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看着眼前灰黑色一片,只亮着一个格子的游戏背包,叶芸儿觉得只有有苦难言。 几分钟前,她还在电脑前玩游戏,几分钟后,白光一闪,她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穿越到一个架空王朝的边陲山村里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这个山村现在正在遭受大雪灾。 唯一庆幸的是,她居然带着游戏背包穿越了,只是现在的游戏背包,只能用一个苍穹弩,其他的物资全是灰的,旁边还有一个进度条正在加载,目前只加载到了0.1%。 “芸儿,你醒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原主的亲娘李翠双红着眼睛进来,“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你阿爷叫我们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摘点树根草皮。” 大灾当前,道路被封,庄稼不成活,这些穷苦的百姓早就弹尽粮绝。 叶芸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原主的爷爷本就不喜欢他们一家,现在的山上哪有什么树根草皮?不过是他看不惯自己在家里躺着,找点事情磋磨一下她和李翠双罢了。 “好,阿娘,我这就来。” 饶是如此,叶芸儿还是应承下来。 没有存粮是事实,她游戏背包里的吃的还没加载出来,为今之计,只能去后山上看看有没有饿极了出来觅食的野兽。 简单收拾了一下,叶芸儿背了一个背篓,李翠双往她身上多添了几件打满了补丁的外衫。 “外头天寒地冻,芸儿莫要冷着。” 听着李翠双温和关怀的声音,叶芸儿的鼻子有一瞬间酸涩。 她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原主的记忆她继承的七七八八,虽说阿爷和叔婶刻薄,但一对双亲对她是真心疼爱。 “好,阿娘你也是。”叶芸儿摸了摸李翠双满是冻疮的手,心下想着游戏背包里的药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加载出来。 两人一同去了后山。 “阿娘,咱们分头去瞧瞧。” 叶芸儿想着用苍穹弩去猎野兽,叫李翠双看去了也不好解释,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她。 “好,你别走远了。” 李翠双不疑有他,嘱咐了两声之后,匆匆去了另一个方向。 叶芸儿转悠了起来。 她在游戏里是个生活玩家,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物资,只可惜现在背包里的东西不能用。 约莫走了二十米开外,叶芸儿突然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循着声音过去,她就看见了一个黑衣男子被狼群围着,身上已经有了伤,不远处还有一头熊瞎子在虎视眈眈。 地上的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少,还有几匹狼的尸体。 叶芸儿看清男子的脸之后,惊了一瞬。 这等落后的小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神仙男人? 哪怕满脸脏污,却依旧难掩风华。 那黑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叶芸儿,他喘了口粗气,急忙冲着她喊道:“这里危险!快走!” 慕奕寒一边抵挡着狼群上来的攻击,一边着急的看向叶芸儿的方向。 叶芸儿闻声,扫他一眼,并没准备离开。 她找到一个还算是结实的树,迅速爬了上去,在上面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接着背篓的掩饰,从空间里将苍穹弩给拿了出来。 苍穹弩是那个游戏新手村里赠送的武器,一般也是用来猎杀野兽的,攻击不算很高,但是用来猎杀普通野兽最合适不过。 和其他普通的弩差不多,但是游戏赠送了苍穹弩一个天赋,自动锁定! “你怎么不走?等这些狼群和那熊瞎子撞树,你必死无疑!” 慕奕寒有些生气,沉着脸呵斥道。 石头庄大雪封村,有村民上山来找能吃的东西也不奇怪。 只是这少女未免也太胡闹了一些!狼群和熊瞎子当前,她居然还不跑? 叶芸儿没有理会她,拿起两个巴掌大小的苍穹弩,对准正扑向慕奕寒的一匹饿狼,“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你那个是什么,怎么可能射的死狼群?!”慕奕寒脸色比三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这女人不走就算了,居然还在给他添乱! 可下一秒,那头狼应声倒地,鲜血撒了一地,抽搐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慕奕寒震惊了。 那少女手上长得奇怪的武器,威力居然如此之大? 眼看着慕奕寒脸色急剧转变,叶芸儿呵呵一笑。 呵,人类,你对游戏的强大一无所知。 “你找个地方能躲就躲,这些畜生交给我。” 叶芸儿清冷的声音传来,在一群狼嚎里传到慕奕寒的耳中,让他蓦然就冷静了下来。 今日要想狼口脱险,恐怕真的要依靠着少女和她手中拿奇怪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攻击狼群,身形灵活的闪躲着狼群的攻击。 “你看你能不能直接上树,你已经受伤了,现在天气太冷,狼太多了,旁边还有个熊瞎子,你再这样,会死的。” 连发三弩,解决了三匹狼之后,叶芸儿冷静的吩咐道。 慕奕寒听了,也没再说话,转身朝着最近的一棵树爬了上去。 见失去了攻击目标,狼群焦躁的围着树打转,熊瞎子更是想上来推树。 叶芸儿面色不改,沉着冷静的发射弩箭。 最终解决了狼群之后,叶芸儿又对着那头熊连发五弩! 慕奕寒原本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熊瞎子被锋利的弩箭射的遍体鳞伤,怒吼着朝着叶芸儿的树冲了过来。 “小小畜生,也敢猖狂!”叶芸儿冷笑一声,又是几发弩箭上膛,对准了熊瞎子最薄弱的部位射了出去。 “吼!” 熊瞎子怒号声震天响,可最后还是被叶芸儿生生拖死。 危险全部被解决完,叶芸儿松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也下来吧,应该没事了。” 纤细瘦弱的少女,扬起俏丽的小脸,对着树上的慕奕寒说道。 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上的衣服也是打满了补丁,可慕奕寒却硬生生的觉得她比这漫天雪景还要清丽漂亮上几分。 收起这些思绪,慕奕寒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是他受了伤,跳下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叶芸儿伸手扶了一把,道,“小心。” “多谢姑娘。”慕奕寒看了她一眼,而后视线落在了她手上的苍穹弩上,“不知道姑娘这武器是什么?” 见他对自己手上的武器起了心思,叶芸儿的脸色更冷了几分,随手将苍穹弩收到了背篓里,道,“不过只是我自己闲暇时间做的小玩意,既然现在没事了,就说说这些尸体怎么办吧,除了你杀的几头狼,其他的归我,没问题吧?” 第二章 我想要你手上的东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奕寒对于这些狼尸丝毫不关心,比起这些物资,更让他心动的,还是叶芸儿刚刚用的武器。 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要是能够装备到军队里的话,必定可以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铁血之兵! “没问题,姑娘,你手上的兵器,出个价吧。” “不卖。”叶芸儿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开玩笑,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金手指,现在游戏背包里只有这一个能用,要是卖给了眼前的男人,她以后怎么办? 更何况现在大雪封山,石头庄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银钱什么的,还不如这满地的狼尸来的让人心动。 皮毛可以保暖,肉可以吃,至少能让她度过这段时间的苦境。 见她态度冷淡,慕奕寒也只好压下心中狂热的想法。 就在他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李翠双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芸儿,你在哪啊?” 听见她的声音,叶芸儿嘴角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转身对着那有几分佝偻的身影挥了挥手,道:“阿娘,我在这里!” 李翠双忙过来,看见满地的狼尸,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芸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这么多狼……” 李翠双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她拉着叶芸儿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在确定没有一丁点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可吓死阿娘了,方才阿娘在那边听见有狼嚎和熊叫声,就担心你出事,冬日野兽饥饿下山找吃食,会发生兽潮,都怪阿娘没有考虑到,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阿娘和你阿爹可要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李翠双的眼睛就逐渐红了。 叶芸儿心中一暖,连忙安慰道,“没事啦阿娘,方才我遇到这些狼,可真真是吓坏了,不过多亏这位小哥救了我,这些狼都是他打死,还有那头熊瞎子!” 她笑了笑,拉着李翠双讨好的撒娇,温软的模样和刚才杀狼的冷冽判若两人。 慕奕寒一瞬间有些恍惚,要不是亲身经历,他绝对不会把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女和满地的狼尸联想到一起。 李翠双这才注意到慕奕寒。 她看向慕奕寒,惊讶了一瞬:“原来是小慕大人,多谢小慕大人救了芸儿。” “小慕大人?”叶芸儿一愣,疑惑的看着慕奕寒道。 李翠双笑了笑,给她解释道:“石头庄大雪灾,朝廷体恤,特意派了小慕大人前来赈灾。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病中,想来是不知道的。” 慕奕寒正要开口说话,叶芸儿赶忙朝着他丢去了一个眼神。 苍穹弩一事不能告诉李翠双,这个淳朴的妇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那一场风寒中已经过世了。 慕奕寒会意,决定顺水推舟帮着叶芸儿应承下来。 “无妨,我也只是上山来看看,就看见了这些畜生。”他摆了摆手,道,“这是翠双婶子的女儿?” “是啊,这是我的小女,叫叶芸儿,芸儿,过来谢过小慕大人。” 叶芸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上来谢过慕奕寒:“多谢小慕大人救命之恩。” 她觉得有些憋屈。 明明是自己救了这个男人,而且这男人还对她的苍穹弩不怀好意,结果现在却要她来感谢这个男人。 “没事。”好在慕奕寒也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多继续这个话题。 叶芸儿从地上捡起来几个刚才打死的兔子还有一匹狼,道,“这些东西我们带回去,然后阿娘你去通知村长,叫他们带人上来把这些收拾回村子,应当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 石头庄也只有二十来户人家,这一家分半头狼,还有一个巨大的熊瞎子,怎么着也是够了的。 “可是……” 李翠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慕奕寒,这些不是小慕大人打的吗?要是他们都拿回去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慕奕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去通知吧,我带了几个亲信来石头庄,遭遇大雪封山,暂时也出不去,所以可能还要在你们村子叨扰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分给村民们就分了吧。” 说到这里,慕奕寒深深的看了叶芸儿一眼。 现在这种大荒的时期,人们恨不得都把食物藏在自己的家里,自己吃都不够,这个少女居然会愿意拿出来分给村民们。 叶芸儿不知道慕奕寒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要吐槽两句的。 她分食物的原因很简单。 人性不可试。 这么多猎物,拖回去他们一家也吃不完,虽然可以封存起来,但人饿极了,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她莫名其妙穿越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还不如省去些麻烦。 就这样说定了之后,慕奕寒留在山上找一下自己的亲信,叶芸儿和李翠双则是带着小的猎物先回去。 她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一些小的猎物,能带回去藏起来的,她还是不会放过。 回了家之后,叶芸儿嘱咐李翠双道:“这些猎物你不要告诉阿爷他们,都放在我们自己屋里。” 李翠双似乎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之前的东西都是交给中公的。” 叶芸儿对于这个心地善良的包子娘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她道,“阿娘,你怎么不想想,每次把东西交给阿爷之后,我们一家分到了什么?好东西都送给二叔一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可怜的原主才没有熬过这场风寒。 用阿爷叶有德的话来说,就是不过是一个赔钱货丫头罢了,死了就死了,还能省出一张嘴来。 李翠双也沉默了。 她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叶芸儿在旁边的屋子里收拾猎物,李翠双则是出去通知叶有德和她爹叶长川还有二叔上山收拾猎物。 通知完家里之后,李翠双又去通知了村长。 叶芸儿先将苍穹弩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游戏背包里,然后又将这些猎物全部小心翼翼的埋在了大雪里藏起来。 一共六只野兔,还有几只山鸡之类的,还有一匹体型不大的小狼,收获也算是颇丰。 做完这一切,叶芸儿正准备思考之后该怎么办的时候,外头一阵叫骂声传来。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只生得出来赔钱货的搅家精,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第三章 不如叫叶缺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除了这叫骂声,还有李翠双嘤嘤的哭泣声。 叶芸儿心里一惊,连忙出去。 一出去,她就看见了叶有德扯着李翠双的头发,大声叫骂着,手上还扯着一根木棍,不断的往她瘦弱的身子上招呼。 叶长川在一旁挡着。 棍子一半落在李翠双的身上,一半落在叶长川的身上。 叶芸儿看的眼底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冲上前去,一把夺走了叶有德手里的棍子,道,“阿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有德今年六十多岁,精瘦的一个老头,脾气不好,但是只会窝里横,贪得无厌,早年原主的阿奶,就是被他打跑的。 “做什么?你这贱货娘,那么些好肉,我们自己家留着多好?她倒好,直接去通知了村长,分给了村子里,现在我们只分到了五十斤熊肉和一头半的狼罢了!” 叶有德破口大骂,放开李翠双,伸手就想去扯叶芸儿的头发。 叶芸儿一蹲躲了过去,倒是叶有德差点没站稳栽在地上。 “赔钱货!老子打你你居然敢躲?”叶有德恼羞成怒,可叶芸儿身子灵活,他抓不住,只好撒气般的又要去打李翠双。 李翠双吓得一抖,又不敢懂,叶长川挡在她跟前,道,“爹,这也不是翠双的错啊!” “好你个臭小子,娶了婆娘就忘了老爹了是吧?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们两个算了!” 叶芸儿眉头紧皱,对于叶有德怒气颇深。 叫什么叶有德呢?不如改名叫叶缺德好了! “呵呵,爹,我觉得你做的对,就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一旁尖嘴猴腮的二叔叶长河开口了,他见哥嫂被打,也不上前制止,反而在一旁添油加醋,“原本那么些肉,肯定够我们一家熬过这个雪灾了,可她倒好,转身就把这个消息给宣扬出去了!” 叶芸儿冷眼看了叶长河一眼,骂道,“鼠目寸光!” 似乎是被这个眼神激怒了,叶长河叫骂道,“你个小贱蹄子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骂你就是骂你了!你不做人,我为什么要好好跟你说话?你能听懂吗?”叶芸儿丝毫不怕,走到李翠双和叶长川的跟前,扶起他们,道,“阿爹,阿娘,你们莫怕。” 叶长川一个三十好几的汉子登时就红了眼眶。 他老实了一辈子,最后却让自己的妻女在家都过不上安生日子。 “芸儿,阿娘没事,你快别和你阿爷和二叔这样说话,忤逆长辈要遭天谴的。”李翠双的眼角还有泪痕,却不忘安慰叶芸儿。 叶芸儿冷笑一声,腰板挺得笔直,丝毫不惧,道,“疼小辈的才是长辈,这种,只是会吸血的蚂蟥!” 一句话说的院子安静了下来,叶有德气的脸都歪了。 “你个小贱人,今日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叶!” “你也别跟我叫,今天这事,咱们去村长面前说!”叶芸儿冷眼看着叶有德,牵着李翠双和叶长川就往外头走。 叶长川抿了抿唇,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步子没停。 倒是李翠双有些犹豫:“芸儿,孩子他爹,别去了吧,我也没事,闹到村长跟前不好……” “今日必须要去!”叶芸儿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李翠双的话,“没得商量!” 她知道李翠双性格绵软,却不想逆来顺受到了这种地步。 反观身边的叶长川,她对这个沉默老实的男人倒是高看了几眼。 原本以为他会是责怪自己对爷爷不尊敬的那一个,却不想他竟然支持自己。 沉默,在有些时候,就是无声的支持。 李翠双见身边的男人也没阻止,只好默默流泪跟着他们两人走。 叶芸儿走到门口,转头冷淡的看了叶有德一眼道,“你最好跟过来,省的叫村长还要派人来叫。” 丢下这句话,叶芸儿头也不回的带着一对包子爹娘离开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叶有德气的直跳脚,但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村长家,外头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李翠双哭红的双眼,还有叶芸儿满脸的怒气议论纷纷。 叶芸儿无暇管他们,直接进了村长的院子,高声叫道:“村长爷爷,还请您为我和我爹娘做主!” 村长是早些年的一个秀才,叫做叶秀章,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继续赶考,在石头庄颇有威信。 他正沉浸在村民有东西吃能挨过这个雪灾的时候,就听见了外头叶芸儿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叶秀章从屋里出来,问道。 叶芸儿正准备开口,身后跟过来的叶有德直接先开口,恶人先告状了。 “村长,不过是我儿媳妇犯了点错,我这个做公公的教训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事。” “犯了点错?我阿娘犯了什么错?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强!”叶芸儿毫不客气的嘲讽出声道。 “你们看看,村长你看看,李翠双教出这样的女儿,我教训她一顿又怎么了?”叶有德指着叶芸儿,嘴里振振有词。 李翠双的嘴角还有血,模样看起来着实凄惨。 叶秀章犹豫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虽说叶有德打了李翠双不对,但人家是长辈,教训一下也无可厚非。 况且叶芸儿这态度,确实让他不喜。 “芸儿,你平日里最懂事,怎么今日这样跟你阿爷说话?快给你阿爷跪下请罪!” 叶芸儿气笑了,道,“我原以为村长爷爷是秀才,饱读圣贤书,必定能明辨是非,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甚至连事情的原委也不问一下,就这样武断叫我跪下来请罪!” 第四章 把家分了吧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你阿爷再有错,怎么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态度怎么行?”叶秀章也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俗话说得好,子孝不愚孝,村长爷爷书读的比我多,这道理不比我明白?”叶芸儿讽刺道。 叶秀章脸上挂不住,也不知道平日里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叶芸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 “那你说说,你阿爷做了什么,叫你这么生气?要是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的话,别怪村长爷爷翻脸了。”叶秀章沉着声音说道。 “那你要问问我阿爷,我阿娘通知村长爷爷您带着村人去将山上的野兽带回来分给村里众人,为何我阿爷要打我阿娘,怪罪她不该说!” 少女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落在叶秀章和外头看热闹的村民耳里,如同雷震。 “什么?叶有德居然这么缺德?” “就是,我说芸丫头平时最为乖巧,今日怎么气成这样。” “原来是为了这个,翠双这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他怎么能这样?” “……” 舆论一边倒,叶秀章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去。 亏他刚刚还帮着叶有德,教训叶芸儿,没成想他居然是这样一个黑心肝的! 叶有德见状,也有些慌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脖子一横,说道:“本来就是!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媳妇发现的,本来就该全部归我家所有的!” 他这话一出,叶秀章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起来。 “石头庄大难当前,你怎么这么拎不清?”叶秀章道。 叶芸儿见叶秀章的情绪差不多了,当机立断道,“我阿爹平日里最老实,在家什么都是听我阿爷的,我阿娘更是如此,可是前些日子,天气太冷,我染上风寒,我阿爷居然不给我吃饭,说我是丫头片子,赔钱货,饿死了就少了一张嘴!” “这些日子,我的吃食,都是我阿爹阿娘把自己的省给我,而且我阿爷在家中,一点不顺心的,就对着我和我阿娘非打即骂。” “尊敬长辈我们一家自问在今日之前,都是做到极好,可我们终归不是牲口,这样的日子,我们是过不下去了,村长爷爷,今日还请你做个见证,让我们把家分了吧!” 叶芸儿的话音刚落,叶有德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赔钱货说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说分家?!这话是你一个女娃娃有权利说的?” 村子里,分家是丑事,叶有德自然不愿意。 正当叶芸儿准备怼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中的叶长川突然开口了:“芸儿说得对,爹,把家分了吧。” 这下叶芸儿都愣了一下。 她原本是想着,今天这事,先想尽办法把家分了,然后回去再给这对包子爹娘洗脑的,可没想到叶长川觉悟还挺高的。 李翠双惊讶的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说什么,叶芸儿见状,拉了她一把。 见丈夫与女儿都统一了战线,李翠双也就闭了嘴,只是眼泪一个劲的流。 叶有德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就发现慕奕寒从外头进来。 叶芸儿看见他来,心思一转,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小慕大人,你来的正好,替我们主持一下公道!” 叶芸儿将事情前后大致说了一遍,可能是原主的情绪还在,她原本只是做戏,说完之后,也当真委屈起来,潸然泪下。 而一旁的李翠双已经靠在叶长川的怀里泣不成声,一直沉默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世人大多同情弱者,见他们一家这般,周围已经没有人在说叶芸儿的态度问题了。 慕奕寒也是沉了脸,道,“你说这猎物是翠双婶子发现的,所以就是你们家的?” 许是慕奕寒周身的气势太过凌厉,叶有德的气焰低下去不少,但还是说道:“本来就是!” 慕奕寒冷笑一声,道,“可这些猎物,是我打下来的,叫翠双婶子分给石头庄的村民。” 叶有德一下子就没话说了。 “就按照芸儿姑娘说的,把家分了吧。”慕奕寒淡淡地说道。 有了慕奕寒的加入,分家似乎变得容易了起来。 最后叶家分出村头的那五间平房,给叶长川一家住,叶家分到的一头半狼,叶长川一家分一半,熊肉分十五斤。 其他的田地什么的,老叶家只有两个儿子,全部平分了。 叶有德气的头顶冒烟,但还是无可奈何。 分完家之后,叶芸儿只觉得自己都轻松了不少。 叶长川的脸上也露出了点点笑意,只是李翠双还有几分忧愁。 “都是为了我……” “阿娘,可别这么说,咱们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叶芸儿打断了李翠双说道。 她前世没有父母疼爱,也没有什么朋友,在孤儿院和社会上受了不少白眼,虽说意外穿越,但这种有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虽说现在日子苦了点,可她也有信心能带着叶长川和李翠双过上好日子! “我何其有幸,有你们心疼我。”李翠双这才笑了。 叶芸儿和叶长川回叶家收拾东西,李翠双去收拾新房子,慕奕寒则是进去和村长说话。 东西也没有多少,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叶芸儿和叶长川就将他们一家三口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叶有德在一边指桑骂槐,叶芸儿和叶长川都心照不宣的无视了。 骂了一会儿之后,许是觉得没意思,还是累了,叶有德也就回自己房间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叶芸儿拉着叶长川,神神秘秘的说道:“阿爹,我还有些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口袋装起来偷偷带走,可不能给阿爷和二叔看见了。” “你还有什么东西?”叶长川并不知道叶芸儿还藏了些猎物,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芸儿带着他走到自己埋猎物的地方,扒开一点给他看。 她觉得有点心累,刚刚她埋了好久的呢! 这才多长时间,就又要挖出来了。 第五章 未过门的妻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惊了一瞬,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小慕大人打的,但是我误打误撞的救了他一命,他就将这些都给我了,阿爷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所以我就将这些藏起来了。” 叶芸儿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 要是说这些东西是她自己打下来的,叶长川估计会以为她疯了。 叶长川沉默了一下,最终和李翠双的反应一样,叹了口气,找了个袋子,偷偷把这些东西装起来,带去了新家。 叶家在村头的房子,是早些年的时候,李翠双的娘家。 李翠双原本家境殷实,嫁给叶长川之后,父母相继过世,他们只有李翠双这一个女儿,因此房子也落在了叶家手里。 如今分家,只能算是物归原主。 等到叶芸儿和叶长川过去的时候,李翠双已经麻利的将几间屋子都收拾出来了。 看着干净整洁的青砖房,叶芸儿有些感叹。 这比在叶家住的茅草房好多了。 “芸儿,你继续收拾,我和你娘去河边把这些猎物给收拾了,不然就坏了。”叶长川嘱咐了一声,就跟李翠双带着从叶家分回来的猎物出了门。 叶芸儿将东西收拾好,已经腰酸背痛。 她揉了揉酸胀的腰,正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外头又来了人。 只是来者不善,外头的人骂骂咧咧的踹开了院子大门,道:“叶芸儿呢?出来!” 叶芸儿皱了皱眉头,开门出去,就看见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正站在院子里。 她很快就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有关这人的信息。 李二顺,石头庄有名的二流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一早就气死了自己的老父亲,在家对年迈的母亲也是非打即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不是指着他老娘给他洗衣做饭伺候他,他早就打死她了! 一想,叶芸儿对这人半分好感都没有了。 “你来干什么?”叶芸儿拧着眉头,厌恶的说道。 李二顺从她出来,眼神就一直黏在了她的身上。 叶长川可能是随了原主没见过的阿奶,模样周正,李翠双年轻的时候更是标志的美女,所以原主继承了爹娘的外貌。 十四岁的少女,已经初具美人的模样。 李二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的垂涎和淫、欲就差溢出来了。 这个眼神看的叶芸儿更加不爽。 “说不说,不说赶紧出去!” 李二顺这才反应过来,他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叶芸儿一眼,道,“老子今天来,是告诉你准备准备,后天直接过门!” 过门? 叶芸儿突然想起来,原主才十岁的时候,叶有德用一两银子的价格,把她许给了李二顺做老婆。 “过哪门子的门?”叶芸儿冷笑一声,“你脑子不清醒,就去村口的那条河里洗个澡。”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可不是原主,自然不可能嫁给这样一个无赖。 “你个小贱人说什么呢?当初你爷爷可是收了老子的彩礼钱的,你现在就是老子的婆娘,老子就要娶你,你明天准备准备,后天就过门!”李二顺凶神恶煞的说道,“还有,要准备嫁妆,我家的嫁妆也不用多,你带半头狼,十斤肉就行!” “噗嗤。” 叶芸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李二顺说的话,也太搞笑了。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别说半头狼和十斤肉了,就是叫她空手嫁给他,倒贴钱也不可能! “你笑什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李二顺表情凶狠的问道。 “笑你痴心妄想,笑你脑子有病。”叶芸儿耸了耸肩,道,“我阿爷收了你的彩礼钱,那你就去娶我阿爷,找我干什么?” “你个贱人,现在是收了钱准备不认账了?”李二顺气势汹汹的问道,面目狰狞,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吓人。 “你不止脑子不清楚,你还听不懂人话是吧?我都说了,谁收了你的钱,你就去找谁,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分家了,他说的话我也米有必要再听。” 叶芸儿脸色也冷了下来,“现在话我也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李二顺到底在石头庄游手好闲的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他脸色一变,朝着叶芸儿就扑了过来。 “小贱人,等老子现在办了你,把你办服了,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只可惜他才跑出没几步路,后领就被一张大手给牢牢的抓住了。 “小慕大人!”叶芸儿眼睛一亮,叫了一声。 她的手都在后面捏上了一根粗大的木棍,就准备李二顺扑过来的时候,给他闷头一棍的。 但是现在慕奕寒来了,她也不自觉的就松了一口气。 毕竟要是真的打了李二顺,被这样一个地痞无赖缠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嗯。”慕奕寒朝着叶芸儿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将视线投向李二顺,“你准备做什么?” 慕奕寒比李二顺高了一个头,看见人高马大的慕奕寒,李二顺也虚了。 再加上慕奕寒又是朝廷派过来赈灾的小官,自古民就怕官,因此李二顺的气焰低下去不少。 他咽了咽口水,道,“小慕大人,我……我就是和芸儿说几句话呢,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不是!”叶芸儿立刻否认。 慕奕寒松开李二顺的衣领,走到叶芸儿的身边站定,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说她不是。” “你……”李二顺正准备骂,但是看见和慕奕寒站在一起的叶芸儿之后,瞬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道,“好!我算是知道了,叶芸儿你个贱人,勾搭上了朝廷派来的小官之后,就想把老子一脚踢了是吧!” “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叶芸儿扫了李二顺一眼,道,“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阿爹阿娘也没说答应把我嫁给你,也没有媒人上我家来提亲,你凭什么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就凭着我阿爷收了你一两银子?这话说出去,你看有几人信你!” 第六章 住在你这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二顺不服气,“你爷不是你们的一家之主吗?他说的话,难道你爹娘也有敢不听的?哼,叫你爹娘出来,我倒是想当面问问他们,他们有没有胆量违逆你爷!” 说着,他扯着脖子,朝里面嚷:“芸儿爹娘,你们都给老子出来!” 连续喊了几声,喊得他嗓子都哑了,叶芸儿却只是好笑地看着,也不解释爹娘出了门。 可偏偏叶长川和李翠双忘了拿清理的工具,正要返回来拿。听到这咋咋呼呼来者不善的动静,连忙疾步走了过来。 见到李二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李二顺,你来做什么?”叶长川轻易不冷待别人,可是他偏偏看这个李二顺不顺眼。 李二顺见到他们提着的肉,眼睛登时放光,口水哈喇都要流出来了。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将自己与叶芸儿有“婚约”的事情,给两人又说了一遍,继而掐腰,不容置喙地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她回去的!既然是她爷都答应了的事儿,你们也就没有好磨蹭的了!” 说着,他又要过来,牵扯叶芸儿的手腕。 可是,眨眼间,叶长川的身子便挡住在叶芸儿面前。 叶长川做惯了农活,人高马大,魁梧健壮,此时又气势汹汹的,一改往日里懦弱无能的模样,倒叫李二顺忍不住吃了一惊,吓得向后趔趄了两步。 叶长川的眸子此时泛着阴冷,瞪视着李二顺,不客气地沉声道:“我跟我爹已经分家,我女儿的婚事以后自然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作主,谁也无权干涉!” 不仅李二顺,就连叶芸儿,都对叶长川此时的坚决维护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叶长川在离开叶有德之后,也可以这样撑起一家之主的威风来! 李翠双见丈夫这样硬气,也仗着胆子踏前了两步,坚定地看向李二顺,“就是,没有我们的同意,你凭什么带走我闺女?你敢乱来,我们立马去告你!” 李二顺见势,知道自己再霸道横行,也奈何不了这两个顽固,只好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好好,算你们有种!等我出去后,告诉人家你们两个是怎么忤逆叶有德的,看大家不在背后戳你们的脊梁骨!” 叶长川皱了皱眉头,李翠双更加忧虑忐忑,叹了一口气。 当背上不孝的罪名,比担上死罪还让人耻笑。 叶芸儿却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嗤笑一声,“就他那张嘴,出去对人说什么,人家可有相信的?哼,我看他不自取其辱,就算是不错的了。” 两人觉得她说得没错,也就把心放下。 慕弈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叶芸儿一会儿,勾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叶芸儿撇眼见到他笑得诡异,心里打了下鼓,忍不住启口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忙得很,没工夫招待你,不如你改天再来?” 慕弈寒见她说话这么不客气,微微挑起细长的眉,“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样对待的?” “救命恩人?”叶芸儿细细咀嚼着这句话,“你不过帮我赶走了李二顺,怎么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 “你想想啊,如果你被李二顺带走,成了他的婆娘,他也像对待他娘那般整天对你非打即骂,你一气之下非寻死不可……这么一想,你可明白,我的确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慕弈寒说得大言不惭,偏偏神情还是那样从容淡定,直叫叶芸儿满脸黑线。 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逻辑!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这位救命恩人呀?”叶芸儿索性顺着他的话,打趣似的问道。 慕弈寒还没作答,一旁的李翠双见叶芸儿竟然赶人家走,连忙拉下脸道:“芸儿,人家小慕大人帮我们家这么许多,既然来这儿,我们理应好好款待人家才是,你怎么还要赶人家走呢?太不像话了!” 轻斥了两句,她同叶长川,便殷勤地请他进去。 慕弈寒竟然也不客气,撩起精致的丝绸银线长衫,便跨过门槛,悠然自得地进去了里面。 叶芸儿撇了撇嘴,只好也跟了进去。 来到正堂,李翠双又忙着擦了擦桌椅,一边赧颜地笑着,“我们刚刚搬来,只是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小慕大人不闲这里寒碜和脏乱,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不妨事。”慕弈寒径直坐了下去,端起李翠双递过来的茶杯,发现里面只是一汪清水而已。 他每到一处,都是被别人以清茶相待。可是他还是礼貌性地抿了一口,才重新放了回去。 慕弈寒坐了许久,可是他的话并不多,所以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可是他显然并不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这一坐,就是将近一个时辰,一直到了午饭时间,叶芸儿也没见他有要走的意思。 李翠双请他留下吃午饭,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叶芸儿实在忍无可忍,冲他道:“小慕大人,你留在我们这儿,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放着村长那里的好酒好肉你不去吃,怎么偏偏赖在我们这儿不走了?” 李翠双正要斥责她莽撞,慕弈寒首先勾唇一笑,不咸不淡地解释,“忘了跟你们说,我这次前来就不打算走了,待会儿凌风会把我的被褥等物事都带来,我就住在你们这儿了。” 这句话俨然一句惊雷,惊得众人张口结舌,好一阵子缓不过神来。 敢情慕弈寒这是把他们家当作旅馆了? 叶芸儿哭笑不得,“小慕大人,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可是私人领地,并不是任人入住的旅馆之类,凭什么你想住就能住啊?” 慕弈寒挑眉,继续从容不迫地道:“如果不是大雪封山出不去,我和我的亲信们无法离开这儿,我也就不来叨扰你们了。可是偏偏我离不开这儿,就只好向村长讨一个暂时居住的地儿,村长向我保证,我喜欢哪儿就可以住在哪儿。现下,我就想住在你们这儿。” 他将一个含意颇深的眼神抛掷了过来,众人被扫视之下,都觉得莫名得被那一股凛然震慑到,不敢有所反驳。 “小慕大人对我们这儿有好感,我们当然欢迎你过来!”李翠双手一击,别提有多高兴。 毕竟,他们很少被人这样重视过,对方还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官员,就更显得给他们家增添荣耀了。 说着,她便拉着叶长川一起去厨房里忙活。 剩下叶芸儿和慕弈寒两个人,四目交织,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芸儿冷冷地问。她觉得,他执意要住在他们家,目的肯定不单纯。 “我要你那天使用的武器。”慕弈寒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真实来意。 第七章 一家之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果然! “那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叶芸儿没好气地瞪视着他,俨然他是前来抢劫她宝贝的强盗一般。 慕弈寒唇角的笑意更浓,“那么,我就继续待在这儿,直到你同意为止。” “你这个无赖!”叶芸儿咬牙切齿,可是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李翠双和叶长川为了招待慕弈寒,特意准备了比平日里多出三倍的饭菜来。 叶芸儿忍不住蹙眉说道:“爹娘,你们怎么能这么浪费?我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多,照这样吃下去,可不得几天就把咱们的吃食都吃完了?” 李翠双打断她,“小慕大人是客人,初来乍到的,我们自然得体体面面地招待人家。等以后他常住这儿了,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了。” 叶芸儿额头青筋猛跳。一家人?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娘,您说什么呢?”她故作不以为然,“人家小慕大人可是贵族,咱们平民百姓,怎么敢攀人家的高枝?要我说,小慕大人根本不该住在我们这儿,这明显是亵渎了他的身份,贬低了他!小慕大人就该住在村长家,抑或是其他的地主家里,这才符合他的尊贵身份呢。” 觉得叶芸儿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叶长川和李翠双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慕弈寒了。 慕弈寒却面含微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不打紧,我虽身为贵族,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最喜欢亲近寻常百姓。而且,那些高门大户的住惯了,我也想亲身体验一下平民家的日常,就看叶叔和叶婶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他说得十分彬彬有礼,还亲切地称呼叶长川和李翠双两人为“叶叔”和“叶婶”,令两人脸上倍有光彩,忍不住就连连点头起来。 “小慕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欢迎您来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给您这个面子呢?”叶长川难得这样高兴,又给慕弈寒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兴高采烈地说下去,“来,这杯酒就当是给您接风洗尘,欢迎您入住我们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肯定准备妥贴了招待您!” 眼看着几个人交杯换盏,谈笑风生,算是敲定了慕弈寒入住叶家的事儿,叶芸儿虽然懊恼,可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吃过午饭后,慕弈寒的亲信凌风便将他的铺盖、衣物等通通拿了过来,收在了李翠双为他空出来的主屋里。 叶芸儿有些不情愿地,私下里对李翠双抱怨,“娘,您怎么把您和爹爹的主屋都让给他了?他不过是个客人,很可能过两天就要走的,你们让他住的,也该是东西两边的厢房呀?” 李翠双却不以为然,“先不说小慕大人是官,我们理应尊重他,就说他在野外救了你的命,又让我们顺利脱离了老宅,这些恩德我们也是要报的。所以,我们理应把最好的都让给他,也让他明白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叶芸儿知道说不过母亲,只好妥协。 不过看着慕弈寒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她还是努了努嘴,越发看不上他了。 “芸儿妈?”有人从外面呼喊着走了进来。 见是邻居王大娘,李翠双赶忙笑着迎接上去。 王大娘将手里的水桶还有擀面杖递了过去,“我听说你们家里缺水桶,连擀面杖也没有一个,想着我们家里还有些多余的,就给你们带来了。你们先用着,等以后有了再还给我们吧。” 李翠双颇为感动地绞着手,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这,这怎么好意思?” “看,见外了是不是?”王大娘故作嗔恼,“都是因为你们,我们才能有这么许多吃食,免得饿死。我们回报一点东西,全是我们感激你们的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见王大娘执意如此,李翠双也就征询了叶长川的意见,将这些物事都收下了,连连对王大娘道谢。 一下午,又接连有几户人家,上门送一些或大或小的物件来。 一时间,日常用到的物事,竟基本上全都齐全了,根本用不着再去花钱置备。 李二顺自从在叶芸儿这里受了冷怼,便径直去找了叶有德。 见到叶有德,他便是一顿疾言厉色的控诉,“叶有德,你做的好买卖呀!去年你收了我的一两银子,明明答应我,要把叶芸儿许配给我的。可是今天我去了,人家却死不认帐,不承认有这档子事儿?哼,你如果不能让叶芸儿进老子家门做婆娘,就把那一两银子还我!不,双倍还我!” 见李二顺这架式,把叶有德唬了一跳。 这钱从别人手里拿过来容易,可是叫他拿出去给人,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赶忙安抚李二顺,“二顺啊,你消消气,跟我说说究竟是咋回事?” 李二顺便把早上在叶长川门口发生的争执,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叶有德听了,懊恼地顿脚,“岂有此理!我答应过的事儿,他们哪里有不应承的理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说理去,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子!” 磕了磕手中的烟斗,叶有德背着手,气势汹汹地走向叶长川的新家。 叶长川见叶有德来了,不免有些怔忡错愕,不过很快,他便招呼叶有德进屋,殷勤地照应着。 虽说刚刚分家,两边本该有些隔膜才对,可是叶长川毕竟是孝子,认为即使是分了家,他也该用心尽孝的。 叶有德却明显得对他很不屑,将烟斗往桌子上使劲磕了磕,冷哼一声,“你现下和我分了家,成了这新家的一家之主,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叶长川错愕不已,惶惑不安地低下头去,“爹,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没想过?”叶有德阴阳怪气地反问,“如果没有想过,怎么会把我答应过的事儿,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呢?我明明答应李二顺,让他娶芸儿入门做婆娘,可是你偏偏不情愿,这是明摆着跟我唱反调啊?你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又是什么?” 在叶有德严厉目光的瞪视下,叶长川高大硬朗的身躯,竟有些软弱了下去。 第八章 让你吃个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叶长川竟然有要妥协的意思,叶芸儿终于忍无可忍,从屋里走了出来,怒视向叶有德,“李二顺是什么样的人,阿爷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对自己的母亲都非打即骂,对他的婆娘更是不会当人看了!阿爷把我许配给他,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所谓虎毒不食子,就算最狼心狗肺的,都不肯把自己的亲孙女儿这样败坏呢!” 叶芸儿激动的斥责,让叶有德气不打一处来,豁然起身,严厉地瞪视着她,“你这个不肖子,骂谁狼心狗肺呢?哼,你们虽然跟我分了家,可依旧是我的晚辈,你既然是我的亲孙女儿,就得一切都听我的!” 继而,他又看向叶长川,厉声质问,“你倒是说说,你听不听你老子的?如果你敢说一个不字,看我不把你忤逆不孝的罪名给传扬出去,让你们全家人都成人家的笑柄!” 叶长川魁梧的身躯,刹那间颤抖了一下,面上的阴郁也更浓了,显然很是犹疑不定。 李翠双突然眼眶通红地走过来,向叶有德哭求,“爹,您就行行好,放过芸儿吧!她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闺女家,如果真的嫁给了李二顺,下半辈子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爹,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凄惨地过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爹,您就行行好吧……” 叶有德厌恶地瞥一眼泪如雨下的李翠双,唾一口唾沫,忿忿地道:“明明是件喜事,却让你们弄得跟哭丧似的,真是晦气!哼,李二顺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可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理应把这事儿给办成了,这才能让旁人明白,我们叶家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孬种!” 那架势,仿佛他曾经多么言而有信,堂堂正正似的,继而他又老神在在地道:“再说了,这闺女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们难道就能担保,她以后嫁给的人家,对她会好一生一世吗?要我说,晚嫁不如早嫁,嫁出去就省心了,你们也少付出一份口粮,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吗?” 叶有德这样的算计,让叶芸儿很是愤怒和无语。 李翠双不管不顾,硬是不肯,竭力辩解,“可是芸儿是我跟长川唯一的闺女,她嫁得好了,我们晚年也才会有好日子过。她若嫁给那个二流子,我们晚年也就得跟着凄惨地过活了,我们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呢?” 见李翠双铁了心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叶有德不耐烦地对她叱喝道:“你一个婆娘家,懂什么?这种事情要作主也得你家男人来作主,你胡乱插什么嘴?” 再一次,他直直地盯住了叶长川,“你倒是说话!” 叶长川僵硬的身体却似乎凝固住,攥住了拳,一动也一动。 他那低垂着的头颅,更是冷硬得可怕,叫人猜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终于,在叶有德紧追不舍的逼问下,他缓缓地抬起头颅来,“爹,我想……翠双说得对,芸儿不能嫁给李二顺。” 叶有德大概想不到叶长川思考了这么久,回复给他的却是这句话,顿时青筋暴跳,顿脚怒喝,“好啊,你们看来都反了天了?好好,今天既然我来了,也就打算一定要办成这件事儿,否则我们叶家的名声可都毁到你们这群人手里了!你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着,他大踏步地走向叶芸儿,伸手就要拉扯住她的手臂。 叶芸儿吃惊,连忙退后,正准备躲回屋子里的时候,却撞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她仓惶回头,却发现自己撞上的,正是慕弈寒! 慕弈寒俊逸的面孔上,波澜不惊,嘴角噙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他将叶芸儿拉到自己的身后,岿然镇定地看着叶有德。 慕弈寒浑身散发出冷冽而高贵的气质,叶有德只是瞥见他,便顿时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了。 他知道慕弈寒大小也算是个官员,连村长都给他几分薄面,是自己这种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 叶有德只好收敛了怒气冲冲的架式,脸上堆起难看的笑容来,客客气气地对慕弈寒道:“小慕大人怎么在这儿?不过小慕大人你在这儿,也只是个外人而已,恐怕干涉不得我们家里的私事儿吧?我要嫁孙女儿,是打定了主意的,还望小慕大人你让一让?” 慕弈寒却一动也不动,云淡风轻地道:“你嫁孙女儿,我的确管不着,可是,我是在村长的同意下,才搬来这儿入住的。我这个人呢,口味又很挑,喜欢一个人做的饭菜,就一直不肯再换另一个。现在,我很喜欢你孙女儿的手艺!我想,为了我的胃口着想,叶大爷您也该缓一缓这件事吧?” 慕弈寒浅浅淡淡的话,却叫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叶芸儿在他身后,更是蹙起了眉头,想着竟然有人为了救人,能编出这样古怪的理由来? 真是怪人有怪法! 李翠双及时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附和,“对对,今天中午的饭菜就是芸儿为小慕大人亲手做的呢,小慕大人才吃得这么香,一连吃了好几碗呢!爹,小慕大人可是连村长都敬重的,您也犯不着为了李二顺得罪小慕大人呀!” 叶有德虽然觉得,慕弈寒分明在维护叶芸儿,可是他又在这样“合理”的理由下,找不出继续抢人的理由来。只好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好,我就再缓几日,等小慕大人您走了,我再让这个臭妮子嫁过去!” 说着,他狠狠瞪视了叶长川一眼,背着手气鼓鼓地走了。 叶长川和李翠双无不松了一口气,赶忙向慕弈寒道谢。 可是李翠双想到叶芸儿终有一日还是要被叶有德拉去做李二顺的媳妇,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抹起了眼泪,“我的女儿命好苦啊!” 叶芸儿见状,连忙走过来,安慰李翠双,“娘,您别担心,我一定不会听阿爷的话,嫁给那个二流子的!到时候,即使闹个鱼死网破,我也要让他们再也不敢提这个婚约!” 见叶芸儿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李翠双和叶长川又感欣慰,又觉得自己无能,守护不了叶芸儿,连连叹气起来。 叶芸儿看了一眼慕弈寒,想到他接连救了自己几次,自己理应回报他点什么,于是微笑着道:“等有天通了路,买来了葱姜蒜和油盐酱醋,我一定会给你做几样好菜,让你吃个够。” 慕弈寒微微挑眉,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叶芸儿对自己的手艺会这么有自信,含笑回应,“好,我等着。” 第九章 爬树的功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二顺一直在叶有德家里等他回来,见叶有德回来,他连忙赶上去,询问结果。 听叶有德忿忿说了发生的事情后,李二顺面色顿时恶劣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好一个慕弈寒,这么袒护叶芸儿,分明就是和她好上了!哼,敢动我的婆娘,他还要不要活命了?” 叶有德见他生出歹意,连忙说道:“人家慕弈寒好歹是个官,你如果敢对付他,你这命可真的搭进去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吧。慕弈寒早晚会从那儿搬出去,到时候,你还不是想对那臭妮子怎样就怎样?” 理虽然是这么着,可是李二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叶芸儿进门了。 尤其想到她家里的那些令人馋涎欲滴的肉,还有她那姣好婀娜的身躯时,更是馋得他口水哈喇都要流出来。 “哼,废物一个!”瞪视了叶有德一眼,李二顺索性离开,自己去想主意去了。 这天,叶芸儿早早地起床,出去洗衣服去了。 她在河边清洗了好一会儿,在朝阳渐渐生起时,才收起洗好的衣服,捂脸暖了暖几乎要冻僵的双手,携着大盆朝家里走去。 四下里是白茫茫的一片,箫瑟的风吹拂着干枯的枝叶,引得雪花簌簌地飘落下来。 这样的美景,让叶芸儿忍不住停住脚步,呆看了一会儿。 蓦地,从前方破屋的后面,闪出一个人来,径直朝着叶芸儿跑了过来。 叶芸儿细看之下,发现是李二顺,当即蹙起了眉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是荒芜人烟的郊外,距离村子还有一二里地的距离,如果李二顺要对自己怎么样,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顺利地挣脱,逃回去? 见李二顺恶狠狠的眸子里,满溢着贪婪好色,叶芸儿急中生智,抛下大盆,一溜烟地爬到了树上! 李二顺微微一愣,他想不到,叶芸儿这么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娘子,竟然会爬树? 而且连男孩子,也没有她爬得这样溜,这样高呢! 叶芸儿却在高高的树枝上,自得地嗤笑一声。谁让她前世就被人称作是“女猴王”呢?爬树可是她的看家本领之一! 李二顺爬不上去,只好在下面急得干瞪眼,冲着她骂骂咧咧,“你个贱蹄子,敢戏弄你男人?等你嫁进我家门,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就不叫李二顺!” 叶芸儿嗤之以鼻,“就凭你,也敢夸这样的海口?还没等你把我领进门,我也有本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你就只好让你娘来替你领我进家门了吧,哈哈哈……” 叶芸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李二顺听了她的“混帐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他看到地上坚硬的石块,眸光一亮。 他把一块石头搬起来,朝着叶芸儿所在的方向,便猛掷过去! “我让你笑!看我不把你打下来,让老子好好尝尝你的滋味!” 叶芸儿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有些措手不及地微微闪身。 还好,这准头不够,没有打中。 李二顺却愈发来了劲,接连搬起石块来,冲她丢打。 这样激烈的追打之下,叶芸儿到底力有不逮,被石块击中了腰部,疼得她捂住了腰,紧紧抓住了枝干,再也动弹不得。 李二顺幸灾乐祸,正要再执起一块石头,对准了她击打时,颈部却被什么东西猛烈地一击,顿时觉到尖锐的疼痛,不由地丢了石块,捂住了颈项后面。 等他把手重新拿回来时,竟然是血淋淋的通红一片! 李二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慌乱地回转过身来,朝四下里环顾。可是,哪里有半个人影? “是谁在那里?”他大声喊叫,“有本事给老子出来,别在背后偷偷摸摸地伤人……”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又一个小小的石块,却出其不意地从另外一个方向,朝他击打了过来! 李二顺躲闪不及,又被这个疾风一般迅速的石块给击中了脑袋,疼得他龇牙咧嘴。 顿时,他觉得头晕脑胀,对四下里轻微的动静也有些杯弓蛇影起来。 “有鬼!有鬼呀!” 终于,他惊恐大嚷着,撒腿就往村子里跑去。 叶芸儿腰上的疼痛渐渐减轻,对于李二顺的反应十分纳闷,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从树上滑落下来,重新拿起大盆,正准备往村子里走,却发现一旁的树后,姗姗走出一个人来。 风流倜傥,俊美无伦,肤色白皙得仿佛周边的雪地,周身散发出同样冷冽的气息,不是慕弈寒是谁? “是你救了我?”叶芸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二顺会仓惶逃离了。 慕弈寒含笑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恰巧就在附近,见到了这一幕,恐怕你又要被掳去当人家的婆娘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不提高警惕,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呢?” 叶芸儿撇了撇嘴,“爹娘都在忙,我也不能闲着呀?总该为他们分担一些什么。哪里像你,整日里无所事事,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慕弈寒被白了一眼,觉得很无辜,“闲来无事,我自然是在屋子里看些书,聊以解闷了。” 他想叶芸儿身为农家女子,不会明白读书的意义,于是转而又道:“不过,如果你往后要出来的话,尽管叫上我,陪你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叶芸儿对于慕弈寒的殷勤颇有些不适应,可是想到李二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自身的安全,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相偕走回去。 慕弈寒悠悠看她一眼,竟觉得她的侧脸在这苍茫景色的陪衬下,楚楚动人起来。 “你适才那招爬树的功夫,我想就算是习武之人,也该对你甘拜下风了。” 叶芸儿忍不住挑眉,“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慕弈寒含笑不语。 一路上,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到他们身周,叶芸儿只觉得这景色好美,好美。 他们却想不到,李二顺从树林子里逃回来,却并没有回家,而是隐藏在拐角处,紧紧盯住了两人。 他见戏弄自己的,原来是慕弈寒,气恼得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你们给我等着,看看谁更厉害!” 第十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二顺开始在村子里散布起谣言来。 所谓人言可畏,他想,等全村子里的人都怀疑慕弈寒和叶芸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时,即使慕弈寒不肯离开叶长川家,叶芸儿和她的父母,也该赶他走了。 果然,李翠双从外头听闻了这些闲言碎语,知道这些舆论对于女孩子家,杀伤力有多大,也就忧愁丛生起来。 回到家里,她将叶长川拉进里屋,对他焦急地道:“长川,外面都在传言,小慕大人跟我们芸儿不清不楚,这可怎么办?我看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反而有些两两相厌,看彼此不顺眼似的。这小慕大人位高权重,也根本不可能娶咱们闺女。等到芸儿出嫁的时候,人家得知了这件事,可是对芸儿十分不利呀!” 叶长川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思索了多时,也找不出应对的方法来。 “要不,咱们让小慕大人另外寻别家住去?”李翠双试探地提出建议,“这样也好避免再生出什么更加不干净的闲话来。” 叶长川却毫不犹豫地摇头,“咱们既然答应了村长好好照应小慕大人,就该说到做到。何况,小慕大人又接连帮了咱们这么许多回,还是芸儿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一点闲言碎语就把人家给赶走呢?而且,你能担保小慕大人走后,芸儿就会相安无事了吗?” 李翠双这才想到,慕弈寒若是走了,那么叶有德和李二顺可就如狼似虎地来了,情形更加可怕! 她连连称是,再也不敢提这茬了。 连续等了十多天,李二顺也没见叶长川家有什么动静,直让他纳闷得抓耳挠腮,不明白这一家人到底在琢磨什么? 他见慕弈寒和叶芸儿根本不屑理会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依旧每日里相偕往来,谈笑风生,反而比谣言生起前更加亲密了,更加气恼得跺脚捶胸。老母亲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终于,他见这一计不成,就又想出了一个计策。 这天,趁着夜深人静,李二顺来到叶有德家。 叶有德正吃了晚饭,准备上床睡觉,见李二顺来了,还带着丝狰狞的味道,顿时有些害怕地问:“二顺,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白天里不能说吗?” 李二顺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坐在桌旁,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大口喝着,一边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事情,可是白天说不得的,只能两个人静悄悄地商议。” 叶有德听他的语气,知道他要与自己商议的,肯定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好事,也就愈发提心吊胆起来。 听李二顺说出他的计策后,叶有德大吃一惊,慌乱地由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摇头,“不不行,这样的龌龊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李二顺见他不依,立即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用阴狠的目光瞪视着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那好,你把去年我给你的彩礼钱双倍还我,我就不再跟你不依不饶的,从此我们就两清了!” 见李二顺咄咄逼人,叶有德在两个抉择中间徘徊了好一阵子,终于狠了狠心,无奈地点头,“好,依你就是了!” 李二顺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再次无事人似的,跟叶有德聊了两个黄笑话。 翌日,叶有德便按照李二顺的嘱咐,来到了叶长川家。 李翠双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见到叶有德,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连忙撇下扫帚,跑去家里跟叶长川说了。 一家人提心吊胆地,眼睁睁看着叶有德进入家门,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 他们无不认为,这一次又会和上一次一样,闹得鸡飞狗跳,不欢而散,因此每个人的脸上,也都瞬间不好看起来。 可是,当他们看到叶有德堆着满脸慈祥和蔼的笑容,背着手不急不缓地走进来时,众人都愕然相顾,显然在想——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自打叶长川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叶有德有这样对他们家和颜悦色过呢! “长川,你们一家子都在忙呢?”叶有德温言询问。 这道温和的声音,让叶长川有一阵子恍惚,以为进来的不是他爹,而是旁人? “额……也没在忙什么,只是在河边捞了两条不大不小的鱼,拾掇拾掇。”叶长川尴尬地道。 叶有德了然地点点头,紧接着,他抬眼看向正在院子里学习女红的叶芸儿。 “芸儿,上回都是阿爷不对,把你逼得紧了。回去以后,我思前想后,觉得你爹娘说得没错,那李二顺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对自己娘亲都不孝顺,又怎么会疼爱自己的婆娘呢?所以,这件亲事,我决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答应了。” 叶芸儿微微挑眉,错愕之中,又不由地生出几分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头儿对他们苛刻了一辈子,突然这样善待他们,肯定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可是叶长川和李翠双却显然不这么想,见叶有德明白了事理,竟然主动前来向他们软语妥协,感动得一塌糊涂。 两人都是老实本份的人,原本便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对于人性,也总是往善良的一方面想。 “爹,您既然来了,就坐一坐呗?”李翠双连忙请叶有德进屋。 “不了。”叶有德摆了摆手,再次慈眉善目地看向叶芸儿,“我这次来,就是想请芸儿过去我那里坐一坐,我好准备一桌子饭菜,向她赔礼道歉的。” 叶芸儿警惕更甚,立马生出了抵触。 她正想拒绝,却听叶长川说道:“爹,您是长辈,怎么能反过来对晚辈赔礼道歉呢?这个婚约既然取消了,也就算过去了,用不着这么隆重,朝芸儿道歉什么的。” 这句话正是叶芸儿想说的,也就住了口。 可是,叶有德却显然不这么认为,面上正色了几分,“我这次请芸儿过去,一方面是为了这事儿,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着曾经对她太过苛刻,伤了爷孙的感情,想着借此亲近亲近,以后也好两家常常走动走动。我一把老骨头了,不想到临死时还被孙子孙女儿记恨。难道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们也不肯满足我吗?” 第十一章 再来一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有德说得诚恳,而且满含着期盼。 叶长川和李翠双愈发感动,觉得叶有德说得可怜,也就不再阻止,反而撺掇起叶芸儿来。 “芸儿,你阿爷既然有心和你亲近亲近,你也理应听他的话。乖,跟你阿爷过去吃顿饭,好好和你阿爷聊一聊,以后也就常常走动了。” 叶芸儿眉心拧紧,知道如果坚决不肯去,众人只会说她不识抬举,于是冷冷看向叶有德,“不知道阿爷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儿,才回心转意,肯和我们交好呢?” 叶有德被叶芸儿质问之下,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起来。 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他只好顿脚道:“不过是请你吃一顿饭,哪里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芸儿,你这样墨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也不跟你阿爷来往啦?” 那沙哑而沧苍老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委屈和控诉。 叶长川看不过去了,严厉地看向叶芸儿,“芸儿,怎么跟你阿爷说话呢?你阿爷身为长辈,反过来请你吃饭,你倒还挑三拣四起来了?成何体统!” 叶有德索性摆了摆手,“算啦算啦,反正饭菜已经做好了,你爱来不来。我先回去了。” 望着叶有德佝髅的背影缓缓走出了家门,叶长川油然生出一股感伤来,愈发数落起了叶芸儿。 叶芸儿不服气地辩解道:“如果阿爷是真的想跟我们和好,必定会请上你们一起回去的,可是他现下只叫我一个人去,其中必有蹊跷!” 听叶芸儿这么一分析,叶长川和李翠双才猛然惊醒,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芸儿姑娘说得没错。”慕弈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从容地走了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有德突然转变了态度,很是可疑。芸儿姑娘如果去了,恐怕会有危险。” 见慕弈寒也这么认为,两个人愈发难以抉择了。 不去吧?如果叶有德是真心悔改,想和他们重归于好的话,他们岂不是丧失了这个与老宅和解的良机? 让叶芸儿去,如果果真如慕弈寒所分析的那样,岂不是亲手送叶芸儿入了虎口了吗?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静寂得落针可闻。 叶芸儿见叶长川和李翠双纠结不已的模样,感同身受,心里执意不去的念头也有些松动起来。 如果这一次前去,能让父母就此看清楚叶有德的虚伪,那么她的以身犯险,还是有很大的意义的。 最起码,他们今后再也不会受叶有德的哄骗了。 再说了,她此次前去,多加警惕就是了,应当没有太大的危险。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叶有德身为她的亲爷爷,还能害了她不成?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抬起大大的眸子,直视向两人,“我去。” 这句话落地有声,让叶长川和李翠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着叶芸儿。 他们不明白,叶芸儿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而她的态度转变,又让他们不知道是喜是悲…… 叶芸儿宽慰了两人几句,便换了一身衣裳,径直走出了家门。 “等等。” 叶芸儿听到声音,转身去看,见是慕弈寒。 她停住,等着他走上来,诧异地看向他那张如画的俊颜,“你该不会想和我一起去吧?” “我正有这个意思。”出其不意地,慕弈寒给了她这么一个回答,“你自己去太危险,不如让我护你周全?” 叶芸儿正愁没有人帮衬呢,这会儿有人自告奋勇地前来,她自然欢喜。 他们商议着,叶芸儿自己先进去,若是半个时辰后还不出来,便说明有什么问题,慕弈寒便进去里面,带她出来。 有了慕弈寒的庇护,叶芸儿顿感放松了不少。 来到叶有德这里,见他果然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不仅有一盘烘烤熟透的狼肉,还有一盘鸡肉,甚至还有家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白米饭…… 这倒叫叶芸儿有些惊讶。 从前和叶有德没分家时,不仅肉,连白米饭他都难得让叶长川一家子吃一口,何况是在这粮食短缺的灾年?大概他们自己平日里也是舍不得吃的。 再看那香喷喷的鸡肉,大概是刚刚宰杀的,恐怕宰杀时,心疼得俨然挖去了他们自个儿的肉吧! 为了招待叶芸儿,看来他们是下了血本。 叶长河和王三水,还有他们的小儿子叶旭,正在桌边馋涎欲滴,却攥紧了手,不敢去动筷子。 尤其是叶旭,那口哈拉都要流出来了,目光定定地盯住了面前的一块块油腻腻的鸡肉,连叶芸儿前来都没有察觉。 他试探地伸出手去,却被叶有德狠狠一瞪,连忙把手撤了回去,脸憋得通红。 见叶芸儿前来,叶有德转而又喜笑颜开起来,起身过来迎接,“芸儿,你到底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呢?” 说着,叶有德把叶芸儿牵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又给了她一双筷子,殷勤地劝着,“快快,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这老母鸡是为了你特意宰杀的,这可是为我们下了两年鸡蛋的那只!这白米饭呀,家里也只剩下一丁点儿了,为了你才好歹拿出来吃那。” 一旁的叶长河和王三水,见叶有德这样殷勤地款待叶芸儿,虽然知道他的用意,可还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十分不舍得这些好东西入了叶芸儿的口。 叶芸儿看见了他们的不情愿,冷笑一声,索性拿起了筷子,径直从盘里夹了几快鸡肉过来,就着白米饭一通狼吞虎咽!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那米饭就要被她扒拉得只剩下一丁点儿,眼前的那盘肉也要被她风卷残云了。 叶芸儿这才看一眼叶有德,将碗递过去,含笑道:“阿爷,我还没吃饱呢,再来一碗?” 叶有德想不到叶芸儿的胃口这么大,正为自己的鸡肉心疼呢,这会儿见她这样不客气,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忙指使王三水给她盛去。 王三水见叶芸儿这么不客气,竟然把他们全家人的饭都要吃尽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豁然起身,正要斥责她一顿,却被叶有德的一记凌厉的眼神给止住。 “老二家的,叫你去给芸儿盛米饭,你没听见还是怎的?” 王三水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地夺过叶芸儿递上来的碗,给她盛饭去了。 叶芸儿知道此时的王三水一定十分不好受。 往日里都是他们让叶长川一家伺候着,让叶长川一家眼睁睁看着他们大吃特吃,把好东西都吃尽了,才把残羹剩饭留一点给叶长川一家。 这回可好了,情形逆转,自然让他们极其不适应。 第十二章 香玉入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王三水将白米饭递过来的时候,叶芸儿却微微挑眉,“婶婶,你就不能多盛点吗?这不过才半碗而已,怎么够我吃的呢?” 王三水见叶芸儿这么不识抬举,终于将饭碗在她面前怦然一放,横眉冷目地道:“你个死丫头,给你一点好脸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饭就这么多,你爱吃不吃!” “老二家的,芸儿今天是客,你是怎么待客的?”叶有德怒目瞪视向王三水,“还不给芸儿再盛一碗饭去!” 他用手将桌案一拍,那巨响振聋发聩,让王三水顿时消了气焰。 王三水只好抿紧了嘴唇,僵硬着身体又去给叶芸儿盛饭去了。 等她回来将米饭递给叶芸儿的时候,叶芸儿没事人似的,含笑说了一句,“谢谢啊,二婶。” 说着,又自顾自地夹肉吃了起来。 叶有德见叶芸儿一点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眼看着盘里的母鸡肉都要被她席卷去了,于是连忙将一个酒坛拿了上来。 他拍了拍酒坛子,笑呵呵地看着叶芸儿,“这是我老早泡上的米酒,这会儿你来,阿爷高兴,咱们就把这坛子酒都喝尽了吧!” 说着,他便给叶芸儿取来一只茶碗,将米酒启开,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些。 叶芸儿微微蹙眉,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面前没有酒,顿时起疑。 “阿爷,你怎么不给其他人也倒上?” 叶有德却冷眼扫了众人,“这么一点酒,哪里够这么许多人喝的?今天你是客,我就得拿出最好的招待你,咱们不管其他人。” 说着,他又使劲儿撺掇叶芸儿喝酒。 叶芸儿拿起了茶杯,看了看叶有德面前的酒,“阿爷,您也喝呀?” 叶有德尴尬地笑了笑,只好也端起酒杯来,放到嘴边。 叶芸儿将茶杯凑到嘴边,立时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知道,这里面一定下了药! 眼角瞥见叶长河和王三水夫妇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上显露出紧张来,她愈发坚信了这个猜测。 隐约的,她猜测到了叶有德的用意。 敢情他是想用这一招,让她顺利地进入李二顺的家门啊? 心里徘徊不定了一会儿,叶芸儿终于决定,把这酒喝下去! 如果能用残酷的现实,让父母清醒,看透这家子的真面目,即使要受苦,也值得! 何况,外面还有她的坚强后盾,慕弈寒呢?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义无反顾地仰头,将酒一仰而尽! 见叶芸儿喝了酒,叶有德大喜过望,连忙又给她倒上了第二杯。 当第二杯下肚,叶芸儿便渐渐感到四肢松软,头昏脑胀起来。 面前的叶有德,面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扭曲和邪恶起来,其他人,也泛起嘲弄的冷笑。 “看你这个死妮子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听王三水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叶芸儿便瘫软在桌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这蒙汗药的效力可真是不一般呢。”叶长河也不禁感叹。 推了推叶芸儿,见她没有了任何反应,叶有德终于冷笑一声,朝里间叫道:“李二顺,还不快出来接你婆娘回去!” 不多时,李二顺便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看到桌旁昏迷不醒的叶芸儿,他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欢喜得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地搀扶起叶芸儿来,巴不得快点和叶芸儿成就好事。 叶芸儿婀娜多姿,又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他,他简直要兴奋地七窍流血,眼馋得口水哈拉都要流出来了! 见李二顺这么不成器的样子,众人都十分嫌恶地避开他,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这儿,也省得自己麻烦缠身。 叶有德生怕有人认出叶芸儿来,扔给李二顺一个麻袋,“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她出去,不怕有人告诉给她爹娘啊?笨!” 李二顺这才察觉到自己太过兴奋,竟然忘了这茬,连连道谢,把叶芸儿装入了麻袋里,才扛着走了出去。 门外拐角处等候着的慕弈寒,见李二顺从叶有德家里出来,背上还背着一只大大的口袋,顿时生出狐疑,紧紧跟了上去。 他想自己猜测得果然没错,叶有德请叶芸儿过来,用意便和这李二顺有关。 而那只麻袋里,很可能藏匿的就是叶芸儿! 眼看着李二顺一路上躲避着行人,好歹进了自己位于村西头的家。进去后,又向外探头探脑了一番,才把破旧的木门紧闭,竟在里面闩上了。 慕弈寒将冷冽的目光,瞥向那不高不矮的土胚墙上,一个旋身,飞跃了上去! 李二顺将麻袋扛到了屋中,便锁住了里屋的门。 他的老母亲见他鬼鬼祟祟的,还扛了一件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麻袋回来,很想追问,可是却又怕他怪自己多事,于是忍住了话头。 李二顺将麻袋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那香软如玉的身子,便滑落了出来。 以他们的贫穷和恶名,是没有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他的。可是叶芸儿却眼看着要成为他的婆娘了,今后,他再也不怕自己打光棍,被人人前背后地嘲笑了! 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地上了可人儿,忍不住便要伸出手去,搂抱香玉入怀。 蓦地,一道黑影从漏风的纸窗中穿破而入,李二顺还来不及错愕,便被一只雷厉风行的脚,踢到了一旁! 他的背部猛、撞上墙壁,疼得他龇牙咧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阵猛烈的拳风,朝他肆无忌惮地丢了过来! 直到他能睁开疼痛欲裂的双眼,看清屋里的东西时,却不见了那道黑影,还有地上的叶芸儿! 李二顺以为遇到了鬼,张皇失措地爬起来,朝着外面一边趔趄着奔跑,一边狼嚎似的嚷,“有鬼啊!有鬼啊!” 吓得他的老母亲,也颤巍巍地跌坐在地上。 慕弈寒将昏迷不醒的叶芸儿横抱在怀里,一路运着轻功,赶到了叶长川家。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他们这副样子,迷惑不解。 见叶芸儿闭着双眼,俨然昏迷了过去,更是大吃一惊! 第十三章 芳心暗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芸儿,芸儿,你怎么样?” 两个人焦急地呼唤着,李翠双甚至激动地哭起来。 他们不明白,怎么叶芸儿之前好好地出去,回来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奕寒淡淡的把叶芸儿出门之前交代他的话,还有是怎么在李二顺的手上将叶芸儿救下来的,和他两人大致说了一遍。 两人大惊失色,原本对叶有德生出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地丧失殆尽。 “想不到他身为芸儿的阿爷,却会对芸儿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李翠双悲从中来,哭得更伤心了。 叶长川紧紧攥着手,浑身颤抖着,对叶有德生出发自肺腑的厌恶来。 他恨不得立刻去质问叶有德,再找李二顺算帐! 他们将叶芸儿放到她的闺房里,李翠双替她盖好了被子,一直在身边守候着。 终于,叶芸儿在过了傍晚后,醒转过来。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她醒来,沉郁的面上终于浮现出喜色,连忙疾步跑了过来。 “芸儿,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叶长川又忍不住垂眸自责,“都怪爹,非要你去你阿爷那里,害你差点被李二顺拐去,让他给糟蹋了!” “娘也不对,没有替你着想。”李翠双抹着不住滑落的泪,悔恨不已,“芸儿,你尽管打娘吧!” 说着,就要拿起叶芸儿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招呼。 叶芸儿见状,连忙抽回手来,起身安慰他们,“爹,娘,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用不着自责。你们只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们蒙骗了双眼。” 接着,她又冷笑一声,“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他们的把戏,只是没有戳穿罢了。我想着,一定要让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们,阿爷和李二顺他们到底有多可恶!” 倚靠着门扉的慕弈寒,见叶芸儿这样说,打心里知道她有多聪慧,又对自己有着十分的信任。 不由地,他再次将叶芸儿那张灵动而姣好的面庞睃巡了几眼。 就这么几眼,让他把此时此刻叶芸儿的表情,深深地印刻在了心底。 当夜,叶有德在自己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等着李二顺来给自己报喜讯。 可是他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什么消息。 直到天明,他才得知了叶芸儿回到叶长川家里的消息,还有李二顺遇“鬼”被吓得接近疯了的糗事儿。 叶有德知道,他们的计策彻底被揭穿,自己在叶长川那里也从此丧失了身为长辈的威严,以后更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了,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听信那李二顺的,弄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他不打算再理会李二顺,可是李二顺却对他怀恨在心。 某一天夜里,趁着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李二顺前来叶有德屋中,黑灯瞎火的,偷偷将他揍了一顿,彻底解气后才扬长而去。 叶有德吃了这个暗亏,却无法明目张胆地找李二顺算帐,直气得差点吐血。 这一天,慕弈寒在河边款款而行,欣赏清晨和煦明媚的朝阳。 在这箫瑟的景色里,惟有这一抹朝阳,让他可以心生出些须的温暖。 他那颀长高挑的身躯,散发出遗世独立,恍若谪仙的气质。 从远处走近来一名女子,见到他的刹那,便被他的这一身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叶舒华是被母亲一早从床上拉起来,让她出来扒拉些树皮回去的。此时的她,正在回去的路上。 按辈分算起来,叶舒华算是叶芸儿的表姐,和叶芸儿一家有着远房亲戚的关系。 她家也算不上十分富裕,可是叶舒华素来以自己“村中第一美人”的美誉自豪,发誓一定要嫁给有钱人家,有朝一日在人前抬得起头来。 她早就知道村里来了一位小慕大人,人人夸赞他容貌清俊,风流倜傥。这么一见之下,她才知道众人说得果真不假,甚至有些贬低了他。 这样俊逸潇洒的男子,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想到慕弈寒无论气度还是周身的衣裳和物件,都在向外界透露着一个讯息——他一定是位富家公子!她便忍不住将其和自己的梦中情人重合了起来。 这个村子里,集富裕与俊逸为一身的男人,一定是属于她的才对! 心怦怦直跳着,叶舒华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 来到他身前不远处,叶舒华恍然刚刚遇见了他,惊喜地道:“这不是小慕大人吗?小慕大人,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弈寒将长眸淡淡地瞥过来,礼貌地应了一声,“你不也是吗?我是来这里散心的。” 叶舒华见他这样彬彬有礼,愈发生出了亲近的心思,又笑着说道:“小慕大人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懂得欣赏这些美景。可是我们这些干惯了农活的粗人们,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真是浪费了这些景色了!” 这样直言不讳的称赞,得来的,却只是慕弈寒淡淡的一笑而已。 慕弈寒正要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叶舒华赶忙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行起来,“小慕大人,你一个人在这里散步该多无聊呀?不如让我陪你吧?” 慕弈寒微微蹙眉,他很不耐烦有陌生人搅扰他的清静。 于是,他这一回一声也没答应,希望叶舒华能够知趣离开。 不想,叶舒华对慕弈寒已经芳心暗许,铁了心要勾搭上慕弈寒,于是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依旧亦步亦趋地尾随着他。 她自顾自地说笑个不停,把慕弈寒夸来夸去,俨然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叫人起鸡皮疙瘩。 慕弈寒到底听不下去,转身回去村子里。 见慕弈寒进了叶长川的家门,叶舒华跳着脚抛着绣帕,笑意盈盈地喊:“小慕大人,您走好!” 等慕弈寒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叶舒华才逐渐阴冷起面孔来。 她早就听说,慕弈寒很可能和叶芸儿有私情,才会一直居住在他们家里。 这会儿对慕弈寒芳心暗许后,她不由地将叶芸儿当成了自己的情敌,生出憎恶和嫉恨来。 她用手紧紧绞着绣帕,认为今日慕弈寒对她的冷淡,完全是因为叶芸儿的缘故。 “叶芸儿,你给我等着!” 抛下这么一句阴恻恻的话,叶舒华忿忿而去。 第十四章 半亩良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从外面回来,瞥见忿忿而去的叶舒华,挑了挑细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回到家里,见慕弈寒正在阳光底下读着一本书,仔细一看,却是一本兵书! 叶芸儿诧异,禁不住问道:“你一个专管赈灾的官员,怎么还会读兵书?” 慕弈寒瞥眼看向她,同样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识字?”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两声,“曾经跟同村的伙伴学过,约略记得一些。” 慕弈寒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道:“兵法如果读通了,在哪里都有用武之地。因为有人的地方,很可能便存在着纷争,要解决纷争,自然要使出点让人意想不到的计策,出奇制胜。” 叶芸儿仔细咂摸了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 见慕弈寒微微一笑,又自顾自地看起书来,叶芸儿想到了刚才见到的叶舒华,忍不住又嗤笑着道:“我看你来的这些日子里,可是有不少少女对你倾心呢?你不如就从这里搬出去,也免得大家误解了我们的关系,耽误了你的情意缠绵,你说是不是?” 慕弈寒想不到叶芸儿会这样坦然地讨论男女之情,好笑地看着她,“我看是你害怕我耽误了你吧?” 叶芸儿被他反问,顿觉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道:“你爱走不走,不关我事。”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直到你肯把那件武器交给我,我才会离开。”慕弈寒风轻云淡的话语,被轻风吹袭来,缭绕在她的耳边。 “不可能!”叶芸儿向他白了一眼,一闪身进了屋。 蓦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慕弈寒的身旁。 紧接着,黑影凑近慕弈寒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慕弈寒含笑的瞳孔,瞬间冰冷下来。 “我说过,遇到任何的阻碍,都给我想办法。”慕弈寒沉声道,“直到给我挖通为止。” 黑影答应一声,又如鸿毛一般,被风席卷着飘然而去。 慕弈寒想到前日,他让几名亲信从村边开始挖掘,企图挖通抵达外界的道路。 可是,仅仅两天,便遇到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让他十分犯愁。 不过,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做成一件事,便不到黄河绝不死心。 慕弈寒又接连几次在私下里向叶芸儿讨要武器,可是叶芸儿根本不屑理会他,咬住了牙关不肯松口。 这一日,夜深人静时,叶芸儿正想躺下休息,蓦地发现,她的游戏背包里的进度条竟然又加载出了一点! 屏幕上显示,此时她可以兑换一些萝卜和青菜的种子了。 叶芸儿大喜过望,睡意登时全消。 她仔细地阅读上面的说明,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可以无视地域环境生长的,并且是按照游戏里的时间成熟的。 成熟时间很快,种下不过半个月,便可以采摘了。 叶芸儿立时便兑换了几包种子,期盼着等到天明,就去寻找适合栽种这些作物的地方去。 激动的心情下,她好不容易才渐渐入睡。天不亮,就猛然醒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起身出了家门。 她见四下里的天地都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根本没有可能开垦出来种菜。 而且在这里播种,很容易让人生疑,她也很难向大家解释自己“古怪”的行为。 她环顾四周,蓦地盯住了后山。 后山有郁郁葱葱的松柏,雪花飘落后,许多都被松柏接住,没有积聚到地面上去。 那里,兴许有可以开垦的地方呢? 叶芸儿这样想着,便迈开轻巧的步子,向后山走去。 果然如她所料,这里有许多地方只有极薄的积雪,而且土壤松软,极适合一些作物生长。 叶芸儿喜上眉梢,连忙回家,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当儿,取了锄头、水桶和种子,重新回到了后山。 从前帮父母干惯了农活,她自然清楚播种的程序。 一番忙碌后,她好歹开垦出一片片并不连续的土地来,足足有约莫半亩地,累得她满头大汗。 停歇了好一会儿,她才抹了一把汗水,将几类种子分别种到了良田里。 萝卜都是些红萝卜、青萝卜和白萝卜,青菜则有菠菜、油菜等,都是些耐寒的品种。 农家人冬季里一般吃的都是这些蔬菜,天天吃也不会觉得腻得慌。 等她拾掇妥当后,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叶芸儿望着漫山遍野被自己亲手开垦,并播种和填埋的田地,别提有多自豪了。 回去的路上,腿脚虽然疲累得酸痛,可她依旧笑得灿烂,俨然一朵盛放的花儿般。 回到家,恰好遇到慕弈寒。 慕弈寒见她拿着锄头,裤脚和棉鞋上有泥,额头上还隐约渗着汗珠的样子,若有所思,“你去哪里了?” 叶芸儿早就想好了托词,故作淡定地道:“去帮忙孙大娘锄雪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一溜烟地躲了。 慕弈寒微微挑眉。 雪,是用锄头来锄的吗?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翌日天没亮,慕弈寒如往常一般出去散步,却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发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身形娇小而灵活,走路时携着风一般,如小鹿一般活泼地跳跃着……那不正是叶芸儿吗? 眼看着她是往后山去的,慕弈寒垂眸,犹豫了半晌,到底跟了上去。 叶芸儿这次是来观看幼苗的生长情况的。 当她发现土地已经破出一丁点儿的绿色幼芽时,兴奋得无以明说,独自在林子里欢欣雀跃起来,欢笑声惊飞了枝叶间的鸟雀。 她想不到,这游戏背包里兑换出来的作物竟然这么神奇,成熟的速度明显比正常的种子快多了。 这之后,她便天天晨曦时分前来,观察种子的生长情况。 每一次,等她离开后,慕弈寒都会从隐蔽的树后出现,走过来环视这满山遍野的良田。 他相信,这些良田都是叶芸儿亲手开垦出来的,这些不知打哪儿获得的蔬菜种子,也都是她亲手播种下去的。 见这些蔬菜的生长时间明显缩短,仅仅几天的时间,就疯长猛窜到了十分明显的高度,慕弈寒只觉不可思议。 而叶芸儿的身上,也由此弥漫出了一层神秘之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时光荏苒,一点一滴在指尖划过。 终于,半个月后,作物全部成熟了! 叶芸儿兴高采烈地,采摘了满满一筐萝卜和青菜,回到了家中。 第十五章 勾搭上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叶芸儿带回了满满一筐子东西,很是疑惑,忍不住凑过去看。 “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叶芸儿一把掀开上面遮盖的红布。 当他们看到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大堆的蔬菜时,无不是大吃一惊,惶惑不已地看向叶芸儿。 “芸儿,这些是哪儿来的?”他们几乎同时问出了口。 叶芸儿这才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呢,无意中从路上捡到了几包种子,好奇之下,就跑到后山开垦了一些土地,种上了。没成想,还真让我种出了这么许多!” 她说得自然而诚恳,叫人不得不相信。 “可是,你怎么不告诉爹娘一声呢?”两人还是略有狐疑地追问。 “这个嘛……”叶芸儿尴尬地撇一撇嘴,“我也是害怕如果种不出来,会被你们嘲笑呗。” 这下,两人才算彻底相信了。 慕弈寒由屋中走出来,看着叶芸儿笑容满面的脸,瞳孔出散发出异样的光来。 这个丫头,说谎眼睛也不带眨的? 叶长川和李翠双得知叶芸儿将这些作物种了满满半山腰,竟有约莫半亩地时,又一次翘舌不下,继而欢欣鼓舞不已。 这下子,他们在这个灾年,不愁没东西吃了! “可是……我们总不能吃独食吧?”叶长川突然收敛起笑意,蹙眉喃喃地道。 叶芸儿知道,叶长川是个良善之人,为自己着想之前,总是先为旁人考虑。 “爹,我也是这么想的。”叶芸儿正色地看着众人,“我们既然有这么多粮食,就该让大家伙一同分享。等到明日,我们便叫上所有的村民,一起到后山采摘去。”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叶芸儿这样识大体,连忙也郑重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幕倒是有些出乎慕弈寒的意料。 上一次分享狼肉的举动,已经叫他对叶芸儿刮目相看。 只不过那次狼肉众多,足可以每一家都多少分一些。 再说了,肉类放久了就会酸臭,他们一家子即使一两个月也吃不了那么许多肉。 可是这蔬菜就不同了,储存时间久,足可以放上整整一个冬天。 这半亩地的萝卜蔬菜如果被他们分将出去,每一家也就只可以得到十几个萝卜,一篮子蔬菜而已,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吃个干干净净。 他们这样仁慈,到底图的是什么? 叶家人接下来的对话,让他知道,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他们固执地,还是要执行之前的决定。 翌日,他们便分头知会给村民们去了。 村民们得知了这件事,不约而同地欢欣雀跃起来。 这么许多日子,狼肉和其他的肉类,早就被他们吃完了,他们正愁没有东西吃,要再去啃树皮呢。 这下可好了,有了萝卜和青菜,他们足可以再抵挡半个月的饥饿了! 众人一个个提着篮子携着筐,在叶芸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后山进发。 当他们看到大片大片青葱嫩绿的枝叶时,一双双眼睛登时明亮起来,发出熠熠兴奋的光彩! 大家忍不住一个个称赞起叶芸儿来。 “这些都是叶丫头一个人拾掇出来的?可真是吃苦耐劳的好闺女!” “叶丫头种出这么许多好东西,却不只是让自家人独享,而是带我们整个村子的村民来,这样的宽厚肚量,可是我们全村人无论哪个都比不上的呀!” “我们得好好感谢叶丫头才行……” 叶芸儿在俨然众星捧月的称赞下,坦然地笑着,只是客气地说着,“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连叶长川和李翠双,都因为叶芸儿沾了光,受到从所未有的恭维,直笑得合不拢嘴。 慕弈寒眼看着叶芸儿毫不瑟缩地接受着大家的恭维,若有所思。 她分明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农家女孩儿,可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端庄自然的气质,还有那一腔无人可及的雅量,却是连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都望尘莫及的。 这丫头,着实透着古怪! 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双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慕弈寒。 叶舒华见慕弈寒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叶芸儿身上离开过,愈发相信了前几日李二顺对自己所说的话。 那天,她又假装在路上偶遇到慕弈寒,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胡同,愣是叫她走得十分局促,堪堪撞到了慕弈寒身上。 慕弈寒微微蹙眉,一侧身,便自然而然地掠过了她,准备走开。 本打算投怀送抱的叶舒华,见他不仅不扶住自己,还不屑于搭理自己,顿时稳住了身子,生出懊恼来。 “小慕大人,你看你,一撞之下弄得人家脚都崴了,难道你也不管管吗?” 叶舒华装出十分难过的表情,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脚踝,痛苦地呻吟着。 慕弈寒不得不回身,淡淡地瞥她一眼,沉声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喊村医过来。” 叶舒华心知肚明自己这是假装的,若是村医赶过来,还不得臭骂自己一顿! 她连忙唤住正欲离开的慕弈寒,委屈地嘟嘴道:“小慕大人,你难道就不能把我背过去吗?人家,人家在这里好疼,也好害怕……” 她说得楚楚可怜,嗲声嗲气的着实透着诱惑。 慕弈寒识透了她的心思,面色愈发冷若冰霜,语气里更是不带丝毫的温度,“我从来不碰女人。” 说着,他拔步而去,任叶舒华如何喊叫,都不再理会她了。 直到慕弈寒消失在拐角处,叶舒华才懊恼地起身,愤恨地跺了跺脚。 “叶姑娘,你何苦为这个薄情的男人生这么大的气?” 蓦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吓了叶舒华一跳,赶忙回头去看。 却见李二顺正从拐角处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挂着一脸邪气的笑,“你难道不知道,慕弈寒和叶芸儿早已经勾搭上了吗?他心里现下只有叶芸儿,才懒得搭理你呢!” 叶芸儿听了,嫌恶地白他一眼,“可这都是些村里人的传言,怎么能当真?” “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李二顺不以为然地道,“那天慕弈寒河边亲了叶芸儿,两个人那叫一个热乎呀……” 叶舒华再也听不下去,捂住耳朵,顿了顿脚,含泪跑了开去。 这些在叶舒华的心里过了一遍,依旧叫她一颗心生出了绞痛。 对于慕弈寒,她铁了心要勾搭到手。是以,对于此时正受人仰慕的叶芸儿,她愈发嫉恨得,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忍不住迈开脚步,挤出人群,向叶芸儿走了过去。 第十六章 特别的客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走到叶芸儿跟前,冲着她冷笑一声,“叶芸儿,你编造的谎话可真是严丝合缝呀?” 众人见叶舒华突然这样说,全都是愕然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叶芸儿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狐疑地打量着叶舒华。 叶舒华虽然按照辈分来说,算得上是她的表姐,可是两人走得并不近。 叶舒华在众目睽睽下,继续满含嘲讽地道:“这儿明明是被我发现了,你生怕秘密被我传扬出去,才扬言要分享给大家伙的。可是你不说清楚,让人以为你是大公无私的女侠客呢,你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到底害臊不害臊呀?” 这句话俨然一句惊雷,惊得众人都“清醒”过来。 立时,对于叶芸儿无所不用其极的赞誉之词,突然转变了风向,变成了愤怒的斥责跟诋毁。 “好个臭丫头,竟然欺骗大家伙?!” “我说呢,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放着好东西不自己独享,偏偏要分给全村几十口子的人?这样的‘傻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叶芸儿,你欺骗大家,实在太可恶了!” 叶芸儿脸沉了沉脸色,瞥一眼扬扬自得的叶舒华,冷笑道:“那么,你既然见到了这一切,怎么不在村子里时就说出来?” 这句质问十分有力,哄乱的议论再一次平息,一时间鸦雀无声,雪花坠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叶舒华被众人看得渐渐脸红起来,她索性昂头,理所当然地掐腰道:“我见你们这么得意地炫耀自个儿,哪里舍得当面打你们的脸?可是,你们直到现在,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私心,一味地让人恭维你们,我觉得恶心,自然就站出来说话了!” “原来,你才是大公无私的女侠客呢。”叶芸儿嗤之以鼻,“只是做得不彻底而已。” 叶芸儿这句夹枪带棒的嘲讽,让人群中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见两个人各执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显然孰真孰假还有待商酌,于是人群中又起了为叶芸儿说话的声音。 “不管怎样,这些能让大家伙吃饱饭的粮食,都是叶芸儿一手种出来的,我们就理应感谢她!” “有吃的就行了,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 “就是。你叶舒华家也是要分一杯羹的,你也就少说点吧!” 叶舒华见不仅诋毁不了叶芸儿,还让旁人认为自己小肚鸡肠,简直得不偿失,只好气闷地走了回去。 叶芸儿淡淡一笑,便带领众人,开始在地里忙活起来。 最终,每个人都把竹篮子装得满满的,兴高采烈地返回村去。 叶舒华虽然气恼叶芸儿,可是也碍不住肚子饿,只好厚着脸皮争抢着装满篮子,最后还在衣裳兜里塞了几根萝卜。 这一次被叶芸儿当众“羞辱”,让叶舒华愈发对叶芸儿生出了憎恨。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以牙还牙才行! 眼看着叶芸儿一家,包括慕弈寒陆续回去了家里,叶舒华眼珠一转,也跟了上去。 众人回家,将竹篮和包裹等放下来,正准备歇一歇,见到进来的叶舒华,全都愕然一愣。 叶舒华之前当众诋毁叶芸儿,早就让叶长川夫妇不满,这会儿见她还有脸皮来他们家,更加不肯给她好脸色了。 只是碍于这层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他们才不好意思直接赶她出门。 “叔婶,你们背了这么一路,也够辛苦的了。”叶芸儿皮笑肉不笑地进来之后,也不管众人对她有多冷淡,便在院子里自顾自地环顾起来。 当她见到墙角处晾晒着的萝卜和青菜时,眼睛登时一亮,嘴角扬起一抹浓郁的讥讽来,“我说表妹,你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有多大方,多大公无私呢,怎么还在自己家里私藏这么许多粮食呀?” 叶芸儿知道叶舒华逮住了这一点,定是会出去添油加醋地宣扬,给自己抹黑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所幸的是,她对外界的舆论并不十分在意,于是应对起来也就从容淡定得多。 “表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大公无私了?那些只是村民们赞誉我的话,我却不敢领受呢。” 叶舒华想不到叶芸儿会对名誉看得这样轻,顿时觉得自己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哼,你现下装得有多淡泊名利似的,刚才我见大家伙夸赞你时,你可是笑得比蜜还甜呢!”叶舒华是铁了心要羞辱叶芸儿一番。 叶芸儿却又双眉一挑,不咸不淡地道:“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别人夸赞我了,毕竟好话是人都爱听。像今天表姐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简直比臭狗屎都要难闻,我自然是不待见的了。” “你——”叶舒华被叶芸儿反唇相讥,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芸儿到底可怜她似的,叹了一口气,“表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之所以要拿回来这么许多,是因为我家还有一位客人呢?而且这位客人可是位官爷,自然吃得比寻常人家要丰盛些。表姐,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叶舒华见叶芸儿突然提到了慕弈寒,不由地看向他。 慕弈寒却别转了目光,对她视若无睹。 “我自然是认为,小慕大人是需要特别招待的。”叶舒华不得不顺着叶芸儿的问话回了一句。 知道自己再多说一句,很可能连慕弈寒也得罪了,她只好匆匆向叶长川夫妇告辞,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叶芸儿勾唇冷笑,又看向慕弈寒,“小慕大人,人家追你都追到家门口来了,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你这张冷血无情的脸,可是最不招女孩儿待见了!” 慕弈寒脸上似红似白,不搭理她,径自回去了屋里。 村长为了感谢叶芸儿,特意给他们家带了一包盐来,还有一长串的干大蒜。 “这都是我们之前剩下的,轻易不送给人。” 叶长川一家推拒了几回,见村长执意要留下这些,也就收下了。 当晚,叶芸儿亲自下厨,做了一盘肉炒油菜,还有菠菜炒鸡蛋,油煎萝卜饼。 那鸡蛋,还是她在山里寻到的野鸡蛋呢。 一家子吃得津津有味,连夸叶芸儿的手艺好。 慕弈寒没说什么,可是偶然瞥向叶芸儿的长眸里,却流露出别样的意味来。 这个丫头,可是让他愈发刮目相看了。 第十七章 把她弄到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回到家里时,叶舒华依旧满肚子的气。 她气恼地一屁股坐下,双目中喷发出火焰来,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叶芸儿,好一个伶牙俐齿,把小慕大人勾魂勾得团团转!明明是利欲熏心,却装得多清高多大度似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说妹妹,你说不过人家,就一味地贬损人家,你这样的小肚鸡肠,才不叫人待见呢。” 叶舒华的大哥叶成林走了过来,对叶舒华嗤之以鼻。 叶舒华狠狠瞪他一眼,愈发没好气了,“大哥,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反过来羞辱你自个儿的亲妹妹?” “我说的是事实。”叶成林固执己见,丝毫不在意叶舒华难看的脸色。 叶舒华气恼之余,有些恍然,“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叶芸儿那死丫头呀?” 没想到,叶成林不仅没有反驳,还抬起眼来,颇为向往地道:“这个小表妹,她不仅人长得好看,气质也是不凡。从前,我怎么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呢?真是可惜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对叶芸儿上心了。 得知叶成林喜欢叶芸儿,让叶舒华很不爽。 毕竟叶成林也算是一表人才,在村里可是有大把的女孩子仰慕追求的,他却轻易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可是,叶芸儿却成了特例! 为什么最好的男人都对叶芸儿一往情深?她想不通。 可是她又转念,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戾气竟逐渐地消解开来,转而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来。 “哥,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求她呀?”这一次,叶舒华的语气十分温柔婉转,试探地问。 叶成林挑了挑眉,面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笑,“我自然是要追求她的,她也必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毕竟他追求过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被他勾得颠三倒四,连视作生命的贞节也丢了的! 叶舒华见叶成林这么有底气,当即站起来,“哥,你若想把她弄到手,小妹倒可以帮你一把。” 叶成林摆了摆手,“用不着,我叶成成林还没有追不到的丫头呢,哪里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叶舒华听了,愈发开怀。 这天夜里,叶芸儿见游戏背包中的进度条又前进了一些,便再次在背包中兑换了一些种子。 眼看着这些成熟的蔬菜只够吃半个多月的,她必须尽快地再栽种一些出来,也免得大家伙捱饿。 毕竟,快到年底了。这个年,可不能让大家愁眉苦脸地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她便在唧唧的鸟鸣声中起床,精神抖擞地扛着锄头去干活了。 来到后山,叶芸儿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整理良田。 蓦地,旁边出现了另外一个锄头,也随着她一起锄起地来。 叶芸儿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却看到了一个不常见的面孔。 她凝眉思索了下,低叫道:“是你!” 叶成林如女人般秀气的面孔上,笑容可掬,“你自己在这儿干活多辛苦啊,我来帮你。” 叶芸儿尴尬地杵在原地。 她不是不想让人帮忙,只是不知道,如果让人见到这些作物成长的古怪速度,追问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用了。”叶芸儿蓦地启口,心虚地道,“表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只是半亩地而已,我自己做得来。” 叶成林却固执地不肯离开,“表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对我客气什么?再说了,你收获的蔬菜我们也是分了一份的,如果我不帮衬帮衬你,总觉得过不去呀!” 见叶成林这样执着,叶芸儿只好随他了。并且打心眼里,对这个远亲表哥生出一丝好感来。 想着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和他的妹妹叶舒华简直是天上地下的两种人。 “表妹,你不是说你上回播种的的种子是从路边捡到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多出这么许多来?”不出叶芸儿所料的,叶成林还是追问起这个问题来。 叶芸儿早就想好了说辞,莞尔道:“这个嘛,也是上回捡到的,只不过田地太少了,我就分作两回种了。” 她想,过了这个年,兴许路就通了,也用不着她苦心积虑地编造谎话,来掩盖事实了。 “原来是这样。”叶成林了然地点点头,“表妹可真是有福气,能捡到这样好的宝贝,若是谁娶了你,那么他们一家子也会跟着沾光啦。” 叶芸儿不置可否。 叶成林毕竟是从小被母亲惯大了的,从小没有下过地,十分不习惯干这种粗活,于是干了一会儿,便生出不耐烦来。 他看了看埋头苦干的叶芸儿,再一次笑着启口,“都说表妹你是个十分能干的,今天见了,才知道他们所言是真的了。” 叶芸儿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叶成林又接连夸赞了叶芸儿几句。 他想着女孩子最禁不得夸,几句话便能让她们飘飘然起来,忘了自己是谁。 可惜,叶芸儿让他失望了。 她的冷淡的态度,让他倍感受挫。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蓦地凑近上去,递给她一只汗巾,轻言细语地道:“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让我来给你擦擦。” 说着,也不管叶芸儿是否同意,他便将汗巾贴上了叶芸儿的额头,细心地替她擦试起来。 另一只手,则有意无意地,扶上了她的细腻而挺直的脊背。 叶芸儿顿时僵住,被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这样贴近,她觉得十分别扭。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赶忙将汗巾接过来,自己在脸上擦了擦,便又将汗巾还给了叶成林。 继而,她便距离叶成林远了一些,到另外一块地皮上干活去了。 叶成林微微蹙眉,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对自己不敢兴趣的丫头,心下的受挫感愈发浓重。 过了好一阵子,叶成林终于又不耐烦起来,时不时便停下来,到一旁休息个好半晌。 他想同叶芸儿聊聊天,可叶芸儿的话极少,对他也爱答不理的,只顾着干活。 眼看着天色即将到晌午,叶成林到底又凑上前去,一把将她握住锄头,正在刨坑播种的手按住,“表妹,都晌午了,你也该休息休息,别干啦!” 叶芸儿瞥一眼被叶成林按住的手,再一次浑身不自在起来。 第十八章 暧昧的一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她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叶成林,发现他的眸子熠熠生光,含着一抹痴迷的意味,愈发提高了警惕。 作为女人,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叶成林,对自己有意思? 可是,她又劝戒自己不要多想,人家不过是来帮衬她而已,干嘛那么自恋…… 她迅速地将手抽了出来,用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淡淡一笑,“也好,我也干累了,就休息休息吧。” 说着,她坐到一棵树下,取出包裹里的水,喝了几口。 叶成林将自己早上带来的窝窝头递给她两个,“喏,这个给你吃。” 叶芸儿接过了一个,两个人相对吃起来。 叶成林一边吃,一边含笑看着她。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往往对面的女孩儿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意乱神迷。他若有意亲近,她还不是让他想怎样就怎样? 之前所做的一次次试探,都是为此时做的铺垫。 叶芸儿见他目光不善,顿时将心里对他的好感丧失殆尽。 她豁然起身,径直掠过他,走到了地里,“我吃完了,还是尽快干完活,回家吧。” 她的反应,让叶成林又诧异,又不禁恼羞成怒。 他叶成林,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冷待过! 见自己迟迟勾勾引不了叶芸儿,叶成林又不想继续累死累活地干农活,于是他借口家里还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回去后,他径直把叶舒华拉到了屋子里,避着人急急地低声道:“小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那个妮子给我弄到手!” 见叶成林这么急不可耐的样子,叶舒华嗤笑一声,“你不是说,自己铁定能把她的魂儿给勾过来,用不着旁人帮忙吗?” “我哪里知道,她有这么难搞定啊!”叶成林叹了一口气,“我可是十八般兵器都用上了,实在是没辙了!” 叶舒华却冷笑一声,“一个乡下野丫头而已,哪里有你说得那么难对付?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我可比你懂得女人的心思呢。” 眸光中划过一抹算计,她说得胸有成竹,似乎有十分的把握。 叶成林知道叶舒华比自己聪明得多,也就信了她,迫不及待地向她请教起来。 翌日,叶成林再次尾随叶芸儿来到了后山。 叶芸儿见他又来,忍不住生出一抹嫌恶。 昨日他对她的有意无意的举动,让她很感厌烦,巴不得他距离自己远远的。 可是人家毕竟是来帮自己做活的,她又不能明摆着表明心思,把他赶走…… 一起做了一会儿农活,叶成林突然指着侧面树林的深处,说道:“表妹,我之前看那边也有这样好的土地,不如我们也把那边给弄成一片良田吧?这样种的也就多些。” 叶芸儿见他说得真切,也就信以为真,跟着他在雪地上一路跋涉,走了过去。 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坡旁,叶芸儿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叶成林所说的什么好地界,正要扭头询问,却忽然被一只手拉扯着,侧倒到一旁去! “表妹,小心!” 叶成林虚晃着身子,险些就要跌落到山坡下面。 叶芸儿大吃一惊,眼看着自己也要被他拉扯下去,连忙握住了一旁的树枝,企图自救。 不想,叶成林整个身子没有掉下去,却朝她猛扑过来,将她按压在地上! 叶芸儿的头磕碰到了草地上,等她缓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面孔,正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正上方! 一时间,她只觉羞恼,面红耳赤。 与此同时,叶舒华和慕弈寒正向这边徐徐走着。 叶舒华是特地一大早地起来,来郊外寻找慕弈寒的。 她知道慕弈寒有早起散心的习惯,而且十分喜欢湖畔,于是轻易便寻到了他。 “小慕大人,好早呀!”叶舒华笑容可掬地,盈盈走上前来。 慕弈寒见到叶舒华,也不打招呼,冷冷地别转了身子,就要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叶舒华却紧追不舍,来到他面前,突然收敛起笑容来,露出难过的表情,“小慕大人,我适才从半山腰下来,见到了芸儿表妹,见她在那里和我大哥一起做农活呢。可是芸儿表妹似乎受了伤,让我大哥给她按摩呢?” 她一面编造叶芸儿受伤的谎言,一面又是刻意指出叶芸儿正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并且举止十分亲密。 果然不出她所料,慕弈寒细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面色也愈发冷硬。 “我知道你和芸儿表妹住在一起,也算极好的朋友,所以才来只会你一声,想让你和我大哥一起,送芸儿表妹回去?” 慕弈寒听说叶芸儿受伤,一颗心立时紧缩了缩,“带我去。” 两个人一路行着,空气却冷寂得很。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叶芸儿曾经带大家前来采摘蔬菜的地方,叶舒华却高跳着脚,惊讶地指着前方,“小慕大人,你看!” 慕弈寒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恰好望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叶芸儿被叶成林压在身下的尴尬一幕! 这一幕,极其暧昧,让人忍不住生出更深的遐想来。 慕弈寒狭长的眸光微微眯缝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在长袖下紧握。 叶芸儿却不清楚这些,只是竭力地推搡叶成林,“你让开!” 叶成林却佯装出懵懂的状态,继而又痴痴地盯住了她,似乎被她姣好动人的面孔给迷住了。 “芸儿,你好美……”他低声喃喃地呼唤着。 叶芸儿见他目光中泛出色乱情迷的意味来,愈发恼羞成怒,索性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下,倒叫叶成林措手不及,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叶芸儿又趁机把他推到一旁,方才侥幸从他魁梧的身躯下脱离开来。 她慌乱无措地站起身,又冷着脸避开了他。 跳下山坡,叶芸儿便不由分说地,往回走去。 叶成林见她突然不搭理了自己,连忙踉跄着赶了上去,无辜地道:“芸儿,你怎么不跟我去了?那边真的有块极好的土地,我不骗你!” “恐怕我还没走过去,这命就先没了。”叶芸儿冷冷地说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 叶芸儿本以为自己的冷淡态度会使叶成林知趣离开,可是他却依旧缠磨着她,对她反而更加讨好起来。 叶芸儿烦燥之极,只好撇下地里的农活,扛着锄头回村里去了。 这些在慕弈寒看来,却是两个人交好的证明。 第十九章 难缠的跟屁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慕弈寒看来,他们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叶成林显然对叶芸儿十分爱慕,叶芸儿也不曾直言叱喝他离开,一副欲迎还拒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大概只是出于少女的羞涩而已。 其实她在心里,已然对叶成林生出了好感,准备接受他了吧? 这些念头似蝼蚁一般,在他胸口里噬咬着。 虽然是那样浅淡,可是生出的烦燥不安,却迟迟无法叫他摆脱掉。 蓦地,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叶芸儿,是有些太过重视了。 一旁的叶舒华啧啧连声,“想不到我哥竟然和芸儿表妹好上了?看来我今后要改口叫她嫂嫂了呢!” 她嗤笑着看向慕弈寒,慕弈寒却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去。 经此一番,他们竟连最初前来的目的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回去了叶长川家,慕弈寒见叶芸儿正在清扫院子,准备掠过她,回去屋里。 叶芸儿见到他,招呼了一声,“早!” 慕弈寒却直接无视她,走了进去。 叶芸儿有些纳闷地停住手里的动作,心想慕弈寒大概是心情不佳,不然怎么这么反常呢? 一整天,慕弈寒都是对她冷冷淡淡,与素日里的谈笑风生大相径庭。 叶芸儿终于忍无可忍,夜里,她径直敲开了他的房门。 慕弈寒开门,见是叶芸儿,眉心微微蹙了蹙,“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叶芸儿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 慕弈寒见她这样毫无顾忌,冷笑一声,“芸儿姑娘深夜到访男子的屋里,就不怕旁人误会吗?” 叶芸儿却毫不在意,一边看着他房间内的文房四宝,还有一些精制整齐的书画,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旁人怎么看,我一点也不在乎。况且这是在我家,除了我父母,还有谁会知道呢?” 他们可不会拿着她的话柄到处宣扬的! 慕弈寒只好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尽情地观摩。 “这是你画的?”叶芸儿瞥见桌案上平展开,才画了一半的女子图像,立时张大了眼睛。 这女子的一张鸭蛋脸,寥寥数笔,便被画得栩栩如生,可见画者的笔功! 看着看着,叶芸儿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呢?” 慕弈寒没有作答,走过去,径直将画卷卷了起来,立到一旁,而后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 叶芸儿虽然奇怪慕弈寒的举动,却也无暇多想,便清了清嗓子,正色地看向他,“我觉得,你对我似乎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这么说?”慕弈寒别开了目光,看向窗外皎洁的月色。 月光皎洁,透过纸窗泼洒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他长身玉立,飘若谪仙了。 “因为,你今天对我爱答不理的。”叶芸儿到底咬了咬嘴唇,说出了口。 这可是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敢前来当面质问他的。 慕弈寒心下生出微微的异样来。 叶芸儿竟然这样在乎他的态度吗?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叶芸儿,见她精致的鸭蛋脸上,原本白皙洁净的脸蛋上,此时泛着一抹微红,为她凭空增添了一抹楚楚动人。 只这一眼,他的心便莫名地微跳了一下。 他立即别转过目光,沉声道:“我一向待人如此,倒是从前,是我对你太特别了。” 大概觉得这句话还不解气,他又负气地道:“既然现在有对你十分特别的人,我若再对你这么特别的话,岂不是叫他误解了去?耽误了你们的好事,我可担待不起。” 慕弈寒的话,叫叶芸儿好一顿摸不着头脑。 “你在说谁?”她惶惑不已地问。 慕弈寒冷哼一声,“你自己心知肚明。” 冷寂的空气里,二人各怀心思地矗立着。 渐渐的,他们无不觉得,这气氛颇有些古怪。 叶芸儿只觉一颗心莫名跳动得厉害,连忙打了个哈欠,“夜深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临走时,又瞥一眼慕弈寒,“希望你明天,能够正常起来?毕竟,我觉得从前的你挺正常的,至于现在的你嘛……” 她没有说下去,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在指慕弈寒现在十分不正常! 门“吱嘎”一声重新闭上,慕弈寒终于将眼睑垂落下来。 他不禁奇怪一向冷静自矜的自己,怎么会在和叶芸儿谈论起这个话题时,这样唐突? 一时间,他的确觉得,自己白日里对叶芸儿的冷淡,是有些过了。 对于叶芸儿奇异的感觉,让他十分琢磨不透…… 叶芸儿也有着自己的苦恼。 她十分不愿意再在后山和叶成林独处,于是想尽办法,想把他给支开。 尤其是在跟慕弈寒的那一番对话之后,她怀疑慕弈寒误会了她和叶成林有什么苟且的私交,也就更加下定决心,要远离那个人。 虽然,她并不清楚这样的迫切究竟来源于何处。 这天早上,天不遂人愿的,叶成林再一次跟屁虫似的跟了上来。 叶芸儿终于将锄头在地上一顿,没好气地瞪着他,“叶成林,我跟你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不想让任何人帮忙,请你离我远远的好不好?” 叶成林的笑容僵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表妹,我只是出于好心过来帮衬帮衬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疾言厉色地跟我说话呢?” 他现出一脸无辜,倒叫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兴许,之前他对她的种种“猥亵”似的表现,完全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大概他也是无意的吧! 她尴尬地咧了咧嘴角,“额……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你也这么辛苦,不如,你先回去歇息两日?” 她说得客客气气,心想这回他该识趣走了吧? 叶成林却对她报以“纯洁”的一笑,“没事,我不累!” 说着,他又继续埋头干了起来。 叶芸儿深呼吸一口气,只好任由他继续在旁边叨扰她的清静。 “芸儿,你的头上有什么东西?” 蓦地,一只手抚摸上了叶芸儿的头。 叶芸儿浑身一凛,警惕地转过身去。 第二十章 闺女嫁不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叶成林的手伸过来,叶芸儿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冷声问:“你做什么?” 叶成林的手僵住在半空中,“我只是见你头发上有片叶子,想帮你摘下来?” 叶芸儿将心放了放,“我自己来。” 说着,便自己摸索了起来。 叶成林见自己连日以来的试探,都没能让叶芸儿对自己倾心,心下十分不自在。 他忍不住看向她,发出心底的疑问,“芸儿,人家都在背后说,你跟小慕大人在谈情说爱呢?” 叶芸儿的手一僵,蹙眉看向他,“这是谁说的?我倒是想当面问问他,他哪只眼睛看我们谈情说爱了?” 见叶芸儿这样反感旁人的言论,叶成林便看得出来,她是当真和慕弈寒没有什么。 否则,以慕弈寒的身份地位,哪个女孩子不以和他攀交为荣啊? “原来是这样。”叶成林笑呵呵地道,“回头我便说他们一顿,叫他们少在你们背后嚼舌根,免得毁了你的清誉。” 叶芸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蹲下身子,陆续地去查看那些刚刚冒出来的青色嫩芽。 令她奇怪的是,叶成林并没有对这些作物快速的生长速度提出什么质问来,反而见怪不怪了似的。 她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叶成林从前根本没有理会过地里的农活,也就对作物的生长规律一窃不通了。 叶成林也蹲了下来,作势也在查看着,又随口说道:“这小慕大人也真是的,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在身边,他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已经喜欢你喜欢得无法自拔了。” “毕竟,你这么漂亮,而且聪明能干,哪个男人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他抬眼,怔怔地看着叶芸儿。 叶芸儿再次生出反感来,冷冷地避开了他,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敢高攀表哥你,毕竟表哥可是这村里最俊的男子了,多少女孩子痴迷着你呢?” 这句婉转拒绝的话,在叶成林的耳朵里听来,却变成了对他的恭维! 他顿时眉开眼笑地追了上去,拍着胸膛急切地说道:“可是,我这个人可是从一而终的好男人,绝对不会辜负我喜欢的人的!” 叶芸儿只觉被他缠磨得有些烦燥,只好正视向他,不咸不淡地道:“成林哥,你是我的哥哥,就请你不要对妹妹说这些儿女私情好不好?听着怪别扭的!” 见叶芸儿俨然并不领情,虽然叶成林很想将自己的心意剖给叶芸儿看,可是还是将话语吞咽了回去。 毕竟他是情场上的老手,知道现下还不是坦白的时机。 慕弈寒在远处的山颠上,眸光冷峻,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还偏偏将视角对准了那个地方,还有那两个人? 只是,他信马由缰地走到了这儿,还这样渴盼,能够瞧出什么端倪来…… 这边叶芸儿忙碌得热火朝天,叶舒华也不闲着。 她同外人聊着聊着,突然谈起大哥叶成林在追求叶芸儿的隐情。 众人都很好奇,纷纷凑过来听。 叶舒华窃笑着,把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暧昧之事,当成了笑话讲给众人听。 众人哄笑之余,也肯定了他们两个已然有了亲密的来往,不然的话,叶芸儿也不会允许叶成林日日都跟她去后山了。 在那样隐蔽的地方,孤男寡女的,还会做出什么好事吗? 谣言迅速风传到了整个村子,连李翠双都从外面嚼耳朵根的婆子们嘴里,听到了这回事儿。 “我说叶老二家,你们可有喜事啦!” 王大娘拦住了她,向她贺喜。 李翠双狐疑地看着她,“喜事?什么喜事?” 王大娘吃惊不小,“人人都说你家闺女和叶成林那小子已经成双入对的了,怎么,你这个当娘的还不清楚吗?” 李翠双听了,一张脸刷地变得惨白。 她可是从旁人那里听说过,叶成林这小子败坏人家闺女的事儿,她当叶芸儿幼小,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 若是叶芸儿也被他糊弄了,那可如何是好! 叶芸儿回去了家里,不多时,李翠双也急匆匆地回来了。 见到叶芸儿,她连忙拉住了叶芸儿的手,急切地问道:“芸儿,你跟娘说实话,你跟那小子已经来往多久啦?” 叶芸儿被李翠双这一下急促的质问唬了一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娘,您在说什么呢?” 李翠双急得直跺脚,“娘在问,你跟叶成林已经好了好久了?” 叶芸儿恍然大悟,继续哭笑不得地道:“娘,您打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我跟表哥,什么时候好上了?” “真的?”李翠双狐疑地看着她,怀疑她是因为少女家羞涩,才不肯吐露真情。 “真的!”叶芸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表哥不过是帮我去菜园里拾掇那些蔬菜罢了,我们光明正大得很。” “可是,外面怎么到处都在传,你跟他好上了的事儿?”李翠双还是不放心。 叶芸儿挑眉。 叶成林去帮她也不过才三四天而已,怎么这么快,便叫人嚼起舌根子来啦?还传得满村子都知道了! 还来不及多想,李翠双打断了她的思绪,语重心长地道:“芸儿啊,娘也盼着你寻到一个好郎君,好把你给嫁出去。可是,那个叶成林是万万嫁不得的呀!” 叶芸儿听李翠双话外有音,倒是生出些兴趣来,“哦?我看成林哥倒是挺和蔼可亲的呀?” 李翠双这才知道,叶芸儿果真被叶成林给蒙蔽了双眼! 也悔恨自己没有早些提醒她。 紧接着,李翠双便把从前在别人那儿听到的有关于叶成林的糗事,给她一一列举了出来。 “北头陈老二的女儿芳儿,原本是极好的一个闺女,可是自从前年秋天后,便从此疯疯癫癫的了。” “那是怎么回事?”叶芸儿很少听李翠双冲她谈论外面的八卦,前主也极少有朋友,所以对这事儿只是听闻过,却并不十分清楚。 “人人都说,其实这芳儿是被叶成林给勾搭上了,在外面厮混了几日。后来发现她怀了身孕,陈老二便不得不去叶成林家提亲,可惜,叶成林却死不认帐,愣是把他给赶出了家门!” 李翠双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可怜那闺女,吃了堕胎药后,便想不开一连寻死好几回,都被她爹娘给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打那以后,谁家也不肯把闺女嫁给那叶成林了!” 叶芸儿恍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那叶成林,其实打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企图引她上钩呢! 第二十一章 神明保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清楚了叶成林的人品原来这样恶劣,叶芸儿便下定决心,不再同他来往。 “娘,我发誓没有和他有什么过密的来往,您尽管放心好了。”叶芸儿握住李翠双的手,安慰她。 李翠双见叶芸儿说得郑重其事,也就信了她,总算放下了心。 又过了两日,叶芸儿去后山时,发现了尾随着自己的叶成林。 她索性躲避在一棵树后,等他靠近时,突然出现,拦截住了他。 她挑眉,冷笑着道:“我说呢,每回我来这儿,总会遇到你,原来你一直注意着我的行踪,在我屁股后面紧跟着啊?” 叶成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实在想帮你,才让村头的二胡子帮我看着,你来这儿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叶芸儿听了,顿时横眉冷竖起来,“你哪里是想要帮我,分明是在窥视我,这种下三烂的行径,你也做得出来!” 见叶芸儿生气,叶成林抽了抽鼻子,继续佯装委屈,“芸儿,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我的确是心疼你自己一个人干活太累,才来帮衬你的呀!” “我用不着你帮忙。”叶芸儿不客气地道,“你来帮我的忙,反而让全村人都以为我俩有什么私情,拿我们当话柄嗤笑,我承受不起这后果。” 叶成林见叶芸儿把话说破了,也就咬了咬牙,索性坦白,“芸儿表妹,其实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其实十分喜欢你,自打头一次见你,就对你念念不忘,日日夜夜都不能把你的影子从眼前甩掉……” 叶芸儿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彼时她也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女子,对于这种表白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如叶成林所想象的那般,生出丝毫的羞怯来。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可是我并不喜欢你,还望你死了这条心吧!”叶芸儿毫不留情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叶成林不甘心地,紧跑慢跑着赶了上来,“芸儿表妹,我哪一点让你看不上?难不成,你果真看上了那个慕弈寒,才不肯理睬我的吗?” 叶芸儿脚下顿了一顿,转过身来,平静地道:“我看不上你,是因为你祸害了太多女孩儿,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这个解释,你总该满意了吧?” 她期望用直言不讳的斥责,让他彻底死心,不要再来纠缠她。 可惜,叶成林却是个厚脸皮的主儿,见她把自己的旧伤给揭出来,登时气急败坏地跺脚道:“这是哪个狼心狗肺的编排我呢?那件事儿我已经向大家伙解释得清清楚楚,那妮子的确不是我败坏的,是她自己不知打哪儿怀了身孕,又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呢!我实在冤枉得紧呀!” “至于其他的女子,一个个都见我长相好,才不知廉耻地往我身边靠。可是我洁身自好,从来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更是从来没有将她们染指半分啊!” 见他这样竭力替自己辩解,叶芸儿忍不住心下动了一动。 她不是没有被人误解过,难道他也一样吗? 可她下定了决心,要断绝与他的往来,以免继续让人误会,于是索性举起了手里的锄头,威胁道:“我不管那些是谣言还是真相。只是现下你如果再敢跟着我,我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叶成林见她发起飙来,生恐那锋利的锄头会落到自己身上,只好战战兢兢地道:“好好,我不跟你去了还不行?” 向回走了半截,他却又悠悠回转过头来,对叶芸儿说了一句,“芸儿,你这么好,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喜欢你的。” 说完,他便毅然决然地下了山。 叶芸儿微微蹙了蹙眉。 被人喜欢,她自然欢欣。可惜,他不是她的菜。 蓦地,另外一张略显冷峻的面孔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生起莫名的烦乱,甩了甩头,便继续向半山腰走去。 眼看着接近年底,大家的吃食都要吃尽了,一个个焦躁烦闷不已。 过年可是在老百姓们心中最期待的日子,以往每到年底,大家便会不约而同地置备许多吃食,以便热热闹闹地全家团聚,度过一个团圆年。 就连最为贫困的人家,也要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饿着肚子过这个年,尽力过得体体面面的。 可惜,今年是个灾荒年,家家户户都拿不出像样的吃食来。 狼肉兔肉等早就被他们连骨头都啃了下去,养的鸡鸭之类更别提了,就连仅剩的萝卜青菜,眼看着都要被他们吃得菜根都不剩了。 大家伙在路上碰见了,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一个个诉起自家的苦来。 就在愁云惨淡之际,却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立时便拨云见日,让众人的面上重新显露出笑颜。 叶芸儿的菜地里,又有蔬菜成熟了! 这一下,众人俨然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重新精神抖擞起来,再一次紧赶慢赶,齐聚到叶芸儿的菜地前。 他们看着漫山遍野繁盛青翠的萝卜青菜,无不是目瞪口呆。 有人看向一脸平静的叶芸儿,惊讶地问道:“我们往年种地的时候,最快一两个月才能收着,你这蔬菜怎么才半个月时间,就成熟呢?” 叶芸儿早知道他们会这么问,于是按照之前琢磨好的说辞,不急不缓地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呢。我只是把种子种下去,又时常来打理罢了。” 见叶芸儿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 鸦雀无声中,蓦地有道声音格外刺耳,“想来是老天爷可怜我们,特意将这神物给抛下来,恰巧被芸儿丫头给捡到了吧!” 这句话正道出了众人的心思,一个个连连称是。 蓦地,众人对神明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上,向着天地连续地磕头。 “老天爷保佑!神明保佑……” 叶芸儿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含混的说辞,竟然换来众人如此激动的反应。 不过,她也随之松了一口气。他们既然信了,那么自己也免却了许多的麻烦。 这一日,依旧如同上回那样,每家每户都分了一些。 眼看着这个年可以安心地度过了,大家伙别提有多高兴,向叶芸儿一家由衷道谢后,便陆续眉开眼笑地下了山。 慕弈寒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芸儿,若有所思。 若是果真如她解释的那样,那么她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便对叶长川他们坦白呢? 在叶长川家,他可很少听叶芸儿提起过关于这菜地里的事儿。 似乎,这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她不想让人知道似的。 第二十二章 贼喊捉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以往的大年三十,叶长川一家都是从老宅度过的。 每回因为叶有德总是指使他们做这做那,让他们累得半死不活,最后又得不到多少的好处,只能眼睁睁看着叶长河他们一家得便宜,便让他们身心惧疲之余,也没有多少欢欣留着了。 想到同从前过年时的压抑和惨淡相比,今年这个年,他们可以一家几口人自在轻松地度过,别提有多开心。 可是,叶长川夫妇毕竟念及人伦之情,还是商议着要往叶有德那儿送一些东西过去,以表儿孙的孝义。 叶芸儿虽然颇有些不情愿,可是也不便拦着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陆续拿出了一些萝卜和青菜,准备往那儿送去。 见他们还要把自己从山里拾回来的几枚野鸡蛋也给送去,她连忙耷拉下脸来,疾步走了上去,夺回了鸡蛋,“这些我还得留着过年炒一些美味呢,谁也不送!” 见叶芸儿舍不得,叶长川夫妇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将半篮子的蔬菜一路送到了老宅,乐呵呵地递到叶有德面前。 正在院子里抽烟斗的叶有德翻开看了看,登时脸色阴沉,不客气地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们家好东西最多,过年了却只给你爹送这么一点儿,寒碜不寒碜人!”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叶有德不仅不欢心,还反过来斥责自己,顿时收敛起笑容,尴尬不已。 “爹,您净听旁人胡说!您亲自过去看看,我们家里哪里有那么许多吃食呀?”李翠双忍不住辩解,“芸儿给大家伙平分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得了和他们一样多的东西,根本没有私藏呀!” “你们这些说谎不带眨眼的,说出来的谎话有谁信?”叶有德却执意不肯松口,愈发恼怒地道,“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和你们一样的傻子,把自己种的好东西不多留一点儿给自己,反而全给了旁人去!” 见叶有德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们的话,叶长川和李翠双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回去再给拿过一些来。 不多时,叶芸儿见他们把篮子也提了回来,诧异地问:“怎么,阿爷不肯收吗?” 他还有这样替人着想的觉悟? 李翠双愁眉不展地,把叶有德的话描述了一遍。 叶芸儿听了,气极反笑起来,“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填饱肚子吗?” 见叶长川他们又往地窖边走,想来是真的打算再拿一些,将篮子装得满满的好再送过去,叶芸儿赶忙跑过去,拦住了他们。 “爹,娘,你们不能再多拿了。”叶芸儿斩钉截铁地道,“人家既然不要,我们索性一点儿也不给他!” 叶长川却不以为然,“你爷毕竟是长辈,偶尔耍些脾性罢了,你这么当真做什么?年底了,我们必定要送些东西过去,才不会让人背后说闲话。” 叶芸儿见他们这么死脑筋,忍不住生出些气恼来,“你们若是把一篮子的东西都送去,那我们吃什么?若是他再不满意,你们难道要把咱家所有的吃食都送去吗?” 在叶芸儿的质问下,两人反倒张口结舌起来。 也是,叶有德本就是个不知足的人,若是他再不满意的话,他们该怎么办? 叶芸儿索性一把夺过他们手里的篮子,挑眉坚定地道:“这回换我去,保管他把这些东西都收下。” 不由分说地,她掠过两人,走了出去。 叶有德原本便是故意羞辱叶长川两人,好叫他们拿更多的吃食回来的。 那天去摘菜,他和叶长河夫妇都去了,还带上了他们的小儿子叶旭。 到了地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们三个一人背了一筐,藏匿到了树林子里,又回来背了两筐随着众人回到了村子,过后又悄悄返回去,把那些藏匿的给扒翻了出来。 就连叶旭,也遵照嘱咐,在衣裳里塞了许多根萝卜…… 原本,叶芸儿便嘱咐大家,一家只许拿最多两筐的,多了不给,可是他们拿回来的就足足比众人多了两倍。 可是他们依旧不知足,认为这些与往年过年时相比的存粮,可差了八竿子远了。 何况,过了这个年,难保这路还是不会通,那么,他们岂不是要活活等着饿死吗? 所以这粮食积得越多越好,而叶长川家显然是他们极好的勒索对象。 他正等着叶长川夫妇拿着更多蔬菜回来呢,却见叶芸儿走进来,登时心里一“咯噔”。 见她挎着进来的,依旧只是半篮子蔬菜,那浓眉就瞬间沉了沉。 他知叶芸儿是个不好惹的,所以不好发作,也只是沉着嗓子质问,“我不是说过,这些东西拿来孝敬我太过寒碜了?你爹娘活了半辈子,难道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吗?” 叶芸儿走到他面前,停住,冷笑一声,“阿爷说这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您怎么也不想想您活了一辈子了,这最起码的礼节还一窃不通的吗?” “你说什么?”叶有德有些动怒,“我怎么不知道礼节了?” 叶芸儿却面不改色,继续娓娓道来,“如果阿爷您但凡知道些礼节,就不会对人家的礼这么挑三拣四的了,败坏了大家伙过年的兴致。也不会逼迫着人家把所有的粮食都拿来孝敬您,让人家过年饿着肚子了!” 叶有德被叶芸儿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气急败坏地道:“你们分明私藏了许多粮食,不肯拿来孝敬我,还佯装什么?哼,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算我白养你们了!” 叶芸儿忍着气,反驳道:“阿爷是哪一只眼睛看见我们藏匿了粮食了?让我说,藏匿了许多的粮食的是你们,反倒过来贼喊捉贼吧?” 见叶芸儿这么说,叶有德便有些心虚起来,忍不住看了看她。 见叶芸儿说得煞有介事,他忍不住想,难道她亲眼看见他们一家子藏匿蔬菜了? 若是她宣扬出去,他们还不得遭村民们使劲戳脊梁骨啊!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叶有德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叶芸儿也只是这么猜测而已。 以她对叶有德和叶长河一家的了解,相信他们干得出这种缺德事。 不想,还真让她猜中了。 第二十三章 礼物我收下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抓住了自个儿的把柄,叶有德便愈发觉得她惹不起了。 他干咳了两声,只好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把这半筐子给我留下吧,这个年你们也别来了,看到你们我便烦得慌。” 叶芸儿冷笑一声,心想她还不愿意来呢,索性把蔬菜放下,拿着篮子回去了。 她原本还想着威胁两句,让他爱要不要呢,不想叶有德这么轻易便松了口。 她更加肯定了,这一家子藏匿了蔬菜的事实。 想到自己还没有为一家人多留些蔬菜呢,他们便这么自私自利谋取起来,便忍不住一阵憎恶恶心。 这天夜里,因为没有面粉,他们包不成年夜饺子,索性只炒了几样菜。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山里的大多数走兽都被村民们给逮尽了,可是凌风还是时常会给慕弈寒带来一些野兔肉、野鸡肉等,慕弈寒总是让他交给叶芸儿一家处理。 所以这个年,他们家是不缺肉的。 有村长和其他人为了表示感谢送来的调味料,还有大蒜和干姜等,叶芸儿便亲手做了烤鸡肉,片好了装在盘子里。 她又做了肉丸子汤,炒了几份青菜,把一大张桌子堆得满满的,颇有年夜饭的气氛。 慕弈寒又让凌风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一坛子女儿红,顺便把村长一家也请了来,一群人交杯换盏了一番,热热闹闹得说笑不已。 这一夜,众人从所未有的尽兴。 饭席间,叶芸儿所做的饭菜显然极受大家的欢迎。 那肉被村长家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抢着吃了,大人几乎没落着什么。 不过叶长川一家素来大方,认为好东西就该先就着孩子,什么话也没说,这让村长更加看重了他们。 叶芸儿见这些不够吃的,便又把剩下的兔子骨头做了一大锅兔骨炖萝卜,一碗碗端到了众人面前,让每个人都吃了个尽兴。 村长媳妇忍不住称赞道:“芸儿丫头可真是心灵手巧,这满桌子的菜都把我们的肠子都勾出来了,那叫一个美味!” 村长的儿媳妇更是笑着道:“真不知道哪家儿郎有福气,会娶进这么一个秀外惠中的好闺女!” 叶芸儿微微红了红脸,尴尬地笑了笑。 慕弈寒眸光瞥向她,见到她脸颊微红,楚楚动人的模样,叫他的心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连忙垂眸,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放在唇边,以便遮掩这微波荡漾的一瞬。 直到深夜,这场宴席才散了。 翌日天还未亮,村民们便爬了起来,挨家挨户地串起了门。 虽说灾年让大家心烦意乱,可是好不容易过次年,大家该尽兴还是要尽兴的。 这一次,叶长川家成了大家必来的地方。 毕竟家家户户的吃食,几乎都是叶芸儿种出来的,她可算是众人的大恩人,拜年必定要先来眷顾他们才行。 叶长川一家也就忙碌了大半天,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热情殷勤地款待。 晌午过后,眼看着该来的都来的,他们才坐下来,准备好好歇息歇息。 这时,外面又进来了两道身影,叫李翠双又豁然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迎接。 可当她看到来人是谁时,脸上的笑意便瞬间凝注,尴尬地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叶芸儿奇怪地看过去,见进来的人,竟是叶舒华和叶成林! “叔,婶,过年好啊?”两人同时唤着。 李翠双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可现下毕竟是过年的特殊时节,便也强打起精神,笑着点头,“好,好。” 紧接着又请他们坐下,端来了茶水。 叶长川只是同他们招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出去忙活砍柴去了。 李翠双给他们倒了茶,也借口说厨房里还有许多要忙活的,便也走了出去。 叶成林淡淡瞥了眼最上座的慕弈寒,显然很不把他放在眼里,径直来到了叶芸儿面前,笑呵呵地道:“芸儿,这么许多日子不见,你可是愈发水灵了!” 叶芸儿挑眉,这才几天不见呀?这夸人可真够不切实际的了! 叶成林又将手中的袋子朝她敞了敞,露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来,“这是我爹下河摸到的,叫我来送给你们呢,芸儿,看你瘦成这样,得多补补才行。” 说着,便要把鱼交给李翠双去处理。 叶芸儿叫住他,“我们家有的是吃的,这个还是留着你们自个儿吃吧!” 既然她不想同他有任何关系,还是不要无功受禄得好。 叶成林却不以为然,“你帮了我们这么许多,我们理应还你们一些好东西。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着,他径直去找了李翠双,即使李翠双再不愿,他还是硬把鱼给她留下了。 慕弈寒冷冷地看着两人互动,心下莫名泛起一抹酸涩,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由在桌面上敲击起来,似乎颇感无聊的样子。 叶舒华也不闲着,直接便来到慕弈寒的身边,赶眼色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小慕大人,这几日我闲来无事,便在家里绣了一副扇子。绣好后,便想着拿过来给小慕大人你,认为除了小慕大人,谁也配不上这样的意境呢。” 毫不自矜地自夸了两句,叶舒华便将绣好的折扇递给了慕弈寒。 慕弈寒展开的同时,叶芸儿也不由自主地探头去看。 见那上面绣的,分明是几枝竹叶,还有一行染墨大字,倒是格外有书香的气息。 见这绣工的确不错,叶芸儿倒有些自愧不如起来,心想叶舒华不仅人长得秀气,这手下还真有些本事,也就把对她贬低的心思减少了几分。 可是她却不知在慕弈寒看来,这刺绣的工夫好是好,可是也只是泛泛之好而已,如果相较于那些专业做工,可是望尘莫及了。 他可是见过最顶级的绣工的,所以这样平凡的刺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至于那意境,在他看来也只是照葫芦画瓢,显得呆板不自然,更加不合他的心意。 但他适才见到叶成林对叶芸儿殷勤示好,叶芸儿不仅不冷待他,还报之以粲然一笑的情形,便没来由地,想要借此也来替自己捧捧场,好把那两个给碾压下去。 他索性将羽扇合起,对叶舒华报以温煦的一笑,“谢谢叶姑娘,这礼物我收下了。” 第二十四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大喜过望,因为过于激动,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碰倒了。 叶芸儿也微微有些怔愣。 慕弈寒从前不是对叶舒华爱理不理的,看起来十分不喜欢她吗?怎么今天,反倒对她好起来了? 忍不住的,她心里也泛起了莫名的感觉,让她颇有些坐如针毡。 叶舒华以为慕弈寒对自己有了好感,又笑容可掬,迫不及待地道出今天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小慕大人,今天来,我也是带了爹娘的意思。他们想让你过去吃顿晚饭,已经在忙活着准备上了。” 说着,她又嫌弃地扫视了周围一眼,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小慕大人,您可是贵客,在这个土不拉几的地方过年多不合适呀?我们那里虽说不如你们京城,可好歹也是本村的大户人家,可比这里亮堂多了,您还是过去我们那边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敢情她是在嫌弃自己的家呀? 她正要怼回去,一旁的叶成林也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叶芸儿,“芸儿,不如你也一起跟着过去吧?我爹爹可是捕捞了不少的鱼,今晚的饭菜绝对会饱你的口福!” 叶芸儿懒洋洋地冷声回应,“我就不用了吧,毕竟我们这里虽然简陋,可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的地儿,让我觉得比皇帝老儿的皇宫都要好呢。你们却还要请一些贵客过去做陪衬,我怕我这个卑贱的平民去了,倒叫你们的蓬荜生不起辉来了。” 听叶芸儿这是在夹枪带棒地讥讽他们呢,叶舒华顿时来了气,冲她不客气地道:“芸儿表妹,你以为我们稀罕请你过去啊?你说的还真不错,你的确是个撑不起台面来的平民,我们请你去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说得跟你们是多贵气的财主似的。”叶芸儿嗤笑着,立时回了一句,倒叫叶舒华哑口无言起来。 他们的确不是什么财主,只是恰好房子比这里宽敞些罢了。 “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见叶舒华这么挤兑叶芸儿,叶成林有些微恼,打断了她。 叶舒华也不屑理会叶芸儿,便把目光再次移向了慕弈寒,瞬间转成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声音娇嗲得令人起鸡皮疙瘩,“小慕大人,你就过去嘛!” 慕弈寒神情冷若冰霜,淡淡回了一句,“我就不去了,只想在这里歇一歇。” 见慕弈寒对自己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叶舒华实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她还是执意要请慕弈寒过去,丝毫不管慕弈寒有多厌烦。 见慕弈寒起身要走,叶舒华到底松了口,转而说道:“要不,我和我哥都留在这儿,陪小慕大人您过一个热闹年,好不好?” 慕弈寒还没作答,叶芸儿首先便不乐意了,当即起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这土不拉几的地儿,容不下你们这些贵客呢!” 叶舒华见叶芸儿这么不待见自己,简直又气又恼,只好自顾自地走向外头,企图说服李翠双他们答应自己。 李翠双不好拒绝,正要答应,叶芸儿又走了出来,嘲弄地道:“表姐,你若想在这儿吃饭,得先把你们家的好吃食都带来才行,不然的话,我们家这点子东西可不敢浪费在旁人身上。” 叶舒华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知道他们乐意自己父母还不乐意呢,到底跺了跺脚,“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她最后看一眼背对着她的慕弈寒,便恼羞成怒地转身走了出去。 叶芸儿冷笑着,回头见叶成林还杵在那儿,有些心烦意乱地问:“表哥还有事?” 叶成林痴痴地笑着,“闲来无事,就想过来陪你聊聊天。” “可是我还得帮我娘摘菜呢,不如改天?”叶芸儿婉转赶人,一边转身入了厨房。 叶成林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好也跟着灰溜溜地走人了。 用饭时,慕弈寒有意把那扇子展开,佯装一副十分痴迷欣赏的模样。 叶芸儿见了,胸口的异样更甚,忍不住“啪”一声把筷子放下,压下胸口起伏的一口气,对他冷冷地道:“我说小慕大人,既然你觉得人家送你的这把扇子这么赏心悦目,为什么还要拒绝人家邀请你的好意呢?” 慕弈寒见叶芸儿果然受了刺激,心里生出些异样的喜悦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观摩着扇子,“扇子是一回事,受邀去吃饭又是一回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叶芸儿看他这么爱不释手的样子,心头烦乱得连胃口也没了,又忍不住撇嘴,低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对人家有意思,装什么清高?” 慕弈寒见她面色十分不好看,好笑地问:“我对人家有意思没意思,这对芸儿姑娘你很重要吗?” 叶芸儿登时起了心慌,连忙故作镇定地作答,“当然没有!” 说着,她便用力将一块油菜塞进了嘴里,使劲地咀嚼着! “芸儿姑娘有人追求,心里欢喜得紧,自然对旁人的儿女私情不甚在意了。”慕弈寒颇有些酸意地嘲讽了一句。 叶芸儿知道他所说的是叶成林,虽然很想辩解,可是为了刺激一下慕弈寒,仍旧口不对心地反问,“我有没有人追求,欢喜不欢喜,对小慕大人来说也很重要吗?” 见叶芸儿不予反驳,显然是默认自己欢喜了,慕弈寒的心里愈发气闷。 “当然没有!”他双眉高挑,也显出一副从容淡定,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极其温雅地,将一块兔子肉含在了唇间。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块萝卜下去了手。 可是谁也不肯松手,似乎那萝卜就是一锭救命的金子,叫他们眼馋得紧,誓死捍卫…… 饭桌上的叶长川和李翠双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做着没有硝烟的对峙,诧异之余,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又有些微微的窃喜。 而两个当事人,深处这弥漫的硝烟之中,却俨然并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究竟生发于何处,只是任性地随性而为罢了。 这一夜,两人隔着一面厚厚的墙,各怀心思,许久才入睡。 年后不久,接连传来了几个好消息。 通往外界的路,终于疏通了! 第二十五章 春季蔬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慕弈寒一直在暗中指使他的亲信们挖地道。 这地道一直挖了足足十多里地,历时两个月终于完工。 这让众人唏嘘惊讶不已,无论如何想不到依靠这四五个人,便能干成这样震撼人心的大工程! 地道连通到山的另外一边,距离镇上很近。 他们出去后才得知,镇子和县城已经疏通了道路,赈灾粮已经下发,情况虽然也不甚理想,可总比这边要好得多。 得知慕弈寒第二天就要走,叶长川一家人颇有些依依不舍,准备大摆筵席,邀请村里的几位乡绅一起为他送行。 叶芸儿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失落。 跟慕弈寒在一起俨然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一旦得知他要走了,她的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十分不自在。 可是,她的面上却保持着平静,对他莞尔道:“明天你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今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慕弈寒狭长明亮的目光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地道:“我想大概会的吧。” 两人之间的空气莫名地再次沉寂下来,萦绕着说不清不明的情愫。 “武器,你真的不打算给我?”慕弈寒再次启口时,却是提及了这个。 叶芸儿微微蹙眉,她见他对此如此执着,忍不住就要松了口,准备把这个当作对他的送别礼。 可是接下来,她却听他继续道:“如果你不给我,那么我只好一直纠缠着你了。” 这句话,让叶芸儿顿时打消了准备送弩箭给他当礼物的念头。 慕弈寒朝她颇有深意地一笑。 当晚的宴席,叶长川一家邀请了村长和其他几位乡绅,院子里格外热闹。 第二天,众人再一次前来,恭恭敬敬地送慕弈寒一行人回去镇上。 叶舒华也来了,她眼眶通红,不住用手帕抹着眼角,亦步亦趋地跟在慕弈寒后面,同众人一起为他送行。 在慕弈寒临近地道口时,叶舒华到底忍不住启口,“小慕大人,以后我去镇上的时候,可不可以去探望你?” 慕弈寒头也不回地,淡淡地道:“如若有缘,我们自会相见,用不着特地去拜访的。” 说完,他向侧面的村子凝神望了一望,长久的凝视后,便义无反顾地告别众人,入了地道。 叶舒华泪如雨下,俨然在送别自己的心上人,痛不欲生似的。 村民们对此嗤笑不已。 适才慕弈寒的回复,已经足见他不待见她的了,她怎么还这么一厢情愿,想反过来死乞白赖地纠缠人家呢? 女孩子家这么不矜持,还要不要脸面了呀? 叶舒华却对众人的眼光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哭丧着脸,久久地注视着那地道口,迟迟不肯回去。 村口,叶芸儿也在看着这边。 她的周身被难言的失落笼罩着,不知道,他们有朝一日还会不会相见? 有了通路,村民们便迫不及待地想到镇子上,去采买些必要的米粮吃食。 叶长川一家人也是如此。 他们在慕弈寒走后的第二天,正逢赶集的日子,便随着众人一起到了镇上。 由于路面上还有厚厚的积雪,他们只能在地道中通过。 地道中不可能让马车和牛车通行,甚至连小推车也没可能携带,他们也就只能随便携个麻袋,徒步走路了。 地道中磕磕绊绊的并不平坦,他们直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陆续由地道口中钻出来。 出来后,他们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了镇子上。 叶芸儿只觉得腿脚酸痛得厉害,看一看身强体壮的叶长川,连他也累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真不知道回去时,若是扛着两袋子米面,他们可能承受得住? 来到镇上,他们见街道两旁只有寥寥几个兜售东西的,却很少有兜售蔬菜瓜果的,米面也是极少。 此时是初春时节,由于各地都在闹灾荒,所以能吃的都被大家给吃进肚子里去了,根本没有剩余再来兜售。 至于米面,则几乎都是朝廷千里迢迢地下发下来的赈灾粮,需要众人去里正那里领取的。 叶长川一家便随着众人去了里正那儿,领了一袋子粳米,还有一袋子白面。 不过这也足够让他们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了。 这之后,他们便想去路边的小店里再采买些吃食和用品,可是见价钱被哄抬得很高,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也就只好作罢。 叶芸儿见他们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却只得到了这么两样东西,实在心有不甘。 她蓦地想到,自己何不多种上一些蔬菜,来这里兜售呢? 现下已经是初春时分,有许多种子可以在这个季节生长,速度也会极快。 恐怕到时候,她把蔬菜这么平铺在集上,立时便被哄抢一空了…… 这样想着,叶芸儿迫不及待地就要赶回家,立即把想法付诸行动! 回去的路,如同叶芸儿所预料的,极其艰难。 见叶长川和李翠双弓腰弯背、步履维艰的样子,叶芸儿忍不住要把李翠双背上的白面给拿过来,好帮她减轻一下负担。 李翠双却硬是不肯,“你只管好好走你的路,这些重活,还是让爹和娘来。” 见两人这样心疼自己,叶芸儿胸口处涌上温暖的细流。 对她最好的永远是父母,她暗暗发誓,等她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才行。 回到家里,李翠双虽然累得腰酸背疼,腿脚打战,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得到米面的欢快,又忙着去厨房里做馅包饺子去了。 叶芸儿则回去屋里,连忙打开了游戏背包。 她见游戏进度抵达的地方,又出现了几样种子。 这几样大多是现下便可以栽种的,有各种各样的青菜,还有春萝卜、土豆、大葱、黄瓜、西红柿等。 叶芸儿忙不迭地将它们每一样都兑换了两袋种子,天不亮便再次跑到后山,积极地播种起来。 这一次,不过十天时间,种子便纷纷长大和成熟,速度奇快! 叶芸儿知道这样奇特的速度,一定会让人生疑,于是她将这里隐藏得格外隐秘,连叶长川和李翠双他们,她都轻易不让他们前来。 在蔬菜成熟后,她才让他们跟着前来,一起分享收获的喜悦。 当叶长川夫妇两人看到这满山的青翠,还有悬挂的成熟的果实时,惊讶得张口结舌! 第二十六章 这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芸儿,这些种子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追问。 叶芸儿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急不缓地回道:“这个嘛,也是我从这山里捡到的。爹,娘,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是不是有人在冥冥中帮衬着我们呢?” 看着叶芸儿满脸惶惑不解的表情,夫妇两人面面相觑,愈发惊讶愕然了! “都是老天爷保佑呀!”李翠双又忙不迭地去叩拜了几回天地,“老天爷肯眷顾我闺女,说明我闺女可是大富大贵之人!” 毕竟是老实本分,朴朴实实的农民,两个人竟就这样信了叶芸儿。 叶芸儿心下叹气,她现在编造谎言也是迫不得已,想着等到以后把这些蔬菜抠出种子来晾晒,可以堂而皇之地播种了,她也就不必再这样艰难地替自己圆谎了。 三人将成熟的蔬菜一一采收,虽然累,可是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叶长川见到那一串串挂着的西红柿,抚摸着它们,只觉这巴掌大的东西格外鲜艳诱人,好奇地问道:“芸儿,这是什么东西?” 叶芸儿知道,西红柿是在很久以后才由欧洲传入过来的,所以叶长川夫妇没有见到过也实属正常。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叶芸儿故作茫然,“我只是拿来就种上了,兴许也是吃的吧?” 叶长川点点头,大着胆子啃了一口,结果滋味抵达舌尖,便让他整个人为之振奋,神清气爽起来。 “真好吃!” 李翠双也好奇地拿起一个西红柿啃吃,脸上同样洋溢起春风,幸福得跟一朵花儿似的。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李翠双啧啧连声地称赞,“想来这个不是蔬菜,而是水果吧?” “我也不清楚呢,回去鼓捣鼓捣不就知道了?”叶芸儿含笑说了一句。 叶长川夫妇两人三口两口吃净了手里的西红柿,巴不得立即拿回去,再把它鼓捣出更多花样来才好。 众人满载而归。 这一次,他们没有把消息传给村民们,因为他们知道,村民们现下都不缺少粮食了,这些蔬菜,他们还得指望着拿去卖呢。 他们虽然对做生意不在行,可是他们却相信,聪明能干的叶芸儿大概有这个本事。 回到家里后,叶芸儿将西红柿洗了几个出来,向李翠双提议道:“娘,我们不如拿一个野鸡蛋来炒炒看,怎么样?” “你看着办,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李翠双对这东西一窃不通,也不会琢磨什么菜谱,索性把厨房都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也就毫不客气地,开始鼓捣起西红柿炒鸡蛋来。 她顺便还做了一锅西红柿蛋汤,蒸了一锅米饭,一道给摆到了桌子上。 叶长川和李翠双闻着这四散飘逸的香味,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过来了。 见到这色泽艳丽的饭菜,两人不由自主地坐下来,开始迫不及待地品尝。 品尝之时,每个人脸上再次露出了无比享受的表情。 “这滋味,比生吃它时还要可口呢!”李翠双忍不住赞叹,“吞进肚子里,我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融化啦!” 叶长川虽然言语木讷,不懂得怎么具体地形容,可是那飘飘欲仙的表情,还有那连续下去的筷子,也足以说明他有多留恋这滋味了。 叶芸儿见两人这样喜欢她做的菜,又催促他们快些尝一尝西红柿蛋汤,还建议他们把蛋汤泼洒在米饭上,滋味更为可口。 两人照着做了,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顿猛赞! 这让叶芸儿倍受鼓舞,想着若是拿到集市上去卖,那红火的场面可是无法想象呢! 又过了两日,便是镇上的集市了。 春雪消融,村子通向外面的道路,也渐渐露出了一些。 经过大家协同的清扫,这路显然可以让人推着小车独行了。 叶芸儿和叶长川夫妇一起推着板车,把收获的蔬菜装进麻袋里,每样都拿了一两个麻袋,推着向镇上行去。 将到晌午时,他们才赶到镇上。 这一次,镇上集市上依旧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可是比上次显然多了些兜售青菜萝卜之类的。 大雪消融,有些地方已经能够种些蔬菜瓜果了。 这些蔬菜瓜果一旦出现,便有不少人出来哄抢,于是卖得十分迅速。 叶芸儿一家也连忙摆上了摊位,把一样样的蔬菜摆好,等着人来采购。 他们也学着旁人那样,把蔬菜的价位略略提高了些。 毕竟物以希为贵,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商家都是以利益为上,趁机得些便宜。 不管物价多贵,也总会有采买的人,只不过来光顾的多是富裕人家罢了。 可叶芸儿他们太过实诚和善良,只是把价格比往年提高了不到一倍而已,比其他商家便宜得多了。如此,寻常百姓便也可以买得到。 不出他们所料的,只是一瞬间,他们的摊位便被人群围拢住了,争先恐后地想要把蔬菜往自己篮子里倒。 萝卜、土豆、青菜等寻常蔬菜,不多时便被抢购一空。 可是唯独只有那西红柿,却孤零零地待在摊位上,任谁走过,也不肯采买。 不过,问津它的可是比比皆是。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从所未见,是什么新鲜的果类吗?” “看着好像苹果似的,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叶芸儿只好一遍遍地解释,说这东西属于蔬菜类,可以炒鸡蛋,也可以做汤喝,配面吃,甚至还可以配合着土豆、牛腩等做出可口的菜来。 可是众人听叶芸儿这样说,只是将信将疑,愣是不想当这个领头羊,对这新鲜的东西试上一试。 终于,有人道出了心底的顾虑,“姑娘,这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叶芸儿尴尬地了一笑,“怎么会呢?若是毒死了人,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众人面面相觑,呵呵笑着走了开去。 这个结果,让叶芸儿倍感失望! 第二十七章 价钱贵了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眼看着摊位上就只剩下了西红柿这一样,李翠双走了过来,劝说道:“芸儿,我看还是不必卖了吧?剩下的我们自个儿吃了吧,看来这东西大家是不会接受的了。” 叶芸儿却十分不甘心。 她还打算依靠这个发家致富呢,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 况且,每一样新鲜事物横空出世的时候,不是难以被人接受的?时间久了,还不是一样变成了家家户户必备的寻常物事? 她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打退堂鼓! 正在心思杂乱之际,李翠双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讶地道:“咦,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像是小慕大人呢?” 叶芸儿微微一楞,迅速地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李翠双正指着一家远处的酒楼。可是叶芸儿看过去时,却并没有发现慕弈寒的身影。 她微微有些失落,“大概是你看错了吧。” 这么许多日子了,慕弈寒并没有回村看望过他们一次,叶芸儿想,他大概是贵人多忘事,早把他们给抛到脑后去了。 “可能是吧。”李翠双垂下了手,叹了一口气,“不过即使见了人家,咱们还能上赶着过去打招呼不成?听说小慕大人回到镇上来时,连县长和镇上所有的乡绅都过来迎接他了,人家这身份可是不一般呀!” 叶芸儿心头愈发苦涩。 这样的富贵公子,他们是高攀不得的吧? 可是蓦地,她又抬眼看了看那家酒楼,有一抹灵感忽然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忍不住欣喜地站起身来。 “娘,我还有点事情,过去一趟,不如你跟爹先收拾着,等我回来?”叶芸儿征求李翠双的同意。 李翠双知道叶芸儿是个有主见的,而且叶芸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他们也不必时时刻刻地紧跟着,于是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别到处乱跑。” 叶芸儿“恩”了一声,便用布包装了一些西红柿,径直走向了那家酒店。 来到酒店门前,叶芸儿看了看悬挂在二楼的牌匾上,醒目地镌刻着三个楷书大字——醉霄楼。 叶芸儿进去后,发现大堂颇为宽敞,可是每个人面前却只有一些酒类,还有几样萝卜干、花生咸菜之类的小菜,连普通的青菜和肉类都是鲜少。 看来灾荒年,这酒楼的生意也不好做。 见柜台后面,正有一个灰白胡子的中年人打着算盘,叶芸儿径直走了过去,含笑道:“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 中年男人看了看她,见叶芸儿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便全然没把她当回事儿,继续低下头打着算盘,懒懒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老板,我看你们这里的菜类极少,是不是因此也生意惨淡,几乎要做不下去啦?”叶芸儿试探地问。 中年男人“恩”了一声,大概是被戳中了要害,停下手里的动作,叹了一口气,“连你这样小的姑娘都看出来了,看来我这酒楼生意的惨状也着实太过醒目了。若是灾荒再不过去,我这酒楼可真得要关门歇业啦!” 叶芸儿见老板愁容满面,当即上赶着道:“我这里有能让您的酒楼起死回生的办法,您要不要听?” 见叶芸儿说得煞有介事,老板到底提起了点兴趣,“哦?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叶芸儿索性把手里的西红柿都倒在了他面前的柜台上,瞬时间,鲜红的西红柿便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直让他惊诧得睁大了瞳孔。 “这,这是什么东西?” 叶芸儿耐心地为他解释了一番,又信誓旦旦地道:“这东西若是炒成了菜,保管您这儿能生意兴隆,远超旁人呢!” 老板却有些将信将疑,“这东西果真有这么好?”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您做几样试试。”出乎他意料的,叶芸儿竟然提出了这个建议。 老板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说得胸有成竹,到底点点头,“也好,跟我去厨房吧。” 叶芸儿见老板答应,心下别提有多欢喜,连忙又收拾起西红柿,跟着他去了后院。 一个人正由楼上款款地走下来,见到叶芸儿的背影,脚步微顿了一下。 他忍不住便跟随着她,走去了后院。 叶芸儿跟着老板入了后院的灶房,见这里正有一名大厨在忙活着,也不过是炒些简单的小菜而已。 因为没有多少活计,所以其他的厨师都暂时在家里歇息,只有这一名大厨在这儿撑着场面。 叶芸儿首先将西红柿洗净切片,又来到一口大锅前,点上了火,开始做起了西红柿炒蛋。 这一样菜已经足以吊起在场所有人的胃口,叶芸儿却又忙活着,做了一盘土豆炒西红柿,又顺手烙了两面西红柿蛋饼。 由于现下肉类很少,所以那西红柿炖牛腩,就暂且做不成了。 她还想着做一道西红柿烧豆腐,可惜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豆腐这类食材,她也只好作罢。 只是那两三样,色香味俱全,便把老板和大厨的肠子都给勾出来了! 他们连连称赞,不约而同地看向叶芸儿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刮目相看。 “姑娘,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老板对叶芸儿说话的语气,也明显郑重了许多。 “这是我自己种的。”叶芸儿从容地道,“至于种子的来处嘛,就不方便跟你们说了。” 老板点了点头,却又颇有顾虑地道:“只是……这东西太过稀罕,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吃呀?” 叶芸儿挑眉,“如果是我推出这东西来,大家必定不会买账。不过我相信老板您的人品是大家信得过的,若是您出面打出这个招牌菜,大家肯定会乐于接受的。” 老板见叶芸儿看事情看得这样透彻,俨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他点点头,于是将话题转到了价钱上,“那么,你这西红柿卖多少钱?” 叶芸儿已经在来时的路上想好了,径直出了价,“不贵,一斤才十文钱。” 她想着,普通蔬菜一斤都要五六文钱,这么稀罕的东西,自然要贵重些才行。 可是老板却有些不以为然,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么多,还不贵?这东西卖得出卖不出还不一定呢,你一开口就要这么贵的价钱,不太合适吧?” 叶芸儿见老板有些不乐意接受,低头沉吟起来。 “我看这价格正合适。”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有若玉石般清冷而圆润的声音,令叶芸儿蓦地怔住。 这声音,好熟悉! 她忍不住回头,却发现,慕弈寒正玉树临风,气势逼人地,站在她的身后! 第二十八章 买下他的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慕奕寒正站在身后,叶芸儿怔了一怔,便兴奋地走上前,微微做了一揖,“小慕大人,好久不见!” 慕奕寒狭长的眸光含着笑意,波光潋滟的瞳孔映照出她灿烂的笑颜,“一直想回去看你,却忙于公务没有闲暇,不想能在这里遇见。” 慕奕寒可是这里的贵客,严掌柜见慕奕寒这样待见叶芸儿,便对叶芸儿愈发看重了几分。 为了讨好慕奕寒,他赶忙呵呵笑着道:“十文钱单买一次的话是不贵,不过若是长期进这种货物,是不是要略微便宜些?” 话音里,已经透露出他想跟叶芸儿长期合作的意愿。 叶芸儿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又抬眼平静地看向他,“那好,这进货价最初我给你定八文钱如何?如果你见卖得好了,我们再加到九文钱。” 严掌柜觉得叶芸儿这逐步加价的办法不错,欣赏地看了看她,却又带些狐疑,“如果这生意做得红火了,我这入货的数量可不止十斤八两,而是要一二百斤,甚至更多地来进的。你确定你拿得出来?” “现在是灾荒时期,我自然拿不出来。”叶芸儿挑眉,不卑不亢地道,“不过等冰雪完全融化,田地都恢复生机的时候,我想不出三四个月,便可以为你们正常供货了。” 见叶芸儿说得这样信誓旦旦,严掌柜虽然颇为惊异,却也认为她不过是夸海口而已。 看叶芸儿上下穿着的粗布衣裳,便知她家境不十分富裕,甚至属于贫穷户里的,她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租种这么许多土地? 不过看在慕奕寒的面子上,他并没有戳破她的“谎话连篇”。 叶芸儿将手里的二斤西红柿留下,又去把摊位上已然被叶长川夫妇收拾起来的剩下的十斤西红柿拿来,一并以每斤十文钱的价格兜售给了醉霄楼,总共得了一百二十文钱。 她回去的时候,王大厨已经把那二斤西红柿给就着鸡蛋炒了几盘出来。由于技法熟练,做出的品色和味道丝毫不亚于叶芸儿。 慕奕寒要了一盘,让人送去了他所在的雅间。 剩下的,他们全都给送到了大厅里各位客官的桌案上。 起初,顾客们的表情都大同小异,纷纷追问这是什么新鲜菜肴。 听闻是他们从没有吃过的东西,一个个都犹豫不决起来。 严掌柜见大家对新鲜东西不敢尝试,便笑呵呵地道:“这是我店新推出的菜肴,西红柿炒蛋。因为是新推出的,所以免费邀大家品尝,若是喜欢,以后常来光顾!” 因实在抵挡不住这香气的勾引,胆儿肥的便下筷子尝了一口,结果睁大了双眼,连连称赞。 其他人见了,忍不住都纷纷效仿。 “这东西绵软细滑,口齿留香,实在太美味了!” “严掌柜,这道菜都能赶上你们从前的招牌菜啦!” “再来一盘,我还要吃……” 一时间,赞誉声此起彼伏,连严掌柜都始料未及。 他不由地看向叶芸儿,斩钉截铁地道:“小姑娘,这个预定的订单我给你了,以后你收了多少西红柿,都尽管往我这儿送。这进货价格嘛,直接算你九文钱得了!” 叶芸儿大喜过望,连忙点头。 同慕奕寒辞别时,慕奕寒眉眼弯弯地含笑看着叶芸儿,薄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若是租种田地的钱不够,我倒是可以事先借你一些。” “放心,不要你的利息。”似乎怕叶芸儿尴尬,他又打趣地补充一句。 “不用。”叶芸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们今儿个兜售的菜,才是后山菜地的一半,便得了将近七百文钱。若是再卖上三四回,这二三两银子也就出来了。到时候,也足够我们租两三亩地的了,全部用来种这西红柿,还会害怕没有货吗?” 见叶芸儿计算得这样清楚,慕奕寒清明的眸子里愈发闪烁起青睐的光来,“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望着叶芸儿离开的身影,他只觉那看似娇小柔弱的身躯里,却隐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 也许往后的日子里,她会一鸣惊人,让他继续刮目相看的吧? 叶芸儿同叶长川夫妇回家的路上,推着空空如也只剩麻袋的板车,别提有多高兴,步伐轻快矫捷得如飞一般。 叶芸儿对他们说了严掌柜向她预定西红柿的事,又向他们描绘了自己的“宏伟蓝图”。叶长川和李翠双惊叹之余,又忍不住欢欣鼓舞。 他们万万想不到,自个儿的闺女竟然除了种地,还有擅长做生意的本事! 这样的好闺女,即使给他们十个儿,他们也是不肯换的! 时光白驹过隙般过去,如此辗转过了两个月。 积雪终于彻底融化。 春意盎然中,老百姓们迫不及待地捋起袖子,弯腰弓背忙活起地里的活计。 眼看着到了春种的时节,叶芸儿看了看最近两个月来他们一家往返镇上,兜售蔬菜得来的三两银子,决定要租别人家的土地,大干一场。 叶长川夫妇没有任何的异议,他们想这些既然是叶芸儿种出来,也是她鼓励全家人去卖的,得来的银两理应也属于她,她想怎么利用便怎么利用。 何况,叶芸儿做事时的成熟稳重,让他们信得过她。 叶芸儿便找到村长叔,向他打听可有谁愿意租地。 “这事儿你可问得巧了。”村长笑呵呵地道,“莫大爷的大儿子因为中了进士,被派到远方当官,要举家搬走了。他们有三亩地,正想着找人买下呢。” 叶芸儿来了兴致,“那如果买下来的话,一亩地需要多少钱?” “因为他们着急出手,所以也不多,才二两银子一亩。” 叶芸儿顿时僵住了嘴角。 这土地若租种的话,只不到一两银子而已,若要买下来,竟然需要这么许多? 如果他们不是要着急出手,岂不是要索要三四两银子,甚至更多吗? “村长叔,您能不能跟他们商议商议,我三两银子买他们二亩地如何?”叶芸儿试探地问。 第二十九章 雇来的看守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村长很喜欢叶芸儿,所以也没多问,便点头答应下来。 当天,他便来找叶芸儿,传递了莫大爷的回复。 “莫大爷说了,因为你他们全家才不至于饿死,也才有机会跟着儿子出去享福,所以这三亩地他们只要二两银子,以后就归你们所有了!” 叶芸儿听了,感激地无以言表。 第二天,叶长川一家便和莫大爷在村长那儿碰了头,签订了土地转让文书。 眼看着他们除了自己的一亩地,又多出来三亩地,他们立马便斗志满满,准备捋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这一次,叶芸儿只在加载出0.5%的游戏背包中,兑换出了大批的西红柿种子。 他们也不雇人,只一家三口忙活了连续几天,愣是把三亩地都播种上了西红柿。 剩下的一亩地,是从老宅分家时分出来的,他们还要留着种些小麦和玉米、花生等寻常作物,以便存积下来平日里自己吃。 叶长川他们很奇怪叶芸儿的西红柿种子是打哪儿来的,叶芸儿便打着哈哈说,是她事先从上好的西红柿果肉里挑出来晾晒而成,两人信了她,便不再追问。 叶芸儿却知道那个过程十分繁琐,麻烦得紧,还不如直接从背包里取呢,所以她也就懒得费那么许多工夫。 不多久,西红柿冒出芽来,叶芸儿一家便又支起了支架,以做藤叶缠绕之用。 即使游戏背包里出来的种子成熟极快,不过半个月便结出了果实,渐渐成熟,可因众人都不清楚这东西的成长规律,是以也就没有人提出什么质疑。 不过,叶芸儿却常常发现果实短缺,似乎像是被人窃取了去,就连一些牛羊家禽途经时,也常常趁人不注意过来啃咬,简直防不胜防。 白天他们还可以时常过来巡视,夜里风寒甚重,他们都不舍得让彼此一直在这儿守着,同时也极其危险。 思前想后,叶芸儿决心,在四周围起栅栏,顾人来看守! 她说干就干。 叶长川和同村的顾老大是常年交好的朋友,见叶芸儿想找人接手这份工作,立时想到了他。 “顾老大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因为幼时玩炮竹,把一只眼给炸得瞎了,为了给他医治弄得家境落魄,把所有的积蓄都给花尽了。现下有这样好的赚钱机会,可得让给他才行。” 叶芸儿知道能让叶长川看得上的人,定是个踏实肯干,又没有多少花花肠子的,便当即让叶长川把他找来。 顾老大虽然同叶长川差不多的年纪,可因为儿子受伤没办法医治,到了娶亲的年纪却又没人肯嫁,他们也拿不出像样的嫁妆来,在这些压力下,头发早早地变成了灰白色,面上的皱纹也沉沉地深陷着,十分苍凉悲观的样子。 不过,他对叶长川把这样好的活计头一个让给他,却是感激不已,几乎要落下泪来。 “叶兄从前帮衬我这么许多,现下你们日子好了,也没忘了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是!” “说哪里话,你来干活,不也是帮了我们吗?”叶长川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他。 顾老大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保证,“你们放心,这地我一定帮你们看好,夜里我看着,白天则交给我儿,保准叫那些痴心妄想的得不了便宜。”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一句,工钱是多少,似乎给叶长川一家帮忙才要紧,其余的一点也不打紧。 叶芸儿只好含笑,向顾老大提起这茬,“顾大伯,您只要做得好,这工钱也少不了您的。一天五十文,每个月五百文,您看怎么样?” 顾老大听了,震惊得张口结舌,“我们不过只是看着几块地而已,你就给这么多?” 那表情,似乎在说叶芸儿不会过日子似的。 要知道,现下在城里做工的,赚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呢,甚至有的才三四百文而已。 一个月五百文,一年五六两银子,那可得赶上一个村里的富裕人家啦! 叶芸儿一家却执意如此。 顾老大推辞了几回,见推辞不过,他知叶长川他们是有意帮衬自己,只好下定了决心,“也罢,五百就五百。不过,你们地里除草、浇地和施肥的活计也都归我了,谁也别想跟我抢!” 叶芸儿正愁找不到帮他们做这些繁琐活计的呢,见顾老大包揽了下来,也就高兴地同意了。 众人用从树林里折下来的树枝,好不容易在三亩地旁围拢起来,严丝合缝,任何人和畜生都难以挤进去了。 至于天空中的鸟类,众人则用土办法,扎起许多稻草人,以便驱赶它们。 顾老大还独自一人在地旁连夜搭了个小小的茅草屋,以便刮风下雨的时候,也能在这里盯着。 眼看着西红柿成熟,一串串地格外诱人,顾老大便不计报酬地,替叶芸儿一家采摘起来,还帮叶长川一起推到了镇子上,一股脑地送往了醉霄楼。 由于醉霄楼是镇上的老招牌,严掌柜说话极有分量,这西红柿的招牌一旦打出去,便一发不可收拾,吸引了大量顾客前来惠顾品尝。 西红柿炒菜,俨然成了这里的招牌菜。 眼看着这菜肴如此受欢迎,严掌柜索性把价位提高到了一盘四五十文钱。即便如此,被它吸引来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让人应接不暇。 醉霄楼俨然成了灾荒过后,最受人瞩目,也最受欢迎的商户了。 严掌柜迫不及待地等着叶芸儿兑现诺言,把西红柿供给过来。 他本想着叶芸儿是夸了海口,可见她果然把西红柿一车车送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对她的看重蹭蹭地往上涌。 能让慕奕寒看重的女子,果然不简单! 顾老大在采摘西红柿时,把儿子顾泽也叫来帮忙。 顾泽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十分老成持重。 他的左眼黑洞洞的,格外吓人,兴许是因为这个,他才时常低垂着头颅,不敢看人。几乎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呢。 可他做起活计来,却跟父亲一样,是个埋头苦干几乎不带歇息的主儿。 一个时辰过去,在叶长川一家人的竭力劝说下,两个汗流浃背的劳力才肯坐下来歇息,接过叶芸儿递上去的水。 叶芸儿将一碗水递给了顾泽,顾泽微微抬眼,瑟缩地看了叶芸儿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目,极其小心地接过了水,默默地喝着。 第三十章 她是一家之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顾泽这样拘束,索性蹲下来与他平视,唇角含着优雅的弧度,“我叫叶芸儿,你叫顾泽是不是?顾泽,往后你我就时常见面了,你可得大大方方地喊我一声‘芸儿妹妹’才行。” 顾泽从来没有跟除了大姐顾贞以外的女孩子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黑黝黝的眼神愈发瑟缩了,脸上涨得通红。 “丫头,你别搭理他,他自从瞎了眼,被人嘲弄惯了,见了女孩子就躲得远远的呢。”顾老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若不是我强拉着他出来帮忙,他还像个小丫头片子似的害羞得不肯出门呢。” 被老爹当面嘲弄耻笑,顾泽愈发涨红了脸,如果有条地缝,大概巴不得就想钻进去。 叶芸儿不忍心,正色地看向顾老大,“顾大伯,您可不能这么埋汰您儿子!顾泽已经够可怜得了,您再这么埋汰他,他该多伤心呀!” 顾老大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便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再多说。 顾泽有些讶异地抬眼看了看叶芸儿。 自他受伤遭受欺辱和冷遇以来,她还是头一个肯理解他,替他说话的。 即使他的亲人,都觉得他的俨然缩头乌龟似的逃离避世有些过了,忍不住夹枪带棒地打击,企图让他反省振作起来。 可越是打击,他越是不想露面,只肯独自在阴暗处舔舐伤口。 见叶芸儿看过来,他又仓皇地低下了头。 叶芸儿柔声道:“没关系,我们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慢慢地熟悉了,你也就在这儿自在下来了。” 说完,她便起身去了别处。 叶芸儿的话语声,如同和煦的春风,沐浴在顾泽的身周,让他觉到从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西红柿第一季的成熟,便为他们赢得了二十两银子的进项。 叶长川和李翠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多的银子,一时间看得眼睛都直了! 叶芸儿知道这么多的银钱,放在家里十分显眼,难保不会有贼人来偷,于是提议将它们存到镇上的钱庄里。 叶长川点了点头,“放进去后,这存单你拿着。” 叶芸儿也没有推辞,却又把二两银子留下来,交给他们,让他们买些家里需要的用品和吃食等。 李翠双还是头一回体验到不缺钱带给她的畅快感,笑得合不拢嘴,“明儿个我就去集上给你爷俩裁几尺布料去,给你们做两身新衣裳。” 叶芸儿望了望全家人破陋不堪的麻布衣裳,欣然表示同意,又握了握李翠双的手,“娘也得做两身,不然我们就不做了。” 李翠双知道闺女心疼自己,感动得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叶芸儿倏然想到游戏背包里,如今可以兑换一些普通的衣裳和首饰了。 可是那些衣裳虽然普通,但对于乡下人来说却是不常有的。 若是她兑换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在村子里炫耀,恐怕所有人都得生疑,她是不是发了大财了! 眼下正是他们事业刚刚起步的关键时刻,她理应以事业为主,而不是出去炫富,为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多得是呢。 可即使她不出去招摇炫富,还是有人被她弄出的大动静吸引了来,纷纷掂量猜测着他们究竟赚了多少银钱。 叶有德听村民们说,叶长川一家买了别人的三亩地,种了一种名叫“西红柿”的奇异物种时,心里本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的眼里,叶长川和李翠双都是懦弱无能的庄稼人,能自个儿种出来普通的庄稼就已经不错了,能鼓捣出更赚钱的稀罕品种,打死他他也不信! 至于叶芸儿,她年纪轻轻,不过是浑事不懂的臭丫头,便更入不了他的眼。 可当叶长川一家把一车车鲜红欲滴的西红柿送往镇上,全村人都目睹了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太小瞧叶长川他们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赚了多少,可是以他们的西红柿在镇上酒楼里兜售的红火程度来看,自然那利润也是差不了的。 更何况,他们一家这么快便全部换上了新衣裳,那叫一个体面! 叶有德终于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过来地里询问叶长川了。 他清了清嗓子,叶长川被惊得回过头来,“爹,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们干起了大买卖,就不想我来掺和了吗,还怕我抢了你们的钱不成?”叶有德面色不善地斥道。 叶长川尴尬地笑笑,连忙辩解,“爹,您说哪里的话?我们这不过是些小买卖,批发的利润本来就不高,一亩地也赚不了几个钱。” 他谨记叶芸儿嘱咐他的,“流汗不炫富”的话,企图搪塞过去。 叶有德却冷哼一声,“鬼才相信你的屁话!你们分明是赚了大钱,不想孝顺我们罢了。” 叶长川知道辩解无用,只好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叶有德又看了看远处忙活着拔草的顾老大,毫不客气地继续斥责叶长川,“你们有看地这样轻快的活计,怎么头一个没想到你二弟?一个月可是五百文钱,你就舍得让别人贪去这个便宜?” 话音里,明显企图让叶长川转变心意,把顾老大解雇,再把看地的活计让给叶长河。 叶长川虽然知道叶长河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主儿,可也不便直接拒绝叶有德,只好支支吾吾地道:“这个,我还得同芸儿商议商议。” 叶有德听了,不禁急眼:“这地是你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做生意,跟她一个黄毛丫头商量个啥?真是不怕让人看扁了!” “若论做生意,我和芸儿她娘都是不懂的,全是芸儿一个人出的主意。我跟她娘也只是在这里帮衬帮衬。”叶长川不紧不慢地,耐心同叶有德做着解释。 叶有德听了,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是,你们家的一家之主成了叶芸儿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叶长川紧紧攥着手,垂下了头,索性一言不发。 “好,我现在就问问你那好闺女去,看看她敢不把这好差事让给她二叔!”叶有德说着,便要转身去找叶芸儿。 “阿爷,不用找了,我就在这儿呢。” 叶芸儿突然出现在栅栏门口,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有德见了叶芸儿,便没来由的一阵腿脚发软。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对她没好气地道:“你说吧,这个看地的差使你给不给你二叔?” “我也想把这活交给二叔,可恐怕二叔做不来吧?”叶芸儿直言不讳地道,“从前二叔便什么也没做过,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我爹娘拾掇的。相比起来,人家顾大伯可是种地干活的好手呢。所以,还请阿爷您谅解吧。” “哼,不过是夜里看着这块地界而已,连傻子都做得来,你二叔咋就做不得了?”叶有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分明是看不起你二叔!分明是吃里扒外,把好处都让给外人呢!” 叶芸儿见叶有德咄咄逼人,也索性不再跟他客气,“对,我就是看不起他又怎么了?何况,你们曾经给过我们多少好东西了?不克扣我们就算不错的了,我们又凭什么得了什么好处必须想着你们呢?” 见叶芸儿丝毫不给老宅留面子,叶有德火冒三丈,朝着叶长川疾言厉色地道:“看看你这养的什么闺女,简直是个祸害!你若任由她这么吃里扒外下去,最后连你们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叶长川却只是垂着头,缄默不语,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参与两人的争执似的。 叶有德见自己无论怎样张牙舞爪地发作,两个人都是铁了心不肯松口,只好顿了顿脚,咬牙切齿地抛下一句,“你们这群混账子孙,算我白养你们了!” 叶有德愤愤而去,叶长川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叶芸儿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宽慰道:“爹,这做生意和身在官场一样,都是用人唯贤不唯亲,我们总不能为了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叶长川点点头,表示明白。 对于身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明显同自己敌对的叶长河,他原本便没有多少感情。再说了,他既然答应要把这活计给顾老大长久地干下去,便不能反悔。 这天,叶芸儿来醉霄楼送货。 正在同严掌柜计算价钱的时候,慕奕寒从一边走了过来。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绸缎长衣,淡色的墨竹隐隐地透露出来,在阳光下忽隐忽现,愈发衬托出他的高雅和脱俗。 叶芸儿几乎可以在那有若星辰般晶莹剔透的瞳孔中,望得见自己,一时间怔住,竟忘了还在跟严掌柜说着话。 “芸儿姑娘,你这生意可是做得越发红火了。”慕奕寒眉边唇角都温和地舒展着,俨然一股春风,令叶芸儿浑身舒泰起来。 她羞涩地一笑,“不过是小本生意,也赚不得什么大钱。” 慕弈寒见她因换了新衣裳,油亮亮的发髻上还别了一只银色簪子,比从前愈发显露出清纯妩媚的气息,也更增了几分优雅端庄的气质。 那娇艳的脸颊,不施粉黛,却格外诱人。 一时间,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严掌柜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索性也不跟叶芸儿计算那些细枝末节的了,直接往多里给了她,便辞别了两人。 一时间,两人面对面地,竟哑口无言起来。 “我倒是很想去看看你们种的菜地,听说可是蔚为壮观。”慕奕寒蓦地启口,打破这难堪的寂静。 叶芸儿索性提议,“如果小慕大人你不忙的话,现下你便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村里,我们请你吃饭如何?我爹娘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呢。” 慕奕寒琢磨着这句话,突然很想问她——那你呢? 不过,他还是将意味深长的眸光微敛了敛,点了点头,“也好,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他让凌风替他辞别了几位朋友,径直和叶芸儿朝着村里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见到慕奕寒和叶芸儿并肩走着,时不时地谈笑风生,蓦地停住。 渐渐地,她的眸子一点点眯缝起来,攥着提篮的手也一点点用力地缩紧。 叶淑华是专程为慕奕寒送吃食来的。 她特地从旁人那儿学了做糕点的手艺,便迫不及待地拿过来,准备送到慕奕寒在镇上的临时府邸上去、 从前她来时,不是没有去拜访过他,可都被人以“小慕大人正在忙,不便会客”为托词,将她拒之门外。 可这回,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前来,心想若是自己持之以恒,肯定会感化慕奕寒让他会见自己,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可当她见到慕奕寒不仅约见了叶芸儿,还陪同她回村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地被针扎了一下。 真是冤家路窄! 她的眸底划过一抹愠怒,便又强装起笑容,朝着慕奕寒扭着水蛇腰走了过去,娇柔婉转地招呼,“小慕大人,好巧,竟然在这儿遇见你!我正想着把这些糕点给你送过去呢?” 说着,她掀开篮子上的布盖,露出一颗颗精致诱人的绿豆糕、红豆糕、桂花糕等,颇带着些自豪。 慕奕寒却目光转冷,淡淡而不失礼貌地道:“多谢叶姑娘的美意,不过我现下要去芸儿姑娘家做客,不方便拿着这些,不如你先拿回去?” 叶淑华听闻慕奕寒要去叶芸儿家做客,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 可她强装镇定,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无妨,我给小慕大人您送到府上去就是了。” 慕奕寒为了避免她继续纠缠,索性点了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反正他早已经叮嘱过看门的人,任谁送礼都不要收,她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兴许撞几次南墙,她便泄了气,就此不再打扰他了吧? 叶淑华觉得不解气,冷冷瞥一眼叶芸儿身上的淡黄色碎花衣裙,阴阳怪气地道:“哎呦,芸儿表妹竟然也打扮起来了?还穿上新做的棉布衣裙了呢!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一旦穿上这正儿八经的衣裳,还真变得人模狗样的了呢。” 叶芸儿有些气极反笑,敢情她这是在骂自己从前穿着麻布衣裳,一点人样也没有啊? 她也学着叶淑华的样子,抱胸打量起叶淑华来,啧啧连声地道:“表姐,你这衣裳也不赖嘛,大红牡丹配上粉红色底子,好似出嫁时穿的嫁妆似的!恐怕表姐你想嫁人的心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被戳破了心思,叶淑华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呢?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岂容得你这样败坏?” 第三十二章 路遇追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有些无辜,“表姐,你都侮辱我从前没个人样了,我只是说你总想着嫁人,你说这两个,哪个败坏对方的意思比较重啊?” 叶淑华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也污蔑起了叶芸儿,“哼,我看你想嫁人的心思才更急迫吧?这还不到及笄的年纪呢,就把男人往自个儿家里请,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姑娘家的矜持了?” 叶芸儿见叶淑华提到了慕奕寒,便不急不缓地道:“请小慕大人去我家吃饭,是我爹娘的意思。倒是表姐你把好东西硬往人家府上送,也是大爷大娘的意思吗?” 叶淑华被呛得哑口无言。 她巴不得想让慕奕寒知道,这是她辛辛苦苦特意为他做出来的吃食,让他感念于心呢! “这是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费了好几个时辰才亲手制作而成的,为的就是送给小慕大人,好报答他为我们县城和镇上赈灾而不辞劳苦的恩情呢。”叶淑华洋洋自得地炫耀,又嘲讽地看向叶芸儿,“怎么,你做不出来,是嫉妒我了吗?” “谁说我做不出来?”叶芸儿挑眉,“只是我若做出来,也会在我爹娘的陪伴下把这些吃食送给小慕大人,免得大家误会了,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呢。” 言外之意,依旧在嘲讽叶淑华太过不矜持。 叶淑华知道自己说不过叶芸儿,索性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而变了脸色,对慕奕寒温风和煦地告辞过后,便继续朝着镇子上行去。 叶芸儿嗤笑一声,又同慕奕寒并肩同行起来。 可这回,慕奕寒明显有了些心事。 他对叶芸儿之前所说的一席话颇为在意。 她说她唯恐让人误会了她跟自己有什么苟且的关系,这难道说明,她对自己根本不上心吗…… 不知怎的,想到这一点,他便颇有些失落。 叶芸儿察觉到慕奕寒的异样,只以为他在为叶淑华犯愁,也就没有过多地在意。 她一路观赏着四下里春意盎然的景色,那一枝枝喷薄而出的嫩芽,那一点点如星斗般吐露的芬芳……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愈发生机勃勃、起来。 蓦地,几道黑影从那绿意浓浓的枝叶后面,突然蹿了出来! 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剑,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叶芸儿瞳孔放大,大吃一惊! 下意识地,她紧紧攥住了慕奕寒的衣袖。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两个人便被五名蒙住了脸面的黑衣杀手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派来的?”慕奕寒岿然不动,目光森冷地看着面前执刀的杀手。 一人恶狠狠地冷声道:“他只派我们杀了你,你就只管拿命来吧!” 说罢,五个人如潮水涌来般,一拥而上。 叶芸儿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因不会武功,四下里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可能突破出去,索性蹲在地上,捂住了头。 她以为这下子,自己的小命就要彻底地葬送进去了。还来不及为刚刚起个头的事业,还有好容易获得的父母亲情感伤,她便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见身上迟迟没有疼痛,她仗着胆子,睁开眼睛向周围环顾。 她见到的,却是一袭雪白的衣衫,在风中肆意地飘飞和起舞…… 夜慕寒,竟然独自与五名杀手拼杀打斗,为的,只是避免她不会受到伤害! 叶芸儿看得怔忡,蓦地站起身来,想要帮他一点什么。 慕奕寒以一敌五,渐渐地力有不逮。 他一掌将一名黑衣人打飞出去后,突然使劲推搡了叶芸儿一把,大声道:“跑,跑得越远越好!” 叶芸儿虽然很想留下来帮他,可她不会武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给他添乱而已,索性最后看了他一眼,由衷地道:“你要小心!” 她咬咬牙,穿过一片空隙,朝着繁茂的树林中拼了命跑去! 跑了一会儿,叶芸儿没有听到后面追来的脚步声,豁然止步,向身后望去。 她见那五名黑衣人竟只顾着纠缠慕奕寒,根本不屑于理会自己,叶芸儿终于明白,这些杀手原本就是朝着慕奕寒来的! 她知这里距离镇上还有半个时辰的距离,距离村子更远,等她喊人回来帮忙的时候,慕奕寒恐怕早已经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她索性也不逃了,停住冥思苦想起来。 蓦地想到了什么,叶芸儿转眼看向一旁高大的树木,蹭蹭爬了上去。 她在枝叶间立定,朝着打斗的方向大声喊:“小慕大人,你快来这边!” 慕奕寒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叶芸儿还没走,隐隐起了担心。 他知道若是这些人知道叶芸儿就在附近,将他收拾过后,肯定也要捉住她,将她赶尽杀绝,以便使她不得透露出任何风声。 可叶芸儿接连地呼喊着,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他听得出,这声音铿锵有力,不带丝毫的畏惧,俨然是有了办法,想让他过去避一避? 眼看着五名黑衣人已然被自己打趴下了两个,另外三个却是更加可怕的高手,是连自己的亲信凌风也要敬畏三分的。 在他们逐渐增强的掌风之下, 他一步步向后退缩,不由起了逃离之意。 他瞥一眼叶芸儿所在的方向,眸色一沉,突然错恍一下,拔步朝旁边飞跃过去! 见慕奕寒想要逃跑,三名黑衣人不假思索地,连忙追赶。 所幸慕奕寒的拳脚工夫虽然比不上凌风等人,可他的轻功却是连凌风都佩服的,等他飞跃到叶芸儿所在的树下时,那三名黑衣人却仍在十米开外。 慕奕寒抬眼,看向随着风吹枝叶的摆动,隐约可见的叶芸儿,却见她突然掏出了那把他曾经见过的弩箭,对准了敌人! 叶芸儿将两个巴掌大小的苍穹弩对准了敌人,自动锁定后,按动扳机,“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两名黑衣人捂住胸口,应声倒地! 另外一名黑衣人眼看着这小小的弩箭威力竟然如此之大,震惊地顿住了脚步。 可是下一秒,他又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 第三十三章 莫名的情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自己射死了两个人,心中顿时起了惊恐。 她从来没有杀过人,眼下却一连杀了两个! 一时间,她双手颤栗起来,竟无论如何也按动不下扳机了。 慕奕寒见她突然住手,来不及惶惑,便积极地应对起最后一名黑衣人来。 慕奕寒毕竟也是从小习过武,适才最厉害的两个已然被叶芸儿收拾,这一个他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不多时,那名黑衣人便蜷缩在地面上,痛苦地抽搐不已。 叶芸儿滑下树来,面色却是如纸一样苍白。 她惶恐地看向地上死去的两人,低声喃喃地道:“我……竟然杀人了……” 见叶芸儿似乎是第一次杀人,难免会心惊胆战,慕奕寒走过去,轻轻拍打着她的细腻柔软的肩头,柔声宽慰,“别怕,你只是为了救我才杀了他们,他们死有余辜。” 叶芸儿轻轻点了点头,竭力地想让呼吸平稳下来。 抬眼,她一眼便对上近在咫尺,含情脉脉的慕奕寒。 四目交织,适才他们为彼此所做的一切,瞬间涌上了心头。 慕奕寒拼死也要保护她,让她独自逃离,自己却在苦苦支撑……他如此舍己为人,究竟是为什么? 慕奕寒何尝不在扪心自问? 适才,他只是下意识的,一心想要护她周全,根本无暇多想。 此时回想起来,他只觉一股莫名的情愫泛滥在胸间,让他想要弄个清楚明白,却又迷迷蒙蒙辩解不清…… 他又见叶芸儿为了救他,不畏艰险,不仅不逃离,还第一次仗起胆子杀了人。 这样的义无反顾,又是因了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朋友吗? 他们的心跳动的很厉害,也几乎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声。 叶芸儿的面上不知不觉浮上了两朵云霞,娇羞地别转过头去。 她有些烦乱地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吧?回去后好把这件事告诉给村长,让他去跟镇上的里正一起处理。” 慕奕寒重新看向地上的几名黑衣人,目光阴森,突然跨步走向最后一名活着的黑衣人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质问,“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暗杀我的?” 黑衣人似乎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诡异地朝他笑了一下,随后,嘴角和鼻端便渗出鲜红的血来,两眼一翻,竟死了过去! “该死!”慕奕寒一把甩开他,周身愈发冷若冰霜。 “他竟然服毒自尽?”叶芸儿吃惊不小,脱口而出,“看来你的对手来头不小。” 慕奕寒狐疑地看向她,“这些,你怎么知道?” 她不过一个乡下小丫头而已,怎么会对这种宫廷争斗如此清楚?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一笑,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是前世看多了电视剧的缘故吧? “额……我也是曾经听说书先生提起过,心想这回大约也是同样的。”她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还好,慕奕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接下来的路,两个人走得却是十分沉重,彼此的话语都少得可怜。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中到了村里,首先到了村长那里,将这件事给说了。 村长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俨然和灾荒一样十分重视起来,立即带了几个男劳力,同去寻找黑衣人的尸体。 叶芸儿便带着慕奕寒回到家中,叶长川夫妇自然乐不可支地,热情款待起这位贵客来。 村长回来后,寻到慕奕寒和叶芸儿,面上却是愁眉不展,疑惑丛生,“我带了几名壮汉过去,把你们所说的地界都搜了个遍,可也没找到什么死人啊?连哪怕一滴血也没见呢!” 叶芸儿蹙起了眉头,迷惑不已地看向慕奕寒。 慕奕寒却是面不改色,微微抬眼,看向了一望无际的北方。 那里,正有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盯住了自己。 他既然做得这样周祥,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混战等着他呢。 这天,叶淑华一往一返,直气得七窍生烟! 她本以为慕奕寒允许她把糕点送到府上去,分明就是肯定了门人会收的,可是无论她如何扯破了嗓子解释,那门人愣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收下这礼物,最后愣是把叶淑华拒之门外,让她丢了好大一个丑。 叶淑华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有些想通了。 合着慕奕寒那样说,只是借口摆脱她呀? 顿时,懊恼犹如蝼蚁,愈发啃咬起她的心来,让她疼得几乎要死去。 回到村里,她忍不住拐了个弯,朝着叶芸儿家走去。 她想确定一下,慕奕寒究竟有没有在叶芸儿家做客? 当她等了好一会,薄暮时分,终于见慕奕寒从那木门中走出来时,一颗心瞬时沉落了下去,让她感觉天地都要塌陷了! 她攥紧了绣帕,将嘴唇咬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慕奕寒支开自己,只是为了亲近叶芸儿! 她见叶芸儿送慕奕寒出来,一张脸因为发自肺腑的笑容,而愈发娇俏可人。 慕奕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舍不得离开的样子,让叶淑华愈发气得牙根痒痒,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着。 在她的眼里,叶芸儿就是一个狐狸精,正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着慕奕寒。 而慕奕寒却看不清事实,只是一味地往叶芸儿布好的网里沉沦深陷! 叶淑华撕扯着绣帕,低声咬牙切齿地道:“叶芸儿,我一定要让小慕大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让你一辈子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阴郁的眸光中划过一抹精明,她愤愤跺了下脚,转身而去。 慕奕寒的确因为要离开,而有些恋恋不舍。 他并不十分清楚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同叶芸儿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又总是充满了愉悦。 叶芸儿又何尝不是? 见到了慕奕寒,她便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只想陪在他身边。 不见了他,她便有些失魂落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不过,这样的心思却被她压抑在心底,任谁也不肯吐露。在慕奕寒面前,她更加表现得轻松自在,俨然与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这一次,慕奕寒是在凌风追上来后,才和他一起回去了镇上。 他不想再一次深陷这样的争斗,使自己面临无法摆脱的危险。 毕竟,他不想让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得逞! 第三十四章 飞来横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 这天,醉霄楼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前来这里后,他们便在门外站定,将手里的石子一颗颗猛烈砸向了“醉霄楼”的招牌上。 “姓严的奸商,你给我出来!” “你害得我们全家人好苦,我们要你赔偿!” “你差点害死我们,你这唯利是图的小人,我让你偿命……” 严掌柜见这十几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找上门来,还如此憎恨自己,连忙小心翼翼地站到门前,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石子,一边慌乱无措地大声道:“乡亲们,你们先冷静一下!” 当先一名肥壮的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孩童,火冒三丈地道:“你让我们怎么冷静?我们全家那日从你这里吃过饭后,便腹痛不止,痛得死去活来的,若不是大夫治得及时,恐怕我这小儿连命也没了!我们肯定是吃了你这儿的东西才会腹痛的,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啃了啊?” 说着,她还用力抹了一下通红的眼角,似乎在为儿子的差点死去心有余悸,悲愤不止着。 严掌柜大吃一惊,“这种事情自打我六年前开这酒楼以来,还是第一回碰到!我们这儿的食材都是干干净净,而且绝对新鲜无毒的,你们是不是弄错啦?” “如果是一个人弄错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说呢?”妇人用淬着怒火的目光扫视向众人。 其他人如同炸开锅的水,立刻沸腾起来。 “对啊,我们也是,吃了你们的几样菜,尤其那西红柿炒菜更是点了两三盘,回去后就痛了好几个时辰,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那天我也吃了西红柿,回去也疼得不得不去了大夫那儿。我想这东西肯定透着古怪,不然不会让这么多人闹肚子!” “对,那东西肯定有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瞬时间,竟全部将矛头对准了叶芸儿送来的西红柿。 严掌柜虽然对叶芸儿颇有好感,与她合作了一两个月了,也未曾出现如今天这样的情形,一时间惶惑起来。 隐隐的,他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为了让自家的生意继续做下去,他不得不笑呵呵地陪笑道:“好好,既然这件事和那西红柿有关,我们酒楼就暂且停了那西红柿的生意。等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了,严某也必定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严掌柜妥协,一个男人道:“我们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严掌柜这样说了,我们就等着。”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却冷哼一声,“如果让我们见到你们酒楼再兜售掺着这西红柿的菜肴,我们肯定第一时间把你这酒楼给掀喽!” “对,害死人的东西你都敢拿出来卖,你这奸商还有没有点起码的良心……” 严掌柜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好好,严某必定不会再进这西红柿的货了。” 说着,他甚至让人将店里其余的西红柿丢了一些出来。 虽然西红柿滚得地面到处都是,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捡,唯恐避之不及地躲得远远的。 见严掌柜的似乎下定了决心,众人便不再闹腾,各自散去。 严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回去时,见已经上了顾客桌子的西红柿炒菜,都被一盘盘地退了回来…… 他立马派一个店小二去找叶芸儿,跟她商讨这件事。 叶芸儿正在地里忙活,顾泽也在,却是在另外一头汗流浃背地除草施肥。 顾泽似乎在有意躲避着她,每当她靠近一些,他也自然而然地愈发远离她一些…… 叶芸儿见相处这么久,他依旧对她疏离冷漠得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她见一旁的羊肠小道上,跑来的人十分像是醉霄楼的店小二,不由地立起身来,惶惑地看着他。 店小二在她面前气喘吁吁地站定,缓了一缓,才将适才在醉霄楼门外发生的事,给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不过,我们严老板是绝对信得过芸儿姑娘你的,他只是需要时间调查清楚而已,所以,你们这西红柿就暂且不能往那边送了。”店小二委婉补充道。 叶芸儿的眉心渐渐地锁紧起来。 她的西红柿已经在醉霄楼卖了那么长时间,如果真的有问题,怎么到现在才有人登门闹事求赔偿呢? 一定是有人企图毁掉她的生意,包括她的名声呢! 她竭力克制着复杂的情绪,“好我知道了,辛苦小二哥,你先回去吧。” 眼看着店小二又掉头往回跑,叶芸儿环顾着地里又一轮即将成熟的西红柿,顿时生出了焦急。 如果没有了买家,那么她的这满地的西红柿,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它们烂掉吗?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正准备回去收拾一下,再去镇上跟严掌柜商量对策。 蓦地,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由山坡后走了过来。 “芸儿表妹,你这是准备去县衙门那里投案自首吗?” 叶芸儿见来人是叶舒华,她那脸上的讥讽之色再明显不过,顿时沉了沉脸,也不客气地道:“表姐,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偷听,难不成早就知道些什么吗?” 叶舒华的眸光虚晃了一下,别开眼睛,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也恰巧听见你们谈论此事,难道这条路规定了是你家的吗?” 叶芸儿的心下生出一丝直觉,可她想捕捉住的时候,那感觉却凭空消失了。 她只好略过这个疑问,又不卑不亢地道:“我正打算去县衙门里呢,不过不是投案自首,而是要请县太爷秉公断案,还我一个清白!” 叶舒华见叶芸儿竟然想要去县衙门里告状,微微吃了一惊。 这小妮子,竟然得知自己受了冤枉后,一不哭二不闹,头一个想到的则是最理智也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靠法理断案,还自己的清白! 她这才真正觉得,叶芸儿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若是真能替自己讨回清白来最好。”叶舒华冷笑连连,“不过保不准县太爷也对你这新鲜物事怀有抵触,不肯信你的话呢?” “表姐就不用操心了,毕竟你我这普通百姓的脑筋,怎么能比得上县太爷他们的呢,你说是不是?”叶芸儿懒得再同她废话,便要掠过她,回去家里。 “不过我早看出来了,你就是那种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的女人。”叶舒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当即冷讽了一句。 第三十五章 玉琼酒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平静地看向她,“表姐不也是一样,可以为了男人而不择手段吗?” 她勾唇一笑,继续拔步走了。 “你!”叶舒华被反讽了一句,气不打一处来,在原处跺脚不止。 眼角瞥见顾泽在偷偷地看着她,她索性将怒火一股脑儿地发泄向他,“看什么看,你一个瞎子也敢这么看我,你不嫌羞耻,我还嫌被你玷污了呢!” 顾泽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叶舒华冷静下来,想想这下子叶芸儿总该急得团团转了,而且也必定会为她接下来的生意犯愁。 她不禁憧憬着,慕奕寒得知叶芸儿生意惨淡,声誉被毁,也应该彻底对她死了心吧? 到时候,她再来个一石二鸟…… 渐渐的,她的心情好多了,急匆匆地走回去,准备再做一些好吃的糕点,亲自给慕奕寒送过去。 对于叶芸儿会不会真的去县里状告她,她的结局如何,虽然免不了担心,却也无法阻止她继续巴结讨好慕奕寒的心思。 叶芸儿回去家里,为了避免叶长川他们担心,便没把这个坏消息说给他们,只说去镇上办点事,径直去了镇上。 见到严掌柜,叶芸儿同他聊了几句,证实了情况,便坚定地道:“我明日就去县里,状告这些诬陷我的人。” 严掌柜见叶芸儿竟有这样的胆量,愈发钦佩起她来,点点头,“也好,这西红柿一天不被正名,我们的生意也就一天做不下去。” 紧接着,严掌柜又为叶芸儿介绍了一位讼师,让她前去找他。 叶芸儿离开醉霄楼,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那位张讼师。 张讼师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是一名落第的举人,以替人写状子给人做辩护谋生。 他在这七里八乡也算有名的了,曾经为醉霄楼辩护过两三回,严掌柜格外器重他。 听闻叶芸儿的诉说后,张讼师含笑道:“这个很简单,包在我身上。” 见张讼师这样胸有成竹,叶芸儿立即给了他一百文钱的定金,又答应案件尘埃落定,为自己正名后,她再加倍地感谢他。 当晚,叶芸儿回到家,一颗心是十分平静的。 她这才将这件事告诉给叶长川夫妇,两个人难免皇急无措了一会儿。叶芸儿连忙宽慰,说她已经找好了讼师,绝对会打赢这场官司,两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不过身为老实本分的庄户人,他们从未打过什么官司,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仍然在心里打着鼓。 与此同时,叶舒华正在自己的闺房里卸妆,准备休息。 蓦地,她听到窗外传来刺耳的敲打声。 她浑身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地看向窗户,警惕地问,“谁在那里?” 可是接下来,迟迟的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动静。 叶舒华仗着胆子,一步步慢慢地走近窗前,豁然推开了窗户。 窗外,是漆黑的夜幕,还有土砌的墙,窗前也是一片自家种的小菜园,葱叶正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摆着。 她探出头去,四下里张望,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那扑通通跳个不停的心到底缓和了一些,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正要重新关闭窗户,却在眼角瞥见了窗台上,一张被小石头压着的,整齐折叠着的纸。 叶淑华心里一“咯噔”,再次警惕地环顾了外面一圈,才心惊胆战地把那张纸取在手里,紧闭了窗户后,跑到床前展开来阅读。 由于识字不多,她只能艰难地辨认着。 她的嘴一张一合,读出了声,“如想自保,明早来玉琼酒楼。” 叶舒华抓住宣纸的手忍不住轻微地战栗起来,她环顾四周,愈发没有了安全感。 他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她找去跟醉霄楼算账的?他又为什么这样肯定她不能自保呢? 他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的心底里盘旋,令她辗转反侧,很晚才睡下。 翌日一早,叶舒华纠结了许久,到底还是来到了镇上,玉琼酒楼。 她见玉琼酒楼跟醉霄楼竟然在同一条街上,只不过分在东西两头,心里愈发打起了鼓。 醉霄楼的人该不会在这里守着,准备拿她去见官吧?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叶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一坐?” 蓦地,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那张脸上赘肉满布,两只小眼睛都几乎深陷进了肉里。 他的身后,跟着另外一个较矮的男人,却是尖嘴猴腮,面目可憎。 “你们是?”叶舒华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这是我们玉琼酒楼的掌柜的,李掌柜。”那尖嘴猴腮的小矮子尖声尖气地道,“我姓马,排行老四,你叫我马老四就行。” “是你们喊我过来的?”叶舒华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小姐,你也别太紧张。”李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侧了侧身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为了保证咱们双方的利益,咱们最好进去慢慢聊。” 叶舒华微微蹙了蹙眉头,心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能拿她怎样,到底仗着胆子走了进去。 来到楼上一间包间,叶舒华见他们已然准备好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似乎早准备好招待她这个客人。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回身,她冷冷地看向两人,“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李掌柜索性也不打马虎眼,直奔主题,“昨日的事在醉霄楼门前闹得沸沸扬扬,我觉得蹊跷,就立马让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的主使者。恰好闹腾的那些人里有我相识的,追问之下,我才知这件事跟叶小姐你有关。” 叶舒华见这件事竟如此轻易地被人调查出真相,忐忑更甚。也因为被戳破了龌龊行径,脸上挂不住,颇有些羞愤,索性梗着脖子反怼回去,“跟我有关又怎样?怎么,你们难道要拿我去见官吗?” 第三十六章 不如随了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掌柜呵呵笑着,走过来,“叶小姐你误会了,我不仅不会拿你去见官,而且还会保你不被 他们调查出来,让你安然无恙。” 叶舒华愈发惶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看不过他们醉霄楼借着这稀罕物事,碾压在别人的头上。”李掌柜索性直言,以便消了叶舒华心里的疑问,“叶小姐你这次的戏演得好是好,但你也很容易被人给挖出来,若不是我保你,你必定会反过来被人羞辱喽。” 叶舒华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他们是想让她继续撺掇那些人,让他们咬死了自己的腹痛是因为醉霄楼,还有叶芸儿的西红柿? 如果醉霄楼失去了这份招牌菜,他们也就一落千丈,和玉琼酒楼等其他酒楼一样,都变得平淡无奇了。 这不过是商场间的争斗,看似无硝烟,却也风云诡谲,令人胆寒。 李掌柜邀请叶舒华坐下来用餐,叶舒华也就不客气地坐下,吃够了才抹抹嘴离开。 过后,她紧接着来到慕奕寒的府邸,想把自己做的糕点再一次塞给他。 可天公不作美的,门人回复她的依旧是那句,“小慕大人公务繁忙,出去了不知道几时才回来”,再次给了她一记闭门羹。 并且,门人看叶舒华的表情明显透着鄙夷。 他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子,被赶走了也不以为耻,上赶着想进男人的家门的。 叶舒华连续吃了几次闭门羹,也不觉羞臊,反而愈发觉得是因为叶芸儿,慕奕寒才这样冷待自己,巴望着叶芸儿早些身败名裂才好。 这天,叶长川陪同叶芸儿一起赶到了清河县县城。 他们拿着张讼师给写的诉状,递呈到县衙门里。 不无焦灼地等了多时,衙役终于走了出来,却将那张诉状重新塞还给叶芸儿。 叶芸儿讶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莫大人看过你们的诉状后,只道那西红柿他是见过也品尝过的,早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讶异你们竟然拿这种不知根底的东西出来招摇撞骗,谋财害命,简直岂有此理!” 衙役学着莫成森,加重了语气,又格外严厉地继续道,“莫大人还说,如若你们不撤诉回去,答应再也不拿这东西去卖,他可要不客气了,会直接把你们打上二十大板,再丢进牢里去!” 叶芸儿如同遭遇雷击,被震动得颤栗了一下。 这是什么狗屁县官,竟然这样轻易地下断论? “莫大人为什么不肯见我们?”叶芸儿理直气壮地问,“我们想当面对莫大人解释清楚。” 衙役却嘲讽地看向她,“你们以为谁想见到县太爷就能见到的吗?莫大人公务繁忙,许多不必要的案件就让我们协助着私下里解决,也省却了不少麻烦。你们若是为了这点子事去打扰他,恐怕得等到下辈子喽!” 叶芸儿紧紧咬住了嘴唇,手里的状纸差点被她攥破。 她万万想不到,为自己伸冤的路会这样艰难! 叶长川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忙拦住想要回去的衙役,“这位官爷,莫大人是不是对这西红柿有什么误解?我们吃过好几个月了,都未曾出现过身体的不适,其他许多人也是。所以说,这回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企图拉我闺女下水呢!” 衙役冷笑一声,“你说你们种的西红柿丁点儿问题也没有?我还说海鲜鱼类等也十分可口呢,可为什么偏偏有人吃了,就浑身起疙瘩十分不舒服呢?大人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认为你们的西红柿对某些人有益,对某些人有害,念你们无知才放你们一马,你们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叶长川仔细琢磨着这番话,恍然明白了什么。 等衙役回去后,他凑近叶芸儿,说道:“芸儿,我看县太爷说的话也有道理,很可能有人吃了真的会生出什么毛病来呢?毕竟,你我对这西红柿也都不怎么熟悉。” 叶芸儿心下苦笑。 前世她吃过多少西红柿,知道西红柿还是西方的主流食物呢,也没见这代代流传的食物让人生出不舒服过。 她坚信,一定是幕后有人捣鬼! 可这番话她却对任何人也说不出口,眼看着县衙状告这条路走不通,只好跟叶长川商议,回去后再另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叶芸儿越想越憋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当下的麻烦才好。 等他们回去后,他们才得知,西红柿在镇上闹出乱子的事,竟然在村里村外都传开了! 村里人见到叶芸儿,纷纷凑过来问,“我说芸儿丫头,这究竟是咋回事啊,你种的西红柿怎么就差点吃死人了?” “芸儿丫头啊,赚钱是好事,可你也不能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啊!” “幸亏我们没吃过你们这稀罕东西,不然弄得肚子疼,还有丧命的危险,多不划算啊……” 毕竟叶芸儿对他们有恩,他们也就没有舍得说得更难听些。 叶芸儿面色惨白,忍着气没有发作,和叶长川逃也似的回去了家,避开了众人。 李翠双见到两人,欲哭无泪地道:“也不知道怎的,这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开了,非要我给他们解释清楚不可!我吓得只好躲在家里,连门也不敢出了。” 叶芸儿只觉烦躁,将自己锁住在屋子里好一阵子。等到薄暮降临,连晚饭也不吃,就到田地里去了。 初夏的暖风吹拂在身上,原本应该让人格外舒服,可此时的叶芸儿却完全感受不到,只觉那沉落下来的暮色如同自己的心境,那样黯淡无光,让人看不见未来。 如今不仅西红柿卖不出去,她在众人眼里也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样突如其来的困境,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走着走着,叶芸儿正要走到自己的地头上,蓦地,有个人影从旁边蹿出来,面色狰狞地看着她! 叶芸儿心里一“咯噔”,连忙戒备地退后两步。 下一秒,她终于看清楚,这个满脸猥琐,目光肆无忌惮地亵渎着她的人,正是李二顺。 现下四下里渺无人烟,竟然在这里遇见这个流氓,她顿感不妙。 “芸儿,你现下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就随了我吧?” 李二顺一步步地走向她,那猥琐而丑陋的脸越靠越近。 第三十七章 雪中送炭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李二顺想对自己不利,一颗心愈发提到了嗓子眼,怒目瞪视着他,“谁和你是一类人了?你这种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的主儿,猪才会跟你!” 听叶芸儿这样直言不讳地辱骂他,李二顺暴躁的脾性终于暴露出来,脸上也愈发狰狞了,“好你个臭妮子,竟敢骂我?今个儿我不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我就不叫李二顺!” 他不由分说地,朝着叶芸儿猛扑过来。 叶芸儿却没有调转头往村里跑,她反而侧了侧身子,越过了李二顺,向着自己的菜地跑去。 她的娇小柔软的身子如同泥鳅一般灵活,李二顺愣是张牙舞爪地,没有逮住她。 这里距离村子还有一定的距离,叶芸儿知道,如果比奔跑的速度,她一定不是李二顺的对手。 她转念想到,顾老大此时应该接了儿子的班,在地里看守着呢,便想也没想地,准备去找顾老大求助。 菜地在前方不远处,眼看着就要到了,叶芸儿拼尽了全力跑着,一边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可李二顺虽说无能,却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三步两步便追上了叶芸儿,一把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拉扯了回来! 叶芸儿在这用力的猛拉下,到底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一下子匍匐倒在地上。 李二顺见叶芸儿没有了力气,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正趴在那儿等待自己的垂怜呢,连忙垂涎三尺,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 自从那次他把叶芸儿得而复失,别提有多懊丧,恨不得把叶芸儿一家给扒了皮当众羞辱才解气。 可他吃了一个暗亏后,又接连几次被人暗地里使了绊子,总以为有鬼神护着叶芸儿,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等慕奕寒离开村子后,他便再没遇到过这种杯弓蛇影的事儿,渐渐的他便明白过来,合着原来是慕奕寒在暗地里装神弄鬼,戏耍他呢? 可气归气,这之后,眼看着叶芸儿一家发家致富,渐渐有了底气,他便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连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李二顺配不上叶芸儿。 但是如今,他又听闻叶芸儿的生意出了岔子,被人肆意指摘起来,俨然和自己一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下子,他的底气又陡然猛增,认为机会来了! 望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叶芸儿,他恨不得当场就占有了她,让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蹲下身子,一下将叶芸儿娇俏可人的下巴勾在手里,肆无忌惮地观摩着,啧啧连声地道:“好个可人儿,今儿个你就是爷的菜,让爷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着,他便要搂她入怀,去旁边的地里风流快活去。 不想,正当他伸出鸡爪似的手,想触碰叶芸儿的腰时,脖颈上却是一凉! “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叶芸儿冷若冰霜的声音,近在咫尺。 李二顺低头看了看抵住自己脖颈的明晃晃的匕首,觉得那凉气阴森森的已经渗透进自己的骨子里,惶恐得唇齿打战,“你出门还带着这东西?” “如若不带的话,遇到像你这样的流氓无赖,我岂不是要束手待毙了?”叶芸儿理所当然地答。 心下却在嘀咕,这可是她游戏背包里新解锁的另外一样武器,冰寒之梭。 这件武器最初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俨然普通的匕首,杀伤力也不甚厉害。 可一旦进一步解锁宝石后,他的杀伤力便突飞猛进,并且有迅速冰冻对方,令人无法移动的神奇效果。 “我不动我不动。”李二顺胆战心惊,连忙举起了双手。 叶芸儿爬起身来,正准备倒退的时候,手腕却猛然间被李二顺捉住。 叶芸儿愕然之余,来不及反应,便被李二顺差点扭断了手腕,匕首也随之滑落了出去。 见没了武器,叶芸儿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完了! 李二顺“嘿嘿”冷笑,“想跟我玩手段,你还差得远呢!” 说着,他一把横抱起叶芸儿,狂笑着向一旁走去。 叶芸儿竭力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她心灰意冷,欲哭无泪,正准备坐以待毙时,却听到夜色里传来“怦”的一声巨响。而后,便见到李二顺白眼一翻,竟倏然晕了过去! 叶芸儿从地上抬起头来,见顾泽正搬了一块大石头,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头破血流的李二顺。 叶芸儿见是他救了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宽慰他道:“放心,他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死过去。待会儿他醒来,自己就可以走回去了。” 顾泽知道人还没有死,这才渐渐镇定,看向叶芸儿,低声而急促地道:“芸儿妹妹,你没事吧?刚才我在等着我爹前来,见你和他打斗,都快吓死了!” 他的面色苍白,身子依旧在颤抖着,俨然如他所说的十分害怕。 “都快吓死了,你还能鼓起勇气救我,这样的你,我怎么觉得比谁都勇敢呢?”叶芸儿莞尔笑着,真挚地抒发自己对他的敬意。 顾泽害羞地挠了挠头,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叶芸儿却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望着那些即将成熟的西红柿,凄凉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有你肯对我这么好了,其他人大概也以为,我是和李二顺差不多的货色呢。” 顾泽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女孩儿了,你这么能干,又这么聪慧和善良,任谁都比不上你,更别提这李二顺了!” 这还是叶芸儿头一回听到顾泽称赞别人,而且态度这样真挚而激动,不由地愣了一愣。 顾泽显然也才察觉到,自己为了鼓舞叶芸儿,竟然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心里话,脸颊立马涨红了起来,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芸儿妹妹,你快回去吧,我,我爹也要来接班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便匆匆赶回了那间菜地旁的茅草屋。 叶芸儿微微笑了一笑,见毕竟还有人是尊敬她维护她的,心里的烦闷也就消散了不少。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慕奕寒便派了凌风前来。 凌风的到来,让叶芸儿的心蓦地振奋了一下。 看来,慕奕寒已经知道了她被人诋毁的事。 凌风总是一身深蓝色紧身衣衫,衬托出健硕的骨骼,面色冷峻而坚毅,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对叶芸儿客气地说道:“小慕大人得知了芸儿姑娘遭遇的困境,特意让在下来告诉芸儿姑娘一声,他会协助你调查这件事,一定会揪出诬陷你的人,还你一个清白。” 这句话对于灰心丧气的叶芸儿,无疑是雪中送炭。 即使在她被人千夫所指的时候,慕奕寒依旧是信任她的,俨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的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迷蒙的雾气,心里的冰冻,终于渐渐地融化开来。 第三十八章 缺心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一大早,叶芸儿又来到了地里。 她见顾泽已经在忙活着了,含笑过去,跟他打了招呼。 这一次,顾泽没有躲闪,而是同样微笑着,说了声,“芸儿妹妹,好早。” 眼看着这一批的西红柿,有许多都已经熟透可以采摘了,她却没有可以推销的地方,不禁又犯起了愁。 不过,这愁闷只是缭绕了一会儿,便被她强行吹散了。 她想,天无绝人之路,她不能就此放弃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事业。更何况,有这么许多人帮她,她可不能叫众人失望了去。 这样想着,她便又积极地干起活来。 “芸儿表妹,这么早就来干活呢?你可真是勤快。” 叶芸儿转身,见是顾成林,蹙了蹙眉。 才解决了李二顺,又来一个纠缠她的,可当真让人不省心。 叶成林却不管不顾她的态度如何冷淡,继续笑呵呵地走过来,帮她拔了几根草,一边啧啧连声地道:“这西红柿明明已经卖不出去了,芸儿妹妹你为何还要继续做这无用功?要我说,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做个小买卖,也总比在这地里累死累活得强。” 叶芸儿心下冷笑,敢情他是来拉拢自己做合伙生意的呀? “表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种地。”她看得出来,叶成林根本不喜欢下地,便故意拿话怼他。 果然,叶成林的脸瞬间耷拉了下去,“真搞不懂你这妮子的心思。人家其他的姑娘们都巴不得去做轻快的活计,你却反其道而行之……” 说了两句心里话,他知道叶芸儿不喜欢,于是又强行笑了两下,转移了话题,“不过无论怎么样,表哥都支持你。表哥知道,你这样聪明伶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砸了咂嘴,瞥一眼叶芸儿,又继续说道:“就像你这次做生意被人诋毁,我却坚信你不是那种唯利是图,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的人。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村民们困难的时候,大公无私地帮衬了。” 他说得郑重其事,俨然真的十分支持叶芸儿,要做她坚强的后盾呢。 叶芸儿见他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对他太过冷淡,不给他留面子了,于是含笑看着他,由衷地道:“多谢表哥你理解我。能被你这样理解,我觉得好受多了。” 叶成林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又距离叶芸儿近了些,“芸儿表妹,我可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你若是嫁给我,我保准一辈子对你这样好……” 这句话俨然给叶芸儿泼了一盆冷水,叫她的脸色刷地淡漠了下去。 合着信任她,是有条件的啊? “对不住,我忙于做生意,两三年内是不准备嫁人的了。”叶芸儿索性,也给他泼一盆冷水。 叶成林尴尬地笑一笑,不甘心地继续道:“可你不在乎旁人对你的看法吗?你若错过了我,恐怕再没人肯娶你进门啦!” 叶芸儿哭笑不得,“所以,你娶我,就当是救了我,我也必须对你感恩戴德喽?”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可他脸上的傲然之色,分明是这个意思。 叶芸儿不愿再同他废话,便走到了顾泽的身边。 叶成林紧追不舍,也走了过来。 他正准备继续同叶芸儿说道这件事,顾泽却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叶成林不禁恼怒,“你不长眼睛还是怎的,没见到我正要过去吗?” 顾泽却不管不顾,愣是不让开。 叶成林企图绕过他,顾泽偏偏又转身,横档在他前面…… 这下子,叶成林到底看出来,顾泽是有意在帮叶芸儿解围呢。 他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地羞辱起顾泽,“果然是个缺眼的瞎子,不禁眼瞎,还偏偏缺个心眼儿!哼,怪不得全村没个女孩儿肯嫁给你,你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顾泽虽然被这些话刺痛,可他隐忍着,愣是没有发作。 一旁的叶芸儿听了,却气不打一处来,对叶成林不客气地斥道:“我看你才是缺心眼,又缺眼力见的呢。你和你妹妹一个德行,都是没脸没皮,一味搅扰别人,也不看看别人对你们有几分好感!你这样的,我看才没人稀罕嫁呢!” 她又看一眼顾泽,替他说起话来,“顾泽为人老实本分,做事勤恳踏实,终有一天,他会遇见一个不在乎他的外表,只看重他人品的好姑娘,过得幸福美满的!” 这番话,羞恼了叶成林,也让顾泽讶异了一阵。 他想不到叶芸儿会这样看自己,完全对自己的缺陷不以为意。 原本,他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彻底丧失了信心,总以为再也不会有女孩子肯嫁给自己了。 可叶芸儿的话,却又隐隐约约的,带给他一丝莫名的鼓舞。 顾成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到底装不下去,咬牙切齿地道:“好好,你看重一个残废也不会看重我,算我白认识你一回!哼,你还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以为老子离了你,就再也寻不到更好的了?像你这么不识抬举的,给我一打我还不想要呢!” 说完,他愤愤而去。 叶芸儿却冷笑一声,心想自己终于摆脱掉了这个难缠的跟屁虫,别提有多畅快。 正在愣神的时候,顾泽朝她递过一碗水来,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芸儿妹妹,喝口水吧。” 他不知道怎样表达对叶芸儿的感激,便只好用最朴实的行动,使她清楚自己的内心。 叶芸儿见顾泽越来越对自己卸了防备,别提有多开心。 她道了声谢,接过水来。 自打这时候起,顾泽才真正不再对叶芸儿躲躲闪闪的了,而是将她当成了自家人,坦然地面对,甚至格外自然地关心起了她。 叶芸儿不禁想,这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对于这次遭遇的困难,便不怎样抵触了。 又过了一天,叶芸儿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县令莫大人,竟然要传唤她,公开审理此案件! 第三十九章 试吃西红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对此很惊讶。 上一回他们登门状告,眼看着那县太爷莫大人是铁了心不想见他们,也绝对不理会他们的申诉的了,这会儿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了呢?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助他们一臂之力吗…… 叶芸儿无暇多想,便积极地准备起来。 叶长川夫妇担心叶芸儿一个人应付不来,于是这一次,依旧是叶长川陪同她前往。 说巧不巧的是,张讼师竟然出了远门,他们不想错过这次澄清事实的好机会,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赶往了县城。 来到县衙门外,衙役召唤他们进去。 威严肃穆的氛围里,高堂最前方,端坐着一身礼服官帽的莫成森。 莫成森才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略显瘦削的下巴上,留着一撮胡须,眉目深幽而严肃,正波澜不惊地俯视着台下的一帮人。 叶芸儿见公堂上聚拢的一群平民打扮的人,一个个见到她都如狼似虎十分气愤的模样,便知道这就是前几日去醉霄楼闹事的一伙人了。 莫成森看了着叶芸儿,又让那群人重新将自己的情况申诉一遍。 这下子,那十几个人便如同被放开了脚链的狼,对着叶芸儿便是一番肆无忌惮的痛斥,无所不用其极。只是碍于是在公堂上,才没有冲过来咬她一口。 叶芸儿冷冷地看着众人朝她泼脏水,既不哭也不闹,反而于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让高台上的莫成森不由诧异。 他见惯了这样的场合,可如同叶芸儿这样受到猛烈的指责,还能从容淡定笑得出来的,他还几乎没有见到过。 她周身散发出沉稳淡定的气势,俨然对自己的胜诉胸有成竹。 他不禁怀疑,眼前的的确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吗? 他把惊堂木一拍,打断了那群人聒噪的叱骂声,转向叶芸儿问道:“叶芸儿,你可有什么要替自己辩解的吗?” 叶芸儿恭敬地看一眼莫成森,不急不缓地道:“大人,我只是想问,这些人可说得出自己是于哪一日在醉霄楼吃饭,又何时腹痛去拿了药吗?” 对面的一群人被叶芸儿这平静的一问,立时也冷静下来。 当先那肥壮的妇人,这回没带自己的孩童,踏前一步掐腰道:“我们全家人是在七天前去吃了一顿饭,点了西红柿炒蛋,还有西红柿炖土豆,又点了其他几样小菜和一坛子酒。回去后不过一个时辰,我们全家人都痛得死去活来的!” 她顿了一顿,又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家恰好有从前治疗腹痛剩下的药材,也就让我婆婆给我们熬了吃下,翌日才渐渐好转了。” 叶芸儿微微挑眉。 这番说辞,是让她无法到药店进行查证吗? 接下来,剩下的人纷纷站出来,一个个照葫芦画瓢地讲述着。 他们多数和妇人一样,是吃了自家剩下的药才逐渐好转,只有两个有从药店取药的证据。 叶芸儿听后,狐疑地眯了眯眼眸,“照你们所说的,你们大多都是在近期才在醉霄楼吃坏了肚子喽。” 继而,她又朝向莫成森提议,“莫大人,我想请您把醉霄楼的严掌柜传唤过来,顺便让他带上近一个月的账本。” 莫成森似乎也觉得其中有蹊跷,点了点头,立即派人传唤严掌柜过来。 等了一阵,严掌柜终于来了,还依言带上了醉霄楼近一两个月的账本。 叶芸儿见了他,才不慌不忙地问道:“严掌柜,你能帮我查一查,在他们吃饭的当天,可还有其他人点这掺杂有西红柿的菜谱吗?” “每天都有不下二三十位客人,来本店吃这道招牌菜,不用查,也知道定是有的。”严掌柜虽然这样说,可还是依言仔细地翻查起来。 他首先查的是那肥壮妇人的日子,查出来后,众人得知当天竟有二十三桌点了西红柿菜时,无不愕然惊讶了一阵。 叶芸儿含笑,继续问道:“既然其他人也吃了同样的菜,那么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如你们一样,得了腹痛之症呢?” 对方一时哑口无言,鸦雀无声。有些人更是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 那妇人蓦地在叶芸儿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梗着脖子掐腰正色地道:“有一些东西,让人吃过后便会生出异样来,另外一些人却浑事儿也没有。这东西能让这么许多人过敏不适,就理应废除,不能再进行买卖!”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起来,重新找回了自信。 见对方拿来反驳的,依旧是这一套无可辩驳的说辞,严掌柜无奈地摇摇头。 叶芸儿却依旧淡定自若,波澜不惊。 “哦?是这样的吗?”她出其不意地道,“若是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么大婶,你可愿意当场吃下这西红柿,然后在这公堂上待个一下午,好让我们都确信你所说的是真的呢?” 叶芸儿的提议,让那肥壮的妇人始料不及,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怔忡不已。 “我我,我才不想再吃这混账东西了呢!”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受过一回苦,你还想让我受第二回,想得美!” 叶芸儿捕捉着对方脸上的仓惶躲闪,冷哼一声,“大婶,你该不会是害怕自己的谎言被当场戳穿吧?” 妇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也忍耐不住,怒瞪着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你个臭丫头,说谁谎话连篇呢?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那么你还可以拿着这鬼东西去害人吧!” 叶芸儿也不屑理会她,又去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你们谁肯试吃这个西红柿?要知道,若是这案件理不清楚,这赔偿你们也是休想拿到的。” 众人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纷纷垂下了头,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莫成森见这场面,登时看出了什么。 他指了指那名肥壮的妇人,不容置喙地沉声道:“就是你了,你来试吃。” 妇人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又要说些什么,却被莫成森一下子打断,“别说了。如果你们没有愿意试吃的,我就判这西红柿丁点儿问题都没有,你们今后也不准再诋毁对方了!” 见莫成森要宣判叶芸儿胜诉,妇人愈发紧张起来。 她眼神滴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下定决心道:“好,为了讨要这赔偿,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我愿意试吃!” 妇人满脸的大义凛然,颇有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势。 第四十章 在逃嫌疑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事先带来了一些西红柿,此时拿上来,递给了妇人。 妇人闭了闭眼,义无反顾地咬了下去…… 众人见妇人把整个西红柿都啃完了,只等着她的腹痛发作。 莫成森为了保险起见,又让另外两个人也吃了西红柿。他们无法抵抗这命令,只好不得不服从。 一个时辰后。 妇人突然捂住了腹部,脸上也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好,肚子开始痛起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起来。 另外两个人也陆续捂起了肚子,一副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一炷香工夫后,三个人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人不禁生出怜悯。 有人看不下去,提议把他们送去医馆诊治。 “大人,他们以身试险,弄得再次受一回罪,这回您可看得清清楚楚了吧?大人,我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还请您帮我们讨回公道,把这些没心肝的给严加惩办!”一人趁机说道。 “大人,眼看着他们快要痛死过去了,还望您大发慈悲救救他们,把他们送去医馆吧!” 莫成森实在不忍心继续折腾这三个人,正要这样做,叶芸儿却止住了他,“大人,您不妨把郎中请来诊断如何?保不准,他们是装的呢?” 对方怒不可遏,纷纷指责起叶芸儿“冷漠无情”“丧心病狂”来。 叶芸儿却处于大浪之前岿然不动,淡淡地道:“你们一心想要污蔑诋毁我,让我生意做不下去,声誉也受损伤,这样的行径,难道就不冷漠无情,不丧心病狂了吗?” 莫成森沉默了好一阵,眼角瞥了瞥通往后堂的屏风,到底下定决心,“把陈郎中请来,替他们诊断。” 见莫成森竟然听叶芸儿的话,要把郎中请到这里来,对方一群人纷纷刷刷地脸色惨白起来,仓惶地窃窃私语。 叶芸儿见他们这副样子,嘴角噙着的冷笑更甚。 不多时,陈郎中便被请来了。 陈郎中是县城里有名的大夫,把脉诊断的本事可是及得上京城名家的。 他站在厅堂上,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地上打滚的三个人,眉头便微蹙了起来。 真正腹痛的人他是见惯了的,可这三个人,只是张牙舞爪,脸上却连丁点儿应该有的红晕和冷汗都没有,其他的细节,也都大相径庭。 他首先捉住一名男子的手腕,为他把起脉来。 不多会儿,男子似乎实在疼痛难忍,一把抽回了手,再次捂住了肚皮,喊得也更加大声了。 陈郎中又走向下一名,情形依旧如此…… 叶芸儿见他们有意躲闪,便提议让衙役束缚住他们,令陈郎中可以好好诊断。 “不用了。”陈郎中说着,向莫成森恭恭敬敬地禀道:“在下已经确定,这三人实属在装病,他们根本一点问题也没有。就算有问题,也并非腹痛的毛病,而是老早就存在的病根。” 这句话俨然一句惊雷,叫众人纷纷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连地上打滚的三个人,都愣住了那么一会儿,紧接着又愈发夸张地哀嚎起来。 “大夫,救救我吧,我快死了……”妇人伸出猪蹄一样的手,紧紧拽住了陈郎中的衣角。那狰狞的模样,俨然真的要死去了一般,格外恐怖。 陈郎中一般甩开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莫成森是熟悉陈郎中的为人的,知道他痴迷于医术,妙手回春的本事也是本县大多数郎中比之不及的。 他为人也正直可靠,看病也绝不以利益为主,甚至会常常接济一些穷苦百姓,向来得到大家的敬重。 是以他所说的话,颇有信服度。 “给他们三个上刑,看他们还装不装!”莫成森冷冷地下达命令。 几名衙役立时拿上来几个夹手刑具,把三人纷纷架起来后,夹起手来,便要用刑。 顿时,一名男子吓得尿了裤子,脸上的痛苦之色全消,转而替换上惊恐万状,急忙向莫成森求饶,“青天大老爷,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啦!” 另外两人也被吓得不轻,见情形逆转,再也假装不下去了,索性也跟着痛哭流涕,伏地哀求起来。 就此,这场闹剧才告一段落。 叶芸儿眼看着替自己正了名,胸口顿时舒畅起来,同叶长川相视会心地一笑,别提有多开心。 一群人匍匐跪倒在大堂上,莫成森振聋发聩的惊堂木一拍,便让他们忍不住颤栗不止。 “说,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企图诋毁严掌柜和叶芸儿?”莫成森威严赫赫地厉声质问。 眼看着众人不说,莫成森便要再一次上刑具。 “我说,我说!”蓦地,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道,“是镇上的汪老八,是他让我们干的!” “对对,就是他!”众人连声附和。 莫成森微微蹙眉。 汪老八可是有名的街头混混,从幼时起便因偷窃罪不知被衙门捉起来多少回,是大牢里的常客。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死心不改,甚至变本加厉,还犯了几回抢劫的重罪。 他记得他不过才被放出去一年半载,就又这么不老实了,不禁犯起了愁。 叶芸儿也是听说过汪老八的,可她显然不认为,他有理由对付自己。 于是,她冷声质问对方,“他为什么苦心积虑要对付严掌柜和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那肥壮妇人擦着眼泪,哭哭啼啼地道,“他只是给了我们每人五百文钱,还说事成了,再闹上几回,严掌柜就会加倍赔偿我们。因为这些好处,我们才肯听他的呢。” “那就把汪老八捉来,当堂对质。”莫成森吩咐下去。 一名衙役上前,提醒莫成森,“这汪老八因为参与了到首饰店里的合伙抢劫,现在衙门还在追捕着他呢。他隐藏甚深,一时半会儿还真抓不到他。” 莫成森听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叶芸儿的心里打着鼓,觉得这事儿越来越蹊跷了。 第四十一章 交换条件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名幕后指使者虽然没有下落,可叶芸儿到底为自己夺回了清白,心下还是十分轻松愉悦的。 那十几个人,因犯了诬陷罪,莫成森判决他们每家给严掌柜赔偿一两银子,再给叶芸儿赔偿一两,直让他们跺脚连连,悔得肠子都青了。 众人散去后,莫成森立马从高台上站起来,走向屏风。 见屏风后面娓娓走出来一名身着月牙色镶银线华服,手执羽扇的男子,他立即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小慕大人,您看卑职断案断得可还公正吗?” 慕奕寒优雅俊逸的脸上,凉薄的嘴角勾唇冷笑,“莫大人肯因为我接手这个案子,我想问问莫大人,你又是因为谁,最初不肯接手这个案子呢?” 话音淡漠,可是掷地有声,使莫成森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 他支支吾吾地道:“小慕大人您说的哪里话,卑职不过是因为公务繁忙,无暇理会这丁点儿的事情罢了……不过小慕大人您放心,卑职以后定当尽心竭力地为百姓们效劳,不分轻重,一视同仁地看待!” 慕奕寒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 “望莫大人你可以早日把幕后指使者逮捕归案。”他淡淡说了一句,便扬长而去。 留下莫成森在原处,依旧冷汗淋漓。 想到早些时候过来同自己商谈这件事的玉琼酒楼老板李掌柜,他便犯起了两难。 一边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一边是给了自己不少好处的故交好友,他还真不知道该帮衬哪一边才好? 叶芸儿和叶长川离开了县衙,便来到热闹的街道上,准备搭乘顺路的马车回去。 叶芸儿见路边有卖糕点蜜饯的,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一些,准备回去当一家人的零嘴。 正等着,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停住在他们身旁。 正讶异的时候,叶芸儿见帘幕被人掀起,露出一张俊逸绝伦的脸,面上有若秋菊绽放开来,笑得格外灿烂,“小慕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慕奕寒轻柔一笑,“我恰巧路过,见你们在这儿,不知你们是要回村里去吗?” 叶芸儿点点头。 慕奕寒故作明了,“那么上车,我们正好顺路。” 叶长川见马车华贵,不好意思地道:“小慕大人您地位尊贵,我们却不过是平民百姓而已,地位悬殊,我们怎么敢乘坐您的车?我和小女还是再等等吧。” 叶芸儿虽对身份级别等颇没有概念,可她却十分听从父母的话,于是站着没动。 慕奕寒不以为然地道:“你们曾经收留过我,我早已经把你们当成是一家人,又何必这样客气?况且,我同芸儿可是好朋友,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若你们连我的车也不敢坐,那么岂不是故意与我生分了?” 见慕奕寒一点也不拿他们当外人,叶长川才终于消除了顾虑,同叶芸儿上了车。 一路上,叶芸儿把适才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栩栩如生地描绘给了慕奕寒。 慕奕寒只是含笑默默地听着,听到精彩处,将羽扇在手里怦然一击,显然十分惊叹的样子。 “芸儿,你这申辩的本事,可是比那些讼师还要厉害呢。” 不知不觉中,慕奕寒连“姑娘”这后缀也舍去了,直接喊起了“芸儿”。 叶芸儿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自得地一笑,“那是当然,不过我的本事还不止如此哦。” 叶芸儿虽颇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看在慕奕寒眼里,却觉她十分娇俏可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说说笑笑了一路,不知不觉中,便到了镇上。 可慕奕寒并不停住,直接叫车夫驶向村子,要把叶长川父女送回去。 下车后,叶长川他们又执意请慕奕寒回家做客,慕奕寒不得不下车,在叶芸儿家吃了晚饭,待到很晚才回去。 这件事让叶舒华知晓,直气得咬牙切齿,肺都要炸开了。 虽说在玉琼酒楼的庇护下,顺利找到了替罪羊,没有使她暴露出来,可她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着叶芸儿的生意又恢复了正常供货,再次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起来,她只觉自己白白花掉了许多银钱,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为可气的是,那些人被罚了银子,反而纷纷找她来讨要。 一家人二两银子,十几户人家就得偿还二十几两! 叶舒华拿不出这么许多银钱来,他们便气势汹汹地威胁,要把她给招供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叶舒华胆战心惊之余,只好暂且答应他们,只说她要筹备筹备银钱,两三天后才能给他们送过去。 安抚了好一阵子,他们才肯放过她,回家等着去了。 叶舒华慌乱无措,简直不知道怎样度过这一关才好。 蓦地,她想到了玉琼酒楼。 既然玉琼酒楼主动和她联盟,那么他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有难,他们也必定要来帮衬才行。 这样想着,叶舒华忙不迭地赶到了玉琼酒楼。 李掌柜见到她,听闻她要自己帮她还钱,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满含嘲讽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让我帮你还钱?” 叶舒华昂首挺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理直气壮地道:“如果我被他们揭发出去,你包庇我的罪名,同样要被人追究!到时候,你们不仅被罚得更多,名声尽毁,恐怕这生意也会愈发不好做了吧?” 叶舒华的话说得的确有些道理,可丝毫没有令李掌柜生出任何的恐惧。 他可是和县太爷有密切的往来的,她以为想揭发他,有这么容易? 他正想反唇相讥,一旁尖嘴猴腮的马老四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掌柜的目光阴沉了一下,划过一抹精明。 他抬起眼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叶舒华,突然觉得她还有一丝用处。 “我答应给你这笔赔偿款,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四十二章 叶舒华的忏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李掌柜竟然对她有所求,叶舒华顿时生出了警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李掌柜背着手,走到窗前沉声道:“我想知道叶芸儿手里的西红柿,究竟是怎样取种和如何播种的,你若给我把这些秘而不宣的诀窍弄来,我不仅帮你度过这道难关,还会加倍地奖赏你。” 叶舒华听了,眼睛睁得老大。许久,她才终于弄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敢情他这是想窃取秘方,好自己也来种西红柿,使玉琼酒楼也就此红火起来,碾压过醉霄楼啊? 她仔细咂摸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不仅对玉琼酒楼有益,也会同时打击到叶芸儿。 毕竟这东西不再是叶芸儿一人独享的专利,她也就不能霸占这市场了。 到时候,这西红柿的价格也会随着西红柿的普及而逐渐低廉,她所赚的也不过是几亩普通的菜钱而已。 若叶芸儿发达不起来,正合她的意! 终于,叶芸儿用力地点点头,“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帮父母收割完了麦子,播种上了玉米,叶芸儿又不顾辛劳,来到她的菜地里。 叶芸儿眼看着三亩地的西红柿又可以顺利地发往醉霄楼,开心得眉飞色舞,对每个人都笑呵呵的。 虽然初夏渐渐地炎热起来,干起活来,众人不多时都已经湿透了衣衫,可他们依旧觉得十分欢畅,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为了防止放久了烂掉,这些西红柿要分十天左右采摘下来,陆续送到镇上去。 所以,若论起一个月的利润,他们也不过得个二三十两罢了。 两三个月过去,他们家连一百两银子也没有攒够呢。 叶芸儿心想,他们把西红柿的种植面积再扩大一些才行。到时候,便可以卖到别的酒楼餐馆去,薄利多销,每个月怎么着也有五六十两银子,甚至更多的进项了。 这样想着,她便开始打听起,有没有人家想变卖或者租赁土地的来。 这天,正当她在地里忙活着新一轮的播种时,一道温柔婉转的声音传来,“芸儿妹妹,你天天干活这么辛苦,不如让我来帮帮你吧?” 叶芸儿看过去,见叶舒华竟然扛着锄头来了,诧异之极,陡然生出了排斥。 “不用,我们自己做得来。”叶芸儿淡淡地道,“舒华表姐你可是从来不下地干活的千金贵体,我们可用不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仅用不起,而且还不敢用呢。 话里驱逐的意味浓烈,叶舒华何尝听不出来? 可她愣是将一张尚且算得上妩媚的脸维持着平和的笑容,坚持道:“什么贵体不贵体的,你我都是同样的乡下人,你既然干得来,我怎么就不能干了?” 说着,她便学着叶芸儿的样子,将锄头举起又抛落下去,因为手法生涩,不仅没起到耕耘的效力,还差点伤到她的穿着布鞋的脚,叫她好一阵心惊,差点把锄头给扔了去。 叶芸儿哭笑不得,“看吧,你的确做不来,只会在这里给我添乱而已。” 叶舒华咬咬牙,不服气地道:“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不会,学不就成了吗?” 说着,她又自顾自地“学”起来。 叶芸儿见她执意要帮自己,狐疑更浓,故意打击道:“表姐,你这样累死累活地帮我干一个晌午,我可是不给你工钱的哦?” 她想,这下子叶舒华知道吃力不讨好,就不会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了吧? 可惜,叶舒华让她失望了。 叶舒华抹一下额头上细微的汗水,含笑温和地道:“我原本便不是为了工钱来的,只是想帮衬帮衬你们,你们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说着,她又埋头干了起来。 叶芸儿哭笑不得,以为叶舒华难道今个儿是得了失心疯,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吗? 她到底忍无可忍,直言问道:“舒华姐,你到底为什么无缘无故来帮我们?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傻吗?” 到底,叶舒华再次抬起了头。 这一次,她却是眼角迷蒙,一片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芸儿表妹,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回我是向你来请罪的!” 叶芸儿挑眉,愈发惶惑不已,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叶舒华砸了咂嘴,抹一下眼角,继续略带哽咽地说道:“那次我见你和小慕大人走得近,小慕大人又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就心生了怨气。回去后我跟我哥抱怨,我哥便说他认识汪老八,提议通过他整治你一下,让小慕大人也彻底对你死了心。我一时糊涂,竟然同意了。” 这番话让叶芸儿不禁震动了下。 原来这件事,果然和叶舒华有关! 她早就觉得,汪老八无缘无故地对付自己,十分没有说服力,背后一定有其他指使者。 她也老早便觉得,叶舒华因为慕奕寒的缘故,对自己十分嫉恨,巴不得让自己一落千丈,再也爬不起来呢。 这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便对叶舒华愈发没有了好感。 不过她同时奇怪,叶舒华没有被揭发出来,却主动到自己这里来“投案自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若说叶舒华这么有觉悟,肯向自己真诚认错,她才不信。 叶舒华似乎知道叶芸儿在想什么,继续颇为自责,哽咽着道:“后来,我见你们遭受了这样大的挫折,也隐隐有些过意不去。直到我爹娘发现了我们才是这件阴谋的始作俑者,气急败坏地打骂了我们一顿,我和我哥这才幡然悔悟,知道自己错了。” 她越说越激动,一遍遍抹着湿润的眼角,哽咽得也愈发难过了。 “我爹娘说,我哥已经够受人误解跟指摘的了,如果我再捅什么篓子,我们家还抬得起头来做人吗?我还嫁得出嫁不出去了呀?” “他们还说,我虽然没被揭发出来,可我必须来这儿朝你赔礼道歉,让你彻底地原谅我,我才能回家呢。” “不仅要忏悔,我还得给你干十天半个月的活。不,你愿让我干多久我就干多久,直到你消气为止!” “芸儿表妹,都怪我,让你白白受了这么许多委屈,我真该死!” 说着,她举起手来,用力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那通红着两眼,扇得两颊也涨红的样子,着实让人可怜。 叶芸儿看她说得情真意切,十分悔恨的模样,一时间无从抉择。 她该不该相信她的话呢? 第四十三章 神秘买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实在不忍心,连忙抓住了叶舒华的手,不让她继续扇自己的耳光。 她叹了一口气,“表姐,我知道你已经认罪悔过,这已经足够。我原谅你了,你也用不着自责了。” 叶舒华面露欣慰的表情,却依旧不肯离开,继续帮忙锄着地,“我爹娘说了,我势必要来帮衬你十天半个月,才能消了我这罪业呢。” 叶芸儿见她执意要帮忙,索性不再拦着她,任由她汗流浃背地干起活来。 她打量了叶舒华一会儿,知她也不过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年轻人为了一己私欲冲动做出傻事,也是常见的情形。 她若真心悔改,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追究。 兴许,她们两个从此会冰释前嫌,成为贴心的好姐妹呢? 叶舒华也不笨,只是学了一会儿,便掌握了锄地的要领。 翻过地后,她又帮着叶芸儿一家播种施肥,还主动去提了几桶水来。 见叶舒华帮自己做了这么多活计,叶芸儿一家便也对她和善了许多。 李翠双还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却被叶舒华委婉拒绝了。 李翠双连连叹道:“这闺女真是愈发懂事了,比去年可不知好了多少呢。” 如此过了半个月,直到这一轮的西红柿成熟时,叶舒华仍旧每日里坚持不懈地前来帮忙,可谓尽心尽力,不计报酬。 她还时常跟叶芸儿谈笑,俨然十分尊重叶芸儿,全然没了年下那般趾高气昂的样儿。 叶芸儿也不知不觉中,喜欢起这个表姐来。 这天,叶舒华帮着叶芸儿采摘西红柿,一边有意无意地纳闷地问道:“芸儿表妹,你一轮接一轮地种这东西,我们都很奇怪,这种子是打哪儿来的呢?” 叶芸儿本想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生怕被人窃取了留种的方法,也跟自己竞争起来,所以轻易不肯说给外人。 这会儿,见叶舒华问起来,她只是微微一笑,“过程繁琐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舒华见套不出叶芸儿的话,转而又道:“我家有一块空地,我爹娘很想让我弄一些西红柿的种子回去,好种在那儿呢。芸儿表妹,你看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留种啊?是不是要经过好几天的晾晒呀?” 叶芸儿见叶舒华迫切地想知道,也不好继续装痴卖傻,便只好把留种的方法告诉给了她。 叶芸儿告诉她,留种的流程包括选株、选穗、挖籽、发酵、淘洗还有保存几项,并一一为她做了详细的解说。 最后,叶芸儿还含笑道:“你知道了留种的法子,便可以多留一些种在你们的菜园子里,兴许还可以拿去集市上卖呢?” “芸儿表妹的心可真好,竟然肯分享出来让我们跟着你沾光。”虽然叶舒华口头上这么说,可她心下却冷笑连连,全无半点对叶芸儿的感激之情。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帮衬叶芸儿一家了,索性推脱家里有事,匆匆离去。 她迫不及待地赶到镇上,进入了玉琼酒楼。 叶舒华将叶芸儿告诉自己的留种的方法,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李掌柜听。 李掌柜越听越兴奋,最后击掌笑道:“哈哈,让我得了这个方子,看我不种它个上百亩,让这西红柿的市场全属于我的!” 李掌柜的野心让叶舒华不由震撼了一下,不过她心里也止不住地窃喜着。 毕竟,叶芸儿眼看着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李掌柜果然不负她所望,给了她十两银子的报酬。 叶芸儿得知村里有租赁土地的,便马不停蹄地过来打听。 对方知道叶芸儿一家因为种西红柿,赚了不少银钱,便把租赁的价格略略提高了些,每年索要一亩1200文钱,也就是一两多银子。 叶芸儿见这价格无论如何拉不下来,只好依了对方。 他们总共有两亩地,叶芸儿便给了他们近五两银子,租种两年。 这块地距离他们原先的三亩地不远,顾老大自愿连带着这块地一起看守,也省却了他们的不少麻烦。 叶芸儿眼看着这个夏季就要过去,等过了秋天,西红柿便种不成了。最多他们也只能再种三四轮而已。 于是,她便抓紧播种了起来。 还没等这茬成熟,便有一个人跑到她这儿来,跟她商议起买卖来了。 这人看起来很普通,似是某家大户人家的家丁,却也只是谈生意,根本不提及主人家是谁。 叶芸儿也不在意这些,听他说要每斤十文钱买下这二亩地所有的西红柿,陡然生出欣喜来,毫不犹豫地卖给了他。 她想不到这西红柿出手会这样容易,而且对方连价钱也不带商谈的,直接就以高价买下了。 她只以为是对方有办法再以更高的价格兜售出去,只是狐疑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抛诸了脑后。 这一天,又一轮的西红柿籽刚刚种下,她便听闻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李翠双赶集回来,便焦急地跑到了地里,对叶芸儿说道:“芸儿,我去集上,听不少人跟我说,旁人也在模仿咱们种这西红柿哩!” 叶芸儿微微一愣,“是谁?” “听说是和醉霄楼同一条街道上的玉琼酒楼。”李翠双竭力回想着听来的传言,“那李掌柜不仅开了几家酒楼,还是个地主呢,手底下有几百亩田地。听说,他把这西红柿一种就是上百亩呢!” 叶芸儿愈发讶异,脱口而出,“他哪儿来的西红柿种子?”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 前不久向她买了二亩地西红柿的神秘买主,还有叶舒华自从得了那留种的法子,便人间蒸发了般……这些回想在她的心里一闪而过,又逐渐地重合和串联起来。 迷雾被拨开,却阴气森森的令人胆寒。 想到他们这是联合起来,在自己这儿上演了一出好戏,不知不觉中窃取了这西红柿的留种方法,叶芸儿愤怒之余,将手指一点点攥起来,嘴唇也抿的紧紧。 “芸儿,你没事吧?”李翠双见她面色不好,担忧地问。 叶芸儿唯恐母亲担心,深吸一口气,宽慰道:“娘,我没事。” 可她心底的愤恨跟不甘,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四十四章 买了牛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西红柿被人大规模模仿种植。没过一两个月,西红柿便完全泛滥开来,不仅酒楼餐馆里卖得红火,就连集市上也渐渐成了寻常的家常菜品。 眼看着利润减少,叶芸儿家也跟着犯起了愁。 “芸儿,我看我们不如放弃种西红柿算了。”李翠双提议道,“这西红柿栽培起来十分麻烦,还不如种些寻常的庄稼,也好打理呢。” 叶芸儿却不肯甘心。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叶长川夫妇说道:“爹娘,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可以让西红柿重新红火起来,而且可比一盘菜来得稀罕。” 叶长川夫妇听了,兴趣陡生,凑过来听。 叶芸儿便将自己近来的打算告诉了他们。 她在游戏背包中,得了制作蕃茄酱的方法。 这种蕃茄酱保存的时间比较久,而且可以应用在许多饭食中,推出之后,势必会受到大众欢迎。 这一次,她打算打出自己的品牌。 如此一来,即使别人效仿了她的制作方法,可是由于品牌的效力,她依旧可以维持从前的价格,甚至更高。 叶芸儿将这些对叶长川说了——自然隐藏了游戏背包的秘密,叶长川夫妇面面相觑,并没有如叶芸儿所预料的那般,有格外欣喜的表情。 “芸儿,这能成吗?”李翠双狐疑地道,“你说的‘品牌’,果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叶芸儿知道,他们对做生意这行实在没有什么经验,便胸有成竹地道:“你们就看着吧,我一定要把这品牌做出点门道出来。” 叶芸儿说做就做,当天,她便取来许多西红柿,开始在家里做起了试验。 蕃茄酱做法简单,不多时,叶芸儿便做了一锅出来,装到了玻璃瓶里。 李翠双过来尝了尝,只觉入口十分酸甜,啧啧连声地道:“味道真不错。就不知道,这东西还可以做些什么出来?” “娘,你瞧着吧。” 叶芸儿说着,取了面出来,自制了一些细细的面条,用葱蒜、鸡蛋和青菜做了一盘炒面后,紧接着撒上蕃茄酱,搅拌均匀,推给李翠双。 李翠双见这炒面颜色泛着淡淡的红色,一看便让人觉得十分有食欲,忍不住便拿起筷子夹了下去。 只吃过一口,她便再也欲罢不能,一边吃,还招呼叶长川也来一起尝尝。 不用他们说什么,叶芸儿也已经在他们的表情上,看到他们有多喜欢这顿饭了。 叶芸儿也不带歇息地,又用刚刚从镇上买回来的排骨,给他们做了一顿蕃茄酱糖醋排骨。 品尝过后,李翠双连连称赞,叶长川的眼角甚至有一些湿润,“我们穷苦人家,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可真是天地赐给的福气啊!” 叶芸儿见他们如此喜欢这蕃茄酱制作出来的菜肴和面食,别提有多得意,继续讲出这蕃茄酱其他的效用,“这蕃茄酱不仅可以做炒面,还可以做炒饭,不仅可以做这糖醋排骨,还可以配合许许多多的菜做出各种的美味呢。所以说,这东西应用太广泛了。” 叶长川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叶芸儿,“芸儿,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东西这么熟悉?难不成,你以前是接触过的吗?” 这句问话,令叶芸儿顿时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只顾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全然忘记了隐藏秘密的事儿。 到底,她期期艾艾地道:“这个嘛,我也只是猜想了啦。我想既然西红柿果可以配各种各样的饭菜,那么它制作成的果酱也指定是可以的啦?” 叶长川了然地点点头。 “我们闺女可是最聪明的,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呢!”李翠双眉开眼笑地,满脸自豪,“芸儿,你明个儿就拿去给严掌柜看看,他指定会同意进购的。” 叶芸儿答应一声,她正有这个打算。 翌日,叶芸儿便将制作好的两瓶蕃茄酱,带到了醉香楼。 严掌柜还是头一回吃过这东西,入口品尝后,眉目高挑,脸上讶异跟欣喜的表情一望可知。 “芸儿姑娘,你可真有法子。我原本以为西红柿普及,咱们这西红柿的菜渐渐就做不成招牌菜了,不想你还能做出其他的花样儿来,可真有你的!” 叶芸儿莞尔一笑,“严掌柜,你先进稍许的一些,看看大家是否能接受,若是能的话,我再陆续给您供货。只不过……”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您向人介绍这蕃茄酱的时候,得加上我的品牌名字,就叫‘叶氏蕃茄酱’,您看如何?” 严掌柜惊异地看着叶芸儿,咂摸了许久才咂摸出了一点儿味道来,“芸儿姑娘,你这是要搞出一番大事业来呀?” 要知道,现下许多的东西顶多只是说明产地而已,若是指名道姓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后者所受到的尊崇,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也是为了长远着想。”叶芸儿挑眉,郑重地道,“否则的话,如果这东西再被窃取和普及了去,那么我们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再一次不知道把这东西兜售到何处去了吗?如若加上自己的品牌,努力使其变得优异,那么有人肯定会单恋这一口的。” 见叶芸儿想得长远而周到,严掌柜由衷钦佩,不禁拱了拱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想法,严某也不禁自配不如了。” 当天,叶芸儿便来到厨房,亲自教几位大厨有关蕃茄酱的使用方法。 她丝毫不加隐瞒,众人见她这样坦诚,对她的好感也更深了。 叶芸儿从严掌柜那里得到的第一笔蕃茄酱定单,是五十瓶。 由于她没有足够的装置,严掌柜便将酒楼喝酒剩下的坛子给了她五十多个,叫她尽管拿去使用,丁点儿个子儿也没要她的。 得知叶芸儿没有办法将这些坛子给带回村里去,严掌柜又要让人帮她的忙。 “不用了,多谢严掌柜的好意。您帮我太多忙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叶芸儿婉转回绝,想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原本也打算买一辆牛车来着,现在我们手头也宽裕一点了,不如早些买来的好。” 严掌柜笑着道:“买牛车这事儿你可是碰对人了。这样吧,我叫一位伙计跟你去,他可是从小放牛,是这方面的行家呢。” 叶芸儿听了,大喜过望。 最终,叶芸儿在那名伙计的帮衬下,精挑细选出了一头好牛。 又在一番跟主人家的讨价还价之后,她以六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那匹四肢矫健的壮年牛,还有同它搭配的结结实实的木板篷车。 叶芸儿等人将坛子都稳稳当当地装在了牛车里,才不急不缓地,向着村里行去。 第四十五章 叶氏蕃茄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买了牛车的事情,在村子里不胫而走。 王三水见了,连忙回家里来,对叶有德和叶长河焦急地叫道:“天那,叶芸儿那贱蹄子竟然买了一辆牛车!他们这是赚了多少银钱啊?” 叶有德和叶长河听了,无不是大吃一惊。 牛车可是村里人家鲜少能买得起的,这村里顶多也就两三户土财主的家里配备着,其他人只有眼馋的份儿。 叶芸儿一家既然买得起,那么就说明,他们指定通过卖西红柿,赚了大把的银钱了。 叶有德冷哼一声,将烟杆子在台阶上用力地磕了磕,没好气地道:“这家人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发了大财还藏着掖着,不肯来孝敬他爹他爷,自己倒买起车子享受起来了?哼,这样的儿孙,活该下地狱的份儿!” “就是,大哥从前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怎么自从分家后,就一点也不孝顺爹您了呢?”叶长河颇为纳闷地道。 王三水的脸上满含着讥讽,声音尖刻地道:“我看啊,都是那个叶芸儿挑唆的,让你们爷俩还有兄弟们都生分了。这个臭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呢!” 叶有德听了,愈发火冒三丈,“这个死丫头,总有一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这边叶芸儿驾驶着牛车一路回家,路上的村民们都向她打招呼,无不对她买了牛车惊异和羡慕不已。 叶长川和李翠双见叶芸儿买了牛车,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因叶芸儿早已经知会过他们,说自己想买一辆牛车,以便来往镇上做生意方便。 既然这些钱是叶芸儿挣的,他们顶多只算是她的长工而已,所以她爱怎样花就怎样花。 更何况,叶芸儿是个极为精打细算的人,平日里从不胡乱花费,既然她下决心要买,就说明有买的必要。 叶芸儿跟叶长川他们商量,制作这蕃茄酱要多增些人手才行。 李翠双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顾老大家的婆娘。 自从顾老大来他们家帮衬后,两家便来往得更加频繁了。顾大娘又是一个通情达理,又温和本份的人,所以和李翠双很聊得来。 叶芸儿也觉得顾老大一家很可靠,便同意将顾婶还有顾贞、顾泽都叫来帮忙。 当晚,他们便邀请顾老大一家一起来作客,席间说了这件事。 顾老大听了,当即拍了拍胸脯,表示同意,“你们这么信得过我们,我们哪里还能让你们失望?你们放心,这事儿我就替我们全家人应承下来了,如果做得不合你们的意,我的工钱你们尽管扣!” 叶芸儿忍俊不禁,“顾大伯,看您说的,我们既然请你们来,就是信得过你们,知道你们一定行的,毕竟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活计了。而且,我们请你们来一定是要给你们每个人工钱的,谁也不会亏欠。” 顾大娘见叶芸儿这样说,抹了抹眼角泫然欲滴的泪水,“芸儿姑娘,还有她爹娘,你们一家人帮衬我们家太多了!自从当家的跟你们做工后,我们家也渐渐宽裕起来,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捉襟见肘的了,如果你们还把好处留给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啊!” “她婶,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不是见外了吗?”李翠双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要论帮忙,你们帮我们的可一点也不少呢。” 两家人在这彼此的真诚坦率中,心越靠越近,俨然亲密的一家人。 叶芸儿发现顾贞虽然话不多,可是眉目间的清明跟聪慧,一望可知。 她不仅争抢着做家务活计,做起正式的工作来,也比任何人要学得快,一双手灵敏之极。 “你们家顾贞可真是心灵手巧,聪明得紧呢。”李翠双由衷赞叹,“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可不知得有多少好儿郎等着娶她进门呢。” “她不过是平日里做惯了女工之类,帮忙贴补家用罢了,哪里及得上你们芸儿?芸儿可是做大生意最有头脑的呢。”顾大娘说着,继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欠了一些债务,也老早就该把她给嫁出去了。可她死活不嫁,非得帮我们还清债务了才肯出去。” 见顾贞竟是这样有孝心又有骨气的女孩儿,叶芸儿对她的喜爱也更浓了。 顾泽与叶长川一家相处得久了,也不像从前那般拘束,勤勤恳恳地在厨房烧火熬水,又将采摘来的西红柿倒进去,按部就班地做着。 叶芸儿向他们保证,他们只要在这里做工一天,一天就有三四十文钱的工钱。 三个人也就有一百文钱,一个月下来,可不就得有一两银子了吗?顾大娘连忙推辞,可叶芸儿还觉得亏待了他们呢,哪里肯松口? 见这事儿算是定了下来,直把顾家人欢喜得合不拢嘴。 这蕃茄酱如期兜售向了醉霄楼。 反响如叶芸儿所预料的一样,顾客因为品尝过西红柿的美味,对于这种新兴事物也就不怎么抗拒,并且见那色泽十分诱人,直接就上筷子品尝了。 结果,没有一个人嫌弃味道不好的,而是连连夸赞,简直将这美味给捧上了天。 一时间,蕃茄酱又使得醉霄楼成了商场的宠儿,顾客纷至沓来,甚至有县城甚至更远地方的人专门为品尝这一口,千里迢迢地赶来。 严掌柜见无论把这东西抬高到多少的价钱,似乎都有人惠顾,于是比用西红柿单纯炒菜做汤时,又多加了二三十文钱的价格。 甚至用不着叶芸儿主动提出,就甘愿把给她的进货价格提高了三成。 叶芸儿不仅将西红柿越卖越红火,还果真如她期盼的,打响了“叶氏”的牌子。 “叶氏蕃茄酱”,可谓人尽皆知,远近闻名。 玉琼酒楼那李掌柜见自己的阴谋不仅没有打垮醉霄楼,反而逼他们另辟蹊径,开创了更为广阔的一条路,简直气愤得差点连酒楼的门也关了。 一旁的马老四连忙安抚他,“别急呀掌柜的?要我说,我们还是和先前一样,让人把制作这东西的方法给拿来,兴许咱们也能创建一个‘李氏’品牌呢?” 第四十六章 把人交出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了马老四的话,李掌柜才渐渐地止息了怒火,平静下来。 他的肥厚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好好,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样做?叶舒华那个女人是头笨猪,早早地就让叶芸儿给怀疑了,现下肯定用不上了。” “像叶舒华那样心性不定的,这世上可大有人在。”马老四志在必得地道,“叶芸儿所雇佣的那些人,无非是些乡野村夫,给他们几个钱他们也就乖乖归顺你了。鬼才信他们能死心塌地地向着叶芸儿呢!” 李掌柜也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理儿,于是当场同意,并把这件事情交给马老四去办。 马老四先是叫人去调查了在叶芸儿家里帮忙做工的人。 他知道女人比男人更加心性不定,便当即决定从其中的女人下手。 那顾大娘可是出了名的为人本份,他也就暂且不拿她开刀,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顾贞。 顾贞是那样一个内敛的姑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来,只是对家人很好罢了。 这天,顾贞如同往常一样,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河边洗衣裳。 她正洗着,眼口却被一双手捂住! 她下意识地剧烈挣扎,可惜无济于事,还是被人用布带堵住了嘴,双手也被捆缚住,装入了麻袋,又被一路拖拽到了一辆车上。 颠簸了好一阵子,惊恐万分的顾贞,才被人从车上拖了下来,又扛着到了什么地方。 到底,麻袋口被打开,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 顾贞眯缝了一下双眼,适应过光线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脸面。 不过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倒是格外特别。 “把顾姑娘扶起来,再给她五十两银子。”那人说道。 当即便有一个人走过来,将一盘子明晃晃的银子放到她的跟前。 登时,顾贞的眼睛都直了。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取更多的钱,可也仅仅只是想把家里所欠的一二十两银子给还清而已。 如果她有了五十两银子,究竟要做些什么,她更是一头雾水。 眼角瞥见顾贞吃惊和略有贪恋的表情,马老四很满意。 他勾唇一笑,“这些钱是不是足够你们还债的了?剩下的钱,你们得花十多年来赚,甚至还攒不了这么多呢,可不就足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的了?” 顾贞惊诧于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对他们家的状况如此清楚! 她忍不住脱口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马老四也不想跟她多做废话,于是直奔主题,“我让你把熬制蕃茄酱的方法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些钱立马归你。” 顾贞听了,疑团顿解。 敢情他们这是在企图收买自己呀? 可是她想到父母往日里对自己的教诲,紧咬了一下牙关,摇头道:“不,我不会告诉你的。芸儿妹妹对我们全家人都这么好,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背叛她呢?” 顾贞的反应,倒是让马老四始料未及。 他还以为乡野村夫,都是如同叶舒华那样,是极好糊弄得呢。 “你确定你不要银子?”马老四追问,“你难道不想替你们家还债,也不想替弟弟治眼睛,更不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吗?” 顾贞听着听着,波澜滚动的目光渐渐地垂落下去。 这些都是她所希望的,而且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 可是想到叶芸儿一家对他们家的好处,她紧接着又把心一横,坚定地抬眼看着对方,“这些钱都是些不义之财,我是不屑要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马老四嗤之以鼻,“你们还真把叶芸儿当菩萨给供奉着呀?告诉你们,她不过拿你们当她的奴仆使唤,根本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也没必要对她这么忠心耿耿。” 顾贞却不以为然,“先不说她究竟有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我们无论如何也得堂堂正正地做人,不能叫别人小瞧了去。这种偷偷摸摸不正经的勾当,我们全家人都是不屑做的!” 她说得那样大义凛然,让马老四等人在她的面前,突然显得龌龊不堪,顿时让他们生出了自惭形秽。 马老四只觉自己判断失误,气恼之极,猛然一拍桌案,疾言厉色地道:“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的话,你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这一回,顾贞才真的怕了。 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这些人是谁,也根本没有可能向外人求救。 即使她死在这里,也全然不会有人知晓!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脸色煞白煞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在对方的逼视下,顾贞害怕得发抖,可依旧铁了心不肯松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 马老四见她这么固执,手一扬,立马便有两名壮汉逼近了她。 蓦地,有一道高亢洪亮的声音由外面传来,“你们老板在不在?我要向你们讨一个人!” 顿时,屋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向了门口。 顾贞听出来,这声音俨然就是叶芸儿的,大喜过望。 叶芸儿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惶惑之余,更觉得她是雪中送炭,前来拯救自己的救世主。 “我在这儿……”还没等她说下去,一旁便有人上来,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牢牢地控制住。 此时的玉琼酒楼楼下,正矗立着两个人。 叶芸儿踏进来后,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吸引了所有大堂里的人。 一旁的慕弈寒,丰神俊秀,仪表堂堂,温和从容的外表却带给人莫可明说的威慑感。 慕弈寒矗立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叫人不注意到都很难。 “这是谁呀,敢在我的地盘上大呼小叫?”李掌柜背着手,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满脸的不高兴。 叶芸儿掐腰,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们是不是挟持了顾贞?快把她交出来!” 李掌柜心下微微地诧异,叶芸儿他们怎么会知晓这件事? 同时又暗暗怨怪起马老四,做事竟然这样不小心,偏偏在紧要关头露出了马脚! 第四十七章 神秘的黑衣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就是李掌柜?”叶芸儿直直地看着他,“你们把顾贞掳劫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顾贞是谁?”李掌柜故作茫然地问,“我为什么要掳劫她?” 叶芸儿冷哼一声,继续昂首说道:“顾贞是我小作坊里的一名帮工。我清晨从她的弟弟顾泽那儿听说,她一大早就去河边洗衣服,我便也带着一盆衣裳过去,想跟她一起。哪里成想,我在河边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却见到了她遗留下的手帕。 “昨夜又刚下过雨,地面湿滑泥泞,我见路上有新鲜的车辙,便一路追踪到了镇上。” 众人见叶芸儿说得有理有据,无不相信了半分,纷纷饶有兴趣地继续听下去。 “到了镇上,我四处打听她的下落,不想遇到了小慕大人的亲信凌风,是他带我找到小慕大人帮忙的。” 说着,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慕弈寒。 “这之后,小慕大人便帮我寻找线索。有人指出,你们的车辆天未大亮就从外面的路口进来镇上。我们又在通往你们酒店的路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叶芸儿将一样东西掏出来,却是一支普通的发簪。 “这个又是什么?”李掌柜冷笑道,“难道这也能称得上是证据吗?” 叶芸儿挑眉,继续信誓旦旦地道:“这是顾贞的发簪,上面还刻着她的姓氏,你说这个能不能作为证据呢?” 李掌柜微微蹙眉。 他在心里愈发怨怪起马老四等人来。 他们竟然这样看管不利,让人质把这样重要的证据交到了对头手里!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顾贞,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却说顾贞那时,听闻目的地就要到了,她瞥一眼掉落在旁边的发簪,计上心来,啃咬住那枚发簪,突然由剧烈的挣扎到突然的一动也不动。 车上的几个人觉得诧异,以为她呼吸闭塞死了过去,忙不迭地打开了麻袋察看。 顾贞趁着众人惶惑和试探的当儿,一下子蹿跳起来,由车窗前探出窗外,将口里的发簪吐了出去! 一群人以为她在呕吐,纷纷捂住口鼻,更不屑于去看她究竟吐的是什么。 等她吐完了,他们才又把她给拉扯了回来,重新捆缚结实了。 叶芸儿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是也体会得到她的良苦用心。 “你说你是从我们酒楼的跟前拾到的?”李掌柜不以为然,“难道就凭这一点,就认定是我们玉琼酒楼掳劫了她,不是很可笑吗?” 叶芸儿却不慌不忙,继续从容地说道:“这一点证据自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这个,却很可以说明问题!” 叶芸儿说着,又举出一个袋子来,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到旁边的桌子上。 众人见里头竟然是一只吃剩下的包子,还有一只酒坛,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 敢情她这是拿垃圾来糊弄人啊? 叶芸儿不紧不慢地解释,“这包子馅可是玉琼酒楼特有的,别人家的全然没有这个味儿。还有这酒坛,上面分明写着‘梨花酿’,可是玉琼酒楼的招牌酒,也是其他酒楼人家鲜有的。这两样东西极其新鲜,又同时突兀地出现在我们村里的小路上,你又做何解释?” 李掌柜的面上顿时僵硬,嘴唇颤抖了两下。 一时间,他的确起了心虚,更加愤恨起那些做事情一点也不靠谱的家伙们,恨不得立即回去给他们一顿严厉的处罚。 可是他依旧咬紧了牙关,矢口否认,“就凭这一点,依旧不能说明什么!有谁知道,这不是你故意拿来是做伪证,虚张声势的呢?” 叶芸儿见李掌柜铁了心不肯松口,直气得火冒三丈。 她真恨不得当即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一旁的慕弈寒只是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出手帮忙的样子。 蓦地,他于眼角瞥见凌风由门外走了进来,朝他拱手示意了一下。 慕弈寒了然,突然抿唇一笑,对李掌柜说道:“既然李掌柜不肯承认,那么就让我们在你的酒楼里搜寻一遍,以还你的清白,如何?” 李掌柜听了,略略沉思了一下。 他知道,马老四等人指定已经把楼下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指定已经把人质藏匿到别处去了。 即使他们将整个酒楼翻个底朝天,也绝对不会找到顾贞这个人! 他哈哈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好,我就让你们搜。如果搜不出来,你们不仅要向我道歉,以后也不准来无中生有,骚扰我们了!” 叶芸儿见李掌柜这样胸有成竹,忍不住在心里打起了鼓。 她何尝猜不到他的心思? 不过,既然来了,如果不把顾贞搜寻起来,她死也不会甘心! 她当即掠过李掌柜,于众目睽睽之下,跑到了楼上。 慕弈寒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那样子,似乎不是在找人,而是在闲庭信步似的。 这恍若谪仙的人物,让众人忍不住地去留意,多看上几眼。 叶芸儿挨个儿地打开二楼上雅间的房门,仔细地搜寻着。 眼看着搜寻了大半,依旧没有见到顾贞的影子,她的心里愈发失落,觉得此行一定是无功而返了。 楼下的李掌柜扬扬自得地看着她徒劳无功的懊丧模样,忍不住泛起得意的笑来。 叶芸儿又打开了一扇门,所有人都没有报以希望,却听她突然惊喜地喊道:“贞儿姐,你果然在这儿!” 一时间,所有人愕然之极,甚至有人好奇地蹭蹭跑上楼去,想亲眼看一看。 慕弈寒和所有人走到那扇门前时,见到的一幕,却是叶芸儿为一个坐在地上的女孩儿松捆解绑,不住地宽慰她的场景。 而她们身周,竟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男人。 这场面,格外诡异。 有人认出了地上的人,惊诧地喊道:“那个不是马老四吗?还有几个小二,都是这酒店里的人那!” 众人愈发惶惑,这么多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更何况,这丫头还被捆缚了双手和双脚! “贞儿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叶芸儿顾不得那么许多,喜笑颜开地道,“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顾贞眼看着叶芸儿来搭救她,眼里顿时充斥了感动的泪光,哽咽地说道:“芸儿妹妹,你能来救我,真好。” 顿时,她胸口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全部烟消云散。 只是,她又有所好奇,不禁问了一句,“刚才那些突然从窗口闯进来的黑衣人,全部是你找来救我的吗?” 第四十八章 虎口脱险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陆贞的问话让叶芸儿僵住了笑容,满脸的迷惑不解,“什么黑衣人?是他们救了你吗?” 陆贞点点头,“马老四见你们来讨要人,他们正准备把我藏匿起来,却突然由窗口闯进来四五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各个身手了得,只不过三五下,就把这些人给打得晕了过去。” 她四下里环顾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只觉这件事格外蹊跷和诡异。 叶芸儿这才蹙起了眉头,冥思苦想起来。 蓦地,她望向门前的慕弈寒。 见他如沐春风,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叶芸儿又看到了突然在他身后出现的凌风,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并不当场戳破,而是安抚陆贞,“别胡思乱想了,兴许是老天爷眷顾你,让你死里逃生的呢?” 她想到楼下还有李掌柜没有加以警戒和收拾,便搀扶着顾贞,向着门外走去。 众人见果然是李掌柜劫持了这个农家姑娘,无不愤慨丛生,纷纷指责起他来。 “李掌柜,你这么一个大商人,竟然会龌龊到劫持一个乡下的小姑娘,丢不丢人!” “这小姑娘虽然姿色不错,可李掌柜你家里的妻妾也已经有五六个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啊?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宅院里挤不开吗?” “李掌柜,你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怕遭老天雷劈呀……” 李掌柜面色黑沉沉的,胸口起伏,用力地顿了一下,怒目瞪视向走下楼来的几个人,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 叶芸儿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做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无非就是想通过她,把我们制作蕃茄酱的秘方给窃取过去,是不是?哼,像你尽使这种下三烂手段的人,生意能一路蒸蒸日上才怪呢!” 李掌柜青筋暴跳,却也不能反驳什么。 到底,他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找到人,就赶紧从老子的地盘上滚开!今后,再也不要踏入我这里半步!” “你想让我们走?没这么容易!”叶芸儿理直气壮地道,“我们一定要把你跟你的酒楼都状告到县太爷那儿,如果你不受到应得的处罚,这笔帐我们就跟你一直算下去!” 没想到,李掌柜却全无惧色,反而冷笑了一下,“你想告就告,看看你究竟告得倒我还是告不倒我?” 见李掌柜这样镇定自若,叶芸儿突然觉得,他是有十足的信心打赢这场官司,顿时气焰便消了半截。 所谓官商勾结,在这种小地方可是屡见不鲜。 “凌风,把这件事秉报给莫大人,让他来秉公处理这件事。”慕弈寒平淡的话语,掷地有声,终于让李掌柜生出了一丝忌惮。 适才他只顾着同叶芸儿狡辩,竟然忘了她旁边的这位大人物! 他知道,慕弈寒虽然身份不明,可他却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听说就连省府大人,都在他亲临省府的时候,亲自去迎接,还在他的府上开了宴会,请了各路官绅名流以表欢迎呢。 也正因为这个,县太爷莫成森才会对他有所忌惮,几乎对他唯命是听。 这次自己栽的跟头,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和慕弈寒有关。 他权衡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慕弈寒的面前,朝他深深地做了一揖,“小慕大人,有失远迎!这次实在是一场误会,我并不知道我的手下人为什么要把这姑娘给劫持到店里来,兴许是他们看上了这妮子的姿色?可若说我有意窃取叶姑娘的秘方,却是真的冤枉了我呀!” 紧要关头,李掌也只好把他的下人们给推出去做挡箭牌,好落得自己一身的清静。 “这个如果是实情,莫大人自会秉公决断,你跟我说丝毫用处也没有。”慕弈寒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出了酒楼。 李掌柜见慕弈寒不肯死心,只好紧赶慢赶地赶了上去,哭丧着一张脸哀求道:“小慕大人,求您行行好吧!如果这件事被传扬出去,您还让我们酒楼怎样继续做营生啊?这势必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呀!” 说着,他又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信誓旦旦地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在私下里狠狠地收拾这些个王八羔子一顿,让他们彻底地长记性,不再胡作非为。” 慕弈寒并不打算答话似的,继续向前走着,上了他的马车。 一旁的叶芸儿有些可怜李掌柜似的,叹了一口气,“李掌柜,你说你养一两个这种混蛋也就罢了,怎么还养了一群呢?若说跟您的治理方式没关系,任谁也不信呢。我劝您那,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判决,就此吸取些教训得好。” 李掌柜听了,直气得发抖,眼睁睁看着她们也上了马车。 待马车一路扬长而去后,他用力地顿了顿脚,回身,便去收拾那群办事不得力的去了。 回去后,他却发现大厅中原本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此时却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众人显然都不屑于继续在这“龌龊不堪”的地界用餐了。 慕弈寒坚持要将叶芸儿两人亲自送回村里。 路上,叶芸儿满含仰慕地看着慕弈寒,“小慕大人,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你的人?” 慕弈寒长眉一挑,莞尔一笑,“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这个很容易猜的嘛!”听到慕弈寒肯定的回答,叶芸儿愈发对他生出了景仰,“除非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否则谁还会说巧不巧的,上演这么一出侠义小说里才有的剧情呢?” 慕弈寒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叶芸儿的赞誉,似乎很享受被叶芸儿用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饱含崇敬地看着他似的。 顾贞得知是慕弈寒救了自己,深深做了一揖,“多谢小慕大人相救,您的恩情贞儿没齿难忘。” “用不着谢我,最初想救你的人可是芸儿。”慕弈寒深深地看了叶芸儿一眼,“如果不是她来找我,我想我也不会救你的。” 话里话外,都明显透露出对于叶芸儿的看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顾贞看了看两人,蓦地察觉出了什么,会心地一笑。 慕弈寒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叶芸儿,正色地道:“这件事情与上一回,有人窃取你播种西红柿方法的情形颇有些相近,我想,他们很可能都与玉琼酒楼有关。” 第四十九章 顾泽的手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惊异,“你确定?我还以为是叶舒华窃取之后,又出售给别人的呢。” “最先大面积种植这西红柿的人便是李掌柜,这很能说明问题。”慕弈寒从容地分析着,“再说了,叶舒华根本没有这样的智慧跟胆量,她更不可能以做工许久的代价来换取你的信任。我想凭借着她自己一个人,是不会将窃取的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让人丝毫不生疑的。” 叶芸儿仔细地咂摸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这里面的确有许多蹊跷。” 继而,她又恨得牙齿直痒痒,“那李掌柜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我又跟他无冤无仇的!” 慕弈寒不以为然,“我想他针对的不是你,而是醉霄楼。他们是多年的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彼此打压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次只是做得更加绝了一点。” 叶芸儿恍然有悟。 “想不到做点小本生意,还能招惹上这些麻烦。”叶芸儿扶额,只觉头痛,“还不如自个儿简简单单开家小面馆,来得自在开心呢。” 顾贞以为叶芸儿只是在自怨自艾而已,笑着附和,“你若想开家面馆,恰巧我这里有一位好厨子,可以介绍给你。” “哦?是谁?”叶芸儿来了兴致。 “顾泽可是做面食的好手呢,就连我娘跟我都比不过他。”顾贞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幼时曾经在外头吃过一回面,觉得就连外面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如他做出来的好吃呢。” 叶芸儿眸光一亮,双手一拍,“那么我决定了,聘请顾泽来当面馆的厨师!” 顾贞见她说得信誓旦旦,渐渐敛起了笑意,问道:“芸儿,你该不会真的想开一家面馆吧?” “为什么不可以?”叶芸儿挑眉,“既然有本钱和材料,如今又有了厨子,只要再寻一个店面就好了,想来做起来也不比兜售蕃茄酱难到哪里去。” 顾贞佩服她的胆识,由衷说道:“芸儿,你生来就是做大生意的,我们不及你,却也能跟着你赚钱,也不知道我们积攒了多少辈子的福气呢!” 叶芸儿莞尔一笑,反过来拍了拍顾贞的手背,“我能有你们这样勤劳能干,又忠心不二的帮手,才真正是我的福气呢!” 一旁的慕弈寒看着叶芸儿娇笑如花的脸庞,只觉那笑容是那样纯净,那朦胧的眸子又是那样迷人,令人忍不住浮现出万千遐想。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只想着把此刻的她铭记到脑海里,再回去于宣纸上,完成他才画了半幅的美人泼墨…… “你若真的开起面馆来,我必定第一个过去捧场。”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回去后,叶芸儿便说做就做,研究起面馆的开创事宜。 她老早就想自己开一家面馆,或是一间餐馆了。 可是以她现在的资本,顶多也就只能开一家普通的面馆而已。 她知道现下的面馆,许多都是用蔬菜煮面而已,根本没有多新鲜的花样。 至于她爱吃的辣椒炒面,更是当下人闻所未闻。 因为当下,连辣椒这种食材都没有横空出世呢! 叶芸儿是喜欢辣的,可是自打穿越来到这里,她只是以大蒜和腌菜来代替那可口的辣味而已,根本没有机会品尝到那让她朝思暮想的味道。 她不禁觉得很可惜。 她忍不住打开游戏背包,查看起里面的进度,是否可以兑换出一些辣椒的种子。 结果令她兴奋难抑——此时的进度条已经到达了百分之三,完全可以兑换这种于现代再普通不过的食材。 叶芸儿一点也不耽搁,很快便兑换出来了一些,又兴致勃勃地拿去菜园里播种。 半个月后,辣椒成熟,一只只鲜红的辣椒挂在枝头上,格外可人。 “这是什么东西?”叶长川夫妇围绕着那一枝奇特的物种,诧异地问道。 “这是我从后山寻来的种子,就拿过来试种了一下。却没成想,竟然真的开花结果了。”叶芸儿淡定地回答,“我尝了尝,这东西很辣舌头,比干蒜和胡椒还辣。不如,我们叫它辣椒怎么样?” 叶长川听了,摘了一只下来放到口里,准备尝一尝这东西究竟有多辣。 不成想,他只咬了一口,便双目圆睁,赶忙吐掉了辣椒,用力地拿手扇起嘴来,“水,水……” 李翠双见状,大吃一惊,忙不迭地便走到一旁取过水来,递给了他。 叶长川“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只是这样过了许久,他还是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他强忍着难受,对叶芸儿说道:“这东西这么难吃,怎么可能有人接受呢?”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光说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只好答应晚上给他们炒几盘辣菜,用实力证明自己。 “兴许它做出饭菜来的味道,又是另一番风景呢?”她只是猜测似的回应了一句。 傍晚,叶芸儿将成熟的辣椒收拾好了,便做起辣椒鸡蛋炒面来。 她知道叶长川夫妇吃不惯辣,便特意少放了一些,好使他们能够逐渐地接受。 当炒面放到桌上时,那喷香的气味,便让两人有些欲罢不能了。 虽然这次依旧让两人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不过过了一阵子,他们越嚼越香,几乎将整盘都吃了下去。 “芸儿,爹收回先前对你说的话。”叶长川有些赧颜地说着,“这东西可不比那西红柿的味道差到哪里去呢。” “这东西越吃越上瘾,真是古怪得紧。”李翠双细细地品位着。 那是自然,曾经有一个时代的某些地方,可是无辣而不欢呢。叶芸儿在心里得意地想。 紧接着,叶芸儿便又一边琢磨着,一边试制起了辣椒酱。 这可是她前世最喜欢的一口,超级下饭。 没过两天,蒜蓉辣酱便被她制作了出来,又得到了叶长川夫妇的一致好评。 这天晌午,叶芸儿兴致勃勃地,携带了一坛辣酱,来到了顾老大家。 顾老大正在地里看守着,此时不在家。 叶芸儿一来,顾大娘跟她的一双儿女们便忙放下手里的事务,过来殷勤地接待她。 叶芸儿见他们还没有吃午饭,顾泽一手的面粉,而面案板上,则摆放着许多细如发丝的面条。 一见这面条,叶芸儿便双眼放光,只觉不可思议。 第五十章 面馆开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根根面条,细滑圆润,格外均匀,可不比正规的拉面师傅差到哪里去! 顾婶见她对这面条有兴趣,笑呵呵地道:“顾泽没别的本事,就是打小对面食情有独钟。他爹见他这么喜欢做面食,小时候特意让他跟着一位面馆的师傅学了几手本事,准备让他在那里帮工,却不想后来眼睛出了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顾婶的目光暗沉了一下,却又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拉着叶芸儿的手热情地道:“你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尝尝他的手艺,人家可都说他做的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厨子差呢。” 叶芸儿也没客气,答应下来。 顾泽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便又拾掇起面条来。 叶芸儿见他手法熟练,做法专业,更加肯定自己找对了人。 顾泽制作好面条后,这边顾贞烧的水也开了,顾泽便把面条下了进去。 里面已经加好了许多的调味料,他又顺便加上了一些青菜之类,出锅之时,倒也格外诱人。 一碗碗的面条上桌后,叶芸儿便被催促着,让她快些尝尝。 叶芸儿只品尝过一口,赞叹了一句“味道真不错”,便放下筷子,将自己携带来的蒜蓉辣酱拿上了桌。 众人看到这东西红彤彤的,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做的蕃茄酱吗?怎么跟先前的不太一样呢?” 叶芸儿摇头,“这东西是蒜蓉跟辣椒做成的,可不是甜的,而是辣的,你们要不要尝尝?配着这面可是味道一流,绝配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辣椒”为何物。 顾贞当先说道:“若芸儿妹妹说这东西好吃,就一定是很可口的,要不我先来尝尝吧。” 说着,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辣酱,兑到了面里。 可即使顾贞做足了准备,还是忍不住被那突如其来的辣味给冲击了一把,着急要水喝。 叶芸儿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头一回都这样,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喜欢上了。” 顾贞平缓下来后,笑着说道:“这东西虽说辣,不过味道还挺可口的。说也奇怪,我竟然还想再尝一口?” 顾大娘跟顾泽也觉得纳闷,难道这东西比大蒜还要辣? 这东西既然把一向从容不迫的顾贞都给辣得着急上火了,难道还有可能“可口”吗? 他们忍不住也跟着夹了一点,品尝起来。 不出所料的,他们也被叶芸儿给“戏弄”了一把。 顾大娘直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可把我们的丑样都引出来了!”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逗笑了。 其乐融融中,叶芸儿提出聘请顾泽为面馆厨师的事儿。 顾泽挠了挠头,支吾地道:“恐怕这个我做不来……” 顾大娘也犹豫不决地说道:“他自从伤了眼睛,就变得不太爱接触人,这镇上更是许多年没有去过了。我看……你还是再找更好的厨子吧?” 叶芸儿却不肯打消这个念头,“大娘,顾泽已经大了,如果再不出去历练历练,很可能这一辈子就要毁了!他即使不愿意出去,您和大伯也该轰他出去才是呢!” 顾贞也附和道:“就是啊娘,顾泽眼看着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他如果不出去做活,势必会被人骂成是窝囊废,又有谁肯嫁给一个窝囊废呢?” 这句话深深地打击了顾泽,脸上不由涨得通红。 他偷偷看了一眼叶芸儿,很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被人骂成是“窝囊废”,被她给小瞧了去。 终于,他将低垂的眼抬起来,用顾家人从所未见的坚定目光看着所有人,“你们不用说了,我去!”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令在场所有人无不怔愣了一会儿。 这个说话底气如此足的男儿,还是从前胆小如鼠的顾泽吗? 最终,这件事情算是敲定了下来。 叶芸儿见红辣椒的味道多数人都觉得过重,便又回去,兑换了一些青辣椒的种子,栽培起来。 她决定用微辣的青椒做炒菜和炒面用,红辣椒则主要用来制作成辣酱。 果然,众人品尝了青椒所做的饭菜后,连连赞叹可口,并没有丝毫的抵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芸儿来到镇上,细心地挑选起店面。 她来到最繁华的燕子街,见到这里只有一家是刚刚空余出来,准备出租给别人的,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里面正有一个看守着的人,见叶芸儿进来,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姑娘有何事?” 像这样年轻的女子只身一人来打听店面做生意的,他可是从所未见,所以并不认为叶芸儿是来租这铺子的。 更何况,叶芸儿所穿的只是普通的棉布衣裳,头上的饰物也是极其普通的货色,一看便知道不是大家门户里出来的。 “我想租这间铺子,就是不知道价格多少?”叶芸儿却出其不意地问道。 对方愣了一愣,继而有些鄙视地道:“你这丫头,可知道我们这家店铺要多少银钱才能租得下来吗?你想租,恐怕租不起吧。” “你怎么知道我租不起?”叶芸儿挑眉,“难道你这三四分地的铺子,还能高出一年十两银子不成?” 见叶芸儿出口便是十两,对方终于不再小觑她,“正是十两,你出得起吗?” “成交。”叶芸儿也懒得跟他打折扣,当即回应。 对方尴尬地笑了笑,这才知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叶芸儿同对方的主人签订了租用一年的协议。 接下来,她便叫来叶长川夫妇一起,购买起必须的桌椅和柜台等,李翠双又特意去买了不少的碗筷。 叶芸儿来到镇上铁匠这里,打造了两口跟醉香楼差不多的大铁锅。 她还特意找到瓷碗匠,订做了一种盛装调料的小瓷瓶,打算在里面放置一些酱油、米醋,还有辣酱、芥末等。 就光这些,又花费了他们将近五两银子。 顾泽鼓足了勇气,终于肯跟叶芸儿前来镇上。 在见到路上人来人往的刹那,他虽然明显有些紧张,可是却在叶芸儿询问时,愣是口是心非地说了一句“我很好。” 来到面馆里,顾泽抚摸着那两口专门为他量身订做的大锅,眼角不由生起了一团雾气。 他曾经渴盼过,有朝一日可以出来做一名厨师,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想今日,他终于实现了梦想。 叶芸儿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也同样很开心。 眼看着酷热的夏季就要过去,箫瑟的秋天就要来临,叶芸儿决定,将面馆开业! 第五十一章 铁头霸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鞭炮隆隆中,叶氏面馆宣告正式开业。 “新面馆开业,一律打五折,还有新鲜炒面赠君免费品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叶芸儿在门前高声呼喊。 叶长川见女儿这么卖力,便也跟着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这恰好是吃晌午饭的时候,众人一听新面馆有优惠,甚至那叫什么“炒面”的新花样还可以免费品尝,便有许多人驻足,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叶芸儿一家和顾泽、顾贞喜气洋洋地招待着初来乍到的顾客,待他们一坐下,就把叶芸儿特地制作的菜单拿上来,请顾客自行挑选。 不一会儿,面馆中十几张桌子便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占满。 还有不少向里面探头探脑的人,叶芸儿也不放过他们,说可以把炒面用油纸袋带回家里去,与家人一起同享。 众人见这里的面丝毫不比其他面馆里的差,那赠送的炒面更是美味可口,无不感慨自己算是来对了地儿。 尤其是那蒜蓉辣酱,让人们忍不住好奇地向叶芸儿他们打听起来。 叶芸儿几个人便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解释,说这辣椒可是一种新品种,只有他们这里有卖。 “这些可都是我们在家里经常吃的,保管没什么问题,您尽管吃就好。”李翠双笑呵呵地向一位尚有顾虑的顾客解释着,“这辣酱配着这面,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呢!” 众人将信将疑地品尝过后,便也逐渐认同了这一点。 “这东西可真能勾起人的胃口来,搞得我还想拿一坛子回去吃呢。”一人意犹未尽地说道。 “老板,就把这东西卖给我们一些吧?”一人试探地问。 叶芸儿见大家对这辣酱如此情有独钟,别提有多欢喜,当即说道:“卖给你们也可以,不过这一小坛子的价格可不便宜,得给我三十文才行。” 趁着稀罕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趁机赚上一把? 来这里吃饭的公子哥大有人在,当即便有人答应了,“好,三十文就三十文,给我来三坛子吧!” “给我来两坛。” “顺便给我拿一坛……” “好来。”叶芸儿说着,便去后面拿去了。 叶长川夫妇见只这一眨眼的工夫,便赚得比卖面多了去了,无不生出惊喜来。 一整天下来,他们便得了近一两银子的进项。 这还没有算上那辣酱单卖的钱,如果算上了,可得有三两银子呢。 李翠双不禁感慨,“我看大家对那炒面十分喜欢,若是过几日把这炒面推出去,想来可不得多赚上一倍呀!” 顾贞笑着道:“芸儿推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卖不出去,卖不火的。” 叶芸儿微微一笑,转头看到从里面灶间里出来,明显有些疲累的顾泽,“顾泽,你快歇歇吧,这一整天可辛苦你了。” “没事儿,这些我应付得来。”顾泽害羞地笑了一笑。 “你们还没吃饭呢,来,坐下我们一起吃吧?”叶芸儿说着,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 夜幕已经降临,路上行人也渐渐变得稀少,许多店铺都开始关门打烊了。 “我们还是回去家里吃吧。”顾贞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 叶芸儿却不同意,佯装微恼地道:“贞儿姐,你这是跟我客气呢?我可是把你们姐弟都当成了自家人呢。” 顾贞顾泽见叶芸儿这样说,便只好坐下来,和她一起用餐。 叶芸儿特地为两人炒了两样菜,俨然在家里吃饭一样。 叶长川和李翠双因为要忙活小作坊里的事儿,便早早地回去了,店里只剩下了三人。 叶芸儿见顾泽和顾贞都不舍得吃菜里的肉,便一人给他们夹了几块,才笑道:“过几天,我把这里都交给你们姐弟两个,如何?我自个儿则还要顾着家里的地和作坊里的事儿呢。” 姐弟两个俨然接受下一份颇重的责任,当即下了保证,让叶芸儿尽管放心。 几个人正说说笑笑着,却听门前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哼,新开了店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们老大,你们还要不要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 三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朝门前看去。 却见两个流里流气的人后面,又多了一名粗野的壮汉。 那壮汉身高八尺,胡子拉碴,脸上还有明显的刀疤,显然不是善类。 叶芸儿放下了筷子,收敛起面上的笑容,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孝敬你们?” 顾泽和顾贞两人,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全都生出了恐慌,忙由饭桌前站了起来。 先前那个小喽罗似的小矮子必恭必敬地等那老大似的人物进来后,才对叶芸儿继续趾高气昂地道:“凭什么?谁不知道这街道是由我们老大掌管的?铁头霸王,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那粗壮的汉子一摆手,扯起了恶声恶气的大嗓门,“我在这里管了三年了,每个月谁也不敢差我的银子。你们既然得了在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做生意的便宜,就得同样给我保护费。” 说着,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来,“不多,每月才二两银子。” “每月二两银子?”叶芸儿脱口而出,“你们这是明摆着抢劫啊?” 铁头霸王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们这街上的店,哪一家每天都赚得不少于一二两银子?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可知道你现下手里就攥着这么多钱呢!” 叶芸儿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有多少钱,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给你们这些不下力气只吃便宜饭的无耻败类?” 叶芸儿毫无顾忌的叱骂,到底惹火了几人。 “好啊,你竟然骂我们老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当即便有一个喽罗踏上前几步,作势要给叶芸儿一点厉害尝尝。 顾贞扯了扯叶芸儿,示意她稍安毋躁。 叶芸儿知道他们三人不是这伙人的对手,便强忍着怒气,对他们冷笑着道:“要这么多钱的确是没有。我这里只有五百文钱,你们爱要不要!” 她从口袋里掏出五百文钱币,抛到了桌子上,明显觉得自己已经很便宜了这帮混混们。 “好啊,你当打发要饭的呢?”铁头霸王恼羞成怒,直直地瞪视着叶芸儿。 蓦地,他脸上的怒气却渐渐隐了下去,转而眯缝起眼睛,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起她来。 “你这小娘子的姿色可是不凡呢。要不,你伺候爷一晚,就当抵了剩下的钱吧?” 他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地逼近前来。 第五十二章 来晚了一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怒目瞪视着面前的流氓无赖,“你胆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明个儿就让你蹲大牢去!” 不想,对面的人却全无惧色,嗤笑着道:“若是你有本事告得倒老子,你尽管去告。以往不是没有人这么做的,最后倒是搞得自己坐了几天牢,又双倍倒赔了我呢,哈哈哈……” 在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中,那魁梧的身躯愈发逼近了过来,叶芸儿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蓦地,她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在她和那铁头霸王的中间。 “你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救她的人,竟然是顾泽! 顾泽个头只及那铁头霸王的胸前,身形又单薄,明显不是对方的敌手。 可他紧紧攥住了拳,仅剩下的一只眼中喷发出熊熊的怒火来,一副誓死保卫叶芸儿的架式,倒也令对方怔楞了一会儿,不由停住了脚步。 只是一刹那,那铁头霸王便又笑得愈发张狂了,“你个独眼残废,竟然这么不自量力,是不是想让自己变成真正的瞎子?那么老子就成全你!” 说着,他用力甩出那铁球似的拳头,如疾风一般朝着顾泽那只完好的眼睛打去。 顾泽灵巧地一躲闪,勘勘躲避过这一击。 出其不意地,他一头猛、撞在对方的胸口上,拳头也如铁锤般,朝着他的腹部打去。 铁头霸王有丝吃痛,却拼尽了全力,将身形稳住,又一下子抓住了顾泽的腰部,将他整个人都甩飞了起来! “顾泽,小心!” 顾贞和叶芸儿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喊叫出声。 可顾泽完全没有力气抵抗这一股蛮力,硬是被对方给甩飞到了一旁,碰到了一张桌子,“怦然”一声甩落在地。 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顾泽……”顾贞哭喊着跑到他的身边。 叶芸儿正也要过去,却被铁头霸王用粗壮如牛的手臂一下子拦住,面上猥琐的表情近在咫尺,直让叶芸儿犯恶心。 “美人儿,跟着爷我你绝对吃不了亏。只要你伺候好了我,往后,爷我不仅不收你的保护费,而且还会给你享用不尽的好处。美人儿,你就随了我吧……” 说着,他那猪蹄手便朝着叶芸儿的下巴摸了上来。 “你做梦!”叶芸儿想要撇开他的猪蹄手,却被他用另外一只手束缚住,将她整个人搂抱入了自己怀里。 叶芸儿挣脱不开,双眼一闭,心下凄凉抖生。 她万万想不到,在她为事业新生而兴奋不已的关头,老天爷却猛泼给她这么一盆凉水,让她措手不及。 想到自己的清誉从今天起便被断送,她整个人都陷入到无尽的痛苦中。 “放开她!” 蓦地,一道熟悉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所有人都陡然一愣,朝门口望去。 铁头霸王见门外的人,玉树临风,俊逸非凡,由内而外散发出高贵而不容亵渎的气势,正是慕弈寒。 慕弈寒直直地盯住铁头霸王困缚住叶芸儿的手,目光中淬着的怒火,俨然要吞噬掉他似的。 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而无情的气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小慕大人?”铁头霸王是认得慕弈寒的。因为身为这里的地头蛇,最需要的便是识得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免不小心给得罪了。 可他向来以为慕弈寒不过是京城派来赈灾的外来官员,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个地方上的琐事儿。怎么今日,他却恰好出现在这里呢? 铁头霸王见慕弈寒似乎很在意他怀里的人,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松开已然得手的美人儿。 叶芸儿趁机溜了出去,跑到慕弈寒的身边,捉住了他的手臂,“小慕大人,你终于来了!” 话音中的委屈,让慕弈寒不由地一阵心疼,重新看向铁头霸王的目光,也愈发严厉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强抢民女,到底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铁头霸王顿时起了心虚,朝着慕弈寒微微弯了弯腰,清了清嗓子说道:“小慕大人,我不知这位叶老板是您的朋友,多有得罪。既然知道了,我以后也铁定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小的不再叨扰二位,先走一步。”说着,他便当先踏出门外,就要离开。 “打了人就想走?”叶芸儿却拦截住他的去路,瞥一眼依旧在地上痛苦抽搐着的顾泽,“你们必须把他救治好了,再对我们赔礼道歉,这件事情才算了结!” 铁头霸王皱了皱眉头,“救他可以,可是让老子朝你们道歉,门儿都没有!” “若我让你向她道歉呢?”慕弈寒冷冽如寒霜的声音,突然袭来。 铁头霸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他的后台可是硬得很,还从来没有向比他低贱的人赔礼道歉过呢! 可是,慕弈寒又是连省府府台大人都不敢得罪的,他又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呢…… “你究竟道不道歉?”慕弈寒步步紧逼,“如果不道歉也可以,那么明日,我就让莫大人亲自来送你去牢里,蹲个一年两载,以便弥补你今日的过失。” 铁头霸王听了,冷汗淋漓,连忙跪下,对着慕弈寒磕头如捣蒜,“小慕大人,可万万使不得呀!我我跟她道歉不就得了吗?” 说着,他又仓惶无措地对着叶芸儿磕头起来,“叶老板,今日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道歉了……” 一旁的两名喽罗,看见自家老大这样狼狈,无不心头涌出鄙视来。 不过,他们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把顾泽抬去了附近医馆诊治。 铁头霸王还从没栽过这样的跟头,一路上直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顾泽没有伤到内脏,大夫嘱咐他在家休养两三日,渐渐就会好转。 顾泽想到第二天还要来面馆,顾泽连忙摇头,“不不,我不能休息,不然的话,面馆的厨子谁来接替?” 叶芸儿见他受了伤,还一心替她的生意着想,感动地道:“钱少赚一点不打紧,可是你的身体如果养不好,我这一辈子都会心里不安的!所以,你尽管在家里休养,等什么时候好转起来,咱们再开业不迟。这店里大厨的位子呀,总归是你的!” 见叶芸儿因为自己要把面馆关门,他直恨得拿手往自己的脑门上打,“都怪我不小心,害得耽误了你的生意!” 第五十三章 一碗面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连忙阻止了他,又百般劝解起来。 这边大夫在帮顾泽诊治,叶芸儿走到慕弈寒跟前,朝他盈盈一笑,“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从早上就盼着你来呢。你迟迟不来,我还以为你今天是不会来的了。” 叶芸儿娇羞如花的面孔,入在慕弈寒的眼里,让他的胸口随之融化开来,散播开阵阵的涟漪。 “你就这么盼着我来?”慕弈寒不自觉地,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这句话如此轻微,却又如此直接地戳中了两人的心事,让他们彼此都不由地眼神有了躲闪。 叶芸儿面颊上微微泛红。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迟迟见不到慕弈寒的踪影,她会这样纠结和不安? 她一次次地跑到门前,为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他的马车从街道的一头横空出现,朝她一路奔驰过来……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她索性嘟了嘟嘴,“还不是你说的,要在我开业的当天来给我捧场的吗?怎么,你难道忘了不成?” “你的事,我又怎么会忘?”慕弈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是,今日我有一件重要的公事要办,给耽误了。一回到镇上,我就赶来了你这儿。” 叶芸儿这才觉得心下舒坦了些,朝他明媚地一笑,“好吧,那我原谅你这一次。” 眼看着天色已晚,慕弈寒让凌风护送几人回了村。 顾泽在家里只休养了两日,便死活不肯继续待在家里,而是拉着叶芸儿,定要再回镇上开业才行。 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你看我这身板,这么结实,哪里还有什么症候?你若再不肯让我回去给你掌勺,我都快急死啦!” 顾贞也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笑,“他呀,在家里躺着,心心念念都是要回去面馆的打算,昨儿就吵嚷着要回去呢,我跟爹娘硬把他给拉下了。今儿个呀,你若再不肯让他去,那么他恐怕真的要发疯啦!” 叶芸儿见顾泽这样急迫地想要面馆开业,索性也不再拖延,同他们去了镇上。 顾泽重新掌勺做起了面食,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即使再忙,也不肯叫一声的苦。 叶芸儿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这份工作,俨然这里带给了他新生,让他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叶芸儿逐渐地把炒面正式推出,得到了顾客的欢迎。 辣椒炒面、西红柿鸡蛋炒面、炸酱面……许多新奇的面食,吸引了众人的味蕾,让他们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前来光顾。 终于,叶氏面馆成了市场新兴的宠儿,比当地任何一家面馆都要卖得红火。 连严掌柜听说了,都跑过来怨怪叶芸儿,怪她掌握着辣椒这种新食材,却不肯拿出来同他分享。 叶芸儿知道辣椒如同西红柿一样,迟早会成为市场上普及的蔬菜,为了不得罪人,索性把辣椒的种植方法,还有一些现成的辣椒种子,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他。 不过这蒜蓉辣酱,可是她的独门秘籍,严老板若想得到,还是必须得从她这儿进货才行。 严掌柜迫不及待地想将这种新兴的辣酱运用到自己的菜肴上,当即表示不论多少价格,他都买得起。 叶芸儿也不同他客气,直接拿比卖给别人时少五文的价格,兜售给了他十坛。 严掌柜尝试过后,便知道这东西的市场效应有多令人震惊,便又狮子大张口,一下子便从她这儿又预定了上百坛。 叶芸儿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应付不来了。 她不得不打算扩充作坊,好再招聘些人手,让生意正常地运转起来。 可是,他们家光做蕃茄酱,便已经明显有些拥挤,哪里还能再扩充人手呢? 叶芸儿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她提出,要在镇上买一处作坊,好用来专门做辣酱。 叶长川夫妇一向尊重她的决定,便由着她去了。 叶芸儿来到镇上,经过一番打听,得知有处作坊位于偏僻的处所,已经荒废了将近一年了。 她赶到这里,见这里荒草丛生,不过将近有一亩地的五六间瓦房却依旧牢固,正是她想找的地界。 更何况,里面有一些闲置的桌椅柜子,很显然是上一个租户留下的,正好可以被叶芸儿直接拿来用。 她找到这房子的主人,得知这里一年要三两银子,毫不犹豫地租了下来。 叶长川夫妇过来帮她清理打扫了一下,又把破烂不堪的大门给换了一扇新的铁门。李翠双甚至觉得院子里的田地荒废了太过可惜,买了一些菜种子给播种上了。 叶芸儿回家后,写了几则招聘启示,翌日便张贴到了镇上的各个街道上。 她张贴完后,径直来到了面馆,想要察看一下这几天两姐弟的进展是否顺利。 她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尖声尖气的大嗓门在嚷,“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可是你们老板的亲二婶,我儿可是她的亲堂弟!我们来吃一顿饭你们就要我们的钱,究竟还把我们放不放在眼里了?” 叶芸儿见到王三水那一张尖酸刻薄的脸,立马就倒了胃口。 他们竟然还有脸到她这儿来吃饭?吃了饭还不肯给钱?可真是够厚脸皮的! 在外间招呼的顾贞面露难色,绞着手支支吾吾地道:“婶,我知道您是芸儿妹妹的亲婶子,可是,您也不能上一回来吃饭不给钱,这一回也不给呀?若芸儿妹妹知道了,她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王三水却一拍桌案打断了她,冷哼一声,“你叫她来,我当面问问她,她敢跟她亲婶子要这碗面钱?” “我就在这儿呢,你可以当面问问我了。”叶芸儿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语音里听不出丁点儿的温情,反而冷冽得如冰冻三尺一般。 王三水听到这声音,浑身不由地打了一个机灵,回转头来,双眉蹙起。 她稳了一下神,才尖声尖气地继续道:“既然你来了,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婶子吃你的一碗面,你还要钱,是不是太没人情味儿了呀?” 第五十四章 极品母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此时的叶旭正在王三水旁边,听着王三水在这里当众吵嚷,一双眼睛却不在她和叶芸儿的身上,而是一直盯住了顾贞。 她那胖嘟嘟的脸上,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在顾贞的身上睃巡着,贪婪和猥亵一望可知,嘴角的口水哈喇都要流出来了。 顾贞被他盯得十分不舒服,将眼睑低低地垂落下去,脸上通红通红,整个人都僵硬得很。 她想不到叶旭才不到十岁的年纪,竟然会俨然好色之徒一样,朝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似乎想吃了她似的。 她只觉羞恼,想要斥责他两句,可奈何他是叶芸儿的堂弟,只好强行忍下了这口气。 叶芸儿只顾着同王三水争辩,全然没有在意到这边的异常。 “二婶,你若是从前待我和我爹娘好,我也就不在乎一碗的面钱了。可是,你倒是摸着良心说一说,从前的好东西,哪一次你们有让我们尝一点过?”叶芸儿毫不客气地说着,“即使是正常的三餐,你们也难得让我们吃饱过呢。你们既然曾经那样苛待我们,我又如何能反过来孝敬你们呢?” 叶芸儿说得理直气壮,也说得的确是事实,倒叫王三水一时间张口结舌,无从反驳了。 好半晌,她才找到了舌头,“好你个兔崽子,竟然跟老娘算起帐来了?” 她直气得发抖,蓦地想到了什么,指着外面厉声道:“那好,就叫你爹娘来,让他们评评这个理,看他们会不会跟我和他们侄儿要这个面钱?” 叶芸儿见她说不过自己,又去找叶长川他们当救兵去了,只觉好笑。 一碗面不过才十几文钱,她至于这么当众闹腾吗? 不过想到王三水从前吝啬到极点的一幕幕,她也就没有了这项疑问。 她接着又想,这二婶是巴不得她松口,好日日都在这儿吃便宜饭,好给自己一家子省下一大笔饭钱呢! 老宅的厚脸皮程度,可是寻常人想象不出的。 想到这一点,叶芸儿便下定决心,打死也不松这个口了。 “找我爹娘可以,”叶芸儿眉目一挑,不急不缓地道,“不过他们也做不了这里的主。” 听叶芸儿这样说,王三水愈发着恼起来,对着旁人便是一番疾言厉色的说道,“看看,这是一个怎么样六亲不认的主儿?连自己的爹娘都做不得她的主,那么谁还能管得了她呀?哼,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儿家,谁敢娶她进门!” 一旁有人看不过去,笑嘻嘻地附和了一声,“我敢!” “我也敢!”又有一人不嫌场面尴尬地,随着喊了一嗓子,“叶老板想嫁,我就敢娶!” 王三水见众人都偏袒向叶芸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突然面色一沉,嘴唇动了两下,哭丧起脸来捶胸顿足地道:“老天爷啊,这世道怎么变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呀?世风日下,这可怎么得了呀……” 叶芸儿看着王三水如丧考妣,愤世嫉俗的模样,哭笑不得,“我说二婶,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好不好?你再不走,我们叶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啦!” “究竟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王三水用手指指着叶芸儿,打定了主意,要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让叶芸儿答应下不收她的饭钱才走人。 叶芸儿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无赖的,气得攥起了手,直想着上前拿扫帚赶人。 这边正在僵持着,另外一边,蓦地传来顾贞惊慌的低叫声,“你干什么?” 叶芸儿看过去,却见叶旭正淌着口水哈喇子,企图对顾贞动手动脚呢。 这下子,可真的把她气到了。 她双眉一蹙,怒斥道:“你个小兔崽子,才多大年纪,就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你这么没教养,我看是跟你爹娘学的吧!” 这明摆着就是在羞辱王三水呢。 王三水知道儿子有好色的毛病,在村子里时常对女孩子动手动脚,让人找上了门。为此,她和叶长河没少打骂他,却还是纠正不过来。 虽然她也觉得儿子这样做有些太过龌龊,让人瞧不起,可现下被叶芸儿这么一羞辱,反而袒护起叶旭来。 她一把搂过叶旭,撑起身为母亲的气场来,“我儿子不过是想同这个姐姐亲近亲近,怎么就不行了?你这么编排你弟弟,就不怕遭天谴吗!” 可即使她说得再堂而皇之,义正言辞,在场所有人也没有信她的。 刚才叶旭的举动,分明含着猥亵,他的那副色迷迷的表情,任谁见了也要鄙夷! 叶芸儿还没说话,一旁便有人嗤之以鼻地道:“你们当我们都是瞎子吗?这分明就是个色胚子!你们娘俩,一个厚脸皮想吃便宜饭的,一个打小便心术不正的,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家子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古语果然不假……” 一时间,指责王三水母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让王三水到底支撑不住,怂了半截。 “哼,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贱蹄子,给我等着瞧,看我不叫你爷跟你叔来收拾你!”王三水抛下这句话,便仓惶逃也似的走了。 叶芸儿勾唇冷笑。 让她等着瞧,难道她还怕他们不成? 见顾贞依然心有余悸,叶芸儿走过来安抚她,“别怕,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不敢拿你我怎么样的。” 顾贞点点头。 她知道叶芸儿说的铁定没错。 许多人看到叶芸儿的招聘启示后,纷纷过来报名。 叶芸儿的招聘启示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每个月会有五百文钱的薪水。 这样的薪水,对于普通做工的人来说,在县城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何况是在这样偏僻的乡镇? 是以,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叶芸儿便招募到了三四十名工人。 她提出让众人度过一个月的实习期,实习期过后,才会正式转正。转正后,还要签定一年的做工合约。 这也让大家有了紧张的意识。 第五十五章 乞巧赛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招募到了工人,叶芸儿便向他们分别指派了任务。 她采取了现代的流水线作业的形式,让每个人在一段时间内 只做一样活计。 如此过了几天,每天也都会有五六十坛辣酱出来。 这样一来,她不仅不用担心向严掌柜和自己的面馆提供辣酱,还可以再将这种叶氏辣酱兜售往别处去。 因为她早就料想到出产量会这么多,所以在先前,便又租了几亩地,专门种植起辣椒。 因为有足够的辣椒原料提供,也就不愁大家没有活计干了。 因为叶芸儿待人温和,一视同仁,对工人也不苛刻,所以大家都十分尊敬和喜欢她。 叶芸儿甚至不反对有人在做工的时候闲聊,这也让众人不觉得时间难以打发,反而觉得在这作坊里,格外热闹和有趣,可比待在家里开心多了。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因为作坊有些偏僻,距离一些人家比较远些,叶芸儿特意找了一名厨子,给大家专门做午饭吃。 每一顿饭,都有肉有菜又有米饭的,可是比他们在自个儿家里吃得好多了。 这样好的待遇,使得众人纷纷感叹,若是有人想拉他们去别处做工,他们死也不肯去呢…… 不知不觉中,一年一度的乞巧节来临。 叶芸儿特意为大家都放了一天的假。 因为顾贞对她说,乞巧节这日会有不少姑娘赶往县城,参加那里的乞巧节大会,那里可有不少名目的赛事等着她们参加,一显身手呢。 叶芸儿忙于做生意,已经有许久没有休息过了。连叶长川夫妇也觉得,她应该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彻底地放松一下。 叶芸儿索性给大家都放了这么一个福利,并且保证,这天的工钱照常发放。 这天,她同顾贞约好了一起,乘坐着牛车,赶往四十里地外的县城。 顾泽毛遂自荐给她们赶车,并且也兴致勃勃地表示,他很想看一看县城里究竟是怎么样的。 顾泽的变化,让顾家人都有些惊讶。 他一改往日里畏畏缩缩的模样,竟然日日想着往外跑,甚至眼看着要流连着不肯回家了。 去镇上也就罢了,他还想去县城里看一看? 这翻天覆地的改变,任谁见了也要唏嘘感叹。 不过只有顾泽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他原本畏缩着不敢出门,是很害怕别人会对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如同村里有些人那样。 可是自从他去了叶芸儿的面馆,除了那天羞辱他的铁头霸王,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拿他的瞎眼取笑了。 反而,不少人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把他夸得简直跟厨神差不多。 这让顾泽无形中愈发增长了自信,只盼着依靠自己的本事,让所有人都对他愈发刮目相看才好。 不知不觉地,他对外界的恐惧也就逐渐消散不见了,反而在心里压抑许久的对于外界的好奇,愈发显现了出来。 路上,顾贞询问叶芸儿有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摊了摊手,“除了下地干活,再做几样下得去口的饭菜,我是什么看家本事都没有。” 顾贞“噗嗤”一笑,“看你谦虚的。你做的饭菜都顶顶好吃呢,连我弟都自叹不如,这就是一个看家本事呀?” “县城的比赛,难道也有比做饭炒菜的吗?”叶芸儿纳闷地问。 “当然有。”顾贞出其不意地道,“每年参加人数最多的两项比试,就是厨艺跟女红呢。” 叶芸儿顿时来了兴致,“那看来我的手艺也有用武之地啦。” 紧接着,她又看着顾贞笑道:“你呢,则用你的一双巧手跟人比试穿针引线,指定能拿头筹。” 顾贞腼腆地笑了笑,抚摸着包裹里自己所绣的女红,“我也只是拿这些贴补些家用而已,若跟县城里那些大家闺秀们,还有一些专业女工们比起女红来,可是差得远了。” 叶芸儿瞥一眼她手里的包裹,“咱们明明是去游玩的,你怎么还拿着这么许多女红出来卖呢?” 顾贞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缘故,我们家的债务好歹还清了。可如今顾泽的眼睛还没有钱医治呢,我也得帮衬着爹娘,一起把这钱给攒够了才行。” 叶芸儿明了地点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继续扩展事业,拉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才行。 两个时辰后,还不到晌午,他们便赶到了县城。 此时的县城,人山人海,格外热闹。 乞巧节是女儿家们格外喜欢的节日,因为在这一天,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来游玩戏耍,可以不必顾及那么多的繁琐礼仪。 这是真正开放的一日。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赛事,等着她们去大显身手呢? 她们积蓄了多时的看家本事,几乎都是为了这一日,才日日辛勤不辍地磨炼着呢。 叶芸儿和顾贞等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比赛的地点是在城西护城河边,那里有一块十分宽敞的地界。 他们便随着大众赶了过来,将车停下后,由人群中一路挤了进来。 叶芸儿这才真的感慨,所谓旅游季里不要出门的忠告,不仅是为一千年后的现代人准备的,就连现在,也是需要洗耳恭听的呢。 “你,你做什么?”一道轻微软糯的声音,在这哄乱的人群中,格外不起眼。 可是顾泽却顺着这道声音望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一名神情惊慌的女子,正脸色涨红地怒视着旁边的男子。 而那男子,却全无顾忌地继续将自己的手,深入到她如同水蛇一般美好而诱人的腰间…… 女子羞耻之极,却极难启口的样子,又在拥挤的人群中无法躲闪,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顾泽见了,心头登时燃起了火,三步并作两步地,径直走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大显身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男人的手正要继续向女子的背上摸索,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抓住,动弹不得。 他惊讶地抬头去看,却见顾泽正在怒目瞪视着他。 见顾泽不过是个尚未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这青年男子便重新找回了些胆子,恶声恶气地道:“你个混小子,抓着我做什么?” 顾泽知道那女子之所以不敢叫喊,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名节有损,不想让人知晓这件事,于是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别多管闲事!”青年男子当即便要挣脱出手来。 顾泽毕竟是干惯了农活的,手上的劲道不小,这男人竟一下子挣脱不开,愈发着恼了,“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喊官爷来了!” 这里因为人群众多,县太爷恐怕会生出什么乱子,便如往年一样,派了不少的衙役过来巡逻。 顾泽只好松开了手,却并不离开,冷冷地看着他,低叱,“滚!” 青年男子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女子,不得不冷着脸遁去。 那女子和顾泽差不多的年纪,尚且端正和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恐慌。 这女子并算不得多美,可一双眸子却清澈而泛着迷离的光彩,格外楚楚动人。 她见那青年男子走了,心下终于舒了一口气。可是受到的屈辱却迟迟回荡在胸间,让她无法抬起头来直视这位救命恩人。 她低垂着头,走过来对顾泽做了一揖,“多谢恩公相救。” 顾泽很少与除了姐姐以外的其他女子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说过这两句,便觉没有其他话可说了,气氛颇有些尴尬。 女子正要告辞,却听到一旁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娘——娘——”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却见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小脸蛋上红扑扑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显然,他与他的娘亲被这人群的洪流给冲散了。 女子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拉住小男孩儿的手,柔声道:“别哭别哭,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男孩儿点了点头,便跟着女子向前方亦步亦趋地行去。 顾泽心下一动。 他看了看后面,早已经不见了顾贞跟叶芸儿的身影,沉思的一会儿,索性跟在了女子和孩子的后面。 在女子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顾泽这才发现,女子的衣裳十分考究,绸缎的嫩黄色料子上,又绣制了许多富贵牡丹之类,并不是寻常人家穿戴得起的。 她的发髻也十分复杂,上面还别着一支玉簪,一只银钗,两耳上的金色耳环随着日光闪闪烁烁,格外耀眼。 并且她的一举一动,也都格外优雅,俨然那些深居宅院,被礼仪婆婆们教导惯了的大家闺秀。 顾泽却十分纳闷,若她真的是一位大家闺秀,那么出来游玩,也该有一两名丫鬟随身陪同才对,她的父母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只身一个来这鱼龙混杂的地儿呢? 不过,这些疑问很快便又被其他的一些小细节而冲没消散了。 女子的声音十分甜美,而且温柔软糯,如同淙淙的流水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棱角。 对待那个陌生的小孩子,她也是极劲温和,时不时地宽慰他几句,替他用精致的绣帕擦去眼角的泪痕。 顾泽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温柔的人,一颗心冷硬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在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中融化开来。 终于,顾泽见到了官差,提醒女子可以把这个男孩儿交给他,让官府在处理。 女子似乎才察觉到顾泽一直尾随在她的身后,面上红了一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领着男孩儿走了过去。 男孩儿见要与女子分离,颇有些不舍,被女子劝慰了好一阵子才肯随衙役而去。 这时,一旁有个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小丫头见到她,脸上登时生出了喜色,疾步跑了过来,拉住女子的袖角,“小姐,你跑哪里去了?可急坏了奴婢了!” 女子并不急着答话,而是扭过头来看了看顾泽,张了张口,终于说道:“你也找不到相熟的人了吗?” 顾泽这才觉得,自己尾随在女子的身后,实在有些不太像话,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说完,他便急匆匆逃也似的跑开了。 小丫鬟看着顾泽跑开,蹙起了眉头,“小姐,这个半只眼的瞎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可他明明是个好人呀?”女子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眼睛,“而且还是他救了我呢,你可不要以貌取人呀。” 说着,她看了看顾泽跑开的方向。 顾泽寻了好一阵子,才寻找到走散的顾贞跟叶芸儿。 她们正站在赛场外面,商讨着自己要参加哪一场较量呢。 顾贞见到顾泽,还埋怨他不知道跟紧一点,害得她们担心。 顾泽也没多说什么,只呵呵傻笑了两声。 叶芸儿只有厨艺是尚且拿得出手的,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项。 顾贞本不打算参与什么比赛,只准备在周边摆个摊位,好把带来的刺扇等卖出去。可在叶芸儿的鼓动和催促下,不得不选择了穿针和女红两项。 顾泽索性包揽下兜售的活计,愣是把她的女红刺绣都给拿走了,好让她安心在这里比赛。 厨艺比赛时,场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都是为这场比赛赞助的商户们让人买来的。 女人家最不缺少的便是厨艺,尤其是已经出嫁的女子,若要真比试起来,那些出嫁的女子显然更占优势。 于是大赛的其中一条规矩,便规定了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才能参与。 这对叶芸儿显然很有利。 一组十人,陆续在场地上较量着,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的声音格外热闹,那一团团的烈焰也让周围根本觉察不到丝毫的秋意。 终于轮到叶芸儿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叶芸儿捋了捋袖子,便从容不迫地上了场。 她早就看好了场地上的几样东西。 她发现大多数人所做的,不过是一些炒菜和炖汤,做糕点的也有人在,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绿豆糕、红豆糕,桂花糕等。 她偏偏要做出一样与众不同的来! 第五十七章 夺得头筹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想到前世最喜欢吃的驴打滚,知道那可是后来宫廷中独享的御用糕点,何不用这个来吸引人的耳目? 见这里食材具备,她便取来了做糕点必须的黄豆粉、糯米粉、粘米粉,红豆还有蜜糖等,开始做了起来。 她先用大锅煮起了红豆,上层蒸起糯米粘米粉,一边又炒熟了黄豆粉,直到成为焦黄色。 最后,她将糯米粘米粉擀成圆形面皮,在上面撒上了炒好的黄豆粉,又把煮好的红豆压成泥,撒上去,最后卷成卷儿…… 一块块地切下来,装盘,便大功告成! 叶芸儿信心十足地将两盘子送到几位大众评审面前,微微笑着道:“这叫驴打滚,请各位品尝。” 这几位大众评审都是些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大户乡绅,甚至有两位是在餐馆里十分受到重用的知名大厨,被特地邀请来的,只有两名是随便从观众席上抽点出来的平民百姓。 众人见到这色泽嫩黄的糕点,还有那隐约露出来的红豆,便顿时生出了食欲。 陆续拿起来品尝过后,众人纷纷露出赞许的表情。 “这糕点软糯而香醇,入口即化,真是难得才能吃上一回!” “我想进贡给宫廷的糕点,同这个相比,也有些望尘莫及呢。” “不知这位姑娘,你师从何人,竟然能做出这样上等的糕点?” 众人见评审员们竟出奇得一致,无不给了叶芸儿好评,纷纷也对这新奇的糕点生出了馋涎,更加好奇地看向叶芸儿,等着她作答。 叶芸儿挑眉,含笑道:“这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没有谁教我。” 一名大厨评审员略有诧异,“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哎呀,既然如此,你何不把这个进贡给朝廷?想来你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叶芸儿只是微微笑着,并不作答。 心下却想着,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小商女,可不想同那波诡云谲的官场扯上什么关系。 评审员们已然品尝过其他人匆匆做出来的成果,都觉差强人意。 是以,叶芸儿顺理成章成了这一组的头名。 这不下上百人的比试还未结束,叶芸儿便随同顾贞一起,前来观看她在女红方面的比试。 比试的题目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绣出最美的喜鹊。 喜鹊是顾贞经常绣的,所以绣起来格外顺手。 这一组,也被她轻而易举地拿了头筹。 两个人格外欢喜,又蹦蹦跳跳俨然欢快的小鸟儿般,来到了穿针引线的比赛场地…… 一处高耸的山头上,凉亭中坐着几位世家公子似的人物。 一名公子一边饮着酒,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底下较量着的女子们,哈哈大笑着道:“这些女子可是个个身怀绝技!不过最出色的那个,想来也配不上我们的小慕大人呢。” 慕弈寒的目光自从见到叶芸儿后,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嘴角荡漾的微微的笑意,让人忍不住生出万千浮想来。 “哎王公子可别这么埋汰自个儿,难道我们小县城里也出不得上等的女子吗?古往今来,皇族可也从我们这儿挑选了不少妃子入京,甚至有两三名成了令世人景仰的皇后娘娘的呢。”又一名公子不以为然,看了看慕弈寒,试探地问,“不知小慕大人看中了哪一个?若是你看中了,我自有办法帮你撮合。” “是啊小慕大人,刘公子可是我们县城有名的‘红娘’呢,让他给你穿针引线,即使是县太爷的女儿,他也能给你撮合得来那!” 有人说过这一句,引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弈寒不得不暂且收了目光,对着那一群对他极尽打趣的人道:“属于我的,早晚会属于我,难道还用得着你们帮我撮合吗?” 他说得格外自信,众人止住了笑声,不得不佩服起慕弈寒的霸气来。 “也是,小慕大人是何等的大人物,可是连县太爷的千金都喜欢,巴不得投怀送抱的,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来撮合?” 有人又看了看下面,啧啧连声地道:“还别说,今日那莫小姐可是拼尽了全力,铁了心要把那女红的头筹给拿下来的架势。” 又有人看破了似的,撇着嘴嘲讽地道:“自从她两年前跟着莫大人来到县城上,每一年的女红较量,不是她赢了这头筹的?我看这一回不用说,也铁定是她了。” “可我看着刚刚那名穿绿色衣裙,身边还有一男一女随同着的平民女子,刺绣的手艺可不比她差。她既然夺得了小组的头名,也铁定可以冲刺最终的冠军一把。”先前那人盯住了顾贞,理所当然地说道。 后一人又嗤之以鼻,“算了吧,即使有再多比莫小姐厉害的人物,最终也会排在她后面的。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乡绅家族的小姐们压着,这些有真本事的也压根儿不可能排在前面。” 后一人恍然有悟,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先前一人又道:“至于那厨艺比试嘛,倒又是另外一番情形。毕竟大家闺秀,甚少有下灶房的。所以这比赛的公平度,也就相较起来比较可信些。” 时光不知不觉地过去,渐渐到了薄暮时分。 各项比赛均告结束,由一名赞助比赛的商户高声宣告了最后的赛事结果。 “厨艺比赛,头名,来自清河县后山村的叶芸儿!” 叶芸儿和顾贞听了,别提有多激动,抱在一起如同孩童一般着跳着。 至于女红和穿针,果然如那位公子哥所预言的,头名被县令千金莫小姐所得。前十名,也多是一些大家族的千金闺秀们。 顾贞有些微微的失落,叶芸儿安抚她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这比赛根本就不公平吗?我看他们不过是尽偏袒着那些贵族小姐们,生恐得罪了她们吧。至于像你这样有真本事的,却无权无势力,他们才不屑于理会呢。” 顾贞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猫腻,了然地点点头,心里也不觉怎样失落了。 他们不过是出来耍的,开心最重要。 最终,叶芸儿接受了大赛的特别奖赏——十两银子,还有五两人参,羡煞旁人。 可前来参与女红比试的叶舒华,见到顾贞竟然排在了第十名上,被人指名道姓地点了出来,她却连名字也没上榜,别提有多憋屈。 她又见叶芸儿竟然夺了厨艺比赛的头筹,还得了那样诱人的奖赏,更加气得牙根痒痒。 她不明白,为什么叶芸儿处处比她优秀,就连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顾贞,在女红方面也比自己技高一筹? 她见两个人又朝着护城河边走去,眼珠一转,忍不住便拔步跟了上去。 第五十八章 画船危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和顾贞观看着河上的游船,见夜幕降临,船只上的红灯笼也高高挂起。 无数只穿在一起,点亮了那雕梁画栋,也点亮了船下的波光潋滟,船上的人影憧憧,格外幽静而美好。 悠扬的琵琶声撩拨着船下的水,一层层荡漾开去。 叶芸儿也忍不住想要上到那游船画艇上,游览一番了。 只可惜,这些船只多是大户人家才有,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根本没有机会上这样的船。 叶芸儿便不再多想,只与顾贞一起观赏着河边灿烂绽放的荷花,还有夜幕中,逐渐播散开来的璀璨银河。 蓦地,她听后面有道声音传来,“哎呦!” 叶芸儿只觉身后有风声呼啸,下意识地侧转了一下身子。 她见一个人影从她别开的空隙里呼啸而过,眼看着就要落入水中,叶芸儿正要去抓,又见一旁的顾贞也被那道人影别了一下,站立不稳要跌落到河里,反手便又去抓顾贞。 好在她反应及时,顾贞才没有跌落下河。 不过,随着一声尖叫,继而“噗通”一声,那道人影却没入了河水,在河面上溅起剧烈的水花。 叶芸儿和顾贞大吃一惊,连忙和许多人一起探头去看。 却见河水平静了一会儿,便蓦地露出一个人头来,在水面上大口地喘息。 叶芸儿定睛一看,这人竟是叶舒华! 顿时,她心下了然了什么,冷笑一声。 叶舒华生在乡下,自然会些游水的本事,不过她愣是装作不会游水的样子,剧烈地挣扎着,眼看下一秒,便要沉落到河底,一命呜呼了。 立时,便有两名男子由河岸上跳下去,好不容易才架着叶舒华上了岸。 叶舒华上岸后,湿漉漉地坐在青石板地上,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又缓缓地睁开眼来,见到叶芸儿,便于脸上生出了凌厉如刃的戾气。 她伸出一只还在滴答着水的手指,对叶芸儿大声叱责,“叶芸儿,你不安好心!我跌倒了你不扶着我,反而把我推搡到水里,你究竟还有没有点人性?” 那欲哭无泪的样儿,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芸儿早就料到,她这是推搡不成,反要陷害呢。 是以,她处变不惊地看着叶舒华,嗤笑着道:“我说舒华表姐,明明是你要推我下河,我躲避开了,你反倒自己掉入了水里,怎么又反过头来贼喊捉贼呢?表姐,你在家里做小人做惯了,可别在外人面前丢我们叶家人的脸呀?” 叶舒华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你说谁贼喊捉贼?你表面上装好人,私下里可不知道心思有多龌龊呢!我猜,你这头筹夺得很是不明不白,很可能是仰赖了什么男人,才会用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碾压了这么多高手下去!” “原来表姐你是妒嫉我呀?”叶芸儿恍然有悟地道,“怪不得呢,一整天不见你的人影,等我拿到头名重赏后,你就不偏不倚地朝我跌过来了。” 众人听出了些关节,便有些了然事情的真相了。 同村的一名小哥哈哈大笑着道:“叶舒华,你不是打小就会游水的吗?这会儿怎么变成旱鸭子啦?你这戏演得可真足啊!” 这句话揭破了最后一道屏障,令人彻底看清了叶舒华卑鄙无耻的真面目,纷纷对她投过来鄙视的目光。 叶舒华又羞又恼,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老天爷啊,这群人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呢,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这边闹得正热闹,河上一只画船渐渐地靠拢到岸边。 画船上那轻扇羽扇,素衣飘飘,俨若谪仙的人物,立时博得了众人的关注。 有人认出这是县城乃至省府的热门人物慕弈寒,立时便议论纷纷起来。 今日能有他来参与,这里也变得更加蓬荜生辉了。 慕弈寒却毫不在意这些,只是看着岸上的叶芸儿,声音悠扬而宏亮,“芸儿,要不要上船来?” 叶芸儿正想摆脱掉这些麻烦事儿呢,见慕弈寒招呼自己,连忙拉着顾贞,一起由船上抛过来的横梯走了过去。 叶舒华还在埋头如丧考妣地痛哭,直到有人嗤笑着提醒,她才抬起头来。 当她见叶芸儿正在一艘华贵而大气的画船中,朝自己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时,简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叶芸儿松了一口气,面对着旁边那如沐春风的俊逸面孔,“多谢小慕大人帮忙解围,不然的话,今日的兴致可全都被这没脸没皮的给扫光了。” 慕弈寒微微一笑,“我的本意可不是为了来给你解围的,而是特意赶过来想请你陪我一起欣赏这夜色的。” 见慕弈寒竟想着邀请自己同船赏银河,叶芸儿不禁环顾了一下四周,灯光通明中,她仿佛可以感觉得到无数咄咄逼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她尴尬地笑了一笑,“小慕大人,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受人关注了吗?” 慕弈寒却不以为然,“之前你在台上旁若无人地做了那糕点,可有这样想过吗?在你在高台上领取头名奖赏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这些?既然是金子,就总该发光的。” 他说得平淡如水,可对叶芸儿的看重和欣赏,却流露于字里行间。 叶芸儿面上微红,喃喃低语道:“这些,原来你都见到了?” 慕弈寒也不答话,而是抬眼看向璀璨的银河。 此时的银河,俨然一条美丽的丝带,让人痴迷而忘返。 几个人观赏着,只觉自己已然见到了那牛郎和织女,重逢时可歌可泣的一幕…… 倏然间,几道黑影凌空划过,慕弈寒当先收敛起目光,冷冽地逼视着向他靠近的几人。 他不及细想,便用手里的羽扇,阻挡住朝他袭击来的刀光剑影。 刺耳的兵器相交声,让叶芸儿和顾贞终于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顾贞惊慌无措地跑到叶芸儿身后,叶芸儿一边用手挡住她,一边焦急地冲以一敌三的慕弈寒叫道:“小慕大人,你要小心!” 她万万想不到,那些黑衣人会追到这里来,在万千人的瞩目下,对慕弈寒展开追杀。 她的一颗心高高地提着,生怕那刀剑不长眼,伤到了慕弈寒。 第五十九章 烈焰之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身手不凡,接连伤了两人。 叶芸儿这才看出来,他手里的羽扇并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极为坚固的钢铁所制,任何锋利的刀剑都无法跟其对抗。 只听“嗖”的一声,羽扇中有一丝光影横空刺出,迅速没入了敌人的胸膛。 那黑衣人应声倒地,吓得后面几个人楞了愣神,又凶狠地猛扑过来…… 叶芸儿惊叹,原来这羽扇竟隐藏着机关,虽然比她的苍穹弩威力要小许多,可这趁人不注意伤人的本事,却是十分得巧妙而让人避无所避。 这小小的弓弩,能够连续喷射出银针来,不就等同于未来的手枪吗? 叶芸儿见慕弈寒有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还要跟自己要苍穹弩,顿觉他太不知足了! 连她,都忍不住对这东西生出了好奇和贪欲…… 可她知道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专心关注起慕弈寒的安危来。 水里不再有黑衣人攀爬上来,不过船上已然黑压压的一片,十多名黑衣人将慕弈寒围得密不透风。 慕弈寒利用手里的机关羽扇,堪堪应付了一阵,可当他发现羽扇中没有银针的时候,不禁蹙了蹙眉头。 叶芸儿见慕弈寒明显有些左支右绌起来,心下十分焦急。 蓦地,一支利剑划过慕弈寒的肩头,顿时,鲜血如注,由伤口处喷溅了出来! “小慕大人!”叶芸儿失声大喊。 终于,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隔岸观火,只做个畏缩的旁观者,她必须帮他才行! 她闭眼冥想,在意识里调出游戏背包,从里面挑选了一只杀伤力较强的匕首——烈焰之剑。 烈焰之剑也处于普通刀剑阶段,不过触碰人的皮肤时,可以使其灼伤,平添了一抹杀伤力。 她正要毫无顾忌地冲上去时,却见慕弈寒蓦地抬手,放出一只烟花来! 烟花在夜空中怦然炸响,一抹光亮恍若流星迅速划过。继而,夜空重归于寂静。 黑衣人见势,知道慕弈寒很可能在召集帮手。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慕弈寒杀掉才行! 于是,他们更加如狂风骤雨一般地袭击过去,不打算给慕弈寒任何喘息的机会。 叶芸儿对准了一名黑衣人,用匕首猛然刺入他的腰间。 那人惨叫的声音,划过熙攘而混乱的夜色,格外得凄厉。 叶芸儿知道,这人是从小习武之人,仅仅受一点刀伤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匕首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的热度,可是比滚烫的热水还要烫! 不仅如此,等叶芸儿将匕首抽回来后,他竟浑身着起火来! 等那人反应过来时,大火早已经在他的身上越着越旺盛了。 即使再冷静的人,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救,救命啊!” 可其他人只顾着护住自己,哪里还有闲暇去顾他呢? 眼看着叶芸儿又要拿匕首来伤自己,黑衣人恐惧地退后了两步。 “你们都给我滚!”叶芸儿又伤了一人,威吓其余人道。 却有一人不管不顾,依旧向她冲了过来。 叶芸儿同他交了两手,手腕便被那人出其不意地捉住。紧接着,匕首从她手间滑落,“扑楞”一声掉落在地上。 叶芸儿手臂吃痛,正要挣脱开,整个人却被那黑衣人牢牢束缚在了他的胸前! “你想做什么?”叶芸儿大惊失色,竭力挣扎却挣脱不开。 黑衣人并不回答她,而是看着慕弈寒,冷声道:“你喜欢的女人在我怀里,你还不住手吗?” 慕弈寒见叶芸儿被挟持,面上露出明显的怔愣来,继而踏前两步,厉声道:“放开她!” 黑衣人嘿嘿冷笑,“放开她可以,不过你得过来我这边,乖乖跟我们走。” 慕弈寒眉头紧蹙,狭长的眼眶垂落,显然心底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叶芸儿羞愧交加,只觉自己给慕弈寒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简直是在帮倒忙。 她咬了咬嘴唇,对慕弈寒说道:“小慕大人,你别管我,快下水上岸吧!” 她的面上满是毅然决然,仿佛为了他,牺牲什么都值得。 慕弈寒眸光中划过一抹柔情,继而,他下定了决心,“好,我跟她交换。” “不要!”叶芸儿吃惊地喊道,将头剧烈地摇着,眼眶不知不觉中涌出了湿润,“小慕大人,你活着,可以继续造福这里的百姓们,而我死了,却只是一家人伤心而已。小慕大人,求求你,快走吧!” 叶芸儿觉得从未有过哪一刻,自己这样甘愿拿自己的性命同别人的性命做交换的。 她只是下意识地这样做这样说着,唯一的念头,就是护慕弈寒周全! 慕弈寒深深地看着她,幽深目光中那一抹波光潋滟的迷蒙,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慕弈寒轻轻地说着,抛掉羽扇,一步步地走上前来。 他的语音低沉,四周的喧嚷声以及波涛拍打船身的声音,掩盖住了这句话,就连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也几乎没有听清楚。 叶芸儿见到慕弈寒朝自己一步步地踏近前来,泪水终于由眼眶滑落。 眼看着慕弈寒到了近前,那黑衣人到底按照保证的那样,将叶芸儿一把甩开,又转而去捉慕弈寒的手臂。 手却顿时僵住在半空,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 原来,叶芸儿趁机,将自己适才从游戏背包中取出来的冰寒之梭,回身刺入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料想不到,叶芸儿的手里竟然还会有武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可惜为时已晚,他只能僵硬着身体,向着船板重重地跌倒下去! 其他几名黑衣人见势,面色惨白了刹那,便又一拥而上,朝着慕弈寒和叶芸儿扑来! 叶芸儿正要上前迎战,却被慕弈寒捉住了手,拉着她向船舱的方向跑去。 叶芸儿明白了什么,招呼躲避在船舱旁边的顾贞,一起入了里面,迅速关闭了舱门。 黑衣人见舱门紧闭,正要利用刀剑将门劈开。 蓦地,他们只觉背后凉嗖嗖的,回身去看,却是无数支冰冷而刺目的箭,朝着他们风驰电掣地袭来! 第六十章 其父弑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等人躲避进船舱里,听到外面一连串骇人的惨叫声,直吓得心惊胆战,又忍不住猜想,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外面凄惨的叫声止息,船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叶芸儿看了一眼慕弈寒,见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悠然品尝着一杯茶,俨然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似的。 她透过舱门的缝隙,隐隐看到了外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这使她不禁讶异,难道船上又出现了比黑衣人更要厉害的人物? 她稳住心神,怦然打开了房门。 这一回,除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又多出一伙人来,正恭恭敬敬地朝船舱里面行礼。 当先一人,却是凌风。 “小慕大人,属下来迟,还望责罚!” 慕弈寒没有说什么,只是撇了一下羽扇,所有人便又如同鬼影一般,迅速消失在了船舷上。 叶芸儿走出去,这才发现,这些人是由另外一只靠拢过来的船上,到了这条船上的。 那艘船上,站着比黑衣人多得多的人,许多人都是身穿铠甲,俨然是只十分精良的军队。 慕弈寒竟然指挥着一支军队?这让叶芸儿十分愕然。 他不是一名文官吗?怎么又跟官兵扯上关系了呢? 她知道拿这些去询问慕弈寒,他指定是不会说的,便索性没有问什么。 可当她见到他肩头上,那依旧在流血的伤口时,又忍不住跑了过去,担忧地道:“我们还是先去看郎中吧?你伤得这么重!” 她满脸的焦急迫切,不住地顿着脚,俨然伤到的是自己似的。 慕弈寒看她一眼,眸光中溢出笑意来,宽慰道:“无妨,我这里有金创药,抹上后一柱香的工夫便会止血。” 说着,他掏出一个药瓶来,便要自己涂抹上药。 “我来帮你。”叶芸儿心疼地接过来。又替他一点点地揭开身上残破的衣服,露出半截胸膛。 那健硕而突出的骨骼,是那样满含着力量,又充满了男性的美……顾贞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地别过头去,不敢再去亵渎。 叶芸儿却将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胸前流连了一会儿,忍住称赞和流口水的冲动,吞咽了一口唾沫,专心为他抹起药粉来。 慕弈寒忍住锥心的疼痛,没有哼叫出一声。 他不由地去看叶芸儿的侧脸,奇怪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对接触男子如此轻松自然,全然没有半点的娇羞之态,更加不像是现下对男女间礼仪十分看重的姑娘家。 就连他,都对她的碰触心生出莫名的涟漪来……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不知道矜持点呢? 叶芸儿却全然不知道慕弈寒在想些什么,依旧一把抓住了慕弈寒的手臂,又为他缠绕起了绷带。 这绷带是她由游戏背包里取出来的,她只谎称是为了怕出行受伤,才随身带了一些出来。 慕弈寒哪里知道,叶芸儿不仅没有半点的羞耻之心,还觉得他的肌肉厚薄适中,那力道贯穿于手心里格外舒服,细腻白皙得跟个千金小姐似的,让人忍不住便想要捏上一捏。 于是,在将绷带完全包扎好后,她真的捏了一把…… 慕弈寒微微蹙眉,一边僵硬着身子,重新将衣服穿戴整齐,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芸儿可是经常给男人包扎吗?” “为什么这么说?”叶芸儿诧异地问。 “我只是这样觉得。”慕弈寒淡淡地答,面上颇有些不高兴似的。 叶芸儿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连忙指天发誓,“苍天在上,除了我爹跟你,我这辈子都还没碰过其他的男人呢!” “当然啦,是脱掉衣服这样的碰。”叶芸儿似乎很怕誓言成真,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还特意再次碰触了他的手臂一下。 慕弈寒黑线满布。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不过,她既然这样指天发誓,想来不会是假的……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又正色看向慕弈寒,“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们不怕官府知道了,大张旗鼓地去追查他们吗?” 提到这件事,慕弈寒略有轻松的面孔,终于又恢复了森寒,“他们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那些黑衣人不顾一切冲向慕弈寒的样子,又回想起从前一名黑衣人即使咬毒自尽,也不肯透露幕后指使者的一幕,叶芸儿恍然有悟。 “看来他们见你只身在船上,以为你没有带亲信和帮手,所以才敢当着众人的面刺杀你。”叶芸儿推理着,继而叹息一声,“不过这个恨不得你立马死掉的人,也真是恨你入骨了。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叶芸儿知道慕弈寒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神秘人物,这样的隐私,他自然也是不肯对自己吐露的,是以也只是随口感慨而已,并不指望他透露些什么。 可这一回,慕弈寒却动了动嘴唇,终于启口说道:“我若说,这个恨我入骨,想杀我灭口的人,很可能是我的父亲,你会相信吗?” 这句话俨然惊雷,让叶芸儿目瞪口呆。 她下意识地摇头,“我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残酷冷血的父亲?” 慕弈寒却苦笑了一声,“曾经,我也不信。可是当我见到他亲手杀死我母亲的时候,我才终于信了,世上是有这种残酷冷血的父亲的。” 一股阴寒由叶芸儿的头顶贯穿到了脚尖。 她怔怔地看着慕弈寒,如鲠在喉,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明显体会得到,慕弈寒心中的苦涩和痛楚。 如果亲生母亲被亲生父亲所杀,那该是怎样骇人的人间惨剧?也该会在他的心头留下怎样残酷的阴影?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她?”终于,叶芸儿轻声地问。 慕弈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颤着泛白的嘴唇,挤出了那些在他的心头缠绕多年的往事,“因为我的母族卑微,却帮了我父亲太多太多,外人只称赞我母族的厉害,却全然忘了我父亲的存在……所谓功高震主,势必会受到当事人的嫉恨。于是,他便杀了。” “因为这个?”叶芸儿愈发没有办法理解,甚至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气愤来,“因为她帮了你父亲太多,他便反过来把她杀了?” 这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第六十一章 老宅要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出于本性,他自然是不会。”慕弈寒悠悠地道,“但在一些不知来源的流言和其他人的撺掇下,他难保不会因为权势地位而迷失了本性,做出连自己都惊讶的事情来。” 叶芸儿顿时感到,在慕弈寒那平淡如水,似乎在诉说着别家事情的态度下,隐藏了多少的酸楚,还有铭记于心挥之不去的沉痛。 她静静地体会着,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来安慰他才好。 慕弈寒似乎觉得对叶芸儿说得太多了,蓦地止口不言。 他幼年曾被女人陷害,又见惯了女人使阴谋手段时的狡诈与狠厉,是以对女人本就存着不信任。 这些隐藏在心底的事,他还从未对旁人提起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然向叶芸儿说了出来。 他知道,叶芸儿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转而朝她抿唇一笑,“你猜对了,我正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叶芸儿听了,恍然有悟,一把就要拍打到他的肩头去。 见到他的伤口的刹那,她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来,可樱桃似的小嘴却高高地嘟起,“好啊,你敢戏耍我?你可真坏!” 慕弈寒满脸无辜,“我见你太过紧张,特意给你找个乐子,想逗你放松放松呢。” 这个也算乐子?叶芸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一旁的顾贞见到两人互相打趣的样子,俨然一对小情侣,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船只靠岸后,叶芸儿和顾贞同慕弈寒道别,走了下去。 岸上,顾泽正焦急地等着。见她们下船,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姐姐们,你们可吓死我了!”顾泽焦灼地说着,“适才我听说这边的事,连忙赶了过来。当我看见那些惨死在箭下的黑衣人,心想你们不会也发生了什么不测吧?那我该怎么向爹娘还有芸儿妹妹的爹娘交代啊!见到你们安然无恙地回来,真是太好了!” 似乎由于太过激动,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顾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顾贞同叶芸儿相视一笑。 “我们福大命大,才不会这么轻易出事呢。”叶芸儿笑着回了一句。 顾贞看了看顾泽手里的包袱,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忍不住惊讶地问道:“这么快,你就把那些全部给卖出去了?” 顾泽只是嘿嘿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适才他出去兜售这些刺帕羽扇之类,又遇见了先前他救过的那位小姐。 她见了他,径直走了过来,拿起一只绣帕打量个不停,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这刺绣的功夫这么深厚,针线细密而且毫无瑕疵,可比那些官家小姐们不知要好多少倍呢,可惜,可惜。” 顾泽自然知道,她是在说之前的女红比赛上,顾贞失利,败给那些官家小姐们十分可惜呢。 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为再次遇见这位举止优雅的小姐,而觉得高兴。 可他知道身为大家闺秀,自己的手艺也一定是十分精湛的,她才不稀罕这些个玩意儿。 “这些我都买下来了。”出其不意地,女子笑着对他道,“我要拿回去,送给我的姐妹兄弟们,让他们也见识见识究竟什么样的手艺才是最佳的。” 顾泽明显感觉得到,她这是在间接地感谢他呢? “请问,姑娘贵姓?”他找不出更多同她可说的话来,只好问了一句。 “我姓商。”女子说道,“商容儿。” 商容儿出手大方,总共给了顾泽三两银子,只说这个价格对于这样好的刺绣来说,还远远不及呢。 顾泽得了钱,正绞尽脑汁再想跟她说几句话,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不得不告辞赶了过来。 叶芸儿只以为顾泽是因为不喜言谈,所以替他接了一句,“都是因为贞儿姐你的手艺好,才会卖出去得这么快呢。” 可当她见到顾泽卖出去了整整三两银子时,与顾贞表现出同样的吃惊。 “看来这样热闹的场合我们还得时常来,”叶芸儿笑着道,“这钱赚得这么容易,下回我也得带一些什么过来,大赚上一笔。” 顾泽又尴尬地笑了一笑。 眼看着天色大暗,几个人又看了一会儿银河,便去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决定明早再回去。 第二天,叶芸儿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却见叶长川夫妇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叶芸儿来不及谈论自己在比赛场上的得意,连忙追问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阿爷昨晚过来,向我们讨要修葺房子的钱呢。”李翠双叹了一口气,“他一要就是五十两,说我们做大生意,开了面馆,还买了牛车,这么一点钱定然拿得出来的。可是我们手头上也就一点银钱而已,一时间凑不够这么多……” 叶芸儿听了,微微蹙眉。 她顿时觉得,自己不将钱交给父母掌管,这决定再正确不过。 “爹娘,我们凭什么给阿爷这笔钱?”叶芸儿冷硬地道,“如今我们已经分了家,难道不应该各过各的了吗?更何况,他从前那样苛待我们,我们能在他重病的时候添补一些钱也就很不错了,又凭什么给他修房子的钱呢?” 看到叶长川夫妇两个为难的样子,叶芸儿知道自己做得有些太绝,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要给也只能给他修自己屋子的钱,至于二叔二婶的,就免谈了吧!” 说着,她由屋内取出五两银子,交给了他们,“不过两间屋子而已,这些就足够了。” “可是……”叶长川拧紧了眉头,略有担忧,“你阿爷会同意吗?” 以他那贪婪的性子,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不得发疯了要咬人啊! “他若是不要,你们尽管拿回来。”叶芸儿冷笑一声,毫不妥协,“否则这次给了他们,他们下回要的可得更多呢。” 叶长川夫妇面面相觑,只好拿着这五两银子,过去了老宅那边。 果然,叶有德见他们只带来了五两银子,立时火冒三丈,把手里的茶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你们这群兔崽子,赚了大钱却不来孝敬你们亲爹,难道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第六十二章 抢夺牛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只觉十分赧颜,却又明白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妥协,否则以后叶有德再给他们讨要银子的时候,可就更加频繁了。 他垂着头说道:“爹,我跟二弟已经分了家,他们家的屋子要修葺,就不关我的事了吧?如若要借的话,我倒是可以借给他们一点,不过……可是得写借条的。” 叶有德听了,愈发气得顿起脚来,指着叶长川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难道分家了就不管你兄弟的死活了吗?你现在富裕了,理应也该拉他一把,怎么就对他这么薄情?要我说,你们分明是吃里爬外,净把好处都让给别人了!” 他越说越气,直到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不坐下,涨红着脸继续怒声怒气地道:“反正这次你们必须把那五十两银子给我拿来,不然的话,以后别再认我这个爹!” 李翠双见状,连忙过去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爹,您别生气呀?钱都让芸儿拿着呢,我们也不过是帮她打工而已,手头可并没有那么多钱呀……” “你们别给我打马虎眼!”叶有德说着,又一甩手,将李翠双递过来的茶杯也给扫到地上去了,“你们以为能哄骗得了我吗?这个世上,还没有老子听闺女的道理呢!” 见叶有德这样生气,叶长川生恐把他气出病来,只好叹了一口气,“我们再回去想想办法,凑足了这笔钱就是。” “明天必须给我拿来!”叶有德忿忿地警告,“不然的话,逢年过节也别过来叨扰我了!” 叶长川夫妇答应了一声,离开了老宅。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爹只有一个,这份孝心我们是必须要尽到的。”叶长川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李翠双点点头,却又有担心,“可是芸儿那边……” “你回去跟她再说说。”叶长川不是个专制的父亲,也从来认为这些银钱都是叶芸儿赚来的,理应由她来掌控。 当晚,李翠双便在叶芸儿房里,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 可惜,叶芸儿油盐不进,愣是下定了决心,不肯松口。 她知道叶长川夫妇很为难,反过来对李翠双晓之以理,“娘,您和爹爹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被阿爷处处拿捏。我们给他五两银子,他还不知足,试问天下有这样克扣儿子的爹吗?” “阿爷不过是偏袒着二叔,才会连整个家的修葺的钱都给算上了。可是我们给了他这笔钱,无疑是促长了二叔二婶好吃懒做的性子,往后他们过来讨要钱的时候,可是会比我们想象中的多得多呢!” 李翠双明白这个理儿,点了点头,“以你二叔二婶的性子,是会这么干的。” “可是……”她又不能放下一颗心,“若是我们不给他们,那么我们薄情寡义的名声,可是要传扬出去了。” 叶芸儿冷笑出声,挑眉道:“娘,难道你们以为给了,他们就会说你们重情重义了吗?咱们的名声,恐怕在没钱之前,都被他们传扬得里外不是人了,您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李翠双想想也是,便也不再拿这个来杞人忧天了。 叶长川明白叶芸儿的担心,思前想后,便也同样决定不会轻易地满足叶长河。 可为了避免叶有德太过气愤,他和李翠双商议着,又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了五两来,同之前的五两,一起又送了过去。 这次,叶长川是赶着牛车独自过来的,待会儿他还要去镇上一趟。 叶旭正在外面玩耍,见了叶长川和他的牛车,便跑进去吆喝道:“大伯驾着他家的牛车来啦!那牛车可真威武啊!” “不过是一辆牛车而已,又不是马车,威武个什么?少见多怪!”王三水说着,也不理会进来的叶长川,自顾自地晾晒着衣裳。 叶有德正在屋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抽着烟杆,见到叶长川,冷哼一声,别转过头去。 叶长川掏出口袋里的十两银子,递给了他,“爹,我们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再多实在拿不出来了。” 叶有德见叶长川不吃他那一套,再一次被激怒,疾言厉色地叱道:“你个兔崽子,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 叶长川垂头,默然不语。 叶长河这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不住跳脚的叶有德说道:“爹,您跟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生气有什么用?外面有一辆牛车,我们直接把它给拿过来就是。” 这个提议提醒了叶有德。 自从叶芸儿买了牛车后,他们老早便眼馋得紧了,很想也弄一辆过来。 这牛车怎么着也得好几两银子,若是得了来,不把它变卖掉,出行也方便多了,也能给自己家里增添些脸面。 想到了这几点好处,他停止了咒骂,阴沉着脸,便要掠过叶长川,朝外面走去。 叶长川见他们竟然要抢夺自己的牛车,想到这牛车对他们一家人的重要性,连忙阻止道:“爹,万万不可!芸儿做生意可还用得着它呢?” “哼,你们做生意的钱又不给我,我凭什么帮你们着想?”叶有德理直气壮地说着,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你们有钱尽管再去买,这一辆算是你贴补给我的了!” “就是啊大哥,你们钱多得是,连马车都买得起了。不过是一辆牛车而已,给咱爹当赶集代步的不行吗?你们难道就这样小气吗?”叶长河一边说着,一边也走到了家门口。 眼看着他们要把牛车牵进来,叶长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扯住牛车的缰绳,冷硬着一张脸,不容置喙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已经给了你们十两银子,足够你们修葺整个老宅的了,你们可别得寸进尺!” 见叶长川跟他们翻脸,叶有德也愈发黑沉下脸,不客气起来,“好啊,你竟敢跟你老子叫板?看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 说着,他一把摸起旁边立着的锄头,对准了叶长川! 第六十三章 父亲被打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叶有德拿起了锄头,叶长河也有样学样,顺手抄起墙边的棍子来。 叶长川从两人血脉偾张的脸上,看不到丁点儿的骨肉亲情,顿时凉透了心。 他知道,即使自己将牛车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心生感激,那么他又何必做这个老好人? “这牛车是芸儿买的,若你们想要,也得她同意了才行。”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缰绳向外头走去。 叶有德知道叶芸儿的脾性,可比叶长川和李翠双两个倔强得多了,怎么肯把牛车送给他们? 见叶长川要走,叶有德原本便处于亢奋状态的神经,更加气急败坏起来,“我让你把牛车留下,你就必须得留下,没得商量!你既然违逆不孝,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趁早打死你算了!” 说着,他用锄头的另外一边,朝着叶长川捶打过去。 叶长川知道叶有德会殴打自己,准备硬生生地受着,可他没想到的是,叶有德竟然会下这样大的力气。 那一记捶在腰间,他便觉一股剧痛袭来,嗓子里有鲜血涌动的滋味儿。 由于事出突然,他不由地趔趄了两步,吃痛地捂住了腰间,“爹,你……” “你这个不孝儿,我打死你!”还未等叶长川继续说下去,叶有德便红着双眼,又把锄头给猛甩了过来。 这一下,堪堪打在叶长川的腿关节上。只听一声“嘎嘣”的脆响,叶长川剧痛之下,站立不稳,一下子跪倒在地。 叶长河受到叶有德的鼓舞,也不甘落后,紧随着便将手里的木棍也挥舞了出去,落在叶长川的身上和腿上。 叶长川只觉腿部比腰间的痛还要厉害,无论如何也站立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护住自己的头…… 叶有德和叶长河猩红着血眼,只顾着发泄心头的怒气,全然没有注意到叶长川绝望到濒死的表情。 因叶长川从小到大时常受到叶有德的打骂,叶有德每每打起来也都是十分狠厉的,如今叶长川长大成人,他便更加增了许多的力气,只顾着往死里打。 他们想,叶长川这么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一顿势必不会留下什么残疾的,只会让他就此长长记性,知道忌惮他们。 “叶大爷,你这样打你儿子,不打死了吗?”邻居王二娘见了,吃惊地嚷道,“哎呀,你看看他的腿都被你们打出血来了,你们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呀!” 这句话无疑提醒了叶有德,他立时收了手,叶长河也只好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可是相较于叶长川的腿伤,叶有德更加在意自己的行径被旁人给亲眼目睹了。 他没想到这么巧,王二娘会突然出现。 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可为了抢这牛车而打,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强装镇定地道:“这个兔崽子,我白养他这么多年,他竟然丧尽良心不知道孝顺我,还尽惹我生气,打死他活该!” 说着,他便回身往家里走去。 他冲一旁的叶长河使了个眼色,叶长河明了地,顺手把牛车也给牵了进去。 王二娘见两人竟然不管不顾地上趴着的叶长川,只觉不可思议。 她几步走到叶长川的跟前,呼唤道:“他叔,你没事儿吧?” 叶长川只觉剧痛袭遍了全身,似乎全身的关节都被打散了,竟连手指都难得能动一下。 他竭力地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王二娘见他气若游丝,俨然要死过去的样子,愈发慌乱无措起来。 半晌,她才急急地道:“他叔,你等着,我把你家婆娘和闺女叫来!” 说着,她便向叶长川家小跑着去了。 李翠双和叶芸儿正在和顾大娘,还有另外一位叶家亲戚在作坊里做着蕃茄酱,忽然见王二娘气喘吁吁地跑来,无不是吃了一惊。 “他大娘,你来啦?来来,快坐下来一起聊聊。”李翠双笑呵呵地说着,便要起身为她拿板凳去。 “不用不用,”王二娘吞咽了一口唾沫,到底缓过一口气,急急地道,“你们家长川出事了,你们快去瞧瞧吧!” 李翠双听了,面色惨白,手里一哆嗦,拿着的勺子也“扑楞”掉在了地下。 叶芸儿同样吃惊不小,担忧地跟着王二娘一起向外跑去。 她们见到叶长川时,叶长川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躺在地上的样子是那样软弱无力,俨然被抽干了血似的。 李翠双以为他死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跟前,“噗通”一声跪下,推拥着他嚎啕大哭,“他爹,他爹,你可不能撂下我们娘俩不管呀……” 叶芸儿虽然也很着急和担心,可她相较冷静些,走过去在叶长川的鼻子下探了一探。 当她试探到他尚有一丝鼻息时,顿时放下了心。 “娘,咱们必须立马把爹送去医馆里才行。”叶芸儿说着,环顾四周,寻找叶长川牵来的牛车。 如若去镇上的医馆,就必须得搭乘牛车才行。 王二娘得知在她找什么,用手指了指叶有德的家门,压低了声音提醒,“适才我见他们把牛车拉进里面去了,打你爹,也是因他不肯把牛车给他们,他们气极了才下的狠手呢。” 叶芸儿听了,气愤油然充斥了胸膛。 她将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嘴唇用力地抿着,真恨不得将老宅的人千刀万剐! 她不禁想到了慕弈寒对她说过的自己的“往事”。 当初,她还不信有父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可是今日,现实让她开了眼界。 她目光凌厉地瞪视向老宅的木门,不由分说地,踏步走入进去。 李翠双只顾着哭自己的丈夫,全然没有发现到叶芸儿的举动。 王二娘察觉时,叶芸儿已经走入进去了。 她大吃一惊,不禁为叶芸儿担心起来。 叶长川这么一个壮汉都快被打死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该如何面对那两个凶悍的男人呀! 可叶芸儿却显然顾不了那么许多。 当务之急,她一定要把牛车给拉回来,好带着叶长川前往镇上。 即使同老宅来个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 第六十四章 追讨牛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有德听着外面嚎啕大哭的动静,不免有些心虚。 他虽然不喜欢叶长川,可也知虎毒不食子的道理,没有狠绝到要将他打死的地步。 这回他下的手,也实在是太过狠了。 想到叶长河比自己下的手还狠,他不由地瞪了叶长河一眼,吓得叶长河一溜烟又蹿回了自己屋里,躲着去了。 叶有德只盼着外面几个人早点离去,也好让他清净清净。 可不过一会儿,当他看到叶芸儿气势汹汹地走入进来时,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他想不到,叶芸儿竟然还有胆量过来他们这里? 叶芸儿目光冷峻,瞥一眼被拴在栅栏上的牛车,冷冷地道:“今天这笔帐以后慢慢算,现下这牛车我带走,我要送我爹去医馆。你们若是有谁拦着,就坐实了想要加害我父亲的罪名!” 她那环顾向每个人的目光,叫众人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叶芸儿不再废话,便要走过去,将牛车的缰绳解下来。 叶有德见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便宜,竟然又要不翼而飞,着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你个兔崽子,不肯孝敬你们老子,难道我还不能拿这车抵点钱吗?”叶有德理直气壮地嚷,“想带车走可以,可是必须把那五十两银子如数给我带来!” 叶芸儿见自己把话说得这样清楚,叶有德依旧不管不顾叶长川的死活,对于老宅仅剩的一丝亲情,也瞬间化为乌有。 她轻启薄唇,俨如冰霜的话语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你们记着,今日过后,我们两家再无任何瓜葛。不仅现下这银子我不会给你们,往后你们遇到什么难事,逢年过节的礼,还有你的养老钱,我们一家也是不会给的了。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凉薄无情的话语,如若一盆凉水,将叶有德浇了个透心凉!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可他不是个能往长远处考虑的人,这会儿心里全都是眼前的这辆牛车。 只要能保住这辆牛车,似乎所有事情都不成事儿了。 “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们也不愿搭理你们,不跟你们来往正合我的心意!”叶有德负气地嚷着,“不过这牛车,你若想要带走,先从你爷我身上踩过去!” 他横在叶芸儿和牛车之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拼了命的架式。 叶芸儿见状,也不跟他多做废话,直接由游戏背包中掏出了冰寒之梭,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叶有德顿觉脖颈冰凉,低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他吓得连话也说不利索了,身子剧烈地抖着,眼看着就要尿裤子了。 他活了一辈子了,却哪里经历过这样骇人的场面? 王三水正在旁边嗑瓜子看热闹呢,这会儿见叶芸儿竟然拿匕首抵住了叶有德的脖子,也是骇然不已,连忙扯着嗓子叫道:“哎呀孩子他爹,你快出来看看呀!你侄女儿竟然拿刀子架在她爷的脖子上,这人伦天理可是丧尽啦!” 叶长河听闻,到底由屋里头走了出来。 他指着叶芸儿,厉声喝道:“你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你阿爷吗?你若再这么不知好歹,小心我们把你送去官府里,让你把牢底坐穿!” 叶芸儿知道,当下的律法十分注重一个“孝”字,像她这种行径,也的确够得上把牢底坐穿的了。 可是现下,为了叶长川,她不得不以身试险。 “我不管,反正你们不给我牛车,救不了我爹,我也就不打算活了。既然都是活不成,那还不如让我就和阿爷同归于尽得好!” 叶芸儿决绝冷酷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叶有德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地道:“芸儿,你可不要做傻事呀!牛牛车我们给你就是了!” “让叶长河把牛车牵出去!”叶芸儿命令道。 她连一声“二叔”也不叫了,显然已经同老宅划清了界限。 “快快长河,把牛车牵出去!”叶有德觉到脖子上的凉气已经渗透进脚底,仓惶催促。 叶长河咬牙切齿,他很想坚持把牛车留下,可奈何叶有德又不断地催促…… 终于,他不情不愿地照着叶有德的吩咐去做了。 叶芸儿得了牛车,将叶有德一把甩开,同李翠双和其他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起,把叶长川抬了上去。 叶有德和叶长河当着这么许多村民的面,也不敢再耀武扬威,继续争辩什么,只好忿忿地看着叶芸儿驾驶着牛车,扬长而去。 等叶长川一家人离开后,众人才都将目光对准了叶有德几个,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些忍不住的当场向叶有德问道:“我说老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打断了骨头呢?” 叶有德见被人问到了脸上来,咬牙切齿地道:“你问问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他们……” 叶有德正要继续数落叶长川一家人,被叶长河打断,接口道:“我爹不过是想借我大哥一些银钱,回来修葺一下房子,可是大哥愣是不肯把钱借给他,到底把我爹给气着了。” 见叶长河竟然编造起了谎言,叶有德渐渐有些明了,他这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正当的理由呀? 多亏了叶长河,否则他若是把真相给抖落出来了,那么他叶有德为老不尊,向儿子舔着脸讨要那么多钱,今后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顿了一顿,叶长河继续眉飞色舞,又带着些委屈地说道:“我爹身上有些不舒服,想让我明天驾着马车送他去镇上瞧瞧,可大哥愣是不同意。他年纪大了,脾气也冲些,就对我大哥动了手……我们只是轻轻地招呼了他两下,以为他一个汉子应该没啥事儿,却不成想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叶长河抹了抹眼角,显然很替大哥担忧,又觉得十分委屈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对他们的话将信将疑。 以他们对叶长川的了解,他可是十分孝顺的,哪里连父亲借他的钱,又借他的牛车,他也不肯借的理? 村里有人家向他们借钱,他们毫不犹豫地借了呢。 倒是这个叶长河,平日里好吃懒做,为人吝啬,又同自己的婆娘克扣净了自己的大哥大嫂,此时尽在这里装模作样,又有几个人信? 众人不知内情,所以都保持着缄默。 第六十五章 命中注定的福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来到医馆,老郎中为叶长川诊断了一番,到底沉着脸色摇了摇头。 李翠双见状,愈发心慌起来,追问道:“大夫,我丈夫的腿怎么样?一定能治好,对不对?” “大夫,我们家只有他一个男人,全指望着他才能过活,您可一定得帮帮我们呀!” 李翠双声泪俱下地祈求,老郎中愈发不愿启口了。 他瞥见叶芸儿,见她是其中最冷静的一个,便对她道:“姑娘,借一步说话?” 叶芸儿知道,郎中生怕会打击到叶长川和李翠双,才会只跟她一个人讲。 她点了点头,跟随着他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老郎中捋着花白的胡须,叹了一口气,“你爹的腿已经彻底断了,碎裂得不成样子,即使有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恐怕接不回来了。” 叶芸儿听了,这才真正地慌乱无措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姑娘,我知道这对你一家子都是十分沉重的打击,不过,该接受的总该接受,继续往前看才是。”老郎中温言劝慰。 叶芸儿紧紧咬住了嘴唇。 想到曾经叶长川对自己的种种的好,她的胸口泛起一阵阵苦涩,眼眶中也逐渐迷蒙起来。 回去屋里,叶芸儿不知道对叶长川和李翠双说什么才好。 但她的通红的眼眶,还有失魂落魄的情态,已然说明了一切。 “芸儿,大夫对你说什么?”李翠双急急地问。 叶芸儿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强行打起精神,微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让我给爹抓药,先缓解一下疼痛。再让我们……去县城里找大夫看一看。” 她的话里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老郎中此时正去为他们抓药,只是去县城里找大夫的话,全然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她就是不肯相信,叶长川一辈子也不能站起来了! 这世上,一定有比这老郎中医术更加高超的。就比如上回在县衙里见到的莫大夫,他的医术可是本县最好的呢,兴许他会有妙手回春的法子呢? 听了这话,李翠双稍稍松了口气,“那,他没有说你爹爹会好转起来吗?” 叶芸儿用力地点点头,“一定会的!” 叶长川和李翠双面面相觑,到底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来。 “太好了。老天爷保佑,我们全家的顶梁柱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李翠双欣慰地说着,朝着天地合掌祈祷。 叶芸儿静静地看着,心里苦涩的味道,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一夜,每个人都过得格外煎熬。 顾老大一家拿了水果跟自家蒸的包子,前来探望了他们。 得知是叶长川的父亲和兄弟把他打成这样,顾老大夫妇便是一顿痛斥。 “真是太不像话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狠心的兄长跟父亲!” “为了钱财,他们连亲情也不管不顾了……” 可面对着别人替自己打抱不平,叶长川只是默不作声,显然并不想去憎恨伤害他的两个人。 终于,顾老大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一口气,“也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再怎样不对,也不该反过来怨恨他们。” 叶长川抚摸着自己的一双腿,喃喃地道:“怨恨他们有什么用?我只愿他们经过这一次,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妻子跟孩子。” 叶芸儿听了,心头的酸涩更重,眼泪啪达啪达地流了下来。 叶长川对他妻儿,比对他自个儿都要看重。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最好的大夫,把他的腿治好才行! 翌日,叶芸儿便驾着马车,带着叶长川和李翠双来到了县城莫大夫的医馆。 外间只有莫大夫收的两名学徒,在帮人诊治。 莫大夫只为一些城乡里的重要人物诊治,平日里是轻易不出现在医馆前面的。 叶芸儿却非要请莫大夫亲自来诊断不可,并且还报着了自己的姓名,“你就说我叫叶芸儿,同他在县衙公堂上见到过的。自从那次,我便十分仰慕莫大夫,以为他是这四里八乡最好的大夫,无人可及呢。” 现下,她也只能以这么一点恭维之词,企图让莫大夫出面了。 “我可以替你去说一声,不过你也必须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才行。”一名学徒说着,走去了后院。 不想,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莫大夫竟然走了出来。 那名学徒奇异地打量了叶芸儿几眼,只觉莫大夫这样看中这个乡野丫头,实在古怪。 莫大夫却径直走向了叶芸儿,朝她含笑打着招呼,“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莫大夫好!”叶芸儿行了一礼,“您能出来帮我们医治,真是太好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铭记。” “为人医病是我的职责,哪里算是什么大恩大德呢?”莫大夫客气了两句,便走过去为叶长川诊断起来。 莫大夫为叶长川仔细地把了把脉,又把他的腿捏了一通。 叶长川吃痛,愣是咬住牙关不肯哼叫一声,莫大夫感慨地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们一家人都是格外让人佩服的。” 可查验到后来,他的面色也愈发沉寂了下去。 叶芸儿见状,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 “恕我直言,”莫大夫皱眉说道,“你爹的腿骨折得太过严重,一大片已经断裂,且已经有不少碎骨插入在肉里面,以我的医术,恐怕是接不好了。” 这句话俨然晴天霹雳,击打在每个人头上! 叶长川阴沉着脸色,却没有吱声。 李翠双却忍不住起身,眼眶通红,不可置信地道:“大夫,您说的不是真的!我们已经去镇上看过了,那名郎中明明说一定可以治好的,我们才来找了您!您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叶芸儿紧紧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纸包不住火,还是让我们知道了。 也许,让大家都明白事情的真相,再慢慢地接受下来,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莫大夫见他们一家人愁云惨淡,俨然失去了主心骨失魂落魄的模样,感同身受,紧接着说道:“不过我先前学医时,听闻古时有一些医术奇才,是可能治疗得了一些普通郎中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的。你们若是有幸见得着这样的人,也算命中注定的福气了。” 叶芸儿听了,重新焕发出一丝神采来。 第六十六章 李二顺又来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叶芸儿眼里,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就比如,当初她死后穿越到这里来,可是有人会相信的吗? 可惜,李翠双却显然并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莫大夫,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连县城都从来没有出去过。别说一些达官贵人我们难得结交了,那些万里挑一的奇人,我们又怎么可能遇得到呢?我们,我们只能……” “认命”这个词,她却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只有捂住脸埋头痛哭而已。 叶芸儿不忍心,走过去拍打着她,“娘,您别太伤心了。我觉得莫大夫说的话有道理,即使是一丁点儿的机会咱们都得把握住。若是咱们主动去找,兴许就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奇人呢?” 莫大夫见叶芸儿遇事冷静,又绝不轻言放弃,微笑着道:“你这个女娃娃,将来肯定会更加令人刮目相看的。” 叶芸儿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又问道:“莫大夫,您可知咱们这府城里有没有这样的奇才呢?” “有倒是有,不过他时常去各处云游,想来此时也不在本地。”莫大夫说着,却也没有再多劝慰什么。 这样绝望的情形他见得多了,即使再多的劝慰,也无法抚平现实带给他们的创伤。 还不如用时间来渐渐冲淡这一切。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一路无话。 只听得到李翠双不住的轻声的哽咽,似乎那眼泪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回去后,叶芸儿和李翠双便把叶长川带回了里屋,让他自个儿在那里休息休息。 因叶长川自打从医馆里出来后,就一直闭着双眼,不理会任何人,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在独自消化着什么。 从没有哪一时刻,家里有如现在这般愁云惨淡,一片灰暗过。 李翠双来到叶芸儿的房间,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痛哭流涕。 “芸儿,你爹现下这个样子,咱们娘俩该怎么活呀!” 叶芸儿见李翠双如此灰心丧气,当即安抚道:“娘,您怎么会这样想呢?爹爹虽然残疾,可你我还都四肢健全,完好如初呀?地里的活计可以由我来做,家里则由您掌管着。” 叶芸儿说得信心十足,似乎她足可以如父亲一样,撑起半边天。 紧接着,她的眼里又泛起希望的光亮,“爹爹虽然自个儿走不动路了,可往后也是能拄着拐杖走,也能让人推着行路的呀?爹爹能够保住一条性命,我们就该阿弥陀佛,感恩上苍了!” 听了叶芸儿令人振奋的话语,李翠双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却还有些将信将疑,“我们真的可以吗?” 在她的心里,以为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没有了男人,也就代表着老天也塌陷了,窘迫的现实定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娘,有我在,您就放心吧!”叶芸儿紧紧攥住她的手,企图传递给她一丝力量。 “可是,你终将有一天会出嫁的。”李翠双想到此处,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叶芸儿挑眉,揽住李翠双略有塌陷的肩头,轻笑道:“娘,往后若是我嫁男人,定要他答应养你们的老才肯嫁过去呢。若是他不肯答应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跟着他的!” 听着叶芸儿这样信誓旦旦的保证,李翠双终于苦涩一笑,心里虽然依旧无味杂陈,却也好受多了。 傍晚,李翠双在厨房里钝了叶芸儿买回来的排骨,知道这个汤水对叶长川的骨头复合有好处。 等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骨头汤炖好后,便小心翼翼地端进了叶长川的屋子里。 叶芸儿则在院子里择菜,准备帮着母亲做晚饭。 蓦地,她听到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脆响,继而是叶长川的怒吼声,“给我滚出去!” 叶芸儿大吃一惊,起身迅速地跑入进去。 进了里间,赫然见到地上碎裂成几块的饭碗,还有泼洒了一地的汤水和骨头肉,叶芸儿停住。 李翠双正站在一旁捂着脸痛哭失声,床上的叶长川却背对着她们,根本不屑理会李翠双撕心裂肺的难受似的。 叶芸儿微微蹙眉。 叶长川从来都是一个十分温和知礼的人,对她们娘俩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 对于李翠双,他也如同所有疼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一样,对她尊重而爱护,一直让李翠双生活在蜜糖一般的夫妇关系里。 即使在老宅受尽了屈辱,李翠双也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原因就是因为叶长川对她太好,她不舍得离开而已。 可是眼下,他却亲手打翻了她递过去的汤水,还忍心听她不住地哽咽哭泣,倍受他所带来的委屈。 “你们都给我滚,听到了没有?”叶长川似乎很厌烦李翠双在跟前哭哭啼啼,大声吼着,“我不用你们在跟前照顾,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叶芸儿只以为叶长川是因为受了打击,一时间缓解不过来,才会这样一反常态。 她轻声细语地道:“爹,那您就好好休息,我和娘出去了。” 说着,她拉住李翠双的手,一边向外走,一边又对叶长川说道:“爹,如果有什么不好受的,尽管叫我们进来。待会儿药就熬好了,您可得乖乖吃才行呢,这样痛苦也会减轻些。” “我不吃药!”出其不意地,叶长川怒声怒气地回绝了,还用力地捶打了一下腰腿,“让我疼死得了,这样你们也就用不着天天伺候我这个没用的窝囊废了!” 李翠双到底忍不住扑上前去,跪在叶长川的床头前,声嘶力竭地喊着,“孩子她爹,你怎么能说这样绝情绝义的话?我自打嫁给你,就发誓这一辈子都跟定你了。你若是死,我也一样跟着你去吧!” 叶长川听了这句话,突然沉默不语,却也并不转过身来,让两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叶芸儿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爹,您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而已,好歹还留着一条性命,怎么就能这样自暴自弃呢?您的用武之地还多着呢,哪里就是窝囊废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芸儿,你在哪儿呢?我可想死你了,走,跟我回家去吧?” 叶芸儿横眉冷竖。 这个该死的李二顺,可真是阴魂不散! 第六十七章 瓮中捉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成了残废的事情,很快便在村子里传播开来。 他们去了镇上,又去了县城,最终还是被判定终身站不起来了。 有人因此可怜他们一家人,那些曾经同他们敌对的,嫉妒过他们发家致富的,却正好相反。 李二顺听闻了这个消息,便突然高兴得合不拢嘴,毫不犹豫地就赶来了叶长川家。 他早就想把芸儿再一次弄到手了,却苦于没有机会。 这会儿连叶芸儿身边唯一能保护她的叶长川也站不起来了,叶家只有两个身单力薄的女人而已,他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弄回家,又等到何时呢? 李二顺正探头探脑地想要进屋,却见叶芸儿从屋里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掐腰面对着他。 “李二顺,你又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俨然一道坚固的屏障,横挡着不让他进屋。 李二顺见到叶芸儿,眼睛都直了。 叶芸儿因为近几个月吃得好,身上更加发育了一些,俨然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那婀娜多姿的身躯,让他那色迷迷的眼睛里愈发充斥了贪欲,一张脸上写满了猥琐。 “芸儿,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未来的夫君呢?我可是给过你阿爷彩礼的,你理应就是我李二顺的媳妇。现下你们家的顶梁柱也塌了,你不找个男人跟着,难道还要自己过活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以为女人本就该依赖着男人似的。 叶芸儿嗤之以鼻,“我就算跟着男人,也绝对不会跟着你!你同我阿爷之间的交易,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已经和老宅没有丁点儿的关系了,你若是娶,也该去娶他才是!” 李二顺见叶芸儿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当即变了脸色,捋了捋袖子,狰狞地道:“好啊,你不识抬举是不是?那我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看这次还有没有人护着你!” 说着,他便拔步走了过来。 李翠双走出来,见李二顺要对自己闺女不利,吓得面色惨白,不由分说地挡住在他的面前,“你个混蛋,想对我女儿怎样?你强取豪夺,难道以为天底下就没有公理了吗?” “你个婆娘,给我滚开!”李二顺根本不把李翠双放在眼里,用力一推搡,便把李翠双推到一旁去了。 李翠双的头撞到墙角,吃痛之下,蜷缩到了地上。 叶芸儿见状,陡然生出怒火来,再看向李二顺时,简直要焚烧了他! 原本,她不过只是想把李二顺给赶走,这会儿见他竟然敢伤自己的母亲,她绝对要给他点厉害尝尝了! 见李二顺扑了过来,她猛然掏出烈焰之刃,抵住在他的胸口上,“你再敢踏上来一步,小心丢了你的小命!” 李二顺只觉胸口滚烫,刺痛之下,不得不向后趔趄了两步。 他紧紧盯住那古怪的匕首,竭力克制住牙齿打颤的冲动,瞪视向叶芸儿,“你想杀人?你杀了你相公,你也别想继续活下去!” “谁是我相公?”叶芸儿唾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说道,“就凭你这种货色?一百个李二顺也不配!” 李二顺直气得面红耳赤,胸口起伏,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一把抄起旁边的铁盆,又往叶芸儿的方向猛扑过来。 叶芸儿见他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一矮身,从他的旁边划了过去,反而来到了李二顺的背面。 李二顺手里拿着铁盆,视线受阻,并没有看清。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匕首却已然抵住了他的脖子! 这回,他却觉得这匕首凉嗖嗖的,俨然腊月的寒冰,同之前的滚烫滚烫竟有天壤之别。 他却不知道,叶芸儿已然将匕首换成了冰寒之梭。 烈焰之刃是用来唬人的,而这冰寒之梭,才是实打实地用来杀人的。 李二顺这才知道害怕,丢掉了手里的铁盆,战战兢兢地求饶道:“芸儿,你可不要伤了我,我,我可是最最喜欢你的呀!” 叶芸儿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对一旁渐渐醒转来,正担心地看向这边的李翠双说道:“娘,咱们家的胡椒没了,你快去再拿一些过来吧!” 这句话太过突兀,倒叫众人都怔忡了一会儿,全都反应不过神来。 李翠双张口结舌,仔细琢磨着这句话。 胡椒没有了?她明明记得灶房里还有许多呀? 何况现下是什么时候,叶芸儿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难道只是想把她给支开到别处躲避去吗? 可她转念又一想,那胡椒还是村长家里的给送来的呢,叶芸儿要她再去取一些…… 蓦地,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好好,我这就去。”李翠双答应着,忧心重重地跑了出去。 李二顺也以为叶芸儿只是害怕自己伤害到李翠双,将她支开而已,便没有对李翠双的离开担心什么。 反倒是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支匕首,让他更加在意些。 他试图将身子向旁边挪一些,趁机避开再反击,可惜叶芸儿比他更快,那匕首顺势便深入他脖子里面去了。 李二顺觉到脖子里一阵刺骨的痛,病寒彻骨的刀刃下似乎有液体渗了出来。 他知道叶芸儿是下了决心要将他挟制住,牙齿打战地连连哀求,“姑奶奶,我不动了还不成?求求你,把我放走吧,今后我再也不敢来啦!” “你说话就像放屁,谁信?”叶芸儿冷冷地道,“除非,你写一张字据,再在上面签字画押,保证再也不踏入我们家一步,再也不提我们两人之间的婚配之事,也再也不来叨扰我们一家人了!” 李二顺听了,知道这一劫自己势必逃不了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就是。” 心里想着,不过是几个字而已,写了又有何妨? 不过他不识字,只能由叶芸儿来代笔。 “纸在那边屋子里呢,你跟我去拿。”叶芸儿说着,便带着李二顺来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 里面没有窗户,显得较其他的屋子阴暗些。 “在哪儿呢?”李二顺四下里睃巡。 却听身后传来“哐啷”一声,顿时,四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李二顺大吃一惊,朝后一看,却见那门已经关得死死的了! 叶芸儿将柴门紧紧地关闭,又在外面锁上了,才拍了拍手,昂首得意地道:“这就叫瓮中捉鳖,你就在里面好好呆着吧!” 第六十八章 婚约取消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二顺用力拍打着柴门,又气又急,跳脚喊着,“你个死丫头,还不给老子开门?小心我出去,不整死你才怪!” 叶芸儿不理会他的大吵大叫,继续忙着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村长还有几位村里的乡绅走了进来,李翠双和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们则跟在后面,见叶芸儿无事,到底放下了心。 “可吓坏我了,芸儿,我还以为你制不了那个李二顺呢!”李翠双拍了拍胸口,又奇怪地朝四下里打量,“咦,那个李二顺呢?难道他走了?” 接着,她又看向村长和几位乡绅,显然觉得把他们白白喊来,很是抱歉。 村长看了看叶芸儿,说道:“芸儿丫头,你没伤着吧?我知道你让你娘喊我们来,也是因为心里害怕,想找个人帮衬帮衬,这个我能理解。正好这几位也在我那里作客,我们就一起来了。” “只是……”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他算帐也得有个眼见为实是不是?既然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再去找他理论,像这种二流子想来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连我们也拿他没辙子呀。” 村长回想起几次三番劝导李二顺孝敬他娘,不要动不动对他娘拳打脚踢,却也无济于事。 还有其他的种种,更是叫他想起来便窝火得很。 “村长叔,您说的我都明白。”叶芸儿说着,含笑走了过去,将一张纸递给了他,“村长叔,还有各位大叔大伯们,我喊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替我做一个见证。” 众人十分纳闷,纷纷探头去看那张纸。 村长将纸接过来,迅速浏览了下。 只见上面写着:叶长川一家已然同老宅分家,断绝了来往,是以叶有德曾经收取李二顺一两银子的彩礼钱,答应将叶芸儿许配给他的承诺,无效作废。从此,李二顺不得再踏入叶长川一家的家门,也不得再纠缠叶芸儿,如若反悔,罚他赔偿叶长川家一两银子! 村长看了,却又眉头不展地道:“可是,我想这李二顺是不会签这个字的吧?” 叶芸儿勾唇一笑,突然回身,来到柴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李二顺正要往门上撞,这会儿房门打开,他撞了一个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众人见李二顺这狼狈不堪的样子,无不捧腹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想不到,叶芸儿一个身单力薄的姑娘家,竟然可以独自制服这么一个比她高上一头,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看向叶芸儿时,对她也愈发刮目相看了几分。 李二顺从地上爬起来,疯狗一般乱嚷着,“笑什么笑?没见过别人跌倒还是怎的?再笑,我撕烂你们的嘴!” “李二顺,你到底在这里闹够了没有?”村长厉声道,“你擅闯民宅,还在这里胡作非为,难道以为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这村里还有我镇着,你想胡作非为,也得看看我同意不同意!” 李二顺被村长一叱喝,便顿时怂了半截。 可他依旧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叶芸儿可是她阿爷亲口许给我的,她就是我李二顺的婆娘,我怎么就不能带她回家去了?这是我家的私事儿,你们横竖管不着!” 村长一心要替叶芸儿说话,于是也不客气地道:“叶有德早就跟叶长川一家分家了,这事儿可是我跟他们族长亲眼所见,一起作见证的。既然已经分了家,芸儿丫头的婚事就跟他们没有丁点儿关系了。你要讨要彩礼钱,尽管去向叶有德去讨要便是。” “可他答应我的时候,他们还明明没有分家呢……” 李二顺正要继续反驳,叶芸儿打断了他,“这彩礼钱我可以赔,而且是双倍赔。” 叶芸儿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让众人不禁纷纷看向她,露出满眼崇拜。 不得不说,有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那昂首挺胸自信十足的气势,足以震撼在场每一个人。 李二顺如鲠在喉,突然骂不出来了。 双倍,那可是整整二两银子呀! 二两银子在他来说,可是十分珍贵的。 先前给叶有德的一两银子,还是他从自己老娘那里讨要来的。后来他老娘也被他克扣尽了,是以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身无分文,只是靠着坑蒙拐骗勉强度日。 但他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又阴阳怪气地道:“你这么有钱,才给我二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走?哼,少于五十两银子,你别想让我死心!”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给他台阶下,他还反而蹬鼻子上脸了?直气得她压根痒痒,很想骂娘! 连看热闹的村民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起李二顺来。 “我说二顺,你也忒不像话了吧?你这叫趁火打劫知道不知道?向女人讨要银子,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 “李二顺,人家芸儿姑娘已经答应双倍还你钱了,你却还狮子大开口一下子索要这么多,你还要不要脸了呀?” “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窝囊不成器的……” 李二顺自小厚脸皮惯了,是以对众人的当面斥责丁点儿也不在意,反而继续趾高气昂地看着叶芸儿,等着她答应。 叶芸儿平静下来,淡淡地道:“最多给你五两银子,你如果不要,尽管走就是。” 李二顺见叶芸儿竟然撂下这句话,赶他走人,顿时在心里纠结起来。 看来,这五十两银子是从叶芸儿这里要不到了。 可是他若是就此走人的话,往后叶芸儿不一定成为他的婆娘,他岂不是人财两失? 那么到时候,他连这五两银子都得不到啦! 那可是五两,可以买座小平房的钱呀! 兴许,他还能买来个媳妇凑合过日子呢? 他抓耳挠腮地思量了好一会儿,到底狠下心来,顿脚道:“好,就按照你说的,你给我五两银子吧!” 叶芸儿见他答应,不慌不忙地指了指村长手里的字据,“那你也得把这个签字画押了才行。” “上面写的什么?”李二顺狐疑地问。 有人便把上面的字一五一十地念给他听。 李二顺听了,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到底答应下来,“好,以后我李二顺再也不来打扰你就是。” 说着,他过去便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至于那字,还是村长帮他签的,还顺便在上面加上了叶芸儿偿还五两银子的事儿。 叶芸儿也回屋子里去,拿了五两银子出来,抛给了李二顺。 李二顺怀里揣着那么许多银子,满眼放光,别提有多欢喜,早就把其他的忘了个精光。 第六十九章 生骨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村长没忘记提醒李二顺,“你可记清楚了,拿了这银子,以后就别再纠缠芸儿丫头。若你再犯,被我抓住了把柄,你就必须得偿还人家一两银子!若是不偿还,就公堂上见吧。” 李二顺被村长叱得一哆嗦,连忙答应着,一溜烟地跑了。 众人见热闹过去,也都渐渐地散了。 村长留下来,又去里间探望了叶长川。 李翠双和叶芸儿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叶长川适才在里头急成什么样了,连忙也跟了进去。 等他们见到叶长川不在炕上,却在冰凉的地上时,全都吓了一跳! 叶长川竟然用手支撑着身子,正一步步往外爬呢。 “孩子他爹,你这是做什么?”李翠双吓得脸色苍白,慌忙跑上前扶住了他。 “芸儿,芸儿出事了……”叶长川着急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叶芸儿看着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扑簌簌流了下来。 村长同样感同身受,叹了口气,“爱子心切,人之常情。长川啊,多亏你生了个好闺女,可以自己保护自个儿,不然的话,你们家接连生出祸事,你们该怎么过活呀!” 叶长川这才瞥见屋里来了旁人。 见到叶芸儿正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终于停住,眼角湿润着喊了一声,“芸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叶芸儿再也抑制不住,上前抱着叶长川哭了起来。 李翠双也同他们一起,三个人就那样抱着,哭了许久。 村长看不下去,知道他们太过难了,才会这样旁若无人地尽情发泄。 他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二两银子,便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时,叶芸儿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双腿,看着外面有些雾气蒙蒙带着惨淡的月光。 她思前想后,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将叶长川的腿治好才行。 她想到了游戏背包,便立即拿了出来。 兴许,里面有什么药材,可以治疗这种骨伤呢? 经她仔细搜寻之下,到底寻找到一样物事,令她大喜过望! 只见背包里有一枚“生骨丸”,正是现在的百分之五的进度,可以兑换出的。 据上面的介绍,这生骨丸可以催生各种骨折,即使大范围的碎裂也可以。 叶芸儿双手一拍,欢喜非常,这不是叶长川此时正需要的吗? 她连忙兑换了一枚出来,如果不是害怕惊扰了父母的睡梦,巴不得现在就让叶长川吃下去呢! 与此同时,她又发现了一本古医书。 这医书上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的偏方,其中便有骨头断裂和错位一节。 叶长川腿部那些渗透进肉里面的骨头,原本被郎中们断定,永远不可能再拔出来,只会长在肉里,使人疼痛一辈子。 即使骨头重新长出来了,这疼痛也使他难以真正地独自行走,还得借住着拐杖才行。 可这医书上分明写着,竟有一种神奇的药草,可以渐渐地使其回复正位,不至于以后留下风湿疼痛的症候。 叶芸儿越看越兴奋,知道叶长川这一回有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芸儿便来到叶长川跟前,将那枚药丸递给了他。 “爹,您把这个给吃了吧。” 叶长川看着,面色凄凉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吃再多的药,我这腿也好不起来了,就不要再浪费钱了吧。” 自从叶芸儿昨天差点出事,叶长川便也不再冲着两人发脾气,可是心境依旧很差。 叶芸儿明白他的苦涩和绝望,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爹,这个可不一样,可是能让你的腿彻底好转起来的呢!” 这句话让叶长川振奋了一下,却又迅速消沉了下去,“芸儿,我知道你只是想安慰我,哄骗我把药吃下去。可你明明知道,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 “爹,您可冤枉女儿了!”叶芸儿笑着道,“这可是今天一大早小慕大人派凌风前来给我的呢,说这可是向皇宫里进贡的名药,是一名隐居避世的名医所制。曾经便有个比您伤得还重的呢,吃了这药丸,没过多久便能下地走路啦!” 为了使叶长川吃下这药丸,她只能把慕弈寒也给拉进来了。 慕弈寒可是京城里来的,京城里的珍奇东西那么多,他有一两件也不足为奇。 “真的?”叶长川果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真的假的,您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叶芸儿说着,又把药丸递到了他跟前。 叶长川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将那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接到手里,便要往嘴里送。 “小慕大人,你来啦?这么早,正好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顿早饭呢!” 外面,突然传来李翠双热情的招呼声。 屋里的两人俱是一愣。 叶芸儿冷汗淋漓。这个慕弈寒,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叶长川也含笑道:“正好,我要亲自谢谢小慕大人。” 说着,便想着竭力立起上身,叶芸儿连忙过去帮他。 见慕弈寒就要进来了,叶芸儿又赶忙跑出去“迎接”。 这一进一出,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 叶芸儿一个站立不稳,便被门槛磕绊到,身子向一旁倒去。 蓦地,一只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轻松地扶起来。 两个人四目交织,面孔近在咫尺,几乎能闻得到彼此略有错乱的鼻息…… 叶芸儿忽地面红耳赤,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噗通”“噗通”乱跳个不住。 可她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愣是忘记了怎样从他身边逃开才好…… 慕弈寒狭长而深幽的眸子,就那样轻柔地打量着她,仔细地观摩着她那毫无瑕疵的细腻面庞,还有那玲珑剔透的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红润润俨然樱桃的嘴唇…… “芸儿,小慕大人来了,你还不快出来招待招待?” 李翠双的高声说话,使叶芸儿彻底地惊醒。 她连忙一把推开慕弈寒,慌乱无措地避了开去,“小小慕大人,你来了?额,快请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着,她也不看他的,仓皇倒茶去了。 慕弈寒好笑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调整了一下同样有些紊乱的鼻息,镇定自若地走向里间。 刚才的一幕使叶芸儿脑子里一片混沌,只顾着倒茶,全然忘记了她出来是想提醒慕弈寒什么的了。 茶叶满溢了出来,喷溅到她的手上,直让她连连呼痛。 第七十章 陪你一起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见到慕弈寒,面色可亲地说道:“小慕大人,快请坐。我的腿不好,不能起来迎接,还望海涵。” 慕弈寒走过来,由衷地说道:“长川叔,我听闻你出了事儿,便连忙赶过来探望。你这腿,可好些了吗?” 叶长川凄凉地摇了摇头,“我这腿是好不了啦!好几名大夫都这样说呢。” 继而,他又满含感激地看着慕弈寒,“小慕大人,你竟然还这么大老远地让人把这药丸带给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只是,这药丸的功效既然这么好,想来价钱也定然不菲,这样难得的好东西,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庸人身上了吧!” 说着,叶长川便将手里的药丸,递还给慕弈寒。 慕弈寒略有诧异地看了看叶长川,又打量起他手里的药丸来。 这药丸才指甲盖大小,能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他很想直言,这药丸并非自己拿来给他的,可是想到叶芸儿编造这样的谎言,指定是为了劝说叶长川服药,便又将话吞咽了回去。 “这药自然是好的,长川叔,你就尽管吃下去吧。”慕弈寒含笑平静地道,“这种药我那里还有得是,是一位熟人赠与给我的,您吃完了,尽管让芸儿往我那儿去拿。” 叶长川见慕弈寒这样轻描淡写,也不好继续推辞,只好将药丸吞咽了下去。 “只是,小慕大人你千万不要再拿药来了,我只喝些郎中给开的普通的药汤就行。”叶长川说道。 慕弈寒只是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叶芸儿端着茶水进来,见叶长川吃下了自己给的药丸,脸上毫无波澜。慕弈寒看向她的表情,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便打起了鼓。 看起来,慕弈寒还不知道自己拿他做了幌子呀? 叶长川见叶芸儿拿了茶水来,连忙殷勤地说道:“芸儿,快请小慕大人坐下,好好招待招待人家。小慕大人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又拿这样好的药丸来给我,我们报答不了人家的恩情,也得尽心尽力地招待才是。” 叶芸儿满脸黑线,愈发不敢去瞧慕弈寒了,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为他倒着茶水。 慕弈寒还是头一回见到叶芸儿这样面红耳赤的样子,只觉娇艳得如同一朵牡丹花般,格外可人。 “芸儿,若是这药丸吃完了,尽管去我那里拿,我让凌风带来给你也可以。”慕弈寒“真挚”地说道。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两声,没说什么,手上却再一次被烫了一下。 慕弈寒见她手上有被烫的痕迹,忍不住一阵心疼,不由分说,便一把拉过她的手来细看,“你看你,倒茶也这么不小心。” 这轻声的责备,分明夹杂着宠溺的味道。 他将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吹气,俨然对自己珍爱的宠物呵护有加。 那如兰的口气吹拂在叶芸儿因为干惯了农活,而有些暗黄色的手上,让她只觉痒痒的,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乱。 她赶忙将手抽回来,满面通红地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她转身背对着他,将面孔捂住,假装在自己吹着气。 从叶长川的屋子里出去后,慕弈寒叫住叶芸儿,问她,“你这药丸果真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可以让骨头重新生长出来吗?” 叶芸儿挑眉,“那是自然。” “那么,你这药丸又是打哪儿来的?”慕弈寒又穷追不舍地问。 叶芸儿知道,他一定会追问这个问题,可她到此时,还没想出合适的托词来呢。 “这个嘛……”叶芸儿支支吾吾地道,“以后再告诉你。我先帮娘去做早饭了。” 说着,她逃也似的疾步走了出去。 慕弈寒望着叶芸儿婀娜矫捷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她的身上,出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总想探究个明白,却又找不得途径…… 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令他费解,又这样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呢。 吃过饭后,叶芸儿同慕弈寒单独相处时,才又正色地说道:“这个药丸暂且只能让我爹的断骨重新生长出来,只是那些碎裂的骨头,还需要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才能使其在他的身体里逐渐消解。” “哦?”慕弈寒愈发提起了兴致,“是什么样的草药?” “它的名字叫‘销魂草’。”叶芸儿决定不再隐瞒,“这是我从一本无意中发现的古书上见到的方子,销魂草是这方子里最重要的一环。” 慕弈寒定定地看着她,好笑地说道:“你这‘无意中’遇见的事情,可真是多不胜数啊!” 叶芸儿明白,自己已经让慕弈寒生疑。 可是,为了让叶长川早日好起来,她顾不得这么许多了,白他一眼道:“你们遇不到幸运的事儿,难道还不许别人遇到吗?哼,我偏偏就是老天爷选中的福星呢!” 见叶芸儿大言不惭,将自己比拟成“福星”,慕弈寒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好一个老天爷选中的福星!看来,我以后定要多多亲近亲近你,兴许我也会沾你的光,运气好起来了呢?” “你那么做的话,就一定会的。”叶芸儿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自我膨胀着。 她倏然觉得自己这话回得有些太直接,她如此说,岂不是让慕弈寒误会了她巴不得他亲近自己? 她连忙转移话题,正色问道:“对了,你从京城来,自然见多识广,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药草?” “这种药草我也只是听说过。”慕弈寒轻摇羽扇,俨然在回想着,“据说这是一种百年难遇的药草,如铁皮石斛般只在高山悬崖上有,我想,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一找。” 慕弈寒用了“我们”,倒让叶芸儿有些吃惊。 “你也要去?”叶芸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慕弈寒回转头来,云淡风轻地看着她,“是陪你一起去。” 掷地有声,丝毫不容叶芸儿置喙。 叶芸儿知道,如果她直言告诉叶长川和李翠双,自己要去山里寻找草药,他们一定不会答应。 第七十一章 悬崖险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她便跟慕弈寒商议,让他帮自己圆一个谎。只道她要去府城里洽谈一笔生意,需要住上两三天才会回来。 有慕弈寒作保,叶长川夫妇多少放心一些,到底放叶芸儿去了。 叶芸儿坐着慕弈寒的马车,两人准备好了干粮、绳索等物,径直来到了府城中最高的山峰前。 慕弈寒没有让凌风跟着,而是单独同叶芸儿入了山。 爬山的道路很崎岖,有时候根本就没有路,两人需要一路攀岩,才勉强能够爬上去。 慕弈寒相较于叶芸儿爬山更加容易些,遇到陡峭的崖壁,他甚至可以利用轻功轻易地飞掠上去。 叶芸儿却相较吃力些,在慕弈寒的帮助下,好歹也能一路走一路歇地,继续前行。 等接近山峰时,已然是薄暮时分了。 眼看着爬到山顶,两人便只有在山里过夜了。听着耳畔不住传来的野狼的号叫声,叶芸儿忍不住生出一股不寒而栗。 可她硬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害怕,也不肯叫一声苦,而是默默地跟在慕弈寒的后面,向四下里不住地睃巡,寻找着销魂草。 蓦地,她眼前一亮,指着前方的崖壁道:“看,那面山崖上,就有销魂草!” 慕弈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仔细地打量着,渐渐认出它的确就是古书上所记载的草药。 “这崖壁太过陡峭,倒是不容易采摘到。”他不由拢起了眉。 “再不容易,我也一定要把它采摘到!”叶芸儿说着,愈发打起了精神,向着那面崖壁行去。 慕弈寒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娇小的身子里,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她是那样坚毅而勇敢,那样执着而不屈,倒是比男人还要更胜一筹。 矗立到那斧削四壁的险峻奇峰前,叶芸儿才终于觉得,自己是这样渺小,似乎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去。 那株草药正在这峭壁断岩的最上面,距离她足足有上百丈高! 那些如刀削似的崖壁,连绳索能够勾住的地方也几乎没有…… 她拧紧眉头,从所未有的灰心丧气。 “我们该怎样才能爬上去?”她不得不求助于慕弈寒。 慕弈寒思量了一会儿,才道:“看来,只能由我来了。” 说着,他掏出两只锐利的匕首,一手一个,用力插入到了岩石之中。 叶芸儿见他竟然要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连忙阻止了他,“不,这株草药是我要去帮父亲采摘,帮他治病的,我不能让你犯这个险!” 她不由分说地,夺过慕弈寒手里的匕首,也要有样学样地,将匕首插入到岩石中去。 可任她怎么用力,那匕首却只是在岩石面擦碰出火花,根本不可能深入其间。 叶芸儿这才明白,慕弈寒的手劲有多么巨大,这些岩石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松软的糕点而已…… 她尴尬地撤了下来,不过依旧不肯让慕弈寒单独冒这个险。 如果慕弈寒出了什么事故,她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主意,我也就依你便是。”慕弈寒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说这句话,也只是为了让叶芸儿不再阻拦自己。 “一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的。”叶芸儿凝眉思量了好一阵子,绞尽脑汁几乎要掏空了所有的心思。 终于,她想到了游戏背包。 她借口要去方便,躲避到一个隐蔽处,将背包打了开来。 百般搜寻下,她到底找到了一件攀岩利器——攀岩绳索。 这种绳索与普通的绳索又有不同。 它的顶部钩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深入岩石当中,并且牢牢吸附在上面,绝对不会坠落。 叶芸儿大喜过望,连忙拿着这套绳索,跑去找慕弈寒。 她将绳索递给了他,老神在在地道:“我想你还是用这个吧,这个比较牢靠些。” “真的?”慕弈寒狐疑地问,“我想这崖壁这么平整,我们根本不可能把它抛到能够固定住它的地方吧?” “我看你的力道那么大,为何不试试将钩子插入岩石里去?”叶芸儿自然而然地提出建议。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慕弈寒苦笑着说了一声,又抬眼看了看悬崖,“那我就试上一试。” 为了使叶芸儿彻底死心,他不得不将绳索头部用力地向上甩去,只等着它滑落下来的那一刻。 当钩子轻而易举地插入岩石当中,用再大的力气也拖拽不下来时,慕弈寒只觉不可思议,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想不到我的内力这么有长进。”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嘱咐他一路小心,便眼睁睁地看着他顺着绳索飞掠而上。 慕弈寒果然轻功了得,不过两柱香的功夫,一口气爬到了山崖顶部,顺利把那株草药采摘了下来。 等他下来后,将草药递给了兴奋满溢的叶芸儿,帮她把绳索收了起来。 此时,夜幕降临,冷风吹袭中,叶芸儿只觉浑身酸痛,一点也移不动步子了。 “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晚吧,明早再回去。”慕弈寒提议。 “也只好如此了。”叶芸儿想到找到了草药,父亲的病就可以彻底治转过来,高兴之下,竟觉得住在这荒野山林中也不错。 她小心翼翼地将销魂草放入到包裹里,牢牢地捆缚在腰间。 两人正寻找着干柴,准备点火,蓦地,慕弈寒拉住了她。 叶芸儿这才发觉,前方的灌木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响声,顿时提高了警惕。 当昏暗当中露出两只龇牙咧嘴的狼头时,叶芸儿浑身一凛,恐惧袭上心头。 不断地有野狼从灌木丛中蹿出来,竟是一支狼群! 野狼一步步朝他们试探着逼近,龇牙咧嘴,一触即发。 “快跑!”慕弈寒低声说了一声,拉着叶芸儿,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两个人不住地跑着,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可是由于山崖陡峭,还有叶芸儿的拖累,他们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 身后追逐的野狼,却是蹦跳自如,眼看着很快便要追袭上来了。 叶芸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侧有陡峭的悬崖,脚下一趔趄,竟直直地摔倒下去! 慕弈寒急忙拉住她的手,才堪堪使她没有极速地坠落。 叶芸儿身体悬空,看了看底下深不见底的山谷,黑黢黢的俨然一个噬人的黑洞般,恐怖之极。 她不敢再看,却又不免替慕弈寒担忧起来。 他身后的狼群眼看着就要逼近,而他又要顾着自己…… “小慕大人,你不要管我,带着草药,快些走吧!” 叶芸儿义无反顾地说着,将腰间系着的包裹用力丢了上去,闭眼只等着一死了之。 第七十二章 送出去的东西绝不讨回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抓住包裹,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不放松。 “我们既然一起来,就必定要一起回去才行。” 慕弈寒不容置喙地说着,竟豁然一跳,也跟着跳了下来! 叶芸儿大吃一惊,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难道他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小慕大人,不要……” 她还未说完,只觉有只手臂在她的腰间一绕,下一刻,她便整个人依偎在了慕弈寒的怀里。 叶芸儿感觉得到慕弈寒的体温,任由他携带着自己于疾风中划过,却俨然没有了如同先前的恐惧。 两个人迅速地下坠着,叶芸儿甚至有刹那间的恍惚,只觉得同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一起死去,死而无憾…… 慕弈寒却并不知道叶芸儿此时的所思所想。 蓦地,他将绳索丢了出去,铁钩钩住了悬崖峭壁,两个人终于止住了坠落,在裂隙之间如同钟摆一样来回摆动不已。 叶芸儿定下神来,不得不佩服慕弈寒的急中生智。 她望了望上方,只见那些狼群见他们坠落下去,竟然还生还着,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吃不到的无奈,朝天空凄厉地嚎叫了好一会儿,终于恹恹而去。 叶芸儿松下一口气,看向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 她不禁奇怪,上天为什么给了这个男人一张惊世骇俗的面孔,还要毫不吝啬地给他智慧与勇气,将他打造成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人…… 连她,都不禁有些嫉妒了。 “你难道打算一直在这儿盯住我瞧吗?” 慕弈寒出其不意地话语,让叶芸儿惊醒过来,蓦地面红耳赤。 她别转过面庞,嘟嘴道:“谁在看你!你以为你的脸很好看吗?” 可她那娇艳的面庞,错乱的眼神,还有剧烈的心跳声,已然暴露了她的心事。 慕弈寒勾唇一笑,手上用力,携带着叶芸儿一路攀爬,站立到一处岩石上面。 岩石平整,叶芸儿坐下来,不住地抚着胸口,“好险!” 继而,她看向一脸从容淡定的慕弈寒,由衷地道:“小慕大人,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是绝对无法活着走出大山了。” 慕弈寒没有说什么,指着一旁黑黢黢的角落道:“那里似乎有个山洞,我先进去瞧一瞧。” 过不多时,慕弈寒出来,便招呼叶芸儿一起捡拾了些柴火,进去山洞里点起了篝火。 篝火旁,两个人渐渐地消退下身上的寒意,叶芸儿将包裹里的干粮递给了慕弈寒一个。 慕弈寒看着那干粮,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满意今天的晚餐。 “我出去一会儿。”他说着,走了出去。 只是一柱香的功夫,等他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只野兔,还有两只山鸡。 叶芸儿欣喜非常,连忙帮他把这些野味择好,又在山洞流淌着的山泉里洗净,挂在篝火上烘烤起来。 这一夜,两人吃得有滋有味,心满意足。 叶芸儿吃过晚饭,身上长了许多的力气,丁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不由地向同样在无聊打坐的慕弈寒提议,“不如,我教你跳舞怎么样?” “跳舞?”慕弈寒睁开双眼,略有诧异地看着她。 他一个大男人,能跳什么舞? “这可是双人舞哦,男女都可以跳的。”叶芸儿说着,将一只手递给了他。 慕弈寒望着她那只纤纤玉手,犹豫着要不要伸出自己的手去。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在乎,难道叶芸儿身为女儿家,不是更应该不得不防吗? 可他素来知道叶芸儿的性子,知道她的此举绝对是豪爽之下做出的率直行为。何况,他更加好奇,她到底要教自己什么舞? 犹豫片刻,他到底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 双手交握,彼此的心里均泛起了涟漪,竟有格外异样的感觉。 叶芸儿也同样很奇怪,于现代时她曾经同那么多男人跳过双人舞,却也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让她脸红心跳过。 慕弈寒在叶芸儿的引导下,同她亦步亦趋地跳着。 先时,他还很是尴尬,身体僵硬得很。 可是越跳,他便越是放松,越是与叶芸儿生出了默契。 他竟觉得,这样的所谓“双人舞”,格外得有意思。 第一次,他可以在一个人面前尽情地展现自己,而用不着矜持,用不着克制,也用不着隐藏真实的自我…… 他终于可以卸下面具,歇一歇了。 两个人一边跳,一边因为小小的失误而哈哈大笑着。 笑声回旋在狭小昏暗的山洞里,竟是格外热闹,连山洞外的鸟雀野兽们也被惊醒,纷纷探出头来,张望到底发生了何事,令这一夜格外得与众不同。 两人跳了许久,直到跳累了,才互相依偎着睡下。 慕弈寒目不转睛地望着叶芸儿渐渐由自己的背后,转移到他的膝头的头颅,只觉那张侧脸如月牙般皎洁而动人,那细腻的红唇,更是散发着诱惑,让他忍不住便想在上面一品它的芳泽绵长…… 这还是头一次,他真切地感觉到,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他有着不同于别人的亲近感,还有一份想和她永远系在一起的冲动。 抚摸着她的青色的丝发,思绪在他的心里涌动着,使他沉浸在有关于她的一切里,久久无法入睡。 翌日,叶芸儿醒来时,发现山洞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的身上,凭空多出了一件外衣,却是慕弈寒的无疑。 见慕弈寒正在一旁烤肉,叶芸儿不好意思地起身,将外衣还给了他。 “外衣我收着,这个送给你。”慕弈寒说着,将腰带间的一枚玉佩递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见这玉佩雕刻着两只仙鹤,晶莹圆润,是顶顶上好的和田玉。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叶芸儿连忙将它递还给了慕弈寒,“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东西。” 慕弈寒却并不接过去,坚持道:“就当你昨夜教我跳舞的酬劳,这总行了吧?” 不知怎的,他的脸色因叶芸儿的拒绝,而显得有些不高兴。 叶芸儿不明白他的用意,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接受了下来,“那好,我先替你保存着,你若想什么时候要回去,尽管来找我要就是。”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向人讨要回来。”慕弈寒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 叶芸儿挑眉,心想男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第七十三章 第三个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两人顺利地回到了村里,慕弈寒将叶芸儿送回了家,自己也回去了镇上。 叶芸儿将同慕弈寒一起买回来的药材,配合着采摘回来的销魂草,一起熬制成汤药,给叶长川端了过来。 见叶长川蹙起了眉头,依旧不肯喝药,叶芸儿不得不又用起了先前的法子,“爹,这可是小慕大人特意为您寻来的好药,难道您舍得辜负人家的好意吗?” 叶长川听了,只觉这情义的确不能辜负,只好顺从地把汤药给喝下了。 一连喝了三服药,才堪堪将那株草药用完。 没过几天,叶长川面上便有了喜色,“真是古怪,我这腿竟然一点也不疼了!而且今早上我翻身的时候,甚至可以把腿弯起来了,还吓了我自个儿一大跳呢哈哈。” 这已经在叶芸儿的意料之中,是以只是含笑表示欣慰,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翠双却欢喜非常,走过来同叶长川分享了好一阵子好转的喜悦。 叶芸儿继续从游戏背包里兑换着生骨丸,叶长川一天天吃下,也一天天持续地好转。 终于有一日,当他能够独自站立起来时,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竟然能站起来了……” 那双腿,仿佛老天爷赐给他的一双新腿似的,让他格外生疏,又格外珍惜。 李翠双热泪盈眶,索性到外面,跪拜老天爷,感谢起他的怜悯和慈悲。 “芸儿,是小慕大人的药把我治好的,这个恩情,我们总有一天要报答人家。”叶长川斩钉截铁地道。 叶芸儿连连点头,全然不觉得将这份情义推到慕弈寒的身上有什么不妥。 慕弈寒的确帮了他们很多,没有他,也就没有他们家的今日。 见叶长川的腿逐渐好转,叶芸儿便又一心打理起了生意。 她前来镇上面馆,顾贞见了她,走过来迎接。 顾贞提起,自打那次叶芸儿赶走了王三水,她又带着孩子接连来了几回。 顾贞见她依旧不肯付钱,渐渐也学聪明了,要她先付钱,才肯下面给她吃。 王三水见实在捞不着什么便宜,每回还让人颇为嗤之以鼻瞧不起,也就渐渐不再来了。 “就应该这样。”叶芸儿赞许地道,“像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们就该多长几个心眼,让他们碰一鼻子灰自己转回去。” 叶芸儿见一个小小的面馆,被两姐弟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兴隆,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又一方面,她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她要在县城里开一家更大的餐馆,将自己的事业发扬壮大! 叶芸儿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她得到父母的准许,便跑去县城里选址去了。 最终,她在县城的一条富阳街上,选定了一家。 这一家也是家餐馆,可惜由于老板经营不善,生意逐渐地惨淡,不得不低价转手让人。 叶芸儿见这里装修不错,用具也都齐全,也省得自己再重新置备,于是毫不犹豫地,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将这餐馆整个儿买了下来,其中还包括剩余半年的租期。 叶芸儿分析了这家餐馆经营惨淡的原因。 她发现县城里此类的餐馆有很多,就这条街上,便有三四家如此的大餐馆,还有两家酒楼,许多小面馆之类。 竞争如此激烈,再加上这加餐馆并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也就渐渐失去了关注。 自然,老板的疏于管理,小二的态度冷淡,也是无法留住回头客的原因之一。 叶芸儿总结了这些之后,便策划起了自己开店的方案。 她决定先招聘一些店员,集中培训一段时间,再让他们上岗上线,招待客人。 与此同时,她又琢磨起自己的招牌菜来。 她拿得出手的,也就西红柿和辣椒而已。绞尽脑汁,她才又想起一道绝佳的菜肴来。 游戏背包里,如今可以兑换一些家禽之类。 其中便有乌鸡一项。 乌鸡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因为鲜少能见到,如今也只是大户人家所能享用到的。 什么山药枸杞乌鸡汤,补血益气乌鸡汤,八包乌鸡之类,做法都在背包赠送的菜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先前几项都让叶芸儿信手就解决了,可选择厨师这一项,却让她大伤脑筋。 除了顾泽,她并不识得其他的手艺极好的厨子。 可顾泽只在面食这方面十分拿手,至于一些有难度的菜肴,他却是从来没有涉及过的。 这一日,慕弈寒前来探望她,她索性将自己遇到的困境向他诉说了一番。 慕弈寒听了,展颜一笑,“这个你算问对人了,我正巧认识这样的一个人,我让他过来帮你,他是一定会来的,而且不计报酬。” 叶芸儿讶异非常,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哪里有不愿意凭本事赚钱的?他为什么肯不计报酬,便帮衬自己呢? 可当得知这个人正是慕弈寒家里的厨子时,叶芸儿刚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没有呛到她,让她硬生生又给吐了出来。 她拍打着胸脯连续咳嗽了好一阵,才哭笑不得地道:“你把你自个儿家的厨子让给我,难道就是想让顾客都吃他做的家常菜吗?” “你可别小看了我的厨子。”慕弈寒不以为然,“他可是曾经在京城很有名的天下第一厨,只是因为偶然有一次我帮他脱离了险境,他才肯衷心不二地追随我。你得了他,就相当于已经胜出旁人一大截了。” 叶芸儿见他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是假的,便有心想让他来试一试。 “可是,他若是来了我这边,平日里该由谁来做给你吃?”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我自然过来你这边吃。”慕弈寒敲了敲桌子,理所当然地道,“怎么,叶老板难道不欢迎我吗?” 叶芸儿尴尬地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不不,欢迎,当然欢迎得紧!” 她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跟她不客气。 当贾大厨站到叶芸儿的面前时,她立时便感觉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他那挺拔魁梧的身形,在炒菜做饭的时候岿然不动,俨然有着很深的定力。 他面上不苟言笑,在得到别人的称赞时,也是淡淡的权当耳旁风,下一次做出来的味道,与先前做出来的丁点儿不差。 且这味道,是叶芸儿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的味道。 对于慕弈寒称赞他为“天下第一厨”的言辞,她才终于肯相信了。 毋庸置疑,有了他,她的餐馆就相当于得了一个宝贝。 除了西红柿和辣椒,贾大厨在她的眼里,无疑是镇店的第三件法宝。 这一次,当店铺开张时,慕弈寒如期而至,让叶芸儿很是开心。 第七十四章 菜里有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特意打出开业优惠,让人在门前扯着嗓子吆喝给来往的路人听。 “今天是我们叶氏餐馆开门大吉的好日子,凡今日进店者,都享受半价优惠,并且送一盘我们的招牌菜!蕃茄酱、蒜蓉辣酱、辣椒炒肉还有贵不可言的乌鸡汤,任君挑选!” 众人一听竟然连乌鸡这样的好东西也能免费吃到,立即馋涎就被引了出来。 要知道,乌鸡汤可是高门大户才吃得到的东西,平民百姓连见一次也难得呢,这样的好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呀! 再加上那新近出现的蕃茄酱、辣酱等,在外面兜售得贵得离谱,能够在这里免费吃到,可是沾了大便宜! 是以不多时,偌大的厅堂里便被挤满了人,座无虚席。 至于上面的雅间,是为一些公子贵人们准备的,需要付一定的银两才行。 可即使如此,许多人因为慕弈寒的捧场,也纷纷赶来凑热闹,竟连楼上的雅间也都被抢占一空。 叶芸儿见生意这么好,愈发振作起了精神,指挥着后厨和前台,忙得不亦乐乎。 灶房里除了慕弈寒引荐的贾大厨,叶芸儿还招聘了几名副厨,让他们全都听命于贾大厨的指挥。 就连顾泽今天也赶来帮忙。他知道自己炒菜不拿手,便一直帮衬着做下手,忙前忙后连一小会儿也不肯歇息。 与此同时,县城中玉琼酒楼的管事,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听闻叶芸儿竟然自己开了餐馆,当即懊恼地将手一挥,桌上的茶碗便呼啦啦全部落到了地上,怦然四响。 他用力一拍桌案,阴鸷满布,咬牙切齿地道:“她害得我因为掳劫那丫头的事儿,生意一直惨淡不振,名声也彻底扫了地,她倒好,这买卖却越做越红火了?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着,她再次用力地捶打着桌案,恨不得将叶芸儿的餐馆就此砸成稀巴烂。 一旁的马老四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说道:“掌柜的,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让她的生意再也红火不下去。” “你又要出什么馊主意?”李掌柜怒目瞪视向他,“一想起来你上次办的蠢事,我就觉得窝火!” 马老四冷汗淋漓,不过转眼间,他便信誓旦旦地道:“掌柜的,上回我猜想是小慕大人在背后帮了她,才使我们漏出了破绽。不过这回,咱们做得再小心些,他们绝对不会发现幕后指使者是我们的。” 李掌柜正巴不得有人替他出主意呢,想了一想,终于大手一挥,“说!” 马老四立时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说起来。 经马老四一番娓娓道来,李掌柜拥挤到一起的五官到底舒展开,眉眼弯弯露出了笑意。 因为新店刚刚开张,叶芸儿便每日里前来这里打理,以便使餐馆逐步走上正轨。 到时候,她再找个可靠的管事,帮她监督和打理,她也省了不少的心。 她将各种乌鸡汤价格定到了一百多文钱一大碗。 如此昂贵,却也比大家门户里所用的便宜了不止一半,是以许多人前来光顾,为了就是品上一口这难得吃到的名贵佳肴。 尤其知道乌鸡可以养颜补身体,许多人也会来这里订购后,带回家送给妻儿老母,或者走亲串友,脸上也十分有面子。 仅这乌鸡一项,便使叶芸儿的餐馆格外与众不同,生意红火不已。 慕弈寒果然如他所说,每日里早晚前来用餐。 叶芸儿不肯收他的钱,他竟也丝毫不客气,来去如风,真的没有给过一文钱。 往往慕弈寒用餐的时候,还要叶芸儿过去陪她,叶芸儿也会义无反顾地撇下所有的活计,过去跟他谈天。 偶尔他也会带一两名知交好友过来,向叶芸儿引荐。 这一来二往,叶芸儿跟他们也很谈得来,竟也恰似朋友了一般。 叶芸儿尽心竭力地伺候着慕弈寒。 谁让叶长川夫妇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呢? 只要他开心,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渐渐的,连店里的店员们都觉得,叶芸儿和慕弈寒之间的关系太过不一般。 这一日傍晚,慕弈寒又来了,叶芸儿主动过去招待。 叶芸儿请了一些唱小曲的姑娘,若有喜欢的,尽可以点过来听。 可慕弈寒却并不喜好这一口,这不免让叶芸儿有些奇怪。 “我听闻如你们一样的高门大户,每到逢年过节都要听戏曲赏歌舞的,怎么你就偏偏不好这一口呢?”叶芸儿终于纳闷地问。 慕弈寒薄唇翘起,轻轻一笑,蓦地抬眼看向她,“我不喜欢听别人唱,只喜欢听你唱。” 那狭长的眸子里,点染的星光灿烂,叫叶芸儿有刹那间的痴迷。 “听我唱?”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 她想自己并不擅长唱当下的词曲,于是索性将前世擅长的几首流行歌拿了出来。 她一开口,便让慕弈寒,以及他身后的凌风震惊了。 一曲《青花瓷》,恰似当前的词曲,却又有不同,听起来格外有韵味。 又一曲《相思风雨中》,那真挚感情的渲染,忍不住令人感同身受,胸中荡漾起痴情不移已的情愫来…… 这样的歌曲还是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奇怪难道是乡间所独有的吗? 而叶芸儿却沉浸在自己略有些走调的歌声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脸上的异样。 慕弈寒正想问些什么,房门怦然打开,一名店小二冲入进来。 他急匆匆地走到叶芸儿身边,着急地说道:“不好了掌柜的,一名客人说他盘子里有虫子,要砸我们的店呢!” 叶芸儿听了,顿时拧紧了眉头。 这才开张几天,就出事故了? “我先下去处理一下。”她对慕弈寒说了一句,连忙同店小二一起下楼去了。 还未到楼下,叶芸儿便听到一个男人扯着粗哑的嗓子,怒声怒气地吆喝着,“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倒是想跟她评评理,这盘子里一连挑出来两只臭虫,她是想害死我,还有想恶心死我呀?哼,如果不向我道歉,再十倍赔偿我,我今个儿就把这个店给砸了!” 叶芸儿忍住气恼,缓步下了楼,径直走向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跟前。 她瞥一眼他桌案上的饭菜,发现只有一盘青椒炒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壶酒而已。 那桌子上,赫然有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看上去的确有够渗人的。 她不免怀疑,难道后厨在清洗和切菜的时候,没有发现到吗? “你就是掌柜的?”男人见叶芸儿气质非凡,猜想她便是众人口中的女掌柜了。 第七十五章 商老爷的小厮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略一勾唇,波澜不惊又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客官,我对本店给您带来的不便十分抱歉。兴许,是我后厨的厨子清洗这青椒时没有洗彻底,才留下了这些不该有的脏东西……” “哼,你想轻易一句道歉就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吗?”男人胡子拉碴的脸上丝毫没有缓和,“你们不把菜洗干净就给客人吃,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 紧接着,他朝着满堂的客人们继续大叫大嚷,“大家伙看清楚了,这叶掌柜可是亲口说,他们没把菜洗干净就给咱们吃呢,这饭菜,你们谁还敢吃呀?” 众人听了这话,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菜肴,面上无不露出憎恶的表情来,纷纷放下了筷子。 “这家店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竟然拿着脏东西来糊弄客人。” “我尝着滋味不错,还想着下回带朋友们一起来呢,知道东西这么脏,下回打死也不来了!” “哎呀呀,我都吃进肚子里这么许多了,该不会肚子疼吧?弄得我都想呕出来了……” “……” 一时间,众人熙熙攘攘,无不贬斥起叶芸儿跟她的餐馆,大有想一起把餐馆砸了的态势。 甚至有人气愤之下,甩袖而去,连饭钱也不肯付了。 店小二拦截住他们的去路,他们反而恶声恶气地说一句“你们给我吃这么脏的东西,还敢跟老子要钱?做梦!”便推开店小二,拔步而去。 叶芸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 合着这首先闹事的汉子,是想把她餐馆的声誉给尽毁了呀? 看出了这一点,她虽然气愤,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吩咐一人道:“去后厨把洗菜的厨子叫来,我要当面问他几句。” 那人听了,立即去寻厨子去了。 过不多时,那名厨子走了出来,听清楚大汉嚷叫的,连忙上前辩解,“你胡说!这青椒我每个都清洗得干干净净,哪里会有这样多的虫子?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汉嗤之以鼻,“你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在这里强辩而已,有谁会信你?” 厨子气得脸色涨红,见辩解不过,索性扯下了腰间的围裙,一把丢到了地上,“我不干了还不行?” 说走就走。 叶芸儿赶忙拦住他,“我没说不相信你呀?你尽管留下,这里有我呢。” 厨子见叶芸儿替他说话,只好强忍下怒气,又回去灶房里干活去了。 叶芸儿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仍旧在掐腰怒骂的汉子面前,冷声质问,“不过是发现了两条虫子而已,我赔偿你就是了,你何必在这里大吵大嚷?难不成,你的目的不是索要赔偿,而是要我的生意做不下去吗?” 大汉似乎被戳破了用意,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到底闭口不言,伸出手来,“好,你给我十倍的赔偿吧!” 叶芸儿知道这一关只有用钱打理才能过得去,只好去取了几百文钱来,交给了大汉。 大汉得了银钱,临走时还嗤笑了一声,“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真是表里不一,实打实的奸商啊!” 叶芸儿恼羞成怒,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她知道,这大汉出门后还会继续说道,把叶氏餐馆贬得一文不值。 等大汉离开时,她环顾四周,发现大堂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一颗心愈发失落。 慕弈寒在楼梯上见了她落寞彷徨的模样,忍不住生出心疼,举起手指来摇了摇。 凌风会意,悄无声息地下楼,向适才大汉离开的方向尾随着去了。 慕弈寒则款款走下楼,对坐在前台失魂落魄的叶芸儿说道:“凡成大事者,都要经历得起磨砺才行。你若是被一点点小挫折击垮,便不是我认识的叶芸儿了。” 叶芸儿被慕弈寒激励下,心胸顿时开阔,强扯起微笑,点了点头。 两人正在说着,适才离开的大汉,却又转回来了。 叶芸儿诧异之极,立即又生出了警惕,不知道他此番回来,又打算如何毁她的生意? 可那大汉这回的面色,不似上回那样剑拔弩张,反而卑微了许多,甚至在后面凌风的催促下,愈发卑躬屈膝,呵呵笑着向叶芸儿走过来。 “叶掌柜,我为我之前所说的,向你道歉……” 出其不意地,大汉竟说了这么一句与此前大相径庭的话。 叶芸儿不明所以地看向凌风,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凌风开口说道:“适才我尾随他出去,见他鬼鬼祟祟的走到一个小胡同里,同一个人会合,那人交给他五两银子之多。我逮住他们,一起给你们带回来了。” 说着,凌风又出去,把另外一个捆缚得结结实实的小厮给提了进来。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小厮瞪着眼,怒声怒气地嚷,“等我告到县太爷那里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的是谁?县太爷只会听他的,而不是听你的!”凌风扯住小厮的头发,特意让他看清楚慕弈寒的脸面。 那小厮何尝不认识慕弈寒?他立时吓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诬陷叶掌柜的?”慕弈寒冷冽如寒霜的声音,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格外令人胆寒,“如果不说实话,我自会将你们送到莫大人那里,让他们逼你们说实话。” 小厮知道,慕弈寒绝对会说到做到,恐惧愈发浓烈了起来。 到底,他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各位爷,饶命啊!”小厮战战兢兢地喊着,“我也是受我们家爷的嘱托,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叶芸儿追问,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在这县城里会有什么仇家不成? “是……”小厮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吐露真情,“是商家大老爷指使我做的!我身为他家的小厮,不得不照做呀……” 叶芸儿微微蹙眉。 商家人跟她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算计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吗?”叶芸儿追问。 小厮显然很害怕,依旧低着头说道:“商家是本县的大商户,底下有许多餐馆酒楼,染坊店铺之类。大老爷见你们生意这么红火,让他在本条街上的一家餐馆的客人几乎都被你抢来了,他心里愤愤不平,于是就……” 叶芸儿心下了然,冷笑一声,“依靠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打击对手,这商老爷的人品可真够让人鄙夷的了。” 可她身后的慕弈寒却微微眯了眯眼,盯住地上的小厮,只觉有哪里不对劲。 第七十六章 商家对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大汉见小厮承认了一切,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是他答应给我五两银子,让我来帮他们砸你的场子的。这虫子,也是他们让我给放的呀!我,我不要这些脏污银子便是,再把叶掌柜给的还给你,求叶掌柜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一时糊涂,也是为了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呀……” 说着,他将叶芸儿给他的几两银子,又给恭恭敬敬地递了回来。 大汉说得可怜,倒叫叶芸儿生出了侧隐之心。 可她想到了什么,正色地说道:“那你也得在我门前,亲口向路人证实本店的无辜才行,我这生意可不能就这样被你们给毁了!” 那小厮却慌急错乱地道:“使不得呀!如果我把我家大老爷给抖落出去,等我回去,他一定会把我打折了腿,再给扔到荒郊野外去的!我,我也是有老娘和孩子的呀……” 叶芸儿知道,现下有许多奴仆是签了卖身契的,主人家让他们死,他们不得不死。 她想了一想,到底软下心来,“那就不必提他,只提你们合起伙来诬陷我就行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得不出去照做。 接下来,叶氏餐馆外便出现了真诚忏悔的一幕。两人痛哭流涕地诉说自己的罪过好一阵子,吸引了大批人过来围观,对他们千夫所指,啧啧连声。 叶芸儿也不愿过多地难为两人,而后让他们写明事情的经过,张贴在了店门口,便放他们走了。 可叶芸儿依旧不解气,当即便决定去商家同那商老爷对质。 “我陪你去。”慕弈寒说着,跟着她走了上来。 叶芸儿想,有慕弈寒在,自己的底气也足些,便没有阻拦。 两人找到了商家大宅,将马车停住在那红漆大门前。 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武之极,红墙绿瓦,飞檐翘角,一点不比县太爷的宅子差到哪里去。 叶芸儿见这宅子气派十足,心想这商家家业这么大,却还这么小心眼,不肯给一家新店留活路,可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她上前,用力拍打着大门。 不多时,便有人出来给他们开门了。 那小厮打量了一番叶芸儿,正想问什么,一眼瞥见了慕弈寒,两眼顿时放出光亮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原来是小慕大人!您许久没有来同我们家老爷喝茶了,今天怎么有空呀?我们老爷正巴不得您来作客呢!” 说着,不待禀报,便将慕弈寒往里头请。 慕弈寒微微一笑,不置一词,拔步便往里面走。 叶芸儿正准备同商家剑拔弩张理论的气焰,被这两方的客气给顿时熄灭了。 原来,慕弈寒认识这商家老爷,且同他私下里有往来呀? 那么他先前怎么不说? 叶芸儿情绪泛滥了一会儿,眼看着慕弈寒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连忙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位是?”小厮打量了一会儿叶芸儿,见她大大方方的不像是侍女,一身普通的衣着打扮却也不似是什么千金小姐,纳闷地询问慕弈寒。 “她是我的朋友。”慕弈寒淡淡说了一句。 小厮恍然有悟,赔笑着道:“小慕大人的朋友,就是我家老爷的朋友,请进,请进。” 还没到前厅,那商家大老爷便笑容满面地迎接上来了,“小慕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他不过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却行得极慢,动作有些失衡,时不时地咳嗽两声,面色有些青黑并不红润。 旁边有名小厮一直在旁边搀扶着他。 叶芸儿看得出来,这商家大老爷有什么痼疾,身体不好得很。 慕弈寒同他寒喧了好一会儿,几个人被请到了前厅。 一名女子见他们进来,羞涩地行了一个揖,匆匆退了下去。 叶芸儿见慕弈寒同商家大老爷只管谈笑风生,却不提自己那茬,终于忍无可忍,趁着他们喝茶的空隙,走上前去,微微拘了一礼,“商家大老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商家大老爷似乎这才察觉到叶芸儿的存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是……” “商家大老爷既然派人去我店里使绊子,难道还不清楚我是谁吗?”叶芸儿面不改色,丝毫不客气地道。 商家大老爷却露出满脸茫然,“老夫不知道姑娘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让人去你店里使绊子了?” 叶芸儿见他不肯承认,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对他讲述了一番。 “商老爷,您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一家新开业的店面,未免有些不厚道吧?难道不怕大家在您背后戳脊梁骨,影响您的声誉吗?”叶芸儿尽量保持着客气,谁让他是慕弈寒的相识呢? 可她目光冰冷,且带着丝咄咄逼人,怎样也抑制不下心里的怒火。 “我商成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从来没有对人使过这样下三烂的手段,这一定是诬陷!”商家大老爷明显也生出了气愤,拍一下桌案继续道,“你倒是说说,你小厮姓甚名谁?我立时便把他给揪出来,跟他当面对质!” 叶芸儿冷笑一声,“商老爷,你到现在还跟我们做戏,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商成祖愈发气恼,直气得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旁的丫鬟小厮连忙过去帮他拍着。 叶芸儿见状,不好继续刺激他,只好冷着脸站在那里,一脸的执拗不妥协。 慕弈寒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对她道:“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但说无妨。商家大老爷顶多打他几下板子,绝不会拿他的性命当儿戏的,是不是,商老爷?” 商家大老爷喝了口茶渐渐平复下来,他本想给叶芸儿点厉害瞧瞧,可奈何她是慕弈寒的朋友,只好隐忍下这口气。 “这个自然。不过若证明那小厮不是我手底下的,你们可得保证在外面保全我商家的声誉,不再乱说。” 叶芸儿听了,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得理性对待才行。 她这才一五一十,将那名小厮告诉给她的说了出来。 “他说他姓陈,叫陈老六,是您家里的一名做杂务的奴仆,签过卖身契的。” 商家奴仆足足有几百个,区区一个做杂务的小奴仆,商家大老爷怎么会记得? 他立即让人去寻找。 慕弈寒为了使叶芸儿放心,让凌风跟随着去了。 过不多时,去寻的人便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老爷,我们家里管杂务的奴仆里,并没有叫做陈老六的小厮,包括二老爷家的所有奴仆里,也都没有这个人。” 叶芸儿大吃一惊。 她这才明白,自己是被那小厮给骗了? 商家大老爷冷哼一声,“看来是有人把这脏水泼到我头上来了?若不是你们今天来找我当面质问,恐怕我商家的名声也就此毁了!” 叶芸儿紧蹙眉头,她不明白,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阻碍自己?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叫她不免有些杯弓蛇影,不寒而栗。 第七十七章 祸不单行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从商家无功而返,让叶芸儿很是懊恼。 她不由对慕弈寒生出了微恼,“你既然认识商家大老爷,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也只是想让你彻底相信,商老爷不是幕后指使他们的人。”慕弈寒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道。 “你就这么肯定不是他?”叶芸儿狐疑地问。 “我与他认识也有多时了,他的为人,我很清楚。”慕弈寒胸有成竹地道,“一个时常会接济穷苦人家,又从不吝啬自己的从商经验向新人指点迷津的商人,可能会有这样小的心眼,做这种龌龊行径的可能吗?” “若你早些说了,我是一定会相信你的,也用不着白白跑这一趟腿了。”叶芸儿不满地嘟囔。 慕弈寒眉心微挑,眼角溢出笑意来,饶有兴味地看向她,“你就这么相信我?” “如果连你也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叶芸儿坦然地直视向他,说得理所当然。 四目交织,慕弈寒看了叶芸儿好一会儿,在她那晶亮澄澈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狡诈与虚伪,尽是剖心置腹的坦诚……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样信任过一个女子,也从没有哪一刻,他被人如此信任过。 叶芸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瞥转了眼眸,叹了一口气,愁眉不展地道:“若那真正的幕后者迟迟找不出来,他们势必还会继续找我的麻烦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在我,你怕什么?”慕弈寒自然而然地接口道。 叶芸儿觑着眼看了看他,觉得有这样的好朋友,的确是一件太过幸运的事。 叶芸儿也不曾料到,她的预言竟然会实现,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没过两天,便有顾客找上门来。 这是一对夫妇,还拉着他们的小儿子,进来店铺便骂骂咧咧,指名道姓要见叶芸儿。 叶芸儿出去后,见他们捋起袖管,冲着她便是疾言厉色的一顿痛斥。 “我们从你这儿吃了一顿饭,回去就上吐下泻,你们这里的饭菜一定有问题!”男人掐腰梗脖,剑拔弩张,很有要上前与人厮打的架式,“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夫说是因为吃了腐朽或者脏污的东西,才会导致腹痛,看来先前的传言,一定是真的了。”女人也附和着。 紧接着,她看了一眼手里牵着的小儿子,呜咽着抹起眼泪来,“我儿痛得死去活来,差点没了命。我们真后悔带他来你这儿,白白受了这一夜的罪!” 叶芸儿听出来了,敢情这是又有人来说道她餐馆的饭菜不干净呀? 这接二连三的,如果不是上回那大汉亲口承认其中有猫腻,还真让她果真怀疑自己后厨有问题呢。 叶芸儿不慌不忙,决定先安抚这一家人。 “大哥大嫂,你们先消消气。我们的蔬菜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想来其中另有关节。” 对方却冷哼一声,愈发恼火,“合着你在说我们故意诬陷你呀?上回那大汉一定是被你逼着,才在你门前低头认错,反过来向你赔罪的。哼,你不过就是仗着有小慕大人维护,才在这里作威作福罢了!”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同慕弈寒来往密切的事儿,竟传扬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围观的人群也不甘寂寞,议论纷纷起来。 “像这种只认钱财,不管别人死活的主儿,也不知道小慕大人是怎么看上的?” “凭借着几分姿色,就能把小慕大人那样的大人物给笼络了,这达官贵人也太好拉拢了吧?” “哎呀呀,男人一旦被女人的姿色迷住,那可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啦……” 叶芸儿满脸黑线。怎么说着说着,竟扯到她跟慕弈寒之间的“私情”上去了呢? 一对夫妇又向叶芸儿索要赔偿,叶芸儿这回却多留了个心眼,不肯轻易妥协。 “这件事情必须等调查清楚了,才能提赔偿之事。你们还是先请回吧。” 对方却执意不肯,“你若是一年半载调查不清楚,我们岂不是也要等一年半载吗?到那时候,谁还记得有这茬?” 叶芸儿咬了咬牙,只好下了保证,“给我十天时间,若果真是我们餐馆的过错,我一定加倍赔偿你们。” “三天,我们只给你三天时间!”男人不管不顾地道,“若是三天后你还不给出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答复,我就只好把你告进衙门里,公事公办了!” 叶芸儿见这家人竟不惧怕公门,蓦地觉得,问题并非出在他们身上。 毕竟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对故意给她使绊子的人反而越有利。 她点点头,“好,三天就三天,三日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件事情过后,叶芸儿来到后厨,仔细地观摩众人是如何做事的。 可大家将事情做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让人挑剔的地儿,也越发使叶芸儿觉得迷惑不解。 若是两方都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呢? 这边问题还没有解决,便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翌日,竟又有两桌,吃过饭食后,当场上吐下泻,弄得餐馆上下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这一回,所有人都相信,这饭菜一定有问题! 众人吓得再不敢留下用餐,逃也似的离开了餐馆。 人去楼空,只留下叶芸儿失魂落魄地矗立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她想,餐馆的生意彻底完了,再也不会有人敢登门惠顾了。 想到自己在心里规划过的长远蓝图,就在此刻毁于一旦,戛然止步,她不甘心,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祸不单行,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叶芸儿为此愁眉不展,让从楼上走下来的慕弈寒看着很是心疼。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叶芸儿喃喃自语地道,“我查验过,他们吃的饭菜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全都是刚刚采摘极新鲜的,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你真的全都查过了吗?”慕弈寒不以为然,提起桌案上当事人喝过的酒,凑到鼻尖上闻了一闻。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他又取出银针,在每一盘饭菜里加以试探。 银针也没有变色,他便又挨个地试闻和品尝…… 结果,他安然无恙,并没有如同那些人一般,上吐下泻,疼得死去活来。 他环顾整张桌子,不明白每个细节都被他查遍,为何还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蓦地,他的眼睛定于一处。 他将修长而白皙的手伸出去,优雅地提起桌案上的筷子,放在窗外映照进来的阳光底下,仔细地观摩着。 渐渐地,他于嘴角的笑意氤氲开来,眸中划过一抹志在必得。 第七十八章 一场诗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凌风,拿着这个去医馆查验。”慕弈寒吩咐道。 凌风明白他的意思,将几个当事者的筷子都收集了起来,一起用油纸包了,带去了医馆。 不多时,他便赶回来,向慕弈寒作了汇报。 果然,这上面残留有泻药! 叶芸儿恍然明白了什么,愈发蹙起了眉头,“原来,有问题的不是顾客,也不是后厨的人,而是前面招待客人的店小二!” 明白了这点,她便不由分说地转身,企图现在就去召集来所有在前面守候的店小二,逼问个清楚。 “慢着。”慕弈寒叫住了她。 叶芸儿诧异地转身,“你还发现了什么?” 慕弈寒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来,将羽扇在她洁净的额上轻轻地一点,“你呀,就是太心急。你这么急匆匆地召集他们来,不是打草惊蛇吗?你还指望他们自个儿承认么?” 叶芸儿恍然有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来慕弈寒比她想得更加周到。 她索性放下主见,一心只听他的指示,“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只静静地看着就好。”慕弈寒抿唇一笑,“这才是刚刚开始,他们很可能还会对下一个对象使用同样的手段。” 叶芸儿点点头,突然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可她抬眼看向大厅,又不禁颓丧起来,“眼下大家都不肯来我这儿用餐了,我们还怎么能抓他一个现形?” “这个好办。”慕弈寒说着,转向凌风,“明日,就说我在这儿大宴宾客,吟诗作赋,县城里所有公子小姐们都可以来参与。” 叶芸儿知慕弈寒自从来到清风县,还从未主动邀请过别人。 所有人都巴不得同他结交往来呢,这一回,可不得趋之若鹜,上赶着来参与呀? 即使这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定是要来闯一闯的…… 店小二总共有五名,一个领事的老王,还有四名专管送菜递茶,招呼客人的。 几个人不明白叶芸儿喊他们来的用意,一个个垂头俯首,静静地站着。 叶芸儿在他们跟前走来走去,仔细地观摩着,似乎想要看清楚他们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那凌厉的目光,让所有人愈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明日小慕大人要在这里大宴宾客,你们都得清醒着点,干活更加麻利着点。”叶芸儿说得十分郑重其事,语气中还带着丝隐隐的威胁,“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公子小姐,有你们活该倒霉的时候!” 众人唯唯诺诺,全都打起了精神,斗志昂扬地准备应战。 却没有人想到,叶芸儿故意将这事儿说给他们听,有着另外一层用意。 她想,若是帮人对她使绊子的就在这五人之中,那么听她说过这事儿,过后一定会去知会给幕后主使者,询问是否要依葫芦画瓢,对这些公子小姐们也用上泻药这一招。 毕竟,得罪公子小姐们,不同于得罪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轻易不敢将这么点小事儿捅到县衙去,唯恐跟势力强大的对抗,为自己也招惹来麻烦。 可公子小姐们就不同了,他们但凡遇到了什么挫折,不是回去请他们的父母长辈出马替自己抱不平,就是巴不得让县太爷出来替自己主持公道,非把那罪魁祸首抓住不可。 若不是叶芸儿苦于没有分身术,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分成五份,将他们每个人都牢牢地盯死,察看他们今晚的动向。 为了明日的方便,她甚至将叶长川夫妇,还有顾家一家人全部调了来。 在外只道是为了更好地招待这些贵客们,其实是想让他们盯紧了那五个人。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而难熬。 叶芸儿知道,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很可能致使她的餐馆真的功亏一篑。 一大早,便陆续有人登门了。 叶芸儿发现,前来的女子比较多些,全都是绫罗绸缎,珠宝加身,光鲜亮丽之极,把自己往最淋漓尽致的方向打扮着。 她知道仰慕慕弈寒的女子多不胜数,这些女子们平日里接触不到他,此时好不容易同其接触,可不得竭尽所能地彰显自己的美丽动人,好使慕弈寒留意到自己吗? 这不由使她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不由地会心一笑。 她忍不住对慕弈寒轻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在其中目色一两个?我看这些美人儿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恐怕你留意不过来呢。” 慕弈寒顿时面色冷硬,不置一词地走了开去。 叶芸儿吐了吐舌头,不明白自己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他至于给自己冷脸看吗? 除了美女如云,叶芸儿更为关注的,则是那些玉树临风、气宇非凡的公子哥们。 他们大多是受过私塾教育的,有一些则是考过秀才举人,甚至有正准备进京考进士的,文人之气甚浓。 还有一些,则是继承父业,生意世家的公子哥,财色之气则相较重一些。 叶芸儿在门前一一招待着,从容不迫,优雅大方的态度,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你就是叶掌柜?”一名身材高挑,十分英俊的男人,潇洒从容地站到叶芸儿面前。 叶芸儿看到他的刹那,不得不惊叹,若说什么叫做明星脸,这张便是了。 明明是男人,却拥有女人般的妩媚与动人。若是再插上个发髻,穿上个女人的衣裙什么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美人了。 她的脑海中不由地划过慕弈寒的脸,拿他跟眼前的这一位做起比较来。 慕弈寒的俊逸当中,又分明带着一丝霸气与凌厉,属于男子的气概。而这一位,缺失的正是这股子男子之气。 不过,这么好看的面容,还是让她不由生出贪恋,多看了几眼,“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姓商名其鹏。”商其鹏谦逊地道。 旁边的小厮似乎并不满足于商其鹏这样简单地介绍自己,颇带些自豪地补充道,“我家公子是商家大公子,与小慕大人也是十分交好的朋友。” 叶芸儿恍然有悟,微微一笑,向他做了一揖,“有幸识得商大公子,实在是小女子之幸。” “是在下有幸,能够得遇如叶掌柜这般出类拔萃的奇女子。”商其鹏直言袒露对叶芸儿的钦慕,倒叫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哥,你当着小慕大人的面,对人家的女人如此含情脉脉,情意绵绵的,也不怕小慕大人怪罪吗?”从商其鹏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公子哥,对商其鹏毫不客气地嗤之以鼻。 第七十九章 顾泽的冲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当众嗤笑商其鹏的,是他的二弟商其平,为商家妾室周氏所生。 商其鹏面色一顿,有些不豫地回身看向商其平,“二弟,你这样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是何用意?我不过是随口称赞了叶姑娘一句,就叫你不舒服了吗?我看你才真的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吧。” 商其平却不反驳,满面红光地走到叶芸儿跟前,微微拘了一礼,又眉飞色舞地道:“叶掌柜如此秀外惠中,又聪慧过人的绝代佳人,有不少人仰慕又有什么不对吗?我承认,我对叶掌柜仰慕得紧,且打心眼里喜欢,倒是大哥你不敢承认罢了。” 商其鹏知道,自己这个二弟从来都是自己有什么,他也要什么,非得跟自己争竞不可。 想不到在女人这方面,他也不甘其后。 他不禁冷哼一声,“二弟难道就不怕小慕大人怪罪你吗?” “我有什么怕的,我同他又不是什么朋友。”商其平有些强词夺理地道,“倒是大哥你跟人家称兄道弟的,还来勾引人家相好的,你难道饱读圣贤书,不知道兄弟之妻不可夺的道理吗?” “你……”商其鹏气愤之极,可奈何四下里这么多人,他不想让家丑外扬,只好隐忍了不好发作。 叶芸儿眼看着商家两兄弟在自己跟前“争风吃醋”,打起嘴战,只觉无聊之极。 对于商其平吐露出的污言秽语,她更是心生厌恶,不愿意搭理他。 是以商其平正要上前跟她说话时,她转身便去招呼另外的客人去了。 商其平碰了一鼻子灰,挑眉对商其鹏自嘲似的地道:“看吧,人家有了小慕大人,哪里还会理会咱们这些贩夫走卒呢?你也别太自命清高啦。” 商其鹏一甩长袖,也走到一旁去了。 “那个不学无术的丑八怪竟然也敢来这种地方,真是不自量力!” 商其平旁边的商小倩盯住了前面的一道身影,语声尖刻地道。 商其平看过去,见她果然说的是商家大小姐商蓉儿,无奈地摇摇头,“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偏偏只关注着她呢?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 “我偏偏就看她不顺眼,怎样?”商小倩理所当然地道,“我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有才华,可惜。只因为我是庶出,她是嫡女,人人都只敬慕她而蔑视我,连爹爹也一味地袒护她……想到这些,我就是不服气!” 紧接着,她又白了二哥一眼,“你不也一样吗?没事儿就给商其鹏找点气受,活该让爹爹总是骂你。” 商其平想到这些,也是心里不平衡,却也无可奈何,“命中注定,你又能改变什么?” 商其平说着,将目光移到楼上那些莺莺燕燕中,搜寻着合他心意的女子,失落的光彩逐渐被兴奋与贪婪所取代。 “我偏偏不信命。”商小倩说着,举步走向商蓉儿。 顾泽正在帮着前面端茶递水地伺候,一抬眼间,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他见一个女子含羞带怯地微微低着头,正要往二楼女子聚集的地方行去。 这个女子并不算得多美丽,可那双眼睛却含着水般,波光潋滟,楚楚动人,使人不禁回想起她的柔软与善良来…… 这不是上回在乞巧节比赛场地见到过的小姐吗? “蓉儿,快上来!”楼上有人招呼她。 顾泽这才知道,她便是商家的大小姐商蓉儿。 眼看着她上了楼,顾泽也端着茶水走了上去,准备同她打声招呼。 刚刚上楼,一名面容精致,打扮华美的女子拦住了他,将他拖着的茶水自个儿倒了一杯,随后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顾泽全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可当他见那女子端着茶水,径直往商蓉儿的方向行去时,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难不成,她也是商蓉儿的好朋友吗? 却见那女子行到商蓉儿的跟前时,却脚下一趔趄,手里的茶水竟直直地向商蓉儿泼了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甚至有人呼叫出声来。 还好,那女子被旁边的人搀扶住,没有跌倒。 可商蓉儿的一身撒花烟罗衫,却被污染得惨不忍睹! 商蓉儿只觉背后滚烫,咬住牙没有叫出声来,却顿感不妙。 她的随身丫鬟走过去看了,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不好了小姐,你的衣衫都湿透了,也染花了,根本穿不得了!” 商蓉儿只觉面上火辣辣的,众目睽睽之下十分难堪。 她见一旁的商小倩正勾唇冷笑着,蓦地明白了什么。 可她心里虽然气恼,却也不得发作。 “哎呀大姐姐,对不住了,我是不小心跌倒了,才把茶水泼到你身上了呢。”商小倩阴阳怪气地说着,语气里全然没有丁点儿的歉意。 商蓉儿咬着唇,僵直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她就这样急匆匆地离开,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该让所有人都笑掉大牙了吧? 眼角涌出莹莹的光来,那泫然欲滴,羞赧之极的样子,让人觉得格外可怜。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衬。 她们素来知道,商家大小姐是个软弱的,从小便被这个二小姐欺辱。 只因商家的大夫人早年便过世了,没有人替她撑腰,那妾室周氏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便在商家耀武扬威,好一个张扬跋扈。 这次替商蓉儿撑了腰,不仅不会使商蓉儿硬气起来,反而会让她以后遭受的欺辱更惨。 顾泽见商蓉儿受人欺辱,十分难堪的样子,一时间涌上了气愤。 他也曾经被人这样羞辱过,那滋味,他再明白不过! 他不顾一切地上前,冲着商小倩坚定不移地道:“是你故意拿着茶水过去,泼这位商小姐一身的,你该向她道歉才对!” 所有人再一次震惊,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店小二。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一个下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指责一位小姐的呢? 虽然商小倩是庶出,可好歹也是本市最大商户商家的二小姐啊! 这店小二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商蓉儿也惊异地抬眼,看向这个替自己说话的人。 渐渐的,她终于认出来,他是谁了。 叶芸儿正在楼下忙碌着招待客人,听闻上面的动静,微微蹙眉,不由分说地走了上来。 第八十章 嫡女的气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商小倩见顾泽向自己质问,立即撑起了主子的气场,对他疾言厉色地道:“你个贱奴,胆敢在这么多贵人面前胡言妄语,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让我向她认错,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恩?” 此时,商小倩根本不在乎对错,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卑贱,在此处根本没有话语权。 顾泽恍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脸涨得通红通红,只有卑微地低下头去。 可是他想着商蓉儿依旧在忍受着屈辱,一颗心仍然在替她痛着,很想上前,替她受这份不堪忍受的罪。 商小倩却觉得还不过瘾,继续对商蓉儿嗤之以鼻,“我说大姐姐,连这店里的伙计也帮你说话,你该不会私下里同他有什么苟且吧?哎呀呀,若真是如此,可不得给我们商家人丢了大脸呀!” 商小倩打量了顾泽两眼,又啧啧连声地道:“这伙计的眼还是瞎的,你说你看上哪个不行,怎么偏偏看上了这种残废?难不成你以为自己丑到嫁不出去了吗?” 格格的笑声,尖利如刃,插入了对面商蓉儿的胸膛。 商蓉儿想不到商小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难听的话,羞愤之下,泪水终于哗然而下,捂着脸痛哭失声,便要冲出人群。 众人以为她要下楼离开,纷纷让开了路。可当看到她冲向的不是楼梯的方向,而是栅栏的方向时,全都大吃一惊! 难不成她要跳楼自尽不成? “小姐,不要!”小丫鬟吓得尖叫出声。 顾泽不由分说,便要跑过去拉住她。 商蓉儿的确有心一死了之,以摆脱这份让人无法忍受的窘迫,她一味地向前冲,却蓦地被人一把抓住,撞入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商蓉儿睁开婆娑的泪眼,却看到了适才在楼下见到过的本店掌柜叶芸儿。 叶芸儿紧紧拉住她,温和而坚定地道:“别做傻事!谁做了错事理应谁来赔罪,若是不认这个错,尽管离开这儿,本店可不招待这种故意扰乱秩序,耍心机对人使坏,还厚着脸皮觉得理所应当的人。” 说着,她若有所指地瞥一眼商小倩。 商蓉儿见有人帮她说话,一颗心到底平静了许多,不再冲动行事,只是捂住嘴呜呜地抽泣。 商小倩见叶芸儿竟然要赶她走,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丧尽天良,拿不新鲜的蔬菜给客人吃,让他们活受罪,你这种下三烂的人,才该趁早关门歇业呢!若不是因为小慕大人请我来,我才不稀罕踏入你这个贱人的门槛呢!” 叶芸儿见商小倩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愈发来了气,冷笑一声,“先不说我是不是被人诬蔑的,刚刚你说是小慕大人请你来的?那么我们就一起去问问小慕大人,看看他怎么说。若是他答应留下你,你就继续待在这儿,若是他不答应呢,你就得立马走人!毕竟,这场宴会的举办人可是他呢。” 商小倩听了,顿时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原本只是想在二楼给商蓉儿一些难堪,根本没承想动静会闹得这么大,乃至于楼下的男宾们都知晓了,纷纷探头来看呢。 她这才意识到,她连自己的脸面也给丢尽了。 她还一心想吸引慕弈寒的注意,让他对自己有好感呢。若是让他知晓了自己所做的龌龊事儿,亲自把自己赶出餐馆,她以后还怎么见他的面? 在外面,她又如何抬起脸来做人呢? 左右权衡了一番,她终于梗着脖子道:“哼,我才懒得和你们掰扯这些呢!我不过是无意中洒了她一身,你们却血口喷人说我是故意而为,我一张嘴怎么说得过你们好多人?你们想让我在小慕大人跟前丢丑,想得美!” 说着,她趾高气昂地走向旁边,径自坐下,抓起盘子里的果子就啃吃了起来。 叶芸儿也不想把气氛和谐的场地继续弄得乌烟瘴气,只好隐忍下一口气,让商小倩继续待在这儿。 她看了看商蓉儿背部的脏污,缓和了语气,对她轻声细语地道:“别怕,我那儿还有几身衣裳,若你不嫌弃,就先穿我的吧?” 商蓉儿从来没有同叶芸儿接触过,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帮衬自己。 不过叶芸儿适才替她仗义执言,让她不由地对叶芸儿心生出好感和信任,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尾随在叶芸儿后面跟着去了。 顾泽见有叶芸儿出面,商蓉儿到底摆脱了困境,顿时舒了一口气。 他这才惊觉自己适才的冲动行为,连自个儿也吓了一大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叶芸儿带商蓉儿来到了餐馆里自己暂住的房间,从衣橱里挑了几件像样的衣裳,拿出来让商蓉儿自行挑选。 “我的衣裳大多都是些棉布衣裳,不如你们的金贵,你就凑合着穿吧。”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商蓉儿连忙摇头,晶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感激,“叶掌柜,你帮我这么多,我怎么还敢挑三拣四的呢?这些衣裳都是极好的,我穿上一天,过后洗干净了就让人来还你。” 叶芸儿点点头,张了张嘴,终于说道:“商大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你在你那二妹妹跟前简直太软弱可欺了,连我也看不下去了!若是我换作你,身为正室嫡女,我非拿出威严来震慑住她不可,收拾她一两次,叫她再也不敢胡作非为,踩到我头上来了。” 一旁的小丫鬟叹了一口气,对叶芸儿说道:“叶掌柜,你以为我们没有劝过小姐吗?可小姐总是以为息事宁人,以德服人才是令家庭和睦的最好方式,愣是没有拿出过一回嫡长女的架子,才叫那庶女给欺压惯了的。” “如今天这样的事儿,那可是多了去了,每每小姐都被欺辱得哭上好几天,让人好不心疼!” 叶芸儿越听越气,对商蓉儿甚至生出了恨铁不成钢。 可这毕竟是她自个儿的性子软弱,若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自己再苦口婆心,也是无法让她转变性子硬气起来的。 叶芸儿索性抛下这事儿,拉住商蓉儿的手含笑道:“不过若是身处在寻常百姓家,你这性子也算是敦厚老实了。我是极喜欢你的,我想我们大可以做好朋友。有我在,她便不敢再在这儿对你有什么不利了。” 商蓉儿听了,愈发感动。 她以为有叶芸儿这般侠肝义胆的朋友,委实是自己的福气。 叶芸儿同商蓉儿相偕走出去,正谈笑风生着,对面款款走过来商其鹏。 商其鹏的一双桃花眼里尽是叶芸儿,含着再明显不过的欣赏之意。 第八十一章 叶掌柜的诗词造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商其鹏走上前,对着叶芸儿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叶掌柜为我小妹解围,不然若是我小妹今日因受不过屈辱,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带她前来却没有照应好她,该万分悔恨莫及了! 叶芸儿既然交了商蓉儿这个朋友,对商其鹏也不便继续冷漠,莞尔笑道:“哪里,这是在我的餐馆,出了客人被欺负的事儿,理应由我出面管一管的,你用不着谢我什么。” 商其鹏见叶芸儿如此谦逊,愈发对她生出了好感,忍不住便停下来多与她聊了几句。 不多时,诗会便以慕弈寒的开场白正式开始。 慕弈寒在最前方仅仅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落座了。 接下来的诗会主持,则由一位齐公子替他上场。 叶芸儿借着为大家端茶递水的空隙,也不禁认真细听起众人所做的诗词歌赋,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首先一个题目是“秋意”,不仅楼下的男宾们议论纷纷,就连楼上的女宾们,也不甘寂寞,在纸上画起自己的所思所想来。 其中女宾中最引人注目的,便属县太爷之女莫芊芊了。 莫芊芊素来便是县城里令人仰慕的才女,不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读过四书五经,甚至不比男人差。 就连女红,也是年年在乞巧节大赛上夺冠的。 她的样貌又十分出色,浑身散发出清高而孤傲的气势,经过一番细致的装扮,立时便在这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 对于莫芊芊,没有人不以恭敬的态度对待,更加殷勤地想要巴结的。 是以她写出一首诗词来,众人还未细看,便先赞不绝口,把她夸到天上去了。 莫芊芊对众人的称赞丝毫不以为意,让丫鬟拿着到楼下,参与这场比试。 等念到她的诗词时,全场却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得了几个不起眼的文人,诸如“陈词滥调,不过尚有情趣。”“女子能写出这样的词句,也算十分难得。”之类平淡无奇的评论。 这让莫芊芊打心眼里十分不甘心。 她素来以自己的文学功底觉得自豪,纳闷怎么适才被人众星捧月似的称赞,到了那群男人堆里,却被当成了一团废纸,说扔就扔了呢? 眼看着慕弈寒没有对她的诗词发表过任何一句评论,甚至连旁人的评论也浑不在意,只是在跟前去倒茶的叶芸儿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着。 这令她愈发觉得懊恼。 自从慕弈寒前来清风县,莫芊芊见到他的第一面,便心生敬慕及相许之意。 仗着父亲之便,她与慕弈寒也接触过不少回。可惜每回只有她上赶着同他谈些什么,他却对她态度淡然,爱答不理,叫她十分没面子。 近些日子来,她从别处听闻,慕弈寒同叶芸儿来往得十分之近,俨然同她私下里已经成了一对。 虽然大家都认为,叶芸儿不过是一乡野丫头,即使真的攀上了慕弈寒,也只会成为他的妾室而已,正室的位子还必定空缺着。 可莫芊芊见两人交头接耳,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是止不住地醋海翻腾,身体也因为气愤而轻微地颤抖起来。 终于,莫芊芊起身,在众人惶惑的目光下,昂首挺胸走下了楼。 她径直来到了慕弈寒跟前,不少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莫芊芊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对于众人的关注并不以为意,而是自然地向慕弈寒作了一揖,盈盈一笑道:“今日楼上女子所作的诗词,想来小慕大人是不满意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听到我们的拙作,只管同叶掌柜谈笑个不住,而不予理会了。” 叶芸儿听莫芊芊这样说,果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起来。 她不过是来给慕弈寒倒茶的,不过慕弈寒却拉她一起来商讨所得的众人的诗作。 叶芸儿不过评点了几句,慕弈寒却觉得她的评点十分独到,而且一针见血,非让她继续留下来商讨不可。 叶芸儿不知不觉中,也生出了些兴趣,却没想到自己同慕弈寒这样的亲近,让人误会乃至于嫉妒了。 “这位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在同小慕大人……” 叶芸儿正想辩解几句,却被慕弈寒打断,“莫小姐说得不错,今日女宾们的作品欠佳,我觉听来无趣,才同叶掌柜多聊了几句。” 叶芸儿看着莫芊芊陡然沉落的脸色,顿时满头黑线。 这个慕弈寒,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吧? 一时间,空气凝固,众人似能嗅得到隐约的火药味儿。大概下一瞬,便有引发的可能。 毕竟,莫芊芊是这样一个自命清高,向来骄傲的女子,被人这样当面贬低,心里可不得气炸了吗? 此时宾客之中背景称得上最深厚的,也算得她了吧,她若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骂出几句侮辱人的话来,可是没人敢顶嘴的。 却见莫芊芊胸口起伏了两下,蓦地瞥一眼叶芸儿,眸光中划过一抹凌厉,嘴角却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来,“小慕大人既然这样说,那么一定在诗词这方面十分重视叶掌柜喽?难不成叶掌柜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要比我们所有女宾们都要高上一层吗?” 紧接着,她又看向叶芸儿,眉目冷冽,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叶掌柜,你何不为大家展示展示,你在诗词方面独特的造诣呢?” 语声里搀杂的嘲弄的意味,众人何尝听不出来? 她这是表面恭维,其实是想让叶芸儿当场丢丑,下不来台呀! 叶芸儿一时呆愣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个茬? 若是接了,她背古人的诗算不算是抄袭?若是不接,岂不是要叫众人小瞧了去,更加要被她当众嘲讽了…… “芸儿,我见你评论起旁人的诗词来,功力也是不浅的,不妨你就来试一试。”出其意料的,慕弈寒鼓励起叶芸儿。 叶芸儿思量了下,终于点了点头。 若让她自个儿写一首诗词,打死她也逼不出一个字,不过嘛,古人的诗词却有许多是她背得滚瓜烂熟的,她能信口拈来。 她搜肠刮肚下想到了一首,终于咂了咂嘴,婉转背诵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凶手落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叶芸儿极喜欢的清代纳兰性德的一首诗,她觉得再切合“秋意”这个主题不过。 这读来琅琅上口的一首诗,让大厅里只是沉寂了一刻,便突然生出了哄然叫好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真乃旷世绝句也!” “女子能做出这等好诗来,真正令我们男子汗颜了。” “叶掌柜不该于商场上做生意,而该专心做一名女诗人……” “……” 叶芸儿面上微红,对于得到的众星捧月般的赞誉不禁有些汗颜。 莫芊芊没想到叶芸儿会做出这样好的诗句,甚至连叶芸儿会作诗,也是她料想不到的。 想到自己让叶芸儿出面做诗,无疑是推波助澜,让她成了本场诗会的最大明星,她真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嘴! 她自个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只有哑巴吃黄连,自己往下咽的份。 可当她看到慕弈寒对叶芸儿投过去的青睐的目光时,嫉恨又如毒蛇猛兽般噬咬撕扯着她的心,让她对叶芸儿愈发生出了懊恼,恨不得立马上前扇她几个耳光,叫她再也笑不出来。 莫芊芊委实无法忍受这样的被人喧宾夺主,叫人贬低和忽视,到底不发一语,忿忿然离开了餐馆。 终于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叶芸儿用眼神提醒顾泽顾贞等人,他们会意地,各自去监督忙碌的伙计去了。 后厨正在风风火火地忙着炒菜做吃食,伙计门则除了往前厅的各个桌子上,端上了瓜子、蜜饯、糕点等物,又添置起筷子来。 顾贞见一名伙计去了储物室,知道他是去拿筷子去了,便悄悄地尾随在后面。 她来到门前,却见门紧紧闭着,顿时生疑。 他不过是取筷子而已,干嘛要多此一举,把房门也给关上? 顾贞正要开门,转念一想,还是回去找到了叶芸儿。 她凑到叶芸儿耳前,急匆匆将这件事情说了,叶芸儿当即冷峻了脸色,拔步往这边赶来。 慕弈寒见状,猜到了什么,给凌风递了个眼色,凌风会意,跟上了她们。 叶芸儿紧赶慢赶,来到了储物室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里面的伙计正左手拿着一双筷子,右手将一团稀释过的粉末往上涂着,听到动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都给掉到地上去了。 他将两只手往背后一缩,惊慌失措地看着门前的叶芸儿,结结巴巴地道:“叶叶掌柜,你怎么在这儿?我我是过来帮客人们拿筷子的……” 叶芸儿见这伙计竟然是她极信任的张三,心下失望之极。 她一步步逼近他,冷笑连连,“你来拿筷子,需要往筷子上涂抹一些东西吗?” “我,我见筷子不干净,只是擦了擦而已……”张三说着,迅速将桌子上的粉末包塞到了衣袋里。 “是吗?那你往衣袋里藏的是什么?还不赶快交出来!”叶芸儿立定在他面前,伸出手,咄咄逼人地道。 “我我没有……”张三知狡辩无用,蓦地推开叶芸儿,拔腿就跑! “抓住他!”叶芸儿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 可张三如同疯了一般,推搡开门前的顾贞,又要一路向门外冲去。 蓦地,一道人影如疾风般飞掠过来,挡住他的去路,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 张三只觉这人力道极大,动弹不得,抬眼去看,见他是慕弈寒跟前的护卫,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好颓然放弃了挣扎。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这边,惊异这突如其来的动静。 叶芸儿走到张三面前,厉声质问:“说,是谁指使你,把泻药涂抹到筷子上,企图让客人当场上吐下泻,以便诬蔑我叶氏餐馆的?另外,这一次他们让你下手的对象,又是哪个?” 众人听了,一时哗然。 他们恍然明白了,原来叶氏餐馆之前遇到的纠纷,完全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想到自己也差点成了受害者,群情立时激愤起来。 “好啊,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在筷子上下泻药,想让我们吃苦头?” “我要是知道了,非让我爹把他屁股打得稀巴烂,再让他把牢底坐穿不可!” “敢在本公子身上动歪主意,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场都是些有背景的公子小姐,是以说起话来也格外有底气,以为自己绝对能跟这幕后黑手硬碰硬。 张三听闻众人怒不可遏的斥责,直吓得瑟瑟发抖,尿了裤子。 “你若不在这里说,我可以送你去公堂上。”叶芸儿冷声威胁。 “求叶掌柜,还有各位公子小姐们放过!”张三突然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头,欲哭无泪地道,“我说,我说就是了!是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指使我给这餐馆里的人下药。还跟我保证说,这回是最后一次让我干这龌龊事儿,可是没想到,这最后一次竟然被我搞砸了……” 很显然,他颇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更加仔细小心些。 他瞥一眼叶芸儿冷若冰霜的脸色,自知失言,赶紧又战战兢兢地道:“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听那些混帐东西的,害惨了这些无辜的客人……” “那么,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叶芸儿追问。 “这个,我并不清楚。”张三眼睛滴溜溜一转,答得十分迅速,“他每每跟我会面,都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让我看不清楚面目。小的也只是贪图他给的银子,才一时糊涂做了蠢事。” 叶芸儿微微蹙眉,心想难道这一回又要半途而废不成? 想到一天抓不住那个罪魁祸首,她的餐馆便一天不得安宁,直让她烦燥不已。 “看来不去县衙里挨几下板子,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蓦地,大堂上传来慕弈寒淡然却掷地有声的话语,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他。 慕弈寒正悠闲地坐着,品着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却浑身上下透出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 他那自信笃定的架式,很显然,是握着旁人所不知的实打实的证据。 第八十三章 商家的门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经慕弈寒这么一说,张三猛然吓得一哆嗦,牙齿打战地道:“小慕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小的说的字字属实,绝无半句欺瞒!” 凌风冷哼一声,厉声道:“昨夜小慕大人派几个人紧盯住你们前厅的五个人,你当我们不知道,你鬼鬼祟祟地去了哪里,又同谁会合了吗?” 这一下,张三到底软成了一滩烂泥,又不住地磕起头来,“小的说就是了!是玉琼酒楼的管事,是他要我这么干的!” 一时间,唏嘘声四起。 玉琼酒楼在县城和镇上都开有店面,由于李掌柜家在镇子上,是以他将县城的酒楼交给了一位徐管事打理。 这张三口中的管事,大概就是他了。 凌风紧接着补充道:“你同徐管事素来相识,他派你去做这件事,也因他以为你办事牢靠。你告知了他今日我们爷要在这里开诗会摆宴席,他唯恐会被察觉,原本想就此罢休,却想到若是让哪位公子小姐也搀了这趟浑水,得个上吐下泻的症候大丢脸面,那么这叶氏餐馆便无论如何也开不下去了。是以,他又犯险让你再照葫芦画瓢地摆弄上一次。” 张三想不到,凌风竟连他同徐管事的交谈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直吓得面色苍白,神智全无。 “是徐管事叫我这么干的,我打算只做两三回就罢手,却没想到他眼看着这是个大好机会,就自作主张要我给这里面的一桌子人下药。我,我该死!我真不该听他的呀!” 说着,他用力扇起自己的耳光,“啪啪”的响声格外刺耳。 众人到底了然了一切,纷纷为叶芸儿抱打不平起来。 “叶掌柜果然是被冤枉的,玉琼酒楼的掌柜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诬陷她,也太不像话,太可恶了!” “叶掌柜看起来就不是那种龌龊卑鄙之人,一开始我就打心眼里觉得,这其中应当另有蹊跷。” “就应当把那李掌柜送去县衙,叫他尝尝诬陷别人的后果,让他的生意再也红火不起来!” “……” 叶芸儿听着这些仗义之言,只觉欣慰。 她的冤情终于被平反,餐馆恢复生机指日可待。 而她也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同李掌柜当面对质,让他亲自向自己赔罪! 众人酒足饭饱散去时,商其平向叶芸儿凑过来,笑嘻嘻一脸谄媚地道:“叶掌柜,在下今日见识了你的德才兼备,十分铭感于心,不知道在下可否与叶掌柜结交个朋友?过两日在下也要举办一场诗会,邀请众多文人墨客来捧场,叶掌柜可一定不要拒绝在下诚挚的邀请呀!” 叶芸儿原本便对这个带着丝流里流气的商家二公子没有什么好感,见识过她妹妹的嚣张跋扈后,便更加对他们兄妹打心眼里排斥了。 这会儿见他邀请自己,毫不犹豫地加以回绝,“对不住商二公子,我店里忙得很,没有工夫出去参加什么宴会之类。驳了您的好意,小女真过意不去。” 她说得客气,可话语中的冷淡却满溢出来。 商二公子略有些尴尬,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笑呵呵地道:“也好,那在下就只好时常来光顾叶掌柜你的餐馆了,因在下委实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巴不得日日和你相见,时常同你谈诗论道才好呢。” 叶芸儿微微蹙眉,她所想的和他恰巧相反。 正要转身离开,商其鹏和商蓉儿走了过来,叶芸儿不得不停住。 商其鹏对她含笑说道:“叶掌柜,今日多亏有你,我小妹才得以保全了名声。结交了你这个朋友,我们的脸上也显得愈发荣光了。既然是朋友了,那么我们邀请你去府上作客,你可肯赏光么?” 叶芸儿不禁有些尴尬。 她瞥一眼旁边刚刚被自己拒绝过的商其平,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 若是她答应下来,那么势必会得罪这位二公子了。 正要委婉推托,一旁走上来满脸嘲讽的商小倩。 “哎呦,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交上这样的朋友,就觉得脸上有光了?她不过是一届商人而已,才做成了这么点小生意,就让你们觉得她了不起吗?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商家的家业有多雄厚,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得起的!哼,若是你们这么自甘堕落,这个家业往后交给你们,岂不是要被你们给毁了吗?” 叶芸儿见商小倩竟然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自己,脸上的笑意瞬时收敛,冷若冰霜地看着她。 她可不是商蓉儿这般软弱可欺的,即使是天皇老子这么夹枪带棒地骂她,她也得骂回去才行。 “商二小姐,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你这样说,岂不是也在羞辱小慕大人,还有所有同我结交的达官贵人了吗?难道你的意思,也是因他们同我结交了,他们的事业也将从此一蹶不振吗?” 商其鹏正要斥责商蓉儿几句,见叶芸儿这样伶牙俐齿,也会心地一笑,知道用不着自己多费唇舌了。 商小倩果然被堵得无话可说,索性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他们的事我管不着,可是我们商家却容不得像你这样卑贱之人踏入我们的门槛!” 叶芸儿挑眉,好笑地道:“据我所知道,商二小姐你可是商家妾室所生的庶女,怎么也有资格管起你嫡子哥哥,还有嫡女姐姐的事情来了?商二小姐,你会不会有些以下犯上了呀?” 被叶芸儿这么接连一堵,商萧乾直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 气愤之下,她直接将手指指向了商蓉儿,“她的生母早就不在人世,我娘在商家管理着后院,俨然就是商家的夫人了,我身为我娘的孩儿,怎么就管不得她了?况且以她这么懦弱的性子,也支撑不起商家的场面来。若是任她胡作非为,我们商家的脸面可都被她给丢尽了!” 那指头,都快戳到商蓉儿的额头上去了。 商蓉儿却只是含着泪,垂头默默地承受着。 叶芸儿委实看不下去,当即挡住在商蓉儿的前面,竭力忍住打人的冲动,冲着商小倩掐腰冷笑道:“那么这次商家我是去定了,到时候,我看你如何把我给赶出商家的门!” 第八十四章 夜袭菜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商小倩没想到叶芸儿竟然会负气,同她所说的背道而行,气恼之下愈发不客气地道:“试试就试试,到时候别怪我拿笤帚把你赶出大门,弄得你灰头土脸没脸做人!” 这边乱哄哄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大家无不对商小倩嚣张跋扈的行径嗤之以鼻,连连摇头。 商小倩发泄一通后,高昂着头颅拔步而去,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 商蓉儿到底“啪嗒”“啪嗒”地落下泪来,叶芸儿觉得可怜,一边替她抹着泪,一边劝解安慰道:“你别哭呀,像她这种没有素养的人,没有人待见她,我们也全然不理会她就是。” 商蓉儿泪眼婆娑地看向叶芸儿,颤抖着嘴唇道:“可商家,看来你是去不得了。” 叶芸儿却挑眉,固执地道:“你不是邀请我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 紧接着,她又看向商其鹏,“商大公子,到时候你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家用笤帚疙瘩给赶出商家大门吧?” 叶芸儿打趣的话里,明显在责备商其鹏,如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人欺辱,却隔岸观火,不置一词。 商其鹏有些赧颜地道:“自然不会。只不过……若是我二娘出来干涉,我们也不好同她抬杠的。” 叶芸儿见这也是一个软弱可欺的软柿子,突然后悔自己不该发出那样的狂言。 自己如此替商家兄妹强撑气场,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若是她真的去了商家,被人驱赶,难道她还赖在那里不成? 商其平正为叶芸儿的偏心忿忿不平着,这会儿见她犹豫不决,只是幸灾乐祸着,并没有站出来干涉。 “不如,我们请你出去游玩,如何?”商其鹏又小心翼翼地提议。 叶芸儿正要启口说些什么,一旁有道声音悠悠地传来,“用不着,既然芸儿答应要去商家作客,那么一定不能食言。到时候,我陪她去。” 众人诧异地转头,却见慕弈寒俊逸的脸上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满含着无所惧怕的笃定。 商其鹏见慕弈寒如此袒护叶芸儿,心下有些微微的酸涩,却被解决了燃眉之急似的,舒展开眉头,连忙点头,“谁人不想请小慕大人光顾门楣?多谢小慕大人肯赏这个光,到时候在下必定准备好了,殷勤款待二位。” 叶芸儿见慕弈寒及时解了自己的尴尬,别提有多感激。 同慕弈寒商议后,叶芸儿决定先从徐管事入手。 她将徐管事状告上县衙,莫成森即刻传讯了他。 一番审讯,连带着严刑逼问下,徐管事终于承认,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马老四。 马老四被传唤来,也只是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而已。 只道他记恨上回掳劫顾贞的事儿被叶芸儿戳破,使自己丧失了脸面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万般羞恼下,才出了这么个馊点子,打算毁她的生意。 而叶芸儿并不甘心。 她知道,指使马老四的人一定是李掌柜,可他一次次只是将责任推卸到下人身上,自个儿却置身事外。保不准以后,他还会对自己下什么狠手呢? 她非得釜底抽薪,让李掌柜向自己亲自赔罪道歉才行! 慕弈寒知道了她的心思,立即指示凌风去办。 没过几天,叶芸儿便听到了一些令人欣慰的消息。 李掌柜到底在官府的责令之下,把那马老四驱赶出了酒楼,不再让他插手酒楼的任何事务。 曾经在叶芸儿这边吃坏肚子的客人们,纷纷获得了双倍赔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特意赶来向她由衷道歉。 叶芸儿让张三写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在上面签字画押,连带着县衙的判决文书一起,张贴在餐馆门外,让众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次肯来光顾自己的餐馆。 一时间,叶氏餐馆再次高朋满座,顾客络绎不绝,熙攘声更是不绝于耳。 而玉琼酒楼则是另一番情形,门可罗雀,几乎无人肯光顾。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龌龊事绝不是马老四一人所为,而是李掌柜有意在幕后指使。 他的接二连三的龌龊行径,被说书先生当成了话本,一遍遍地说道着。虽然不指名道姓,但一句“当下便有一人如此如此”,便让听书人豁然明了,其中暗指的是谁了。 这也使得玉琼酒楼愈发受到冷遇,李掌柜即使再懊恼气愤,也无济于事。 叶芸儿因为打心眼里高兴,一时兴起,教给在雅间唱曲儿的姑娘们几首当代的曲调,如《青花瓷》、《烟花易冷》、《一剪梅》等,当成下酒料唱给客人们听。 却没想到,这些歌曲在城里迅速掀起了一道道风潮,令人欢喜非常,争先恐后地想要前来聆听独特的曲调。 听者每每流连忘返,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也因此,叶芸儿的餐馆成了风流雅士们的流连之所,登时比普通餐馆上了一个档次。 他们往往出手豪阔,让餐馆的生意也空前的火热。 李掌柜眼看着自己倒霉,叶芸儿却愈发青云直上,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到底抑制不住懊恼,派了几个手下人,前去偷偷摧毁她的菜地! 没有了那些新鲜的辣椒西红柿,看她还怎么利用招牌菜吸引顾客! 这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月色被阴翳遮挡住,夜色有些微凉。 顾老大接了另外一个看守村民的班,巡逻了几遍后,在自己搭建的茅草屋旁坐下,紧裹了裹棉布大衣,哈着手,不时打量一下菜地,侧耳倾听。 蓦地,他听到了什么动静,立时提高了警惕。 听那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心也愈发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扛着锄头,朝着发出动静的菜地里仗着胆子走去。 当他看清楚,是一伙人正在提刀带斧,肆无忌惮地砍伐地里欲要成熟了的辣椒时,忍住惊恐,提起锄头,厉声大喊了一声,“你们是谁?快给我住手!” 几个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得到当先一人的指示,不由分说,朝着顾老大的方向一拥而上。 第八十五章 对簿公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这几天都住在县城里,帮忙打理餐馆中的生意。 这一日,她提了一些从县城买的肉食、水果和蜜饯等物,回去家里,准备过问一下作坊和面馆的进程是否顺利。 刚刚到家,叶芸儿欣然喊了声“爹娘”,便见李翠双跑过来,抓住了她心急火燎地道:“芸儿,不好了,你顾大伯出事啦!” 叶芸儿顿时面色一沉,喜色全无。 听闻顾老大被人夜里打成了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的菜地也被全部践踏,叶芸儿的面色渐渐惨白。 她跑到了菜地里,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理的几亩地,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果实更是被人窃取了去,直心疼得差点落下泪来。 “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不给咱们留活路?”李翠双呜咽着,不住抹着眼泪痛诉。 叶芸儿紧紧咬住嘴唇,不由地想到最近得罪过的李掌柜,她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同他有关。 可展眼望去,哪里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如今,也只能等顾老大醒来再说。 她忍下失落,提着许多吃食到顾家探望,还特意给顾家兄妹了长假,让他们在家里对爹爹尽心照顾。 叶芸儿将三两银子交到了顾大娘手中,诚挚地道:“顾大伯因为帮我看守菜园,才导致了被人所伤,我理应加以补偿,这些钱你们权且拿去做替顾大伯诊治的医药费吧。”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遇到这种事儿也是我们自认倒霉,我们怎么好收取你这么多银钱?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顾大娘推辞。 可叶芸儿硬是非要“公事公办”,留下银子不可,顾大娘只好不再推拒,收了下来。 而后,她又抹着眼泪感慨道:“我们因为你才还清了所有债务,使家境渐渐转好,眼看着顾泽盖房子娶媳妇儿的钱也要凑够了,却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茬子糟心事儿……” 说着说着,她再抑制不住,捂住嘴呜呜地痛哭失声。 叶芸儿咬了咬唇,目光中划过一抹坚定,“你们放心,伤害顾大伯的凶手我一定会揪出来,让他加倍赔偿你们。” 叶芸儿坚定了非要一查到底的决心,从顾家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去县衙里报了案。 莫成森立时派了两名衙役过来调查取证。 如她所料,县衙中人没有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下了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的结论:此人与叶芸儿一家很可能有天大的仇恨,故意将几亩地夷为平地,连哪怕一颗果实也不肯留下,显然是想断了她的供货源。 而做这件事情的人,显然有着一定的背景和实力,雇佣得起这么许多的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干净利索地完成任务,且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眼看着餐馆的生意的确因此受到了影响,严掌柜那边的蕃茄酱和辣酱也一时断了货源,叶芸儿倍受打击。 想到凶手一日不被抓住,这地里的营生她便一日做不得,生意势必会渐渐处于下滑的趋势,心情也变得萎靡不振。 还好,两日后,顾老大终于醒转了过来。 叶芸儿一家立即过去探望。 顾老大半身倚靠在炕上,同叶家人寒喧了几句,首先直奔主题,对叶芸儿正色说道:“我当时听他们其中有两名年轻人的口音,似乎是南方过来的,不是本地人。还有几个殴打我的人,不知哪个人身上有一股子浓烈的酒味,这酒也不是寻常的酒……” 叶芸儿听着这些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证据,心里到底一点点明朗起来。 她想到了什么,出去了一趟,将玉琼酒楼特有的酒拿了来,凑到顾老大的鼻边,“顾大伯,你闻闻是不是这股子味道?” 顾老大用力地嗅了一嗅,眼中一亮,当即用力地点头,“正是这个味道!” 叶芸儿听了,眼角划过一抹凌厉。果然,企图毁她生意的,还是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李掌柜! 大家见叶芸儿带来了玉琼酒楼的特酿酒,恍然明白了什么,也纷纷恨得咬牙切齿,痛诉起他来。 叶芸儿竭力保持着理性,继续对大家说道:“我打听过了,李掌柜的夫人是南方人,嫁过来时带来不少的奴仆,如今还有不少带着南方口音,顾大伯所说的应当就是他们了。” 叶长川欣慰地道:“有了这些证据,就不愁咱们这一次告不倒他了,到时候,顾大哥的仇也会跟着一起报了,真是大快人心!” “但愿吧。”叶芸儿喃喃地说着。 想到从前莫成森似乎有意袒护李掌柜的种种,她十分担心这一次,那李掌柜也会摆脱罪责,再一次逍遥法外。 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必定要试一试才行。 她当即便将顾老大的口证,带去了县衙,让人递呈到了莫成森跟前。 莫成森见事情十分不利于李掌柜,心下不禁泛起了愁。 一边有慕弈寒这个强大的后盾,一边又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他真不知道偏袒哪一边才好? 恰巧此时,李掌柜也得到了消息,为莫成森悄悄送来了几百两银子。 莫成森收受惯了李掌柜的贿赂,这一次,他到底硬了硬心肠,再一次收受了下来。 他正想将这事儿含混过去,不想,有人禀报慕弈寒驾临。 莫成森心里一“咯噔”,知道他必定又是为袒护叶芸儿而来,擦一把冷汗,到底还是不得不迎接上去。 慕弈寒也不跟他多作废话,面色冷肃,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莫大人,这一次你可得十分清醒了头脑,秉公断案才行,我可不想见到我的好友接二连三地被同一人伤害,还在清风县得不到应得的公理,继续被人肆无忌惮地欺压和践踏。” 听慕弈寒的口气如此坚定,莫成森知道自己这回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只好诺诺连声地答应着,将叶芸儿和李掌柜都传唤了过来。 叶芸儿和李掌柜当堂对峙,分外眼红,都气地别过脸去,不想再多看彼此一眼。 第八十六最终宣判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莫成森首先令两人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叶芸儿说到践踏她菜地的人是李掌柜时,李掌柜立时梗着脖子辩驳道:“你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过这等下三烂的事?没有证据,你就信口雌黄地诬陷我,我看你眼看着我的生意被你毁得差不多了,还想继续步步紧逼,巴不得让我关门歇业吧?如此丧尽天良,我看你的良心肯定是被狗吃了!” 叶芸儿面色不变,冷笑一声,“我有人证,如何是没有证据了?倒是你接连几次对我使卑鄙手段下绊子,却一味将责任推卸到你手下人的身上,自己却不敢承认,又嫉恨之下继续毁我营生,我看你的良心才真的被狗给吃了吧!” 眼看着两人当场互掐起来,莫成森不得不拍一下惊堂木,厉声打住,“肃静!公堂岂是你们吵嚷之地?” 双方唯有暂时止歇怒火,彼此背过了身,收起更多辱骂对方的冲动。 “你的人证不过是你的一个雇佣的长工而已,他听你的随意编排哪个人都行,哪里能够让人信服?”李掌柜理所当然地说着,眉目间尽是讥讽之色,“没有铁板钉钉的物证,你也敢来当堂对质?真是笑话!” 叶芸儿如鲠在喉,只觉自己已然处在了下风。 因她实在拿不出什么物证来,只好尴尬地杵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成森进见状,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的笑,便要落木宣判。 “你说叶芸儿这边的人口证无效,那么若你这边的人也供认不讳是你指使的他们,你又该如何推托呢?” 蓦地,一道沉稳而冷清的声音,由后堂传来。 由屏风后款款走上堂来的,却是慕弈寒。 他一身银白色的绸衣,腰间锦带上镶嵌着明晃晃的珍珠,挂着绝世玉坠等物,修长的手执着羽扇徐徐地扇着,显得风流倜傥,贵气逼人。 莫成森见他上来,连忙起身,显得十分礼敬。 正要下去迎接的当儿,蓦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公堂上,外面还有不少人在观望着呢,连忙又正襟危坐了起来。 李掌柜隐隐觉到了不妙,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人证来。” 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慕弈寒示意下,凌风将几个人带了上来。 李掌柜看清楚,这三个人,一个是马老四,两个则是他派去摧毁叶芸儿菜地的小厮时,顿时生出了恐慌。 莫不是慕弈寒果真发现了什么? 不然,也不会这么巧把这些当事人给叫了来! 可他面上却逞强地昂首,保持着傲然不可一世的态度,“你以为威逼几个下人来控诉我,县太爷就会判我的罪了吗?县太爷可没有如你想象的这样糊涂!” 莫成森公事公办地,追问起三人事实的真相。 马老四受到“噗通”一声跪倒,对莫成森战战兢兢地说道:“青天大老爷,小的实话跟您说了吧!的确是,是李掌柜指派小的去做的这些龌龊事,包括窃取叶掌柜的西红柿种植方法,掳劫顾贞,还有诬陷她的餐馆使其做不成生意……” 听闻马老四竟然反过来咬自己一口,李掌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这些馊主意分明是你想出来,而后教唆我去干的,如今反而诬赖到我身上?我当真看错了你,驱逐你走了就是,干嘛还要往你身上派任务?你这丧门星,活活把我给拖累死了!” 这一连番的叱骂当中,无疑暴露了他曾经做过这些龌龊事的事实。 李掌柜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大人,您千万别误会!小人只是一时心急口快说错了话……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跟小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呀!” 马老四被李掌柜由酒楼里赶了出来,还被冠上了不少的罪名,回到家里后受尽旁人的白眼。 而李掌柜没有给他多少的好处,反而是前去找他的慕弈寒,为了让他前来作证,贴补了他家五十两银子。 这也是他铁了心要协助慕弈寒,与李掌柜作对的真正原由。 当即,马老四不管不顾地冲李掌柜说道:“掌柜的,你说这话也太不人道了吧?若不是你准肯,我哪里有本事做成这些事儿?你一味地把罪责都推卸给我,让我在外头如何处事做人?你既然不拿我当人看,我也不必对你死心塌地的了!” 李掌柜见马老四被逼急了,竟然咬起自己来,脸色一沉,顿感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 若是他早先拿银子安抚安抚他,事情也不会是这等结局了。 慕弈寒又看向另外两名小厮,对莫成森说道:“我为了取证,特意带顾老大去了李家,只道我想从李家小厮里抽几名出来,帮我干一些活计。李夫人便热情地应了,还把所有的奴仆都给叫到了前庭,任我挑选。”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特意跟一些人说了几句话,顾老大一下子便听出来,其中两名小厮有南方口音,正是在地里破坏作物,又打伤他的人。” 听着慕弈寒娓娓道来,众人到底明了,他带这两名小厮上来的用意。 同时无不对他竟能辗转找到这样重要的人证,心生佩服。 莫成森见事态越来越对李掌柜不利,只好狠心撇下那几百两银子,一心袒护起叶芸儿来。 “说,李掌柜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让你们目无王法,犯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被莫成森疾言厉色的瞪视之下,两名小厮连忙不住叩首,哆哆嗦嗦地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 眼看着自己的龌龊之举被公之于众,再也辩驳不得,李掌柜满心懊丧。 莫成森见事情已成定论,对众人做了宣判,“本官判定,李掌柜故意陷害叶芸儿,又接连对她造成利益和名誉上的损失,就罚他赔偿五百两,亦或者把县城的玉琼酒楼抵押给叶芸儿。若两者都无法做得到,那么,按照本朝律法,就只好入狱关押两年了。” 第八十七章 路遇劫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掌柜听了,犹豫良久,终于狠下心,选定了将玉琼酒楼予以抵押的一项判决。 毕竟,那玉琼酒楼迟早也是要关门歇业的,还不如趁机拿来弥补自己的过错,避免一场牢狱之灾得好。 而叶芸儿听闻偌大一个玉琼酒楼竟然被自己得了来,大喜过望,顿时觉得失去这么许多,也并非不值得了。 慕弈寒看着叶芸儿兴奋得似个孩童的模样,莞尔一笑,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着。 两人谈笑风生,相偕离去的背影,被莫芊芊悉数落于眼底。 她用力地绞着手帕,紧紧咬着唇,心下的懊恼剧烈地翻腾着,却不知朝谁去发泄。 她索性回身,一下子给奴婢一记狠厉的巴掌。 小丫鬟大吃一惊,又惶惑不已,含着眼泪跪倒在地上,求饶不止。 这让莫芊芊愈发心烦意乱,又狠狠踹她一脚,忿忿回去了后院。 “叶芸儿,你给我等着瞧!”她低声喃喃地说着,语气如利刃一般,划破了周边的寂静。 这之后,李掌柜索性连镇上的玉琼酒楼也给关了,并且低价转让。 叶芸儿趁机也把这家酒楼收买了过来。 如此一来,她摇身一变,赫然便是四家餐馆的掌柜的了。 而她也愈发忙碌,更加不得闲了。 叶芸儿雇佣了不少的长工,在地里重新种起了西红柿和青椒红椒等作物,以便作为餐馆的供货之源。 而地里的活计,叶芸儿不敢再留顾老大一个人看守,又找了一两个人跟他一起,如此也让所有人都放了心。 至于严掌柜那儿,她因无暇顾及,只有断绝了给他供货的这一层关系,虽然可惜,却也博得了严掌柜的谅解。 毕竟因为叶芸儿,他的醉霄楼红火了这么长时间,也让他赚得盆钵满钵,他觉得很知足。 叶芸儿身为一介女子,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生意发展壮大,她的精明能干,还有宏图之志也让他佩服之极,只希望她越来越青云直上,而不仅仅是做一名不起眼的供货商人而已。 叶芸儿索性不再开那家小小的面馆,反而把顾泽和顾贞都调到了镇上的餐馆,让顾贞做管事,让顾泽同贾大厨学了一段时间的厨艺,在后厨做起了大厨。 顾贞顾泽见叶芸儿这样信得过自己,愈发振作起了精神,将餐馆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没有叫叶芸儿失望。 叶芸儿又接连聘请了一些人,试用一两个月,才敢与他们正式签订做工合约。 而她所给的丰厚的酬劳,还有逢年过节发放的福利,再加上叶芸儿对众人一视同仁的信任和善待,更加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地追随,丝毫没有跳槽到别处的心思。 眼看着叶芸儿的生意蒸蒸日上,她也俨然成了众星捧月的明星,被人连连称道。 每每叶芸儿在村里出现,便有不少的人凑上前来,给她一顿猛夸,这让叶芸儿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才真正感觉到,身为“明星”的无奈。 叶舒华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直恨得咬牙切齿。 她没想到,叶芸儿会将生意越做越红火,俨然成了村里的大财主,甚至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要对她礼敬三分了。 慕弈寒还时不时地前来叶芸儿家,根本不把主动凑上去打招呼的叶舒华放在眼里,令她愈发受挫。 这日,叶舒华听闻叶芸儿在那日诗会上羞辱了莫芊芊,使其忿忿离去的“笑话”,顿时计上心来。 回去了家里,见叶成林正在优哉游哉地斗蛐蛐,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整日里这么清闲,难道不知道你的叶芸儿已经被人抢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吗?让我看见你这不务正业的样儿,我也不屑跟你交好呢!” 叶成林却挑了挑眉头,继续斗着蛐蛐,不以为意地道:“我早就知道她不屑跟我往来了。他宁愿跟一个半瞎子交好,也不肯搭理我一句,我实在气不过,索性也再也没理会过她。哼,她爱跟谁好就跟谁好去,不关我的事。” 叶舒华气恼地走上前,一把拿开他的蛐蛐。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叶成林有些不豫。 “你难道就甘愿有一日,被叶芸儿那臭丫头趾高气昂地俯视践踏着,而全无反驳的资格吗?”叶舒华正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反正我是不情愿,我甘愿给一条狗下跪,也不愿跪她!” 叶成林明了她心里的嫉恨,只好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也是不愿的,可人家仗着有小慕大人可以恣意而为,你我不过是两条乡间的小蚂蚱而已,无权无势的,又怎么和人家对抗?” “你没办法,难道以为我也没有吗?”叶舒华蓦地启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叶成林惶惑地看向她,只等着她说出下文。 叶舒华索性将自己的所想全部说给他听。 叶成林听了,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叫起好来,“小妹,若是此事做成了,你我可也成了人上人啦!” “那是自然。”叶舒华趾高气昂地说着,走到窗前望着县城的方向,满脸的志在必得,“我叶舒华想做成的事儿,还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这一日,莫芊芊坐着马车,去县城郊外的一家乡绅那里,去会自己的闺蜜。 她时常前来这儿,是以对经过的一片荒凉的沼泽地,并没有多少担心。 蓦地,马车受惊,莫芊芊一个坐立不稳,头磕碰到马车的柱子上,直痛得她眼冒金星。 “不好了小姐,我们被人包围了!” 马车夫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让莫芊芊清醒过来,却又生出了从所未有的恐惧。 她连忙掀开帷幕,见到面前围着自己马车的一行蒙面人,均提着大刀和棍棒,吓得捂住口鼻,差点尖叫出声。 想不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强盗! “马车上的人,给老子下来!” 一名壮汉粗声粗气地嚷着,浓眉大眼中的暴戾之气,令人望之胆寒。 莫芊芊吓得手一哆嗦,帷幕又垂落了下去。 她蜷缩到了角落里,愣是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你再不下来的话,老子就把你的车夫给宰了!”那人厉声说着,将大刀抵在了马车夫的脖子上。 马车夫惶恐之极,朝里面大叫道:“小姐,你快出来救救小的吧,小的不想死呀!” 可莫芊芊哪里有胆量出去?愈发将自己埋入角落里去了。 壮汉见等不到人,嗤之以鼻地道:“看看你家主子,根本不把你的性命放在眼里,你还死心塌地地维护她吗?快些把马车给老子留下,你小子给我滚蛋!” 马车夫被放开,不管不顾没命地朝回跑去。 莫芊芊见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直吓得连魂也没了。 第八十八章 厨神大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壮汉一挑帷幕,见到体态婀娜,五官精致,美丽不可方物的莫芊芊时,双目一亮,立时浮现出猥琐贪婪之意。 “这可真是个可人儿,只不过就是胆子忒小了点。”壮汉哈哈大笑着,“想不到老子运气这么好,竟然遇到了这上等的姿色。小的们,给我把她弄回去,当老子的压寨夫人!” 几个人听令,便要上车,强行将莫芊芊拉下来。 莫芊芊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头,闭上眼不敢面对这一切。 “你们都给我住手!”蓦地,有人厉声呵斥了一声,令所有人都住了手,屏息凝神地看向来人,不知道谁这么多管闲事。 叶成林骑着一匹黑马,从远处渐渐行来,眉间尽是替天行道的狭义之气。 他身后坐着叶舒华,也是一副抱打不平的夸张脸色。 壮汉看着两人,冷笑一声,“老子的闲事你们也敢管?看来是活得腻歪了,想让老子送你们上西天吧!” “小的们,给我上!”他一声令下,所有人一拥而上。 叶成林则拿着一柄长剑,左遮右挡,好一个雷厉风行,所向披靡! 不多时,众多匪类便被他砍杀得遍体鳞伤,哀号声四起。 “看来老子今天遇到了对手。”壮汉捂住肩头,咬牙切齿地道,“今天算老子倒霉,改天再战!兄弟们,跟我走!” 眨眼间,所有人消失在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叶舒华对叶成林笑着道:“哥,你可真厉害!想不到你在外面学来的几手本事,还真能派得上用场。” 叶成林哈哈大笑,不置一词。 两人同时来到了马车旁,叶成林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问着,“这位小姐,你没受到惊吓吧?那些人已经被在下打跑了,你尽管出来吧。” 莫芊芊将魂魄渐渐地收回来,定了定神,到底优雅从容地走出马车,在兄妹二人面前站定。 她盈盈一拜,感激地道:“多谢二位恩公,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声誉今日定然要毁在这伙强盗手中了,往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我的父母。” 说着,悲从中来,眼泪哗然而下。 叶成林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莫芊芊,见她竟是这样一个大美人,梨花带雨起来更是美不胜收,好不叫人心痒难耐,连忙下马,劝解道:“这位小姐,你别伤心呀?匪类已经被我尽数赶跑了,我现下就送去回家。” 叶舒华也来到她身前,温言道:“是啊小姐,你独自在这荒郊野外的行走,十分不安全,还是让我们送你回去吧。” 莫芊芊见他们不仅搭救了自己,还主动送自己回家,感激更甚。 两人将莫芊芊一路护送回了她的府邸,莫芊芊硬是要留他们用午宴,两人推托不过,也就答应下来。 进去莫府,莫芊芊将两人引荐给自己的爹娘,只道他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莫成森夫妇也当即感激涕零,让叶成林兄妹着实得意了一把。 叶舒华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一味挑莫芊芊喜欢听的同她说,叫莫芊芊不由地喜欢上了她,直言要同她交个朋友。 自这次以后,莫芊芊便时常邀请叶舒华前来,亦或者出门游玩探访朋友的时候,也带上叶舒华一起。 这一来二往的,两人越来越熟悉,莫芊芊也开始同叶舒华提起了自己的心事。 叶舒华有意无意地,在听到叶氏餐馆的风光后,称赞了叶芸儿一句,“她是我们村里的,人人都以她为傲呢。” 想不到,这句话便刺激到了莫芊芊,叫她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过是最低贱的商人而已,哪里上得了什么台面?再说了,她的生意也全仰仗着小慕大人,才一路顺风顺水地发展起来,靠着狐媚男人的本事得来的荣耀,有什么值得称颂的?” “莫小姐说得正是。”叶舒华连忙附和,“那叶芸儿正是趁着小慕大人被困在我们村子里的时候,用尽了手段把他留在了自己家里,才逐渐魅惑勾引上了小慕大人。这一点,我们全村人可心知肚明着呢。” 听闻这话,愈发坚定了莫芊芊的猜想,也更加让她鄙视起叶芸儿。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个狐媚子尝尝我的厉害,让她不敢再仗着小慕大人耀武扬威。”她攥紧绣帕,咬牙切齿地道。 “莫小姐你可是莫大人的女儿,对付她一个野丫头,有什么难的?”叶舒华及时给她信心,无疑是在烈焰之上又添了一把柴火,让莫芊芊巴不得快些出手收拾叶芸儿才好。 这一日,县城里一年一度的厨神大赛开幕。 叶氏餐馆作为现下城里最火热的餐馆代表,自然不负重望,推出了几名出色的厨子。 最为人称道的贾大厨由于不喜在人前抛头露面,坚决不肯参与,叶芸儿只好在其余踊跃参赛的厨子里挑选了几个。 她见顾泽厨艺越来越精湛,甚至有些菜做出来的味道,连贾大厨也十分称赞,便执意让他也参与。 顾泽耐不过叶芸儿的死缠烂打,在所有人的鼓动和支持下,用于肯放手一搏。 叶舒华得知了叶芸儿要推举厨师参与的事儿,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莫芊芊,并且有意无意地感叹了一声,“那顾泽虽然不是她餐馆里最好的厨子,可那厨艺也是在镇上出名了的,都说他的手艺堪比京城里的名厨呢。哎呀,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半眼瞎子,做起餐馆厨子来却是这么得心应手。” 违心地称赞了几句顾泽后,叶舒华却又话锋一转,带些嘲讽地道:“先不说他厨艺如何,人家裁决者知道叶芸儿有小慕大人撑腰,可不得多给她几分面子?哎呀,看来这头筹,定是要被叶氏餐馆夺去喽。” 莫芊芊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对叶芸儿恨之入骨,最看不得她在人前脱颖而出,肆意炫耀的样子。 若她果真得了这个头筹的名誉,那么可不得让慕弈寒和众多公子哥对她更加刮目相看啊? 她绝对不允许! 叶舒华瞥她一眼,知她在想什么,继续喃喃自语似的道:“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的厨子得不了这个头筹就好了,看她受挫后,不知道该如何抓狂呢。” 莫芊芊想到了什么,眉间倏然舒展开,唇角溢出一抹阴冷的笑。 第八十九章 顾泽落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顾泽为了这场厨艺比试,整日整夜地练习,浪费的食材不计其数。 叶芸儿为了让他安心,将他所做的吃食免费送给店员们当额外的餐点,叫大家伙都饱了口福。 众人无不认为,以顾泽现在的厨艺,县城所有酒楼的厨子都是无可企及的。 这一天终于来临,前来参加厨艺大赛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子,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观众席上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喧嚷之极。 由于参加比试的绝大多数都是餐馆酒楼亦或者其他小菜馆之类推出来的厨子,是以表面的个人竞争后面,其实隐藏着各家实力的比拼。 得到“食神”称号的那个,名下的餐馆酒楼自然也会受到瞩目,生意也自然更上一层楼。 是以叶芸儿才会跟其他掌柜一样,对这场赛事十分看重。 临上台前,顾泽难免有些紧张,手一直微颤着,连拿勺子都很吃力。一张脸更是低垂不已,生怕旁人见到自己的半只瞎了的眼睛。 叶芸儿见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他道:“顾泽,放轻松,相信你是可以的!再说了,若你用厨艺证明了自己,那么你的一切缺陷都会被掩盖住,大家看到的只是你的闪光点而已。” 顾泽明白叶芸儿的意思,竭力保持着镇定,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勺子,抬起头来。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叶芸儿争一口气。 今年厨艺大赛与往年一样,都是先分成十人一组,选出最出色的一名,最后,进行决赛。 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做出一荤一素一汤,由几名公众推举出来的裁判加以裁决。 顾泽在小组中脱颖而出,顺利夺取了小组头名。 这无疑给了他信心,只等着决赛来临。 商家酒楼郑大厨还有醉仙楼杨大厨都先后过关斩将,出现在决赛名单上。 顾泽见他们都是些年长的厨子,在厨艺方面造诣几十年的,是以不禁又泛起了心虚。 下午,主持者给出了决赛的主题。 主题是要参与者做出的菜肴突出一个“美”字。 众人咂摸着这个主题,渐渐咂摸出一些味道来。 这是不仅要下厨者做得美味,还要外表美观,让人赏心悦目才行呢。 顾泽站在台上,年纪轻轻,在这些老成持重者之间显得格外幼稚。 没有人看好他,认为他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根本比不过其他那些名气响彻多年的大厨们。 可当顾泽拿起一只南瓜,将其轻易雕刻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一片片麟羽,整齐划一,错落有致,仿佛是真实的一样。 孔雀展开尾羽,似乎在翩翩起舞,姿态格外优雅动人。 这刀下的功夫,可不比京城御厨的差呢! 连叶芸儿都讶异非常,忍不住问旁边的顾贞,“我还不知道,顾泽有这样的本事?” 顾贞含笑道:“他自小只是待在家里,无事时就爱摆弄这些个小玩意儿,你在我家见到过的那些木制雕刻,萝卜雕刻,可都是他亲手雕的呢。” 叶芸儿还没曾留意过这茬,连连点头赞叹着,“这小子可真是深藏不露。” 心下却想着,往往自闭的人会有惊人的才艺,这下她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商家郑大厨见顾泽雕刻得比自己精美得多,心下一急,竟将自己所雕刻的萝卜兔子削掉了一只耳朵,气得他抛下手里的刀,索性背着手下了台。 眼看着连郑大厨也自佩弗如,竟然中途弃赛,其余人也纷纷心里打起鼓来,越做越糟糕。 顾泽则淡定自若地,继续用冬瓜雕刻了一朵朵洁白的花,围绕在孔雀的旁边。 这一副花间孔雀开屏的图景,再加上好吃又美味的南瓜芝麻球,简直“美”不胜收。 最终,所有人将作品陆续送到了裁判席上,提心吊胆地等待结果。 台下的莫芊芊冷眼看着这些,蓦地叫来小丫鬟,示意她按照之前嘱咐她的去做。 小丫鬟点了点头,便跑到一旁叫来了一名并不起眼的小厮。 那小厮走到裁判席上,在最终裁决者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最终裁决者眉心微挑,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吞咽下了话头。 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叶芸儿提着一颗心,无比期盼地望着台上,又笑盈盈地对一旁的顾泽说道:“小子,你这回可是放了大招,叫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呢。即使不得头名,你这巧手的名声也该传扬出去了。” 顾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从小的爱好,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若是能帮咱们餐馆夺得头筹,我也就心安理得了,至于我自个儿的名声传扬不传扬的,我一点儿也不在意。” 叶芸儿见他心心念念都是餐馆,感动之下,也愈发信任他了。 最终的结果终于出炉,由主持者当众宣布。 第三名,不是顾泽,第二名,也不是…… 叶芸儿嘴角越发翘起,心想这头名,定然是了! 她将双手合掌在胸前,无比激动地等待着。 “第一名,醉仙楼杨大厨!” 不仅叶芸儿和顾泽等人,连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有同样的疑问盘旋在每一个人心中。 顾泽的雕刻分明比每一个厨子都漂亮,这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的。 裁判席在品尝过他的南瓜芝麻球后,也是不住地点头称赞,显然一致表示认同。 既然如此,那么他不得头名也就罢了,怎么连头三名也没有进入呢? 难道,今年厨艺大赛的裁决标准,是众人所不了解的吗…… 不过,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来看热闹的,并不十分关注专业方面,是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同旁人嘀咕两句也就罢了,浑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可叶芸儿却不以为然,被浇了一盆冷水般,陡然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 “这不公平!我一定要问问清楚才行。” 说着,她豁然起身,就要向裁判席走去。 顾泽连忙叫住她,“芸儿妹妹,你别去!” “为什么?”叶芸儿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明明做的比在场每一个人都要好,凭什么没有你的名次?这里面分明有猫腻!” 第九十章 商家作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顾泽却摇摇头,“我资质浅薄,不过是靠着雕刻的手艺方才多少出众了点。不过想来,我做的南瓜芝麻球却比不过其他人的滋味,兴许是在这一点上差强人意,才被挤兑下来了。是以,我只要引以为戒,明年再来挑战不迟。” 虽然他心下的失落不比叶芸儿的少,可他还是本着谦逊的心,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 更不希望叶芸儿将事情闹大,使人看出他们心有不甘,加以耻笑。 叶芸儿想了一想,却还是不管不顾地,走到了评审台前。 来到评审台前,叶芸儿也不跟人打招呼,径自将剩下的一个南瓜芝麻球放入了口中,细细地咀嚼。 软腻适中,入口便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滋味。 叶芸儿在其中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她又陆续品尝了头三名厨子的,发现同样美味之极,可顾泽的也一点不比他们的差。 她到底将明眸看向面前的最终裁决者,客气而带些冷淡地问,“不知我餐馆底下的厨师顾泽,他是因哪里有疏漏,才会与头名无缘的?” 她的话语里,显然认为顾泽完全可以夺取头筹。 最终裁决者尴尬地笑了一笑,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到底含混地说道:“这是大家的意见,我也只是将意见归拢到一起,做最后的决断而已。” 为了不得罪人,他又看向叶芸儿笑呵呵地道:“叶掌柜,你的厨子太过年轻,还需要多历练历练,等明年再来,兴许会更加精进一些。” 叶芸儿到底忍耐不住,指着顾泽所做的菜肴,嗤之以鼻,“可我分明觉得,他所做的一点不比其余人的差。再看这外在,更是极美观的一个,胜出了其余人不知有多少。难道只是因为他年轻,他的厨艺你们就视而不见,撇开不论了吗?今日,到底是比年龄和阅历,还是比厨艺的呢?” 在叶芸儿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都打着哈哈,借故推辞,离开了裁判席。 叶芸儿到底看出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让他们赢不了这场比赛! 她胸口起伏不已,目光凌厉地朝台下望去,在渐渐稀疏散去的人头攒动中环视着。 “哎呦,得不了名次,就在这里泼妇一样发飙,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呢!” 这尖锐的笑声,带着明显的嘲讽,如一把锋芒刺在叶芸儿的心头上。 叶芸儿见是叶舒华路过自己时,向自己肆无忌惮地嗤笑着,忍不住眯了眯眼,脸色愈发冷冽下来。 “她还等着夺得这头名,好拿回去同小慕大人炫耀呢。这会儿没有了炫耀的资本,可不得气得发飙呀?” 叶舒华一旁的莫芊芊,理所当然地讥讽道。 叶芸儿见莫芊芊身为县太爷之女,竟然同叶舒华混在了一起,顿时生疑。 可这疑虑只是一闪而过,现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正在她的胸口掀起滔天的波澜,让她只想更加狠厉地怼回去。 “莫小姐,我想这是你的心思吧?你可千万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叶芸儿淡淡地道,“我只是为了我餐馆的生意着想而已。” 莫芊芊听叶芸儿这样说,一张脸刷地拉扯下去,怒目看向她,“你胆敢这样说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知道莫小姐是县太爷之女,是得罪不起的。不过我想县太爷也不至于因为小民的一句话,而把我关入大牢吧?”叶芸儿知莫芊芊是得罪不起的,只好隐忍着,说得尽量客气些。 莫芊芊冷哼一声,别转开脸,俨然不屑理会她。 叶舒华嗤笑着道:“姐姐,莫要跟这种不讲理的泼妇讲话,没的辱没了你的身份。要我说,今后她的餐馆我们也再也不要踏入了,她餐馆里最好的厨子连头三名也得不到,这样低劣的厨艺,傻子才肯花冤枉钱去吃呢。” 叶芸儿眼睁睁看着两人趾高气昂地离开,心头懊丧失落不已。 顾泽见了她懊丧的模样,心里的愧疚更甚,走上前来道:“芸儿妹妹,我看我还是不要在餐馆里继续当厨子了吧,若是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作想,那么谁还肯去光顾咱们的餐馆?我,我可不想拉你的后腿。” 叶芸儿见他这样自责,终于振作了一下精神,摇头莞尔道:“你别这么想。她们是她们,别人是别人。从前吃过你做的饭食的,可都记着那独特的味道呢,许多人巴不得天天来吃。比赛失利不要紧,让人打心眼里喜欢你所做的饭菜,那才叫真本事。” 见叶芸儿这样看得开,顾泽也就略略放下了心,抬眼坚定地道:“你放心,往后我一定继续努力地练习厨艺,明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芸儿微微笑着,蓦地启口,“明年的大赛不来也罢,也省得招惹这些烦心事。” 顾泽顾贞相视一望,觉得叶芸儿此话十分有理。 如同叶芸儿所料,因为这场比试,叶氏餐馆的生意的确受到了不少的影响,格外受人评点指摘。 不过没几天,便又恢复了日日笙歌,人来人往的热闹情形。 毕竟货比三家,还是这里的几名大厨手艺比较好,人们也都打心眼里愿意做这里的回头客。 而顾泽也按照叶芸儿的提议,开始发挥起自己雕刻方面的天赋。 每每因为这个,原本平淡无奇的一盘菜,却倏然成了最大亮点,价格也理所当然地翻了几翻。 是以,叶氏餐馆因多了花样,所赚的倒比从前更多了些。 慕弈寒得知了这些,原本还想带叶芸儿出去散散心,以解烦闷的,这会儿到底放下了心。 这一日,商其鹏再次派人前来,邀约叶芸儿去作客。慕弈寒恰巧也在,两人欣然前往。 前来商家,商其鹏亲自出来迎接,将两人引到自己的庭院里,准备殷勤款待一番。 路过商蓉儿的庭院时,蓦地有一道尖刻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贱蹄子,做事这么不小心,竟然把我心爱的青花瓷碗也给打碎了。做事莽莽撞撞的,连三岁孩童也不如!这回只是让你收拾一下柴房,下一回,我叫你去打扫茅厕去,看你还敢不敢砸坏我的东西!” 叶芸儿微微蹙眉,好奇这个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故,就遭受惩罚的可怜人是谁? 第九十一章 有大人看着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正要向前走,不想多管闲事,却听商其鹏叹了一口气,不无沉痛地道:“小妹又在遭受二娘的处罚呢。二娘罚得越来越重,常常让她在祠堂跪拜一整夜,抄写数遍《女诫》,往往让她腰酸手疼,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让她干起下人的活计来了。” 叶芸儿听闻,正在受罚的竟然是商蓉儿时,脚下猛然停住,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她望了望庭院的牌匾,见上面写着“梅香苑”几个大字,拔步便走了进去。 “芸儿姑娘,等一等……”商其鹏见了,连忙低声喊着,想要拉她回来。 可叶芸儿不管不顾,不多时便进去,出现在一院子的主子下人们面前。 商小倩正替自己的娘亲周氏捶着肩,同她一唱一和,谈论着商蓉儿的“十八般罪状”。 她们当着下人的面,将商蓉儿贬得一文不值,不给她留丁点儿的尊严。 而商蓉儿正在柴房里同她的两名贴身奴婢清扫整理着,因为一股灰尘太过猛烈,呛得她不得不跑出来,咳嗽不止。 周氏见她出来,正欲厉声责备,见叶芸儿进来,当即怔忡了一下,转向了这边。 “这位姑娘是谁,怎么不知会一声,就闯入我们府上来了?”她看得出来,叶芸儿那不卑不亢凛然的架式,丁点儿的卑微之色都没有,一定不会是府上的丫鬟。 叶芸儿见商蓉儿咳嗽得厉害,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替她拍打着后背,安抚道:“蓉儿姐姐,你先过来这边休息一下吧,不要再干了。” 说着,她便要扶着商蓉儿走到一旁的石椅前坐下。 周氏见了,登时横眉竖目,厉声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在我商家颐指气使起来了?我主管内院,还没发话让她停呢,你有什么权力让她停止干活?” “商蓉儿,你还不给我滚回去,继续干活!”她疾言厉色地瞪视着商蓉儿,吓得商蓉儿浑身一哆嗦,便要挣脱叶芸儿,重新回去柴房。 叶芸儿看不过,一把扯住商蓉儿,对周氏冷声说道:“我不是商家人,可你身为商家妾室,却胆敢如此虐待商家嫡女,岂不是以下犯上,有背人伦的大罪?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周氏听了,气得浑身发起抖来,起身指着叶芸儿咬牙切齿地道:“你你说什么?我们商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人把你拖下去,打断你的狗腿!” 周小倩有周氏撑腰,气焰也愈发涨起来,满脸鄙夷不屑之色,冷笑连连,“你还真敢来我们商家啊,我还以为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来呢?哼,不过你来了,我跟我娘便得给你一些厉害尝尝才行,叫你以后再也不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着,她便替周氏召唤来两名奴仆,凌厉的目光划过叶芸儿,“把这贱蹄子给我拉下去,把她的腿打得稀巴烂,再扔到大街上去喂狗吃!” 周小倩的话正是周氏想说的,她满意地看一眼周芸儿,觉得她已然得到了自己的真传,知道该怎样撑起一家主母似的威严来,震慑这些卑贱之人了。 两名奴仆面面相觑,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上前,便要对叶芸儿用强。 叶芸儿微微蹙眉,她想不到,这一对母女竟然这样张扬跋扈,胆敢在商家自作主张,动用如此惨烈的私刑。 周蓉儿见势,连忙挡住在叶芸儿面前,拦截住他们,“你们不要过来!谁敢过来,我叫爹爹打断他的狗腿!” 周蓉儿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众人都还没见到过她如此激动过。她连自个儿都维护不了,又如何能够袒护另外一个人呢? 曾经她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被周氏一房欺压凌辱,都不敢吱声,这一次,莫不是吃错了药了吧? 商蓉儿却显然下定了决心,要袒护叶芸儿,又冲着周氏直直跪了下去,呜咽着恳求道:“二娘,叶姑娘是我的朋友,她不过是来作客的客人,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她吧!我继续去柴房里做活计,您就准许叶姑娘离开这儿吧!” 可周氏为了在商蓉儿面前立起绝对的威严,哪里肯半途而废? 她冷哼一声,依旧态度冷硬地道:“若是所有人都胆敢如她这样对我不敬,那么商家内院我还管不管得了了?若你不让她受罚,你就来替她受罚,把你的腿打烂了,拖出去喂狗去吧!” 在她看来,借商蓉儿十个胆子,她也绝不肯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替叶芸儿受这份罪。 这不仅是想让商蓉儿知难而退,更是趁机离间了商蓉儿和叶芸儿之间的友谊,令人再也不肯来袒护这个自私自利的小姐。 叶芸儿不禁也看向商蓉儿,很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周蓉儿咬了咬牙,到底慢慢抬起眼来,直视向周氏,一字一顿地道:“好,我替她挨这顿板子就是。” 这一下,全场鸦雀无声,看向周蓉儿时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对她彻底地刮目相看。 周蓉儿竟然也有如此有胆量的时候? 就连周氏也因为太过震惊,将喝进去的茶水呛在了嗓子眼里,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叶芸儿眼看着周蓉儿为了自己要承受更大的处罚,心里过意不去,只好握住了她的手道:“姐姐,你用不着这样。我走就是了,你多保重吧。” 既然她无力改变这一切,就只好让周蓉儿自求多福了。 紧接着,叶芸儿又看向周氏和商小倩,不咸不淡地道:“我走后,还希望你们善待周大小姐。毕竟她是商府嫡女,若是你们将她伤了,传扬出去你们的名声也要臭名远扬了。另外。” 她瞥一眼慕弈寒,意味深长地道:“这儿还是一位大人看着呢,他同县太爷的交情可是极好的。若是你们妾室欺压嫡女的事情传扬到官府那儿去,可不仅仅是名誉受损失,你们甚至也有当众受处分的可能呢。你说是不是,小慕大人?” 慕弈寒知叶芸儿是想借着自己给周蓉儿撑腰,让她不至于真的遭受毒打,于是点了点头。 商小倩这才发现,慕弈寒竟然也在,骄横的脸色顿时收敛了起来,转而替换上一副无辜无害的表情,顾盼多情地迎了上去。 第九十二章 嫁入虎狼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商小倩朝着慕弈寒盈盈一拜,声音嗲嗲的好不温柔缱绻,“小慕大人前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若是我知道了,定然要去前面迎接的。” 慕弈寒没有答话,连一眼也不瞧她,让商小倩颇为窘迫。 “小慕大人你误会了,只是因为这商蓉儿太过可恶,我娘才不得不教训教训她,好叫她不至于嫁到夫家去,还这样不懂得规矩,没的丢了我们商家的脸……” 周氏也有意撮合自己的女儿跟慕弈寒,于是也笑呵呵地迎接上来,附和着道:“就是啊小慕大人,这不过是我们家里教养子女的私事儿,无意中冲撞了您,让您见笑了。来来,都跟我去前厅里去,我把老爷也搀扶过来,让我们尽心尽力地款待您如何?” 商其鹏听了,连忙沉着脸道“不用了二娘,我爹近些日子身上十分不舒服,待会儿我带小慕大人过去看望看望他就好,就不必劳烦他出来了吧?大夫嘱咐他要安心卧床休养,若是不小心扭到了哪儿,又该如何是好?” “你爹爹的状况我比你清楚,又用你多什么嘴。”周氏不豫地瞥他一眼,不过心想他所言极是,也就不好再坚持己见。 商其鹏从来没有得过这位二娘的丁点儿好脸色,知道她巴不得自己死了,好让自己的儿子商其平继承家业,却也不好反驳她,是以被她如此当众羞辱和无视,只是隐忍着将苦水吞咽了下去。 “不用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同两位长房公子小姐相处,如此也来得体面些。”慕弈寒出其不意地回了一句,叫周氏和商小倩的脸色顿时难看得,跟吞了苦瓜似的。 眼看着慕弈寒同叶芸儿随同商其鹏去了,周氏记起叶芸儿的威胁,生恐慕弈寒真的会把这件事儿知会给莫成森,让他来惩办自己,是以不得不暂时放了商蓉儿,让她也去后面陪他们去了。 商小倩被慕弈寒贬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扭着绣帕愤恨之极,却又无处发泄。 商其鹏将众人引到后院,命人上了好茶,众人于凉亭中落座,彼此寒喧谈笑风生了一会儿。 慕弈寒问起商大老爷的近况,商其鹏面色顿时沉落了下去,商蓉儿也别过了脸,擦了擦泫然欲滴的眼角。 不用他们说,慕弈寒和叶芸儿便猜想得到,商大老爷的情形很不妙。 “大夫说,他这一次是无法治转过来了。”商其鹏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之至,“从前还有我爹爹我这个家里维护着我们兄妹,若他去了,我们真不知该不该继续留在这个府上。” 叶芸儿微微蹙眉,直言道:“商大公子,你又为何如此懦弱,身为嫡长子,竟然还会害怕那一家二房吗?若是你强撑起嫡长子的威严来,还怕他们不敬服你不成?” “芸儿姑娘,你想得太过简单了。”商其鹏被叶芸儿说得脸上微红,羞愧不已,却还是耐心地解释着,“自打我娘在我们幼时离世后,整个后院的人都被二娘拉拢过去了,没有人不死心塌地追随她的。如今爹爹眼看着也要撒手人寰,整个商家其实都在二娘的掌控中了。往后商家的家业,也势必会落入到我二弟手里。” 叶芸儿听出了其中夹杂的许多无奈,略有抱歉地道:“我是个外人,又是没有经历过你们豪门争斗的,自然无法体会你们的纠结苦楚。” 紧接着,她又振奋了一下精神道:“不过,以我看来,离开这个家再去自立门户,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以你从你父亲那里学来的经商手段,还怕无法开辟一片新天地吗?” 商其鹏不无钦佩地看向叶芸儿,“若是人人都有如芸儿姑娘这般,丝毫不输给男子的豪情壮志,那么所有人也都可以发家立业,扬名力万了。” 慕弈寒看得出来,商其鹏极其倾慕叶芸儿,胸中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涩,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热切的对话,“不如商大公子带在下去探望一下商大老爷如何?” 商其鹏听了,立即起身引着他去了。 凉亭中只留下商蓉儿陪着叶芸儿。 叶芸儿见她梨花带雨,很是难过的模样,知道她心中所想,柔声宽慰,“凡事往好处想,兴许你将来嫁入夫家,境况会逐渐好转起来呢?想来如二房这般狼子野心,心狠手辣的,也不是遍地都是。” 却没想到,叶芸儿提到“夫家”二字,更加增了商蓉儿的伤感,径自泪如雨下,再也抑制不住。 叶芸儿讶异非常,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连忙柔声安慰。 哭了好一阵子,商蓉儿才渐渐止住,对叶芸儿沉痛地说道:“实话跟妹妹说了吧,其实……二娘早就替我看好了一户人家。可是,可是……” 她好容易才忍住悲痛,继续哽咽着道:“可是那户人家却是个丧了好几个夫人妾室的老头子,听说脾性暴戾得很,那几个夫人妾室其实都是他折磨死的。” 商蓉儿眸中划过一抹恐惧,又咬唇继续道:“奈何他恰好身有痼疾,需要生辰八字契合之女子过去给他冲喜,才能渐渐好转。他答应给我家几百亩地,还有十多间铺子,再加上千两彩礼……非要把我娶过去不可,二娘也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爹爹坚持不肯,才将这事儿由几月前拖到了现在,可如今爹爹就要去了,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完,她又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叶芸儿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好个贪财不义的狗东西!为了那些利益,她就忍心把你给送到那虎狼窝里,让你活活被折磨死吗?” 她略略舒缓了一下心情,想到了什么,对商蓉儿坚定地道:“听我的,你一定得脱离这些人的掌控才行,绝对不能任他们摆布!” 商蓉儿一脸茫然地抬眼,看向叶芸儿,“可是我如何摆脱?肯帮我的也只有你这一个朋友而已,我,我再没有能够倚仗的人了。” 她说得颇为无奈,水样的眸中满溢着凄惨和绝望。 叶芸儿最看不得别人受苦,不由地生出维护之心,当即攥了攥手,咬牙道:“好,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来帮你摆脱他们。” 第九十三章 并肩作战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离开商家后,叶芸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了慕弈寒的注意。 “芸儿,你还在为她们的诋毁生气么?”所谓的“她们”,自然是指周氏一行人。 慕弈寒知叶芸儿是心胸开阔之人,绝不会因为一两句诋毁之言而耿耿于怀,是以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叶芸儿摇了摇头,这才将商蓉儿对她所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慕弈寒听。 慕弈寒听了,好笑地问:“你难道不觉得,你插手商家的事情太多了吗?别人的人生总归要让他们自己来过,你总不能替她来过这一生。”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叶芸儿蹙眉说道,“只是,眼睁睁看着朋友遭遇困难,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慕弈寒深深凝视着她,只觉得替人忧心焦灼的叶芸儿,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楚楚动人。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来找我。”他含笑说了一句。 回去后,叶芸儿一边忙碌着生意,一边琢磨起如何才能将商蓉儿救离火海。 可她没想到的是,商大老爷竟然会这么快撒手人寰。 而商家二房也趁着商大老爷离世,迅速将商大公子的权力架空,将商家整个地掌控在自己手里。 周氏巴不得早些赶两兄妹出这个家门,便催促着胡地主,早些拿着彩礼来迎娶商蓉儿。 才离开商家没几天,这个消息便风传了整个县城,刺入了叶芸儿的耳膜。 叶芸儿听闻明日胡家便要去迎娶商蓉儿,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顾泽一点不比她好过,也抓耳挠腮,好不替商蓉儿着急。 “那个胡地主可是臭名昭著,接连克死了几个妻妾,还打死了不少的奴仆,活活一个阎罗王!若商小姐落入他的手里,以她的性子,可不得立马被他活活折腾死啊!” 顾泽凝眉顿足地说着,恨不得立时过去,将商蓉儿解救出来。 叶芸儿突然站定,看向顾泽,“你想不想救她?” 顾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想,可……”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叶芸儿又坚定不移地打断了他,“既然想,就不要考虑任何后果,只管去做就行。今夜,你我二人一起去救她!” 顾泽明白了什么,当即用力地点点头。 既然叶芸儿都肯豁出去,那么他又害怕什么呢? 夜幕渐渐降临。夜幕被浓浓的阴翳遮挡住,天光黯淡,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径。 叶芸儿在商家附近约定的地点,徘徊等候着顾泽。 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他前来,叶芸儿不免有些懊丧,更加疑惑不已。 顾泽明明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怎么今日却拖延着不来呢? 她抬眼看了看商家高耸的墙头,想到自己对商蓉儿所下的保证,紧紧抿了一下唇,到底决定,自己单独行动! 她将口鼻蒙住,毫不犹豫地捋起袖子,顺着一旁的榕树爬了上去。 她胆战心惊地,试探着好不容易跳到商家高耸而危险的墙头上,镇定了一下心神,四下里警惕地睃巡。 见巡夜的人刚刚离去,她又小心翼翼地顺着墙头,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界。 她见到一处松软的草丛,心想高是高些,但这么跳下去应当摔不坏人,于是咬了咬牙,纵深一跃! 于半空中悬浮着,因为惧怕,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蓦地,腰间有一样物事缠绕,将她顺势一带,竟旋转着轻轻落于地面。 叶芸儿感到到脚下踏实的地面,以为自己身在梦中,豁然睁开眼目。 意识到自己正在某个人的怀里,她惊讶地抬眼望去,见近在咫尺的,却是同样蒙住脸面的黑衣人。 他仅仅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那眸光幽深如潭,有着强大的吸附力,直让她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小慕……”她正要惊呼出声,却被对方一下捂住了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 叶芸儿吐了吐舌头,心下却诧异得紧。 怎么慕弈寒会知道她来这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难道他早先也有意前来这儿,搭救商蓉儿吗? 想到他此前还说她多管闲事,这会儿也来趟这趟浑水,心想他果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古怪男人。 慕弈寒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示意她紧跟着自己。 有慕弈寒在,叶芸儿到底不那么紧张了,只管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 两人终于来到了梅香苑。 才进庭院,却听闻一名丫鬟的失声尖叫,“不好了,小姐悬梁自尽了!” 她一边喊叫着,一边仓惶跑出了庭院。 叶芸儿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分说地往屋里冲去。 慕弈寒紧紧跟随在后面,进入房间中,眼看着商蓉儿以一条红绫吊在了顶梁上,尚自在挣扎着。 看来,她也不过刚刚才做这件傻事。 慕弈寒手中一弹,一只飞镖准确无误地投向红绫。 红绫顿时断裂,商蓉儿也如落叶一般,飘然坠落下来,匍匐在地上咳嗽不止。 叶芸儿见状,连忙跑过去搀扶,急切地道:“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做这种傻事,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一定会来解救你出去的吗?” 商蓉儿见面前的人是叶芸儿,眼睛登时一亮,不可置信地道:“芸儿妹妹,你果然来了。” 感动之下,她以为本该落尽的泪水,却又如断线的珠子般哗然而落。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点离开这儿。”慕弈寒冷静地说着,走过来帮叶芸儿搀扶起商蓉儿。 三人刚刚踏出房门,庭院外面便涌进来周氏,还有她的一双儿女,紧接着便是许多的奴仆下人们。 亮闪闪的红灯笼,把院子里的人脸面照得一清二楚。 周氏眼看着两个蒙面黑衣人要把商蓉儿带走,立时便急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劫持商家大小姐?有我在,你们别想踏出商家一步!” 说着,她命所有的仆人们一起上,把两人抓捕起来。 叶芸儿唯恐对方认出自己的声音,愣是不发一语。 慕弈寒示意叶芸儿将商蓉儿带到墙边,自己则挡住在前面,抵御那些如潮水般涌上来,持枪带棍的仆人们。 叶芸儿搀扶着商蓉儿到了墙边,周氏等人见了,便要上前对付她们。 第九十四章 搜寻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周氏等人过来,立即提高了警惕,将商蓉儿护在后面,取出背包里的烈焰之剑藏在身后,准备与对方来个鱼死网破。 蓦地,墙上有道人影落下,只一眨眼间,便将叶芸儿和商蓉儿携着,掠过墙头那边去了! 眼看着三个人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飞掠”了出去,周氏等人惊吓得张口结舌,连下巴也差点掉了下来。 他们莫不是遇见鬼了吧? 慕弈寒见势,不再与人缠斗,也从容地掠过墙头,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周氏倒吸一口凉气,到底反应过来,回身怒斥道:“你们这群饭桶,还楞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出去追!” 众人唯唯诺诺地,立马赶出去追。 可出去几番搜寻下,哪里还见得到几个人的踪影? 周氏眼看着胡家明日就要派人来大张旗鼓地迎接,新娘子却被人劫持了去,好一个焦躁烦乱,恼恨不已。 叶芸儿见带自己离开商家的,竟是凌风,顿时明了什么。 合着凌风是在外头专管接应的呀? 他们跟随凌风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馆,不多时,慕弈寒也追随了上来。 众人进入一个房间中,里面有个人听到动静,立马回过身,焦急地走上前。 见到商蓉儿的刹那,他的眸中顿时一亮,“商大小姐,你终于离开了商家,真是太好了!” 叶芸儿见顾泽竟在这儿等着呢,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在商家外面等你好久,你就是不去,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顾泽挠了挠头,瞥一眼慕弈寒,不好意思地道:“是小慕大人执意让我待在这儿,不肯让我出去跟你会合的,他说他和凌护卫会帮你们。我想他们比我厉害得多,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了……” 叶芸儿由窗前看去,见这里恰好能看到自己等候的地点,恍然明白了什么,有些不豫地看向慕弈寒,“小慕大人,你这是故意戏耍我呢?难道看我深夜在外面徘徊,你觉得很有意思么?” 慕弈寒却落座下来,自顾自地品着一壶茶,云淡风轻地道:“谁让某些人只身前来犯险,也不肯知会我一声?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警戒而已。” 合着慕弈寒这是在怨怪她不事先知会他,而是只喊了顾泽过来呀?这人可真够小心眼的。 叶芸儿只觉哭笑不得,“难道小慕大人你在吃醋么?” 这句话令在场人全都生出了尴尬,偷眼去看慕弈寒的表情。 慕弈寒的脸也瞬时冷冻了一下,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轻微的泛红。 他立即将茶杯凑到了脸上,加以遮掩,假装置若罔闻,只是沉浸在茶叶的清香中而已。 叶芸儿见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古怪,蓦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着哈欠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必须将蓉儿姐姐好好安置一下才行。这里距离商家太近,太不安全了。” 她凝眉苦想着,该将商蓉儿安置在哪里才好。 “我看就先让商小姐去我家吧?”顾泽突然提议道,“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商小姐会在乡下躲避。” 叶芸儿觉得有道理,当即表示同意。 慕弈寒嘱咐凌风护送他们,眼看着他们上了自己的马车,才自顾自地离开了。 一行人连夜赶回了村里。 顾老大夫妇眼看着顾泽带回了一位贵族小姐,全都讶异非常。 不过当他们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也觉商蓉儿十分可怜。又得知商蓉儿是叶芸儿拼死保护的朋友,当即同意将她收留下来,以护她周全。 商蓉儿鲜少被人这样如同亲人般的对待,只以为他们是看在叶芸儿的面子上,才如此善待自己,是以十分矜持拘束。 叶芸儿将商蓉儿安置妥当,到底松了一口气,也回家休息去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做得万无一失,商家人根本不会猜想到,商蓉儿被她藏匿在这儿。 可她万万想不到,秘密败露得如此之快。 不仅商家在四下里大肆张扬地搜寻着商蓉儿,就连胡家,也急不可待地要寻到她,迎娶她进门。 因胡地主的痼疾越来越严重,眼看着便有撒手人寰的可能,他还不想不到六十岁便呜呼而死,眼睁睁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女还有一群妾室们,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万贯家财给瓜分了。 周氏十分精明,她想到将商蓉儿带离商家的,正是一对男女。 先不说那些男子是谁,可那女子,她却隐隐的觉得,与叶芸儿十分相象。 那日叶芸儿公然顶撞自己,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她的一举一动,眉眼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她谨记在心上。 她立即让人去调查,当夜叶芸儿正在何处。 当被告知,叶芸儿那一夜并不在餐馆里,而是出现在商家附近,过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村时,她立时猜测到了什么,勾唇冷笑。 周氏又连忙派人去后山村加以搜寻。 叶芸儿不在村里,一群人闯入叶长川的家门,不管不顾地搜查了一通。 叶长川夫妇大惊失色,虽然知晓这伙人的用意,可还是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们道:“你们如此擅闯民宅,难道眼里没有王法了吗?我们现下就告你们去!” 可是那伙人跟没长耳朵似的,愣是一言不发,肆意翻找着,连院子里的地窖也给仔细地搜寻了个遍。 最后,他们眼看着找不到人,只有无功而返。 “走,我们去顾泽顾贞家里。”一人指挥众人道,“顾泽是叶芸儿餐馆的厨子,顾贞又是她的好姐妹,商小姐如果不在这儿,肯定就在顾家。” 叶长川夫妇听了,面面相觑,心道不妙。 他们必须立即知会给叶芸儿才行! 叶长川让李翠双先去通知顾老大家做好准备,将人藏匿起来,自个儿则拉着牛车,一路向县城方向驱车而去。 途中,他将此事告诉给了顾泽,让他即刻回去,护卫好商蓉儿。 顾泽听了,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不管不顾地离开餐馆,心急火燎地去救人。 叶长川则一路紧赶慢赶着,只道快些见到叶芸儿才好。 第九十五章 夫妻之实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边李翠双绕了几个弯,避过那群人,先行到了顾老大家。 那群人并不知晓顾家在哪儿,向人打听了,才饶到这里来,是以李翠双比他们快了一步。 顾家只有顾大娘同商蓉儿两个,李翠双急急地催促商蓉儿快些离开这里,不要被人发现了。 顾大娘想了一想,拉着商蓉儿去了隔壁赵大娘家,让她藏匿在她家的地窖里头,暂时躲避过这一劫。 两人回去时,那伙人恰好也赶了过来。 当先一人瞧了瞧李翠双,知她一定是过来通风报信的,愈发确信商蓉儿就在此处,连忙招呼所有人,不由分说涌入进顾家大门。 顾大娘在门前哭天抢地,直道一伙强盗闯进了自己的家门,吸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那伙人不管不顾搜寻了半晌,当他们发现商蓉儿的衣物时,立时拿出来,放到顾大娘面前,厉声质问,“你不是说你没有藏匿商小姐吗?这个又如何解释?” “这个是我闺女的衣物,哪里是旁人的?”顾大娘理直气壮地道,“你们过来借着搜查的名义,不过是想拿一些女儿家的衣物,丢人不丢人!” 一伙人被顾大娘骂得脸上挂不住,可当先一个人还是面色不改地,冷哼一声,“你们不过是乡野农户,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绸缎衣服?还有梳妆台上这上好的发簪,可是实打实的金银制成,又镶嵌了上等珊瑚珠的,哪里是你们买得起的?这分明就是商小姐带出来的。说,你们到底把她藏匿到哪里去了?” 在对方怒目狰狞的面孔逼视下,顾大娘和李翠双都吓得猛然一哆嗦。 可她们谨记着叶芸儿和顾泽的嘱托,咬住牙矢口否认,不肯承认有这档子事儿。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民宅?”村长被人叫了来,见到这那群人便是一顿狠训痛斥,“你们以为这是偏僻乡村,便以为自己可以目无法纪,肆意乱为了吗?我们全村人联合起来,也不能容许你们踩到我们头顶上践踏撒野!” 这伙人见了村长,还有他身后一群扛着家伙事儿的村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硬碰硬,只好转身撒腿就跑,只等着回去将消息通知给周氏,让她来做决断。 周氏听闻他们在后山村里发现了商蓉儿的衣物,立时振作起了精神,喊来了胡家人,一起乘车赶过去。 为了那些叫人眼馋的丰厚彩礼,让她多跑一趟腿,她也心甘情愿。 顾大娘以为这群人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索性把商蓉儿又给接了回来。 顾泽左思右想,只觉村里不能再让商蓉儿待下去,只等着叶芸儿回来,同她商议将商蓉儿转移到别处去。 一个时辰后,叶芸儿同叶长川紧赶慢赶,到底赶回了村里,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顾家。 叶芸儿也想着,那些人发现了商蓉儿的衣物,指定还会再次前来,绝不能让商蓉儿继续留在这儿。 她左右权衡了一番,决定将商蓉儿暂且先安置到慕弈寒的府上,请他来保她周全。 正要将商蓉儿转移,却没成想,周氏一行人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顾家大门口! 商蓉儿见到周氏,立时浑身打了一个颤,面色惨白如纸,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周氏将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抠她一眼,又怒目瞪视向叶芸儿等人,“你们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过吗?劫掠我商家之女,又将她藏匿在这偏僻乡野中,难不成是要绑架她向我们商家索钱不成?你们这罪行实在可恶,我已然叫人状告到衙门去了,你们就只管等着蹲大牢吧!” 叶芸儿见周氏反倒回过身来咬起了他们,冷笑一声,“周氏,你为了一笔丰厚的彩礼,就要把商家嫡女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里去,谁人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反倒装起了正义之士,公然状告起我们来了?也好,我们就在公堂上对质对质,看谁更加会博得旁人的同情,也更加站得住理!” “商蓉儿是我商家女儿,她既然已经没有了父亲,只剩下我这个二娘,这婚姻大事也就理应听我的安排。即使闹到公堂上,你们也占不住什么理儿,县太爷也只会偏袒向我这方罢了。”周氏说得理直气壮,更加对叶芸儿嗤之以鼻,“你口口声声说帮商蓉儿,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利用她,夺取我商家的产业呢?我看你才有狼子野心呢!” 叶芸儿知说不过她,却也不肯将商蓉儿推给他们。 顾泽更是挡住在商蓉儿面前,一副誓死捍卫的架式。 商蓉儿缓缓抬起婆娑的泪眼来,想到自己回去,也必定是死路一条,瞥眼见到顾泽誓死维护自己的模样,突然狠了狠心。 她蓦地上前一步,定定地看向周氏,声音中带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二娘,若我说,我已经同顾泽有了夫妻之实,您还会坚持把我嫁到胡家去吗?我想,若是胡家知晓了这事儿,恐怕也不会再要我了吧。” 众人听了商蓉儿的这番话,无不惊讶地张口结舌,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顾泽更是颇为尴尬地看了看她,脸上涨得通红通红。 他何时同商蓉儿有过亲密的接触?就连远远地望她一眼,他都觉得是亵渎呢! 想到商蓉儿说出这句话,无疑是下了决心,要一辈子跟随着他,他的胸口处又油然生出了强烈的责任感,攥紧了拳头,愈发铁了心要护她周全。 周氏见商蓉儿为了逃脱自己的掌控,躲避这门婚事,连自己的贞节也豁上了,直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可为了那些丰厚的彩礼,她还是咬牙坚持道:“你即使跟十几个男人睡了,也必须给我乖乖嫁到胡家去!即使死在这儿,我也要把你的尸身给抬到胡家去!” 眼看着周氏是横了一条心,要把自己弄到胡家去,商蓉儿悲从中来,又涌上了一头撞死在这儿的念头。 叶芸儿看出她的心思,连忙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传递给她一份力量。 紧接着,她冷冽地看着周氏,从鼻子里嗤笑一声,“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可有问过胡家人的意见吗?” “胡家人就在这儿,他们一定也是同意的。”周氏信誓旦旦地说着,将目光转向了胡地主的大儿子身上。 第九十六章 喜结连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胡地主的大儿子原本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来帮自己的爹成就这门亲事的,其实他巴不得商蓉儿死了或者逃了,让胡地主成不了亲,迅速地撒手人寰才好。 如此一来,这胡家的产业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入他的手里,到那时候,他也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便抬起眼来,冷冰冰地看着周氏,“我说商二夫人,你道我们胡家是青楼,是什么样的女人说进就能进的吗?我爹虽然年纪大了,可我们好歹也是正经本份的人家,娶的妻子必定也得是冰清玉洁的正经姑娘才行。这既然已经是个被人蹂躏过的,哪里还有资格进我们胡家的家门?” 周氏听出来,胡家这是要反悔了,连忙着急地央求,“胡大公子,还得请你回去跟胡老爷子求求情,让他好歹接商蓉儿进门去啊!你看,彩礼都送来了,你们总不会又反悔讨要回去吧?这多伤你们胡家的脸面啊。” “追回彩礼,总比让这贱货踏入我们家门,毁我们门楣清誉好得多。”胡大公子说着,不由分说地甩开周氏的拉扯,径自带着人回去了。 周氏眼看着事情要泡汤,跺了跺脚,只好放弃。 临走时,她又愤恨地抠一眼商蓉儿,咬牙切齿地道:“你既然离开了商家,今后便再也不要踏入我商家大门一步!你也不再是商家嫡女,只在这偏僻的乡野间,穷苦潦倒地过一辈子吧!” 说完,她才解气地转身,也带人忿忿地走了。 商蓉儿见周氏离开,不仅没有失落,反而同众人一样,将心放了下来,脸上也渐渐生出了喜色。 顾泽依旧羞赧得不敢看她,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着,手足无措的样子,叫人看着便想笑。 顾贞为了缓解两方的窘迫,走上前拉着商蓉儿的手,温言说道:“你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必定也是看上了我弟弟是不是?若是不嫌弃,那么你就留在这儿,当我的弟妹,如何?” 商蓉儿面上浮起两朵红霞来,虽然默不作声,可那幸福的模样,已然叫人明了了她的心意。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顾老大夫妇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知书达礼,温文可亲的大小姐。只觉她一点千金小姐的架式也没有,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家更加温柔和气,巴不得自己有这样的好儿媳呢。 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执意留下叶芸儿一家,杀鸡宰鹅,俨然过年过节一般,把家里弄得热热闹闹的,庆贺今日的喜事连连。 翌日到县城,叶芸儿听闻了胡家将彩礼悉数要回,辞退了同商蓉儿的婚约,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回去镇上,便撺掇顾泽早日同商蓉儿成婚,也好让她入住在顾家,不至于被人说闲话,更省得今后商家再来找麻烦。 顾泽却满腹心事,抚摸着一只瞎了的眼,叹了一口气,“若是我这只眼睛好端端的,也能给她一些起码的体面,可是……” 叶芸儿知他太过自卑,不以为然地道:“人家商小姐看中的是你的人品,而不是你的相貌,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见顾泽依旧心事重重的模样,叶芸儿只好放弃,决定亲自去问一问商蓉儿的心意。 夜里,叶芸儿吃过晚饭后,便来到了顾家,当着顾家人的面,开玩笑似的又提起了此事。 顾大娘也乐呵呵地表示赞同,连说她巴不得有这样的好媳妇。 “若是谁娶了这样知书达礼的好媳妇,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啦!” 这样毫不吝啬的赞誉,让商蓉儿羞涩得脸上通红。 不过转眼,顾大娘又有些忧虑地道:“只是可惜,我家顾泽是个瞎眼的残废,想来是有些配不上商小姐的。” 叶芸儿正想询问这事儿呢,不想顾大娘替她说了出来,也省得她再多费口舌。 却见商蓉儿咂了咂嘴,到底毅然决然地说道:“我既已下定决心要入你们家,便不会在乎这些个。况且……” 她瞥一眼顾泽,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我觉得顾大哥人很好,善良又有责任心,正是许多女子想要依靠的男人……至于他的瞎眼,在这些品行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听了商蓉儿的肺腑之言,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释然。 顾泽更是既羞赧又兴奋,呵呵傻笑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也被逗笑出声。 没过几天,顾家便为顾泽和商蓉儿举办了一场尚且算得上体面的婚礼。 有慕弈寒同叶芸儿的参与,婚礼显得格外蓬荜生辉,气派得很,引来不少村民围观,连村长等乡绅都乐呵呵地前来饮酒庆贺。 婚宴过后,众人渐渐散去,顾家恢复了平静。 婚房中,顾泽鼓足勇气,攥住了商蓉儿的纤纤玉手,坚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盖一座属于咱们自个儿的房子。虽然我给不了你从前的荣华富贵,可我也要你在人前过得体体面面的,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商蓉儿微红着脸,点了点头,由衷地道:“我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 顾泽连忙举手起誓,“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有他这句誓言,商蓉儿对他最后的一丝戒备也全消了,安然倚靠在他的胸前,双颊染上幸福的彩霞。 可即使商蓉儿说不在意他的残疾,顾泽自个儿还是介意得很,生恐无意中会惊吓到商蓉儿。 是以他偷偷去了医馆几次,直盼着有合适的眼睛,可以嫁接到他的眼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叫他遇到了这个机会。 可当他听闻接眼需要花费上百两时,登时哑口无言,不敢再指望了。 心灰意冷之下,他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商蓉儿。 商蓉儿在同叶芸儿谈心时,一时嘴快,吐露出了这件事。 叶芸儿听了,暗暗寻思起来。 她如今有四家餐馆,每家餐馆都会给她带来每月二三百两的收益。如今,她囊中已有二三千两了。 不过区区一百两,在她是小事一桩。 当即,她表示可以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以作急需之用。 第九十七章 他要走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商蓉儿立即推辞,“这怎么行?你若是白白送给我们,我们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叶芸儿知顾泽和商蓉儿都不是贪便宜的,只好改口说“借”。 “可顾泽一月不过五两银子的薪水,他才做了三四个月而已,却又拿着这些银钱都办了婚礼。若是他重新赚来还你,猴年马月能够还得清呀?”商蓉儿依旧愁眉不展。 叶芸儿想了想,“实话说,我正准备给顾泽涨工钱呢。那家餐馆实在是仰仗着他,才如此风生水起,若是他收益的一半,都不过分呢。” 最后,她下定了决心,“我看,每月给他二十两银子,如此一来,他还得也就快些了。” 商蓉儿犹豫不决,“芸儿妹妹,你这是在可怜我们吗?可,可我们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蓉儿姐姐,你多想了。”叶芸儿莞尔一笑,“若是普通厨子,工钱二三两已经是很多了。可如今顾泽却声名鹊起,有不少商人来拉拢,早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厨子了,这薪水也得水涨船高才行,涨到二三十两实在不是过分的事。” 商蓉儿听叶芸儿这样说,才稍稍心里好受一些,到底点了点头。 叶芸儿却又不忘提醒,“今日咱们的对话你还是先别对顾泽提起得好,若是他知道了,保不定也和你一样想,不肯接受我的好意呢。” 商蓉儿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执着叶芸儿的手道:“芸儿妹妹,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真是无以为报。来世作牛作马,我们任你差遣。” “我可没有把你们当牛马,在我眼里,你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叶芸儿含笑说着,替深蓉儿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叶芸儿去了镇上餐馆,当即便召唤来大家伙儿,直言要给大家重新分配薪水。 利用这个时机,叶芸儿将顾泽的薪水提到了三十两。 这让众人惊异之极,显然对他这天价一般的薪水有着诸多疑虑。 顾泽本人更是惶恐之至,不明白叶芸儿究竟是怎么想的。 叶芸儿知道他们的疑虑,于是将给叶舒华所说的,给大家转述了一遍。 她说得诚恳,眉目间尽是对于顾泽的青睐和信任。 大家听了,只觉叶芸儿说得没错,顾泽的确是本餐馆的顶梁柱。于是,心下的疑虑和不满,也就渐渐消失不见。 顾泽惶恐渐消,剩下的便只有无比的兴奋难抑。 回去家里后,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母亲和妻子。 顾大娘忙着去烧香,做好吃的庆贺,商蓉儿则有意无意地提起另外一件事,“不如,咱们向芸儿妹妹借点钱,去医治你的眼睛如何?” 顾泽琢磨了一会儿,也不想错失这个治愈的良机,当即打定了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如今我赚得多了,想来不出半年,便可以将这笔欠债全部还清的。” 叶芸儿也不负他所望,毫不犹豫地将一百多两医治费用借给了他。 顾泽执意要写借条,叶芸儿奈何他不过,只好将借条收了下来。 眼看着将近中秋,餐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叶芸儿觉到从所未有的顺风顺水,心里畅快之极,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这一日,慕弈寒又来到餐馆用餐,叶芸儿不用召唤,自个儿便过去殷勤招待。 叶芸儿说了几句寒喧的话,见慕弈寒都爱答不理的,才发觉他的神情有些异样,不禁纳闷地问:“小慕大人,你今天似乎很不高兴?不如我唱几首时兴的小曲儿来给你解解闷吧?” 慕弈寒将阴沉的眼睑略略一抬,看向了她。 那原本熠熠生光的眸子,此刻却显得黯然无色,荡漾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可他只是这样看着,一言不发。 叶芸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小慕大人,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慕弈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当即收敛起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过几日我就要回去京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这淡淡的话语,却有如振聋发聩的寺庙钟声,让叶芸儿的心莫名地颤了两下,嘴角的笑意也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弈寒。 他要走了?要回去万里之外的京城了吗? 他不过是被委派来赈灾的,难保下一回再派来的官员,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紧接着抽痛了一下,胸口处涌上类似恐惧的情绪。 一直以来,她都有种错觉,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慕弈寒都会如谪仙一般降临,护卫她的周全。 虽然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走,也担忧过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毕竟还是来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泛滥,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叶芸儿竟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慕弈寒见她如此,心里的不舍也愈发浓重,“怎么,你也很舍不得我,是吗?” 他直直地盯住她,希冀她心中所想,也和自己的一样。 若是如此,他又有另外一番打算。 叶芸儿听这话说得极为暧昧,面上不由红了红,到底清醒过来,收敛起荡漾着太多情绪的目光。 她低垂着头颅,紧紧咬着唇。 她想到自己同慕弈寒是天上地下的两类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以为慕弈寒会为自己留下来呢? 兴许,京城正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还有更加好的姻缘等着他呢? 即使她心里隐藏着太多酸涩和苦闷,她也不能对他展露出分毫,阻碍他的前程呀…… 这些念头如同野马一般,在她的心里呼啸而过。 她到底抬起头来,面对着慕弈寒,“我们是好朋友,我自然舍不得你走。更何况小慕大人你帮了我们这么许多,我还觉得弥补得远远不够,亏欠你许多呢,哪里想到你会这么快离开?你若走了,这份恩情,我们又如何报答呀?” 慕弈寒见叶芸儿心心念念都是想报答自己,全然没有一丝儿女私情,心下不免失落。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着,叶芸儿只觉窒息得难受,索性托辞去后厨亲自做两样小菜,为慕弈寒做辞别之礼。 可离开雅间后,她的笑脸便瞬时收敛,转而深深地沉落下去。 眼角泫然欲滴,心底的苦涩愈发泛滥,让她将一颗躁动的心无处安置。 第九十八章 又遇蝗灾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从来想不到,慕弈寒的离开会对自己生成这样强烈的冲击。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仰慕慕弈寒。 有他在时,她便快乐得俨然一只翱翔于天际的小鸟。 每当夜深人静,叶芸儿也会时常想起他来,琢磨着跟他相处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那些悸动的瞬间,又会让她格外得羞涩,将自己蒙在被窝里格格笑个不住。 她知道,她对慕弈寒已然由“仰慕”,上升到了“爱慕”。 这也是让她十分害怕的地方。 她不知道慕弈寒的心思,只以为他将自己当成是朋友而已。而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是丝毫看不上眼的。 是以,她只是将自己的情愫深深地隐藏在心底,绝不向任何人袒露。 可若是慕弈寒有朝一日离开的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如此让她害怕的一日,到底还是来了…… 这一夜,叶芸儿辗转反侧,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十分难过。 翌日起身,她觉十分倦怠无力,竟是发了高烧。 李翠双生恐她越来越厉害,执意让她在家里休息,叶芸儿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这高烧,一连发了两日。 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叶芸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县城去,心想若是慕弈寒就此走了,那么她岂不是错了与他相处的最后机会? 可还没等她离开家门,叶长川回来时,紧蹙着眉头,对她道出了一个令她止步的坏消息。 “这两天县城里来了一大群蝗虫,遮天盖日的,显然是发了蝗灾。” 他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眼看着地里的庄稼也到了快要成熟的时候,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了蝗灾,看来咱们清风县又要遭殃啦!” 想到去岁的雪灾,李翠双和叶芸儿也瞬间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叶芸儿想到了几亩菜地,连忙问:“爹,咱们的菜园子有没有什么问题?该不会也叫它们啃了吧?” 叶长川和李翠双面面相觑,才无奈地道:“我们也是见你病重,不敢将这茬跟你说。那几亩菜园……和全村的粮食作物一样,都已经被蝗群啃咬一空啦。” 叶芸儿怔忡了好一阵子,到底拔腿跑出去,想要亲自看一看。 当她见到那遮天蔽日,俨若阴翳一般滚滚泛滥的蝗虫,听到它们震耳欲聋的嗡鸣声时,到底相信了叶长川的话,一颗心也抽紧起来。 她的菜地被再一次践踏,而这一次毁她生意的,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叶芸儿心痛于余,见到村民们在一旁哭天抢地,为失去的粮食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下稍稍缓和了些。 毕竟同这些濒临饿死的人相比,她不过只是损失了一些生意而已,又有什么好沉痛的呢? 她这才惊醒过来,自己先前是要去探望慕弈寒的,连忙转回家里,驾驶着牛车急切地向县城赶去。 慕弈寒在镇上和县城中都有居所,只是自从叶芸儿在县城中开了餐馆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用餐方便,他索性时常住在了城里。 叶芸儿知道他的居所在何处,径直去了他那儿,得知慕弈寒尚在这里时,提到嗓子眼的心到底放落了下来。 叶芸儿报上自己的姓名,不多时,便被人引入到府中。 叶芸儿见这里是一座有前庭后院,游廊亭台、湖水假山的院落,气派十足。 这是县太爷莫成森特意为慕弈寒打扫出来的别苑,供慕弈寒暂居的。 来到前厅,叶芸儿见慕弈寒正在前方雕花椅上悠闲自若地品茶,连忙笑着跑了过去。 “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你呢,若是你不拿着它就走,我会一辈子不安心呢!” 叶芸儿说着,由衣袋中掏出一张宣纸来,递给了慕弈寒。 慕弈寒将宣纸展开,见上面竟是叶芸儿曾经用过的苍穹弩的设计图纸,眸光亮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芸儿。 叶芸儿明眸流转,展颜一笑,“这里我连夜画出来的,心想你拿着回去京城,一定会派上大用场。” 她能够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慕弈寒见叶芸儿说得坦诚,心下激荡了一会儿,千言万语却只是化作了一句玩笑话,“你就这么盼着我走吗?” 叶芸儿尴尬地嘟了嘟嘴,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要走吗?我也是临行饯别而已。” 慕弈寒放下茶杯,起身面对着她,那近在咫尺狭长的眸中,闪烁的意味让叶芸儿有片刻的悸动。 “这里发生了蝗灾,我知皇上必定会派人前来赈灾,就立即上了一封书信,只道我可以继续留在这儿协助清风县度过难关。想来,皇上也必定会答应的。” 这轻柔的话语,如同清风一般拂过叶芸儿的面颊。 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这么说,你又用不着回去啦?” 见到叶芸儿的表情,慕弈寒略略有些失望,“怎么,你果真盼着我离开不成?” 叶芸儿连忙波浪鼓似的摇头,振奋起精神,将嘴角翘起明媚的弧度,“我是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啦!” 紧接着,她捂住嘴,生怕自己的笑声冲撞到慕弈寒。 叶芸儿这样的反应,到底让慕弈寒舒缓了面色,也忍俊不禁地笑了一笑。 可当叶芸儿离开慕府,回去自己的餐厅时,又立时犯了愁。 县城周边都发了荒灾,甚至整个府城都几乎没有一处有漏网之鱼,全部被蝗灾闹得粮草殆尽,人心惶惶。 叶氏餐馆原本每日都要进大批新鲜蔬菜,只是如今各处田地里都没有了蔬菜,每家每户拥有的又不肯献出来,只想着储存着耐过饥荒才好,哪里有可能一时间弄这么许多蔬菜,继续自己的生意呢? 叶芸儿有索性将餐馆暂时歇业的心思。 可瞬时间,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让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心思。 朝廷的赈灾粮有段时间才能过来,这段时间,她何不搞个蝗虫宴,让人过来一饱口福呢? 她知道,现下的古人不是不想吃蝗虫,只是奈何这蝗虫遮天蔽日的,俨然巨兽一般,让人心生恐惧,不敢下这个手。 蝗虫也是会咬人的,若是有人过去被它们包围了,到时还不定是人吃它们,还是它们吃人呢。 可叶芸儿有游戏背包,背包里有这么许多神奇的工具,她为何不趁机利用一把呢? 第九十九章 妖女会巫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在游戏背包里发现了一副金铜铠甲,刀枪不入,更是养蜂捕猎的好帮手。 尤其那盔甲上,还有防护眼睛的玻璃罩,完全用不着担心在捕猎的时候会伤到眼睛。 叶芸儿喜上眉梢,立即兑换了一副出来,穿上后只觉身轻如燕,丝毫不似她所想的那般笨重。 这天,她兴冲冲地来到乡间地里,在众人唯恐躲避不及的蝗群面前停住,穿上铠甲,鼓足勇气长驱直入。 那些蝗虫密密麻麻的,遮掩了天光。 似乎察觉到有敌人不怕死地深入自己的阵地,它们毫不犹豫地直冲下来,企图将这个“胆大妄为”的侵入者驱逐出去。 可叶芸儿的盔甲固若金汤,任它们如何冲撞,只是鸡蛋碰石头,徒劳无功而已。 叶芸儿从游戏背包中取出带有吸附力的大网,朝着那黑压压的蝗群猛然捞了过去…… 不过半天功夫,叶芸儿便捕捉到了一车的蚂蚱,满载而归。 众人眼看着她竟带回来这么许多蚂蚱,无不是惊叹连连,不可思议。 “叶掌柜,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些蝗虫没有进攻你吗?换作我,打死也不敢触它们的霉头呢……” 面对着这些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目光,叶芸儿得意洋洋地昂首道:“我叶芸儿是谁?对付这些小东西简直易如反掌。它吃我们的庄稼,我们就吃它全家,以牙还牙,再合理不过。”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了。 自得之下,她愣是不肯说出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旁人也就不好再追问什么。 餐馆中人立即将这如山堆积的蝗虫拿去了后面,择干净了,又炸又炒,好不热闹。 叶芸儿干脆在门前立起了招牌,一边让人吆喝着,专心做起了蝗虫生意。 “它害我庄稼,我吃它全家。本店特推出蝗虫全席招牌菜,憎恶蝗虫的客官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这标语格外引人注目,吸引了路人纷纷驻足。 不少人因为蔬菜短缺,正愁没有下口菜呢,这会儿见有餐馆做蝗虫菜肴,纷纷起了馋涎,好奇之下一涌而来。 再加上众人对这蝗虫深恶痛绝,巴不得将其斩尽杀绝呢,哪里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何况这每盘蚂蚱才不过十文钱,又管饱,又管让人发泄一通,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如此一来,叶氏餐馆俨然成了自从蝗灾以来,唯一一家依旧红火的餐馆,让其余人既羡慕又嫉妒。 有人也效仿起她,追赶上不断迁徙的蝗虫,企图也逮捕一些回来,可惜做起来时才知有多艰难,全然无法如叶芸儿一样逮回这么许多,还能源源不绝地给客人们供货。 这件事情很快传入到莫芊芊的耳中。 她见叶芸儿无论在何时何处,都可以如此风光,直恨得咬牙切齿。 叶舒华比她要冷静一些,忍不住惶惑狐疑地道:“真是奇怪,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里能一个人逮来这么许多蝗虫?难不成她有巫术不成?” 莫芊芊听了,也同样纳闷起来,“经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她的确古怪得紧。再想想她从前所推出的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西红柿、辣椒之类,全是我们从所未见的东西,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不仅如此,头年雪灾,只有她一个人种出了蔬菜作物。她口口声声说是从路上捡的,鬼才相信!”叶舒华添油加醋地说着,“她捡到一次也就罢了,还接连捡了几回,难不成别人都瞎了,就她一个人长了眼睛吗?哼,要我说,她一定有妖术,拿着变化出来的鬼东西糊弄咱们老百姓,以便捞取钱财呢!” “她不仅糊弄百姓,还迷惑了小慕大人,让他魂不守舍,全然倾倒向她了。”莫芊芊恍然有悟地,撕扯着绣帕忿忿地道。 叶舒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莫芊芊,“姐姐,我想我们不如,借此给她点下马威如何?” 莫芊芊正巴不得这么做呢,连忙侧耳倾听,想知道叶舒华到底有什么主意。 叶舒华提到,商家因为商蓉儿,与叶芸儿结下了仇怨。 这会儿因叶芸儿的餐馆生意火爆,将其名下所有酒楼餐馆的客源都拉拢去了许多,肯定让他们愈发对她嫉恨了。 若莫芊芊过去跟他们联合,指定可以闹出些大动静来。 莫芊芊听了,犹豫片刻,到底狠了狠心,用力地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叶芸儿一次得手,又接连去追捕了蝗群好多回。 半月后,蝗群逐渐离开了清风县,叶芸儿才总算消停下来,不再追赶。 可餐馆积攒下来的蝗虫,已经堆满了好几间屋子,足够他们再维持半月一月的了。 叶芸儿自从捕捉了蝗虫,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送去一些给慕弈寒享用。 这之后,她又接连送了几次,到底使慕弈寒追问起她是如何追捕来这么许多的。 叶芸儿支支吾吾,只道有自己的办法,却不肯明说。 慕弈寒只觉她处处透着古怪,忍不住道:“你该不是有什么法术,可以迷惑得蝗虫头晕脑胀,颠三倒四,飞不动路了吧?”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叶芸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显然是否认了,却也不知如何明说才好。 慕弈寒不再逼她,而是用心享受着她带来的美味。 可好景不长,终于有人站出来,指摘她了。 这一日,叶芸儿在餐馆中奔波前后地忙碌。 她只觉客人看向她的目光,与往日里大不相同,全都带着丝探究的兴味,好似在琢磨一只藏宝的盒子,该用何种方式打开似的。 叶芸儿只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竭力保持着专注,继续在前台算帐。 这时,一名出去采购的伙计回来,焦急地向叶芸儿跑了过来,“不好了叶掌柜,我听闻外面都在传言……总之是些不利于你的话,你快赶紧出去向大家伙解释解释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你但说无妨,他们都传言我什么了?” 伙计垂头咂摸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支支吾吾地道:“他们传言……你会巫术,定是个妖魔,才会接二连三搞出这么许多稀奇古怪的花样来,还一个人逮了如此多的蝗虫回来……还说吃了这些东西,长久之下毒素堆积,定会对身体不利……” 叶芸儿听着听着,眉头蹙得更加紧了一些。 第一百章 商家酒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说她会巫术是妖魔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诋毁她所种植出来的作物,对人有不利的弊端? 这不是想毁她的生意,又是什么? “是谁最先造这谣言的?”叶芸儿横眉冷目地问。 她在身后攥紧了手,准备待伙计说了他的名字,立马就去找他对质。 伙计挠了挠头,说道:“最初是谁传言出来的,我不晓得。可听说商家酒楼向客人们每日里宣扬这话,许多人都是听了他们的说辞,才渐渐信了你是会巫术的妖魔的……” 叶芸儿听了,眸光中划过一抹忿忿。 又是商家! 看来他们对于自己维护商蓉儿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啊? 叶芸儿想了一想,还是拔步去了商家酒楼。 商家酒楼的大堂里,摆了一个戏台子一样的宽大前台。 因为灾荒时期没有多少生意可做,他们索性让客人们一边就着花生米之类的小菜喝酒,一边听着戏曲,才算勉强维持住了生意。 叶芸儿前来后,便听到了大厅中有人正议论着她呢。 只见有一名店小二在为客人沏茶倒酒的当儿,凑到客人面前,闲谈了一会儿,八卦似的唧唧喳喳地说着,“陈公子你听说了没?叶氏餐馆的掌柜的可是个会巫术的妖女呢!那里的东西虽好,可是据他们店里面自己人说,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吃多了,毒素积聚在体内,终有一天会把身体搞垮的。毕竟是巫术变化出来的东西,有毒没毒也是咱们寻常人不得而知的……” “我说她的东西这么好吃呢,原来是妖术变化出来的,怪不得。”客人恍然有悟地点头说着,面上紧接着露出不豫的表情,“为了赚钱,就可以拿着这些害人的东西出来欺哄大众吗?这个叶掌柜,也太没有人性了!” 不少人纷纷附和,表示认同。 叶芸儿越听越气,忍不住走上前,向那店小二质问道:“请问,你所言我的餐馆中说我坏话的那个店伙计,姓甚名谁?可否让他出来同我当面对质?” 众人见是叶芸儿来了,无不怔忡愕然,纷纷止住了话头。 毕竟这种话背后说道说道也就罢了,若是当面指责,许多人不敢出这个头。 那店小二更加惶恐不安,尴尬地笑了笑,便要托辞离去。 “慢着!”叶芸儿厉声叱喝,毫不客气地道,“你若是解释不明白,便去把你的主子叫来,让他当面同我讲清楚,为何要在这里向人散布我的谣言,毁我声誉?” “这个……小的并不清楚,小的也只是听别人这么说,随口对人一提而已……”店小二期期艾艾,只是一味将责任推卸到旁人身上。 “没有证据的事,你便在这里大肆宣扬,这是你们主子教给你们的礼仪吗?”叶芸儿冷笑着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那里去不得,如你们这种把空穴来风的闲言碎语也拿来夸大其词地宣扬,毫无素养的酒楼,又如何能让贵客临门呢?” 听了叶芸儿的贬斥,店小二窘迫不已。 旁人也觉她说得十分有道理,对于先前自己的断言,也都有些赧颜起来。 “呦,这不是叶掌柜吗?怎么叶掌柜今个儿这么清闲,也到我们酒楼作客来了?” 商其平大摇大摆地从前面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颇带些深意。 叶芸儿正视向他,也不多作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这次来,只是想让你们闭嘴,不要再无中生有诋毁我的餐馆,否则,我要去衙门状告你们一个故意诋毁之罪,让你们在人前再抬不起脸面!” 叶芸儿说得斩钉截铁,气势十足,连旁人都被震慑了几分。 可商其平却依旧云淡风轻,一脸无辜,“叶掌柜,这话从何说起?我知外面正在传言你是妖女,可这谣言千真万确不是由我这儿传扬出去的。顶多也只是我这里的伙计闲来无事,将听来的传言说道说道罢了。难道本朝律法,还规定了不允许人私下里评点人的是非了么?” “律法是没有规定这个。”叶芸儿不急不缓地正色道,“可律法规定了,若是有人故意造谣,诋毁一个人的声誉,给其带来了损失,这损失可得由造谣生事者来赔偿。许多人都是由你们这儿听闻了谣言去,对我是妖女之事深信不疑,恐怕你们比那始作俑者还要可恶一百倍,也更得负起一定的责任吧?” 在叶芸儿有理有据的反驳之下,商其平到底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冷笑着道:“罢了,我们不再提也就是了,免得再让人以为我们是那始作俑者,更加让你们缠着我们商家索要赔偿呢。” 这话说得俨然叶芸儿是为了索要赔偿来的,同时撇清了自己与始作俑者之间的关系。 “还请商二公子明白,我不是为了索要赔偿来找你们理论,而是为了还我自己一个清白,也使入我餐馆进餐的客官们不再有后顾之忧。”叶芸儿理直气壮地说着,便要转身就走。 “叶掌柜,既然来了,你不打算留下来坐一会儿吗?”商其平说着,拦截到她面前,用一双轻亵的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近日得知叶掌柜你又出了新花样,将你那餐馆搞得蒸蒸日上,丝毫不比蝗灾之前差,本公子可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巴不得有朝一日可以同叶掌柜你面对面地谈心,聊聊生意方面的事儿,再顺便交个朋友…—” 话语中夹杂的浓情蜜意,还有他眼角眉梢携带的暧昧之色,叶芸儿如何看不出他有什么企图? 她退后一步,冷冽着脸面说道:“对不住,我店里还忙得很,不想同只管眼睁睁看着旁人诋毁我,却只是隔岸观火并不干预的人来往,没的浪费我的感情和时间。” 她的话中,明显含着责备。 商其平却愈发勾起了嘴角,油腔滑调地道:“叶掌柜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有独特的品位,最喜欢别具一格的女子,对于所谓的妖女之类,更是感兴趣得很。是以听他们说起时,我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反而愈发欣赏起叶掌柜你来了。” 他这样说着,全然不顾及叶芸儿的反应,又向偌大一个酒楼环顾了一圈,蓦地转移了话题,“这酒楼,连带着商家所有的产业,如今都由我亲自打理。叶掌柜,像我如今的地位,也算足够显赫的了吧?难道现在的我来邀请你留下一叙,你也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吗?” 第一百零一章 蔬菜大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望着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商其平,叶芸儿微微蹙眉。 合着他这是在炫富啊?叶芸儿心底对他的厌恶更甚,愈发不想同他结交了。 “商二公子的家业再大,本身再有能耐,也不干我的事,是以商二公子完全用不着拿这些来笼络我。”叶芸儿嗤之以鼻地道,“在我看来,品行比财富地位更加重要,商二公子若是品行再端正一些,想来我会考虑前来光顾的。” 说完,叶芸儿不再同他废话,掠过他径自离开了。 商其平眼看着叶芸儿离开的背影,那样轻盈矫捷,挺直自信,不由地泛起了留恋不舍。 他仔细咂摸着叶芸儿的话,才渐渐咂摸出叶芸儿这是在嘲讽他品行不端啊? 想她竟这么不识抬举,心里也愈发生出了愠怒。 他不明白,为何他将商家的产业都牢牢掌控在手里,俨然已经是众人仰慕的大商人,数不胜数的女人巴不得前赴后继地前来勾引他呢,她叶芸儿怎么就偏偏一副铁石心肠,对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可她越是冷淡,就越是叫他心痒难耐,越来越想把她拉拢到怀中,肆意地蹂躏才好…… 叶芸儿从商家出来,气愤渐渐地消逝,方才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实在多余。 难道她来威吓他们一番,这传言就会消失殆尽了吗? 既然没有效用,那么她来这里一趟,为自己据理力争,岂不是要叫人瞧贬了吗?以为她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恐怕会变本加厉地在这方面下功夫,诋毁她呢。 她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静待谣言自然流逝得好…… 这样一想,她亟待为自己争辩的心也逐渐地消停下来。 这日过后,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谣言更甚。 餐馆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许多人拒绝再享用她积存的番茄酱和辣酱等,甚至直言说这些东西来历不明,要是有朝一日吃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叶芸儿眼看着蝗灾过后,自己再次培育出来的作物鲜少有人肯接受,自己的招牌菜就这样被旁人弃之一旁,蚂蚱也逐渐地兜售没了,餐馆的未来着实堪忧。 这一日,叶长川从镇上领取回来两袋子朝廷赈灾的米粮,一家人做了米饭,就着腌制的咸菜便吃了起来。 由于蝗灾太过严重,将地里的作物蔬菜都给毁于一旦,是以家家户户都几乎没有东西吃,只是依靠着救灾粮还有自家的咸菜一类存货勉强度日。 叶芸儿吃了一口萝卜咸菜,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略有晦暗的眸光也跟着明亮了起来。 她突然兴致勃勃地想,自己何不腌制泡菜,以此来吸引顾客呢? 泡菜几乎都是用普通的蔬菜制作而成的,而她完全可以利用现代大棚技术,在即将来临的冬季栽培这些普通的蔬菜。 到时候,众人即使再不信任她,奈何她这里有吃的他们没有,也会蜂拥光顾她的餐馆吧? 想到这里,叶芸儿立即精神振奋,迫不及待地实施起来。 初冬的寒意不知不觉中笼罩在每个人身周,使众人都卸下了单衣单裤,换上了温暖的棉衣。 叶芸儿一家也头一回奢侈地买了一些木炭之类,在冰寒如窟的房屋里点燃了起来,格外的暖意融融。 叶芸儿在游戏背包中搜寻到了大棚薄膜,立即招呼顾家人一起,将这薄膜在地里搭建了起来。 众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东西,无不惶惑纳闷叶芸儿究竟拿它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搭建房屋,住在这儿,亦或者养殖些鸡蛋鹅类吗? 当大棚搭建好后,众人身处其中,只觉暖意融融,外面的冷风吹袭在薄膜上,愣是没有找到一点间隙,闯也闯不进来。 眼看着叶芸儿掏出蔬菜种子,就要大家帮忙一起栽种,众人才恍然有悟,叶芸儿这是要种菜呀? “芸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再种这些蔬菜,会不会被冰冻死啊?”叶长川担忧地问。 他种了一辈子蔬菜,都没见过冬季也有种这些个不耐冻的蔬菜的呢!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问,纷纷迷惑不解地看着叶芸儿,等着她作答。 叶芸儿莞尔一笑,耐心解释,“有这大棚保暖,这些蔬菜决定不会被冻伤冻死的。至于更加寒冷的时候,只要在旁边架个暖炉,用柴火燃烧取暖一下就行。是以,这儿还缺了几个暖炉,明日你们可还得来帮我的忙呢。” 见叶芸儿说得信誓旦旦,众人虽然不敢置信,却也都不由自主地帮她忙碌起来。 毕竟叶芸儿做过的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太多,既然那些事儿都做成了,这一件想来也不会叫他们失望。 就连怀有了身孕的商蓉儿也来帮忙,帮大家烧水沏茶,为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送去一份清凉和暖意。 忙碌了整整两天,几亩地才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下,播种完成。 大家都帮着在每个大棚里都砌上了两个暖炉,一边一个,等着寒冷彻骨时再派上用场。 众人全都拭目以待,期盼着这些蔬菜真的可以成长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冷意也越来越浓烈,到底下了一场纷飞大雪,将外面的地覆盖得白雪皑皑,密不透风,更加寸草不生。 可令人奇怪的是,叶芸儿的大棚里,那些播种下去的种子,却一天天逐渐地发芽生长,俨然气侯适宜时正常的生长过程。 众人这才真的相信,叶芸儿所言是真的了。更加佩服起叶芸儿的无所不能,甚至心里暗暗寻思,叶芸儿果真跟有妖术似的,简直能把死的给变成活的。 不过这话,他们却是不敢跟叶芸儿直说的。 眼看着作物成熟,叶芸儿率领将这些蔬菜瓜果全部收集起来,一部分留着餐馆用,一部分则拿回家,教给众人如何制作泡菜。 众人索性不再追问叶芸儿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只管照做。 他们相信,这一回,这泡菜势必又会掀起新一轮的风潮,叫人们前赴后继地赶来疯抢。 第一百零二章 六亲不认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将白菜、卷心菜、白萝卜、红萝卜、胡萝卜、洋葱、芹菜、青椒等蔬菜,加了盐加以腌制,又经历过一天的暴晒,才又用不少的配料煮了泡菜汤。 将所有腌制过的蔬菜一股脑地投入到干净的坛子里后,她将泡菜汤浇灌进去,渐渐放凉,又加入几勺盐搅拌至溶化。继而加入叶山椒水和白酒,方才盖上盖子,放到阴凉处发酵。 众人见过程繁杂又细致,才知这泡菜做来不易。 叶芸儿又将大棚中采摘出来的瓜果,做成了草莓罐头、葡萄罐头等。 这些都是可以长时间保存的,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再也不用害怕餐馆没有货源了。 如她所料的,顾客们对于这些新鲜玩意儿充满了好奇。 即使他们听闻叶芸儿是所谓的“妖女”,她“变幻”出来的吃食很可能隐藏着毒素,会渐渐侵蚀人的身体…… 可奈何肚子里的馋虫太过饥饿,到底顾不得寿命几何,只想着一饱眼前的口福,大吃特吃才尽兴。 叶芸儿令餐厅主做面食,如拉面、饺子之类,以便节省蔬菜的使用。 可即使如此,因前来光顾的顾客太过,几乎踏破了门槛,这蔬菜还是有些供不应求。 叶芸儿只好又新增了几亩田地,抓紧种植蔬菜,以便应急。 是以,叶芸儿自从吃尽蝗虫后,略显冷淡的餐馆,再一次生意兴隆,令同行望尘莫及。 连续几日,叶芸儿没有回过家了。 这一日,当她提着一些乌鸡之类,兴高采烈地回去时,却听到院落里有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那阴阳怪气的调儿调儿,叫人听了格外不舒服。 “我可是奉了咱爹的命来的,他叫我今个儿多拿几罐子回去,说旭儿爱吃他也爱吃。大哥大嫂,你们素来也是明白人伦道理的,该不会连咱爹的这么一点要求也回绝吧?” 李翠双期期艾艾有些不情愿地道:“可是弟妹,前两日我们才给了你们两罐,这么快你们就吃完了?” “我们家里有足足四张嘴呢,自然吃得快。”王三水理直气壮地说着,又白了一眼李翠双,“怎么,你们不过就给了两罐,就心疼了,不愿再给了吗?” 眼看着叶长川夫妇垂头不语,纠结万分的模样,王三水冷哼一声,颇有些埋怨地道:“你们有了这么好的吃食,第一时间却不拿去孝敬给咱爹,反而都拿出去兜售赚钱去了。哎呀呀,难道你们只管钻钱眼里去了,一点也不管咱爹和你二弟一家的死活了吗?你们赚这份丧良心的钱,心里好过吗?” 这咄咄逼人的质问,叫对面的叶长川夫妇颇觉得脸上挂不住。 “好……”叶长川正要答应,一旁却传来一道毫不客气的声音。 “你算我们哪门子的亲戚,竟然也有脸来跟我们讨要吃食?”叶芸儿站在王三水面前,周身散发着绝情的冷冽,眉眼中更掺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憎恶,“我上回已经跟你们说得明明白白,从此我们与老宅绝无半点干系,难道你们忘性这么大,连这个也记不住吗?还是故意带着厚脸皮,过来我们这里撞南墙啊?” 王三水见了叶芸儿气势汹汹的架式,连忙将叶旭往自己怀里扯了扯,也不客气地道:“你个臭丫头,以为自己赚了几个臭钱,眼里就目无尊长,可以对长辈肆意乱嚷了吗?哼,你们说跟我们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可有谁做凭证吗?既然只是分家而已,在这么困难的关头,你们不该为咱爹尽一份孝心吗?” “他算是什么爹?将自己的儿子打得半死不活,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世上可有这样的亲爹吗?他既然不拿我爹当儿子,我爹又如何肯把他当父亲呢?”叶芸儿却无论如何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沉着脸继续道,“若是想让我们送你们吃食也可以,可他也得当面向我爹赔礼道歉才行。” 王三水只觉可笑,“世上哪有亲爹给儿子赔礼道歉的道理?即使你爷把你爹真的打死了,也是你爹命里该绝,绝对不会有人指责你爷半句的。这样的孝道,你一个毛头丫头怎么会懂?” 叶芸儿哭笑不得,忍不住反问,“既然二婶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有朝一日阿爷把二叔的腿也给打折了,甚至把他给打死了,你也会淡然一笑,绝对不会记恨他呢?” 听过叶芸儿的反问,王三水的骄横的脸抽了抽,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复才好。 到底,她冷哼一声,梗着脖子嚷,“你别跟我拐弯抹角打马虎眼,想要糊弄着我放弃拿这吃食。告诉你,今个儿我拿不到这些吃食,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随便。”叶芸儿冷冷地抛下一句,便拉着父母回去了屋里。 叶长川叹了一口气,回去了自己屋。 李翠双则紧蹙着眉头,对叶芸儿小心翼翼地说 道:“芸儿,我看不如咱们把泡菜给他们两坛吧?只是两坛子而已,咱们又不缺少这两斤,又可以堵住他们的嘴……” “不行!”叶芸儿立即回绝,“若是这回给他们了,他们势必还会变本加厉地来要。他们未曾给过我们什么,我们凭什么要免费供给给他们这么多吃食,让他们白白贪我们的便宜?” 想到叶有德将叶长川打得双腿断了,差点没命,她便又升腾起抑制不住的怒火来,“这种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的势利小人,我们给他们再多,他们也不会感激的。与其如此让我们心生不甘,还不如一点都不给得好。” 李翠双见叶芸儿这样坚决,听她所言颇有些道理,也就只好放弃了劝说。 王三水见叶芸儿不肯妥协,索性跑到他们门前,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这家人可是太丧良心,明明家里有这么多吃食,却丁点儿也不肯拿去孝敬他爹他爷,这良心简直是被狗给啃啦!” “他爹都快活活饿死了,他却还在这里跟着闺女吃香的喝辣的,这缺德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呀……” “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眼里一点儿亲情都没有,这样六亲不认的奸商,活该有一日要倒霉下地狱的呀……” 这些尖刻的声音刺激着耳膜,仿佛蚊子乱嗡嗡,叫叶芸儿十分烦乱。 第一百零三章 一出好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翠双听了,更是心急火燎,“外面许多村民都听着呢,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若是再不给她些东西打发了她去,恐怕咱们的名声可要尽毁啦!” “老宅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又是什么样的人,村民们可都心里清楚着呢。”叶芸儿不以为然,紧接着又坚决地道,“等我出去会会她,让她再不敢登我们的门!” 说着,她一路走出了大门。 李翠双生恐叶芸儿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来,也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叶芸儿出来大门,见王三水坐在地上大叫大嚷如丧考妣,不住抹着眼角,却愣是一滴眼泪也不见。 叶旭在旁边站着,一副木讷的模样,对于母亲的“悲痛欲绝”愣是没有丁点儿的反应。 附近的邻居们都被她的骂骂咧咧吸引了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做戏”。 叶芸儿也不不理会王三水,径直掠过了她,走到村民们面前,微微作了一揖,抽了抽鼻子,突然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们,现下我这二婶在这里骂我爹我娘和我,我只觉心里委屈,不得不舔着脸出来说道几句。” 叶芸儿说得极为委屈,又极为诚恳,叫人忍不住感同身受,不由地同情起她来。 就连王三水也被叶芸儿这出其不意的表现唬住了,不明白适才还耀武扬威、铁石心肠的叶芸儿,此时怎么就柔柔弱弱,又百转回肠了呢? 叶芸儿抹一下眼角,继续略有哽咽地道:“二婶她口口声声说我们不肯把吃食给他们,可我们分明是给了的,还是两日前她来讨要,我娘递给她的两坛子泡菜,还有几罐子罐头呢。这才不过两三天,他们就把这些吃食都给吃完了?竟然又来讨要!” “我们也想给他们,可照他们这样的吃法,我们也甭做生意了,只一味地供给他们得了!” 众人从叶芸儿的话里听出些味儿来,敢情叶家老宅是得了便宜还不知足,变本加厉地来讨要啊? 这样的厚脸皮,可真够叫人鄙视的了。 提到这茬,王三水赧颜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她的气焰便又涨了上来。 她知道叶芸儿同自己一样,必定也是在做戏给人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叶芸儿企图戳破她的真面目,“叶芸儿,你这不要脸的,竟然在这里装腔卖可怜?你以为大家都是瞎的,看不出你心里的冷酷绝情吗?你说你们曾经给我们过,旁人可有见到过?你可有凭证么?哼,你不过是不想把好东西给我们,在这里欺哄大家伙呢!” 两方互相指责下,倒叫众人的心思徘徊不定起来,不知道该偏袒哪一方。 叶芸儿又梨花带雨地看向王三水,哭得愈发厉害了,“二婶,你这样埋汰诋毁我有意思吗?阿爷差点把我爹打死,打伤了他的腿也没来看望一眼,仅凭着这一点我们就不该同你们再有任何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我爹我娘为人本分实诚,是一点也不记仇的,你们来讨要,他们也就本着孝道仁义给了你们,你们却又反过来咬我们来了?” 叶芸儿悲愤的痛斥,博得了大家的同情。 到底有人替叶芸儿说起话来,“我说叶老二家的,你既然是芸儿丫头的二婶,也得做出长辈的样子来才行。你来讨要吃食,无论他们给不给,你们也不该强行逼迫人家啊?毕竟你们已经分家了,村里有赈灾粮还没到饿死的地步,凡事都该划清个明明白白……” “你给我闭嘴!”王三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兄弟之间明算帐,可老子跟儿子之间也要明算帐吗?这东西我是替他阿爷要的,若是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阿爹阿爷饿死了,难道心里会安生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说,她说的也有些在理。 叶芸儿垂眸想了一想,继而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一脸凛然大气的王三水。 “既然二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替我爹娘再给你一坛子酸菜吧。”叶芸儿这句淡淡的回复,却叫王三水有些怔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心中不免纳闷,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叶芸儿怎么说妥协就妥协了呢? 难道她果真耐不住众人的目光,想要给自己博得个“孝敬”的好名声么? 想到自己的计策成功,王三水别提有多得意。 她正想继续奚落叶芸儿几句,却听叶芸儿紧接着说道:“不过嘛,这一坛子酸菜既然只是孝敬我阿爷的,那么仅凭他一个人的饭量,足足可以就着米饭馒头吃上一个月呢。你们若是再来讨要,可得一个月之后了。” 王三水刚刚张开的口,就那样僵住,抽了两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她自个儿口口声声说只是为叶有德来讨要的,她总不能把这话给收回去吧? 想到一坛子泡菜怎么够他们一大家子人吃?她便忍不住心有不甘,又想着以后再出什么馊主意出来,多讨要几坛子才行。 可没想到,叶芸儿还在继续补充着,“并且,每次咱们都叫来大家伙一起见证,看着你拿走才行。不然的话,你又抵赖我们没给你们,岂不是又要把我们家坐吃山空了吗?这个冤枉我们可不能白领。” 王三水彻底被激怒了,指着叶芸儿的鼻子道:“你个不孝的东西,给你阿爷孝敬点东西,还用得着叫别人见证?你难道巴不得叫人以为我们同你阿爷都是些信口雌黄,心术不正的人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叶芸儿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云淡风轻地挑眉,“我可没有这样说,只不过,是二婶你先前矢口否认我们曾经给过你们两坛子,叫侄女伤透了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着,她又抹一下眼角,抽了两下鼻子,显得无奈又委屈,格外叫人可怜。 “好你个贱蹄子,还跟老娘耍起心眼儿来了?”王三水见事情不成,索性卸了伪装,捋了捋袖子,朝着叶芸儿咄咄逼人地走了过来,“你若不收回这样的话,我作为你的亲婶子,可得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她怒目圆睁,举起一只铁蹄般的巴掌来,便要作势落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 莫府请柬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翠双见王三水要打叶芸儿,赶忙跑了过来,挡住在叶芸儿的面前。 “她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李翠双只是强硬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软弱,缓和了语气道,“我家芸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跟她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吧……” 王三水嗤之以鼻,“她一个过了及笄年纪的丫头了,哪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若她不懂事,还会费心机地赚这么多钱,又自个儿留着独享,连你们也不肯多给一点吗?要我说,没有人比她更精打细算的了!” 李翠双连忙摇头辩解,“她二婶,你误会了!芸儿她赚了钱,是我跟长川决定让她自个儿留着的。她每月也都给我们一些,只是我们觉得拿多了没有用处,便只是按照所需接下了那么一点,往往还绰绰有余呢。芸儿是个有孝心的姑娘,你可千万别冤枉了她呀!” “我冤枉她?”王三水怒火冲天地嚷道,“她连给一坛子泡菜都要旁人来证明,这不是自私自利又是什么?不是精明吝啬又是什么?” 叶芸儿眼看着她又把话头转回到了最初,只觉无聊之极,冷笑一声,“二婶,你就只管在这里大吵大嚷好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自个儿想硬闯进去拿东西,我们会立马报官,公事公办!” 她抛下这句话,索性回去了家里。 王三水恼羞成怒,正要不顾一切地拉住她厮打一通,却被李翠双硬生生拉扯住了。 王三水见逼迫叶芸儿不得,索性又不顾脸面地瞪向李翠双,“你闺女不懂事,不肯给咱爹吃食,难道你也不肯吗?” 众人见王三水不过是为了一坛子泡菜而已,就这样猩红着血眼,跟急疯了似的,无不打心眼里鄙夷。 李翠双支支吾吾,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叶芸儿在大门前又转回了头,对李翠双说道:“娘,现下我就用牛车,把院子里酿制好的泡菜都给运到城里去,你也来帮我搭把手吧?还是放在城里安全些,也省得在家里招引些鼠窃狗偷之类,没的叫我在城里也担心。” 王三水如何听不出来,叶芸儿这是在夹枪带棒地辱骂她呢? 她直气得浑身发抖,又开始掐腰痛骂起来。 叶芸儿却浑然不理会这些,只管让李翠双帮自己把泡菜都搬抬到牛车上去。 叶长川知道了,也赶紧出来帮忙。 有叶长川夫妇在,王三水不好真的对叶芸儿动手。眼看着叶芸儿将所有的泡菜都给运走了,到底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忿忿离去。 走了半截,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不知在哪儿呢? 她连忙回头,见叶旭正在原处地上画着圈圈,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已经走了。 她忍不住回去,拉起他的耳朵,不顾他疼得嚎叫,怒声怒气地责备着,“你个木头一样的龟孙子,不在旁边帮衬我说两句话也就罢了,连我走了多远都不知道,老娘真想给你两巴掌!” 叶旭被拽得生疼,一路哭号着,尾随着她回家去了。 众人见这对母子狼狈而猥琐的样子,连连摇头,只以为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叶旭从这样的父母身边耳濡目染的,长大了还不知是什么货色呢。 又走了半截,将到家时王三水才想起来,叶芸儿许诺给自己的那一坛子泡菜,自己竟然忘了要来? 一时间,她心疼得跟丢了儿子似的。 可想到回去后,又得遭人白眼,这往后也势必在他们那儿难以捞取到这样的好处了。即使要回了这坛子,也势必会被叶有德那个自私成性的给独吞掉……她索性也不倒退回去了,往老宅去对公公和丈夫倒起了口水。 在慕弈寒的上书下,朝廷的赈灾粮不断地下发下来。皇上命他管理和分配,他则尽心竭力地监管,尽量使每一家每一户都可以得到充足的粮食。 众人知道自己用不着饿肚子,完全是仰仗着慕弈寒的功劳,无不对他敬仰有加,他所到之处,也必定使所有人恭恭敬敬,礼待之极。 白驹过隙,平淡无奇的日子在指尖悄然划过。 这一日,县城里又起了一层波澜。 叶芸儿的餐馆里,许多人讨论起了莫成森老母亲的七十大寿。 “每年到这时候,莫家都势必会邀请许多名门望族,以撑起气场,那场面叫一个蔚为壮观。” “听说莫大人为了给老母拜寿,特意让人去其他未曾经受蝗灾的府城里采购了许多好东西回来,好款待宾客呢。” “咱们普通老百姓是去不得的,不然也去见识见识那场面该有多好,还能顺便大饱口福……” 叶芸儿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 人人都挨饿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思搞大筵席宴请宾客,也不怕皇上得知了怪罪么? 正想着,一人进入店里,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立定,便递上一封红色的请柬,恭恭敬敬地道:“叶掌柜,这是我家小姐特意让小的送来的,希望您到时候能来捧场。” 叶芸儿纳闷地接过来,展开一看,眸光放大,却又紧接着眯了眯。 这竟然是莫成森的女儿莫小姐给她的请柬? 想到上回在厨神大赛上,莫芊芊和叶舒华联合耻笑她的场面,她顿觉莫芊芊这回对她殷勤相邀,必定没有好事。 她毫不犹豫地将请柬退了回去,“跟你家小姐说,多谢她的好意,不过我餐馆里忙得很,没有空闲去参加什么宴会,还望她能够谅解。” 叶芸儿并不自谦,只道是忙而已,显得颇有些不给莫芊芊面子。 一旁的宾客打心眼里佩服叶芸儿的勇气,又惶惑她为何不去巴结莫家,而要与他们故意疏远呢? 难道她不知道,莫家邀请的可都是些名流高士、达官贵人等大人物,他们能邀请叶芸儿这么一个小商人,可见对她的重视。 难不成她同那莫芊芊有什么过结不成,才会对这与上流社会接触的大好机会视而不见吗? 对面的小厮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说道:“可我家小姐说,这次她邀请了许多县城里有名的公子小姐,连带着小慕大人也被邀请了去,她心想你是他的好朋友,大概也乐意跟他一起前往呢……既然叶掌柜不给莫小姐这个面子,那么小的就只好只去邀请小慕大人吧。” 叶芸儿一听慕弈寒也要去,忍不住便泛起了犹豫。 若是有慕弈寒在,她还用得着害怕哪个吗? 况且,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过他了,巴不得见一面叙叙旧呢…… 第一百零五章 请柬造假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慢着。”叶芸儿连忙叫住了小厮,颇带些顾虑地道,“我若要去的话,只能待半日时间而已,不知道你家小姐会不会答应?” “这个不打紧。”小厮笑呵呵地道,“毕竟多数人都是如此,叶小姐你想何时离开就何时离开。” 叶芸儿点点头,舒了一口气,俨然这个台阶总算是下来了。 小厮离开后,叶芸儿见餐馆里众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显然是见莫家瞧得起自己,他们也不敢轻亵怠慢了。 当晚,叶芸儿拿出游戏背包,准备在里面挑选一件合适的衣裳。 游戏背包里已经解锁了不少的衣裙鞋子之类,越到后来越是精致漂亮,美观大气,料子也越发得名贵。 叶芸儿见到一身缎地绣花百蝶裙,那淡蓝色的绸缎上,飘飞着许多粉红色的蝴蝶,点缀着不少鹅黄色的小碎花,看上去充满了少女的气息,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穿戴。 叶芸儿立时取了出来,试穿上后来到铜镜跟前。 这衣裙仿若特意为她量身打造似的,增一份显长,减一分显少,再合适不过。 叶芸儿十分喜欢这件衣裳,又兴致勃勃地从背包中挑选起首饰来。 最终,她兑换出了一支宝蓝点翠朱钗,一朵溜银喜鹊珠花,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还有一双白玉手镯。 这么一打扮下来,铜镜里那个美艳夺目、光彩耀人,走一步都尽显妩媚与华贵的女子,连她自个儿也认不得了。 翌日,叶芸儿便穿戴着这身,去赴了莫府的邀约。 来到莫府门前,叶芸儿见这里车水马龙,不住有衣着华丽,气度雍容的男男女女从车马上下来,在奴才侍女的跟随下,趾高气昂地走进府里。 许多女子都是三三两两一起搭伴来的,相较起来,叶芸儿没有伙伴,也没有随从,显得孤零零的很是尴尬。 叶芸儿上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那张请柬递给了门前的看守者。 那人展开瞧了一眼,便朝叶芸儿投过来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不知姑娘这请柬是由哪儿来的?”那人蓦地询问了一句。 叶芸儿惶惑不已,“分明是你们小姐昨日让人给我送过去的请柬,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根本不是我们府上送出去的请柬。”那人声音提高了些,眸光中也带了几分厉色,“你这请柬分明是伪造的!” 不仅叶芸儿惊诧不已,就连旁边的人也好奇地驻足观看。 有人认出叶芸儿来,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有些人不过是开了几家餐馆铺子而已,就以为自个儿了不得了,可以来莫府参与这样宏大的宴会了么?还穿得这样华丽,搞得自个儿真的像一个大家名门出来的贵女似的。” “这些人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也太虚荣心作祟了吧?明明没有被邀请,她还自个儿弄一个假的,企图蒙混进去呢?哎呀呀,这种人我最不屑结交了。” “原本还以为传闻中的叶掌柜是个多么让人敬佩的女子呢,这会儿见了……啧啧,可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这些尖锐刻薄的语言,似一根根细芒刺进了叶芸儿的胸膛。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恍然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整治她,想让她在这里丢丑呢? 她忍住屈辱的苦水,正要转身拔步离开,一个人蓦地叫住了她,“叶掌柜,等一等。” 叶芸儿转身看去,见是商其鹏,俨然见到了亲人般,一颗心才稍稍缓和了些。 商蓉儿的婚礼上,只有商其鹏一个商家人参与。这之后,商其鹏也数次去探访过商蓉儿,与叶芸儿也见过几次面。 叶芸儿渐渐看出来,这人心地不坏,只是和商蓉儿一样都过于懦弱。 商家如今的产业都落入了二房手中,商家掌门人俨然便是商其平,商其鹏的权力全部被架之一空,他也就整日里无所事事,只顾喝酒取乐而已。 二房见他一副没出息的样,也就不屑于理会他,只管叫他自生自灭罢了。 商其鹏向叶芸儿走了过来,含笑说道:“你既然来了,哪里有不进去便走的道理?跟我进去吧,想来莫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定是会同意的。” 叶芸儿只觉这是他在可怜自己,正要婉拒,一旁又传来一道尖刻的嗓音,“哎呦大哥哥,你这是在帮你的意中人呢?可惜了,你现在只不过是商家的一条猫狗而已,连下人的地位都不如呢,哪里又能让堂堂莫家给你这个面子呢?” 说这番全然不给人留情面的犀利言语的,正是他的二妹商小倩。 再看商其鹏的脸色,被她羞辱之下,面上惨白如纸,却垂下眼睑,不发一语地只将苦水倒入了自己心底。 叶芸儿见了,却为他忿忿不平起来,冷冽地看向一脸盛气凌人的商小倩,“商二小姐,你这样侮辱你大哥哥,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六亲不认,冷漠无情吗?恐怕以你这般作派,在场所有的公子哥们都要鄙视你,你也难得能嫁得出去了吧?即使嫁了,也没人疼惜呢。” 商小倩听了,脸色登时拉了下来,一脸怒容地瞪视着叶芸儿,“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这样说话?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叫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说着,她扬起狠厉的巴掌,便要朝着叶芸儿涂抹了淡粉的姣好面容上招呼过去。 叶芸儿及时抬手,将对方的手腕牢牢地握住,使她动弹不得。 她目光凌厉如刃,那冷若冰霜,又泰然自若的气势,叫商小倩没来由地浑身一凛。 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叶芸儿。 叶芸儿双手环抱胸前,嘴角的讥讽更浓,“商二小姐,你可是越来越刻薄了,小心越来越没有人肯与你结交哦。” 商小倩听了,到底又掐起了腰,企图强撑起自己的气势,“我即使再刻薄再无情,旁人见到我家的空前盛况,不也得对我俯首帖耳,上赶着巴结吗?倒是你,没有这番背景和底气,才总是像条狗一样低声下气地讨好别人。你跟我大哥哥是一类货色,我看你们两个配到一起再合适不过。” 第一百零六章 他的柔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公然的辱没让叶芸儿忍无可忍,很想举起手来回扇她一个巴掌,叫她知道讲话放尊重点。 可她到底忍住,竭力吞咽下一口气,冷笑出声,“有人从前活得像猫像狗,如今底气足了,反倒看别人像猫像狗起来。哎呀,这种人无非是心里害怕有朝一日再像先前一样,被人鄙视和嘲讽,才每一句话都带着盛气凌人吧?这种人,我也最不喜与她结交呢。” 叶芸儿分析得头头是道,竟叫众人都生出了丝赞同。 商小倩从前只对她这大哥哥大姐姐颐指气使,对旁的公子小姐们却是再恭维讨好不过。 只是如今,她在商家地位高了,对谁都开始爱答不理起来。遇见了比自己地位低些的,更是鄙夷不屑,巴不得找机会嘲讽两句,好叫人见识她的威风厉害。 却原来,她只是受这种扭曲的心理驱使…… 因商小倩为人刻薄自私,是以没有多少朋友,也就没有人肯出来替她讲话。 商小倩觉到自己的孤立无援,索性踏入莫家大门,趾高气昂地道:“我现下就去向莫小姐请示,问问她可愿意让你这个卑贱无礼的小人物踏入莫家的门槛。” 说着,她转身便入了莫府。 商其鹏见势,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自己这二妹妹对抗,只好叹了一口气,显得无奈又落寞。 叶芸儿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莫芊芊便出来了。 莫芊芊正要出来迎接一些相熟的小姐们,恰巧碰上商小倩,听了她的一番诉说,不发一言地便走了出来。 她的旁边跟着叶舒华,也是同样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显然她也是一位千金大小姐似的。 可只有她知道,她身上的衣裳首饰全都是莫芊芊赐给她的,连胭脂粉末和精致的眼影,也是莫芊芊亲手为她涂画上的呢。 可即使莫芊芊如此善待她,她不仅不心生感激,反而对莫芊芊打心眼里憎恨起来。 她怨怪莫芊芊出身好命,哪里像自己,即使最光鲜亮丽的时刻,也只是被她宠溺的一只宠物而已,丝毫也不被人看得起。 可这份憎恨只是被她悄悄掩藏在心底,面上却对莫芊芊一如既往的唯唯诺诺,顺从乖巧得很,又不住地说一些违心的夸赞讨好的话,以博得莫芊芊的欢心。 莫府门前,叶芸儿跟叶舒华两人四目交织,一番激烈的情绪便立时迸发了出来。 叶芸儿终于看出来,叶舒华这是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遇到的这出“请柬造假门”,正是她一手排演的。 可毕竟这只是猜测而已,她也只能委婉地相问罢了。 “莫小姐,”叶芸儿竭力保持着客气,“不知你昨日可有发请柬邀约我前来呢?” “邀请你?”莫芊芊嗤笑出声,仿佛叶芸儿说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那眉目间的鄙夷不屑一望可知,“你算是哪门子的名门望族,也配踏进我莫家的大门?以为自己穿着得像位千金小姐,你就是千金小姐了吗?那么我莫家大门岂不是连乞丐也能乔装进来,糟践我祖母的寿筵了?” 再一次被凌辱之下,叶芸儿紧紧咬住唇,又渐渐攥紧了手。 她终于肯定,她们是故意将自己骗来,公然羞辱的了。 她不禁在心里面想,叶芸儿啊叶芸儿,你何必又追问她,自取其辱呢? 还不如趁早离开得好! 是以,她铁青着脸色,不置一词,便要转身而去。 “叶掌柜要走了?”叶舒华故作吃惊的模样,又故作挽留起来,“既然来了,不如你留下,等会儿我把宴会剩下的一些好东西带出来给你,你在这里吃如何?毕竟你来,也不过是为了蹭一顿好饭的嘛!” 这话俨然是在打发一名乞丐,叫许多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叶芸儿顿了顿脚步,忍着强烈的屈辱,再次拔步而行。 蓦地,一道阴影遮住了她,她被眼中的雾气所遮挡,竟猛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她当即慌乱无措地跑开,头也不抬地连声道歉,“对不住,我我立马就走。” 说着,她便要掠过这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可那人却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将她的手腕捉住。 叶芸儿如同触电一般,企图将手臂收回来,可愣是收回不得。 她这才认真地向这人看去。 如同画中的谪仙,风流倜傥,俊逸挺拔,眉目间泛着的冷冽如霜,只是为他的鬼斧神工一般的五官增添了一抹亮色,又增了一份高高在上的贵气,愈发叫人仰视和膜拜而已。 叶芸儿见是慕弈寒,嘴唇抽动了两下,胸口压抑的委屈如同火山喷发似的溢出且泛滥,到底抑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划落。 这还是第一次,慕弈寒见到叶芸儿在自己的面前哭。 所幸,这眼泪只有他一个人见得到。 胸口倏然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似心疼,似纠结,又似一丝悲愤与愠怒…… 他忍不住将手从她的手腕上移到她柔软的肩头,轻轻地按在上面,又用另外一只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痕。 他就那样镇定自若,旁若无人地替叶芸儿擦拭着,全然不顾及旁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复杂眼光。 那狭长优美的眸中,柔软得似化成了水,几乎要溢了出来。 众人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多情的时候,而这份柔情却只是赠给了叶芸儿,叫许多人生出了不甘和不服。 叶芸儿只觉龟裂的大地上春风拂过,重新有绿草丛生,在这逐渐的复苏中,她的跌入谷底的心,再一次暖意融融和充满了活力。 她一把抹去剩余的泪水,抬起晶亮的眸子,含笑说道:“我没事。” 慕弈寒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这才将胸口的阴翳拨散开,也跟着雨霁晴空。 可他却将眸子向莫芊芊一行人望了过去,那眼底的柔情密意,瞬时化作刀锋一般的凌厉,只是定定地扫视着她们。 那眼神似乎在说着:谁欺负了叶芸儿,他都记得呢。 莫芊芊一行人被这幽深如壑,又锋利如刃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机灵,全都低垂了眼目,不敢去看他。 第一百零七章 一份大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莫芊芊见慕弈寒来了,赶紧迎上去,笑容可掬地道:“小慕大人肯赏光来参加我祖母的寿筵,小女替家父家母谢过小慕大人了。快快请进,家父家母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慕弈寒眼角睥睨她一眼,冷冷地道:“既然莫家不欢迎我的朋友,便是不欢迎我了,莫小姐你又何必假惺惺地佯装殷勤呢?” “凌风,牵过马车来,我们走。”慕弈寒吩咐着,便要转身离开。 莫芊芊见了,连忙拦住他,“小慕大人,您这是哪里来的话,岂不是冤枉了我们吗?我们巴不得让您前来我们府上,好让我们府上蓬荜生辉呢!” 她顿了一顿,瞥一眼叶芸儿,眉心紧锁,不情愿地道:“适才是我误会了叶姑娘,还望多多见谅。既然小慕大人都替她说话了,我又何必咄咄逼人指定她就是造了张假的请柬,企图鱼目混珠地混进府上去呢? 她虽口口声声说“误会”,可言语下的轻蔑,还是掩饰不住地透露了出来。 “叶姑娘,既然你是小慕大人的朋友,那就请进去吧?”莫芊芊不咸不淡地道。 叶芸儿微微蹙眉。 她想即使进去了,也没人会给自己好脸色,那么何必去自讨没趣? “不用了,我还是走吧。”叶芸儿淡淡地道,“免得有人再说我今日来是一心只为蹭顿饭吃,且如果不是仰仗着小慕大人,根本没有资格坐在里面呢。” 见叶芸儿这么不识抬举,莫芊芊心里愈发恼怒,却反而一笑,看向慕弈寒,“小慕大人,不是我不请她进去,是她自个儿不乐意进去,您可不要怪罪呀?” “既然叶姑娘不去,我也不去了吧。”慕弈寒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情意绵绵地看了叶芸儿一眼,“正好,我可以带叶姑娘去四下里游玩游玩,赏赏冬日里别具一格的风景。” 这话说的,俨然叶芸儿比莫老夫人,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都重要似的。 莫芊芊听了,嫉恨愈发浓重,只是紧绞着绣帕,咬牙切齿不已。 叶芸儿只以为慕弈寒是为了替自己撑腰,才如此坚决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可他若果真为了自己而得罪了莫家,岂不是她的过错? 她想了一想,到底松了口,“也好,我就跟小慕大人进莫府一趟吧,正好我也有一份薄礼要送给莫老夫人。” 说着,她拜托凌风帮他把自己牛车上搭载的礼物搬抬下来。 众人见她所谓的礼物竟是半人高的一只纸箱子,看似十分沉重的样子,纷纷纳闷里头的究竟是什么。 慕弈寒见叶芸儿应允,这才踏着悠然自若的步伐,进了莫家大门。 所有人纷纷为他让开路来,躬身行礼,态度格外恭敬。 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叶芸儿都沾了光,连带着也被人膜拜了一番。 掠过叶舒华时,叶芸儿蓦地停住脚步,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勾唇笑道:“适才舒华姐你说,我是来蹭吃蹭喝的?我却见有一人她不仅在这里蹭吃蹭喝,还蹭衣裳蹭首饰蹭脸面呢,那么这个人岂不是比我更加可恶吗?表姐你说对不对?” 叶舒华自然知叶芸儿在奚落自己,一时间气血上涌,便要发作。 可她生恐自己说漏了嘴,叫别人也知道自己这一身衣裳首饰都是莫芊芊给她的,更不愿慕弈寒小瞧了自己,是以吞咽下话头,只是恶狠狠地瞪视着叶芸儿,似一把锋利的刀子要抠去叶芸儿的肉似的。 叶芸儿却云淡风轻地一笑,扬长而去。 叶舒华眼看着叶芸儿凑到慕弈寒跟前,同他并肩而行,一边谈笑风生着,一张脸气得通红,浑身也发起抖来。 前来前厅,慕弈寒带着叶芸儿一起来到最上首坐着的莫老夫人面前,说了几句恭维祝寿的话,让人将礼物赠送了上去。 慕弈寒果然出手豪阔,一只装在紫檀木制作的篮子里的翡翠白菜,还有几只足金的五谷,价值上千两有余,更是在祈求灾年过去,家家户户可以获得丰收的美好寓意。 莫芊芊等人走上前来,恰好见到凌风帮叶芸儿将她那笨重的礼物盒子抬到莫老夫人面前。 叶舒华嗤之以鼻地道:“土财主就是土财主,以为礼物大些就可以撑得起自己的脸面了吗?里面还不定是木头疙瘩什么的呢。” 莫芊芊也冷眼看着,想着到时候没准儿还能上前再奚落她一把,以弥补她在外面给自己扯下的脸面。 叶芸儿不慌不忙,将那精美的纸箱子拆开来。 当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时,所有人都讶异非常,好奇心全都得提了起来。 这东西共分三层,一层层油亮亮的,软腻腻的,上面还有一些颜色各异的花朵,却也并非寻常所见的材料所制成,而像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 四下里点缀着许多草莓、葡萄等水果,一颗颗格外可人。 众人知道,这些水果现下只有叶芸儿那里有,贵得也离谱。仅仅凭借着这个,这蛋糕的价值便可想而知。 再看最上头的一个大大的“寿”字,红彤彤的,也泛着油光,却似是糖水点缀上去的! 尤其那股子甜蜜芬芳的气息,叫人闻到鼻子里,便不由地生出馋涎欲滴,恨不得立即上前尝一口才好。 叶芸儿走上前一步,朝着莫老夫人行了一个揖,微笑道:“莫老夫人,这是我连夜所制的大蛋糕,是用牛奶做成了奶油,涂抹在鸡蛋面饼上,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上面的花朵和点缀都是奶油制成,可以随意吃的。那上面的草莓、葡萄之类,更是我用蔬菜大棚栽培出来的,大家可以尽情地享用。” 众人听了,啧啧连声,无不对叶芸儿刮目相看,报以钦佩。 这蛋糕他们从所未见,奶油更是大家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是以众人迫不及待就要品尝品尝了。 就连莫老夫人也连连点头,笑着称赞道:“素来听闻叶掌柜是个十分有主意的女商人,利用许多新奇的点子发家致富,这会儿见了,果然名不虚传。且你不仅主意多,也十分得多才多艺呢,这蛋糕点缀得跟座花园似的。” 还没有哪一件礼物,叫她老人家这样开怀呢。 叶芸儿正想叫人拿来刀子,一块块切下来分给众人品尝时,莫芊芊却突然走上前来,对众人说道:“这个蛋糕,大家不能吃!” 所有人都惶惑地看向莫芊芊,不明白她何来此言? 第一百零八章 故技重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莫芊芊冷冽着面孔,又毫不客气地瞪视向叶芸儿,言语冰冷得似数九寒风,“你所种植的西红柿、辣椒之类,早有人戳破那些东西含有毒素,会慢慢致人于死地,你却胆敢再拿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糊弄众人吗?还是你见不得我祖母高龄,想要早些让她归西啊?” 莫芊芊只顾着发泄对叶芸儿的憎恶之情,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用词,在这场合十分不恰当。 众人纷纷蹙起了眉头,觉到一股冷风侵袭到大厅里,原本的热闹陡然间被吹灭殆尽。 叶芸儿竭力保持着客气,对莫芊芊不卑不亢地道:“莫小姐,我早就对外界辩解过,那些传言实属空穴来风,我做种植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吃坏一个人,只是有人嫉妒我餐馆生意好才故意造谣生事的。” 她又瞥一眼蛋糕,继续不慌不忙地道:“至于这蛋糕,也是寻常之物所做出来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你便知里面有没有掺杂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莫芊芊被叶芸儿这么理直气壮地一解释,倒觉得无话可对,哑口无言起来。 她紧紧绞着绣帕,只觉自己的脸面再一次被叶芸儿当众践踏,直恨得咬牙切齿。 叶舒华见了,赶忙上前替她解围,指着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你不过一上不得台面的刁民而已,胆敢反驳莫大小姐?你当这里是惟你独尊么?” 叶芸儿苦笑,自己何尝反驳她来着?难道向她解释清楚这蛋糕的由来,替自己辩解两句,也是大逆不道了么? 却见叶舒华又看向莫老夫人,故作诚恳地道:“莫老夫人,我看小姐说得没错,这东西太过稀奇古怪,市面上从来没有见到过,吃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利也未可知,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还是不要做头一个品尝它的人为好。” 莫老夫人的面色越来越沉落了下去,不知是果然信了莫芊芊的话,还是为不能吃这蛋糕有所失望。 此时,莫夫人也听闻了动静赶了来。 她知女儿的心思,连忙面带嫌弃地道:“快快拿下去吧,谁想吃自个儿吃去,我们是不稀罕这种低劣粗糙的玩意儿的。” 这先前还被人称赞为“精致绝伦”“美不胜收”的高雅吃食,此时在莫夫人口中,却又成了“低劣粗糙”的了。 叶芸儿虽心有不甘,却也没有说什么。 她想这蛋糕落入别人的口中也好,省得喂饱了莫家这群眼高手低的人。 别人若都不吃,她便自个儿吃,她还巴不得只吃自己的美味蛋糕填饱肚子呢。 “凌风,把这蛋糕抬过来,我要品尝品尝。” 慕弈寒坐在紫檀木雕花坐椅上悠悠地说着,一边放下了茶碗,摩梭了一下手,作势要品尝一番。 凌风答应着,将那蛋糕抬到了他面前。 叶芸儿兴致勃勃地为他切下几块,放在小瓷盘里,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众人见慕弈寒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露出的享受的表情,如沐春风,如闻芬芳,如同享受着京城御厨所做的最美的味道…… 这一下,到底有人耐不住馋涎,也走了上来,向叶芸儿讨要一块。 接连有人吃下,均发出发自肺腑的称赞。 “这糕点也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任何糕点都美味呢。” “此物只得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啊!” “叶掌柜,回头你也教教我吧?我好做给我们全家人一起吃……” 在众人赞不绝口的恭维下,叶芸儿只是微微笑着,不傲然也不谦卑,那泰然自若的反应,连在场许多名门贵女都自配不如。 莫家人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蛋糕,眨眼间被人分之一空,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脸上都觉有些挂不住,郁闷得很。 莫府里有许多达官贵人,纷纷上前与慕弈寒寒喧,叶芸儿只好离开他,去了女宾那里。 所幸她也认得几个时常去她餐馆用餐的小姐太太们,她们对叶芸儿素来有好感,是以准许她加入自己的小团体谈笑风生,倒也免去了叶芸儿只身一人的窘迫。 她们旁边便是一池清澈的湖水,已然被冰封了几尺。 不知是谁在上面打出一个大大的窟窿来,里面的各色游鱼纷纷凑过来呼吸新鲜空气,女子们也纷纷朝里面投喂着食物,倒也十分有趣。 莫芊芊接连受了两次屈辱,一颗心早已经不在宴会上面,只是一味地关注着叶芸儿,对她的憎恶久久挥散不去。 见她如此烦燥不安,叶舒华转了转眸子,上前悄悄对她道:“姐姐,不如我帮你整治整治她如何?叫她再也不敢留下来碍你的眼。” 莫芊芊正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出头呢,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叶舒华得了护佑,便仗着胆子,取了一杯浓茶,掠过众多名门贵女,径直走向了叶芸儿。 她要利用商小倩曾经用过的一招,让叶芸儿不得不提前离开此地,也省得碍自己和莫芊芊的眼。 叶芸儿正同张小姐十分投机地聊着天,只听背后传来“哎呦”一声,又觉滚烫的水渗入到自己的身上,不禁“滋”的一声,忍住疼痛转身望去。 叶舒华趔趄了两步,站定了,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茶碗,又望了望叶芸儿背后的一片湿润,蓦地勾唇笑道:“哎呀真对不住,一不小心就把茶水泼到妹妹身上去了,妹妹你这么宽宏大量的一个人,该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吧?” 望着满脸无辜的叶舒华,叶芸儿心底的愠怒一点点消下去,反而脸上翘起明媚的弧度,“不过是一点茶水染上了而已,不打紧。” 叶舒华本还想着同叶芸儿再来一场口舌大战呢,却料不到叶芸儿会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反应,错愕了一会儿,才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就好。叶掌柜,我看你不如回去换一身衣裳再来吧?我恐怕莫小姐的衣裳太金贵,你这样的乡野丫头穿起来,倒怪别扭的呢。” 众人听她这样讲话,便全都看出来,她是故意要整治叶芸儿的了。 可她毕竟是莫芊芊当下身边的红人,想来这主意也是经过莫芊芊允许了的,若是得罪了叶舒华,便等同于得罪了莫芊芊。 是以周围人全都默不作声,哪里敢出这个头? 第一百零九章 莫小姐的脸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好的。”叶芸儿的回话,更是叫人瞠目结舌。 她难道看不出来,叶舒华是有意羞辱她吗? 叶芸儿却还回答得这样轻松自然,显然很是尊敬叶舒华似的…… 难道,传言中强悍之极的叶芸儿,竟是如这般的软弱可欺么? 众人惶惑不已的当儿,却见叶芸儿作势掠过叶舒华,便要出去莫家的庭院。 蓦地,却听叶芸儿“哎呦”一声,堪堪往叶舒华的方向倒了过去! 叶舒华被她这么出其不意地一倒一推搡下,来不及反应,身子便顺势倾倒向一侧…… 当她看清楚她旁边,正是冰湖上的那只如同巨兽大口的窟窿时,油然生出了惊恐,睁大了眼睛,尖叫出声,“救命——” 可话语还没收住尾音,她便一股脑地扎进了冰湖里,消失不见了! 众人惊恐之极,纷纷凑上前来观看。 所幸的是,叶舒华的头颅又猛然蹿上了湖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战地朝上面喷水乞求着:“救命,救命啊,好冷……” 叶芸儿故作慌乱,朝下面满面愧疚地道:“对不住啊舒华姐姐,我脚下一滑,不小心就把你推下水里去了,你这么宽宏大度的一个人,大概不会跟我这个冒失鬼一般计较的吧?” 叶舒华听着这话,慌急、难受之中又增了气愤,直叫她难过得想就此死过去。 “你——”她想说什么,可嘴唇已经冻成了青紫色,愣是丁点儿声音也发不出了。 好在有人立即拿来了木杆,打捞着叶舒华上了冰,又拖拽着她上了岸。 叶舒华在地上匍匐瑟缩着,狼狈之中又不忘瞪视着猩红的血眼,怒视向叶芸儿。那狰狞恐怖的样子,吓得几位小姐不由地惊呼后退。 莫芊芊赶忙让人将棉衣给叶舒华裹住,搀扶着她下去换衣裳。 后面的男宾们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见到这副场景,又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只觉这些女子们也太过斤斤计较,不过事情倒是饶有兴趣得很。 对于叶芸儿的有仇必报,有人打心眼里赞赏,有人却不以为然。 慕弈寒则将目光一直落在叶芸儿的身上,勾唇一笑,眼角眉梢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莫芊芊逮住了叶芸儿的把柄,哪里有肯让步的道理? 她当即转向叶芸儿,目光凌厉地似锋利的箭,朝她猛然投射了过来。 “叶芸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莫府上故意推人下水,难不成是想毁我祖母的宴会,叫所有人不得安生吗?还是你以为我莫家太好欺辱,才接二连三地在这里找茬呢?我现下就叫我爹爹来,把你这为非作歹的给抓去后堂,打上几十板子,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再在这里兴风作浪!” 她不由分说地转身,朝着大堂中行去。 莫成森正悠悠地走出来,莫芊芊迎着他便疾步走过去,面上陡然浮上了委屈,拉住了莫成森的胳膊,摇晃着道:“爹,您可要为女儿作主啊!这叶芸儿不仅伪造了咱们府上的请柬,仗着小慕大人的脸面进来府上,又将我的好友推到了冰湖里,让她差点活活冻死!爹爹,这样卑鄙无耻之人,您若不整治整治她,她可要在清风县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啦!” “竟还有这种事?”莫成森听了,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铁青冷峻得很。 他当即命令底下的人,“把叶芸儿给我叫上来,我倒要仔细审讯审讯她。” 他知叶芸儿是慕弈寒的朋友,本不敢多有得罪,不过想她胆敢在自己的府上作妖,又忍不住有违逆慕弈寒的意思,非要给她点厉害尝尝。 叶芸儿从容地走上前来,朝莫成森行了一礼,才有条不紊地道:“莫大人,您判案多年,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该只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吧?” 莫成森压抑下心底的愠怒,沉声道:“本官自然知晓,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说吧,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芸儿便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先不说那请柬是不是有人故意造了假,送到我那儿去,有意让我过来丢丑。且说刚才,我正同几位小姐聊天着天,舒华姐姐说巧不巧,拿着茶杯过来恰好泼在我衣服上,还好心提醒我回家换身衣裳去。我呢正要离开,不巧脚下一滑,就把舒华姐姐不经意地给碰到湖里面去了……莫大人您明察,小女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你说谎!”莫芊芊当即指责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推搡的,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给谁看?” 叶芸儿挑眉,一脸无辜地道:“莫小姐,你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么?若你说我是故意为之,那么也就是说,兴许舒华姐姐也是故意泼我一身的喽?” “你……”莫芊芊张口结舌,竟无从反驳。 她只好央求莫成森,撒娇似的道:“爹,您看她胡搅蛮缠的,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您还不用板子叫她知道我们的厉害,让她就此低头认错么?” 莫成森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女儿家勾心斗角,耍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又瞥一眼慕弈寒,见他面色不豫,索性一甩袖子,不耐烦地道:“这是你们女孩子家勾心斗角的小事,哪里用得着来叨扰大家,把这热闹的宴会搞得乌烟瘴气?那叶舒华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等人而已,掉水里就掉水里了,难道要为了她,将你祖母的宴会中止不成?” 他说得疾言厉色,颇有责备莫芊芊的意思。 莫芊芊见莫成森当众斥责自己,委屈灌满胸膛,顾不得许多,跺了跺脚,撇开人群,冲到后院去了。 慕弈寒眼看着叶芸儿自己解决了麻烦,面色稍霁,颇有深意地凝望了她一眼,也跟着莫成森回去了大堂。 众人见叶芸儿接连得罪了莫芊芊几回,却仍旧相安无事,才觉到她的厉害之处,纷纷凑过来同她搭讪。 “你的衣裳……”有人啧啧连声地道,“想来是应当回去换一换了。”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想着自己正待要离开这儿呢,索性向大家告辞,径自离去了。 却说莫芊芊离开前庭后,径直来到了自己院落里,同在屋里生炉子取暖的叶舒华碰了面。 她气呼呼地坐下来,一把将旁边的茶碗别到了地下,怦然声中,用力攥紧了秀拳。 第一百一十章 迷魂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在暖炉前待了一会儿,便渐渐地舒缓过来,不再剧烈地哆嗦了。 她见莫芊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气愤之极的模样,不禁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是那个叶芸儿叫你生气了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莫芊芊没好气地道,“她一番狡辩,叫爹爹当众责骂了我,让我丢了好大的面子!” 说着,她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显得十分委屈。 “这个贱蹄子,简直太可恶了!”叶舒华仿若替莫芊芊打抱不平,也一副气得肝疼的模样,厉声说着,“她全然不把姐姐你放在眼里,根本不打算给你一丁点儿的面子呢!姐姐,你若不再做些什么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晓知晓你的厉害,恐怕以后她再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你也拿她没辙了呢!” “你说得轻巧,她那么一个巧舌如簧的贱人,又有小慕大人作倚仗,我又如何跟她抵抗?”莫芊芊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舒华早先便有一个主意,只是先前觉得时机尚未成熟,一直没有向莫芊芊吐露。这会儿她觉得时机再成熟不过,正是向莫芊芊提起的好机会。 “姐姐,我倒有一个主意,可以使她再也无力作妖,并且能叫小慕大人离她远远的。” 见叶舒华说得信誓旦旦,莫芊芊半信半疑,有些不屑地道:“你每回都说你的主意好,可哪一回成过事?我看还是不要费这个功夫了吧。” 叶舒华见莫芊芊对自己失去了信任,连忙不以为然地抢着道:“姐姐,你难道忘了,正是我们同商家联合起来,散播那些谣言,才使得她的餐馆远远没有从前那么红火了?您让我办成了事儿,却又说这种丧气话,叫妹妹我好伤心呀。” 说着,她用手抹起了眼眶,抽抽搭搭的似有满腹委屈。 叶舒华见了,觉得不忍心,连忙安抚她,“好啦好啦,我也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行了吧?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好主意究竟是什么?” 叶舒华这才止住抽噎,正色了起来,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对莫芊芊说起了自己的主意。 莫芊芊听了,觉得这主意太过肮脏龌龊,委实不是她这种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做得出来的。 可是她一想到慕弈寒袒护叶芸儿时的模样,便忍不住气血上涌,索性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下来,“好,就按你说的办。” 叶舒华听了,迫不及待就同莫芊芊商量起了具体的细节。 叶芸儿回去餐馆,一连两天,都相安无事。 这一日,她到县城集市上买了些东西,提着走过一条街道,便要回去餐馆。 正走着,蓦地有一人拦截住她的去路,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叶掌柜,小慕大人正在楼上等你,你跟我去一趟吧?” 叶芸儿顿生惶惑。 慕弈寒不去她的餐馆里坐着,反而把她邀请到别家酒楼里,究竟是什么用意? 她抬眼看去,见这酒楼竟是商家的,心里的疑惑更甚。 不过,她向来对慕弈寒有求必应,十分听他的话,心想慕弈寒很可能有朋友在这儿,要向她引见也说不定呢? 在那人的催促下,她也没多想,便随着那人走进了这家酒楼,又上了二层,进入了一间雅间。 叶芸儿进去后,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那桌子上倒摆放了满满的菜肴和糕点,还有一壶酒,全都没有用过,显然是正端上来准备待客用的。 叶芸儿奇怪地问旁边那人,“小慕大人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那人看了一眼走廊,也是纳闷地道:“刚才小慕大人还在这儿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笑嘻嘻地道:“我想到了,小慕大人定是去如厕了……要不叶掌柜你先在这里等候一下,想来小慕大人待会儿就回来了?” 叶芸儿听了,只好自己先行走进去。 她环顾着满桌子的饭菜,见每盘都十分稀罕名贵,其中有几盘菜是这家店铺招牌菜,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呢,索性夹了其中的一只丸子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恰巧她也饿了,想来自己先吃一些,慕弈寒应当不会怪罪,她索性又夹了几道菜,细嚼慢咽着,只等他过来一起用餐。 可等来等去,也不见慕弈寒的踪影。 她正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打听慕弈寒的踪迹,却不料蓦地觉得头晕目眩,脚步不稳,身子虚晃一下,堪堪栽倒了下去! 叶芸儿的最后一丝神志中,划过一个令人惊悚的念头——她中计了! 先前那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赶过来观看。 他见叶芸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知她定是吃了桌子上的吃食,导致中毒而昏迷不醒的,连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隔壁的莫芊芊。 莫芊芊冷笑一声,对旁边的叶舒华说道:“该你们上场了,做事干脆利索点,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叶舒华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姐姐,这里是商家的地盘,若他们不对外人说,是绝对没有人知道叶芸儿在这儿的。等到我哥办万了事,我再把小慕大人给叫来,让他看到她风流放荡的一幕,到那时候……” 她得意地挑眉一笑,继续志在必得地道:“看小慕大人还拿不拿她当成一个宝,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恐怕到时候,他对她心生憎恶,连一眼也不肯见她了呢。” 在这“美好”的憧憬下,莫芊芊只觉心花怒放,期待着那个时刻早点来临。 莫芊芊点了点头,又让那人过去隔壁,将叶芸儿放到床榻上,用被子蒙上,免得让人生出疑心。 她又让叶舒华尽快把叶成林找来,以便在这天夜里行了好事,把生米煮成熟饭。 叶舒华答应一声,便亲自乘坐着马车,一路驱驰到后山村,去接她的哥哥去了。 叶成林听闻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临到自己头上,当下便喜不自胜,乐颠颠地跟着叶舒华跑来了城里。 等他们到了县城这家酒楼时,已然是暮色四合,天光黯淡的时候。 “芸儿,我来了。”叶成林忍住馋涎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样子,俨然想飞跃到她身边似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调包计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恰巧餐馆里有一件纠纷需要叶芸儿处理,可叶芸儿出去餐馆后迟迟不回来,叫众人等得十分焦急。 他们派了一名伙计出去寻找,四下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的人影。 慕弈寒恰巧前来,眼看着她晌午出去,将到傍晚了竟还没回来,忍不住心头生起了担心。 他命凌风等人立即帮忙寻找,凌风几个答应着去了。 一个时辰后,凌风回来复命,悄悄在慕弈寒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慕弈寒听后,眉心渐渐锁起来,豁然起身,声音似外面数九寒冬的冷风,令人听了不禁为之胆寒。 “走,去看看。” 眼看着慕弈寒突然背着手急匆匆地离开了,众人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纷纷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慕弈寒走到凌风所说的商家酒楼,抬眼看了看,蓦地止住了脚步。 “你说,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似乎是昏迷了?” 凌风点了点头,“正是,属下推叶姑娘许久她也不动弹,也不回应,显然是被人下了迷魂散之类,才会如此不省人事。” “那旁边可有可疑的人物吗?”慕弈寒又问。 “属下已经派人在那里监视,想来不多时便会有答案。” 凌风正说着,蓦地抬眼往酒楼大门望去,诧异地道:“那不是莫小姐吗?” 慕弈寒也见到了她。 她虽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脸面,可那涂染过的眉眼,还有婉转的身影,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是谁。 况且,她那粉红色的绣帕,一身绣着大红牡丹的青绿绸缎衣裙,还有身上的金贵首饰,可是慕弈寒和凌风都曾经见她穿戴过的。 只见她左顾右盼,神情诡异地上了自己的马车,慕弈寒恍然明白了什么。 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他将攥着羽扇的手蓦地紧了紧。 他将狭长幽深的眸子垂下,凝神细思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对凌风吩咐道:“去,把莫小姐请到楼上去,让她在那里待着,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耍的什么把戏。” 一个“请”字,他说得格外凝重。凌风垂头听着,只觉一股冷气渗透进自己的骨子里。 紧接着,却听慕弈寒又补充了一句,“芸儿我自会处理。”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进了酒楼。 凌风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明明懈叶芸儿离开的任务,由他们这些属下来完成就好,他却偏偏要亲自动手……敢情他这是害怕叶芸儿与旁人有肌肤之亲,让他心里不舒坦啊? 慕弈寒对叶芸儿这样的情愫,还真是连他也从所未见呢。 看来,自己这个向来冷冽如霜,不近人情的主子,是真的动了心了。 这样想着,凌风盯住了莫家马车离开的方向,眸光登时转冷,一路隐藏,又悄无声息地疾步跟了上去。 慕弈寒来到酒楼里,立时便有人过来招待。 他正要进入凌风告给知他的房间时,那人却及时拦截住了他,笑呵呵地道:“这位爷,十分对不住,这雅间已经有人包下了,请您移步这边吧?” 慕弈寒微微蹙眉,到底还是跟着他去了旁边。 进了雅间,慕弈寒随意点了几样菜,都是些费时费力才能做好的菜。 待小二离开后,他推开窗户,趁人不注意时,如同鬼魅一般,旋转飞掠到间隔了几尺远的窗前,开窗窜入进去,又稳稳地落于地面。 慕弈寒见这里四下无人,径直将目光转向床榻的方向。 他几步走过去,掀开棉被,见底下果然是昏迷不醒的叶芸儿。 想到自己再晚来一会儿,叶芸儿可能就得遭人凌辱践踏了,他心下五味杂陈,有对叶芸儿的心疼和怜惜,也有对那群卑鄙之人的憎恨恼怒,更有一份无端端的愧疚之意,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浓浓情愫…… 慕弈寒不由分说,将叶芸儿横抱入怀里,又用一块纱巾将她的脸面遮住,由后窗跳跃而下,稳稳落于胡同里平整的青石板地面上,眨眼间消失于转角处。 叶舒华和叶成林到底乘坐着马车赶来,得知莫芊芊已经先行离开,叶舒华便直接将叶成林引到了那间雅间前。 叶舒华将叶成林一把推入雅间内,扶门笑道:“去吧大哥,以后这小贱人就是你的了,你想如何整治她就如何整治她!可今日之后,你若是想把他娶进门,做我的嫂嫂,我却是不答应的。” 说到最后,她故作严肃,希望叶成林能牢牢记得。 叶成林知叶舒华不喜欢叶芸儿,这是要他同叶芸儿有过一夜风流,就将她如弃敝屣地甩开呢。 虽然他打心眼里想与叶芸儿结为一对,把她迎娶进家门,可现下他顾不得同叶舒华争辩,只想着快些成就好事才好。 于是他含混地答应一声,便紧闭了房门,还在里面插上了门闩,让人无法再进来叨扰。 此时昼短夜长,已是暮色四合,天光黯淡,屋里没有点灯,更是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 叶成林不想再费神出去找人来点灯,于是摸着黑往前行着,一路摸索到了床沿,才迫不及待地坐下,又去摩梭床上的可人儿。 当他掀开被子,摸到那婀娜婉转的一团温软时,登时热血上涌,浑身燥热起来。 “芸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便如饿狼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扑了上去…… 长夜漫漫,叶成林直折腾到半夜才不得不休息。 直到将近天明时,旁边的可人儿动了动,将叶成林也给蹭醒了。 他打算再振奋起精神,行那如醉如仙的好事时,借着窗前照射进来的天光,他看清了可人儿的面庞,顿时僵住了嘴角,将眼睛瞪得如同灯笼般,吓得猛然向后爬行了两步。 见这人竟不是叶芸儿,而是堂堂莫府的千金莫芊芊,再高涨的情欲,也在这乾坤掉转的震撼中,被彻底浇熄了。 莫芊芊揉着惺松的睡眼,渐渐看清了面前的情形。 他见面前的男人竟一丝不挂,吓得尖叫出声,捂住脸大喊一声“流氓!”连忙爬起身来向后跑去。 可一不留神,她便落到地面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也是一丝未挂,光溜溜的呈现在这男子面前! 浑身酸痛中,莫芊芊恍然明白了什么,将要尖叫出声的嗓音顿时止住,又被她生生吞咽了回去。 她迅速找到自己的衣裳遮掩住那片明媚的春光,面色惨白,既惶恐,又气愤。 想到自己的贞节竟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索去,她直痛得撕心裂肺。 她不敢去看身后的男人,只是背对着他声嘶力竭地痛斥着:“你这个混蛋,你竟敢凌辱本小姐,我回去就让爹爹替我作主,扒了你的皮!” 叶成林听了,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分说,赶紧抓起自己的衣裳穿上,慌不择路地逃了。 留下莫芊芊一个人在屋子里痛哭流涕,哭得肝肠寸断,又把叶芸儿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第一百一十二章 慕弈寒喜欢的女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却说叶芸儿被慕弈寒带到了慕府上,被安顿在了一间待客厢房里。 慕弈寒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又让丫鬟替她宽衣解带,盖上了被子,方才屏退了下人,重新走了过来。 他用修长的手指将叶芸儿的发丝由额前向后捋了捋,动作温柔如一缕拂面的清风,生怕会惊到她似的。 却见叶芸儿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来,鼻尖和耳垂也渗出了一丝丝晶莹,脸庞红扑扑的,仿佛发了高烧。 而她则抬起手来,不住地撕扯自己中衣的领口,似乎十分燥热难安,直想尽解衣衫,凉快一下才好。 慕弈寒伸手往她光洁的额上一摸,却并不觉得热,不禁起了纳闷。 出乎意料的,叶芸儿将她那只纤纤玉手握住了他的,口里轻轻地呢喃,“小慕大人,小慕大人,你不要走……” 那渐渐泛起的呻吟,撩拨得慕弈寒的心头荡漾不已。 原本一直被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这会儿在叶芸儿的挑逗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慕弈寒蓦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叶芸儿的不住的摩梭之下,浑身也渐渐生出了如火盆炙烤的燥热…… 望着那不断开合呢喃,不点而朱的红唇,还有那白皙细腻的下巴下面,露出的精致的锁骨,微泄的春光…… 他立时生出了一股冲动,想要俯下脸去,积极地回应…… 他的唇已经凑到了她的唇前,可他到底忍住,又悠悠地抬了起来。 很显然,叶芸儿是被人下了春药。 他不知叶芸儿的真实心思,更不想如同那帮禽兽,趁人之危,叫叶芸儿醒来后憎恨自己。 他用力地攥紧了手,又将被叶芸儿抓住的手臂摆脱,起身,深深地凝望了她一会儿,方才正色而去。 门外的冷风将他身体的热度瞬间冷却,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他嘱咐下人们给叶芸儿吃下镇定药,尽心照料叶芸儿,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里。 叶芸儿吃下镇定药剂,到底舒服了许多,不再燥热难安,企图找些什么冰凉自己了。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叶芸儿睁开迷蒙的双眼,渐渐适应了光亮,见头顶上是一片陌生的床幔,她倏然愣住。 “叶姑娘,你醒啦?”一旁有个小丫鬟笑着走过来,又恭恭敬敬地说着,“我家公子吩咐奴婢好好照顾你,等你醒来后,让奴婢伺候你更衣,一起到前面用餐去呢。” “你家公子?”叶芸儿不明所以地问。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在混沌之中,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刻脑子断了弦的。 “我家公子就是小慕大人啊,难道叶姑娘你一点不记得是我家公子带你回来的吗?”小丫鬟耐心地解释着,又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实话说,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公子这么担心一个人呢,还这么体贴入微地照顾,何况还是个女子……想来叶姑娘也一样是喜欢我家公子的吧?” 叶芸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顿时娇羞满面。 她尴尬地笑了笑,“想来是你们误会了,我跟你家公子只是朋友而已,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虽这样说着,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看一看,究竟慕弈寒是如何担心她,又体贴入微地照顾她的? 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股甜蜜,她又忍不住想立马走到他面前,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如何会莫名其妙到了他这里? 在小丫鬟的帮助下,叶芸儿迅速地穿衣洗漱,来到了前厅。 慕弈寒已在餐桌前等候,见叶芸儿来了,立即命人将早饭端来。 想到昨晚同叶芸儿暧昧的一幕,慕弈寒不由地再次生出别样的感觉,端起一碗茶细细的品着,竟显得对叶芸儿冷落得很。 叶芸儿见他如此,惶惑了一刹,便连忙赶上前,追问他事情的始末。 慕弈寒将事情不咸不淡地简短说了一遍,却忽略了最后在厢房中的一节。 叶芸儿听闻是莫芊芊和叶舒华兄妹两人,企图联合陷自己于不义之地,悲愤一点点涌上胸口,咬唇道:“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龌龊,我一定要回去找他们算帐才行!” 说着,转身便要走。 “慢着。”慕弈寒叫住了她,“我已经给了他们一记狠狠的教训了,你再过去,也不过只是费一些唇舌而已,不仅捞取不到什么好处,很可能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反过来将罪责推到你身上,你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叶芸儿听了这话,不禁纳闷地问:“你教训了他们?那你是如何给他们教训的?” 慕弈寒勾唇一笑,“自然是以牙还牙,叫伤害过你的人也受到一样的伤害,让他们有苦难言了。” 这冷冽的话语,夹杂着替叶芸儿抱打不平的意味。 叶芸儿虽不知道慕弈寒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可见他如此在意自己的荣辱,又巴不得替自己还击,心里的暖意也愈发浓郁。 “小慕大人,芸儿何德何能,能叫你如此剖肝沥胆地袒护?” 慕弈寒的脸色渐渐变得柔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婉转地说了一句,“因在此地,我再寻不到第二个可以让我如此对待的人了。” 叶芸儿怔怔地站在原处,咂摸着这句话,浮想联翩,却终究猜不透他的心思。 慕弈寒用羽扇敲了敲桌沿,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笑意渐深,“一整天都没吃饭,难道你还不饿吗?快来吃吧,都是一些你爱吃的,你饭量大,可以可劲儿地吃了。” 叶芸儿这才反应过来,含混地应了一声,坐在他对面用起餐来。 开始时她还有所矜持,不过一会儿工夫,她便放开了胆子,开始如平日里一般大吃大喝起来,全然没有丝毫淑女的气质。 不知怎的,叶芸儿一边咀嚼着一只烘烤得恰到好处的大鸡腿,一边含混不清地随口说了一句,“像我这种粗鄙的女子,小慕大人您一定看不上眼的是不是?小慕大人您喜欢的定是那种善良又可亲的小家碧玉,亦或者举止优雅行动若仙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是这样的!” 慕弈寒微微蹙眉,不明白叶芸儿为何无端端提起了这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爷病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难道叶芸儿是想让自己对她不要有非分之想么?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头没来由地被什么堵塞了一下,面色也略略沉了一沉。 “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如何知道?”慕弈寒不以为然地道,又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若我说,我偏偏就喜欢你这种粗鄙的村妇,你又如何作想呢?”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叶芸儿惊异之下,不小心被一块鸡肉给噎住在嗓子眼里,睁大了眼睛,连忙朝人要水喝。 一旁有仆从赶忙给她倒了水拿过来,她堪堪喝下,捋了捋胸脯,才渐渐捋顺了一口气。 慕弈寒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我的这个想法让你很吃惊吗?还是,你是太过震惊,亦或太过高兴了……” 叶芸儿听出来,敢情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你喜欢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微红了一下脸颊,低声咕哝了一句,“是以你喜欢像我这样的,我用不着震惊,也用不着高兴。” 她说这样违心的话,也是知自己跟慕弈寒根本不可能,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也让自己彻底死心才好。 不想,慕弈寒的脸色更加阴沉,如结了一层霜般。 叶芸儿见了,胃口全无,索性也不吃了,打着哈哈,企图将这份尴尬蒙混过去,“我已经吃饱了,多谢小慕大人的款待。您的救命之恩,来日芸儿定会加倍偿还。” 她说得客气之极,俨然有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揖,便借口有事,要回去餐馆。 慕弈寒不发一语,等她离开后,一张阴沉紧绷的脸却迟迟地没有缓和。 他坐在那里,咂摸着叶芸儿的每一句话,只觉得她对自己故意疏远,是根本对他毫无所感的意思。 如同损失了一件绝世无双的珠宝,让人忍不住生出浓浓的失落。 一旁的凌风见了,微微地叹气摇头。 他不明白一向做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的慕弈寒,为何在儿女私情这方面,却显得如此被动呢? 那犹豫不决、纠结万分的样子,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啊! 他很想替慕弈寒去当面质问叶芸儿一番,让她吐露出真实的心思。可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会被慕弈寒怪罪,也就索性收起了这股冲动。 莫芊芊被叶舒华找到时,已经穿好了衣裳,却还是蒙着被子哭个不住。 叶舒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见到她,便是对叶芸儿的一番痛斥,“一定是那个狡诈多端的狐媚子,叫人用了这招调虎离山之计,让我哥错看了人,才将莫小姐你……” 她吞咽了一下唾沫,继续狠厉地骂着,“总之,那个贱蹄子真是太可恶了!若让我逮着她,定要把唾沫一口喷溅到她脸上不可!还要让好几个男人一起凌辱她,叫她痛不欲生,羞愤之下自我了结,才能解我们这口恶气呢!” 见这样狠毒的话语,也无法提起莫芊芊的兴致,叶舒华只好软和了语气,柔声宽慰着,“姐姐,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哥他也是个十分靠得住的,你不如就与他结为佳偶吧?如此,我们两人也可亲上加亲,我也巴不得有你这样好的嫂子呢……” 可还没等她说完,莫芊芊便抬起手来,往她脸上猛然扇过去一巴掌。 她那婆娑的泪眼中,猩红猩红,似凌厉的刀子刺向了叶舒华,“你个狗东西,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也配跟本小姐结亲?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们兄妹两人故意导演了这出戏,想让我嫁到你们叶家去?你们这群诡计多端丧良心的,没一个好东西!” 叶舒华想不到莫芊芊竟会变了脸色,朝自己发火,顾不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跪在地上扯住莫芊芊的衣襟,声嘶力竭地直喊“冤枉”。 可无论她怎么辩解,叶舒华也不肯相信她,更加狠厉地扇打、踢踹起叶舒华。 叶舒华不敢反抗,只好逮着空隙,灰溜溜地逃跑了。 莫芊芊发泄了一通,才觉得有力气走路了。 她决心回去莫府,将这件事情深深地隐瞒起来。 即使是死,她也不肯嫁到那穷山沟沟里去,更不肯跟了叶成林这个整日里无所事事窝囊废一样的家伙! 叶芸儿回去了餐馆,众人见她安然无恙,全都放下心来。 他们又问起她夜里在何处过夜,叶芸儿随口了句“在慕府上”,众人便饱含暧昧地点着头,面面相觑,似在无声交流着自己的浮想联翩。 叶芸儿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得知餐馆里有纠纷,连忙脚不沾地地跑去应付去了。 好不容易将纠纷摆平了,叶芸儿正要坐下来休息,却见大门前进来两个人,却是叶长川和李翠双。 叶芸儿赶忙抬起屁股,迎接了上去,拉住李翠双的手笑着道:“爹娘,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李翠双却摇摇头,眉心也渐渐地拢了起来。 叶长川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没什么要紧事儿,我们也不想赶这么大老远的路来这里找你,只是……你阿爷如今病重,急需一笔银钱。如今咱们家就只有你有这么多银钱,我们才不得不来找你讨要一些。” 叶芸儿听了,收敛起笑容,眉心立时锁了起来。 原来又是为了老宅的事儿! 叶长川曾被叶有德差点打死,得知叶有德重病后,他却不计前嫌,还是巴不得花钱替他治病消灾……有这样的孝心贤德,却一直不被叶有德待见。叶芸儿想到这些,便觉得可悲又可气。 “他得了什么病,找郎中看过了吗?”叶芸儿淡淡地问。 “看过了,找的还是镇上的好郎中呢。”李翠双说道,“只是那郎中说你阿爷感了风寒,胸部肺腑将近衰竭,若是不及早治,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呢!可他一口就要价五十两,我跟你爹实在凑不够这么多银子,你二叔那里更是连二两也拿不出,是以我们才紧赶着来找你。” 李翠双知叶芸儿的心思,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芸儿,你阿爷再有不是,他也是长辈是不是?既然是长辈,我们便要一心一意地侍奉他,叫他无病无灾地安享晚年才好。到我们老了,也是一样的呀!” 叶芸儿心中一动,觉得李翠双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她转念一想,却又放不下心。 难保这一次,不会是老宅又故意使什么手段,来骗取他们的钱财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郎中不能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犹豫了一会儿,叶芸儿到底抬起头来,对两人说道:“爹娘,这钱我可以给,可是得当面给阿爷才行。” 叶长川夫妇面面相觑,只以为叶芸儿不信任他们,不肯把这么多银子交到他们手上呢。 见二人似乎误会了,叶芸儿才又解释道:“爹娘,我不是不能给你们让你们带过去,只是我得带郎中一起前去确认一下,知道阿爷果然是这样厉害的病,需要这样多的银两,才能把银子交到他手上。” “不然,若是叫他得了这次便宜,保不准今后会装出更厉害的病来哄骗我们呢。”叶芸儿眸光暗了暗,心思缜密地分析着。 叶长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芸儿,你现在做生意怎的变得这么多疑了?你若对谁都这么将信将疑的,岂不是再也无法取信于人了吗?” 李翠双也附和着,“我跟你爹已经去老宅看过了,见你阿爷咳嗽得厉害,面色白得跟纸一样,不像是装病。芸儿,你何苦跟他一个可怜的病人计较这么多呢?若是你带郎中过去验证,气着了他,可不是我们的过错吗?” 叶芸儿却不以为然,“若是其他人,我说不定信得过。只是老宅的人,一个个奸猾狡诈,让我一百个不放心。” 见叶芸儿坚持要这么做,叶长川夫妇只好随她,只是嘱咐她去了老宅,定要心平气和,说话婉转些才好,万万不可将叶有德气着了。 叶芸儿心下冷笑,心想叶有德那人,你不招惹他,他也能莫名其妙地朝你发一通火气。 到时候,保不准他听着哪句话不舒服,就冲你吹胡子瞪眼呢。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叶长川两人先回去,她处理完餐馆中的事情后,随后就到。 叶芸儿回去村里时,顺便请了县城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一起去了。 她径直让马车停在了老宅门前,请老郎中进去。 王三水正在院子里拾鸡蛋,训斥着将鸡蛋不小心用石子砸破的叶旭,见叶芸儿进来,身旁还有一位老人,立即停住了叱骂。 大概她还记得上回叶芸儿给她的难堪,也知道她此行来的目的,板着一张脸,不置一词地走回了自己屋里。 不过一进了屋,她便将躺在炕上打磕睡的叶长河给拍了起来。 “你个疯婆娘,打我做什么?”叶长河猛然由炕上起身,怒目瞪着她,“老子刚刚从外面回来,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被他这么一刺激,王三水的气也勾了起来,不客气地道:“你晚上通宵不回,只知道在外面跟人打麻将赌钱,回来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整天,什么活计也不干,你还有脸说了?” 见叶长河又要开骂,还将一个巴掌举了起来,作势要招呼在王三水脸上。 王三水虽也气恼,可想到外面还有人听着呢,不想让自己丢丑,将叶长河一推搡,悄声急促地道:“叶芸儿那臭丫头来了,还带着一个陌生人,你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不怕人笑话吗?” 叶长河听了,这才渐渐放下了手,“你怎么不早说?”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探出头去看,又回来在屋子里背着手不住地走来走去,眉心蹙得都紧贴到一块儿去了,“这丫头带来的不会是郎中吧?不行,我得过去一趟,不能叫这丫头得逞!” 说着,他转身就出了房门。 叶芸儿正要领着人往叶有德的正屋里走去呢,却见叶长河出现,挡住在他们面前。 “丫头,你带来的人是谁,可是你阿爷的故交吗?”叶长河不咸不淡地问。 “我想阿爷没有这么体面的故交吧?”叶芸儿嗤笑一声,又郑重地介绍道,“这位是县城来的谢郎中,可是德高望重得很,什么病症都能通过望闻问切查验得出来,且这妙手回春的本事更加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叶芸儿故意将谢郎中的本事说得神乎其神,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长河,见他果然生出了恐慌之色,嘴角的讥讽更浓了一些。 谢郎中正要做些谦辞,叶长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面色顿冷,怒气冲冲地嚷着,“臭丫头,你带这郎中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以为你爷故意装病,欺哄你过来,骗取你的钱财吗?若是如此,你也不必叫他进去看了,你们直接滚蛋就行!” 叶芸儿冷笑一声,“二叔,我带郎中来,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阿爷的病情,叫他别被哪个郎中误诊了,白费一场功夫才好。又寻思着县城的郎中比镇上的要好得多,是以才把人家大老远地请了来。可侄女这好意怎么被你歪曲得似我欲加害我阿爷呢?既然人家谢郎中已经来了,总没有再赶人家走的道理吧?” 可即使叶芸儿说得再冠冕堂皇,叶长河也依旧摆出一副誓死捍卫的架式,挡住在门前,就是不肯让那谢郎中进去。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若是你果真有孝心,直接把银子给我们,让我们替你阿爷诊治就好,哪里又用得着带什么郎中过来?我看你巴不得你阿爷被你气死,你才甘心呢!” “二叔,你这话说的也太无理取闹了吧?”叶芸儿哭笑不得,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着他道,“二叔,莫非我阿爷果真是装病,你才拦截着不肯让谢郎中进去诊断呢?” “你胡说!”叶长河怒气更盛,攥紧了拳头,一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架式,“你再敢诋毁你阿爷一句,看我不替你爹娘收拾你!” 那样子,俨然他有多孝敬叶有德似的。 谢郎中早在路上便听闻了这家人的新仇旧怨,却没料到会闹得这样厉害。对叶长河的行径,更是不敢苟同。 见他万般阻止自己进去诊治,他颇有想猛甩袖子,一走了之的冲动。 叶芸儿见叶长河铁了心不肯让开,只好转变了策略,笑嘻嘻地道:“既然二叔你不肯让谢郎中进去诊治,那么,我就将银子给我爹爹,让他带着阿爷一起去县城里诊治诊治吧。如此,也用不着二叔你们一家人费心费力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弄明白,老宅这次真正的企图。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点长辈的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叶芸儿要把银钱给叶长川,要他来负责替叶有德诊治,叶长河有片刻的慌乱。 可一刹那,他便又回复了顽固狰狞的模样,嗤之以鼻地道:“你爷上回把他打成半死不活,你爹现下一定还记恨着呢,他能有这么好心,肯亲自伺候你阿爷到痊愈,而不会中途生起歹心,将你阿爷给折磨死了?” 叶芸儿见他说得这么恶毒,一时也起了气忿,“若不是我爹娘喊我来帮你们,我还不稀罕来呢。你不仅不感激他们,还来指摘和诋毁他们,也太不仁义了吧?你若不治就不治了吧,反正我们横竖都得一骂名,不如趁早不来招惹你们得好。” 说着,她便转身看向谢郎中,不无歉疚地道:“对不住谢大夫,让您白白跑这么一趟。” “无妨。”谢大夫大度地说了一句,便要当先转身离开这里。 叶长河见叶芸儿要走,张了张口,愣是没有叫住她。 可王三水见了,想到了什么,连忙跑过来,拦截在叶芸儿面前,“丫头,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阿爷命丧黄泉吗?无论你叔说得有多刻薄,可你要救的毕竟只是你阿爷而已,你总不该狠下心见死不救吧?今个儿为了你阿爷,我也豁出这张老脸去了,你必须留下这救命的银子,才能离开这里!” 叶芸儿见他们是铁了心要夺取自己手里的银子,登时冷冽了脸色。 谢郎中忍无可忍,怒斥道:“你们这是强人所难!对于你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我不稀罕给你们诊病,你们还不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告你们一个束缚人身的罪名!” 王三水冷笑一声,“你个老郎中,我哪里说要留下你来?我巴不得你别在我们跟前晃悠来晃悠去的,让我们碍眼呢。” 谢郎中听了,正要忿忿离开,却又觉留下叶芸儿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太不仗义,颇有些左右为难。 叶芸儿见了,温声说道:“谢郎中,这是我们的家事,我自个儿来处理就好,您尽管去吧。” 谢郎中想了一想,还是说道:“我在外面等你,直到你出来,我们再一起回去。” 显然,他是借此警告叶长河夫妇等人,他可是在外头把这些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他们敢对叶芸儿不利,他会作为人证出庭为叶芸儿说话的。 他瞪了王三水一眼,不由分说地,走出了门外。 “这个老儿,真是聒噪得很。”王三水嘟囔了两句,便又如视仇敌般地转向叶芸儿,“你倒是把银子留下呀?不然你就出不去这个门!” 叶芸儿却淡定从容地抿嘴一笑,“真是对不住,我身上恰好没这么多银两,眼看着你们这样,我更不想给了。即使你把我挡在这里好几天,我也是拿不出来的呀?” 王三水见叶芸儿竟然没带银子,只是不信,上前肆无忌惮地摸索起叶芸儿的身上。 叶芸儿任凭她搜寻,直到见王三水退后两步,那垂头丧气,又咬牙切齿不甘心的模样,直让她看了想笑。 “好啊,你来这里竟然不带银子,我看你根本无心给你阿爷治病吧!”王三水掐腰怒斥。 “我叶芸儿做事向来谨慎,只想让谢郎中确认过,这病症究竟需要花费多少银子,才肯拿出这些钱来替阿爷诊治。”叶芸儿从容不迫地说着,“毕竟这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不能被人就这么轻易地说挥霍就挥霍了去。” “说来说去,你还是认为我们联合起来骗你呢?”王三水直气得胸口起伏,一张脸忿忿得如同炭火一般。 叶芸儿索性也不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思了,也不客气地道:“毕竟有些人过去太过狡诈阴狠,我不得不防。” “别跟他废话了!”叶长河到底忍无可忍,大踏步走上前来,火冒三丈地道,“我们一起收拾收拾这个臭丫头,叫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说着,他举起自己的硬拳,便要捶打向叶芸儿。 叶芸儿见状,心下一凛,顺手便从背包里掏出那柄烈焰之剑来。 “你们谁敢过来?” 众人都是见过她手里的匕首的,知道它的威力不同凡响,立时心里便打起了颤,泛起了心虚。 谢郎中听到动静,生恐叶芸儿有什么闪失,连忙又跑了进来,指着院子里的一群人叱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无故打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三水心虚更甚,扯了扯叶长河的袖子,低声道:“我看这回就算了吧?” 可叶长河的一股子恶气无处发泄,愣是高举着拳头,迟迟不肯放下。 “长河,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收了你的手?”蓦地,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到底叫叶长河收了手。 众人愕然朝前方望去,却见叶有德正生龙活虎地站在他的房门前呢! 他的脸色铁青,显然是竭力忍着怒气,可那如同往日一般行动自如,又略有蹒跚的样子,哪里是重病之人? “爹,你怎么出来了?”叶长河尴尬而羞赧地问着,心想不是说好了,让他只管在屋里装病的吗?他这么一出来,他们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可叶有德不管不顾,只是依旧沉着一张脸斥责,“我如果不出来,你岂不是要把你侄女给打死了?芸儿毕竟是你的亲侄女,也是我的亲孙女,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朝她挥拳头呀?她肯带郎中过来给我瞧病,已经是仁至义尽,足够孝顺的了,你却忘恩负义给人家脸色看,你到底还有没有点长辈的样!”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再一次愕然瞠目,甚至怀疑,眼前的究竟是不是先前那个叶有德了。 叶有德竟然替叶芸儿说起话,偏袒起她来? 他不是素来最恨她的吗? 可不多转眼间,各人又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叶芸儿自然是不相信叶有德会回心转意,真的待见她的。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叶有德曾经欺骗他们的过往,还历历在目。 至于叶长河和王三水,也不尽信叶有德是偏袒着叶芸儿,只以为他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想要感化叶芸儿,替自己拿到这份“救命钱”呢。 是以,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眼睁睁看着叶有德继续“做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懒汉做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有德干咳了两声,朝着叶芸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面上是一副可以迷惑外人的慈祥悲悯的菩萨面孔,语气也温和到足可以融化寒冰。 “芸儿啊,别怪你二叔二婶,他们毕竟也是为了……” “为了我好”这话,叶有德知是说不得的了,于是转而变了措词,“为了他们一家人不至于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才不得不向你讨要这份银钱啊!” 说着说着,他的眼目一湿,竟老泪纵横起来。 “家破人亡?”叶芸儿只觉好笑,“也就是说,您为了保住他们一家,不惜演出这么一场重病将亡的戏,来欺哄我们喽?那么,您又为什么不直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爹娘,让他们给二叔一家出手帮忙呢?难不成,只有他们是您信得过的,我们一家却是只是用来欺罔的吗?” 说到后来,她越来越严厉,似要逼迫得叶有德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叶有德面色赧颜之极,到底叹了一口气,自责道:“我也是心想着上回对你爹爹做得太绝了,再去求他,他也不定乐意,才想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法子……不过芸儿,看在你跟你二叔二婶有着亲情血缘的面子上,你这会儿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三水见事情败露,也就顾不得什么,甚至别开了叶长河拉扯自己的手,也跑到前面,蹲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嚷着,“芸儿丫头,你这二叔他不长记性,又被人拉扯着出去赌钱,这一赌却把我们全家都赌进去了,足足欠了人家有五十两银子!我们想着旭儿年纪小,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爹娘没了家,也就不得不出此下策……芸儿,看在你亲侄子的面上,你也要大发慈悲,救我们这一会啊!” 说着,她在地上拍打了两下,算是给叶芸儿“跪拜”了。 叶芸儿何尝看不出来,她这是在做另一场戏呢?她也决计不是对自己真心实意地祈求,恐怕巴不得在自己给他们银两后,就将自己一脚踹开呢。 叶长河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低头垂目地站着,显然好不容易才忍住将叶芸儿赶走的冲动。 他这是对叶芸儿恨之入骨,不得不来求她帮忙啊? 叶芸儿又瞥眼见到叶旭,见他正躲避在屋子里,朝外面探头探脑着,忍不住又生出一抹厌恶。 这小子跟他爹娘学的一个德性,全然没有留下丁点儿良好的品格,反而既木讷又好色,叫人十分瞧不起。 她同叶旭又从来没有亲近的姐弟之情,反而互相憎恶,她又凭什么为了他,给他们这么多银钱? 况且,保不准她借给了他们,叶长河又去赌钱,再一次挥霍得倾家荡产呢? 她索性将这一层开诚布公,冷笑一声道:“我若把钱借给你们,二叔可会真的把赌瘾戒掉?多年前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一回不是将我们全家一半的良田都给抵押出去,才保住了他的一只手腕吗?恐怕不把这手腕给断掉一只,他是不肯长记性的吧!” 叶长河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反驳,却被叶有德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叶长河知道现在不是发火同叶芸儿硬碰硬的时候,只好生生吞咽回话头,又不情愿地将头低垂了下去。 王三水听了,连忙替叶长河保证道:“不会的,这回他真的知道错了,决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啦!不然再有下回,我们也不找你帮忙了,直接让他断手断脚的得了!” 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对叶芸儿道:“芸儿,你适才说‘借’,岂不是太抬举我们了吗?你也知你二叔二婶无能,一年到头只指望着家里的几亩田地过活,一家人还三餐不继的呢,哪里还有余钱还给你呢?你看不如……” 叶芸儿听出来,他们这是让她将五十两白白送给他们呀? 这便宜,他们贪得也太大了些吧? 当即,她便毋庸置疑地道:“这可决计不行!毕竟五十两不是小数目,我也跟你们没有这份交情,怎么可以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么银子拱手送给你们?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何况是叔叔跟侄女之间?” “你若觉得在家里种地还不了钱,那么你两个就都到城里做工去,想来一年十两银子还是会赚得出来的。”叶芸儿不慌不忙地,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毕竟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勤奋一点,每个月偿还一二百文钱,想来不出二三十年,这债务也就偿还清楚了。” 可听了叶芸儿这话,叶长河到底忍无可忍,抬起头来,用一双猩红噬人的血眼瞪视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合着你这是想把我们当你的奴才,任你使唤啊?你这算计得也真够精明的了!” 叶芸儿哭笑不得。她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多出一点力气,就博得个精明算计的奴隶主的光环了? “随你们怎么想,若你们想借这笔钱,就得跟我签订借据,公事公办。若你们不想借,我也不强求。” 叶芸儿说罢,便将手臂横抱在胸前,静静地等着他们作答。 王三水跟叶有德面面相觑,又都看向了只顾气得发抖的叶长河。 “我看,不如就听芸儿的吧。”叶有德终于狠了狠心,对叶长河说着,“毕竟你出去做工,不仅能偿还这钱,还能用多余出来的钱养活一大家子,也是好事……” 王三水巴不得推叶长河这个懒汉去做工,也正要劝说他自个儿出去,自己好在家里看顾孩子呢,不想叶长河豁然抬起头来,冲着叶芸儿剑拔弩张,张牙舞爪地道:“我宁愿死也不向你借这五十两银子,你爱滚哪儿就滚哪儿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他去赌钱,无非就是因为不想下力气干活,只想贪图享受。 一想到要出去累死累活地干活挣钱,他就忍不住有一头撞死,亦或者用烈酒灌死自己的冲动。 若是出去赚钱,还不如让人将自己的手腕给断了,来得干脆痛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没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阿爷你看,不是我不想帮我二叔,实在是他不想让我帮。”叶芸儿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叶有德也不由满脸通红,似乎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发不出来似的。 “芸儿,你看你和你二叔这么生分,借个钱还要打欠条,岂不是要叫外人笑话了么?”叶有德竭力保持着言语温软,可那干瘪塌陷的眸子里,却不带丝毫的温度。 叶芸儿冷笑一声,“我也想当二叔二婶是自己人,可他们从前怎样待我同我爹娘,你们也是心知肚明的,我也实在没办法和他们这么亲近呢。” 眼看着叶芸儿越发戳破了脸皮,叶有德到底装不下去,猛然一跺脚,厉声说道:“可你能眼睁睁看着你二叔被人削断了手脚吗?到时候,我这个老头子也没有指望的人了,你侄子也没有亲爹养着,你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 叶芸儿只觉好笑,“阿爷,我何时说过不给你们了?只不过是借而已,你们非要让我无偿给你们,我实在是办不到。” 叶有德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正狠了狠心,下定决心要叶长河“借”这个钱的时候,叶长河却豁然抄起了墙上倚靠着的笤帚,朝着叶芸儿高举了起来,脸上狰狞凶狠得似一头饿狼一般,“你这个死丫头,还不赶快给我滚?”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这丫头就是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禽兽,你们找她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叶长河怒斥了旁边两人几句,又继续负气地说着,“我即使断胳膊断腿,也不要这个死丫头来可怜!” “二叔真是好气度。”叶芸儿拍了拍手,云淡风轻地道,“既然你们都不需要芸儿,那么芸儿就告辞喽?” 说着,她转身拔步就走。 等叶芸儿离开后,叶有德才戳着叶长河的脑门子,骂骂咧咧地道:“你个混蛋东西,下点力气难道比断胳膊断腿还难吗?我真后悔跟你娘小时候对你太骄纵了,才把你惯得好吃懒做,一点活计也不想干!” “去,快去把那丫头给追回来,让她借钱给咱们呀!”叶有德推搡着他,生怕叶芸儿眨眼工夫就走远了。 “我不去!”叶长河把笤帚疙瘩往地上一摔,赌气地扭过头,“断胳膊断腿也好,省得和别人似的累死累活一整天,还赚不了几个钱。” 王三水听了,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捶打着他,哭喊着道:“你这个丧良心的,竟然说出这种没骨气的话!若你残废了,那我和你儿该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们娘俩养你一辈子不成?” “难道你还想改嫁?”叶长河没来由地,对王三水也来了气,“我早就看出来,你净想着跟了村里的王麻子了,他比我能干又有钱,关键还会哄你们这些女人开心!” 王三水听了,愈发恼羞成怒,索性坐在地上,再一次如丧考妣,“我不活啦!死了拉倒啦!别人诬陷我也就罢了,连你也来毁老娘的名声,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啦……” 叶有德见两人吵闹起来,觉得烦乱之极,跺了跺脚,也骂骂咧咧地回去了自己屋里。 没过两天,讨债的上门便来了。 领头的是一名黝黑的壮汉,闯入大门,凶神恶煞似的叫喊着叶长河的名字。 直吓得叶有德浑身哆哆嗦嗦,连站也站不稳了。 叶长河在前一天就跑出去躲着去了,走时连知会也没知会一声。 王三水已经跟叶长河打了两天两夜,直把最后一点夫妻之情也给打没了。 眼看着叶长河自己出去躲避,对他们娘俩不管不顾,伤痛之余,她索性狠下心,抛下叶旭,也回去了自己的娘家。 叶有德看出来,她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回来,要改嫁呢。 叶旭一下子失去了父亲跟母亲,俨然失去庇佑,孤苦无依的小鸟,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叶有德被一群人围堵着,说出家里的窘况,不住低声下气地求饶。 对方听了,一下子踢到他肚子上,恶狠狠地道:“等我逮到你儿子,非把他的头也割下来不可!” 见叶家只剩下一老一小,那黝黑壮汉眼珠一转,冷笑一声,“也罢,就用你们这破房子来抵押吧,连带着你们的三亩田地。虽然这些还值不了五十两银子,可毕竟也是你们的全部家当,我就权且便宜你们这一回!哼,这些可都是叶长河那小子赌钱之前,写在抵押书上,签字画押了的,你们可别抵赖呀。” 叶有德还不知道有这茬,顿时蒙了。 眼看着对方给自己要房契,他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小子竟然拿他们家全部的家当,来作了抵押啦? 登时,他对叶长河失望透顶,直想狠狠揍他一顿,以发泄自己冲天的怒气才好。 叶有德连忙摇头摆手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若是把我们的房子收去了,我们住哪里?若把我们的田地也给收了,我们又吃什么呢?各位大爷,请你们高抬贵手,看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们祖孙两个的份上,不要再逼我们了吧!” 对方怒容满面,冷哼一声,“到底是我们逼你们,还是你们逼我们?我只管按照抵押文书上的公事公办,什么伦理人情,在我这儿通通不管用!” 他见叶有德不肯给,便叫底下人四下里自行翻找那房契跟地契,“直到给我找到为止!” 说完,他便径自坐在椅子上,喝着那叶有德自个儿用野菜泡的浓茶。 只喝了一口,他便猛地吐出来,撇嘴厌恶地道:“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这么难喝!” 叶有德心急火燎,不住地上前阻止如匪徒般肆无忌惮搜寻翻找的人,却差点被人推搡着倒在地上。 叶旭哭得更凶了,不住地抹着眼泪,惊恐之中甚至忘了拔腿逃跑。 见自己那隐藏在地缝里的房契跟地契,到底会被这伙人给扒拉出来,叶有德剧烈地喘着粗气,只觉天塌地陷,这些命,根子没了,自己也该魂归黄土,一命呜呼了。 蓦地,一道闪光划过他那混沌的心头,让他猛然直立起身子,朝着壮汉疾步走了过来。 “这位大爷,你不是要五十两银子吗?我知道哪里有!” 黝黑大汉抬眼瞧了他一下,略有狐疑地问:“真的?” “千真万确!”叶有德攥着拳头,视死如归地大声说着,“如果我老汉说假话,你要不来钱,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也是肉做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隔三差五地回家,习惯成自然,叶长川夫妇也就不觉得怎样担心她了。 每每她回来,两人便变着花样地做些好吃的,俨然过节一般热闹。 如今蔬菜大棚足足有十亩多地,他们雇了不少的村民来帮忙,出钱也大方,不比县城在作坊里做工的少,是以大家争先恐后地想往这里挤,往往为此还起了争执,是以他们自然也从来没有过缺人手的时候。 叶芸儿将这些事务都交给两夫妇打理,自己倒也省心得很。 这一日,她回来后,李翠双便去大棚里采摘了一些蔬菜瓜果,兴致勃勃地洗了一些甜瓜给她啃着,又做了一些家常的小菜,还把她带回来的乌鸡给就着枸杞炖了。 这饭菜还没上齐着,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喧嚣,紧接着,大门口涌进来一群人,叫在院子里的李翠双吓了一跳。 见当先打头的是叶有德,后面的七八个壮汉俱都持枪拿棍的,她还以为是因上回叶芸儿没有借钱给他们,叶有德带着人找上门来,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呢。 “爹,您带这么多人过来做什么?”李翠双颤抖着声音,惶恐地问。 叶长川和叶芸儿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见这架式,登时蹙起了眉头。 叶芸儿挡住在李翠双面前,朝叶有德掐腰质问:“阿爷,你究竟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怎么,用一张嘴说不清楚,改动武力了?难道就不怕把我们打得头破血流,我们带着伤去状告你们吗?” 叶有德停住,知道他们误会自己了,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壮汉见状,不豫地拉扯下脸来,一把扯住叶有德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老汉,怎么说谎话诓人?你分明同这一家人势不两立,他们哪里又肯帮你出这个钱?快点,把你的房契跟地契都给老子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子先打断你的狗腿再说!” 说着,他攥紧拳头,作势就要打到叶有德的脸面上。 叶有德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朝着叶长川一叠声地喊:“老大,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老子被人给打死吗?你还不赶紧帮帮我!” 叶长川见势,登时血涌上头,疾步走上前来,猛力推开那黝黑的壮汉,“你个混蛋,胆敢在我们家门口为非作歹?我现下就去喊来村长,叫他来替我们作主!” 叶长川的反应,倒使壮汉始料未及。 刚刚他见这一家人对叶有德还势不两立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就帮他撑腰说起话来了呢? 他瞥见李翠双手里端着的一大盆,竟是枸杞炖乌鸡,这是连自个儿也难得吃上的,立时便知道这一家是格外有钱的了。 他索性松开了拳头,舔着脸拱手笑了笑,“对不住,是我多有冒昧了。敢问这位大哥,是这老汉的什么人呀?” 叶长川还未答话,叶有德抢先说道:“他是我大儿子,也是我们家最有钱的,绝对能拿出这五十两银子来替他二弟还债,你们尽管朝他要吧!” 叶长川见叶有德此行来,依旧是为了叶长河的事,登时犯起了两难,缓缓低下头去。 叶芸儿见叶有德这么厚脸皮,竟把讨债的引到他们家里来,向自己当面讨起钱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踏前两步说道:“阿爷,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得明明白白的,我是‘借’你们钱,而非给你们钱吗?欠条你写了没,可有签字画押吗?如若没有,就恕我们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叶芸儿说得冷漠决绝,以为这样便可以斥退这个不要脸的了,不想叶有德竟老泪纵横,语带哽咽起来,“你二叔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你二婶也撇下孩子一个人走了,就留下我一个老汉被人往死里逼债,眼看着连房子和田地都要保不住了……也罢,老汉活得也够久了,一辈子憋憋屈屈,早就不想活了,不如就在这里一头撞死了吧!”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他便朝着一旁坚固的石墙上撞去了。 叶长川距离他最近,抬眼见了,下意识地就冲过去,一把将他拉扯住,“爹!” 叶有德被拉扯回来,一个惯性,跌倒在叶长川身上。 叶长川将他扶住,沉痛地喊着,“爹,你若在这里撞死,做儿的这一辈子心里也会不得安生啦!” 这句话俨然一道炽烈的明光,拨开了叶有德心头混沌多年的瘴气。 他到底看清楚,究竟谁是真心对他,又最值得他倚仗的了。 一股愧疚之情涌上胸口,让他忍不住泛起了泪花,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顾哽咽抹起泪来。 叶芸儿也被这一幕惊骇到,她料不到,叶有德竟也会有憋屈到想要自绝的一天。 她也倏然觉得,原来叶有德的心也是肉做的。 一时间,她竟起了怜悯,更觉自己不该对这个糊涂的老汉这么绝情,竟逼得他走到了这步田地。 “芸儿,你若今日不救你阿爷,你也从今以后莫要喊我爹了吧!”叶长川泪眼婆娑地看向叶芸儿,凝重决绝地道。 叶芸儿心中一动,低下了头。 “你们等着。”蓦地,她对那黝黑壮汉说着,转身回屋里去了。 不多时,她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壮汉,“拿着钱,走人!” 黝黑壮汉被叶芸儿的气势震慑住,他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会是这家里最有钱的一个,更想不到一个乡野丫头会有这般凛然的气势。 以他阅人无数的经历,他觉得这个丫头,将来一定不简单。 “姑娘,多有得罪。”黝黑壮汉拱了拱手,正色地道,“我叫韩十三,大家伙都叫我铁头十三,以后有缘,咱们再相会吧。” “但愿再也不见。”不想,叶芸儿一点也不客气,冷着脸直接给回绝了。 铁头十三尴尬地笑了笑,领着人走出了大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叶芸儿的无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爹,您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叶长川宽慰叶有德道,“咱们再去找找二弟,想来他就躲避在附近呢,这个家还有孩子,离了他万万不行啊。” 许久,叶有德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愧地看了叶长川一眼,“老大,从前是我糊涂啊!打小我同你娘便偏袒着你二弟,对你太苛刻了。如今,却属你最有出息,生养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闺女。老二却只是浑浑噩噩,一点不成气侯。若我指望着他,这把老骨头很快就要入了棺材啦!” 叶长川见叶有德终于明白过来,心下也泛起了酸楚,更多的则是欣慰。 “爹,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以后好好相处,和和气气过日子就行了。”叶长川温言说道。 李翠双见了,也是喜上眉梢,走过去帮着叶长川把叶有德搀扶起来,“爹,正好我们这里刚刚做好了饭,您进去一起吃吧?还有旭儿……” 她望了一眼门外,却不见叶旭的踪影,连忙对叶芸儿说道:“芸儿,快去找你弟弟过来。他一个小孩子家,自己待在外面怎么能行?” 叶芸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来到老宅,叶芸儿本以为叶旭会在这里,却哪里见他的踪影? 她不由地将一颗心提了起来,心想莫不是被人贩子给逮去了吧? 她急忙跑去旁处打听。 可她跑了整整一圈,也没见到叶旭的踪影! 她正想着跑到村长那里,向他报告这事儿,让村民们一起帮忙寻找的时候,却听村头的老王头指着南面说道:“我见他去了那边去了,似乎是跟着刘二嫂家的孙女儿去的。”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叶芸儿一眼,便回去自己家里去了。 叶芸儿微微蹙眉。 敢情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仅不来帮衬,反而又去招惹村里的女孩子去啦? 叶旭的好色在村子里也是出名了的,村里的女孩子们都怕他,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从前有叶长河夫妇在家里管束着他,轻易不让他自个儿出门,他也逮不着空隙作妖。这会儿他没了父母的管束,叶有德又不在家,他只身一人跑出去,见到刘家那漂亮丫头,莫不是又起了色心吧? 她来不及多想,便朝着老王头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将到河边时,她穿过一片小树林,听到灌木丛中悉悉索索的动静,蓦地停住了脚步。 “你,你做什么?不要,快放开我……” “救命——救命——” 一个女孩子急切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叶芸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叶芸儿听到了另外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眉头蹙得更深了。 “秀秀,你美得像天仙女一样,我好喜欢你,就让我亲亲你吧……” “我喜欢你好久了,早就想亲亲你了,你就成全了我吧……” 她猛然将灌木丛拨开,眼前将要霸王硬上弓的男孩子,果然就是叶旭这家伙! 叶旭听到了动静,回转头来,见到一脸冷冽肃然之气的叶芸儿,俨然见到了索命的阎罗王,吓得惊呼一声,由女孩儿的身上爬了下来。 名叫秀秀的女孩儿见这一幕被人撞见,又羞又恼,将自己被扒开的肩头重新用衣服盖上,哭着捂住了娇俏的脸庞。 叶芸儿只觉愤恨涌上心头,“叶旭,你可算把我们叶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保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走上前去,将秀秀扶了起来,宽慰了几句,不由分说地带她回去村里去了。 叶旭直吓得屁滚尿流,更不知道叶芸儿要去做什么,哪里想到去阻拦?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才绕道回去,找叶有德去了。 叶芸儿将秀秀送回了村里,秀秀的家人听了她的一通哭诉,无不是义愤填膺,秀秀爹更是抄起了家伙,便要去找叶旭算帐。 叶芸儿拦住了他,冷静地说道:“叔,叶旭父母都不在家,现下只有我阿爷一个人看顾他而已,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你若去找他算帐,给他点厉害尝尝,岂不是要叫人说你以大欺小吗?且也没准儿一点用处也没有,断然不会叫他知错悔改呢。” 刘家人这才从叶芸儿的口中,得知了叶长河一家出的一档子事儿。 刘叔一把将木棍撇开,却又嗤之以鼻地道:“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养出什么样的崽子。可这叶旭虽然可怜,却也没理由玷污我闺女!这个帐我不找他算一算,我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叶芸儿凝思了一会儿,蓦地抬眼,正色地说道:“我看你们不如直接去县城状告他吧,让他蹲坐几天牢狱,也好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他想,让叶长河夫妇两个教育他,叶旭定然没有指望了。 若是让他蹲几天牢狱,兴许他就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往后也不会如此不掂量掂量事情的轻重,就轻亵于人了呢? 如此一来,也让叶长河夫妇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处,让他们有所警醒,不再忽略对叶旭这方面的指点跟纠正。 刘家人见叶芸儿竟然“大义灭亲”,让自个儿去状告叶旭,面面相觑之下,只觉叶芸儿果然同叶家老宅势不两立,唯恐叶长河一房不妻离子散、倾败一空似的,却哪里有想得到她真实的用意? 可他们觉得,现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替自己的闺女讨回公道,于是当即同意了她的提议。 当王三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旭已然被莫成森让人给带到了县城衙门里。 叶旭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堂上哆哆嗦嗦不已,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哪里还有精力替自己狡辩? 是以很顺利地,刘家胜诉,他则被打入大牢里去了,被判了足足两个月的监禁。 王三水回到村子里,连家也不回,径直气势汹汹地找到叶芸儿这儿来了。 见到叶芸儿,她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叱骂,“你个贱蹄子,巴不得我们全家都家破人亡是不是?你若不花钱把我的旭儿放出来,我跟你没完!” 第一百二十章 这么想让我留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知道她一定找上门来,早就有应对之词,不慌不忙地道:“二婶,我之所以这么做,也全是为了旭儿弟弟好。就连阿爷也想明白了,必定得让他吃点苦头,想来他才肯真正悔改。不然再长大些,这性子恐怕再也改变不过来,到时候他犯下的罪业也就更大,更让人鄙夷跟痛恨了。难道等他犯个凌迟处死的罪,你们才肯幡然悔悟吗?” “你别在这里跟我讲什么大道理,”王三水根本不屑于听她说什么,继续涨红了脸掐腰怒斥,“你分明就是想趁机折磨他,巴不得让他死在牢里才好呢!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无情无义,活该一辈子没人要!” 见王三水这么不可理喻,叶芸儿哭笑不得,“有没有人要我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做人是否堂堂正正,叫人看得起,而不是如你们教旭儿弟弟的那样,只看重外在的名闻利养之类,根本不顾及他的道德品格。” “你这假惺惺的死丫头,说的冠冕堂皇的,做的却又是另外一番情形。”王三水用力唾了一口唾沫,“你跟小慕大人勾三搭四,才把生意搞得这么红火,得了这么许多的利益,这点龌龊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比我们光明正大不了哪里去!” 叶芸儿面色一沉,冷笑道:“我即使再怎样龌龊,也不会龌龊到把自己的孩子扔下不管,自个儿跑回娘家躲债去呢。” 王三水被戳破了脸面,登时恼羞成怒,索性将自己的鞋底子捞起来,摆出拼命的架式,“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兔崽子,看我不收拾收拾你,叫你再也不敢跟长辈这么说话!” 叶长川夫妇正在菜地里忙活,此时家里只有叶芸儿一个。她见王三水剑拔弩张,要上前来打自己,下意识地就去背包里摸索,准备让她也吃吃自己武器的苦头。 “你这个疯婆娘,到底闹够了没有?”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叫王三水蓦地停住,转身便看到了背着手走进来的叶有德。 叶有德满脸愠怒之色,又冲着王三水不客气地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旭儿的错,你们身为父母把他教导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还有脸来找别人算帐,到底知羞不知羞!” 王三水见叶有德竟替叶芸儿说起话来,只以为他又在做戏呢,不明所以地问:“爹,这钱已经还清了,我们再也不指望他们什么了,您干嘛还维护着她呀?” 叶芸儿心下冷笑,敢情自己做了好事,只是理所当然应该做的,全然没有让人家感激一分啊? “你个婆娘,人家芸儿帮了你们这么多,你怎么就不知道感谢她一句?”叶有德难得地替叶芸儿争辩着,“也怪不得叶旭这么不懂事,全都是跟着你们学来的坏毛病!” 王三水被叶有德这么一痛斥,到底看出来,叶有德这是“叛变”啦? “爹,看来他们给你的好处多的是,不只是帮我们一家还清了债务啊。”王三水似看透了什么似的,冷笑连连,“也好,往后你就跟着他们一家子过活吧,要我也哈巴狗似的向他们低声下气,这辈子都甭想!” 眼看着叶有德都和叶芸儿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了,王三水又是一阵心灰意冷,到底还是回老宅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重新回了娘家。 这一次,叶有德却铁了心要支持叶芸儿,即使叶长河听闻自己的事情解决了,重新又回到了家里,向他祈求再三,他也没松了这个口。 叶长河见自己妻离子散的,在外人面前面子挂不住,索性跑到了县城,准备找点清闲的生意做一做。 叶长川看不过去,对叶芸儿说道:“芸儿,咱们也别做得太过分了,毕竟他们也是咱们的亲人是不是?就算是不相识的人,该给人留一条活路就得留一条活路,也是给咱们自个儿积累功德啊。” 叶芸儿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想说道:“也罢,我就为二叔寻一个清闲的差事吧,到时候他若连这个也做不下去,可不关我的事了。” 对于叶旭,她是铁了心要让他吃点苦头的,是以没提他的事。 之后,叶芸儿利用旁人的方便,给叶长河指了一条明路。 叶长河轻而易举得了一个看守大门的清闲职务时,只觉莫名其妙,甚至有做梦的感觉。 他想不到竞争者这么多,主人家竟然偏偏看中了自个儿?且对方给的酬劳,是每月五百文钱,那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呀! 难道是老天爷见他受苦受难这么多,怪可怜见的,想要惠顾惠顾他。叫他从此振作起来吗? 这样想着,他果然也振作了些,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干起了一件事儿。 连续几日,叶芸儿都在应付着老宅这边的事儿,全然没有顾及到慕弈寒。 过了几天,慕弈寒前去她的餐馆,两人一起用餐谈心时,她才得知,慕弈寒又遇到了那些攻击他的黑衣人。 “你没有受伤吧?”叶芸儿立即将心提了起来,关切地追问。 慕弈寒勾唇一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受伤了吗?” 叶芸儿才明白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 “多亏有你的苍穹弩,我才能免此一劫。”慕弈寒看向叶芸儿的眸子里,熠熠的光亮中,闪过一抹独特的韵味,“而且想来,他们今后再也不敢来叨扰我的宁静了。” 想到当时血流成河的场面,慕弈寒的嘴角,又泛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高傲而不可侵犯的气场,俨然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势。 叶芸儿这才知道,慕弈寒已经命人按照她的苍穹弩的制作图纸,赶制出了不少。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惊心动魄,将敌人惊骇得连连后退,四散奔逃的场面。 知道自己帮了慕弈寒这么大的忙,叶芸儿只觉开心,想着终于可以报答慕弈寒曾经对自己的恩情了。 如此即使他离开,她也不会觉得亏欠他太多,而为此纠结不已,万般放不下了吧? 慕弈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着,蓦地抬起凉薄的唇,轻轻地道:“只是我想,皇上这一次定会召唤我回去了。” 叶芸儿有些听不明白这话其中的意味。 为何他经历了这回事,皇上就要召唤他回去? 可比这个疑问更让她关注的,则是她胸口里明显泛滥成河的失落。 “可是灾情还没有完全过去……”叶芸儿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忍地咬了咬唇,“难道你就不能向皇上上书,让他答应你再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吗?” 慕弈寒看向叶芸儿的眸子里,独特的韵味更浓,“你就这么想让我留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别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蓦地脸上一红,垂下了头嗫喏地道:“我只是……觉得有你在这里,老百姓们都会安心一些。若你这么早离开了,那些贪官污吏们可又该出来横行了。”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慕弈寒心底有微微的失落,将炽热的眸子也垂落了下去。 剩余的饭,两人吃得索然无味,彼此各怀着心思,却不知怎样启口才好。 叶芸儿借口要去忙生意,只想逃离这份莫名尴尬的气氛,却被慕弈寒叫住。 叶芸儿回头,等着他说话。 沉默良久,慕弈寒才看向叶芸儿,“你可有想过,跟我一起回京么?” 这句话太过突兀,让叶芸儿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张口结舌,一动也一动。 她怔怔地看着慕弈寒,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跟他回京城……难道是让她嫁给他的意思? 想到此处,她的面颊不仅通红,而且滚烫了,眼神也不敢再直直地盯住他同他对视,而是仓惶地躲闪了开去。 她开始抓耳挠腮,不停地用手扇着自己的脸面,“这屋里怎么这么热?是不是炭火烧得太旺了?” 说着,她作势去拨炭火,又一边支支吾吾地笑道:“小慕大人真爱开玩笑,我只是一乡野丫头而已,顶多只配做你的侍奉丫鬟,哪里有资格……” 后面的话,她却再也说不下去,嘴角的笑意却止也止不住,只好不去看他,自顾自地窃喜着。 慕弈寒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要做他的“侍奉丫鬟”,连忙说道:“我当你是我的朋友,哪里能让你做我的下人,做那等粗鄙的活计?我只是觉得,京城舞台更广阔,机会也更多,你若去了,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去了京城,只管继续做你的生意,我依旧会作为好友鼎力支持你。” 他说得诚恳,丝毫没有注意到,叶芸儿嘴角渐渐收敛起了弧度,红色的面颊也褪回了原来的颜色。 原来,只是这样啊…… 失落之余,叶芸儿只为自己的一厢情愿,痴心妄想觉得十分赧颜。 “去京城……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叶芸儿悠悠地转过身来,这才冷静地思索起慕弈寒的提议,“在那里我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做起生意来没有那么容易吧?况且,我也舍不得我爹娘……” “这个你放心,你尽管带你父母一同前去,京城里我的别苑多得是,你随意挑选。” 慕弈寒坦然地看着叶芸儿,不慌不忙地道。 叶芸儿愈发哑口无言。 慕弈寒就这么想让她跟随他前去京城么? 隐隐的,她有要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因她实在舍不得,同慕弈寒从此天涯各一方,参商永不见。 可想到自己在这里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难道就此撒手不管,半途而废么? 她紧紧咬住唇,犹豫不决中,只好含混地道:“这个,我需要跟我爹娘商议商议,还望小慕大人你见谅。” 慕弈寒点了点头,只觉她没有直言拒绝,便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果然不出慕弈寒所料,没过几天,皇上便下发了诏书,召慕弈寒回去。 一时间,这个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府城县城,人人都说舍不得这位清洁廉明的钦差大臣,不住有人过来向慕弈寒辞别。 作为县城之主的莫成森,自然要为此做一个特别而宏大的排场,好显得自己对这位钦差十分重视,让皇上不至于怪罪。 是以,他特意置备筵席,邀请了各处的达官贵人,前来府上作客。 莫芊芊自从商家酒楼的那场“事故”后,便变得沉默寡言,往往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日不出去,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时常避而不见。 甚至有她院子里的丫鬟悄悄地对人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分明听到莫芊芊的饮泣声,那叫哭得一个伤心和可怜! 众人对她的古怪行径十分纳闷,见叶舒华突然在她的身边消失不见,只以为是两个人闹了别扭,才使莫芊芊如此伤心落寞。 可熟悉莫芊芊性子的人,却又不以为然,而是觉得有另外的什么事刺激了她,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有妄自猜测而已。 这一日,莫芊芊听闻慕弈寒要走,豁然站起身来,却又望了望梳妆镜中的自己,重新颓然地落坐下去。 如今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让慕弈寒为她留下来呢? 即使果真嫁给了他,难保他发现不了,她早已经并非贞洁之身…… 想到此处,她心头的苦涩更浓,又情不自禁地怨恨起叶芸儿。 若不是想要整治她,她哪里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一定是叶芸儿,为了报复自己,才出了这么一个偷梁换柱的点子,让她一辈子被那梦靥似的一夜缠磨着,痛苦着…… 她用力地攥紧了绣帕,盯住镜中一双猩红的血眼,咬牙切齿地道:“叶芸儿,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把给我的羞辱,也踢回去让你尝一尝!” 紧接着,莫芊芊将亲自写好的请柬,让人去送给叶芸儿。 她还特意嘱咐那名小厮,要他说明慕弈寒没过两三天就要离开这儿了,兴许这是慕弈寒同她相见的最后一个机会,还望她多多珍惜。 这封请柬,还是莫成森看在叶芸儿是慕弈寒好友的份上,才让人拿来给她的。 叶芸儿若是回绝了,无疑是弗了莫成森的面子。 叶芸儿再一次接到莫家请柬,不禁犹豫不决,不知到底该去赴这个约,还是索性驳了他们的面子? 想到上回在莫家遭受到的接连的羞辱,她便油然生出了排斥,很不情愿再次踏入莫家的家门。 可若果真是莫成森有意邀请她,她又哪里有资格回绝呢? 她又想到,这毕竟是为了慕弈寒所办的送别宴,若她不去,岂不是间接驳了慕弈寒的面子? 况且,究竟要不要跟随慕弈寒去京城,她一直纠结着,还没下定决心。若是连这“最后一次见面机会”她也没有好好把握,岂不是让慕弈寒以为,她根本不在意他,没有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吗? 只是瞬间,叶芸儿的脑海中便掠过无数个念头。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去,接过了那张请柬。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雪前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次,叶芸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若对方再一次诋毁她伪造请柬,她直接请慕弈寒出面替她撑腰便是。 还好,门前的小厮接过她的请柬,只瞥了一眼,便默许她进去了。 叶芸儿舒了一口气,只想着早些见到慕弈寒,同他说上两句话才好。 为了今天的筵席,叶芸儿特意从背包里挑选了一件云雁细锦衣,外面又披了一层软毛织锦披风。 被这衣裳衬托之下,她那骨子里的傲然之气一览无余,竟比身边的千金小姐们还显出几分贵气,让人油然生出尊敬来。 她那简单的发髻上,戴了一只花枝白玉步摇,更显得她清纯而动人,不少的公子们纷纷驻足,朝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慕弈寒恰巧见到了这一幕,看到叶芸儿的刹那,眸光不由自主地亮了下。只是刹那,却又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住地有公子哥们上前朝她搭讪,而叶芸儿偏偏又是个不惧任何人的,同他们有的没的都能聊上那么一会儿。 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叫对方看得痴痴的,竟片刻也移不开眼目。 慕弈寒看着看着,胸口有若打翻了什么,酸涩如潮水般涌动着。 他不禁想着,若是他离开,叶芸儿也如此得“招蜂引蝶”,该如何是好…… 叶芸儿却没有留意到来自慕弈寒这边的淬着火的注视,只是被眼前的一位胡公子纠缠着,觉得有些不厌其烦,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才好。 这时,两名小姐翩翩走了过来,冲那胡公子道:“胡公子,你作为男宾,难道不该去大堂那边吗?只管在我们女宾这里,纠缠着叶掌柜做什么?我们同叶掌柜还有许多女儿间的话要说呢,你就不要打扰我们了吧?” 胡公子如何听不出来,她们这是在赶他走呢?只好不情愿地向叶芸儿行了一个礼,笑嘻嘻地说了句“改天再会”,便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叶芸儿“吁”了一口气,对两位小姐说道:“多谢姐姐们相助了。” 一名形容妖冶的,叶芸儿知道她是县城徐府的徐小姐,另外一个年纪小些,更加机灵些的,则是她的表妹白小姐。 两个家族在县城都颇有些名望,她们平日里也都高傲得很,轻易不跟下等人接触的。 若被她们上赶着眷顾,无疑是脸上有光的了。 徐小姐“噗嗤”一笑,上下打量着叶芸儿道:“也难怪这么许多男子欣赏叶掌柜,叶掌柜原本便天生丽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这会儿细细地一装扮,可是更加美若天仙了。连我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呢。” “是啊,我看叶掌柜比我们在场的每一位小姐都要漂亮呢。”白小姐也跟着附和,“叶掌柜不仅漂亮,而且精明能干,可比我们这些大家闺秀们强了百倍呢。” 叶芸儿见两人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欣赏和喜爱,心下同这两位便亲近了不少,笑着道:“你们别一口一个‘叶掌柜’的了,尽管叫我芸儿吧。” “好来,芸儿妹妹,你就只管叫我姐姐吧?”徐小姐也不客气,亲昵地唤着。 三个人聊得十分尽兴,直到用餐时,也是紧挨着在一起吃的饭。 叶芸儿蓦地得了两个好朋友,别提有多开心,在她们不停的相劝下,难免多喝了几杯。 可这几杯下肚,她便有些晕头转向的了,无论她们如何相劝,她也不肯再喝了。 徐小姐和白小姐二人相视一眼,徐小姐蓦地抬眼看了看莫芊芊的方向,启口道:“上回莫小姐折腾你也够呛的,这回想来是恐怕得罪了小慕大人,才不敢对芸儿妹妹你怎样了呢。” 白小姐也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又转向叶芸儿,“芸儿妹妹,你对莫小姐是不是憎恶得很呀?你若十分憎恶她,但说无妨,有我们替你撑腰呢。” 原本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叶芸儿是无论如何不肯评论别人的,以免招惹来别人的记恨。 可这会儿,迷迷蒙蒙中,她被两人同仇敌忾、愤世嫉俗的气氛所感染,竟无所顾忌地脱口而出,“我虽不明白她为何几次三番地羞辱我,不过她对我做的行径实在太龌龊,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的举止。至于她养的那个叶舒华嘛,又更入不了本姑娘的眼了……” 她却只是扶额说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旁边两人互相交换的目光中,多了几丝诡异的欣喜。 叶芸儿又被两人引着,说道了些不利于莫芊芊的话。 这些话,是她往日里藏在肚子里,任谁也没有听过的,只是这会儿喝多了,才肯酒后吐真言。 “妹妹,你先在这里喝着,姐姐们去去就来。”徐小姐说着,拉着白小姐便走到一旁去了。 叶芸儿强打着精神,吃着面前的饭菜。 不多时,她听到一群人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叶芸儿,你好大的胆子!” 叶芸儿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面前一人却抬起了手,径直将一碗茶水泼到了她的脸上! 茶水由她的刘海滴落到她的睫毛上,又顺着她的脸面滑落到锁骨处…… 叶芸儿眨巴了眨巴眼睛,到底由昏昏欲睡的酒意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正站着莫芊芊,怒气汹汹地瞪视着她,俨然要索她的命似的。 叶芸儿正想问什么,瞥眼见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徐小姐和白小姐却丝毫没有羞耻之意,而是趾高气昂地看着她,显然对欺骗叶芸儿的行径一点不觉得抱愧。 叶芸儿目光泛起了冷意,徐徐地站起身来,走到莫芊芊的面前。 “莫小姐,你叫她们来演出这么一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吗?” 在叶芸儿冷冽的瞳眸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莫芊芊没来由地打了一个机灵。 可她愣是强撑起气场,盛气凌人地道:“贱人,你口里没遮没拦,可知诬陷的是谁?本小姐没有叫任何人来演戏,只是你骂本小姐骂得太难听,她们听不过去才对我说了。难道你在本小姐府上骂了我,就不许我泼你一脸以作警告吗?” 顿时,周围鸦雀无声,都默默地看着莫芊芊发飙,又想看看叶芸儿这一回,究竟会作如何反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叶芸儿的报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抹了一把脸上嘀嗒的茶水,垂眸沉声地说道:“小女子在你的府上说道你的不是,的确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莫小姐你郑重道歉了。” 叶芸儿说着,深深拘了一礼。 她向来都是泾渭分明,对的她会昂首坚持,做错了也会低头致歉,真心悔过。 可莫芊芊不仅不领情,还愈发耻笑起叶芸儿来,“你以为一句道歉就把自己撇干净了吗?如此说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在背后说道本小姐的不是了?” 叶芸儿咬了咬唇,“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莫芊芊嘴角的弧度冷意更浓,眼角眉梢都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轻视和讥讽,指了指地下,“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喊十声‘姑奶奶我错了’,我便不计前嫌放过你这一回。” 众人哪里听不出来,莫芊芊这是故意给叶芸儿难堪,要让她丢人现眼丢到家了呢? 叶芸儿抿紧了唇,一双手也缓缓地握成了拳。 她想到莫芊芊在商家酒楼对自己所做的龌龊行径,无论如何低不下这个头! 更何况,四下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宁肯死,也不肯受这个屈辱! “如果我说‘不’呢?”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莫芊芊挑眉,“你不这样做也可以,只是别怪本小姐也说道说道你几句,让你的脸丢得更惨了。” “我叶芸儿向来做事光明正大,没有什么是向外界摊牌不出来的。”叶芸儿高傲地一扬头,浑然不惧地道。 “那好,既然你准许我将证据拿出来,等我拿出来,你也莫要说我不近人情,没给过你面子了。”莫芊芊说着,叫丫鬟拿过来一件物事,提在手里朝叶芸儿扬了扬,“你可认得这个吗?” 叶芸儿同所有人一样,将目光投了过去。 见那竟是两日前,自己去城北千佛庙里时,悬挂在合欢树上的合欢符,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竟心虚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怎么会有这件东西? “你找人跟踪我?”叶芸儿愠怒地看向莫芊芊。 莫芊芊却云淡风轻,好笑地看着叶芸儿,“哎呦,叶掌柜你的脸面这么红,究竟是怒气冲天呢,还是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被人戳破,羞得满面通红呢?” “你——”叶芸儿紧紧咬住了嘴唇,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窘迫被周围人看在眼里,只觉纳闷之极。 到底有个人看清楚了合欢符上的字,嗤笑一声,对旁人说道:“看啊,上面竟然写的是小慕大人的姓氏,好大一个慕字那!旁边的叶字,不是叶掌柜自己又是谁?看来,果然如外界所传言的,叶掌柜跟小慕大人……” 后面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她便只好将两只大拇指对着勾了一勾,脸上的暧昧之色浓郁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这一下,旁人都明白过来,叶芸儿为何见了这合欢符,便登时落了下风了。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对她生出了嗤之以鼻的心思,也不惧她的,各自将心里话窃窃私语地交流着。 可这些声音即使再微小,也难免一不小心,落入了叶芸儿的耳朵里。 “她一个乡野丫头,即使再有能耐,这出身却是不能改变的。小慕大人是何等人物,岂会把她放在眼里?” “若他们果真交好,也只是小慕大人在这里空虚寂寞,一时兴起宠幸了她吧,难不成还能将她也带回京城去?” “我看这叶掌柜如此精明,岂会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定是一开始便想利用小慕大人,好使自己的生意破除重重阻碍,一路平步青云,火热到无人可及呢。这女人的心思呀,可真是深如海呀。” “再精明有什么用,等小慕大人一走,她还不是得再面对许多的阻碍吗?看到时候,她再倚仗着谁,继续维持这份风光呢。” “哎呀,不仅如此,她这么不把自己的贞节当成一回事,今后可还会有哪家正经人家肯要了她呀?” “……” 众人说来说去,总归认定了叶芸儿与慕弈寒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分叫人鄙夷不屑。 慕弈寒途径此处,在分隔男女宾客的屏风前,将这些议论之音一览无余地落入了耳朵里。 知叶芸儿竟然会在祈求佳偶的合欢树上,挂上了自己同她的名字……他的胸口倏然划过一抹异样,唇角也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只是想到叶芸儿此时所经历的窘迫,他又忍不住收敛起了刹那的走神,静静地站在那里,只等着未完待续的下文。 叶芸儿身处围攻之下,终于恼羞成怒,抬头环顾众人,正色地道:“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这么诋毁我?我同小慕大人清清白白,根本不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不相信的话,你们尽可以找他前来质问。” 徐小姐忍俊不禁,嗤笑道:“找小慕大人来帮你?那跟找你爹娘来替你作证有何区别?你想摆脱掉这份骂名,继续招蜂引蝶,我看你还是趁早别痴心妄想了吧!” 在这汹涌如潮的羞辱之下,叶芸儿只觉仿若阴翳笼罩,使自己喘不过气来。 蓦地,她抬眼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莫芊芊,想到了什么,顿时将羞恼一点点逼退了回去,眸光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莫小姐,你说我同小慕大人有儿女私情,那么,我前几日在商家酒楼门前,见到的那一幕又如何解释?”叶芸儿不等莫芊芊说什么,便又继续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我见你先进了酒楼,这之后后山村的叶成林也跟着进去,你们两个在同一个雅间里,可是待了一整夜呢。却不知道,你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又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这番话如此突兀,叫大堂内再一次喧哗殆尽,落针可闻。 众人将目光重新投向莫芊芊,惊骇于她竟然同一个乡野村夫,有过这等猥琐的勾当! 莫芊芊料不到叶芸儿会提起这茬,心下不由地泛起了惶恐,立即疾言厉色地争辩,“你胡说!我去时你正在商家酒楼的雅间里熟睡着呢,你又从哪里见到的这一切?你,你……” 蓦地,她惊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了嘴。 这一下,大堂中如同被谁掷了一枚石子,立时激起层层的水花,哄乱更甚了。 如果莫芊芊那一夜没有去过商家酒楼,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而叶芸儿那一天又为何会在商家酒楼,还在雅间里“熟睡”了? 难不成,是被谁强行带去,迷晕了么…… 众人浮想联翩,探头探脑,只想在叶芸儿这里再获取什么有趣的讯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叶芸儿的反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莫小姐终于肯说实话了吗?”叶芸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索性实话实说。 “那天,莫小姐你同叶舒华一起在商家酒楼,让人把我迷晕了带进了里面,企图让叶成林把我……” “你胡说!”莫芊芊激动地大声叱喝,“你这个信口雌黄的女人,以为你拿两句话诋毁我,大家就会相信你了吗?大家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可她那激动而慌乱的模样,反而叫人忍不住狐疑,她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叶芸儿挑眉,“莫小姐,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你怎么就说我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呢?难不成,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一时间,莫芊芊张口结舌,竟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她咬了咬嘴唇,负气地道:“你不过说些诋毁我的话,还能说什么?” “那么,请让小女子说完了,您再说我诋毁你无妨。” 叶芸儿平静地说了一句,又四下里环顾一圈,朝着众人从容淡定地,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只是,她把慕弈寒让人迷晕了莫芊芊一节,含混地说成了“不知怎的,她就跑到我的位置上去了”,以避免慕弈寒的名誉受损。 可慕弈寒将她寻到,又让她在府上住了一夜的一节,她知隐瞒不住,便索性坦然地告诉给众人。 众人听闻竟是慕弈寒搭救了她,还把她接到府上住了一夜……一时间,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莫芊芊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索性鸡蛋里挑骨头,冷笑着道:“你还说你跟小慕大人没有什么苟且?都在人家的府上住了一夜了,孤男寡女的,难不成还能做什么好事不成?” 叶芸儿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竭力忍住反驳的冲动,不卑不亢地道:“我跟小慕大人之间有过什么事,这个暂且不提,倒是莫小姐你解释解释,那一夜你彻未归,究竟在何处,又是否跟那叶成林有过一夜鱼水之欢呢?” 莫芊芊面红耳赤,却只是慌乱地摇头,“没有,我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一晚,我只是……只是在山边的客栈里住了一夜,翌日又出去游玩了一早上,是以才回府回来得迟了。有我的丫鬟绿衣作证。是不是,绿衣?” 她瞪视向绿衣,那眼神似乎在威胁:你若敢说一个“不”字,我立马叫你好看! 绿衣浑身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前来,支支吾吾地答应个了“是”。 一旁却有人声音不大地朝旁边人嘀咕着:“可那天绿衣姑娘分明也是一夜未归,翌日清晨回来的,还说前一日被迷晕了放到一家客栈里,醒来却寻不到小姐了,我们四下里寻找才在商家酒楼寻到了她……” 有一姓欧阳的小姐同莫芊芊素来不睦,在旁边听到了,推搡着他出来,大声道:“这话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点说,这么点声音,大家怎么听得到?” 众人纷纷向他转过头来,这人竟吓得魂飞魄散,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莫夫人正为那一夜莫芊芊彻夜未的“真相”而惶恐万分,不知所措呢,这会儿见莫芊芊的脸面彻底要丢了,连忙走过来,扇了那小厮一巴掌,厉声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根本没有的事!绿衣和小姐是一起回来的!” 欧阳小姐索性站出来,对莫夫人道:“莫夫人,你帮你女儿隐瞒事实,这便是对大家伙的交代吗?堂堂父母官的女儿,在外头却跟人一起置人于不义之地,且跟男子厮混苟且,家风如此荒唐,往后莫大人的威严还怎么立得住呀?老百姓还能真心实意地当他是父母官吗?” 莫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正想反驳呢,又被欧阳小姐抢先一步。 “你若不说,我替你说吧!适才这小厮分明在嘀咕,那绿衣是清晨回来的,却说昨日被迷晕了放在一家客栈里,醒来寻不到莫小姐,赶忙回府让人帮忙,你们又在商家酒楼遇到了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莫夫人还没说什么,莫芊芊先疯狂地乱叫起来。 大家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如此狂乱的模样,那傲然淑女的形象顷刻崩塌。 眼泪由她的眼眶中哗然而落,她捂住了面庞,忍不住地抽泣起来,又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指着叶芸儿恶狠狠地道:“你故意让我难看,我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便要冲过来,给叶芸儿一点厉害尝尝。 众人无不对叶芸儿生起了担心。 这毕竟是在莫府上,她同莫芊芊的身份又悬殊,若是她动了莫芊芊,那么莫大人莫夫人可有理由借故惩治她了。 若是她不还手,岂不是要被莫芊芊当众收拾吗? 叶芸儿何尝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不由攥起了手,只等着对方冲过来,就侧身一避,让对方既吃了苦头,自己也免得落下无可辩解的罪责。 却见莫芊芊刚踏前两步,便突然停住了,捂住腹部,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肚子,好痛……” 她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又渐渐蜷缩着蹲在地上的模样,叫众人也吃了一惊。 莫夫人赶忙跑过去,同其他几名贵女搀扶起莫芊芊,焦急地唤着,“芊芊你怎么样,没事吧?” “肚子好痛……”莫芊芊只是一遍遍地喊着。 “来人啊,去请郎中来!”莫夫人连忙吩咐底下的人。 叶芸儿见莫夫人要将莫小姐搀扶到后面去,一个念头随之划过她的脑海,她急忙拦住了要跑去外面找郎中的小厮。 “慢着,我想不必找郎中了。” 叶芸儿正要继续说下去,莫夫人铁青着脸色,怒容满面地道:“你这个妖女,阻拦我们找郎中,难道是想眼睁睁看着我女儿痛死吗?你真是恶毒得很那!” “莫夫人,我没有说不让你们找郎中,而是现下咱们这儿便有一位好医者,何必又多此一举,耽误工夫呢?”叶芸儿不慌不忙地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位夫人道,“钱夫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女医者,何不让她来帮莫小姐诊治诊治?” 钱夫人擅长医术是众人都知道的,莫夫人索性将她招呼过来,急急地道:“钱夫人,我心急火燎的怎么没有记起你来呢?那就拜托你了!” 莫夫人让莫芊芊坐在椅子上,打算就在这里让钱夫人诊断。 她之所以不避讳,只想着若是果真查出什么症候来,正好可以说成是叶芸儿让她生气导致的,到那时再给叶芸儿这个始作俑者一点厉害,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气。 钱夫人微微笑着走上前来,将莫芊芊的手腕抓住,凝神把脉。 不多时,她的眉头渐渐地蹙拢起来,等到放下,她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莫夫人见了,愈发焦急不已,“钱夫人,怎么,我女儿难道有什么重病不成?” 钱夫人摇摇头,看了看莫芊芊,又看了看莫夫人,甚至于叶芸儿,显然纠结着,不知当说不当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强扭的瓜不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钱夫人,你但说无妨。”叶芸儿隐隐的猜到了什么,笑着道,“毕竟纸包不住火,这种事儿早晚要暴露于天下,公之于众的。” 钱夫人见叶芸儿竟猜中了她的心思,惊叹于她的聪慧狡黠,又觉得她所言甚是。 又想到钱家曾经与商家争夺一家铺面,莫成森最后判定给了商家,显然是偏袒于对方,这让钱家十分气恼。 还有诸此种种,莫家无不是偏袒于商家还有更多比钱家厉害的家族势力。 钱老爷对此早有不豫,钱夫人更是看这一家人不顺眼。 她下定了决心,索性对莫夫人说道:“不是什么重病,只不过……您女儿她有喜了。” 这句话俨然一记惊雷,让莫夫人惊骇万分,更让众人愕然不已。 就连莫芊芊自己,也如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根本不能思考,更如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渐渐的,所有人都回过味儿来。 合着叶芸儿所言一点没错,莫芊芊果然同那姓叶的男人有过一夜风流,还不小心怀了他的种子? 一时间,有人对这震撼的新闻愈发兴致勃勃,有人则对莫芊芊生出了怜悯之意,更有同她不睦的,当场忍俊不禁嗤笑了一声…… 似乎由于太过激动,莫芊芊猛觉胸口泛滥,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蓦地涌上来,有要呕吐的冲动。 她连忙捂住了嘴,竭力忍住了呕吐,向后院逃也似的跑去。 “芊芊,芊芊……”莫夫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追赶了上去。 在场之人多是女子,将这情形看入眼里,便立时明白了几分。 敢情这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忍不住要反胃呕吐呀?那么,钱夫人的诊断必定正确无疑了。 叶芸儿顿时舒了一口气,只是她知众人对自己的误解甚深,自己也必定不受欢迎了,是以索性回身,想要离去。 她掠过屏风,蓦地见到慕弈寒正站在那里,顿时受了惊吓般,向后瑟缩了一下。 四目交织,叶芸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要审度查验着,他是否听到了合欢树那一节? “小小慕大人,你你怎么在这里……”叶芸儿作贼心虚般,小声嘀咕着问。 “我只是路过。”慕弈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便轻摇羽扇,悠然拔步走去了另外一边。 叶芸儿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如此甚好! 回去了餐馆,叶芸儿却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店里的伙计喊她好几遍,她才堪堪听到,做起事情来却是丢三落四,只顾头不顾尾。 众人见她这模样同从前大相径庭,一点不像从前那样神清气爽,做事细致入微,有板有眼,十分纳闷。 可联想到最近传言的慕弈寒要离开县城回去京城的事儿,他们便登时了然,也就没有追问她为何会变得如此。 不用说,她的失魂落魄,一定跟慕弈寒有关。 叶芸儿虽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心下的那个人,却如影随形一直徘徊不去,让她想甩也甩不开。 理智告诉她,即使慕弈寒果真对她有那份心意,难道以她的身份地位,他会将她纳为正室不成? 连莫芊芊、白小姐这些千金小姐们他也不屑一顾,又何况是自己呢? 可她自重生以来便下定决心,若要嫁,也定要嫁给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不得再纳其他的妾室。 可如今的达官贵人们,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的呢? 如此,还不如嫁给一个寻常的男子,夫妻相敬如宾,安安稳稳度日得好。 可理智归理智,一份情愫却抑制不住地在她的胸口蔓延着,使她又倾向于另外一份抉择。 与慕弈寒的这一年相处,使她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喜欢上这位翩翩绝佳的公子了。 她巴不得与他结伴,一起回去京城,好日日都能再见他的面呢…… 左思右想,她迟迟拿不定主意。 她甚至想着,只要自己不拿主意,眼睁睁看着慕弈寒离开就好。 如此再过一段时间,想来自己对他的想念,也会逐渐淡化,乃至于消失不见了吧? 她打定了主意,决心就这么办! 可她万万想不到,在她于餐馆中纠结不下的时候,慕弈寒却乘车,径直到了后山村她的家里。 叶长川夫妇见他只身前来,纳闷之余,又殷勤地端茶递水地招待。 慕弈寒开门见山,说道自己不日就要回京的事。 叶长川和李翠双面面相觑,无不脸上现出失落来。 李翠双有些不忍心地道:“小慕大人,你这一说走,我觉得心里空落落十分不是滋味呢!我们早已经把你当作是自家人了,巴不得你永远留下才好。” 慕弈寒微微一笑,“我想着,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回京,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如此一来,芸儿的本事有了更宽广的发挥之地,我也会鼎力相助。这话我已经跟芸儿说过了,不知她有没有对你们二人提起过?” 叶长川和李翠双再次相视一眼,俱都摇头。 “这丫头,这么重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叶长川略有嗔怪着说着,不明白叶芸儿究竟是如何想的。 李翠双咂摸了几下嘴,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说芸儿最近这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的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叶芸儿对慕弈寒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愫,身为女人,李翠双何尝看不出来? 只是她知叶芸儿有自己的打算,是以也不便跟慕弈寒直言她的真正心思。 更何况,慕弈寒只说是为了更便于把生意做大,才建议他们一家去京城的? 她若有深意地看了慕弈寒一眼,苦笑着道:“这丫头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拿主意。我们究竟去还是不去,也得看她的心思才成,还望小慕大人你莫要见怪。” 慕弈寒此行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想确认一下,叶长川夫妇究竟是否知道他要离开的事,还想确定,他们是否愿意跟随自己回京。 得知叶芸儿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给他们,他于心下不由地生出微微的惆怅。 看来,她根本没有打算随自己同行? 虽然他很想让叶芸儿跟自己回去,可他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更愿意尊重叶芸儿自己的决定。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叶家娶亲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叔婶请放心,等你们去了京城,我定会一如既往地照看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吃丁点儿苦头的。” 慕弈寒说了这句,便要告辞回去。 叶长川夫妇殷勤挽留,他也执意不肯留下。两人只好向他的马车里塞了些自家所种的蔬菜瓜果,眼看着他进了马车,绝尘而去。 李翠双这才叹了一口气,“许多女孩子巴不得跟了小慕大人去,怎么芸儿偏偏和其他女孩儿的心思不同呢?更何况,小慕大人还让我们也一起跟去呢?这意思恐怕不仅仅是想让芸儿去京城里做生意吧……” 叶长川明白她的意思,“小慕大人为人端正,又可亲的很,更加为人所敬重,是个难得的德才兼备的人才,想来家境也是不错的。若是芸儿能嫁入这样的人家,也是极好的。” “芸儿该不会是姑娘家害羞,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小慕大人吧?”李翠双实在想不通,不由猜想道。 “芸儿自然有她的想法,”叶长川说道,“等她回来,我们当面问问她就是了。” 李翠双点了点头,心想也只有如此了。 到了傍晚,叶芸儿委实无法将心思放在打理生意上,只好早些回了家。 回到家,吃过晚饭,叶芸儿便要回去自己的屋子里。 正要回身关门时,却见李翠双也跟了来。 “芸儿啊,娘有几句话想同你说。”李翠双笑着,拉着叶芸儿的手坐到了床沿上。 叶芸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娘,有什么事呀?” “小慕大人今日来过了……” 李翠双刚说这一句,叶芸儿便蓦地睁大了眼睛。 慕弈寒来过了?他来做什么? 难道…… “那么,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叶芸儿有些赧颜,嗫嚅地问。 “傻丫头,这样天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李翠双略有嗔怪地道,“小慕大人既然想让咱们跟他回去京城,便是十分看得起咱们,去了也必定会对咱们十分照拂,爹很娘都觉得,你应当答应!” 叶芸儿有些惊讶于叶长川夫妇的态度。 “娘,我还以为你跟爹爹会十分留恋故土,舍不得这些农田生意,不肯离开呢?”叶芸儿纳闷地问。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肯离开的?”李翠双笑着道,又拍了拍叶芸儿的手背,“你放心,我跟你爹都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我们也觉得,你去了京城必定比这里要施展拳脚容易得多,生意也必定会比在这儿更红火。这是一方面,另外……” 李翠双犹豫片刻,才继续道:“有些人是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能抓住,错过了就再也弥补不来的。我跟你爹是过来人,都看得出来,你跟小慕大人惺惺相惜,是绝好的一对……” 叶芸儿听了,面颊瞬间变得有若晚霞一般通红,扭捏地道:“娘,您说什么呢?我哪儿有……” “你呀,向谁隐瞒也隐瞒不了娘,娘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 李翠双不由分说,再次让叶芸儿面向着自己,正色地道:“芸儿,听爹娘的话,你跟着小慕大人去,准没错!” 叶芸儿料不到,李翠双也有这样坚定的时候。 她知道,叶长川夫妇全是为了她好,为了她能有一辈子的安稳和幸福…… 良久良久,叶芸儿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就听爹娘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芸儿,在家吗?” 叶芸儿和李翠双出去一看,却见是顾贞来了。 两人将顾贞引到了屋里,寒喧了一阵,顾贞才笑嘻嘻地道:“芸儿,你听说了吗?县太爷的千金莫小姐明日就要嫁到我们村子里来了呢,而且嫁的还是那个叶成林!” “叶成林可是村里的女孩儿都不愿嫁的,他的家境也普普通通得很,就不知道莫小姐是如何看上他的呢?” 见莫家无奈之下,竟将莫芊芊嫁到了这山沟沟里,叶芸儿只觉心里头堵塞的一股气,彻底地舒畅了。 叶芸儿最近忙于生意,鲜少与顾贞私下里谈心,这会儿便将与莫芊芊从前的过节,娓娓对她说了一遍。 顾贞听了,惊异连连,“我怎么觉得跟听话本似的?这也太精彩了吧?” 叶芸儿“噗嗤”一笑,挑眉得意地道:“只能说本姑娘的讲故事能力非比寻常,让你听入迷了呗?” 两个人捧腹大笑。不仅是被叶芸儿逗笑,更为莫芊芊得到应有的惩戒,觉得心里舒畅痛快得很。 “明日,不如我们一起去祝贺他们吧?”叶芸儿提议,“我可想看一看,素来眼高于顶,骄横跋扈的莫大小姐,嫁到我们村里成了跟我们一样平齐的平民百姓,可有怎样的感想呢?” “这个提议好。”就连难得奚落别人的顾贞,也格格笑着,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一幕。 翌日,她们果真没有去上工,而是等着清早,跟着叶长川夫妇一起去参与婚宴。 叶长川家是叶舒华一家的表亲,又是同村的,是以在被他们邀请的名单上。 即使叶舒华再怎样不情愿他们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芸儿昂首挺胸地掠过自己,进入自家的院子里坐下。 锣鼓齐鸣中,八抬大轿停在门前,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小厮进来院子里。 叶成林同遮掩着盖头的莫芊芊牵着红绫,一路走进了院落。 这样连普通人家娶亲都不如的简陋排场,叫众人惊讶不已。 传言中不是说,莫大人跟莫夫人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的吗? “不仅如此,听说莫家连彩礼都没要,就把莫小姐给嫁过来了那!” 众人愈发瞠目。敢情莫小姐这是被打发硬塞过来的呀? 这话音传入到莫芊芊耳朵里,叫她心神不定,一个走路不稳,差点跌倒。 叶芸儿正在旁边,连忙走上前扶住了她,口里轻笑着,“嫂嫂,你莫不是太兴奋了,怎么连路也不会走啦?莫慌,这以后跟我们平起平坐的日子还长着呢,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向我们靠拢呀?” 这夹含着嘲讽的话语向着莫芊芊扑面而来,直叫她气得咬牙切齿,满脸涨红。 可她身为新娘子,知道不能失了体面,只能强咽下一口气,却将红绫猛地一拽,叶成林一个失手,红绫便落到了地上。 叶芸儿帮他捡拾起来,交还给他,又略带嗔怪地道:“成林表哥,你怎么跟马大哈似的这么不小心?这红绫可是代表了你跟嫂嫂百年好合之意,若是断了,岂不是要中途决裂了吗?切记,一定要拿好了呦。” 可红绫已经“断”了一次,叫人见了,忍不住啧啧连声,以为这场婚姻定然有不如意之处。 叶成林对叶芸儿却只是痴痴地看着,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连路也不会走了。 还是他母亲将他推搡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领着同样僵直着身子的莫芊芊一起入了洞房。 莫芊芊用眼角的余光,见到了那凹凸不平的黄土地面,破败不堪的门槛和房门,在心里不住地叫苦连天。 从小到大,她哪里住过这等简陋的房子? 真不知道以后,她该如何在这里熬过一辈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媳妇的无奈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成林重新出来,见到叶芸儿,塌陷的眉目登时亮了一下,便要走过去应酬。 叶舒华见了,连忙拽住他,低声斥道:“哥,你现在是新郎官,要娶的还是堂堂县太爷的女儿,怎么一心还放在那个狐狸精的身上?你可别太不知足了!” 叶成林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 可他心里的苦涩翻腾,哪里又有人知晓? 他知莫芊芊是个厉害的,又有得罪不起的背景,若娶了他,他还不得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啊? 可是,事情已成定局,他即使拼死反抗,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日,莫家人一个人也没有前来参与这场婚宴,这让宾客们觉得失望之极。 他们还想着借此巴结上莫家,以便沾沾叶成林家的光,得到什么好处呢? 可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愈发看得出来,莫家人并非情愿把莫芊芊嫁过来,而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 有知情的,便将其间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通,如此更使得众人瞧不起叶成林一家了。 有人甚至觉得跟这种人沾亲带故脸上无光,没吃饭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叶成林的父母觉得脸上挂不住,不仅对叶成林有气,还牵连上了莫芊芊。 当晚,莫芊芊将叶成林赶了出去,将自个儿锁住在洞房里,并不给叶成林趁虚而入的机会。 叶家人不敢得罪她,也就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叶成林在堂屋里的地上打了地铺,囫囵睡了一夜。 这之后,莫芊芊可谓变本加厉。不仅叶成林兄妹,连公婆也不给他们好脸色,依旧颐指气使,容不得旁人对她指手划脚,甚至有半点异议。 叶母到底忍无可忍,在莫芊芊再一次朝她摔筷子,贬低她做的饭菜难吃的时候,她也狠狠摔了手里的碗,不客气地大声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做,我们吃你做的饭!” 莫芊芊同样怒容满面,站起来瞪视着叶母,“你敢跟本小姐这样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叶母一个巴掌猛地招呼过去,“啪”得一声脆响,让莫芊芊捂住了火辣辣的面庞,整个人都蒙了。 “你敢打本小姐?”她通红着眼眶,一字一顿地说着,“信不信我立马告诉我爹爹去!” “你尽管去告诉他。”叶母冷笑连连,“自打你嫁过来这几日,莫家人一眼也没来瞧过你,更没有催你回门去,这哪里是心疼你的意思?我看他们巴不得你离家远远的再也不回去,免得给他们脸上抹黑呢。” 莫芊芊心知叶母说得没错,一时间咬着唇,竟无从反驳。 叶母又说了一通三纲五常之类的话,耻笑莫芊芊身为大家闺秀,竟连这个也比不上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子们,实在叫他们失望透顶。 莫芊芊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只好渐渐收敛起了性子,依照叶母的指示,重新将地上的筷子给拾了起来。 叶成林见她变得乖顺了些,也敢凑过来跟她一起吃饭了。 莫芊芊地却厌恶地瞥他一眼,坐得距离他更远了些。 叶母不豫地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跟了我们家成林,就得夫唱妇随,什么事情都听他的才对。你若不想跟你相公坐在一起吃饭,你尽管给我滚出去!” 莫芊芊见叶母变本加厉,俨然要踩踏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她终于忍无可忍,再一次将筷子摔落在地,无所顾忌地说道:“滚就滚,谁怕谁!” 说着,她转身跑出了家门。 “芊芊……”叶成林正要追赶出去,叶母叫住了他。 “你给我回来!她走就走吧,过不多久,又会自个儿回来的。到时候,看她还敛不敛得起自己的性子!” 叶成林只是狐疑不信,可也懒得去追她,只好任由她去了。 莫芊芊没有寻到一辆牛车,只好徒步行走。 半道上,她搭了一辆牛车到了镇上,人家朝他索要钱的时候,她却摸了摸身上,竟是分文没有! 心急之下,她索性让人家把自己送去县城,只道自己的父亲是县令大人,多少银子他都给得起。 那人狐疑不信,愣是不肯听她的话,也不肯放她走,只管朝她要路费钱。 莫芊芊见自己脱不了身,只好又让他带自己回去了村子里,回到了叶成林家,嗫喏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母骂骂咧咧地回去屋子里,寻来路费钱给了车夫,才将车夫打发走了。 “你不是有本事得很吗?你倒是走了就别回来呀?”叶母嗤之以鼻地道,“就算徒步走着,你难道还走不回你娘家不成?” 莫芊芊眼含泪珠,这一回,竟心虚得一点气焰也生不出来了。 路上,她早已经想清楚,即使自己回去了莫家,莫家也不会留下她的。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破了身子的人了,名声也都被毁之殆尽,哪里还能嫁入像样的人家? 可不就得跟着叶成林这窝囊废过活一辈子吗? 莫家毕竟还有一个小儿子,今后父母指望着他不就得了…… 心灰意冷之下,莫芊芊只好忍气吞声地,跟着叶母回去了屋里。 叶母见连莫芊芊自个儿也认为莫家指望不上了,气焰更盛,当晚便撺掇着儿子叶成林,给莫芊芊一点厉害尝尝,叫她从此低眉顺目,听命于他。 叶成林到底仗着胆子,硬是逮着空隙闯入了婚房里,给了莫芊芊一巴掌,又不由分说地将她拖拽到床上,霸王硬上弓地折腾了一晚…… 翌日,莫芊芊失魂落魄的,俨然变了个人一般。 当叶成林吆喝她时,她不敢懈怠地,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唯唯诺诺地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叶舒华见了,只觉此时的莫芊芊俨然再普通不过的一农家妇人,登时敬意全无,只想着报莫芊芊曾经踢打过她的屈辱,走过去无端端踩了莫芊芊一下,还满脸无辜的道:“对不住啊嫂嫂,我这腿脚不知怎的今天不长眼,偏偏踩到你身上去了。你看你不会介意,将这事儿也给一并告诉给你家父家母吧?” “你……”见叶舒华肆无忌惮地嘲讽自己,莫芊芊正要争辩,奈何叶成林喊得更凶了,她只好吞咽下一口气,狠狠瞪了叶舒华一眼,小跑着过去了叶成林那边。 “活该倒霉!”叶舒华咒骂了一句,便拍了拍手,趾高气昂地回去了自己屋里。 不过刹那的工夫,叶舒华嘴角的笑意便又飘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忧伤溢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餐馆易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想到慕弈寒就要回京了,而到如今,他连看也不屑于看她一眼,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想尽办法,想要讨得他的欢心,可他为什么就是对她视而不见呢? 她紧紧地攥着手帕,只是一遍遍地低声说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这如同厉鬼夺命般的嘶吼,却也抵不过她被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得肝肠寸断的肺腑。 蓦地,她站起身来,望着铜镜中一脸决绝之色的自己,下定了决心。 最后的关头,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够无憾此生。 又过了两日,叶芸儿没有去寻慕弈寒,慕弈寒却派人来寻她来了。 凌风询问叶芸儿可否决定跟慕弈寒一同回京,叶芸儿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凌风见叶芸儿答应,不禁为自家主子高兴了一下,笑着说道:“那么就请芸儿姑娘你今晚准备一下,明早我让人来接你们。” “这么快?”叶芸儿有些惊讶,心想自己还没有把餐馆和田地都卖个好价钱呢,去了京城可如何再重整旗鼓啊? 凌风听了她的顾虑,笑着说道:“芸儿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公子身在官场,虽说不能经商,可认识的商贾却是不少。在他们的帮衬下,再加上我们公子给你投入些银子,想来重新再开几家餐馆不成问题。” “用你们公子的银子,那怎么行?”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沉吟了一会儿,她到底下定了决心,“也罢,这餐馆就先留给旁人打理吧,至于银两,我们已经赚了许多了,去京城自然不成问题。至于以后重新做生意的事儿,以后再说不迟。” 见叶芸儿如此想得开,凌风欣赏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将这个喜讯告诉给慕弈寒。 叶芸儿在心里将认识的人逐个儿想了一遍,认定还是顾家人最值得自己信任。 当晚,她径直来到了顾家。 顾大伯一家正在饭桌上一起吃饭呢,见她来了,连忙招呼她来一起吃。 叶芸儿只道自己吃过了,坐下来寒喧了几句,便将自己要离开,准备将餐馆和菜地交给他们打理的念头,说给了他们听。 顾家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芸儿。 这份“大礼”来得太过突兀,让他们措手不及。 “芸儿,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顾大娘舌头打结似的道,“这可是四家餐馆,还有十几亩良田啊!你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了?” “不行不行,这么厚重的礼,我们可受用不起。”顾大伯连连摆手,面上郑重之极,“我们都是脚踏实地,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有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我们可不要这凭空多出来的偏财。” 叶芸儿知道顾家父母是极本份的人,以为这种天上落馅饼的好事儿,绝不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才会是一口回绝。 叶芸儿想了一想,展颜一笑,“我也是信得过你们,才肯将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生意交给你们来打理。在我看来,除了你们,谁也不会将这生意打理得有条不紊,甚至比从前还要蒸蒸日上了。” 顾泽狞紧了眉头,“我知芸儿妹妹你信得过我们,可是……我们自认为都没有你这样的精明能干,我们顶多也只能做一些粗陋的活计罢了。领导那么许多伙计们,还得负责外面的应酬,我们却是从来没做过的,也不知该怎样做。” 顾贞也表示同意。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商蓉儿在商家耳濡目染的,也颇懂得一些商场中的事儿,忍不住插话,打破了尴尬的空气,“芸儿妹妹,要我说,你不如让我们代行这掌柜之职,所得的大部分钱依旧是你的,我们只得我们应得的一部分就好。我见我爹爹从老远的外地开店铺,所行的就是这个法子。” 叶芸儿挑眉,心想这的确是个能缓解双方矛盾的好法子。 众人也豁然开朗,纷纷看向商蓉儿,想不到她还懂得做生意。 “蓉儿姐姐,看来你做生意的本事,想来不比我差哦?”叶芸儿笑着说道,“将来有你辅佐着顾泽,我也就放心啦。” 商蓉儿不好意思地敛目垂首,“哪里,这只是我一点粗鄙的见解罢了。” “可这‘粗鄙’的见解,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叶芸儿毫不吝啬地称赞着,又对其他人一锤定音地说道,“我看就按蓉儿姐姐说的办吧,咱们五五平分,你们除去租金、给工人伙计们发放的工钱等,所得的利润只管给我一半,存到钱行我的账户上就行,如何?” 顾大伯却依旧惶恐,“不行不行,五五分也太多了,我看不如……就三七分吧,我们三,你七!” 叶芸儿对顾家人的实诚感动不已,却执意要这么办,还拿来纸笔,将这些写成了契约,递给了顾泽,“顾泽,既然这些餐馆和作坊之类主要由你管理,这契约书上就签你的名字吧。” 顾泽犹豫不决,看向商蓉儿,征求她的意见。 商蓉儿朝他点了点头,顾泽这才下定了决心,执起笔画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 顾大伯见事情已成定局,叹了一口气,不禁于眼角涌上了泪花,“真不知道我们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福气,得以在这一世遇见你们一家人,才能使我们活得越来越像个人样啊。” 众人无不是感同身受,对叶芸儿怀着刻骨铭心的感激。 叶芸儿舒了一口气,看向顾家人的眸子里满是信任,“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管成败,都是你们自个儿的事儿了,我也无暇过来搀和喽?成的话,我就跟着你们分一杯羹,白白得一些便宜。若是败的话……也希望你们不要以此为意,毕竟我想,在京城里我可比在这儿更加风光吧?对于我,是一点损失也没有的。” 叶芸儿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消除众人的顾虑,生怕他们将成败看得过重,乃至于失败之后,觉得对叶芸儿抱愧过深,追悔莫及。 顾泽用力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帮你打理,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叶舒华的最后一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唯一能找到的帮手,便是叶成林了。 她趁着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在他旁边悄悄将自己的计策一说,叶成林不无惶恐地看向她,“妹妹,我看你是着急做贵夫人,急疯了吧?” “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慕弈寒!”叶舒华不容置喙地说着,又急切地向叶成林祈求,“大哥,你就帮小妹这一回行不行?若是成了,从此你们便跟着我飞黄腾达,若是败了,我一个人来承担就是,绝不会连累你们。” 叶成林沉思了一会儿,眸光中划过一抹贪婪,到底点了点头,“好,你说怎么办?我全都听你的。” 叶舒华便附到他耳朵旁,将自己事先筹划好的计策对他一五一十地说了。 叶成林只觉这计划天衣无缝,忍不住双手一拍,对叶舒华赞叹道:“妹妹,可真有你的。看来这荣华富贵我可是沾定你的光了!” 叶舒华得意地一笑,嘴角溢出满满的志在必得。 将近傍晚时,两个人来到了慕弈寒在镇上的临时府邸。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慕弈寒乘坐着马车归来,进去了里面,看来今夜是要在这里留宿了。 叶舒华曾经来这里来得特别勤快,甚至为了打探慕弈寒的作息和动向,曾经花钱买通过里面的丫鬟,让她透露点消息给自己,以满足自己的渴慕与想念之心。 她知慕弈寒回来,势必会有奴婢出去购买一些食材,好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而她要利用的,正是这个负责采购的奴婢。 不多时,他们见果然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妇人提着篮子出来,朝集市那边走了去。 叶芸儿推了叶成林一把,两人悄悄地跟随在她后面。 小妇人走到一处狭窄的胡同时,只觉身后有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划过一抹异样。 她不禁回身去看,见一名戴着帷帽的高大的男子正在咫尺之处,一双阴鸷的眼睛透过那黑色的薄纱紧紧盯住她,俨然来索命的黑白无常般,吓得她胆战心惊,手里的篮子也倏然落地。 正要尖叫出声,那男子猛然用一只手抓住了她,又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让她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小妇人拼尽全力挣扎着,奈何对方力气太大,不多时便用一块白布,将她的口牢牢地系住,又将她的手脚也给捆了。继而,兜头捂过来一只麻袋,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里。 叶成林将麻袋背在了背上,由叶舒华引着,很快来到了附近的一处房子前,推门进去,又将大门紧紧地闭上了。 这是叶舒华事先租下的房子,以便使自己可以随意在这里,审讯这名抓捕来的慕府奴婢。 叶成林将那小妇人由麻袋中倾倒出来,踢了踢她,大声警告“老实点”,那小妇人方才不敢再挣扎,只是睁着一双惊恐万分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叶舒华也同样戴着深色的帷帽,里面的口鼻更有另外一层纱布遮掩住,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你别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件事情。”叶舒华阴阳怪气地道,“你只要肯老老实实地据实相告,我们就放你回去。” 叶成林将小妇人的口松开,小妇人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才战战兢兢地道:“你们要问我什么?我,我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叶舒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慕府上做什么活计?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这一下,小妇人于惊恐中更生了层惶惑,她一个不起眼的做粗活的小丫鬟,值得对方这么费力地打听么? 不过,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回了叶舒华,甚至将叶舒华没有问过的一些隐私,也给一股脑地吐露出来了。 叶舒华暗暗地记下,又掏出了小妇人身上携带的慕府通行木牌拿着,拍了拍叶成林的肩膀嘱咐道:“哥,这儿就交给你了。这一夜给我看牢了她,明日等事情办成了,你再放她走。” 叶成林答应着,等叶舒华离开后,又将眸光转到了地上的小妇人身上。 他向来是不知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该如何自持的,这会儿仔细一打量,只觉这小妇人还挺俊俏,忍不住便起了色心,向着她一步步地靠拢过来…… 叶舒华挎着小妇人提过的菜篮子,去集市上采购了一些吃食——都是小妇人说过的慕弈寒爱吃的蔬菜瓜果,还有糕点之类,方才回去了慕府。 她将帷帽撤下,露出一张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脸面。 这是她为了这一天而特意装扮的,那眉目修得比从前细得多,还点染成了长长的一撇。 嘴唇也被她勾抹得娇俏之极,头发梳成了她从来都不屑的小丫头常梳的双髻的样式,显得她年轻了几岁,俨然一个涉世未深,不到及笄之年的小丫头般。 低头顺目下,竟看不出这是叶舒华了。 她知自己以往常常来送吃食,来得过于频繁,看守大门的必定认得自己,是以才如此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可站到那看门人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将头低得更深了些。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看门人狐疑地问。 “我是赵小梅的妹妹,赵小红。”叶舒华故意将声音变得娇嫩嫩的,以配得上自己外在的年纪。 “她不是出去买菜去了吗?她自己怎么不来,倒让你来了?”看门人愈发生出了警惕。 “我姐姐突然腹痛,索性回家把买菜的任务交给了我。”叶舒华说着,将篮子推到了看门人的面前,“喏,这些都是小慕大人平日里爱吃的,我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不要买错了,不然小慕大人不怪罪,管家可是要怪罪的呢。” 看门人见她说得头头是道,掀开红布看了看,见里面的果然都是慕弈寒爱吃的吃食,便信了她大半。 “把你的通行木牌拿出来,你就可以进去了。”看门人懒懒地说着,“把吃食放下就离开,莫要耽搁。” 叶舒华答应一声,将通行木牌拿了出来,递呈上去。 看门人只看了一眼,便打了个手势,让她进去了里面。 第一百三十章 他的厉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舒华进府后,一路睃巡打听着,来到了灶房处。 她见这里有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着,连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加入了进去。 众人见她勤快能干,一点不比她“姐姐”差,全都劝说她留下一晚,帮衬帮衬。 毕竟慕弈寒明日就要走了,那一桌饭菜可定要比往常更丰盛也更精致些,来帮忙的人手越多越好。 叶舒华正有此意,一口答应下来。 看门人见她迟迟不出去,便进来寻她,得知了这事儿,也就撒手不管了。 叶舒华听闻慕弈寒有吃宵夜的习惯,她准备到那时再动手。 忙碌完后,已是夜幕四合,府里长廊上,还有各处庭院都点起了明晃晃的灯笼。 叶舒华见众人都去休息了,只留下一名厨子给慕弈寒做宵夜,连忙热情地走过来,拿起一把青菜择着,笑着说道:“我来帮你吧。” 厨子正愁缺少人手呢,打着哈哈答应了下来。 厨子做的是慕弈寒常吃的燕麦粥,叶芸儿趁着他盖上锅盖,出去一会儿的当儿,疾步走到锅台前。 她掏出口袋里的一叠纸包,又掀开锅盖,将里头的粉末悉数放入在里头,而后又将锅盖盖得严严实实,如同先前的那样。 等厨子回来的时候,见叶舒华依旧在原处择菜忙碌着,欣慰地笑了笑。 做好燕麦粥后,眼看着丫鬟们都去休息了,厨子便要去喊她们一个来,给慕弈寒把一碗粥,还有一碟小菜送过去。 “姐妹们都睡得正香呢,不如我来吧?”叶舒华毛遂自荐。 厨子见叶舒华是个机灵的,又长得很是养眼,性子又是这么温和柔顺,可比那些在慕弈寒身边伺候的还要可喜得多呢,想来慕弈寒也会喜欢,是以同意让她送去。 叶舒华便端着这些,按照厨子指给他的路径,一路来到了前面的庭院。 见窗前的油灯忽明忽灭,叶舒华走到门前,鼓足了勇气,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正是慕弈寒清冷如玉的声音。 叶舒华推门而入,见慕弈寒正坐在窗前的书桌前,研磨执笔画着什么。 多日不见慕弈寒,乍见到他的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的身影,叶舒华一时看得痴了。 而他那神情专注,投入其中,又时不时勾唇一笑的模样,又让她忍不住想要凑过去瞧一瞧,究竟是什么引得他如痴如醉,心无旁鹜呢? “公子,您的宵夜。”叶舒华说着,走过去将宵夜放在了圆桌上,又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旁,“公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正要继续装腔作势地说下去,蓦地瞥见慕弈寒笔下的画作,登时如鲠在喉住了口。 这有着明眸善睐,皎洁如月的俏丽面庞,明明娇小柔弱,却显得精神熠熠,如有仙风傲骨的女子,不正是叶芸儿吗? 慕弈寒,在画她? 一时间,如同被什么重物撞击到一般,叶舒华只觉胸口疼痛欲裂,又憋闷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原来慕弈寒即使在离开的前夜,心心念念也只有叶芸儿而已。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 “没有什么事,出去吧。”慕弈寒头也不回地,淡淡地道。 叶芸儿紧紧咬了咬嘴唇,忍气吞声地道了声“是”,倒退着出了门。 走出门外,她见四下里无人,索性也不出庭院了,转身躲在庭院里的假山中,目不转睛地盯住慕弈寒的窗前,那一道颀长的身影,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那一道身影,如同风吹稻草般,蓦地栽倒下去! 叶舒华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走出了假山,拔步朝着房内走去。 “小慕大人,这一回,看你还逃不逃得出本姑娘的手掌心?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她口里喃喃着,一下推开了房门。 蓦地,她嘴角僵住,眼睛瞪得比灯笼还要圆,惊愕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小,小慕大人,你……” 慕弈寒,他不是被自己迷晕过去了吗? 而为何,此刻他仍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的面前?那冰冷的目光,似乎一把锋芒四射的利剑,横扫之下,瞬间让她魂飞魄散…… 叶舒华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叶舒华,你胆敢偷入小慕大人的府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凌风从慕弈寒后面踏前两步,眉目如剑,盯住叶舒华厉声道。 叶舒华这才知道,自己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慕弈寒的掌控之中! 她这才知道慕弈寒的厉害,也恍然明白,自己今后恐怕再也无地自容了。 惊恐愈发将她席卷,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不住地哭求着,“小慕大人,小女子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小女子这一会吧?我只是太过仰慕小慕大人,情不自禁便想偷偷进来多看您几眼,请您看在小女子愚痴,放过我这一会吧……” “凌风,带她出去,你来处理。”慕弈寒不屑跟她说话,直接背转了身。 凌风答应着,走上前一把将叶舒华提起,轻松得恰似提着一只只管扑楞的母鸡,厌恶地丢到了庭院之外。 “你口口声声说只是仰慕我家公子,你才偷入进府,那么粥里的迷魂散又作如何解释?如此心机深重,又卑鄙无耻的行径,恐怕愚痴之人是做不出来的吧?” 凌风咄咄逼人地问着,直吓得叶舒华在地上连连后退。 “我,我没有……” “有没有,等你去了莫大人那儿,一切就都清楚了。” 凌风说着,抬眼看了看黢黑的眼前,“带她去县衙,就说公事公办。” 蓦地,由暗处蹿出两名男子,朝着凌风答应了声“是”,便一边一个,携着瘫软成泥,连路也不会走的叶舒华,离开了慕府。 “小慕大人,您开恩,放过我吧……”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暗夜中传出好远好远,有若鬼魅诉说着冤屈,叫人们于惊醒中也不由生出了毛骨悚然。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离乡背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莫成森为显示出自己对慕弈寒的重视,将叶舒华严肃审理,狠狠收拾了一顿,又打入大牢,判了两年的监禁。 至于叶成林,也没有逃脱法网。 由于他不仅协助叶舒华偷入慕弈寒的府邸,还将绑架来的丫鬟侵占,情节更加恶劣,也被判了三年的刑期,流放到南面的蛮荒之地做苦力。 莫成森不仅严厉地惩办了他们,还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传遍了县城内外,大街小巷。 叶家人为此羞愧不已,脸面全无,耐不住村民们的指指点点,甚至生出了搬离清风县远走他乡的想法。 可这么做需要一笔钱,他们又哪里来的这么些钱呢? 叶父叶母的气没处发泄,只能冲着莫芊芊发作,对她非打即骂。 莫芊芊在这非人的折磨下,只觉痛不欲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到底出逃了。 她一路跋涉,直到县城时,已经把鞋底都磨破了,发丝凌乱,脸上被灰尘涂抹得好似个流浪的乞丐般。 莫芊芊见到自家的红漆大门,眼前蓦地一亮,精神也如门前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般振奋了一下。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踉跄着跑到门前,用力地捶打着。 不多时,便有人出来开门,见到莫芊芊的刹那,他便犹如见到了瘟疫似的,赶忙又把门给关上了。 “快开门,我是莫芊芊,你们的大小姐啊!”莫芊芊声嘶力竭地喊着。 可无论她如何喊叫,如何哭求,也没有人出来开门,甚至没有丝毫的回应。 莫夫人不忍心,跪在莫成森跟前,抓住他的衣袖向他祈求道:“老爷,您就行行好,让咱们女儿进来吧?就算妾身求您了!” 莫成森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她一个嫁出去的妇人,不在夫家遵守妇道,跑我们这里做什么?她先前任性而为,才招惹上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如今更是连我们莫家也受了池鱼之殃,被人横竖瞧不起。我宁愿跟这个逆子一刀两断,也不愿我莫家跟着她一起被抹黑,让我们祖宗十八代跟着一起蒙羞!” 莫夫人见莫成森如此狠心,只有跪地而泣罢了。 等到出去前厅后,莫夫人悄悄派人出去,对莫芊芊说了几句婉转的话,意思要她先回去夫家,熬上一段日子,等她父亲的气消了再说。 莫芊芊见父母对她闭门不见,一颗心顿时心如死灰,颓丧到了极点。 她失魂落魄地信步而行,却一点也不想回去那个阎罗地府一样的“家”。 却不想,她行到一条郊外小径上,面前凭空出现一些壮汉,面色狰狞而猥琐地看着她。 莫芊芊见了,大吃一惊,知道遇到了匪徒,转身就要往回跑。 可不过眨眼的工夫,她便被这伙人给团团围堵住,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小娘子,你仔细看看我,可还认得我吗?” 一名脸上满是伤疤的粗壮汉子摸着下巴走上前来,眯缝着的眼睛里满含着贪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莫芊芊的上上下下。 莫芊芊仔细一看,蓦地记起从前,她乘坐马车行到此处时,遇到的企图劫掠自己的,不正是这个人吗? “是你!”莫芊芊惊恐颤栗地说着,想要后退,却无路可退。 直到此时,她才觉得叶成林也有些用处,毕竟上回可是他万夫莫当搭救了自己。可惜现下,他已经不在…… “怎么,你还想着让你的夫君来搭救你吗?”壮汉嗤之以鼻地,一语中的戳破了莫芊芊的心思。 莫芊芊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壮汉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实话跟你说了吧,上回买通我们来劫掠你的,正是他!故意上演英雄救美这一出戏码的,也是他!老子本以为你上一回当也就罢了,却被想到,你最终被他骗得成了他的婆娘?哈哈,可真是蠢到家啦!” 在对方淋漓尽致的嘲讽下,莫芊芊整个人都蒙了。 原来,自打一开始,叶成林兄妹对她便是虚情假意,故意欺罔的吗? 而叶舒华故意接近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对付叶芸儿? 想到这一层,有若拨云见日一般,莫芊芊的的心登时清明起来。 原本,她可以对叶芸儿不计前嫌,就此与她相安无事的。 可她越是与叶芸儿对抗,越是使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啊! 莫芊芊羞愧万分,梨花带雨的模样,落于壮汉的眼里,却是楚楚动人。忍不住踏上前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跟着那等虚情假意的小人还不如跟着我,从此你就是老子的压寨夫人,跟老子去山里享受去吧!” “恭贺大哥又得一名美貌如花的压寨夫人!”众多小喽罗们,高声赞颂。 不顾莫芊芊的拼死挣扎,匪徒们扬长而去,不时传来彪悍的笑声,还有女子柔弱无助的凄凄呜咽…… 叶芸儿一家临行前,不少人前来相送。 就连叶有德也拉着叶长河来了。 叶长河显然有些不情愿,不肯看他们。奈何知道自己的好差事是叶芸儿给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叶长川见到此时,他们一家也算得了和解,对叶有德顿生不忍离别之意。 “爹,您在家中好好照顾自己,等孩儿在京城里立定了,找时间便来接您过去。” 叶有德见叶长川这样说,也是老泪纵横起来,连连嘱咐他们要一路小心。 叶芸儿同顾贞顾泽等人话别后,便上了慕弈寒派来的马车,叶长川夫妇也带着细软上去,一行人绝尘而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慕弈寒早已在城门前等候,两只马车相继而行。 没过多久,凌风便来到了后面的车前,冲着里面说道:“芸儿姑娘,我家公子要你过去陪他说说话,以便打发车上无聊的光景,你看可否方便?” 叶芸儿看向叶长川夫妇,征求他们的意见。 “芸儿,你过去吧,同我们你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李翠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催促叶芸儿快些过去。 叶芸儿也没多想,便答应着下了马车,来到了前面。 同慕弈寒对面而坐,叶芸儿将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坦然地望着他,笑嘻嘻地道:“小慕大人,我过来陪你啦,不知您是想听小女子唱一支小曲儿呢?还是想让小女子讲故事给您听?” 慕弈寒忍俊不禁地抿唇一笑,“只听你这油腔滑调,我便已经觉得不无聊了。” 他说得实在是真心话,又并非全是。 准确地说,只要见到叶芸儿本人,他就觉得不再无聊得昏昏欲睡,反而精神饱满而舒畅得很,言谈也就随之多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形防护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两个人相谈甚欢,慕弈寒甚至在叶芸儿这儿听闻了许多从所未闻的故事和见解,心下惊异连连,却又不想提出疑问,免得打断了这叫他听来十分有趣的侃侃而谈。 行到一处荒野,见鸟雀惊飞,驾驶马车的车夫不禁提高了警惕。 蓦地,有个明晃晃的东西朝他身下的马直直地袭来,那马儿受惊,四蹄朝天,响彻云端地嘶叫长鸣了一声。 车夫用力地拉紧缰绳,却也抑制不住它,整个车厢,也随之剧烈地震动着。 叶芸儿一个坐立不稳,猛地朝前面扎去,抬眼一看,却是扑在了慕弈寒宽阔而温软的怀里。 慕弈寒冷峻的目光朝下望了一望,瞬时划过一抹似水的柔情。 她的心剧烈地颤了两下,连忙挣扎着由他的怀里起来,稳定了心神,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 可她依旧站立不稳,慕弈寒索性将手放于她的腰际,把她整个地搂抱入怀里,旋转之下,霎时间出了马车,稳稳当当地矗立在地面上。 先前的箭已被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在手里,使马儿免于遭受不测。 他猛然觉察到了什么,一下将手里的弓箭扔到了地上,冲着其他几名守卫的人道:“箭上有毒,大家用武器抵御!” 所有人答应一声,纷纷拔出了刀剑长矛,准备随时应战。 可眨眼间,又有无数的弓箭如疾风暴雨一般扑面而来,气势如虹,叫人防不胜防。 叶芸儿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万箭齐发的场面,惊骇不已,愈发将抓住慕弈寒手臂的手紧了紧,依偎向了他。 隐藏在暗处的护卫们,也纷纷出来帮忙抵挡。 虽然人多势众,又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了得,可奈何这弓箭上涂抹了剧毒,不过擦破了一点皮肉,也让那人瞬时便匍匐在地,抽搐至死! 无论他们如何向后奔逃,那箭雨似长了腿般,也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在他们后面。 不断有人为了护卫慕弈寒和叶芸儿一行人而受伤倒地,乃至死去,叶芸儿见状,心生出不忍,蓦地记起曾经在游戏背包里见到过的一样东西。 她悄悄离开了慕弈寒,走到一处大树后,躲避开众人的视线,掏出了游戏背包。 背包的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可以兑换出许多其他的武器。 在里面,她到底如愿寻到了那件宝贝——隐形防护衣。 她迅速地兑换出来,穿戴在身周,确定了密不透风后,才执着一只防护盾牌,从大树后重新走出来。 她不由分说,便迎着箭雨奔冲了过去! “芸儿,不要!”叶长川夫妇见了,惊呼出声。 眨眼工夫不见了叶芸儿,慕弈寒正心生慌乱,欲要寻找呢,这会儿见了她,一颗心还没放下来呢,便见她奋不顾身地逆着箭雨而去,登时拧紧了眉头。 叶芸儿素来冷静,此时怎么会如此糊涂? 他正欲拔步上前,深入险境搭救她时,见一只弓箭刺向叶芸儿,碰到她的身子,却有若碰到了坚固的城墙般,堪堪蔫了下去,栽倒在地上……他渐渐地止住了脚步。 眼看着叶芸儿势不可当地一路向前,那些如雨的毒箭也如见到了天敌般,在她面前全无招架之力,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不可思议地盯住了她,竟连逃跑也忘了。 叶芸儿长驱直进,直到跑到毒箭的来源处,看到了那一群在高高的古树上不停发射毒箭的黑衣人,方才停住了脚步。 那些黑衣人见毒箭落在叶芸儿的身上,她竟安然无事,一个个心惊胆战,以为遇到了妖女呢。 叶芸儿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儿,掏出苍穹弩,对准了他们便射了出去! 一名黑衣人由树上栽倒下来,所有人再次对叶芸儿刮目相看,惧意抖深,没有人再敢小瞧她了! 黑衣人不再发射毒箭,而是不约而同地纷纷跳下树来,与叶芸儿正面对战。 慕弈寒疾步赶来,所有手下人也连忙尾随而至。 叶芸儿被黑衣人围拢之下,渐渐力有不逮,眼看着便要被一只利剑劈向肩头。 慕弈寒逼近前去,由羽扇中发射出暗器。 那人前胸后背俱被刺穿,手中利剑落地,他也随之摔倒在地,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惨叫不已。 凌风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苍穹弩,对准了一众黑衣人。 黑衣人曾经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不由分说,转身便要四散奔逃,仓惶遁去。 可毕竟人不如箭快,他们即使拼死奔逃,还是被苍穹弩发射出的弓箭所伤,即使未死,唯恐秘密泄露,也纷纷咬毒自尽。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恐怖的惨状,是叶长川夫妇从所未见的,直吓得瑟瑟发抖,面色惨白。 可他们更加担心叶芸儿的安危,不顾一切地从尸体堆里跑过来,一边抓住她打量着,一边急切地询问,“芸儿,你没受伤吧?” 叶芸儿含笑摇头,“爹娘,我没事。” 她又感激地看向慕弈寒,“多谢小慕大人适才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及时赶过来,恐怕我真的要受伤了。” “你也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吗?”慕弈寒声音清冷,有些不豫,“你可知你这么莽撞地冲过来,所有人都会担心你吗?” 想到叶芸儿适才令自己魂飞魄散的一幕,他便没来由地生起了气。 叶芸儿赧颜地咬了咬唇,低声呢喃地道:“我再也不敢了还不行么……” 李翠双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芸儿,我们刚才见你一路跑过来,那毒箭却丝毫没有伤到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芸儿索性实话实说,“因为我穿了一件隐形防护衣。这防护衣刀枪不入,可是天地间难得的好宝贝呢。” 众人惊骇地看着她,不由地浑身上下打量起她。看来看去,却哪里见到有什么异样? 就连这所谓的“隐形”,他们也是不甚了解。 既然看不到,又如何会存在呢? 难道空气也会阻拦那些铜铁所制的弓箭吗? “敢问芸儿姑娘,这宝贝你是由何处得来的?”凌风对武器之类格外有兴趣,忍不住出口相问。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宿郊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个……”叶芸儿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是我从一个云游四海的道人那儿得来的……” 凌风故作恍然有悟的模样,却又忍俊不禁,“叶姑娘偶遇的得道高人可真是不少啊,且这上天的眷顾,也是纷至沓来呢。” 叶芸儿知他在取笑自己,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只是咬住了嘴唇,转身同李翠双说着什么,企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慕弈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也不多说什么,便让凌风处理伤员,将他们重新送回清风县医治,一行人则继续上路,只等在前面的一家驿站歇息。 当夜,天空飘落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翌日清晨,等众人醒来时,雪依旧在下着。这一下,竟是几天几夜。 道路上积满了雪,马车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前行。 往往车轮陷入在泥泞里,数人才堪堪能将其拔出来。 众人只能在一处村庄里暂作歇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灾犯起了愁。 这雪灾莫不是又会如前年一样,把他们困在村里好几个月,直到春季到来冰雪初融吧? 叶芸儿忍不住又搜寻起了背包,企图寻找到能继续使他们前行的法子。 她见里面有雪橇制作的方法,认为这是如今唯一行得通的法子了,是以马不停蹄地画了一张制作图纸,拿去给慕弈寒看。 这一回,慕弈寒虽目光中划过一抹惊异,却没有追问叶芸儿什么,只是将那图纸看了又看,忍不住赞叹出声:“亏你想得出这样好的法子,看来我们可以不耽搁工夫,如期回去京城了。只是……” 他略有迟疑,又抬眼问道:总得有什么牲畜来拉这雪橇吧?牛马身体笨重,往往四蹄会陷入进深雪里,恐怕并不适用。” 叶芸儿点点头,表示同意,“我早就想过了,如若我们能如极北面的人那般,训练出几只雪橇犬来,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懂得可还真多。”慕弈寒眸光一亮,复杂的目光使叶芸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无扭捏地说着,“只不过是……” “你用不着对我解释。”慕弈寒打断了她,收敛起来幽深如潭,又饱含意味的目光,“只要是有用的法子,你尽管拿出来便是。” 叶芸儿见慕弈寒如此风轻云淡,不再追问她这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来源,蓦地觉得他似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不以为意。 可她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巴不得他不再追问呢,尴尬地道了声“是”,便逃也似的溜了。 慕弈寒立时派人按照叶芸儿所画的图纸加紧赶制,不过两三天,这雪橇便被制作了出来。 与此同时,叶芸儿又向村民们借来了几只狼狗,试图对其加以训练。 叶芸儿将自己全副武装,生怕被这些不长眼的野东西给伤到。 她利用现代研究出的条件反射的培训方式,很快便使这些算不上多聪明的犬类,也能多少听从她的指挥。 有些实在舍不得从前的主人家的,叶芸儿便送了回去,至于那些被她驯服了的,她则花钱买了下来,将其喂得饱饱的。 只不过十天半月,那些犬类似觉叶芸儿委实是个不错的主人,便不再对她凶狠地大叫,乖巧温顺了许多,也更加能听从她的指挥了。 众人见叶芸儿竟有训犬的本事,无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简直要称她为无所不能的神人了。 叶芸儿见雪橇做了出来,特意在上面搭上了如同马车的帷幕,以便路上阻挡风雪和冷意的侵袭。 只是这雪橇每个只能相偎坐两三个人而已,除了叶长川一家,还有慕弈寒和他的十多名手下,众人又不得不赶制出五六架雪橇来。 每架雪橇用两三只犬拖拽,叶芸儿不得不日以继夜地培训出了十几只“雪橇犬”,各个都再称职不过。 等他们要离开的这一日,许多村民赶来相送。 因慕弈寒他们将雪橇的制作方法毫不隐瞒地向众人袒露,叶芸儿也将自己训狗的法子告诉给了一些大胆的村民,使他们也可以加以效仿,得以在雪灾时离开村子到别处去。 村民们感恩戴德,才会如此重视他们,对他们心有不舍。 甚至有年纪大的,只以为他们是上天派来带给他们希望的活菩萨,连连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叩拜着,祈祷他们旅途无碍,一路顺风…… 叶长川夫妇和叶芸儿坐在一只雪橇上,慕弈寒却独坐了一只,因他的属下们俱都不敢与他平起平坐。 慕弈寒看了半天古籍,揉了揉额头,想到了什么,叫来了在前面开路的凌风。 凌风走过来,得知慕弈寒又要喊叶芸儿过来,只好又去替他传话。 可叶芸儿这一回,却委婉拒绝了。 想到这雪橇这么狭小,若是再有个磕碰,她可不又要倚靠到他身上去了吗? 她可不想再面红耳赤的,受那份腼腆尴尬的罪了…… 叶长川夫妇知女儿家终究遵守些妇道比较好,也免得对方小瞧了自己,是以并没有撺掇她过去。 慕弈寒见叶芸儿不肯过来,不由地生出一抹惆怅,却也无可奈何。 眼看着四下里都起了雪灾,路边的驿站也不做生意了,灰蒙蒙的天一望无际,箫瑟冷寂得很。 到了夜里,众人没有火把灯笼,只好就地停下,搭起了账篷。 这是军队里特有的账篷,用作野外宿营,不仅可以阻挡风寒的侵袭,还可以抵挡野兽的攻击,再结实不过。 天空雪花暂住,不少人去四下里捡了些干柴回来,于账篷前点起了篝火。 叶芸儿同大家伙一起围拢着篝火,不住在火前摩梭着手掌,面色通红得格外娇俏可人。 慕弈寒见她这么冷,进去账篷里取出一件自己的大衣,不由分说地走过去,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叶芸儿见这是一件名贵的貂裘,还带着软毛丛生的帽子,一披在她身上,她便立时觉得暖意融融,一点也不冷了。 众人见叶芸儿竟得到这样的殊荣,让慕弈寒把寻常人穿不起,甚至连皇亲贵族也十分珍视的衣裳给了她,纷纷向她投来艳羡的眼光。 叶芸儿索性也不跟慕弈寒客气,冲着他明媚地一笑,道了声谢,继而又令人惊掉下巴地追问了一句,“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衣服?可否给我爹娘也一人来一件?” 慕弈寒满脸黑线,心想叶芸儿究竟有没有一点尊卑荣辱的意识? 这样的殊荣,岂是人人想让他给,他就会给的? 可面对叶芸儿的请求,他不好拒绝,只好“恩”了一声,又让人去里面取出两件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宁县不安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长川夫妇见了,连忙摇头摆手地道:“不用了小慕大人,我们不冷,一点也不需要!” “爹娘,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咱们暂且御御寒,又不会给人家穿坏了,你们怕什么?”叶芸儿嘟嘴劝说。 两人不好说什么,可最终,他们也没敢把这看起来就贵不可言的貂裘大衣、鼠裘皮衣等披在身上,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委实不配穿戴这个。 可叶芸儿那云淡风轻,心安理得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却都不禁怀疑,她前半辈子定是在富贵窝里过活的呢。 吃过凌风等人打来,又烘烤好的野味后,陆续有人回去账篷里入睡,又有人去接替巡逻的护卫。 篝火旁只剩下了慕弈寒同叶芸儿两个。 慕弈寒这才有些不豫地,沉声问道:“为何不跟我一起搭乘雪橇?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叶芸儿想不到慕弈寒还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耿耿于怀,忍俊不禁地道:“想不到我们堂堂小慕大人,也有这么小心眼儿的时候?” 慕弈寒面上涌上一抹微红,又迅速地恢复如常。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不再多说什么。 叶芸儿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只好低头拨弄着篝火,沉默着不发一语。 两人沉默了许久,慕弈寒转移了话题,才算打破了这尴尬的静寂。 “京城里人烟混杂,更加波云诡谲,你这一次前往京城,可有做好准备吗?” 叶芸儿微微挑眉,含笑说道:“小慕大人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一直护我们周全吗?是以,我一点也不怕。” 这坦然的信任和倚赖,叫慕弈寒的胸口暖了暖,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去了京城,你可得把曾经教给我的双人舞,再教我一教。”慕弈寒蓦地启口。 叶芸儿料不到慕弈寒到此时还记得他们在山洞里,她教他跳舞的事。 那时只是她一时兴起,想拿这个打发无聊的光景,却看来,慕弈寒对此十分有兴趣。 “没问题。”叶芸儿随口答应着,脸上洋溢的笑容,就连这死寂沉沉的黑夜见了,也不由地焕发出一份生机。 又连续赶了两日,一行人到了中州地界,眼看着即将行到宁县。 可在距离宁县数十里处,他们便发现,路旁有不少饿死的人,越往前走,越是增多,竟是饿殍满地,横尸遍野。 众人这才觉得,这宁县并不安宁。 县城门外,他们见灾民将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冲着紧闭着的城门大声吵嚷,亦或哀声乞求着,一时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骨肉如柴,手托饭碗俨然乞丐一般,显然是缺少东西吃,正向县城里面讨要呢。 一名女子不住推搡着地上的孩子,泪如雨下,如丧考妣,“孩子,你醒醒啊,娘快找到吃的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啊……” 叶芸儿不由悲从中来,胸口处涌出了无限凄凉。 她不明白,为何清风县遇到这类灾情,首先想到的便是开仓放粮,向老百姓施粥。没有粮食了,也会向朝廷上书求助,才让老百姓们不至于饿死。这里却全然是另外一副场景? 究竟是这里的县令办事不利,还是朝廷不肯向他们下发赈灾粮呢? 慕弈寒何尝不是这样想? 他微微蹙眉,让人上前将自己的名牌想办法递给看守的人。 凌风见大门如何敲不开,索性冲着里面叫道:“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驾临,你们也不开门吗?” 里面的人听了,惊骇不已,连忙脚不沾地地跑去县衙,禀告县太爷去了。 宁县的县太爷姓章名如炳,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正在自己的府上,在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妾的伺候下,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享受着满桌子的美食佳肴,玉液琼浆呢。 他见来人慌慌张张地来禀报,略有不悦,可听闻有钦差大臣来到此地,这钦差大人还自称什么“小慕大人”,竟豁然起身,一把将小妾甩了开去。 小妾揉着被摔疼的肩膀,嘟嘴不豫地道:“老爷,您朝中有那么多大人倚仗着,哪里需要害怕谁呢?看您着急成什么样子,岂不是要叫人小瞧了么。” “我朝中有人,原本不该惧他,只是……”章如炳依旧蹙着眉头,迟迟舒展不开来,“这人姓的可是皇家姓氏,想来如若不是皇子皇孙,也该是皇家的亲族。这样的人,即使宰相大人也不敢轻易得罪那。” 小妾了然地点点头,重新小鸟依人地依偎到他身旁,甜甜地笑着,“大人莫要着急,您只管做做样子,打发他走就是了。那剩下的粮食,可是留着给我们自个儿吃的,您可千万不要一股脑儿地全都送出去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呀?” “你呀,就想着你娘家人,”章如炳勾了一下小妾娇俏的鼻尖。 “还说我呢,老爷不也想着从中渔利,多赚几笔大钱吗?”小妾直言说道。 见莫如炳的脸色拉长,她连忙又笑靥如花地补充一句,“不过妾身也知道,老爷赚的钱都用在我们身上了,妾身感激还来不及呢。” “知道就好。”章如炳理所当然地说着,又重新悠悠地落座下来,吩咐底下人道:“去,在城里施粥,让城里的人再无怨言。只是外面怨声载道的那些人……他们原本在哪儿,让他们回去等着就是,别来城里叨扰本大人的清静。” 吩咐了这一边,章如炳才叫人请慕弈寒等人进城里来。 慕弈寒诸人入城时,那些流民们疯了一般想要挤入城门,却被看守的卫士们强行拦住。 进去城里后,众人改乘了马车。 叶芸儿见城中心有施粥的场所,老百姓们纷纷执着碗,排成了长龙似的队伍,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心下对于本县县令的怨怪也就消了些。 可那些议论纷纷的言语,却随风飘入她的耳朵里,叫她又忍不住锁紧了眉头。 “这县令大人今日可是大发慈悲了,难不成是眼看着城里的人饿死了将近一半了,才心生不忍了吗?” “这剩下的赈灾粮终于到了咱们手上了,却不知这样的好日子,还会维持几日啊!” “外面的那些人可就没咱们这么幸运了,他们连这点儿粮食也吃不着,可不得全部饿死啊?” “……” 合着那县太爷是得知慕弈寒前来,才肯做粥布施的啊? 如此不以民生为重,这样的父母官可如何能笼络老百姓的心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孟家庄园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一行人被请到章府上招待。 慕弈寒只道叶长川等人一路上没有吃饱过,让他们先去用餐,自己则去了前厅。 章如炳亲自来迎接,在看了慕弈寒的名牌后,面上划过一抹惊惶,连忙恭敬地深深拘礼,“想不到是四王爷驾临本县,属下多有轻慢,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轻慢不轻慢本王倒是无妨。”慕弈寒沉声说着,“倒是外面的那些即将饿死的流民,我想章大人身为这里的父母官,本不该如此轻慢的吧?” 章如炳早就料到慕弈寒会追问此事,也已经想好了搪塞之词,连忙委屈地哭起穷来,“王爷,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雪灾一起,我便命人开仓放粮。可奈何这几年本地连续干旱,收获实在是不甚景气,连这地税的钱农民都快交不起了,这粮食更是堆积得比往年少了一大截。不过才开放了几日,这粮食就都被领走了。属下也就只好上报了朝廷,只等着朝廷再下发些粮食到我们这儿呢。” 慕弈寒不知就里,也就不好说什么。 章如炳得知慕弈寒并非皇上往本县下派来的钦差大臣,而是途径此处,一颗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慕弈寒同章如炳又谈了几句,便也被他邀着去了餐桌前,享用那寥寥无几的几样吃食。 这几样吃食,不过是一些米粥,还有放得住的萝卜芋头之类,另外还有两盘现杀的鸡鸭。 章如炳唯恐慕弈寒怪罪,方才只让人做了这么“简陋”的饭菜上桌,生怕他们发现自己平日里吃的山珍海味,可比这丰盛得去了。 可即使是这些,也让叶芸儿觉得,章如炳太过奢侈。 “章大人这鸡鸭为何没有第一时间献出去呢?”叶芸儿不管不顾地问道,“外面的流民们,可都连树皮都快吃尽了,章大人这鸡鸭却还能存活至今,可真算它们幸运的。” 见叶芸儿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章如炳瞬时拉下了脸,向慕弈寒问道:“小慕大人,请问这位是?” 事先他被人嘱咐,莫要向外人透露慕弈寒的真实身份,是以他才只是称呼慕弈寒为“小慕大人”。 “小女名叫叶芸儿,只是和外面流民一样的一介平民而已,实在是沾了小慕大人的光,才得以跟章大人您平起平坐,享受这些与众不同,如同天赐的美食呢。” 叶芸儿有些负气地,当先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慕弈寒眼看着章如炳要怪罪于她,只好接了一句,“她不知事情的就里,只是替那些流民们斗胆说几句话罢了,还望章大人海涵。” 章如炳见慕弈寒袒护着这“牙尖嘴利”的女子,也就只好忍气吞声,却也不屑于多作解释。 这一顿饭,叶芸儿只吃得索然无味,那鸡鸭之类的肉食,更是一碰也没碰。 想到外面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饿肚子,她却在这里海吃海喝,便油然生出了羞愧,胃口更是全无了。 吃过饭后,章如炳要请慕弈寒在府上留宿,慕弈寒却委婉谢绝,携着叶芸儿等人去了附近的客栈住下。 慕弈寒紧接着命凌风等人,悄悄进入章府中,查询赈灾粮的内情。 不过一天工夫,凌风便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属下和其他人尾随了章府管家等人一天一夜,终于发现他们去隐蔽的粮仓里获取粮食,不仅自己享用,还将粮食分发到前来索要的一些亲族手里。还有一些人,则是倒卖这些粮食的,其间获得的利润,可想而知。” 慕弈寒将羽扇合上,在手里掂量着,清冷的脸色密布着阴翳。 凝神想了一下,他才正色地说道:“察看一下他们究竟剩下了多少粮食。” 凌风领命而去。 叶芸儿在旁边听了,走上来两步,怒不可遏地道:“这章如炳简直太可恶了!私底下倒卖赈灾粮,趁机捞取这不义之财,却对流民们的生死置之不顾,眼睁睁看着数以千计的人死去,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不等慕弈寒说什么,叶芸儿蓦地又道:“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来救助那些即将饿死的百姓才行。” 慕弈寒见她似乎有了主意,展颜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倒是可以说来听听。” 叶芸儿冷静下来,将自己连夜想出来的法子向慕弈寒娓娓道来,“我想我们大可以利用之前在清风县的方法,在这里也安置几处蔬菜大棚,以便栽种一些粮食蔬菜等作物,让大家伙可以填饱肚子。” “这主意倒是不错。”慕弈寒眉目舒展,赞赏地看着叶芸儿,“芸儿,那么这里的百姓,就全都仰仗着你了。” 他本以为叶芸儿受此大任,会觉得力有不逮,不好意思地谦逊一番,不想叶芸儿却拍了拍胸脯,壮士断腕似的道:“放心吧,我叶芸儿绝对不会如同那狗官一样,对百姓们的生死置之不顾的。” 见叶芸儿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慕弈寒顿时觉得,就连男儿也比不上她的这番济世救人的情怀,如此宏伟,又如此坚定。 而这样的叶芸儿,让他愈发曾了对她的欣赏乃至钦慕。 叶芸儿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说做就做。 她打算到附近的村庄,将大棚种植的技术传授给一些家境富裕,拥有许多土地的地主们。 这些人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地界上撑起大棚,也出得起购置材料的钱,使她的计划实行起来比较容易。 她向人打听之下,得知附近的孟家村有户人家,足足有几百亩的田地,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孟家的家主孟贤,心地也是极好,从来不盛气凌人,是以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也是值得被尊重的贵族。 这一次雪灾,他们家便向村民们施粥了几日,是以孟家村村民们全部活了下来,与旁边几个村子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叶芸儿决心,就将这技术传授到孟家去。 这一日,慕弈寒正要陪同叶芸儿一起前往,却被告知章如炳请他前去。 叶芸儿坚持要慕弈寒应邀前往,只说自己一个人下村里就行。 慕弈寒不放心,便让一名亲信护卫着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城计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到了孟家村,径直来到了孟贤的庄园。 一名年轻女子正在庄园门前,为大家施粥,那面如皎月,慈眉善目的面孔,俨然一位在世的活菩萨般,叫人忍不住生出了敬重。 眼看着锅里的粥渐渐减少,直至连一点汤水也不剩了,女子微微蹙眉,失望地叹了口气。 反倒是对面等着接粥的村民,反过来安慰着她,“孟小姐,你也别唉声叹气的,你们家把自己的存粮都献出来了,我们全村人都指望着你们过活呢,更对你们的慷慨仁慈感恩戴德。眼看着你们自个儿也要三餐不继的了,我们怎么忍心让你们为了我们,也跟着一起忍饥挨饿呢?” “就是啊孟小姐,既然没有粮食了,就不要布施给我们了吧。我们……我们即使真的饿死了,也会死后到鬼神那里,把你们所做的功德事都讲给他们听,让他们给你们记上一笔,定要你们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的!” “……” 没有了粥,可众人却毫无怨言,对这孟家的小姐乃至于孟家极尽赞叹。 叶芸儿到底相信了,这孟家人是如何得德高望重了,对这位孟家小姐也不由生出了好感。 村民们陆续回去,得了粥的喜气洋洋,没有得粥的虽唉声叹气,却也不敢高声谈论,生恐会让孟家人听了去,会心生愧疚。 叶芸儿走到孟小姐跟前,朝她拘了一礼,微笑道:“孟小姐,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善良宽厚,一心替人着想,可真是难得。” 孟小姐见叶芸儿是个她不认得的姑娘,那气质却是大家闺秀似的,也没有多少排斥,含笑回应,“哪里,这都是我爹爹嘱咐我做的,也是我们的本份。毕竟,这些粮食可都是大家伙帮我们一起种一起收的,遇到了困难,我们可不能对他们撒手不管。” 叶芸儿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可否见你爹爹一面?现下我手中有解决灾荒的法子,想来不出半个月,大家伙也就不必再饿死成殍了。” 孟小姐狐疑不信地看着她,“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法子?要知道,古往今来遇到灾情时,普天之下都没有人敢发你这样的妄言呢。” 叶芸儿挑眉,“难道为了解决这场灾荒,孟小姐你不想尝试一下吗?万一这事儿就成了呢,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若是不成呢?”孟小姐略有冷冽地问,她可不想将一个信口雌黄的人带到父亲面前,白费一场工夫后,惹人耻笑。 “若是不成,小女子随你们处置。”叶芸儿胸有成竹,自然不觉得会有不成功的一日。 孟小姐凝思了一会儿,到底点点头,“你等着,我先去禀告家父一声。” 叶芸儿眼看着孟小姐进去了庄园,在外面徘徊等待着。 可没等多久,却见只有一个丫鬟走了出来,朝她不咸不淡地道:“我家老爷说了,他正忙着呢,不想把工夫耽误在虚妄无用的事上,姑娘还是请回吧。” 说着,丫鬟便回身,要把庄园的大门给关上。 “等一等……”叶芸儿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蓦地听身后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声喊,“不好了,山里的牛魔王来了,一路杀到孟家庄园来啦!” 叶芸儿同小丫鬟俱是一惊。 小丫鬟面无人色地,紧紧闭上庄园的门,便跑去里面通报去了。 叶芸儿身旁的冷护卫眼看着远处,有约莫上百人如同凶猛的洪水般涌了过来,对叶芸儿说道:“芸儿姑娘,我看我们还是先到旁边的树林子里暂避一下吧?这里很危险!” 叶芸儿也知那些土匪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下意识里也想躲避。可想到他们定是冲着孟家的粮食来的,一时间转变了念头。 她不能丢下孟家人不管! “我们必须帮他们。”叶芸儿转向孟家庄园的大门,寻思着如何才能进去。 “可是依靠我们的力量……”冷护卫显然不赞成她的自以为是。 “你如果害怕,尽管自己走就是。”叶芸儿不由分说,便走到庄园门前,一边猛敲,一边朝里面大声喊着,“我有办法抵御这些匪徒,你们快开门!” 冷护卫见状,心想叶芸儿可是慕弈寒交付给自己看护的,若是她出了什么茬子,那么他哪里还会有活命的可能? 是以,他不得不也留下来,继续守护着叶芸儿。 不多时,庄园的大门终于开了。 却仍旧是那位孟小姐。 “快进来。”孟小姐也不多说,急急地让叶芸儿两人进去,又瞥一眼外面即将逼近的匪众,急忙将大门重新关上,插上了门闩。 “你果真有办法么?”孟小姐拉住了叶芸儿,急促地问,“我们全部的家丁加起来,也无法抵御他们。他可是远近有名的牛魔王!据说因为灾情,许多人都投靠到他麾下去了,他们势力之大,连县府也管不了了。却想不到,他们横行乡里,杀人无数,又把矛头对准了我们……” 说着说着,孟小姐的眼眶泛起了通红,泪光闪闪愁云更甚,“看来,我们孟家也逃不掉这场全家覆没的血腥之灾了!” “孟小姐,我想事情没这么糟糕。”叶芸儿冷静地分析着,“他们虽说人多势众,可毕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真正的高手没有几个。看他们散乱的队形,毫无章法的进攻,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堪一击了。” 众人无不对叶芸儿的话语震撼到。他们想不到,叶芸儿这么年纪轻轻的一名女子,竟然懂得兵法之道? 就连听闻了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孟贤,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疾步走上前,对叶芸儿恭敬行礼道:“还望姑娘救我们全家,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报答你的。” 叶芸儿也不多说,径直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甚至亲自安排人手,摆好阵势。 孟贤听闻叶芸儿竟要他们将大门敞开,“欢迎”那群匪众,登时起了狐疑。 难不成,叶芸儿是对方派来的奸细,要他们拱手投降么? 一旁的孟小姐想了一想,却坚定地说道:“爹爹,往日我读古史,见上面倒是说过一些空城计的法子,古人往往利用这些出其不意的计策,而出奇制胜。我想,现下我们也只能冒险使用这一着,若是得个不战而胜的结局最好不过。” 孟贤想到对方有足足数百个人,全都是执刀拿枪的,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只好点了点头,命人打开庄园大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孟家报恩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外面从山上奔冲下来的一群匪徒,在山大王人称牛魔王沈迅的带领下,猩红着血眼,张牙舞爪,喊叫声响彻山谷地逼近了孟家庄园。 他们正要用粗木将庄园的大门硬闯开,却见庄园的门自个儿徐徐地开了,一时错愕,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门前没有一个人,那门是如何打开的? 有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心想这青天白日的,难道还会有鬼魅作祟不成? 即使是他们这些不怕死的恶人,也对鬼神心存着一丝骨子里的敬畏。 可沈迅却不以为然。 他的一只眼用黑色的眼罩遮着,将另外一只眼睛微微地眯缝起来,满是刀疤,又黝黑如墨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兴味。 他是读过书的,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上演了一出“空城计”。 可是,这偏僻的村落,哪里会有如此胆大又聪慧之人?即使有,可在孟家,他却是从所未闻。 思量了一会儿,他到底挥手命令身后的一群人道:“你们,给我上!” 那些人见沈迅自己不进去,反倒叫他们进去,一个个心有不愿。 可他们毕竟只是些喽罗而已,听从大王的是他们的本份,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抵抗…… 即使再恐惧,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张牙舞爪,嘶吼着往里面闯去。 叶芸儿在里面听了,微微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这么快,对方便识破了自己的伎俩。 她还以为这些土匪都是些粗鄙莽撞的汉子,在这“空城计”面前,定会心生惶恐,不敢靠近呢? 眼看着对方肆无忌惮,如潮水涌入了庄园大门,隐藏在暗处的孟家人,俱都是连连跺脚,悔不该听信叶芸儿的话…… 可接下来,他们便将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只管怔怔地看着前面,愣是忘记了追悔莫及。 叶芸儿一挥手下,被她安排在门前两边高处的小厮们,一个个探出了头,取出叶芸儿交给他们的苍穹弩,蓦地连箭齐发。 当那些箭矢深深地刺入匪徒的身子,让他们从马上栽倒下来,亦或者将手中的兵器无奈地撇下……就连那些运用苍穹弩的小厮们,都有些惊叹于自己的箭术了得。 他们哪里会想到,叶芸儿的这些苍穹弩,可都是自带定位精准功能的? 没有一箭,是落空了的! 眼看着进去的兄弟们,都如风吹落叶一般,眨眼间被消灭殆尽,沈迅到底大吃一惊,不敢再心生怠慢。 所有人都惊惧地往后倒退,没有人再敢不怕死地往里冲了。 沈迅见连后面的兄弟们都指使不动了,登时生出气恼来。 他在这山前山后纵横这么许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情况! 他越来越想见识见识,那隐藏在暗处的运筹帷幄者,究竟是谁了。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他声如雷霆大声喊着,“有本事跟老子当面打一场,鬼鬼祟祟在里面使阴谋诡计杀我兄弟,是什么英雄好汉?” 叶芸儿冷笑一声。 “英雄好汉”之类的词汇出现在这种人口中,可真是叫人贻笑大方呢。 更何况,她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英雄好汉?她不过是小女子一个。 她并不出去,只想着叫对方永远对孟家庄园心存敬畏,不敢来叨扰才好。 在外头声嘶力竭喊了一通,沈迅也没见有人出来,直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你们敢瞧不起本大王?”沈迅恶狠狠地道,“我即使拼尽了全力,也要把你这个庄园给攻下来!” “兄弟们,给我冲啊!”沈迅说着,策马扬鞭,当先冲向了庄园。 可他并未听到身后有跟上来的马蹄声,那脚步声也是渐行渐远。 他不由惶惑地扭头去看,见所有人都朝着相反的反向,屁滚尿流地奔逃去了……他只觉忿忿,差点溢出一口血来,却不得不拉缰停住。 他这么孤身一人地进去,岂不是找死吗? “你们给我等着瞧!”他怒声说了一句,拍马回头,也跟着一群丧家之犬逃回山里去了。 终于,庄园外面恢复了寂静。 叶芸儿当先出来,朝外面探头看了看。见那群人已经没了踪影,忍俊不禁地道:“逃得还挺快,可比来时迅速多了。” 逐渐由惊恐中缓过神来的孟贤,连忙由躲避处出来,携着全家上下来向叶芸儿跪拜谢恩。 “姑娘,多亏了你,才保住我们一家几十口人的性命,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 叶芸儿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莞尔笑道:“你们若是真的想报答,那么就在你们的土地上试一试我的大棚种植可好?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在帮所有挨饿的老百姓们。” 听了叶芸儿的话,孟迅只觉汗颜,“之前我不识得姑娘,只以为你是疯了才会想出这样古怪的种植方法,也想着事情是如何也弄不成的。可这会儿,老夫见识到了姑娘你的真正本领,知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想来姑娘的提议也是行得通的。” 仿若下定了好大的决心,孟贤又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好,老夫就权且答应了你,将几百亩良田都交与姑娘来打理,就连下人们,姑娘你想使唤也尽管使唤,老夫只管静待姑娘的佳音。” 叶芸儿见这事儿算是敲定了,别提有多欢喜。 “爹爹,就让我来协助这位姑娘吧?”孟小姐走上前,向孟贤请求道。 “也好。”孟贤答应着,看向叶芸儿笑道,“我这女儿虽说下地干活不成,可这算帐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无人能及,能用得着她的地儿你尽管用就是。” 孟小姐又大大方方地走到叶芸儿跟前,含笑说着:“我叫孟小婉,却不知姑娘的名号?” “我叫叶芸儿。”叶芸儿也坦然地看着她,“你只管叫我芸儿就行。” 两人彼此都是对方喜欢的类型,是以格外得惺惺相惜,只几句交谈便成了朋友。 这之后,叶芸儿便每日都赶来孟家庄园,在庄园附近的田地上,指使着数十个人,铲掉田地中的皑皑积雪,支撑起了一座座如同顶上碧空如洗的苍穹般,天蓝色的大棚。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官场上的事,你不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过半个月,蔬菜大棚里的蔬菜瓜果便全部成熟。 由于中州各地都起了雪灾,连京城周边也未能幸免,朝廷迟迟没有把章如炳要求的赈灾粮发放下来。孟家这样蔬菜大棚里的作物,无疑成了灾民们的救命稻草。 叶芸儿特意大量种了些芋头、地瓜、萝卜、马铃薯之类,都是既可以放得住,又可以代替主粮,当饭吃十分治饿的。 孟家村的灾民们纷纷领到了这些果实,激动万分,涕泪交零,连连向孟家人叩拜谢恩。 孟贤只道这完全是叶芸儿的功劳,他不过只是帮把手罢了。 自此,叶芸儿的大名响彻十里八方,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纷纷将她当菩萨一样地供奉膜拜着。 邻村以及其他乡镇的人见了,纷纷跑了来,也要索取这份救命粮。 孟贤见需要粮食的百姓数以万计,索性将所有的村民都鼓动起来,帮他把几百亩良田都开垦了,做成蔬菜大棚。 众人十分感动,许多木匠主动将木头献出来,不收一文钱。 蔬菜大棚需要的其他材料,也都被人免费供给。 这何尝不让孟家庄园的人乃至于叶芸儿都铭感于内,暖意丛生? 在大家伙众志成城的努力下,饿死的人越来越少,乃至于围堵得县城水泄不通的灾民们,也纷纷回去了自己的家园,接受着孟家庄园赠与的供给。 身为一县之长的章如炳,得知这件事情的推动者是叶芸儿,立时对她刮目相看,也不再一味地轻视于她了,甚至在邀请慕弈寒前去府中作客时,一并连叶芸儿也在邀请的名单上。 叶芸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做这些事情完全是为了老百姓,不想借此获得什么殊荣。况且,我看那狗官根本不顾及百姓们的死活,可恶得很,我向来不屑于跟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打交道。” 慕弈寒见叶芸儿如此有性格,欣赏之余,也就不加勉强。 与此同时,慕弈寒得到了又一份有价值的消息。 凌风报告说,经他们调查得知,章如炳私藏的粮食足足有几万石,每个月都被他私下里贩卖几百石。灾荒时期物价抬高,他每月都因此而得利上万两之多。 慕弈寒听了,眉心渐渐地紧锁起来,脸色青黑如墨,眸光中更是划过一抹如刃的凌厉。 “这个狗官,简直太可恶了!”叶芸儿拍案,替他讲出了心里话,一张脸因此涨得通红,“老百姓接连饿死,他却还在将粮食往外头倒卖,这种损公肥私,中饱私囊的行径,连畜牲也不如!” 慕弈寒沉思了一会儿,豁然起身,“走,我们去会会他。” “我也跟你一起去!”这一次,叶芸儿竟挺身而出,一改之前的态度。 等她去了,她非得把唾沫喷到那狗官脸上不可! 慕弈寒明白她要做什么,也不拦着,只管叫她跟在一旁。 几人到了章如炳的府上,有人立时进去汇报,章如炳也即刻停止了歌舞升平的景象,撤掉了桌前的佳肴美酒,转而将四下里装扮得再清寒不过。 慕弈寒等人进来后,章如炳连忙迎上去,对慕弈寒行了一礼,转而笑盈盈地看向了叶芸儿,“小慕大人,您不仅自己能文能武,德才兼备,这手下人也一个个的是与世绝伦的能人呢。您武有凌侍卫、冷侍卫等人,这文方面,由叶姑娘做这翘楚再合适不过。” 慕弈寒只淡淡地笑着,不发一语。 叶芸儿抢先冷笑道:“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介下地干粗活的野丫头罢了,哪里能称得上一个‘文’字?我可觉得章大人比我厉害得多呢,既能在人前装腔作势卖可怜,又能在这文质彬彬背后,赚得盆钵满钵,拿钱拿到手软,这功夫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得来的。” 听闻叶芸儿的话,章如炳的面色顿时一僵,脸上的笑意全无,渐渐涌上一抹愠怒之色。 “叶姑娘此话从何处说起?本官委实听不明白。”章如炳的面上划过一抹惊慌,紧接着镇定了心神说道,“难不成叶姑娘是怀疑我中饱私囊,私吞赈灾粮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叶芸儿讥讽地道,“你既然承认了,也就不必这么辛苦地在我们跟前做戏了吧。” “你——”章如炳气得咬牙切齿,“你如此诋毁本官,可知是什么罪过吗?这罪过可是要杀头的!” “如果是我的错,我宁愿被你杀头。”叶芸儿毫无惧意,扭转过头负气地道。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情势对叶芸儿很不利,慕弈寒不急不缓地道:“章大人,叶姑娘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现下我已经掌握了你中饱私囊的证据,你若执意不肯将你私吞的那些粮食放出去给民众,那么等回京,就莫要怪我如实向皇上禀报了。” 章如丙听了,面色陡变。 他心知慕弈寒的能力,在京城众多公子中也很抢眼,为人称颂。 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果然非虚,且比传言中更令人胆寒畏惧,不敢正面与之对抗。 章如炳知这一节是圆谎不过去了,只好慌慌张张匍匐在地上,叩拜祈求不止,“小人知错了,还望四王……小慕大人您开恩啊!我,我把所有的粮食都交给百姓,从此再不敢行此假公济私之事了,还望您再给属下一次重生的机会吧……” 慕弈寒知道,如果他一味追究莫如炳的责任,不肯松口放过他,那么,这个县城他们恐怕是不会轻易走出去了。 是以,他作势叹了一口气,“也罢,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只要章大人能够知错就改,肯为百姓们着想一下,让他们顺利度过此难关,也就万事大吉,什么也不必追究了。” “更何况,我同令叔章大人,可是故交呢?”慕弈寒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特意又有意无意地加了一句。 章如炳听了,只以为慕弈寒也是畏惧于他的堂叔,兵部尚书章子彬的,对他的宽宥也就多少信了几分。 他正要叩拜答谢呢,叶芸儿先行不愿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弈寒,“小慕大人,你怎么可以放过这狗官?我看,他不仅该死,连他全家都该处以连坐,才能一解百姓们的气愤!” “芸儿,休得无礼。”慕弈寒冷冷地低斥,“官场中的事,你不懂。”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负气回乡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将眼睛瞪得有若铜铃一般大,她竟不认得眼前的这个慕弈寒了。 难道一旦身入官场,他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种形象吗? 而这种畏于权势,不敢作为的形象,却让她不由生出了鄙夷。 她冷哼一声,毅然转身,当先离开了章府。 慕弈寒将章如炳扶了起来,对他温言道:“章大人不必介意,这只是芸儿姑娘的一时气结罢了,过后经我劝导,想来她一定会想通的。” “小慕大人对叶姑娘的重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章如炳敛起惶恐之色,笑呵呵地道,“只愿你们二人早日喜结连理,早得贵子才好。” 慕弈寒微微一愣,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微微一笑。 这反应落在旁人眼里,只当他是默认了,对叶芸儿的身份地位又不由地高看了一些。 叶芸儿回去客栈后,无论如何排解不了心下之气。 叶长川夫妇见了,连忙过来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芸儿豁然抬头,看向他们的眼里满含着坚定,“爹娘,我看我们还是返回去吧,我不想跟他去京城了。” 叶长川夫妇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两人刚刚还嘻笑怒骂,十分亲昵的样子,这会儿就分崩离析,要各奔东西了呢? 李翠双只以为两人是闹了什么别扭,笑呵呵地劝解道:“芸儿,小慕大人是个男人,又是个以天下大事为重的,难免有时会顾及不到你的感受。咱们身为女子,有时候势必要委曲求全一些,莫要太过较真,惹人嫌弃啊。” “他不仅不顾及我的感受,也不顾及天下苍生的感受!”叶芸儿怒气冲冲地反驳,“他口口声声说以天下百姓的利益为重,可在权贵面前,他却不肯为百姓们作主,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的地位因此不保,自求多福罢了。” 叶芸儿赌气地痛斥一番,不由分说地别开两人,自顾自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你们不回去,我自个儿回去,你们就跟着他去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吧!” 叶长川夫妇见叶芸儿跟吃了枪药一般,看来是劝服不过来的了,索性也跟着她一起收拾起来。 冷侍卫见了,知慕弈寒得知叶芸儿离开后定会责怪自己,连忙叫人看着,自己则去县令府上,将这事儿附耳报告给慕弈寒。 慕弈寒听了,眉心一皱,便有离开餐桌,回去阻拦的冲动。 可他转念一想,不能让章如炳看出他如此在意叶芸儿,免得他再生出多疑,是以只是低声吩咐冷侍卫,叫他务必阻拦住叶芸儿,不得让她离开客栈半步。 冷侍卫答应着去了,章如炳呵呵笑着,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小慕大人来本官这里一趟,可真是忙里抽身啊,却不知是什么要紧事儿,让冷侍卫这么着急过来说道给小慕大人你听?” 慕弈寒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道:“不过是我心爱的一枚玉佩无端端弄丢了,他便大惊小怪,当成什么天大事情似的来章大人的府上叨扰,章大人可莫要怪罪啊。” 见慕弈寒说得从容淡定,又悠然自得地品起酒来,不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儿,章如炳也就渐渐地不以为意,很快就把这茬给抛到脑后去了。 慕弈寒回去客栈时,见叶芸儿跟冷侍卫依旧在僵持着,叶芸儿甚至掏出了烈焰之剑,想要跟冷侍卫来个一决高下,逼迫他放他们走。 叶芸儿一剑刺向冷侍卫的肩头,被冷侍卫瞬时接住,牢牢箍住她的手腕,叶芸儿的手顿时失去了力气,匕首怦然落地。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叶芸儿咬牙切齿地喊着,“我就算死,也不跟这样两面三刀的男人去京城!我要回我的家乡去!” “冷侍卫,放开她。” 冷侍卫正要回应什么,听到这声清冷而掷地有声的命令,忙不迭地撒开了叶芸儿的手腕,朝慕弈寒垂手行礼。 叶芸儿见慕弈寒回来了,脸上愈发添了得理不饶人,“你无权逼迫我做什么,我身为天启国的百姓,有决定自己人身自由的权力!我想回去家乡,你又为何阻拦我?” 慕弈寒还从未见到叶芸儿对自己这样过,那俨然与他势不两立的敌对态度,让他面上青黑难看得很,心下更是波澜四起,五味杂陈。 “你们都出去,我要同她单独聊一聊。”慕弈寒淡淡地说道。 冷侍卫听命,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叶长川夫妇相视一言,也识趣地拔步,向门前走去。 “爹娘,你们听他的做什么?我不要跟他单独在一起!”叶芸儿负气地说着,拉住了李翠双的胳膊,不让她走。 李翠双却一边撇开叶芸儿的手,一边低声劝慰着,“芸儿乖,想必小慕大人是有什么苦衷,不好意思当面跟别人说,才要私下里跟你解释呢?我看小慕大人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可不要误解了他,将来后悔一辈子啊!” 叶芸儿即使再不愿,奈何众人都消失在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同慕弈寒。 叶芸儿赌气地,也要掠过他,走向门前。 手臂被慕弈寒修长的手牢牢抓住,她动弹不得,将一双冷冽如霜的眸子瞪视向他,“放开我!” 慕弈寒叹了一口气,“芸儿,我以为属你最了解我,可惜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叶芸儿心里一“咯噔”,竟有些心虚起来。 闹腾得这么许久,她也有些消了气焰,隐隐约约的,她觉得慕弈寒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在故意搪塞章如炳。 若果真如此的话,还真的如他所说,她并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 可即使想到了这一层,她还是负气地嘟囔了一句,“我干嘛要做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我只是偶然遇到和相知的朋友而已,保持一点距离最好不过。” 慕弈寒原本还有将叶芸儿揽入怀里,一吐真心的冲动,听闻她这句话,如同被兜头泼了盆凉水,蓦地心灰意冷,放开了她。 不由地,他的胸口也油然生出了丝愠怒,“既然你连朋友都不想做,那么只管回去吧。” 叶芸儿见慕弈寒竟要放自己走,一时怔忡,仿佛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第一百四十章 从此只纳你一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彻底冷静了下来,才觉得自己的冲动行事,已然要使自己同慕弈寒的友情破裂。 这本是不该发生的…… 她攥了攥手心,到底抬眼看向他,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怒气,反而代之以一副强撑起的气势,掩藏起她心底的愧意跟羞赧。 “你倒是说说,你附和那章如炳,是真心惧怕他,还是有意搪塞?” 慕弈寒勾唇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她,“若我说了,你可会相信么?既然你不信,我又为何对你多作解释呢?” 叶芸儿面上微红,“你说的,我自然会相信。” “如此,对你说了也无妨。”慕弈寒眸色深沉,那点点烁烁仿佛漆黑夜空里的星辰,熠熠生辉,“为了保证我们一行人的安全,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先蒙混过这一关,回去京城再说。” 叶芸儿恍然有悟,面上愁云顿扫,雨过天晴。 她尴尬地咬了咬唇,用脚蹭着地面,一张低垂的脸面更是涨得通红,“小慕大人,你说得没错,我并不是最了解你的那一个……” 见叶芸儿这样,慕弈寒蓦地有些心疼,正要过去,企图将她柔软的肩头握在手心里,却刚一抬手,门前走进来凌风。 他不得不立时收回了手,重又是一副冷若冰山,生人勿近的模样。 “公子,章大人已经在开仓放粮了,他只道这是由别县借来的粮食,老百姓都在争先恐后地领取,也在对他感恩戴德呢。”凌风略有嘲讽地说着,又正色说道,“另外,马车已经备好,雪橇也已经布置在城门口,我们可以赶路了。” 叶芸儿正为百姓们获取了粮食,可以不必再挨饿受饥而高兴呢,听闻后面的话,不禁挑眉问道:“为何这么快就要走?” 慕弈寒耐心地解释,“章如炳是个多疑的人,也十分有心机,我想若是拖延久了,他再生出别样的心思,事情恐怕有变。到那时,我们想走也恐怕难以成行了。” 叶芸儿愈发感叹慕弈寒的思绪缜密,自己万万不及其一二,也就只是乖乖地遵从他罢了。 一行人是悄悄离开的,没有惊动任何人,是以本该轰轰烈烈,万民齐送的场面,也被他们杜绝了。 叶芸儿却并不以此为意,她只觉得,这一行自己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功德事,使他们免于沉浸苦海,得以重生,她便已十分知足。 众人行到一处山谷中,由于地势陡峭,他们不得不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那些雪橇犬们十分卖力,即使再困难的情形下也咬牙坚持着,俨然已经把这一行人当做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更何况,叶芸儿这些日子一点也没有亏待了它们,即使自己不吃饭,也要想尽办法给它们弄些吃的来,叫它们不至于饿肚子。 又经过接连不辍的训导,它们也愈发灵活而顺从,甚合她意。 正行着,蓦地,由四下里的松柏丛林中,蹿出来数十名大汉。 “不好,有刺客!”凌风大喊一声,跃出雪橇,执剑御敌,“保护好公子。” 雪橇停住,所有人出来,将慕弈寒和叶芸儿一行人的雪橇团团围住,与敌方一行人恰巧成为一个同心圆。 叶芸儿掀开帷幔,眉头紧锁着看向外面。 她见一个人由先前一群人后面走上来,却是曾经企图劫掠孟家庄园的牛魔王沈迅!眸光眯了眯,心下油然涌出了恼火。 这个不知好歹的,上回败在她手上,难道还没吃尽苦头吗? 还是他越挫越勇,还缠磨她缠磨上瘾啦? 沈迅由喽罗们前面立定,背着手趾高气昂,又声若雷霆地道:“你们只要把叶芸儿给我留下,就可以毫发无伤地走了。我牛魔王沈迅说到做到!” 慕弈寒在雪橇中稳如泰山地端坐着,听了这话,眉心渐拢。 这个女人,果然是招惹是非的惹祸精呢。就连土匪的头头,都对她魂不守舍,念念不忘了吗? “你若是肯把你的项上人头留下,我倒是可以将你的提议考虑考虑。” 慕弈寒清冷的声音悠然传入到每个人耳朵里,不禁叫人忍俊不禁。 就连牛魔王麾下的喽罗里,都有窃笑出声的。 “你们笑什么笑!”沈迅厉声叱喝着,又怒目瞪视向声音的来源处,“你敢叫老子拿出项上人头来?老子先把你的项上人头取下来再说!” 他不由分说,一个飞跃,举起大刀,便径直朝着慕弈寒的雪橇帷幕劈将过去! 凌风等人见状,连忙上前阻挡。 刀光剑影,铿锵相击中,叶芸儿嘱咐叶长川夫妇莫要出去,便毅然出了雪橇。 她走到沈迅不远处,冲他厉声说道:“你个混世魔王,找我做什么?以为本姑娘会跟着你进山,做那人人瞧不起的匪徒不成?” 沈迅正打得火热,见叶芸儿走过来,当即收住兵器,跳到了一旁,黝黑如墨的独眼中一时迸发出火热的光亮,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叶姑娘,自孟家庄园那日,在下便对你心生仰慕,巴不得与你对面相叙。在下知叶姑娘你看不起我,所以不便相邀,只能用这强行的法子,还望姑娘莫怪!” 对方对自己如此敬重,倒是叶芸儿始料未及的。 她索性将手臂抱在胸前,冷冷地回绝道:“对不住,我这人不善言辞,不想跟谁聊很长的时间。有什么话,尽管在这儿说了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沈迅见自己这借口在叶芸儿面前根本不管用,只好袒露了真言,“也罢,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想劫你到我的山中寨子里,给我做一辈子的压寨夫人,同我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只要肯依了我,我沈迅此生都只容纳你一个女子,再不会宠幸其他的女人!我说到做到,绝无妄言。” 众多喽罗们听了,只觉沈迅这回定是用了真心。 以往他哪里对一个女人如此下保证过?那些女子,不过被他当作衣服般,一旦玩弄够了,说弃就弃了。 且他以往总是说到做到,比君子还要言而守信,可谓四面八方的匪类们敬仰的豪杰。 他既当众说了从此只容纳叶芸儿一个女人,便一定会信守诺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深入山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番被对方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在叶芸儿听来却如同戏言,忍不住嗤之以鼻,“即使做你的压寨夫人也得讲究个情投意合,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爹娘也不会同意呢。没人肯把自己的闺女交给你这种伤天害理的恶棍祸害。” 见叶芸儿这么不识抬举,沈迅脸上的正气荡然无存,代之以满脸的狰狞,攥紧了拳头,冷哼一声道:“我牛魔王要纳压寨夫人,还用得着情投意合、三媒六聘的吗?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只好把你强抢入寨子里去了!兄弟们,给我上!” 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叶芸儿想不到这种事情也会落到自己身上。可对方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伤天害理的一方恶霸,让她很不屑。 眼看着所有人都为了保卫自己,与绵绵不绝涌上来的喽罗厮杀,甚至有人为此负伤,叶芸儿心下愧意横生。 沈迅击退了一名侍卫,便冲着叶芸儿飞奔而来。 慕弈寒到底飞跃出雪橇帷幕,眨眼之间,悠悠如仙般落于叶芸儿面前,用羽扇抵挡住对方,便是一场眼花缭乱的搏斗厮杀。 “弩。”慕弈寒轻动薄唇,众侍卫们立时收起刀剑,拿下背上的苍穹弩,纷纷跳到高处,朝着一群山匪猛力射去! 箭矢如同山洪暴雨一般向山匪压来,令他们措手不及,一时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这哀声遍野,吓得鸟雀仓惶躲避,羽翼遮掩了半边天。 慕弈寒将叶芸儿纤脚搂住,携着她一起落于安全之处。 那沈迅见势,惊骇之余,唯恐自己的兄弟们因此丧失殆尽,只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最后望了叶芸儿一眼,喊叫一声,“都跟我回去!”率先撤回。 山匪这一役死伤过半,哀痛之余,不由对沈迅也生起了气。 他竟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拿兄弟们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儿,那么他们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呢? 是以,当夜便有许多人叛离而逃,投奔他方去了。 沈迅虽落得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可他依旧夜不能寐,心心念念都是叶芸儿的身影。 他不肯死心地,再次召来自己的谋士,商讨如何才能躲避过慕弈寒同其手下,将叶芸儿悄悄地弄回寨子里来? 结果,他的谋士给了他几个建议,他满意地舒展开眉心,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叶芸儿,我沈迅得不到你,誓不罢休!” 这一日,慕弈寒一行人行出了山谷,终于舒了口气。 眼看着山匪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十多里地,他们也敢分散开来,有的去提水,有的去打猎,有的去安置账篷,有的则去捡拾柴火以做篝火之用。 雪橇和账篷旁只剩下了慕弈寒和叶芸儿几人,慕弈寒只是坐在一块大石上,悠然自得地看着书,叶芸儿则帮忙烘烤着两只野鸡还有野兔之类,打算尽快把肉分着吃了,好把骨头喂给那些饿得饥肠辘辘的狼狗们。 喝了一些侍卫打来的甘泉之水,叶芸儿又吃了些东西,觉得有如厕之感,连忙对李翠双说了,便自顾自地走向了密林。 慕弈寒知她去做什么,不便跟去,可一颗心却不由地提了提。 即使距离宁县后山已经很远,可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叶芸儿的安全。 他召唤来冷侍卫,让她护卫在叶芸儿的旁边,察看四下里的动静。 冷侍卫悄悄地去了,一路不被察觉,却如影随形地跟在叶芸儿的后面。 叶芸儿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停住。 蓦地,她听到了什么动静,朝四下里警惕地睃巡打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见某处喷射出浓郁的烟雾,同时扑面而来刺耳的味道,叶芸儿只觉头晕目眩,还没扶住额头,先行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一只麻袋将她兜头套住,她整个人都被扛在对方的肩头,随之颠簸而行。 冷侍卫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心道不妙,连忙不顾礼仪之防,跑过来察看。 他见一人扛着只麻袋,已经跑了好远,离开树林,跑回山谷中去了。 冷侍卫紧追不舍,最终在一处失了对方的脚印,眼看着对方全无踪迹,只好返回头,来慕弈寒这边急匆匆做了禀报。 慕弈寒听闻叶芸儿出了事,豁然起身,冷声吩咐道:“留下两人在这里护卫叶叔叶婶,其余人,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坐回了雪橇。猛拉缰绳,雪橇犬便奋力冲出去,似要迫不及待救回叶芸儿似的。 叶长川夫妇焦心不已,恨不得同他们一起回去救叶芸儿,可他们知道自己无能,去了只会添乱而已,只好坐立不安地待在原处,企盼着众人搭救叶芸儿回来。 来到脚印消失的地方,慕弈寒抬头察看,猜测对方很可能将叶芸儿带到山上去了。 果然,他们在山上和山颠都查勘到一些新留下来的痕迹,证明了这一点。 循着这些痕迹,他们一路追踪到了宁县附近。 果然,叶芸儿是被沈迅带到他的山寨里来了! 慕弈寒眉心紧锁,用手紧紧地攥住了羽扇,几乎能听得到骨节的声声脆响,那眸中淬着的火,更是能将整个巍巍山寨都点燃。 在他身周的人几乎都能感受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如此冰霜冻结,又如此令人胆寒。 “小慕大人,属下想以我们这么点人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不如回去请章大人来协助吧?”凌风提议。 可慕弈寒哪里能等那么许久? 想到叶芸儿现下正在那恶匪的手里,很可能面临着被蹂躏践踏的危险,他又如何能安心忍得了哪怕一盏茶的工夫? “不必了。”慕弈寒说着,朝山寨径直走去,“不怕死的跟我来。” 话中语音似在说,至于那些“怕死的”,他也不会追究怪罪。 可众人面面相觑,哪有一个肯转身同慕弈寒背道而行的? 他们都是慕弈寒手下的死士,眼看着连慕弈寒都敢赴汤蹈火,他们哪里又有不舍死忘生以便追随主子的道理? 是以,所有人毅然决然地跟着慕弈寒前行,直到山寨门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兄弟结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山中放哨的喽啰,早就发现了慕弈寒等人,连忙进去山寨禀告给沈迅。 沈迅得知后,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嘀咕着,“这狗官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深入我山寨,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他连身家性命也不要了吗?” “也罢,他们要死也让他们死得干脆点。”沈迅一拍桌案,吩咐道,“来人啊,在楼上布好弓箭,朝他们也来个急风骤雨,看他们抵御得住抵御不住!” 有人答应着,下去布置去了。 慕弈寒矗立在山寨前楼前,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对凌风悄声吩咐道:“将苍穹弩上涂抹上硫黄,我们给对方来个烈焰焚烧,好震慑震慑他们。” 慕弈寒让侍卫们随身带着硫黄等物,以便不时之需,不想此时果真派上了用场。 凌风答应着,将这话嘱咐给所有的侍卫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多时,眼看着楼上脚步声杂沓,不时涌上来许多弓箭手,慕弈寒知对方准备向自己袭击,一打手势,凌风等人会意,迅速摆好了阵势。 他们一人在前方拿盾牌阻挡箭矢,一人则在后面伺机运用苍穹弩。 一只只燃烧着火焰的箭矢飞跃到高耸入云的楼上,那用木头制作的楼台,登时着起火来。 楼上的弓箭手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越燃越烈的大火吞噬掉,不得不连滚带爬、张牙舞爪下了楼。 慕弈寒趁机让一众高手飞跃上二楼,连大门也不用闯,便顺利进入了山寨。 他们一路过关斩将,竟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沈迅正看着床榻上的可人儿馋涎欲滴,企图撕扯掉叶芸儿的外衣一揽春光时,接到这骇人听闻的消息,登时住了手。 “一群饭桶!”沈迅气急败坏地骂着,不得不离开叶芸儿,走到前面,让人取来自己的兵器,大踏步冲着门外走去。 慕弈寒曾经读过不少的兵法书籍,曾经将无数优异的训兵方法都运用到自己的私人侍卫队,包括他的隐秘军队里。 这会儿,众人将曾经习练过的队形及攻守方式等,运用得手到擒来,得心应手。 对方却是一群散乱的乌鸦般,全无章法,也就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溃败连连。 等沈迅从后面厅堂里出来时,他们也堪堪打过这边来了。 沈迅大吃一惊,执起自己的大刀向前作势劈打了一下,呼啸生风中,厉声喝道:“你们几个人,是活得腻歪了吗?你们信不信,我用这大刀把你们的头给一个个地削下来?!” 凌风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嗤笑不已,“你手底下的能人干将都被我们一个个收拾殆尽了,你又如何敢发这样的狂言?可真是撞不到南墙,你不知道回头,不被我们一剑了结了你,你不知道瞑目啊!” 沈迅知他们所言没错,自己只因负气才这么口发妄言而已,实际上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他恨恨地瞪视着他们,终于,他一把将武器摔落在地上,垂头丧气咬牙道:“是我沈迅无能,我甘拜下风!” 继而,他又抬眼看向慕弈寒,蓦地朝他拱手恭敬地道:“这位勇士,我知你比我厉害百倍,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如若不嫌弃,可否与在下结拜成兄弟?若来日大哥你有什么吩咐,小弟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迅的这个反应,出乎大家伙的意料,纷纷讶异地看向他。 这败兵之将羞愧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舔着脸跟人家大获全胜的要求结拜呢? 人家指定已经打心眼儿里小瞧了他,才不会给他这个脸面呢,他岂不是自讨没趣吗? 不想,慕弈寒只是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便又看向正恭然等他做出回应的沈迅,淡淡启口道:“你若是答应今后不再烧杀抢掠,为害百姓,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慕弈寒的回应,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一个个将嘴张得愈发大了。 这慕弈寒不仅会出奇制胜,这思维也与寻常人大大得不同啊! 沈迅却对慕弈寒的看重激动不已,连忙郑重其事地保证道:“为了配得上大哥的人品和身份,小弟我甘愿听从大哥的,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行任何伤害百姓的事,还请大哥放心!” 众人知道,沈迅算是彻底地金盆洗手,改恶从善了。 慕弈寒点了点头,含笑又道:“你年纪比我大得多,从此你便是我的大哥,只管称呼我为二弟罢了。” 沈迅也不是个喜欢纠结于小事拖泥带水的人,尴尬地笑了笑,便答应了下来。 他连忙叫人布置好结拜的仪式,要与慕弈寒郑重结拜。 慕弈寒却打住他,问道:“既然我两个结拜为兄弟,那么叶姑娘你可以交还与我们了吧?” 沈迅却敛起笑容,颇有些不情愿地道:“可小弟对叶姑娘委实倾慕得很,不知大哥你……可不可以劝说叶姑娘留下,促成我两个的好事?” 他知叶芸儿不过是个农家女,专喜欢下地干活,想来慕弈寒这样的达官贵人是不屑于跟这样的女子结为连理的。 顶多,他也只是和她相好一时,打算把她纳个不起眼的小妾罢了。 可即使是被人“玩”过的,他也全不在乎,只想把叶芸儿弄到手,一直陪伴在身边才好。 不想,慕弈寒却顿现愠色,冷声道:“你既口口声声说要听从我的指挥,如何此时又同我锱铢计较,针锋相对?” 沈迅挠了挠头,继续不甘心地问:“大哥,你是不是也喜欢这妮子?可是我看你们的身份地位如此悬殊,即使你真的喜欢她,可也不便明媒正娶娶她进门吧?想来以叶姑娘如此心高气傲的性子,可不屑于做你的一名小妾呢。” 慕弈寒的脸耷拉得更长了,“这个用不着你管。我只知道,她不喜欢留在这里,她不喜欢的事,便由不得旁人来强迫。” 慕弈寒这话,似乎是替叶芸儿说的,也似乎是他宠溺到叶芸儿到极点,任由她性子的意思。 沈迅看出来,慕弈寒的确对叶芸儿有着非比寻常的依恋。 他权衡了半晌,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山匪变农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也罢,兄弟之妻不可欺,我就遵从二弟的意思吧!”沈迅毅然决然地说着,指出叶芸儿所在的方向,便又自顾自地去打理结拜的事宜去了。 慕弈寒迫不及待地进了里面,来到叶芸儿的面前。见她安然无恙,睡得正香,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为叶芸儿掖了掖背角,望着她皎洁如月的面庞,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到了夜里,叶芸儿渐渐地清醒过来。 她徐徐地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慕弈寒。 蓦地,她,的波澜四起,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身入牢笼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小慕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芸儿起身,揉搓着惺松的双眼,不明所以地问,“我记得,我分明被人迷晕了呀?还有,这里是哪儿?” “这是沈迅的山寨。”慕弈寒云淡风轻地回道。 这个回应却令叶芸儿大吃一惊,“那个牛魔王的山寨?天那,我们该不会都沦为他的阶下囚了吧?” 慕弈寒好笑地看着她,门前一道粗犷的声音抢先笑道:“弟妹,我沈迅巴不得将你们二位当成坐上宾殷勤款待呢,哪里会将你们当成阶下囚呢?今晚,我叫兄弟们预备了不少好酒好菜,你们尽管在这里吃个够!” 叶芸儿见沈迅过来,一反常态,还说了这些云里雾里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只以为自己没有醒来,还在做梦呢? 而且,他那口口声声的“弟妹”,是怎么一回事?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用力揉搓着眼睛,企图让自己醒过来。 最终,她用尽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啊”地一声低叫出声,才知这并非梦里! “你……真的是沈迅?”这一下,叶芸儿改作以为这是有人乔装打扮成了沈迅呢。 慕弈寒哭笑不得,沈迅更是哈哈大笑,“弟妹,我知你不知内情才有此疑问,待会儿等我细细对你说吧。” 叶芸儿只好跟随着慕弈寒,来到了前厅。 她见这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喽啰都在这里坐下了,准备海吃海喝一顿。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口中大声喊着:“大王,二大王!” 当叶芸儿得知这所谓的“二大王”竟是慕弈寒,慕弈寒已然同沈迅结拜成兄弟时,她彻底震惊了。 难不成慕弈寒不想做官,反而想跟着沈迅落草成寇么? 不过,她知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好隐忍着,走到叶长川夫妇的跟前。 叶长川夫妇早就被慕弈寒接了来,他们抵达后,原本想待在叶芸儿跟前照料的,可见慕弈寒依依不舍的模样,不便打扰,便在厅堂内等候。 这会儿见叶芸儿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蹦蹦跳跳的俨然快乐的孩童,别提有多欣慰。 席间,叶芸儿得知了慕弈寒对沈迅提出的条件,心下有一道灵光闪过,对沈迅说道:“你们既然答应不再抢劫百姓,那么也就没有了粮食的来源,何不自己栽种一些,自给自足呢?” 沈迅也正有此意,“我知弟妹你是种地方面的行家,不如你来教教我们大棚种植的技术吧?我们既然要改过自新,就得说到做到,这点自给自足的本事还是能学得会的。” 叶芸儿点点头,“明日我便亲自教你。只是……” 她顿了一顿,脸色微红,嗫喏地道:“这‘弟妹’二字还是莫要称呼为好,我同小慕大人本没有这层关系,若是你胡乱喊叫,岂不是要惹人误会了吗?” “哎,无妨。”沈迅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继续道,“反正你两人情投意合,早晚要结成一对的,早称呼跟晚称呼又有什么区别?” 叶芸儿见他这样说,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恼,起身作势要走,“你若不改称呼,我现在立马就下山!” 沈迅见状,连忙拦住她,“好好,都怪我这张臭嘴,今后再不如此称呼了不行?”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不忘补充一句,“等你们两人真正结为连理,要百年好和的时候,我再这样称呼不迟。” 叶芸儿羞恼更甚,却也反驳不得。 她虽重新坐了回去,可她一眼也不敢朝慕弈寒那边看去了。 慕弈寒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瞥转了开去。 至于他所想的是什么,没有人能猜测得出。 众人喝酒喝到深夜,方才尽兴而归。 沈迅为慕弈寒一行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让他们住下。 翌日清晨,叶芸儿便早早地起床,吃过饭后便拉着沈迅,一起商讨起蔬菜大棚种植的事儿。 沈迅也是个急性子,做事从来不拖沓,得到叶芸儿的指令,便立即命人去买来材料用具等。 他召集来山寨里所有的兄弟们,将山寨附近最适宜播种的丘陵土地清理了厚厚的积雪,继而翻松土壤,开垦出来。 这之后,他又命人将叶芸儿给他的蔬菜瓜果的种子,通通种下。 这土壤虽不是上等,可也能够种得出作物。何况这里无人管辖,上百亩的田地,他想开垦多少就开垦多少,他想种植几亩就种植几亩。最终获得的成果,也一并都属于他们山寨的,由兄弟们一起享用。 这些做惯了烧杀抢掠的山匪们,蓦地放下老本行,做起了勤勤恳恳的“农民”,一个个似被教化了的劳改犯,无不对曾经的恶行生出了悔意,反而觉得下这份力气,再苦再累也比良心过意不去得强。 沈迅更是对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地主”的身份,颇有乐趣,甚至亲自参与了大棚的管理。 这一日,不过几杯酒下肚,沈迅便同旁边平齐而坐的慕弈寒由衷说道:“小慕大人,你却不知你们刚刚离开宁县县城,那章如炳便叫人跑到我这边来,要我务必协助他将你们斩尽杀绝吧?” 慕弈寒听闻,面色陡寒。 果然不出他所料,章如炳是一个太过有心机的人,不仅疑心凝重,手段更是狠绝毒辣,让人不得不防。 “可我沈迅既然与二弟你拜了把子,就绝不会冲你下手,反而要协助你给那章如炳点厉害尝尝,替你出口气才行。”沈迅粗声粗气,同仇敌忾地说道,“他为了夺你性命,连与之对立的我们也要拉拢,用的还是大量私吞的存粮,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过我却只留下了这几百担粮食,至于他的话,我权且当他放屁就是。” 叶芸儿听了,忍俊不禁,直夸沈迅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沈迅被叶芸儿夸赞地不好意思,又多喝了几杯,兴致也更浓了。 得知慕弈寒一行人要走,沈迅百般相留。见他们不肯逗留,只好赠了他们一些金银珠宝,要他们一定要收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叶芸儿的瘟疫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却将这些悉数推了回去,正色说道:“这些宝物可都是你们曾经劫掠来的,你即使不还回去,也要将曾经犯下的过错加以弥补,以后多为老百姓做一些善事,让他们不再憎恨你们才成。这些金银珠宝,就拿来救济穷苦的百姓们吧!” 沈迅被斥之下,到底知自己悔改得还不够彻底,一把将那些宝物全都抛掷到地下,下定决心信誓旦旦地道:“我沈迅今后一定按照二弟和弟妹的嘱咐行事,不仅这财宝,就连这种植下的作物,等到成熟了,我也一并让兄弟们下发给灾民,以让所有人看到我的真心可鉴。” 沈迅领着几名兄弟将慕弈寒一行人十里长亭,一路相送,直到被一只长江所阻隔,方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去。 江船上,叶芸儿一边浏览着四下里的风景,一边向慕弈寒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小慕大人,你既身为高官,这性子也一向是高傲,不屑于与匪类小人为伍的,因何这一次,却同那沈迅结成了金兰之好?” 慕弈寒轻轻一笑,“有时候,若想成就大事,势必要多拉拢一些人才,为人协助才行得通。” 叶芸儿略有诧异,好奇地问:“那小慕大人所说的‘大事’,又是指什么?” 难道他的功名成就,不都是在官场中进行的吗? 要拉拢,他也应该拉拢官场中的大人物,而非这类名不见经传,为人所憎恨的匪类啊? 慕弈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饱含深意地看她一眼,“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晓。” 叶芸儿见他将心思隐藏得极深,不便吐露的模样,心想男人无论做什么大事业,城府势必会比女人深得多,索性也不再追问,将好奇心压制了下去,转而找一些轻松的话题与他聊着。 过了江,见这里也是白雪皑皑,道路不通的情形,几个人便再次乘坐着雪橇,一路北行。 这一日,他们行到了一处村落,见这里又是一副流民满布,哀声遍野,惨不忍睹的模样,众人无不再一次痛心疾首,感伤不已。 他们还未进村,便见一人在深雪中一步一陷落,又拼尽了全力将腿脚拔脱出来,心急火燎好似逃命一般,无论如何也要离开那村子似的,古怪得很。 凌风将雪橇行近了他,询问村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惊慌失措地道:“这村子莫名来了瘟疫,死了将近半数的人了,我若再不逃,恐怕也要像乡亲们那样,一命呜呼了!你们,你们也莫要进去了吧,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凌风回来,将村民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给慕弈寒。 叶芸儿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心知这瘟疫的厉害。在遥远的未来都是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的,何况是在这信息和医学都不十分发达的古代? 每当发生瘟疫的时候,可是会有数以万计的人死亡的。更何况,又是雪灾同瘟疫一起来? 此时《瘟疫论》尚未横空出世,他们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那么这个村子,很可能就要全村覆灭了! 慕弈寒凝思了一会儿,沉声吩咐道:“掠过这村子,继续走。” “慢着!”叶芸儿蓦地掀开帷幔,朝前方说道,“既然我们遇到了这事儿,就不能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因此而死。” 所有人都惊诧地看向她,以为叶芸儿的脑子定是抽风了。 “芸儿姑娘,你可知瘟疫的厉害?若是一旦被人传染上,可是必死无疑的。”凌风正色地道,“你不怕死可以,难道也要连累其他人一起跟你丧命吗?” 为了护慕弈寒周全,他不惜间接责备了叶芸儿两句。 叶芸儿咬了咬唇,“你们尽管在这一个村子等我,等我去这村子里一探究竟,把能救的人救出来后,便去跟你们会合。” 凌风愈发觉得叶芸儿无理取闹了,又忍不住嗤笑一声,“芸儿姑娘,你既不是扁鹊在世的神医,又并非救人于水火能够起死回生的活菩萨,我劝你还是清醒一些,莫要做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吧。” 叶长川也劝叶芸儿道:“芸儿,不要意气用事,你我什么也不懂,只管听小慕大人的就好。你若一意孤行,只会给大家添乱罢了。” “是啊,芸儿,你这样不仅是添乱,还会连累着你自个儿也被传染上恶疾,不小心丧了命的!”李翠双也苦口婆心地道,“爹娘是绝对不允许你前去那里的,你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爹娘可怎么活下去呀?” “可是……”叶芸儿抬起渐渐通红的眼眶,看着那被阴翳所笼罩的村庄,“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全村覆灭吧?” 李翠双也悲凉地叹了口气,“这便是他们的命呀……” “芸儿,你可有什么可行的法子么?”蓦地,慕弈寒询问的声音传来。 这一下,叶芸儿来了兴致,“我自然有,如此才敢对你们提出前去的建议,想把这些我从别处听闻来的法子实施到这村子里头……”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慕弈寒又不咸不淡地道:“过来说,你不觉得你距离我太远了吗?”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索性也不避讳什么了,下了雪橇,跋涉到慕弈寒这边。 进入到慕弈寒雪橇的帷幕里,叶芸儿便声音不高不低的,娓娓说了起来。 她首先讲了若要深入村庄,接触染病的人,他们首先得自个儿戴上“口罩”,还在慕弈寒的追问下,讲解了口罩的具体做法。 慕弈寒还从未听闻过口罩这东西,见叶芸儿竟将细节说得如此清楚,似乎亲手制作过似的,心下虽疑虑重重,却也没有开口质问什么。 他又听闻她竟有缓解瘟疫的药方,还见她从口袋里将那方子陡然掏了出来,只觉她那身上的口袋里,可是无所不有,简直神奇得令人瞠目。 他又哪里知道,叶芸儿这方子还是临时由游戏背包里取出来的? 就连她自个儿,也没来得及瞧一瞧,这方子里究竟是些什么药材呢。 等她细看之下,才发现用什么样的方子,还得具体去看染病人的表现才行,否则药不对症用来也无效。 继而,叶芸儿又借鉴了从现代时所见的方法,提议让村子里所有人都戴上口罩,再将村中人分为重症、中等症状以及轻微症状,将他们隔离,分开医治,如此也就杜绝了互相感染。 叶芸儿说得口干舌燥,甚至想着自己何不做“研究”瘟疫的头一人,当先写出世界第一本《瘟疫论》来? 慕弈寒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心里也变得澄澈清明,只觉她说得再合理不过,也不由生出了跃跃欲试的心思。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医的指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你所说的‘口罩’,现下我们身处大雪之中,又从哪里得来呢?”慕弈寒问道。 叶芸儿想了一想,心知若是自己突然从口袋里再掏出几只口罩来,势必会令人生疑了,只好提议,“那么我们先一起去邻村吧?在那里我先将这东西制作一些出来,一起带到村子里给大家伙儿使用。” “也好。”慕弈寒颔首赞成,便命人将雪橇行驶向临近的村子。 村庄外头有人巡逻看守,俨然是得知了消息,害怕那得瘟疫的跑来自己的村子,使自己也受池鱼之殃,是以才严密戒备。 见慕弈寒一行人是大老远来的,身上也都没有什么症候,在村长的同意下,他们才敢放他们进去。 与他们一样,慕弈寒一行人也保持着警惕,得知这村子里并没有谁感染瘟疫,他们才敢进去歇宿。 在村长的安排下,众人在一家闲置的农户里暂时住下。 叶芸儿向人讨要来一些布料,开始用最原始的方法,一针一线地缝制起来。 村长知她是在协助邻村抵御瘟疫,索性召唤来村子里闲来无事的村妇们,一起帮她缝制。 叶芸儿挨个儿地教导她们如何缝制,在几十名妇人的齐心协力下,不过一两天,口罩便被缝制出了两三百个,远远超出了预算。 叶芸儿叫她们继续缝制,以便以后还用得着,也留着给自己做不时之需。 至于感恩的法子,慕弈寒预备给他们银钱,可村长执意不肯要,只道这是村民们应该做的。 村民们也纷纷表示,同胞有难,他们理应挺身相助,这点布料和工夫,算不得什么。 叶芸儿感动之余,将大棚种植的方法传授给了村长,还给了他不少的种子,希望他可以带领村民们自力更生,挨过这场雪灾。 与此同时,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了邻村发病者的症状,因此心里有了数。 对照了药方上的症状和药剂,叶芸儿又写了一张明确的方子,让凌风几人去县城里抓一些药材过来。 这方子上多是一些猛药,里面的大黄尤其重,连看了药方的郎中都不禁蹙起了眉头。 “这方子也太猛了些,该不会吃死了人吧?”他一边摇着头,一边不以为然地道,“老夫还从来没见过治病这样治法的。” “这是瘟疫,不同于寻常的风寒流感。”凌风依照叶芸儿的嘱咐,对他耐心说了一句,“你尽管照着药方上抓药,救活了百姓们,算是你的功德,若无法使他们活下来,也不是你的过错。” 郎中只好一边想着他们这是在死马当活马医,一边无奈地抓药去了。 叶芸儿拿到了如山般大量的药材,便通通放入在雪橇里,准备一个人只身去犯险。 叶长川夫妇依旧不情愿她这么做,甚至想动用武力,强硬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李翠双更是哭成一个泪人儿似的,无论叶芸儿如何劝解,她也死死地抓住她,就是不肯放她走。 “有我陪着芸儿,你们尽管放心。”慕弈寒出其不意地走过来,对叶长川夫妇保证道,“若是发现她也染上了病,我立即带她回来医治。” “你也要去?”叶芸儿震惊而惶惑地看着他。 慕弈寒莞尔一笑,长眸中的波光流转,似在诉说着款款情意,“你一介女子既然都不畏艰险,要救脱百姓于水火之中,何况我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呢?” “对,我们同小慕大人都甘愿为苍生百姓的生死存亡贡献一份力量。”凌风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道,“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叶芸儿感动得泪眼朦胧,胸口更是涌出了涓涓暖流。 叶长川见了,到底将李翠双拉到一旁,对叶芸儿坚定地说道:“芸儿,你同小慕大人都为苍生着想,这本是身为天启国百姓应当做的,我们不该阻拦你。你尽管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 叶芸儿眼含泪花,用力地点点头,“爹娘,你们放心,芸儿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她说着,毅然决然地进入了雪橇,将缰绳猛地一拉,扬长而去, 慕弈寒等人的雪橇也随之跟上,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叶芸儿等人在葫芦村前停住,纷纷戴上了口罩,携着药材进了村庄。 胡同里冷清的很,偶尔听到的,也只是如同鬼魅般传来的哭嚎而已。 “爹娘,你们醒醒啊,你们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 听到一处院落里有哭声,叶芸儿拔步进去,见一对十岁左右的兄妹正在屋子里,推拥着床上两名大人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叶芸儿忍不住踏进前去,观看那两名死者黯淡无光、沉沉塌陷的面色,发现他们全都是因感染瘟疫致死。 “孩子们,别哭了。”叶芸儿心疼之余,劝解的声音也不由生出了颤抖,“你们的父母肯定希望你们两个人活下去,才会将你们保护得这样好,直到他们死去了你们还依旧能生龙活虎地活着。所以,你们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较大的女孩儿听了,梨花带雨地哭诉道:“村民们接连死去,我们是被爹娘藏在地窖里,每日里给我们送吃食,才得以活到现在的。可昨日起,他们便再也不过来给我们送饭了,我们只好自己爬出来,却见到……见到他们已经不在了……” “爹娘死了,我们也指定活不下去了。”较小的男孩儿哭着道,“因为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我们即使不被传染了瘟疫,也会被饿死在家里的。” 叶芸儿听了,拍了拍他们的肩头,鼓舞道:“别怕,我们正是来给你们送来希望的。你们若相信叔叔跟阿姨,便指定能渡过此劫,不会被瘟疫传染,也不会被饿死在家里的。” 听了叶芸儿信誓旦旦的话,一对兄妹面面相觑,有狐疑,却也不禁生出了一份希望。 叶芸儿给他们一人两只口罩,让他们在家里也要随时戴着,每日里加以清洗。 至于这门,最近是万万出不得了。 “我们会每日里给你们送来吃食。”叶芸儿保证道。 紧接着,叶芸儿帮他们处理了夫妇的尸体,在他们的院子里暂且掩埋,只等着疫情过去,再挖出来做体体面面的葬礼。 见叶芸儿等人为他们做了这么许多,一对兄妹方才多少好受了些,对他们的信任也愈发浓了。 慕弈寒等人又来到了村长这里。 村长正愁眉不展呢,得知慕弈寒是朝中官员,立马来了精神。 得知他们有能抵抗这病魔的法子,他愈发不敢怠慢,拍胸脯保证道:“有什么活计您尽管吩咐,只要能做得到的,我们绝对照做!” 慕弈寒却瞥一眼叶芸儿,说道:“不必听我的,只管听这位神医的指示就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来是四王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为了增加叶芸儿的威信,索性将她比拟为“神医”,而在巴不得有神医相助的村民们眼里,俨然真真切切将她当作如扁鹊在世般,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神医了。 叶芸儿也不加辩解,只是按部就班,按照之前的策划,井井有条地做着精密而繁杂的部署。 一切不出她所料,在每个人都按照她的指示戴上口罩,按照病情等级给以隔离治疗,正常者足不出户以杜绝传染后,传染者的人数一日日愈发减少。 在她的药剂的治疗下,有着轻微症状的患者,过不多久便痊愈了。 中等症状的也渐渐转轻,就连重症,也由鬼门关前被救转了回来,果真是应该那句“起死回生”了。 叶芸儿亲自把药喂给重病者,奋不顾身的表现,更是让人铭感五内,感激涕零。 自此,众人无不将叶芸儿当作是上天派下来救苦救难,让他们脱离苦海获得重生的活菩萨。 不仅如此,他们也对慕弈寒等人感恩戴德。 只因慕弈寒命人不间歇地由外面带些物资粮食回来,分发给村民们,使他们不必忍饥挨饿,甚至比从前吃得还要营养丰富,干瘦如柴的身子骨渐渐地硬朗起来。 半个月后,眼看着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慕弈寒提出离开。 为便于村民们向外界获取物资,他们如同途径每一处时那样,教给了他们制作雪橇的法子,让他们自己去县城带回粮食。 村长眼看着村子里将近一半的人保住了性命,这瘟疫也被杜绝在了高墙之内,对慕弈寒和叶芸儿等人感激涕零,知自己没有理由留住他们,便欣然应许他们离村。 在一行人准备离去时,村民们虽然被叮嘱了,不得出来相送,可依旧经过几个人的手,将他们的祝福带给了他们。 叶芸儿感动得留下泪来,只道这些温情的话语,足以同她连日来鞠躬尽瘁的辛苦相抵。 回去的路上,慕弈寒轻轻替她擦试去眼角的泪水,哭笑不得地道:“不为任何艰难险阻、辱骂诋毁而流泪,却为几句温情之言感动得涕泪交零的,这世上大约只有你一个了吧。” 叶芸儿嘟了嘟嘴,白他一眼,“难道你不感动吗?只是因为你没有眼泪,才不懂得流泪罢了。” 慕弈寒的脸色却陡然沉寂了一下,半晌才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眼泪在我幼时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便已经没有了。” 叶芸儿见引起了慕弈寒的伤心事,连忙歉疚地道:“小慕大人,我不是有意要你想起过往的事情的……” “无妨。”慕弈寒勾唇笑了笑,忍不住勾一下她娇俏的鼻尖,“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好听。” 这不无宠溺的话语,萦绕在叶芸儿的耳畔,直让她心生涟漪,面上也不由起了红晕。 她不由追悔,自己万不该听信他的话,又同他坐起一只雪橇来。 只是现在追悔,已经太迟了…… 到了县城,一行人准备在客栈歇息。 两天后,他们便要再次启程,向北面进发。 想到不过几天,他们便能抵达京城了,也恰巧可以热热闹闹地过一个新年,众人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甚至想迫不及待一步便飞跃过去。 慕弈寒正命人去做准备,蓦地,房门外有人敲门,继而有人说道:“不知这位客官可是叫做慕弈寒,是京城派到清风县赈灾的小慕大人?县令大人谭大人特意来拜访,还请开门一叙。” 叶芸儿听闻县令亲自来拜访,只以为慕弈寒的身份与这礼仪十分称得上,是以不觉得怎样。 可慕弈寒却微微蹙眉,心下有片刻的犹豫。 他知此地的县令名叫谭叶,曾经是朝中的大臣,与他有过几面之交的老相识。 只是因他弹劾昏官,被人反过来诋毁,皇上听信谗言,大怒之下将其贬黜至此。 若是两人见了面,岂不是要暴露自己身份了么? 可只是一刹那,他便释然。 眼看着京城即将抵达,他又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开门,请谭大人进来。”慕弈寒端坐在上首,吩咐底下人道。 不多时,房门打开,却见谭叶恭恭敬敬地拘礼而入,朝着慕弈寒堪堪跪拜了下去,“卑职不知四王爷驾临本县,多有怠慢,还望责罚!” 慕弈寒淡淡一笑,“无妨,尽管起来吧。” 叶芸儿在旁边听着,只觉头脑中轰然一声炸响,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弈寒。 以往的种种纷至沓来,她终于知道慕弈寒为何会受到那样多的殊荣和尊重,那样得高高在上却也有数不清的人对他趋之若鹜了。 原来,他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如此,他还需要惧怕什么呢? 此时的慕弈寒,周身仿若增了一层光环,贵气更浓,也让人愈发不敢接近了。 “你……是四王爷?”叶芸儿狐疑地问,“可你为什么早些时候不说?” 言语中,颇带着些嗔怪。 慕弈寒将闪烁着星辰般的眸子看向她,却是尽散冰寒,柔情似水地解释着,“芸儿,我带着这身份出门十分不便,更不想有人来打扰,是以才隐藏了身份。可无论我是何种身份,我都是你认识的那个慕弈寒,不是吗?” 在慕弈寒澄澈幽深的眸子里,叶芸儿只看得到一览无余的坦诚。 她咬了咬唇,这才将心底里与慕弈寒的距离,又一点点地与之拉近。 谭叶瞥见叶芸儿,笑呵呵地道:“这便是近来四里八乡传闻的那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叶姑娘,你可是我们全县的救星啊!今日,在下必定得代表着葫芦村,乃至全县城的百姓们,请你跟王爷一起到在下府上,聊表谢意才行。” 叶芸儿和慕弈寒见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一行人一起去了谭叶的府上。 谭叶表示,他在得知雪上竟能用雪橇行路后,便让木匠们连夜赶制了一些雪橇,又让一些轻巧的牲口帮忙拉扯,竟也能将赈灾粮一点点地拉到底下的乡镇,以解燃眉之急。 慕弈寒同叶芸儿所行的这份功德,也将被其在县城的史记上留下一笔,以便让世世代代的子孙们都可以传颂这件感天动地的美事。 “自然,在下也必定会上书给皇上,让皇上也知道王爷和叶姑娘为我天启朝尽心竭力,救助了多少无辜百姓。”谭叶又发自肺腑地说着。 谭叶为众人接风洗尘后,又留他们在府上过了一夜,方才恭送他们离开。 一行人畅快淋漓地离开了此县,在朝阳明媚的照耀下,一路向京城飞奔而去。 眼看着京城愈来愈近,众人的心莫名地激奋难安。 可当他们看到城外聚集的上万流民,听到振聋发聩,喧嚣之极的吵嚷咒骂时,一颗心陡然滑落了下去。 让人悲愤的苦难,就连京城也未能幸免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的商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眼看着数万灾民因为雪灾引发的饥荒,而将京城城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一个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的灾民们,如同乞儿一般流离失所,朝固若金汤,冷漠如冰的城墙叫苦连天地跪拜祈求,亦或者不顾一切,唾沫横飞地连声叫骂,慕弈寒心情沉落阴郁之下,不免生出了疑虑。 他对京城的粮食储蓄情况再清楚不过。 即使这两年灾荒不断,可以京城数百万石的存粮,京城周边各省的灾荒问题应当没有这样严重才对。 而这些流民,虽然不是京城附近的居民,却也是周边各省涌入来的,而且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慕弈寒心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久了,甚至有可能会发生流民暴乱,到时候,朝廷也势必会派出兵士来镇压叛乱。硝烟四起中,百姓便更加民不聊生了。 可为了保证叶芸儿等人的安全,慕弈寒打算先进去里面,将他们安顿好了,再处理这件事。 他们好不容易才利用慕弈寒的名牌,挤进了城里。 城里,却是一派繁华似锦,太平无事的景象,与外面的急风骤雨、惨不忍睹大相径庭。 慕弈寒为了方便查清事实,并不着急回去位于城中心的皇子府,索性先将叶芸儿一行人安顿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客栈里,自己也在此处暂住。 连续几日的观察,众人才发觉,城内远没有他们所想象的这般和风细雨,而是在平静的波澜下,隐藏着暗流,随时都可能席卷而来,吞噬掉表面的安宁,浮现出血腥的场面。 经凌风等人调查得知,因为大雪灾的缘故,京城里曾涌入进来一批流民。 他们因为愤慨朝廷的不作为,在京城内时常作乱。 为首的是个十分狡猾的对手,常常是神出鬼没,作乱中不留下丝毫痕迹,隐遁极深,竟让京城中如此众多的御林军,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而皇上也只是听之任之,并不增派人手,只是让那些平庸的零星御林军,还有府衙的衙门们,摆平这些“微不足道的布衣黔首,鸡鸣狗盗的过街老鼠”。 是以,京城中不少人也是怨声载道,被那群匪徒搞得心神不宁,提心吊胆不已。 慕弈寒继续让人深入调查,只想看看事情的发展,再做定论。 另一方面,他也让人去调查赈灾方面的事宜。 他得知皇上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太子慕子辰,不由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他对慕子辰再熟悉不过,知让他掌握这总统事务的权柄,以他贪得无厌的性子,他不趁机于其中捞取大量的利益才怪。 果然,凌风带回来的调查结果,也验证了这一点。 想到慕子辰利用总管赈灾事务的方便,不惜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慕弈寒愠怒渐生。 可他也不便直接拿着这些证据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因他知道,只因慕子辰是皇后所生,皇上便素来宠幸这个不学无术的皇太子。 曾经无数次,皇上都毫无条件地将他的罪行宽宥,也就导致了他的变本加厉,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行这万恶不赦的滔天罪行。 即便是参了,也会被皇上斥责为兄弟不睦,甚至指责慕弈寒妄想使皇家颜面无存,又妄想使太子落马,而他慕弈寒则想着取而代之…… 如此,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很可能连自己也被加了莫须有的罪名,陷入脱身不得的险境。那么,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出这个头呢? 叶芸儿不知道慕弈寒的所思所想,只是一门心思地钻研起生意之道。 她知这里是京城,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地方,对于这里的流民,她也只是抱以希望,希望慕弈寒能够敦促朝廷,顺利解决问题。 可她在这繁华的京城处,倒是发现了不少的经商机会,忍不住便想搓一搓手,拾起自己的老本行。 京城里没有土地,那么她的所有的蔬菜种子都无法得以栽培和成熟,她只能用现成的果实,做出一些什么来。 她倏然想到在后山村时,她曾经栽种过不少的豆子,这些豆子成熟后,她忙于生意无暇将它们处理,就一直寄存在游戏背包里,直到带来了京城。 想到此时这个时代还没有豆制品,这正是可以让她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豆腐可是她前生最爱吃的,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菜肴,让人大饱口福。 在这个饥荒的时刻,不仅可以使达官贵人们改一改口味,添一抹滋味,还可以作为城外寻常百姓的主食,使人免于饥肠辘辘,脱离辗转鬼门关的困境。 叶芸儿说做就做,立即在自己于客栈的房间中,将一大麻袋的豆子搬抬出来。 她想好了措词,来找慕弈寒。 慕弈寒见她来了,将一名侍卫屏退了出去,含笑望着她,“芸儿,你近日里总是四下里转悠,莫不是又在寻找什么商机吧?” 叶芸儿挑眉,笑着道:“看来王爷你可是小女子肚子里的蛔虫呢,连小女子在想什么,你都猜得到。” 对于叶芸儿见到慕弈寒后的全无礼数,慕弈寒身边的侍卫奴仆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们甚至觉得,慕弈寒很喜欢叶芸儿如此轻松自然地待他,一点也不会在得知他是王爷后便一反常态,对他如同旁人那般恭敬而疏离。 他们却全然想不到,叶芸儿只因生在毫无阶级观念的现代,是以在得知慕弈寒是王爷后,也不甚以为意。 更何况,一路相伴,叶芸儿和慕弈寒早已是惺惺相惜,知无不言的知己,只觉无论天大的事,也无法离间他们的这层非同一般的亲密。 “那么,让我再猜一猜。”慕弈寒故作犹疑地想了一想,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可是为了让我帮你达成心愿,才来找我的吗?” 叶芸儿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看来,连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呢?” 这番趣味十足的对话,甚至连旁边人听了,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叶芸儿索性也不多作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请求道出,希望慕弈寒能帮她的忙。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京城走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说道,这两日她其实并非在外面瞎转悠,而是想租一座合适的房子,好作为自己的豆制品作坊。 “豆制品?”慕弈寒纳闷地问了一句。 叶芸儿含糊其词地道:“就是一种新的吃食啦……总之,制作出来以后,你便知道它有多好吃了。” 慕弈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到底收回了更多的疑问,莞尔道:“那么,你是要我帮你租房子喽?” 叶芸儿摇了摇头,“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西南面的一条雀儿胡同里,可是个十分宽敞的四合院呢,还有前院后院,我们一家人住在那里正合适。” 慕弈寒心知现在让叶芸儿一家住到皇子府里并不合适,何况叶芸儿也不会同意,只好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叶芸儿咂了咂嘴,又继续说道:“我想请王爷你帮忙的,其实是我用来制作豆制品的用具。我初来乍到京城,不知谁人有制作这东西的本事,也就只好来叨扰你了。” 说着,叶芸儿从口袋中掏出一叠宣纸,展开后递给了慕弈寒。 慕弈寒见上面是一个类似于石磨,又与寻常的石磨有许多不同之处的用具,仔细地看了看被叶芸儿标注得十分仔细的其中的构造原理,恍然明白,这是专门用来磨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豆子的了。 对于叶芸儿的奇思妙想,他不知该称赞还是该惊叹得好。 “凌风,拿这个给郑师傅,他可是天启国有名的‘活鲁班’,想来做出这个不费吹灰之力。” 凌风拿了图纸,答应着去了。 叶芸儿连声道谢,忙不迭便去租房子去了。 京城的房子租金较贵,足足比在清风县城贵了有三倍,可叶芸儿还是毅然决然地租了下来。 毕竟在客栈里住着并非长久之计,她也绝不会去慕弈寒的皇子府,免得惹人误会。 她心里想着,等到赚一笔钱后,她就将这整座房子都买下来,也好让一家人有了着落,心里安定。 叶长川夫妇过来后,见这庭院不仅宽敞,且遍植修竹,繁花锦簇,格外优雅怡人,想来这前一户人家也是个十分讲究的。 每一间房子都被租房的主人家打扫得干净整洁,纤尘不染,也省得他们再操劳一场。 叶长川夫妇出去买了些必备的用品和晚餐需要的吃食之类,便忙碌着整顿拾掇,让这寂静的庭院顿时有了生气。 叶芸儿选了东边的厢房为自己的闺房,将这里收拾整理了一番。又烧了些水,在房间里用心洗漱了好久,以便洗去连日以来积攒的风尘。 没过两三天,她需要的石磨便被送来了,还一连送了两个,据说是那郑师傅用普通的石磨改造而成的。 叶芸儿从背包中取出一袋子黄豆,放入一些进去,试着用力推推转转了几圈。 当那些白色的液体由石磨底下流淌出来时,她眼睛一亮,知道这石磨再实用不过。 叶长川夫妇进来她在南屋收拾出来的这间“作坊”里,诧异地看着叶芸儿推磨,不明白那些液体究竟是用来喝的,还是用来作其他的用途? 叶芸儿只让他们在旁边看着,将那些豆水都收集到桶里,过滤后便拿去煮开,之后又加了盐卤等,成了豆花。待经过重物按压,便成了盐卤豆腐。 那豆腐看起来松松软软,又白净似牛奶般,颇为诱人。 叶长川夫妇见了,只觉不可思议。 “芸儿,你的新奇点子可真多。”李翠霜惊叹着,又实在忍不住纳闷地问,“只是这豆子,你是哪里得来的呢?” 叶芸儿早有合适的应对之辞,不咸不淡地道,“这是我两日前从一个波斯商人手里买来的,他说这东西只有西域才有,天启朝根本从所未见,是以价格可贵着呢。就连制这豆腐的精细手艺,也是他亲口所教的。” 她还说要将这些当做种子,以后在京城附近播种,以便把生意做大。 叶长川夫妇不得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解释清楚这些豆子是由哪里凭空而来的,叶芸儿又如何会做的这么得心应手。 解除了心里的疑问,二人也不再傻站着,而是上前帮助叶芸儿一起做豆腐。 等盐卤豆腐成型后,叶芸儿着去给两夫妇品尝。夜长春夫妇尝了,连叹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入口即化,细滑,爽口的东西。 等叶芸儿将这豆腐炒过后,豆腐又立时变成了另外一副滋味,却也是竭尽爽口,令人满口醇香,意犹未尽。 两夫妇相信,这京城美食界势必又会被叶芸儿激起一层滔天浪花,而他们也势必会大赚一笔,无不是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当天傍晚,叶芸儿等人便用两只木桶盛着这些豆腐,去附近喧闹的街道旁兜售。 路人们纷纷围观,奇怪世界上竟有这般洁白如玉,又滋润爽,滑的吃食,询问打听者络绎不绝,却也不敢轻易尝试。 叶芸儿索性将豆腐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大家品尝,若是觉得好吃的,她便推荐众人买回去一些,或拌或炒,还把如何利用它做更多美食的方法毫无掩饰地道给众人听。 此时正是众人回去做饭的时候,灾荒时期也没有多少可吃的蔬菜,是以众人品尝到这样的美味,陆续便有胆大的买回去一家人品尝。 叶芸儿将豆腐的价格定的不高不低,一斤二十五文钱左右,就连这城里的寻常百姓也足以买得起。 不过一个时辰,十几斤豆腐便兜售一空。 鸣锣响起,眼看着到了宵禁的时刻,叶芸儿一家正要带着木桶回去,忽然听见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着:“不好啦,又有店铺走水啦!大家快去帮忙救水啊!” 叶云二听闻,抬头朝远处看去,却见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将那漆黑的夜幕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果真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芸儿,咱们一起去救火吧?”叶长春提议道。 叶芸儿点了点头,便随着夫妇二人一起跑了过去,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旁边有人一边去附近的井口提水,一边议论纷纷。 “这是这条街道第三次有店铺起火了,一定又是那伙流民作案。” “这一次也是一位大商户的店铺,那些人专逮着富得流油的人下手啊!” “若说那些人是劫富济贫,我可不敢苟同。这商户可是太子妃的亲戚,所得的利益势必也会分给太子府一部分,这伙流民看来是想给皇族一点下马威看看呢。” “哦,我明白了。上回那钱庄也是差不多如此……” “这伙流民也实在是被逼急了啊,想想他们那些忍饥挨饿的乡亲们也真是可怜……” 叶芸儿才知道,这场火灾远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外一条出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久,知府衙门里的人也来了。 他们一部分人帮着救火,一部分则去追捕那些纵火之人,吓得四下里的居民更不敢出门了。 叶芸儿听闻这帮人神出鬼没,就让知府衙门里的人也束手无策,忍不住为这个替流民们出头的人在心里叫好。 火势渐渐熄灭,叶芸儿一家人才回去了家里,数着他们赚来的五百文钱,别提有多欣慰。 翌日清晨,一家人便早早的起床开始忙碌,用半袋子豆子做了上百斤豆腐,三人分开在三条街上兜售。 不到晌午,豆腐便如他们所料销售殆尽,更是吸引了不少的回头客。 半天下来,他们就赚了三两多银子。 不过几天的功夫,叶芸儿所储备的几麻袋豆子便都要被他们用光了。 叶芸儿见生意这么红火,可不能这么中途断弦,便决定出城,在城边租种一些土地,好栽培更多的黄豆。 她知道慕弈寒和叶长川夫妇等人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一定不会允许她出城,索性不知会任何人一声,就凭借着是慕弈寒朋友的身份,自顾自的出城去了,只想打听一番就回来。 她却不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也招呼了几个人,尾随她一起出了城。 叶芸儿出城后,才知道这四下里的土地大多数都是皇亲贵族的封地,甚少有出租的,这让她不禁生出了失落。 正要回去城里,一条渺无人烟的小路上,她便被人兜头拦截住。 惊骇之余,叶芸儿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长川夫妇见叶芸儿出去后,直到天黑还没有回来,只以为她去会了慕弈寒,便去慕弈寒所在的客栈寻她。 慕弈寒正听属下人禀报着城里新近发生的事,听闻叶芸儿失踪,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命几个人四下里搜寻。 当得知叶芸儿竟只身出城去了,慕弈寒不禁锁住了眉头。 他知这些流民们作案针对的便是如他这样的皇族,由于皇族守卫严密,他们轻易下不了手,便将矛头对准了同皇族十分亲密的那些人。 叶芸儿正是这样的人。 慕弈寒后悔没有早些安排人手守护叶芸儿,若是他早些时候这么做了,叶芸儿也不会生出什么不测,让他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了。 他立即派人出城寻找,下令务必将她找到。 叶长川夫妇听了慕弈寒的分析,这才真的将心提了起来,不住的祈祷叶芸儿安然无恙。 这一夜,慕弈寒同叶长川夫妇一样,整宿难眠。 他甚至后悔将叶芸儿带到京城来。 如果她现在依旧在清风县,想来会过得比如今安闲自在吧? 翌日,依旧没有叶芸儿的下落。 蓦地,一只飞镖破窗而入,凌风立即窜出窗外,追捕那发射飞镖之人。 慕弈寒则把墙上的飞镖拿下来,取下上面的纸条展开细看。 只见上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解流民燃眉之急,令其欣然而返,我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回来。 果然,是那伙流民下的手! 慕弈寒将纸条紧紧攥成了一团,他决定进宫,替城外流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巍巍皇宫,在旁人眼里是那样雄壮威武,震撼人心,在他的眼里,却觉如此渺小,渺小到在他的心里,只挤占着最底层那片最狭小阴暗的角落。 他乘坐轿子进了宫,径直来到了皇上办公的勤政殿前。 皇上得知他回来,连忙叫他进去。 慕弈寒参拜未完,一袭明黄之色的皇上便笑着走过来,“老四,朕跟皇后正谈论着你的事呢,只到你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许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吗?还好,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们终于放心啦!” 慕弈寒心下依旧是冷意森森,甚至带着丝洞察其真心的嘲弄,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道:“多谢父皇皇后挂牵。” “而臣此次回京,发现城门外聚集了数万流民,城中甚至接连发生暴乱,如此对我天启朝的社稷十分不利。”慕弈寒开门见山地道,“父皇您既不派重兵镇压,也该细查一下,赈灾粮的事宜是如何没有贯彻执行的吧?” 皇上听了,面色陡寒,声音也有些不悦起来,“老四,你说这话,是在怀疑太子利用职务之便假公济私,从中渔利吗?” 还未等慕弈寒答话,皇后也几步走过来,怒不可遏地道:“老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何苦拿着那些流民之事如此作践你的皇兄?这些流民既然犯上作乱,皇上只要派重兵镇压就好,与太子毫无干系!” 两人的反应在慕弈寒的预料之中,慕弈寒知无论如何说服不了他们,只好托词回去,再另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慕弈寒见到了丞相旁大人,还有户部尚书田大人。 二人见到了慕弈寒,连忙恭敬行礼。 慕弈寒心下微动,同两人寒暄了两句,才道:“想必两位也知道,城外流民之所以缠绵不去,是由于赈灾粮没有及时下发,导致四下里饿殍满地,百姓们怨声载道,他们才不得不千里迢迢来求活命亦或者喊冤的吧?” 二人面面相觑,面露难色,似乎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们不说,我也已经清楚。”慕弈寒索性戳破这层面纱,肃然正色地道,“正是太子将那些赈灾粮全都私吞了,以便从中渔利的吧?” “卑职不知四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卑职愚钝,不明白四王爷的意思……” 两人面露惊恐,连忙拿着话来搪塞。 慕弈寒嗤笑一声,傲然冷冽地道:“太子不务正业,眼看着天启朝就要因为他一个人的私心而动荡不安,毁之一旦,难道你们身为朝中重臣,也不该鼎力相谏,誓死护君吗?” 两人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到底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也想啊,可是,可是张尚书一纸谏书递上去,皇上震怒,当即便将他打入了天牢,正等着秋后处斩呢。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忍气吞声啊……” “此路行不通,定有其他的办法。” 慕弈寒出其不意的话语,透着坚定,让两人不由地抬起头来,惶惑不已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 四王爷的美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闻慕弈寒要用联名上书的法子,两人当即表示赞同。 联名上书是古来官场上常用的请柬方法,不仅可以撇去个人的干系,让众人不敢得罪的重臣抓不到始作俑者束手无策,还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更何况,慕弈寒还提议不要强行直谏,而是拐弯抹角地,只说流民事态越发严重,最好撤换掉太子,让其他人来暂时接管总管赈灾的事务比较妥当,让流民们不至于将怨气都发泄到太子的身上。 如此,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也就不会使太子和皇上过于震怒,身为丞相、户部尚书的这帮联名上书的大臣们,也就可以避免劫难了。 户部尚书亲自起草了这份请柬书,可谓委婉通融到了极点。 慕弈寒得到了这两人的签名,便又去游说其他人。 两人也自告奋勇,帮忙游说起了官场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 不过一天,联名书上便多出了四五十名官员,包括王爷王子们的名字。 这之后,慕弈寒便领着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在宫门外守候,直等着有结果出炉。 当这份请愿书通过正常的程序,抵达御书房皇上的桌案前时,皇上展开阅读后,眉目间的愠怒可想而知。 他一拍桌案,忿忿然斥道:“这帮王孙大臣们,难道就看太子这么不顺眼吗?” 可见众人在雪天里矗立守候的架式,他便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更何况,他们还为他递呈上了另外一份更为摄人的“利器”呢?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太子行径太过令人不满,是该撤换的时候了。” 陈皇后听闻了这个消息,急匆匆地赶来,恰好听闻皇上的这个决定。 她几步走过去,哀求道:“皇上,您若是将太子就此撤换掉,岂不是在说太子无能吗?将来等他继承您大业的时候,可会真正令人信服依附啊?” 可无论她如何央求,皇上依旧铁了心要这么办,还扔给她另外一份厚厚的帐本。 “你看看,上面的赈灾粮被这帮人计算得一清二楚,太子于其中克扣了竟将近十万石!连朕见了,都要为之赧颜了。这就是你亲手养出来的好儿子!” 被皇上叱责下,陈皇后才真正知道了太子的错处实在已经引起了众怒,也就不再苦苦哀求,只是垂头抹泪,嗫嚅地说着,“太子年轻不懂事,还望皇上再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又哀叹道:“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孽子,而把祖先拚命打下来的江山社稷给葬送掉啊!” 想到西南面的古旦王早就蠢蠢欲动,此时正处于动,乱当中的京城更加成了他的眼中钉,他到底生出了一丝紧张。 陈皇后蓦地抬起头来,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冷笑道:“既然带头上书的是四王爷,那么就让他来顶替太子吧。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把这个烂摊子给逆转过来?” 皇上巴不得给慕弈寒一点难堪呢,点点头,“也好。” 他将措辞思量再三,便让人拟了圣旨,出去宣读给众人听。 “圣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太子身体不适,不适宜在外奔波,才导致赈灾事宜被拖延放缓,特在府中养病,待痊愈后再接管此职。此间由四王爷暂领赈灾总管之职,还望学习太子之兢兢业业,夙兴夜寐,举贤任能,大公无私之精神……”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又看向为首的慕弈寒,替他打心眼里觉得不公。 这道圣旨,哪里是在任命于他,分明是公然褒奖太子,替他的撤职寻找借口啊? 慕弈寒很可能白忙一场,最终的功劳却都归属于太子。 若是他赈灾不利,皇上责罚的也只是他而已…… 甚至连那些被太子私吞的赈灾粮,皇上竟也没有朝他追究索要的意思。 那么慕弈寒又由何处去得来这么许多的粮食,以填补亏空呢? 皇上简直是将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呀! 又一方面,皇上如此冠冕堂皇地维护太子,可见他对太子的宠爱。 只是,这也让众人无不担忧起未来,只觉将来由太子统领的天启国社稷堪忧…… 慕弈寒却不发一语,上前默默地接下了圣旨,便转身回去了。 这之后,慕弈寒来到了户部粮食储蓄处。 在慕弈寒的逼问下,户部尚书终于承认,太子曾经冒领过不少的赈灾粮,却全然没有下发到灾民们的手里。至于那些粮食的真实去处,他便不得而知了。 慕弈寒并不以为意,而是打算将粮库中剩余的粮食其中的五分之一,陆续分发给外面的流民,以便安抚他们的情绪。 可这个建议立时遭到了皇上的反对,只道他们不能为了接济灾民连自己的口粮也送出去,没有应允。 慕弈寒见此路行不通,便只好下了狠招。 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命人将一份书信,以隔空飞箭的方式,匿名送到了太子慕子辰面前。 慕子辰见上面赫然是自己曾经贪污受贿千万两的证据,一个个都铁证如山,无可辩驳,终于心生恐惧。 他见这人只是朝他索要被自己私吞的赈灾粮,只好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将数以万石的粮食交还给了户部。 同时,他认定这件事情肯定和慕弈寒有关。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在慕弈寒刚刚上任的时候,这致命的威胁便鬼使神差地跑到他面前来? 想到慕弈寒手里攥着自己这么多贪污受贿的证据,他便毛骨悚然,寝食难安起来。 他渐渐地双手成拳,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低声喃喃道:“老四,你给我等着瞧!” 当这些如同救命稻草般的粮食,一车车地送往周边各省时,京城周边的流民们无不欢呼雀跃,朝着耸立的城门跪拜不止。 “四王爷真是好人啊,一心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着想,哪里像那些假公济私的太子大臣们?我们也终于有活路啦,多亏了四王爷这样的活菩萨呀……” “四王爷千千岁,我们都会年年对您供奉祈福,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有四王爷每天叫人在城外施粥,我们这些流民们可以不必挨饿啦……” 四王爷济世救人、匡扶社稷的好名声,也自此流传四海八方。 而慕弈寒并不十分在意这些,他只是心心念念地盼着,那帮人可以将叶芸儿按照他们承诺的那样,如期释放回他的身边。 与此同时,叶芸儿在这帮流民的身边,却过得不怎么惬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跑计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起初被劫持到一间屋子里时,被捆绑住手脚,口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麻袋里出来,她深呼吸几口气,睁眼看去,却见屋子里暗淡无光,密不透风,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最高处有两个小小的出气孔。 这是一间堆满了柴火的柴房,叶芸儿便在这些略有些潮湿的干柴中待了一夜。 叶芸儿不喊不叫,只是在有人蒙着面进来给她送吃食的时候,她才问了一句,“我可否跟你们老大说一句话?” 对方冷哼一声,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愤恨,“你们这群枉顾人命,只顾自己吃喝享乐的混蛋,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大哥说话?你们根本不配!” 说完,他将只盛了一些糙米饭的碗“砰”地一声放在叶芸儿面前,忿忿然地走了。 这一日,叶芸儿只听得外面有人吆喝的声音,似乎是不少人在做工。 她闻到一股植物的气息,再联合偶然传过来的言语,她猜测,这里是处染布作坊。 蓦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打开房门,进来后四下里睃巡着,口里还喃喃地道:“我的沙包呢?怎么找不到了?” 她搜寻到叶芸儿这边时,叶芸儿灵光一闪,对她温柔地说道:“小妹妹,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勺子喂我吃饭?你看我手脚都被捆绑住,吃饭多不方便啊!我看你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就行行好吧帮帮姐姐吧……” 小姑娘见叶芸儿长得很漂亮,又是个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如同别人所说的“坏人”,再被叶芸儿这么一夸赞,心里一软,点了点头,乐颠颠地就跑去拿勺子去了。 等她拿回来后,她果然就依言将饭碗拿起来,凑到叶芸儿面前,一勺一勺地喂她吃。 叶芸儿作势被呛到,一个猛然低头,竟将碗给碰掉,只听瓷碗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顿时四分五裂。 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面色惨白,“这么好的白米饭被我祸害掉了,罗叔叔一定会责怪我的。”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安抚她道:“不会的,我只说责任在我,是我不小心摔碎的吧。你快回去吧,免得他们疑心。”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终于跑出去了。 叶芸儿见四下里没有什么动静,便一点点移动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瓷碗前,坐在了上面。 等看守的人回来后,见到地上的碎碗,凶巴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叶芸儿不好意思,又颇带些委屈地道:“你看我被捆绑着手脚,哪里能自在地享用这美餐?我试图用嘴将碗叼起来,放到那高处的柴堆上,也好容易吃到,却不成想……” “算了,这回先饶过你,只是再犯,就别怪我不客气!”那人作势恐吓了一句,便将碎碗收拾了起来。 临走时,他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捆绑叶芸儿的绳子,生怕她会利用这些碎瓷片割断绳子逃跑。 还好,叶芸儿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没有露馅。 等那人走后,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借身子底下的瓷碗碎片,用力地磨着身后捆绑的绳子。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深更半夜时分,她到底将那粗壮的绳子磨断,手脚恢复了自由。 叶芸儿走到柴房前,见柴房已被人在外面锁住,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看了看柴门,蓦地计上心来。 不多时,外面便听到一声哄然炸响,俨然惊雷劈在了这附近,连大地都有些为之震颤。 听这声音是从柴房传过来的,看守的人连忙赶过来。 见柴房的门锁得好好的,他惶惑之余,拿着钥匙开了门,打开后冲入进去。 他执起手里的灯笼照着,见这里却是白茫茫一片俨然走水了一般,有很大的烟雾。 却哪里有火苗的影子? 躲避在柴门后面的叶芸儿心下冷笑,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是她由游戏背包里取出来的烟雾弹,专门迷惑敌人让人发现不了自己行踪的。 眼看着那人一边用手煽着烟雾,一边走进柴房,企图确定叶芸儿还在里面,叶芸儿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 她本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看守,却不料,其他留宿在这里的工人们也被惊醒,纷纷穿衣跑了过来。 见到叶芸儿,他们毫不犹豫地围堵住她,让她无路可逃。 叶芸儿原本生出希望的心瞬时又沉落到了谷底,心想这一次若是又落在他们的手里,指定再也逃不出去了,一时焦急不已。 “罗叔叔,我怕……” 这道软糯的抽泣声却是从叶芸儿的身后传来的,叶芸儿转头,见果真是白日里曾经“帮助”过她的小姑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疾步跑到小姑娘的跟前,将其一把抱入自己的怀里,又掏出冰寒之梭抵住了小姑娘娇嫩的脖颈,冲着对面一群人大声说道:“你们敢踏近一步,我要这孩子的命!” 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叶芸儿心中不忍,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别怕,姐姐在跟他们开玩笑呢,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也想帮姐姐逃出这里的对不对?” 小姑娘将这些轻柔婉转的话语悉数听到耳朵里,这才将扑腾乱跳的心渐渐地舒缓下来,哭得也不那样厉害了,甚至觉得颇有些好玩。 对面的工人们却都为此惊恐万分,连声说着:“快放开连翘!” “你若敢动连翘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偿命!” “你竟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蓦地,由这些人中间,挤出一个人来。 这人高大威武,气宇轩昂,一双目光炯炯有神。那泰然自若,满身傲然的架式,可谓鹤立鸡群,一眼便让人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罗大哥,她把连翘挟持了,这该怎么办?”有人惊惶之下,忘记了隐匿罗宇轩的姓氏。 罗宇轩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又直视向叶芸儿,声音淡漠,却又掷地有声地道,“放开她。” 叶芸儿挑眉冷笑,“那也得等我离开了这里再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接下来的这步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大哥,不能放她走啊!若是放她离开了,她指定会将我们的隐藏之地给吐露出去,那么我们可如何在京城待下去啊?”有人连忙提醒。 “可是连翘……”有人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吞了回去。 罗宇轩定定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惹人可怜的连翘,到底狠了狠心,吩咐道:“给她开门,放她走。” 一人听了,不得不走过去,将作坊的大门敞开。 叶芸儿挟持着连翘,面对着敌人,一步步地趋向大门。 蓦地,一人急匆匆跑进了大门,气喘吁吁地罗宇轩说道:“不好了,官兵搜查到这里来了!” 众人听了,无不是大惊失色,人心惶惶。 “他们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知道那些纵火抢劫的案子是我们做的?” “若是他们搜查到这里,我们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让他们怀疑到我们身上……” 回来禀报的那人,一边忙不迭地又把大门给重新关上,一边急匆匆地又说道:“这回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务必让人调查清楚咱们的隐匿之处。他们得知咱们之中有许多人,包括罗大哥都从西边灾区过来的,指定会带去审讯的。到时候,咱们左右没有对证,可不就得让他们怀疑了吗?” 众人愈发慌乱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既然跟了罗大哥,就得誓死相随才是。”一人蓦地大气凛然地道,“若是有谁想当缩头乌龟的,尽管去当吧!” 可没有一个人动弹,全都挺直了腰板,看着罗宇轩,等着他下发命令。 罗宇轩凝眉想了一会儿,终于坚定地道:“不必带什么了,都从后门走。” 众人答应一声,不多时便都聚集到了后门处。 可他们刚走出去不远,便听到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眼看着就要到了跟前。 这边竟然也有追兵! 大门处,已经响起了怦然如雷的敲门声,还有一声厉声的命令,“给我把作坊团团围住,不得让半个人进出!” 看来,对方正是朝着染布作坊来的呀?! 所有人纷纷退了回来,无不是惊惧满面,灰心丧气,以为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罗宇轩渐渐抬起头来,看了看夜空中一轮如玉盘似的明月,冷硬的唇边扬起一抹自嘲似的笑。 “天若绝我,我又奈何?只是苦了那些依旧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们……” 叶芸儿听了,心下一动,登生不忍。 “我有办法帮你们逃脱。”叶芸儿蓦地启口。 众人无不惊诧地看向她,以为她在说着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更何况,她巴不得众人被绳之于法,自己获得官兵的庇佑呢,又哪里会真心协助他们呢? “你有什么办法?”不想,罗宇轩却定定地看着她,眸光中看不出丝毫的怀疑。 叶芸儿将小姑娘放下,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索性走到了罗宇轩的对面,仰视着他,从容不迫地道:“如果我助你们逃脱此劫,你们也得将我从这里安然无恙地放回去才成。” 罗宇轩原本为了兄弟们的安危,是想将叶芸儿的尸身送还给慕弈寒的。可如今看来,他不得不信守承诺,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好,我答应你。” “跟我来。”叶芸儿朝众人说着,当先跑去了楼上。 所有人看向罗宇轩,见他也跟着去了里面,便携着连翘和其他几名跑出来的孩子,也一起跑到了楼上。 叶芸儿进入楼上,从游戏背包中兑换出一些炸药。 这些炸药是古时刚刚制造出来的,威力平平,只能伤及周边的一小部分人。 幸运的是,她可以想兑换多少便兑换多少,一连兑换出了五十只炸药。 众人跑到楼上,见叶芸儿面前突然多出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无不讶异连连,狐疑地看着她。 “你们过来,我教你们怎样运用这些炸药。”叶芸儿也顾不得是否会令人生疑,俨然这里的主人般,招呼着众人。 “按照她说的做。”罗宇轩淡淡地说着,也背着手走了过去。 经叶芸儿的一番介绍,众人终于明白了这稀奇古怪东西的用途。 合着它是用来炸伤敌人的呀? 蓦地,楼下传来木门倒塌的声音,继而,无数官兵叫嚷着涌入进来。 “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逆贼,我知道你们就在里面,给我出来!” 罗宇轩从窗前侧身朝下面望了望,发现当先喊话的,正是御林军统领谢东。 “四下里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你们断然无力逃脱出京城,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否则只是死路一条!” 半晌过后,见里面没有人应声,谢东一挥手,“跟我进去!” 叶芸儿见了,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纷纷跑到其余的屋子里,开始朝下面扔点燃了的炸药。 哄然的响声中,无数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炸药给炸得人仰马翻,不死即伤。 谢东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厉害的武器,知道现下只有楼上是最安全的,是以当先冲入进去,企图将肇事者杀个片甲不留。 罗宇轩见了,知道谢东身手了得,寻常人难以跟其对战,毅然转身下了楼,迎上去厮打起来。 不多时,庭院里的官兵们便被吓得抱头鼠窜,外面的人更不敢涌入进来了。 叶芸儿向下面探望去,只见罗宇轩同那谢东正厮打得不分上下,才知罗宇轩竟还有这样非凡的身手。 陆续有不少人下去帮忙,竟各个都身怀绝技,哪里是普通的染布工人? 谢东见寡不敌众,又见后面没有兵士冲进来帮忙,心道大势不妙,只好抽回了剑,也逃到作坊外面去了。 眼看着对方不敢轻易进来抓捕他们,却还在外面团团围堵,他们即使逃出去了,也会遭官府追寻,这京城的大门也势必出不去的了。 罗宇轩不禁又看向走下来的叶芸儿,“接下来的这步棋,你觉得该怎样走?” 众人适才见识到了叶芸儿武器的厉害,全都不敢怠慢她了,一个个肃穆郑重地看向她,俨然将她当成了运筹帷幄、颐指天下的大将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到他身边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知道众人信得过自己,是以想得也就更加缜密周全些。 “现下趁着人少,你们大可以分作两拨,从前后门冲出去。”叶芸儿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之后再分别逃遁,如此可以分散他们的精力,也好过一起被抓得好。” “那么,这之后呢?”有人问道,“离开了这儿,我们又该往哪儿去呢?这京城,我们可只有这么一个栖身之所啊!” 叶芸儿想了一想,说了一个地方。 众人听了,无不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去那儿?你这不是叫我们自投罗网吗?” “你这女人,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见叶芸儿竟要让他们前去四王爷的皇子府,所有人纷纷对她生出了质疑,适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登时一扫而空。 罗宇轩却相较镇定得多,他不发一语,只待叶芸儿继续说下去。 叶芸儿面色不改,继续说道:“四王爷虽是皇子,可他同太子截然不同。他心系于民,一心替百姓的生死和社稷的安危着想,这次赈灾事件中更是对太子心存不满。若是我提出让他庇护你们周全,他肯定会答应的。” 众人由她的话中听得出来,她同慕弈寒的关系匪浅。 “虽然如今赈灾的担子落在了四王爷的头上,他也积极地应对,陆续下发了赈灾粮,也安抚了城外的流民,给了百姓们一个交代,只是……”有人虽然对四王爷不无景仰,却依然心存着顾虑,“他是朝廷中的人,最是看重法制不过,即使是你,恐怕也未必能让他私藏我们,助我们离开京城吧?若是被朝廷查出来,皇上震怒之下,可不殃及了他的地位跟声名吗?” 叶芸儿听他说明这一点,一时也生出了顾虑。 若是如此,她何苦再将这场麻烦波及到慕弈寒身上呢…… 可叶芸儿的这一下犹疑,入了罗宇轩的眼里,却让他顿时生出了信服叶芸儿的心思。 若她果真有意使他们深陷罗网,适才在官兵涌进来的时候,她也不必费尽心机帮他们杀死那么多人了。 如若她想让他们被慕弈寒亲手抓捕,以便彰显他的丰功伟绩,也就不会有这么片刻的犹疑跟顾虑…… “好,我们就听你的吧。”罗宇轩出乎大家意料的,倏然作答,“只是,我们不便直接进入皇子府,还是要先隐藏在其余的某处,劳烦叶姑娘你请四王爷帮我们趁早离开京城。如此,也可免于殃及到四王爷。” 叶芸儿听了,颔首说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办。” 罗宇轩恐怕时间耽搁得久了,又会有不少的官兵被派来镇压,于是紧急作了部署,令大家立即行动。 众人分作两拨由前后门冲出去。 罗宇轩在前门,又同谢东厮打了一通,好歹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成功地逃出官兵的视线。 后门的一伙兄弟则更加轻易地打败了那些泛泛之辈,也四散开来,由不同的胡同朝着四王爷的府邸旁会聚而去。 叶芸儿则故作惊慌失措地跑出了前门,拉住了欲要赶上去追捕的谢东,欲哭无泪地喊着:“大人,你们可算来了!小女子被这帮恶徒挟持,正盼着四王爷来救我呢?四王爷果然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小女子感激万分!还望大人您快些带小女子过去,当面拜谢他吧……” 谢东听出来,这便是慕弈寒这两日疯了一般,在四下里寻找的那个叶芸儿? 被叶芸儿这么一耽搁,他彻底失去了罗宇轩的踪迹,直气得顿了顿脚,却也不便对叶芸儿发作。 他知道寻到叶芸儿,在四王爷那里也是大功一件,是以便带着叶芸儿一起去了四王爷的府上。 当他们抵达时,丝毫不知道,那些逃窜的流民,也正在他们的附近呢。 若是他们知道了,可不得气得胡子乱翘,直想骂娘吗? 慕弈寒见叶芸儿被安然无恙地送了回来,惊喜交加,连忙亲自出去迎接。 谢东只道叶芸儿是他千辛万苦地追查到的,慕弈寒道了句“辛苦”,随后命人厚礼相谢,嘉奖了他。 这之后,他便携着叶芸儿自顾自去了里面。 叶芸儿“咕噜噜”喝了一碗茶水,这才朝四下里看了看,悄声对慕弈寒说道:“王爷,可否让这里的下人们都出去?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谈。” 见叶芸儿说得郑重其事,慕弈寒点点头,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便会意退了出去。 等厅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叶芸儿才拉住慕弈寒,对他急急地说道:“现下那些流民们正在你的皇子府附近,他们可都是些侠肝义胆之士,王爷你可不能对他们见死不救啊!” 见叶芸儿不仅不憎恨对方掳劫了她,还反过来替他们求情,让自己庇佑他们周全,慕弈寒只觉稀奇,又觉叶芸儿也有着一颗济世救人的狭义心肠,可谓舍生取义的侠女了。 “好,我答应你。”慕弈寒微微一笑,在叶芸儿的皎洁的手背上拍了拍,“芸儿,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 这温情款款的话语,落在叶芸儿的耳里,只觉缠绵悱恻,让她的心也不由地化作一团暖意融融的水,深陷在了他的柔情里。 她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朝着慕弈寒深深作了一揖,“如此,我便替这些人谢谢四王爷了。” 慕弈寒立时便命凌风等人下去布置。 凌风先将这些隐匿在附近的人找到,随后又将他们通通乔妆打扮了一番,当做是四王爷府上的小厮,跟着他一起去了城外归属于慕弈寒的封地。 知道这些人顺利出了城,叶芸儿别提有多欢欣鼓舞。 可凌风回来却告诉她,她所说的罗宇轩却不在此列,下落不明时,却让她收敛起笑容,再一次生出了担心。 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可叶芸儿对罗宇轩的风采气度却铭记在心,心里也不禁对他更增了仰慕。 她知道作坊里的几个孩子都是他收养来的,俱是些流民中失去了父母的可怜孩童。 罗宇轩正是怜悯他们,不忍他们小小年纪便跟着饿死,才在这样凶险的环境里也带着他们。 这样心怀天下,又关怀幼小善良之极的人,在这世上实在少见。 他既不在出城者的队列里,就说明他仍在城里。 那么,他留在这里,难道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四王爷的慷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为了避免父母担心,特意跑回去一趟。 叶长川夫妇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自然欢喜非常,激动得热泪盈眶。 叶芸儿却没有时间耽搁,又脚不沾地地回到了慕弈寒这边。 她知慕弈寒正在城外施粥,正是自己可以为流民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哪里能够在家里享受片刻的舒适呢? 叶芸儿来到城外,亲自为流民们施粥,忙得不亦乐乎。 在同流民们交谈时,她得知众人已经没有了回去的路费,在这里也是没有着落,即使有了吃食,也让他们愁眉不展。 回去后,叶芸儿思量再三,找到了慕弈寒。 她将几张银票放到他面前的桌案上,正色地道:“这是一千两银子,是我先前在清风县开餐馆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了。你就拿着这些分发给灾民们,让他们得以回去自己的家乡吧?” 慕弈寒见叶芸儿如此忘我地付出,忍不住生出一丝汗颜。 他将银票推了回去,说道:“这些是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赚来的,你尽管拿着去做你的生意吧。至于这接济的银两,我来出就好。” 叶芸儿却摇摇头,再一次将银票推了过去,执拗地道:“不行,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是我对灾民们的一点心意,即使不够让他们全都按照原路顺顺利利地返回去,却也可以帮助一个算一个。” 见叶芸儿执意如此,慕弈寒便也不再推脱,将这银票命人收起来。 他又让人从皇子府里取出了两万两,同这一千两一起,作为安抚流民,使其顺利返乡的援助之资。 一时间,城外感激跪拜之声不绝于耳,无不称颂慕弈寒等人。 这之后,京城外面围堵着的流民越来越少,直至终于疏通,大门也可以公然打开,令人自由出入了。 朝中官员们见流民之祸在短短时间内,被慕弈寒轻而易举地化解,无不称颂他的办事干练,公私分明,让人敬佩。 一封封的褒奖之信落到皇上的桌案前,让皇上皇后见了,俱都耷拉下来了脸色。 皇上及时地将太子又重新扶到了赈灾事务总领的位置上,慕弈寒的功劳则一股脑儿地通通落到了太子的名下。皇上还特意举办了庆功宴,对太子冠冕堂皇地予以嘉奖。 庆功宴下,慕弈寒只是坐在太子的下首,俨然他所做的,全都是依照了太子的指示。 可慕弈寒并不对此有所置喙,只是置之一笑,隔岸观火般看着这对“亲父子”公然做戏而已。 众人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也不便戳破,也纷纷向太子恭维道贺。 太子将这些褒奖通通接受了下来,十分得理所当然,笑得更是开怀舒畅,全然不屑于看真正的功臣一眼。 慕弈寒得知叶芸儿正在寻找良田,企图种一些黄豆之类,这才导致了私自出京城被人掳劫等一系列的后续事件。 他特意将叶芸儿寻来,略有些嗔怪地道:“你为何不早些对我说?早知道,我就将我周边的一些封地交给你打理,也省得你东奔西跑地寻找去了。” 叶芸儿红了红脸,嗫喏地道:“人家不是不想亏欠你太多,才……” “你这样对我故意疏远,是不想同我做朋友的意思吗?”慕弈寒声音有些冷冽,显然很是不豫。” “不是啦……”叶芸儿委屈之极,索性顿了顿脚,“好吧,先前是我不对,现在我郑重朝你相借这些土地,还不成吗?” 见慕弈寒的面色缓和了些,她才继续正色地道:“那么我们就来商讨一下,租金多少吧……” 还未等她说完,慕弈寒的面色便又陡然沉落了下去,“你这样说,依旧是不给我面子。你我二人之间若有什么金钱交易,岂不是生分了么?”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愈发不好意思地道:“那就多谢王爷您的慷慨大方喽?” 这一次,慕弈寒才真的勾唇一笑,云开雨霁了。 叶芸儿心里面嘀咕,从何时起,慕弈寒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变得如天气般善变了呢? 她却不知道,只有在面对着她时,慕弈寒才变得如此不由自主…… 叶芸儿这一次出城,是在得了慕弈寒的批准,又被他派了两名护卫的情形下,才十分安心地出去的。 她被领到了慕弈寒城外的封地上,展眼望去,上千亩两田尽收眼底,直让她的胸口一点点涌上无可自抑的兴奋来。 在这无尽的良田上,她可以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这俨然就是她叶芸儿的天下呀! 怀着对慕弈寒的感激,叶芸儿开始指挥着封地上的长工们,将积雪满布的田地清理出来,翻松过后,便开始大面积播种起了黄豆。 由于黄豆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播种的作物,并不畏惧寒冷,是以用不着蔬菜大棚,播种起来十分方便。 这一种,便是上百亩地。 原本普通的黄豆成熟需要在五个月左右,可游戏背包中的黄豆却自带催熟功能,又是不过半个月,便迅速地发芽成长,直到豆粒满布,成熟可摘。 如愿获得了大丰收,叶芸儿等人别提有多高兴,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作坊里的事儿。 眼看着到了年底,正是家家户户都需要改善伙食的时候,这灾荒年间更是巴不得有什么来替代糙米饭呢,若是叶芸儿将豆制品拿去兜售,可不是恰好应了众人的需求吗? 叶芸儿这样想着,便迫不及待地又做起了豆腐。 她还招聘来十几名工人,让家里的作坊彻彻底底地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可谓热闹非凡。 不过半天功夫,他们便能做出五六百斤的豆腐,叶芸儿又让人带着分别在几条热闹的街市上兜售。 不仅百姓们喜欢这一口,就连许多王公贵族也纷纷派人来买,只道这豆腐比许多上等的佳肴美食还要可口,让他们品尝过后,便欲罢不能,只想着再行惠顾,一饱口福才好。 叶芸儿趁着年下物价水涨船高,也将豆腐的价格定在了每斤四十文钱。 没成想,那些贵族们的兴致更高了些,只以为这样的价格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来买得反而更勤快了。 眼看着生意这么好,叶芸儿不禁生出了将生意做大的心思,不仅要做大,且得做出点花样来才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叶芸儿的新规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日,叶芸儿在街上溜达,想要寻找合适的店面,好实现自己心中的规划。 蓦地,她瞥见一个身影,顿时停住了脚步。 那欢快地在街道上蹦跳而行的孩童,不正是那一晚见到过的连翘吗? 连翘也见到了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连忙回身抓住其他两名大哥哥的手,一起隐藏到旁边的胡同里去了。 叶芸儿略一思索,便紧跟着追随了上去。 她一路尾随,跟着这些小东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界。 她见孩子们进入了一家再普通不过的民宅,迅速关闭了大门,索性也跟上去,将手放在门上敲了敲。 不多时,便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个男子,身形挺拔,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法令人忽视的狭义之气。 若不是细看他的脸,叶芸儿还以为这人正是罗宇轩呢。 可他的脸虽也是国字脸,一双目光炯炯有神,面上同样透露着肃穆,可那嘴角凭空多出来的髭须,还有那一头的灰白头发,却让她刹那间愣神,不敢相认。 可看着看着,她只是觉得这人很像是罗宇轩,甚至想,难不成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不成? 对面的人见了叶芸儿,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微微一笑,侧身让开,“叶姑娘,既然来了,何必进去坐一坐?” 听到这浑厚的嗓音,叶芸儿终于知道,这“老头”正是罗宇轩乔装假扮的了! 如今四下里正在追捕他呢,他利用乔装的手段躲避过官兵的追捕,也在情理之中。 她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索性踏入门槛进去,直接来到了前厅。 连翘等几个孩子见叶芸儿进来,吓得仓惶躲避,直让叶芸儿哭笑不得。 “连翘、虎子、胖墩,你们都出来拜见这位姐姐。”罗宇轩招呼着他们。 小东西们一个个地探出头来,却都依旧不敢靠近叶芸儿。 一个胆大些的男孩子猛地跳出来,指着叶芸怒气冲冲地大声道:“她是坏人!上回她还拿着刀子抵在连翘的脖子上呢,不仅吓得她魂飞魄散,连我们见了也心惊胆战的呢!我们才不要理她!” 说着,他将头撇转了开去,并想不同叶芸儿打招呼。 另外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儿也道:“她也是朝廷中的人,跟那些贪得无厌的狗官是一伙的,我才不要跟这种人来往呢。” 叶芸儿有些无辜地看向连翘,“连翘,难道你没有对众人说清楚,上回我是迫不得已,想跟你做一个游戏,让大家放我离开吗?我是根本不会伤害你的呀!”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连翘嗫喏地说着,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 叶芸儿又看向罗宇轩,带着嗔怪地道:“罗大哥,难道你不该对孩子们解释一下,四王爷与太子不同,可是万民拥戴的好官吗?何况,他还协助你的兄弟们全都顺利出逃了呢?” 罗宇轩不以为然,一边到旁边倒茶一边淡淡地道,“我为何要向孩子们提起你们?我只希望他们永远不要接触官场,沾染上你们这些人骄横自私的习气才好。” 叶芸儿顿时满脸黑线,她怎么听着,这话音里有些不对劲呢? 罗宇轩俨然是将慕弈寒和她当作是瘟疫,让别人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啦? “难道,你跟官场中人有仇么?”叶芸儿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你又为何留在京城里?这里可是遍地高官呢。” 罗宇轩却并不答话,而是将茶水递给了她,问道:“你尾随至此,是想找到我吗?” 叶芸儿也不掩饰,点点头道:“正是,我十分想知道你和孩子们现下是否安全……” “关心孩子们就够了,关心我难道不显得多余吗?”罗宇轩淡淡说了一句,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便坐到她的对面,同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叶芸儿得知罗宇轩从前竟也是做过生意的,且开过不少的餐馆和铺子,一时心血来潮,说道:“我现下正想开铺子做豆浆店呢,不仅卖豆浆,还连带着兜售一些便利的菜肴和汤粥等。我还想着做成了,便陆续再开一些连锁店铺,好使这牌子打响出去……却不知罗大哥可有意同我合作,一起管理这店铺吗?” 罗宇轩定定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信任我?” 叶芸儿莞尔一笑,“所谓危难中见真情,你不仅肯为数万百姓出头,不畏强权地替他们讨要公道,你还在自己深处险境的时候,不顾危险,将这几个难民的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收养,这样的善良和正义委实叫人感动。我想,无论店铺处在何种不利的情形下,你都不会撒手不管,只求自保的,难道不是吗?” 罗宇轩冷峻的脸色略有舒缓,勾唇一笑,“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叶姑娘你的本事,你将我看得比我自己还要透彻呢。如此……我便应了你的请求,跟你合作吧。我想以我多年做生意的经验,管理一两个铺子还不成问题。” 见罗宇轩同意,叶芸儿喜上眉梢。 “罗大哥,那么就这样定了。以后这店铺的具体事务都交给你来打理,店铺所得的利润,我给你三成,可好?” “两成已经足够。”罗宇轩推辞道,“毕竟我只是协助你做生意的,可并非老板。你若给我这么许多,剩下的再逐一打点招募来的工人们,岂不是所得甚少,亏大发了么?” 叶芸儿本来也只是心疼孩子们,才给罗宇轩出了三成,见他执意不肯,只好改口说道:“也好,两成就两成。只要把生意做起来,两成也是不菲的数目呢,你跟孩子们也足可以支撑起这个家来了。” 罗宇轩见叶芸儿心心念念都是孩子们,索性将孩子们都唤到旁边,指了指叶芸儿,向他们温言说道:“这位姐姐是好人,帮助大家脱离苦难的活菩萨,你们可不要误会了她。快,叫声‘姐姐’。”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打心眼里信服罗宇轩,对他的话无不听从,是以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叶芸儿亲亲切切地呼唤了一声。 叶芸儿抚摸了他们每个人的头颅,笑得眉眼弯弯,只觉这些孩子们委实可爱得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郡主吃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罗宇轩对此地再熟悉不过,向叶芸儿推荐了一处热闹的地界,说道那里正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在对外转卖,正是购买的良机。 叶芸儿前来一看,见这铺子周边人流众多,一条街上也有两三家餐馆,还有不少的面馆、烧饼铺之类,只是其他的首饰店、衣服店、胭脂店、戏园子等占了大半。 往往有四下里的居民途径此处,不少人可是空着肚子出门的,巴不得有什么可口的早餐可以填饱肚皮,好精神抖擞地做一天事呢。 这附近不仅有学堂、游园之类,更有一家喧闹的马场,还有专门等候马车的地点……可谓得天独厚做生意的最佳场所。 如罗宇轩所说,若是她将铺子开在这里,一点也不愁缺少客源。 叶芸儿更是兴致勃勃地憧憬,眼看着如今京城渐渐撤除了宵禁措施,夜里也不缺少人流的话,她大可以将这豆浆快餐店改成24小时制。 这可是天启朝开天辟地的壮举,想来很能博得人的眼球。 来到这家面馆里,叶芸儿见四下里布置得十分精致妥当,桌椅也如崭新的一般,根本不需要替换。 面馆还分上下两层,看起来十分宽敞,上下都可以容纳数十人之多。 在与女掌柜的交谈中,叶芸儿才得知,原来因女掌柜的丈夫因病去世了,她欲要带着孩子改嫁,才会将这样好的铺子依依不舍地加以转卖。 女掌柜着急要钱,所以才折了将近一半的价,将这面馆只卖三百两银子。 叶芸儿张口结舌,愕然不已。 这铺子明明只有两年的租期了,她还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一下子索要这么多转卖费? 不过她也明白,这里并非普普通通的县城,而是繁华的京都,店铺位置又这样好,装修得也十分精致,价格自然也就高昂了些。 她又讨价还价了一番,到底以二百五十两的价格,买下了这家铺子的租用权。 叶芸儿早就向叶长川夫妇展示过制作豆浆的手艺,也将一些豆浆带给慕弈寒等人品尝过,得到的反响都十分不错。 叶芸儿决定将二楼当作磨豆子熬制豆浆,另外加炒菜,做一些面食的地方,一楼则重新布置安排,变得更加明亮且行走方便了些。 她还将兜售的平台做成了长长的一溜,将各式菜肴、汤粥、烧饼等装在长方形的大木盘里挨个摆放,如同现代快餐店里的那样,以便让人随时取用。 罗宇轩前来后,毛遂自荐,协助叶芸儿招募了一些店员。 这些店员竟各个都很干练,一点也不让人发愁,甚至只经过一两次指点就能够得心应手,不经过培训和实习就可以直接入岗。 叶芸儿方才知道,罗宇轩的眼光毒辣,连自己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罗宇轩又提出了几项建议,每个都是一针见血,让叶芸儿不得不服气。 她索性将整个店铺都交由他来打理,自己也乐得轻松自在。 等到开张的那一日,叶芸儿将慕弈寒请了来,还在喧嚷热闹中,将罗宇轩正式介绍给了他。 起初,慕弈寒见这人不过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并不以为意,可在叶芸儿暗示他就是劫掠过她,反而让她心生敬慕的罗宇轩时,眉心不由地微蹙起来。 他隐隐地觉得,罗宇轩不顾朝廷追捕的风险,执意要留在京城,目的并不单纯。 可他见叶芸儿如此重用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对他却也是淡淡的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 罗宇轩看着他悠然走去楼上雅间的身影,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又自顾自地忙碌去了。 叶芸儿的豆浆很受欢迎,几乎用不着多少的优惠措施加以利诱,客人们闻到这芬香的味道,便自个儿被吸引进来了。 待品尝过这可口的味道,还有那再醇美不过的蔬菜豆腐馅烧饼跟许多稀奇古怪的菜肴后,便下定决心,每天早晚都要来这里用餐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大有每日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让人不得不提着东西回家享用的状况。 叶芸儿见状,精神倍受鼓舞,在城外的地上撑起了蔬菜大棚,不仅种植普通的蔬菜,还种起了西红柿、辣椒等不同凡响的蔬菜,期望可以在京城再掀起另外一场味觉的狂澜。 而不出她所料,这些十分钟爱美食的京城人士,渐渐地由喜欢到“依赖”上了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肴,举世无双的味道。 甚至有人将叶芸儿当成了自己的粉丝,在见到她之后,直接兴奋地道出,他有多么爱吃她店铺里的美食…… 在这蒸蒸日上的日子里,叶芸儿几乎是头脑发热,笑得合不拢嘴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于暗处,却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在盯着她,那阴沉沉的眼睛里,却又分明淬着一把火,直想着将叶芸儿烧成灰才行。 “郡主,你最近总来看这家铺子做什么?”贴身丫鬟画眉不明所以地问,“我看这家铺子也就是生意火爆了些,菜肴稀奇古怪又十分可口些……您若想要品尝的话,可以由奴婢陪着,直接进去呀?” “如此低贱的食物,也配让本郡主品尝?”郡主欧阳晓耻笑着道,“我祖父可是鼎鼎有名的开国功勋宁武王,是被皇上钦点为亲王的,从来都不屑于与商人往来,更传下家训,叫我们莫要踏入这些粗俗之地,以免贬低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从来都谨记着呢。” “是,是奴婢说错话了,还望郡主不要怪罪。”丫鬟画眉连忙垂头谢罪。 欧阳晓冷冷瞥她一眼,又转眼看向那人流络绎不绝,几乎被客人们踏烂了门槛的豆浆店,咬牙切齿地低声喃喃着:“只是这家店铺的掌柜委实可恶,竟然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胆敢勾引四哥哥,让他魂不守舍天天往这儿跑……” 说着,她蓦地又瞪了画眉一眼,“你倒是说说,本郡主同那叶芸儿相比,谁的姿色更美些?” “当然是郡主您了!”画眉忙不迭地接口,紧张地笑着道,“您看您山如远黛,眉目如画,整个人气质如兰,谈吐又从容优雅得很,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在这京城里可是无人可及呢,又哪里是叶芸儿那等粗鄙之人可以比得上的?” 在丫鬟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下,欧阳晓满脸得意,却又不甘心地继续问:“可为什么自从四哥哥从外面回来后,就开始对我爱答不理的呢?反而在这叶芸儿面前,他却笑得如此畅快!” 想到叶芸儿失踪时,慕弈寒心急火燎寻找,连她也拒之门外的模样,她便紧紧绞着手帕,气不打一处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欧阳世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欧阳晓回去亲王府后,世子欧阳咸也恰好从马场回来。 他让人将两条养的猎狗带到后面喂养,自个儿则坐在凉亭下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茶,一边又看向闷闷不乐的欧阳晓,“姐,你怎么整天耷拉着脸呢?不如跟我一起去马场吧,那里的女子打起马球来,可不比我们男子差呢。一旦活动开了,你也就自然而然地浑然忘我,把什么烦恼忧愁都一扫而空喽……” “谁像你这么没心没肺,整天就知道玩儿?”欧阳晓顶了回去,上上下下打量欧阳咸,满眼都是嫌弃,“你看看你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哪里有丁点儿向上的冲劲?你再看看人家四哥哥,能文能武,将所学在这两年的赈灾事务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令皇上器重,令百官景仰,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你呀,好好跟你四哥哥学着点吧!” 欧阳咸不禁苦笑道:“我说姐姐,你当所有人都喜欢慕弈寒那样的类型吗?也有人顶顶喜欢我这风流洒脱,无所挂牵的模样呢。不信你看看马场上,那些冲我欢呼尖叫的女孩子们,哪一个不是对我仰慕已久,巴不得叫我瞧进眼里去的?” 欧阳晓撇了撇嘴。她不得不承认,欧阳咸长得极俊,可是京城中一等一的美男子。 可在她眼里,他却少了些如慕弈寒那样的正气凛然,肃穆端正,再加读书万卷后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谈吐非凡,清逸脱俗之气。 这个弟弟反而吊儿郎当的似个混混般,让她很瞧不上眼。 同是王子,可那贵气却有着天壤之别。 慕弈寒属贵气逼人,说他睥睨天下、不怒自威也不为过。 而欧阳咸呢?许是与俗类接触得久了,浑身也只是散发着粗俗之气而已。 欧阳晓懒得理他,正要离开,见他的两条猎狗又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朝主人蹭痒撒欢,蓦地灵光一闪,回身看向欧阳咸,说道:“咸弟,姐姐我今日出去被一个人欺负了,你肯不肯帮姐姐出这口气?” 她说得格外委屈,还抬起手来,在眼角上抹了一抹。 “哦?”欧阳咸听了,用手在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怒道:“是谁这么大胆子,胆敢触欧阳郡主的霉头?姐你尽管对我说他是谁,等会儿我便带着大黄二黄去找他算帐去!” 欧阳晓抽了抽鼻子,欲哭无泪地道:“算了吧,她可是四哥哥的好朋友呢,若是你找她算帐去,四哥哥知道了,可不得怪罪你我吗?” “弈寒的好朋友?”欧阳咸摸着下巴想了想,“他的知交好友除了大学士吴横的儿子吴广天,就是大理寺卿之子杜铭了。难道,你说的是他们两个?” “这京城的公子哥们都巴不得向我献殷勤呢,哪里有肯找我麻烦的?”欧阳晓白他一眼,似在嗔怪他脑筋不转弯,“这可是个厉害的狐狸精呢,刚被四哥哥从外面带回来,骄横得很,把谁也不放在眼里。” 听她这么一说,欧阳咸恍然大悟,将双手一拍,嗤笑道:“原来,你说的是她呀?听说她在西柳街开了一家什么豆浆店,生意火爆着呢。我那马场便在他们附近,只是最近忙于赛马没有空闲去那儿坐坐……你倒是说说,她如何得罪了你啦?” “那种小店铺,你去了不是自贬身份么?”欧阳晓先是贬低了一句,才又继续楚楚可怜地说着,“我在路上碰见她,以为他是四哥哥的好朋友,便上前打招呼。哪里成想,她不仅不理我,还对人指桑骂槐地说,京城里的某郡主如何反过来倒追四哥哥,四哥哥又如何不理会那郡主,只一心眷顾她云云,她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她又缓和了一下急促的气息,继续忿忿地控诉,“我转身朝她理论,哪知她不仅不承认骂过我,还将我推搡到了地下,还骂我‘疯狗咬人,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我为了让四哥哥不至于因此误解我,是以忍气吞声没有斥责她什么,可我一路上越想越气,回来后更是心里憋闷得慌,只想着出这口气才好!” “岂有此理!她怎么胆敢这么说你,还把你推倒了?”欧阳咸表面上替姐姐“声张正义”,心底里却窃笑着,那叶芸儿初来乍到这京城,短短时间内便看透这么许多,未见欧阳晓的面便看透了她的本性,可是真正的聪慧过人呢。 至于叶芸儿推搡欧阳晓的这一节,他虽然将信将疑,可也不由起了愠怒。只想着若是真的,非得狠狠教训教训她,叫她知道上下尊卑是何物。 “咸弟,你倒是说说,你替不替姐姐做这个主?”欧阳晓又问。 “当然要。即使是弈寒的朋友,也不行!”欧阳咸郑重其事地说着,豁然起身,唤了声旁边的两只“宠物”,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我这就替你出气去,非得叫她当面向你承认错误不可。” 两条猎狗也龇牙咧嘴的,显然对于要出门觉得很兴奋。 “咸弟切忌,莫要让四哥哥疑心我们是故意找她的茬的。”欧阳晓在后面提醒。 可欧阳咸并不答话,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话。 眼看着欧阳咸带着几个人和他的两条猎狗出去了,欧阳晓的眼角眉梢都翘起了弧度。 她冷笑一声,只以为叶芸儿这次定会尝到苦头,也算解了自己心头的郁闷之气。 叶芸儿刚刚从家里提了一篮子豆腐过来,准备让人炒菜做烧饼吃。 她又忙不迭地帮后台前台料理一些杂事,罗宇轩却只是在前台算帐,偶尔在伙计们有什么疑问的时候,他才抬头指点一二。俨然他是这里真正的掌柜,而叶芸儿却是个打杂的似的。 欧阳咸进去后,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啧啧连声。只道这叶芸儿太过放纵了下人,自己反而跑去做那些粗重的活计,果真一点大家小姐的风度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叶芸儿确实算得上漂亮,行动干脆利落,灵便矫捷,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更是泛着粼粼的波光,透着非比寻常的狡黠。 欧阳咸要了一碗豆浆,还有一些从没品尝过的菜肴,有滋有味地吃了一会儿,便朝底下人递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走出了店铺。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黄狗作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正迎接着新进入的客人,记录着他们所点的菜单呢,蓦地听到几声剧烈的狗吠声,同所有人一起抬眼看去。 却见两只大黄狗由门前如同鬼魅一般蹿了进来,那龇牙咧嘴凶巴巴的模样,吓得门前的客人们把手里的筷子和饭碗都给扔了,惊慌失措地朝里面躲避着。 其余人反应过来,也是顾不得收拾什么,抓孩子带老婆地一起躲到后台去了。 直到那两只狗冲进来后,开始将桌椅乱跳,碗筷乱翻的时候,众人才在“霹雳乓啷”如雷的响声中忙不迭地朝着门外跑去,尖叫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这鸡飞狗跳一团糟的场景,叶芸儿定了定神,连忙跑到后面院子里,唤来了她从中州带过来的一只猎犬。 这只猎犬可是她所驯化的雪橇犬中最威武的一个,其他的都让慕弈寒带去了皇子府,只有这一只,被她留下来做镇店之宝。 她还为它特意在游戏背包中寻找到一只项圈,给它戴在脖子上,武力值瞬间猛增! 这项圈看起来普普通通,可谁也不知,它却有着神奇的功能——当猎犬愤怒时,这项圈就会发出电击,凡是碰触到的人类亦或者动物,都难免被刺激得四肢乱颤,酸软无力到不能动弹。 而这项圈戴在猎犬身上时间长了,渐渐地与其同化成为了一体,猎犬自然也就对其有了免疫力,不会被电击到了。 叶芸儿呼唤了“桃子”一声,桃子便立时跑了过来,跟随她匆匆回到了前面。 “桃子,上!叶芸儿只说了一声,打了个手势,桃子便飞跃而出,冲着两只肆意作乱的大黄犬飞奔了过去。 躲藏在后台中的众人,见那两只大黄犬不仅比叶芸儿的黑犬高大威猛,而且那跳跃和撕咬的本事也是如狼似虎,那桃子相较起来则温顺且逊色了许多。 可桃子一点也不胆怯,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其中一只正在打翻花瓶,又要去撕扯一名伙计衣襟的对手。 黄犬听闻动静,将嗜血的眸子回转过来,更加平添了一抹阴狠,冲着桃子龇牙咧嘴地迎上来,便要用爪子一抓…… “嗷——”蓦地,只听那黄犬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紧接着便跌倒到地上打起滚来,抽搐不已,一双眼睛惊恐地盯住了前面,显得诡异之极。 另一只黄犬见状,只是退缩了一下,便又鼓足了勇气前赴后继地冲了上来,企图与桃子再行厮打,以彰显自己“无敌霸王”的厉害。 哪里成想,它也是同样的情况,牙齿猛咬住桃子的脖颈时,整个身躯都剧烈地颤栗了一下,随即松开了口,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还吐出了白沫…… 此时,大厅中只有一个人在坐着,那便是欧阳咸。 原本他正等着再多看一会儿好戏,见自己的宠物犬们折腾够了,自己先行离开,待会儿再让伙计们带它们回去,也免得让人生疑…… 可这会儿,他见到两只曾经战无不胜的猎犬,竟然败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对手手上,他惊骇得连步也拔不出,竟也忘记了起身躲避,以隐藏自己是始作俑者的身份…… 此情此景,他从所未见,只觉古怪稀奇,又让人震撼和愠怒得很! 将目光从两只恶犬身上瞥开,叶芸儿一眼便见到了端坐着的欧阳咸,在他面孔上显现出的惊惧,夹杂着愤怒的神色上,她看出了什么,几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位客官,请问这两只恶犬可是你的吗?”叶芸儿正色质问。 欧阳咸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在下不知,兴许……这是两只疯掉的狗,才闯入进来造反的吧?” 叶芸儿正要继续追问,如何他能这样淡定地坐在此处的时候,旁边有人对着欧阳咸说道:“欧阳世子,这两只分明就是你的狗嘛!你时常带着它们去马场,当我们眼瞎了吗?也真是怪了,平日里它们乖巧得很,如何今日跟疯了一般?难不成果真是得了恐水症吗?” 欧阳咸见这几个人正是他在马场中结识的狐朋狗友,脸色登时阴沉了一下。 他这才后悔起平日里对他们太过放纵,同他们不分尊卑地称兄道弟,事到紧急他们才会这样不给他面子,也不怕他事后追究。 同时又对让他们见到自己的猎犬这样窝囊不中用的模样,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 “它们看来的确是得了恐水症。”他只好拿话搪塞,又瞪视了底下人一眼,“你们是如何看管它们的?怎么让它们得了这样的症候,来这里作乱?真是给我们亲王府丢人现眼!” 叶芸儿不以为然,走到一盆水跟前指了指说道:“我看它们并没有得什么恐水症,若是这症候,它们势必不会靠近这盆水的。可适才我见它们不仅打翻了这盆水,而且将许多的豆浆汤水等也一并打翻了。想来,它们只是受了谁的指令,故意来作乱的吧。” 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欧阳咸,只等着他作答。 欧阳咸知道隐瞒不住,索性也不再避讳,对着下人沉声吩咐道:“把这两个不中用的给我抬回去,杀了做汤喝,不要让我再看到它们!” 底下人答应着去了。 叶芸儿微微蹙眉,冷笑道:“既然是养了多年的狗,怎么能说弃就弃了?你这样的冷血无情,也真够叫人鄙夷的了。” 欧阳咸面色愈发青黑起来,冷哼一声,“我养的可都是上等的品种犬,它们竟然连你这里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狼狗都打不过,我留着它们又有什么用?倒不如……” 他蓦地抬起一双桃花眼,对叶芸儿缓和了面色,“不如你将这犬高价卖给我如何?一千两,不仅是买狗的钱,也包含我赔偿你铺子的钱,怎么样?” 叶芸儿唇角的讥讽更甚,“我可不敢将我的狗给你,若是哪一天它又输给了其他的,岂不是也同这两只一样得个同样的下场?” 继而,她不待欧阳咸说什么,又冷冰冰地质问,“赔偿不赔偿暂且撇到一边,你倒是先说说,你为何要让那两只狗来我店里作乱?难道我同你有什么过节不成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我替你做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同我倒是没有什么过节。”欧阳咸沉声说道,“可你公然羞辱我亲王府的郡主,这不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吗?即使不将你带到知府去,我也得亲自给你点厉害尝尝才行!” 叶芸儿挑眉,惶惑地问:“亲王府郡主?我初来乍到京城,从来还不认得哪个郡主呢。这亲王多了去了,更不知你所言的是哪一家亲王府?” 提到此处,欧阳咸脸上立显出傲然之色,昂首道:“我祖父乃是开国功勋宁武大将军,是被前朝皇上钦点为亲王的,这殊荣可是无人能及其一二的。” 叶芸儿做恍然有悟状,点点头道:“原来是宁武亲王的后人啊!只是还请世子莫怪,我根本没有听闻过什么宁武王,什么宁武亲王府的,是以对你们也没有如同别人那般的敬畏之心……你们若是造谣造到了我身上,我可是不会依的。” 叶芸儿的这番话,无疑是不给欧阳咸甚至亲王府面子,欧阳咸脸上的愠怒更浓,“你说谁造谣生事?做过的事情不肯承认,以为你有四王爷罩着,就可以无法无天,将所有人都看不进眼里了吗?” 叶芸儿料不到对方说着说着,竟提到了慕弈寒的身上,不禁哑然失笑,“世子大人,还望你莫要自以为是,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亲王府中的人一样,是倚靠着你祖父的荣光才能在外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吗?我及时跟四王爷相识,沾染了他一点荣光,也依旧是靠自己的力量将这铺子开办起来的,也从来没有借此羞辱过什么人,更别提给自己招惹这样大的麻烦了。” 见叶芸儿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是狡辩,欧阳咸才真正在心里起了狐疑。 他早就知道大姐欧阳晓对慕弈寒有着青梅竹马的爱慕之心,这会儿见他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让其魂不守舍的叶芸儿,自然会妒意丛生,怀恨在心。 她莫不是在借着他的手,想给叶芸儿一点厉害尝尝吧?也好叫她从此忌惮亲王府…… 想到此处,欧阳咸对面前叶芸儿的偏见便不那样深了,反而由胸口处涌上一丝莫名的欣赏。 叶芸儿不仅长得好看,那淡定从容,泰山压顶也不形于色的镇定,还有那急中生智指挥有方的一幕,可比京城里许多的大家闺秀们强得多了,甚至连如他这样的男儿也自配不如。 欧阳咸素来是喜欢跟女孩子们亲近的,遇到喜欢的女孩儿,也会多接触接触。 若不是他母亲拦着,让他不要在娶正式的妃子之前,先纳入那样多的妾室,他身边早就有数不清的三妻四妾了。 为了博得叶芸儿的好感,他将冷硬的面孔一点点松缓开来,代之以笑容可掬,向叶芸儿拱手谢罪道,“今日之事全是因在下误会了,还请姑娘勿怪。” 叶芸儿见这人知错就改,对他的厌恶和怨气也就多少消减了些,莞尔道:“无妨,只是这店里毁坏的东西,还有耽误我们的生意,你可得照价赔偿。” “这个一定。”欧阳咸说着,召唤来一旁的下人,吩咐道,“还不快给叶掌柜拿五百两银子来?” 叶芸儿听了,阻拦了那人,正色说道:“一百两银子已经足够,哪里用得着这么许多?这多出来的,还请世子你收回去吧。” 欧阳咸却不以为然,“唉,这多出来的全当是我交你这个朋友的见面礼了吧,往后,我可是会常来光顾的呢。” 那狭长眼中的暧昧意味,再明显不过。 叶芸儿愈发生出了排斥,执拗地道:“无功不受禄,这份礼我不能收!我只要凭借我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若是世子你执意拿来,就别怪我将多出来的再扔出去了。” 见叶芸儿这么不给面子,欧阳咸才知她并非寻常女子,只好不再相逼,“也好。今日也让我见识到了叶掌柜你的一身正气,可是许多男儿也望尘莫及的。你这个朋友,我算交定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叶芸儿淡淡地回绝道,“毕竟贵府中的郡主似乎并不喜欢我,还想着叫我做不成这门生意呢,我哪里敢攀你们的高枝?若是跟世子你成了知交,想来也会耽误了你们的姐弟之情呢。” “不妨事不妨事,”欧阳咸连忙摆手,笑嘻嘻地道,“我是我她是她,我交什么朋友关她什么事?待回去后,我教导她一番,叫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今后也就不会再误解你,更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叶芸儿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推辞要整理一下店内,离开了欧阳咸身边。 欧阳咸望着叶芸儿娇小而灵动的身影,只觉得心痒难耐。 他这才认识到,为何慕弈寒会欣赏如叶芸儿这样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可比那些深处深闺的女子有趣得多了,也格外得能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 就连在风月场合里打滚惯了,见识过无数女子的他,也忍不住被勾了魂魄去呢。 叶芸儿却不知他的心思,只是下意识里不想理会他,更不想被他纠缠。 将店铺重新打理得整洁如初,叶芸儿又让人重新做出了许多佳肴,免费招待那些受惊了还没离去的客人们。 众人见叶芸儿这样大方,对她的好感更深,也愈发愿意惠顾这个小店了。 欧阳咸待到很晚,俨然欣赏美景似的欣赏着那一袭四处飘动的嫩黄。直到有人禀报说慕奕寒来了,他才心生出一丝畏惧,赶忙一溜烟地走了。 慕奕寒到来后,得知店铺曾被打砸过,还跟宁武亲王府有关,眸光中划过一抹愠怒,立时又恢复如常。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若敢再犯,有我替你做主呢。” 慕奕寒的这句话,虽是低声在叶芸儿的耳边说的,可她只觉如此深情款款,有如世上最粘腻不过,却也最触动人心的情话。 觉察到自己思绪的飘忽,她顿觉尴尬,连忙托词跑去了另外一边。 只是欧阳晓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整治叶芸儿的心思也就更加难以自抑了。 第一百六十章 年庆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每年除夕前夜,宫里都会举行年庆节。不仅邀请许多皇亲贵族,连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可以携家带口地进宫参与。 每每到这一天,也是家家户户的大家闺秀们展现自己才艺的大好时机。 许多人携着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在众多达官贵人面前表演。甚至往年有被皇上看重而晋升为后宫嫔妃的,那些于此处被人倾慕,而成为某某夫人的更是不计其数。 何况在此处展现才艺并不需要排名次,大家伙也就少了顾忌,更加愿意当众“献丑”了。 而叶芸儿听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好的机会。只是具体如何安排,她却不得而知。 这一日,慕弈寒特意邀请叶芸儿跟随他一起入宫,参与这场宫宴。 叶芸儿正想着进入皇宫浏览一番呢,知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欣然答应。 她却没有想过表演什么才艺,以博得众人的眼球,是以在听闻慕弈寒要她最好预备一个拿的出手的才艺时,她并不以为然,只觉得十分多余。 叶芸儿同慕弈寒一起乘坐轿子,进入了巍峨壮观的宫门,在那耸立入云的高墙间行了许久,又绕过许多磅礴宫殿,曲折游廊,方才进入了亭台楼榭环绕,湖光山色中有游船飘荡的御花园。 宫宴正是要在这里举行。 叶芸儿见宫内几乎每一条粗壮的柱子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色游龙,飞檐斗拱上更是如此,处处彰显着皇家的贵气十足,与众不同。 夜幕还未降临,四下里的华灯未曾点亮,就已经陆续有官员携家带口地前来等候了。 宫内的仆从们已经备好了点心和茶水,来招待这些客人们。 叶芸儿不认识这里的什么人,见慕弈寒同别人寒喧去了,索性自个儿去了花园里,四下里游览起来。 当见到一处梅花园林的时候,那点点鲜艳蘸红,立时叫她的眼前放出光亮来,迫不及待地走进去了里面。 芬芳多姿的梅花,让她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她忍不住念出了前生最熟悉的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话音刚落,便听旁边传来鼓掌喝彩之声,“好诗,好诗!想不到在这儿略走一走,也会遇到一位诗书满腹的奇女子,可谓本人之幸呢。” 叶芸儿扭头去看,见是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知他未曾听过这首诗,还以为是她自个儿做的呢,也懒得辩解,挑了挑眉头,“不知你是?” 隐隐约约的,由这男子俊逸清秀的脸上,她看到了慕弈寒的影子。 只不过这男子面容有些苍白,嘴唇也泛着青白色,时不时地低头咳嗽两声,似乎并不十分健康的样子。 叶芸儿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姑娘并非京城人。”对方说道,明媚的笑意将那一张脸衬托得多少有了丝光彩,“若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无人不晓得我是谁的。” “我不仅不是京城中人,也并非什么大家闺秀。”叶芸儿坦然道,“我只是一介商人而已,且出身贫寒,久居陋巷,自然不认得这么许多贵族公子。” 对方略有些诧异,“想不到如今商贾竟也可以来参与宫宴了,可见皇后娘娘这回把关疏松了些。若换作前两年,你定然进不来的。” “皇后娘娘很厉害么?”叶芸儿试探地问。 对方对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好笑似的,“噗嗤”一笑,又道:“厉害不厉害我倒是不敢随意点评,只是照实说来而已。” 这一笑不打紧,又引发了他的痼疾,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叶芸儿关切地问,走上前去,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拍打替他顺顺气。 男子缓和了一下,才扭头看向她,莞尔道:“没事。这是打小的老毛病了,所有的御医都来看过,只是治不好。” 说完,他又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梅林,悠悠似自言自语似的道:“他们还说,我恐怕活不过十八岁。明年,便是我的最终期限了吧……是以,这样美的风景,我还是能多看一眼,就不要错过得好。” 这番话令叶芸儿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心痛,她渐渐拧起了眉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样安慰他才好。 “我们回去吧,皇上皇后和众位嫔妃们也该来了。” 叶芸儿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到了前面。 慕弈寒正寻找着叶芸儿,见她和一个人从梅花园中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他看向叶芸儿旁边的男子,眸光中泛出一股亲昵,微笑道:“八弟,你今日身体好些了么,也来参与宫宴?” 叶芸儿震动了一下,才知身旁的这位正是八王爷慕奕云,慕弈寒的同母兄弟。 “今日好些,在府上觉得无聊,就想出来走走。”八王爷也同样温言回道,“尤其在见到这位姑娘之后,便更加神清气爽,心中畅快了。” 他将目光瞥向叶芸儿,眼里满溢着对于她的欣赏之意。 慕弈寒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见叶芸儿能让自己这个难得开怀的弟弟高兴起来,也忍不住欣慰。 “如此甚好,那就让芸儿多陪陪你,给你解解闷。”慕弈寒说道。 “这位就是大哥你时常提起的叶芸儿?”慕奕云略略有些惊诧,看向叶芸儿的目光中更多了一分刮目相看,“想不到叶姑娘不仅做生意了得,这文学上的造诣也如此精湛,真是令人佩服得很那。” “哪里,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叶芸儿谦逊地回道。 不多时,皇上皇后便当先来到了御花园,他们的后面尾随着一众嫔妃,花枝招展,数也数不清。 众人恭敬参拜,偌大一个御花园顿时鸦雀无声。 “众卿平身。”皇上在上首的龙椅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今日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朕就同爱卿们来个不醉不归!” 看起来,皇上今日的兴致浓厚,众人也跟着笑呵呵地,一味地烘托起气氛来。 出于礼仪,叶芸儿坐在了慕弈寒和慕奕云的下首,将桌案上的梅花糕拾起一个,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边欣赏着优雅动人的歌舞,别提有多自在。 欧阳晓同父母和兄弟前来后,当即搜寻起慕弈寒的所在。 当她见到慕弈寒下首,竟坐着叶芸儿时,眼神中立时划过一抹凌厉,不管不顾地疾步走上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了她的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欧阳晓来到叶芸儿面前,疾言厉色地道:“你这低贱的商贾是如何混入进来的?这样高贵的皇宫大院,也是你这等贱人有资格踏入的?” 叶芸儿并不认识欧阳晓,不知她哪里来的这样大的火气,尴尬地看了看慕弈寒。 慕弈寒冷冷看着欧阳晓,不咸不淡地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是我邀约她一起前来的。有没有这个资格,还得父皇说了算,其他人恐怕没有资格置评吧?” 欧阳晓见慕弈寒为叶芸儿讲话,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好发作,只好凑到慕弈寒跟前,拉住他的手臂娇嗲地道:“四哥哥,你怎么为了这么一个低贱的平民,跟我讲话如此冷冰冰的呢?难道我和你不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若论亲近,谁也抵不过我们呢!” “在我眼里,朋友间的情谊,跟兄妹间的情谊一样重要。”慕弈寒淡淡地说着,对欧阳晓的有意亲近反应并不怎样热络,叫欧阳晓不得不尴尬地收回了手。 这“兄妹间的情谊”,岂不是公然表明,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别无他想吗? 欧阳晓的心一点点地沉落下去,咬了咬唇,吞咽下一口苦水。 而将目光再次瞥向叶芸儿时,她只觉得慕弈寒之所以对她的态度转变,全然是因为叶芸儿。 今日,她无论如何得给叶芸儿一点好看,才能解得了心头之气。 欧阳晓走到长公主跟前,同她提议不如将所有年轻女眷们都召集起来,再进行一次如同前年的击鼓传花,也好热闹热闹。 长公主正有此意,便叫人传话下去,把所有年轻女眷们叫到了另外一旁花圃围绕的空地上,让人摆放上一些桌椅、点心之类,便说明了击鼓传花的注意事项。 叶芸儿听闻这游戏规则是要花落谁家,谁就得起身表演才艺,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 她可没有预先准备什么节目,若是那花球落到她的手上…… 还未多想些什么,游戏便正式宣布开始。 头一回花球落到了尚书郎女儿的手里,她在前面表演了心算的本事,惹来所有人止不住的惊叹之声。 那边男子们听闻这边的动静,有人也忍不住叫好起来,显然对这游戏十分得感兴趣。 其他女眷们也跃跃欲试,直想着将自己的本事也当场现出来才好。 又一次,花球说巧不巧,落到了欧阳晓的手上,鼓声便停了下来。 欧阳晓抬头挺胸,一脸傲然地走到台上,开始在乐师们的配合下,展现起自己纯熟而优美至极的舞姿来。 这舞是极为难练的“凤舞九天”,尤其一连旋转数十次的精彩一幕,更是甚少人能够驾驭。 可欧阳晓却信手拈来,轻而易举便将这最难的一节表演了下来。 肆意起舞,翩然落地,俨然一只真正起舞的凤凰般,高贵而动人。 连皇上见了,都忍不住叫一旁的乐师队停住演奏,让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欧阳晓一舞作罢,便博得众人阵阵掌声。 就连被欧阳晓得罪过的叶芸儿,都忍不住为她鼓掌,打心眼里表示钦慕呢。 可当她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人是欧阳晓欧阳郡主时,猛然想起欧阳咸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眉头渐渐深锁起来。 上一回便是因欧阳晓诋毁于她,那欧阳咸才带猎狗打砸了自己的店铺,这会儿她公然瞧不上自己,要赶自己出宫……难不成,自己果真得罪过她不成? 可是,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叶芸儿见各个都有真才实学,自己真正拿手的厨艺却在这里派不上任何用场,只好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祈祷着花球不要落到自己手里才好。 可天不遂人愿,花球偏偏落到了她的手里,鼓声卡壳了似的,在她欲要将花球递给下一个人时,堪堪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只等着她上台表演。 欧阳晓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对旁边人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只会种地做生意的野丫头,能拿得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才艺来?若是她没有什么才艺,就不配在我们中间继续待下去,免得让一颗老鼠屎搅乱了一锅粥。” 她将这话故意说得大声,无疑是对叶芸儿说的,让她做好被驱逐的准备。 叶芸儿稳定了一下心绪,毅然决然走去了前面。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云雁细锦衣,还披了软毛织锦披风,可即使是这样的绫罗绸缎,头上插了两根银钗,却也比不上其余人的金玉加身,光鲜亮丽。 即便如此,叶芸儿还是傲然自信地站立在众多贵人们面前,不卑不亢地道:“既然花球落到我的手里,那么我便斗胆在各位面前唱上一首歌,以博大家的欢心吧。” 叶芸儿凝想了一会儿歌词,便悠悠地清唱起来。 她所唱的是自己很喜欢的一首《青花瓷》,这也是她所知的最带古风味儿的词曲了。 这歌被她唱过千百遍,好歹没有跑调,清亮婉转的嗓音在这沉寂的夜色里,悠悠扬扬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优美之极的词句,俨然描绘出了一幕幕动人的场景,叫人将那思念的迫切如同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也将许多人心底的情愫勾引了出来,忍不住感同身受,随之一起将微妙而又波澜的情绪涌上心头。 众人听刻板的词曲听得多了,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轻松自如,显然一个人内心独白的词句,只觉新鲜,又让人流连。 余音绕梁,众人竟还想多听一会儿才好。是以一曲罢,四下里依旧静寂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似都还在咂摸着词曲里的韵味。 直到皇上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世上词曲如若都能像这首一般,明明白白将心事唱给人听,该有多好。” 众人见皇上对这新鲜的歌曲十分有好感,也纷纷对其赞誉有加。 其间有真心实意,自然也有溜须拍马,爱屋及乌。 慕弈寒是听过叶芸儿唱这首歌的,他在叶芸儿开口的刹那,便已然预料到,结局会多么得引人注目,泛起层层的涟漪,带给人非同一般的体验。 却听旁边的欧阳咸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女子非同一般,总是能让人生出惊喜来。今日不仅这曲子只应天上有,就连这女子也是天仙下凡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呢。” 这话传入慕弈寒耳朵里,只觉渗入了丝不舒服,他冷冷瞥一眼欧阳咸,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将话头吞咽了回去。 欧阳晓想不到叶芸儿竟有唱歌的才艺,惊讶之余,又为无形中帮着叶芸儿长了脸面,觉得十分不甘心。 她用手紧紧绞了绞手帕,索性走到大堂前,朝着皇上皇后拘礼后,正色说道:“皇后娘娘,您总管这次宫中宴会,岂能容忍这种低俗的曲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传唱?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要将这大雅之堂拉到她那粗鄙不堪的境界,您也坐视不管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受惩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仅叶芸儿觉得欧阳晓可笑,就连其余人也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 这样优雅的曲调,精致的歌词,哪里有“粗鄙”之处,上不得大雅之堂了? 就连欧阳咸都忍不住想劝说她两句,让她不要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皇后娘娘素来宠爱欧阳晓,也心知肚明她因何如此气愤,为了不让她丢丑,只好违心地问了一句,“你倒是说说,这词曲如何登不了大雅之堂了?” 欧阳晓冷哼一声,娓娓道来,“这歌词里,字字句句都是男情女爱。这等淫词艳曲,也配登上这天启国最高殿堂,在九五之尊的面前吟唱吗?将见不得人的心思如此公然唱出来,这等人同青楼女子又有什么区别?要我说,她心眼儿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巴结上这里的某一位王子公卿呢,这样龌龊的心思,竟然不避讳皇上皇后二位至尊,可想而知她有多么胆大妄为了!” 陈皇后一听这话,这才恍然反应过来,顿时也起了愠怒。 她不仅要替欧阳晓赢得脸面,更想借机给慕弈寒点厉害瞧瞧,是以顺着欧阳晓的话头,向叶芸儿斥道:“好啊,若不是欧阳郡主解释给本宫听,本宫还真就没有回过味儿来,被你使障眼法蒙混过关了呢!你这粗鄙之人,是谁放你进来的?来人啊,给我把她打三十大板,给本宫扔出宫外去!” 叶芸儿听了,不由生出了惊惧。 慕弈寒见势,正要起身反驳,却见叶芸儿毅然走到前面,朝台上跪拜道:“皇上,娘娘,还望你们听小女为自己辩解两句。” “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辩解?”陈皇后疾言厉色地道,“你胆敢顶嘴,我就让人再加三十大板!” 慕弈寒终于忍无可忍,起身说道:“母后,您身为礼仪天下的一国之母,本是所有老百姓们仰慕敬重的,也本应对老百姓们一视同仁,却如何连一个小姑娘的辩解之语也听不进去?如此又如何为天下苍生作主呢?” 陈皇后被慕弈寒的一番说辞,说得哑口无言。 皇上本十分欣赏叶芸儿的歌声,对欧阳咸的无中生有觉得十分厌烦,是以也出口劝解道:“今日是大好的日子,皇后又何必动怒,打扰了大家伙的雅兴?” 陈皇后见皇上有所不豫,只好缓和了语气,恭敬道了声“是”。 她又竭力保持着心平气和,对叶芸儿问道:“那么你倒是替自己辩解辩解,若是辩解得不清不楚,不能替自己开脱,本宫依旧不能饶你。” 叶芸儿又拘了一礼,才郑重其事地道:“欧阳郡主说我这词曲属于‘淫词艳曲’,上不得大雅之堂。那小女子倒是要问一问郡主,那为所有文人所追捧的诸如《诗经》之类,《关雎》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汉广》中的‘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曹植的《洛神赋》等,难道也是凳不得大雅之堂的吗?若是如此,因何许多人在科场中,还会涉及到此类词句呢?难不成,那些人都得被打一顿板子,再收回了官职才行么?” 欧阳晓想不到叶芸儿会如此反驳,当场愣住。 众人只道叶芸儿说得极有道理,忍不住便有人为她叫起好来。 “这姑娘说得有道理,这等词曲比比皆是,宫廷中也不乏诗词中触及儿女之情的,根本没有必要对此鸡蛋里挑骨头,斤斤计较。”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如何就在词赋中表达不得了?若是其中无个情意,我还觉那词曲寡淡乏味,不屑于听呢。” 就连欧阳咸都忍不住鼓掌,对叶芸儿竖起了大拇指,“叶姑娘好样的,我支持你!” 欧阳晓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气得胸口起伏。 皇后娘娘见叶芸儿又占了上风,自己的脸面算是在这里丢尽了,不甘心地道:“你这刁民,纯属狡辩!我耳朵没聋,听得可是清清楚楚,你分明就是在诉说思念之意,不知在暗地里借机勾引什么王孙贵族呢?哼,即使不打你的板子,也得叫你在宫中祠堂里跪拜上一夜,罚你抄写一百遍《女训》才行。” 慕弈寒知道陈皇后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若是他强行辩解,恐怕陈皇后会彻底地记恨上叶芸儿,是以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叶芸儿又何尝体会不到这一点? 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下这个惩罚,默默地叫人领到皇宫深处的祠堂里去了。 欧阳晓这才算舒了口气,想到夜里天寒地冻,在那祠堂里跪上一晚,不被冻死,那罚写的任务也势必是无法完成的。 到时候,自己在旁边撺掇两句,皇后娘娘可不就能继续给叶芸儿点厉害尝尝了? 彼时,更没有人在旁边围观,她们还不是想怎样拿捏她,就怎样拿捏她…… 阴冷的笑意在她的唇边越泛越浓,迫不及待就要等明日看好戏呢。 接下来的宴席,慕弈寒只觉索然无味,又心烦意乱得很。 夜深散席后,他又免不了去皇上皇后那里替叶芸儿求了情,可愣是被一口回绝了。 慕弈寒虽然担忧叶芸儿的安危,却也无可奈何。 欧阳晓见他徘徊不定,魂不守舍的样子,只觉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叫他如此不能自制,显露过这等彷徨无措的表情。 对他如此在乎叶芸儿,她也更加恼火了,只巴不得叶芸儿今晚就死在那祠堂里才好。 却说叶芸儿被人带到了皇宫祠堂,在这满布牌位的偌大厅堂里跪拜了下来。在那两盏灯笼的忽明忽暗中,只觉阴气森森,格外可怖。 她的桌案前,放置了一本《女训》,还有一沓厚厚的徽州宣纸,以及名贵的笔墨砚台等。 祠堂里没有点燃任何的炉火,在深夜逐渐泛起的冷冽里,叶芸儿瑟缩着身子,执起了毛笔。 可刚一落笔,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竟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她是个妖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可不会坐以待毙,让自己才重生不过两年便一命呜呼在这里。 她索性掏出了游戏背包,搜寻当下可有什么能够利用得上的宝物。 背包的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十,不仅解锁了更多宝贝,也使原本的苍穹弩、烈焰之剑、冰寒之梭等进一步升级,威力递增。 叶芸儿寻来寻去,到底寻到了一粒“取暖珠”,眼睛登时一亮。 她这东西取出后含在口中,立时如说明书上所说的,浑身犹如灌注了暖流般,源源不断的暖意萦绕在自己的身体里,竟是丁点儿寒意也无了。 就在这如沐春风的暖意中,叶芸儿安闲自在地将《女训》抄写了一遍。 可这也足够让她手痛酸麻的了,她实在不想再写第二遍。 烦乱之余,她眼珠一转,再次提起了背包。 果然,里面还有解脱她的宝贝! 她想不到,这背包里竟然还有复印机……那么,她岂不是可以一劳永逸了吗? 她果断地将自己所抄写的几张《女训》,塞入了复印机。 当一摞摞空空如也的白纸被印成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叶芸儿到底耐不住眼皮的沉重,在桌案上呼呼大睡起来。 翌日天明,门口的动静将叶芸儿惊醒,她登时起身,迅速地将复印机收回背包,又将一摞宣纸整理妥当,手里拿着毛笔,作势还在哆哆嗦嗦地地写着。 那艰难而愁苦的模样,让进来打扫的小太监都有些不忍。 叶芸儿见到他,嘶哑着嗓音虚弱地道:“还烦请小公公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女训》我抄写完了,直等着娘娘看过后,放民女回家呢?” 来人有些讶异。 被陈皇后惩罚在这里抄写《女训》亦或经书的可不只叶芸儿一个,其余人尚且要几天几夜才抄写得完,这叶芸儿怎么才短短一夜的工夫,就将这艰巨的任务完成了? 何况现下还是寒冬腊月,冰寒刺骨中没有炭火烘烤着,连笔都拿捏不住,砚台里的墨水恐怕都要被冻成冰了,需要一遍遍地击打和研磨……她是如何坐到如此轻易且神速的?” 唯恐叶芸儿是哄骗自己,自己到时候也会受池鱼之殃遭受责罚,是以那小太监走过来,先行将她抄写的检查了一遍。 竟是一点不假! 且她写得如此工整,竟然是丝毫也没有受这气侯的影响似的。 虽然心有惶惑,可小太监还是去陈皇后那里据实禀报。 陈皇后正和欧阳晓谈天呢,听闻小太监的叙说,简直不可思议。 “你可不要协助她来诓骗本宫,你倒是将她带来,我亲自瞧瞧她所写的。”陈皇后说道。 小太监忙不迭地又去唤叶芸儿去了。 叶芸儿跟随着到了坤宁宫,在持续烘烤的木炭火盆,还有那芬芳怡人的檀香中,朝着陈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您叫民女罚写的,民女都已经写完了,还请过目。” 说着,叶芸儿将手里的宣纸递呈上去。 皇后接过那沉甸甸的厚重宣纸,一张张翻看着,越看越心惊。 一旁的欧阳晓更是耐不住性子,当即说道:“这绝对不可能!不说那祠堂里天寒地冻的,她根本不会写得这样工整,一点手心哆嗦的痕迹都没有,这写过几遍后手劲全无,也不会写得如同第一遍这样没有丝毫的歪斜的。这不是有人帮她抄写,就是……” 她那瞥向叶芸儿的目光里划过一抹阴鸷,继续阴恻恻地说道:“就说明,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叶芸儿这才有些后悔,没有将这字写得更丑些。 不过,她还是挺直了腰板,据理力争道:“欧阳郡主,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对不对?我自小在地里干农活干惯了的,手劲原本就大,又皮糙肉厚耐得了冻,如何就不能从一而终都写得板板正正的呢?何况在这皇宫里,我什么人也不认得,四下里守卫森严,我如何能寻得到帮我抄写之人?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陈皇后和欧阳晓听了,全都自知理亏,哑口无言起来。 是啊,她们如何能将一个野丫头,来同她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子相比呢? 可欧阳晓却一心想给叶芸儿点难堪看看,不想叫她如此轻易蒙混过关,是以愈发疾言厉色,不依不饶地道:“你个妖女,还敢狡辩!同是凡人,又有哪里不同了?你分明就是会使妖术。不仅是今日之事,还有你种植出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蔬果,制的什么豆腐之类,全都是你使妖术变现出来的。否则,人世间怎可能一下子蹦出这么许多从所未见,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紧接着,她又看向陈皇后,饱含真挚,又楚楚可怜地说道:“娘娘,您也看清楚了,这妖女是如何在您和皇上的眼皮子低下做法使诡计的了吧?她便是用她那弥天妖术,迷惑了四哥哥,让他为她神魂颠倒不能自拔呢!娘娘,您若是不现下将她惩治了,恐怕将来有一天,她会使妖法继续作乱,祸害江山社稷呢!” 陈皇后听了,心下一动,也果真起了些惊惧。 “世上竟有如此妖女,我若不帮皇上惩治了,以后你若继续犯上作乱,岂不是本宫的过错?” 陈皇后说着,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妖女拉下去,打死了扔去乱坟岗!” 两名太监听命,过来一边一个,便要拉着叶芸儿下去。 叶芸儿大惊失色,这才真正地慌乱起来。 她知若是自己利用武器侥幸逃脱掉,便算得上天启朝的通缉犯人,自此也不可能在京城立足,更要与叶长川夫妇等人天涯永隔了。 若是她乖乖让人拖下去,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命呜呼,她又怎么肯甘心? “皇后娘娘,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滥用私刑,岂是身为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和气度?民女素来敬重您,却没想到您是这样一个只听小人谗言,根本没有丝毫主见的……” 可叶芸儿越是这样说,欧阳晓便越是在陈皇后面前有了说辞,冷笑连连地道:“看吧娘娘,这妖女临死之时还不忘诋毁您的清誉呢,您若是不及早地铲除了她,恐怕今后您举世称颂的名誉都要葬送到她的手里了。” 陈皇后愈发愠怒,也愈发坚定了决心,巴不得永远见不到叶芸儿这个人才好。 “慢着!” 蓦地,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后的开心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挟持叶芸儿的两名太监被人阻拦住,定睛细看下,才发现阻拦他们的,竟是慕弈寒的两名贴身侍卫。 慕弈寒则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脚步蹒跚,年迈又不失雍容气度,华贵风采的老太太,一路朝着陈皇后的方向走来。 叶芸儿同慕弈寒四目交织,情绪泛滥,波澜起伏中,她只觉慕弈寒就是她命中的救星,对于他的依赖也更重了。 陈皇后见皇太后前来,赶忙下了台阶,行了一礼,也上赶着去搀扶她。 “母后,您怎么有空来这坤宁宫了?儿媳这里,您大约有好多年没有踏入过了呢。” 皇太后慈眉善目,呵呵笑着道:“我在我那庭院里吃斋礼佛,本来不想多干涉外面的事情。奈何寒儿今日去我那里,非要我来帮帮他的朋友替她说说情。我还从未见这小子如此担心过谁,于是就来亲眼瞧一瞧,这女子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欧阳晓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可是谁也没有去留意她。 陈皇后知是慕弈寒请皇太后前来的,忍不住冷冷瞥他一眼,不甘心地道:“母后,您不知就里,四王爷也是被这妖女给迷惑住了,才一心想替她争辩呢。若是你们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就不会再继续替她开脱了。” “哦?她竟是个妖女?”皇太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芸儿,上下打量着她,“我倒是看不出来,她浑身上下哪里透着股妖气?” “太后娘娘,您听我说了,就清楚她有多邪气了!” 欧阳晓说着,便滔滔不绝,又添油加醋地说道起叶芸儿的“邪里邪气”。 慕弈寒听了,嗤之以鼻地道:“叶姑娘身为平民百姓,难道就不可以拥有自己的技高一筹吗?若是如此,那么民间那些出类拔萃、一鸣惊人者,岂不是都可以称作为巫师妖女了?就连欧阳郡主你,那独一无二的九天凤舞的技艺,在本王看来,都可以称得上是妖中之后了呢。” 这饱含嘲讽的话语落到欧阳晓的耳朵里,俨然锋芒匕首般,直刺入她的心脏,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她想不到慕弈寒会为了叶芸儿,反过来嘲讽自己,一颗心瞬时裂开,跌落成了碎片。 痛苦弥漫中,她紧紧咬住了嘴唇,抑制着泫然欲滴的泪水,不再反驳,却略有哽咽着道:“四哥哥,你我青梅竹马,想不到这情谊甚至及不得你对这妖女的万分之一,真让妹妹我太伤心了!” 说着,泪水由她那高挑的凤目中滑落,她捂住嘴脸,哭着朝外面奔跑而去。 慕弈寒心中一疼,却瞬时坚定了信念。 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叶芸儿,包括自小一起长大的欧阳晓。 更希望由此往后,可以使欧阳晓心生畏惧,更不敢再这样明目张胆地陷害叶芸儿。 陈皇后见慕弈寒不管不顾,拼死也要救叶芸儿于水火之中,何况还搬来了皇太后这样一位大救兵,她哪里还敢固执己见,非要整顿叶芸儿不可? 她只好松了口气道:“也罢,念在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黄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本宫这次就放过她。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轻饶了。” 叶芸儿被松开了束缚,谢了恩,便随着凌风等人退到了一旁。 皇太后同皇后又有的没的聊了半晌,方才要乘坐轿子回去她的万安堂。 慕弈寒正要随同她一起回去,皇太后瞥见跟随的叶芸儿,笑道:“叫这小姑娘一起去,我一见到她便觉得她与别的姑娘十分不同,脸盘子圆圆的将来也必定是有福气的,倒是很想亲近亲近她呢。” 慕弈寒答应着,叫叶芸儿也跟上。 叶芸儿受宠若惊,上前谢恩道:“多谢太后赏光,民女初来皇宫,便见到了皇上皇后跟皇太后您三位至尊,可真是八辈子积攒下的福气呢。想来太后您所说的民女有‘福气’,便是应在这上面了吧?” 见叶芸儿说得有趣,皇太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开怀的样子,也引得伺候的人心里十分舒畅。 要知道,皇太后多年以来追求宁静,难得接触什么外人,一年到头更是难得笑上几回。这一回,可是将多年来失去的笑都找补回来了。 叶芸儿同皇太后也的确十分投机,在她的万安堂里,随便一句话都能逗得皇太后十分开怀,俨然成了她的开心果。 “你瞧瞧你瞧瞧,你姑娘的嘴多伶俐,可是比这宫里所有的公主及宫女们都会说得去了。”皇太后眉眼弯弯地道,“老身多年没有这样开怀过了,往后你可得叫这丫头多来陪陪我才行。” 慕弈寒答应着,见叶芸儿这样合皇太后的心意,别提有多欣慰。 最起码,叶芸儿从此有了皇太后这个倚仗,也就不怕被人轻易地欺辱了。 “皇祖母,是谁惹您这么开心呀?” 一个娇嫩悦耳的声音传来,叶芸儿循声望去,却见到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姐。 她身穿一袭青翠色鎏金衣裙,顶上的貂裘围绕着脖颈,头上的琉璃花钿等装饰,无不将她那张原本就娇俏的脸衬托得愈发高贵典雅,光彩耀人。 “是婉儿来啦。”皇太后宠溺地招呼着她,“快坐到我身边来,来认识认识一个新朋友,这丫头可是有趣的很那。” 叶芸儿才知这是七公主慕婉儿,是贵妃娘娘的女儿,当即做了一揖,“民女拜见七公主。” 慕婉儿见眼前的正是昨晚见过的叶芸儿,将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讶异地脱口而出,“昨晚你在宴会上闹得天翻地覆,叫皇后娘娘处以严惩,这会儿竟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可真有你的。”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一笑,也不谦逊地道:“我可是在那恶劣的土地里摸爬打滚惯了的,难不成这样高雅洁净的地儿,还能比乡下更恶劣不成?是以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都不怕,也不会被打趴下的呢。” 听了叶芸儿的话,慕婉儿看向她的目光里更增了抹佩服,又瞥一眼慕奕寒道:“四哥哥,今后能有这样坚韧不拔的女子帮衬你,你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不成的了。” “那是自然。”慕奕寒随口应了一句,却不知是如同叶芸儿一般的说笑,还是果真如此作想。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教她打马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大年三十除夕夜,叶芸儿特意在店内新增了饺子和汤圆,另外还推出了独具一格的新年套餐。 这新年套餐各个都有顶吉祥的名字,有什么“龙凤呈祥”,“平平安安”、“花开富贵”、“年年有鱼”…… 倒是有不少人拖家带口地前来捧场,亦或者拿着美味回家一起品尝,也算是沾了新一年新的气息。 叶芸儿为了犒劳除夕夜还在店里忙碌的伙计们,愣是每人都多发了三倍的奖金,让人心甘情愿地还想继续熬个通宵,翌日再坚守岗位呢。 罗宇轩只道自己没有家,不需要这份弥补,愣是推辞掉了这份奖金。 叶芸儿见他可怜,索性在早早地歇业后,将他邀请往自己的家里,一起过这个除夕年。 罗宇轩耐不过叶芸儿的热情邀请,只好答应跟她前往。 叶长川夫妇本就好客,虽然同罗宇轩不熟,得知他是叶芸儿的朋友兼店中管事,知道他帮了叶芸儿不少的忙,便也就当他是自家人,招待起来也格外殷勤。 罗宇轩吃着香喷喷的年夜饭,蓦地眼眶湿润,怔怔得有些发起了呆。 叶芸儿见状,好奇地问:“罗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十分高兴的样子?” 罗宇轩似被唤醒,收回眼角的莹润,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怀念故人,想到曾经母亲也是在这一日如此布置了满桌子的饭菜,让我们全家人都享用个够的。” 李翠双纳闷地追问:“我看你的年纪也不过才三十岁左右,如何家中就没有一个亲人了呢?” 罗宇轩眸光一淡,却又转瞬间恢复如常。 “只是因一场瘟疫,才夺取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只剩下我一个了。”他不无感伤地说道。 众人全都静默了一会儿,又宽慰了罗宇轩几句,这一节也就被掀过去了。 而叶芸儿自此以后,也愈发关照起了罗宇轩,时常喊他来家中作客。 有时候被前去作客的慕弈寒撞见了,见他俨然叶家人般被殷勤热络地招待着,都不免有些吃醋呢。 这一日,慕弈寒邀请叶芸儿去马场玩儿。 叶芸儿欣然前往,还见到了慕弈寒的两位好朋友,吴广天和杜铭。 杜铭看起来比较粗犷些,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又满脸髭须,目光如炬,面色泛着明显的红光。 见到叶芸儿,他便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哈哈大笑着,声若洪钟地道:“这丫头看起来可精灵古怪得很呢,也怪不得能入老慕你的眼。却不知这马球她可接触过没有?若是没有接触过,老慕你可得手把手地教教她,往后出入这类场合的时候还多着呢。” 叶芸儿越听这话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正想反驳,却听慕弈寒微微一笑道:“她没有接触过,哪里会打这玩意儿?我自然是要手把手地教教她的。” 见慕弈寒对这话不以为意,叶芸儿只以为是自己多虑了,是以吞咽下了话头,没有多说什么。 吴广天看起来则相较斯文得多,满嘴的之乎者也、诗词歌赋,连玩笑也难得开一个,倒是与慕弈寒格外投机,却又总是被杜铭奚落。 而叶芸儿呢,与吴广天这位“大儒”偶尔能接得上话头,却也赶不上他的曲曲折折的思路,与杜铭这个莽汉似的家伙倒是格外有话聊。 得知他正准备着参与明年的武试殿试呢,才知道他的武术造诣颇深,只是因此将文学方面忽略了些。 来到马场后,叶芸儿见这里人山人海,俱都是些贵族的公子小姐,才知这里的马球和赛马之类,是贵族中流行的娱乐项目,寻常百姓是难以接触得到的。 叶芸儿也的确从来没有玩儿过这个,可见到场上那激烈的拼搏,斗智斗勇的竞争,也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慕弈寒等人各自都牵了自己的宝马前来,慕弈寒更是为叶芸儿牵来了一匹温顺的母马,让她练习马球用。 杜铭是个痴迷赛马的,来到马场后,便径自去了赛马的场地,下赌金赌马去了。 吴广天却只是陪同两人前来游玩的,根本不屑于参与任何的竞赛,只是坐到一处雅间,看着慕弈寒教叶芸儿打马球,又同旁边相识的公子哥们闲聊起天来。 慕弈寒只教了叶芸儿一会儿工夫,便被一人喊了去,只道有事情相商。慕弈寒便让叶芸儿按照自己的指示先练着,走了过去。 叶芸儿只觉马球十分有趣,在马上悠闲自得地转着圈,一边试着将马球打进那小小的洞口里。 可毕竟手法生疏,饶是她故意放慢了动作,有时候也难得将这球击打出去。 “哎呦,这不是叶掌柜吗?叶掌柜,你终于有空闲来我这儿光顾啦?先前我可是不下千百回地邀请你来,你都推托没时间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呢。” 不用回头,叶芸儿也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可毕竟这马场是这欧阳咸开的,她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她回身,微微笑着寒喧,“毕竟过年,店里清闲了些,所以才有时间来逛一逛。” 欧阳咸也不多问,看了看她手下,哈哈笑着道:“一看你就知道是马球方面的生手,来,让我来教教你吧。凡是被我教过一回的,可都直接晋级到中等马球师了呢。” 叶芸儿不好推拒,只好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胳膊,手把手地教起如何击打。 欧阳咸触碰到叶芸儿的手臂,只觉软懦懦的格外舒服,又忍不住想要骑到她的马上,趁机将她那手可盈握的纤腰也揽进怀里才好…… “叶姑娘,我看不如这样,我带你跑一程吧?如此也好让你亲身体验一下真正的马球是如何打的。” 欧阳咸不由分说,便要登上马背。 叶芸儿登生嫌恶,正要拒绝,一旁有道声音冷冷地道:“我想还是不必了,这个教导的任务还是由本王来执行比较妥当。” 还没等叶芸儿反应过来,她的身后便多出来一个人。背后明显感受到一股温热,让她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波澜四起中,朝霞也渐渐浮上了脸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场较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是欧阳咸所开的马场,是以欧阳晓也时常和闺蜜一起前来打马球玩儿,尤其年下更是来得勤快了些。 她同几位姐妹一起前来时,一眼看到了在场上十分惹眼的慕弈寒和叶芸儿两人。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坐在一匹骏马上,慕弈寒则抓住叶芸儿的手,毫无避讳地亲自指导她运球之法…… 那亲密无间的样子,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恋人般,眼里只有彼此,根本不屑于理会旁人灼热而嫉妒的目光。 一股怨气从中而生,叫欧阳咸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再一次生生地绞痛起来。 她现在终于确定,慕弈寒是喜欢叶芸儿的,否则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肆无忌惮地亲近于她! 可京城中素来就有不少人知晓,她欧阳晓可是打小依恋着他,只等着有朝一日坐上四王妃的位子呢。 她还曾口出狂言,此生非慕弈寒不嫁…… 只是此情此景,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此时,一旁的几位闺蜜们,也无不惶惑地交头接耳起来。 “看四王爷这样子,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啦?” “我认得她,她可是这附近开了一家什么豆浆店的店掌柜呢,一介商人而已。” “天哪,往日里不可高攀的四王爷,竟会喜欢上这样低贱身份的女子?往日里,他不是只喜欢……” 一人看了欧阳晓一眼,见她面色阴沉,登时吞了口唾沫,说不下去了。 欧阳晓冷哼一声,径自往前走去。 可她无论身处哪里,做着什么事,心里都甩不掉那两人的影子,直叫她一颗心被搅得烦乱之极。 终于,她索性转身,朝着两人径直走了过去。 叶芸儿被慕弈寒抓着手,只觉暖流由他修长的指尖传到她的手上,不仅她的手暖洋洋的,就连她的身子也如同触电了一般,酥酥麻麻的绵软无力,只想永远倚靠在这宽阔而硬朗的胸膛里才好。 蓦地,她由眼角瞥见一袭遍绣了牡丹的红裙,正向着他们疾步走来,不由抬眼去看。 当见到是欧阳晓正一脸愠怒地走向他们时,她脸色一顿,登时涌出不好的预感。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同慕弈寒这样的亲昵之举有多么扎眼,不由地挺了挺身子,又将手有意无意地由他的手中抽离出来,作势换了手,又去接溜跑了的球。 欧阳晓停驻在两人乘坐的马前,也不看向慕弈寒,而是抬眼径直看向了叶芸儿。 “叶姑娘,你既受了四王爷的亲自指点,想来马球的技艺已经精湛得很了。那么你敢不敢同我一较高下呢?”说完了,她似怕叶芸儿拒绝,又紧接着补充一句,“要知道,在我欧阳家这马场上,若是谁敢拒绝主人的挑战,就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 叶芸儿心知,这是欧阳晓又看她不顺眼,想要故意找茬,给她难堪呢。 叶芸儿身为一个马球新手,又哪里有赢取比赛的可能? 若是她不敢应战,那么今后也没有可能来这里玩耍了。 若是她应了呢,则会被欧阳晓在场上随意拿捏,任意羞辱,彻底地失掉脸面,今后想来也不敢再来丢人现眼了吧。 叶芸儿挑了挑眉头,正要回绝,想着今后再不踏入此处就得了,不想她身后的慕弈寒抢先说道:“好,我便同芸儿组成一对,来同你较量吧。” 欧阳晓心里正对慕弈寒有气呢,索性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一边冷冷地抛下一句,“先把赌物放下再说。” 欧阳晓自小与慕弈寒一起长大,也曾经闹过不少的矛盾,这种故意甩脸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慕弈寒倒是并不怎样在意。 反倒是叶芸儿觉得是自己离间了两人之间的感情,隐隐有些愧疚。 却见欧阳晓走到赌台前,将鬓发间的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取下来,放到了托盘上。 叶芸儿知道那饰物的名贵,想来定是不下上千两的,在她的眼里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她浑身上下,却连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又哪里能放得上与之相称的赌物呢? “我看我还是离开吧。”叶芸儿下了马,向慕弈寒嗫喏地道,“毕竟即使打起来,这结局也一定是我输她赢,赌不赌都无所谓。我对这马球也不甚感兴趣,以后不来就是了。” 慕弈寒却面色不改,淡淡地道:“你何时也变得如此胆小了?有我在,又有什么可怕的?即使输赢没关系,可我慕弈寒还从没有不敢应战过的时候。” 眸光中划过一抹凌厉,慕弈寒又不容置喙地道:“毕竟这是你与我组队,我既然要上场,你也必须要留下来陪我才行。至于这赌物……” 他想了一想,将腰间的一枚翡翠配饰扯了下来,交给一旁的侍卫。 侍卫会意,便要将这配饰送到前面的赌台上。 叶芸儿见了,连忙拦住了侍卫,对慕弈寒急急地道:“你这又是何苦?你身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数以万计的?若是真的赔进去,我该如何补偿你呢?即使你不让我赔,我心里也总是过意不去的。” “我说过,这是你我两人的组队,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慕弈寒坚持说着,又温软了语气,“你只当这是一场游戏就好。” 可叶芸儿面对着这公然的金钱赌博交易,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将这场比试当作是一场游戏呢? 她毕竟不是那不识金钱铜臭味的三岁孩童呀! 她可是钻进了铜钱眼里,便再也出不来的商人,商人啊! 叶芸儿见阻挡不过慕弈寒,只好任由他的侍卫将那赌物送到了前面,放到了那珠钗的旁边。 叶芸儿紧紧握了握马球杆,心里不由生出了紧张。 即使明知道不行,她也要尽自己的所能,争取将慕弈寒的配饰赢回来才行! 欧阳晓寻到一名在马球场上的常胜将军前来帮衬自己。 这人姓常名宝,身姿灵活而矫健,眼珠滴溜溜的透着狡黠,一双手臂细长而且有劲道,看起来颇有在这马球场上得天独厚的条件。 可这常宝在面对着慕弈寒时,依旧心生出一丝畏惧。 毕竟他同慕弈寒接连打过几场,从来没有赢过。 要论常胜将军,这头衔由慕弈寒来领,才最不为过。 可欧阳晓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们玩的是双人配合的马球竞赛,需要两个人密切配合才行,他们两个厉害的加到一起,比起一个单枪匹马的慕弈寒来,岂不是绰绰有余么? 至于那个叶芸儿,全当她是空气好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怕,有我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锣鼓声响起后,场上双方如同离弦之箭,飞速地冲向中央静静躺着的,巴掌大小的马球。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场上激烈的争夺,更加注目着那道修长挺拔,紫色的身影。 这身影的一举一动都透过英俊潇洒,贵气十足,令少女们芳心暗许,又令男子们自佩弗如。 众人看在慕弈寒旁边,行动笨拙,连球都捕捉不到,俨然一个傻子般的叶芸儿,只觉她是专门来给慕弈寒拖后腿的,嘲讽之余,更是没来由地增添出一抹气愤。 “四王爷从前可是这里的霸主,无论谁跟他配合,都没有输过的时候,这会儿看来是要破一回例了。” “这样笨拙的一个丫头,也不知如何被四王爷看上的。倒是看那欧阳郡主,意气风发,可谓女子中的豪杰了,可比那丫头好过千百倍去呢。” “看她连球杆抓都抓不牢呢,马腿还差点就被欧阳郡主的马球杆给别倒了……哎呀,笑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叶芸儿也渐渐感觉出来,自己成了这场上最大的笑柄。 她脸颊通红,紧紧咬住了嘴唇,怨怪自己干嘛应下这场赛事,岂不是没事给自己添堵么? 可为了慕弈寒的那项赌注,她不得不硬生生地受着这些讥讽的目光,和那些丝毫不避讳的捧腹大笑声,努力地迎上那来去如梭,天花乱坠似的的马球。 不仅那球她捕捉不到,那欧阳晓还时不时地靠近她,想对她耍手段使绊子,意图使她来个马失前蹄,狗啃屎才好,让她愈发气闷得紧。 有一次,是慕弈寒堪堪将对方阻拦住,引她到了另外一边,可更多时候,慕弈寒则只顾着那飞跃来去的马球,根本无暇顾及到她。 叶芸儿只有灵活躲闪,以求自保而已。 还好,这马儿不仅乖顺,还机灵得很,俨然她自个儿的双腿,摆弄来十分得心应手,甚至可以从对方的马蹄上面飞跃而过,倒也没叫对方得逞。 眼看着比分从三对二,拉到了七对五,又拉到了十对七…… 虽说比分差距越拉越大,可也让众人见识到了慕弈寒的厉害。 这场比赛几乎是他一人独自支撑下来的,面对着对方两名公认的高手,他可以取得这样的成绩,时不时地来个神乎其神的球技,让比分紧随其后,也算是从所未有的记录了。 眼看着还有一柱香的工夫,比赛就要结束了,叶芸儿想到慕弈寒的那枚配饰,就要因为自己而断送到对方手里,她的心便一阵阵抽紧,愧疚之意愈发浓烈。 到底,在躲避过欧阳晓再一次“不小心”抽来的马球杆后,她忍无可忍,从游戏背包中抽出了一样神器。 这神器是她早就发现到的,竟似专门为这一刻所准备的一般,是个具有吸附力的马球杆。 即使是从未接触过马球的生手,一旦这杆在手,就可以将球运得来去自如,想让球朝哪儿飞,它就不得不听命于他往哪儿飞…… 虽然她知道运用这样的手段赢得比赛有些胜之不武,可谁让欧阳晓对她提出这样过分的挑衅,还让慕弈寒不得不替自己抵押上那等宝贵之物? 既然她不仁,自己也就不必以义字相待了! 叶芸儿趁机替换掉马球杆,再次迎着球,飞奔而去。 这一次,依旧没有多少人关注叶芸儿,的的确确已经将她当作了可有可无的空气。 可当她将马球杆递到球场上翻滚的马球旁,那马球顺着她的马球杆朝对方的球洞处跑去时,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欧阳晓和常宝只顾着去应对慕弈寒,没有来得及理会这边。 等常宝赶上来的时候,那球已然被叶芸儿引到他们的地界,远离他好大一截了。 眼看着到了球洞近前,叶芸儿猛力挥杆,那球犹如长了翅膀一样,飞跃而起,又堪堪地落将下去,恰好落进了球洞里!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似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该不是他们的幻觉吧? 可欧阳晓气急败坏地摔杆子,又斥责常宝眼瞎不长眼的场景,还有四下里渐渐生起的议论声,叫人不得不相信,他们没花眼,更没有白日做梦生出幻觉来。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一个呆子一样的新手,竟然让球轻而易举就过了球洞?” “恐怕只是侥幸吧?下一回就没有这么轻易了。” “一定是侥幸。不然的话,该让咱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球场老手颜面何存啊?” 所有人都以为,叶芸儿这一次只是侥幸而已。 而欧阳晓和常宝两个,虽然也是如此作想,却也不敢对叶芸儿掉以轻心。 这一回,由常宝负责抵挡慕弈寒,欧阳晓则来对付叶芸儿。 叶芸儿处变不惊,依然故我地将马球杆在手里更加纯熟地操纵着。 饶是这一回欧阳晓围堵得密不透风,那马球还是犹如长腿了一般,被叶芸儿“牵引”了过来。 没错,这马球在远处的观众们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可在欧阳晓近距离看来,这马球的确就跟长腿了似的,愣是转了个弯,跑到叶芸儿马下去了,又被叶芸儿的马球杆“吸附”着似的向前奔跑着。 欧阳晓暗暗心惊,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甚至在中途不合时宜地停了一停。 可若不如此用“乱力怪神”来解释,又如何解释得通,叶芸儿会一反常态,成了无人能及的高手呢? 她愈发觉得,叶芸儿身怀妖术,正在暗地里作法呢。 怀着这些杂乱的心思,欧阳晓无心打球,愣是又眼睁睁看着叶芸儿将那球给送到自己的球洞里去了。 欧阳晓气塞满腹,再一次猛力挥手,将马球杆扔到了地下。 常宝骑马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道:“欧阳郡主,您看这事儿是不是有些蹊跷?那丫头该不会是被鬼神附身了吧……” “她哪里是被鬼神附身了,她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欧阳晓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很大,四下里人人可闻。 不少人当即信了这个说法,看向叶芸儿的目光中也多少带了丝古怪的意味。 叶芸儿的面色红了红,握了握手里滚烫的马球杆,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其扔掉,以还自己一个“清白”? 慕弈寒见她窘迫难堪的模样,纵马过来,温言宽慰道:“别怕,只管顺着你的心意做就好。有我在,我会护你周全。” 这声低沉且温婉,落到叶芸儿的胸口,顿时有若熠熠的明珠,将那混沌不堪的黑暗驱散一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丰收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给我再战,你若没办法帮我赢了这女人,你从此以后也别想再踏入我欧阳家的马场!” 欧阳晓气急败坏地下了威胁,便又策马扬鞭,跑去了球场另外一边,免得再看见对面卿卿我我的两人,叫她气塞地想要拔腿走人。 常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也愈发紧张地将一颗心提将起来。 这马场犹如他的第二个家般,不仅帮他斩获了许多宝贝,俨然成了他的正儿八经的职业,连他如今的媳妇儿,也是在这里碰见,被他死缠烂打追来的。 更别提在这里遇见的达官贵人们,如何跟自己称兄道弟,叫他在外头的路越走越顺了。 若是离开了这儿,他还真不敢担保,今后的日子会比如今的光鲜到哪里去。 眼看着比分只剩下了一步之遥,便要被对方堪堪追上,他哪里肯给对方这个反超的机会? 在常宝的毛遂自荐下,这一次,换成常宝监视着叶芸儿,意图使球无法落于她的掌控之中。 而欧阳晓应付起慕弈寒来丝毫不手软,同他战得酣畅淋漓。 即使曾经她跟慕弈寒对战过不下千百回,慕弈寒赢的居多,可她也有反败为胜的时候,是以她多少还有些自信。 可她哪里知道,她那些赢了的时候,全都是慕弈寒有意输给她,哄她开心的? 是以,当慕弈寒将那马球从她杆下抢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身运回去时,她骇然不已,也知自己无论如何是追赶不上的了。 当她看清楚,慕弈寒为了赢得这场比赛,不惜要丢她的脸面时,她终于肯承认,自己在他心里是远远不及叶芸儿的了。 眼看着比分持平,还剩下一球的时间,四下里的空气愈发紧绷,无不屏住了呼吸,等着接下来至关重要的一幕来临。 “四王爷,加油!” “四王爷,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许多仰慕慕弈寒的,眼看着他的同伴替他长了脸,他的意气也愈加风发起来,全都展现出迷弟迷妹的一面,替他摇旗呐喊,壮大声威。 相较于这边,欧阳晓和常宝的啦啦队,则显得太弱了些,简直几不可闻。 此时的叶芸儿,摇身一变,变成了叫人刮目相看,威风凛凛的大侠女,她身上也不自觉地泛起了荣光,再也不会叫人瞧不起了。 而她同慕弈寒凑到一起,也就愈发相得益彰起来,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叶芸儿却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门心思想要赢得比赛,将那配饰还给慕弈寒才好。 是以,这最后一球,她积蓄了全部的力量,只待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 欧阳晓见以正常的规则来赢得比赛,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从口袋中掏出三枚银针,决定使出曾经用过的阴毒手段。 这一招,她可是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哪一回,没有让她反败为胜,挣回脸面的。 叶芸儿却只是同慕弈寒并辔而行,完全沉浸在一份即将胜利的喜悦里,根本料想不到,接下来还会生出怎样的变故。 风和日丽,心情正好。 当两方对峙,一触即发时,叶芸儿只顾着盯住距离她不远的球,将马球杆伸了出去。 欧阳晓逮住时机,作势掠过她时,将手里的银针猛力发出,银针立时没入了马臀。 马儿吃痛,停住脚步,一边惨烈嘶吼着,一边使前蹄朝天,疯了似的胡乱挥舞。 叶芸儿大吃一惊,眼看着要跌落在地,赶忙用双手死力地抓住了缰绳,才不至于落得那样一个惨状,导致被马蹄践踏的风险。 前面的慕弈寒正逮住了马球,奋力向前驱赶,一边躲避着常宝的围攻。瞥见叶芸儿的马儿受惊,她的状况十分凶险,将心一提,愣了愣神。 杆下的马球就在这一愣神间,被常宝逮着机会,抢劫了去。 慕弈寒不由分说,纵马朝叶芸儿这边驰骋来,马蹄不停地,顺势将叶芸儿的纤腰一拢,使其到了自己的怀里。 叶芸儿迷迷蒙蒙中,便落座到了慕弈寒的身前,犹如一个孩童,被他体贴地护着。 叶芸儿的心好歹放下,眼看着慕弈寒将马再次驰向常宝的方向,她明白慕弈寒并没有放弃比赛,也稳定了一下心神,再次凝神应战。 欧阳晓见慕弈寒不顾比赛,也要来搭救叶芸儿,气愤非常。 见两人追赶常宝,企图将球再次掌控到自己手中,她哪里肯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是以她也紧跟了上去,只想着拦截住他们,让常宝如愿将球射跟球门。 可慕弈寒的马可是天启朝最好的千里马,那速度哪里是欧阳晓的马可以追得上的?是以抢先到了常宝的旁边。 常宝运球十分细密,几乎没有可以被人抢劫的机会。 慕弈寒若要做到不碰触对方的球杆,就将这球引到自己的杆下,还真的有难度。 叶芸儿咬了咬牙,趁机将自己的球杆放了下去。 说也奇怪,那球明明向前滚着,却偏偏拐了个不大不小的弯,屁颠屁颠地跑到叶芸儿的球杆下去了…… 不仅常宝,就连慕弈寒也微微吃了一惊,若有所思地瞥一眼叶芸儿,以及她那神奇的球杆。 果然,她又在利用她不知打哪里得来的宝贝! 他会心一笑,不由分说地纵马扬鞭,回身朝着反面行去。 路遇欧阳晓,欧阳晓赖皮似的堵截着他们,不肯给两人掠过的机会。 慕弈寒随手抽出三枚银针,朝着她的马屁股也是随手一挥。 欧阳晓的马儿受惊,同样差点将其一股脑儿地掀翻在地。 可慕弈寒愣是不管不顾,还在掠过她时,阴冷地丢下一句,“以牙还牙,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这声音有如一阵风,擦过欧阳晓的耳膜,便再没了动静。 欧阳晓羞愤交加,在一阵阵盎然的叫号声中,有想要松开缰绳,被这疯马践踏而死的冲动。 她好歹在常宝还有场内守卫人员的帮助下,制服了疯马,被救了下来。 可慕弈寒同叶芸儿,却已经兴高采烈地拿着双份赌物,优哉游哉地去赌马场那边赌马去了。 欧阳晓气得差点吐血,双目猩红得格外吓人,抖得更是如同筛糠一般,竟是谁也不敢凑到她的近前。 至于那疯马因何而疯,她更是有苦难言,生怕自己的丑陋行径被对方也给揭发出来。到那时候,她就更加没脸见人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赌马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边,叶芸儿和慕弈寒获得了大丰收,别提有多开心。 那笑靥如花的模样,惹得慕弈寒痴痴看着,流连不已。 他将两份赌物都塞给了她,“这是你第一回赢得比赛,全都给你。” 叶芸儿却慌忙摇头,将他的配饰还给了他,“不行,这个本该是你的。” 慕弈寒将脸色故意一沉,“什么我的你的,我两个又何必分得这样清楚?” 叶芸儿尴尬地抽动了下嘴角。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杜铭正在兴致勃勃地赌着马,见慕弈寒和叶芸儿前来,连忙撺掇他们押自己所押的那匹马。 “这匹马高大威猛,可是去北疆下战场冲锋陷阵过的,是这场上的常胜将军了,压它准没错!” 叶芸儿正要随着他一起压一点,欧阳咸由另外一边过来,笑着对她道:“叶姑娘,你也喜欢赛马吗?哎呀,这里的马本公子再熟悉不过,就让本公子来帮你长长眼吧?” 说着,他指了指场上杜铭适才所说的那匹,语气坚定地道:“这匹最威猛,跑起来像飓风一样,谁也比不上,是以才有个‘飓风’的名号。叶姑娘,你尽管压它吧,若输了便算我的,绝不会让你损失一星半点。” 谁还听不出来,欧阳咸这是在讨好叶芸儿啊? 慕弈寒的眸子阴沉了一下,可丝毫不影响欧阳咸那一副浑然忘却了其他人,只将一副灼热的眸子对准了叶芸儿,强烈渴盼的模样。 叶芸儿瞥他一眼,不禁嗤笑道:“欧阳世子,适才我刚刚赢了你姐姐,让她十分懊恼呢,你这会儿再来同我亲近,恐怕不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当的?”欧阳咸不以为然,“我说过,她是她我是我,她跟叶姑娘你有什么过节,丝毫不影响我跟叶姑娘你攀交情。更何况,我这里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比赛输了就该心甘情愿地认输,再下去吸取教训再接再励才对,若是由此就跟叶姑娘你心生嫌隙势不两立,那么便是我姐她的错了,我自然也不会向着她说话。” 欧阳咸一副黑白分明,再明理不过的样子,令杜铭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从前,他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可即使欧阳咸这样说,叶芸儿也觉得有些别扭,不愿意跟欧阳咸挨得太近。 她索性将欲要投向那匹“飓风”的手,转向了另外一匹“黄蜂”的身上。 几个人的目光俱都睁大了些,欧阳咸更是欲要阻拦,慌忙呼道:“叶姑娘,你是不是投错了?这黄蜂可是昨日刚引进来的一匹新马,还没有适应这里激烈的竞争呢……” “我就喜欢这匹。”叶芸儿不容置喙地说着,将二两银子一下投到代表黄蜂的盒子里。 那里面竟只有寥寥几枚银钱,与旁边的飓风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怎么,你这马场难道不是尊重每个人的意志,让人们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投哪个就投哪个的吗?”叶芸儿挑眉,云淡风轻地继续道。 欧阳咸这才体会出来,叶芸儿哪里是看中了黄蜂?分明就是想与他背道而驰,不肯依顺着他呀? 欧阳咸无权干涉她,也知叶芸儿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自己,只好悻悻地走开了。 果然,叶芸儿这回果然输了。 眼看着二两银子就这么如同泼水般豁了出去,叶芸儿不禁有些心疼,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意气用事,平白无故跟欧阳咸那小子较什么劲? 慕弈寒看出她的心思,勾唇一笑,唤来侍卫,令他将自己那匹宝马牵引到场上去。 而后,他又转向一脸悲愤之色的叶芸儿,“芸儿,你若不想投旁的马,尽管投我的‘白驹’,想来你不会失望。” 叶芸儿适才已经见识过白驹的厉害,知道它的奔跑速度可是风驰电掣一般,无与伦比。 可同这飓风比起来,却不知谁更出色? “若是输了呢?”叶芸儿反问,“难不成你也肯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名下吗?” “不过二两银子,算在我名下又有何妨。”慕弈寒云淡风轻地道,“不仅算我的,我还得加倍地赔偿你,就将我所输的全部都给你,如何?” “好,一言为定!”叶芸儿丝毫不客气地,将二两银子押到了白驹的身上。 慕弈寒出手更是豪阔,五十两银子压在了里面,叫旁人见了,也纷纷跟随着投注。 不多时,白驹的盒子里便满满当当的了,与飓风可谓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场上无数马蹄翻飞,践踏起的尘土肆意飞扬,几乎要迷蒙了观看者的双眼。 三圈绕场奔跑下来,在最后的关头,飓风喘息中略有迟钝,白驹却愈锉愈猛,丝毫不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劳累和懈怠,愣是离弦之箭般超越了所有马匹,跃过高高的横杆,夺取了头筹! “啊——”叶芸儿欢呼出声,兴奋之下雀跃不已,抓住了慕弈寒的胳膊,激动地一遍遍诉说着内心的惊异。 “白驹竟然赢了!它赢了耶!” “白驹真是匹好马,再没有比它更好的马了!” 慕弈寒听得出来,叶芸儿这是在为马儿的出色表现而骄傲着,喜悦着,反倒对银两之事看得淡了些。 杜铭则有些郁郁不乐,对慕弈寒略有嗔怪地道:“你干嘛要把你的马送到场上去?害得我把赚来的又都给赔进去了。” 叶芸儿撇撇嘴,“那你干嘛不支持四王爷呢?” 杜铭挠挠头,“这马从来没有比过赛马,我以为它会不晓得其中的规则,亦或是乍跟这么多马匹比试会生出惧意呢,却哪里成想,无论把它放在哪里,它都是顶顶出色,让其余的都望尘莫及的?” “那你还不如我,我不信马,只信应该信的人。”叶芸儿自豪地说着,毫不避讳地望一眼慕弈寒,眼波中是满溢的崇拜,“四王爷说的,一定是对的。” 这毫无条件的信任,大概放到谁的心口上,都会叫人暖融融的。 慕弈寒眉间嘴角溢出笑容来,那喜色淡淡地晕染开,一扫之前所有的阴翳。 因为白驹,叶芸儿不仅得了慕弈寒的五十两银子,还很快便将银子又翻了几番。 她万万想不到赌马会来钱这样快,才知道因何会有人如此沉迷于赌博,而无法自拔了。 可三四回赛马之后,在所有人兴致盎然的时候,叶芸儿却突然表示不想再赌,要同慕弈寒回去。 第一百七十章 清明踏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本想着让叶芸儿尽兴而归的,体会一下拿钱拿到手软的快乐,不想她这么快便可以由这赌博的顺境中抽离出来,显得意兴阑珊,忍不住好奇,追问原由,“难不成你家中有事,还是店里忙碌?若是做生意,恐怕哪里都没有这里来得轻松,可以坐等着数钱呢。” 叶芸儿摇摇头,看一眼场上道:“我只是生怕白驹累了,需要休息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高兴,而把你的宝马给虐待了吧?我可没有这样残忍。” 原来叶芸儿是在替他的马儿着想。 慕弈寒还从没有见到过一个如此爱别人的马等同于爱她自己的人,只觉叶芸儿的心太过良善。 可他哪里知道,叶芸儿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有关于慕弈寒周边的一切,她都希望安好如初。 回去时,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几点寒星挂在天际,踩踏到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丁丁咚咚,格外悦耳而动听。 “今天真开心。”叶芸儿蓦地启口,通红的脸上晕染开的笑意,替她的话做了证明。 “你开心就好。”慕弈寒悠悠说了一句,左手倏然有股想要伸出去的冲动,却犹豫着,迟迟没有行动。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豆浆店。 叶芸儿赶忙为慕弈寒和自己叫来了豆浆和一些小菜,准备在这里共进晚膳。 罗宇轩正在算着一日来的帐目,等叶芸儿回来,看她容光焕发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正得意着呢,也不知在那马场上赢了多少银子回来? 叶芸儿见到罗宇轩,便迫不及待地跟他讲述起自己在马场上有多风光,赚得的银子可比豆浆店里一天赚的多了去了。 “掌柜的,我只希望你不要沉浸在这其中就好。”罗宇轩淡淡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叶芸儿兴致勃勃的讲述,“毕竟侥幸的事,不是每天都在发生的。” 叶芸儿了然地点点头,嗫喏地道:“我明白。以后我尽量少去不就得了?” 那样子,似乎孩童在向大人承认错误似的,别提有多乖巧。 罗宇轩不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又算起了帐目。 一旁的慕弈寒见了,只觉这罗宇轩浑身的气势绝非寻常百姓所有,那眸底的城府更是非同寻常,愈发在心里生出了些许不对劲。 难道只是他多虑了么? 他浅浅品着一碗豆浆,很快便将这个念头给撇了开去,又同叶芸儿畅谈起来了。 年后逐渐升温,冰雪也渐渐开始消融,每日早晚都能听到流水淙淙的声音,远处的山峦也隐约现出了青翠。 直到冰雪融化殆尽,京城周边的官道也全部疏通,四下里涌来的商贾再次如往年络绎不绝,京城里也愈发热闹了,日日笙歌不断,彩灯绵绵,照耀着整夜。 城外的青绿色逐渐浓重,其间的花儿也纷纷绽放开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踏青时节。叶芸儿也趁着百姓们喜欢外出走动的时候,又在另外两条街道上开了两家新的豆浆店,名字俱为“叶氏豆浆店”,算是轰轰烈烈办起了连锁。 这是叶芸儿早就想要实施的计划。她想趁着如今豆制品为自己垄断的时候,趁热打铁,先把钱捞足了再说。 这三家豆浆店叶芸儿全权交给罗宇轩来打理,而罗宇轩也不负重望,将每一家店铺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里高朋满座,喧闹非常,钱财更是滚滚而来,名气也是愈来愈响。 叶芸儿自然而然给罗宇轩提了工钱,每月上百两的薪酬,她都觉得有些亏待了他。 这一日,叶芸儿忍不住询问他,“老罗,你为什么不自个儿开店?你完全有这个本事。” 罗宇轩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眼瞥她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若自己去开店,你岂不是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吗?这个世间,有人生来就是做老板的命,若不是做老板的非要去做,反而要飞来横祸得不偿失的。” 叶芸儿懵懂不已,“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做老板的命呢?” “我算过。”他又淡淡地回了一句,话语少得可怜。 叶芸儿挑眉,不屑地道:“我才不信命呢,我只信我自己。” 罗宇轩勾唇一笑,默然不答,只是一味地低头打算盘而已。 “正像有人生来便不是王孙贵族一样,贱命一辈子永远都是贱命,是改写不了命运的。” 欧阳咸从店门外昂首阔步地走来,不屑于看周围的其他人,只是看着叶芸儿不无傲然地说着。 叶芸儿微微蹙眉。 这句话,怎么能让由现代穿越过来的她苟同? “我从前只是一个乡下野丫头,现下不也成为三家店铺的掌柜的了吗?”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我依靠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发家致富,从来不觉得自己卑贱。若是欧阳世子你觉得我们卑贱的话,全然可以不来搭理我们。” 欧阳咸见自己的话得罪了叶芸儿,连忙过去哄劝,“对不住叶姑娘,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你看今日风光明媚,我原本打算邀请你一起出去踏青游玩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免得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呀!” 叶芸儿原本也想邀约着谁出去踏青游玩的,可是这会儿被欧阳咸一邀请,她反而不想去了。 “对不住,店里太忙,不得闲。”说着,她自顾自地走开,便要去忙碌店里的活计。 欧阳咸不肯死心,又死缠烂打地磨着她,企图让叶芸儿妥协。 “叶姑娘,我可是事先在郊外的江上布置了游船的,咱们在船上泛舟游览,岂不是大快人心吗?” “叶姑娘,今日的姑娘小姐们可都结伴搭伙儿地出去玩去了,你难不成一点也不动心吗?总是窝在这店里,多么无趣呀。” “总之,你若不去,我就死缠着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 可他越是如此,叶芸儿越是对他心生厌恶,铁了心不肯同去。 罗宇轩正要上前帮衬,见门前又走入两个人来,他停住了脚步,又回去专心打起了算盘。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中了迷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欧阳哥哥,你这么缠磨着人家女孩子,不觉得自己有失身份么?” 这道悦耳的声音传来,登时激怒了欧阳咸。他正要斥责,抬眼见到满脸温婉之色的慕婉儿,一股恶气顿时泄了下去,转而抖动了两下嘴唇,尴尬地笑了一笑。 “七妹,你也出宫来啦?” 他见旁边还有慕弈寒,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不得不迎接上去,笑呵呵地道:“看来这春光的确很吸引人呢,宫里的人也都待不住,也要出来游玩游玩了。” 他又尴尬地看一眼叶芸儿,替自己解释道:“我也是想着叶掌柜一年到头实在忙碌,每回邀请她,她都抽不出空闲来,只托辞说忙。若是长此以往,可不得累坏了身体吗?是以我才百般想叫她玩这一趟,也好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 “欧阳哥哥可真是替叶掌柜着想啊。”慕婉儿若有所思地说着,“只是如此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强行要人家同意的话,可就令人生不出感激喽?若是换作我,反而有些厌烦呢。” 慕婉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念在她年纪小,她的一众哥哥们也从来不会计较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欧阳咸的面色略略沉了沉,明显有些不豫。 慕弈寒看向欧阳咸的目光,平静无澜中又泛着丝冷冽,“欧阳世子的妻妾成群,想来是不缺少女伴的,如何又来缠磨叶掌柜?叶掌柜早些时候已经和本王有过约定,今日要同本王和七公主一起出去游玩的,还望世子你见谅。” 欧阳咸颤动了两下嘴唇,想要反驳,却哪里出得了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弈寒掠过了她,走到叶芸儿的面前,眸光也如冰雪融化了一般冷冽尽失,代之以朝阳般的温暖。 “芸儿,你准备好了没有?马车正在外头等着呢,我们一起去吧?” 叶芸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眉眼弯弯,笑逐颜开,“好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在等着你们呢,走吧?” 她兴冲冲地走到慕婉儿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相携出去了,丝毫不介意欧阳咸见了,会生出怎样的气恼来。 欧阳咸的确被气得不轻。 适才他缠磨着她的时候,她怎么不说已经同慕弈寒有过约定了? 分明是慕弈寒临时为她寻了借口,好替她开脱呢。 可叶芸儿对他如此冷淡无情,让他无论如何不肯甘心。 慕婉儿甚少出门,是以对展眼青翠的野外格外流连。 她学着叶芸儿的样子,伸开双臂尽情呼吸那雨后清新的空气。又坐在河边干净的大石上,捋起裤管,将双脚放入清澈潺潺的小溪里,恍若孩童般玩弄着四溅的水花。 慕婉儿还从没有如此“放肆”过,触碰到那略有冰凉的潺潺溪水时,也会让她绽放出满面笑颜,笑靥久久地聚之不散。 叶芸儿跟慕婉儿追逐嬉戏,泼水玩闹,开心之极。 慕弈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只觉叶芸儿如同一朵儿盛放的花儿般,格外得娇艳动人,叫人痴痴地看着不想移开眼目。 叶芸儿跑到慕弈寒身边,将他身边的溪水撩起作势要喝,却一下子泼到了他的脸上。 慕弈寒微微蹙眉,叶芸儿却笑得前仰后合,一点也不惧他。 慕弈寒到底忍无可忍,一把撩起脚边的水,将更多的浪朵泼到叶芸儿的身上、脸上,叫她瞬间成了落鸡汤。 “好啊,你敢泼我?”叶芸儿一抹脸上嘀嗒的水,躲远了些,愈发猛烈地朝慕弈寒回击…… 慕婉儿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同慕弈寒如此开玩笑,先是吃了一惊,生恐慕弈寒会变脸怪罪。哪里成想,他却是一反常态,竟跟叶芸儿如同孩童般地嬉闹起来? 她将一颗心放下,忍不住也加入到了叶芸儿的战队里,同她一起撩起水来,泼向对面那个已经半身湿漉漉的家伙。 嬉闹怒骂不绝于耳,笑声传出老远老远,令树林里的鸟雀们也不禁为之动情,跟着唧唧喳喳地鸣叫起来,似在替这最美的场景做着最动听的和弦伴奏。 可马车中一人听了,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丢下一把火药,将这和谐之地炸得惨不忍睹才可。 如此,便再没有人可以扰乱他的清净了。 一旁的美姬见欧阳咸的面色不好看,替他揉了揉肩膀,娇嗲地问:“世子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妾身可以带你去我那里,保管叫你从头到尾都舒服得飘飘欲仙呢……” “滚!” 欧阳咸一声怒喝,甩袖间将那美姬甩到了马车地板上,差点滚落到车外。 美姬惊吓得连滚带爬爬到车外,撒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连丢了一只绣花鞋都顾不得了。 欧阳咸的侍从见状,连忙掀开帷幔,去看自家公子。 他见欧阳咸在车上闭着眼睛,胸口起伏似忿忿不已,额头上的青筋猛跳,十分气恼的样子,登时明白了什么。 “世子,你只是在这儿气恼有什么用?小的有一计,可以使世子你得到那姑娘。” 欧阳咸听了,蓦地睁开眼睛,瞥向侍从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计策?” 侍从将小眼睛朝四下里睃巡了一圈,这才上了马车,附在欧阳咸的耳边,对他说了起来。 欧阳咸听了,额上的青筋渐渐止歇,面色也云开雨霁,明朗了些,眸光中的贪婪也更浓了。 “若是成了,回去重重赏你。”他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吩咐底下人如此如此。 叶芸儿同慕弈寒兄妹闹够了,又去附近的庙宇上了香,而后又去了郊外摆摊位的地方,买了些小吃果腹,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四下里一望无际的油菜花。 终于,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入了油菜花地,在里面追逐嬉闹不已,玩得十分尽兴。 叶芸儿追着追着,不见了两个人的踪影,便四下里寻找起来。 蓦地,有个人影从后面追上来,见到她就气喘吁吁地道:“太好了叶掌柜,小的终于找到你了!” 叶芸儿纳闷地问:“你是谁?” 那小厮说道:“小的是小慕大人身边的,适才就是他让小的来喊您过去,要一起乘坐着马车去旁的地方呢。” 叶芸儿仔细地打量着他,只觉来时并没有见到过他似的。可也保不准是她没有仔细观察慕弈寒的下人,是以才没有认出他来。 更何况,四下里人山人海的,她还怕有人扯谎要骗她不成? 她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厮走出了油菜地。 来到了马车前,叶芸儿见这马车形容跟慕弈寒的一模一样,前面的流苏前还挂着精致的坠饰,便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刚刚上车,她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里面还掺杂着另外一种更加刺鼻的味道。 叶芸儿顿觉不妙,连忙就要下车。 可她浑身酥麻,腿脚竟是拔也拔不动,整个人也随之瘫软了下去。 脑中混沌一片,最后一丝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叶芸儿,她中了迷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中的是蛊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到马车里没有了动静,欧阳咸连忙由隐藏的树后现身,疾步走到了车前,迫不及待地进入到了里面。 他见叶芸儿匍匐在地下,头枕靠在座椅上,整个人一动也不动,显然是种了迷药晕死过去了。 欧阳咸大喜过望,忍不住蹲下身,便要将叶芸儿搂抱入怀,好尽情地揉搓这个叫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可他还未触及叶芸儿,那团温软却猛地转身,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朝着他的胳膊便是猛烈的一击! 欧阳咸手臂吃痛,连忙闪避开,用另一只手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 他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叶芸儿。 叶芸儿挺直着身体,目光熠熠而决绝,手将沾染上血的匕首紧紧地攥着,哪里有半点昏迷的迹象? “你,你不是……” 叶芸儿看向欧阳咸的目光中淬着一团火,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简直和你姐一模一样,都叫我横竖瞧不起!若是以后你胆敢再招惹我,就绝不是伤手臂这样简单,我要让你死个干脆透彻!” 听闻外面有脚步声纷沓传来,叶芸儿不再多说,一个纵身下了车,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欧阳咸没来由地心生出丝恐惧,见侍从掀开帷幕,便将火气通通朝他发泄,怒不可遏地吼着,“你个饭桶,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搞的什么破迷药,丁点儿用处都没有!我看你是故意戏弄老子吧?你立马给我滚蛋,若是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把你屁股打得稀巴烂再丢江里喂鱼去!” 侍从连喊冤枉,还故意让一名没有携带解药的小厮进了马车。 不多时,那小厮便瘫软成泥,在马车里抽动了两下腿,便浑若死了过去。 这愈发让欧阳咸等人纳闷了。 叶芸儿又是如何解得了这烈性迷药的呢? 他们却不知道,叶芸儿在即将晕倒的刹那,连忙由背包中取出了相应的解药吞下,才又神志渐渐恢复了过来。 自从上回在宁县附近被人迷晕,她便从此多了个心眼,专心研究了一段时间迷药。 她将游戏背包中所有的迷药跟解药都一一尝试过一遍,明了了迷药的特性和应对之法。是以在遇到这样的情形后,她可以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加以应对,也才可以由险境之中脱身而出。 可在旁人的眼里,她的从虎口脱险的行径,倒像极了妖女作法。 叶芸儿焦急地寻找着慕弈寒。 慕弈寒和慕婉儿也在寻找着她,双方会面的刹那,都眉心登展,将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叶芸儿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慕弈寒兄妹。 慕婉儿当即忿忿不已,“欧阳咸简直太可恶,太卑鄙了!他身为亲王府世子,却做下这样下三烂的行径,也不怕被人耻笑了去?恐怕我皇族的脸面也要受到波及,被人所瞧不起呢。” 慕弈寒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他那额上轻微抖动着的青筋,已然说明他有多愤怒。 他暗下决心,必须找机会警告一下欧阳咸,让他不敢再胡作非为才行。 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他再没了可以这么做的机会。 就连叶芸儿,也永远不会再被欧阳咸纠缠,而烦不胜烦了。 过了晌午,他们在餐馆里用饭时,便得知了欧阳咸死去的消息。 一股悚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叶芸儿抓住筷子的手登时松软,筷子怦然落地。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汇报的凌风,“你说什么,欧阳咸,他死了?” 不到一个时辰前,他还生龙活虎想霸占她来着呢,如何眨眼间,他便一命呜呼走到黄泉去了呢?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叶芸儿又追问了一句。 “是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有错。”凌风说着,又转向慕弈寒,“王爷,属下赶到时,听他的侍从说欧阳世子是死在马车里的,死因是……” 他莫名地瞥了一眼叶芸儿,继续说道:“是中毒。” “中了什么毒?”慕弈寒淡淡地问,依旧从容地品着他杯子里的酒。 “据闻声前去的郎中所言,是一种烈性之毒,同蛇毒差不多。可据属下看起来,这很可能是一种少见的蛊毒,毒性比蛇毒更剧烈,一旦沾染上,三步之内便可殒命。”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杀死欧阳世子?”慕婉儿面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他虽然有时候嬉皮笑脸的很可恶,可,可罪也不至死呀!” 想到欧阳咸也是自己打小的老相识,慕婉儿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红红的,抹起了眼泪。 凌风却再次看了一眼叶芸儿,欲言又止,终于声音刻板地说道:“据查验,那毒性是由欧阳世子手臂上的伤口处蔓延开的,也许……正是伤了欧阳世子之人,将那毒药涂抹在了伤口上,导致其中毒身亡,也未可知。” 这番话说完,全场人无不震惊骇然,纷纷看向叶芸儿。 死一样的寂静里,叶芸儿只觉脑袋里轰然炸响,竟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过是拿了自己的烈焰之剑刺伤了欧阳咸,如何就成了下毒之人? 难道她匕首上有没有涂抹上毒药,她自个儿不清楚么? “叶姑娘,难道是你……”慕婉儿捂住口,不可置信地喃喃说着。 她同叶芸儿相识不久,也只是由慕弈寒的口中,知道她是个能干且善良的女子。 可越是强悍的女子,越是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难道不是吗? 更何况,欧阳咸多次纠缠叶芸儿,叶芸儿有理由憎恨他,在他想要趁人之危的时候,对他痛下杀手…… 叶芸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辩解,“不是我!我绝对没有朝他下毒!” “不信你们看。”叶芸儿将烈焰之剑拿了出来,走到慕弈寒身边,让他查看。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着,只怕连慕弈寒也要怀疑到她身上。 她将匕首递到慕弈寒跟前,可慕弈寒却连看也不看一眼,依旧在云淡风轻地品着酒。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簿公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终于,慕弈寒将酒杯缓缓地搁置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下毒的只会另有其人,不会是你。” 这句话虽淡淡的,却掷地有声,更透露着对于叶芸儿毫无条件的信任。 叶芸儿提着的心到底放落了回去,眼中因感动而涌上温热的湿润,喃喃地道:“谢谢你信任我。” 慕婉儿见慕弈寒如此信任叶芸儿,登时为自己对她的怀疑觉得羞愧,连忙走到叶芸儿身边,将她的手拉住,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叶姑娘,我竟然怀疑凶手是你,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叶芸儿摇了摇头,含笑道:“没什么,毕竟事情太过蹊跷,连我也觉得有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说着,她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 “凌风,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越早调查清楚越好。”慕弈寒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案,似乎有一股担忧夹杂在里头。 凌风领命,回身便去调查了。 叶芸儿要单独回去店里,慕弈寒却并不放心,坚持要陪她一起回去。 果不其然,知府衙门里的人正在店门口等候呢。 见叶芸儿下了马车,几名公差便立即走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叶掌柜,你事关一件人命案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公差不容置喙地说着,便要上前按押住她。 “慢着。”慕弈寒走上前。 公差还未看清他是谁,他那周身冷冽而威严的气势,先就叫他们骇然了一下,退避到了两旁。 等看清了是慕弈寒后,两人立时行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 “你们可以带走叶掌柜,只是若你们敢动她一根毫毛,就别怪本王对你们不客气。” 这声音寒彻入骨,叫两人不由地打了个寒噤,连声称“是”。 慕弈寒转向叶芸儿,叶芸儿用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那眼里的波光荡漾着,叫人忍不住为之心疼。 “你放心,我必定保你周全。”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似要叶芸儿听进心里,也似在提醒周边的公差们,要他们务必提醒知府大人,叶芸儿是他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便动不得。 叶芸儿点了点头,忍住心中酸楚,朝他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事情不是我犯下的,我便不怕他们拿我怎样。” 说完,她毅然转身,当先走在头里,朝着城中的知府衙门去了。 慕婉儿见了,连忙跑过去,抓住慕弈寒的手臂,焦急地道:“四哥哥,你可得帮帮叶姑娘呀。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如若坐牢玷污了名声,今后可如何在人前抬得起头来呀?” 慕弈寒微微蹙眉。 蓦地,他眼角瞥见店门前立着一人,朝他看去。 罗宇轩正怔怔地看着叶芸儿被差人带离,面色青白,嘴唇抿得紧紧,目光幽深得似黑夜一般,闪烁着一些莫可明说的意味,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慕弈寒朝他看过去,他将眼眶抬了一下,目光略略有些躲闪,便回身进去了。 慕弈寒的胸口划过一抹异样,却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再加此时他更加担心叶芸儿的安危,便也不再深究。 叶芸儿被带到知府衙门后,在那高堂明镜前立定,跪拜在府台谷大人的面前。 还未等谷大人说什么,一旁的一人便指着叶芸儿,面露惊恐之色,大声说道:“是她,就是她!是她将我家世子划了一刀,也必定是她下的毒!不然的话,我家世子也不会好端端在车内坐着,就平白无故地中毒而死。除了她,就再也没有旁人加害我家世子了!” 叶芸儿才知,这人正是陪伴着欧阳咸外出游玩的一名近身侍从。 “叶芸儿,周五所说可是属实吗?”谷大人目光炯炯地盯住叶芸儿,沉声问道。 叶芸儿不慌不忙地转向谷大人,从容不迫地道:“大人,小女子从来没有对欧阳世子下过毒。更何况,当时事态紧急,我是被欧阳世子欺骗引诱到车上,临时知道车上有迷药,才吞下解药等着趁隙逃离的,又哪里有时间给匕首涂抹上毒药,刻意杀害他呢?我连是谁要迷晕伤害我都不清楚呢,哪里会无端端地害人性命呢?害人性命的后果有多严重,民女可是清楚着呢。” “大人,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才故意将毒药放入他手臂伤口处的。”叶芸儿继续义正言辞地道,“还望大人明察!” 谷大人听叶芸儿这样说,只觉事态有所反转,竟是欧阳咸先行要对叶芸儿有所不利。 “你胡说八道!”一旁的小厮听了,连忙急赤白脸地辩解,“我家世子哪里有迷晕你?是你自己偷偷上了我家世子的马车,意图勾引他,我家世子放松警惕后,你却又突然抽出了匕首,企图加害他性命。幸亏我家世子躲闪得及时,才堪堪躲避过了你这一击,你却趁机逃离了。世子和我们都以为相安无事,等回去后再收拾你不迟,却哪里成想……” 他说着说着,如鲠在喉,忍不住抽噎起来。 这一次,叶芸儿是真的恼火了! 对方不仅诬陷她杀人,竟然还诬陷是她主动勾引欧阳咸,目的是为了加害于他……难不成,连欧阳咸的死,都是有预谋的吗? 为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无颜苟活在这世上? 见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谷大人只觉得有些难办。 两方都是他不敢得罪的,是以他不敢对任何一方严刑逼供,是以只好转移了话题。 他看向叶芸儿,问道:“既然你说是欧阳世子给你下了迷药,你又因何能够成功脱离呢?难不成你预先准备了解药吗?” 叶芸儿知道他必定会追问这一点,是以照实作答,只是隐去了游戏背包一节而已。 “许多侍卫跟刺客都会使用这种方法,将多种解药随时放在身上,以便随机应对突发的困境,如迷药和毒药之类。”叶芸儿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信服度,特意又加了两句,“这还是民女从四王爷的凌风侍卫那里听来的,觉得有道理,便也效仿了照做,不想果然有用。” 这一内幕也是谷大人所知晓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表示怀疑。 这一场对峙眼看着要以无果告终,谷大人不得不决定暂且休庭,对底下人说道:“先将叶芸儿押入大牢,看管起来。等本官将真相查明了,再公开审理不迟。” 说着,他便要落下惊堂木,叫人执行照做。 “叶芸儿,你这个天杀的,你还我弟弟命来!” 这一道惊天动地的凄厉喊声,叫堂上人无不颤栗了两下,看向来人,却是眼眶通红,满脸悲愤之色的欧阳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斩首示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欧阳晓扶着她的母亲吴王妃,一步步地走到了大堂中央。 吴王妃哭得死去活来,已然成了一个泪人儿。 见到叶芸儿,她不顾仪态,猛然冲了过来,俨然一只猛兽朝叶芸儿嘶吼着,“你还我儿命来,你还我儿命来……” 她狠狠掐住了叶芸儿的脖颈,叶芸儿只觉呼吸滞涩,难受之极。 旁边人见了,不知该上前扯开吴王妃,还是不该,纷纷看向上首的谷大人。 谷大人走下高台,却是抹着冷汗,不知如何办才好。 他叹了口气,只觉自己很难做人。 每每遇到达官贵人间的纠纷,他才觉得是最棘手的。 他不仅要看真相如何,还得顾及两家的背景和脸面,轻易不敢得罪。 家属闹到衙门的事多不胜数,每每这时,他总显得十分被动,愣是不敢叫人将其轰赶出去,才叫对方把公堂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俨如战场一般硝烟弥漫。 叶芸儿见没有人上前帮衬,只好力求自保。 她用力将吴王妃的手掰开,猛力一甩。对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空气好歹重新灌入了缺氧的胸膛,叶芸儿大口大口地猛呼着,神志才又渐渐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欧阳晓连忙将吴王妃扶住,目光淬着熊熊的火焰一般,瞪视向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妇,胆敢推搡我母亲?我母亲可是堂堂亲王府王妃,岂是你能碰的?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你死好几回的了!” 说着,她转向谷大人,不容置喙地道:“谷大人,你适才也亲眼见到了,这贱妇是如何推搡王妃的吧?这以下犯上的罪,也足以判她一个死刑了吧?如此也正好可以帮我弟弟讨回公道,叫她偿我弟弟的性命!” “这……”谷大人愈发擦起了额头上的汗水,嘴唇翕动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深知巨龙的逆鳞碰不得,现下正是亲王府这边的人怒气冲冠的时候,若是他有意偏袒着叶芸儿,恐怕连自己也要得罪了亲王府,叫自己也受池鱼之殃了。 叶芸儿本不是硬心肠之人,见吴王妃哭得肝肠寸断,开始时也能体会她失去儿子的切肤之痛。 可见她母女两人上来就对她张牙舞爪,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她不得不将一颗心冷硬了起来。 她看向欧阳晓,嗤笑一声道:“欧阳郡主,试问若是你被皇后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地扼住喉咙,说你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是会任由她将自己扼死,还是要拼尽全力撇开她的手,向她解释清楚才肯罢休?” 欧阳晓料不到叶芸儿会这样问,一时间张口结舌,竟回答不上来。 谷大人也觉这话说得十分在理,抚着胡须连连点头。 欧阳晓到底跺了跺脚,指着叶芸儿怒道:“你这个贱妇,到如今还尖牙利嘴地满口胡言,看来是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了!” 叶芸儿挑眉,云淡风轻地道:“我既没有犯错,如何就该有悔过的心思?身为天启国臣民,我也有资格替自己辩解。” 见叶芸儿说得理直气壮,欧阳晓的脸都要气绿了,抓住吴王妃的胳膊央求道:“母亲,您看看这个贱妇有多么无可救药!既然您和谷大人都拿她没办法,我看母妃您就直接去皇上那里,求皇上下旨惩办了她吧。我就不信,连皇上也会惧怕四哥哥,不敢动这贱妇一个手指头!” 她这话里,明显在指责谷大人正是畏惧慕弈寒,才不敢严刑逼问叶芸儿的。 “对,你说得没错。”吴王妃仿佛由梦里被惊醒的人,豁然止住了抽泣,对着叶芸儿恶狠狠地道,“我现在就去面见皇后娘娘,请她在皇上面前帮忙,整顿你这个无法无天、罪不可赦的贱人!” 她不由分说,甩袖而去。 欧阳晓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又朝叶芸儿私下里得意地一笑,也紧跟了上去。 “母妃,您等等女儿,女儿跟您一起去……”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可叶芸儿的心却愈发如同坠了千斤重石般沉落了下去。 若是叫知府这边循序渐进地调查,再加上慕弈寒在旁相助,她恐怕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叫皇上直接出马,恐怕他一怒之下,就要把自己给杀头惩办了吧? 若是自己一个人死倒也没什么,怕就怕来个连坐之罪,将叶长川夫妇也给牵连了进去…… 叶芸儿不禁悲从中来,觉到从所未有的灰心丧气。 她不禁扪心自问,到底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他要如此不计后果地陷害于她? 可她自打来到京城,所知的也就只是得罪过欧阳晓一个而已。 那对方也不至于因为输了一场马球比赛,而不惜借自己亲弟弟的性命,来报复她呀? 叶芸儿是真的懵了。 吴王妃进宫面见陈皇后,向她哭诉家中祸事,更加把叶芸儿描绘成罪不可赦、祸乱天下的模样,简直人人听了都想要杀之而后快。 陈皇后当即便去御书房面见了皇上,向他陈述了这一切,并且疾言厉色地道:“第一回见那贱妇的时候,臣妾便觉得那贱妇十分可恶,全然是仰仗了四王爷才敢那样胆大妄为。那一次没有惩办她,想不到她却变本加厉,愈发在外头横行霸道了!” 她特意加重了“四王爷”几个字,知道这几个字足可以提起皇上的兴趣。 而陈皇后的面上,担忧之色也愈发浓重。 “这一回,若是再不惩办她,她恐怕杀害的性命更多,连江山都要被她祸害尽了,而皇上您的威信可如何保得住呀?” 用不着陈皇后继续撺掇什么,皇上早已经龙颜大怒。 他拍案而起,厉声道:“不过是四王爷护着她,姓谷的就如此忌惮一个民妇,是什么道理?难道朕的天下,还要看他四王爷的脸面苟存不成?” “来人啊,传朕的旨意,立即将那民妇斩首示众,还欧阳世子一个公道!” 立即便有人下去拟圣旨去了。 也立时有人将这个消息,私底下辗转透露给了慕弈寒。 慕弈寒得知后,整个人都震动了,手里的茶杯被他用力之下攥得粉碎。 他万万想不到,这件事情会捅到皇上那里去,而皇上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叶芸儿处斩于闹市。 他望望门外风雨欲来,阴沉沉的天色。 难道现下,便是他同叶芸儿参商永隔的时候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断头饭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毫不犹豫地起身,叫人备马,进宫替叶芸儿求情。 他答应过叶芸儿,要护她周全,即使豁出性命,他也一定要说到做到。 可他在御书房外求见时,皇上却在寝宫闭门不见,只道身上不舒服,需要静养。 “古公公,还望你再去通报一下,就说本王有急事,若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慕弈寒虽明白皇上的心思,可还是不甘心地一遍遍地请求着古公公。 古公公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咱家也不是不想帮王爷,只是……皇上确实是身上不舒服,不想见任何人。” 古公公知道这里面的关节不好说,还是不要明说为好,免得自己成了在两人中间挑拨离间的,叫人责怪。 慕弈寒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复杂的心绪,想了一想又道:“那就麻烦古公公你再跑一趟,就说欧阳世子的死别有蹊跷,我敢担保与叶芸儿叶姑娘无关。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皇上若就此判定叶姑娘有罪,实在并非明君之举。” 古公公却迟疑着,到底说道:“实话说,四王爷,你若让咱家这样进去传话,恐怕皇上的决心会更大,巴不得早些送那姑娘去断头台呢。” 慕弈寒恍然有悟,到底从对方的口气里咂摸出一丝味道来。 合着皇上并非针对叶芸儿,看叶芸儿不顺眼,而是事关着他呀? 难不成皇上以为叶芸儿是倚靠着他,才敢杀害欧阳咸而有恃无恐,以为他慕弈寒想篡夺皇上的威严和权力吗? 若是他再公然指责皇上,那么皇上势必更加坚信了这一点,一口气也愈发咽不下去了。 想到这一层,慕弈寒的心愈发沉了沉。 那么皇上若对他有所忌惮,他再来百般替叶芸儿求情,岂不是火上浇油,往皇上的伤口上撒盐吗? 若是他不求情的话,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叶芸儿就此死去吗…… 慕弈寒深沉似海的眸底波澜涌动,蓦地,他攥了攥手掌,朝着皇上的寝宫跪拜了下去。 他毅然决然,大声朝里面说道:“父皇,儿臣有一句话要说。若是父皇以为叶姑娘是因为儿臣才有恃无恐,敢胡作非为的话,那么父皇您是误会儿臣了!儿臣绝对没有轻视皇权法制,更没有篡越无礼之心。儿臣只是一心想辅佐好父皇,帮您治理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若父皇您信不过儿臣,尽管将儿臣贬为庶民,儿臣绝无怨言!” 这番话透过那薄薄的纸窗传入到寝宫之中,躺在卧榻上,正吃着妃子扒好喂给他的葡萄的皇上,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略显苍老的面孔上,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慕弈寒竟然为了叶芸儿,甘愿被贬为庶民? 难道那个叶芸儿对他果然有这么重要吗? 难道他对慕弈寒的戒心,纯属多余吗…… 慕弈寒跪拜在门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上发话。 一阵脚步声传来,凌风凑到了他的跟前,对他说道:“王爷,属下刚刚得报,说京城中又出现了一起命案,是吏部尚书大人之子沈括死去,死法同欧阳世子的一模一样!” 慕弈寒听了,心下一震,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 怎么会这么巧,在叶芸儿即将要被斩头的时候,便又出现了一起作案手法一模一样的案子?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帮衬着叶芸儿吗? 还是有人根本无视叶芸儿的存在,只管按照自己的计划,肆无忌惮地步步推进…… 凌风继续说道:“另外,在死者旁边出现了一枚飞镖,飞镖上赫然雕刻着一枚梅花。” 顿了一顿,凌风又继续皱眉说着,“属下直觉欧阳世子死时旁边也会有,便建议大理寺卿前去查验。果然,在欧阳世子死时所乘坐的车里也发现了同样的飞镖。” “显然,这是同一个人作案。”凌风斩钉截铁做了总结,“且目的明确,是预谋杀人。且此人功夫了得,能在众人在场,却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人一击致命。” 慕弈寒听着听着,死灰一般的心再次复燃,希望的明灯也越来越近。 他看向古公公,将腰间的玉佩扯下随手递给了他,“公公辛苦,麻烦公公将凌侍卫所说的这些话,通报给皇上一声。只说现下连大理寺卿耿大人都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凶手另有其人,那么若是将叶姑娘就此斩决,恐怕民众不能服气。这可事关我们皇家的脸面,马虎不得。” 古公公犹豫了一下,到底走上前,一边不着痕迹地将玉佩接过塞入了袖子里,一边笑咪咪地说着,“咱家有分寸,知道怎么跟皇上说,王爷您就放心,尽管回去等好消息吧。” 古公公说着就进去了。 慕弈寒为了减轻好似自己在皇上跟前逼迫的紧张态势,果然起身出了宫,却放不下心的,在宫门前等候着。 当他得到消息,知道皇上撤销了对叶芸儿的死刑判决,反而要大理寺彻查此事尽快捉到真凶时,俨然拨开云雾见日月,胸口豁然明朗,阴沉的嘴角也终于翘起了明媚的弧度。 虽然不知那继续作案的是谁,可他发自肺腑地对他感激不尽。 正是那人,及时救了叶芸儿的性命。 叶芸儿在天牢中,正被莫名其妙地送来一顿美餐。那丰盛的程度,叫在这里吃惯了白米饭就馒头的她,觉得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本以为是慕弈寒或者谁特意打点了狱卒,让他们给自己送这么多鸡鸭鱼肉的好吃的来,当即便抓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大吃特吃,一解连日以来的馋涎。 可当她听闻这饭是“断头饭”,狱卒还让她“好好上路,莫要死不瞑目”的时候,她当即如鲠在喉,再也吞咽不下去,好歹把嗓子里的饭菜又尽数吐了出来。 她睁大了眼睛,欲哭无泪,一遍遍质问着外面的人,“凭什么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便要定我的罪,杀我的头?” “天启国王法何在,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我不服,我要上诉……” 可无论她怎样叫嚷,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回声在晦暗不明的牢狱中往返徘徊而已。 叶芸儿颓然坐到地上,看了看天色,眼看着便要到午时,正是她要“上路”的时候了。 想到自己重生没多久,恋爱还没正儿巴经地谈一次呢,自己生意的伟大蓝图才刚刚起步,便要一命呜呼奔赴黄泉了,她又怎么肯甘心? 抬起红彤彤的眼眶,她看了一眼高高墙顶上的通风口,突然下了决心——她要逃!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连环杀人案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当即取出游戏背包,在里面搜寻起可以利用的工具。 那只为了给叶长川采集药材,曾经在山谷中利用过的吸附性绳索还在,叶芸儿决定用这个攀爬到顶部通风口。 她见四下里无人,说做就做。 叶芸儿站起身来,将绳索猛然一甩,那钩子说巧不巧,就攀住了通风口,无论怎样扯都扯不下来。 叶芸儿用脚抵住了凹凸不平的石墙,一路攀爬,爬到了顶端。 通风口处有几条坚固的铁栅栏,叶芸儿又由背包中取出了锋利的匕首,准备将其锉断,好使自己通过去。 她正要行动,蓦地听到走廊里有动静,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那铁栅栏。 眼看着还有一步之遥,她便可以成功逃离了,却想不到死神的脚步比自由女神更快一步! 可即使再不甘心,叶芸儿也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及时将那绳索收起来。 她佯装无事人似的,懒洋洋地坐在地上吃着那虽然丰盛,却入口无味的饭菜。 来人看一眼叶芸儿,径直打开了她的牢门,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跟我走。” 叶芸儿一颗心顿时沉落到了谷底,欲哭无泪。 果然,这人是叫她前去午门外的断头台,叫她当着众多百姓们的面,不仅要受那被人诋毁污蔑的屈辱,还要她的头就此落地,再无回天之力。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老百姓们是如何拿着蔬菜根,臭鸡蛋,朝着她的头猛摔下去,她俨然一只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 “怎么还不快走?”那人不耐烦地催促着,“谷大人正在前面等着呢,说大理寺卿耿大人有话问你,要你快些去呢。你若不去,你这案子恐怕就翻不成了!” 叶芸儿正灰心丧气着呢,听闻这番话,犹如打了鸡血般振奋了一下。 喊她去问话,是不是代表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同时她又在心里嘀咕,那个给她莫名其妙送断头饭的人,简直太可恶了!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果然见不得她这么早一命呜呼。 要知道,她既然会重生,可是要在这重生的世间做下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才算此生无憾呢! 这无疑在她那一马平川的荒漠中,播种下了甘霖和种子,叫她生出无限的生机和希望来。 “真的?”她豁然起身,笑逐颜开,乐不可支地跟着那公差走去了前面。 一路上,她只以为是慕弈寒在外面不辞辛苦地调查和打点,才总算替她解了围。 可当她听闻是有人再一次作案,作案手法竟同上一次的一般无二时,登时愣住,瞠目结舌。 她本以为是有人意图想要诬陷她,将她置于死地呢。可是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看来,是那人果真同这些达官贵人的子嗣有过什么冤仇,才会故意杀害了他们。 叶芸儿虽然替自己的罪名正一点点地消散而高兴,可想到有人冤死,她又敛起了笑意,只觉那杀人之人才最可恶。 无论如何,那两个人也罪不至死。 这边正为叶芸儿的生死而纠结着,断案也正一点点地进行,却一点真凶的眉目都没有。 那边豆浆店里,也并不十分太平。 叶长川夫妇得知叶芸儿出了事,伤心欲绝,哪里还有心情开什么豆腐作坊,做什么生意? 豆浆店也只有罗宇轩一个人打点着,可无论他同伙计们如何对外界解释叶芸儿是无辜的,人们却依旧对叶芸儿的店避之唯恐不及,仿佛里面有毒液掺杂,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生意冷清且一路下滑无可避免,即使罗宇轩再有能耐,也觉有心无力。 当京城中出现了第二次类似杀人案件的时候,京城中立时起了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愈发心惊胆战,不得不猜测下一个莫名其妙死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中许多人也头一回开始反躬自省,琢磨着自己从前可否得罪过什么人,甚至提着好东西过去谢罪,求对方宽宥。 这一场京城的纷乱,竟比此前京城被流民被困时,更加叫人觉得阴郁沉闷,空气压抑令人窒息得很。 那一份提心吊胆,别提让人有多难过。 可与此同时,也使得众人对叶芸儿和她的豆浆店的戒备多少减轻了些。 时间一天天地往后推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三日,竟又有一起案件出炉! 这俨然一记惊雷,彻底使大地震动,叫人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议论的声音四下可闻,无不是有关于这三起命案的。 就连叶氏豆浆店二楼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在闲不住地扯着当下最时兴的八卦。 “这一次死的可是元阁老的大儿子元宝!元阁老是什么人?那可是前朝的大功臣,做过太子太傅的,太子眼里的大红人呢!他的儿子被人害死,可不得天下大乱了呀?” “这次那凶手的作案手法同欧阳世子和沈大人之子的别无二致,最后都留下了那枚神秘的梅花镖。啧啧,听起来可怪耸人听闻的,叫人忍不住浑身打寒战呢。” “可不是?可是说也奇怪,每回死的可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还都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嫡子!那凶手莫不是要这些人断子绝孙,好断了他们的家族香火吧?” “我看这些年轻公子们未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是他们的父亲可能在以往的侍官生涯中得罪过什么人。那些高官们身边守卫森严,想来他是不敢轻易动的,于是就逮住了他们的儿子下手。”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叫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啊……” 慕弈寒在窗前听着这些,狭长的眸子望着窗外,如潭的幽深中,蓦地划过一抹涟漪,漾起层层的闪烁,如同他豁然激荡起的思绪。 一个灵感突如其来,他当即叫过凌风,附耳嘱咐了他几句,凌风得令下去了。 最近,慕弈寒时常前来叶氏豆浆店,为的就是怀念与叶芸儿在这里相处的一幕幕。 坐在这里,俨然叶芸儿就在旁边,他依旧可以看得到她明媚如春的笑颜,体会得到她热情似火的温度。 缓缓步下楼梯,慕弈寒瞥见罗宇轩依旧站在柜台后面,泰然自若地打着算盘。 看着看着,他这才发现,罗宇轩竟是左撇子。 从前,他倒是没有真正地留意过。 想到凌风曾经对他所说的一句话,他蓦地停驻了脚步,瞳孔略略睁大了一些。 他只觉眼前愈发清晰了起来,云雾也一点点被撩拨开,叫他隐隐看到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罪臣之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凌风曾经说过,由刀伤的痕迹可以看出,作案人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虽然后面两次据是形同第一次那样,同样是刀伤中掺杂有剧毒,可从细节中完全可以看得出这一点,后两次只是模仿,而非真的右手而为。 这一点,在伤人无数,又接触惯了死人的凌风等人辨认起来,再轻松不过。 慕弈寒想到了什么,立时叫人调查起罗宇轩,看他是否有作案时间,还有作案的动机。 结果当晚,他便得到汇报,来人只道每一次作案时,罗宇轩都不在豆浆店,更没有人能证明他在自己的居所里。 作案时间算是有了,只是这作案动机,由于他身份特殊隐藏极深,即使慕弈寒底下的人再精明能干,也没能调查得出。 翌日晚间,凌风来到慕弈寒面前,正色说道:“王爷,据属下调查得知,欧阳亲王府、吏部尚书,还有元阁老,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便都和去年初春时,西亭的罗门惨案有关。” “西亭?”慕弈寒的心下一震,蓦地联想到了什么,喃喃地继续说着,“罗宇轩不正是自西而来吗?所说的京话也带些西亭那边的语音,且他正是姓罗……” 许多碎片联系到一起,拼凑出了一张再清楚不过的图景。 “我明白了,”慕弈寒拍案而起,“原来是他!” 凌风见慕弈寒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想到他近日里让自己所调查的人和事,试探地问:“四王爷,您所说的‘他’,是否是指叶姑娘店中的管事罗宇轩?” 他见慕弈寒点了点头,又顿了一顿,继续沉吟着说道:“属下早先听闻,当初罗家因叛国通敌之罪被皇上处以连坐之刑时,罗家满门一百余口全部处死。可事后查验时,却发现罗总督之子罗晋却是有人冒名顶替,真人却至今没有下落。其人三十岁左右,与罗宇轩倒是恰恰相合。” 看来,都能对得上了。 罗宇轩便是在京城连续杀害三名贵族公子,导致叶芸儿被冤枉了的罪魁祸首。 慕弈寒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案,丁丁咚咚中,似在凝神琢磨着什么,又似有所犹豫。 凌风在慕弈寒身边待得久了,对他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又试探着询问,“王爷是否是在犹豫,该不该把罗宇轩拿下?以属下看来,这人穷凶极恶,专门与朝廷作对,若是留着他,对江山社稷势必是个祸害。” 慕弈寒沉默了一会儿,才将手指收起来,淡淡说道:“可本王相信,那罗总督是被人陷害的,他唯一苟活世间的儿子若回来替满门复仇,也是情有可原。” 这句话倒是凌风意料不到的,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一下慕弈寒。 慕弈寒身为皇族贵胄,竟替一个罪臣讲话,难道他一点也不害怕罗宇轩下一个对付的便是他吗? 毕竟慕弈寒也属于皇族贵胄,当初判他们连坐之刑的,可是当今的皇上,最大的罪魁祸首啊! 皇上自是他对付不了的,但难保他不会对皇子皇孙下手啊? 慕弈寒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继续娓娓道来,“你只联想到这三人与当初的罗家惨案有关,可有想过,这三人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凌风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恍然有悟,连忙说道:“王爷是说,他们三人全都是太子的亲信?您是说,罗宇轩所针对的,很可能只是太子的人吗?” 慕弈寒不置可否,只是继续悠悠地说道:“当初他冒险进京,名义上是为民除害,可所涉及的人却都是太子周边的亲朋和利益相关者。看来他早就知道太子为罗家惨案的幕后推动和主使者,只是借机‘假公济私’而已啊。” 凌风越听越是清楚明白,连连点头称是,而后又有些欣然地道:“王爷,那么这岂不是对您很有利么?” 慕弈寒却瞥他一眼,眸光幽深而泛着冷冽。 凌风感觉到周身一阵毛骨悚然,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垂首慌忙地道:“属下知罪,这种话属下今后再也不敢说了。” “下去吧。”慕弈寒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对外传扬,等本王考虑清楚了,再做决断不迟。” 凌风答应着,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慕弈寒又在桌案前坐了一会儿,品了半晌清茶,辗转思量了片刻,才又起身,命人备轿。 他来到了叶氏豆浆店。 果然,罗宇轩正在这儿,对几名伙计下着指示。 “别以为叶掌柜不在,你们便可以偷懒。叶掌柜临走前将这里的事务全都交托给了我,我便可以替她执行掌柜的权力。你们若有不听的,尽管卷铺盖走人,我不拦着!” 罗宇轩背着手,在几个伙计面前踱来踱去。那威严赫赫,不容置喙的架式,叫几名欲要反驳的伙计,重新将话头给吞咽了回去。 等伙计们散去了,慕弈寒走到罗宇轩的跟前。 罗宇轩见到慕弈寒,还算恭敬地行了一个揖,便又要去柜台后面算帐去。 “罗晋?” 这道声音淡然如水,却来得如此突兀,叫罗宇轩蓦地停住脚步,浑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他僵硬着身体回转过来,看向慕弈寒,“不知四王爷这是……” 说到这里,在见到慕弈寒方才悠悠瞥转过来的目光时,他才知道自己反应得有些过头了。 慕弈寒勾唇一笑,“不过是一个人名而已,罗管事又为何如此在意?难不成,你同这个人是旧识么?” 罗宇轩定定地看着慕弈寒,可在他那幽深如墨的瞳孔中,他看到的却只是一片平静,深沉得望不见底。 终于,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四王爷你都知道了,如何不直说呢?” 慕弈寒哈哈大笑,指了指上面道:“给我备一间雅间,我们相对而坐仔细聊聊,岂不更好?” 说着,他便转身去了楼上。 罗宇轩黑沉的脸色迟迟舒展不开,他知道,这一劫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惟有面对而已。 将底下的事务匆匆交代了,他又为慕弈寒和自己叫了两壶酒和几盘小菜,也跟着上了楼。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是一头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两人对面而坐,罗宇轩丝毫不为慕弈寒的威仪所惧,同样的从容淡定,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 “果然是罗总督的儿子。”慕弈寒展颜一笑,由衷地道,“前年我还在京中见到过他,与他就着西边情景畅聊了一番。实话说,本王十分敬佩罗总督的为人,知道他素来为官清廉,光明磊落,不肯与小人为伍,又乐意替百姓分忧,一直在协助朝廷抵御西部外敌,为江山社稷着想的义举更是不胜枚举。只可惜……” 他叹了口气,略有沉痛地继续道:“只可惜皇上身边奸佞众多,看不惯罗总督的铁面无情,妨碍了他们发那些不义之财,是以才给罗总督安了这么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才使皇上一怒之下灭其满门。” 慕弈寒越说,对面的罗宇轩便越是动容,僵硬的面色也一点点缓和了下去,变成了同样的落寞与沉痛。 除了追忆往事引发的刻骨铭心的沉痛,还有对于慕弈寒如此体谅自己的狐疑。 他不敢相信,京城中竟还有人如此信得过自己父亲的为人,这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权宜之策,其实是别有所图? 可慕弈寒的眉间眼底,无不在诉说着自己对于罗总督含冤而死,罗家遭遇灭门的惋惜。 “是以,四王爷是因为可怜我罗家,才不愿将我拱手交给朝廷处置的吗?”罗宇轩克制着内心的波澜,淡淡地问。 “不,”慕弈寒出其不意地回道,“只是因为你在得知芸儿要被处以极刑后,再次出手,帮她洗脱了冤情。” 罗宇轩挑了挑眉头。 原来,他将慕弈寒想得太过大义凛然了? 他也不过只是为了儿女私情,才如此徇私枉法而已…… 他忍不住冷笑道:“我还以为,如四王爷这般精明狡黠,定然是要‘请’我帮你的忙助你一臂之力呢。”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双方似都在各自思量着什么,却是不能直说的。 “我有什么忙是需要你来帮的,那便是需要你不要再继续殃及无辜,使百姓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如此罗兄可愿意?” 慕弈寒那平静的表情,叫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心思。 可这句话却确确实实激怒了罗宇轩。 罗宇轩终于忍无可忍,将宽厚的手掌在桌案上怦然一击。 桌案上的碗筷全都蹦跳了几寸有余,酒盅中的酒也洒了几滴,却又极其平稳地落了回去。 “你说我殃及无辜?”罗宇轩涨红的脸上,青筋直跳,眼眸中燃着的熊熊烈火似要吞噬了对方,“可他们果真是无辜的吗?若他们是无辜的,那么我罗家满门又有何罪,需要上下几百口人一起陪着我爹殉葬?包括我母亲和祖父母,伯父姑姑,还有我的妻儿……” 说到此处,他的眼角蓦地涌出泪水来,竟是哗然而落。 如此坚毅的男子,在面对天塌地陷的危难时,也难免会有承受不住的软弱。 可他愣是一把抹去那代表着软弱的泪水,双拳紧握,目光坚决,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我爹是被他们联合起来冤枉的,他们既然有罪,那么他们的子孙也同样有罪,也需要一起被处以连作之刑,才能弥补犯下的过错!” 在这无比揪心疼痛的话语里,慕弈寒听得出来,罗宇轩的恨意有多浓,欲要杀尽对方的欲望又有多强烈。 慕弈寒忍不住感同身受,知道即使自己再多说什么天花乱坠的“大道理”,都无法驱散这个男人心里积聚的怨恨,更无法抹平那被撕裂得再也无法弥补的伤口。 “可你果真以为你能做得到吗?”慕弈寒只好转而回到了现实,提醒罗宇轩道,“既然我能联想得到你,你以为以京城中诸如大理寺卿之类聪明绝顶的人物,他们不会有朝一日也寻到你头上来吗?” 罗宇轩听了,恍若被戳破的气球,颓然落座了下去。 “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被他们揪出来,我所犯下的罪行也终将大白于天下。”罗宇轩嗤笑着道,“我早就做好了应对这一天的准备。” 望着罗宇轩豁出一切决绝的表情,慕弈寒心下愈发沉重,似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 “我想你用不着这样。”他突然启口,说得淡然而坚决,“我可以帮你,如此你就可以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罗宇轩从来没有想过,需要谁来帮自己复仇。 震撼之余,他怔怔地看着慕弈寒,想在他的表情里读出点端倪或者破绽,却终究没有所获。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不可置信地问,“还是你帮我,是为了能让我更加死心塌地地回报你呢?” “随你怎么想。”慕弈寒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似在默认,又似在否认。 罗宇轩猜不透也看不破,只好作罢。 他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到底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暂且收手。” 紧接着,他又有所顾虑地道:“只是案子已经犯下,又该如何收场?若是我不站出去自首,恐怕叶姑娘也不会如愿回来……” “这个我自有对策。”慕弈寒再一次出其不意地道,“只要你肯保持按兵不动,我便可以使这件事情一锤定音,就此谢幕。” 罗宇轩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头,“只要能使叶姑娘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慕弈寒在罗宇轩郑重其事的承诺中,看得出来,他其实对叶芸儿从来没有过伤害之意。 罗宇轩解释称,他在踏青节那日,借故出去了豆浆店,在郊外寻到欧阳咸时,发现他已经被人伤及了右臂。至于是被谁所伤,他却概不知晓。 罗宇轩来自西亭,而西亭那边有不少的少数民族。有一民族笙家族素来以制蛊著称,所制成的蛊毒烈性极浓,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 罗宇轩自小对神秘事物都颇为好奇,偶然间也接触过此类事物,多少懂得一些,却也没有真正地尝试。 直到罗家被灭门,他被父母暗地里送出家门后,流落到了笙家族,一心想要复仇的他,才真正钻研起了这门学问。 而运用在这三名公子身上的,便是这能杀人于眨眼之间的烈性蛊毒。 再加上他的绝世武功,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就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了。 罗宇轩在他们面前,俨然是一只占据了绝对优势的狼,令人胆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叶芸儿回来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没过多久,京城三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便被成功捕获。 百姓无不欢欣雀跃,高呼万岁,无不觉得这一日京城的上空明朗了许多。 叶芸儿由天牢中莫名其妙被释放后,才得知真凶已然被抓获,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她恨不得当场扇他几个耳光,以报他让自己在这臭气熏天的牢狱中活受罪的仇! 当公差告诉她,真凶乃是一名被官府通缉多年的杀手时,她才真正地如释重负,感觉这一场太过沉重的阴霾到底驱散一空,生机与活力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走出府衙,叶芸儿才发现,慕弈寒正在等着自己。 她欣然上了他的马车,与他对面而坐。 慕弈寒看着叶芸儿笑靥丛生的模样,哪里是坐过天牢该有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来天牢里的待遇还不错。”他打趣地道,“你出来时,倒比进去的时候愉快多了。” 叶芸儿挑眉,苦笑着道:“合着你也想进去试一试?反正我是不想奉陪了。” 慕弈寒被叶芸儿逗笑,叶芸儿也笑了出来。 一路上,笑声都是不绝于耳。 到得后来,叶芸儿才追问起那真凶为何要连杀三人。 慕弈寒只道据大理寺调查得知,那人从前曾犯案数起,无不是受了某人的命令,杀害一些达官贵人。 此时虽说他被捕入狱,可其背后是否有另外的指使者,还需要深入调查才能得知。 叶芸儿想不到这件事情会如此复杂,懵懂地点点头,便不再深究。 她却哪里知道,就在两人回去的工夫,那“真凶”竟在天牢中吞食下含在口中的毒药,毒发身亡! 那毒药,正是害得三人惨死的烈性蛊毒。 而他已然在大堂上签字画押,承认了自己便是杀害三位公子的真凶…… 叶长川夫妇本想着跟慕弈寒一起前去迎接叶芸儿出狱,可被慕弈寒拦住,只好在家里来回徘徊,焦急地等候着。 当见到叶芸儿安然无恙地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跑了过去,抓住她上下打量个没完,寒喧不已。 “芸儿,娘可想死你了,几次想进去天牢看看你,可看守牢门的就是不让。”李翠双抹着止不住滑落的泪水,带着委屈地哽咽着道。 “芸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往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叶长川欣慰地笑着道,只觉若是能让叶芸儿活着,让他们付出什么都愿意。 叶芸儿的安危,便是他们天大的事。 叶芸儿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同样哽咽着道:“爹娘,都是女儿不孝,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三人暖意融融,互叙衷肠的时候,慕弈寒由凌风那里得知了牢狱中凶手自尽一事。 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是以在听闻之后,他连眼睛也没多眨一下,瞳孔中尽是无波的平静,泛着来自深夜的冰凉的寒气。 叶芸儿在牢狱中待了这么多日子,只觉身上早就馊了一样,怪难闻的,等慕弈寒走后,便迫不及待地烧了一桶水,关门洗漱起来。 她在半人高的水桶中撒了许多的各色花瓣,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回想着许多纷繁复杂的场景。 想的最多的,则是慕弈寒俊美的容颜,飘逸如谪仙且贵气十足的姿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叫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从李翠双的口中,叶芸儿得知,这些日子里慕弈寒为自己四下里奔走,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虽然最终是凶手耐不住寂寞自投罗网,可叶芸儿依旧对慕弈寒如此关心自己而感激着,欢喜着,心里暖洋洋的如同抱了一只暖壶一般。 等洗漱完后,叶芸儿又不放心地,来到了豆浆店里。 “嗨,老罗,好久不见?” 叶芸儿猛地跳到罗宇轩的跟前,朝他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罗宇轩见叶芸儿回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一如既往泰然自若地道:“回来就好。叶掌柜,要不要看一下近来这半个月的帐目?我可是计算得清楚着呢。先前几日确实因为你的事情,店里的生意十分不景气,可是随着你沉冤得雪,恢复了名誉,这店铺也就跟着起死回生了……” 叶芸儿并没有去看帐本,撇了撇嘴,略有不豫地道:“老罗,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怎么我回来,你没有其余的话,就只顾着跟我讲生意上的事儿?” 罗宇轩尴尬地笑了一笑,只好说道:“你也知我向来木讷词穷,不善言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恭喜你才好……” “哈哈,罗管事不会,我们会。”旁边几名伙计走上前,冲着叶芸儿不住地鼓掌欢迎,“大家伙一起欢迎叶掌柜安然归来!这也表明我们掌柜的福大命大,定会引领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走上更为宽广的康庄大道!” “跟着叶掌柜,我们绝对亏不了!” “叶掌柜对我们伙计们都这样仁至义尽,宽厚体恤,又哪里会是那等伤天害理、为非作歹之人?我早就说过,叶掌柜一定是被人冤枉的,看看,果不其然吧?” “叶掌柜,我们永远支持你!” “……” 叶芸儿见所有人都表示从来没有冤枉过自己,还要忠心耿耿地替自己的店铺效力下去,别提有多感动,连声朝大家道着谢。 一旁的罗宇轩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慕弈寒这一手棋下得的确漂亮,几乎不着痕迹地就将叶芸儿轻易救了出来。 那个人,简直手可通天,无所不能。 也许,自己跟着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叶芸儿就此又回到了店铺生意的忙碌当中。 重获了新生,她愈发珍视起这些在生意当中展现自己才能跟价值的机会,也愈发懂得了谦让跟宽容,如此也不知不觉中博得更多人的好评。 欧阳晓得知了这一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先是到了知府县衙,当面盛气凌人地质问谷大人如何就这样把叶芸儿给放了,纵容这样一个罪不可赦、胆大包天的犯人? 谷大人尽力解释着其中的关节,可欧阳晓愣是不肯相信,咬住牙坚信叶芸儿正是杀害欧阳咸的凶手。 谷大人无奈,只好躲避着她,任由她在衙门里大吵大闹了好一阵子,直到她闹够了回去,他才松了口气,又继续出来审理案件。 欧阳晓又疯了一般,跑去了大理寺卿那里。 第一百八十章 邻国死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出于对于欧阳亲王府的尊重,大理寺卿耿大人接见了欧阳晓。 欧阳晓开门见山,便是指责耿大人无视亲王府又轻亵命案,胡乱捉到一人便下了定论,一定要他重新审理,将叶芸儿这个真凶抓捕归案,给弟弟欧阳咸一个真正的交代才行。 耿大人见她“胡言乱语”,只是意气用事地想把叶芸儿定罪,嘀咕了一声“无可救药”,便也自顾自地去了,闭门不见。 欧阳晓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屈辱之余却又无论如何不甘心,才又回去了吴王妃那里,哭诉着弟弟的委屈,试图使吴王妃再去陈皇后那里求情,求她定要协助她们把叶芸儿定罪。 直到此时,吴王妃才觉到欧阳晓有多么憎恨叶芸儿,甚至也觉她有些无理取闹。 “晓儿,既然真凶已经认罪,你又何苦揪着那女孩儿不放?”吴王妃迷惑不解地问,“我见你上回在宫廷年庆节上也对她百般看不顺眼,难不成你私底下与她有什么过节不成?” 欧阳晓哽咽着,自知没有可能逆转这结局,只好将心里的苦涩一并倾倒了出来。 “母妃,是她将四哥哥的心虏获走了,我不甘心,我想让她死,再也不能出现在四哥哥的身边……” 望着哭成泪人儿,伤心欲绝的女儿,吴王妃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打着她道:“晓儿,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若说这叶芸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你再这么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她分明只是个乡村野丫头出身的小商人而已,如此低贱之人,即使四王爷愿意她成为自己的王妃,可皇上却未必肯答应呀?” 见欧阳晓将信将疑,依旧为慕弈寒对自己的冷漠而感伤,吴王妃又给她紧接着吃了另外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母妃早已经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了,有意将你许配给四王爷。想来经过皇后娘娘的一番鼓动,皇上终有一日会给你们二人赐婚的。到时候,你同四王爷结成佳偶,还不是早晚的事?” 这剂“定心丸”果然奏效,话音刚落,欧阳晓的泪水便也跟着止住,哽咽被她生生吞咽了回去,“母妃说的可是真的?” 吴王妃含笑点了点头,抚摸着欧阳晓的柔发,叹了口气,“如今母妃也只是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了,终究还得指望着你,你若能有个牢固的倚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不得上赶着替你铺平了道路吗?” 见吴王妃如此为自己着想,欧阳晓冰冻似窟的胸膛,到底转暖了一些,一下子扑到了吴王妃的怀里,“母妃对晓儿最好了,晓儿答应嫁给四哥哥后,一定会加倍地孝敬您同父王的!”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抑制不住的喜悦,仿若下一刻,她便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四王妃似的。 时间仿若流沙,在指尖悄然划过。 树上的叶子也一天天变成了深绿,远处的山峦冰雪尽消,代之以满眼蜿蜒的青翠。 在这鸟语花香、暖意丛生的时节,人们也更加愿意出门游玩,叶芸儿的店铺也愈发受到了欢迎。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环杀人案这件惊天动地的惨案也逐渐从众人的闲谈中消失,另外一件事情却又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新鲜谈资。 叶芸儿最初也是在店里客人们的交谈中,听闻了南方发生水涝灾害这岔子事儿的。 “听说了没?南方的水灾十分严重,民房倒塌淹没无数,死伤更是数以万计。不少人为了活命,离乡背井地赶来京城这边求助来了……” “这年头,又是雪灾又是水灾的,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年前雪灾便将京城弄得人心惶惶的,这会儿该不会又是同样的情形吧?若是京城再次被封城,那我这镖局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趁早关门歇业算了……” 叶芸儿微蹙了下眉头,也觉这灾祸也太多了些,多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更为那些可怜的百姓们感伤不已,心想若是那些流民来了,自己也得尽自己所能地帮他们一把才行。 正想着,叶芸儿瞥见慕弈寒由门前走进来,连忙换上了笑颜,开心地迎接了上去。 叶芸儿正想说什么,却见慕弈寒眉心不展,似乎有什么纠结的心事,于是转而问道:“王爷,你有心事吗?可不可以说给芸儿听?” 慕弈寒点了点头,当先走到了楼上。 叶芸儿跟了上来,在雅间中相对而坐。 慕弈寒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近来有一批流民由南方涌入京城来,已经逐渐在京城周边聚拢。据南边发来的书信说,这里面似乎混杂有邻国烬国的一批死士。” 他顿了一顿,继续若有担忧地道:“若是让这些死士混入京城,恐怕还会引发一系列的混乱。到时候,一直对我天启国虎视眈眈的烬国若是出兵攻打我朝,我们很可能会应接不暇,导致一败涂地的下场。” 叶芸儿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有这么严重?” 她对这种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只觉听起来格外得令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尤其见到向来镇定自若的慕弈寒,也会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忍不住为之发愁,她便更加随之生出了焦急。 身为天启国的一份子,她也登时生出了些许爱国情绪,自发地替慕弈寒分忧解难。 “那么,你一心想揪出他们,却还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喽?”叶芸儿试探地问。 慕弈寒不置可否,只是阴沉着脸色,闷闷地品着面前的酒。 叶芸儿也沉默地坐了下来,替慕弈寒冥思苦想着对策。 蓦地,她舒展开蹙拢起的双眉,笑逐颜开地看向慕弈寒,“有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揪出那些死士来!” 慕弈寒狐疑地看向她,目光中的好奇更甚,“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叶芸儿不慌不忙,挑眉说道:“既然城外有流民,那么京城中若不出去布施,恐怕说不过去吧?我们完全可以在施粥的时候,在一部分粥里面加上辣椒。” 第一百八十一章 烂摊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闻这个计策,慕弈寒先是愣了一愣。 不过刹那间,他便恍然有悟,朝叶芸儿投去赞赏的目光,“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若是那死士尝到里面有辣椒,因他原本就不腹饥,是以这粥他是不会吃下去的。” “我却不这么认为。”叶芸儿却不以为然,含笑说道,“灾民虽然饿,但也分得清好吃与不好吃,若是尝到难吃的滋味,他们肯定会有怨言。若是有人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反倒说明他心里有鬼,不想被人察觉到自己不是饿肚子的。” 叶芸儿说得有理有据,慕弈寒到底恍然有悟,连连颔首表示赞同。 他再一次将炙热的目光投向叶芸儿,欣然的眉目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宠溺,“芸儿,你可真聪明。” 叶芸儿也不羞涩,抬头自得地说了一句,“怎么,你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吗?” 慕弈寒被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翌日,慕弈寒便请求皇上为灾民施粥。 因前面雪灾用粮太多的缘故,国库中仅剩的几万石粮食皇上却小心珍视着,生恐浪费没了连自个儿也濒临困境,到时候可是岌岌可危,自身难保了。 是以,皇上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慕弈寒,却只给了他五六天的用粮,剩余的日子让他自个儿想办法。 慕弈寒知道皇上这是故意为难自己,虽心下有所担忧,可他还是将精力集中在了当下,认为先抓住那些混杂在其间的死士才是当务之急。 他让人打开城门,在城外施粥。 按照叶芸儿的办法,他成功将众多死士揪了出来,一并关押入了天牢。 一时间,皇朝骇然,震惊不已。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流民中混入了烬国死士,且竟有几百人之多! 若这几百人混入京城,暗地里寻衅滋事,扰乱京中治安,烬国再趁机侵犯天启朝边境,步步紧逼,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慕弈寒将灾难碾熄于摇篮之中,可见他的先见之明,当机立断,众人对他也无不是敬佩有加,感激之至。 可位于御书房的皇上却走来走去,胸口直气得起伏不已。 一旁的皇后和太子面面相觑,只有他们知道,皇上真正气的是什么。 陈皇后趁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四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跟皇上您知会一声,就私底下去做了呢?虽说他立了大功本应嘉奖,可这篡越之罪,却也是难免要叫皇上您惩戒他一下的。否则,他岂不是以为可以不经过皇上您的允许,便可以动用私权,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 太子则冷哼一声,直言说道:“我看老四很可能同烬国有所勾结也说不定,否则的话,他如何就这么早知道流民中混杂有烬国的死士呢?若是边疆有人通报,也得先通报父皇才对呀?他这是想用一百多个人的性命换取父皇您对他的信任,往后也好同烬国里应外合,一起对付我天启朝呢。” 似乎觉得太子说得有些过了头,陈皇后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乱说。 可慕子辰却不管不顾,昂首表示绝不愿收回说出去的话。 皇上听了这一番话,觉得甚有道理,愈发火冒三丈,猛拍桌案,怒不可遏地道:“好个老四,竟然勾结外敌,企图把朕从皇位上拉下来?可他未免打错了算盘,即使朕死,也绝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可想到自己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却也不敢真的拿慕弈寒怎样。 但他对慕弈寒愈发的敌视和疏离,却真真切切地落在旁人眼里。 慕子辰朝陈皇后得意地挑眉一笑,陈皇后这才放下心来,眼底眉梢也逐渐现出了笑意。 彻底失去皇上的信任,即使他慕弈寒在民间如何的有声望,又怎能如愿扳倒太子,夺得这个皇位呢? 而慕弈寒此时并不知晓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日渐下滑,他正受着民众的拥戴,享受着众星捧月般无人可及的荣光。 但他又不沉浸在里面,而是一心关注着流民们的安危。 眼看着五六天过去,朝廷所下发的赈灾粮仅剩下了一点,若是就此中断,岂不是功亏一篑? 到时候,不仅他的荣光不再,就连朝廷也会失去百姓们的信任,贼寇复现,扰乱社稷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眼看着慕弈寒连日里愁眉不展的样子,叶芸儿觉得很是心疼。 这一日,她终于咂摸了一下嘴唇,打破了沉闷颓丧的气氛,“眼看着南部许多地方家园被毁,还未重建,这些人没有了立足之地,势必会长久待在京城周边了。可也总不能一直施粥救济他们吧?” 慕弈寒听出些味道来,反问道:“你是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叶芸儿点点头,在慕弈寒鼓励的目光下,继续陈述着内心大胆的想法,“依我看来,现今京城周边皇亲贵族们的封地不下上万亩,如何就不能将这些一并交给流民们使用?若是让他们在这些地界上种植些可以早些成熟的作物,先饱腹再说,那么也就不会再生出什么乱子来了。” 慕弈寒眼眸微微亮了亮,却仍旧有所顾虑,“这田地的事情我来办就好,只是这作物却要种些什么,才能填饱如此多流民的肚子?小麦水稻等的自是不能提了,难不成只是种些青菜蔬果么?还有,这么许多的种子又从何处得来呢?” 这一点叶芸儿早就想好了,可临说出来时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王爷,上回我给你做的肉炒蘑菇,可还好吃吗?” 慕弈寒微微一愣,他想不到正说着正经话,叶芸儿会将话题扯到这方面来。 可仔细想一想,他豁然明了了什么。 “你是说,让他们种植蘑菇?” “王爷可真聪明。”叶芸儿笑逐颜开,继续说道,“这蘑菇不过几天便可以出芽采摘,而且可以反复利用。且这漫山遍野的都是,这菌种数不胜数,随意拿来发酵一下就可以当种子播下。种蘑菇,可谓再经济不过的了。” “可是……”慕弈寒微微蹙眉,提出了心里的疑虑,“这蘑菇恐怕只有本王敢吃吧?”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一笑,心想可不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她的功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上回雨后出行,叶芸儿突发奇想,采摘了些蘑菇回来,做给一家人吃。 可叶长川夫妇打小便知这东西有毒,不仅自己不肯吃,还劝叶芸儿不要动这东西,免得如“曾经的某某某”一样毒发身亡。 当时慕弈寒也在,他见叶芸儿说得信誓旦旦,保证这蘑菇里没毒,索性在三个人理论的时候,执起筷子品尝了一口。 叶长川夫妇无不惊愕地看着他,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弈寒为了表示对叶芸儿的信任,未免也太拼命了吧? 叶芸儿感动之余,又不住地劝他多吃些,直到整整一盘的菜几乎都要被他吃完了为止。 当日,慕弈寒待了很久离开时,依旧是步伐沉稳玉树临风。 又过了几日再见他时,竟是丝毫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时,叶长川夫妇才真正相信,这蘑菇确实是无毒的。 他们不仅敢吃这东西了,随后还在又一场雨后陪着叶芸儿一起去山里采摘了些,叶芸儿则耐心地指导他们如何辨认有毒与否。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真的太好吃了! 直到此时,慕弈寒依旧可以回想得出那蘑菇可口的滋味。 可他们相信叶芸儿,不代表全天下的百姓们都会相信她呀? 叶芸儿何尝没有想过这一点?她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也只能想得出这个法子了,若是你觉得不妥,权当我开玩笑了吧。” 而慕弈寒怎么肯拿叶芸儿的话当玩笑话? 他沉思了一会儿,到底下定了决心,“就按你说的来吧,劝解流民的事,也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紧接着,他们又商讨起后面几日该如何应对的策略。 叶芸儿又突发奇想,提出在京城中开展募捐活动,兴许一些侯门商家,甚至平民百姓们都会捐献出一些粮食吃食,乃至家禽肉类。 到时候,想来流民在下地做活计的时候,也不会饿到肚子了。 慕弈寒觉得这个办法十分不错,连忙叫人布置下去,依言而行。 而不负他们所望的,京城中各阶级人士在得知慕弈寒在替流民募捐后,纷纷慷慨解囊,将自家多余的粮食蔬菜,还有一些鸡鸭鱼肉、猪羊骡子等统统募捐了来。 叶芸儿也随着几名商户一起,将自己作坊里大批的豆制品之类都给募捐了出来,放到了冷藏库里暂时冷藏。 就连一些家境并不宽裕的,都是有什么拿什么,有力的出力,争先恐后做着善举。 此时,才真正叫人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体恤怜悯外面流民的,不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 而当慕弈寒一边向数万流民施粥施菜,一边向他们当中的领头人提出进山里采摘蘑菇时,那领头人虽然颇有顾虑,可听慕弈寒解说一遍后,还是在一番商讨后替大家伙应了下来。 毕竟慕弈寒为流民们操心劳苦的行动历历在目,让他们无不看到了他的真心实意,慕弈寒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打心眼里信服得很。 慕弈寒既然说有些蘑菇无毒,便一定是无毒的了。 叶芸儿见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别提有多欢欣,也马不停蹄地出城,做起了众多流民的向导,指导他们如何挑选无毒的蘑菇。 这之后,叶芸儿又将众人采摘而来的堆成山的蘑菇,一一加以捡拾,杜绝了任何中毒的可能性。 在将蘑菇发酵成种后,叶芸儿又指导一些流民如何种植。 此时慕弈寒已经游说过了几乎所有在京城周边拥有封地的王爷侯爵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土地暂时借给这些流民们使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流民们的积极性极高,不计后果地埋头苦干,将一切都推进得十分井然有序。 蘑菇菌种种下后,没过两天,便冒出了嫩芽。 此时,便足够大家伙激动万分,欢呼雀跃的了。 每日里众人都会为这上万亩的蘑菇浇水,以便保持地面的湿润。 当五六天后,蘑菇成熟时,众人的欢呼声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 那收获的场面,夹杂着欢笑和泪水,还有对于老天爷的膜拜,对于慕弈寒和叶芸儿等人的感激……使这春日的凉风,也变得骤然暖意融融起来。 而由这蘑菇就着其余原料做出来的菜肴,不仅香醇可口,也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毒发难受过。 所有人如今才真的相信,有些蘑菇的确是可以进食的。 眼看着一切渐渐地步入正轨,朝廷也开始在洪水退去的南方重新搭建起来房屋,京城周边也有了一些提供给流民的临时居所,还有免费就医服务……流民们的心才终于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慕弈寒解决了如此棘手的流民问题,使得他的声望在民间大涨,甚至有不少人将其当作救苦救难的神明在家中供养。 可只有慕弈寒自己知道,有一个人在这场救济行动中的功劳,远远比自己多得多。 当他在人前将这份殊荣抛给叶芸儿时,叶芸儿却深不以为然,“我只是提出了几项建议而已,若不是王爷你位高权重有这份权力实行,四下里游说奔波一心替流民解忧,哪里有如今这样平静祥和的场面?” 见叶芸儿并不居功自傲,反而愈发仰慕起了自己,慕弈寒只觉心里暖融融的。 那双炙热而饱含爱怜的目光,毫无避讳地投向叶芸儿时,众人哪里有看不出其间的情意绵绵的?无不是羡慕不已。 叶芸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而那脸上,已然现出了两抹薄薄的红霞。 慕弈寒只觉心下从所未有的舒畅,想到叶芸儿自从来到京城,自己还甚少带她去游览四下里怡人的风景,于是提议一起乘坐马车,到周边游玩一圈。 叶芸儿欣然答应。 可两人正要搭乘马车离开时,一人却步履匆匆地跑了来,朝慕弈寒拱手禀报道:“不好了四王爷,八王爷他,他突发疾病,性命危在旦夕!还望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慕弈寒听闻这个消息,面色陡沉。 叶芸儿知道八王爷是慕弈寒在这世间最亲的人,知道若是八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慕弈寒定然悲痛难当,连忙说道:“王爷你快去吧,改日我们再一起出去游玩。” 说着,她便要跳下马车。 慕弈寒却拉住了她,“我们一起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八王爷濒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来到了八王爷府邸前,两人下了马车,走入了进去。 还未到八王爷的寝室,八王爷的侧妃吕莲儿便从房里哭号着跑了出来,一下子匍匐在慕弈寒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四王爷,您可来了!八王爷他现在很不好,眼看着就要抛下臣妾走了,若他真的走了,臣妾该怎么活下去啊……” 慕弈寒微微蹙眉。 他素来不喜弟弟的这个侧妃。原因无非是因她是陈皇后以八王爷从小体弱多病为由,给他找一个八字相合的来冲冲喜,是以才硬将她塞到了慕奕云身边。 可谁知这女人一来,慕奕云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使人不得不怀疑陈皇后扯谎,哪里是给他寻来了一个八字相合的,分明恰恰相反才说得过去! 可她毕竟是陈皇后的人,自打来八王爷府上也没有什么过于逾矩的地方,慕弈寒既挑不出她的毛病来,是以也不便说道些什么。 可他还是嫌恶地将自己的衣角由她的手中扯开,不发一语,径直掠过了她。 叶芸儿尴尬地朝她行了一个礼,也匆匆跟了上去。 进入房中,在里间床榻上,叶芸儿见到了虚弱之极的慕奕云。 慕奕云平躺在那里,微微闭合着眼睛,嘴唇同面色一样苍白如纸,还时不时地剧烈而难过地咳嗽两声,牵扯得整个身子都跟着猛烈抽搐着。 望着气若游丝,情形比任何一刻都要糟糕的慕奕云,慕弈寒的心只觉被撕裂了般,如此痛楚。 自从母亲死后,在他的眼里,慕奕云便成了他唯一信任的人。 可是现下,连这个最亲近的亲人也要离他而去了,他如何能不悲伤? 慕弈寒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在床榻前坐下,捉起了慕奕云的手。 慕奕云缓缓地睁开眼睛,见是慕弈寒,那黯淡无神的目光蓦地闪过一抹明亮,却又渐渐晦暗了下去。 “四哥,你来了?” 他咳嗽了两声,又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虚弱地道:“我想我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若是有缘,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慕弈寒胸口的酸涩难当,涌入到了眼角,如鲠在喉,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叶芸儿被这一幕感动得无可明说,眼角早就忍不住地泫然欲滴,她只好走了出去,任由那凄凉的泪水滑落到了脸颊。 蓦地,她瞥见八王妃正同一个男人在角落里嘀咕着什么,还四下里睃巡着很怕人见到的模样。 叶芸儿纳闷,在她自己府上,她有什么需要如此鬼鬼祟祟的呢? 眼看着两人要察觉到自己,叶芸儿下意识地回进了屋里。 可过不多时,她又见到了适才的那个男人。 这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进来房中后,便朝着慕弈寒拱手作礼,“微臣拜见四王爷。” 慕弈寒蹙着眉头,看一眼慕奕云道:“八王爷的病难道就没有救了吗?在我看来,这不过还是普通的肺痨而已,难道以你孟御医的本事,也没有可能治转得过来吗?” 孟御医连忙惶恐地垂首回道:“四王爷,八王爷这症候也不是持续了一年两年的了,而是打小落下来的病根。替八王爷诊过病的可不只微臣一个,即使比微臣再高明的,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慕弈寒却像是负气似的,继续不甘心地说着,“可他从前也没有这般严重过,只是……” 他瞥一眼款款走进来的吕莲儿,见她悲痛欲绝连路也走不稳当,需要有人在旁边搀扶着,将接下来的话又生生吞咽了回去。 见慕弈寒在见到自己后欲言又止,吕莲儿猜到了什么,面上涨得通红,一边哭一边委屈地道:“四王爷不过就是想说,自从臣妾来到八王府,八王爷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渐渐地无可救药了吗?可有谁知道,每日里我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八王爷,生恐他不舒服哪怕一点点?若是你们觉得是臣妾害得八王爷成了这副样子,臣妾尽管在八王爷死后,也一起殉葬了吧,免得到后来一直为人所诟病,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说完,她愈发撕心裂肺地掩面痛哭起来。 就连叶芸儿就觉得慕弈寒有些太不人道了。 “四哥,这不关莲儿的事,你莫要怪她。”慕奕云竭尽全力地说着,“在我病重的日子里,是她无时无刻地陪伴在我身边,才叫我不至于这样寂寞,也体会到了人世间的温暖……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善待她,千万不能让她为我殉葬啊……” 激动之下,他咳嗽得愈发激烈,甚至咳出了血来。 “王爷,你没事吧?哎呀,你怎么又咳出血来了?”吕莲儿跑了过去,关切地替慕奕云拍打着,那焦心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做作,全然是发自肺腑的一样,“都怪臣妾,是臣妾不该说那些惹你伤心的话。” 她一遍遍地自责着,叫旁人看了也难免揪心。 慕弈寒见慕奕云替她说话,便也不再说什么,却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最终,孟御医又留下了一些从前吃惯了的药材,又同慕弈寒私下里谈了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去了。 叶芸儿见吕莲儿让下人拿着药去了后面,借故去花园里转一转,也尾随着去了。 将行到灶房时,她却被人横刺里杀出来,拦阻在外面。 这是个五大三粗的嬷嬷,上下冷冷打量着叶芸儿,不咸不淡地问,“不知姑娘是何人,因何出现在这里?”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一笑,摸了摸肚子道:“我觉得好饿,想来这儿看看府上可有什么好吃的?” 对方见叶芸儿这样,便知道叶芸儿定不是个千金小姐,于是态度愈发冷淡了,愣是不肯叫她进去,“眼下四王爷来这儿,我们正忙里忙外着呢,恐怕伺候不了姑娘你了,还请去别处逛逛吧。” 叶芸儿见进不去,只好悻悻地走开。 不过走了没几步,她便看到了在四下里守卫着的兵士。 叶芸儿见不过是个灶房而已,守卫竟如此森严,不禁蹙了蹙眉头,心里的惶惑也愈发浓重。 难不成,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回想起吕莲儿同那孟御医鬼鬼祟祟的一幕,一个念头蓦地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叫她登时停住了脚步。 她豁然转身,跑了回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有方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一个时辰后,汤药熬好,吕莲儿亲自端了上来。 刚刚踏入房门,凌风便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将汤药接了过来,“我来就好。” 吕莲儿想要说什么,却知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没有多少话语权,便又将话语吞咽了回去,默默地走到了一旁。 可当她抬眼见到,凌风将汤药端给的不是慕奕云,而是另外一个人时,蓦地瞪大了眼睛,浑身不由地颤栗了一下。 这个人正是孟御医的同僚张御医。 张御医的资历甚至比孟御医更高些,也更加得皇族的重视,可谓御医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在天启国上下都颇得盛名。 可凌风将这汤药递给张御医,又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她说什么,却见张御医接过了药碗,将其凑到了自己的嘴边。 吕莲儿忍无可忍,走上前几步,正色质问凌风道:“你这是做什么?以为这汤药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喝的吗?难不成,你不想让八王爷好转起来,才将这汤药转交给了旁人?” “若是这药果然有用,还会把八弟越治越严重吗?” 慕弈寒冷若冰霜的声音,打断了吕莲儿疯狂的斥责,“本王请张御医来,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喝药,而是尝药。” 这句话俨然一记惊雷,震得吕莲儿后退了两步,腿脚酸软,差点站立不稳。 她的心慌了一下,却又随即镇定如初,脸上也愈发现出了恼火,“八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以为臣妾在给八王爷的药里下了毒吗?” 慕弈寒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御医。 见慕弈寒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吕莲儿当即委屈得大哭起来,索性倚靠到了丫鬟怀里,捶胸顿足,涕泪交流地喊:“我辛辛苦苦地照料着八王爷,到头来却被你们疑心是加害他的罪魁祸首,这样的屈辱要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承受得起?我一定要去告诉给皇后娘娘,要她替我作主……” 这一次,慕奕云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替吕莲儿讲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顶上的帷幔,不知是不省人事着呢,还是若有所想。 这如丧考妣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影响张御医。他细细地品尝着中药的滋味,似在琢磨里面所掺杂的药材都有哪些。 “麦冬、人参、半夏……都是治疗肺痨再正常不过的药材。”张御医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却又紧接着蹙起了眉头,“只是其中有一点滋味,却是怪异得很。” 这时,有人已经将熬药剩下的药草根都拿了过来,交给了张御医。 张御医仔细地撩拨着。 蓦地,他在其间发现了两点芝麻粒大小椭圆形状的东西,眼睛蓦地睁大,惊呼出声,“这,这竟是马钱子!”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均是浑身一凛。 马钱子是毒药,人人都心知肚明。 据说古时有一位末代皇帝,便是喝了被新主赐予的马钱子所泡的酒,才毒发身亡的。 “我明白了。”张御医说着,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慕奕云,哀叹一声继续道,“这是有人在不断地往八王爷的汤药里掺杂马钱子,一点一点地添加,叫人看不出端倪,却也可以日复一日将八王爷的身子一点点地消磨殆尽,终于到了如今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叫人不由地生出毛骨悚然。 若说谁最有这样长久消磨慕奕云身子的机会,就属一个人无疑了。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吕莲儿,而吕莲儿也惊骇得止住了哭嚷,再也演不下去。 “是谁,究竟是谁把这东西给放到里面去的?”吕莲儿疯了一般四下里游走,睁着猩红的血眼,质问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那样子,显然已经将自己撇清在了嫌疑人的外面。 慕弈寒定定地看着她,那视线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刺到吕莲儿的面前,叫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她胡乱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着,“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臣妾对八王爷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伺候,如何舍得折磨他呢?能犯下这等滔天罪过的,一定是恨八王爷入骨的,还望四王爷您明察!” 说着,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跟前,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可惜,慕弈寒心下已经认定了是她。 谁让她是陈皇后派来的“爪牙”呢? 除了陈皇后,谁还能视他们兄弟为眼中钉,不惜花如此大的工夫,连年一点点地消耗慕奕云呢? 可她毕竟是慕奕云的妃子,若要惩治,还得等他痊愈后,自己来才行。 “来人啊,将吕莲儿软禁在院中,叫她不得踏出她的庭院半步。” 慕弈寒不近人情的命令下,立时便有人上前,将吕莲儿带了下去。 “你们冤枉好人,我要告诉陈皇后,叫她替我做主……” 吕莲儿不住的叫嚷声,逐渐地消失在众人的耳畔。 慕弈寒走到了慕奕云身边,又心事重重地询问张御医道:“现下没有了那毒药掺杂,是否就表明,八弟他可以渐渐地好转乃至痊愈了?” 张御医却摇了摇头,叹息着道:“怪只怪我们没有及早察觉,眼下这毒药已经深入骨髓,想来……是没有什么良药可以救转得过来了。” 原本逐渐生出了希望的火苗,眨眼间被冷水再次扑灭。 慕弈寒紧紧攥起了手,骨节脆响中,饱含着对于意图加害慕奕云之人的愤恨,还有一份有心无力的肝肠寸断。 叶芸儿感伤之余,想到了什么,悄悄退到了旁边屏风的后面。 她掏出游戏背包,在里面翻找着,企图找到一些救命的药草。 普通的解药方子里,有甘草、绿豆等,可如今慕奕云的毒已然深入骨髓,不能以常法解之。 蓦地,她见到了一个重病方子,将其抄录了下来。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慕弈寒的身边,将一张纸递给了他,悄声在他旁边说道:“按照这个去做,想来他就会好转起来。” 慕弈寒敛起落寞感伤的心神,低头瞧了一眼。 却见上面写着:“防风、甘草、钩藤、生姜、青黛适量,配以蜈蚣三条,全蝎6克,研末灌服,可减轻症状。随后再用普通方法便可治愈。” 慕弈寒心生诧异,惶惑地看向叶芸儿。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做他的正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目光似在询问:你如何会有解决的法子? 可叶芸儿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慕弈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便也面色松缓了下来。 叶芸儿绝不会害他,也就不会拿着他同胞兄弟的性命开玩笑,他又如何不肯相信她一回? 所有的追问,纯属多余。 他将纸条交给了张御医,毋庸置疑地道:“这是救转八弟的法子,还要劳烦张御医帮一下忙。” 张御医拿过去看了一眼,当即便惊异得双目圆睁,且一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又激动得老泪纵横,“老夫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方子,搭配合理,想来定然是有用的。” 他有若得了宝贝似的将药方在手里紧紧地攥着,急匆匆地转身出去,回去配药去了。 当日,药汤便被煎好,下人们伏侍着慕奕云喝下。 不过一晚上的工夫,他的病情便明显减轻了许多,眼看着一条命也由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众人无不惊喜交加,想不到叶芸儿给的这个方子果然有用! 接下来,张御医便按照普通的医治方法,对症下药,为慕奕云逐渐地去毒治病。 这一回,可谓药到病除,慕奕云好转得极为迅速。 慕弈寒高兴之余,也不忘在慕奕云的准许下,替他收拾那个罪魁祸首吕莲儿。 他由叶芸儿口中得知,吕莲儿同那孟御医很可能勾结在一起,方才长久以来使慕奕云中毒之事隐藏极深,没有其余人知晓。 而他也不由地猜测,这两人全都是受了陈皇后的指使,只是若要指证她,还得这两人首先承认,同其当面对证才行。 慕弈寒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大理寺卿来处理。 在大理寺的逼问下,两人不得不承认,正是陈皇后在幕后指使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要铲除前皇后的遗子。 慕奕云是第一个,那么接下来可想而知,她要对付的是谁了。 陈皇后得知了这件事,惶恐之极,忙不迭地跑到皇上跟前,朝他一番泪流满面的辩解与控诉。 “皇上,臣妾在您身边侍候了这么久,臣妾是怎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臣妾对死去的苏皇后可是素来敬重,当她是亲姐妹一般,如何能对她的孩儿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呢?况且,他们还是辰儿的亲兄弟啊!” “一定是有人指使这两人来诬陷臣妾,叫臣妾坐不成皇后这个位子,好要取而代之呢!还望皇上您明察!” 皇上原本对慕弈寒和慕奕云便不待见,即使慕奕云真的被人害死,他也觉无关痛痒,是以在听到陈皇后的控诉后,便深以为然。 “朕自不会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更不会将结发多年的你随意地处置了,叫旁人去看笑话。”他口口声声的“小人”“旁人”,无不是指的他心中所憎恶的那个人,“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情绝对牵连不到你。” 陈皇后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皇上的口谕传到了大理寺卿耿大人这里,耿大人明白他的心思,虽觉皇上这样做有些糊涂,却也无可奈何。 为了自保,他也只能按照皇上的心意行事。 慕弈寒眼看着这件事情由陈皇后的身上撇开,全然成了吕莲儿一人的阴毒诡计,还将她与孟御医之间的关系添加了些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词,俨然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企图剥夺慕奕云的家产,方才导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心知皇上有意袒护陈皇后,虽心有不甘,却也拿她不能怎样。 令他欣慰的是,慕奕云身上的毒素渐渐驱散一空,身上痨症的症候也逐渐减轻,俨然便是再正常不过的翩翩公子。 而慕奕云重获新生,头一个感谢的便是叶芸儿。 正是她替他揪出了罪魁祸首,将他由鬼门关前拽了回来,她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他早些时候便对叶芸儿心存好感,只觉她正是自己心仪的女子。眼看着自己正妃的位置还缺着,他自然而然便生出了将叶芸儿纳为正妃的念头。 想来,皇上对他不甚重视,对他看中了地位卑贱的女子,要娶她为正妃,也不会如何阻拦吧? 由于心存着这样的念头,每每见到叶芸儿时,他便痴痴得移不开眼目。 叶芸儿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渐渐的也很少来了,倒叫他颇有些失望,想念也一日比一日地愈发浓烈。 这一日,慕弈寒又来探望他。 慕奕云由座位上站起来,轻快地走到他的跟前,展开双臂笑着说道:“四哥,你看我这些年哪一日有这般轻松过,简直是身轻如燕,踏步云端呢!” 慕弈寒也由衷地替他高兴,“八弟,你能好转起来再好不过,只不过这一回,你可得愈发珍视自己的身体才行。” 慕奕云点点头,瞥一眼慕弈寒的身后,有些失望地道:“叶姑娘这一回又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她只说店里忙碌,不得闲过来,只让我代她问候你一声。”慕弈寒含笑作答,“你也别怪她,就连我邀请她去外面游玩,她还推托了好几回呢。” 慕奕云感慨道:“她一介女子,如何就肯以事业为重?我们这些养尊处优,只知道吟诗作赋、吃喝玩乐的大男人,倒显得自佩弗如了。” “她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慕弈寒颇为宠溺地说了一句。 慕奕云从这语气中听出一丝非同寻常的味道,不由泛出了丝苦涩,“看起四哥似乎对叶姑娘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慕弈寒微微一愣,不知有些话当说还是不当说,是以略略迟疑了一会儿。 “可以四哥在这朝中的份量,恐怕父皇是不肯让你娶这等地位卑贱的女子为妃,叫天下人耻笑吧?” 这句话恰好戳中了慕弈寒的软肋,叫他无奈地黯淡下了眼神。 慕奕云看得出来,慕弈寒的确对叶芸儿有那样过于亲昵的心思。 只是,他也看得出来,两人并未戳破这层窗户纸。是以,自己还有希望。 “四哥,既然她做不成你的正妃,她又是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使其只做一名妾室又委屈了她,不如……”慕奕云试探地问,“不如让她做我八王府的正妃,如何?想来在我们的坚持下,父皇总会松口,应承下来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珍贵的财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个请求太过突兀,以至于慕弈寒迟迟地没有反应过来。 慕弈寒还未从震惊中缓和过来,慕奕云便又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道:“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叶姑娘,绝不会亏待她半分!” 慕弈寒眉心紧锁,心底下波澜涌动,久久不能平静。 自从母后死去后,他便十分珍视同慕奕云的手足之情。对于他的任何要求,他几乎都可以有求必应,绝不懈怠。 即使他要自己所有的财物,索去自己所有的名誉,甚至将他唯一的居所和权力都索要了去,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给他。 他本以为,他是可以做到如同俗语所说的,“即使他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他也会爬到最高的山上摘下来给他”…… 只是此时此刻,他为什么又会有犹豫? 只因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在他的心头,叶芸儿似一颗最为名贵的夜明珠,是他用生命在守护的珍宝。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如既往地,守护着她一生一世…… 见慕弈寒迟迟不言语,慕奕云炙热而且迫切的心渐渐冰凉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向慕弈寒索要什么的时候,慕弈寒迟迟不语,似用沉默在表达着难以割舍的纠结。 慕奕云终于明白了什么,淡淡地道:“看来,你舍不得。” 慕弈寒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尴尬的静寂持续了很久,只听得到凉风呼啸,还有那微波荡漾的声音。 慕奕云到底叹息一声,甩袖而去。 一边走,他一边若有沉重,又若浑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着道:“不过一个女子,舍之又有何妨?我权且当她是掠过我心头的过客罢了,你若喜欢,尽管拿去!” 慕弈寒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奕云潇洒的背影离去,心下的苦涩依旧泛滥着,迟迟不肯退去。 他很想跑上前,对慕奕云大声地说:“拿去,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只是他又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手,愣是一动也没动。 他又哪里知道,慕奕云离去后,一直若有所失,私底下买醉了一场? 他心疼慕弈寒,不想掠夺他心头挚爱,只想着醉过一场,当梦醒过来,自己便也可以彻底地忘却那个人,可以重新开始。 到得明日,他一定可以坦然地唤她一声“嫂嫂”。 他苦笑了一声,继续将酒杯凑到了唇边,一仰而尽。 不过两月有余,南方便重建完毕,京城周边的流民们也纷纷回去。 临走时,他们无不朝京城的方向叩拜谢恩,既谢皇上圣明,更谢四王爷慈悲,如同活菩萨一样的济世仁心…… 而在四王爷身边的人,无人不知道这其中许多的功劳,都是叶芸儿在出谋划策,才协助了慕弈寒功成名就。 是以一时间,叶芸儿的声名大噪,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不不晓。 即使她只是一届普普通通的商贾,却也博得不少达官贵人的尊重,连带着也肯“屈尊俯就”地惠顾起她的店面。 叶芸儿趁机又开了一家豆浆店,而这家店面更宽敞,也更加距离城中心近些。 她还专门设立了一些雅间,布置得极为华贵和精致。 谁都看得出来,这店铺是专为达官贵人们而设的,让他们丁点儿屈尊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能够光顾叶芸儿的店面,还颇沾染了些荣光呢。 叶芸儿趁热打铁,又特意将这里的豆浆菜肴等都提了价格,几乎比寻常的翻了一翻。 可说也奇怪,她这么做以后,那些贵人们来得便愈发频繁了,往往是呼朋唤友,使得店里的客人们络绎不绝,从早到晚的日夜笙歌。 这也多亏得叶芸儿想了一个法子。 她将这加价的行径做得极为隐蔽,特意添置了一些套餐,又加了一些格外有诗意的名号,带有富贵气息的更是数不胜数。 什么“花开富贵席”、“满城烟雨中”、“海阔天空逍遥席”“春意盎然景”…… 这琳琅满目的一席席,只叫人看也看不过来呢,又哪里会斤斤计较那么许多? 更何况,这其中还不乏一些出手豪阔,只奔着贵气二字来的贵人们?那些普普通通质高价廉的地儿,他们还不屑于去呢。 是以这家店铺所得的利润,倒比另外三家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这一日,叶长川夫妇凑到正在算着一月总帐的叶芸儿身边,询问她这个月总共得了多少银子。 叶芸儿随口回答道:“不多,才九百六十多两。” 听闻这个数字,两个人浑身打了个机灵,当场愣住。 他们只觉舌头打结,好久才战战兢兢地挤出了几个字,“这么多,怎么还说‘不多’?”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银子! 想到这些银子都朝着他们家滚滚而来,他们简直受宠若惊,只觉得自己家俨然成了存钱的钱庄,倒叫他们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见叶长川夫妇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叶芸儿“噗嗤”一笑,“爹娘,看把你们吓得。现在才不过只是四家店铺而已,若是以后咱们再继续扩张,再得个几万两的时候,你们可如何能承受得住呀?” 两个人听了,愈发哑然。 将来竟还有比这会儿赚得更多的时候? 叶长川尴尬地笑了一笑,挠了挠头说道:“我和你娘都是最多见过几两银子的人,一时间知道咱们赚了这么许多,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慢慢就能适应了。”叶芸儿含笑说道,明眸中尽是满满的自信,理所当然地继续道,“钱财不怕多,咱们多赚一点积存着,想来将来总有用得到的地方。更何况,我做生意目的不是为了钱,为的只是实现我的目标而已?女儿就只想着做一个四海闻名的大商人,仅此而已。” 叶芸儿的话令两夫妇格外感动,连连点头。 “芸儿,我们一定会协助你成就这个梦想的。” 两人面面相觑,笑得格外欢畅。 在他们的心里,也同样觉得钱财并不是最重要的,反倒是他们一家人的情谊才最珍贵不过。 而叶芸儿正是二人心里最珍重不过的财宝,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对其马首是瞻。 正在叶芸儿觉得春风得意,左右逢源的时候,京城外正悄无声息地涌来一批人。 这群人簇拥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女子身形娇小,柔弱似水。 可谁也不曾想到,正是她,又要在京城内掀起一层层激荡的浪花,许多人也因她而变成了另外一副光景。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两国联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得知烬国国师带着小公主前来,皇上立时派人前去迎接。 慕弈寒接到这个任务时,不禁生出一丝纳闷。 原本这样的殊荣应当由太子来领受,如何皇上却派了他呢? 可毕竟天命不可违,他只好骑着高头白马,领着众多官员和迎接队伍,一起热热闹闹地到了城门口。 一路上唢呐长鸣,龙狮齐舞,好不热闹。 通往皇宫的几条大街上人山人海挤满了人,都挤破了头想看看这奇装异服的烬国来使,猜测着那华贵马车中的小公主该是如何的美如天仙? 而这次他们带公主前来,定然是为了和亲,那么谁又会得到这份殊荣呢? 尤其是烬国所带来的贡品,一箱接一箱竟有上百箱之多,可见他们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叶芸儿也耐不住寂寞,被人拉着一起来凑热闹。 叶芸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前面那白马上的人,只觉他那气宇轩昂的气势俨若帝王,在所有人中间简直鹤立鸡群,不同凡响。 可如此作想的又何止她一人? 不仅四下里围观的民众都如同仰望明星似的仰望着他,就连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公主的车轿里,那小公主也忍不住抬起了帘帐,从一丝缝隙里去观望他那颀长而挺直的背影。 她早先便在烬国国都听说过,慕弈寒接连为天启国立下了大功,又成功揪出了烬国派来的数百名死士,可谓智勇双全,无人能及。 这一次皇上派她来和亲,虽说她不知道最终会嫁给谁,可她的心里却已然有了心仪的人选。 面上微微漾起红晕,她渐渐地放下帘帐,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叶芸儿将慕弈寒看够了,才将目光转向了守护着烬国公主车轿的烬国国师。 见这国师年纪轻轻,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使叶芸儿颇为吃惊。 她原本便听闻过,据说烬国国师是辅佐在烬国国王身边的十分重要的人物,与宰相国公等人平齐。 彼时她的脑海中闪现的,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再不济也得是个四五十岁有许多阅历的人。哪里成想,他会这样年轻? 若不是他有强硬的后台,便是太过聪慧,才会少年老成,得到烬国国王这样的重视吧? 叶芸儿惊诧之余,又颇为欣赏起这国师的面貌来。 不得不承认,这国师长得挺“帅”,虽不如慕弈寒的光华四射,可也是一表人才,气势十足,放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的那种。 尤其是他那双剑眉星目,深沉得好似一汪大海,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叶芸儿被深深吸引的,也正是这一双瞥过来,便似能将人透视个一清二楚的眼睛而已。 热闹总有暂歇的一刻。 公主的车轿同国师的马匹一起尾随着慕弈寒进宫,其他人则被留在了宫门口,贡品也在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后,才被允许放入了进去。 皇宫中早已经准确好了宴席,只等着宴请远方来的贵客。 延曦公主踩踏着轻盈的步子,昂首傲然地一步步走到了大堂中,朝着皇上深深拘礼。 她的一举一动如同和暖的春风,又有一丝怡人的清凉,再加上一份美不胜收的婀娜体态,还有那娇艳如花的动人面孔,直叫人屏住呼吸,移不开眼目。 众人想不到,烬国会派这样一位美丽的公主前来和亲,她美得几乎毫无瑕疵,连天启朝的诸多公主们都自佩弗如。 一旁的烬国国公皇甫景跟着上前,恭恭敬敬地大声道:“烬国来使延曦公主,国公皇甫景等人向天启朝圣上顶礼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眯缝着眼睛,笑着颔首,“请起。诸位千里迢迢地前来,一路辛苦,还请上座。” “多谢皇上。”延曦公主说着,被侍从引到了皇后下首她的座位上,款款坐下。 她将那顾盼流连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侧对面的慕弈寒。 慕弈寒却是一眼也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品着酒,俨然正在发生的事情,同他半点干系也没有。 延曦公主略略有些失望,转眼瞥见对面的太子慕子辰正在朝她目光炽热地望着,她面色微红,向他微微颔首,便低垂了脸孔,显出一副目不斜视的姿态。 皇甫景朝上继续说道:“天启朝乃是九州第一大国,烬国有意同天启朝交好,以达成两国互帮互助之友情,确保双方社稷之平安,维护两国边疆之和平。是以我国王特命本人带来贡品来天启朝,以表我国王对皇上您的仰慕与崇敬……” 皇上的面色不改,心里却在嗤之以鼻。 前不久烬国还派那么多死士前来,企图扰乱天启国社稷,这会儿却又上赶着来和亲,这诚意又有几分可信? 不过既然人家拿来了不少名贵的贡品,以表示自己的臣服之心,他又有什么必要同其撕破脸呢? 兴许,他们也是见到天启朝不好对付,方才转而向同盟的道路上发展吧? 不过无论怎样想,皇上都不把这些来使放在眼里,只觉他们不过是在自己的手掌心蹦跳的蚂蚱,自己一旦想踩死他们,还不是轻易得很? 他毫不客气地将贡品悉数留下,包括烬国送来的七名美女。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心想着,要不要下去后向皇上上谏,将这些美女悉数给退回去? 毕竟烬国的心思未明,这些美女是否是挑拨离间后宫,扰乱皇上心智的,也却是值得怀疑。 可他们又知皇上素来贪色,像这类一等一的美女,他会不会如大臣们所愿将其屏退回去,倒还是个未知数。 皇上志得意满之际,命人奏乐歌舞,与皇甫景举杯相叙。 过不多时,他再次将目光看向了一直仪态端庄坐着的延曦公主。 皇甫景及时地道:“皇上,这次我朝国王特意派最深得他宠爱的延曦公主前来,目的就是为了与贵朝和亲,以达成两国互帮互惠,长治久安之愿景。却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一时间,大堂上的喧嚣登减,无不看向最前方的皇上,只等着他发下圣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延曦公主的羞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就连陈皇后也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在旁边怔怔地看着他。 她心里打着鼓,皇上该不会将这烬国的公主赐给太子吧? 若是如此,有朝一日本朝与烬国再有什么嫌隙,甚至打起来的话,那么太子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吗? 是以这无疑是个烫手山芋,他们还是不要接得好。 还好,她眼看着皇上没有将目光瞥向太子,而是掠过了几位王爷,定住在了慕弈寒的身上。 他勾唇一笑,笑得颇有深意,“四王爷近来最得人心,可是我天启朝当之无愧的最受百姓景仰的朝中之人,朕想来若是将延曦公主下嫁给他,贵国也定然会心满意足,不觉得亏待了公主吧?” 这番话一说出口,场上各人面上立时有了起伏,却是神态各异。 延曦公主自然欢喜非常。 慕弈寒正是她心仪的男子! 原本她只是被他的智勇双全,倍受民众爱戴的传闻而吸引,将他视作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 此时与他对面而坐,她更加被他那鬼斧神工般的容貌,深邃的眼孔,还有那威仪赫赫的一举一动,气宇轩昂不输于在场任何人的气势而折服,心下涟漪四起,是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他。 她自认为以自己的美貌与地位,全然配得上这等谪仙似的人物,是以心下才只有欢喜,没有任何的顾虑。 而慕弈寒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他在皇上看向他的刹那,便了然了他的心思,眉心微蹙,眸光也登时黯淡了下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上意欲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他的手上! 若是果真今后与烬国再生什么嫌隙,他可就有借口将自己彻底铲除掉了吧? 这是令他担心的一方面,更有一方面,是他必须考虑到的。 他与延曦公主本来无情,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子,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包括如此貌美如花,光彩动人的延曦公主。 皇甫景最是佩服慕弈寒不过,此时见皇上意欲将延曦公主许配给慕弈寒,正合自己的心意,连忙起身谢恩道:“四王爷可是令四海景仰的天启国重臣,皇上能够将延曦公主许配给四王爷,可谓我烬国之福,是天大的荣光啊!” 皇上微笑颔首,正想派人拟道圣旨,向天下宣告此事时候,却见慕弈寒豁然起身,走到了大堂中央。 慕弈寒朝着皇上拱手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皇上微微蹙眉,他隐隐觉得,慕弈寒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慕弈寒语气坚定地道:“儿臣多谢父皇对儿臣的重视,也十分欣慰烬国国公对本王的赞许,只是……儿臣委实不能接受这道圣谕,还请父皇您体谅!” 果然,慕弈寒只会一次次地违逆他,让他难堪! 皇上的眉心锁得更紧,面色也变得铁青,胸口处不由地涌出气愤来,竭力压制住怒火,保持克制地道:“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就不能娶延曦公主?难不成,人家延曦公主还配不上你么?” “延曦公主如此倾国倾城,儿臣却是如此粗陋不堪,她又如何配不上儿臣?”慕弈寒谦逊地说着,心里却在焦急地思量着如何更加委婉地推拒。 现下以叶芸儿的身份地位,着实是不能让皇上应允她嫁到皇子府的。 是以,现在还不是直言吐露出她的时候。 他咬了咬牙,只好说道:“只是,儿臣心里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只觉她是儿臣最合适不过的良配。儿臣举手朝天发过重誓,除了她,儿臣绝对不会再娶任何人为妻。若是有违誓言,儿臣定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番话说得众人愕然不已,甚至生出了一丝毛骨悚然。 慕弈寒有了心仪女子的事情,众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连同慕弈寒相熟的,他们也纳闷,怎么不记得慕弈寒同哪家小姐往来甚密过? 至于那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欧阳郡主,听说前段时间还为了什么事闹了别扭,到现下还冷战着呢…… 那么,慕弈寒所说的,究竟是谁呢? 有谁值得他如此冷静自持的一个人,肯发下那样重的毒誓? 而众人也不得不佩服慕弈寒的足智多谋。 既然他明明白白地说了,自己已然对人发下过毒誓,那么若是皇上执意让他娶延曦公主为妻的话,岂不是公然表明,他一点也不怜惜自己这个儿子的处境安危吗? 这恰恰与他适才称赞慕弈寒的背道而驰。 皇上察觉到了这一点,愈发气得脸色涨红,却忌惮于众人对他的看法,还有慕弈寒手下所持的重兵,又不能公然强迫他做什么,是以心下懊恼纠结得很。 陈皇后看得出他的懊恼,是以帮着他询问慕弈寒道:“老四,你倒是说说,你所心仪的那位女子是谁家的小姐?若是无碍我皇家尊严,想来皇上和本宫也会趁机做个好事,为你们撮合撮合的。” 陈皇后早先由欧阳郡主那里听闻,慕弈寒对一个叫做叶芸儿的小商贾有情,是以此时她不得不怀疑,慕弈寒说的正是她。 可以她位卑人贱的身份,若是慕弈寒将她吐露给皇上,皇上恐怕会当场否决了他们,甚至禁令他今后再也不可以同那女孩儿往来,也大有可能。 那么延曦公主嫁到四王爷府,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慕弈寒沉着脸,淡淡地道:“为了她的名誉着想,现下儿臣还不能说。等到时机成熟之日,父皇母后你们自然会知晓。” 陈皇后不死心地冷笑一声,“该不会是哪家市井的卑微女子,老四你不敢把她说出口,生怕会被皇上否决了吧?” 慕弈寒沉默不语,无论陈皇后怎样套话,他都是一副冷冰冰不置可否的样子。 见慕弈寒铁了心不肯说,陈皇后知现下不是逼问他的时候,只好不甘心地闭住了口。 皇甫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蓦地看出些端倪来。 合着慕弈寒其实在皇上皇后这边并不受宠,他的赫赫功绩也无法替他在官场当中增添什么权势。 更何况,自家公主被人如此推三阻四,她的脸面又往那儿搁呢?烬国恐怕也要因此受人耻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同她在一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见场上情势紧张起来,到底踏前一步,朝皇上说道:“皇上,延曦公主也并非一定要嫁给四王爷,若是其他的王爷还有未娶亲的,也是一样可以结成连理,以巩固友邦情谊的。毕竟,皇上您的子孙都如此优异,您无论将延曦公主指婚给哪一位,想来我朝国王都不会觉得委屈了公主。” 皇上见皇甫景这样说,哪里还有不松口的道理? 他深深舒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命慕弈寒退下,又将目光径直瞥向了其余的几位王爷。 可除了太子,竟没有一个不是往后缩了缩身子,将头颅低垂了下去,表示并不感兴趣的。 陈皇后见太子一副贪婪好色的模样,只觉无奈之极。 他难道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关节吗?只是一心贪图女色,简直要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 是以,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想着能让太子有朝一日能像慕弈寒那般成熟稳重些才好。 这边延曦公主见慕弈寒竟违逆圣旨,辞谢了同她的联姻,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般,一颗春意荡漾的心登时冰凉了下去。 她又见众多王爷们无不是畏畏缩缩的模样,羞恼愈甚,气愤之下差点将桌子下的绣帕也给撕扯成了两半。 想当初在烬国国都,哪一个不是对她心向往之,巴不得与她结为连理,成为烬国最得宠的公主的丈夫,也一跃而成为最得国王重视的驸马爷? 此时此刻,她没有办法去想那些朝堂国度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事,只是一味地以为,众人只是看不上她的外表和姿态,以为她不如天启国女子,才会如此对她退避三舍。 这让素来骄傲的她,哪里能承受得了? 终于,皇上游移的目光定在了三王爷身上,不咸不淡地道:“老三,老二已经娶了正妃,现下你还未曾娶妃,朕便指婚延曦公主与你,你可要好生照料她,竭尽全力维持好我朝与烬国之间的邦国情谊啊。” 不想三王爷却尴尬地笑了一笑,瞥一眼底下的王大学士道:“父皇,实话不瞒您说,儿臣与王大学士私下里已经约定好,不日便迎娶他的女儿为妃的。这件事情还未曾与父皇您禀报,是儿臣的疏忽。只是若是儿臣迎娶了延曦公主,怕这失信于人的名声传到外头,恐会影响皇族的声誉吧?” 皇上想不到连三王爷都会借故推托,面色再一次沉了下去。 他打心眼里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索性叫来王大学士当面质问。 “皇上,的确有此事,三王爷确实是答应了老夫的。”王大学士表面着应承着,心里却丁丁咚咚打着鼓。 彼时他的确有意同皇上攀亲家,让女儿攀上三王爷这根高枝。 可是当他向三王爷提出来后,却被三王爷冷嘲热讽地拒绝了,只道他女儿长得那样丑,哪里能做他的三王妃? 王大学士心里气闷,心知肚明自己女儿不是美若天仙,可也是五官端正,哪里就成了“丑”了? 且她的秀外惠中,气质典雅,可是众多美女都可求而不可得的呢! 他只道三王爷只求外表不求内在,有眼无珠错过了真正的宝贝,想着就此断绝了这个攀高枝的念头也罢。 只是这会儿又被三王爷揪出来,要主动与他结成亲事,他惶恐不安之余,想通了什么,便又觉得受宠若惊。 合着三王爷这是为了推辞掉与延曦公主的联姻,才会委屈自己娶他的女儿为妻啊? 虽然觉得女儿有些委屈,可毕竟这是一份长享富贵绵延子孙的荣光,王大学士的喜悦之情自不必多言。 皇上见事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哪里还有什么话说?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正要再去询问五王爷,延曦公主却腾地站了起来。 她将冷若冰霜的脸低垂着,让旁人看不清她的面色,可她那微带颤抖的声音,却显露出她内心的激荡。 “皇上,奴家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暂请休息一下?” 皇上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连番指婚,倒无形中羞辱到了这位异国公主。 延曦公主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就是羞愤不过,想躲避过众人灼灼的眼光呀? 看来,这联姻的事情,也只能往后拖了。 他点了点头,命人带着延曦公主去到为她准备好的宫苑中,好生照顾。 延曦公主捂住胸口,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是那样得楚楚动人。几位王爷哪里有不心动的道理? “可惜啊,可惜……”三王爷莫名其妙地说着,自顾自地饮着苦酒。只有他自个儿知道,这是借酒消愁。 慕子辰目不转睛地目送延曦公主离开,只觉其他几位王爷不可理喻得很。这样与世绝伦的可人儿,他们如何一个个地都加以推拒呢? 若换作是他,他早就巴不得将其揽入怀里来,极尽地宠溺了! 可皇上偏偏听不见他的心声似的,愣是问遍了其余的王爷,却偏偏拉下了他…… 他咂了咂嘴唇,便要迫不及待地起身,向皇上请求将延曦公主许配与他。 陈皇后见状,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走下来,扶住慕子辰急急地道:“我儿,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有些站立不稳呢?来人啊,快扶太子下去,让他好生休息。” 紧接着,便有人过来扶着慕子辰下去。 慕子辰诧异不已,看向陈皇后,却见她挤眉弄眼朝自己打眼色。 他虽不明白这里面真实的含义,却也知道一定别有深意,是以到底忍耐住心里的冲动,被人一路搀扶着下去了。 慕弈寒只是岿然不动地赏舞品酒,对场上的事情似概不关心,延曦公主表现出的羞恼更加与他无关似的。 令他欣慰的是,他终究还是将这场联姻给扼杀了萌芽,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他忍不住地想,自己与心里那个人之间的进度,也应当加快一些了。 若是她名正言顺地嫁到皇子府,成为他独宠的王妃,他们哪里还会惧怕被人硬生生地拆散呢? 正如他当众所发的“毒誓”那样,无论如何,他也要同她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章 苏皇后之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欣赏歌舞直到半夜,微醺欲醉中,慕弈寒想到最多的便是叶芸儿。 没有叶芸儿在身旁陪伴,他总觉缺少了点什么,寡淡无味得很。 他只觉大堂内太过喧哗,又过于闷热,便起身出去,在一路昏黄的宫灯下踽踽独行着,企图使那微凉的夜风将自己的神志吹醒一些。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一处废弃的宫苑旁。 他抬眼看去,见那牌匾上赫然写着“荷香苑”三个字,蓦地停住。 他竟然信步走到了这儿? 回想到荷香苑曾经是母妃苏皇后的寝宫,曾经她在这里时常陪他和弟弟玩耍,教他们琴棋书画,同他们游船赏花……那一阵阵欢声笑语,依旧萦绕在耳畔,如此真实,又如此令人伤感。 一股沉痛油然涌上他的胸口,他下意识地走入了宫苑,在那及膝高的荒草中步履维艰地行着。 虽说这里自从苏皇后死后便一直被荒弃着,门窗破旧,蛛网遍结,已然面目全非,可从前干净整洁、满含生机的一幕幕还是在慕弈寒的心里一遍遍过着,历历在目。 “皇后娘娘,若您在天有灵听得到奴婢的话,就请您原谅奴婢,放过奴婢吧!奴婢这十年来日日梦见您,您总是想要了奴婢的命,奴婢每每都是从噩梦中吓得惊醒过来……奴婢实在是悔恨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曾经的过错,能博取您的宽宥啊……” 这道细微的声音入了慕弈寒的耳中,有若游魂的哭号,让他立时背脊发凉,生出一阵阵毛骨悚然。 酒意也登时退去了大半,他想到了什么,愈发向那声音靠近,侧耳聆听。 随着声音的渐近,慕弈寒也隐约见到了一丝火光。 那隐隐烁烁的火光前,竟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宫女,在向着西方烧纸钱,自己则哭得稀里哗啦,很是悲痛。 而那西方的大石上,则放着一样物事。 慕弈寒看清楚那物事的时候,蓦地瞳孔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一只翡翠缠金丝手镯。 原本这东西在后宫中再多见不过,许多嫔妃都有如此贵重的首饰。 可这个手镯不同,上面的某处,雕刻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苏”字。 慕弈寒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正是一个“苏”字。 这正是他母亲生前最喜爱的一样首饰,是苏家的传家之宝! 当初苏皇后死后,慕弈寒等人四下里寻找过这样东西,却是遍寻不到。 可这名老宫女,是如何拥有前皇后遗留下来的东西的呢? 难不成,她和苏皇后的死有关么? 想到这一点,慕弈寒愈发凝神,只想听听这老宫女,可否能道出一点点端倪,解开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团团迷雾。 那老宫女丝毫不知道有人在偷听自己说话,只是一味地埋头哭着,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哽咽着诉着衷肠,“娘娘,奴婢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被人逼迫着做了诬陷诋毁您的事。娘娘,念在当初奴婢陪伴侍候您多年的份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奴婢吧……” 慕弈寒脑子里“轰然”一声,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母妃生前曾经有过两名贴身丫鬟,其中一个名叫黛儿,在母亲死后,她被一跃成为皇后的陈皇后相中,进入了陈皇后的宫苑任职。 恍惚间,他由这名年长的宫女,联想到了彼时还算年轻的黛儿。 难道,她便是黛儿? 彼时苏皇后是被安上了与御林军侍卫余弦有染,这一莫须有的罪名被皇上定罪,压入天牢处以极刑的。 这一件事,成了皇家难以启口的耻辱,也成了慕弈寒同慕奕云心头的一道抹不去的伤疤。 那时慕弈寒才八九岁的年纪,却已经十分懂事。 他不相信一向端庄稳重,对皇上十分痴心的母妃会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 可那母妃与余统领往来的书信、信物,还有不少的人证物证,俨若铺天盖地的暴雨将其覆盖其中,使她无力为自己申诉反击,更加使旁人无法听信她的辩解,只以为这是板上钉钉,无可辩驳的“真相”。 黛儿便是其中的一个极为有力的“人证”,许多证据还是她提供给皇上等人的。 那时,她还被陈皇后作为“大义灭亲”的表率,在人前加以称颂和赏赐。 最终,母妃被皇上处死,余家被灭满门,而他们兄弟两个也成了不被待见,被人私下里耻笑的落魄王爷。 是以慕弈寒无论做出怎样的成绩,在皇上的眼里,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往事如烟,又如一阵疾风,在慕弈寒的心底呼啸而过。 转念间,他又由这老宫女的话中想到,这里面看来别有蹊跷! 兴许,母妃果真如他所想,是被人冤枉的? 而这老宫女便是参与了当时密谋的其中一个! 胸口一点点地泛起了激动的波澜,慕弈寒紧紧攥住了手,终于忍耐不住,大踏步走了上去。 老宫女正匍匐在地上,朝着那被好酒好菜供奉着的玉镯跪拜磕头呢,忽地听闻身后有动静,浑身打了一个剧烈的机灵,连滚带爬地回转过身来。 当她见到慕弈寒俨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张严肃的面庞在暗夜中格外显得阴鸷,忽明忽暗的火光更加增了一份恐怖,他那嗜血的眸子紧紧盯住了她,似要夺取她的性命一般。 她“啊”地一声尖叫出声,愈发惊恐地向后倒退去。 “四,四王爷!”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波浪鼓似的摇头,“奴婢适才是胡言乱语,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还望四王爷您开恩,放奴婢走吧?” 说着,她急忙站起来,便要掠过慕弈寒,走到庭院外面去。 “站住!” 慕弈寒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不容置喙地道:“本王有话问你,若你老老实实地说,本王就放过你这一次。若你胆敢有所隐瞒……” 他顿了一顿,继续气势迫人地道:“本王就只好把你送去大理寺,即使无法惩办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你也绝不会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个人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更不会留你的活口。你可仔细想清楚了。” 老宫女浑身一凛,面色如纸一样苍白,眼珠徘徊不定似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公主的痴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老宫女自知躲避不过这一劫,到底“噗通”跪倒在慕弈寒面前,痛哭失声地道:“四王爷,奴婢正是侍候过苏皇后的黛儿啊!奴婢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被人逼迫,万不得已,还望您看在奴婢尽心侍候过苏皇后,又将您和八王爷从小看到大的份上,饶恕过奴婢吧!” 慕弈寒见她果然是黛儿,想到她从前对自己同八王爷的好处,登时心软了一下。 可念及她亲手参与了加害苏皇后之事,他的心肠又不由自主地冷硬起来,目光也划过一抹阴鸷似的凌厉。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诬陷我母后的?” “是,是……”黛儿支吾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吐露道,“是陈皇后叫奴婢这样干的!” 果然是她! 慕弈寒的手一点点地攥紧,恨意也一点点也油然而生,直到充盈了他的整个胸膛。 回想当初,苏皇后“红杏出墙”之丑闻暴露后,陈皇后表现得比苏皇后还要伤心欲绝,只道苏皇后俨然她的亲姐姐,苏皇后出事她比谁都要难过…… 当时,慕弈寒还傻傻地将陈皇后作为自己的至亲之人,在她的怀里哭了许久……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从始至终,都是陈皇后在幕后编排策划,拿来欺哄皇上和世人,使自己取而代之,宠冠后宫的! 一幕幕在他的心下划过,他的心也随之滴着血,冰凉透骨,又痛彻心肺。 黛儿既承认了自己受了陈皇后的指使,索性一吐为快,将十年间压抑在心头的一切都给供认不讳了出来。 “当初苏皇后母族衰弱,地位低下却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功高震主颇受皇上猜忌。苏皇后看出了这一点,却无可奈何,只有经常提醒亲族务必要谨言慎行,不要表现得太过招摇。” “彼时的陈贵妃是苏皇后所信任之人,两个人俨然姐妹一般,苏皇后更是将所有的心事都讲给陈贵妃听。陈贵妃清楚皇上和苏皇后之间的隔阂,就想着趁热打铁,再在皇上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好叫他真正地行动起来,将苏皇后置于死地。” 黛儿抹一把眼泪,沉沉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陈贵妃找到我,让奴婢将一些信件塞入苏皇后的秘匣中的时候,奴婢知道这些信件必定是不利于苏皇后的,打死也不肯帮她做这件事。可是,可是……”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哗然而下,沉痛地道:“可是,她拿我在宫外的母亲和弟弟做威胁,只道奴婢若不肯照做,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慕弈寒的瞳眸愈发深沉,声音也冷峻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凌一般,“你所谓的信件,便是余统领与我母后之间往来的互诉衷肠的书信吗?那些书信,可果真是余统领亲自写的?我母后的笔迹,也是旁人临摹的吗?” 在慕弈寒咄咄逼人的质问下,黛儿惶恐回道:“这个奴婢便不知情了,因奴婢最初只是按照陈皇后的指示将这些书信和信物等一并放到那秘匣里,其余的陈皇后一概没有告诉过奴婢。直到后来事发之日,奴婢才知道这些书信里写的是什么,还有那些信物竟然是余统领的,奴婢也是十分震惊呢。” 慕弈寒定定地看着她,见她仓惶无措,又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像是假装,想她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也不好继续逼问。 正当他想要不发一言离去的时候,黛儿蓦地启口说道:“四王爷,奴婢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慕弈寒停住,淡淡地道:“说。” 黛儿咂了咂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在侍候陈皇后的这十年间,听她常常说起曾经的沈常在。似乎这位沈常在才真的与那余统领有过私情,也互相往来过书信,甚至常常私底下在后宫相会,被皇后娘娘抓了个现形。” “只是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到后来不了了之,据说那位沈常在因为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宠幸,陈皇后好心请皇上放她回乡了。从此以后,后宫也再没有了沈常在的下落。” 慕弈寒眸光一闪,恍若捕捉到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他又问了一句。 “奴婢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黛儿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若是奴婢所言的这些能够帮得到王爷您,也算是奴婢将功赎罪了吧?只希望苏皇后的魂魄不要日日都来奴婢这里,使奴婢夜夜不能寐,没有片刻的安宁,奴婢实在是惶恐难安,生不如死……” 慕弈寒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黛儿又在后面跟了几步,哭求道:“求王爷开恩,莫要将奴婢的话传扬出去,不然的话,奴婢一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慕弈寒不发一语,径直出了荷香苑。 走到宫内的小径上,他只觉四下里魑魅魍魉如此众多,都在朝他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指点嘲笑呢。 慕弈寒啊慕弈寒,你受了仇人这许多年的欺骗,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你母后含冤而死,而你却不能替她伸冤,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懦弱无能了吗? 你母后的在天之灵,可如何能够含笑九泉,死得其所啊……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一个人影忽地由旁边树后扑倒过来。 慕弈寒下意识地向后闪避,那人堪堪掠过了她,朝着地上的青石板路上倒了下去。 “哎呦,好疼!” 一个清脆悦耳,又夹含着委屈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得清晰。 慕弈寒定睛看去,见地上捂住手臂,难过之极的人,竟是烬国的延曦公主。 他微微蹙眉,不咸不淡地道:“公主殿下不是回去自己的宫苑里休息了吗,如何会在这里?” 延曦公主揉搓了一会儿手臂,好歹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妆容,眉眼多情,顾盼流转着瞥一眼慕弈寒,不无羞怯地说道:“奴家初来乍到,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便想着出来逛一逛。哪里成想,刚才在那树后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跌倒了过来。” “倒是四王爷你,也不知道扶住奴家,叫奴家堪堪跌倒在这地上,好不难堪!”她含嗔带怨,跺了跺脚,娇嗲地补充一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深夜相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面色愈发冷冽,又是不客气地道:“既然公主无恙,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就要回去大堂中。 “哎,等等!”延曦公主叫住他,站到他的面前,又是柔情似水地道,“奴家初来京城,没有一个相熟的人,也怪闷的。不如四王爷陪奴家走走怎么样?奴家素来仰慕四王爷你的智勇双全,正想听一听你究竟是如何平息了京城流民之乱,使这京城安好如初的?” “恐怕这并不妥当。”慕弈寒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公主你一介千金之体,若是深夜时分与一男子太过亲近的话,恐怕会被人误会,有损公主你的清誉。若是想要叙谈,等改日在大殿中再见吧。”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掠过了她,径直朝着语声阑珊的大堂中走去。 延曦公主慕弈寒对她如此冷淡,咬唇跺了跺脚,十分得不开心。 一旁的丫鬟不屑地说道:“这四王爷可真是不识抬举,公主您可是轻易看得上谁的?您主动地贴到他身上他还硬生生把您撇开,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金贵呢?他虽顶着王爷的称号,也不过是前朝那弃后所遗留下来的落魄王爷罢了。” 延曦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无疑是在责怪她说得太过露骨,把自己的心计都给暴露了出来。 丫鬟当即惶恐地闭住了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不过延曦公主确实打心眼里认为以慕弈寒的身份还高攀不上自己,他的母亲曾是皇上的弃妃,他也俨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只能在这朝堂中屈尊苟活着。 若是他连自己这个高贵的一国公主也不想高攀,借机提升自己的声势,那么可真是他的损失了。 虽说如此作想让她多少好受了一些,可她依旧不甘心,只以为既然自己屈尊降贵地主动讨好他,他就必定得接着她的好意才行。 否则,她的脸面岂不是全失了? “是本公主的跑也跑不掉。” 低沉而决绝的语声在半空中荡漾着,连夜色里的游魂听了,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见大堂中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人,连皇上皇后等人也都回去了寝宫,慕弈寒也心烦意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索性离开了皇宫。 可他知今夜一定是个难眠之夜,并不想回去那略显孤寂的皇子府。 他在车轿中沉思了一会儿,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朝前面的马车夫吩咐道:“去雀儿胡同。” 马车夫微微讶异,转念一想那正是叶芸儿所住的地方,于是毫不犹豫地驾着马车,驱驰向西南方向。 此时的叶芸儿正卸了妆容,换上了睡衣,准备入睡。 临睡前,她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白日里发生的事。 今日依旧是红红火火、朝气蓬勃的一天,似乎总有数不尽的贵客等着她去应酬,忙不完的事务等着她去处理,叫她没有一刻的闲暇。 此时安静下来,那个人影便不知不觉地窜入到她的脑海中,叫她的心里也随之漾起了一丝丝甜蜜。 今日他要应酬那一帮异国来的宾客,是以才没有空闲到她的店里来。 可只是这一日的工夫,就足够叫她魂牵梦萦,思念成疾的了。 正要怀着这份想念,渐渐入睡的时候,她恍惚听到窗前有敲打的动静。 她豁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下了床,点燃了油灯,提在手里一步步挨近了窗前。 她猛然打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呼啸而入,叫她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叶芸儿朝那黑黢黢的夜色中凝神环顾,却哪里有半个人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正要关闭窗棂继续回去睡觉,却蓦地瞥见窗台上有一张宣纸,被一只不大不小的石子压着。 她诧异地拾起那纸来,拿在手中迅速地浏览着。 “我在外面等你。” 这赫然就是慕弈寒的笔迹! 叶芸儿微诧,心想慕弈寒深更半夜来寻自己,定是有着再重要不过的要紧事。 她当即穿好了衣裳,将头发简单地梳了个髻,便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叶芸儿借着璀璨的星光,朝四下里搜寻。 在一棵茂盛如蓬伞的梧桐树下,一个身着银白色绸衣,俨若谪仙下凡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目。 他的衣襟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朝她如履云端地徐徐走来,直走到她的面前,她才真正地清醒了过来。 痴痴望着那张俊逸无伦的脸,叶芸儿在他那原本熠熠生光的眼里,此时却见不到星光的颜色,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孤帆远影似的落寞。 叶芸儿愈发肯定,慕弈寒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可慕弈寒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瞳孔中也只是映照出她的玲珑的身影,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芸儿打破了沉寂,担忧地问,“难道是比流民之乱还要棘手的事吗?”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深夜来打扰她的清梦! 慕弈寒依旧不发一语,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终于,他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把将她揽住,将她的头颅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下如此突兀,使叶芸儿一时愣住,整个人都懵了。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那宽阔硬朗的胸膛处传来的丝丝温热,还有抵住她头颅的一双修长的手,却是那样真切,触感和温度由她的皮肤直渗透入她的骨肉里。 她浑身僵硬着,直到在他的怀里渐渐地适应着,完全地松缓下来。 可那一颗心却依旧剧烈地跳动着,她也几乎可以听得到慕弈寒胸口处,传来的怦然的响动。 只是这心跳缓缓的,似带着一股虚弱无力,被阻碍了的窒息。 虽不知慕弈寒为何会冲动中表明自己的心意,可这份心意,却真真切切地令叶芸儿喜悦丛生,甜蜜不已。 他们两人之间那层隐隐硕硕的窗户纸,到底在这一刻被他戳破。 叶芸儿全然地贴伏到他的怀里,没有丝毫的隔阂,无比得安心。 可在这份浓情蜜意之中,她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那缠绕着慕弈寒,让他落寞跟忧伤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放手,还是不放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惊觉一滴湿润滑落到她的头上,渗入她的发间,沁凉入骨。 叶芸儿一把推开他,直直看向慕弈寒,这才发现,他竟然流泪了。 一直以来,叶芸儿以为慕弈寒都是铮铮铁骨,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不会在女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可她蓦地惊觉,他也是肉身所做的,他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觉得无所承受,愁绪满腹且悲痛欲绝…… 叶芸儿感同身受,蓦地悲从中来,掏出绣帕,替他抹去眼角的湿润,喃喃地问:“你有什么心事对不对?是不能对我说的吗?” 慕弈寒深吸了一口气,将眼角的余泪抹去,又牵着叶芸儿的手,走到了一旁,在冰凉的石磨上坐下。 叶芸儿依偎着他坐下,顺势倚靠在慕弈寒的怀里。 星斗阑干,散发出的天光微微漾漾,似人的缱绻愁绪,在这深深的夜色里徘徊不去。 慕弈寒拉住叶芸儿的手,似把玩着某件新奇的物件,一点点地抚摸和揉搓着。 “早就想把你搂进怀里,再牵你的手了。”他突然启口,如兰的口气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叫她觉得痒痒的,又浮上两抹红晕。 她不敢说,她在梦里梦到过眼前的这一幕,无数次生出冲动想要主动牵他的手……只好隐忍着,故作羞涩地低头,不言语。 慕弈寒继续低叹一声,喃喃地道:“只因我母后丑闻一事,导致她声名狼藉,我与八弟也成了不被皇上赏识和重用的落魄王爷。我只怕你会介意这一点,是以才没有向你袒露心扉。” 叶芸儿想不到慕弈寒迟迟不向自己表白,竟然会是因为这个。 她连忙直立起身子,正色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其实我自打开店的头几日起,便听闻过你母后的事了,可我一点也不认为,这有损你的形象,也一点没有轻视你。反而我觉得,你是一个满腹才华,被大材小用了的天才,是皇上对你太不公平了!” 这是叶芸儿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慕弈寒微微有些诧异,“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叶芸儿用力地点点头,“店里三教九流聊什么的都有,彼时你治理流民有功,他们由此引发开去,便聊到了你的母后,还有你所承受的一些流言蜚语,不堪之重。我如何能不知道呢?” 慕弈寒定定地看着她,这才知道叶芸儿不是完全得没心没肺,而是太过清楚明白,反而在装痴卖傻罢了。 这种难得糊涂的精神,倒是许多人做不来的。 而她之所以装糊涂,不同他谈及此事,也全然是顾虑到了他的感受。 “我以为你不想回忆这些难堪的往事,所以才没有对你提起过,许多的谜团也不曾追问过你。”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慕弈寒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你的心意我明白。” 而后,他又抬眼看着天幕,娓娓将他在皇宫废院中听闻到的,悉数讲给了她听。 叶芸儿认真地听着,越听越心惊。 “你是说,是当今皇后陷害了苏皇后,让她含冤而死的?”叶芸儿惊呼出声。 慕弈寒微微颔首,凝眉沉重地道:“可惜我被她蒙蔽了这么许多年,一直以为她是最关心怜悯我母后的人,却原来,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假象。” “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叶芸儿同仇敌忾地道,“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别人,置别人于不义之地,难道她的良心不会觉得不安吗?这十年来,她难道不会也像那黛儿一样,夜夜被恶梦惊醒,惶惶不可终日吗?” “不是每个人都是如你这般单纯善良的。”慕弈寒看着一脸愤慨的叶芸儿,无奈地笑了笑,“有些人是恶到了骨子里,做惯了恶事,也就习以为常了。尤其是在深宫中勾心斗角,惟有通过争权夺势才能活得下去的环境中,这样的人即使原先不坏,也要渐渐地变成十足的恶人了。” 叶芸儿了然地点点头,心中的愤慨也一点点地退了下去,感伤地道:“幸好我不是身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可不想过那种整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日子。” 慕弈寒微微一笑,将她的头颅重新贴到自己的怀里,深情缱绻地道:“你放心,今后我绝不会使你陷入那样的境地。有朝一日你嫁给了我,我也必定会独宠你一个。” 叶芸儿愈发红霞满面,愈发往那温热的怀里偎了偎,生恐连树上鸟巢中的鸟儿们见到她羞涩的样子,也要嗤笑呢。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慕弈寒出其不意的这句话,犹如一股凉风,将叶芸儿面颊上的滚烫瞬间吹散,化为了一片冰凉。 她咬住嘴唇,喃喃地道:“我知道,我的身份地位与你不配。” 说着,她似乎看清了什么,想要离开慕弈寒的怀抱。 慕弈寒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手上用力,将她牢牢地箍住在自己怀里。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叶芸儿紧锁眉头,无奈地叹息一声,“既然知道没有结局,又何必开始呢?你倒不如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绝不会再盛得下第二个。”慕弈寒不容置喙地说着,语气中颇带着些嗔恼,“你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 似觉得自己有些强迫叶芸儿的味道,慕弈寒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若另有想法,大可以不必理会我,尽管去寻你的幸福就好。” 他将手臂倏然落下,似要叶芸儿自己选择,走还是不走。 叶芸儿微微一愣,心下一时间似有两个声音在对峙。 她果真和慕弈寒有可能吗? 可既然慕弈寒说他有办法,那必定是有可能的。 既然他说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她又怎能辜负了他如此深重的情义? 更何况,除了他,想来她这辈子也寻不出一个更加被她真心爱慕,肯豁出性命相伴相随着的了…… 叶芸儿下定了决心,到底还是“无赖”般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甚至将自己的手臂环绕到他的腰间,紧紧地锁着他。 “我的幸福就是你,我又要到哪儿寻去呢?” 慕弈寒冷意横生的心,到底又被她的这句话烘暖了些,嘴唇也徐徐地翘了起来。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叶芸儿终于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复仇的。” 她知道,慕弈寒一定有复仇的心思,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慕弈寒将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语气中也增了坚定,“我一定会找到其间的罪证,让害死我母后的人获得应得的惩罚。” 夜色似也因为听到这沉甸甸的誓语,也变得愈发深沉凝重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清晨,叶芸儿是哼着歌儿走出家门的。 叶长川夫妇面面相觑,不明白叶芸儿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会这样高兴? 即使是洗漱梳妆甚至吃饭的时候,她都是一副眉开眼笑,偷偷傻乐的模样。 可是昨晚,还见她平常的很呀?一点异样也没有。怎么才过了一夜,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任他们如何追问,她只是说清晨天气好,心情便也跟着好转而已。 两夫妇也就权且信了她。 四下里都是春意盎然的景象,皇宫御花园中,更是团花锦簇,蜂环蝶绕,欣欣向荣美不胜收。 许多宫嫔们都三五成群地来御花园游玩赏景,好不热闹。 延曦公主也在侍从的陪伴下,走到御花园来,心不在焉地四下里游览着。 游玩了半晌,她在丫鬟的提醒下,见到了陈皇后。 陈皇后正在湖畔的凉亭中坐着饮茶,同一旁的女孩子谈笑风生着。 延曦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朝陈皇后恭敬行礼道:“皇后娘娘可是好雅兴,在这里品茶赏花,可是天底下再惬意不过的事。” 陈皇后笑着道:“我正同欧阳郡主提到你呢,你便说曹操曹操到,你说巧不巧?也好,我正好向你引荐一下你的这位姐姐,她可是自从在昨日宴会上见了你,便顶顶喜欢你,巴不得与你结为好姐妹呢。” 延曦公主看了一眼欧阳晓,笑着道:“原来是宁武亲王府的欧阳郡主,早就听闻欧阳郡主可是这京城里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欧阳晓笑得眉眼弯弯,“妹妹的嘴可真巧,真真把我夸得飘飘欲仙,好不得意呢。不过我心知肚明得很,我即使再漂亮,也漂亮不过你这位烬国公主,这可是所有人都一眼看得出来的,谁也辩驳不得的呢。”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陈皇后打趣似的道。 “哪有,是欧阳郡主自谦了。”延曦公主口头上谦逊地说着,可是心里一如既往地为此得意洋洋。 只道连京城中第一美人都如此说了,那么岂能有假? “妹妹你来坐。”欧阳晓起身拉住延曦公主的手,要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又命人也给她倒了杯清茶。 欧阳晓又称赞了延曦公主几句,忽地转口说道:“说也奇怪,以妹妹这般举世无双的姿容,如何就叫几位王爷推拒了婚事呢?难不成是他们眼拙,看不出这是真正的宝贝不成?” 延曦公主料不到欧阳晓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嘴角的笑意陡然僵住。 这无疑是在给她涂抹了蜂蜜后,又在此处割开了旧伤给众人看。 对于欧阳晓是真的赞誉喜欢她,还是有意要她难堪,她真的有些猜不透了。 陈皇后却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将鱼食投向波光粼粼的湖水中逗引着游鱼,似两个人所聊的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更加没有进到她的心里。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岂不是辱没了几位王爷了吗?”延曦公主勉强笑道,“昨日几位王爷不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了,他们推托婚事,也只是因为早就有心仪的女子,亦或者私底下已然应允了旁人,有了王妃的人选了?延曦是个女儿家,也只能听天由命而已,哪里能上赶着求人家来娶呢?更不忍强行拆散了旁人的姻缘啊!一切随缘罢了。” 延曦公主说得这样善解人意,又为自己捡回了脸面,不得不使旁人赞叹她的伶牙俐齿。 只是欧阳晓却突然捧腹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延曦公主脸色微沉,终于有些愠怒了,正色地道:“欧阳郡主,我不知有哪句话这么好笑,竟叫你笑得喘不过气来?若是我言语中有不妥当之处,还请你直言指出来,莫要表现得跟嘲弄我一般。即使我是异国来的公主,可也有本公主的尊严。” 说着,她仰起首来,展现出一派傲气凛然。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欧阳晓到底忍住了笑,对延曦公主解释道,“只是你说三王爷有了王妃的人选,要娶那王大学士的女儿,这还说得过去。可四王爷拿来做推辞的所谓将来的四王妃,你可知道是谁吗?” “是谁?”延曦公主好奇地问。 欧阳晓又是“噗嗤”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她不过就是一名卖豆腐豆浆的小老板,一个位卑人贱的野丫头而已!你是初来乍到不清楚,可我们却是心知肚明的,只道你上了四王爷的当,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呢。” 说着,她又多么好笑似的,捧腹笑了好一阵子。 就连陈皇后,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在这夹含着嘲弄的笑声里,延曦公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不再追问什么,索性站起来,冷硬地说道:“我忽觉身上不舒服,还是回去吧,就不叨扰皇后娘娘和欧阳郡主的雅兴了。” 说着,她转身便走。 她疾步走着,恍若逃也似的般。 一颗心犹如被针芒所刺,不知是被这嘲弄的笑声折磨着,还是被慕弈寒的假意推托所伤。 原来,慕弈寒所谓的心仪的女子,只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 怪不得当时陈皇后追问他的时候,他三缄其口不肯一吐为快,原来是怕说出来镇不住场面啊。 而他究竟看自己哪里不顺眼,以至于如此百般推托? 难道,她堂堂一国公主,连个小小的商贾都不如吗? 她越想越气,手里的绣帕也被绞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小商贾究竟有什么能耐才行! 这边陈皇后见延曦公主走远了,才拍了拍欧阳晓的手,无奈地笑道:“你呀,就是这么调皮。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你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了,若是她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岂不是连累得四王爷必须得娶她了么?到时候,看你怎么追悔莫及吧!” 欧阳晓止住笑声,瞥向延曦公主背影的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似的凌厉,转而又笑盈盈地看向陈皇后,嘟嘴说道:“皇后娘娘您最疼晓儿了,若是您让皇上赐婚给晓儿跟四王爷,还不是您随口一句话的事?只是要紧的,是先把那个迷惑了四王爷心智的狐狸精给铲除了,才能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呢。” “看来这是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擒故纵的妙计啊?”陈皇后愈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叹欧阳晓太过聪明。 “娘娘您看得清楚,是您聪明才对。”欧阳晓适时地巴结一句,又得意地昂首,满脸的志在必得。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幸运的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又到了每月结帐的时候,罗宇轩见叶芸儿来了,便将帐本递给了她。 “这是这个月和半年来的总帐,我怕计算得不清楚,你再仔细算一遍吧,看看可有什么疏漏。” 叶芸儿却连瞥也不瞥一眼,含笑道:“不用了,你算的帐目再准确不过,我用不着再算第二遍。” “你就这么信任我?”罗宇轩带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难道就不怕我在其中做手脚,挪用款项,中饱私囊么?” “你是这样的人吗?”叶芸儿坦率地看着他,“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我若是不相信你的话,早就不用你了。” 罗宇轩的胸口暖了一下。 “我长这么大,你是除了我父母之外最信任我的人。” 不知怎的,素来缄默的罗宇轩,脱口而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叶芸儿抿嘴笑着,正要继续说什么,一旁有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使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前,倒忘记了要说什么了。 “敏儿,你去找掌柜的来,让他替我们定一个雅间吧,这大堂里也太喧闹了。” 这如莺出谷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温婉迷人,不仅吸引了叶芸儿,就连大堂中许许多多的人都被吸引着将目光瞥了过来。 来人原来是一位身影婀娜,楚楚动人的小姐,身上装扮得也格外体面高贵,一旁还有丫鬟侍奉着,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只是她将脸面用白色细纱布所做的帷帽遮挡了起来,那典雅的一举一动却又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想既然声音这么好听,身形这样动人,气质又是这样优雅绝伦,那一张脸必定也是不俗的。 她的身后尾随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却是气宇轩昂,神情傲然。 只是看他对前面的女子恭恭敬敬的样子,看起来这女子的身份地位比他还要高些。 众人一见这男子,立时便有人低声惊呼道:“这不是那日见到的烬国国师吗?” “真的呀,看他对这女子如此恭敬,难不成这女子便是那烬国来的延曦公主吗?” “天哪,这竟然是延曦公主?却不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样,据说她可要比京城中所有的女子都要美呢……” 叶芸儿听了这些窃窃私语,心下一动。 她仔细地打量两位不速之客,索性迈步走了上去。 “二位客官,一看你们便是难得的贵客。你们是不是需要雅间?楼上正空着两处,我来带你们上去如何?” 延曦公主透过帷帽打量着叶芸儿,见叶芸儿长相俊俏,不施粉黛却依旧光彩动人,那熠熠生光的眼眸似彰显着她由内而外蓬勃的朝气,灵动中又透着狡黠,与普通的姑娘相比倒别有一番韵味。 “你是叶掌柜?”她开门见山地问。 叶芸儿微微有些诧异,这位异国公主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正是。不知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只是从旁人那里听闻过你的小店十分有特色,他顺带着提过你罢了。”延曦公主淡淡地道,心下则泛起了一股酸涩。 她只是心想,叶芸儿长得不如自己漂亮,依靠这几家店面所赚的钱也绝不会比自己所拥有的多,至于聪慧,也不会比自己聪慧到哪里去…… 慕弈寒之所以看上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大概还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 她又不自禁地生出希望,以为日久天长,终有一日慕弈寒会看清楚,谁是最好的,又是最适合他的。 “公子,小姐,请。”叶芸儿对两个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先行上去。 “这是你自己开的店吗?”皇甫景一边睃巡着四周,一边问道。 他只觉这里的一应事物都是那样与众不同,有许多竟是自己走遍天南海北也从所未见的。 比如那一长排字柜台,将饭菜放入里面任人随意选择,既吸引人的眼目,又方便人来取用。 比如那墙壁上所张贴的广告牌,上面的豆浆,各式各样的面食,还有各种的招牌菜,都被画得栩栩如生,几乎看一眼便可以引出人的馋涎来。 有些孩童乍见到上面的某一样,便吵嚷着要吃,大人们无奈之下不得不随了他们的意…… 还有那大堂上唱曲儿的,所唱的曲调格外新颖别致,且开放大胆,俨然并非当下风俗所应有的产物。 叶芸儿含笑作答,“正是。以往在我们县城时,我是开过餐馆的,只觉餐馆品类太繁杂,还不如只做豆浆,再加些配菜来得轻松。” 皇甫景点了点头,又禁不住好奇地问:“只是你如何能一下子发明出这么些东西来?什么豆制品、辣椒、西红柿……难不成你有什么宝贝,可以催生出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不成?” 叶芸儿微微一愣,被戳破了秘密一般,颇有些局促和尴尬。 “这个嘛,也是运气使然。”叶芸儿故作镇定地道,“我也十分纳闷,老天爷为何如此眷顾我,叫我在深山里发现了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兴许是我从小胆大,敢于尝大家所不敢尝的,是以在知道了这些是好东西后,又敢拿来赚了些便宜钱吧。” 可她的回答不足以填补皇甫景的好奇心,他正要继续追问下去,延曦公主打断了他,“皇甫公子,你又如何这么较真,对人家叶掌柜追问个没完没了?这天底下的幸运儿多得是,只是你没有这样幸运,是以才觉得惶惑不解罢了。” 皇甫景见延曦公主怨怪他问得太多,也察觉到自己过于唐突,是以才吞咽回了话语,闭口不言。 来到雅间中,叶芸儿记下了延曦公主所点的茶,又记下了他们所要的菜肴等,便要下楼去。 “叶姑娘,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可好?”延曦公主说着,将头上的帷帽摘下。 叶芸儿瞥眼见到她的真面目时,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她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天哪,世上竟有这样美的女子! 谁说她叶芸儿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在她看来,眼前的延曦公主才是! 若老天爷没有眷顾她的话,又如何会将最动人的美貌,最高贵典雅的气质,又最悦耳的声音,全部集聚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姐妹情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是延曦公主?”叶芸儿见延曦公主主动与自己套近乎,也就不再故作懵懂打马虎眼。 延曦公主微微含笑,走到叶芸儿的面前,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转而说道:“我初来京城,便听旁人提到过你,说你在治理流民之乱中,功劳甚大。如果不是你带领大家种蘑菇替代了救灾粮,又提出了募捐等的法子,想来四王爷这赈灾的过程也不会如此顺利。” “这么想来,你可真是四王爷的福星呢。”延曦公主这话说得颇为酸溜溜的,可在叶芸儿听来,却似仅仅在恭维自己而已。 “哪里,我只是随口一提,是四王爷英明决断,又有无人能及的本事,方才把我这妄想给变成了现实了。” 叶芸儿谦逊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慕弈寒的恭维,入了对方的耳里,却化成了蝼蚁噬咬着她。 延曦公主定定地看了叶芸儿一会儿,拉住叶芸儿的手,眉眼弯弯地说道:“你可真是谦逊有礼的一位好姑娘。我自打见到你,便很喜欢你,不如你我做朋友好不好?我来到这烬国,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如果有你陪伴着,多少也不觉得孤单了。” 叶芸儿可以体会得出,延曦公主离开父母亲朋,孤零零来到异国他乡的感受,不禁回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点点头,“既然公主看得起我,我哪里又有不识抬举推托的道理?更何况,自从见到延曦公主你的第一眼,我也知你是个十分和善知礼的,也很欢喜公主你呢。” 两个女孩子索性相对坐了下来,一边品茶,一边敞开心怀,谈笑风生地聊着。 皇甫景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 对于延曦公主的心思,他再明了不过,是以颇觉得叶芸儿有些可怜。 另外一方面,对于叶芸儿的谈吐和认知,他越听越心惊,愈发觉得她与众不同,似有超越现代人的眼光和魄力,古怪又令人好奇得很。 他本是道家出身,对于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时常会接触到,此时眼前的这个叶芸儿,便叫他觉得玄秘得很。 最终,延曦公主和叶芸儿成功套上了近乎,直至以姐妹相称。 一顿饭后,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皇甫景提醒延曦公主要回去了,否则会引起皇后娘娘的担心,她便只好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姐姐,跟你谈心再开心不过,我这离开烬国的愁绪也被一扫而空了。以后我会常来,你可不要嫌弃我聒噪啊?” “我巴不得你常来光顾我的小店呢,哪里又会嫌你聒噪呢?”叶芸儿发自肺腑地坦诚说道,“你若是每日里都来,我才高兴呢。这样我也不觉得无聊了。” 延曦公主明媚地笑着,那弯弯的眼角中却又隐藏着许多意味不明的东西,时不时地在回头的间隙,匆匆地一抹划过。 叶芸儿陪延曦公主下了楼,说巧不巧,恰好迎上了前来的慕弈寒。 慕弈寒见到叶芸儿身旁戴着帷帽的女子,倏然停下脚步,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他一见到皇甫景,便知这女子是谁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 眼看着叶芸儿同她无比亲昵,以姐妹相称的样子,他的担心也愈发浓了些。 延曦公主见到慕弈寒,面色微冷了一下,便又笑逐颜开,走上前去说道:“四王爷,原来你每日里都来这儿呀?是来用美食的,还是来看探望比美食还要美的人呀?” 慕弈寒不置可否,反而问道:“延曦公主也是好雅兴,却不知也是为了美食而来,还是为了某人而来呀?” 这句话俨然在质问,延曦公主是否是冲着叶芸儿来的? 延曦公主的眸中划过一抹阴冷,语气却透露着些委屈,“我自然是冲着美食来的,只是无意中碰到了叶掌柜,同她聊得极为投机,只想着以后要时常来坐坐呢。” 慕弈寒却是将信将疑,却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 叶芸儿笑着道:“既然大家都是相识的,那么下一回可得一起坐下来叙谈叙谈,也就更加热闹了呢。” “是啊,下回四王爷也来。”延曦公主说着,掠过了慕弈寒时又朝他作了一个揖,便朝着外面走去了。 叶芸儿望着那倩影消失的地方,感慨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呢,想来任何男子见了她,可都得心动吧。” 说着,她眼带深意地看向慕弈寒,似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似的。 “可我偏偏对她无感。”慕弈寒淡淡地回道,“难不成,我不是正常的男子么?” “若是如此,那你可真的就不正常了。”叶芸儿忍俊不禁,打趣地道。 慕弈寒走上前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担忧,“你太单纯,不知道许多人做的只是表面上的功夫。我看这延曦公主不简单,你还是不要同她走得太近为好。” 叶芸儿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你所说的‘不简单’,是说她心术不正还是怎的?在我看来,她却是顶和顺又顶善良的女子呢,比我见到过的所有女子都和蔼可亲得多了,哪里有你说得那样不堪?虽说俗话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有心计,可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延曦公主不在此列。” 紧接着,她又老神在在地劝解慕弈寒道:“我看四王爷你是太过敏感多疑了,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一个人,这样岂不是太累了吗?四王爷,我劝你还是多多信任旁人得好,免得朋友越来越少。” 慕弈寒想不到叶芸儿会反过来劝导自己,哭笑不得,“看来你还想当本王的人生导师啊?若如此,本王可就受教了。” 说着,他还特意深鞠了一躬,将叶芸儿也给逗笑了。 叶芸儿也的确没有将慕弈寒的话放在心上。 没过两天,延曦公主便又光顾了她的小店,她依旧热情殷切地款待了她,觉得与她的关系也日渐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凉庙的尖叫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每一次延曦公主来,都只带了皇甫景。 皇甫景将叶芸儿处理店内事务甚至纠纷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打心眼里佩服她的经商才能。 他见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论面对着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甚至落魄乞儿,都有一套场面上的话语,可以笼络得了对方的心,使人人得以成为她的回头客,便愈发对她刮目相看。 尤其叶芸儿在受到贵人们的赏识后,转过头来对底下做工的人也是如此和蔼可亲,可谓一视同仁,成功博得了上下所有人的尊重和喜欢,将自己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形象展露得一览无余,这本事可是鲜少有人做得到的。 而叶芸儿的尊卑意识太过浅淡,一点不畏惧比她身份高贵的延曦公主等人,也让他不由地生出狐疑来。 他只觉得她并非当下这个时代的人,倒似从某个等级并不如此森严的国度飘洋过海来的异类似的。 叶芸儿身上的谜团,随着他与她的接触越来越浓重,只叫他愈发得着迷,也愈发得想要探究个清楚明白。 可惜无论他怎样追问,叶芸儿都只是含混而巧妙地搪塞过去,叫他始终不得其解。 叶芸儿也似乎察觉到了皇甫景对她的疑虑,每每总是同延曦公主谈得热烈,对他却是敬而远之,爱答不理的模样。 这一日,延曦公主要出宫前去会叶芸儿的时候,对在一旁恭候的皇甫景说道:“今日我约了她一起去城外清凉寺上香,到时候,你大可以用到你的迷魂散。” 皇甫景垂着头,微微眯缝起眼睛。 她到底耐不住性子,要实施内心怨毒的计划了吗? 可是,他心下那一抹迟疑,却是因了什么? 延曦公主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不豫地问道:“怎么,你不回答,是舍不得么?” 皇甫景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回道:“自然不是,只是……微臣以为,公主你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一个小商女,想来以她的身份地位,天启国皇上是不会准许她成为四王爷的正妃的。若是你耐得住性子,一如既往地表现的话,这四王妃的位置便依旧是你的。” 延曦公主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地道:“若是我能等这么久,还用得着亲自去对付一个如此卑贱的丫头吗?只是你也看得清楚,现下我被冷落在这宫苑里,无非就是因各位王爷都不肯娶我为妃,私下里众人还不知如何取笑我呢!难不成,你也要让我继续成为笑话,叫本公主连带着烬国都一并被人瞧不起吗?” “微臣不敢。”皇甫景到底诚惶诚恐地说道,“微臣但凭公主吩咐就是。” 延曦公主这才将胸口的一口气舒缓了过来,昂首不屑地道:“对付这丫头简直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到时候,你将她迷晕在庙里,再任意地处置就是。”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嗤笑一声,“本公主看得出来,国公你对那丫头有意思,如此岂不正好合你的心意吗?” 皇甫景面色微微一僵。 合着延曦公主这是要他霸王硬上弓,和叶芸儿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如此,叶芸儿便会遭到慕弈寒的嫌弃,延曦公主便也就有了可趁之机。 延曦公主连日以来竭尽全力同叶芸儿联系得热络,无非就是等着这一天。 皇甫景不得不感叹,延曦公主天生就长了一副适合侯门争斗的性子,这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的本事可是令人防不胜防。 延曦公主乘坐着车轿,来到叶芸儿的店门前,将叶芸儿接了上去。 叶芸儿一上车,延曦公主便转眼成了一副慈眉善目,语带娇羞的模样,还甚怕会耽误了叶芸儿做生意。 叶芸儿连声宽慰她,只道自己也做生意做得疲乏了,正想要出去走走转转,好放松一下心情呢。 一行人到了西城清凉山上,穿越丛林间的小路,一路行到了半山腰的清凉寺前。 叶芸儿同延曦公主一起进了香,又在巍峨端庄的金身佛像前跪下来祈愿。 出来庙堂后,延曦公主有意无意地问道:“我只愿可以有朝一日再回去见到我的父皇和母妃,却不知你祈的什么愿?” 叶芸儿面上微红,支吾了一会儿,才嗫喏地说道:“我希望……可以和一个人永远地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幸福快乐。也希望可以协助他功成名就,实现心中所愿。” 延曦公主将叶芸儿的缱绻与羞涩悉数落于眼底,只觉她对那个人用情之深,已经是自己不可以揣度的了。 心下泛滥的苦涩如同滔天巨浪,让她十分难受,将手里的绣帕也攥得紧了起来。 “你所说的这个人,可是四王爷?”即使她心知肚明,却还是问了一句,以确信自己没有误解了她。 叶芸儿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延曦公主已俨然是她的至亲姐妹般,没有什么是可以对她隐瞒的。 延曦公主的眸中划过一抹阴鸷似的凌厉,面色也略略地沉了一下。 不过只是一刹那,她便又恢复如常,却无论如何再不可能如先前在车上那般笑得开怀了。 祈愿之后,她们来到了侧堂,同一名得道的老僧尼叙谈。 叶芸儿觉得有些无聊,便信步走到了后院,在这里欣赏着四下里遍布的盆景,还有山上那嶙峋山峦上,郁郁葱葱的景色。 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清晨和煦的阳光扑洒在身上脸上,更加叫人觉得心宽体畅,浑身舒泰。 她不由站在那里深呼吸这清爽宜人的空气,使其深入体内净化自己的整个身心。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忽地传来,叫叶芸儿登生警惕。 她将目光转向传来惨叫声的方向,见那里赫然是庙里的柴房。 只是那声惨叫过后,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叶芸儿见四下里无人,便仗着胆子,一步步地移向柴房。 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那门扉便向两方敞开,露出里面昏暗粗陋的光景。 叶芸儿走进去,四下里环顾睃巡,却哪里有半个人的身影? 一股不安油然涌上来,叶芸儿警惕之余,倏然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股味道好熟悉! 她心知不妙,眼睛蓦地睁大,转身向后便要拔步逃离。 可身上一阵酥软袭来,她的腿脚俨若棉花一般,不过踩踏在一只小小的石子上便被绊倒,竟是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端午佳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及时地掏出游戏背包,从里面寻到了解药,一口吞下! 还好,她渐渐觉得身体一点点恢复了力气,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冲入了外面。 她见庭院里依旧没人,便直接去了前面,寻找延曦公主。 皇甫景正要从隐藏的角落里走出来,见叶芸儿忽地恢复如常,又疾步跑去了前面,大吃一惊。 他深知有一些深谙其道之人,比如刺客或者武士,是会在受到迷魂散之类迷药的袭击时,做出紧急而恰当的反应,而脱离险境的。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叶芸儿作为一介普普通通的商人,竟然也有这样的本领! 这是在他预料之外的,叫他在失手后颇觉懊恼。 一方面担心延曦公主会怪罪他,另一方面,他也好奇,延曦公主在得知叶芸儿安然无恙后,是会暴跳如雷,迫不及待地将其铲除,还是会继续假惺惺做好人,在叶芸儿面前演戏呢? 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皇甫景也绕道跟去了前面。 延曦公主正与僧尼聊着,一边时不时地朝后面张望,只等着皇甫景着人来报告喜讯。 可当她见到等来的竟是叶芸儿本人时,秀眉微蹙,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芸儿跑上前来,抓住延曦公主后面的椅沿,气喘吁吁地拍了好一会儿胸脯,才急急地对那几个僧尼道:“后面,后面柴房里有尖叫声,我去看了,差点被里面的迷药给迷晕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竟然有这种事?”僧尼们惊骇不已,连忙号召大家一起去了后面。 延曦公主虽然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也故作惊惶,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急急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好吧?” 叶芸儿摇了摇头,“我好得很,你放心。” 延曦公主作势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纳闷得很,皇甫景行事向来可靠,怎么这一次,却被一个小女子从他手底下溜走了呢? “你说你闻见了迷药?”延曦公主有意试探着问,“那么如何没有被迷得晕倒,反而跟没事人一样?” 叶芸儿挑眉,得意地道:“因为我有解药啊?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本姑娘。” 延曦公主强扯着嘴角笑了笑,“还真有你的。” 延曦公主想要继续说什么,瞥见皇甫景从后面走过来,没好气地别过了脸。 皇甫景尴尬地走上前,瞥一眼叶芸儿道:“适才许多人去了后面察看,都说的确有迷药,还将一个女尼姑迷晕倒在柴房角落里了,后来进去察看的人也险些中了招,却不知是谁又为了什么会下这样剧性的迷药?” 他那满脸迷惑不解的表情,叫谁也无法将这件事联系到他的身上。 叶允儿手摸下巴,若有所思,“该不会是有人想要侵犯女尼吧?若不是我恰巧进去,恐怕那女尼定会遭遇不测,名声尽毁了。” 紧接着,她同仇敌忾,咬牙切齿地冷哼斥道:“这等毫无道德廉耻,禽兽不如的东西,若捉到了他,就该让众人一起把他给千刀万剐,再把他扔到山林里喂狼吃!” 皇甫景没来由地浑身一凛,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赧颜笑着:“叶姑娘说的是,正该如此惩罚他。” 延曦公主只觉这话听在耳里十分不舒服,扶额道:“将到晌午了,我也觉得有些困乏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叶允儿点头应允,一行人向法师告辞,离开了清凉寺。 延曦公主将叶允儿送到店里,不肯留下用餐,径自回去了宫里。 回去后,皇甫景才道出心里的疑问,“公主殿下何不直接将叶芸儿斩草除根?难道还怕她只身一人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许多的人马吗?” 延曦公主冷哼一声,睥睨着他道:“你说得轻巧,如何就让她从你的手底下给跑了呢?” “这纯属疏漏……”皇甫景眼看着这一行成了自己的败北之战,必定要被延曦公主时时拿出来嘲讽了,觉得十分无奈。 “得了吧,你还不如直接承认你技不如人呢。”延曦公主一点不打算给他面子,又冷静地分析着,“若是在庙里对付她,难保四王爷不会查出端倪来,到时候我岂不是在他面前很难做人?更何况,一个如此蠢的丫头,还轮不到我费心力下这样的死手,总有一日,我会给她来个不战而败,让她乖乖投降的。” 见延曦公主说得信誓旦旦,皇甫景却在心下嗤笑。 她不过是害怕这件事东窗事发,不仅会使自己彻底在慕亦寒那里失去了机会,也会使自己的名声尽毁,很可能被退回烬国惹人耻笑罢了。 说到底,延曦公主也只是会使使小女人的心机,却没有真正的狠绝毒辣。 皇甫景却也不得不俯首附和道:“还是公主英明,想得周全,是微臣愚钝了。” “这不正好合你的心意吗,你干嘛又说得这么好听?”延曦公主再次尖酸刻薄地拂了他的面子,“恐怕真到那时候,你很可能会逆着我帮她逃离呢,毕竟我哪里有她那么重要?” 被延曦公主戳破了心里话,皇甫景心虚之余,连忙诚惶诚恐地道:“公主说的哪里话。公主若让我向东,微臣绝不敢往西,微臣势必为公主马首是瞻。” “你不敢往西,但恐怕你会往南或者往北吧?”延曦公主依旧不信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甫景只觉委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谁也不待见他了似的呢? 不过回想到叶芸儿那一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情形,他还是不由地心生钦佩。 心想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他违逆公主,尽心去守护,也未可知。 眼看着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叶芸儿一边为店里策划着端午优惠,特价套餐之类,一边不忘记给店员们发放端午福利。 她特意为店员们每人发了一袋子粳米,一袋子白面,还有一桶粮油,另外加一些黏米和蜜枣之类,简直比过年时还丰厚。 店员们感恩戴德,别提有多感动。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礼遇下人,慷慨解囊的老板呢! 因为心存感激,再加上端午节那日有三倍薪水,是以竟没有一个人提出请假回家过节的,全都上赶着在店里帮忙。 这番情形与别店相比,简直大相径庭,却也博得了其他店里伙计的馋涎羡慕,巴不得自个儿也遇到这样慷慨的老板呢。 叶芸儿想到罗宇轩家里的孩子们,硬要给他双份的节日福利,却被罗宇轩婉拒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叶芸儿的心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罗宇轩不肯收下,只好转而说道:“福利不收也罢,今晚你可得带着他们去我们家,连翘、虎子和胖墩他们可最喜欢去那儿玩了,我娘也特意为他们准备了许多炸货零嘴儿,若是他们不去可就得白白浪费了。” 想到了什么,叶芸儿又补充道:“对了,我娘还说要重新量一量胖墩的尺寸,只道上回给他做的衣裳有些瘦了,这回一定得量清楚才行。” “胖墩最近吃你送去的肉类跟甜食吃多了,又比上一回明显胖了一圈呢。”罗宇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不无感动地道,“你总是给他们带吃的,又总是邀请他们去你家,婶子又是给他们做好吃的又是做衣裳的,我也很是过意不去。” 罗宇轩难得说这样的矫情话,大概是觉得叶芸儿一家对他们付出得太多,的确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说哪里的话?”叶芸儿拍一下罗宇轩的肩膀,故作嗔怪地道,“你以为只有你当他们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吗?我们也是呢!更何况,孩子们没有娘亲,你一个大男人不懂家务事,整天又忙于做生意,哪里顾得上他们?连衣服都要他们自己洗,饭也要自己做,想想怪可怜的呢。若是我们不关怀着他们点,他们岂不是更觉酸楚吗?” 罗宇轩理解了这一层,便也不好继续推拒,索性答应傍晚带他们同去。 “不过说实话,胖墩是该减肥了。”叶芸儿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道,“甜食我会尽量少给他们带,他再猛长,就要长成一个肉球了!至于肉类,就交给你们自己监督控制吧,毕竟其他两个孩子还需要长身体呢?” 罗宇轩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当天傍晚,罗宇轩便趁着日头未落的时候,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叶芸儿家。 叶芸儿已经将这处宅子买了下来,这里的东西和布置可以任由他们自己处置。 叶长川曾经为了这几个孩子,特意在两棵树间扯绳子做了一只秋千,又在另外两棵树间绑了一只网绳做的摇床。 叶芸儿突发奇想,用剩下的网绳就着木杆做了两个足球框,分置两旁搭建了个简易的蹴鞠场,占满了小半个院落。她又特意画好了场地,去买了只蹴鞠来。 孩子们一来,便纷纷跑过去戏耍,一玩便是大半天。 罗宇轩看着玩得兴高采烈的孩子们,无奈地摇摇头,“在家里时他们乖巧得俨然懂事的小大人,这会儿来到你们家,立马化身成了脱缰的野马,任谁也束缚不住了。” “为什么要束缚他们呢?如此才是真正孩童的模样,难道不是吗?”叶芸儿理所当然地说着,又将心里隐藏了多时的话趁机说了出来,“可要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总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是长法,难道你没有想到过把他们送去学堂吗?” “学堂?”罗宇轩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微微蹙眉道,“我本以为他们出身卑微,顶多填饱肚子就好,倒是从来没有想让他们入仕途过。” “出身卑微又怎么了,难道穷苦家出身的就不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改变自己命运了吗?”叶芸儿为罗宇轩竟然有这样消极的想法,觉得有些可气又可笑,“我们都是最底层出身,可不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地改头换面了?若是我们也曾入过学堂学识满腹的话,恐怕这道路也会愈发畅通无阻呢。” 罗宇轩尴尬地笑了一笑。他在心里嘀咕着,他可不是如叶芸儿所说,是以对卑贱出身的孩子是否会真的有出息,倒是不敢苟同。 不过明面上他还得殷勤地附和,“叶掌柜做出了榜样,想来他们终有一日也会如叶掌柜这般吧?” 叶芸儿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又有谁清楚,她曾经可是高校的高材生呢? 她于前世的出身,可也是衣食无忧,幸福得跟浸泡在蜜糖里似的…… “总之,进学堂学习,将来并非一定要走仕途这条路,识文断字,六艺算学之类可是各行各业都用得到的,总不会有后悔的一日。” 罗宇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一起去学堂就是。却不知送去哪家学堂较好?” 叶芸儿当即拍了拍胸脯,“这个交给我吧,我替你去打听打听。” 见叶芸儿对孩子们的事情这样上心,那热情的劲头自己也自配不如,罗宇轩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说道:“如此就辛苦叶掌柜了。”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往来相处,孩子们对叶芸儿已经没有了丝毫忌惮之意,反而同她十分亲密无间,俨然真正的姐妹兄弟一般。 连翘更是喜欢依偎在她的怀里,同她嬉闹亲近不已。 叶长川夫妇的和蔼可亲,更令他们恍若身临父母的羽翼之下,每每都觉动容,更巴不得多留一时片刻才好。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热闹,孩子们脸上有若绽开了一朵朵绚烂的花儿,让人见了也不由地心生出欢喜。 也只有在此刻,罗宇轩紧闭的心房才会微微透出一丝缝隙,让这一束束灿烂的光照射入胸口,任由暖流在那儿多徜徉一会儿,是以才放下了戒备多喝了几杯。 直到夜深,眼看着孩子们吃饱喝足了,罗宇轩才带着他们回去。 翌日天明,叶芸儿起来时,李翠双已经把一整锅的粽子包好煮熟了。 吃过饭后,李翠双给叶芸儿塞了两个粽子,让她带去店里吃。 叶芸儿想了想,又朝李翠双伸手道:“娘,多给我几个吧?我想拿去给罗大哥,让他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李翠双也没多问什么,便又多给她塞了十几个。 叶芸儿离开家门后,挤眉弄眼,心虚地想着,自己干嘛要扯谎呢? 她已经给了罗宇轩一大袋子糯米和蜜枣之类的了,他们必定已经在家里自个儿做起来了吧? 可她直接告诉李翠双,她是为了带给慕亦寒才多要了这么一些,不就得了吗? 她干嘛好似做贼似的,要偷偷摸摸地把这些给送去呢? 她究竟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第二百章 怕我吃了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叶芸儿打心底里害怕叶长川夫妇得知她在同慕亦寒私下里“交往”。 若是他们知晓了,岂不是太尴尬了吗? 叶芸儿怀着莫名的忐忑,来到了皇子府。 待门房开门后,她径直将一袋子粽子递给了他,“麻烦将这些粽子交给四王爷,就说是芸儿做给他吃的,并且祝他端午节安康……” 还未等她说完,门房便露出一副纳闷的表情,敞开大门道:“叶姑娘如何不进去自己对王爷说?王爷可是吩咐过,但凡叶姑娘来,用不着通报便可以直接进去的。” 叶芸儿杵在原处,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时候,她在皇子府竟有这样的殊荣礼遇了? 难不成,慕亦寒这是为了表达对她的信任,依照他的承诺,事先把皇子府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将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吗? 一股股暖流油然升腾到胸口,泛滥洋溢到她的四肢百骸。 到底,她抬了抬胸脯,提裙迈过门槛走入了进去。 叶芸儿见遇到的每一个下人都会停住,冲她恭敬行礼,愈发心虚了起来。 她还没成王妃呢,他们便给她这般的礼遇,合适吗? 不过毕竟被人膜拜的滋味再好受不过,她也就面无惭色,心安理得地一一领受了下来。 凌风正由慕亦寒的书房走出来,在前面见到了叶芸儿,向她道了声早,又将慕亦寒的所在指点给她。 “王爷正等着叶姑娘你来着,你若再不来,他可能会亲自去寻你呢。” 凌风朝她抛来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噙着一抹窃笑,径自走开。 叶芸儿来不及琢磨这话的意思,连忙叫住他,硬是塞给他两只粽子,才肯放他走。 她整顿了一下仪表,又镇定了下心神,方才款款走向了书房。 叶芸儿推开房门,以为一眼便可以见到慕亦寒,可她四下里环顾,只见得到窗明几净,还有一列列井然有序、汗牛充栋的书籍古董之类,却哪里有他的身影? 以为他不在这里,叶芸儿正想离开,却蓦地瞥见窗前书桌上,那一幅栩栩如生的美女图。 叶芸儿被吸引着一步步走上前去,越近一步,便越觉得这上面所描绘的女子甚是熟悉。 这该不会是临摹的哪位大家的仕女图吧? 她恍然记起来,曾经在后山村的老家时,那一夜撞见他画的,好似正是这个女子。 她用手指抵住下巴,苦苦凝思着,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这难道是延曦公主?”叶芸儿忍不住喃喃出声,“不过脸颊略胖了一些,这小子该不会以为公主不够丰满,特意把脸颊画胖了点吧……” 话音未落,叶芸儿只觉头上一痛,继而耳畔传来近在咫尺,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凌的声音,“连你自己都不认得,你是猪脑子吗?” 叶芸儿揉着头转身,见到满脸不豫之色的慕亦寒,嘟嘴无辜地道:“人家哪里知道你画的是我?你画的也太弱柳扶风,柔情似水了,跟我这个风风火火,既彪悍又泼辣的完全不搭调嘛!” 慕亦寒这才恍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把叶芸儿“女性化”了。 “毕竟这类画里的女子都是这个调调儿。”慕亦寒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渐渐逼近了她,瞥一眼她手里的吃食莞尔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我连你店里的伙计都不如呢。” 叶芸儿听他话里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便知道昨夜她在家中宴请罗宇轩一家的事儿,他全都知晓了。 “今晚邀请你去我们家,还不一样么?小气鬼!”叶芸儿撇了撇嘴,正要继续奚落他,却觉到一股压迫的气势,立时哑然,忘记了该说什么了。 慕亦寒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孔近在咫尺,鬼斧神工雕琢出的流畅五官间散发出的俊朗气息中,又明明夹杂着一份柔情跟宠溺。 叶芸儿几乎可以由他那灼灼的目光中,望得到自己的整个身影,倒显得自己有些瑟缩了。 她面颊绯红,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慕亦寒却步步紧逼,直到她在墙角处避无可避。 他将一只修长的手臂支撑住墙壁,让她深陷其中俨然飞不出牢笼的鸟儿,轻启薄唇吹气如兰,“怎么,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叶芸儿不明白慕亦寒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竟也学会了撩拨女人? 她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被动,豁然抬起了皎洁如玉的脸,朝他嘟嘴挑眉地道:“不过是个端午节而已,你想把我和粽子一起吃掉,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说着,她将粽子一把塞入他的怀里,泥鳅似的由他的腋下滑了出去,一溜烟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 慕亦寒好容易抑制下去追的冲动,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的确有想吃了她的冲动,可惜看来,她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也绝不会强迫她,只等着她自愿臣服的一日。 他坐在桌前,将粽子缓缓地剥开,只觉有若渐渐地深入了解一个人。越是深入浅出地品尝,便越是觉得甜蜜无比。 叶芸儿一路逃出了皇子府,才渐渐止住了脚步。 她抚了抚“噗通”“噗通”乱跳的心口,只觉适才那一幕实在“惊险”。 而她何尝不想同慕亦寒有更进一步亲密的举动? 毕竟她也怀揣着一颗痴爱泛滥的少女心啊! 只是她依然对他们的未来怀揣着一抹担忧。 即使她再喜欢慕亦寒,也不会在没有真正成为他的王妃时,便将自己的一切都尽数献出去。 这是她作为“过来人”的现实考虑,也是她以为的明智之举。 叶芸儿没有直接去店里,而是经人指点,去了一座距离罗宇轩家不远不近的学堂。 这学堂叫做“枫林学堂”,与其他许多学堂一样,里面的多是富家子弟,贫家子弟少之又少。 可毕竟学堂是为了赚钱才设立的,只要能交得起学费,学堂管事管你身份地位如何? 叶芸儿考察一番后,径自为三个孩子交了学费,才回去告知了罗宇轩。 罗宇轩见叶芸儿不仅付了学费,还为他们一人买了一只背包,只道孩子们一定很高兴。 果不其然,当他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孩子们时,他们简直一蹦三尺高! 曾几何时,他们走在路上,对那些背着书包往返学堂的子弟们羡慕得要死。 现下,他们终于能如愿以偿,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无论如何想不到,才刚刚入了学堂,他们就闯了大篓子。 而这大篓子越闹越大,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百零一章 我喜欢有缺陷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天傍晚,慕亦寒果然前来。 叶长川夫妇忙前忙后,做了十分丰盛的一桌子饭菜,殷勤款待。 席上,李翠双给慕亦寒夹了一筷子羊肉,又有意无意地笑着问道:“四王爷你这么风流倜傥的一位翩翩公子,只京城里仰慕你的女子便排成了长队吧?也不知道谁家姑娘这么幸运,将来有天会成为让人仰慕的四王妃?” 慕亦寒长眸微瞥,眼神不由自主就落到了叶芸儿脸上。 叶芸儿浑身一僵,见慕亦寒要说什么,连忙抢先道:“四王爷这么优异,一定是同样优异的女子来配他才合适,正所谓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你说是不是,四王爷?” 叶芸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似在祈求他千万不要露馅…… 慕亦寒看出叶芸儿的焦灼担忧,反而想要有意逗逗她,挑眉不温不火地道:“芸儿说的可不就是自己的模样吗?芸儿说的没错,如她这类优异的女子,正是我心向往之的呢。” 叶芸儿下巴惊得几乎要落了下去,将眼睛瞪得有若铜铃一般,幽怨地看着他。似乎在说:有没有搞错?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叶长川夫妇听闻这句话,却登时欢喜非常。 若是慕亦寒果真看上叶芸儿,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呢! 李翠双却偏偏客气地说了反话,“芸儿做生意不过是小打小闹,相貌也不及京城里这么许多美女佳人,哪里就优异得能配得上四王爷你了呢?我看如那延曦公主似的人物,可真正配得上王爷呢。” “我也如此觉得。”叶芸儿报复似的,刻意附和了一句。 慕亦寒微微蹙眉,索性又道:“可我就是喜欢横看竖看都有缺陷的,毕竟太完美的东西一戳就破,若是娶过来发现她的瑕疵,岂不是大失所望吗?” 他这是明摆着在暗示,叶芸儿“横看竖看都有缺陷”啊? 叶芸儿气得挤眉弄眼,慕亦寒却是勾唇一笑,得意之色尽显。 叶长川夫妇相视一笑。 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们如何看不出来?只是碍于身份,不敢随意戳破而已。 可越是见他们两人亲密,两夫妇也越是欣慰。 若是果真得了慕亦寒为女婿,可是叶芸儿,也是他们此生最大的福分了吧! 翌日,叶芸儿乘坐马车来到罗宇轩家中,同他一起带着孩子们去到学堂。 见连翘颇有些紧张,叶芸儿拍了拍她柔软的脑勺,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宽慰道:“别害怕,那里虽然女子少些,可毕竟也是有的,你只管专注于学习,不必顾及其他的就好。” 连翘点了点头,紧张稍减了些,却依旧低垂着头,紧抿着唇,话语少得可怜。 虎子和胖墩稍大些,却是兴致勃勃,巴不得一步迈到学堂里去。 叶芸儿闲来无事,询问他们学来了知识,将来想要做什么? “等我学识满腹,我就去考取官名,到时候也在京城做个大官,惩恶扬善,替百姓们做主!”虎子双手握拳,一脸憧憬,信誓旦旦地道。 看着虎子坚毅而自信的面庞,叶芸儿欣慰地莞尔一笑,“你小小年纪能发下这样的宏愿,可真难为了你。” 接着,她又看着胖墩,“那么胖墩,你呢?” 胖墩布满赘肉的脸上有些微红,挠了挠头支吾地说道:“我,我想做一名厨子……” 虎子听了,不禁捧腹大笑,拍着胖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去学堂,目的就是为了做一名小小的厨子?天哪胖墩,你该不会是脑袋抽筋了吧?厨子谁都可以做,用得着塞一肚子的四书五经吗?” 就连罗宇轩,都有些不豫地蹙了蹙眉头。 胖墩涨得满脸通红,话说得更不利索了,“若是叶姐姐你觉得我不够有雄心壮志,那么还是别让我学了吧,毕竟我只喜欢做吃食……” 叶芸儿却没有笑,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道:“无论做什么,为官也罢经商也好,只要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去做便都值得人敬佩。厨子如何就不能识文断字,满腹学识了呢?兴许因为有本领又有学识,你便可以写出诸如《食经》、《食珍录》之类的书籍来也未可知呢?是以你若为厨子,也必定是技高一筹为人敬仰的大厨,那么你岂不是要珍惜在学堂的生涯吗?若是不为厨,更加可以用学识傍身维持生计,也利于他人呢。” 胖墩怔怔地听叶芸儿说完,只觉在自己混沌不堪的心里有一束光渗透进来。虽他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可心下的虚弱却一扫而空,自信也一点点充溢,使他的脊背多少挺直了些。 他用力地点点头,“那么我会努力的。” 虎子渐渐止住了大笑,有些赧颜地朝胖墩抱歉道:“对不起胖墩,我不该嘲笑你。其实……你做的饭菜真的挺好吃的,我想将来人人也都喜欢你做的饭菜。你若写成了书,也必定会流传千古的。” 胖墩尴尬地再次挠头,“我也不期望有什么能流传千古,只是随便写写指导你们这样不会做饭的也好,毕竟你将来也得学着自己来是不是?” 虎子却吐吐舌头,“我才不要学这个呢,将来我可是要做大官的,大官可是要下人伺候的,哪里用得着自己来下厨?” 他顿了一顿,又瞥一眼胖墩,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道:“若是你肯去做我的专职厨师,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做梦!”胖墩朝他大吼。 眼看着两个人又嬉闹起来,车上的其他人也跟着眉开眼笑,气氛也愈发得轻松活络了。 抵达学堂,虎子在前胖墩在后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叶芸儿则拉住连翘的手,就要让她随自己下车。 连翘却猛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脸埋在车内的黑暗里,期期艾艾地低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是女孩儿,还是本本分分待在家里比较妥当。” 叶芸儿知她惧怕什么,虽很无奈,却也得耐着性子上前劝导。 她正要说什么,连翘却打断了她,“叶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若我去了,那些公子小姐们一定会嘲笑我的,一定会的。” 她抬起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怯懦畏缩的样子入了叶芸儿的眼里,只觉着实可怜。 第二百零二章 学堂风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若是他们敢欺负你,你尽管回来对我同你罗大哥说,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叶芸儿坚定地说着,企图用眼神鼓舞起连翘的斗志和勇气。 “还有我们呢?若是他们敢欺负你,我当即便用拳头砸烂他的头!”虎子紧握着拳头,做出一副威吓的架势。 罗宇轩见了,上前敲他一记额头,“你这浑小子,说什么呢?若是这天下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拳头解决,那么你来学堂学东西做什么?我看你不如去学武得好。” 虎子被当头一记点醒,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嗫喏地答应了一声。 可罗宇轩终究不放心,看向叶芸儿道:“我看这小子早晚会在学堂里闹出点动静来,最不该让他去的该是这小子才对。” 叶芸儿却不以为然,当即反驳,“虎子可是有雄心壮志的呢,难道你忍心将他的志向就此抹杀掉吗?我倒觉得他这样懂得维护自己没有什么不好,兴许旁人见了,就再也不敢欺辱他们了呢?” 罗宇轩只道自己无法劝解叶芸儿改变心意,只好任由她又去劝说了连翘一番,才好歹将她簇拥着随着两个浑小子一起入了里面。 进去里面才只道,男女不同班,女孩子是要去到另外的女班里,除了识文断字,还得学习女德女容之类。 至于男孩子这边,不仅要学四书五经,还要学习算数六艺等,相较学得要繁杂些。 女孩子只有寥寥十几个,且几乎都是些穿金戴银的富家小姐。 虽说叶芸儿为了使人瞧得起连翘,特意从背包里取出一副适合她的缠金丝玉手镯拿来给她戴上,又在头上给她缠了极漂亮且金贵的花饰,称着一身绸缎所制的裙子,显得跟一名千金小姐无异,可连翘却依旧垂着头怯怯惊惶的模样,十分得舒展不开。 叶芸儿也只好希冀着,时间可以缓解她的拘谨不安,使她真正地适应这里才好。 虎子和胖墩也同样穿得格外体面,走起路来大模大样,俨然就是两个混世小魔王。 男子班以天地玄黄来命名,他们被分配到了黄字丁班,是新人初来乍到级别最低的年级。 教授他们的是一位落第举人钱塾师,四十多岁,看起来颇为严厉。 虽说他不如天地级别的塾师学识渊博地位崇高,可教授这些小儿白丁却是绰绰有余。 罗宇轩并不多言,叶芸儿却上前拜托了塾师几句,方才同他回去。 还好,一日无事。 傍晚时分,叶芸儿同罗宇轩一同回去,想要询问孩子们可否适应学堂里的生活。 回去后,却见三个人闷闷不乐,见到他们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罗宇轩当先拉下脸来,愀然看向他们,“怎么,是不是在学堂里闯祸了?” 胖墩和连翘将头埋起来不敢看他,虎子却攥紧了拳头,豁然站起来大声道:“都是他先耻笑我们,联合起其他人来欺负我们的!我一拳打回去,算是给他一点教训,叫他再也不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以为我们是好惹的!” 眼看着虎子怒气冲冲地袒露真言,胖墩唯恐他会受到惩罚,也连忙抬起头来替他辩解,“我作证,正是那个叫吴恒的小子先叫了几个人来,把我们围堵到学堂外小树林的,不仅耻笑我们卑贱不配和他们一起学习,还向我们索要钱财要收什么保护费。若不是虎子哥勇猛,恐怕我们身上的零花钱都要被他们抢去了!” 连翘也眼泪汪汪地道:“当时他们可凶了,还好虎子哥打得过他们……只不过,只不过听他说要回去告诉他爹爹,他说他爹爹有权势得很,定会把我们都送去牢里关押的。我,我不要坐牢……” 说着,连翘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句话俨然一根戒尺打在虎子和胖墩的头上,使他们豁然清醒,不得不泄了气似的垂下了头。更加如同一根棒槌,捶打在叶芸儿和罗宇轩的胸口。 他们面面相觑,知道这回很可能闯了大祸了! 叶芸儿连忙上前,抓住虎子的肩头着急地问:“你把他们伤得严不严重?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饶是她身为现代人,也不得不顾及这些。 毕竟若是伤了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对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虎子几个却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他是谁,他只说他家家财万贯,跟太子走得很近还时常去太子那儿做客呢……一整天下来,他都瞧我们不顺眼,只是碍于塾师在才不敢怎样,只是放了学才找我们显威风。这种人,就是该打,让他们知道在哪里我们都是不好招惹的!” 虎子越说越气,显然忘了刚才还在担心什么。 “胡闹!”罗宇轩上前,疾言厉色地道,“若知道你出去尽是闯祸,死活我都不会同意你去学堂!你若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去抵罪就好!” 说着,他便要拽住虎子的衣襟,作势要打。 叶芸儿赶忙拦住他,“罗大哥,虎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你干嘛打他?” 罗宇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却不得不把手放了下来。 “若是他果真识时务,就该先把银钱交给他们以做拖延,脱身后再回来向我们叙说,我们又哪里可能对此事坐视不管?”罗宇轩恨铁不成钢地道,“做了蠢事还自以为是,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样如何能有什么光明的前途?” 被罗宇轩训诫了一通,虎子豁然明了,终于知道自己是有勇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罢了。 他渐渐低下头去,嗫喏地道:“我错了,你们责罚我吧。” 叶芸儿叹了口气,蹙眉说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无用。当下务须找到对方,同对方达成和解才好。” 正讨论着,门外有人闯入进来,跑到叶芸儿面前慌慌张张地道:“不好了叶掌柜,咱们的店被人给砸了!” 叶芸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愕然怔愣在当场。 她想到大概会有不好的后果,却不想这后果会来得这样快。 第二百零三章 风灵之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同罗宇轩几个一同回到了店铺。 果然,他们见店门上的牌匾被人砍成了两截,里面的桌椅柜台之类也东倒西歪,打砸得不成样子。 蔬菜豆浆之类泼洒得满地都是,店里的客人们早已经吓得四散奔逃。 这满目狼藉入了叶芸儿的眼,让她的心猛地抽紧了一下,气愤也油然而生。 “打砸店铺的人呢,在哪儿?”她冷声询问店里的伙计。 “他们刚走,说是要去在杭州街的那家店铺,把那一家豆浆店也给砸了呢!”一人从躲避的后面跑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叶芸儿当即转身,奔向马车,不由分说地策马扬鞭,驱车而去。 罗宇轩几步追上,飞跃入了马车。 他可不放心叶芸儿一个人面对那帮匪徒似的人物。 后面瞧着的人则啧啧连声。这罗宇轩的身手,也忒快了些吧? 叶芸儿驱车来到了杭州路,自己的店门前。 她见到一群人由里面尖叫着张皇逃出,俨然汹涌喷吐的洪水,各个被吓得面色苍白魂飞魄散。 里面的吵嚷打砸声更是如雷贯耳,震慑人心。 “敢打我家小公子,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谁?我让你们全都不好过!” “给我砸,狠狠地砸!” 叶芸儿忍无可忍,从汹涌的人流中逆流而上硬挤了进去。 她赫然见到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指挥着七八个下人,俨然土匪一般肆意践踏着这家店面。 有伙计上前阻止,他们便一起将那伙计猛打狠踹,使其他人不敢上前。 “你们都给我住手!”叶芸儿用尽了力气,朝着一群人厉声叱喝。 中年男人回过头来,朝叶芸儿打量了一下,睥睨不屑地道:“你就是那个叶芸儿?” 只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又对暂歇的几个人下了死命令,“给我继续砸,直到把她的店面全给砸得面目全非,叫她干不成生意为止!” 叶芸儿气得满脸涨红,走到男人面前道:“你究竟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砸别人家的店铺?难道就不怕我将你们状告上官府吗?” 不想中年男人一点不惧,哈哈大笑道:“你尽管去告,就说我家老爷是京城最大钱庄和镖局的老板杜老板。你们送去的小子把我家小公子的脸上打出了好大一个窟窿,眼睛和鼻子都流了血,如此不知好歹,我家老爷就理应给你们点教训!只打砸了你们的店铺,算是便宜你们了!” 果然,他们是因为这件事而来。 罗宇轩想到虎子是以自己儿子的名义入的学堂,踏前两步面对着男人道:“打你家公子的是我儿子,你要算账找我就好,如何就找到了叶掌柜头上?你们找错了人,还不快些住手!”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冷笑一声,“谁不清楚你同叶掌柜之间的关系匪浅?这几家店铺名义上是她的,可平日里都交给你来打理,你在其中可不知捞取了多少好处呢!若是这几家店铺没了,看你如何在京城中有立足之地!” 他这话说得决绝,明显是表明,他们不仅会断了罗宇轩和孩子们的生活来源,还会想方设法地将他们驱逐出京城去。 叶芸儿嗤之以鼻地道:“这本是孩子们之间小打小闹的小事,如何就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你先住手,待我同你家老爷见一面,当面同他洽谈解决如何?” 对方却冷哼一声,满脸轻蔑,“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家老爷见面?你这小小的商贾,还远远不配。” 眼见对方铁了心要给自己颜色看,这家店铺也被毁得面目全非,叶芸儿到底唾了口唾沫骂了一句,“我看你们家老爷的心智连孩童都不如,哪里是我不配见他?分明是他不配见我!” “你们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好欺负吗?我现下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知道我这老虎的胡须也是动不得的!” 叶芸儿说着,从游戏背包中掏出了风灵之剑。 这把剑还是她前不久刚刚从背包中兑换出来的。 剑出鞘的刹那,那寒光乍现,便刺花了众人的双眼,叫人不由地浑身打起了寒战。 没错,这剑正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在无形中带给人一股摄人的压迫感,使人无端端生出恐惧来而不敢上前。 几个人立时停住了打砸,全都警惕地看着叶芸儿。 先不说这样长的一柄剑,叶芸儿是如何随身带在了身上,就说现下这股摄人的压迫感,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他们经历过的打斗多了去了,自己又持枪拿械的,早已经对刀剑之类毫无所感,如何偏偏忌惮这一柄看似普通的剑呢? 就连在背后攥紧了拳头,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忙的罗宇轩都不由地生出惶惑,将手慢慢地松软摊开。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叶芸儿用过这把剑,更不知道她会使剑,却不知她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叶芸儿也知自己是半斤八两多么不中用,可依旧硬着头皮将剑指向眼前作乱的人,毫不客气地道:“你们若不离开,就别怪本姑娘刀剑无眼!” 一群人面面相觑,愣是犹豫着不敢上前。 叶芸儿步步紧逼,他们惊恐万状,也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只想着跑出门外夺路而逃才好。 那中年男人见他们一个个只知道一味后退,狠狠推了一个人一把,怒声怒气地道:“你们这群饭桶,老爷是白养活你们了吗?她不过一个姑娘家,拿了一把破剑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被这么点小把戏吓得屁滚尿流滚回去,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一群人恍然惊醒,连忙镇定了心神,停住脚步,又大声呼喊着鼓足了气势向着叶芸儿冲过去。 叶芸儿临危不惧,将手中长剑作势挥洒。 说也奇怪,这剑分明只是一柄,可是在对方看来,却转眼间化作了千万柄一般,一柄柄朝着自己冲刺而来! 这一柄柄冲刺而来的长剑,如此急迫,俨然吐着信子猛蹿过来噬咬自己的毒蛇,这些人眼花缭乱之际,又如何不怕? “啊——有鬼——” 七八个人俨然见到了鬼魅,张牙舞爪,惊恐万状,也顾不得后果如何了,不由分说地转身,夺路而逃。 中年男人见状,也顿时吓得腿软,哪里还能故作镇定地在这儿耀武扬威? “你给我等着瞧!” 他丢下一句,也面色如灰地屁颠屁颠地逃了。 叶芸儿收起如狂蛇乱舞的长剑, 朝着门前眉开眼笑地道了声,“慢走,不送!” 可等那群人消失不见后,她又敛起了笑意,将手紧紧攥住了剑柄。 她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完,还有更加棘手的情形在等着她。 第二百零四章 有仇必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天哪叶掌柜,你说你得罪谁不行,怎么偏偏去得罪那位杜老爷?” 一个伙计见打砸的人走了,连忙跑过来满面担忧地说道。 “杜老爷,究竟什么来头?”叶芸儿狐疑地问,“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难不成他比王子还有权势不成?” “他自然比不得王公贵族,可他毕竟是太子身前的红人,又是全京城最有钱的商贾,难免和朝廷中众多高官王公等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伙计不以为然地分析着,“反正从前得罪过他的商贾都没落得好下场,不是关闭倒闭便是被驱逐出京城了,甚至还有倾家荡产落了狱的。现下你得罪了他那老来得子的心头肉,他不得更加火冒三丈了……” 接下来的话不好直说,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最终得到的下场也是一般无二。 叶芸儿面色陡沉,冷哼一声,“他以为自己有靠山,便可以在京城一人独大,无法无天了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厉害,还是这世间的法理厉害!” 叶芸儿当即决定,将那杜老爷状告到官府去! 那伙计连忙摇头摆手,拦住叶芸儿道:“叶掌柜,听小的一句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就此忍下这口气莫要再去招惹他们为好,不然的话,后果可要比现下更加惨重数倍呢!” “就是,现下只是被砸烂了几张桌椅,以后若是把事态闹大起来,可就不是几张桌椅这么简单了,恐怕会连累到生计性命也说不定,京城也是从此难以立足的喽。”又有人好心提醒。 叶芸儿将手攥得紧紧,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我叶芸儿向来是有恩必答有仇必报,这个仇若是不报,我就不叫叶芸儿!” 她不由分说,掠过了众人,就要向门外走去。 罗宇轩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那阴郁的瞳孔中浮动着一抹犹豫,却又瞬间变得沉稳且波澜不惊。 他当即赶上前去,从容不迫地道:“掌柜的,我跟你一起去,如此也有个照应。” 叶芸儿没有拒绝,两个人上了马车。由罗宇轩驾驶着,按照叶芸儿的指示,朝着李讼师家的方向驰骋而去。 李讼师是京城有名的讼师,曾帮各路人士拿下过不少难以搞定的案子,这还是叶芸儿曾经由客人们口中得知的。 豆浆店曾经遇到过一名无赖,吃了霸王餐拒不给钱,叶芸儿便是通过他一举胜诉,根本没费多少工夫,这也愈发增了叶芸儿对他的信任。 可当李讼师得知叶芸儿状告的是杜老爷时,却当即摆手回绝道:“这个案子我不接!杜老爷可不是我们寻常人得罪得起的人物。他虽明面上经商,其实早已经和官场中人素有勾结,同太子更是有大量利益上的往来,得到太子等人的庇护,这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若状告他,无疑是去拔老虎嘴边的胡须,最终落得的也是羊入虎口的下场,哪里会有一丝胜算啊?” 叶芸儿见连讼师都惧怕那人,心下愈发觉得堵得上。 她豁然回身,走了出去,也不上马车,只是赌气似的朝前走着。 罗宇轩见她如此气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到了什么,疾步走到她旁边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去寻四王爷商讨一下此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京城可是龙潭虎穴,不比你们清风县那样风平浪静,若是冲动行事很可能会导致全盘皆输,谨慎些总是好的。” 叶芸儿到底停住了脚步,晦暗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光亮。 是啊,她早该想到他! “我们立刻去皇子府。” 两人来到皇子府。皇子府的侧门正敞开着,有丫鬟从里面出来,见到叶芸儿便恭敬行了一礼,才又出去采购东西去了。 叶芸儿得知慕亦寒正在里面,也不经人通报,便径直进去了里面。 罗宇轩见叶芸儿竟有随意出入皇子府的权力,不免有些惊异,却也由此看透了这两人之间不同凡响的关系。 慕亦寒正同好友杜铭和吴广天喝茶聊天,见叶芸儿不经人通报便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个人都是微有诧异,目光中继而多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面对两名好友朝他递过来的意味深长的暧昧眼神,慕亦寒只是泰然自若地品着茶,不置可否。 叶芸儿更是无暇顾及这些,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径直走到慕亦寒跟前,开门见山地道:“王爷,你在来京城前说要护我周全,这会儿我遇到了欺辱我的人,我无力惩治他,只有来拜托你来替小女子做主了,王爷该不会也同旁人一样,对我坐视不管吧?” 她说得委屈,眼眶晕染上一抹殷红。 慕亦寒听了,当即将茶杯往桌上猛然一放,眸光划过一抹嗜血的凌厉,温润的面色也顿时如冻结的寒冰冷冽了起来,沉声道:“是谁欺辱了你?你尽管说来,本王自然会替你做主。” 叶芸儿每每遇到什么事,还难得来求助于他。既然她来求助他,必定是十分棘手的难解之事,他也必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倾尽全力助她一臂之力。 可在旁人看来,难得发火的慕亦寒竟会为了叶芸儿的事而当场发飙,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护妻狂魔”。 杜铭当即嗤笑了一声,对叶芸儿笑道:“我自打结识四王爷以来,可是难得见他向谁下这样的保证。四王爷素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真君子,是以即使是天王老子得罪了你,他也得逆天而行替你讨回公道才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老杜,你能不能正经点?”吴广天无奈地摇着头,慢条斯理地说着,“人家姑娘已经够心急火燎的了,你何必再口出戏言,火上浇油呢?” “我如何就口出戏言了?”杜铭反驳,“我说的可是真话心里话,不信你问问亦寒兄,我可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叶芸儿见杜铭说着说着扯开了话题,没好气地正色看着他道:“吴公子说得没错,你的话让我更生气了,是以还是劳烦杜公子你暂且闭口吧。” 第二百零五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这毫不客气的斥责倒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毕竟杜铭可是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叶芸儿不过是一介小商贾而已,即使他果真说错了什么也无论如何轮不到她来斥责,如此岂不是以下犯上吗? 若说她心里没有丁点儿尊卑意识,任谁也不肯信。 唯一的理由,便是她果真以为自己是慕亦寒的心尖宠,对任何人都可以盛气凌人罢了。 叶芸儿可不清楚众人心里在嘀咕什么,她只是以现代人的思维,以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若她知晓了众人的心思,不得惊掉下巴才怪。 杜铭也不发火,反而哈哈笑着道:“这妮子有个性得很,我喜欢!” 不想这句话又得罪了慕亦寒,慕亦寒冷不丁便朝他投过来一抹冷若冰霜的眼神,叫杜铭被冻住了般,哑然失笑再不能言。 叶芸儿终于有机会可以陈述自己的事,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事无巨细地陈述了一遍。 她竭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可说到痛恨处,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透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愤来。 叶芸儿愤慨的心情无疑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慕亦寒静静地听着,敲击桌案的修长手指,在听闻叶芸儿的店铺被打砸时,倏然停住,紧接着一点点合拢成拳。 杜铭更是火爆脾气,一掌猛拍桌案,立起身来粗声粗气地叱骂道:“这个姓杜的奸商,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仗着自己有后台,在京城里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毫无顾忌。人人都忌惮他的权势,我却不怕。若是让我面对着他,老子非得一拳揍得他鼻青脸肿不可!” 吴广天又是无奈地摇头晃脑,“老杜啊,你遇事不能冷静,与那闯祸的小子又有何异?要我说,这事儿万万冲动不得,还得从长计议,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啊。” 杜铭却冷哼一声,睥睨不屑地道:“就你有理,可你能用一肚子诗书把这混蛋给整顿了吗?想着京城里如此众多的文官,竟是一个也拿他奈何不得。因这种人天生长着一副厚脸皮,偏偏不把你们的责骂放在心里,只当耳旁风刮过去就是了。哼若是他有朝一日得罪了哪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结局可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杜铭的话里话外,格外充斥了对于文官的轻视,对于武官的尊崇。 吴广天知杜铭的性子,也知现下不是同他争辩的时候,转而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慕亦寒,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听说这杜家总共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前几年已经考取了进士得了官位成家去了,二公子恰巧要同我一起在今年考取功名呢。这个最小的可是他近五十才得到,老来得子必定欢喜,是以才在得知有人打了他后反应如此激烈,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叶芸儿嗤之以鼻,“只他的儿子是被他宠溺的宝贝,我们平民百姓的便是如同草芥了么?分明是他儿子有错在先,我们奋起反抗自我保卫,如今却落得个被人又威吓又打砸的结局,这是什么道理?反正,我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顿了一顿,她又继续饱含真挚地道:“孩子们的仇报不得,他们在学堂中的安危也就无法保证,难保之后不会继续被欺辱。难不成因为他,这个学堂我们就不上了吗?不给他点惩戒,恐怕他会变本加厉地欺辱我们,又会再去折磨更多的人呢!” 众人不得不承认,叶芸儿说得没错。 可能不能惩戒他,还得看慕亦寒的决心。 是以众人无不将目光撇转向慕亦寒,等着他发话。 慕亦寒此刻的心下却是万马齐奔,波澜四起。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与太子一派相比,的确稍逊一筹。 更何况这杜家可是太子一方的红人,太子的许多暗地里的利益都是由他这里得来,若是动他,无异于触碰太子的逆鳞。 他不敢担保,果真能替叶芸儿做主。 是以,他才在众人讨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蹙眉凝神细思着什么,缄默着迟迟不发一语。 叶芸儿见状,便知道这件事放在慕亦寒这里,竟也是一件棘手的难事。 她的心下登时一软,她又何苦对慕亦寒苦苦相逼呢? “我懂了。”她不由松软了口气,微微垂下了头,“也许我是该承认自己的力量菲薄,如他们所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得好。” 说着,她便要转身。 “太子尚且肯为他门下的人撑腰,本王的人被人欺侮,本王也绝不容许对方逍遥法外。” 清亮如玉的声音夹杂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叫人确实地感受到其间的决绝跟狠厉,不由地再次抬眼看向了慕亦寒。 叶芸儿咂摸了两下嘴唇,终于嗫喏地道:“你用不着为了我委屈自己,毕竟太子一方的实力不容小觑,得罪他的人对谁也没有益处。是我糊涂,竟然气急之下来找了你,你就权当我讲了个笑话,一笑置之吧。” 说到此处,她果真觉得与慕亦寒的安危相比,其余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心下恼怒的气焰,竟也自然而然地消退了许多。 “本王还分得清什么是笑话,什么不是笑话。”慕亦寒话语清淡却掷地有声,如同风声鹤唳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你先回去,不要轻举妄动。至于那几个孩子,也先叫他们待在家里莫要出门了。”慕亦寒娓娓安排着,又不容置喙地继续道,“惩戒对方的办法我会替你思虑,总有一日,我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叶芸儿怔怔地看着他,见他抿紧的唇,还有那幽深的目光中,无不透着胸有成竹,只觉心下五味杂陈。 她不知该怎样回应才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见叶芸儿愁眉不展,愀然不乐的模样,慕亦寒只觉一颗心抽紧了一下,似也如她一般的心疼。 吴广天明白他的心思,叹息一声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亦寒兄,你可不要重蹈前人的覆辙啊?” 吴广天的话莫名如针芒刺痛了慕亦寒。 他恍然记起曾经听闻过的一个传言,那是有关于苏皇后和西南王慕南枝之间的旧情往事。 第二百零六章 避其锋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传闻中,苏皇后在嫁给皇上,也就是彼时的二王爷慕南浔之前,拥有举世无双的绝代芳华,仰慕追求者多不胜数。 彼时苏皇后和慕南枝走得很近,慕南枝身为太子,地位崇高,苏家自然欢喜两人结成佳偶。强强联合,已然落魄的苏家终于等来了逆袭之机。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苏家宣告将苏皇后嫁予二王爷慕南浔,也就将助力全部转移到了二王爷这边。 再后来,便发生了皇帝薨逝,太子也被查出与道士联合谋害圣上,之后才有了二王爷联合各路军士一起讨伐太子,逼迫慕南枝退居西南独居一隅之事…… 慕亦寒幼时曾听他母后与父皇争执过,似乎当初事发时,苏皇后并不相信慕南枝会行谋害前皇逆反之行径,皇上因此大发雷霆,以为苏皇后袒护于他,因此也愈发与慕南枝产生了隔阂,与西南方俨然成了两个不同的国度甚少有各方面的往来。 而听闻苏皇后被皇上废弃,下了牢狱准备处以极刑时,一直平静据守蓄势待发的西南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突然发兵攻打北方。 西南王公然威胁当今皇上,让他务必将苏皇后释放出牢笼,不仅要护其周全,还要恢复其名誉。 只是皇上下了决心,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在没有将事情彻查清楚的情况下,愈发狠厉而急促地将苏皇后处以了极刑,并且将其尸首曝光于天下,似乎在宣扬着他的睥睨天下无所畏惧,冲那个向自己挑衅的男人耀武扬威着…… 往事在痛苦之河上漂浮着,时隐时现,慕亦寒眯起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方才将那汹涌泛滥的河水远远地推拒了开去。 “得了吧,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又能去做什么?如你那般畏畏缩缩的劲头将来必定成不了大事。” 杜铭洪亮的话语声打断了慕亦寒的思绪,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是啊,如若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何况其他更加任重道远的事?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替叶姑娘讨回公道呢?”吴广天反问道。 “这个嘛……”杜铭挠了挠头,顿时哑口无言。 走状告官府这一条路想来是行不通的。两方争执下,最终落得个不欢而散还好,若是被对方反打一耙,由此生发出更大的矛盾可是得不偿失了。 “毕竟亦寒兄跟太子之间现下还是相安无事,若是真的对峙起来,对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还真不好说。”杜铭条缕清晰地分析着。 不得不说,有时候的杜铭显然遗传了他父亲大理寺少卿杜之规的性格,思维缜密疏而不漏。 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吴广天有意转移话题,以便活跃起气氛,对杜铭含笑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你我殿试的时候了,到时候你武我文,可要加倍努力啊,莫要在最后关头给老祖宗们拂面子。” 杜铭拍着胸脯哈哈大笑着道:“我杜铭是谁?那可是令京城内外的豪杰勇士们都闻风丧胆,俯首称臣的!这个武状元,我必定把它拿下!” 紧接着,他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道:“都因南方水患太过严重,京城雪灾后又遇流民问题,才导致今岁殿试往后拖延了这么许久。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啦。” 慕亦寒听两人提到了殿试,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询问吴广天道:“你适才说过,那杜老儿的二儿子也要与你一同入殿试?” 吴广天颔首道:“正是。不过说起来,当初我与那杜于民还曾同窗共读过,并不觉他学业好到哪里去,在同窗中也只是属于中游而已。可人家偏偏能在考试中发挥超常,不仅在乡试会试中碾压过所有的同窗,且在全国考生中也是排名屈指可数,叫人羡慕得紧那。” “哦?”慕亦寒微微弯起了眼眸,眸光中划过一抹狐疑,“那么你可是打心底里相信这个说辞?若是平日里不思进取,每每到最后关头如有神助,这样的人岂不是太被老天爷眷顾了吗?这对于那些寒窗苦读,付出了加倍努力才取得进展的学子考生们可是大大的不公平呢。” 吴广天明白慕亦寒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道:“你还别说,就在他们家大公子杜于坤考取功名后,学院里便有人传言说,他能考取进士很值得人费解和怀疑呢,恐怕其中有猫腻也说不定……” 杜铭冷哼一声,接口道:“一次侥幸也就罢了,接二连三地侥幸得中,他们当咱们这些旁观者是瞎子傻子吗?以他杜家的实力,势必是可以用钱和权势买通和压迫考官,暗中相助他的子嗣的。” “像这等明目张胆地官商勾结的例子难道还少吗?他们在朝廷如此重要的科举大事中鱼目混珠,做这等卑劣的手脚,实在可恶!”杜铭一拳击打在桌案上,连带着茶碗也跟着乒乒乓乓嗡鸣着表达着愤愤之意。 吴广天紧蹙眉头,无奈地说着,“虽说皇上对这种事情格外忌讳,每每到科考时也会查得再紧密不过,可还是不乏漏网之鱼。这种事不可避免,也是你我无法杜绝的呀,又何必同仇敌忾愤世嫉俗呢?” 眼看着杜铭和吴广天又要进行一场口水之战,慕亦寒却凝神沉思着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桌案的速度也略略放缓了些。 终于,他的眸光中倏然划过一抹光亮,轻启薄唇,打断了两个人激烈的讨论。 “我看这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两人惶惑不已地看向慕亦寒,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亦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乎在向旁人陈述,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既然直接对抗我们对抗不得,何不来个旁敲侧击?打蛇还要打七寸,我们就避其锋芒,击起最软弱的软肋,如此岂不是轻易得多吗?” 吴广天和杜铭渐渐地咂摸出点味道来,方才明白了他话语中深刻的含义。 第二百零七章 一念之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也就只有亦寒兄可以想到如此高明的计策了。”吴广天由衷赞誉着,又自告奋勇地深深拘礼道,“若是有用得到家父的地方,你尽管道来。因这回殿试皇上钦点的考官,家父也是其中之一。” 慕亦寒点点头,“今晚我去你那里,亲自同吴大学士商讨这件事。” 他说得斩钉截铁,似下了十足的决心,要将考场舞弊的行径彻查到底! 叶芸儿无心打理狼藉的店铺,将这件事情交给罗宇轩去处理,便自顾自地回家去了。 回去后,她便将自己反锁入屋子里,任谁也不想搭理。 她坐在梳妆台前,托腮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许久许久地凝望着,只觉心灰意冷,憋屈到了极点。 她这才意识到权势地位在这个世道上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权势,她便是这京城中微不足道的一只小蚂蚁,可以任人踩踏,而没有人会聆听她的哭喊和辩驳,她的无助与委屈…… 因为没有权势,她便无法替自己争取合法的利益,甚至连生命都危在旦夕,连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要任由旁人来定夺…… 如此,她又如何一定要固守前世时毫无阶级理念的价值观? 所谓入乡随俗,她是该换一换思维,使自己完全地适应这个弱肉强食,强者为王的残酷世道了。 翌日,叶芸儿强打起精神,又来到了店里。 她见店里重新换了崭新的桌椅,又是一番光洁如新,窗明几净的模样,朝罗宇轩欣慰地笑了笑,“难得你这么快就把店面整理妥当,今日看起来可比从前舒服多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呢。” 见叶芸儿如此乐观,罗宇轩内心的愧意才稍微缓和了些,“你能不计得失,越挫越勇,我便放心了。” “不过是几张桌椅,算什么损失?”叶芸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却又凝重地道,“若说损失,便是孩子们未来的上学之路不知还会不会遇到坎坷,耽误了他们可是最无可弥补的损失呢。” 罗宇轩叹了一口气,“虎子已经知道错了,他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冲动。” 叶芸儿挑眉笑道:“能使这小子吃一堑长一智,看来这损失还是很值当的,权当是花钱买了教训吧。” 罗宇轩也勾唇一笑,他真正感受到了叶芸儿身上难得的宽厚与淡泊。 叶芸儿也的确努力使自己淡忘这件事,只想着尽力将生意逐渐做大,再趁机多结识一些官场中人才好。 叶芸儿明显察觉到,来她店里用餐的考生们越来越多,全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考取过会试贡生的学子们。 她趁机推出了专为考生准备的特价套餐,且取了一些诸如“步步高升”“金蟾折桂”之类有良好寓意的名字,博得许多考生们的好评。 也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叶芸儿所得的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这一日,叶芸儿正在前面招呼着客人,见一名背带书匣,一身布衣,赶考书生似的年轻人,从口袋里掏摸着,面露窘迫和慌乱的神情,忍不住多关注了两眼。 “不好,我的钱袋被人偷了!”他慌急地说着,转身又跑了出去。 叶芸儿忍不住跟了出去,却见那年轻人俨然没头苍蝇一般东奔西跑,却哪里还能找得到窃取他钱袋之人? 他直急得直跺脚,欲哭无泪地说着,“现下可好,千里迢迢地由南方来到京城,本以为可以靠实力出人头地再回去报效家乡父老和父母,哪里成想却是连考场也进不得了?罢了罢了,赚点路费回去吧,自此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也罢!” 叶芸儿心下不忍,走到他跟前含笑道:“这位公子,没有钱财没关系,我们小店可以先免费为你提供这几日的食宿。毕竟你大老远地前来京城十分不易,若不进科场一展身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吗?” 考生抬眼看向叶芸儿,不可思议地盯住了她。 在他眼里,叶芸儿无疑是乌云密布中渗透进的一缕刺眼的明光,那明媚的笑颜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叶芸儿丝毫不计得失的善意,更加让他受宠若惊。 他这才想起来,适才在那家豆浆快餐店里,他是见到过叶芸儿的。 原来她正是那家店铺的老板。 “这位姑娘,你免费提供给在下连续多日的食宿,这怎么好意思?”考生有些嗫喏地说着,而后下定了决心似的,继而又道,“我看不如这样,这几日你对在下的恩惠权当是借给在下的吧。若在下高中,得了一官半职后,将所得的俸禄依数奉还就是。” 叶芸儿见他如此自信,只道自己会高中,却全然没有考虑相反的情形,不禁好笑地问道:“若是没有高中呢?” 对方却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道:“在下以为没有这个可能,是以姑娘也不必考虑此节。” “你可是我见到过的最胸有成竹的考生了。”叶芸儿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他体格俊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梁又高挺得很,倒是颇有些不同于凡夫俗子的地方。 “虽然我觉得你未免有些自大,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也恭祝你会得偿所愿。” 考生微微一笑,跟着叶芸儿回到了店里。 叶芸儿叫他随意点餐,可他也只是点了一些不起眼的小菜而已,明显是不想借着叶芸儿的好意贪便宜。 吃完后,他还特意叮嘱叶芸儿,别忘了将他的帐一五一十地记录在册,将来有一天他可是要回来还的。 叶芸儿也不推脱,按照他的意思给记上了。 她又命伙计将楼上的一间僻静的雅间收拾了,放上一床棉被,当成了书生的临时居所。 书生临上楼前,感激地看向叶芸儿,向她由衷说道:“在下姓沈名书达,姑娘对在下的救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叶芸儿坦然地一笑置之,过不多久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此后的几日,沈书达只是在用餐时才会下楼来待上一会儿,吃过一星半点便又回去了楼上,闭门苦读。 叶芸儿几乎见不着他,是以两人也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殿试之日终于如期而至,锣鼓齐鸣中,考生们浩浩荡荡地齐聚到了考场之外,紧张的气氛也笼罩在了整个京城上空。 待叶芸儿记起沈书达,询问他在何处时,伙计只道见他早早地就离开了店门,大概也是赶去了考场。 第二百零八章 杜家末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待得沈书达回来时,已经将近日暮时分。 叶芸儿见他精神焕发的模样,不禁笑道:“看来沈公子考得不错,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自在了。” “我自在并不是因为这殿试,因在下早知道这殿试不在我的话下。”沈书达不无傲然地说着,“只因过了这一重要的关节,我便可以抛下重负四下里游览一番了,是以才觉得心情大好。” 一旁的伙计撇嘴道:“你这书生,如何考完了试就要四下里游玩呢?难道你不该一心想着做工赚钱吗?现在我们店里正需要临时的伙计,你大可以来做工抵偿,你说是不是叶掌柜?” 这正是叶芸儿想说的,却不好提出,是以她只是笑笑,没吭声。 沈书达却不以为然,信誓旦旦地道:“若在下说我一定会夺取进士乃至于前三甲,你们定是不肯相信的。这样吧,若三日后,进士名单里没有在下的名字,在下保证会帮你们做工,抵偿这笔欠款的。” 说完,他点了几份菜肴,自顾自地吃去了。 这一回他所点的比往日里都要丰盛,似乎在为自己的正常发挥以示庆幸和犒劳呢。 叶芸儿不仅让人给他送去了他所点的菜肴,且又为他免费提供了一坛子女儿红,在沈书达看过来时,莞尔笑道:“要庆祝的话,如何能没有好酒呢?” “多谢。”沈书达微微颔首,便毫不客气地欣然吃喝了起来。 这时,门外踏入来几个人,也是考生的模样,一边热烈讨论着一边进来点餐。 “你们听说了没,那传递纸条透露考试题目的,可是护卫考场治安的一名御林军侍卫呢。当时被抓住的时候,他将那纸条塞入口中,若不是抓捕他的人手疾眼快逼他吐了出来,恐怕他定要将那纸条给吞进腹里去了。” “早就听闻考场中有作弊之事,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在殿试这样的场合竟然也有,难道他们看不到皇上正在上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吗?简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也怪不得皇上得知后当场震怒,下令追查幕后主使者是谁了。” “还用得着追查吗?那侍卫分明就是利用巡逻的时机,趁机为那姓杜的小子传递的纸条。听说这小子的父亲可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商户,很得太子器重,是天启朝最有钱也最有权的商人,敢做这等事恐怕是早就跟监考官员们串通好了的。” “哎呀呀,喝住他的可是吴大学士,吴大学士更是一眼戳破了他的诡计,却不知吴大学士为何不忌惮于他的权势呢?” “恐怕是吴大学士太过清廉耿直吧,只是得罪了太子一派,往后能否全身而退安然自保,却是不好说……” 这些话落入叶芸儿的耳朵里,如同千斤重的坠石般直坠到了她的胸口处。 吴大学士,不正是吴铭的父亲吗? 而他揪出的作弊之人,正是打砸了她店铺的杜家老爷的二公子! 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合? 难道果真是巧合吗? 她再也无心做生意,抛下手里的事务,便径直去了四王爷府。 得知慕亦寒出去了,她不得不重返回来,暂且压抑下心里的无数个疑问,默默地等候着。 翌日清晨,她到底见慕亦寒来到了自己店里,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而他带来的,却是更加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杜家二公子已经被大理寺抓捕下了天牢,革除了包括童生在内的全部称号,杜家老爷也未能幸免,被罚抄没全家,他则与儿子们一起被流放边疆充军劳役……”凌风将这些今早刚刚得到的圣谕代慕亦寒告知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张口结舌,只觉如同在做梦一般。 “这么说,吴大学士也是跟你们联合起来,有意对付那杜家的吗?”叶芸儿问。 慕亦寒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叶芸儿胸口处涌入一团暖流,怔怔望着慕亦寒的眸光中充满了感激。 她想不到,慕亦寒竟然没有放弃,而是处心积虑地一直暗地里寻找着时机,终于逮住了机会替她出了那口恶气! 只是,她没来由地又生出了点心虚,“这件事不过是因孩童打闹而起,他也不过只是打砸了我的几只桌椅,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报复他们,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妇人之仁。”慕亦寒不以为然地道,清冷的口气中又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狠厉,“他既肯不畏王法地整顿你,我们又如何不能理直气壮地予以反击?更何况,我们所做的合理合法又不逾矩,只是他做了违法之事自讨苦吃罢了,他若要恨也只能怨恨他自己而已。” 叶芸儿心想也是,那一抹心虚便也随之烟消云散,转而涌出了无比欣慰的喜悦。 “太好了,这回孩子们便可以继续安心入学了。” 笑着笑着,一抹顾虑重新袭入了心头,她不免担忧地问:“只是吴大学士这一举动恐怕得罪了太子,岂不是对吴大学士十分不利吗?” 慕亦寒眉心微蹙,语气却依旧淡然如水,“我去会见吴大学士时,他也有着顾虑。不过两日后在他收到杜家贿赂的数万两金银时,却按照我的意思将其悉数收下又转交给了我,任我又转交给皇祖母暂存。也多亏他有忠君利民,不畏强权之心,否则他只要将那金银屏退就好,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明显显示出与太子一派作对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沉声说道:“可他既然做出这一举动,便是要与太子一派划清界限的意思。如此虽对他有着不利,却也还未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毕竟朝堂中,可不只有太子一派。” 叶芸儿心下蓦地一顿,她恍若听出了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王爷的意思是,你也在朝中拉帮结派,可以以自己的力量保吴大学士一时的平安么?” 慕亦寒星眸奕奕,含笑看向她,“若你总是一如既往得这么聪明,就再好不过了。” 得知慕亦寒果然自成了一派,叶芸儿心下的震惊更甚。也终于明白,吴大学士这哪里是在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只为廉洁奉公?他这分明是拒绝了太子一派,投靠到了慕亦寒这边嘛! 虽说她有一连串的疑问想要追问,不过她还是成功被慕亦寒转移了注意力,只是将大半的精力放在了他话语的后半部分。 他分明在说,有时候她不很聪明嘛! 第二百零九章 西南使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挤眉弄眼,正要发作,奈何慕亦寒已经悠然上楼,她也不得不忙前忙后地为他操持起来。 她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新鲜菜肴,算是感激他的殚精竭虑,一心向她。 在交谈中,叶芸儿才知道,慕亦寒之所以让吴大学士将贿赂收下,完全是为了迷惑杜老爷,让他松懈了警惕以为自己可以肆意而为,高枕无忧。 而为了使吴大学士避免后顾之忧,他才又辗转将这些金银又送到了皇太后那儿请她暂为保管,待事发之日,皇太后则将这些金银尽数给了皇上,替慕弈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楚明白。 有了这杜家贿赂考官徇私枉法的物证,皇上怒火更盛,索性连太子提议的暂缓裁决的请求也不理睬了,径直就下了一道圣旨,对杜家满门处以了抄家充军的严酷刑罚。 而这一次抄家,竟炒出了比国库中还要多出数倍的金银,多少平息了皇上的怒气,杜家之势却是颓然倾倒再也无可挽回的了。 只是这京城中倏然少了这样一个赫赫有名,一手遮天的人物,京城中的商贸经济也多少受挫。 尤其是那杜家所开的最大钱庄,若是就此折了卖钱,怕是损失的不只一个国库而已。 叶芸儿听着慕亦寒娓娓道来,见他颇为惋惜的样子,蓦地灵光一闪,提议道:“依我看来,这些不可取缔的钱庄,完全可以作为官方所有。如此一来,国库中的钱财也不怕有殆尽不够用的时候了。” 慕亦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叹了一口气,“你的提议众人可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我朝自开国以来,便严禁官僚经商,除了盐铁之类为官方垄断,其余的基本不允许官场中人碰触。若要实行,便要先改变皇上的念头,可改变这牢不可破的观念又是何其难也。” 叶芸儿无奈地摇头,“最难改变的便是思想,这话果然不假。若是放到我们那时候……” 这句话一出口,叶芸儿同慕亦寒全都是怔然一愣。 慕亦寒长眸中流光微闪,带着明显的狐疑。 叶芸儿自知话说得太快竟说漏了嘴,连忙尴尬地笑了笑,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转而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换作我们在清风县的时候,恐怕这老旧的思想比京城里这些人还要难以改变呢?” 慕亦寒恍然有悟似的点点头,将酒盅凑到了唇畔,可他那依旧盯住叶芸儿的眸子里,琥珀色的波光潋滟下,那一抹深沉却是久久挥之不去。 叶芸儿直被他看得心虚不已,无意中多喝了两杯,至于接下来她又滔滔不绝说了什么,过后也被她抛诸了脑后,全然记不得了。 慕亦寒正同叶芸儿聊得尽兴,叶芸儿肆无忌惮地一边谈笑一边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好似男子之间勾肩搭背一般。 慕亦寒也不觉别扭,说到尽兴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捏了一把…… 凌风进来,恰好见到这不伦不类的一幕,不由脚下一顿,眼眶微睁。 他心想事情不急,是以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等着两个人闹够了再进来不迟。 叶芸儿瞥眼见到他,却高声招呼他道:“凌侍卫,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话问你呢?” 凌风只好又转变了方向,向着前面踏步而去。 “叶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 叶芸儿微醺的双眸微眯,那一片迷离格外得魅惑人心,“我问你,我和延曦公主究竟谁更漂亮些?我适才问你家主子,他说我更漂亮,我却不信。你倒是说句实话,叫你家主子清醒清醒!” 凌风微僵,窘迫得很。 这两个人自个儿打情骂俏也就罢了,如何把旁人也牵扯进去? 这个问题分明就是不好回答的。 若他说真话,不免得罪了叶芸儿,得罪了她就等同于得罪了自家主子……若是他说违心的话,岂不是显得他与慕亦寒一样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吗?如此又免不了得罪了慕亦寒…… 果真是两面难做人,进退维谷呢! 凌风还难得遇到这样窘迫的时候,可迫于叶芸儿眼神的追问,他不得不期期艾艾地启口,“这个嘛……所谓境由心生,每个人眼里的事物都是不同的。在王爷的眼里,叶姑娘是最美的一个,正如延曦公主在有些人眼里是最美的,可在有些人眼里却远远不如自家的温良内人,情形大概是一样的吧?” 叶芸儿挑眉,笑眯眯地接口,“你直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就得了吗?” 她说得自豪,面颊上的两朵红霞透着难以言说的幸福。 叶芸儿同慕亦寒四目交织,再次进入了独有他们存在的二人世界,凌风登觉自己有些多余,重又一步步倒退了出去,轻轻阖起了房门。 待到慕亦寒同叶芸儿由雅间中出来时,又是一个时辰后了。 凌风真的很怀疑,两个人果真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吗? 离开豆浆店后,慕亦寒精神烁烁,意气风发的样子,却又令凌风不得不感叹,唯有叶芸儿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将慕亦寒瞬间改造成截然相反的模样。 凌风这才凑到慕亦寒跟前,对他禀道:“王爷,属下今早得到消息,说西南王派人来京城洽谈两方商贸往来之事,皇上却是拒而不见,显然并不想与西南方有任何贸易上的往来。” 慕亦寒轻快如飞的脚步逐渐放缓,飞扬的眉角也瞬间沉落下来,眉心更是凝聚到了一处。 他沉思了一会儿,喃喃地道:“皇上这是铁了心要与西南王断绝关系,为此就连西南方民众也弃之不顾了。想来两方边疆也会愈发紧张。” 凌风深以为然,“只不过北疆和南面都有交战的可能性,兵力被分散到了几处,是以皇上才没有急于去动西南王。不然以皇上的性子,恐怕早就耐不住要去夺取那一隅,让西南王彻底地俯首称臣了。” “西南王也是真豪杰,近些年一直在招贤纳士,壮大军势,哪里有那么轻易使辖地被一举攻夺?”慕亦寒不以为然,娓娓道来,“恐怕是皇上忌惮于他,是以才不敢无事去触碰对方的逆鳞吧。” 话语间,颇带着些对于皇上的轻视。 凌风深知慕亦寒同皇上两父子之间的格格不入,不好说什么,转而又道:“属下听闻近来西南面匪乱横生,皇上正欲派人去镇压呢,却不知这差事会落到谁的头上?” 慕亦寒眸光一闪,有个心思掠过心头。他却不置一词,又径自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 不做亏本生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放榜的那日,考场外面道路拥堵,人头攒簇竟是挤得水泄不通。 叶芸儿后悔来凑这个热闹,可即使被挤压成了烙饼,她还是抹不去心里的好奇,只是如同旁人那样探头探脑,想看看这次的状元是谁,那沈书达究竟有没有如愿考上? 待到揭榜的刹那,立时便有人大声喊了起来,“看啊,状元是个叫沈书达的,却不知他是打哪儿来的?” “他是我们南边墨州的,可是我们的同乡呢!” “榜眼是吴广天,那可是吴大学士的儿子啊!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叶芸儿听闻后,索性也不往前挤了,高高兴兴地抽身回去。 回去到店里,她径直就跑去了二楼沈书达的门前,敲响了房门。 敲了许久,伙计才来告诉她,沈书达早上只道出城赏景游玩去了,到快晌午了还没回来,恐怕等夜幕降临后再回来也未可知。 叶芸儿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这个奇葩,难道不知道今个儿是放榜的日子吗?竟然还有闲心出去闲逛! 只是还未等沈书达回来,皇上派来的公公便先来了店里,直言要见沈书达,带他去宫里面见圣上。 叶芸儿只好据实相告,让他们先将圣旨给留下了。 等夜幕降临,沈书达悠然返回的时候,叶芸儿拿着圣旨上前,一把丢进他怀里,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吗?宫里来的公公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好多时候呢,见你迟迟不归,人家的脸色有多难看你知不知道?天哪,如你这样大的忘性,今后可怎么在官场上混啊!” 沈书达对于叶芸儿的直言训斥并不怎样为意,反而云淡风轻地挑眉,“我知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啊,只是我知自己一定会得中,看或是不看都是一般无二无关紧要的了,又何必去人山人海中挤占那一席之地呢?那清凉山是极好的所在,还不如在那儿赏景吟诗来得惬意。” 那姿态神情,俨然就是一个得道的世外之人,两袖清风不沾染一丝烟火。 叶芸儿这才明白,他两人并非同一星球之人,这人很明显是地球上的外来者,比自己还要不靠谱。 她吞咽下一口气,平心静气地提醒道:“只是明日你可得记着去宫里,不然的话,这罪过可能是要杀头的,任你是状元也无济于事。” 得知自己荣登状元的宝座,沈书达丝毫惊诧也没有,笑得极是从容淡定,似乎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翌日,沈书达去了殿上听命,被皇上赐入翰林院任编修之职。 沈书达被赐府邸,预备回乡携家人前来,只是奈何身无分文,竟是连家乡也回不得。 叶芸儿得知后,毫不犹豫地取出一百两银子来,一下子放在他的面前,含笑说道:“你既已有了高官,今后势必会有厚禄,这一百两权当我借给你的,往后你若偿还的话可得带着利息还我呢。” 沈书达原本有些犹豫,待听到叶芸儿说明这其中还带着利息,俨然借贷生意一般,抵触之心便不那样重了,看一眼银子道:“那我写借条给你吧。” 说着,他取来笔墨,便又向叶芸儿问询利息几何。 叶芸儿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看就借给你两年吧,毕竟初时做官薪水不多且要花度的地方也多。你可分期还我,也可到时候一并还我,每月只要百分之一的利钱就好。” 听叶芸儿这样说,沈书达才知,叶芸儿这哪儿是在做生意,趁机捞取利益?而是在有意帮他度过窘困之境,使他不再为钱财之事发愁啊! 他怔怔地看着她,感动之余,又不免有些惶惑,“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你我素昧平生,也不清楚我的为人,未免有些太轻信我了吧?况且先前欠你的在下还未还清呢?” 叶芸儿却坦然地一笑,眸光中的澄澈一望见底,“我叶芸儿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我既然肯借钱帮你,就知道将来有一日你是一定会反过来报答我的。到时候,兴许钱财方面偿还不了,在其他方面可能助我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呢?” 那坦率之中带着的一丝俏皮,令沈书达不禁哑然。 合着她的考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长远啊? “若在下将来有一日的确有能帮得上叶掌柜你的地方,在下必定不遗余力,替你保驾护航。”沈书达发自肺腑,信誓旦旦地说着,又紧接着同样打趣似的补充了一句,“自然,是在法理允许的情况下,除了杀人放火之外的一切事宜。” “你觉得本姑娘是会做出杀人放火之类事情的人吗?”叶芸儿故作嗔恼地挤了一下眉,两个人都因此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叶芸儿也的确如她自己所说,除了有意慈悲济贫以外,另外还有着自己的私心。 她知道历朝历代的状元中,有许多都在朝中一步步荣登高位,权势滔天不可小觑。 她将宝押在沈书达身上,虽说不一定有用得着他的一日,未来的他也可能不值得她倚傍,可难保她有幸押对了呢? 到那时候,她有如此多坚固可靠的后台,便也是由不得旁人随意欺侮的了! 叶芸儿的店里出了状元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慕名前来,无非是为了瞻仰一下这出状元的“福地”,那些家中有学子亦或者自身要考学的顺便再沾一下福气。 往往这样的荣光会持续到下一次科考状元横空出世时,是以其他的客栈商户等可谓羡慕嫉妒得紧。 就连叶芸儿本人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福星”,不少官宦和商家的小姐夫人们也来亲近她,巴不得将这福星拉拢到身边时时沾其福气得好。 这一日,叶芸儿正脚不沾地忙着应酬客人,同那张家姐妹聊得尽兴呢,门前进来两个人,环顾一圈后便坐了下来。 原本这两人看起来很不起眼,叶芸儿丝毫没有留意到他们。 可当慕亦寒前来时,他们也豁然站了起来,紧随着他去了楼上,不免引起了叶芸儿的疑虑。 叶芸儿随着他们去了楼上,见他们欲要跟着慕亦寒进去雅间,却被凌风拦截在了外头。几个人似有争执,叶芸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聆听。 第二百一十一章 洽谈生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还麻烦凌侍卫通融一下,让我们见一面四王爷如何?” “我们只是有几句简单的话想同他聊一聊而已,无关朝政,更无关个人恩怨……” 可两人卑微祈求的模样却一点打动不了凌风,凌风一脸冷漠肃然地道:“我家王爷既然说了不想见你们,就一定不会见你们了,你们又为何一而再地强求?难不成,你们将我家王爷的声誉玷污了,心里才舒坦吗?若这是你们的真正目的,我断然不会答应。”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高个儿又不死心地道:“凌侍卫说的哪里话?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为的无非是传达西南王想要同内陆互通友好的祈愿,绝没有企图离间四王爷跟皇上的意思。我们想见四王爷一面,也实在是想请他帮忙劝说一下皇上,让皇上回心转意肯接纳我们的诚意。” 凌风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诚意’,既然有诚意,如何不让西南王亲自前来京城,向皇上俯首称臣?既然诚意不足,俨然一副叛贼处在边疆虎视眈眈的模样,我朝圣上又如何肯对你们伸出友好之手,体恤你们?” 凌风毫不客气的指责,令两人的面孔一阵红一阵白,十分不好看。 作为慕亦寒身边最贴身的侍卫,凌风的意思恐怕便是慕亦寒的意思了。 两人被太子一方屏斥于外后,又接连在慕亦寒这儿吃了闭门羹,连栽两次跟头,心下的志气早就一点点消磨殆尽。 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本就不伦不类,尴尬得很,是以即使在被凌风一个区区侍卫指责后,他们也不敢有所发作,心里的气闷也更加浓重。 叶芸儿也终于看明白,合着这两人是西南方来的使臣啊? 慕亦寒之所以不肯接见他们,也是害怕被人看在眼里通信给皇上,使皇上误会他同西南王有所勾结吧? 皇上素来多疑成性,怕是逮住一丝蛛丝马迹,便会如此猜忌的。 这两个人无疑是从西南方带来的瘟疫,可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呢。 叶芸儿正要转身离开,屋内传来慕亦寒不温不火的声音,“芸儿进来,陪我吃酒。” 凌风打开了房门,对叶芸儿道了声“请”。 叶芸儿只好回身,掠过两人时还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侧身入了里面。 这一迎一拒,天差地别,叫门外的两人别提有多憋屈。 那大高个儿阴鸷似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精芒,想到了什么,微扯了扯另外一人,叫他跟随自己下了楼。 出去店铺后,那矮个儿不甘心地道:“难道我们要就此放弃吗?若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回去后不仅会被人耻笑,还会失去西南王的重视,我们在朝堂中可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哎,你急什么,我可有说过一定没有转圜的余地吗?”那大高个儿则显得从容不迫,显得有自己的主意一般,倒叫矮个儿微微楞了一下。 “乔侍郎,你若有什么好主意倒是快说呀?”矮个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乔侍郎瞥一眼那豆浆店二楼,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你难道看不出来,四王爷果然如传言中所说,对这豆浆店的女掌柜痴情不菲吗?” 矮个儿不明所以,“这件事跟咱们的家国大事可有什么联系?乔侍郎,你该不会是和我说笑吧?” “左少保,你比我的品级还要高一级,我哪里敢跟你开玩笑啊?”乔侍郎呵呵笑了一声,又转而沉静正色地说道,“我只是以为,这个关节正是我们的突破口,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这一节,促成有利于西南王的一件宏愿,也不一定呢?” 左少保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说话吞吞吐吐,到底有完没完?你若不想说,只管自己去做就是,我可不奉陪。既然他们不肯与我们交好,我只管将他们的回应照实禀报给西南王就是。” 说着,他加快了脚步,便要撇下乔侍郎自己回去。 乔侍郎连忙拉住了他,“哎左少保你何必这么着急呢?这事儿要说也不能从大街上说呀,待回去后我再细细与你详谈,可好?” 左少保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只好忍住脾气冷哼一声,依旧背着手当先回去了客栈。 乔侍郎无奈地摇头,心想左少保不过是仗着自己为西南王长子的老师而作威作福,盛气凌人,其实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干? 此次西南王派他跟自己前来,也不知是有意让他协助自己,还是存心给自己添堵的?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一步,他也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回去客栈后,两个人在房间里秘密策划了很久,直到深夜。 翌日,他们又来到了叶芸儿的店里,只是此次并非要等候慕亦寒前来,而是直接冲着叶芸儿走了过来。 叶芸儿见这两人神情诡异,当即心里便生出了警惕。 “两位客官是要来用餐的吗?本店可以自行浏览点餐,点餐还请去柜台那边。”叶芸儿竭力保持着眉开眼笑,一脸纯粹的模样。 毕竟来的就是客,何况来的是远方的朋友,不得更加不亦乐乎吗? 乔侍郎走上前来,对叶芸儿礼貌地作了一个揖,也是一脸无害地笑道:“叶掌柜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来用餐的,而是想来跟叶掌柜你做个生意。” “我们自打入京城来,便听闻叶掌柜你可是京城近来最惹人关注的新兴商贾,推出了不少有意思的商业品种和模式,而如你这般不排斥新兴事物的商人,正是我们想要拉拢结交的。” 叶芸儿眉心跳了跳,却又在心里嘀咕,这眉心跳,到底跳的是财还是灾呢? 两人的真实心思,哪里是她能猜想得出的? “可是……我可是听闻,我朝皇上并不想同你们有贸易上的往来呀?”叶芸儿直言不讳地正色说道,“恐怕我私下里与你们合作,会对我自己有所不利吧?” “哎叶掌柜误会了。”乔侍郎摇头摆手地道,“你敢做两边的生意,我们还不敢呢?实话不瞒叶掌柜说,我们虽深处西南一隅,可在内陆也有不少自己的商业集结点呢。否则仅仅靠着那几万里国土,我们怎么能够达到如今的繁荣昌盛,周边国度也不敢冒犯呢?” 叶芸儿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合着他们打算拉拢自己成为他们在内陆的合作伙伴呀?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劫持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么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所做的是什么生意?”叶芸儿徘徊犹豫的当儿,索性多问了一句。 乔侍郎左右环顾了一下,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这可是我们由极东南的海岛上挖掘出的一方宝藏,里面晶石无数,全是可是切割雕琢成宝石的。不知叶掌柜你可有兴趣发展这一行吗?” 叶芸儿诧异,眼神微眯,“这事儿如此诱人,如何就找不到更大的商贾来协助你们?” 她打心眼里对他们的警惕更浓了。 乔侍郎却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是无奈,“若是寻常所见的宝石就好了,只是这石头可是非同一般,大家伙从所未见的呢。这宝物通体黑色,分明比寻常的宝石还要光彩耀人,只是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让人接纳领受。” “再加上京城众人对我们颇有偏见,以为我们拿这鬼东西蒙骗他们以忽悠他们的钱财呢。不过想来叶掌柜你与其他人不同,对新兴事物总会多少容易接纳一些,是不是叶掌柜?”乔侍郎一副试探的表情,“这也是我们钦佩叶掌柜的地方,还望叶掌柜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叶芸儿听着,只觉他们所说的新鲜事物,很可能是黑曜石。 黑曜石盛产于火山聚集的地方,东南海正是它们的盛产地。 只是如今九州几乎都实行海禁,还未曾发觉到这东西的珍贵处。 见叶芸儿还有犹豫,乔侍郎继续引诱道:“叶掌柜放心,这东西我们打算直接由东南海通过烬国运送到天启朝来,绝不会暴露出叶掌柜同我们西南一隅有贸易往来的迹象。毕竟,我们如此辗转同内陆做贸易,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还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叶芸儿紧紧抿着唇,不知他们的话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很想回绝说“不”,可那黑曜石生意所得的庞大利益,又让她忍不住地心向往之…… 见叶芸儿颇有些动容,乔侍郎又趁热打铁地继续道:“如若叶掌柜不信在下所言,尽管随我们一去回客栈,见见这东西的真面目如何?” 叶芸儿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 不过是去看一眼而已,又有何妨? 她又不是官场中人,大可不必同他们保持距离。 一旁的左太保一直缄默不语,心想乔侍郎不一定能将叶芸儿引诱过去,不料他果然做到了。 可他并不想给乔侍郎一丁点的好脸色,如此倒显得对方果然比自己有能耐似的。 叶芸儿出门时,将罗宇轩也给叫上了。虽然她不曾担心什么,可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一行人一起出了店门,乔侍郎朝不远处的一个人递了个手势,那人明了,当即转身,朝着四王爷府飞驰奔去。 叶芸儿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罗宇轩却将这一切悉数看在了眼里,也很明白那手势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并不戳破,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尾随着几人。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毕竟他觉得这日子过得太过平静,是该有些波澜来契合他那躁动不安的心了。 慕亦寒正在府中舞着一把长剑,衣袂翩翩,有若游龙来去纵横。 他额上已然渗出丝丝汗水,可他依旧不肯停歇,似乎一旦停歇下来,他对自己的要求便不可能有达到的一日。 凌风冷侍卫等人随他一起习练,时不时地同他对打一番,既不敢下死手,却也委实惊惧于慕亦寒密不透风的枪林剑雨,打心眼里佩服他的武艺修行。 慕亦寒沉迷于习剑当中,丝毫不知晓府外一直有人盯住了他的动静,又有人朝着皇子府撒腿奔来,一副仓皇不安的样子,让门人也不免生出了忐忑。 “不好了不好了,叶叶掌柜她,她被人劫持到城外去了!”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惊恐慌乱的神情感染了在场所有人,也跟着生出了骇然焦灼,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门人立时便飞奔入府内,朝慕亦寒禀报去了。 慕亦寒听闻这个消息,手中的长剑一抖,被他重重地一甩,插入进凌风所执的剑鞘之中。 “备轿,叫上十几个人,跟本王一起出城去找!” 慕亦寒面色阴冷,那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更是骇人,众人知耽误不得,连忙飞快地准备。 将手指一点点合拢,慕亦寒长眉紧蹙,心下一时有万马奔腾般,让他思绪横生,又忧虑焦灼不已。 究竟是谁劫持了叶芸儿? 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沈家的余孽不成? …… 不多时,通往城外的官道上便出现了十几匹快马,马蹄奔腾的嘚嘚声,还有振聋发聩的呼喝声,在快马临近时,便已经吓得道路上的人纷纷退避,更加惶惑地探头观望。 慕亦寒丝毫不顾及众人惊异和猜疑的眼光,只是一味朝城门处奔驰着,心里一遍遍地说着:“芸儿,等我,等我……” 叶芸儿此时却在西南王使者的留宿客栈中,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看个没完。 借着窗前透进来的光亮,叶芸儿看得很清楚,这正是火山岩,其间隐隐透露出来的一抹晶莹剔透的黑色,正是黑曜石无疑! 她登生惊喜,心想这宝石的生意可比豆浆店赚得多了去了,一旦做起这门生意来,她便很可能一夜暴富,终有一日也会如杜老爷那般富可敌国的! 乔侍郎对她的反应却不如何上心,将她引进来后,便推脱有事,让左太保一个人在这儿招待他们。 而他则神不知鬼不觉地,策马扬鞭,也朝着城门口径自去了。 城门外,他得知慕亦寒朝着东面而行,毫不犹豫地尾随了上去。 过不多久,他便在东面平坦的湖畔草原上,见到了慕亦寒的骏马,和那马上器宇轩昂,令人忌惮与折服的人物。 他深呼了一口气,策马奔驰到慕亦寒的身边。 越靠近,他越看得清楚慕亦寒脸上紧锁眉头,微现彷徨与焦灼的表情。 果然,唯一能叫这个薄情寡性的男人为之慌乱无措的,还是她。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戏弄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四王爷,真是巧得很,你也在这儿?” 乔侍郎一边策马来到慕亦寒旁边,一边微笑着打着招呼。 慕亦寒看清来人,眸光愈发阴沉了一下。 他原本就在怀疑,是否是西南王使者有意拿叶芸儿胁迫自己,不想果然在这儿见到了他。 “是很巧,不过你不觉得有些太过巧合了吗?”慕亦寒并不想同对方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地道,“你将叶姑娘带到哪儿去了,目的又是什么?” “叶姑娘?”乔侍郎却露出一脸惶惑,“四王爷说的可是那日在豆浆店里,遇到的叶掌柜么?四王爷你所寻之人可是她么?却不知叶掌柜遇到了什么事,竟惹得王爷您出城来寻她?” 在乔侍郎的一连串俨然不知情者的追问之下,慕亦寒耐着性子没有发作,只是用阴鸷似的眼神紧紧盯住了对方。 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就被这眼神吓得屁滚尿流,一股脑儿地吐露了。就连一向镇定自持,早有准备的乔侍郎,也忍不住背生出一股毛骨悚然。 乔侍郎哭笑不得,试探着问:“四王爷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劫持了叶姑娘吧?” 慕亦寒依旧不言语,只是将凌冽的目光转移开来,策马转向,欲要去别路搜寻。 不想,乔侍郎却紧跟了上去。 “四王爷如此担忧叶姑娘,在下便索性做个好人,同四王爷您一起寻找她吧?” 慕亦寒不置一词,策马扬鞭,疾风一般蹿了出去。 乔侍郎也不甘落后,同样急速地策马跟上,亦步亦趋尾随了许久。 一个时辰后,乔侍郎作势在草丛中捡拾到了什么,又策马行到一脸灰心丧气,又于幽深瞳孔中燃簇着熊熊烈火的慕亦寒跟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在下适才在附近草丛中发现的,却不知跟叶姑娘可有什么关联?” 慕亦寒随意瞟了一眼,登时大骇。 这枚镶嵌了红钻的银钗,不正是叶芸儿常插在发髻间的吗? 叶芸儿果然曾经出现在这儿! 他将银钗接到手里,紧紧地攥起,其间的触感传递到他的手心,似乎带着叶芸儿身上独有的温热。 这也使得他的身体生出愈发明显的战栗来。 叶芸儿的发钗为何会掉落在这儿? 难道,她已经生出了什么不测…… “给我四下里继续搜!”慕亦寒当即命令,带着不容置喙,还有抑制不住的迫切。 日头过了晌午,依旧一无所获。 正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时,左太保出其不意追赶了上来。 一到乔侍郎近前,他便气喘吁吁,又一脸肃然地道:“皇上刚刚派人来,命我们预备一下,傍晚时分进宫觐见,你还不赶快回去准备?” 乔侍郎听了,又惊又喜,哪里敢有所耽搁? 他当即向慕亦寒告辞,随着左侍郎向着京城的方向快马行去。 慕亦寒心下划过一抹异样,只觉今日的蹊跷之事格外多。 本以为皇上铁了心不肯与西南王有所来往,不想他还是有松口的一日。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那手心里的银钗在时刻提醒着他,另外一件事比所有的事情都要迫在眉睫,重要的多。 他一刻也不敢停歇和耽搁,生恐晚上一时片刻,叶芸儿会遇到什么不测。 芸儿,此时此刻你究竟在哪儿? 本想着与你执手偕老,我再不想与你经历哪怕一时片刻的生离死别…… 慕亦寒环顾着苍茫之景,只觉深陷沉沦于其中,无助孤独得很。 他却不知,左太保在来呼唤乔侍郎之前,已然准备好了细软,放在左近。 待乔侍郎跟他“回去”京城时,他们寻到了细软,继而别转了马头的方向,朝着南面奔驰而去。 “等到西南王得知皇上和四王爷彻底决裂的时候,便知道我与你是多大的功臣了。”左太保得意洋洋地说着,似乎他在这其间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功劳的一半甚至大半都属于他的。 “你别高兴得太早。”乔侍郎却忽地泼来一盆冷水,“西南王虽说早些时候便有意拉拢四王爷,以为他有理由对抗他的父亲,协助自己东山再起。可人心叵测,他也很可能出于忠君人伦之情理不会这么做。” “哼,就你想得到这些,本官难道想不到吗?”左太保愠怒地道,“回去后,你别自以为是,将所有功劳都独揽到你身上就好!” 说着,他猛力甩下马鞭,加快了速度,似不想与乔侍郎为伍。 乔侍郎在后面恼火之极,这些话理应由他来说才对吧? 不多时,凌风便找到了慕亦寒,见他依旧在没头苍蝇一般地四下里寻找,有些犹豫地凑上前去。 “王爷,叶姑娘她……找到了。” 有若拨云见日透露出一缕明光,慕亦寒终于觉得天色不那样阴郁了,面露喜色地道:“她在哪里?快带我去!” “她在……”凌风似乎很难启口似的,顿了顿又道,“她原本就在城里,根本没有被人挟持出城过。” 慕亦寒面色瞬间又沉落了下去,青筋有些细微的抖动。 “你的意思是,本王被人戏弄了?” 凌风在这扑面而来的丝丝寒气下,不自禁地低垂下头颅,诚惶诚恐地道:“属下以为,这场戏完全是西南王的那两名使者一手策划。因据叶姑娘所说,她是被他两人引去他们所住的客栈,交谈什么黑曜石的生意去了,这之后两人都推脱有事凭空消失,实在蹊跷得很。另据属下调查,皇上根本没有传唤他们两人进宫,而他们适才也根本没有回城,也不知逃窜到哪里去了。” 慕亦寒听着听着,恍然有悟,将马鞭一把丢掷在地上。 “想不到本王即使再小心,还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凌风也明白了什么,登时大惊失色,急忙问道:“王爷,这该如何是好?” 慕亦寒仰天而望,盯住那徐徐而过的云许久许久,到底沉声喃喃地道:“一个打小对你疏远且排斥的人,你又如何让自己成为令他信得过的人?既然混沌之池越搅越浑,我又何必费心费力替自己辩解?唯有静观风起云涌罢了。” 他将眸光沉落,定定地落在了那高耸入云的城楼之上。 返回京城后,慕亦寒来到叶芸儿这儿。 面对着一脸懵懂无知的她,他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该原谅她还是该嗔怪于她? 而叶芸儿则惶惑不已地走向风尘仆仆,俨然战场归来的慕亦寒,诧异地启口相问,“四王爷,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难不成是去城外打猎了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 西南剿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定定地看了叶芸儿一会儿,在她那清澈如鉴的琥珀色瞳眸里看不出丝毫的愧意,到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去打猎了,只是无功而返。” 叶芸儿忍俊不禁嗤笑一声,“我还以为王爷你武功盖世,是猎手中的佼佼者呢。先前在清风县时你还把野物手到擒来,这会儿怎么就退步了呢?” 慕亦寒很想说,全是因为她,他不仅本领退步,就连心智也减退了半截。 可他翕动了两下嘴唇,只是有意无意地问道:“听凌风说,你去做什么黑曜石的生意?商讨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茬,叶芸儿当即收敛起笑意,横眉竖目起来。 “别提了,那黑曜石倒是真的,若做起来也势必会大赚一笔。只是那两个不靠谱的,把我忽悠到他们所住的客栈,便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到现下还不见他们的身影呢。” 她越说越气,指了指自己的头上道:“我本想不通他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直到老罗提醒我头上的发钗没有了,我才只道,敢情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趁机窃取我的财物啊?还好,我没把更金贵的首饰带出去,不然可不得亏大发了!” “真想不到,他们贵为使者,却会做下这等下三滥的低劣行径,也不怕玷污了西南王的名声,就此被我天启朝国民耻笑!”叶芸儿愤愤地补充一句,满脸的鄙夷不屑。 慕亦寒向罗宇轩瞥眼看去,罗宇轩却只是垂头计算账目,全然不理会这边的动静,似这件事本就跟他毫无干系。 慕亦寒也不戳破,只是任由叶芸儿肆意发泄心里的怨气。 他想如此也好,也免得叶芸儿得知他为她在外头白白奔波一整天,心生愧疚之意。 那准备还给她的发钗,也被他紧紧攥在了手心里,藏在身后没有拿出来。 待叶芸儿发泄够了,慕亦寒才莞尔一笑道:“不过是一支发钗而已,丢了也不打紧,待明日我带你去再买几支。” 见慕亦寒这样说,叶芸儿心里的气焰到底消减了些,嗫喏地道:“我气的也不只是丢了东西啦,最可气的便是被人蒙骗戏弄了,才十分不好受。” 慕亦寒又何尝不是如此? “权当他们是跳梁小丑,在这京城里蹦跳捣乱了一日,我们一笑置之就是。”慕亦寒虽如此宽慰,可心下却想,他可以一笑置之,只是皇上可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件事吗? 恐怕,过不多久便是一场腥风血雨,此刻也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吧。 见慕亦寒略有忧愁的模样,叶芸儿虽不知他是为了何事,不过也不敢再拿自己的一丁点的小事去搅扰他的清净了。 她沉沉地舒了一口气,“也罢,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吧。兴许那两人已经逃之夭夭,咱们也再见不着他们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慕亦寒推脱自己身上疲累,没有留下来用餐便先行回去。 只是还未等他临近王府,皇上的口谕便在半道上拦截住了他,只道传唤他急速入宫,皇上有事同他商讨。 慕亦寒揉了揉有些微痛的额头。虽说这个结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却想不到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慕亦寒来不及换一身衣裳,便进入到皇宫之中,面见位于御书房的皇上。 皇上在他的面前背着手走来走去,那一袭明黄上的游龙,似也感染上了他的愠怒之气,变得格外狰狞,有想要奔冲上来噬咬慕亦寒的架势。 慕亦寒只是静静地垂首立着,在这格外沉闷的气氛里,等待着天地轰然崩塌的一刻。 终于,皇上在他的面前立住,盯住他的眸光里迸射出一丝凌厉。 慕亦寒在其中感受不到丝毫属于父子之间的温情,甚至察觉到一股敌意,俨然皇上与西南王之间的势不两立。 他的心生出一丝熟悉的抽痛,却又硬生生被他遏制了下去。 他曾发过誓,不再为面前的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心痛,因为,他不配。 皇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慕亦寒,希冀用自己严厉的目光使对方生出畏惧与胆寒。 可令他失望的是,慕亦寒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沉稳淡定的模样,似一块千锤百炼的磐石,亘古不变。 “听说今日,你与西南王的使者在城外曾有会面?”皇上冷冽的话语有若寒冰,其中的愤愤和威胁之意令人胆寒。 慕亦寒早知道他有此问,是以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父皇,儿臣是因其他事情出城去的,却不料恰巧遇见了西南使者。这之后,那西南使者一路尾随,想来是有意想让您派去盯紧他们的人瞧见,好故意让您起疑心离间我们的父子之情的。还望父皇明察,莫要入其圈套中了他们的奸计。” “哦,果真如此吗?”皇上依旧狐疑地瞪视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到哪怕丝毫的慌乱,却终究一无所获。 “他不仅尾随着你,还将一件物事递交到你的手上,是也不是?”皇上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慕亦寒苦笑一声,“既然父皇怀疑儿臣如此之深,那么若儿臣说他给儿臣的是一位女子的发钗,想来父皇也是不肯相信的了。” 皇上自然不信。 只是他又能拿得出什么证据,就此定慕亦寒的罪呢? 是以他缄默不答,而是继续徘徊来去,似在思量着什么,又似有件事迟迟下不了决心。 终于,他再一次立定在慕亦寒面前,对他沉声冷冽地道:“今日早朝时,大臣们又在向朕询问,朕欲派谁去西南剿匪。朕思来想去,这个任务派给你再合适不过,毕竟你于前两年赈灾有功,想来已经锻炼出了些统领能力。你又曾读过几年兵书有自己的兵力,据说你的那几千名亲兵也十分勇猛善战,你就带着你那几千名亲兵前去吧。” 皇上所言亲兵,是在城外给他的封地上,经过皇上的允许,慕亦寒招募训练的一批兵士。 这批兵士经他训练过后,的确骁勇善战,只是他料不到的是,皇上对这件事情竟也十分清楚。 毕竟那批兵士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实地拼杀过,如此只能推测,皇上一直在暗中关注他的动作,对他的一切都熟知不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立了军令状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胸口微沉,面上却一派谦和,“父皇,这些兵士都是些新兵蛋,子,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哪里能说得上是勇猛善战呢?您可折煞儿臣了。” 紧接着,他又壮士断腕似的说道:“既然父皇您信得过儿臣,那么儿臣即使肝脑涂地也要替父皇您达成所愿,将西南匪类绞杀个干干净净,平息一方混乱,安定百姓之心。只是,这几千名兵士就不必带了,去了他们也横竖派不上用场,他们唯一的用处便是在儿臣的封地上强撑气场守卫着罢了。” 慕亦寒句句自谦,贬抑封地兵士的能力,为的就是让皇上宽心,以为自己其实没有丝毫能力能够与之对抗。 皇上的面色也果然缓和了些。 若慕亦寒果真与西南王勾结,恐怕他带如此众多的军士过去,来个里应外合企图攻破边疆守卫,也是情理之中有可能的事。 慕亦寒又何尝料不到皇上的心思?是以百般推脱,不肯将这些兵士带去。 他又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西南有车将军镇守,他手下有数万名兵士,儿臣去了又何愁没有兵力可用?若儿臣将这些不中用的带去了,恐怕会得罪了车将军,让他以为儿臣以及朝廷看不起他在故意奚落他呢,如此可是大大的不利于我们的并肩协作啊。” 慕亦寒说得有理有据,又有谁能挑剔得出一星点的毛病来? 皇上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却又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又淡淡地道:“你既不肯带兵士过去,那么也不能过去后毫无建树无功而返。若是剿匪不成,你也别回来了。” 说着,他甩袖背过身去,俨然是无情到了极点,下了死命令。 慕亦寒心下冰凉刺骨,那抑制不住的绞痛更甚。 皇上的这道威胁,何尝不是在逼他退入到西南王那里去?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就坐实了他与西南王互通勾结,逆反叛乱的罪名了。 将来朝廷一举攻打西南一隅,如此也可以顺手牵羊,连带着连他也给收拾掉,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一桩? 偶一刹那,慕亦寒还真的生出了就此倒戈向西南王,与天启朝公然对峙,势不两立的心思。 只是那念头一闪而过后,他又生出深深的自责。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弑杀亲父的奸臣逆子,令人鄙夷而遗臭万年了吗? 这些复杂的心绪有若沉重的巨石,在他的胸口肆意掀起了滔天狂澜,久久不能止歇。 “是。”他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辞退了下去。 不是他不想多说,而是实在如鲠在喉,令他无法说出更多。 走出大殿,有如逃离困缚的牢笼,慕亦寒才觉心头的压抑多少舒展了些。 可外面分明晴空朗朗,他却觉比昨日雨落纷纷时,还要惹人生出浅浅的愁绪。 很快,慕亦寒被委任为西南剿匪钦差一事,便被拟成了诏书公布于朝堂,激起不小的波澜。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播到了宫门之外,一时间惹得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四王爷在赈灾以及安抚流民方面的确功绩显赫,能力可见一斑,只是他从未上过战场,没有剿匪经验,皇上怎么会派他前去西南那一方乱地呢?”一人道出了大多数人心底的疑问。 “你没听说吗,四王爷从来都是在皇上跟前不受宠备受冷落的,不然他在安抚流民解京城之危时的功劳也就不会悉数落到太子头上了。”又一人压低了声音分析着,“我猜测皇上根本不拿四王爷的性命安危当回事儿,巴不得他命丧外头,好帮太子铲除一大威胁呢。” 当即有人堵住了他的嘴,急声说得:“这种话也是你我能够乱说的?若是叫人听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众人知晓了厉害,也就将交谈的声音愈发压低了些。只是这事儿大概太过吸引人,叫他们不得不沉浸于其中议论个没完没了,兴致勃勃得很。 尤其在提到传闻中慕亦寒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答应一日剿匪不成功,他便一日不重返京城一事,这讨论的兴致便愈发浓了。 这些话悉数落入叶芸儿的耳朵里,叫她思绪万千,愁绪丛生。 若是果真如这些人所说,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慕亦寒就要与她分别了? 想到慕亦寒这一去便是数月乃至于一年半载,甚至更久都有可能,她便忍不住觉到身体被抽空了般,失魂落魄空虚得很,一颗心也跟着抽紧绞痛起来。 她很想去问问慕亦寒是否果真有此事,可是又怕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她会如受重击当场失控。 一整日,她做事都很是心不在焉,连记错了帐找错了银钱都不得而知,需要人再三提醒才能恍然惊醒。 人人都知她一反常态是为了什么,不禁打心眼里对她生出了同情。 甚至有人好心地过来,直言不讳亦或者拐弯抹角地劝慰,她与慕亦寒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无论如何不可能走到一起,不如就此斩断了来往跟情丝,另寻佳偶得好。 叶芸儿只觉这些人聒噪得很,却也不得不模棱两可地搪塞几句。到后来实在觉得烦乱至极,她索性躲避开众人,跑去后厨里帮衬去了。 她却不知道,还有比这更麻烦的事儿在等着她呢。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慕亦寒的南下,也就代表着他与叶芸儿感情的终结。 最起码,那些一向对叶芸儿仰慕青睐的公子哥儿们,总算有了可趁之机。 有几家富户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唯恐被人抢先一步,索性使唤媒婆前来叶芸儿的家里提亲。 几名媒婆同一时间登门提亲,各自争先恐后述说着自家公子的好,这样的情形还是叶长川夫妇从所未见的,也明白女儿可是非同一般抢手得很,叫他们既惊又喜,打心眼里自豪得很,却又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他们不明白,为何以往求亲的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今日却接连来了好几家,且都是非富即贵,在他们看来是远远高攀不起的? 从前叶芸儿连看也不看,便毫不犹豫推拒了回去。而这一回,上门求亲的可都是十分体面的人家,无论如何他们也得让她过过眼才行。 日落西山时,他们终于等到叶芸儿回家,李翠双笑嘻嘻地迎上去,便将几名媒婆递过来的数封求亲贴统统塞给了她。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后一次会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李翠双拉住叶芸儿的手,笑呵呵地说着,“芸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味地在外头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是长法,总得嫁人相夫教子才行,如此才是咱们女人的本分。” 紧接着,她又取过一封求亲贴,在叶芸儿面前展开,“娘看这位邱二公子便很不错。他们邱家可是京城中有名的书香门第,这邱二公子还考中了今年的进士,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呢。他们能看上咱们家,可是咱们八辈子得来的福气呀。” 叶芸儿恍然记起来,邱二公子正是时常光顾她的豆浆店的,还时不时地上来同她搭讪,原来是存了这份心思。 李翠双见叶芸儿一副恹恹提不起精神的模样,索性又取过来一份帖子,继续喜滋滋地说道:“你若是觉得你们两人志向不同不搭配,那么这个可是顶顶契合的。这位曲公子的爹爹和叔父都是京城中的大商户,虽说不如那杜家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呢,咱们若是攀上了这个亲家啊,今后你想把生意做多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叶芸儿只觉烦乱,一把推开了这些帖子,走到窗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娘,我说过了,我现下还没有考虑过终身大事,只想着专注于事业。这事儿还是缓缓吧?” 李翠双听了,却深不以为然,“芸儿,你可是眼看着就要十七岁了,怎么还将自己的终身大事视作儿戏呢?现下正是你的好时候,若是再拖两年,可是入不得这些青年才俊的眼啦,到时候你岂不是要追悔莫及了吗?” 叶芸儿只是缄默不语,让人猜不透她的真正心思。 李翠双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苦口婆心地劝着,“芸儿,娘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四王爷。可你明明清楚自己与他地位悬殊,根本没有结合的可能,又为何偏偏要心存这一份妄想呢?” 她顿了一顿,又愁眉不展地继续道:“更何况,爹娘听闻皇上此次派他去西南剿匪,这本是一件荣耀事,可又听他们说,西南匪乱已经持续了两三年之久,皇上派了多位将军能人前去,一直没能彻底地清除匪类,反而有越反扑越猛烈的态势,人人都道四王爷此次前去,也恐怕会落得个无功而返,被皇上责罚的下场呢。” “听说四王爷还对皇上立了军令状,说剿匪不彻底就绝对不回京城来,这岂不是断了自己回来的路了吗?他若果真心里念着你,哪里能立下如此没有退路的保证?芸儿,咱们正经人家的女孩儿,若要确保一辈子的幸福,可不能死乞白赖地去倒追不喜欢不重视咱们的男人啊!” 叶芸儿心下的苦涩更浓,浓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的确打心眼里不由自主地怨怪着慕亦寒。 他为何要下这样严酷的军令状?难道他果真以为自己的名誉跟事业,比与她在一起重要得多吗? “我知道了娘。”叶芸儿淡淡地道,“女儿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您尽管放心。” “只是,我很想休息一会儿,这些事情我们改日再聊,可好?”叶芸儿说着,便将李翠双往门外推。 李翠双无奈,只好出去门外,嘱咐叶芸儿好好休息。 叶芸儿插上门栓,倚靠在门上,身体仿佛虚脱了般丁点儿力气也没有,更加悲从中来,泪水肆意地夺眶而出,珠玉般地一滴滴落下。 既然这么多人都听闻了这个传言,那么说明这传言很可能是真的了。 她真的想象不出,该将如何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又该如何面对此时此刻的慕亦寒? 夜色如墨,没有一颗明星。 吹灭蜡烛后,房间内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又如同她的心般没有哪怕丝毫的明亮。 在这黑沉沉的虚空中,叶芸儿睁大着眼睛,只觉自己有若身处黑洞一般被其吞噬到了最深处,如此孤独,又如此无助,无论如何也寻不到逃离的出口。 直到深夜,她渐渐地沉睡过去。 只是连梦里,都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地追赶着她,叫她过不多时又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又因四下里的黢黑一片觉得惶恐更甚,连忙寻到火折子将油灯点亮,看清楚四下里熟悉的场景,才多少安心了些。 她深深叹了口气,又要回去床榻上时,却听闻窗前有敲响的动静。 她先是一惊,继而想到了什么,又振奋了一下,朝着窗前飞速地跑去,一把敞开了窗棂。 果然,窗台上有一张纸,与先前那回的情形一模一样! 叶芸儿也不朝四下里环顾,迫不及待地将纸条拿在手中,展开来看。 “等你。” 简短的两个字,却足以叫她为之痴迷和癫狂,将纸条放在胸口久久不放。 他终于要来向她亲自做出解释了吗? 可她为什么既希望见他,又害怕踏出这个家门呢? 她心下无法抑制的忐忑不安,又是因何而生,又该怎样平息呢? 呆呆矗立了半晌,她方才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心神,平静地将那张纸条放下,又开始平静地梳妆,徐徐地穿衣…… 在黯淡无光的天色下,一个人影静静地倚靠在梧桐树下,痴痴看着那紧闭的木门,等着那一道靓丽夺目的身影出现,继而如鸟儿一般欢快雀跃地扑入他的怀里…… 慕亦寒有意将灯笼捻熄,他不想让叶芸儿见到他落寞彷徨的神情,不想与她的最后一次会面,涂染上浓烈的悲戚之色,叫她永远铭记住的,是他最难看时的一张脸。 他等啊等啊,等了许久,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太过煎熬才觉得时间拖延,还是叶芸儿果真迟迟不出现? 在他一颗心有若鼓点起伏不定时,终于见到那木门轻轻敞开,晦暗的天色下,出现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叶芸儿见到他的刹那,却是顿了顿若有犹豫,才一步步缓慢地朝他走来。 夜风吹拂着两人,只听得到树叶沙沙的响声,似低泣,似哀嚎,叫他们都不由地生出凄凉之意。 这与慕亦寒的想象是那样大相径庭,又让他从头凉透到了脚,直将寒意渗透进了骨子里。 叶芸儿终于走到了慕亦寒跟前,却与他保持着足有三尺的距离。 慕亦寒的心冷,声音更冷,“你都已经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夜下痴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直直地看向他,大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可名状的光亮,“你为什么要立军令状?难道你不想再回到京城来了吗?” 说话时,她明显感觉得到唇齿的颤动,却竭力抑制着不想让对方察觉。 可以慕亦寒的耳聪目明,却又哪里能蒙骗得了他呢? 慕亦寒勾唇冷笑,“他这一招做得极聪明,就连你也被蒙骗了,甚好,甚好。” 平淡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沉重,还有不易察觉的痛楚。 叶芸儿双眉微挑,琢磨着“他”究竟是指谁? “你是说……皇上?”叶芸儿想着,也唯有皇上可以刺痛得了慕亦寒了吧。 慕亦寒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地道:“军令状不是我要求立下的,而是他强加给我的,却对外界谎称如此,无非就是不想彰显他的绝情冷酷罢了。这一招,岂不是很聪明吗?” 这番话入了叶芸儿的耳里,叫她立时为之一震。 原来,竟是这样! 顿时,她对慕亦寒的怨怪之心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悯。 她几乎能体会得到,他的痛楚该有多深,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平静。 而她的疏离冷漠,无疑是在他的伤口处又猛,插了一把匕首,令其痛楚倍增。 她咂摸了两下干涩的嘴唇,踏前两步,低头嗫喏地道:“对不起,我不该与旁人一样作想,我……” 她哽咽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男儿志在四方,她又如何能用软语和眼泪消磨他的斗志呢? 只是她毕竟也是女人,是水做的女人,那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滑淌了下来。 慕亦寒冷硬的心随之一软,将修长的手指伸出去,抹去那一点点温热的晶莹。 “你若是等不得,就不要再等我。毕竟这京城里仰慕你的人颇多,即使我无法护你周全,也必定会有人肯为你赴汤蹈火……” 这些明明是缱绻温柔的话语,入到叶芸儿的耳里,却有若一支支针芒,刺得她千疮百孔,痛得她肝肠寸断。 她豁然抬头,迷蒙的泪眼里迸射出一抹嗔怨,“我来京城时,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你说一定会护我周全。那夜你又说的什么?你说永生永世会护我周全。可是如今,你却要反悔了吗?” 慕亦寒的心微痛,他不得不认真地向叶芸儿摊开血淋淋的现实,即使是如此残酷。 “可我此去无法保证何时回来,兴许一年半载,也兴许是许多年,甚至……永远可能也没办法回来了。” 叶芸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道:“我可以等。” 慕亦寒浅笑摇头,“你又何必如此?也许,你可以等,我却等不得,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一下针芒比任何一下都要刺得坚决且沉重,叫叶芸儿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知道,慕亦寒这是要让她彻底地死心,才会说出这种无情而冷酷的话。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脑袋里混沌一片,突然觉得四面楚歌毫无出路可言。 慕亦寒将她额前的发向后捋了捋,那轻柔的动作有若呵护着一只易碎的珍宝,体贴到了极点。碰触到叶芸儿的肌肤时,又使她仿若触电般,生出丝丝的抖颤。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也是我此生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慕亦寒平静地说着,又凑上前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这吻透着清凉,又如此温热,使叶芸儿的颤抖更甚。 这吻中掺杂的爱意,传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愈发无法自持,直到伸出手去,紧紧搂住了他颀长而硬朗的腰身,肆无忌惮地喃喃喊着:“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你若走,也要带上我,我不想和你分开!”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顺着面颊肆意滑落,眨眼间湿透了他的衣衫。 慕亦寒心中不忍,将她的头颅抵靠住自己的胸口,任她发泄心中的难过与苦闷。 “我若带你走,你果真舍得你的父母吗?” 倏地,头顶上传来这一道清亮如玉,似夹杂着犹豫的问询,叶芸儿蓦地止住了痛哭流涕。 有若黑洞中渗透进一抹光亮,那是救拔她离开空虚无助之地的希望之光。 她赶忙整理了面颊,挣脱他的怀抱,抬眼怔怔地看向他。 此时她的瞳孔中,分明生出了奕奕夺目的光彩。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会带上我一起走?”叶芸儿抓住他的袖子迫不及待地问着,那焦急担忧的模样,似乎生怕他会说个“不”字。 “你若带我一起去,我自会劝服我爹娘,让他们放心让我前去。”叶芸儿下定决心似的保证,“他们向来开明,也对你感恩戴德,得知你我已然私下里定了终身,势必不会阻拦我们的。” 慕亦寒见叶芸儿肯抛弃一切随同他前往,心口中的堵塞一时间竟悉数消散,变得无比通透爽朗,且生出一抹不合时宜的喜悦来。 这是他巴不得会得到的结果,本以为无望,却不想叶芸儿比他想象中更为依恋他。 他早就知道,他们是这天底下最惺惺相惜,最相濡以沫,也是最坚不可摧的一对! 拥有知己如此,说明老天爷眷顾他之深,他又如何不欢喜? 他微微笑着,又顺手将她揽入自己怀里,肆无忌惮地轻吻她的额头,喃喃缱绻地说着,“你若对我有情,我必不会负你。即使身处严酷之地,我也绝不会叫你生丝毫委屈。” “我信你。”叶芸儿任由慕亦寒极尽地宠溺着她,似要将她整个地嵌入进他的身子里去。 夜色如墨,没有一颗明星。 可他们的眼前,却分明星光点点,无数的明亮在彼此的眼眸中晕染开来,闪闪烁烁,让他们只顾着流连其中,几乎见不到那一望无际又深沉到极致的黑夜。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叶芸儿的决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叶芸儿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懒懒地穿衣去院中洗漱。 叶长川夫妇已经在作坊里忙活开了,李翠双见她起来了,又忙不迭地过来为她热饭。 她只以为叶芸儿是因慕亦寒的事才夜里睡不着,早上醒不来,是以对她也颇为关心和照顾。 “芸儿,不然今天就不要去店里了吧?在家里好好休养两天吧,我看你这几日也怪劳累的。”李翠双一边给她放下碗筷,一边体恤地劝着。 叶芸儿哪里猜不到她话里的真实含义? 慕亦寒后日就要离开,李翠双以为她必定在这两日里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若是等他离开了,兴许她便会想通了精神也会焕发起来吧? 叶芸儿被李翠双抛来的温情所笼罩时,又忍不住愧意横生。 可她铁了心,即使让叶长川夫妇失望,她也必须把残忍的话说出口。 毕竟,在她最不忍心伤害的两边,她只能选择一个。 “娘,过两日,我想出门一趟。”叶芸儿嗫喏地说着,却不敢把目光直视向李翠双。 李翠双蓦地一愣,“出门?是出远门吗?” 叶芸儿点点头,咬了咬唇,又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娘,我想随同四王爷一起去西南……” 叶芸儿还未说完,便见到李翠双朝她投过来震惊万状的眼神,她吓得嘴一闭,将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说什么,你要跟四王爷一起去西南剿匪?”李翠双不可置信地大声反问,“丫头,你是疯了吗?那里可是龙潭虎穴再危险不过的地儿,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去了,岂不是自投死路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娘跟你爹爹,你若出了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李翠双越说越激动,直到泪盈于睫,哽咽出声。 叶芸儿悲从中来,一时间纠结不已。 她早已经料得到李翠双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是若要她再继续刺伤李翠双使她更伤心,她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叶芸儿走过去拍抚着李翠双的背部,寻找着竭尽委婉的词汇,宽慰她道:“娘,事情没有你们想象得那样糟糕。四王爷此次前去,身边可是有不少的侍卫护卫着,去了更是要统领上万军士,自身的安危定会确保无疑。四王爷又答应竭尽全力护女儿周全,女儿又哪里会出什么差错?难道四王爷的话,您也不相信了吗?” “可是,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在那种战乱横生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横生枝节,出什么差错的呀……”李翠双还是不放心,连连摇头,“更何况四王爷可是向皇上下了军令状的,他若一日剿匪不成就绝不会返回来,如此你岂不是要同他一直待在那里了吗?爹娘如果余生见不到你,就像失了主心骨,可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啊……” 叶芸儿压抑下心中的苦涩,继续狠心说道:“娘,您别这样好不好?以往经历过这么多险境,女儿不是跟四王爷都一一挺过来了吗?女儿也相信四王爷这回指定也是能化险为夷,功成归来的,是以他根本没有回不来的可能。” 她坚定不移地表明了态度,为使李翠双宽心,又软语补充了一句,“若是他回不来,女儿也会自己想方设法回来探望你们的,也会时常寄信给你们,如此你们不就可以安心了吗?” 李翠双渐渐止住了呜咽,抹了抹眼角,悲凉地叹道:“如此说来,你的心里就只容得下四王爷一个人吗?难道你就不能放下他,嫁给这里更加安定的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叶芸儿想也不想地,悠悠摇头,“女儿已经与四王爷私定了终身,决心此生此世都要在一起,女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无论结局如何境况如何都无怨无悔……这件事情女儿未曾与你们二老说起来,是女儿的错,还望你们不要伤心。” 叶芸儿说着,一下跪倒在李翠双面前,沉痛万分,又郑重其事地落下最后一个尾音。 李翠双只觉心肝俱碎,实在不舍得与叶芸儿分隔两地,更不愿过今后每一日都要为叶芸儿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正要继续劝说,身后传来叶长川沉重的嗓音。 “让她去吧。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保她嫁给旁人后有朝一日不会离开我们。只要她认定的人肯一心一意对她好,他两人情投意合愿意彼此扶持,这就足够让我们放心的了。” 叶长川说出这些理智的话语,何尝又不是压抑了太多凄凉与苦涩? 可他更愿意看到叶芸儿高兴。他很清楚,若是慕亦寒独自南下,她必定每日里都会怏怏不乐,更会怨怪他二人不肯放手。 “四王爷的为人我们信得过,他对你的好我们也全都看在眼里,你们若果真在一起,爹跟你娘不仅放心,还会全力支持。” 叶长川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叶芸儿的心头为之一暖。 果然,还是叶长川眼光透彻,为人开明。她不禁为重生后有这样的爹爹,觉得庆幸且自豪。 “谢谢你,爹。”叶芸儿颤动着嘴唇,发自肺腑地启口。 李翠双见叶长川发了话,即使有再多的不愿,也不得不吞回了肚里去。 只是她那决堤似的的泪水,却止也止不住。 叶芸儿不得不又继续宽慰她,好歹使李翠双的心情平复下来,两人又长夜倾诉了一番,方才让李翠双真正地心悦诚服,同意了叶芸儿随之南下的请求。 明日便是慕亦寒携叶芸儿出城的日子了,李翠双帮叶芸儿早早地准备好了细软,又不忘给她塞了许多好吃的,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每月寄信回来,每半年回来探望一次……叶芸儿都一一记下,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这之后,叶芸儿又去了豆浆店,对罗宇轩说了自己的决定。 罗宇轩却只是微微抬眉,没有太多的反应。 叶芸儿对罗宇轩的淡漠早就见怪不怪,公事公办地道:“老罗,这四家店铺就全都交给你来打理了,所赚的一半都给你,剩下的一半你就将其存入我于钱庄的账户中,如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临行前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罗宇轩又抬眼看了一下她,目光中有片刻的犹疑,到底启口,“你在西南的日子里,就这样办吧。等你回来接管了店铺,一切照旧便是。” 叶芸儿觉得这样也好,于是点了点头。 她正要转身,却听罗宇轩又道:“孩子们早就想见见你,既然这是你在京城所待的最后一天,我可得带孩子们前去你那儿聚一聚,让他们也不至于到后来怨怪我。只是不知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叶芸儿想也不想地答,“我正有此意呢,若不同他们道别就走,不仅他们心里不好受,我自个儿也得愧疚得连夜失眠呢。” 同时她也看得出来,罗宇轩那冷漠绝情的外表下,包裹的依旧是那颗暖意融融的心。他分明对她这个朋友在乎得很。 这边慕亦寒也在紧锣密鼓做着准备,同时因有叶芸儿的相伴相随,心情不仅不觉怎样沉重了,反而颇有些跃跃欲试斗志昂扬起来。 他自小不仅习读四书五经,对兵法更是痴迷得很。 几乎所有的兵法书籍他都读过,并且研究过古往今来大大小小的战役,将有价值的训兵方法落实到自己麾下的军队当中,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他对军事战役上的一些见解,就连这回在武试殿试中取得武进士之名的杜铭,都不禁感慨自配不如。 只是奈何他身为皇族,不能参加科举,又不得皇上重用从来没有上战场亦或平息其他战乱的机会,是以这一本领竟是深藏不露,从来没有施展过。 这一次,无疑是为蛟龙准备了宽阔的龙池,可以使其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这是慕亦寒早就希冀的机会,是以也就怪不得他颇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步踏到西南剿匪的中心了。 吴广天和杜铭邀他去外面吃酒,离别之意在席上蔓延,令人格外伤感且不舍。 杜铭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回虽得了进士的称号,可初时也只能做个小小的县尉而已,没有什么职权,更在皇上跟前说不上话,是以我虽一万个愿意跟你一同深入西南来场轰轰烈烈的拼杀,却奈何没有这个本事如愿以偿。” 他连声叹气,显得无奈且不甘之极。 慕亦寒抿唇一笑,“你的情义我领了,等我有功成名就归来的一日,你也差不多该熬得出人头地了吧?到那时咱们再强强联手不迟。” 他说得颇为自信,正合了杜铭的心思,振作起精神,用力拍打着慕亦寒的肩头哈哈大笑道:“自打幼时认识你来,我便知你从来不诓骗人。你若说你能功成名就,就必定有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回来叫人刮目相看的一日。而我呢,也必定如你所说,一定会熬出头来,配得上与你并肩作战的!” 眼看着对面两人斗志昂扬,信心十足的模样,吴广天心头那一抹疑虑却无论如何消除不去,不得不给慕亦寒浇一盆冷水,使他多少清醒一些。 “亦寒兄,皇上这回派你前去,为的恐怕不只是剿匪吧?” 慕亦寒眼眶微沉,看向吴广天,“原来吴兄你也看出来了?” 杜铭却摸不着头脑,惶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出什么来了?你们倒是说清楚呀?” 吴广天眉心紧蹙,忧虑重重地道:“恐怕皇上是想要借这一次的时机,坐实了亦寒兄与西南王有所勾结的罪名也说不定。是以即使到时候亦寒兄果然剿匪成功,使匪类死灰不得复燃,也难保不会有迹象让人联想到这一点上,也使皇上可以借题发挥,不仅不为亦寒兄立功,可还得变本加厉地惩戒于他,也极有可能……” 杜铭听了,当即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好个皇帝老儿,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亦寒兄可是他亲生的骨肉,他不体恤也罢,怎么还能如此狠心将他一步步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是非要亦寒兄以性命相抵他才肯善罢甘休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父亲,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慕亦寒紧抿着唇,久久地不发一语。 吴广天看一眼他,只觉他心里的苦涩纠结是自己无法想象的,便愈发悲悯起他来。 “亦寒兄,将来你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必定会尽绵薄之力,竭力帮你摆脱困境的。”吴广天正色地说着,又故作轻松地补充一句,“当然,若是皇上根本没有这一层谋划,那么就再好不过。我想很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亦寒兄可不要怨怪我无中生有横生枝节呀。” 慕亦寒知道吴广天不过是在宽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杞人忧天压力重重,他勾唇冷笑道:“皇上有什么样的心思,我心知肚明得很,也清楚自己该怎样应对。他若对我不仁,我也用不着对他有义。” 淡然的语声里,夹杂着一股森然和狠厉,使气氛愈发变得浓重起来,又惹得人生出明显的不安。 杜铭和吴广天面面相觑,他们几乎都在心下生出同一个疑问:若是他父子有朝一日打起来,他们又该站到哪一边呢? 一方是他们肝胆相照,发誓要同生共死的兄弟,一方又是他们要俯首听命,誓死效忠的君王……他们夹在两人中间,又何尝不是纠结彷徨得很? 慕亦寒察觉到凝滞的气氛,方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重了,缓和了面色,又是一副平日里心平气和,温文尔雅的淡然神态,“只是这未来之事,总是没有定数的,也唯有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几个人都附和地笑着,只是笑得总觉有那么一点牵强。 慕亦寒和叶芸儿无不对明日之行既期待又有所忧虑,只是他们无论如何料想不到,就在当天,他们的行程里又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且这个人是他们实在不愿,却又不得不带上的。 第二百二十章 陈皇后的谋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要被派往西南剿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延曦公主这边。 延曦公主只以为皇上重视慕亦寒,方才会将这个重任委派给他,心下为自己的独具慧眼得意不已。 皇家才俊虽多,可除了慕亦寒,一个也入不得她的眼。 想到慕亦寒此去西南必定孤独伶仃很不好受,自己若是能趁机相伴相随,一路上对其体贴入微,岂不是能让他感怀于心,从此将真心付与了她吗…… 思及此处,延曦公主不由振奋,就连西南方如何险境丛生也被她抛诸了脑后。 这可是能让慕亦寒青睐自己的好时机,她怎能不趁机把握呢? 她当即决定,要同他一起南下! 只是她身为和亲公主,又如何能自行决断呢? 若是她唐突地提出这个提议,恐怕会遭人耻笑,以为她全无体面反过来倒追爱慕的男子吧? 延曦公主左右为难,只好将皇甫景叫来,同他商议。 皇甫景听了,当即反对。 “公主殿下,若是你随他前去,能让他钟情于你,就此迎娶你为四王妃还好,若是他始终不肯呢?到头来,公主你的贞洁不保,声誉尽毁,皇族中又有谁肯迎娶你为王妃呢?到头来烬国也回不去,在此处也难以为人,境况岂不是进退维谷愈发遭人耻笑么?” “若是你个人遭人耻笑也就罢了,只是你身为和亲公主代表的可是整个烬国,若连累得烬国因你而颜面尽扫,你又如何对得起烬国国王与国民呢?” 延曦公主听了,只觉灰心丧气,颓然坐在了榻上。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只觉心不甘情不愿,为命运不公而懊恼得很。 皇甫景又待劝说什么,延曦公主不耐烦地屏斥道:“出去,不要再跟我谈什么大道理,我烦得很!” 皇甫景只好无可奈何地退了下去。 他唯恐延曦公主会做出不妥当的事情来,命人在宫苑门前紧紧盯住了她。 陈皇后这边,气氛也不怎样太平。 陈皇后在坤宁宫前厅中走来走去,神情略有些慌急。 终于,她停住脚步,吩咐底下人道:“将谢统领给本宫叫来,本宫有话对他说。” 不多时,谢东便被人从御林军总部中呼唤了过来,朝雍容华贵,又威仪赫赫的陈皇后恭敬行了礼。 “谢统领,这次四王爷去西南剿匪,本宫意欲向皇上举荐你随同他一起前往,你觉得怎样?”陈皇后不咸不淡地问道。 谢东怔然一愣,不明所以地问:“皇后娘娘为何要举荐属下前去?在下主管京城内与京城周边的治安,若微臣擅离职守一去经年,恐怕有所不妥吧?朝中精悍多谋的武将这么许多,恐怕还轮不到属下钻这个空子吧?” 谢东委婉推辞,陈皇后面上一沉,冷哼一声睥睨不屑地道:“你不想去无非就是贪生怕死,又怕没有什么荣誉可得白白虚度了光阴不说,还会得皇上怨怪责罚,又何必说这么许多漂亮话?” 被陈皇后戳破了心思,谢东赧颜地笑了笑,“既然娘娘您一清二楚,那就成全了属下吧?属下这位子得来不容易,做得正风生水起呢,可不想就此拱手让人……” “谁让你拱手让人了?”陈皇后打断他,“本宫只是让你随同前去,恰当的时机自会调你回京,绝不会耽搁太长时候。本宫举荐你前去,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协助四王爷,而是……别有其他的吩咐,你只管照做就好。” 陈皇后的话让谢东又是免不了惊诧,可他知道无论陈皇后有什么吩咐,他都没有推脱的资格,是以当即拱手应道:“请娘娘示下,属下但凡能做到的,必定肝脑涂地尽心竭力地去做!” “这件事你必须做到!”陈皇后平稳的口气略有急促,且夹杂了一丝狠厉,“毕竟若是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有损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自己!” 谢东大吃一惊,愈发惶惑地看向陈皇后,“不知皇后娘娘您所说的事是……” 陈皇后背转过身,不去看他,冷冽的声音有若数九寒霜,使这大堂中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分,“十年前,沈常在被我央求皇上遣返回乡,她的家乡正是在西南一隅。若是她如今尚在的话,又被老四寻到,后果可是你我能承受得了的?” 她抛来一记睥睨的眼神,有若钩锁锁住了谢东。 谢东只觉这眼光如同毒蝎般噬咬了自己一下,顿觉身体僵硬,也不禁错愕张皇起来。 “娘娘的意思是,那件事有可能已经被四王爷知晓了?” “本宫虽不知他知晓不知晓,可毕竟他如此轻易地将皇上的委派应承下来,总让本宫觉得可疑,不放心得很。”陈皇后凝眉说着,又直言吩咐谢东道,“本宫命你前去,先他一步将所有的后患铲除掉。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陈皇后的狠辣狡诈是谢东早就见识过的,他自然明白她要自己做的是什么。 更何况,以往那件惨案也是自己参与过的,陈皇后与自己因为此案也被牢牢地捆缚在了一起,陈皇后若是因此倒台,那么他自然不好过,甚至比那时余统领的结局还要更加不如。 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郑重其事地应道:“属下明白了。若是皇上同意让属下跟随前去,属下当即便会准备妥当,义无反顾地离京同往的。” 陈皇后这才算满意地舒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窗前,望着西南方云雾缭绕的天际,勾唇冷笑了一声。 对于陈皇后的提议,皇上也有同谢东一样的顾虑。 陈皇后对此早已经想好了妥当的措辞,对皇上苦口婆心地道:“皇上,您只派了两名武官相随,只能监视老四明面上的所作所为罢了,若他暗地里做出什么动静来,他们又有什么用武之地?谢统领则大不相同,他可是对侦察十分在行的,京城中许多官员私底下的丑陋行径不都是他协助暗查出来的吗?是以,派谢统领跟随前去,大可以监控得了老四的一举一动,让他无论通敌作乱与否都逃不过皇上您的耳目。” 皇上只觉这话有理,颔首道:“如此也好。只是这京城统领的职务势必要交给旁人代理了。” 皇后趁机又举荐了一人,也是自己的亲族心腹,皇上认为其足以堪任,是以也依顺了她。 陈皇后见这事儿成了,心下多少放松了些,又明眸一闪,笑容满面地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公主下西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上,您不是一心想把烬国延曦公主指婚给老四吗?现下老四要去西南剿匪,想来他那所谓的私定终身也必定会有朝一日泡汤了的,您何不趁机做个好事,将他两个的好事儿给促成了呢?” 陈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只指甲长而艳丽的手指凑到了一块儿,其间的暧昧再明显不过。 皇上心中豁然一亮,合掌赞叹,“爱妃这个主意出得极好!只是那公主应与不应还未可知,你且将她唤来,朕亲自问问她。” “想来她必定会应的。”陈皇后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便又紧接着命人将延曦公主唤来。 两人虽没有将这其中关节的深层含义说出口,可陈皇后心知肚明,皇上之所以如此欢喜,并不是因促成了慕亦寒与延曦公主之间的好事,而是因他终究还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慕亦寒,让他不得不接着,有朝一日大可以拿这一节来说事。 兴许到时候慕亦寒与西南王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与南部烬国纠缠不清,皇上若想拿下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顺道做个人情,合了皇上的心意而已。 延曦公主被皇上传唤,不仅延曦公主惊诧不已,就连皇甫景也觉出乎意料,猝不及防。 难不成皇上又要将延曦公主指婚给谁吗? 还是说,延曦公主想要随慕亦寒南下的心思,已经传递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甫景百般猜疑,惶惶不安,忍不住拉扯住前来传唤延曦公主的太监,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公,不知皇上传唤公主过去,究竟是所为何事?” “这个,待公主过去了,不就知晓了吗?”太监含混搪塞。 见太监不肯明说,皇甫景不得不掏出几块碎银子来塞给了他,又笑呵呵地重问了一遍。 这一回,太监方才将皇上意欲派延曦公主随同慕弈寒下西南的事儿,给皇甫景小声道了出来。 皇甫景胸口激荡更甚,见延曦公主整理妆容后从里面出来,便要随着御前太监前去御书房,皇甫景连忙拦住了她,“公主殿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延曦公主虽然不耐烦,可也不好当众搏他的面子,只好跟他去了旁边。 皇甫景压低了嗓音,急急地道:“公主殿下,你一定得听微臣的,切莫答应随四王爷去往西南,只道我烬国国王必定不允就行。殿下,你可不要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未来都给葬送了呀!我烬国也受不得这样不伦不类的屈辱!” 延曦公主听了,却没来由地生出一股闷气,疾言厉色地道:“本公主不是傻瓜,还用不着你来教训,如何去做本公主自有决断。” 说着,她一甩裙袖,昂首当先走出了宫苑。 皇甫景只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也不好阻拦,只好顿了顿脚,无奈地在原处焦急等候而已。 延曦公主来到御书房,又是一副柔弱似水惹人怜惜的模样,躬身作揖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快快免礼。”皇后娘娘走过来,拉住延曦公主的手,笑容可亲地道:“延曦公主这国色天香的美貌可是无人能及的,相传市井间都在流传着公主的画像,为许多京城内的公子小姐们十分得羡慕青睐呢。” “娘娘过奖了。”延曦公主笑意盈盈地自谦着,内心却是说不出的得意,只觉飘飘然如入云端。 “只是说巧不巧,王爷们都各自有了家世,亦或者私定了终身,白白辜负了公主这么完美无缺的可人儿。”陈皇后啧啧连声地说着,又蓦地转了口气,笑着道,“不过当下可有一个机会,能使皇上可以名正言顺地促成你与一位王爷结成佳偶,只是延曦公主你莫要嫌弃他鄙陋才好。” 延曦公主虽早有准备,可说出口来时,还是忍不住因激动而颤抖了语音,“不知娘娘说的是……” “皇上与本宫的四皇子慕亦寒,现在可是十分得皇上的重视,被委派去西南剿匪呢。”陈皇后说得格外自豪,俨然慕亦寒是她的亲生骨肉似的,其间对他的信任与青睐不容得旁人质疑,“这样的重任可不是谁都承受得来的,而皇上与本宫却十分信任老四,认为他必定能堪当重任一举铲平匪乱,到那时候,老四带着延曦公主你回来,那场面可就不是非同一般的热闹非凡,空前盛况了,人人都得朝你们顶礼膜拜,尊崇倍增呢!” 延曦公主在陈皇后话语的蛊惑下,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是如何同慕亦寒并骑而行,接受京城官道两旁文武百官,还有百姓们的欢呼赞誉,顶礼膜拜的…… 她不由将嘴角愈发翘了翘,面上的光彩也随之明媚了几分。 只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陈皇后的话语里从始至终没有提及到皇上要将她赐婚给慕亦寒,保她成为四王妃之事。 她已然被自己绚丽的妄想给迷得神魂颠倒,无所顾忌了。 陈皇后见状,知这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又趁热打铁地问了一句,“只是我们有意撮合你们,延曦公主该不会搏回皇上和本宫的好意吧?” 延曦公主生恐错失这个良机,想也不想地回答,“娘娘说的哪里的话?二位殿下能为延曦这样着想,延曦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推拒你们的好意呢?”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过露骨,她面上微红,又寻出一些恰当的措辞,继续娇滴滴地婉转道来,“延曦自打从烬国过来,便从此是天启朝之人了,总想着能为我朝多做点什么事才好。延曦知四王爷此去必定孤苦,甘愿随同他一起前往,好一路上尽心照料他,让他可以以饱满的精力,强健的体魄足以应敌,也算是间接为我天启朝做了一件有益之事。” 陈皇后故作赞叹地连连颔首,“延曦公主果然是贤良淑德,至善至美,女子中的典范啊!本宫一定会昭告天下,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效仿公主你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尚方宝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延曦公主不免又客气了几句,心里却如繁花绽放,别提有多开心。 待尘埃落定,她便兴高采烈地回去,准备收拾行礼明日便启程。 皇甫景依旧在院内等候,见到延曦公主返回来时一副神采飞扬,乐不可支的表情,便猜到了什么,一颗心彻底地如坠冰窟。 “公主,到得你身败名裂的那一日,你可别怪微臣没有提醒过你。”皇甫景冷冷丢下这句话,不由分说地一甩长袖,转身走出了宫苑。 延曦公主睥睨了他的背影一眼,努了努嘴不屑地嘟囔着,“你以为你聪明,旁人就都比你蠢吗?等本公主把那四王爷捕获到网中,使他臣服于本公主的石榴裙下的时候,你便知道本公主可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蠢钝如猪了!” 她愤愤地说了一句,便将皇甫景全然丢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准备起随行的细软等不可或缺的物品来。 这一日傍晚,罗宇轩果然带着孩子们来到了叶芸儿这里。 这一回,孩子们没有前去戏耍,而是面色沉重地走到叶芸儿跟前,纷纷向她递上来一些或大或小的物事。 “叶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希望你喜欢。”连翘羞涩地说着,将一只绣着荷花的嫩黄底色的荷包送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见上面的荷花格外精致,颇有一番韵味,含笑谢了一声,又问,“为什么绣的是荷花,而不是其他的花呢?” 连翘涨红着脸色,似乎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终于发自肺腑地说道:“因为叶姐姐你虽为商人却不奸,反而有许多文人雅士们所缺少的忠贞淡泊以及勇敢和纯善,可谓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连这荷花都无法诠释你所有的好呢。” 这些表面上的文雅客套话都是她在学堂里跟人学到的,还是她头一回拿来对人说,是以才这么窘迫。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情意却是再纯真坦诚不过。 叶芸儿油然生出了感动,将连翘一把搂入了怀里,“好孩子,你把姐姐说得这么好,姐姐虽然知道自己远远不及,可也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你的荷包姐姐会一直珍藏着的,一看到它,就像见到了这么聪明又可爱的连翘一样。” 她点了点连翘玲珑的小鼻子,连翘沉郁欲哭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丝丝笑颜。 虎子也当仁不让,走过来一把将手里的东西推给了叶芸儿。 “叶姐姐,这是我送你的‘女子防身秘籍’,是我花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买来的,在那样混乱不堪的地方肯定能用得着,你也得勤加练习才是。” 叶芸儿将那本小书接到手里,展开哗哗翻看了一下,面色陡僵。 这不正恰似现代的女子防狼十二式吗?果然有些东西,还是亘古不变的。 “虎子想得可真周到,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加紧习练,绝对不会偷懒。”叶芸儿一脸郑重其事地保证。 虎子满意地笑了笑,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启口道:“上回的事……是我做得不对,连累了你,我郑重向你道歉。” 叶芸儿只觉他比从前长大了许多,拍了拍他的肩头,鼓舞道:“只要今后你继续保持这样的成熟稳重,便是对姐姐最好的补偿了。” 虎子抽了抽鼻子,连翘则直接滚落了泪滴。 胖墩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将一篮子彩色的糕点递给了叶芸儿,嗫嚅地道:“叶姐姐,我什么也不会做,就只会做一些吃食。诺,这些就给你带在路上吃吧?” 叶芸儿作势闻了闻,竖起大拇指来赞不绝口,“色香味俱全,胖墩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这样好的吃食,可真是不一般呢!等你长大了,可得来我店里做大厨。” 胖墩见自己还未出师呢,便先成了抢手货,挠着头羞涩地笑着。 这一夜,一群人又哭又笑,无不对叶芸儿依依不舍。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凌风便驾驶着马车来接叶芸儿了。 他只道慕亦寒去了皇宫请辞,索要尚方宝剑,命他先带叶芸儿从城门前等候。 叶长川夫妇泪眼婆娑,一直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转角处,方才抹着眼泪悲叹着回去了。 叶芸儿强忍住眼泪,将帷帘垂下,重新在马车中做好。 在城门外等了好久,他们方才等到了慕亦寒。 可出来的除了慕亦寒同两名武官的车马,在他们之间,竟还有一只别样的马车,却是精致婉约俨然女子乘坐的般,不禁叫叶芸儿生出了疑惑。 等几辆马车陆续停住,叶芸儿走到慕亦寒的马车跟前,进去后却发现他的面色很不好看。 叶芸儿只觉有不好的预感,忙问:“怎么了?可是皇上又为难你了吗?” 慕亦寒冷峻的面孔迟迟舒展不开,沉声道:“本以为此行被委任为西南剿匪钦差,他必定会赐我尚方宝剑,令我有统御全军,杀伐决断的权力,却不想他原本就没有存这个心思,只想让我空着双手前去。” 叶芸儿心下“咯噔”一声,只觉骇然,“没有尚方宝剑,你如何能号令得了大军?那些自傲的将军们指定不会轻易听你的指令。难不成他是想要你单枪匹马地去剿匪安邦吗?” 慕亦寒沉滞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他蓦地抬起眼来,对叶芸儿喃喃地说道:“想来此行必定不易,你过去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护你周全……你不如还是留在京城,倒能让我更放心些。” 叶芸儿料不到慕亦寒打着这样的心思,当即紧蹙蛾眉,嗔恼怨怪地道:“先前的保证你说摒弃就摒弃了吗?你忘了,我可没忘!我说过要和你同生共死,有难同当,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慕亦寒见叶芸儿心意已决,内心激荡下,却只是缄默不语。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前面,又问他道:“怎么前面似有女子乘坐的马车?难不成是欧阳郡主特意出城来送你吗?” 不料这一句相问,使慕亦寒的眉心更深,面色也愈发不好看了起来。 “她是延曦公主,是皇上派来随我同往西南的。” 叶芸儿只觉头脑中嗡然一响。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否则的话,究竟是皇上脑子出了毛病,还是她自个儿出现了幻听? 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延曦公主派过去,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叶芸儿的抉择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上为何会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地将延曦公主派过去,还嘱咐慕亦寒一路上如守护珍玉般地护其安危,慕亦寒自然明白他的真实用意,却也不好直接向叶芸儿坦言。 “她是皇上亲派去的,任谁也无法左右皇上的这个决定。”慕亦寒淡淡地说着,眉间深深的印记却颇带着些苦恼与无奈。 叶芸儿虽不明白其中缘由,却分明生出了一股酸涩,叫她忍不住出口,“你既肯让她陪你前去,是不是觉得我有碍于你们了?若是如此的话,我也不屑夹在你们中间,耽误你们的好事。” 说着,她赌气似的别转过头去,直等着慕亦寒说一声“是”或者“不是”。 慕亦寒知叶芸儿误会,原本想让叶芸儿留下的心思,也因此动摇不定起来。 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揽入了怀里,在她耳畔吹气如兰地道:“连你也不信任我,那么我可还有真正信得过的人吗?我说了,延曦公主跟随前去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皇上强行安排……也罢,如果你不惧前路险峻非要与我同行,我也正好舍不得你离开我,我两人一起上路便是。” 叶芸儿在这宽厚的怀抱里,被捂得一点点温热起来,终于捶打了一下他,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四王爷,我家公主问我们还要在这儿耽搁多久?她昨夜没有睡好,想着早些到路边驿站休息休息才好。”延曦公主的贴身丫鬟卷儿在马车外面问。 “现下就走。”慕亦寒淡淡回了一句。 “一个如此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何能够适应得了西南那样险恶的境况?”叶芸儿嘀咕着,又看向慕亦寒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过去劝说劝说她,兴许她知道了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处境,也就不会再打算跟你前往了呢?” 慕亦寒颔首,任由叶芸儿过去了。 叶芸儿径直来到了延曦公主的马车前,透过绣着盛放牡丹的帷幔冲着里面说道:“延曦公主,可否让我进去跟你谈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不咸不淡的回音,“进来吧。” 叶芸儿当即入了里面,与延曦公主对面而坐。 她见延曦公主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头发盘成了复杂的高顶圆髻,又浑身上下佩戴了不少名贵的首饰,马车颠簸时发出叮铃乓啷的响声。 她那一张姣好的面孔,在一番特意的浓妆艳抹下,愈发显得明媚动人,美丽到了极致,对于每一个男人可谓都是致命的诱惑。 叶芸儿心下纳闷,她究竟是领了任务,为国为民而去的,还是以为这是在前往一场宴会的路上? 面上,她却又不得不违心地赞叹道:“公主今日可是打扮得极美,恐怕天地间的事物见了公主,都得黯然失色了呢。” 延曦公主却出其不意地不苟言笑,面露从所未有的冷淡。 “你上本公主的马车,目的便是为了对我说这个吗?” 叶芸儿只觉延曦公主一反常态。她为何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以姐妹相称,亲密无间热情似火了呢? 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与先前的情形简直大相径庭。 难不成,是自己有地方得罪了她吗? 叶芸儿迷惑与尴尬之极,不得不收敛起笑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想提醒公主一句,公主你此行去西南,前路险峻,恶相丛生,恐怕会在半路上遇到不测也说不定。以公主贵为皇胄之身躯,本该在天启国安享福气的,又为何要平白无故冒这个险呢?” 延曦公主微微眯缝起长挑入鬓的丹凤眼,紫色的眼影泛着如同冰生寒气般的丝丝冷冽,“我倒要反过来问你一句,你既知晓这些,又为何要以身犯险,抛下荣华富贵尾随前去呢?” 叶芸儿挑了挑眉,坚毅而不无柔情地道:“我自然是为了四王爷,四王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既要去受苦受难,我也就不忍自己在这里作威作福。” 延曦公主睥睨地看着她,傲然扬了扬下巴,“若我说我也是为了四王爷,恐怕你再也没有言辞置喙了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劈打在叶芸儿的头顶,使她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延曦公主。 她想在延曦公主的面孔上捕捉到哪怕一抹的说笑的意味,可惜,延曦公主是那样傲然和坚决,明显透着与叶芸儿的疏远与敌意。 终于,叶芸儿有些明白了。 “公主的意思是……你也喜欢四王爷,是以才上表皇上,心甘情愿陪同他南下的吗?” 延曦公主勾唇冷笑,“我贵为公主,如何会反过来追求一个男子?这可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找我前去,要我随同四王爷前往好一路照料他的。既然皇上跟娘娘都认为我是最适合四王爷人,这四王妃的位子由我来坐最合适不过,本公主又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越到后来,她越是故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想让叶芸儿知难而退,明白谁才是名正言顺可以侍奉慕亦寒,又势必会成为他妃子的那个。 当叶芸儿听闻延曦公主被委派去西南,不是她自己的执意,而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有意促成时,一颗心顿时坠落到了谷底。 原来,延曦公主才是最有资格陪伴慕亦寒的那个,而她在慕亦寒的身边,不过形同一名贴身的丫鬟而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想到慕亦寒对自己的承诺,以及她对他所说的誓语,很可能只是辛苦过后一场空而已,叶芸儿的心不由地生出一阵阵的抽痛。 她紧紧地攥起了手心,浑身止不住轻微地颤抖,眼神彷徨无措,似乎不知该做怎样的抉择。 叶芸儿的反应让延曦公主很满意,她轻启红唇,怜悯似的道:“叶姑娘,我劝你还是清醒点为好,四王爷身份尊贵,可不是任谁都能攀附得起的。对于四王妃这个位子,皇家一致看好的是本公主,本公主也下定了决心要尽心竭力侍奉好四王爷,此生非他不嫁,也必定不会将这个位子拱手让给别人,包括你。”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姐妹反目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只觉头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老天爷在故意戏弄她,叫她总是在彷徨中不知道如何去做,才是最无悔,最正确的选择? 一时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上来延曦公主马车中的目的,倒是变成了自己内心挣扎的独角戏,折磨得她难受之极。 她究竟是该留,还是该回去? 终于,她起身下了马车,又回到了慕亦寒的面前。 她直直地看向慕亦寒,负气地问道:“既然延曦公主是皇上皇后指派来侍候你的,有意将她指婚给你,你先前又为何不早说?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携我前去,难不成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亲亲我我,故意折磨我的吗?” 她越说越气,眼眶晕染上了通红。 慕亦寒知自己逃避不过这一劫,只好伸出手去,企图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向她细细地解释。 叶芸儿却不给他触碰到自己的机会,一下将身子别转开去,浑身僵硬得如同刺猬一般。 慕亦寒叹了一口气,眼波中既有无奈,又是一份对她独有的痴情,“你既知我的心意,又如何再来怀疑我?我再说一遍,我只对你一心一意,对旁人毫无所感,往后也必定只会娶你一个。若是你不相信,也只能怨怪我两人间的缘分浅薄吧。” 见慕亦寒说得沉痛,一直在怨怪自己太过多疑,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深厚,一时间,叶芸儿胸口的愧意渐浓,掩盖下那一抹嗔恼,到底知道自己再次误解了他。 她渐渐将长睫垂落,翕动了两下嘴唇,才到底嗫嚅地启口道:“好啦,我错了还不成?” 说着,她径自走到他身边,将头颅一下子垂靠在他的胸前,撒娇似的道:“人家也是一时情急失去了理智,其实打心眼里是信任你的。” 慕亦寒的脸色也随之渐渐舒缓了一些,叹息嗔怪地道:“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叶芸儿嘟嘴,“我若不是急性子,本该能耐着性子在京城等你,哪里又能和你相伴相随?” 她的狡辩将慕亦寒逗笑,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娇俏的鼻尖刮了一下,“你这鬼精灵,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又卿卿我我了一会儿,将要启程时,叶芸儿又想到了延曦公主,才记起最重要的话还没同她说出口。 是以,她再次不由分说地来到她的马车里。 这一回,她却是理直气壮,同样是一张冰山般冷硬而毫不妥协的脸。 此时的延曦公主在她眼里,再不是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她的情敌而已。 她一撩裙裾,在延曦公主的对面坐下,直视着她不温不火地道:“延曦公主,你若想和我们一起下西南我也不拦着你,只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此次四王爷前去并未得到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也就是说他很难调动得了万众军士还有那些傲然视物的武官们,这也表明他的剿匪大业势必会有所延缓,艰难倍增。如此,你还甘愿随同他一起前往吗?” “难道你就不怕,你会作为败兵之将的协同者,独自灰头土脸地回来京城,饱受众人的指摘跟耻笑吗?” 最后一句话叶芸儿说得极重,显然是想让延曦公主审时度势,考虑长远些,就此妥协和放弃。 延曦公主听闻慕亦寒并未由皇上那里得到尚方宝剑,的确心下“咯噔”一声有所动摇。 只是她那狭小的心扉里,根本容不下多少的家国大事,更考虑不了那样长远的光景,反而只是被叶芸儿激怒,只看到了叶芸儿企图将她滞留在京城,自己则跟慕亦寒比翼双飞逍遥快活去的情景。 在这份嗔恼嫉妒的笼罩下,延曦公主昂起下巴,尖刻而冷冽地道:“你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不如你,都是一些不肯为心爱之人舍生忘死,薄情寡义之徒吗?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延曦也是肯为情为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甚至比你更愿意为四王爷抛家弃国,也在所不惜。” 为了针对叶芸儿,她不惜直言袒露对于慕亦寒的爱慕之情,且有意无意地说得很大声,周边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落到了慕亦寒的耳朵里。 叶芸儿想不到延曦公主对慕亦寒的感情会这样深厚凝重,一时间有些错愕,更加酸涩满腹。 “你是从何时起,对四王爷如此痴情不舍的?”叶芸儿喃喃低问。 “这个恐怕不关你的事。”延曦公主继续冷傲而疏离地道,“再者,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本公主的对面,向本公主质问这些?你不过一介平民而已,就敢擅闯本公主的座驾,还直言你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啊,给我将这忤逆篡越之徒拉下去,给她十个耳光,看她还敢不敢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叶芸儿见延曦公主显然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内心中对她仅剩的亲近之意也就此烟消云散。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会下去。”叶芸儿冷冷地说着,自顾自下了马车。 卷儿见叶芸儿下了马车,一把将她拉扯住,抬起手来作势就要打,“你如此不把我家公主放在眼里,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替公主好好教训你一顿!” 说着,她铆足了力气,将狠厉的巴掌冲着叶芸儿的面孔便招呼了下来。 叶芸儿下意识地出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捉住,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家主子虽贵为公主,可也是旁国的公主而已,在我天启国的国土上还没有随意处决别人的权力。我是天启国四王爷的人,你们若要处罚我,还得先问一问四王爷是否会同意!” 卷儿被叶芸儿说得哑口无言。 若是果真去询问四王爷,他必定不会同意让延曦公主对叶芸儿下这样的狠手,这还用得着问吗? 她正想召来护卫延曦公主的侍卫,继续制服叶芸儿,凌风适时地走过来插口道:“叶姑娘说得没错,你们若要处罚她,还得先禀告我家王爷待其先应允了才行。皇上只说让延曦公主随从于四王爷,若你们不通过四王爷便随意处罚他的人,岂不也是篡越了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半截卧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凌风的话便是代表了慕亦寒的意志,这一下,又有谁敢再上前一步,定下这“篡越”之名? 马车中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只好冷冷地发了命令,“卷儿,放开她,你我犯不着同这样低贱的无赖一般计较。” 顿了一顿,她又加重了语气警告道:“只是倘若有下一次,本公主可不会轻饶了你。” 叶芸儿挑眉,“公主放心,倘若民女再一次以为你是从前那个不顾身份体面与我们平民百姓厮混在一起的不伦不类的公主殿下,被你的表面功夫迷惑识不破你的卑劣真心的话,那么我自个儿也不会轻饶了我自己。” 丢下这些夹枪带棒饱含讽刺的话,叶芸儿才不管马车里的人是否被气疯了,昂首挺胸地扬长而去。 似有意要气一气延曦公主似的,叶芸儿径直入了慕亦寒的马车,打算跟他同车而行。 延曦公主也的确被她气得够呛,恨不得过去硬生生拆散了他们才好,可她知如此冲动行事,只会让慕亦寒厌恶自己而已,是以强吞下一口恶气,只静待着时机成熟再下手为强。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军围绕着一行马车亦步亦趋地向南行进。 没离开京城多久,后面又有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追赶上来,却是皇甫景带着几名烬国侍卫前来。 到得跟前,他下了马车,寻到延曦公主这里,向着里面拱礼说道:“公主殿下,微臣思前想后,还是决心同殿下你一同去往西南。毕竟王上命微臣对殿下尽心守护,直到殿下寻得佳偶被皇上指婚过后,再回国即可。既然和亲之事还没有办妥,那么微臣便没有回国的可能,也唯有紧随殿下护殿下一路平安罢了。”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疏离和冷淡,隐隐透出皇甫景对延曦公主这个先斩后奏的决定并不苟同,甚至夹杂着嘲讽不屑之意。 延曦公主哪里又会察觉不出他的心思?她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此去西南,有没有皇甫大人你在身旁都无妨,若皇甫大人你并非真心守护我,就只管回去享你的荣华富贵便是。” 见延曦公主依旧是这样任性而为,皇甫景叹了一口气,只好佯装一腔热血饱含真诚地道:“公主何以如此误解微臣?微臣又怎敢不对公主殿下你忠心耿耿,赴汤蹈火,为公主马首是瞻?殿下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忠心可鉴,还望殿下莫要猜疑。” 延曦公主重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皇甫景只好退避到一旁,回去他的马车里紧紧尾随在延曦公主后面。 转眼间到了傍晚,一行人在官道旁边的驿站歇宿。 兵士们在周边旷野上扎帐篷驻扎,马车上的人则进了驿站,定了房间入住。 说巧不巧,房间只剩下了寥寥几间,远不够几个人分别入住。 慕亦寒的房间自是没人敢侵占的,两名武将则甘愿同居一室。延曦公主自恃清高,独自占了好大一间套房。 只剩下了一间客房,皇甫景有意将其让给叶芸儿。 延曦公主见了,走过来嗤之以鼻地道:“皇甫大人,你贵为国公,岂能将自己的居室让给区区一个贫贱的平民?如此也太自贬我烬国的脸面了吧?!” 皇甫景见延曦公主下了死命令,虽生出退缩之意,却又不忍放过这个讨好叶芸儿的机会,又不免追加了一句,“可是公主,军中就只有你和叶姑娘两名女子,若是房间都被我们挤占了,叶姑娘又该去哪里落宿呢?总不能叫她也跟那上百军士拥挤在一处吧?” 延曦公主脸色不变,依旧鄙夷不屑地道:“她不过是一贱民,又如何能与本公主相提并论?若要拿她做比,也该同本公主的侍女一起比较才是,卷儿她们既然也在外面帐篷中歇息,她又如何不能呢?” 这番话无疑是有意羞辱叶芸儿。 皇甫景知违逆延曦公主不得,只好无奈地闭口不言。 叶芸儿虽不想出去外面挤在一群男人中间住帐篷,却也不得不挺直了背脊,浑不在意似的,云淡风轻地道:“公主说的没错,我打小就野惯了,最喜欢视野开阔的地儿。以天为被,以地为枕,岂不乐哉?” 她强颜欢笑地说着,便真的要下去住帐篷去。 延曦公主勾唇冷笑,眸间的得意之色再明显不过。 却听旁边一扇门豁然敞开,一道清冷如玉的声音贯穿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谁说没有空着的地儿了?本王的卧榻还空着半截呢?” 众人愕然相顾,却见慕亦寒风流倜傥的颀长身姿,正倚靠在门边,风华夺目,俊逸得叫人移不开眼目。 叶芸儿顿住脚步,瞠目结舌。 他的意思是,要把空着的一半卧榻让给她吗? 可这表白得也太……露骨了吧? “额……”她正犹豫着应当怎样回绝时,却听延曦公主出其不意地抢先说道:“四王爷肯与属下同榻而居,果真是体恤下士,令人敬佩呢。” 说过这句让人哭笑不得匪夷所思的话后,她又强咽怒气,明眸善睐地道:“既然四王爷都有如此高的觉悟素养,奴家又如何肯自视甚高不肯纡尊降贵一些,与平民军士们打成一片呢?皇甫大人,你适才不是想把自己的客房让给叶姑娘吗?如此也好,你自己则去军士帐篷里休息吧。” 皇甫景哪里不知,延曦公主这番变脸,只是为了迎合慕亦寒,更看不得他二人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若是因她自己的缘故,而促成了慕亦寒跟叶芸儿两人,她不悔掉肠子才怪。 而他只猜对了一半。 延曦公主眼睁睁看着叶芸儿去了皇甫景的客房,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 因嫉恨如蝼蚁肆无忌惮地噬咬着她,实在使她太过煎熬,她不得不决定将自己先前的规划提前施展。 叶芸儿心下嗤笑,她几乎认定了慕亦寒之所以说出那样叫人浮想联翩又赧颜羞涩的话,无疑是为了激一激延曦公主,叫她不得不妥协。 却想不到,延曦公主会妥协得这样快,几乎没有任何的缓冲。 虽说隐隐的,她觉得这颇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怎样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以为是自己的妄想多疑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调包计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的房间就在慕亦寒的旁边,紧紧隔着一堵墙而已。 一行人在楼下用过餐,各自回去自己休息的地点,已是夜幕降临后。 叶芸儿在房间内点燃了油灯,又让伙计烧了一桶水,准备在房间内脱衣洗漱。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她不得不又将外衣穿了回去,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却是延曦公主。 延曦公主不由分说,便越过门槛踏入了进来,俨然这房间本就是她的似的。 她不发一语地进来后,环顾了四下里一圈,方才对身边的卷儿说道:“这房间很好,我就住在这儿吧,让闲杂人等出去。” 卷儿答应了一声,又看向叶芸儿,颇有些盛气凌人,带着不耐烦地道:“你听见我家公主说什么了没有?这间客房比公主那间好多了,我家公主要住也得住最体面的,你就过去另外一间住吧。还不快走?” 说着,她将叶芸儿的细软丢给她,似驱赶挡路的乞儿似的,不住地催促她快走。 叶芸儿微微蹙眉,冷笑着道:“想不到堂堂烬国和亲公主,行径却似强盗似的,还自诩多么矜持娇贵呢,难不成当我们都是睁眼瞎了吗?” 延曦公主登怒,可转念一想,便又强行将怒火压抑了下去。 卷儿适时地替她斥道:“我们公主能许你一席之地,你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吧!你不仅不知感激还在这里侮辱我家公主,你这不知好歹的贱民被乱棒赶出去都是罪有应得!” 叶芸儿不屑地轻笑一声,将细软背在肩上一边走一边说:“对于乱咬人的疯狗,我叶芸儿通常所做的就是不跟它一般计较。也罢,既然这儿有疯狗,我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免得被它咬了还要被反过来抵赖是我咬它呢?” 卷儿又要上赶着叱骂,奈何叶芸儿已经踏出了门槛。记起延曦公主适才嘱咐她不要大声喧哗惊动了旁人,她只得跺了跺脚,重新返了回来。 “公主,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得紧,总是一副尖牙利嘴,目中无人的样子,奴婢真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撕烂了,叫她再也嘚瑟逞强不起来!” 延曦公主又岂不是如此作想? “罢了别管她了,多提她两句本公主就觉有损自己的身份。”延曦公主说着,又对卷儿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夜就不用你在身边伺候了。” 卷儿略有诧异,“可是公主,奴婢不是一直在你身边近身伺候的吗?夜里你若是渴了或是如厕,还有这洗漱之事,不用奴婢那可怎么行?公主呼唤奴婢,奴婢在外面距离这么远恐怕听不见呢……” “本公主要你怎样你就怎样,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延曦公主嗔怒道。 卷儿浑身打了一个机灵,不得不按捺下好奇,道了声“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延曦公主方才走到那盛装着温热的半桶水的浴桶前,将身上华丽而繁琐的衣裳一件件褪下,踩着高凳踏入了里面。 将温热丝滑的水一点点撩拨到白玉无瑕的身上,延曦公主的琥珀色的瞳眸里,精光闪烁。 她瞥一眼慕亦寒所在房间的方向,将那婉转优美的纤纤玉手伸到墙边,使上了力气敲打了几下。 “砰砰——砰砰——” 这一下下的敲击,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和刺耳。 慕亦寒原本在窗前矗立,手捧一本兵书读着,听到这点点的敲击声,将狭长的眸子转移了过去。 他知道隔壁就是叶芸儿的房间,敲击墙壁的,想来应是叶芸儿。 难不成,她有急事要寻自己过去吗? 可她为何不直接过来找自己商谈呢? 他只觉得叶芸儿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方才会如此古怪反常。 他眉心微蹙,将书籍放回桌案上,下意识地举步,便要疾步过去,一探究竟。 可走到门前,他却又顿时将步伐止住。 按照叶芸儿的性子,若果真遇到了什么急事,她只会猛拍狠踹那墙壁,恨不得捅个窟窿出来才肯善罢甘休,而不会如此沉稳和轻柔,只敲了几下便豁然止住。 那么只能猜测,她是心平气和时,有意唤他过去。 可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人皆已入睡,她唤自己过去,岂不是要恐怕旁人生疑吗? 叶芸儿素来视贞洁为至宝,虽说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其实中规中矩得很,恐怕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也不会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这样思来想去,他竟不知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得好。 正在凝眉思索时,那道敲击声再次响起。 “砰砰——砰砰——” 依旧是那样沉稳,那样轻柔。 慕亦寒的胸口划过一抹柔情,莫名的生出一股期待。 若果真是叶芸儿唤他前去,行一夜缱绻,该有多好…… 可惜,他不认为她是这样随便的女子。 他却又转念一想,那隔壁敲击墙壁的既然不是叶芸儿,恐怕会是另有其人。 那么是否是叶芸儿被人劫持了,唤自己前去,好拿她来要挟自己? 想到这一层,他的心又不由地提起来,更增了一份警惕。 他正要唤凌风前去探查,一瞥眼间,见到了刚从另一面出来的叶芸儿。 他那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只觉哭笑不得。 叶芸儿见到了他,也是刹那间一愣,径直走过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你不也一样吗?”慕亦寒道,“且还有心思去招惹延曦公主,想来是不想太过平静地入睡吗?” 叶芸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提了,刚刚延曦公主非要跟我换个客房,换就换呗,结果我过去一看,她的房间可比我先前的宽敞明亮得多了,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舍得弃新换旧,大概是宫殿住久了想体验一下我们平民百姓的日子吧?” 叶芸儿又好笑又好气地嘟囔了几句,慕亦寒却恍然明白了什么。 敢情刚才敲他墙壁的,是延曦公主? 难不成她这是有意导演了一出调包计么? “我忘记还有两样东西没有带回来,我现下就去拿。” 叶芸儿说着,便走到延曦公主所在的房间,伸手就要扣响房门。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初生嫌隙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慢着。”慕亦寒下意识地阻止叶芸儿。 叶芸儿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兴许……延曦公主已经睡下了,你不如明日再去?”慕亦寒随口说了一句。 “不会的,我刚刚离开不久,想来她不会这么快就睡下了吧?”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何况我拿了东西就走,不会搅扰她太长时间。” 说着,她将手落下,不轻不重地扣了扣房门。 过了半晌,里面才有了动静。 “是卷儿吗?门没锁,要进来自己开吧。” 正是延曦公主的声音,却莫名的温柔缱绻,多情弥漫,简直叫人酥麻到了骨子里。 叶芸儿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使唤一个丫鬟而已,至于用这样魅惑人心的腔调吗? 她不由分说,一下子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削肩光滑,酥胸袒露的美人沐浴图! 延曦公主正对着外面,只是将一层遮羞布遮挡在酥胸之上,隐约露出的半截却足以令人神魂颠倒,鼻血横流了。 尤其那迷情荡漾的神情,简直勾魂夺魄,迷死人不偿命。 就连叶芸儿见了,都忍不住痴痴地看着她,只道这是仙女下凡,在人间沐浴呢? 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会拔得动脚步吧! 延曦公主以为开门的是慕亦寒,是以摆出竭尽魅惑的姿态和表情,正要娇嗲呼唤一声,却于情意泛滥的眼前看见了叶芸儿。 只是刹那间,她便将脸色变了一变,目光圆睁,惊恐万状地瞪视着来人。 “怎么会是你?” 她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双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身上唯一的遮挡物也差点滑落而下,她赶忙又将其往上拉了拉,完全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一时间,她羞恼丛生,看向叶芸儿的目光里猝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给我滚出去!” 叶芸儿尴尬地矗立在原地,来不及多想什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里面,“我把两样东西忘在里面了,拿了就走。” 她不由分说地踏入进去,搜寻到东西后便一溜烟地又跑了出去。 延曦公主直气得胸口起伏,差点焚烧了自己。 叫叶芸儿碰见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叫她拿这个打心眼里耻笑自己,真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一百倍! 叶芸儿走出延曦公主的房门后,果真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看向依旧在房门前倚靠着的慕亦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向他的眸子里,明显带着狐疑。 慕亦寒猜测到了什么,知叶芸儿肯定有所误会,正待解释,却见叶芸儿恍然有悟地连连点头,“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对不对?” 她指着延曦公主的房门,面上溢出抑制不住的忿忿来,“不然的话,你也就不会阻止我进去了。” 她说得斩钉截铁,心下以为除了这个解释,再没有旁的解释可以澄清为何慕亦寒和延曦公主会不约而同地如此古怪了! 想到延曦公主适才那迷情不已的模样,等待的势必是一个男子,而令她痴心的男子除了慕亦寒就再没有旁人。 而慕亦寒很可能已经见到了她那完美无瑕的酮体,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势必已经被那一份美不胜收深深吸引了魂魄心神,恐怕一颗心早已经又飞入了她那里,巴不得再去与她共浴爱河,行一夜鱼水之欢呢…… 她越想越气,胸口中翻倒了醋坛子般,酸涩满溢。 不待慕亦寒启口解释什么,她冷哼一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怦然猛关上房门。 慕亦寒见叶芸儿如此自以为是,不等自己解释清楚就认定了自己是负心汉,无奈之余又哭笑不得。 他走到叶芸儿门前,敲响房门道:“芸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听不听我不听,你尽管去你的隔壁吧,那才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叶芸儿将头蒙在被子里,压抑住哽咽的声音,只是一味任性地喊着。 慕亦寒不由地也生出丝气闷来,索性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间门紧紧地闭上。 与此同时,墙上又传来隔壁轻敲的动静,慕亦寒冷冷瞥过去一眼,又毅然决然地收回了目光,径自吹熄了蜡烛,睡觉去了。 延曦公主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慕亦寒,只觉恼羞更甚。 她隐隐听得到外面有叶芸儿的动静,只以为是叶芸儿从中作梗,才使得慕亦寒察觉到自己的诡计,是以将满腔怒火和怨气都转向了叶芸儿,巴不得有朝一日将这些怨气全都发泄到她身上才好。 这一夜,几个人各怀心事,辗转反侧都是久久才入睡。 翌日,叶芸儿下楼用餐时并不与慕亦寒同桌,而是来到了皇甫景这边,与他一边吃着一边谈心。 她那笑得前仰后合十分没心没肺的样子,落入慕亦寒的眼里,只觉心下火气更盛,索性只吃了一点,便撇下筷子去了马车里。 没过多久,一行人再次启程上路。 这一次,叶芸儿索性不坐马车,而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与皇甫景并骑而行。 两个人时不时传来的笑声,惹得马车中的人烦乱更甚。 慕亦寒忍无可忍,只好对凌风下了死命令。 “军中有人调笑不已,这岂是我治军时所立的规矩?行时不言,寝时不语,任何时候都不得高声喧哗,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不成?” 听慕亦寒训得严厉,凌风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当即应了声“是”,便纵马赶到了前面,来到叶芸儿和皇甫景的跟前。 “叶姑娘,国公大人,你们两人可知你们的肆意谈笑已经严重扰乱了军心,也影响了大人们休息?还望你们二位谈论时能够小声一些。且这并非是在京城,路途中很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一路上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叶芸儿知这是慕亦寒的吩咐,虽有些不情愿答应,却不得不听命照做。 只是她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恐怕有些人听不得旁人大笑,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吧?” 凌风不好说什么,只好不发一语,又策马回去。 皇甫景见叶芸儿有意去惹慕亦寒生气,还冷了脸拒慕亦寒于千里之外,心下虽有疑惑,却还是振作起精神,以为这正是自己可以追求叶芸儿的好时机。 第二百二十八章 恩公归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愈来愈对叶芸儿生出了兴趣,还有不可自拔的好感。 叶芸儿无论对于何事都很有自己的见地,并且对于现下四海九州的形势所发表的言论,更是令他瞠目结舌之余,又心生敬佩,以为自配弗如。 “干嘛要实行海禁呢?我以为要完全地对外开放才对。不然的话,外面的好东西好技术进不来,我们岂不是要落后人家一大截了吗?若是外面的人不对我们虎视眈眈才好,若是他们有意拿着高端武器来攻打我们,我们措手不及又如何能应对得当,保卫自身呢?” “经济发展太慢的原因便是因为实施了海禁,且又一味地重视仕途,贬抑工商,我认为这是大大的不该。若是经济好起来,才真正能保证军事政治方面的无忧,民间也就不会生出这么许多打家劫舍,叛逆作乱的匪徒了。” “若是我有朝一日做皇帝的话,绝不会如同当今皇上一样重文抑武。若是多提拔一些武官,鼓励天下人钻研兵法武术,还害怕寻不到人去惩治那些匪乱吗?” “……” 皇甫景越听越有兴致,巴不得令叶芸儿多说一些。 虽说这些言论都太过大胆和前沿,令人骇然之余不敢想象运用后会是怎样的结局,可其中许多地方让皇甫景觉得十分在理,正好应了当下的形势,也是解决他心中谜团的一把把再恰当不过的钥匙。 “这些言论果真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皇甫景终于惊叹询问。 叶芸儿说得兴致勃勃,没有考虑太多,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话,这些言论你当谁会说,谁敢说呢?除了我叶芸儿,恐怕再没有第二个。” 她以为皇甫景只不过再普通不过的听众罢了,根本没有在他面前谦逊隐藏的必要。 可她料不到的是,皇甫景却又道出了一句话,正是他的心里话。 “若是你能有幸前去我们烬国,对我们国君提出这样有建设性的提议,想来他是会考虑的。毕竟他没有天启国皇帝这般的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他可是开明得很,也十分愿意招贤纳士,改革自新呢。” 叶芸儿只当他在说笑,挑眉笑道:“若是你们国君果然有这样开明,我倒真的想见他一面,对他当场直谏呢。” 皇甫景大喜过望,双手一拍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一行人途径不少村庄。 这些村庄几乎都是在冬季雪灾时受到过慕亦寒和叶芸儿的恩惠和帮助的,是以在见到他们后,无不欢欣雀跃,几乎呼唤来整个村子的人前来表达谢意。 眼看着这些村民们朝自己跪拜叩首,连声谢恩和称颂,叶芸儿感慨万千,也不禁感动得随之热泪盈眶。 更有不少人执意要拉他们前去自己家里用餐歇息,一行人推拒不得,只得应了他们。是以他们也省了不少住宿与用餐方面的麻烦,几乎甚少用得着银钱。 这一路上,延曦公主只觉自己备受冷落,一张脸愈来愈臭,简直成了实打实的冰山脸。 与此同时,她对叶芸儿的荣光掩盖住了自己的十分嫉恨难平,巴不得用什么来抹黑她那昭彰显著的声誉,使其在自己的面前相形见绌才好。 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能使出怎样的算计来? 是以,她也只有将忿忿压抑在心头,独自咀嚼吞咽下这一腔苦水罢了。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庄。叶芸儿认出来,这正是先前雪灾时,村民们又感染上了瘟疫,令情况雪上加霜的那个村子。 他们听闻这村庄早就遏制住了瘟疫,使瘟疫彻底地消灭遁迹,是以进去时倒是一派轻松自然的心情,与去岁来时大不相同。 村民们比之去岁时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境况却是比以往都好。 众人听闻叶芸儿他们“回来了”,别提有多高兴,整个村子的人都蜂拥而至,来到村长这里,自然又是一番感动肺腑,温暖人心的场景。 从人群中挤出两个小人儿来,却是那时叶芸儿他们初来此村时,遇见的那一对姐弟。 彼时他们形销骨立,哭成了泪人儿,此时却是身体丰盈,面色红润,面上的笑容再灿烂不过。 他们一边一个拉住了叶芸儿的手,激动难抑,高兴地喊着:“叶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盼着你好久了!” 姐姐翠儿更是激动地泪盈于睫,颤抖着声音道:“多亏了叶姐姐你,我们全村的人都好转起来了。村长叔更是应你的恳求一直照顾着我们姐弟两个,全凭着村长和乡亲们的接济我们才能活到今日。叶姐姐,你就是我们此生此世最大的恩人!” 弟弟土豆只是一味地哽咽着,他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可那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的,同样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叶芸儿抚摸着他们娇小的头颅,由衷地笑道:“这一回前来,姐姐就是为了看你们姐弟一眼。见你们如此安好,我就彻底地安心了。” 村长笑呵呵地走过来,对两姐弟说道:“别只顾着跟叶姐姐说话,这里还有好多大人呢?诺,这是小慕大人,你们可还记得他吗?他可是给了我们雪橇制作图纸,又为咱们带来了许多救济物资,同叶姑娘一样帮了我们许多许多的大恩人呢。你们要感谢,也得感谢他呀?” 两姐弟听了,连忙跑到慕亦寒跟前,脆生生地道了声谢。 紧接着,他们又被其中最漂亮也最夺目的延曦公主吸引,走到她跟前,笑盈盈地也道了声谢。 翠儿更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像拉住叶芸儿那般去拉她那金线银丝织就的红缎衣袖,惊叹着道:“姐姐你可真漂亮……” 不料延曦公主被翠儿碰触之际,活像见了鬼一般,猛然将她甩开,退后两步厉声斥道:“你这脏鬼,还不走开!” 翠儿被猝然甩开,站立不稳,向后趔趄了两步,眼看着就要跌倒。 叶芸儿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怒目瞪视向延曦公主。 见延曦公主只顾着扑打她的整洁干净的贵重衣衫,那蹙额嫌弃的样子,似乎翠儿的一霎碰触玷污了她似的,叶芸儿的胸口灼灼的怒火越来越盛。 第二百二十九章 花中皇后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怎么忍心这样粗暴地对她?”叶芸儿怒不可遏,言语间也忘了恭敬,“到底是你那身衣裳重要,还是百姓的疾苦重要?就连皇后娘娘来了,恐怕都没有你这样故作娇贵呢。” “放肆!你怎么敢跟我家公主这样说话?”卷儿当先走上前,指着叶芸儿的鼻子骂道,“我家公主是何等的千金贵体,岂容得你们这些低贱的平民随意碰触?你如此眼里没有贵贱等级之分,简直是目无法纪,罪该致死!” 叶芸儿气极反笑,“你家公主即使是千金贵体,也是旁国的千金贵体,又来我天启国国土上耀武扬威什么?我若在这里当场殴打你们一顿,恐怕都没有肯替你们出头找我问罪的呢。” 卷儿气急,又欲梗着脖子继续吵嚷,被延曦公主喝住,“卷儿,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大声喧哗?还不快下去!” 卷儿只好委屈地闭了嘴,狠狠瞪了叶芸儿一眼,退了下去。 延曦公主心里的火焰比卷儿的还要浓烈,只是她心知若自己太过盛气凌人,恐怕会越来越入不得慕亦寒的眼,只好忍气吞声,又不失威严地道:“既然叶姑娘你这么说,那就来殴打本公主试试啊?本公主可是皇上皇后特命四王爷一路照看的,四王爷也是亲口答应了的,看看到时候皇上皇后得知了,会怎样惩罚四王爷的背信弃义、怠惰疏漏之罪?” 叶芸儿说出那句话,原本也只是为了吓吓延曦公主,是以在延曦公主将四王爷抬出来的时候,她当即就展颜一笑,无所谓地道:“既然你同四王爷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们是千金贵体,碰触不得的金玉之躯,我们都是些鄙陋不堪的贫贱之人,如此说可如了你们的意?” 她丝毫不顾及慕亦寒,只以为慕亦寒若是果真和延曦公主同坐一条船,也活该他陪着她一起吃苦头,继续对延曦公主冷笑着说道:“既是这样,这些平民百姓们的简陋居所也就容纳不得你们了,那些破凳子烂椅子更是没法让你们坐下的,毕竟这与你们至尊至贵的身份大大地不符呀?我看呀,你们尽管去帐篷里金丝织就的软垫上喝你们的琼浆玉液,吃你们的珍品佳肴吧,我们还是去村长家用我们的粗茶淡饭,坐我们的冷板凳罢了。” “村长叔,我们走吧?”叶芸儿说着,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便朝着村长家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掠过浑身僵硬,一张脸气得发紫的延曦公主。 这村庄虽简陋,可总比那些军士们草草搭建的帐篷强吧? 再说了,她又有什么琼浆玉液,珍品佳肴可以任自己独享呢? 叶芸儿这分明是在借机反唇相讥,惩戒她呀?! 延曦公主气愤满腹,浑身发抖,却不知是该同他们一起前去村长那里吃一顿盛筵,再等着被安排到有着舒适床榻的村户里过上一夜,还是果真退回到那透风的帐篷里,活活挨一顿饿? 她自然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若是跟去了,难免又会遭到叶芸儿的一顿冷言冷语的耻笑…… 慕亦寒心下不免也有些不舒坦。 叶芸儿同延曦公主怄气也罢,怎么连带着也将他屏斥在了对立面? 难道她一点不担心他会饿肚子,会风餐露宿偶感风寒吗? 想到她的无情,慕亦寒自然心也凉了半截。 不过他可不似延曦公主那样纠结,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尾随着大家伙儿一起去了。 卷儿见了,愁眉不展的面孔舒展开,连忙对延曦公主道:“公主公主,你看四王爷都已经去了,我们还等什么呢?叶芸儿若是羞辱我们,也要将四王爷连带着牵连在内呢。四王爷既然都不怕,我们又有什么可怕的?” 延曦公主却疾言厉色地训斥道:“你这蹄子欲要陷本公主于不利之地吗?四王爷曾经救济过这帮民众,他们自然不会贬低他一句,更以为叶芸儿在拿他开玩笑而已。可本公主不同,本公主与这帮贱民素昧平生,他们自然偏袒着叶芸儿那个狐狸精一起来对付本公主了。本公主可不想过去,受尽他们的白眼,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用餐得好。” 说罢,她一挥衣袖,回身去了军士们的驻扎之地。 虽说村民们为这上百军士都带来了丰盛的吃食,公主在自己的帐中也多少分到了一些。 可对着这些红薯干粮,还有八宝粥之类,她却是愁绪满腹,食不下咽。 想着叶芸儿他们在村里鸡鸭鱼肉地海吃海喝,自己却在这里粗茶淡饭,简直跟叶芸儿所说的乾坤调转翻了个个儿,她又如何能够甘心?这胃口也自然是半点也无了。 结果当夜,她不仅饿了肚子,还赌气在透风的帐篷里瑟缩了一夜,可真正吃了回苦头。 翌日清晨醒来时,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却也真的是“偶感风寒”了。 延曦公主苦不堪言,叶芸儿却是被众星捧月,欢快舒畅到无可言说的地步。 他们被村民们款待得体贴周到,甚至衣服都被他们抢着拿去清洗,简直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临走时,众人又依依不舍送他们到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叶芸儿拉住两个孩子的手,对他们说道:“我已经给了村长一些银钱,叫他拿来当你们去镇上学堂的费用使,如此你们便可以堂堂正正地跟其他孩子们一起入上学了。将来学有所成后,可一定要去京城看望我们。” 两姐弟听了,又惊又喜,对叶芸儿更加充满了感激。 翠儿一下子扑入到她的怀里,涕泪交零地哽咽道:“叶姐姐,我舍不得你……” 叶芸儿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头颅,也是心生不忍。 离开了村民们的视线,叶芸儿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抽了一下鼻子,胸口的心酸久久不能消散。 一旁的皇甫景看她一眼,仰天长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只是这爱恨情仇恍若云烟,若濒临一场乱世硝烟,恐怕都要微不足道了。” 叶芸儿只觉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看向他惶惑地问:“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感慨?我看你是盛世过腻歪了吧,如何又想要经历一场乱世硝烟了?” 第二百三十章 帝星陨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又是一声悲叹,“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九珠连环,帝星徐徐陨落之象,想来正是要经历乱世,更新换代的征兆。且这乱世必定发生在天启国之内,到时候也必定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枪刀剑戟征伐不休。如此想来,还不如回到我烬国国土,怡享余生得好。” 叶芸儿面露惊异,四下里睃巡一番,压低声音提醒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若是叫旁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且这天象之说可不可信尚且不提,看当下天启朝虽有部分天灾匪乱,却也算得上是国泰民安,哪里像要就此没落的迹象?我却不信。”叶芸儿又不以为然地道。 “信亦或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命运纷至沓来,任谁也不可能改变。”皇甫景有些认命似的摊了摊两手,“就像你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这早就是老天安排好了的,无论想尽任何办法都不可能脱离这个轨迹。” 叶芸儿无奈地摇头,蹙眉道:“皇甫大人,你如何会这样心灰意冷,甘愿随命运摆布?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作想,这世道还如何进步,如何还有冲破万难一心向上的勇气呢?” “若是人人都如我一般作想,无论任何的战乱就都生不起来了。”皇甫景苦笑一声,“是以如我这般作想的才是少之又少,又是万分可怜的事。” 叶芸儿不想再同他聊这些再虚空不实的虚妄话,转而笑问,“既然皇甫大人你会看天象,那么必定也是会看面相的喽?你倒是相一相本姑娘,看我今后会财富积累到何种程度,将来所嫁的郎君可有出息,可能助我一臂之力将我那事业发展到极致么?” 皇甫景见叶芸儿一心一意只是记挂着她的生意财富,哭笑不得地道:“以往也曾有不少女子让我相面,只是如你这么在乎钱财事业的,可是少之又少。” 皇甫景不说,叶芸儿也知她们所问的是什么。无非是婚嫁之事,将来的身份地位,乃至子嗣是否昌盛之类。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如她这般在商界中叱咤风云准备大干一场的本就少,是以像她这般相问的也自然寥寥无几了。 见皇甫景承认了自己会相面,叶芸儿又紧追不舍地问:“既然曾经有不少人请教过你,那么你这相面的本事必定是好的,你倒是快帮我相相呀?” 皇甫景看也不细看叶芸儿一眼,便娓娓道来,“你这面相极好,不仅将来会富可敌国,你的夫君也与你不分仲伯,必定也是把握权势和财富的人物。你们二人,可谓相扶相持,相辅相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着皇甫景的言语,叶芸儿心花怒放之余,又不免在脑海中随之描画出一幅幅憧憬的图景。 她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互帮互助下一起到达彼此人生的巅峰……这样的远景,岂不是太过美好? 而那“相爱之人”,她想来想去,却只能想象成慕亦寒的身形相貌。 想到自己正与慕亦寒冷战,两个人之间磕磕绊绊的,哪里有皇甫景所言这么一帆风顺,天造地设了? 叶芸儿热情似火的心境顿时被什么扑灭,重又恢复了一片清冷,鄙夷不屑地勾了勾唇,“皇甫大人,你该不会是在拿我开涮吧?即使想要恭维我,也用不着将我夸成万花丛中最漂亮的一朵吧?” 皇甫景对此不置一词,只是抿唇笑了笑,继而又将那双深邃且平静的眸子看向了她,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道:“我既评论了你,无论你相信与否,你也总该反过来评论一下我了吧?” 叶芸儿挑了挑细眉,好笑地看着他,“我又不懂得什么面相学说,如何能预测你的未来呢?不过以现下我对你的认识,想来皇甫大人你的未来也必定是不可限量光辉万丈的吧?” “看来叶姑娘你的拍马屁功夫也不赖嘛。”皇甫景打趣似的说了一句,又继续半是郑重,半是油腔滑调地道,“既然叶姑娘如此青睐于在下,何不考虑考虑跟在下一起回去烬国,我两个强强联合,开辟出一番无以伦比的新天地呢?” 叶芸儿微微一愣,全当他是在说笑,“皇甫大人,你看来也很看重自己以为自己是男子中的佼佼者,足可以配我这只花中皇后啊?” 皇甫景见她不相信自己,于是将一张脸愈发肃然了起来,莫名压低了些声调,说得却是格外得郑重其事,“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你若愿意,我今夜便可以携你回去,从此以后尽心竭力协助你成就事业,更可以叫你尽享荣华无忧无虑,也可以避免在西南即将经历的万苦万难。” 见皇甫景这样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叶芸儿嘴角僵住,再也笑不出来。 “皇甫大人,你……” “在下相信,在这个世上绝没有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了。”皇甫景有些急促地向叶芸儿表白着,那样子就差剖开胸膛给她看一看自己的真心了,“在下打从第一眼见到叶姑娘起,就知道你是在下一心想要得到的女子。在下在心里面发誓,若是有朝一日能得到像叶姑娘你这样完美的女子,定要如视珍宝倍加呵护才好,绝不会如同旁人那般视你如草芥,当作手中万物加以戏弄的。” 他所说的“旁人”,不用猜,叶芸儿也知道是谁。 她心中一沉,思及慕亦寒的刹那,又是一颗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不过她做贼心虚似的,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在后面徐徐行进的慕亦寒的马车,生怕他听到他们在谈论的事情而心生误解。 见逐渐升起的朝阳下,鸟语花香中是那样平和的景象,慕亦寒的马车分明与其他人所乘的马车一般无二,可又分明突出得很,似有万丈佛光护佑环绕着一般。 叶芸儿知道,她无论如何不可能打心底里嗔恨于他,蔑视于他。即使相隔万里,她也绝不会忘记他,只会如同此时近在咫尺一般,心心念念都是他,无时不刻不想着他,恋着他…… 许久她才将目光由他的马车上收回来,转而朝着皇甫景淡淡一笑,“皇甫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叶芸儿下定的决心绝不会中途更改,我若要去西南,就绝不会中途转道去往别处。也请皇甫大人你记得,自己的身份是烬国国公职责是护卫烬国公主,莫要为一些莫须有的杞人忧天失了本分才好。” 丢下这些略带冷冽的话,她不由分说地猛扯缰绳,驱马去了别处。 皇甫景怔忡看着叶芸儿远离了自己,忽觉自己有些太过心急了,也太过小瞧了叶芸儿。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大的傻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一直在马车中浏览着众多兵法执政方面的书籍,又往往心下一动,时不时地撩拨开帘幕,朝前方侧面搜寻那道夺目的身影。 当他看到叶芸儿始终待在皇甫景的身旁时,本想着淡然处之,可惜每每都事与愿违,心中泛起异样的酸涩来,胸口堵塞得令呼吸也不顺畅。 他一把垂落帘幕,似与谁赌气一般。 等他再欲回到书本徜徉其中时,却难以集中心神,许久许久方才可以沉静下来沉浸其中。 可等翻过一页后,那思绪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忽到外头去了…… 等他再去搜寻,发现叶芸儿回去了马车中,与皇甫景相隔甚远时,没来由地勾唇一笑。 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两人毕竟不再让他心神涣散恼意横生了,这一点便足以叫他十分满意。 于是,那书也就看得愈发兴致盎然,一目十行了。就连书中的字,都龙飞凤舞,格外令人赏心悦目起来。 连续两日下了些雨水,众人不得不在暴风雨中驻扎等待,待雨水停住时继续上路。 如此时停时歇,直到半月后,他们方才抵达了宁县县城。 山脊入云,山谷幽深,连绵不绝乃至千里。松柏之间虎啸龙吟,更隐藏着众多无可测度的险境,令人心生畏惧不敢深入其中。 慕亦寒决定在宁县附近停歇一日,并不入城。 这引起了延曦公主的不满,过来向他娇嗔着抱怨道:“四王爷,你难道没有见到奴家连声咳嗽吗?奴家正想着入城去寻一位好郎中诊治诊治呢,你若不进城,奴家可怎样好转起来啊?” 说着,她捂住红唇,柔柔弱弱地作势咳了几声,一副弱柳扶风再虚弱不过的模样。 慕亦寒微微蹙眉,淡淡地道:“随行有陆军医,他不是每日里给你诊脉开药,还说你很快便可以痊愈了吗?” 延曦公主不管不顾,似要有意反驳慕亦寒的话似的,更加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不以为然地道:“王爷看奴家这样,像是很快便要痊愈的样子吗?这风餐露宿的,一场风寒加身还没好利索,便又受了凉气重感起来,哪里是奴家这样柔弱的女子可以禁受得住的?王爷不体恤奴家也罢,只是奴家若连西南也行不到就在半途中病重身亡了,想来皇上皇后也会怪罪于你,我父皇听闻了也不会饶过天启朝皇上,奴家和亲不成反导致各方敌意丛生,如此岂不是奴家的罪过了吗?” 她不好对慕亦寒发作,只得呜呜咽咽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已。可其间对于慕亦寒的嗔怪之意,却是傻子都能够听得出来的。 慕亦寒面色愈冷,在这悲咽声中免不了有些心烦意乱。 叶芸儿有些看不过去,到底走过来,对伤心欲绝,却不见一滴眼泪的延曦公主说道:“公主,这里面的情况你有可能不知,待我说来给你听,你就明白四王爷不想进城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了。” 延曦公主听了,当即抬起脸来,怒容满面地冲叶芸儿斥道:“你巴不得让我在外头饥寒交迫,病重而死,是以才会寻出百般说辞阻止我进城,我又怎可能听你的胡言乱语?你这贱民没有资格同本公主说什么,是以你还是闭嘴吧!” 叶芸儿只觉延曦公主无理取闹,任性到了极点,可见她的确咳嗽得厉害,也不好真的发作,只好忍住了气闷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公主,你不让我说我也得说,毕竟这关系到王爷和我们大家伙儿的安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延曦公主冷笑连连,“我不过是想进城看郎中罢了,哪里又关系到王爷的安危了?你这女人信口雌黄,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叶芸儿将她的言语视作耳旁风,不急不躁,娓娓将慕亦寒如何得罪了宁县县令章如炳,又回京参奏了他一本却最终无果的事儿,跟她简略说了一遍。 延曦公主渐渐止住了抽噎,恍若明白了什么,“你是说,章如炳很可能会借机报复四王爷?” “看来公主你的脑子有时候也不全是浆糊。”叶芸儿趁机“夸”了她一句,又不管延曦公主面色如何不好看,继续正色说道,“半年前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他都有意借山匪之手加害于我们,这一回我们又怎么能羊入虎口,任他们随意拿捏处置呢?” “可是,他就不怕加害朝中重臣,会受上面责罚吗?”延曦公主不可置信地说着,甚至无暇去顾及叶芸儿趁机贬损她的那句话,“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可惜,章如炳并非寻常官员,他有着强大的靠山,不然也不会在被参后还会安然无事,侥幸保住这个位子。”叶芸儿无奈地说道,“更何况,四王爷在皇上跟前并不如何受宠,甚至皇上时不时地给他难堪施加给他压力,这也是你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难道不是吗?旁边人随意一句话,都会使皇上怀疑四王爷用心不轨。是以若是四王爷在这儿发生什么不测,想来皇上也不会对那罪魁祸首予以追究的。” 这最后一句话俨然平地春雷扑面袭来,使延曦公主彻底清醒。 合着原来慕亦寒所拥有的权势只是假象,他竟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不如啊? 一时间,慕亦寒周身的光芒顿减,她对他的痴心也如风吹落叶般有了动摇。 她只觉自己受到了蒙骗,而罪魁祸首,就是慕亦寒,更是对她痴心不已的叶芸儿! 她不明白叶芸儿为何会对慕亦寒如此奋不顾身,一往情深,只以为她是为了攀附慕亦寒的权势地位而已。 是以,全然是叶芸儿引她误了歧途,害她蒙蔽了双眼,跟随着慕亦寒来到这样狗不拉屎的地儿吃苦受累,受天启国乃至烬国之人的指点耻笑! 若她早些明白慕亦寒的真实境况,他的软弱无助,那么打死她她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将自己的一辈子作为赌注搭在他的身上! 她越想越气,以为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第二百三十二章 皇甫景的预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原来如此。”延曦公主恍然大悟似的颔首说道,“怪不得四王爷看中的是你而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更对本公主视若无睹,原来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自配弗如啊?!” 她说这话全然不避讳旁人,甚至不避讳着慕亦寒,言语中夹杂的冷讽再明显不过。 叶芸儿见延曦公主当众贬损慕亦寒,怒气陡生,想也不想地替他辩解道:“四王爷本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只是皇上不给他用武之地,他无从施展罢了。若是有施展的舞台,他势必会将自己的不凡之处挥洒得淋漓尽致,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他不必对谁委曲求全,是全天下的人都配不上他才对!” 叶芸儿说得斩钉截铁,话语间对于慕亦寒的崇拜简直到了信奉神明般坚定不移的地步,那份痴情也不禁叫人为之动容。 慕亦寒冷硬的心不由地松软了一下,嘴角也溢出温和而多情的笑意来。 也唯有叶芸儿,可以不计较他的过去和未来,境遇是否顺利,甚至是贫是富,是为人尊崇还是千夫所指,而毫无条件地只是欣赏他的为人,他的才华,此时此刻的他而已。 这一瞬间,叶芸儿也同样化作了他心头最完美的一片云,她的小心眼和任性,还有急性子和往往会糊涂一时的毛病,也被他全然无视,撇到那云彩后面去了。 延曦公主听了,自觉自己对慕亦寒的情义的确显得比叶芸儿浅薄多了,到底说不下去,冷哼一声走回到自己的马车中。 回去马车后,延曦公主依旧无法遏制心里的气闷,只是一味地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不已。 她命人唤来皇甫景,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叱喝,“你如何做的随嫁国公?你明明看清了他的真实处境,却一点不曾透露给我,难不成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么?还是你有意看我丢丑,到最后嫁给这么一个低三下四,不伦不类的落魄王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究竟安的什么不轨之心?!” 皇甫景却不慌不乱,娓娓道来,“公主莫要着急呀?微臣没有对公主说这些是有道理的,公主何不听微臣把话说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斥责微臣呢?” 延曦公主胸口起伏不已,还有上百句的痛斥等着出口呢,可她见皇甫景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只得先行压抑下心头的冲天怒火,不耐烦地道:“你倒是快说!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仅要自己回去烬国,还要回去参你一本,叫你永生永世也不敢回去!” 这个威胁,对靠官位吃饭的皇甫景无疑是天大的冲击。 皇甫景赶忙拱手恭敬地道:“公主莫要动怒,若是现下将那四王爷得罪得厉害了,等他将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权势滔天的时候,恐怕公主你就该悔掉肠子,喝再多的后悔药也不管用啦!” 延曦公主听了,嗤笑出声,“你说什么?他如此不受皇家重视,还被净身赶出了宫门去西南做废物钦差,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对付不了,哪里又有功成名就,权势滔天的可能性?我看你跟那个贱丫头一样,还在有意糊弄本公主吧!” “你跟那狐媚子每日里在一起亲亲我我,当我眼瞎了看不见吗?你两个定是在私底下鬼混勾结,商量好了一起对付我呢!”延曦公主越说越无所顾忌,看向皇甫景的眸子也越发得阴鸷和狠厉。 皇甫景只觉延曦公主太过不可理喻,有想甩袖子一走了之的冲动。可想到以她的任性的脾气,很可能会真的一意孤行回去烬国,到时候在国王跟前对他竭尽诋毁,他可真的会成为烬国的罪人,被冠以叛国逆臣之名了,是以不得不暂且留下来,心平气和地继续劝说。 “公主殿下,你误会微臣了!微臣之所以如此肯定四王爷总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并不是通过旁人之口听来而自以为是想当然的,而是着实是通过他的面相和一身与众不同的骨骼气质,依照古传相术分析出来的。公主难道忘记了,从前微臣在皇上跟前可是以会观天象以测天下大势,观人样貌而度人之忠奸著称的吗?” 延曦公主这才记起来,皇甫景说得果真没错。 皇甫景之所以年纪轻轻便被烬国国王委任以国公这样的高位,还长久地信任和重用他,无非是因为皇甫景乃是道家出身,有观测天象和面相等的玄妙本事,协助王上铲除了不少奸佞,又提拔了不少人才。且曾在预言国运大事中做了积极有效的防范,避免了在真正事发时措手不及,屡建奇功,功劳不可谓不大。 此次烬国国王之所以派皇甫景护送她前来天启朝,也是因他预言天启朝在不久的未来很可能会到达鼎盛时期,为四海九州所臣服和景仰,烬国早些结盟比晚些更好,如此可以占得互通往来,得到天启国信任的先机。 更何况,烬国国王因一意孤行,着数百名死士前往天启朝京城试探,委实使天启朝皇帝震怒,可算真正得罪了这边。烬国国王受挫后才真正信服了皇甫景的话,也才有了派延曦公主过来和亲互通友好这一节。 这些过往如同野马奔腾,在延曦公主烦躁的心下呼啸而过。 想到既然连父王都对他深信不疑,自己又如何不能信他一回呢? 思及此处,她渐渐地心境开朗,平静了下来。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她再一次看向皇甫景,这一次却是声音清冷,眸光微闪,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微臣若是有所欺瞒,甘愿受罚。”皇甫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延曦公主因此而心情略好了些,可皇甫景却眸子滴溜溜转了转,由心下泛起一抹隐隐的心虚。 当初烬国国王询问皇甫景谁是可以送去天启朝和亲的最佳人选,心思狭隘又不十分稳重的延曦公主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其他的公主们都不愿远嫁,国王才将这个任务委派给了有意过来和亲的延曦公主。 皇甫景虽不能肯定,却以为延曦公主在天启国的和亲进程并不会十分如意太平。 只是烬国国王以为他是杞人忧天,且对延曦公主的美貌气度十分自信,并不听信于他,执意定下了此事。 皇甫景回想往事,微叹一声,只觉跟着这位小公主,自己的运势也是一日比一日地差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公主的忏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走开后,延曦公主便紧接着想到,自己得尽快去慕亦寒面前向他赔礼道歉才行。 想到慕亦寒一身器宇轩昂,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梁突出,长眸奕奕等等极好的面相,她渐渐地对皇甫景的言语深信不疑。 若是果真如他所言慕亦寒并非池中凡物而是天中蛟龙,只是潜藏水底等待冲天飞跃的一日,自己同他如此对立,岂不是错失了攀附这池中尤物的大好时机了么? 她可不是如此愚蠢的人! 她琢磨了半晌,到底鼓足了勇气,姿态翩翩地来到了慕亦寒这边。 慕亦寒正在篝火旁,坐在一块大石上望着远处的重峦叠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又瞥眼向远处忙碌着烧烤兵士打猎来的野鸡野兔的叶芸儿,见她妨碍不了自己,方才款款走到慕亦寒身边,朝他盈盈一拜,又柔声婉转,颇为自责地道:“四王爷,奴家为之前冒犯过你的言语谢罪来了,奴家所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之语,还望四王爷你莫要将奴家的话记挂在心上才好。” 慕亦寒微微睥睨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瞥转到了那山峦之上,似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恍若未闻一般。 延曦公主见他如此,心中微恼,却又不得不强自保持着一抹笑颜,用绣帕捂嘴咳了几声,继续低声下气地说着,“四王爷的才华和为人奴家再清楚不过,知道如今只是池困蛟龙令王爷你无法将拳脚施展而已,终将有一日,王爷必定会出人头地,叫人顶礼膜拜叩首敬仰的。只是先前奴家病情恶劣,头脑昏沉,一时情迷意乱不免说了些胡言乱语……还望王爷莫要同奴家一般见识,只将奴家的混账话当成玩笑一笑置之罢了。” 她以为自己所说的同叶芸儿的一般无二,对慕弈寒竭尽赞誉充分信任,忏悔自责的态度也足够真诚,也必定会博取慕亦寒的感动,取得他的原谅。 只可惜,在慕亦寒看来,延曦公主即使果真对他有着爱慕之心,也不过是有条件的爱。 叶芸儿对他的痴心并无条件,只不过是在这无条件之上,对他一如既往地支持鼓励而已。 若是他有朝一日落魄为乞儿,想来叶芸儿也会同他一起沿街乞讨。若他成为残废,她也会昼夜不歇地赚钱养家,将他养成白白胖胖的与她厮守余生才好…… 可延曦公主却不同,她只要功成名就的他,出人头地的他,叫人顶礼膜拜的他,才华横溢让人敬佩的他…… 见慕亦寒若有所思,并不回应自己,延曦公主只觉受挫更甚,心下的恼火也燃得更旺了。 “王爷?”她忍气吞声地询问了一声,又用绣帕抹了抹干涩的眼角,抽噎了一下鼻尖,可怜兮兮地继续道,“你不说话,是不是表明再也不肯原谅奴家了?奴家心里好苦……” 她不住的自责和呜咽声,到底将慕亦寒由纷繁杂乱的思绪中抽了回来,睥睨着她淡淡地道:“公主先前所言没有一丁点的错,你又为何来本王这里忏悔呢?本王的确是同其他王爷对比之下相形见绌,以为配不上如此高雅端庄的公主,是以才会在殿上借口推拒了与你的婚事。公主既然知道了此节,还望以后再也不必考虑你我之间的情意才好。” 慕亦寒这番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语,犹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剑,不偏不倚地插在了延曦公主的心口上。 她猜不透慕亦寒的真正心思,究竟果真是自配弗如,还是对她无丝毫好感? 只是她最期盼的自然是前者,也就在这一猜度上下了赌注。 她紧咬了咬嘴唇,又是欲哭无泪地道:“王爷你又如何这般瞧不起自己?若是因为奴家的缘故,那么奴家的罪过可真的大了!王爷,你要相信奴家是真心实意地爱戴仰慕着你,绝对没有对你心存一丝半点贬损不敬的心思。” 她说得肝肠寸断挚诚之极,慕亦寒却面色不变,似毫无所感。 “本王早已经忘记了公主曾经说了什么,是以公主实在没有必要说这么许多话来为自己开解。”慕亦寒有些不耐烦地起身掠过了她,半途中却始终没有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一丝一瞬过,“若说完了,还是请公主过去用餐吧,想来叶姑娘的手艺与宫廷御厨的手艺也差不离,定不会叫公主你失望,觉得委曲求全有损颜面的。” 延曦公主见慕亦寒邀请自己同去用餐,心下略喜了一下,只是听到后来,她那胸口的一丝喜意瞬间被风吹散,荡然无存了。 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她,又抬高了叶芸儿嘛! 见慕亦寒并不等着她,自顾自背着手扬长而去。望着他那挺拔倜傥的身形,延曦公主将手指一根根攥紧,面上的阴鸷也愈发浓重,连惊飞了周边的鸟雀都不自知。 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叶芸儿,全然没有为她留下一席之地! 可是,为什么她永远不及叶芸儿在他的心里那般重要?难道这么许久,他还看不清楚,谁更加气质优雅,美丽动人,谁又更加秀外慧中,聪慧过人? 她抛下一切追随了他,难道她的为天地都动容的飞蛾赴火,痴心绝对,还不足以感动得了他吗? 她想不通,想不通…… 不过转眼间,她又下定了决心。 既然没有了退路,她便绝对不会放弃。 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慕亦寒,让他心里只有她一个! 她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地尾随着慕亦寒,来到众人中间。 叶芸儿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过来,眉心微皱有些略略的不快,可转眼间却又恢复如常。 之前她见延曦公主对慕亦寒的许多事情并不知情,且对他的本性为人,才华和本领等也并不清楚,又联想到一路上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互动,慕亦寒似在有意躲着延曦公主般,便知他们两人之间委实没有什么。 是以她对于慕亦寒那一点点的懊恼,也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反而因适才当众维护了他,便又无所顾忌,再次冲他眉开眼笑的了。 她将一只烧烤得恰到好处的野鸡,鸡腿递给了他,“喏,这个留着给你吃的,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慕弈寒微微一笑,心里那一点堵塞瞬间通畅,伸手将吃食接了过来。 延曦公主被这里飘溢的浓郁香气,还有众人大吃特吃的场景引得馋涎欲滴,却迟迟不见叶芸儿将吃食递给她,便知叶芸儿跟自己还在怄着气。 她不好低三下四地自己去讨要,只好走到一旁,让丫鬟卷儿过去索要个鸡腿兔肉什么的过来。 卷儿听命去了,走到叶芸儿面前,伸出手懒懒地道:“我家公主的呢?” 叶芸儿挑眉,似看一个疯子一样地看着她,纳闷地道:“你家公主不是说过她是千金之躯,碰触不得这些肮脏低贱的乡野之物的吗?她若要吃,也得吃县城里上等烧烤店烘烤出的东西才行,我若把这个给她,岂不是故意侮辱她吗?这罪过可就大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公主变强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叶芸儿拐弯抹角地不肯给,卷儿气塞,“你怕羞辱了我家公主有罪过,难道就不怕饿坏了我家公主罪过更大吗?” 紧接着,她看向慕亦寒,瞬间变得恭敬而委屈,“四王爷,您倒是替公主说句话呀?公主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她还在病中,如此岂不是病情愈发严重了吗?某些人冷漠无情不肯体恤关心公主,您也不管不顾的话,公主可如何顺利走到西南呀?” 慕亦寒还未作答,叶芸儿抢先说道:“哎呀呀,我这羞辱公主的罪名还没定呢,可先落得个冷漠无情的骂名了?如此也罢,你只管叫你家公主自个儿过来朝我要,我知这是她真心实意想同我们平民百姓打成一片,不再嫌弃我们,方才肯给她呢。你还不快去?” 卷儿拿叶芸儿无可奈何,只得努嘴憋屈着走回去。 她正要对延曦公主启口,却迎上了延曦公主朝她抛过来的一记狠狠的瞪视。她当即浑身打了个机灵,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叶芸儿适才的那些话,延曦公主何尝没有听到? 她只觉羞惭满面,无地自容,以为人人都指定在私下里附和着叶芸儿,对她肆无忌惮地嘲笑讥讽呢。 她若是果真过去拿那吃食的话,岂不是代表了她向叶芸儿妥协吗?如此,她身为公主的颜面何在,她又将如何在人前立得起威严来? 可若是她不亲自过去的话,那么她岂不是又要饿肚子了吗? 左右为难下,她到底狠了狠心,吩咐卷儿道:“你过去跟她说,本公主不稀罕她做的吃食。” 卷儿正要听命前去传话,又被延曦公主低斥,“等一下,你这蹄子跑这么快做什么?” 卷儿只好停住,战战兢兢地等着吩咐。 延曦公主眼神忽转,转到了在一旁隔岸观火,对这场“不公”熟视无睹的皇甫景身上,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道:“让皇甫景替本公主想办法,不然的话,他的一日三餐都得让给本公主才行。” 她无疑是在怨怪皇甫景的置身事外,在叶芸儿和她之间两头做好人。既然他不肯替她出头,那么他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卷儿只觉延曦公主这个办法高明,便又昂起了头颅,走到叶芸儿跟前,将那句传话大声且傲然地说了。 叶芸儿微微有些讶异,只觉延曦公主多少还真有些骨气,正想着就此与她化干戈为玉帛,索性退一步海阔天空时,却又见卷儿走去了皇甫景那边,皇甫景又颇有些不情愿地去到了延曦公主面前。 她心思一动,便索性还是做她的“恶人”,只等着皇甫景向自己来讨要吃食,转而再去上交给延曦公主得好,如此两边都不会尴尬。 皇甫景来到了延曦公主面前,朝她行礼的时候,将自己手里的一块兔子肉顺便掩藏在了宽大的袖管里。 “不知公主唤微臣来有何事?” 延曦公主背对着他,冷笑道:“皇甫大人可真是护驾有功啊,自个儿一日三餐吃得尽兴,反而让主子活活挨饿,想来再没有一个下人比皇甫大人做得更舒坦的了。” 皇甫景微微有些赧颜,犹豫着说道:“延曦公主何不委屈一些,同叶姑娘就此和好如初呢?叶姑娘毕竟是我们全部人马的主厨者,若是同她不睦,岂不是同我们自个儿过不去吗?” “你甘愿同这贱蹄子交好那是你的是,可本公主就是看她不顺眼,不想同她这样的贱民平起并坐呢。”延曦公主冷哼一句,驳了皇甫景一句,又不无狠绝地下了死命令,“你若还想在本公主跟前伺候,现下就给本公主弄吃的去,若是你不肯,本公主就有资格将你轰赶回去,再修书一封送往烬国,看你到时候怎样向我父王交差。” 皇甫景知道延曦公主拿准了自己的软肋,自己也无话可说,只有乖乖听命而已。 “索要的时候,可别提本公主的名字。”延曦公主又补充了一句,生恐叶芸儿会以为自己向她妥协。 皇甫景答应了一声,又走去旁边啃自己的可口兔肉去了。 好歹啃完了,他才心满意足地舒展一下身子,来到了叶芸儿跟前。 他正要舔着脸再向她索要一些,叶芸儿先就将一只醇香肉嫩的鸡架子递给了他,“喏,这是给你家主子的,就说是我给你的你又转给她的吧。” 皇甫景深深看了叶芸儿一会儿,明白叶芸儿的确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女子,可比延曦公主有素养得多了。 “那在下就替公主谢过叶姑娘了。”皇甫景伸手接过了那只鸡架子,又辗转将这鸡架子交给了卷儿,令卷儿带给在马车中等候的延曦公主。 谁也不知道延曦公主接到这鸡架子时会有怎样复杂的心情,可卷儿看得清清楚楚,她是如何如狼似虎地将那佳肴由自己的手上抢夺过去的,又是如何心急火燎地屏退下人,不待下人们消失干净,就将鸡架子一口塞入口中不顾体面地大口咀嚼的。 这时的延曦公主不似个大家闺秀皇族贵胄,反而似个强盗似的,连卷儿都为此对她生出了鄙夷不屑。 正想着,却听一旁有人惊呼道:“不好,有强盗!” 卷儿大吃一惊,心想难不成是强盗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果然来了? 所有人听到这声提醒,连忙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顺着那人的目光,众人又看向了对面山脚下,果然有十几名壮汉,提刀拿棍地朝他们奔跑而来! 这种地界正是适合土匪藏匿拦路抢劫的地方,却想不到他们连如此庞大的阵仗也敢招惹。 “保护王爷!” 凌风大喊一声,当先拔剑出鞘,同旁边几名侍卫一起迎上了那一群人。 还未到近前,对面一名壮汉便连忙摆手大声道:“凌侍卫,都是自己人,莫要动手伤了和气!” 凌风一愣,缓缓止住了脚步。 他定睛一看,方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却是当初同慕亦寒结拜成兄弟的牛魔王沈迅的寨中二把手,宋明。 第二百三十五章 故人相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凌风拦住后面涌上来的人,迎到宋明面前,同他们彼此拱手做礼,笑着道:“宋大哥别来无恙?沈大哥近来可好?” 众人愕然相顾,才知这些人竟是慕亦寒的老相识。 宋明粗声粗气,哈哈大笑着道:“好好,我们一切都好!这半年来沈大哥无时无刻不盼着慕大哥回来,刚刚探子回报路上途经的人像极了慕大哥,沈大哥便派我们来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真是你们!” 紧接着,宋明又疾步走到慕亦寒跟前,恭恭敬敬地道:“慕大哥,沈大哥正在寨子里等候你们前去呢?您同叶姑娘一起去,沈大哥指不定会如何高兴那!” 他一口一个“慕大哥”,直听得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慕亦寒可是堂堂天启朝王爷,谁敢同他称兄道弟?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五大三粗,俨然匪类的莽汉?! 慕亦寒的反应更是离奇,他起身微微颔首,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又吩咐谢东等人道:“我同叶姑娘随宋兄弟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原处等候,到得傍晚我们自然会回来。” 叶芸儿连忙走过来,同宋明见过后,便要随同慕亦寒一起前去。 谢东拦住慕亦寒,狐疑地问:“王爷,适才听这人说他们所居的是‘寨子’,难不成他们是土匪吗?您同这些人称兄道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宋明听闻慕亦寒竟是一位王爷,也是大吃一惊。 他上下仔细地打量慕亦寒,只觉沈迅误打误撞同慕亦寒称兄道弟,委实不敢令人想象,也委实是他们山寨的福气! 慕亦寒知这件事隐瞒不了众人多久,索性淡淡地道:“本王从前与这宁县山谷山寨中的沈迅有过结拜之谊。” 说到此处,他见谢东露出惊诧万分的表情,又继续说道:“谢统领不必以为此举不合体统,沈迅虽说从前曾是山匪,可他应本王要求,已经从善如流,改过自新,不再做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反而自己种植粮食自给自足。本王相信他这半年来必定已经是如此做了,是也不是,宋兄弟?” 提起这茬,宋明颇为自豪,朝慕亦寒愈发恭敬地行礼,又眉飞色舞地道:“正是如此!沈大哥自打慕大哥同叶姑娘走后,便再也没有打家劫舍过一次,甚至在收了大棚里的粮食后,还好心把兄弟们剩余的余粮捐献给了孟家庄园,让他们代为施舍给百姓们呢。” “起初这方圆十里四里八乡的百姓们都不肯相信,我们这些山匪竟然也有弃恶从善的一日,可是见这半年来我们再没有行过一件恶事,反而还在这宁县周边做了不少善举,大家伙儿才真正打心眼里不再忌惮我们,甚至还在城里城外传扬起了我们的美名了呢。” 谢东听到此处,知道自己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质疑慕亦寒的,只好退了下去。 可等慕亦寒和叶芸儿离开后,他便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无论如何坐不住了。 他暗地里心想,此时不正是可以收拾掉慕亦寒的好时机吗? 慕亦寒可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既怕他去西南查询到曾经旧案的证据,那么必定也是想要铲除掉他的。 何况这西南乱地也并非他自个儿情愿去的,只想着快些完成任务回去京城才好。若是在这儿收拾了对方,他岂不是可以当即返回京城去,不仅可以省得旅途劳顿归期无数,还可以趁机向皇上和皇后邀功吗? 他要向皇上邀的是铲除与匪类勾结作乱的朝中重臣之功,向陈皇后邀的,则是那剔除她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功劳了。 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他如果不做,岂不是太蠢了吗? 他那阴鸷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他来到延曦公主的马车前,朝里面恭敬行礼道:“延曦公主,属下知你现在身上必定还是不舒服得很,属下甘愿替你进城采买些药材还有补品之类,好促使你尽快地痊愈,替你解忧如何?” 延曦公主正被慕亦寒只叫上了叶芸儿前去山寨而忿忿不平,气得连啃了一大半的鸡架子都扔到地上去了,这会儿听闻谢东如此说,也没怎样的触动,没好气地斥道:“本公主用不着,你别来烦我就好!” 谢东想不到自己好意前来为她做事,她反而拿自己当仇敌般驱赶,心下不快得很。 可他想到自己要通过此节入城,于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又呵呵笑着说道:“属下知道公主一定是怕劳烦属下,才会不好意思派属下前去的。不过属下知公主一心为天启朝与四王爷打算,这真心可鉴委实值得属下替公主您奔波劳顿,做牛做马在所不辞,是以属下还是得去一趟,为公主拿一些上等的药材跟补品才好。” 延曦公主只觉他聒噪的很,正要再叱喝他几句,却又转念一想,若是趁机得些补品倒也很不错。 她只觉这些日子在路上吃不好睡不着,身子从所未有的疲累,这两日更是病来如山倒,难受得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在她看来,她是太过缺乏营养,才导致了如此境况。 若是有人替她去筹集这些,她又何不领下这个情呢? 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就比先前的软了些,“既然谢统领有这份难得的心意,那么本公主就领了吧,回去京城后本公主必定会在皇上皇后跟前为你说几句好话的。” “多谢公主!”谢东故作大喜,便带着几名兵士,迫不及待地策马进城去了。 这边慕亦寒同叶芸儿几人来到了巍峨震撼的山寨大门前,便见到里面有一人疾步走出来,正是牛魔王沈迅。 沈迅昂首阔步,满面笑颜地迎接上来,拍着慕亦寒的肩膀哈哈大笑着道:“二弟,我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慕亦寒被他猛拍之下,岿然不动,这深厚的内功与他那外表的斯文柔弱一点不符,不禁令所有人折服。 一旁的宋明见自家大哥这样大大咧咧,对待慕亦寒俨然对待众兄弟般没有丝毫的礼数,直看得冷汗直流,忍不住提醒他道:“大哥,适才小弟在山下听闻,小慕大人他……可是当今皇朝的四王爷呢,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众人也清楚明白。 慕亦寒如此金贵之躯,岂是他们这些低贱之人可以碰触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谢东的阴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沈迅自是骇然,不过只是惊诧了一霎,便又郑重肃然了神情,退后一步朝着慕亦寒恭恭敬敬地道:“二弟,想不到你身份如此金贵。我牛魔王能得你重视青睐,肯使你纡尊降贵与我结交拜把,此生也算无悔了!” 慕亦寒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沈迅瞥眼向叶芸儿看去,那灼灼的瞳孔中明亮更甚,又哈哈大笑着道:“叶姑娘依旧风采卓绝,满身侠气啊!叶姑娘,也多亏得你那蔬菜大棚的技术,叫我等众兄弟熬过了那一个冬天,还无意中在民间博得了美名,也算抵消了曾经犯下的罪过了。如今我这山寨中人人都肯下地劳作,勤勤恳恳自给自足,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轻松快活!你可是我们山寨上下兄弟们的救世主,大恩人那!” 叶芸儿也明眸善睐地道:“我也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是沈大哥决心坚决,持之以恒,才使得这名声扭转了过来。若要感谢,头一个也得感谢你的带领,感谢你们大家伙儿肯同舟共济齐头并进才是。” “哈哈叶姑娘还是如此谦逊,一点也不自傲,也怪不得半年过去,二弟仍旧只是对你爱慕青睐,不肯惠顾他人了!” 沈迅毫不忌讳地说笑着,只觉叶芸儿面颊上升腾出的两朵红霞是再寻常不过的反应。 慕亦寒却神色未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俨然默认了沈迅所言十分正确。 “废话不多说,两位跟我一起进去吧?我已经命底下人准备着宴席啦。”沈迅豪爽地说着,引着两人一边走一边道,“不管这途中经过的是不是你们,我都事先命人去准备了,只想着若是怠慢了二弟跟叶姑娘,可是我沈迅大大的罪过了,还不得愧疚个一年半载的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抵达了里面。 他们这边畅谈甚欢,毫无戒备,城里的某一处,却是冷冽森然,阴云诡谲,杀机四起。 谢东入城后,没有去医馆抓药,而是经一番打听后,径直策马来到了县衙门前。 他下了马,走到看守的门卫跟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禁军统领的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告诉你们大人,京城禁军统领谢东前来有要事相见。” 门卫听了,哪里敢怠慢一分一毫?连忙战战兢兢地答应一声,拔腿向里面跑去。 章如炳正在里面后堂上同三五好友交杯换盏着呢,前面的案件审理悉数交给了师爷来打理,只有在需要章如炳盖章批示的时候,师爷方才敢来到后面因为正事叨扰他的清净。 由于多喝了几杯,章如炳只觉眼前烟雾缭绕,熏然欲醉下,却又不忘记一边欣赏眼前曼妙多姿的歌舞,一边调戏一下旁边新来的美人儿,再一边同好友说上几句黄段子,又毫无顾忌地将京城中那帮对立面的大人们给贬损几遍,好彰显自己的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 “他是四王爷又怎样,还不是照样不是我的对手?”章如炳满脸的鄙夷不屑,趁着酒意大发其词,“他以为仅凭一封揭发批判本官的奏折,就可以使本官的位子不保吗?可他也不照着镜子好好瞧瞧自己,他这受皇上冷待多年的落魄王爷,不仅权势比不上本官的堂叔章子彬,就连本官这个小小的县令都不如!” “本官虽是一小小的县令,坐踞这一方不足千里的城池,可本官有堂叔跟太子罩着,看谁敢拉屎拉到本官的头上,在本官头上作威作福!” 旁边几人立即附和着说道:“章大人为官这几年,我们早就看出来大人您非同寻常,卓绝不凡了。若是谁敢拔您嘴边的毫毛,才真是活腻歪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 一群人谈得兴致勃勃,见门卫仓皇而入,在章如炳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章如炳的面色便倏然一黯,全都止住了谈笑,鸦雀无声起来。 章如炳听闻谢东前来,便知此时绝对不一般,当即肃然了脸孔,起身整理了一下服饰,对旁人说道:“本官还有要紧事要处理,你们先聊着,本官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他便一边命人请进来谢东,一边急匆匆来到了前面。 他清楚谢东是皇上皇后跟前的红人,也是太子一派的重臣,与自己的堂叔章子彬交谊甚厚,自己又如何能够怠慢他呢? 是以他迎接招待起谢东来,比先前对待慕亦寒时,可是勤快利索得多了。 谢东被引到偏堂的待客厅内,见到了一身名贵便服,在这县衙中显得不伦不类的章如炳。 一看章如炳这身装扮,谢东便猜得出,他是如何在这里偷奸耍滑,不务正业的了。 章如炳见到他,便匆匆上前拱手恭敬地道:“不知谢统领驾临,微臣迎接来迟,还望谢统领莫要见怪。只是不知谢统领因何到了我们宁县县城?若有重大棘手的事情,皇上又为何没有派人来提前通报一声呢?” 谢东是维持京城内外治安的御林军统领,他不远千里前来此处,大概是有不容小觑的棘手之事。 而若是有重大事件关系到他的厉害,恐怕他的堂叔早就写了信笺,派人快马加鞭地连夜送过来了。这也是令章如炳疑惑的地方。 “我并非冲着你们县城来的,而是途径此处。”谢东据实相告,“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是以才过来了你这边。” 章如炳惶惑更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谢大人这是去往何处,又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在下帮忙?若是在下做得到的,必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谢东这才将自己随同慕亦寒下西南剿匪,途径此处,见慕亦寒进去沈迅山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章如炳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要你现下出兵,攻打沈氏山寨,将里面的人,”他举起手来,作势往脖子上疾风闪电般倏然一抹,“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那狠厉的动作,无情的话语,令看惯了风云乱事的章如炳也不由地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惊骇恐怖得无以明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笼中困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谢统领的意思是,要将四王爷也斩杀于里头吗?”章如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探询问道。 谢东点了点头,眸光中的狠厉愈发浓烈,“你只道你去攻打山匪寨子的时候,方才发现他勾结逆贼,正与之商讨如何联合起来对抗朝廷的事宜。他不肯投降杀人如麻,你不得不命人将其斩杀于剑下。” 他顿了一顿,又用阴鸷森然的眸子看向谢东,“你可做得到?” 那浓墨似的眸子里带着一份不容拒绝的威慑,令章如炳陡然瑟缩了一下,知道这个棘手的任务他是非接不可。 “可是那牛魔王沈迅这半年来名声渐好,一心为民生着想,更是与官府作对得少了,哪里又能落实他们联合谋反的罪名呢?”章如炳犹疑地说道。 “这个你就不用多虑了。”谢东斩钉截铁,又意味深长地道,“你以为皇上是会为错杀一个人而责罚你我,还是会因你我帮他铲除了心头大患而奖赏我们呢?这个,你自己掂量。” 章如炳恍然明白了什么,当即拍掌喜道:“我明白了!谢统领此计甚妙,甚妙啊!” 紧接着,他又嘿嘿冷笑了一声,同仇敌忾地道:“此前他故意挑我的刺,企图将我拉下马来,这笔账我还没有和他算呢,这回可得好好清算一下!” 促使章如炳生出如此毅然决然的决心,正是谢东想要的结果。 两人达成了一致,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商讨起具体的攻寨细节来。 章如炳提到沈迅,又不免愁绪满腹,蹙眉说道:“这个牛魔王可不是好惹的,在本地据守了七八年,上面也曾派兵过来剿杀过,却一次次被他打退了回来,他可是狡诈多端得很那。我这县城里又没有几个驻守的官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招兵买马,一步步发展壮大而已。” 谢东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据守一方山头的匪类而已,又如何攻破他不得了?你只管向上面讨要些官兵来,只说此时正是个彻底剿灭这些匪类的大好时机,若是错失了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再拿着我的令牌过去,不怕他们不会派兵给你。” 谢东将自己的令牌交给章如炳,章如炳大喜过望,“有了谢统领的这张令牌,不用多说什么,想来总督大人都会派兵下来协助你我剿匪的。” 他连忙命人带着这张令牌,去驻扎在坪洲府的言总督讨要兵力去了。 果然不出谢东所料,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言总督派下来的上千名驻军便如汹涌的波涛涌来,停驻在宁县县城的外面。 之所以不让他们进城,这还是谢东的意思,唯恐惊动了山寨里的人,无法趁其不备一举攻破那寨子。 谢东又嘱咐了章如炳一些细节,便又策马回到了原处,慕亦寒率领的队列里。 他只想着,毕竟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帮陈皇后解决后顾之忧,他可不能在半途中就原形毕露了。 即使他自信这些人会一举攻破山寨,使慕亦寒死无葬身之地,可也不得不防备着万一。 等回来队伍里,他才猛然记起自己忘记给延曦公主抓药,那补品更是半点也无,索性也不过去延曦公主那边了,浑不在意她是否会怪罪自己。 而延曦公主得知谢东回来,竟是两手空空,羞恼不已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山峦被一片片青翠如洋葱般层层包裹着,在和风的呼啸吹拂下掀起徐徐的波浪。 山清水秀,远处的瀑布如银河般飞流直下,白云出岫,鸟倦而归,倒也是处不可多得的绝佳风景。 在叶芸儿看来,这里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无异。 “沈大哥既然改邪从良,如何不受朝廷的招安,就此成为良民呢?”叶芸儿到底趁着微醺之际,将心底的疑问向沈迅当面问了出来。 沈迅将手里的酒杯往案上重重一放,带些愤世嫉俗地道:“我素来看不惯那些整日里作威作福,又不替百姓们着想只顾着中饱私囊的朝中之人,更不屑与他们为伍。我又是个不肯甘居人下的,只想着自个儿在一处占山为王,养活一众兄弟们为我马首是瞻才好。在这里用不着向谁俯首听命,处处受人掣肘,如此岂不是逍遥快活得很嘛?” “原来如此。”叶芸儿恍然有悟,向沈迅竖起了大拇指,“沈大哥才是敢作敢为的真豪杰,如此敢为自己披荆斩棘,做主自己的命运,芸儿可是佩服得紧呢。” 沈迅被叶芸儿如此发自肺腑的称赞下,笑得合不拢嘴,声震屋檐,那豪气冲天的心境也感染了底下喝酒吃肉的数百名兄弟们。 同沈迅平齐而坐的慕亦寒却是眸光一黯,若有所思。 这时,一名小喽啰急匆匆地跑入大厅,又冲到沈迅的面前来,几乎止不住地跪拜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道:“大哥不好了,山下,山下正有大批的军士向咱们的寨子涌来,那阵势可是从所未见,非同小可啊!” 沈迅听了,面露惊异,豁然起身,“果真有此事?快带我去看看!” “二弟,你也一起来。”沈迅招呼慕亦寒一起。慕亦寒和叶芸儿心下也是一紧,紧跟着他去了前面。 来到山寨前楼,一行人朝下面观望,却哪里见得到半个人的身影? 沈迅却耳聪目明,指着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冷笑连连,“二弟,看见那些枝叶之间晃动的盔甲了没?这些狗杂种们就会这一套,以为在林间隐蔽着就可以一步步逼近我山寨,可惜他们的行踪早就暴露在我们眼底下了,他们还不自知呢。” 慕亦寒同叶芸儿等人定睛细看,果然借着其中闪烁的光亮,见到了大片大片,如同蝼蚁蜂拥而来的兵士们。 四下里黑压压的一片,竟有万人攻城似的浩瀚场面。 这些兵士个个都披盔戴甲,全副武装,手中的长矛大刀在午后刺眼的光亮下明晃晃的格外耀眼,也夹杂着些咄咄逼人无情嗜血的味道,令人悚然。 一时间,众人竟猜不透这一回对方究竟出了多少兵力。众人也不由地以为自己成了笼中困兽,周边四面楚歌,叫人心惊胆战又压抑之极。 “看来这回他们是下了狠心,要一举攻破我这寨子了。”沈迅不免有些担心地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慕亦寒,“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怎么会这么巧,二弟你前来我寨子,他们也随后就到了呢?二弟,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叫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趁机铲除你吧?” 慕亦寒何尝不是如此作想? 在他的猜度里,除了章如炳,再没有可能是第二个人,肯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置他于死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瓮中捉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杀得他们人仰马翻片甲不留,看他们还敢不敢来触老子的霉头,搅扰老子的兴致!” 沈迅掐腰恶狠狠地说着,又命人取来他的长柄大刀,一副欲与敌军鱼死网破的架势。 叶芸儿微微挑眉,“你若是果真将这些兵士全杀光了,恐怕会更加被朝廷记恨,一定会派更多大军前来对付你的,到时候你可是苦不堪言了。” 沈迅顿时哑然,他心知叶芸儿说得果真没错,忍不住也犯起了愁,挠着头皮道:“那该如何是好?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击破我的寨子,乖乖向他们投降,让他们得逞了吧?” 慕亦寒只是轻摇羽扇,不发一语,狭长而深邃的目光瞥向叶芸儿,带着丝好奇的兴味。 却不知叶芸儿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 却见叶芸儿的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扫视在那浓郁而森然的山林上,沉默了一会儿,才指着西面的山林道:“你寨子里不是捉了两只老虎驯养着呢吗?把它们放回这边山林里去,令其嗷呜震吼,不怕那些兵士不被惊吓到另外一边。” “然后呢?”沈迅紧跟着问了一句,将眼睛也随之转向了东面。 他见到东面山谷的刹那,心头豁然开朗,顿时双手一击,眸光放亮,“我明白了!” 这里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深知东面狭道与低谷甚多,若是将这些兵士全都驱赶到那边去,不愁他们占不了绝对的优势! 到时候斩杀亦或者活捉,还不是他们自己拿主意,想怎样就怎样吗? 沈迅想不到叶芸儿身为外来者,竟然比自己还要了解这里,看向她的眸光也愈发奕奕生光起来,“叶姑娘,我这土生土长的老江湖竟然还不如你这个外来的小姑娘,可让我惭愧得紧呢。你能想出如此出奇制胜的法子,在下实在是甘拜下风,自配弗如了!” 叶芸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正色说道:“趁着他们才到半山腰,咱们赶紧行动吧?不仅要放虎归山,动员山寨的兄弟们集合在东面狭谷高处伺机待动,且咱们还得佯装毫不知情诱敌深入才行,是以咱们还是下楼吃酒去吧?” 沈迅见叶芸儿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模样,心下的焦灼便也瞬间消散,哈哈大笑着道:“好好,咱们既然势在必得,那就听叶姑娘的尽管下去吃酒就好!”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在下楼的途中,命人按照叶芸儿所言照做,一部分人去抬那老虎出去山寨,大部分人则被宋明带领着去东面埋伏。 而后,他又看向慕亦寒,拍着他的肩头老神在在地道:“二弟,你的眼光太毒辣,竟一眼看中了这世上最最奇异的女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慕亦寒将这话悉数领下,那心安理得的模样,无疑是在表明,叶芸儿本就是她的人,任谁也别妄想打她的主意。 两只老虎被山寨众人秘密放到西面山林中。 由于在笼中被困了多时,两只猛兽已然被驯服成如同猫狗一般温顺乖巧到了不伤人毫发的地步。以至于笼门打开,面朝那郁郁葱葱的广阔山林,它们都有些犹豫不决,过了许久方才踏出了铁笼。 走出去后,两只困兽先是在山林边沿上踱步了好一会儿,待它们见四下里无人看守时,方才明白了什么,渐渐深入了里面,撒腿奔跑了起来。 它们一边跑,一边肆无忌惮地发出震天吼叫。 毕竟这是它们心盼已久的时刻,必定要声震天宇,弄得地震山摇,万物惊惶,方才能够发泄压抑多时的苦闷。 而这近在咫尺的虎啸之声,如此骇人听闻,使得山林中那些秘密上山的兵士们惊得冷汗淋漓,无不停住了脚步四下里环顾,生恐那老虎就在自己的附近。 他们不怕与人面对面地对打,可那老虎却是众人心头之大忌。 即使众人执枪拿矛,恐怕都不是它的对手! 更何况,这声音听起来不像只有一只老虎而已,而是有两三只,甚至更多? 众人察觉到这虎啸声来自西面,不仅西面的那群人连忙屁滚尿流地往东面跑来,就连东面之人也连连退避,也不管章如炳如何吩咐安排他们的了。 如叶芸儿所料,一群人被这虎啸声吓得连滚带爬,全部聚集到了东面狭谷之间。 这群兵士乃是来自府城驻扎的总部队,是以对这一地带并不熟悉,即使到了这狭谷之间,也以为并无妨碍,依旧排成了队列,躬身屈膝,藏匿着一路向山寨的方向行进。 他们见山寨中并无异样的动静,似乎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以信心倍增,只等着一举攻破的时刻。 沈迅见时机成熟,一挥手间,围堵在此处的所有弟兄们全部涌现,矗立在巍峨陡峭的山头上。 他们如同夜间凭空出现的鬼魅般,个个执着冷冰冰的弓箭对准了底下的兵士们,令山谷间的上千兵士大吃一惊,恐怖之极下魂不附体,双腿更是打起了颤,连手里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若不是他们受训多年,知道没有接到命令便做逃兵的处罚有多严厉,是以才忍住了逃跑的冲动,只是在原处团团乱转,战战兢兢。 沈括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目光凌厉地瞪视着眼下这群有若蝼蚁的敌军们,掐腰哈哈大笑着道:“你们想偷袭老子的营寨?未免太痴心妄想了吧!” 底下为首的领军者见状,知沈括他们人数虽不如自己的多,但他们算是占据了绝对优良的地势,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们很难有胜算。 即使真的勇猛占据了一方山头,也必定死伤过半,连那寨子的门都妄想攻下,更何况达成章如炳的所愿? 他那攥住兵器的手颤抖得厉害,却还是硬撑着气场,冲着上面如同山林之神的沈迅大声喊道:“你这匪类,到如今还不知错悔改,乖乖受我们的招安吗?如今朝廷最忌讳如同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贼人,派我们前来镇压你们也算表明了态度,势必要将你们拿下才行。若是我们死在这儿,后头便会有更多英勇无畏的大批将士来替我们报仇,你们无论如何不可能长久,更吃喝玩乐不了几天了,还不如现下就乖乖放下武器,随我们回去得好!” “总督大人以及本县章大人已经明确地说了,只要你们肯放下屠刀依顺于朝廷,他们不仅不会追究你们过往的错失,还会给你沈迅加官进爵,管理这些招安的军士。沈迅,你难道得了这些便宜,还不肯知足吗?” 他的话无疑很有吸引力。 可惜,沈迅不是常人,他想做的也只是自己的王而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可真自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放你娘的臭屁!”沈迅毫无顾忌地骂道,“老子最看不起的便是你们这些人面兽心,贪婪无耻的狗官员,哪里肯与你们同流合污?老子在这山寨里待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你们凭什么来搅扰老子的清净?若是你们还不退下山去,就别怪老子拿走你们的命,以后也是来一个杀一个,直到把你们都斩尽杀绝为止!” 他那横刀身下,狰狞目瞪的样子,委实叫人看不出一丝妥协来。 领军者只好放弃了劝说,却也不敢就此同他们以命相搏,只好暂且休战。 “都给我返回去!” 众人无功而返,却又忍不住心头起了惶惑。 沈迅身为土匪,竟然逮着这样的好时机,也不肯斩杀他们其中一人,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不想杀鸡儆猴,使官府彻底地忌惮于他们吗? 这还是他们遇到的最慈心不过的匪类了,甚至打心眼里都有些对他们生出了不杀之恩呢。 沈迅回去了山寨,却见慕亦寒与叶芸儿等人正整理好了行装,准备回去山下队列里呢。 “二弟,叶姑娘,你们如何现在就要走?这酒我可还没同你们吃得尽兴呢!”沈迅大有不舍,拦截在前面不肯让他们走。 慕亦寒含笑说道:“他们此行前来必定是因为我,若我继续待在这儿,恐怕会给你的山寨惹上更大的麻烦,是以我们还是先走一步以免后患得好。” 沈迅却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他们若吃了哑巴亏还敢来,我果真见一个杀一个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我沈迅才不怕他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呢!” 叶芸儿见沈迅不肯放他们走,猛拍一下他的肩头,“你这人做事怎的这般婆婆妈妈的呢?不过是一顿酒而已,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何愁没有交杯畅饮的时候?我们还要着急赶路去干一番大事业呢,你留我们在这儿岂不是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吗?” 沈迅被叶芸儿婉转斥责下,方才放软了态度,挠挠头道:“如此……那你们可得记得自己的承诺,有朝一日一定要来看兄弟我。” 他咂摸了两下嘴唇,又斩钉截铁地道:“若是在西南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你们尽管派人来通个信,我立马带着兄弟们前去支援,可也是一时片刻不带耽搁的!” 叶芸儿展颜一笑,又猛拍了他肩头一下,“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好汉子!” 沈迅嘿嘿的笑着,活像个被母亲教训得知错就改,又得了嘉奖的懵懂孩童,那不好意思的样子令人既惊叹又咂舌。 沈迅执意要亲自送慕亦寒等人下山,他们推拒不过只好依从了他。 谢东正在山下徘徊,焦灼等着章如炳传来的好消息。 当他见到慕亦寒安然无恙,又同人有说有笑地回来时,心头的期盼瞬间便被一阵风给吹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还有对章如炳办事不利的恼怒。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心里嗔怪章如炳不已,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沈迅将一行人送了几十里地,直到一条大江边上,方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去。 叶芸儿见眼前的大河广阔湍急,湖面上有几条船只向着他们划来,索性坐在了江边一块大石上,欣赏四下里广袤无垠,又令人神清气爽的风景。 慕亦寒见了,信步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摇着羽扇,也是一副流连风景的模样。 他既来到叶芸儿这边,却又不发一语,叶芸儿只觉别扭得很,忍不住启口道:“你不觉得自己站在这儿阻挡了我的视线,碍眼得很吗?” 慕亦寒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人人都以为本王似一道绝佳亮丽的风景,如何进了你的眼里,却成了碍眼之物了呢?” “你可真自恋。”叶芸儿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慕亦寒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又试探地问:“你的那些鬼主意都是打哪儿学来的?不会又是由哪条道路上拾了一本兵法秘籍,自己偷偷钻研的吧?” 叶芸儿如鲠在喉,支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搪塞之词,“这个嘛……我也不清楚那主意怎么就自动窜到我心里来了,大概是我本身聪明伶俐,多谋善断,善于观察和发现的缘故吧?” 见叶芸儿如此大言不惭地自我夸耀,慕亦寒的嘴唇抽了抽,“你的自恋程度可一点不输于我嘛。” “什么自恋不自恋的,难道你不这样以为吗?”叶芸儿佯装嗔恼,那微眯瞪视的小眼神,还有攥起来挥舞的小拳头,似乎他若说个“是”字,她便要挥拳上来与他拼命似的。 “我自然知道你冰雪聪明,狡黠伶俐到无人能及的地步。”慕亦寒说这话,让人看不出是揶揄还是真心,“只是同理,你不也以为我风度翩翩,倜傥风流,应是这里不容忽视的一道风景线吗?” 叶芸儿忍俊不禁,只好妥协,“好好好,我也认为四王爷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有凛凛气势不可方物,俨然天上下凡的翩翩谪仙,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慕亦寒这一句自我肯定,让叶芸儿差点哽噎得吐血。 两个人之间的嫌隙,到底在这一刻的清风缭绕中被吹拂得荡然无存,距离也愈发近了起来,直到互相紧挨着坐到了一起。 而这情意绵绵的一幕,落到旁人的眼里,无疑又是一道不可多得,也让人无法忽视的靓丽风景。 众人只觉得,这两人郎才女貌,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延曦公主气得躲在马车里不出来,甚至连饭也不肯吃了。就连皇甫景,都不免涌出了丝丝酸涩,别转了面孔专注于喂马去了。 等几条船只划过来时,由于船舟太小,每一条只能容纳三五个人而已,众人只得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陆续过江。 慕亦寒不知对面境况如何,便指挥一部分随行军士先行过去,打算等渡过一半后,再同叶芸儿一起随后赶上。 延曦公主同皇甫景也表示要跟着慕亦寒,如此心里才踏实。 这一来二去,等轮到他们时,这边就只剩下了四五十人守卫着了。 那船只还未从对面回来,凌风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万马奔腾,顿时生出了警惕。 他回身向来时的途径仔细地打量,疾步走到慕亦寒跟前,向他禀道:“王爷,属下听到后面有不少马匹奔驰的声音,似是冲着我们的方向来的。” 慕亦寒微微蹙眉,眸色中的冷意森森。 第二百四十章 再遭追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知凌风耳聪目明,能听得到三四里开外的动静,对任何事物的判断也要比旁人准确,是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派人去探一探那些人的来历,可是章如炳的手下。”慕亦寒沉声吩咐。 立时便有人策马侦察去了。 不多时,那人回来,急急地禀道:“回禀王爷,正是先前那帮欲要突袭沈氏山寨的兵士,执枪拿戟,骑着快马追来了!他们足足有数百骑,转眼就要过来了,情况十分危急!” 慕亦寒长眸中划过一抹嗜血的凌厉,环顾这边仅剩下的寥寥数十个人,一时间心里竟摸不着底。 对方人数众多,且全部都是军中受过训练的兵士,即使自己有众多身手高强的侍卫,大概也不是他们的敌手。 且这江边四下里空旷得很,一览无余下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处所,自己竟是处于了大大的下风。 是以,即使泰山压顶也从来岿然不动的他,心下也不由地生出一丝濒临危境的焦灼。 叶芸儿豁然起身,冷哼一声,“看来对方是不达目的不肯死心的了,竟然吃了败仗还不罢休,一路追赶到了这几十里开外!早知道的话,我们还不如先前悉数俘虏了他们,好让对方没有兵士可用,也就不会出这么些幺蛾子了。” 叶芸儿悔之莫及,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去,回到沈迅将那上千军士围堵在低谷之中的时候。 慕亦寒何尝不是这样想?可他更加在意现下的境况,而不是去寻后悔药吃。 “现下说再多也无用,我们得赶紧想出应对之策才行。”他冷声说着,眉心蹙得紧紧,显然是在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 众人见这背水一战他们十分被动,俨然被逼近了死胡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又寻不到可以躲藏之地,简直急得如同乱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突围获得生机才好。 此时,他们已经可以由天边看得到那些乌压压如同阴翳一般涌来的人马了,这无疑更加给他们带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看来,我们只能向旁边暂且避一避了。” 慕亦寒瞥一眼东边遥远的山峦,将叶芸儿接到马车上,命所有人紧跟着马车向东面行进。 众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一路奔逃,可惜他们的速度远远不及后面追击马队的速度,眼看着差距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叶芸儿在马车上,掀开帘幕朝后面看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生恐下一秒就会被敌军追上,又要避免不了一场残酷的厮杀和血腥。 她只觉手上覆了一层温软,低头去看,却是慕亦寒将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 那一丝温热有若镇定心神的良药,多少使她七上八下的心思平稳了些。 “你放心,即使拼杀,我也会为你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慕亦寒难得会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语,可一旦说出来,便令叶芸儿整个人彻底沦陷。 这无疑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有若他那一双星眸里荡漾的痴痴情意,潋滟迷人,使得自己瞬间融化为他眸间的一抹明晃,乃至于忘了自己。 “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叶芸儿说着,又坚信不疑地道,“更何况,我们不一定会输呢?我可不信自己此生就要断送在这里,你也有着更加辉煌的前程在向你招手呢?老天爷既不忍屈才,也总有办法能叫我们活下去,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叶芸儿的乐观无疑感染了慕亦寒,使他也生出了信心。 “你说得没错。”他将叶芸儿的手愈发紧握了一握,又对外面的凌风吩咐道:“让所有人做好准备,按照本王之前训练的以少敌多的阵列来,先将他们的马匹夺过一些,再分散搅乱他们的兵力,逐个击溃。先袭马后及人,擒贼先擒王,可明白?” “属下明白!”凌风得令,便立即下去部署去了。 叶芸儿怔怔看着慕亦寒的侧颜,只觉这样临危不惧,又多谋善断的男人委实令人仰慕得很。 她忍不住有想要从旁协助他的心思,下意识地记起了自己的背包。 这游戏背包已经许久没有利用了,却不知现下这会儿已经到了怎样的进度,又可以兑换出哪些厉害的装备来? 她趁着慕亦寒不注意的当儿,侧转了一下身子,在游戏背包中搜寻了起来。 当她看清进度已经不知不觉中达到了百分之十七这样高的进度时,心中大喜,别提有多欢欣! 既然前面已经能够兑换出那么许多先进又神奇的武器来了,还愁这会儿没有可以御敌的有效装备吗? 叶芸儿只顾兴奋地搜寻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神情已然被另外一个人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饶有兴味,又期盼着什么。 叶芸儿很快便将目光定住在了从前那把风灵之剑上,蓦地眸光一亮,欣喜更甚。 此时的风灵之剑,已经获得了升级,威力巨大无比。 从前它那散发出的威慑之力只能波及到一丈之内,可是如今,它却挥洒之间可以将它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之气传播足足三丈有余! 即使是如同凌风、谢东这些在沙场上也英勇无畏的热血男儿,面临这凛然之气,也不免生出几分胆寒,处于畏惧中不足以使出全力来。 至于那些本就心存胆怯的,就只有退避三舍的份了。 叶芸儿大喜之下,便要去兑换出几把来,交给凌风等人去使用,以振奋本方的威势,暂且逼退敌军。 可她欲要点按其中的按钮时,却蓦地察觉到有一束精芒似的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手僵持在空中,整个人也悠悠地转过了身。 果然,她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举一动,还是让他给察觉了。 “王爷……”叶芸儿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在他那幽深如墨似乎能透视一切的目光下,她却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辩解才好。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好剑配高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终于叹了一口气,在剧烈的颠簸中平稳地说道:“你还是不肯对我袒露心扉,对吗?” 那份沉稳中透露出的失望和感伤,令叶芸儿内心的防备溃然崩塌,涌出了浓重的羞愧来。 她既要与慕亦寒同生共死,如何又要将这样大的秘密隐藏在心底,不肯吐露给他听呢? 更何况,现下是怎样命在旦夕再紧急不过的情况,她如何还在担心自己的秘密无法严防着他呢? 终于,她紧攥一下手心,下定了决心,飞快地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个,你先接着!” 说着,她将一把风灵之剑由背包中取了出来,递给了慕亦寒。 慕亦寒微微有些惊异。 这风灵之剑足足有三尺之长,竟能藏匿在叶芸儿身侧那只小小的背包里? 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可令他愈发匪夷所思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抽出这沉重的剑来细加审视,叶芸儿便又紧接着取出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竟足足有十把风灵之剑! 它们全都是青铜所制,有着一模一样雕刻精美的沉重剑鞘,那剑柄也是曲线华美,握起来顺手得很。 这剑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与自己身上的佩剑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慕亦寒的瞳孔越张越大,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芸儿,你该不会是练戏法的吧?” 要不然,她便真的如同旁人所猜测的那样,身怀可以兴风作雨的妖法!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叶芸儿略有心虚地说着,又催促慕亦寒道,“将这些一一分发给凌风等人,让他们带着这个去御敌,可谓事半功倍,以一敌百都不成问题。” 叶芸儿所说的即便怎样的离谱,慕亦寒也是深信不疑。他毫不犹豫地唤来凌风,将这些宝剑一一分发了下去,替换掉他们的佩剑。 凌风乍然在慕亦寒的马车中见到了这些如小山般堆积的长剑,也是同样骇然震惊了一把,可当此紧急关头,他也顾不得多问什么,只是依命行事而已。 他将这些宝剑分给了慕亦寒侍卫中的八名高手,自己佩戴了一柄,又准备将最后一柄递给谢东。 谢东却不屑地道:“我自己的佩剑用得很顺手,用不着旁人的来代替。” 凌风也不强求,便将最后一把给了随行的武将军。 “让王爷和公主等人的马车先走,我们迎上去,分散他们的兵力逐一击破。”凌风安排了前锋,又令剩下的三十多名兵士,十几个护卫慕亦寒等人,二十余人则跟在后面,趁机摆成特殊的阵势,夹击偷袭那些被前锋吸引到侧旁的敌军们。 谢东冷眼观察着,眼看着慕亦寒身边所有的高手们都聚集到了这边,护卫着慕亦寒的就只剩下冷侍卫一名高手而已,眼睛滴溜溜一转,索性趁着众人不注意,携带着几名手下人也跟着马车一路奔驰而去。 凌风当先拔剑出鞘,一股寒意如同严冬的冷风般朝他扑面袭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而那明晃晃的刀刃,虽说锋利之处不亚于他曾经的佩剑,可也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非同寻常,寒气森然令人见之胆怯的兵器,只觉蹊跷古怪得紧。 还好,那柄剑在他手中的时间越久,那份让人胆怯的寒气便越是逐渐消退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俨然同他交了朋友不忍再恐吓他般。 凌风虽心下惊异,却也无暇多想,策马扬鞭,向着敌军义无反顾地冲去。 后面的人无不纷纷拔剑出鞘,跟着如同潮水奋勇上前。 即使他们知道两方激流对碰之下,自己这边毫无胜算,可为了护慕亦寒等人周全,他们甘愿赴死相拼,以完成自己身为随行护军的使命。 可抱着必死决心的这群人,在见到对方狰狞嗜血的面孔化作惊恐胆怯状,一个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收缰勒马,四下里奔散逃窜时,只觉莫名其妙,甚至颇有些好笑。 对方明明胜券在握,又为何突然如同见到了黑白无常来索他们的性命一般,吓得如鸟雀纷飞惊恐四散呢? 难不成自己这寥寥二三十人果真有这么可怕吗? 可他们来不及多想,在凌风的命令鼓动下,愈发振作起了精神,挥舞着那寒气逼人的宝剑,向着那千军之中长驱直入,将众多敌军狡猾地一冲而散,分引数处,又前赴后继,相携相助下浴血拼杀…… 慕亦寒即使做出那样的决断,也没有多少信心,可以保证绝对能分散敌军,将其逐个击溃。 可他相信,那几十个人可以暂且拖延些时间,使自己同叶芸儿等人获得足以占据有利地势,加以隐蔽的宝贵时间。 虽说他也不忍心使那几十个人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尤其不忍那护卫了自己多年被自己精心栽培出的侍卫们在此一役中就此覆灭,可战场厮杀中难免有牺牲,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叶芸儿明白他的心思,见他不忍心去观看后面被抛下很远的厮杀场景,便替他探头去观望。 只看了一眼,她便高兴地拍手笑道:“太好了,凌风他们果真将敌军分散开了,杀得他们那叫一个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呢!” 慕亦寒嘴角不易察觉地勾唇一笑,看着兴奋中愈显娇俏可人的叶芸儿道:“这还不得多亏了你那风灵之剑的功劳?” “好剑配高手,相得益彰。”叶芸儿说得理所当然。 “你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可以由你那口袋里掏出来?”慕亦寒出其不意又问了一句。 叶芸儿尴尬地僵住,不得不将头颅由帘幕外收了回来,将脖颈瑟缩着有若一个犯了错事的孩子。 “这是一个神奇的口袋,可以装数不清的好东西。”她终于义无反顾地抬眼,对慕亦寒坦白,“从前那些弓弩匕首之类,包括我所穿的艳丽多姿,华贵靓丽的衣裳,也大多是从这里面兑换出来的。” “兑换?”慕亦寒不明所以。 他正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外面驾车的马车夫大声说道:“王爷,前面就是一片山林了,我们大可以隐蔽在里面!” 慕亦寒将那份强烈的好奇心忍了下去,一把攥住了叶芸儿的手,同她一起下了马车。 第二百四十二章 渡江之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延曦公主直吓得心惊胆战,连连失声尖叫,好歹在听闻有了隐蔽之处时才稍稍收回魂魄来,让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脯惊慌失措地说着,又对皇甫景着急地说道,“皇甫大人,这是你彰显自己衷心的关键时刻,你可得好好表现才行,莫要让本公主伤了分毫,否则我父王得知你护驾不力,肯定也会加罪于你的!” 皇甫景原本还对延曦公主有着护驾之意,可在她这番疾言厉色的威胁下,他反而失去了积极性,只是揶揄地“嗯”了一声,便走去了叶芸儿那边。 延曦公主见底下人一个个惊惶中只顾着自己,直气得火冒三丈,逐个地训斥了几句,方才跟在慕亦寒等人的后头,艰难地举着小脚向山林中行去。 她见叶芸儿一直待在慕亦寒身边,慕亦寒甚至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协助他下车爬山,别提有多恼火。 恼怒之余,她一个不小心,便从一处小小的山坡上滑了下去,竟然崴了脚,痛得她惨呼不已。 “好痛,好痛……” “公主,你没事吧?” 众人连忙过来搀扶她。 陆军医过来帮她将脚踝的骨头复位,延曦公主脚踝的疼痛才多少减轻了些。 可这下子她却无论如何不能走路了,必须得有人背着才成。 皇甫景指挥一名侍卫,让他过来背着延曦公主。 延曦公主却怒目瞪视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斥道:“你派一个下人来背着本公主,岂不是玷污了本公主的名声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皇甫景哭笑不得,“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念着这些繁文缛节?到底是逃命重要,还是这些子虚乌有的闲话重要啊?” “我不管,本公主无论在哪里,都不能受旁人轻薄。”延曦公主任性地喊着,又明眸一转,看向了不远处的慕亦寒。 “四王爷——”她声音陡然变得软糯起来,这一声四王爷叫得旁人心口酥麻不已,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里只有你有资格背着我了,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不如你来背着我吧?” 她竭尽软糯地祈求着,慕亦寒却始终是一副冷漠睥睨的样子。 “本王这身子还从来没有背过谁呢。”慕亦寒自始至终没有直视她,冷冷地道,“你若叫本王背着,岂不是也扫了本王的颜面吗?” 延曦公主又要说什么,被慕亦寒无情打断,“待会儿我们要陆续过江,有谁想要留在这儿的,尽管留下,本王可不会因为哪个而耽误了行程,不管他身份有多么尊贵。” 最后一句话被他说得极重,显然是提醒延曦公主,若她不珍惜这个机会,便没有可能同他们一起渡江了。 说罢,他便又拉起了叶芸儿的手,一路辗转,寻找着通往江畔的路。 延曦公主见慕亦寒竟然当众拂她的脸面,又羞又恼,只想发作一场癫狂以便骂遍在场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才好。 可当听闻慕亦寒竟然有渡江的法子,她与所有人一样,惊诧之余,又不免心生出希望来。 慕亦寒从来言而有信,他既说有法子,就必定会有。 若是她继续使性子被人抛弃在这儿,后面追兵赶到,她岂不是死路一条吗? 见众人都要抛下他向前赶路,她不得不呼喝住皇甫景,“皇甫景,你还不赶快背着我,难道要我在这儿活生生等死吗?” 皇甫景见延曦公主竟然让自己背着她,十分不情愿,索性抚摸着腿部推辞道:“对不住公主,昨夜我偶感风寒,这风湿腿的毛病又发作了,一走路就疼得厉害呢。你看你要不要暂且屈尊一下,就让兵士暂且背你一程?” 延曦公主气得直发抖,却也对皇甫景无可奈何。 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屈尊让一名兵士背着,跟着一行人朝江畔行去。 慕亦寒本没有渡江之法。 毕竟时间紧迫,他们不可能在这样仓促的时间内做出不畏江浪的舟筏来。 可叶芸儿有。 准确地说,是她见游戏背包里有,又毫无隐藏地据实告诉给了慕亦寒。 她从游戏背包中,发现了一艘足以容纳上百人的大船,而这个正是他们现下所需要的。 叶芸儿要做到,便是同慕亦寒联合起来,将这艘大船悄无声息地布置在江畔而已。 得知叶芸儿的背包中竟然能掏出这样巨大的物事来,慕亦寒简直不敢置信。 可他对叶芸儿的话深信不疑,是以几乎没有追问什么,直接就应了她的恳求,答应帮她做这场戏。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前面探路的人终于赶了回来,对慕亦寒禀道:“王爷,前面不远处便是江畔了。只是,属下在那儿没有发现任何船只的影子。” 众人听闻后,无不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们终于寻到了慕亦寒心心念念要寻的江畔,忧的是江畔上一艘船也没有!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够过江呢? 众人只等着跟随慕亦寒过去江边,却见慕亦寒返过身来,对众人说道:“所有人在原处修整,待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一两艘路过的船只。” 他不由分说,便盘腿坐了下来。 听闻慕亦寒竟然对究竟过得了过不了江心里也没有底,众人才知适才误会了他,无不是心灰意冷,颓然坐了下来。 所有人只觉得到了穷途末路,后面的追兵更是搅扰得他们心思不宁,唯恐他们很快便会追赶上来威胁自己的性命。 慕亦寒看一眼叶芸儿,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她。 叶芸儿接了过去,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当儿,一闪身溜入了通往江畔的小路。 大家伙儿只顾着杞人忧天,向来时的路上探头探脑,竟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只有皇甫景逆着众人的目光,搜寻着叶芸儿的身影。 他见眨眼间叶芸儿便不见了踪影,以为她去隐蔽处如厕。 可等来等去不见她回来,他不禁生出了担心,径直朝着慕亦寒走过去。 “四王爷,叶姑娘哪儿去了,你可见到她了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艘渡船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她替本王取水去了。” 皇甫景大吃一惊,略有嗔怪地道:“王爷如何放着这么许多兵士不用,偏偏让叶姑娘一个女孩儿家去提水?王爷难道不知道现下的境况很危险吗?” 两个人的争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无不纷纷将目光瞥转过来。 众人都十分纳闷,怎的慕亦寒从前对叶芸儿爱护有加,这会儿却又放任她去只身犯险呢? 延曦公主一颗沉落阴郁的心不免因此豁然开朗了些,正要笑嘻嘻地走上前多说两句,却见叶芸儿突然由灌木丛中窜了出来。 叶芸儿跑到大家面前,面上是一片抑制不住的喜色,“我刚刚去如厕,顺便为王爷取了些水,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众人见她一副兴奋难抑,又神秘兮兮的表情,无不提起了兴致。 延曦公主见叶芸儿安然无恙地回来,将那稍稍提上来的好心情又给顿时坠落了下去,那股愤愤难平愈发浓了,嗤之以鼻地道:“去打个水而已就让你跟发现了宝藏似的,难不成你还真有本事能找到船了?” “对头,我正是找到船了呢!延曦公主你一猜就中,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叶芸儿笑容可掬地说着,不等延曦公主有所反应,紧接着又招呼所有人道,“大家快跟我一起去啊,那船可大得很呢,容纳咱们所有人可是绰绰有余!” 众人听了,无不是又惊又喜。 虽然满腹狐疑,可他们见慕亦寒起身,也就跟着爬了起了,跟在后面争先恐后地向前路行去。 先前去探索的兵士更加纳闷,心想既然是那样一只大船,他如何没能发现呢? 延曦公主却在为叶芸儿夹枪带棒地讥讽自己是“蛔虫”而愤愤不平着,对这茬倒是不觉得如何难以置信了。 众人紧随着叶芸儿来到了江边,却是拐了好多道弯,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波光粼粼的江面,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处深入内陆的凹形港湾似的地界,两岸的参天树木如同士兵矗立守卫,那奔流的江水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这边则看起来相较平静得很。 就在这内陆江水的最里面,叶芸儿指着一片郁郁葱葱的芦苇荡,笑着道:“大家看到里面的船了吗?” 众人齐刷刷看去,果然见那芦苇荡中露出一截白色的船帆,还有半截红色的木质屋脊来。 那芦苇荡足足有两米多高,这船比之还要高出一米,果然是一条比普通舟筏大得多的船! 众人见叶芸儿没有糊弄他们,这才真的大喜过望,彼此相拥雀跃欢呼不已。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船很可能是条破船,用不得呢?”延曦公主适时地给所有人泼了一头冷水,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一眼叶芸儿,“你只是叫大家伙儿过来,以为你捡了多大的功劳似的,却叫大家伙儿白白高兴一场,岂不是又凭白耽误了这么许多功夫吗?” 叶芸儿挑眉,“那咱们上去船上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说着,她当先走向了那条船。 众人心怀忐忑地跟着她来到船边,拨开繁茂的芦苇丛,这才看清这船竟有五六米长,还有一座好大的棚屋,门窗完好,竟是俨然渔船似的船只。 “这船看起来崭新得很,却不知因何停留在此处?”皇甫景惶惑地喃喃着,这也是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管他的呢,兴许是老天爷特意扔下来,让我们获得一线生机的也未可知呢?” 叶芸儿说着,便要攀着比她还高一头的船沿,便要想法子上去。 “我来。”慕亦寒不由分说,几个踏步便顺着船身飞掠到船上去了。 那一道急速的转身,衣袂翩飞中,格外显得他俊逸如仙,玉树临风。 延曦公主直看得痴了,可当她紧接着见到慕亦寒伸出那修长白皙的手,将叶芸儿一把拉到了上面,又拦腰使她立定的时候,心里的酸涩又打翻了一片,恼羞不平地走上前去,也不管脚踝是否疼痛,她那走路趔趄的样子又有多么狼狈了。 她伸出了纤纤玉手,冲上面的慕亦寒娇滴滴地道:“王爷,奴家也上不去呢,不如你也来帮帮我?” 那眉目含情,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叶芸儿见了都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护她之意。 可惜,慕亦寒偏偏不吃她这一套,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恰似软硬不吃的臭石头般,也不管会不会叫底下的人堵得慌。 “我们上来是为勘察船只状况,公主你上来做什么?”叶芸儿故作纳闷地道,“难不成公主你懂得这一行吗?” 延曦公主脸色沉了一沉,“说这话就似你懂得似的,你既不懂也能上去,本公主又如何不能了?” 慕亦寒懒得应付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皇甫国公先上来,协助一下你家主子吧。” 他丢下一句,便带着叶芸儿朝船内走去,四下里勘察起了船只。 延曦公主气急败坏地收手,目光中嗜血的凌厉俨然一把锋利的匕首,却也只是落下来刺向自己而已。 经过一番查验,慕亦寒表示,船上并无任何破损之处。至于船部下方,既然没有沉陷入水,想来也是十分完好的。 众人再一次欢呼雀跃,一边对老天爷感恩戴德,一边迫不及待陆续上了船。 船上空间足够大,这些人上去后,堪堪只挤占了一半的地方,还有一半空地可以容纳更多的人。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是一条不用划桨的机械船,只要旋转船上的方向盘便可以操控船的航向,还可以利用滑轮皮带控制船只的行进速度,不靠风力也可以人工催其行进。 大家齐心协力,好歹将船只从芦苇荡中开了出来。 俨然拨开云雾见青天,大家将船一路驶向了浪流湍急的江河中心,每个人脸上激动的表情无以言表,身上压迫着的重担也于瞬间彻底地卸了下来。 无疑,叶芸儿这次又成了带领大家伙儿逃离险境的大功臣,众人对她不仅敬佩,更加如视神明地打心眼里膜拜起她来。 皇甫景却疑窦满腹,只以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趁着大家伙儿在船上忙忙碌碌之际,寻到之前前来岸边探查的那名兵士,拉他到隐蔽处问道:“船只藏匿的地界你先前没有来过吗?” 兵士挠了挠头,“来是来过的,只是大概是我眼神不济,也没往这方面想就搜寻得草率了些,方才没有发现到这船只吧?还是叶姑娘耳聪目明,一眼就发现了这么大又这么好的船……” 皇甫景却微微蹙眉,又将目光瞥向了在船首同慕亦寒商量着什么的叶芸儿,若有所思。 这样巨大的船只,是个人都可能一眼看得到,这名专做侦察的兵士又如何能错过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上等龙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正同慕亦寒商讨如何协助岸上那些冲锋陷阵,与敌方纠缠厮杀,以保慕弈寒等人平安的人。 他们不久便驶离了那片山林,见到了依旧在拼搏厮杀的两方。 凌风的指挥十分出色,不仅成功将上千追袭的人马分作了数支,还斩获了不少的马匹敌军等,眼下对方只剩下了不足五百人而已。 敌方见凌风这边力量薄弱,便一味煽动自己的人马向前冲击。 这些人初时无不是信心十足,斗志昂扬,只以为势在必得,只是到了凌风这面跟前的时候,莫名得就开始张皇泄气,四散溃逃,被反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座下的马匹更是如同见到雷鸣电闪受惊了般,前腿乱蹬不肯上前,只顾着一味躲闪。 凌风等人也趁机刺马杀敌,直杀得人仰马翻,惨呼震天。 后面的人见了这古怪的场景,惊骇之余,哪里还敢硬冲硬拼? 那为首的一位将领见了,到底看清了些端倪,知道凌风等人不过是故意拖延时间,在护卫慕亦寒周全而已。 他趁机令人掠过凌风等人,向着东面山林一路突飞猛进。 如此,这边就只剩下了二三百人而已。 叶芸儿一眼见到了在远处车辇中的章如炳。他正蹙着眉心探头探脑,只觉隔岸观火不带劲儿,恨不得上前去参与到那混乱当中,好逆转自己这边溃败的局势才好。 瞧他那捶胸顿足的模样,显然也是在气自己这边力有不逮,竟对那样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束手无措。 叶芸儿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慕亦寒道:“王爷,你先前说过擒贼先擒王,如何不擒了那个罪魁祸首章如炳,逼他退兵,以便彻底地绝了后患呢?” 慕亦寒正动了这样的心思,勾一下她娇俏的鼻尖,微笑道:“你这丫头,鬼心思真多。” 他立时向后面命令道:“前进二百米,靠岸。” 而后,他携着叶芸儿一起回了船舱,也命人将延曦公主、章如炳等人请了进去,还命那些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侍卫兵士们将外面的盔甲和服饰全部去掉,装作跟普通的渔民无异。 众人恍然明白,慕亦寒这是想来一着“暗度陈仓”呀? 兵士们表演得兴致盎然,甚至有人捡出船上的几张渔网,在船上活神活现扮演起了收拾渔网的渔夫。 果然,不仅岸上拼杀的两方兵士们没有察觉到这船只的异样,就连章如炳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停靠在自己的附近,并没有过多的警惕。 临靠岸前,慕亦寒将几条九尺神鞭让人分发到下面,另外还嘱咐了几句。 “这鞭能够瞬间缠绕住九尺以内的目标,伤人的威力不亚于刀剑,你们佯装路过他们的时候,大可以用得上。” “将章如炳给本王活捉回来,其他人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得到慕亦寒的命令,外面的人愈发振作起了精神。 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分发给凌风等人的风灵神剑的厉害,这鞭子的神奇效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 只要能够御敌,他们又管这些东西是打哪儿凭空冒出来的呢? 唯有皇甫景又不免多看了叶芸儿几眼,见她站在慕亦寒的身后,俨然不关己事的无事人一般泰然自若,可他隐隐的觉得,慕亦寒得以拿出这么许多神奇的兵器,大概跟她有关。 他于心下,愈发坚信叶芸儿拥有能够呼风唤雨,变现神物的本事。 叶芸儿心知大家肯定已经对慕亦寒和自己生疑,是以略略有些心虚,可她知若不如此暴露的话,便不可能协助慕弈寒出奇制胜,也只有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众人狐疑的眼光见怪不怪了。 五六个“渔夫”拖着渔网下了船,恰巧途径章如炳的身后。 章如炳身边的守卫登时生出了警惕,驱赶他们道:“快走快走,这里岂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一人好笑地道:“这是我们渔民们每日里早晚必须途径的地儿,如何又成了待不得的地方了?倒是你们,太平盛世的在这儿打斗个什么劲儿,真是晦气!” 那侍卫说不得,正准备回转头来继续观战的时候,蓦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睛微眯了眯,“你们渔网中的是什么,怎么看着不像是鱼?” 说着,他便要过来查看。 这边见状,连忙抽出自己腰间缠着的长鞭,朝着对方猛力挥舞过去! 这软鞭极软,挥舞出去却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碰触到了那侍卫的身前。犹如毒蛇猛兽突袭,令人骇然间全然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说也奇怪,这软鞭触碰到那人的腰间,没有将那人甩开去,却如一条蛇般顺着那人的腰身缠了几圈,竟硬生生将那人给捆缚住了个结结实实。 章如炳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大吃一惊,由车辇上差点跌落下去,好歹扶住了座椅扶手方才稳住。 这些人打哪儿来,又为何拥有这样出神入化的软鞭,他们可是慕亦寒那边派来的?这些疑问在他的脑海中一晃而过,还没等深入发酵,便见那软鞭朝着自己的方向扑簌簌射了过来! 慕亦寒同叶芸儿在船舱内等候着,叶芸儿在船上灶间中烧了一壶水,又从橱柜里摸出一盒西湖龙井来,给慕亦寒沏上。 慕亦寒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品了品,眉目舒展,颔首赞叹道:“这茶倒是新鲜可口得很,应是早春的明前狮峰龙井第一茬,可是上品中的上品。看来,这船曾经的主人也是茶叶方面的行家呢。” 这前面一句说得倒还过得去,后面一句不免使叶芸儿的嘴角抽了抽。这慕亦寒替她圆谎未免圆得有些过头了吧? 延曦公主也觉得口渴,对叶芸儿盛气凌人地吩咐道:“拿个干净些的杯子,给本公主倒一杯。” 叶芸儿努了努嘴,“公主所说的‘干净’是何意思?民女向来粗手笨脚,什么东西都只草草清洗一遍就好,恐怕到时候再入不得公主的眼,叫公主吐了浪费这好茶还得怨怪民女做事不得力,是以公主还是使唤你自己的侍女吧?” 见叶芸儿不听自己使唤,延曦公主虽然气恼却也无法,只好让卷儿替自己去清洗茶杯,再倒一杯好茶来。 卷儿听命去了,等拿着洗了不下十遍的青瓷茶杯到了叶芸儿跟前时,叶芸儿却不肯给她倒了。 “延曦公主可是千金玉叶,怎么能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若是公主有个拉肚子腹痛之类的三长两短怨怪下来,小女子怎么能够承受得起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忏悔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喏,这个最适合公主不过了,水是江河里的水,纯净无污染,吃了若拉肚子也不关本姑娘的事。”叶芸儿笑嘻嘻地说着,给卷儿递过来的茶杯里倒上了一些白开水。 “你这不是欺负我家公主吗?”卷儿知延曦公主正在一旁听着呢,怎么着自己也得做出点替她据理力争的跋扈样子来,好使延曦公主不至于怪罪自己,“有这么好的茶水自己留着喝,还给四王爷喝,难道你就不怕四王爷也被你毒害了吗?” “四王爷即使有个腹泻腹痛,也绝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四王爷?”叶芸儿明眸善睐地看向慕亦寒。 慕亦寒勾唇一笑,算是默认。 卷儿跺了跺脚,回转过来看向延曦公主,“公主,你看她!” 延曦公主听了,气得浑身发抖,索性白了卷儿一眼,“不过是一杯茶水而已,你死乞白赖地讨要个什么,还当本公主没有喝过比这更好的茶吗?竟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卷儿维护讨好不成,反而又得了延曦公主的一顿训斥,心下憋屈得紧,只好将茶碗放在案上,自己则退去了旁边。 延曦公主心下烦乱,便要将那茶碗给撇到地上去。 可她转念一想,若是把这茶碗给砸了,自己不更得挨着口渴吗?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她忍住冲动,最后也只能喝下这叶芸儿施舍给的白开水而已。 叶芸儿又为慕亦寒倒上一杯茶水的功夫,适才假扮渔民的那些人便挟持着章如炳回来了。 他们将章如炳一把摁倒在地上,章如炳腿下一软,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跪在了慕亦寒面前。 可他那双嗜血的眸子却如刀子一般抠着慕亦寒,一副誓死不肯妥协的模样。 “你这逆贼,勾结匪类密谋反朝廷之事,这会儿又来劫持朝廷命官,简直目无王法,罪不可赦!若是皇上知晓了,他定会派大兵来讨伐你,让你再没有可能回去做你的风光王爷!” 章如炳的话尖刻至极,慕亦寒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叶芸儿却先忍不住了,抽出一把风灵之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厉声叱喝:“你哪只眼睛看见四王爷跟逆贼图谋不轨意图谋反了?你既然没有证据,又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使皇上派大兵讨伐王爷?” 章如炳冷笑一声,“这个可用我细说吗?只要我说一句四王爷与匪类结拜为兄弟,皇上自会龙颜大怒,前来讨伐。不信的话,你倒可以试一试。” 这话倒是说得不假。 皇上对慕亦寒绝情冷漠,甚至敌视对立的态度,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如何不会逮着机会对慕亦寒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呢? 只是叶芸儿却不以为然,她实在不肯相信一位父亲,能够对自己的骨肉狠毒到这种程度。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放屁!”叶芸儿将剑刃向前递了递,对方的脖颈立时便渗出血来,“你若是死在这里,那么哪里还有四王爷被污蔑诋毁的可能?你说这些话,又做下这等赶尽杀绝的事,活该找死!” 不想,章如炳却嘿嘿冷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娃娃,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跑来跟你们对峙吗?哼,如果本官死在这儿,本官的死因以及你们欲图谋反的罪名便会被我的人寄送到京城去,到时候看你们如何回去替自己争辩?!” 叶芸儿大吃一惊,抵住他脖颈的剑也不由抖动了一下,几乎滑落到地面上去。 若是如此,那么他们岂不是很被动? 章如炳竟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手心中冷汗涔涔,她只觉这件事情难办得很。 “那么你就此时此刻修书一封,替本王正名便是。”慕亦寒品着清茶,一边不慌不忙悠悠地道,“就说你误解了本王,才有了这一场追击和搏杀,导致自己死伤过半,委实对不住朝廷的栽培和皇上的信任……” “你做梦!”慕亦寒还未说完,章如炳便先唾了一口,黑着一张脸道,“即使死,本官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你若不肯写,本王便如了你的意,让你死个痛快。”慕亦寒清冷的语声,带着渗人的寒气,“毕竟本王不只有京城一条退路,任谁也奈何本王不得。” 这句话如此霸气,乃至于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不怒自威的威慑下,心生出战栗与崇拜来。 章如炳更是张口结舌,这话竟无论如何接不下去,气焰更是瞬间被浇灭了半截。 他本想着拿奏禀朝廷威慑一下慕亦寒,使他有所忌惮不敢弑杀自己呢,哪里成想,他却没有丁点儿对朝廷的畏惧之意! “难不成,你真的想要造反?”章如炳试探地追问,声音里有一丝轻微的抖颤。 慕亦寒定定地看着他,嘴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说自己写还是不写?写,我便放了你。不写,我便立时用剑杀了你。” 此时的慕亦寒,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气势,俨然睥睨天下的帝王,让人不由地便对他崇拜到五体投地。 望着慕亦寒幽深眼眸中的那一抹狠厉,章如炳知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慕亦寒的决定,慕亦寒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终于,他浑身一软瘫坐了下去,朝着慕亦寒重重地叩首,“我写!” 叶芸儿眉心舒展,想不到慕亦寒竟能如此轻易地制服这个顽固的家伙。 她连忙去后面取来纸笔,交给了章如炳。 章如炳抖索着手,艰难地写了起来。 到最后写完读罢,却是一封再真挚恳切不过的忏悔书。 “臣受人撺掇鼓动,听信谗言,以为四王爷果真同匪类勾结,密谋逆反,于是请来大兵企图一举镇压……最终沦落到兵败如山倒的地步,臣才知四王爷多谋善断,委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臣又听过四王爷的解释,得了旁人的协助澄清,方才知自己误会了四王爷,简直悔之莫及,恨自己没有深入明察便如此冲动行事,以至于造成如此不可逆转的凄惨结局……” 一封忏悔书写得如泣如诉,尽是称赞慕亦寒之词,嗔怨己身的自责之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渡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叶芸儿替章如炳声容并茂地念过之后,又添油加醋地抹了抹眼角抽了抽鼻子,慕亦寒才忍住笑,若有所思地看向章如炳,“你说之前听信谗言受人鼓动,那个人是谁?” 众人这才察觉到这个疏漏,纷纷好奇地看向章如炳。 究竟是谁,如此将慕亦寒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慕亦寒身后的谢东,忍不住将身子瑟缩了一下,心下自是期待着章如炳可以忽略过自己,不将自己吐露出来。 可章如炳经受一番折腾后,只觉头晕脑胀,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便朝着慕亦寒的身后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谢东。 谢东面色惨白,当即几步站出来,手指地下的章如炳疾言厉色地叱道:“你这狗官,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肯吐露出真正撺掇你犯下错事的罪魁祸首,却将这罪人的帽子戴在我头上,安的什么居心,难道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紧接着,他又面向慕亦寒,拱手郑重地道:“四王爷,属下受皇上的重命委托,叫属下务必一路上保护好王爷,叫王爷得以顺利去往西南,做那剿匪大业。属下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刻缓歇,哪里肯生出半点加害王爷的心思?这对臣又有什么好处?属下素来对王爷敬仰有加,忠心可鉴,还望王爷明察,莫要中了小人梨花接木的奸计才好!” 慕亦寒眸光微眯,其中的潋滟徘徊,叫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心思。 众人听了谢东的指责,心下更是游移不定,不知究竟该信哪一方才好。 章如炳不置可否,苦笑一声,将头低了下去。 延曦公主蓦地想起来什么,指着谢东说道:“本公主记起来了,先前四王爷进那山中山寨时,你立时便过来请愿去城里为我抓药,还口口声声说拿什么补品。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好的,可等你一个时辰后回来,竟是一丁点儿的东西也没拿回来,知你戏弄于我,还招惹本公主生了一肚子的气呢!” 记起那时那景,延曦公主又恼火陡升,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 “看来,彼时你必定是去跟章县令通风报信,同他商量如何对付四王爷跟我们去了!” 延曦公主不容置喙的结论,叫众人无不再次生出了诧异,对章如炳正是那鼓动章如炳的小人更是深信不疑。 谢东心中怨怪延曦公主多事之余,又当即眼珠一转,对慕亦寒急急地辩解道:“王爷,您听属下细细说来,这事儿完全不是延曦公主所以为的那样啊!” “属下的确是想为延曦公主去抓药和拿补品来着,进城之后也真正为她拿回了这些。只是在回去的途中,属下遭遇一伙劫匪,属下同他们缠斗之中将这些东西都给遗失了。属下又想着莫要耽误了王爷的正事,方才紧赶慢赶着回去了队伍里。属下生恐延曦公主会怪罪下来,于是索性也没同她提起这些……王爷,属下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您信任属下啊!” 他说得沉痛之极,用胳膊挡住了脸面,那抖动的肩膀,似已经潸然泪下一般。 即使如此,他的话却也没有几个人肯信。 这一路上,众人早就看透了谢东的为人,知他傲然自私得很,是那种濒临危境只管让人上去送命自己好趁机溜走的类型,在这场护卫慕亦寒的行动中更是几乎没出什么力气。 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肯主动替延曦公主去抓药拿补品呢? 他进城,必定是另有所图。 慕亦寒又何尝看不清这一点? 只是他那流光闪烁的眼中,划过一抹别样的精芒,倏然间便松弛了脸色,代之以一派温润如玉的表情,“本王自是信得过谢统领的,谢统领你又何必这么担心呢?” 谢东微微一愣,他想不到慕亦寒竟这样轻易地信任了自己。 其他人也是诧异得很,只以为慕亦寒该不会是糊涂了吧?还是对于谢东的身份有所忌惮,不敢在此处拿下他呢? 不过毕竟总算是避免了一劫,谢东来不及多想,对慕亦寒重重道了声谢,便狠狠瞪视了章如炳一眼,又退到慕亦寒身后去了。 慕亦寒又命章如炳喝停岸上的争斗。 如此一来,那些浴血奋战的护卫们到底有了喘歇的空隙,无不跳下了马,坐在沙滩上,用剑支撑着疲累虚脱的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到船上向他们招手的叶芸儿等人,他们也是眉开眼笑,为慕亦寒等人没有抛弃他们而心生感激和慰藉,更加增了誓死护卫慕亦寒的决心。 慕亦寒又命章如炳派人回去拿来官府印章和私人印章等物,在那封忏悔信笺上规规矩矩地循例按压,以便增加这封上奏书信的可信程度。 等自己这方所有人上船时,慕亦寒方才命人将章如炳等人抛下了船,自己则拔锚起航,冲风破浪,迎着艳阳驶向对岸。 慕亦寒见岸上与敌方拼杀的二三十名护卫兵士,竟只死伤了寥寥数人,执剑者更是毫发未损,才知这风灵之剑的威力着实不容小觑。 他转眼望了望叶芸儿,心底下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晚,非要在她那里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途中他们遇见了那些归航的船只,船夫们只道见到了岸上有拼杀打斗的场景,吓得不敢靠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的时候,好歹见他们安然脱离了险境,这才到底将提着的心放下。 “只是这么好的船,你们是打哪儿弄来的?”一个船夫纳闷地问。 有人回道,这是他们在山林那边的芦苇荡中无意中发现的。 船夫啧啧连声,感叹他们怎的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有人更是打听了发现这渔船的地方,眼看着慕亦寒一行人远去后,他们又不辞辛苦地跑到这边来,四下里搜寻,直搜寻到夜幕四垂,实在看不清楚了方才悻悻回去。 这一夜,一行人过了江,在一处路边驿站歇宿。 叶芸儿睡不着,索性爬到驿站的红瓦屋顶上,托着腮看那璀璨夺目的明星。 蓦地,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回头,却见一袭衣袂在微风中翩翩飞舞,那张比皎月还要明亮的脸沐浴在柔和的夜色里,一双星眸正奕奕而痴痴地看着她。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她的秘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撩起衣摆,坐到了叶芸儿旁边。 陪着叶芸儿抬头看了一会儿星星,他才望着她的轻柔如月光的侧面,启口问道:“你说你会跟我说清楚,现在总可以说了吧?我洗耳恭听。” “什么?”叶芸儿微微有些发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转眼间,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双手绞在一起,透露出她内心中的纠结。 她只觉在慕亦寒灼灼的目光下,自己即使做好了应对这一刻的准备,也是难于启口。 难不成,她要告诉他,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吗? 他会不会不相信她,以为她在戏耍着他玩呢?他会不会因此生她的气呢…… “这个……”叶芸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到底看向了他,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会妖法?” 慕亦寒眸光清冽,勾唇一笑,“我若说是,你会不会生气?” 叶芸儿挑眉,“我早知道会这样。不过你们只猜对了一半,我有可以变现出许多新奇事物的宝贝,可我自己却不会运用妖术。所以要说我是妖女,也不是很恰当的吧?” “你所说的宝贝,可是指你身上的背袋?”慕亦寒缓缓垂眸,将目光落于叶芸儿身侧那不起眼的小小背包。 背包整体呈鹅黄色,不过就是一个绣上了浅色小碎花的巴掌大的小袋子而已,缠绕在叶芸儿的腰间,与她的服饰融为了一体,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到。 叶芸儿拍了拍背包,决定坦白,“这背包可是如同变色龙般,能够随着衣裳的颜色随时变化的。现下我穿着鹅黄色底点缀碎花的棉布衣裳,这背包也就变幻成了这样,你道神奇不神奇?” 慕亦寒微微挑眉。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神奇的物事。 “怪不得,每回见到你我都见你的背包样式跟你的衣裳一模一样,还以为是你自己制作,有这方面的嗜好呢。” 叶芸儿见慕亦寒很感兴趣,索性将那背包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喏,你看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宝贝呢,全都是可以拿积分兑换的。” 慕亦寒兴致被彻底提了起来,接过背包,敞开后朝里面看去。 可惜,他搜来搜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心下略有失望,他将背包还给了叶芸儿,“看来它只认它的主人。” 叶芸儿也是头一回将这背包给旁人看,是以并不知道这东西在旁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包包而已,顶多有装几两银钱的用处。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将背包接过来重新挂在腰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慕亦寒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戏弄你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小心眼,妄想多疑的人吗?”慕亦寒好笑地反问。 “当然不是啦,只是……”叶芸儿咂了咂舌,“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想没有几个人肯相信我所说的。” “可是我信。”慕亦寒想也不想地接口,“你所说的,我都相信。” 叶芸儿朝他眨巴了眨巴眼睛,暖流在胸口横肆荡漾。 她明白,一个从小习惯了怀疑旁人,没有多少安全感的男人,真正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该有多么艰难。 “只是,让我迷惑的是,你打哪儿得来的这背袋?”慕亦寒终于问出了令叶芸儿惧怕回答的问题。 叶芸儿本想着再拿些谎话来搪塞,只是在听闻了慕亦寒先前那句肺腑之言后,她蓦地转变了主意。 她总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吧?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看向他,“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这个背包,也是我穿越重生回来时,随身携带过来的‘金手指’……我这样说,你懂了没?” 可叶芸儿只见到慕亦寒的瞳孔愈张愈大,最后只是看着她瞠目结舌而已。 什么“穿越”,什么“重生”,什么“金手指”,还有她自称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即使他早已经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可这冲击力太过强大,还是让他生出半晌的怔忡,更是无法将这些“外来词汇”顺利地咀嚼消化。 慕亦寒的反应早就在叶芸儿的意料之中,她叹了一口气,努嘴道:“看吧,我说了你也不信,那么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向我提问呢?” 慕亦寒深呼了一口气,好歹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我……信。” 这还是头一次,他在说这个字的时候,感到这么有心无力。 “你根本不信。”叶芸儿撇了撇嘴,不相信地道。 慕亦寒见他们无疑卷入了一场争辩不休的漩涡,只好转移了角度,又向她打听道:“你适才说穿越重生,又是什么意思?” 提到此事,叶芸儿油然生出了伤感,抬眼望着天上的明星,悠悠地说道:“想我前生也是个由名校毕业的国际商贸学大学生,毕业后到了一家大公司打工,逐渐爬上了销售部副经理的位置……哎只是可惜了,还没等我继续攀登到更高位置大展才华的时候,便在公司组织的登山活动中不慎跌落悬崖,英年早逝……” 这是她无法抹煞的遗憾,是以收起来时格外伤感和沉痛,以至于沉浸其中,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人目光忽明忽暗,嘴角翕合不已时抽时收的古怪表情。 叶芸儿思及旁事,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愁绪满腹,“更可惜的是,爸妈还给我预备了不少的相亲对象,等着我去眷顾宠幸呢,我因为工作繁忙才没有时间去会面,哪里成想这么快就魂归天外,错失了那么许多大好的机会?其中一个可是好大好大一个帅哥,据说还是全国上百家连锁店的老板呢,前途不可限量……” 说着说着,她察觉到旁边有道灼热的目光如同鞭子朝自己打来,警觉地住了口。再看慕亦寒时,见他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忍不住伸手,将他那肃然刻板的脸扭了扭,“不过因祸得福,来到这儿能得到你这么个比他们帅得多又超级多金的大帅哥,我可是赚了呢,所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也别总这么丧气着脸嘛……” 第二百四十八章 邱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失望呢?”慕亦寒到底还是捉住了她的手,冷着脸有些咄咄逼人地戳破了她。 叶芸儿欲哭无泪,强行狡辩着,“你哪只眼睛见我失望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的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哼若是你不信,我大可以剖出心来给你看,叫你看个清楚明白再也不想着怀疑我……” 见叶芸儿面现嗔恼,慕亦寒心下一软,又顺势将她搂入了怀里,“好啦好啦,我信你还不成?别闹了好不好?” 到头来,女人还是要哄的。 叶芸儿这才真正安静了下来,又在那温热硬朗的胸膛里眼角带泪地格格笑了起来,弄得慕亦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拿叶芸儿难办得很。 经过这一夜的袒露心扉,叶芸儿忽觉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从此有了可以并肩战斗的战友,格外得振奋和舒畅。 慕亦寒不再只是她心目中遥不可及的神,且是她的战友和知己,是她实在想要在此生此世把握住的男人。 翌日,叶芸儿再次成了慕亦寒马车上的常客,毫不顾及旁人羡慕嫉妒亦或者探寻猜疑的目光。 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尽的古怪又新颖的话题,使这一路上也不让人觉得如何枯燥,反而因彼此的陪伴而充实美好得很。 这一日,众人行到将近傍晚时,却还没有见到一家开业驿站的影子,只觉奇怪。 路边的驿站不是关门歇业,便是荒废多时,路上的行人更是走得惶惶,俨然有魑魅魍魉在后头追赶一般。 接近一座村庄时,凌风见到村边有几个人的尸体,村里更是惨呼震天,有兵器相击嗜血杀伐的声音,他赶忙回身来到了慕亦寒的马车旁。 “王爷,村里应是有土匪洗劫,您看我们要不要去帮一把?” 慕亦寒微微蹙眉,看来,他们已经渐渐深入了土匪横行的地界。 “自然是要帮的。”慕亦寒沉声启口,“派一半的人前去,利用巷战的方式,出其不意地予以击溃。” 凌风答应一声,回身组织人手去了。 这几十个人,纷纷携带上了风灵神剑和九尺神鞭,斗志昂扬,且明显带着些想要大展身手的期盼,随着凌风悄悄深入了村子里。 过了半晌,村里的杀伐争斗声更重,不过因此逃脱出来的村民也更多了。 村民们见到慕亦寒手底下披盔戴甲的兵士,如同见到了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般,连忙跑过来匍匐跪拜道:“大人,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家人吧!我的孩儿还被藏匿在地窖里呢?若是让那伙土匪发现了,还不得赶尽杀绝啊?那可是我们家唯一单传的香火啊……” “大人,我妻子已经被他们凌辱致死,她还怀着八个月的胎儿那?我那八十老母还在炕上躺着呢,那群狼心狗肺的强盗可不管这些,也是要见一个杀一个,终究连她也给杀了的呀!” “……” 叶芸儿只听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群土匪简直是嗜血的禽兽!他们抢劫也就罢了,如何还要伤及妇孺老幼,砍杀人的性命?难道他们就不怕得苍天的报应吗?” 慕亦寒却深知,人性中恶的一面一旦被激发出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若是由一个生性残暴,恶贯满盈的头目率领着,更会令这一团体传染上手段残酷,阴狠狡诈,龌龊不堪的氛围。 “你们可知这群土匪的聚集处是在哪里?”慕亦寒下了马车,冲地上涕泪交零,跪拜恳求的村民们问道。 “回大人,小的听说他们聚集在北边一座水岛上,那里四面环水,还有不少郁郁葱葱的芦苇荡,是个地势隐秘且险恶的地界。这些人都是由一名叫邱爷的率领着的,他手下还有不少的能人干将,这里的官府都拿他无法,他也就愈发肆无忌惮祸害起百姓们来了。” “看来他手下人不少。”慕亦寒顺口接了一句。 “正是呢,每回他派人到村里抢劫粮食家禽还有女人的时候,都有不下二三百的人。他那小岛上的喽啰更是多得数不胜数了,不然官府派成千上万的大兵去镇压,也不会被他们轻而易举就逼退回来了。” 叶芸儿挑眉,她怎么听出了《水浒传》的味道? 不过梁山好汉们的觉悟可比这群恶匪好多了,最起码他们不会伤害老少妇孺,不会杀得整个村子里的人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这和日本进犯中国时候的人面兽心又有什么区别? 是以,她才生出了恰似面对日本鬼子时的强烈愤慨。 慕亦寒只是听着众人连声抱怨,却不置可否,缄默沉静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半个时辰后,凌风他们终于回来了。 他们竟是全部安然无恙,一个个神采飞扬,俨然大胜而归,傲然昂首别提有多自豪。 被他们带回来的,还有十多名活捉的土匪,包括一名此次行动中的匪首。 凌风将那名被捆缚住双手的匪首推到慕亦寒面前,那匪首“噗通”一下跪倒,满面惭愧。 “我们二百多人被你们二三十人收拾了,竟集体伤你们不得,是我们无能,我们认栽!” “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老子死就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他视死如归地补充一句,这句话却叫叶芸儿立时生出了嗤之以鼻。 “你伤及无辜,欺辱妇孺,算什么好汉?我看你连畜生都不如,还不如一坨粪屎来得叫人敬重。” 叶芸儿的贬斥彻底激怒了匪首,可他心知叶芸儿说得没错,是以恨恨地低下头去,竟是反驳不出一句。 旁边村民们见慕亦寒的手下如此厉害,俨然天兵天将下凡一般,竟是连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都忌惮的,那形同死灰的心再次复燃了起来,一个个都围聚过来朝慕亦寒连声祈求。 “求大人将这些土匪全都赶尽杀绝,我们再也不想受他们的欺辱,过这种整日里提心吊胆,人心惶惶的苦日子了!” “大人就是小的们的救世主,大人若能帮小的们以绝后患,小的们全都做牛做马甘愿为大人您做任何事!” “大人,求您替我爹娘报仇啊……” 凌风等人纷纷紧握着长剑和软鞭,期待地看着慕亦寒,只等着他发号施令,自己则再去奋力冲杀,享受那万夫莫当,千人不敌的快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多了个伙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此处距离筠州还有多远?”慕亦寒没有直接答复他们,询问凌风道。 “回王爷,此处为江城地界,距离筠州大约还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如若不出意外,半个月便可以抵达。” 慕亦寒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力量毕竟薄弱,即使有再好的武器也没可能攻克敌方的阵地。还是先到筠州,与车将军慢慢商讨,率领大军来讨伐为好。” 众人只觉他说得没错,就连那些村民们都以为自己太过心急,实在强求了慕亦寒,于是也只有恳切叩首,祈求慕亦寒一定要回来救他们脱离水火。 慕亦寒又安抚了众人几句,方才命令众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们听了太多匪类作乱,烧杀抢劫使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惨事,叶芸儿直盼着他们能尽快抵达筠州,好率领大军,一举为民除害才好。 好在这一行人人数众多,又有披盔戴甲的兵士,是以匪类并不敢上前冒犯。 可毕竟没有驿站,他们也只有在空旷之处搭建帐篷,以便休息。 这一日,众人来到一处破庙前,正准备在这里驻扎休息,却听那破庙里传呼来一声惨呼,“救命,救命……你们这群混蛋,给本姑娘走开……” 却是一位小姑娘声嘶力竭的求助声。 叶芸儿毫不犹豫地下了马车,执着烈焰之刃朝破庙中跑去。 慕亦寒紧跟着下了马车,凌风等人不用他吩咐,也尾随在叶芸儿身后去了。 叶芸儿来到破庙前,怦然踹开了那破旧的庙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伙土匪拉扯着一个小姑娘,嘿嘿奸笑着,撕扯她的衣物,要做那不堪入目的龌龊事的可恶场景。 小姑娘奋力反击,可她毕竟才不过八九岁,无论如何抵抗不了面前的三名壮汉,唯有痛哭失声,不住叱骂的份儿。 叶芸儿看得心头火起,她最看不得的便是欺软怕硬,何况是这么些大男人一起欺辱一个尚为孩童的小姑娘?! 她踏前两步,厉声斥道:“你们这群土匪,若不放开这个女孩儿,我让你们通通死无全尸,再扔到山林里喂狗吃!” 可对面三个土匪,在见到叶芸儿的刹那,猥琐的眸光愈发亮了亮,馋涎都要冲着她淌下来了。 叶芸儿不仅俊俏,身体发育得也俨然有了成熟女人的风韵,还带着青春少女特有的吸引力,简直比他们手里的小女孩儿有滋味得多了。 “哈哈哈,我们正愁一个不够我们享用得呢,就又来一个,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桩啊……” 还没等他们说完,等他们看见凌风等人执刀拿剑地从叶芸儿身后陆续出现时,笑容顿时僵住,那猥琐下流的话也再说不出口来了。 “你们是谁?胆敢管我们邱爷家的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名土匪抽出大刀来在半空中挥舞了一圈,耀武扬威地吼着。 叶芸儿冷笑一声,浑然不惧地道:“你们邱爷是哪门子的葱,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今天这事儿我就管定了,你若不服气就尽管叫你们邱爷来当面与我对质,看看谁厉害得过谁!” 见叶芸儿连邱爷都不知道,这群人方才明白他们是从外地来的了。 他们不得不重点提及起了邱爷,以便让叶芸儿等人心生畏惧。 “邱爷可是这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你们竟然不认识他,活该你们触他的霉头吃不了兜着走!哼,现下我们就喊兄弟们来,让你们到黄泉路上上路去吧!” 说着,那人当先举起了大刀,朝着凌风等人劈砍而来,大有杀开一条路去喊救兵的架势。 凌风上前,不用刀刃,便三下五除二,轻松解决了这人。 剩下两个见他们的同伙被打得在地上哎呦不已,捂住血淋淋的伤口痛苦地嚎叫着,无不是大吃一惊。 他们顾不得手里的小姑娘,一把丢下她,联合并肩作战,向着凌风夹击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如同箭离弓弦一般得快,可凌风比他们的速度更快。 他整个人似乎化作了成千上百个分身,在叶芸儿看来眼花缭乱的一瞬间,竟又将他两个毫不客气地撂倒在地! 三个人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又痛不欲生的模样,可算吓坏了那小姑娘。 小姑娘在被对方松开获得自由的时候,便奔跑到了叶芸儿身边,这会儿更是一头扑入了她的怀里,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 叶芸儿将她搂抱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背柔声宽慰,“别怕,他们都被哥哥打败了,姐姐现下就送你回家……” 小姑娘到底由惊恐中缓过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叶芸儿,“我没有家,姐姐,不如我就跟着你们走吧?” 叶芸儿愕然一愣,“你的父母亲人呢?” “我爹我娘……他们都被土匪杀了,我是被他们掩护着逃到这儿来的……”小姑娘呜咽地说着,埋头在叶芸儿怀里,身体因抽噎抖动个不住。 叶芸儿听闻,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她看一眼跟上来的慕亦寒,叹了口气道:“这小姑娘好可怜,无父无母又没有庇护她的人,我看咱们不如带上她吧?” 慕亦寒打量了小姑娘两眼,“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叶芸儿高兴得不得了,好歹哄着小姑娘不哭了,才准备带她回去马车里。 小姑娘却说了声“等一等”,回去庙内,在那尊菩萨像后面掏摸了一会儿,掏摸出一个包裹来,紧紧地搂抱入怀里,才重新走回来道:“哥哥姐姐,我们走吧?” 叶芸儿纳闷地指了指她怀里的包裹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两件衣服。”小姑娘微微低下了头,嗫喏地道,“是爹娘交给我的。” 叶芸儿心想她爹娘想得可真周到,紧急关头还不忘给她收拾细软为她的长远考虑,于是含笑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破庙,上了她同慕亦寒乘坐的马车。 叶芸儿为小姑娘拿了些吃食和饮品,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这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们天长地久地处在一块儿,总得有个称呼才是。” 小姑娘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簌簌地轻颤着,那脏兮兮的小脸上丝毫不见羞涩之意,反而大大方方地朝叶芸儿说道:“爹娘管我叫我蝉儿,你们尽管叫我蝉儿吧。” 第二百五十章 聪明的蝉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蝉儿……”叶芸儿亲昵地唤了一声,将小姑娘额前的乱发别到了后面,只觉路上有这么个伙伴作陪,实在是自己的幸运。 慕亦寒却看着她,若有所思,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问:“这地界距离周边的乡镇都挺远,你一个小丫头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难道在路上你没遇见什么乱匪吗?” 蝉儿望向慕亦寒,眸光中划过一抹惊惶,却又眼珠滴溜溜一转,说道:“我爹娘正想带着我乘坐马车去镇里来着,却不想在半路上遇见了匪徒,让我们交出所有的钱财。我爹爹不肯妥协,掩护着我们一路逃窜。不料我失足跌落了山谷,他们却……却双双遭遇了劫难,那惨呼声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怀……” 说着说着,蝉儿再次悲从中来,抹起了眼泪。 叶芸儿不得不又劝慰起了蝉儿,示意慕亦寒不要再提起这茬引她伤心。 叶芸儿又得了一个小伙伴,这一路上自然更加不觉得寂寞。 等到所有人在夜里停歇的时候,叶芸儿为蝉儿清洗了脸面,才发现她竟长了个十分漂亮的小脸蛋。 那大眼睛微微上挑,是格外优美动人的丹凤眼,还有那长挑的细眉,更是如同远山青黛一般,一只娇俏的小鼻子毫无瑕疵,樱桃小嘴不厚不薄恰到好处很是能说会道。 她那白皙的脸面泛着彩霞,显示着从前应当是不缺吃食的富家孩子,营养补充得极好。由那一双娇嫩白皙的手也可以看得出来,她从前并没有做过什么粗活,那养尊处优大概堪比得上延曦公主。 由蝉儿的口中,他们也了解到,她曾经的家境的确不错。 只是路途遥远,她又在逃跑时受了惊吓,她委实记不住自己的家乡是哪州哪县的了。 叶芸儿感叹,眼看着小乞丐转眼化成了美人胚子,自己这可是碰巧拾了个宝贝啊? 在她看来,若是等蝉儿长大了,大概那美艳动人不亚于延曦公主吧。 可这还是刚刚开始,还有更加令人惊叹的在后头等着她呢。 这日,叶芸儿闲极无聊,将慕亦寒撇下不看的一本兵书取了过来,一页页翻看着。 只可惜,这些艰涩的古代文言文她委实难以理解,于是准备将它重新放回去。 蓦地,她转念一想,自己何不趁机教蝉儿识文断字呢?不仅可以打发时间,还可能慢慢培训她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蝉儿,姐姐教你认字好不好?”叶芸儿问道。 蝉儿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问道:“姐姐,你看的是不是《孙膑兵法》?” 叶芸儿“嗯”了一声,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读过?我还以为你不认得字呢。” 经过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蝉儿同叶芸儿已经很是熟悉,坦然笑着道:“我不仅认得这上面的字,而且还能将这本书从头到尾地背下来呢。”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真的?” “不信你听。”蝉儿说着,端端正正地坐着,开始娓娓背诵起来。 “昔者,梁君将攻邯郸,使将军庞涓,带甲八万至于茬丘……” 叶芸儿一边听她背诵,一边翻着那兵书,见她背得竟是一个字也不差,连连赞叹,只觉不可思议。 等蝉儿背了将近一半,叶芸儿拦住她,“好了好了,我信你了还不成?你这个丫头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想不到你竟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蝉儿挑眉一笑,“昔日我爹爹让我上学堂,可是教给我不少的东西呢。四书五经我都能背得滚瓜烂熟,这儿的所有兵书我也看过几本,基本都能讲出个大概来。” “既是如此,为何一个小小的家乡名字,你都无论如何记不起来了呢?”慕亦寒悠悠的话语,如同凉水泼了下来,叫蝉儿眉飞色舞的脸面蓦然僵住。 “这个……因为人家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乡,实在不记得有谁提起过。再加上被人追杀,实在吓得魂魄都没了,哪里还记得这种小事……” 叶芸儿对蝉儿的话深信不疑,白了慕亦寒一眼道:“你怎的疑心到了蝉儿身上了呢?蝉儿年纪这么小,她哪里可能会说一句假话?她说不记得了,就一定是不记得了。” 蝉儿以为叶芸儿才是最信得过自己也是最值得自己信任的,嘟着嘴委屈地靠近她一些,也同样白了慕亦寒一眼。 延曦公主见这一路上,叶芸儿都围着蝉儿转,而蝉儿也俨然成了慕亦寒同叶芸儿两人之间的纽带,将他们系得愈来愈紧,忍不住酸楚更甚。 她看得出来,慕亦寒也是十分喜爱孩子的,便决定由此下手。 往日里,延曦公主总是待在自己的马车里吃东西,这一日,她却来到了大家聚集的篝火旁,命人取过自己的坐垫,坐在了距离慕亦寒等人不远处。 她眼看着叶芸儿教起蝉儿跳一种从所未见的“孔雀舞”,那优雅动人的舞姿博得了众人一次次的喝彩,胸口的嫉妒泛滥成河,恨不得也上去一展舞姿,与其一决高下才好。 可她堂堂烬国公主又怎么能拿歌舞来博取这些低贱之人的欢心?这样形同娼妓的行径,她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那蝉儿学得也是极快,不过两三遍,她便可以用不着模仿自行舞蹈了,且跳起来一点不逊色于师傅,可谓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等蝉儿再次舞罢,回来坐下时,延曦公主眯着眼笑道:“蝉儿可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是人见人爱呢。” 蝉儿大概习惯了众人对她的夸耀,一点不因此羞涩和自傲,反而坦然地一笑置之,又看起旁人表演的节目来。 延曦公主见蝉儿对自己的吹捧无感,索性将手里剩下的野鸡,鸡腿递给了她,“还饿不饿?我这儿还有一些。” 蝉儿摇了摇头,“叶姐姐已经给我两个大鸡腿还有一些兔肉了,我吃得饱饱的了,若是再吃,恐怕肚子都要被撑破啦。” 延曦公主微微一笑,只好收了回来。 一旁的叶芸儿将此情此景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莫不是延曦公主吃错了药,变得颠三倒四的了吧?否则的话,她怎么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慈母一样的公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清晨天未亮,众人起身洗漱过,聚在一起吃早饭时,延曦公主再次姗姗而来。 她将一样东西递给蝉儿,笑容可掬地道:“这是姐姐昨夜叫丫鬟用我的衣裳改制成的,待会儿你试试合不合身。” 蝉儿正捧着一块可口的鸡肉吃着呢,见延曦公主这样替她着想,连忙将嘴里咀嚼的东西吞咽下去,感动地道:“延曦公主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便要用手接过去。 延曦公主连忙将整洁的衣裳向旁边挪了挪,“你的手上有油脂,还是我先替你拿着吧,待会儿你吃完了洗洗手,再去试穿不迟。” 蝉儿点点头,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延曦公主竟就真的捧着那衣裳,在她身旁守候着,俨然是蝉儿的侍女般。 这情景被卷儿等人见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卷儿昨夜还在纳闷,延曦公主叫她连夜修改这衣裳用意是为了什么呢,却不想,她竟然是为了送给蝉儿这个小乞丐的! 延曦公主的傲气哪儿去了?眼前的这个,究竟还是不是他们眼高于顶,目无下尘的主子了? 叶芸儿也觉不可思议,可也不想如先前那般讽刺对方了。毕竟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对蝉儿好些呢,这不正合自己的心意吗? 她于心下,对于延曦公主的不满也一点点地消散着,只以为这样的延曦公主还怪引人喜欢的。 至于慕亦寒,依旧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延曦公主,只是自顾自地吃过后,便径自入了马车。 蝉儿好歹吃完了,又去河边匆匆洗了手,方才回来接过衣裳,进去无人的马车里换了起来。 等她出来后,众人的眼睛无不是豁然一亮。 这小东西一旦换上金贵的衣裳,活脱脱就是一个贵不可言的千金小姐啊!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说得竟是一点没错。 而蝉儿淡定自若地接受着众人叹为观止的目光,俨然这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没有叫她生出丝毫的瑟缩和胆怯。 “蝉儿身材匀称,穿着再合适不过。”延曦公主欣喜地拍手道,“对了,我那儿还有些话梅之类的零嘴儿呢,你要不要过去我那边吃?” 蝉儿若有犹豫地看向叶芸儿,见叶芸儿朝她点了点头,方才随着延曦公主去了。 叶芸儿肯放蝉儿去自己那边,倒是出乎延曦公主的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叶芸儿生恐蝉儿被她拉拢了去,害怕她借此吸引慕亦寒的注意呢? 但她不知,叶芸儿只是想要更多的人真心喜欢蝉儿,使蝉儿不至于寂寞孤苦罢了。 如此拉拢了两三日,蝉儿便同延曦公主打得热络起来。 延曦公主时不时地过来寻她,趁机也靠近了慕亦寒,成功博得了他的注意力。 延曦公主只觉自己胜券在握,不相信她那对待蝉儿俨然慈母般的一举一动,悉数落于他的眼底,他还不会因此而心动? 可惜,慕亦寒自始至终都对她淡淡的,反而对叶芸儿一如既往的关心爱护,叫她越是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便越是酸涩煎熬得无以明说。 这一日,众人途径一处狭长的山谷时,皇甫景不禁愁眉不展地叹道:“这一处又是极其危险的处所,想来土匪最喜欢在这样的地界拦路抢劫了。” 看着那断崖峭壁之间,有若猛兽的血盆大口一般黑黢黢的间隙,延曦公主忍不住就在心里打起了鼓,瑟瑟缩缩地只想着往后退,“那可如何是好?”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径自下了马车,又疾步走到了慕亦寒的马车旁,掀开帘幕,不由分说便钻进了里面。 她不屑于与叶芸儿对面而坐,反而不由分说地坐在了慕亦寒的对面,招呼蝉儿道:“蝉儿,前面可是危险得紧,不如你挨着我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 蝉儿若是害怕,不会找她护着吗?这延曦公主又来凑什么热闹? 她该不会是因为害怕,来找慕亦寒庇佑的吧? 蝉儿见延曦公主招呼自己,当即便过去,扑入了她怀里。 延曦公主抚摸着她娇俏的头颅,温柔地说着,“蝉儿别怕,有延曦姐姐在,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这话说得,跟若没有她在,蝉儿便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似的。 叶芸儿正想讥讽,见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俨然对延曦公主生出了信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慕亦寒对此不置可否,吩咐外面骑马护卫的凌风道:“时刻警戒着,若是有土匪放箭,使出盾牌来应战。” 凌风听了,纳闷地问:“盾牌?王爷,我们可未曾随身携带什么盾牌呀?” 慕亦寒并不回应他,而是转向了叶芸儿,对她说道:“芸儿,你引着他们去拿那盾牌吧?” 叶芸儿愕然怔愣了一会儿,呆呆地看向慕亦寒,似乎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我们哪儿来的盾牌?” 可是刹那间,她便恍然有悟,明了了什么。 还是在昨夜,慕亦寒同她聊天时,聊起了背包里现下能够兑换出何种厉害的武器。 叶芸儿举出了几个例子,只道除了弓弩刀剑以外,还有一些诸如投石机、盔甲、盾牌之类。 合着慕亦寒是要她利用起背包中的盾牌呀? 想到这盾牌足足有一人之长,足可以抵御任何外来的强大力量,握起来却是轻松自在得很,可谓临危御敌的利器。叶芸儿当即点了点头,含笑答应,“是,王爷。” 延曦公主见叶芸儿下了马车,努了努嘴,只觉眼睁睁看着叶芸儿成了慕亦寒的得力助手,真令人膈应得很。 此时的马车中只剩下了她同慕亦寒两个人——在她看来,蝉儿只是被用来利用的物件,算不得一个真正的人。 她扭捏地勾唇一笑,波光流转中透出风情万种,软糯糯地唤了一声“王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又吃醋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延曦公主的这一声轻唤可谓春波荡漾,令人浑身酥麻到了极点。 可慕亦寒却只是执着书翻看着,似浑然没有听见一般。 延曦公主一头撞到了南墙上,可她依旧不甘心地,径自坐到了慕亦寒的旁边。 “王爷,这小东西可真是可爱得紧,你说是不是?”延曦公主瞧一眼蝉儿,慈眉善目地柔声道。 慕亦寒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见慕亦寒对自己如此冷淡,延曦公主正在羞恼着呢,蓦地前面马儿抖了抖鬃毛,连带着后面的马车轻轻一顿,她便俨然翻车了似的,将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堪堪摔倒在慕亦寒的身上,“王爷……” 若是换作旁的男人,被这样娇美可人的女子投怀送抱,香软入怀可不得心声摇荡,浮想联翩,乃至于丧失了所有自制力啊? 可惜,慕亦寒却眉心一皱,面容比先前还要冷肃了些。 他正想要说什么,帘幕被猛地掀开,露出叶芸儿那张明媚灿然的脸,“王爷,盾牌都分发下去……” 她还未说完,里面两人相偎紧挨着的一幕便入了她的眼帘。 胸口似被什么堵塞,叶芸儿只觉不舒服的很。 她冷笑一声,“你两个在一起倒是般配得很,倒是我显得多余了?我还是去乘坐我自个儿那马车得好。” 说着,她又猛地撇下帘幕,回身便走。 延曦公主见自己计策得逞,别提有多得意,愈发往慕亦寒的怀里靠了靠。 可转瞬间,她便被一道猛力推开,紧接着便看到慕亦寒不由分说跃下了马车,显然是追赶叶芸儿去了。 延曦公主恼羞成怒,奋力跺了跺脚,直恨得咬牙切齿。 她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竟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让她脱光了给他看,他才真的肯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延曦公主只顾着愤愤难平,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神态悉数落在了对面蝉儿的眼里。 蝉儿平时并未听叶芸儿同慕亦寒谈起过延曦公主,是以对他们三人之间的矛盾纠结并不十分清楚。 这会儿,她倒是看出了丝端倪。 原来,延曦公主钦慕慕亦寒,而慕亦寒同叶芸儿才是惺惺相惜的一对,对她无感啊? 这三角恋情,也未免太狗血了吧? 隐隐的,她又凭借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察觉到延曦公主应是在一直利用她,以博取可以同慕亦寒接近的机会而已。 她于心底对于延曦公主的那份亲昵,此时也不免有些消逝殆尽了。 这边慕亦寒很快追赶上叶芸儿,将她的胳膊抓住,用力扭转她的身子,令她面朝着自己。 叶芸儿无力招架,只能任他摆布,却赌气似的别转了头,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势。 慕亦寒叹了一口气,软语喃喃地道:“你这急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若我不走,难道还继续待在那儿看你们亲热不成?”叶芸儿负气地回了一句。 慕亦寒见她如此,心下的懊恼倒渐渐减轻了些,哭笑不得地道:“看来你是吃醋了?” “吃你个头!”叶芸儿面红耳赤地说着,奋力甩开他,回去自己的马车里了。 只不过回去后,她便有些追悔起来。 若是慕亦寒果真同延曦公主有什么,又怎么会逮着这样短促的时间来行苟且之事?难道慕亦寒不会害怕她察觉吗? 如此说来,这只是延曦公主一厢情愿,故意亲近慕亦寒好使她生气,继而离间他们的吧? 果然如慕亦寒所言,她还是太过心急草率,以至于中了敌人的圈套! 叶芸儿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回去慕亦寒那边。 若慕亦寒不来哄劝她,她才不要首先低头呢。 而慕亦寒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不仅没有回去叶芸儿那边,也没回去自己的马车里,反而骑马行进。 叶芸儿见状,生恐他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是以左右权衡下到底决定低下这个头,取了一只盾牌,骑上马紧赶慢赶着靠近了他。 慕亦寒知她的心思,故意笑问:“怎么,你知道自己错了,特意来向我承认错误的吗?” 叶芸儿面颊扭曲了一番,终于答非所问地道:“我是害怕王爷你身处险境,只顾着朝思暮想那美人儿,倒忘记自己的安危了,是以才勉强过来帮帮你。” “原来是这样。”慕亦寒恍然有悟地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你说得还真没错,本王心里正有一个美人呢,刚才思想她都想得魂不守舍,浑然忘我了,也的确危险得很呢。” “你……”叶芸儿咬牙切齿,黑着的一张脸比臭鸡蛋还要臭。 慕亦寒见状哈哈大笑,捉紧了叶芸儿的手道:“你还没问我这美人儿是谁呢?” 叶芸儿恍然有悟,面色由黑转红,娇嗔道:“你再这么油腔滑调,我真的不理你了!” 这一对在这里打情骂俏,不仅使马车里的延曦公主妒火中烧,就连旁边的兵士也觉非礼勿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慕亦寒同叶芸儿正手牵手旁若无人地谈笑着,蓦地头顶上传来“嗖嗖”的声音,两人登时警觉地仰面抬头。 但见天际黑压压如同乌云盖顶,一支支箭矢有若蝙蝠出洞,朝着众人风驰电掣地射了下来! 还好所有人早有准备,举起手中的盾牌,替自己及周边的人遮挡。 叶芸儿同样将盾牌及时遮挡在自己同慕亦寒的身前,竟是轻而易举便将那些纷沓而来的箭矢给挡了开去,那些箭矢俨然鸡蛋撞石头,顿时被泄了气焰轻飘飘就飞掠到旁边去了。 由于盾牌巨大,不仅可以替他们自己遮挡,还可以保马下的众多兵士们平安无事,让他们足可以反应过来去应付寥寥无几落下来的飞箭。 这一幕无疑令在山谷上方的匪徒们十分震撼,渐渐地他们便不再发射箭矢,也全没了动静,似乎在暗中继续观察着他们。 这一份安静让叶芸儿很是不安,对慕亦寒道:“他们果真放弃了吗?还是准备用别的方法对付我们?”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盛世与明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凝眉环顾了四下里的地势,良久才道:“此处并不适合正面对决,他们既然在高处也奈何我们不得,想来也不敢下来同我们激战。毕竟他们同我们素不相识,不了解我们的深浅,恐怕早被我们的这一手段吓得退缩了。” 听了慕亦寒的断言,叶芸儿才稍稍放下了心,连连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不然我还真的担心他们下来呢。”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慕亦寒含笑看着她打趣。 叶芸儿努了努嘴,“我倒是不怕啦,只是害怕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无暇顾及蝉儿,叫她生出来不测而已。” 说着,她将目光瞥向蝉儿所在的马车,眸光里的担忧再是明显不过。 这一份柔情顺着她的手,也传染到了慕亦寒这边。他愈发将她的手攥得紧紧,没有说什么,可那情意绵绵却真真切切地在他们的掌心里。 好容易走出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时,众人的心也跟着敞开落地,彻底舒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段路程,众人途径一座村庄,便在里面的民宅里歇宿。 慕亦寒同叶芸儿所逗留的民宅里只有一对老夫妇。老夫妇很热情,拿出红薯芋头、萝卜青菜等的存货招待客人们,还执意不肯要他们给的钱。 叶芸儿过来帮老妇人择菜做饭,始终不见她的儿女们出现,便纳闷地问道:“大娘,您的儿女们呢,他们出去做工了吗?” 听叶芸儿问及此事,老妇人当即便黯然了神情,垂头抹起眼泪来,“别提啦,我同老伴先前生养了两个男孩儿呢,全都养到了二十几岁。只因近两年匪乱横生,边疆战士不够用的,他们被官府抓去从军去了。不成想,在一次剿匪的时候,他两个双双惨死,儿媳妇也带着孩子从此改嫁,只留下了我们老两口……” 见老妇人原来也是有故事的可怜人,叶芸儿悲从中来,却不知该如何宽慰才好。 “那些土匪也来这村里抢劫吗?”叶芸儿为避免老妇人感伤,只好转移了话题。 老妇人抹去了眼泪,又是沉叹一声,“他们时常来呢,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官兵来了他们早就逃得没有踪影了。他们来了我们也不敢招惹,只有乖乖交出些粮食才能保住性命。” “这群恶匪真可恶。”虽然这句话被叶芸儿常挂在嘴边,可这会儿说起来依旧叫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如同扯断手里的芹菜一般,将他们一股脑儿地全部端掉。 “要说这土匪可恶是可恶,不过那头头其实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老妇人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提起了叶芸儿的兴致。 受害的人能替那害死了自己儿子,又抢夺自己口粮的罪魁祸首讲情,也算难得。 “他如何可怜法?” 老妇人停住手中切菜的动作,娓娓道来,“这一片地区时常出入两三伙匪徒,其中有一伙的头目是我们村的,名叫瞿三。” “这瞿三原本的家境其实是不错的,他父亲在县里曾经开了一家武官,自小辅导他习武。虽然他爹时常打骂他,可他母亲却是极慈祥温柔的一个人,他也极恋他的母亲。” “这种好日子直到五年前彻底到了头。那还是因为他父亲武官里的一名教官打死了朝廷中一名高官的子嗣,他父亲替那教官说情还打伤了前来捉教官的官差,这一下上面的连带着他们家也给整治了。不仅将他父亲抓起来判了刑,罚他去边疆做苦力,还连带着将他母亲捉去外地做了官妓,只是听说他母亲在去时的路上便投河自尽了。” “这一家只留下了瞿三自己,他从此不服管教,更因憎恨朝廷接受了一方恶匪的蛊惑,进山里当了二当家的。这后来不知怎的他又成了大当家的,招兵买马把山头势力越做越大,也就成了这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支匪寇。” 老妇人说到此处,又滚出了泪滴,愈发感叹着道:“我们有一次还远远地看见他来村外祭拜自己的父母,哭得那叫一个悲苦!我们都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恨着那帮残害他父母,令他家破人亡的人,据说连带着整个朝廷他都想着要一举推翻呢。” 说来说去,原来不过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也怪不得这些受害的百姓要反过来可怜他一把了。 叶芸儿默默无言,等同慕亦寒两个待在一处时,方才将听来的悉数告诉给了他。 “这种事情不乏其数,我也早就见怪不怪的了。”慕亦寒微微叹息着道,“若是法制不改,朝中奸佞不除,匪类即使赶尽杀绝,这天下也终归还是没有太平的一日。” 叶芸儿若有所思,“我本以为如今个皇上治理得天下足够盛世太平的了,可那也只是管中窥豹而已,来到这西南,我才知远非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 “即使是在你那清风县,又何尝不是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给百姓们征收的赋税不堪重负呢?”慕亦寒淡淡地说着,眸光中却是一片满溢出来的讽刺。 叶芸儿细想之下,顿觉还真是这样。 只不过东面经济较为繁荣,官民矛盾也比较隐蔽,民众们还没有被逼迫到落山为寇,烧杀抢劫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若是能得一明主,可真是百姓们的福气了。”叶芸儿喃喃低语,感慨百姓们生不逢时。 慕亦寒眸光中闪烁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边正在聊着,卷儿却趁着院落里无人时,悄悄溜入了灶间。 她见老妇人刚刚出去,灶房里还在煮着一锅的红薯芋头,那香气扑鼻忍不住就叫人馋涎欲滴。 今天一路上卷儿跟着延曦公主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此时已经饥肠辘辘。 眼看着这些东西已经将近熟透了,她偷偷将几只红薯捞了出来,裹在一只包裹里,又装作无事人似的疾步走回到延曦公主所在的西厢房去了。 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可她不知,这一切都悉数落在了蝉儿的眼里。 蝉儿从灶间的桌子底下爬出来,眼睁睁看着卷儿回去延曦公主暂歇的房间,困惑不已。 待会儿老妇人就要将这些吃食,连带着其他的饭菜一起送到延曦公主和她的跟前去了,她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己来“偷”呢? 且卷儿行此行径,一定是受了延曦公主的嘱托。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无论如何让人想不到是她堂堂一位公主能够做得出来的。 在这一连串疑问的驱使下,蝉儿索性来到了西厢房窗前,蘸了扣唾沫捅破了窗户纸,偷偷朝里面探望着。 而当她看清楚卷儿还有坐着的延曦公主在里面做着什么时,顿时目瞪口呆,心脏几乎也停止了跳动。 她们正在做着的,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只红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又过了半晌,老妇人终于抬下了锅,将里面所煮的吃食统统拿出来,用大盆端到了厅堂内的餐桌上。 叶芸儿见桌子上除了这些红薯芋头之类,更有一些青菜萝卜,还有香喷喷的米饭,感动得无以明说。 村户里的存粮本就不多,他们还肯拿出这么许多来款待这些不速之客,简直太过豪爽和大方。 可饶是如此,两位老夫妇还是一叠声地说着:“家里的鸡鸭还有几只羊全都被那群恶匪给抢走了,我们也不敢再养,是以现下只是吃些素菜混日子而已,如今拿来招待各位实在是让你们见笑了。” 慕亦寒坐在上首,微微一笑,“无妨,我就喜欢吃这些素菜,可比在路上吃得好多了。” 说着,他便执起筷子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叶芸儿坐在了旁边,正要帮忙分发那些红薯芋头,延曦公主对卷儿说道:“卷儿,你去给大家每人发几个吧。” 卷儿答应了一声,先叶芸儿一步,给每个人分发起来。 叶芸儿也懒得动手,于是欣然收回了手,转眼便又同旁人说笑去了。 蝉儿却不同,她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一刻也没将目光从卷儿和延曦公主的身上移开过。 当她看到卷儿走到叶芸儿身边,给叶芸儿面前所放的并非是桌子上的红薯芋头,而是由她身侧袋子里掏出来的时,恍然明白了什么。 叶芸儿见卷儿给自己分发了两只红薯和芋头,闻着那香气便让她忍不住有流口水的冲动,也顾不得谈笑了,抓起一只红薯来便要往嘴里塞。 “叶姐姐,这红薯你吃不得!” 蝉儿跑过来,不由分说便将叶芸儿手里的红薯夺了下来,一把扔在了地上。 一旁的狮子狗见了,连忙跑过来,叼着那红薯就跑去一旁,狼吞虎咽转眼就啃下了一半。 众人无不是惊诧骇然,不明白蝉儿这会儿究竟发的是什么疯? 叶芸儿知蝉儿素来伶俐,也是极关心自己的,是以相信她这样做一定有缘由。于是她抓住蝉儿的肩头,柔声问道:“蝉儿,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这红薯有什么不妥吗?”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满脸激动的蝉儿,等着她作答,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延曦公主和卷儿畏缩惶惑的表情。 蝉儿看着叶芸儿,急急地说道:“这红薯被下了药,专门来害你的,所以你不能吃!” 众人一听这话,更加骇然了。 叶芸儿却对蝉儿的话深信不疑,紧接着问:“那么下药的人是谁?” 蝉儿犹豫了一下,终于将目光瞥向了延曦公主,坚定地道:“是延曦公主和她的侍女,我亲眼看见她们把几个红薯芋头偷了去,在屋里浸泡到什么里面,还商量一定要让你痛不欲生呢!” 叶芸儿的心“咯噔”一声,随后怀着满腔怨愤看向了延曦公主,“延曦公主,蝉儿说的可是真的吗?” 她知道延曦公主不将她放在眼里,可却不知对方怨恨自己到了这样的程度! 她一次次对延曦公主委曲求全,此时却将愤怒的烈焰一点点拔高,以至于到了燎原的程度,扑也扑不灭。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延曦公主的身上,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延曦公主身上那道绝美的光环,在此时此刻尽数破灭了,人人眼中露出不敢置信,又鄙夷不屑的神情。 延曦公主在这一道道审视和鄙夷的目光下,十分不自在,豁然起身,冲着蝉儿怒道:“你这个鬼东西,小小年纪就这样扯谎,长大了可如何了得?还是有人教唆你诋毁于我,意图将本公主的声誉毁于一旦?哼,你即使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肯信你!” 她的言语里,无非在含沙射影地指责蝉儿是受人指使,来诋毁她的名声呢。 而那个“指使”蝉儿的人,不用说众人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我没有说谎!”蝉儿梗着脖子嚷,委屈得眼眶通红,眼看着就要哭了。 叶芸儿心疼不已,将她往身后拉了拉,正色地看向延曦公主,“蝉儿为何要说这个谎?她诋毁了你的名誉于她又有什么好处?你不要贼喊捉贼,反过来血口喷人!” 延曦公主冷笑一声,“她没有理由对付我,可保不准看顾着她的人利用她对付我呀?” “你若说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叶芸儿直言不讳地道,“你无非就是说是我指使蝉儿诋毁于你的,是不是?可我诋毁你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于你当然有好处。”延曦公主胸口起伏了两下,忿忿地说道,“你看不得我比你漂亮比你端庄,又比你身份尊贵门第崇高,你生怕我抢了你的四王爷,便设计谋想要加害于我,让王爷从此瞧不起我,难道不是吗?” 叶芸儿哭笑不得,“公主你可真是自恋得很那。只可惜在我眼里,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压根不值得我费这样大的力气对付你。” 她说得理所当然,那副眼高于顶对延曦公主不屑一顾的神态,简直把延曦公主气得差点两眼上翻死过去。 卷儿见自家公主被堵得没话说,踏前一步替她强撑场面,掐腰冷哼道:“你这个贱蹄子,如何敢跟公主这样说话?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既然对我家公主没有心存一丝敬意,那么你也就不惧怕害惨了她会受到什么责罚了。是以这红薯上的药,一定是你自己涂上的!” “你确信这上面真的涂了药?”叶芸儿突然微眯了双眼,紧紧地盯住了卷儿。 卷儿在这道似能穿透人心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瞬间心慌意乱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在面对叶芸儿的审问的时候,竟哑口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叶芸儿低头,看向自己面前还剩下的两只芋头。 她蓦地察觉到,这儿怎么比先前少了一只红薯? 眼角瞥见慕亦寒手中拿着的东西,她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敢情慕亦寒在她们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早已经想出了解决争端的对策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想要的丫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将那红薯凑到鼻端闻了闻,又将它放在桌面上,胸有成竹地道:“泻药而已,不过若是整个都吃了,恐怕得拉个两天两夜也说不定。若是将这几只一个不落都吃下去,若是没有陆军医在,更恐有性命之忧。” 叶芸儿想到自己差点就中了招,愈发火冒三丈,用手猛拍桌案,冲着延曦公主怒道:“你难道就这样恨我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抢一个男人,你不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吗?你们烬国都因为你叫本姑娘瞧不起了!” 被叶芸儿怒斥羞辱之下,延曦公主恼羞之余,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反驳起来颇有些声嘶力竭,“你血口喷人!这不是本公主做的,本公主绝对不会做这种低劣的行径……” 叶芸儿见她疯了似的辩解,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若不是你做的,分发给我的都是些涂抹有泻药的,那么其余人的必定也有。咱们一起来看一看便知。” 说着,她让所有人和自己一起查验一下面前的吃食,可有其余掺杂有泻药的。 结果,除了叶芸儿面前的,其余人的一点也没有异样。 叶芸儿冷冷看着延曦公主和卷儿,直把她们看得不敢与她直视,瑟缩着低下了头。 “现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众人于此时才终于肯相信,延曦公主果然是想要加害叶芸儿的罪魁祸首! 延曦公主到底面子上挂不住,羞惭到想要寻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情急之下,她突然转向身后的卷儿,手指着她厉声斥道:“一定是你,自己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反而诬赖你的主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你到底受了谁的主使,反过来陷害于我?” 叶芸儿气极反笑,她还真的挺佩服延曦公主这种临机应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好本事。 卷儿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公主你,你在说什么呀?卷儿实在是……” “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延曦公主不给她分辨的机会,继续急赤白脸地道,“你无非就是叛变到了叶芸儿那边,要同她一起来陷害我!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 说着,她捂住了脸面,俨然委屈到了无以明说的地步,失声呜咽着掠过众人,疾踏着小碎步跑向了外面。 卷儿也因为委屈之极而泪如雨下,痛哭失声,可她知替自己分辨不得什么,于是也跺了跺脚,跑出去了。 喧嚣渐渐止息,空气中重新恢复了宁静。 慕亦寒自顾自地饮酒吃菜,俨然无事人一般。他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案上,那怦然的一声方才让众人由思虑中拔脱了出来,语声渐起。 众人与延曦公主本就格格不入,于是替叶芸儿说话的大有人在。 凌风当先表明了态度,“在下相信叶姑娘绝不是这种处心积虑算计别人的人。倒是那些企图算计叶姑娘的,实在是可恶至极。” “就是,叶姑娘平时待人那样和气,待谁都是一视同仁关怀体贴,甚至哪个兵士生病了她也得来探望一眼。对延曦公主,负责吃食这块的叶姑娘也是一路上没饿着她没渴着她的,哪里又会对她使出这样狠毒的阴招来?” “叶姑娘一向为人坦率有诚信得很,我也相信叶姑娘,蝉儿小小年纪更是不会说谎的了……”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支持下,叶芸儿的心里多少舒坦了些。 只是这些人只是表示信任叶芸儿,为她差点受害的事情感到忿忿不平,却轻易不敢提到慕亦寒,还有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 毕竟慕亦寒身为王爷,他的情事岂是众人可以随便拿出来评点的?更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呢?! 就连延曦公主,虽然大家更相信这件事的主谋便是她,可碍于她的身份也不便谈论,是以也只是在叶芸儿的身上下一些论断了。 就连皇甫景,也对延曦公主的反应毫无所感,依旧在这边悠哉悠哉地吃喝着,全然当自己是天启国这边的了。 却说卷儿跟着延曦公主跑了出去,却不肯再与公主碰面。 等她平静下来后,索性回来跪拜到叶芸儿的面前,郑重其事地道:“叶姑娘,卷儿承认这件事情全是延曦公主指使我的,卷儿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听命与她。可既然延曦公主丝毫不把卷儿当人看,那么卷儿也就不必再死心塌地地跟着她了!卷儿早就看叶姑娘你比延曦公主宽容厚道得多了,卷儿宁愿伺候叶姑娘你,也不愿继续跟着她那样跋扈自私,又行事龌龊的主子!” 叶芸儿看了她一会儿,浅浅一笑,“你愿意伺候我,可我还不敢用你呢?毕竟她怀疑我拉拢了你对付她呢,若是你这会儿来到我身边,岂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了吗?” 这倒是卷儿没有想过的,抽了抽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信誓旦旦地道:“虽然现下不能伺候叶姑娘,可等将来有合适的时机,卷儿还是要过来为叶姑娘你做牛做马的。至于现下……若是叶姑娘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卷儿的,卷儿也自当尽心协力在所不辞。” “出去吧。”叶芸儿淡淡地说了一声,“别让公主怀疑你才好。” 卷儿用力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慕亦寒由里面出来,饶有兴味地看了眼叶芸儿,坐下来品了一口茶,才道:“你为何不留下她?你身边正好缺一个伶俐的侍女。” 叶芸儿挑眉,“我叶芸儿若要用侍女也得用我信得过的人,可这种心机女身边的,我不敢用也不想用。毕竟她若是真的看不惯她那主子,想来在来天启国以前就该易主了,也不会不论是非事事都听命于她。只能说,这奴才的品性原本就跟她主子相似,我又怎么敢用呢?” 听叶芸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慕亦寒勾唇一笑,“看来你这识人的本事算是精进了。” 叶芸儿知他在笑话自己曾经被延曦公主迷惑得团团转的那段日子,努嘴道:“那是自然,吃一堑长一智嘛。” 她狠狠咬一口面前的槐花糕,说得格外理所当然。 因蝉儿帮自己解了这一劫难,叶芸儿对她愈发关爱起来,简直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妹妹般。 蝉儿用不着哪个人劝说,也自动远离了延曦公主,任她如何亲近都表露出冷漠淡然的态度,避之唯恐不及。 就连卷儿也对延曦公主有些爱答不理,延曦公主治她不得,只好将她身为自己贴身侍女的职位撤换掉,却也难解心头之气。 延曦公主无处发泄心中的气闷,就只有独自在马车里撕咬手帕,捶胸顿足而已。亦或者掌掴羞辱自己的底下人,也由此同周围的人愈发生出了隔阂,对她也愈发地怠慢起来了。 终于,即将抵达筠州的时候,延曦公主再一次起身时,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了,她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眼看着洗脸水没有半点,衣裳还得自己穿,她简直欲哭无泪,只想着回去找自己的爹娘才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中军大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抵达筠州时,是在过了晌午以后。 慕亦寒将自己的名帖递上,经过允许后方才得以进城。 只是那狄总督恰似不知道慕亦寒前来似的,愣是没有出来迎接。 慕亦寒也不入他的总督府,直接便去了驻守在府城之外的中军大帐,找车将军去了。 在军营外面等了半天,将近傍晚时才有人引他们进去。 路过许多正在习武练兵的军士,到了迎宾帐中,众人或坐或站地又等了半晌,车将军方才由外面走了进来。 车将军高大威武,那一身闪亮厚重的盔甲下散发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关注力不得不被他吸引了过去。 叶芸儿更是打心眼里惊叹,果然是统帅千军万马,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身气概非比寻常,一看便知是位十分豪爽干练的人物。 车将军昂首阔步进来后,只是略略瞥了一眼慕亦寒,又将目光从众人面前一扫而过,便傲然地走到前面去了。 他来到慕亦寒跟前,朝他微微行了一个礼,又傲然地抬起了头,淡淡地道:“四王爷驾临,本将军因公务繁忙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说话时,他既无恭敬,也不拿正眼瞧慕亦寒,反而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那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直叫凌风等人见了十分懊恼。 凌风正要上前替慕亦寒争辩几句,被慕亦寒打眼色制止,只好忍着气退了下去。 慕亦寒面对着车将军,微微笑道:“本王知车将军忙于镇守边境,还有忧虑剿匪之事,是以也不忍心打扰。只是奈何皇上命本王前来协助车将军剿匪,皇命难违,即使本王才疏学浅也不得不尽心职守,前来叨扰车将军的清净了。” 慕亦寒说得极为谦逊,这才让傲然视物的车将军脸上多少缓和了些。 “既然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就老老实实听命于本将军,别想着篡越夺取本将军的权力。”车将军直言不讳地道,“这行军打仗不比你们在朝堂中争长论短,可是你这样养尊处优,文质彬彬的王爷胜任不来的。” 这公然的蔑视让慕亦寒周围的人愤愤不平,恼火到了极点。可慕亦寒只是勾唇一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叶芸儿冷冷看着这一幕,顿觉慕亦寒十分可怜,却也知他没有尚方宝剑震慑这些自负的将军乃至兵士们,初来时这些艰难险阻的挫折势在难免。 她唯有坚定不移地陪伴在他身边,默默地替他打气而已。 “本将军还有事要去同狄总督商议,就不多陪四王爷了。”车将军说道,“待会儿会有人将晚膳给你们送去,今晚我有应酬,也不能亲自替你们接风洗尘,还望海涵了。” 他略略一拱手,便不由分说地掠过众人,大踏步走了出去。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每个人各怀心思,却无不对车将军的冷淡态度气愤不已。 “王爷,他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谢东当先踏出来,紧握拳头,同仇敌忾地道,“您可是堂堂天启朝四王爷,万里迢迢地前来这里协助他一臂之力,他不但不感激,还如此忽视冷落您,分明是故意给您难堪呢!” 谢东简直说到了其他人的心坎里,陆续有人附和了起来,为慕亦寒打抱不平。 “都不用说了,让人安排了我们的住处,各自回去营帐里休息吧。”慕亦寒淡淡地丢下一句,便背着手扬长走了出去。 叶芸儿也是不发一语,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地出去了。 延曦公主走出营帐后,嫌弃地打量着四周,抱怨道:“本公主前来可不是为了住这种简居陋所的,理应去那城里住才对。皇甫国公,你去问问负责招待我们的人,看看有没有可能将本公主的行宫设到府城里去?想来他若得知本公主的身份,定是会同意的。” 皇甫景撇了撇嘴角。 连慕亦寒都受人冷落了,这延曦公主还想着向人家讨要自己的行宫呢? 不过他知只是戳破这一点不足以打破延曦公主的幻想,只好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去询问招待他们的人去了。 不多时,延曦公主便得到了答复。 “公主,人家说了,由于四下里涌来的流民颇多府城内人满为患,无论是庭院还是客栈都没有空余的地儿了,即使城外还拥挤着一大批的流民呢。是以您只能暂时住在这儿了。” 延曦公主的幻想破灭,灰心丧气之余,又忍不住向皇甫景发起了脾气,“你不是说四王爷才高八斗,有雄才大略,不同凡响的吗?怎的这会儿谁也不待见他,他连总督的面竟也见不着呢?你该不会是忽悠本公主的吧?” 皇甫景哭笑不得,“公主殿下,即使一个人要一鸣惊人,也少不得先苦后甜,先经历一番苦难困境的磨砺是不是?您若要想借此成为人上人,可得学会静静地等待才是。” “你闭嘴!本公主现在一点不相信你所说的,你分明就是在戏弄本公主,想让所有人都看本公主的笑话呢!” 延曦公主眼看着底下人一个个都对她众叛亲离,对她的懈怠逐渐发展成敌对的态势,她知即使有了这个相对稳固的居所,这日子也必定十分不好过。 内心波澜翻滚了好一阵,她终于从身下坐着的狐皮垫子上站起来,坚定不移地道:“如此,本公主也不指望你们这些不靠谱的了,本公主自己去找狄总督就是!” 说着,她便要走出营帐。 皇甫景连忙拦住了她,急急地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啊!您堂堂烬国公主前去这天启国总督府里讨要一处居所,传扬出去咱们烬国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呀?况且你如何能保证过去以后他们会善待你,不会借机羞辱和折磨你呢?到时候,你若是想要出来,恐怕就不是那样轻易的啦。” 听了这话,延曦公主原本拴紧了的心到底又怦然松落了下来。 是啊,她若是意气用事地过去,焉能担保自己会平安无事呢? 最起码这儿还有慕亦寒和皇甫景护着她,若没有了他们,其他那些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男男女女们,可不得想尽了法子凌辱她呀? 她腿脚踉跄了两下,面上阴翳满布,只觉满腔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女将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边延曦公主因抑郁忿忿,连晚饭也不想过来吃了。跟来的两名武将和谢东嫌弃车将军怠慢,只以为参与这场上不了台面的接风宴有损自己的脸面,于是也赌气不来。是以这在帐外草草准备的接风宴中,只有慕亦寒和叶芸儿等人出席。 席面都已经摆好了,只是招待他们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 慕亦寒径直落座,招呼叶芸儿也坐下,“这一日咱们都没怎么吃东西,难得有这样丰盛的饭菜,你也过来陪我吃。” 叶芸儿带着蝉儿乖乖坐下,又招呼凌风等人一起坐在下首用餐。 这饭菜虽说只有零星的鸡鸭鱼肉,可也比路上吃的强,叶芸儿已然心满意足。 她正要下箸的时候,瞥见对面草地上走过来两个人,那凛然而潇洒的气势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瞥转了过去。 见到其中一人的刹那,她心下颤动了一下,手上的筷子僵持在了半空中,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前方,心里忍不住地惊叹——这世间竟果真有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将士! 但见她红唇粉面,眉目高挑,肤色莹玉,本是最为俊俏的女儿家,却因那气势凛然的剑眉星目,而陡然多出了万丈豪气,与叶芸儿等人也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她同样佩戴着一身沉重的盔甲,可却隐隐看得出身形的婀娜步行的婉转,于雄姿英发出透露出的一股子女儿气,倒是一幅别具特色绝美的风景。 叶芸儿素来敬仰如同秦良玉那般叱咤风云的女将军,是以真正见到,便不免多瞧了几眼。 慕亦寒却只是微微抬眼,便又浅浅落了下去,只是优雅地吃着面前的佳肴喝着那本地所酿的甘露而已。 等两人走到近前,叶芸儿才留意到这女将身旁的另外一个人,却是一个面上没有丝毫胡髭,十分干净利落的小伙子。 两人来到慕亦寒跟前,一起朝着他微微拱手。 那女将含笑说道:“末将辛玉雨,是车将军的副将。这位是李彻李统领,是在下的助手。知道四王爷万里迢迢由京城前来协助,特意前来参见王爷的。” 原来这小生还是这女将军的助手啊?叶芸儿差点惊得落了下巴。 慕亦寒微微含笑,回道:“素来听闻车将军身边有一名得力女将,知她多谋善断,又在沙场上万夫莫当,实在连男子也愧不敢当。今日一见,果然知传言属实,辛将军的确是天下第一的女豪杰呢。” 辛玉雨坦然的脸上凭空多出一抹隐隐烁烁的绯红,“四王爷如此盛赞于末将,倒是末将愧不敢当了。末将也只是尽心竭力替我天启朝做事,护卫一方百姓的安危而已,并不敢当任何的虚名。” 她又波光流转地看了一眼慕亦寒,“倒是末将在此处听闻过四王爷的威名,知四王爷也是十分足智多谋,又肯于任贤用能,善于解决一些无人能解的纠纷,令末将十分得佩服呢。” “哪里,那些小事情在将军们的丰功伟绩面前,实在是不足挂齿。” 两个人如此你来我往地互表谦逊,见辛玉雨对慕亦寒确实是打心眼里表示着敬佩,使得慕亦寒这边人的心里多少舒坦了些,不再对对方充满了不满和敌视。 两边坐了下来,又畅谈了许久,却大多数时候都是慕亦寒同辛玉雨聊着,或者聊家国大事,或者聊军营中的练兵之情,旁人却是插不了一句嘴的,倒也显得格外热闹。 叶芸儿听着辛玉雨畅谈,只觉她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学识满腹,对战场用兵之事知无不详,委实令她发自肺腑地由衷钦佩。 而她也看得出来,辛玉雨越是同慕亦寒交谈,那一双凤眸美目当中透露出的钦慕崇拜之意,也就愈发明显,显然比自己的钦佩之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芸儿只以为这是人人面对慕亦寒时再正常不过的情形,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饶有兴味地听两个人交谈着。 “听四王爷一席话,才知四王爷并非旁人口中的浅薄之辈,实在是他们小觑了四王爷的本事了。”辛玉雨将肺腑之言说得极为郑重,“若是末将有能选贤任能的权力,想来定然不会错失如王爷这样天生的将才。” 叶芸儿见寥寥几句交谈,便能让辛玉雨发掘到慕亦寒的闪光点,知他是块难得的宝玉,忍不住启口称赞道:“辛将军果然目光如炬,眼光独到,非同寻常啊!王爷有幸遇见如辛将军这般的将才,有朝一日能够得到辛将军的协助,也是王爷的幸中之幸呢。” 辛玉雨将目光瞥转过来,看向叶芸儿时却是淡淡的,似乎方才察觉到她一般,“这位是?” 不等慕亦寒启口,叶芸儿先自行介绍起了自己,“小女子乃是一介普通的小商贾而已,此次全仰赖着王爷宽厚,肯携带着小女子前来西南长长见识。这一路上小女子见识的也算够多的了,可是此时见到辛将军你,才真正觉得这一趟并非徒然白来的了。” 听闻叶芸儿只不过是一介小商贾而已,辛玉雨便全然没了兴致,淡淡“嗯”了一声,便又转向了慕亦寒,径自同他继续喝酒畅谈起来。 叶芸儿也不觉怎样,她自知自己的见识学识远远比不上在场的这些将领们,是以也就不再插嘴。 慕亦寒又向对面两人打听了此处匪乱的情况,这一顿饭席直吃到夜幕四垂,浓夜里起了寒涩的冷风,四下里也渐渐止息了兵士们的震天呼喝,众人方才告辞回去。 叶芸儿回去了自己的营帐中,只觉这里对于女子不方便得很。 她若要打水洗浴,还得令蝉儿在外面时刻守着才行。 可连日不洗浴,她只觉身上酸臭得很,不得不出去寻找能够烧水的地儿,顺便再找只大木桶过来。 她逮住一名兵士,这样询问了,对方却诧异地看向她,“天呐,你们都是用水桶乘了热水洗浴的吗?我们却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洗过呢,即使女儿家也是从来不在自家洗的。”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那么你们都是去哪儿洗呢?难不成一个个都跳进河里去洗?” “正是。” 听到这个回应,叶芸儿差点惊得两眼一翻翻过去,脚下更是虚软地趔趄了一下。 她该不会来的不是府城,而是某个还未开化的野人聚居处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温泉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对方见叶芸儿似乎误会了,连忙苦笑着道:“这位姑娘,我所说的可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都是在外头洗,可进的并非是普通的河水湖水,而是我们这边特有的温泉区。那里长久以来被自然划分成了男子专用和女子专用的区域,你去了一打听便知道了。” “那温泉水不仅可以洗浴,还有治病延年的功效,是以素来我们这儿的长寿老人都是极多的。”最后,兵士不无自豪地补充了一句。 叶芸儿听了,到底被他引出了浓厚的兴致,向他打听了具体的路线,准备翌日带着蝉儿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叶芸儿见慕亦寒的营帐中还有光亮,略一作想,凑过去悄声问道:“王爷,你睡了吗?” “进来吧。”慕亦寒很快答应了一声,叶芸儿撩开门帘,闪身就进去了。 见慕亦寒正在里边的梨木桌案旁执笔描画着什么,她好奇地走过去,却见他只是在一张厚厚的卷幅上描画一些简单的线条,还有圈圈点点而已。 “这是什么?”叶芸儿不明所以地问。 慕亦寒放下毛笔,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才又展开那一张卷幅,向她指点着道:“这是我描绘出的周边匪类大概的分布情况,心里好有个数,明日再叫人去细细调查一下,也就更能描绘得细致一些了。” 叶芸儿知道即使车将军手里有这样的分布图,也不会拿来给慕亦寒看,慕亦寒也唯有自己调查而已。 而以凌风等人的能力,调查这些简直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 “王爷,你路途劳顿,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抛下这些繁杂的事务,尽情修整一下吗?”叶芸儿嘟嘴说着,来到慕亦寒的后面,替他捏起了肩膀。 “我也想休息,只是想到耽误一天,百姓们便要遭殃一日。若是不尽早铲除那些作乱的匪类,我这心里又如何能够安生呢?” 慕亦寒凝重肃穆的表情感染了叶芸儿,她不禁为他的忧国忧民所感动,由衷说道:“王爷这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对不对?倒是芸儿没有为天下苍生考虑了。” 慕亦寒用修长的手拍了拍叶芸儿在肩头的手,含笑道:“你没有为天下苍生考虑,只因为你为我考虑得太多了。” “我若不为王爷考虑,谁又会替你考虑呢?”叶芸儿理所当然地嘟囔了一句,话语中是满满的酸涩。 慕亦寒紧握了一下她的娇软的手,便又在她尽心服侍的心驰体泰,如沐春风中,继续描画起他的分布图来了。 叶芸儿静静地陪了慕亦寒好一会儿,见他舒展一下身体,似乎实在有些累了,便执意要他早些休息,莫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 慕亦寒起初不愿,可叶芸儿威胁要一直陪着他,他何时去睡,她便何时回去,他方才无奈地搁置下了纸笔。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说道:“王爷,明日我打算和蝉儿一起去泡温泉,你去不去?” 慕亦寒的脸被叶芸儿口中喷吐出的香气缭绕得痒痒的,挑眉笑道:“温泉?本王倒是听闻过这里的温泉最为有名,却从来没有前来尝试过。既是如此,咱们一起前去便是。只是不知……那里是分隔沐浴,还是男女共浴?” 叶芸儿知他在故意逗弄自己,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胳膊,娇嗔道:“你想共浴?想得美!” 她也不管慕亦寒夸张的哎呦呼痛声,遮挡住绯红如霞的脸颊,拔步逃了出去。 翌日清晨,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附近的温泉池进发。 叶芸儿这才知道,想要沐浴的不仅有她一个,几乎所有初来此地的人都听闻了附近有温泉,巴不得前来洗去身上的风尘呢。 只是碍于人数太多,慕亦寒命普通兵士们错开前去,以免拥挤在一处耽误了附近居民使用。 就连延曦公主都难得地出面,跟上了大部队。 只是她遮挡上了帷帽,叫人看不见她那再臭不过的脸色罢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原来这是一处隐藏在悬崖后面,山谷之中的温泉池。 温泉池林立遍布,只是中间被一块块巨石隔着,分隔出了独立的一间间天然的房屋般。 而这里也被一处突兀的石壁自然划分成了东西两面,东面属于女子的洗浴场,西面则属于男子的,这也成了大家心知肚明,按部就班履行着的规矩。 只是唯恐有人生出歹意,是以女子们前来洗浴,往往是三五成群结伴来的,每每都是有人洗浴,有人则在外面守着,充当她们的巡逻哨兵。 叶芸儿有蝉儿帮忙守着,倒也洗得十分尽兴。 她于前世曾经洗过温泉澡,这一次却是比那一回还要舒服得很,俨然落在了棉花糖里,叫她沉浸于其中几乎不愿意踏出来。 她只觉身上由内到外的疲乏在这一刻悉数被洗尽,身心舒畅到身轻如燕,可以漫步云端的地步。 回来路过延曦公主的洗浴区域,叶芸儿躲藏在大石后面,故意捏着鼻子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二哥,这里似乎没有女人,咱们不如就在这儿洗洗吧?也省得走到西面去那样远。” “好啊,三弟……” 延曦公主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连忙用浴巾捂住了身子,急急询问上面看守着的侍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女伸长了脖颈探看,却哪里有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是以她也是惶惑胆颤得很,不得不扯着嗓子没头没脑地吆喝了两声。 延曦公主索性洗了半截便不洗了,仓惶地穿上衣裳上了岸。 叶芸儿等了一会儿才出去,那大摇大摆的样子,让人全然将此事牵扯不到她的身上。 叶芸儿也不准备等候慕亦寒,径直往回走去。 四下里山峦叠嶂,郁郁葱葱,更有瀑布由九天滑落而下,青天白云,原野广袤,风景倒是别有一番秀美。 途径一片林子的时候,她忽地停住了脚步。 “蝉儿,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蝉儿也侧耳倾听,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有人惨叫的声音!” 叶芸儿眉心紧皱,看向那晦暗不明的山林的方向。 她紧攥了一下蝉儿的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探一番? 第二百五十九章 烟雾弹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终于,叶芸儿下定了决心,蹲下来对蝉儿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蝉儿不忍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拉住她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叶芸儿见蝉儿放心不下自己,只好带着她一起深入了林中,悄悄地挨近声音来源的方向。 到底,她们透过灌木丛发现了惨叫的来源。 却是四五名兵士正围堵着两名兵士,将他们按压在地面上使劲地狠踹猛打呢! 叶芸儿微微讶异,不明白同是一个军营中的兵士,如何就窝里斗起来了呢? 这时,又听一名打人的兵士粗声粗气地道:“你们到底肯不肯把你们的薪俸交出来?若是不交的话,我让你们天天头破血流地爬回去!” 被他踩踏着头颅,已然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的一个年轻兵士道:“这是我们头一次得到的薪俸,是给我们爹娘寄回去的,如何肯给你?你做梦!” “回去后我们就上报将军,让将军来惩治你们!”另一个兵士怒声怒气地说着,一副誓死不肯妥协的模样。 叶芸儿这才发现,这两名受辱的兵士竟是同一个脸面,全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成熟中又不失稚气,俨然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两个稚嫩的新兵蛋,子在面对着这些强悍的老兵的时候,自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那些老兵显然并没有被他们的威胁吓到,反而哈哈大笑着道:“你说你要去奏禀将军?哈哈将军日理万机,他才不屑于管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屁事儿呢!更何况你们以为我们在这军营里这么许多年都是吃素的吗?多少人去状告我们,反而得了上面的惩罚呢?!你们若告就尽管告,可别到时候后悔就行!” 听了这些言语,双胞胎兄弟又惊又怒,更如如扎破了的气球泄了气。 “哥,咱们不如就给他们吧?”弟弟问道,他被踩踏挤压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行!咱们答应了要把每月的俸禄寄给爹娘的,他们若是得不着钱,该如何治爹爹身上的病,又如何养活得起弟妹啊?”哥哥坚决反对,又睁着腥红的血眼瞪视着头顶上的人道,“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只是别妄想让我们妥协!” 见这“俘虏”看起来身子骨瘦瘦弱弱的,却不想是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这些老兵只觉今日格外晦气。 他们自然不会真的弄死两人给自己惹祸上身,一个老兵道:“搜他们的身,拿了钱就走。” 几个人搜身之后,果然搜出了两只鼓囊囊的荷包。 双胞胎兄弟见这荷包还是他们的娘亲亲手绣制的,里面的则是他们今日刚刚领到的俸禄钱,别提有多焦急,激动地喊着:“把荷包还给我们!你们这群强盗,你们不得好死,快把荷包还给我们……” 一个老兵提着那花花绿绿的荷包,猥琐地笑道:“一个大男人带这种东西也不怕被人耻笑!不会是你们相好的给你们缝制的吧?哎呀呀我几乎可以闻得到上面女人的香气呢……” 他作势嗅了嗅,又使劲地碾压着底下的新兵,嘿嘿逗引着道:“你倒是来拿呀?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得到……” “你这个恶棍,你不得好死,快把荷包还给我们……” 他脚底下的新兵竭力地喊着,可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直到沙哑得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叶芸儿越看越怒,紧紧攥住了手,方才忍住了现身救人的冲动。 对方那么多人,以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又如何能够对付的了? 她冷静下来,想起背包里的一样东西,蓦地计上心来。 她嘱咐蝉儿在原处别动,自己则去别处从背包中取出一只威力超强的烟雾弹来,趁机走近了一些,在众人毫无防备的当儿,猛甩出烟雾弹,在那些人的身后怦然炸响!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扭头去看,却只见得到漫天的烟雾而已。 树林子里原本就晦暗,这会儿凭空多出来这么许多使人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楚的烟雾,俨然有鬼魂出没一般弥漫不散,叫人只觉得十分诡异,忍不住生出了胆怯惊惶。 他们用手使劲地扑扇着烟雾,企图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雾气,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还有刚才那么大的响声,跟雷击似的,蒙大哥,咱们该不会遇见鬼了吧……” “傻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跑呀……” 一群人便要朝着烟雾外面跑去。 可连路都看不清楚,他们只能没头苍蝇一般地团团乱转,四下里乱冲乱撞罢了。 叶芸儿戴上专门为这种场合定制的特殊雾镜,在缭绕的烟雾中迅速逮准了目标,还未等他们有所行动时便疾风一般窜入进去,顺手将两只钱袋由那壮汉手里拽了出来,又一溜烟地跑回灌木丛外去了。 叶芸儿带上蝉儿离开了树林,朝着军营的方向疾走而去。 刚走没几步,她的后衣领便被一只大手抓住,紧接着她便立定不稳,堪堪向后面倒去。 一个硬朗的胸膛接住了她,叶芸儿急忙去看那人的脸,见到慕亦寒正冲着她微微含笑时,她那颗惊惶不定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是你?吓死我了!”叶芸儿拍打着胸脯,一副一颗心终于落地的表情。 “你干嘛跑得这么快?”慕亦寒若有惶惑地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洗浴完后,也不等等我?” “我也没成想这么短的路程会遇到这么许多事情啊。”叶芸儿无奈地摊了摊手,正要将适才遇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慕亦寒,却见树林里那群人正凶神恶煞地朝他们走了来。 “就是她,她手里还拿着我们的钱袋呢!” “好啊,敢触老子的霉头?看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让你知道这地儿谁是惹不得的!” 那大汉说着,撸起袖管就大踏步走了上来,瞪视着叶芸儿的双眼如同嗜血的猛兽想要吞噬掉她一般。 第二百六十章 治兵之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还未等他们逼近前来,凌风疾步上前,阻挡在他们前面,掌风出处,对方一个个怦然倒地,捂住胸口痛呼不止。 凌风将地上的人的手腕捉住,向旁边一扭,对方立时发出猪号般的惨叫声,“大侠饶命,饶命啊……” “敢在王爷面前动粗,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凌风从牙缝中挤出的阴森森的低语,令这些人浑身打起了寒战,惊惧不已。 众人恍若这时才看见了慕亦寒,记起他是谁来。 立时,他们冲着慕亦寒跪拜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察觉到王爷在此,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一个人又指着叶芸儿说道:“我们只是想从小妮子手里讨回我们的钱袋来,是她抢了我们的银子!那里面可足足有二两银子那,还望王爷替我们讨要回来!” 众人齐刷刷看向叶芸儿,奇怪她家财万贯,怎么会贪图这么点银子,行这苟且之事? 叶芸儿嗤之以鼻,“你们说这是你们的银子?简直脸皮厚到家了!这分明就是你们从新兵手里抢夺来的,是我亲眼所见,你们还敢狡辩?” “你这妮子放狗屁!”一个最为粗犷的老兵急赤白咧地梗着脖子争辩,“这分明就是我们的薪俸,是你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你们说我信口雌黄?”叶芸儿哭笑不得,“也好,想来那两名新兵还在林子里,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如何?” 蝉儿也替她据理力争,“这也是我亲眼所见,我明明看见是你们打了那两名新兵,从他们手里夺过来的!” 对方见这事儿蒙骗不过去,只好说道:“这分明是他们自个儿交给我们的,新兵初来乍到,难道就不该孝敬孝敬老兵吗?这是这儿的规矩,即使你们将这茬捅到车将军那里去,他也会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任我们收下的。” 慕亦寒听着,眉心微皱。 他不由心想,看来车将军迟迟铲除不了匪类,同军营中自身的腐化和矛盾也大有干系。 这边正在激烈地对质着,树林子里走出两个人来,却是先前叶芸儿见到过的双胞胎兄弟。 他们浑身是伤,一个人的胳膊搭在兄弟的肩膀上,脚步踉跄,盔甲下还滴答着血,显然受伤很是严重。 他们见到这群人还在附近,连忙加快了脚步,口里不住地喊出虚弱的嗓音:“把荷包还给我们,你们这群混蛋……” 慕亦寒这边的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并非两个新兵情愿供奉,而是老兵们暴取豪夺来这不义之财的呀? 凌风当即又将那老兵的手腕扭了扭,不管他疼得面色煞白几乎要死过去,冷冷地道:“你们身为守卫疆土的兵士,却做出欺辱新人后辈的不义之举来,这种行径与匪类何异?” 那兵士吃痛不过,只好连声求饶道:“小的知道错了,还望大人放过,小的再也不敢啦……” 一群人见凌风手段厉害,全都不敢再吱声,唯恐自己也受到那样惨不忍睹的“酷刑”。 叶芸儿冷哼一声,掠过他们走向两名新兵,将手里的两只钱袋提起来,对他们微笑着道:“这是你们的吧?喏,还给你们,里面的银钱一分不少。” 两兄弟见叶芸儿明眸善睐,澄澈的大眼睛里不掺杂一丝邪念,有若一片清冽的湖水般将他们心头的懊恼和愤恨悉数浇灭。 他们面面相觑,这才知适才见到的那团“鬼气”,竟是这女子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他们呀? “原来是你。”一人又惊又喜地道,“这位姑娘帮我们夺回这荷包,这恩情我两兄弟没齿难忘,改日自当鼎力相报!” 他将荷包收了过去,拱手真挚地答谢。 “用不着答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叶芸儿谦逊地说着,也拱手回礼,像极了行侠仗义的侠女,使得对面两人愈发仰慕敬佩她了。 叶芸儿回过身,又冷下了脸色,冲着地上的一群人正色警告道:“如若我今后听闻你们又欺辱这两兄弟,包括其他的新兵,我叶芸儿头一个便会站出来替他们打抱不平。你们可记好了!” 在这不怒自威的警告下,几个人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暂且妥协,唯唯诺诺答应着。 叶芸儿招呼两名新兵同他们一起回去,那友好的样子,显然是做定了他们的义务守护者。 叶芸儿见他们受伤很严重,回去后便请陆军医给他们诊治。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慕亦寒始终在她旁边默默地支持着她,只觉如她这样体恤下士的女子,还真是不多。 辛玉雨前来寻找慕亦寒,见到两人正在看护两名新兵,只觉十分诧异。 她忍不住对慕亦寒正色道:“王爷,你前来这里可是做大事的,如何不去寻车将军商讨剿匪大业,而是在此处屈尊看护两名新兵呢?还望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思虑得长远些才好。” 显然,她对慕亦寒这般舍本逐末,颠三倒四的行径很不以为然。 慕亦寒勾唇一笑,淡淡地道:“先固己才能御敌,行兵打仗最要紧的还是在增强军力,稳固军心,让每个兵士都有誓死卫国的决心才行。若是军心散漫,先就失去了战斗力,又如何去抵御强劲的敌人呢?” 他又看一眼帐内受伤的兵士,继续说道:“就拿这件事来说,乃是军营里老兵与新兵间的争执,若你们只以为这是很小的一件事便坐视不理,只会使事态越来越严重,使他们的衷心越来越不稳固而已。自己窝里先就乱了套,你又如何先让我去考虑更长远的御敌之策呢?” 见慕亦寒指出了他们军中最大的软肋,辛玉雨佩服之余,不得不感叹道:“治军不严早就成了这军中腐朽烂掉的症结了,末将也曾几次三番地劝说过车将军,只是车将军不予理睬只以为我杞人忧天罢了。” 慕亦寒想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道:“车将军今日可在军营?若有闲暇,本王倒是想跟他坐下来细细探讨一下治兵之法。” 辛玉雨听了,展颜笑道:“他正在大帐中呢,末将现在就去禀报给他,想来他巴不得要与王爷你促膝长谈,由你这儿汲取更多有利于治兵对战的方法呢。” 说完,她便暂时辞了慕亦寒,到得大帐中,拜见了车将军。 第二百六十一章 慕亦寒的机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车将军正对着一张兵报愁眉不展,见辛玉雨来了,对她若有沉重地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要事同你相商。适才兵士前来汇报说,又有两个村庄被土匪洗劫,等他们过来通报,我方赶过去时,匪类早就携着粮食鸡鸭等逃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他重重叹了口气,“这土匪来无影去无踪,这真正的巢穴在哪儿至今咱们还没调查清楚,连翻了几个窝点都不是对方的最大据守点,对方可真是狡兔三窟了。面对这样难缠的匪类,你道咱们该如何是好?” 辛玉雨见这正是举荐慕亦寒的好时机,于是回道:“将军,您向来任贤为能,如何就不肯任用一下京城来的四王爷呢?四王爷可是皇上派来协助我们剿匪的,想来他果真有些本事也说不定……” “你不要再替他说话了。”还没等辛玉雨说完,车将军便打断了她,轻蔑不屑地道,“他不过是京城里不受宠的落魄王爷,因为他母妃的惨死一直同皇上有所不睦,皇上此次派他前来哪里是重用他,分明就是想借此铲除掉这个祸害而已!这一点就连狄总督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还有假吗?” “再说了,他从来没有征战过沙场,也没有训兵御敌的经验,即使他果真有什么此方面的见地,也不过是如沈括一般的纸上谈兵而已。本将军可不敢拿着兵士们的性命当儿戏,让他搬出去耀武扬威随意祸害!” 车将军说得斩钉截铁,言语中对于慕亦寒的鄙视不屑再明显不过。 辛玉雨见车将军铁了心不肯重用慕亦寒,却又不甘心地据理力争道:“可是先前属下同四王爷交谈,只觉他有着许多不同凡响的见地,有些可不是照搬书本上来的,而是结合着咱们本地的形势逐一分析,属下只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 “那么你倒是说说,他说的哪些方面有理了?”车将军冷哼一声,睥睨着辛玉雨问。 辛玉雨挺直了脊梁,将慕亦寒之前关于整顿军中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想,这番话却惹来了车将军的哈哈大笑,“你所谓的他那不同凡响的见地,就是指这个?你也未免太抬举他了吧!难道你是在说,本将军从来都不体恤下士,治军不严吗?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本将军的治兵之法,你尽管带着你的两千名部下去他那边,接受他的整顿,别受本将军的指挥便是了!” 见自己惹恼了车将军,辛玉雨不再言语。 她知车将军素来自负,尤其不想向这个默默无闻的王爷妥协,是以她越是替慕亦寒争辩,越是叫他恼火跟嫌弃。 是以,她只好妥协道:“将军,您误会属下了。属下对将军忠心耿耿,素来仰慕钦佩将军叱咤风云的真本领,哪里会撇弃明主另寻他处呢?如此,属下只好去回复了四王爷,叫他只管在军中静待养生罢了。” 出来营帐,辛玉雨的心情很不好。 她犹豫了片刻,方才回来慕亦寒这边,却只是推脱车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同慕亦寒商讨,还请慕亦寒再等候几日。 慕亦寒哪里猜不透真实的情况?只是他也不想戳破,答应了一声,还对辛玉雨拱手道了句“有劳了”。 知慕亦寒被拒,心情肯定和自己一样若有所失,辛玉雨不忍心他的才华就这样被埋没,一瞬间,她转变了心念,下定了决心冲口而出,“王爷你若不嫌弃,可来末将的营中暂且试一试你的治军之法。末将手下有将近两千余人,全部由末将亲自训练指导,车将军等人都甚少干涉。若是王爷嫌弃人少不够用,便用不着劳驾费心了。” 慕亦寒见辛玉雨如此信任自己,当即感谢道:“多谢辛将军信得过本王。二千余人已经不算少了,对付这些匪类应当绰绰有余。只是本王若是去了,若惹得车将军对你生出嫌隙,可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辛玉雨想不到慕亦寒早已经猜透了车将军的真实心思,竟连他们之间的对话也猜了个大概,是以不仅没有因为他的问话而退缩,反而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以为自己重视慕亦寒委实没错。 “王爷说的哪里话,末将饱受车将军的栽培,他也时常劝导末将要招贤纳能不能刚愎自用,既然王爷你是真正的人才,末将又哪里用不得了?若是有朝一日车将军看到了你治兵的成效,他便也会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能人了,到时候他只会夸奖末将慧眼如炬而已,又哪里会怪罪呢?” 见辛玉雨不仅不惧怕车将军怪罪,还一心想要提拔自己崭露头角,协助自己增强威望,慕亦寒的感激更甚。 两人正在谈论的当儿,叶芸儿待陆军医又为两名兵士换过药后,方才由账内走了出来。 她一眼见到辛玉雨望着慕亦寒的神色,灼灼的目光中尽是仰慕崇拜,痴痴不已,慕亦寒看向她时也是真挚而坦率,是难得的尊重和青睐,登时愣住不由停住了脚步。 这一瞬间,她只觉这两个人才是最为契合的一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这恍惚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已然叫她的心抽紧了一下,生疼生疼。 她晃了晃脑袋,只以为自己太过小心眼和多疑成性,如何只是因为两人站在一起就浮想联翩了呢? 若是她因此而怀疑慕亦寒对自己的真心,那么他们的感情岂不是太过不堪一击了吗? 这样想着,她强自打起了精神,走到两人身边对辛玉雨打了声招呼,“辛将军,你练兵练完了吗?早上见到你天没亮就出来练兵了,同那群兵士们一起吃苦,民女可真是佩服你的毅力呢。” 辛玉雨看向叶芸儿,眉目间灼灼燃烧的火焰立时冷却了下来,淡淡地道:“哪里,这是这里每一位兵士都应当做到的。” 继而,她便向慕亦寒告辞,只道自己回去还要继续练兵。 叶芸儿听闻慕亦寒要去辛玉雨那里指导练兵,心里莫名酸涩了一下,才微笑着道:“既然辛将军这么看重你,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才好,想来若是他们因此而取得了胜利,车将军必定也会重用你的。” 见叶芸儿也看透了此节,慕亦寒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丫头可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叶芸儿娇嗔了一句,便回身跑开。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胸口处似堵塞着什么似的,这份异样又是从何而来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跟错了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清晨,叶芸儿在军中号角的召唤下,被吵醒了起来。 她洗漱过后,想到慕亦寒今天要过去辛玉雨那边指导练兵,便过来了慕亦寒这边。 得知慕亦寒早已经过去了那边,她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紧赶慢赶着跑了过来。 粉红色的彩霞染遍了天际,朝阳正由东边的山峦处露出了头,待要徐徐地升起。 一排排的兵士手执长矛,正大声吆喝着冲刺练武,那气势震撼了天地,也惊飞了远处四下里林木中的鸟儿,一群群地颉颃飞舞。 叶芸儿一眼见到了位于大军之前的慕亦寒和辛玉雨。 两人正在商讨着什么,而辛玉雨眉目含笑,似乎很乐意慕亦寒前来临军指点。 叶芸儿凑上前去,在慕亦寒的肩头拍打了一下。 慕亦寒见是她,眉间唇角便溢出了微笑,“你怎么也起来得这么早?” “记起你要来这儿练兵,所以我也就跟来了。”叶芸儿理所当然地回应,“怎么,不欢迎我来?” 慕亦寒还未回答,一旁的辛玉雨先就冷了脸色,对叶芸儿正色说道:“叶姑娘,这是练兵的场所,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出入的?即使你是王爷身边的人,也没有权力在这儿任性而为,扰乱军心。” 叶芸儿早就看出来,辛玉雨并不十分待见她,只是因为她是慕亦寒瞧得起的人,方才多少搭理她一下罢了。 可是这会儿,对方却是彻彻底底地嫌弃起了她。 叶芸儿想要反驳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她若要同辛玉雨敌对起来,慕亦寒夹在两头中间势必很难做人。 这可是慕亦寒好不容易抓住的好时机,若是被自己给搞砸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她可不想做慕亦寒的累赘。 于是,她强行吞咽下一口气,冲着辛玉雨莞尔一笑,“辛将军说得对,是小女子思虑不周,打扰你们训兵了。小女子这就离开。” 说完,她便擒着这一抹僵硬的笑,回身毅然决然地向外走去。 叶芸儿如此轻易地妥协,倒是辛玉雨没有预料到的。 她本以为如叶芸儿在慕亦寒身边这么受宠,面对着自己毫不客气的斥责言语,势必会火冒三丈,当场发飙呢? 看来,不仅慕亦寒异于凡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容小觑呢。 慕亦寒看着叶芸儿挺直的背影渐渐缩小,不免有些心疼。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想着等回去后,再好好哄哄叶芸儿,叫她舒心才好。 经过一日的观察,慕亦寒便在心里多少有了数。到得傍晚与辛玉雨一同进餐时,才顺便将几点建议一一道了出来。 他指出,军中练兵方法过于单一,只是重视身体上的强健,对于战场上面对不同的敌方阵势所作出的不用的应对策略,却仅有几种再普通不过的陆路阵型而已。 而当下他们要面对的土匪,却往往出入于茂密的丛林之间,还有曲折的芦苇荡中,若是不针对这些地形作出相应的改变,恐怕情势依旧难以有逆转。 辛玉雨听他分析得十分中肯,连连点头称是,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只是依王爷看来,我们应当用怎样的阵型才好呢?我们虽然据守在这里多年,可对那密林中的情况还是所知甚少。况且那山林中也少不了峭壁、沼泽之类,那些土匪们来去自如,熟悉那里跟熟悉自己的手指头似的。可惜我们的人进去了,却往往中了他们的圈套,深陷沼泽亦或者被逼落悬崖深湖,这往后那山林还有了‘死亡之谷’之类的名字呢,让我们更不敢轻易犯险了。” “这个本王也有耳闻。”慕亦寒说道,“我想最可行的办法,是先击破其中的一小股土匪,收编他们在我军的旗下,让他们为我军引路,继续击破更多的土匪窝点。如此,我们也就避免了途中许多的险恶圈套,减少损伤,你道怎么样?” 听了慕亦寒的计策,辛玉雨恍然明了了什么,拍案叫绝,“王爷果真好计策!想来我们曾经捉住了土匪,无非就是将他绳之於法杀鸡儆猴而已,全然不知道利用他们反过来抵御他们曾经的同类,实在是可惜了这帮‘人才’了。想来以恶制恶,成效定然不菲。” “我待会儿就去车将军帐中,将这个提议告知给他,想来车将军也会同意的。”辛玉雨兴致勃勃地道。 “且慢着。”慕亦寒不慌不忙地道,“光凭借这一点还不足以威吓对方。等到真正面临那么许多据守在窝点的土匪的时候,若是对方的地势十分有利,而我们又处在十分不利的情势,你又该怎么办?你若想要一举俘虏这么许多的土匪替我们效劳,又该怎么做?这一切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一时的。” 见慕亦寒考虑得这样周祥,辛玉雨只觉佩服得五体投地,愈发殷勤地劝起酒来。 等慕亦寒吃完了酒,再来叶芸儿这边时,却得知她已经睡下了,只好回去了自己的帐里。 如此一连半个月,两个人都没有多少相会的时机。 叶芸儿不来军中寻他,他往往忙碌到夜深才回去,也不敢过去叨扰她。 虽然思念成疾,可叶芸儿也坚持不去干扰慕亦寒,只以为他果真如辛玉雨所说,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做事。可她哪里知道,慕亦寒巴不得在疲累之余,有个人在旁边给他逗逗趣,再替他锤一锤腰背呢? 夜色渐渐地降临,乌云笼罩在了营寨上空,黑压压如同天兵天将纷至沓来看起来格外得可怖。 那远处的山林愈发深沉,其中涌动着的险恶,经人的浮想联翩也就更增了一份鬼气森森,猛兽嗜血的恐怖。 叶芸儿踽踽独行在营寨边上,望着这令人可畏的一幕,心下也跟着郁郁寡欢起来。 她说不清道不明这异样的感受从何而来,只是自顾自地叹息而已。 “怎么,现在才知道跟错了人,是怎样有苦难言的滋味了吧?” 不用回头,叶芸儿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她有些无奈地扭头,见皇甫景背着手洋洋自得,肆意嗤笑她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现下很苦?我可是自在得很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的侍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是吗?”皇甫景不以为然地看向她,那深沉的目光似能穿透她似的,将她的真正心思一览无余,“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觉得在这里自己无法施展自己的雄心抱负是不是?你那认定了的夫君只是顾及自己的事业,却丝毫不替你争取用武之地,无论商业亦或者军事方面的才能,你也只能自己隐藏着烂在肚里而已。” 叶芸儿心下酸涩,她这才真正明白,自己的郁郁不得志是从何而来的了。 她心里,果真为自己的力量没有舒展之处,而觉得有些不得劲呢。 可她面上却故意与皇甫景背道而驰,“我一个女孩儿家,又有什么雄心抱负了?你不要以自己之心度别人之意,以为自己有野心就人人都得如同你就好。” 皇甫景撇了撇嘴,“在下的雄心抱负就是能得一佳偶,与她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一起建立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才好。难道你所寻的,不正是这样的夫君吗?” 叶芸儿挑眉,“我怎么听着你所追寻的不是你真心爱慕的女子,而是想利用这女子助你成就大业呢?这并非真正的感情,而是利益交换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结合很可悲吗?” 皇甫景面色一动。他不得不说,他追寻佳偶的目的是有些不纯。 他深知叶芸儿十分感性,若要追求她,还得用感性的言语软化她,而并非用理智的说辞来劝导。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转而又看向了叶芸儿,软语说道:“在下适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在下其实仰慕叶姑娘得紧,打心眼里想同叶姑娘你在一处,彼此扶持相爱相护,一起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幸福大道来,也好使得叶姑娘你过上真正幸福无忧的日子……” 皇甫景每说一句,便凑近叶芸儿一分。眼看着便要逼近她了,叶芸儿一步一步向后倒退去。 叶芸儿见他如此张狂,正要斥责他几句,却见营寨大门处被丢出来两个人,一时间整个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 见被抛出来的人正是先前她搭救过的那两名新兵,她心下一“咯噔”,知道他们又出了不知什么事故,才会被惩戒让人给丢了出来,连忙疾步走了过去。 皇甫景正准备做出什么动作,以便迫使叶芸儿就范,好加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进度的时候,却不想被人横空打扰,虽有气愤,却也不得不关注于当下,跟了上去。 叶芸儿来到两人面前,诧异地问:“阿福阿贵,你们的伤好不容易养好了,这会儿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又是那些人找你们麻烦了不成?” 阿福阿贵都姓常,家在筠州府的最边缘,距离这儿还有很远。 他们家境贫困,因为要养家糊口才决定一起来当兵。 两人都对叶芸儿感激有加,闲暇里在外头采摘了什么好吃的果子,捕到了鱼虾之类,都会第一时间来送给叶芸儿,是以同叶芸儿早就形同朋友了一般。 哥哥阿福紧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正是豹子和莫老根他们!他们栽赃我们偷了他们的银钱,状告到了上面去,百夫长也不细查便听信了他们的话,把我们给丢出来了。” 弟弟阿贵也是愤愤不平,而更多的则是郁郁寡欢,“我们无处争辩,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可是爹娘和弟妹他们却又要因此挨饿了,我们也没钱给爹爹治病……这往后还真是难办得很。” 他抹了抹眼角,硬是将泪水给憋了回去,可他通红的眼眶却骗不了人。 叶芸儿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岂有此理,这些人不仅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了?我现下就找他们说理去,一定得让你们重新回去才行。” 说着,她便要进入军营中。 阿福却连忙捉住了她,摇头道:“叶姑娘,我们两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千万不能去犯这个险!他们在这军中已经拉帮结派许多年了,连百夫长千夫长都被他们拉拢了去尽替他们说话,将军们更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去了又会得什么好果子吃?我们兄弟可不能连累了你!” “就是啊,他们赶我们出来,我们另寻出路就是,还非得在这儿当兵不成么?”阿贵也上来说道。 叶芸儿心知自己的确没有能力同这股势力对抗,只好暂且忍耐,“也罢,先饶过他们这回,只是等将来有机会,我势必得让他们尝尝这欺负人的恶果不成。” 阿福怔怔看着她一会儿,一个念头蓦地划过心头,他突然退后一步,冲着她拱手行起礼来,“叶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叶姑娘能够成全!” “但说无妨,凡是我做得到的,一定会鼎力相助。”叶芸儿信誓旦旦地保证,心下只以为他们要让她替他们寻一个好活计呢。 到时候,她去请慕亦寒帮忙,让他再请旁人帮一把,保不准还真能帮他们寻到一个不错的活计。 阿福正色地看着叶芸儿,瞥一眼旁边的阿贵,郑重其事地将请求说了出来,“我们两兄弟从小便有追随明主叱咤江湖的梦想,是以才面临困境时选择了从军这一条路。可惜这些将官们昏庸混沌得很,并非我们的明主,让我们打心眼里失望之极。可自从认识了叶姑娘你,我们就觉得我们终于寻到了想要追随的人了!你就是我们兄弟眼里的明主,还望叶姑娘能够让我两个守护在你身边,俯首效命,誓死捍卫!” 阿贵见阿福这样说,当即连犹豫也不犹豫地,也紧接着拱手说道:“大哥说得没错,阿贵也愿意衷心守卫着叶姑娘,保叶姑娘平安顺利!” 叶芸儿张口结舌,只觉面对的情形太过棘手。 她虽然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拥有自己的保镖,手底下也好有个随时听自己使唤的人,可当机会终于来临的时候,她又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这么年轻俊秀的小伙子,跟在自己身边做一名小小的保镖,会不会太过埋没他们了? 她正想要推辞,可是当她眼角瞥见皇甫景的时候,蓦地又转变了主意。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军粮被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适才皇甫景想对她动手动脚做什么,她又怎会不清楚? 若是遇见了这种身怀武功,又狡诈阴险的敌手,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躲避得过去。 看来,她现下便需要保镖,且是迫切的需要。 这样想要,她转口坚定地对两兄弟道:“既然你们这么信得过我,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就此聘用你们做我的护卫了吧。” 两兄弟大喜过望,也不问每月的薪水多少,连声朝叶芸儿道谢,似乎叶芸儿的应肯便是他们最大的酬劳了似的。 皇甫景面色不免有些阴暗了下来。 他原本还想着趁慕亦寒无暇关注叶芸儿的时候,趁机将叶芸儿掠为己有。却不想凭空落下来这两个碍事的,如何能不心头火起? 虽说那两个新兵合力起来也不一定能打败他,可他也不敢在这军营外头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解决了两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护卫着叶芸儿回去军营而已。 守门的军士见被丢出去的两人又回来了,当即拦截住他们,厉声喝道:“你们这两个死皮赖脸的,明明已经把你们在军中除了军籍,你们怎么还敢回来?若是你们还敢来争辩,看我们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说着,他们举起手里的长矛,恶狠狠地对两人示威着。 叶芸儿面色不改,指了指两人,不温不火地道:“他们两个现在并非军中的将士,可不代表他们不可以另投别处,成为别人的侍卫呀?就连车将军,管的恐怕也没有这么宽吧?” 见叶芸儿说得煞有介事,两个守卫面面相觑,恍若明白了什么,手里的兵器也渐渐放了下来。 “叶姑娘,你该不会是说,他们两个现下是你的侍卫了吧?” “怎么,不可以吗?”叶芸儿挑眉反问,“我既然有闲钱,又是王爷身边的人,又如何不能雇佣两名侍卫随身守卫着我呢?况且你们这儿土匪横生的,难保我出去后不会生出什么不测,总得自己替自己着想时刻防备着点才好。” 对面两人哑口无言,只好让开了路,让他们进去,一边将此情进去汇报了军中的人事管理者,包括先前驱逐阿福阿贵的百夫长。 豹子和莫老大等人也听闻了此事,虽觉得没有将两人彻底地赶出军营,总归没有报复得个畅快淋漓,自然也是愀然不乐。可毕竟他们知自己没有正当的理由可以继续驱逐叶芸儿的侍卫,只好隐忍着暂且没有发作。 叶芸儿既得了这两名侍卫,便兴致勃勃地准备系统地训练他们一番,好使他们更加称职,成为自己心目中好侍卫的模样。 而她整日里在军营中无所事事,恰好有闲暇可以扑在这上面。 她得知两兄弟从前有过武术的底子,身体结实得很,便央求冷侍卫亲自来指点他们武艺上的不足,教给他们临场应敌的本事。 而两人不负众望,对冷侍卫的指点理解得很快,也很能吃得起苦头抗得住打击,进步神速。就连冷侍卫都称赞他们,觉得他们是可造之材,往往不待叶芸儿来请,他便自发地过来指点教导他们了。 叶芸儿又为他们每人发了一柄风灵之剑,还有一条九尺神鞭,甚至还为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可以做偷袭之用的烈焰之剑和冰寒之梭,战斗力自然在瞬间迅猛大增。 这一日,叶芸儿又早早地赶到了两兄弟这边,准备继续训练他们。 两兄弟正在嘀咕着什么,见叶芸儿过来,打一声招呼后问道:“叶姑娘,你听说昨晚官道上的事儿了吗?” 叶芸儿纳闷地问:“什么事?难不成又有土匪作乱了不成?” 这种事情不是几乎每天便在发生的吗?或大或小,已经被众人嚼得没有了新鲜感,她不明白两个人大清早的又提起这晦气的事情作甚。 “是有土匪作乱,不过他们这回劫持的,却是我们军营的粮饷呢!”阿贵夸张地说道。 叶芸儿顿时也来了兴致,惊讶地道:“那群土匪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他们难道在老百姓们身上劫持的粮食还不多吗,竟然劫到车将军头上了?!不过守护粮饷的怎么说也得有几百名兵士,如何就轻易被对方击垮了呢?你们该不会听错消息了吧?” “这事儿已经在全军上下都传扬开了,怎么能有假?”阿福说道,“据说对方是在一处险要的地方,出其不意地由山林隐蔽处杀下来,先用乱箭射杀,后来又用砍刀之类的兵器同我军对敌的。对方不下上千人,当先下山来斩杀的竟全都是些身手高强的,连最厉害的护粮千夫长都被他们给当场斩杀了呢!看来,对方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叶芸儿越听越心惊,也终于明白慕亦寒要面对的,是怎样难缠的敌人了。 “不过这会儿,车将军该是气得七窍生烟了吧?”叶芸儿猜测。 “那是一定的了。” 此时中军帐中的车将军也的确正在为此事而大动肝火着,甚至有想要全军出动去对付那些匪类的强烈冲动,只是碍于旁边副将们的劝说阻拦,方才不得实施。 “岂有此理,这群匪类简直越来越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了!”车将军猛力拍案,那张梨花木的桌子眨眼间生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可如此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本将军若不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恐怕他们会嚣张得以为可以一路北上,去夺取整个天启朝的天下了!” 底下的辛玉雨如何不气?可她毕竟理智些,对盛怒中的车将军拱手劝解道:“将军息怒,眼下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而是应当着一贤能之人,率领全军去逐步铲除匪类,用一次次的胜利去威吓他们,使他们彻底消了嚣张跋扈的气焰。” “你所说的贤能之人,无非就是四王爷,你当我不清楚你的心思吗?”车将军睥睨着她,那冷冽的目光似一只冷箭刺向了她,俨然她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了他的叛敌一般。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军令状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次,辛玉雨没有退缩,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既然将军您不想对四王爷委以重任,那么末将也就不敢再举荐他。末将只是在说自己,希望将军能给末将这个机会,让末将率麾下两千人马去临场御敌!” 车将军想不到辛玉雨只是毛遂自荐而已,却又冷笑着道:“从前我派你去,你不也是无功而返吗?怎么,有了四王爷协助你练兵,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足够同对方御敌了吗?” 辛玉雨请慕亦寒过去指点治军之法,车将军如何不知晓?他只是懒得理睬而已,只以为那群军士最终依旧不会有长进,甚至被他搅成了一锅粥更差了也说不定。 面对着车将军的质疑,辛玉雨坚持己见地道:“不论怎样,末将都觉得如今我麾下兵士的力量非往昔可比,且末将新得了一些对付匪类的方法,想来运用到实战中定然会成绩不菲,还望将军给末将一个机会。” 车将军又如何猜不出,她只是想趁机给慕亦寒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他偏偏不想让他太好过。 “眼看着匪类作乱越来越严重,朝廷也越来越对我们施加了压力,铲除他们也得愈发紧凑才行,耽误不得一时片刻。”车将军肃然地道,“既然你这么想重整旗鼓以身犯险,我也不能让你拿着这两千名军士的性命当儿戏耍。” “这样吧,”他意味深长地瞥一眼辛玉雨,“你就立下一个军令状,答应三月内将本地匪类全部铲除,使其没有卷土重来之势,如何?若是做不到,你连同对你提谋划策的那些人,都得连降两级,罚做苦力,接受惩罚才行。” 辛玉雨愕然一愣。 她明白,车将军让她立下这样严酷的军令状,目的无非是想要她知难而退。 匪类连年不除,即使暂且将面上的匪类清除掉也不会连根拔起,后起者前赴后继斩也斩不断,她如何就能短短三个月内将其全部肃清呢?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车将军,急急说道:“王爷,这几年出去对付那些匪类的将士不知有多少,我即使没有肃清匪类也算没有功劳有苦劳,如何这次对末将这样苛刻,对末将下这样绝情的军令状呢?难不成将军是觉得末将无用,配不上这个位子吗?” 车将军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道:“你既觉得本将军还不如区区一个落魄王爷有能耐,那你尽管去追随他罢了。不过你若要用他所指导的方法去御敌,也得按我的意思缩短期限才行,否则的话,我岂不是让你们拿着我的军士做练靶子,随意耽误我军的宝贵时间,也让百姓们又白白平添许多无辜的性命吗?你若不答应,本将军令外再委派别人去就是。” 辛玉雨知车将军下定了决心,不好说什么,也不敢立即答应,只好请求延长了一日,打算等回去后同慕亦寒仔细商议商议。 慕亦寒得知了此情,微一冥想,便胸有成竹地道:“三月足矣,你尽管签下这军令状便是。” 见慕亦寒如此信誓旦旦地轻易答应下来,辛玉雨却眉心不展,愁容满面,狐疑地道:“王爷果真有这份信心能办得到吗?多年来这匪乱可是一浪接一浪,总也斩杀不干净。若是此次果真把明面上的匪类铲除了,往后再卷土重来该怎么办?这也是一样的功败垂成呢。” “只是辛将军以为,是甘愿将眼下的情势暂缓,使百姓们有得以喘息的机会,还是甘愿眼睁睁看着百姓们生灵涂炭,怨声载道呢?”慕亦寒定定地看着她,似要追问个清楚明白。 辛玉雨听了,顿觉满面羞惭。 她咬了咬牙,终于拱手,毅然决然地道:“末将明白了!末将身为天启朝将领,只要有能为天启朝百姓效劳的机会,哪怕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是区区一个职称而已,又有什么打紧?” 慕亦寒见辛玉雨这样大义凛然,佩服之余,勾唇一笑道:“辛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本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来这几名匪首必定是能拿得到的。本王又修书给了狄总督,提出发展本地经济,以为民生富裕了匪乱也自然止息,这才是治标治本之法,想来以狄总督的眼光见识,也必定会明白这一点。” 提到经济,辛玉雨又生出些愁绪来,“现下军营中粮饷被劫,车将军不得不派人去府城中先采购一些,只是这也不是长法。若是军粮再被劫一次,咱们可是大为被动了。” 这何尝不是慕亦寒所愁之事?不过他依旧乐观地道:“那么咱们就得加快剿匪的进程,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冒犯本军才好。” 辛玉雨觉得极是,用力点头。 暂别慕亦寒后,辛玉雨当即回到了车将军的营帐,答应在军令状上签字画押,应肯同他的三月之约。 这倒是车将军意想不到的,却也不好说什么,唯有让人将军令状拿出来,正式定立了约定。 这一日午休时,慕亦寒委实思念叶芸儿得紧,索性离开了辛玉雨的营部,来到了叶芸儿这边。 叶芸儿正同蝉儿等人用过了午饭,往营帐处走呢。 蝉儿蓦地跳起脚来惊喜地道:“叶姐姐你看,是四王爷哎!” 叶芸儿远远地就看见慕亦寒正顶着烈日,守候在她的营帐旁边呢。 她欣喜了一下,却又撇了撇嘴,有些赌气似的来到他的面前。 “王爷午间不是习惯休息的吗,怎的有闲暇来我这儿溜达?” 见叶芸儿别扭而疏离的神态,慕亦寒知道她是在怨怪他这么许多时候不来探望她,略有抱歉地笑了笑,走过来便要去牵她的手,“我这些日子以来午间只是随同兵士们休息一炷香时间而已,每每夜里才得闲,可来你这里时你已经熄灯睡下了,所以才没同你见着面……今日我可是推拒了百般事务,特意来寻你的呢。” 叶芸儿被他抓住了手,却又轻轻撇了开去,“小女子哪里敢叨扰王爷,耽误王爷做正事啊?王爷也用不着为了我舍弃做正事的机会,免得剿匪事业不成呢。” 说完,她便负气地进了营帐。 蝉儿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嘴脸,也跟着跑进去了。 慕亦寒无奈地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跟进了营帐。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重拾本行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进去营帐后,清洗了一下脸面,见慕亦寒跟了进来,也不好继续使性子,只好随口问了一句,“吃过了么?” 慕亦寒应了一声,又问她进来是否无聊得很,颇有些自责地道:“也怪我近来只是一味地扑在练兵上面,倒没有替你着想过,我是应该多过来陪陪你的。” 叶芸儿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道,“没有啊,我觉得每天都充实得很呢。外面的阿福阿贵你看见了没?他们可是我最近所收的两名侍卫,被我训练得能力突飞猛进,可不比你的侍卫差到哪里去呢。等以后啊,我还打算编一只侍卫队,也足以临场杀敌独立剿匪的那种。是以,我跟你一样都忙得脚不沾地,又哪里有空闲去悲春伤秋呢?” 见叶芸儿竟然有这样的宏图大志,慕亦寒眼眸亮了亮,“看不出来,芸儿你想要转行从军了?” 叶芸儿朝地上啐了一口,哭笑不得地道:“难道只有从军的人才能收编侍卫吗?我呀,只是想拥有能够护卫我自身的侍卫队罢了,顺带着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充当充当济世侠女,难道不行吗?” “果然是好想法。”慕亦寒半是正色半是戏谑地应着,而后又有些嗔怪地问,“只是你有这种想法怎么不早说?我这里的侍卫你若想让谁跟着你护卫你,尽管挑选了去就是,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那不一样。”叶芸儿不以为然,“你的那些侍卫们被你分配着跟在我身边,必定会愤愤不平以为委屈了自己。可阿福阿贵却不一样,他们是绝对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二心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闲聊了许久,方才提到正事上。 慕亦寒将自己即将同辛玉雨一起出兵剿匪的事对叶芸儿说了,叶芸儿听闻他们不仅要临场御敌还立了什么军令状,知道事情的厉害性,胸口立即沉闷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走?”叶芸儿怔怔地看着他,生怕他会说出诸如“明天”之类的词汇。 “想来就在这两天吧。” 可即使她再不愿,她也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不禁为自己适才的小心眼追悔起来。 当下的每一瞬间,都是应当值得她倍加珍视,不容挥霍的呀! 胸口浓厚的不舍如翻江倒海一般,促使她走到慕亦寒跟前,蹲下来扶住他的膝头,郑重其事地道:“我跟你一起去!” 慕亦寒摇着头,轻抚着她的光洁的额头和脸面,眉间眼底,还有如玉的清语里满溢着柔情,“不行,我们要跋涉山林,途径无数沼泽和芦苇地,情势险峻得很,你去太危险了。”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害怕危险?”叶芸儿反问,澄澈的大眼睛里尽是不服气。 “我有凌风等人护卫,即使身处四面楚歌的境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慕亦寒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么我有你的护卫,也一定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叶芸儿又出其不意地顶了一句。 见叶芸儿这么固执,慕亦寒只觉无奈,又分明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浓浓挂牵,忍不住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整个地将她拢在了怀里。 “你这丫头,难道就不怕辛将军再将你叱喝回来一次?”他打趣似的道。 “不怕。”这一次,叶芸儿回应得很干脆,“上回我只不过是为了给你留面子,让你不至于左右为难太过难做人而已。这一回我却是铁了心要随你去,只道我是你的一名女护卫,你见到我就什么困境都能挺过来了,作用可是堪比十名高手护卫呢,看她如何当着你的面将我赶回来。” 她嘟嘴负气的说辞,将慕亦寒逗得哈哈大笑,将手指剐蹭一下她娇嫩的鼻尖,“我奈何你不得,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你?”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叶芸儿才想起蝉儿还在旁边呢,他们这般亲昵会不会残害了孩子纯洁无瑕的心灵啊?是以推了一把慕亦寒,“别人还看着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却不想,蝉儿见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觉得自己留下太过多余,早就悄悄溜出去了。 “哪里有旁人?”慕亦寒作势四下里睃巡了一圈,便又愈发将俊逸绝伦的脸面凑近了她,轻柔软语地道:“怎么,害羞了?看你一张脸红得跟山果似的。” 他更加贴着她的俏脸嗅了嗅,“还挺香呢,且热气扑鼻。” 他这分明在暗示,她的脸滚烫滚烫啊! 在他滚热的鼻息肆意的撩拨下,叶芸儿一颗心噗通直跳,羞得无地自容,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到底,在他将自己优雅的唇凑到她的樱桃小嘴前时,她堵住了他的嘴,正色地道:“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谈呢?你若是想听,马上把我放开。” 原本慕亦寒也只是想逗弄她一下而已,虽觉没有尽兴,却还是作势不甘心似的放开了她。 叶芸儿如同逃脱牢笼般由他怀里溜了出去,作势往旁边找东西,寻了大半天,等到脸上的神色缓和过来,方才提着一只大布袋,重新走向了他。 “喏你看,这可是我初来这里时从外面的军营旁种下的,到昨日已经成熟了,收货了整整一袋子呢。” 慕亦寒挑眉,“来这儿你也没忘记你的本行?” 他接过来看了看,却是一大袋子的豆子。 “你又想做你的豆腐不成?”慕亦寒忍俊不禁,只觉她想在这军营中做这等生意,未免有些异想天开,“若是你真想做,等剿匪成功后,去城里做也为时不晚。” “我也只是试一试这里是否适合种植黄豆而已。”叶芸儿说道,“看来这里的土壤和温度也是极适合的,想来做起同京城里同样的生意也不是太过艰难的事。” “怎么,你打算在这里常驻?”慕亦寒好笑地问。 “三个月已经足够长久,我如何不能利用这段时间赚点外快呢?”叶芸儿理所当然地反问。 原来,她还是有要在军中做生意的打算。 第二百六十七章 离开军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知叶芸儿是个闲不住的,慕亦寒也不好再打击她,转而微笑道:“你若想做就尽管去做,有什么需要我帮一把的,尽管来找我。” “多谢王爷。”叶芸儿作了一揖,开心得跟吃了蜜糖一般。 慕亦寒又要伸手抓她,叶芸儿连忙后退抽身,看了眼外面道:“已经过晌午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练兵吧?人家若是知道是我拽着王爷不肯让你走,可是会骂我扰乱你的心乃至军心,祸国殃民呢。” 慕亦寒被叶芸儿逗笑,也只好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当日,辛玉雨听从慕亦寒的指示,准备先攻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较小的匪徒部落,一举端了他们的老巢。 翌日清晨旭日未生时,辛将军部的两千名军士起兵出营。 辛玉雨派人去催促慕亦寒,自己则在营门前翘首等候。 当她见到一身气宇轩昂的慕亦寒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时,有若旭日拨开朦胧的晨曦,心里豁然明亮。 她正要赶上去,瞥眼见到慕亦寒身旁的几名侍卫中,分明多出了一个女子,却是叶芸儿。 虽说叶芸儿打扮得极为朴素,不施粉黛,简单的发髻上只是横插了一枚银簪而已,身上的衣裳更是普通暗色的棉布衣裳,与这些披盔戴甲的军士们算是搭配融合得很,可依旧令辛玉雨微微蹙起了眉头。 尤其慕亦寒一边走一边同她谈笑风生的样子,更加让她没来由得心里堵得慌。 她几步走上去,也不跟慕亦寒打招呼,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叶芸儿,“叶姑娘,不知你此时来是欲要送别王爷的,还是也要跟着一起去?” 叶芸儿莞尔道:“当然是跟随王爷同往前线啊。王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否则我们彼此都不会放心对方的。” 她说得直接,俨然就是在挑衅辛玉雨,表明慕亦寒是她的而非旁人的菜,无疑让辛玉雨怒气更盛。 辛玉雨本不是个小肚鸡肠流连于儿女私情的小女儿家,她最不屑的也是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因为一个男子而争风吃醋。可是这会儿,她却莫名地酸涩满腹,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不行,我不同意!”辛玉雨毫不犹疑地一口回绝,“行军打仗并非儿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跟着,岂不是拖我们的后腿吗?军营中有这样严密的保障,王爷担心你做什么?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她连看也不看叶芸儿,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叶芸儿微微蹙眉。这一次,她不打算妥协。 她竭力保持着心平气和,继续不温不火地道:“辛将军如何就觉得我去了就得拖你们的后腿呢?前来西南的万里路上,我们遇到的艰难险阻还少么,我可有拖王爷的后腿了吗?王爷,你倒是替芸儿说一句公道话呀?” 眼看着叶芸儿和辛玉雨两相对峙,慕亦寒的确有些为难。可他既应允了叶芸儿的请求,也希望她跟着自己,如此一路上对她不至于相思太甚,是以只得看向辛玉雨,替叶芸儿讲起了情。 “叶姑娘说得没错,这一路上走来,无论身处怎样艰险的境地,她不仅没有给我们拖后腿,且帮了本王的许多大忙。若是辛将军同叶姑娘相处久了,便知她可并非看起来那样柔弱的女子。” 见慕亦寒竟然为叶芸儿讲话,辛玉雨酸涩更甚,可也不便继续坚持己见,唯有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高超的本事,别到时候言过其实,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就好。” 显然,她并不觉得叶芸儿有怎样与众不同,出类拔萃的地方,投过来的蔑视倒是一览无余。 眼看着辛玉雨走开,算是默认了让她留下,叶芸儿别提有多欢欣。 这一回,她将阿贵阿福都带在了身边。两名新兵见自己有这样为国效力的机会,也都精神抖擞,志气昂扬。 “王爷——王爷——” 蓦地,他们身后传来娇声娇气,又格外渗人的凄厉哭喊声,却是延曦公主用手帕抹着眼角,一步一个踉跄地追赶着。 “王爷,您怎么去行兵打仗也不跟奴家说一声?奴家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叫您亲自上战场的!您可是身份尊贵容不得有丝毫损伤的,如何放着这么许多军士不用,偏偏让人亲自上战场拼杀呢?王爷,您还是别去了吧,奴家担心您的安危担心得要死呢!” 她那声泪俱下的样子,如丧考妣,顿时浇灭了所有人的志气。 慕亦寒也不回头,似没有听到一般,愈发将马儿催促得快了一些,很快便离开了军营。 延曦公主追赶不上,又被军营前守卫的军士拦截住,只好在原处跌坐痛哭而已。 叶芸儿怜悯地望她一眼,心想这妮子该不会一路上受了刺激了吧?怎的一点端庄的气质也没有了,反而变得跟个泼妇似的。 看来境遇造化人,这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旦落入平阳,还没被犬欺呢,自己先就堕落了,这也怪不得旁人。 这边皇甫景因为自己是外族人,不能跟着叶芸儿一行人同去,很是懊丧。 眼看着延曦公主如此不伦不类的样子,他愈发恼火,上前顿足道:“公主,你做这泼妇样子,难道是想丢尽我们烬国的脸面吗?你还不赶快擦干了眼泪起来!” 延曦公主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尖细着嗓子哽咽着道:“我在这儿孤苦伶仃的,连唯一庇佑我的人都离我而去了,我如何能不伤心?倘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又往哪儿去?究竟是你护送我回去,还是在这里保我周全?你别净站着说话不腰疼!” 见延曦公主依旧不管不顾地痛哭流涕,皇甫景懊恼之余不禁吐出了心里话,“如你这般不念着王爷好,还诅咒他有个三长两短,如此怎么能赢得他的心?你没看见你这番小女儿家作态,王爷一眼也不眷顾你吗?公主,恕微臣直言,你还不如身份低贱的叶姑娘有骨气有担当有性格,叫人能看得上眼放在心上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孤苦的村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延曦公主到底被激怒,起身指着皇甫景骂道:“你不就是承认了心里头有那个贱人吗?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见到狐狸精就被勾搭得颠三倒四,反而将最关心他们的女子抛到了脑后。” 她将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一把抹去了眼泪,冷哼一声继续尖刻冷硬地道:“本公主早就看透你是在忽悠我了,无非就是等着看本公主的笑话呢。如此也好,本公主正好可以另投明主,就不信以本公主的身份地位,在这儿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来!” 她豁然回身,回去自己的营帐中准备去了。 皇甫景见把延曦公主逼急了,略略有些后悔,连忙追赶上她,企图阻止她做出什么惊世骇闻,又入目不堪的举动来。 可惜,延曦公主已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了主意要去府城了。 日渐西斜,堪堪到了正中央,将广袤的平原,还有远处的峰峦叠嶂照射得郁郁葱葱,添了一抹抹明亮的新绿。 浩浩荡荡的军队走了三四个时辰后,终于在将近正午时,在辛玉雨的命令下,原处安营扎寨。 就在十几里开外,便是他们要对付的第一伙土匪。 被慕亦寒选中的这名势力较小些的土匪,匪首叫做八头阎王。 据辛玉雨说,在他手下大约有三四百的喽啰,是刚刚成立的一个匪类派别,还是从另一个较大窝点里脱离出来的,正在逐渐的发展壮大中。 慕亦寒的对战策划,则是先引蛇出洞,再于半道上埋伏拦截,将这伙匪徒先捞取半众,再让他们带路前去出其不意捣毁他们的老穴…… 而若要在短时间内引他们出来,还得做些布局才行。 听慕亦寒同辛玉雨等人商议,要在某村举办盛筵,杀鸡宰羊再故意宣扬在外,引那伙恶匪出山,她当即毛遂自荐道:“王爷,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做饭我可是最拿手的了。” 辛玉雨听闻,冷笑道:“原来叶姑娘所自我夸耀的本事,是这灶间里的手艺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厨子的功劳可是大着呢,若不是厨子帮你们做饭,你们哪里来的力气去行兵打仗呢?”叶芸儿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 辛玉雨再次睥睨冷笑了一声,显然对此很是讥讽。 到底,慕亦寒答应了叶芸儿的请求。 几个人改了便装,欲要乘坐着马车去到一座村庄前,想着仔细地考察一番。 为了避人耳目,辛玉雨更是换上了女装,以便叫人认不出自己来。 她这一换装不要紧,立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向她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只见她一身红菱纱衣,内里的衣衫更是刺绣上了格外精美的点缀装饰,还有那一只招摇的琉璃点翠步摇,衬托得她俨然天仙下凡一般,美艳动人。 尤其是她那皎洁的脸上,因施了薄粉,涂了胭脂,便在从前的冷肃当中,又平添了一抹柔情,真可谓绝世无双,佳人难得了。 因为辛玉雨的身份,众人只觉得她比叶芸儿拥有更多的光环,也就更加光彩夺目一些。 辛玉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来到了慕亦寒身边,却又很快调整了心态,缓缓抬起了头,将目光坦然地望过来,“王爷,你觉得末将这身打扮,可还能让人认得出来么?” 她旋转一周,裙裾随之翩然摇荡,俨然美丽的蝴蝶一般,叫人看得心笙摇荡而浑然忘我。 慕亦寒看了她一会儿,颔首赞许道:“辛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女子中的佼佼者,无论什么装束穿在辛将军的身上,都是相称,也是极美的。” 只这一句称赞的话,便叫辛玉雨微红了脸颊,却又不得不故作坦然地谦逊了一番。 叶芸儿在旁边看得怔怔然有些酸涩。 她不得不承认,辛玉雨是极潇洒的女将军,也是极美的女子。这两点的融合又使她拥有了旁人无可企及的优势,自己相较起她来倒有些逊色了。 不过,她在察觉到自己的内心异样后,反而怨怪起自己太过小肚鸡肠来。 叶芸儿啊叶芸儿,你又怎么形同延曦公主一样了呢? 人家不过是问了四王爷一句话,你便又疑心疑鬼了吗?若是你净是这样,那么一辈子也赶超不过人家的素养啦! 叶芸儿,你必须大肚能容,必须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才行。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旁人抢也抢不走。无论外界有多大的诱惑,王爷也是不会心有旁骛,喜新厌旧的呀…… 这样想着,那份酸涩便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她也展颜率直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辛将军样貌好,身材好,气质好,本领强,果真是浑身上下样样都是宝呢,可谓天下第一的奇女子了。” 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辛玉雨总觉得叶芸儿这番称赞是夹枪带棒,在暗地里讽刺她呢?只是她想来想去想不出破绽而已。 不过,她也终究没有对叶芸儿道一声谢,反而旁若无人地同慕亦寒商讨起接下来的行动来。 叶芸儿插不上嘴,只好自顾自地在旁边寻思自己的事儿。 一行人来到了距离匪巢很近,只在十里开外的河屯村。 他们进去后,只道自己是路过的客商,准备在这儿休憩一晚。 结果,许多人家都给了他们闭门羹,甚至见到他们犹如见到了瘟疫似的,立马仓皇闭了门。 最后,他们还是寄宿在了一位老大娘家里。 老大娘年仅八十,耳聋目瞎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竟是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叶芸儿听闻她的家人都在前两年陆续地被抓去做了土匪,媳妇也不知被哪路人虏劫了去,全都逐渐地没了音信,只剩下她孤苦无依。她家的粮食早就吃尽了,家里仅剩的粮食还是村里人凑出来施舍给她的呢,顿时生出了恻隐之心。 她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被逼迫到社会边缘的人。 又闻因为连年匪乱,导致粮食短缺,村里竟是几乎没有了男丁,不是因生活所迫去做了土匪便是当了兵。有女子的家庭更是因为惧怕而纷纷携家带口地离开了,村里剩下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孤寡老人而已。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帮这里的村民们脱贫致富,彻底地改变他们的命运。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施豆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用普通的石磨将那些黄豆磨了,煮后过滤,做成了大片大片的豆腐。 慕亦寒见到这些细腻白嫩的豆腐,灵光一闪,走过来问道:“你打算在村里兜售?这四里八乡的已经被土匪劫掠得差不多了,想来众人都没有闲钱买这个。” “我自然不是拿来兜售的,而是要散发给那些孤寡的老人们,毕竟他们眼看着都要饿死了,我又怎么忍心向他们要钱呢?”叶芸儿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 慕亦寒点点头,又提议道:“我看你用不着挨家挨户地送了,只在村边的打麦场上分发吧。” 叶芸儿挑眉,不以为然地道:“可许多老人腿脚不方便,我又哪里能让他们走这么老远?还不如我挨家挨户地送得好。”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慕亦寒说道,“我正愁这里没有什么吃食,无法吸引那群匪类的关注呢。你这会儿做出这么许多豆腐来,这倒是个引蛇出洞十分不错的时机呢。” 叶芸儿恍然有悟,却又有些不忍心地道:“我知你们要从半道上伏击他们,那么我的这些豆腐岂不是都要被他们劫掠去了吗?真是便宜了他们。” 慕亦寒无奈地摇摇头,走过来剐蹭她的鼻尖一下,“你呀怎么又糊涂了?一两日自然是吸引他们不来的,你这豆腐的大多数还是会落入村民们的手里。待到我们伏击他们的时候,不也一并将他们劫掠去的豆腐给你讨回来了吗?” 叶芸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这样啊,倒是我有些小家子气了。” “只是因为你替村民们考虑得太多了。”慕亦寒善解人意地道。 这边辛玉雨过来寻找慕亦寒,见到两人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模样,顿时止住了脚步。 她暗暗压下胸口的一抹异样,走过来对慕亦寒道:“我已经去过了周边各处,连只鸡鸭都寻不到,可真是难办了。我们军营中的粮食还是由府城内买来的,也仅够我们自己吃几天的,想来那些土匪们也不会贪图这么一点便宜。这可怎生是好?” 慕亦寒用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叶芸儿所制的豆腐,“这东西味道可是极好的,若是消息传播出去连带他们也眼馋了,想来会不顾一切地前来劫掠也说不定。” 辛玉雨适才见到院子里的这一片片的新嫩事物,并不知道是些什么,此时听说这东西能吃,愈发讶异。 她知慕亦寒定不会哄她,索性捏了一角放在了嘴里。 倏然间,她便如同吃了蜜糖一般,面上肃然沉重的线条渐渐舒展了开来。 “味道果然不错。”她由衷感叹了一句,瞥见叶芸儿的刹那,却又将接下来更多的赞誉之词吞进了肚子里,只是有些别扭地淡淡地道,“想不到叶姑娘在这灶间里还果真有两下子,等回去后不如待在本将军的营地里做个主厨吧。” 那样子,似许她做个主厨便是抬举了她似的。 叶芸儿挑眉,也是不温不火地道:“多谢辛将军的美意,不过芸儿志不在此,芸儿可是还要出去商界里闯荡赚我的大钱呢?” “原来是图利的商人。”辛玉雨嗤之以鼻,“道不同不相为谋,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在这儿同我们都格格不入呢。” “这想来只是辛将军你一人的所想吧?若是你以己度人,可不一定让大家信服呢。”叶芸儿不客气地反驳,“倒是辛将军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反而叫人接近不得,难道不是吗?” 辛玉雨见叶芸儿伶牙俐齿,不再如从前那般忍气吞声,冷哼一声,也不屑跟她继续斗嘴,转而对慕亦寒说道:“具体怎么做,还望王爷示下。” 见两人商议正事,叶芸儿知不便打扰,便要退下。 慕亦寒却拉住了她的胳膊,“你也在这儿听听吧,毕竟你也是当事人,总该心里有个数以便应对突发的紧急情况。” 叶芸儿答应一声,也就在旁边将两个人的秘密商讨给悉数听了一遍。 辛玉雨自然对叶芸儿不如慕亦寒那样信任,临走时又郑重其事地嘱咐她道:“这可是生死攸关非同小可的大事,乃属于军中机密,原本不是你这样的闲杂人等可以旁听的,不过这回暂且宽宥了你。只是你下去后,切勿跟旁人提起,不然落到敌方的耳朵里,这计策也就泡汤了,明白?” 叶芸儿撇了撇嘴,也不屑与她继续争辩,“这个我自然知晓。” 当日傍晚,慕亦寒派一人前去村里各个巷道,鸣锣喊道:“村外打麦场有施吃食的,大家伙赶紧去啊,再晚了可就被哄抢而空啦……” 村里人听了,惶惑不已。 他们连年遭受匪乱,村里青黄不接也不是一时了,府城内即使有接济,也是让他们自个儿跑去府城里拿粮去,哪里有人跑来他们这儿施舍吃食的呢? 不过现下府城内出手越来越小气,一年到头拿不到多少粮食,又有许多被土匪截获了去的,饿死在家里的也比比皆是。他们正盼着有人来施舍呢,哪里还有不争先恐后赶来的理儿? 只是他们前来后,望见大盆里的白乎乎的东西,嫩嫩的似乎羊脑子一般,却又分明不是脑子,全都瞪大了眼,生出了退缩之意。 “这是什么东西?”前来的自然不乏这样的疑问。 叶芸儿只好耐心地一遍遍解释,只说这是京城流行的好吃食,并且亲自品尝,以让他们彻底放心。 众人也是饿极了,哪里还管那么许多?大胆些的便先要了许多去,后面的也就逐渐敞开了跟着讨要起来。 叶芸儿这天施舍了不过一个时辰,上百斤的豆腐便都散尽了。 叶芸儿得知有些腿脚不方便的,特意又回去了家里,将自己留下准备自个儿吃的一些让人帮忙提着给他们带过去。 对于如此体恤众人的叶芸儿,村民们无不感恩戴德称颂不已。 当夜,叶芸儿又从背包中将在京城收敛起来的一大袋子豆子拿出来,同阿福阿贵一起磨了好半天,又连续施舍了三四天。 而她在背包中积存的豆子有足足十几袋,每袋可以做成五六百斤豆腐,足够她挥霍的了。 邻村的人听闻这边有大善人施舍,也纷纷跑了过来,是以每天三四百斤豆腐施舍出去也是常情。 叶芸儿总有使不尽的豆子,这不免使人生疑,辛玉雨更是直接向慕亦寒打听了此事。 慕亦寒不免替叶芸儿遮掩,只说这是他帮她秘密进来的一种吃食而已,至于细节却不便道与旁人听。 辛玉雨也就只好不再追问,心里面的疑问却迟迟萦绕不去,越来越浓。 终于,在第五天时,村子里的新鲜事传到了八头阎王的耳朵里,让他也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第二百七十章 想要的是她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日,叶芸儿又让人搬抬着几百斤的豆腐,来到了村外打麦场上。 村民们已然同她很是熟悉,纷纷同她说笑着,不仅说道自己的家常,还不迭声地称赞着她,甚至有人将自己缝制的衣裳鞋子等拿给她当作回礼,简直待她比自己的亲闺女还亲。 叶芸儿也是一口一个“大爷”“大娘”,态度温和而恭敬,且一视同仁,更加惹得人喜爱跟亲近了。 一名老大娘拄着拐杖颤悠悠地走过来,拍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地道:“闺女啊,我见到你就跟见到了我被掳去的孙女似的,别提有多亲了!你若是能在这儿多待一段时日就好了,我可是天天都想看见你那……” 叶芸儿悲从中来,也握住了老大娘的手,善解人意地道:“大娘,我知道您一定很想念你的孙女对不对?您放心,我肯定会时常来探望您的。即使有朝一日我不来了,我也得想尽办法让您安度晚年才行……” 话还未说完,蓦地有人迅如疾风地跑回来,一边大惊失色地道:“不好了,土匪又从山那边赶来了,显然是来抢劫咱们的吃食的呀!” 众人无不惊骇连连,将领得的豆腐紧紧贴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回赶去。 先前那老太太年纪大了跑不动,也踉踉跄跄地往回赶,却不小心跌倒在地。 叶芸儿见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搀扶她,“大娘,您没事吧?” 此时,她全然忘记了慕亦寒的嘱咐:一旦听到土匪前来的消息,立马躲起来。 “闺女,我一把老骨头了在这儿不打紧,你倒是赶紧躲起来啊!那群土匪见到你这样俊俏的姑娘,肯定会生出歹意,将你捉回去凌辱的呀!” 阿福阿贵也催促他道:“是啊叶姑娘,你忘记四王爷先前叮嘱了你什么吗?你躲起来才是万全之策,不至于让王爷替你担心啊。” 叶芸儿心想也是,那群土匪为的只是财物和女人而已,甚少杀害哪个人的性命。是以她咬了咬牙,将老大娘搀扶到了旁边的井台上坐下,自己便转身进入了村里。 慕亦寒先前特意为叶芸儿等人准备的藏身之地,是他命人在村里的一处荒废的房子里所挖掘的深邃地道。 那地道里面十分曲折,若不是亲手挖掘它的人,恐怕进去了也难以轻易地走出来。那些发现它的因畏惧里面有凶猛之物,就更加不敢随意地深入了。 叶芸儿同阿福阿贵等人进去了里面,慕亦寒派来护卫她的冷侍卫则在上面替他们盖好了石板。 与此同时,那数百名土匪也形同从山上奔冲而下的泥石流,径直淹没了整个村庄。 村民们无不紧闭了门户,将所得的豆腐尽数吃进了肚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土匪们将村民们的家门一一踢开,将他们提了出来。 可这一回,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人的惨烈的哭喊和呼叫声,也没见这些人抢夺自己仅剩的粮食,心下不禁嘀咕,似乎这一次与往常并不一样。 他们所猜测的也果然是对的。那群匪徒接受了八头阎王的命令,此行来的确并非为了强抢粮食,而是另有所图。 每个人几乎都被质问了同一句话,“你们可曾见到替你们施豆腐的丫头在哪儿?” 人人惊诧之余,只道不知。 土匪们进村来时,唯一在外头见到的,便是那位拄着拐杖坐在井台边上的花白头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见到他们,不由自主地身子抖颤了三分,面色也变得惨白。 可她胸口处泛滥的更多的,则是对于他们的憎恨,恨他们夺取了自己儿子与儿媳的性命,恨他们掳去了她的孙儿们,让她的孙女去受尽了凌辱,又让她的孙儿去充当了土匪,至今下落不明…… 是以,她盯住他们的眼神带着一抹凌厉,更加燃着熊熊的烈火,似巴不得将他们吞噬掉,亦或者同归于尽才好。 对方对老妇人不共戴天的神情早就见怪不怪,当先一个走过来,不客气地问:“喂老太婆,你可知道近些日子在你们村里施舍什么豆腐的那个丫头,她如今在哪儿?” 老妇人褶皱丛生的眼睛恍惚了一下,心里疑惑这群土匪不来抢东西,倒来问她一个人的下落,目的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那八头阎王看中了叶芸儿? “我老眼昏花,脑袋也不清醒,早就不认识什么人了,你们又来问我做什么?”老妇人沙哑着嗓音,收敛起了嗜血的凌厉目光,故作懵懂无知地道。 对方却当即抽出大刀来,架在了老妇人的脖颈上,面目狰狞地冷哼一声,“你别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你若果真老眼昏花,脑袋不清醒,如何在见到我们的时候跟见了仇敌一般?你分明就是在替那丫头遮掩!说,她现下究竟在哪里?你若是不说,就别怪老子刀剑无情!” 老妇人浑身战栗不止,自然也生出了浓烈的惧意。 可她回想到叶芸儿对自己的好,对全村人的好,刹那间却又生出了强烈的袒护之意。 她既然已经将叶芸儿当作是自己的亲孙女,那么她便得真的如同袒护亲孙女一般袒护着她才行! “她已经离开村子,逃往府城了,你们再也捉不到她啦!”老妇人梗着脖子大喊,“你们这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白日做梦!叶姑娘是活菩萨一样的人物,老天爷都舍不得伤害她一分半毫,更何况是你们这群歹人?!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方火冒三丈,歹意横生,便要将老妇人割断了喉咙。 另外一个匪徒立即制止了他,“稍安勿躁!你忘了大哥的命令了吗?她可是让我们一定要带那丫头回去的。你只管去寻那丫头,跟这个老妇人瞎计较个什么劲?” 当先的匪徒只好强咽下一口恶气,让了让位置,让另外一个匪徒替他质问。 那匪徒上前,对着老妇人不温不火地道:“大娘,你说那位叶姑娘出去村子了?可我们早就在四下里安排了人手监控,并未察觉到有她的影子啊?所以说,她现下一定还在村子里。我家大哥只是想见她一面,绝对没有什么歹意,还望大娘您成全。” 第二百七十一章 舍己救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老妇人自然不会轻信对方故意放温和的嘴脸,固执地回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反正我见她往村外跑去了,大概是你们的人没有发现吧。” 见老妇人如此执拗,那匪徒反而愈发坚定她在袒护叶芸儿,眼珠滴溜溜一转,不慌不忙地道:“你可以不说,可我总有法子将她引出来,让她自个儿乖乖地跟我们走回去。” 说着,他命令手下人将刀架着老妇人的脖子,推搡着她深入了村子。 他们一边走,一边鸣锣叫喊,“叶姑娘,你不是想要救助这些百姓吗?如若你跟我们回去,我们必定不伤他们一根毫毛,如若你不肯出现,我们就只能将他们一一杀尽!就先从我们刀底下的这个老太婆开始!” 叶芸儿在地道中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于是侧耳倾听,逐渐的等他们越来越靠近时,终于听清楚了他们在喊些什么。 叶芸儿见这些匪徒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下一“咯噔”,知道自己做好事反而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他们这是欲要拔之而后快呢? 见他们威胁逼迫她出去,叶芸儿紧紧攥住了秀拳,犹豫不决。 一旁的阿福阿贵见她似有犹豫,连忙劝她道:“叶姑娘,你可不能出去啊!你若是被他们劫持了,可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不测来,到时候王爷可是会怪罪我们的呀!” 可叶芸儿此时满脑子所想的,只是那些无辜的村民们而已。 这些村民们,不仅有慈眉善目,待她如己出的老人家,还有一些可怜的孩童。若是他们统统因她而死,那么她将有何面目继续苟存在这个世上? “不行,我必须出去!”她到底下定了决心,不顾两人阻拦地迅速来到了出口处,将那沉重的石板猛力一推。 刺眼的光亮袭了进来,叶芸儿不等适应这光亮,便一跃而出。 阿福阿贵来不及阻拦,面面相觑,鼓足了勇气,也跟着她一起跃了出来。 匪徒们正将村民们一个个地推搡到打麦场上,有一个见到了叶芸儿,当即撇下那村民,朝叶芸儿执着大刀奔冲过来,“好啊,原来你在这儿,老子总算是找到你了!” 阿福阿贵挡住在叶芸儿前面,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匪徒锁住了手腕,令他痛苦至极,连声哀求。 三人将匪徒绑了,推进了地道里,方才又向村外赶去。 等他们躲避着匪徒悄悄来到了打麦场外,见那里已经被押来了二十多个老者幼儿,叶芸儿心中苦涩难抑,当即便要冲出去搭救他们。 “叶姑娘,别冲动!”阿福拉扯住她,低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你可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叶芸儿只好忍住,静静地观察着。 那为首的匪徒依旧在肆无忌惮地喊着:“丫头,你到底出来不出来?你若不出来,我先就把这个孩子给杀了!” 他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一名五六岁孩童稚嫩的脖子上,吓得那孩子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一旁的老人连忙跪下来叩首求饶,“求求您放过我家娃娃吧,他可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啦……” “放过还是不放过他,最终还得你们的那位活菩萨说了算。”匪首阴阳怪气地说着,面对着对方的声泪俱下,狠厉中全无半点的怜悯。 叶芸儿见了,到底忍无可忍,对阿福阿贵嘱咐道:“你们快去跟王爷通风报信,不用管我。” 紧接着,她便冲着底下大声道:“你们想抓的人在这儿呢,还不放开那孩子!” 几百名土匪,还有几十名村民将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村民们见叶芸儿肯舍弃自己来拯救大家伙的性命,无不是感激得涕泪交零。 土匪们则是喜笑颜开,心想将大哥想要的人捉了回去,大哥高兴之下还不定怎么奖赏他们呢? 匪首打了个手势,立马便有两名土匪过来,想要逮捕了叶芸儿。 阿贵不忍心叶芸儿被抓,便要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替她挡着,却被哥哥阿福拦住,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快去通报王爷,这里有我呢,快去!” 阿贵知道现下也只有慕亦寒可以搭救得了叶芸儿,虽然不舍得让哥哥自己去冒险搭救她,却也不得不答应一声,悄悄溜了下去,一路躲避着辗转出了村子。 这边阿福则带着叶芸儿下了土墙,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叶芸儿无奈地看了一眼阿福,才面不改色地走向了匪首。 “你们要找的不正是我叶芸儿吗?我现下就在这儿呢,你们还不赶快放了村民们?” 匪首上下打量着叶芸儿,见她身形婀娜,面目姣好,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更是晶莹剔透,波光流转,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与传闻中的恰恰一致,便知她应就是使八头阎王极为感兴趣的那个女子了。 “我们虽是土匪,却也是说话算话的江湖中人,既然说等到了你就放了他们,就势必会放的。”那匪首说着,便命令众人将所有村民都释放了。 此时,那老妇人被押了出来,见叶芸儿成了土匪的掌中之物,当即便慌了神,恍惚间回到了自己那亲孙女被掳劫去的时候,疯了似地奔冲过来,泪如雨下地哑声大喊:“你们不能带走她!她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们不能伤害她呀……” 那匪首将大刀抽出来,便要刺向老妇人,“我让你多管闲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叶芸儿眼疾手快,抽出风灵之剑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冷声道:“你若敢伤害她一分半毫,我当下便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看你到时候如何跟你的大哥交差!” 那匪首想不到叶芸儿会使出这一手,手上的力道当即就卸掉了半截,堪堪又将大刀给收了回来。 这老妇人的性命不打紧,但她叶芸儿可是八头阎王铁了心要夺去的啊。 想到八头阎王还嘱咐了要将她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送到寨子里去,可见他对叶芸儿的痴迷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又如何能够舍大逐小分不清厉害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别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和辛玉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们率领了全军在匪徒退回来的两条道路上最为有利的地势埋伏好,只等着对方劫掠后返回。 当阿贵急匆匆地跑过来时,慕亦寒望见他那满面焦急的样子,便登时蹙起了眉头,一颗心也不由地提了起来。 “王爷。”阿贵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事不好了!” “是不是叶姑娘出了什么事?”慕亦寒不无急促地问。 阿贵用力点了点头,“叶姑娘,叶姑娘为了救全村人的性命,打算跟那伙土匪回去呢!” 所有人大吃一惊。怎的这和他们预想的情况并不一样,抢劫粮食竟变成了抢人? 等阿贵将事情大略叙述了一遍,慕亦寒便不由分说,令凌风等人前去打探。 他不禁暗暗后悔,不该将叶芸儿独自留在村里! 他想到了什么,又对旁边的辛玉雨正色说道:“计划暂时取消,匪徒里面若有叶姑娘,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望着慕亦寒那冷硬坚毅的线条,因为这个消息而明显生出了彷徨和焦急,辛玉雨不由生出了忿忿,“王爷,您不觉得叶姑娘在拖我们全军的后腿吗?我们这一次势在必得,可是却要因为她一个人而前功尽弃,这难道就体现了您治军的严明吗?舍小我而顾大家,不正是您教导全军的格言吗?所以,若要因为她一个人而退军,丧失掉这样大好的机会,我第一个不同意!” 辛玉雨也是下定了决心,不肯妥协。 慕亦寒见她如此固执,又要说什么,却见前方黑压压一大片如云翳涌来,正是那一伙土匪。 慕亦寒微微蹙眉。情势紧急,他竟想不出任何能够一举两得的主意。 凌风赶回来,对慕亦寒急切地禀报道:“王爷,属下发现他们的确掳劫了叶姑娘。对方有三四百人,有叶姑娘作为他们的人质,恐怕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慕亦寒紧锁眉头,正要说什么,辛玉雨抢先说道:“不过三四百人而已,难道还是我们上千兵士的对手吗?何况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势,不愁击垮不了他们!” “所有人做好准备!”辛玉雨向下面下达了命令,弓箭手们立时举起了弓箭,蓄势待发。其余兵士则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听到命令后便露出头来,奔冲之下,杀他个人仰马翻,热血横流! 对方很快便到了眼前,辛玉雨一声令下,全军出动,将对方四面围堵,竟是密不透风严严实实。对方俨然瓮中之鳖般,只觉惊惶和恐惧。 那群土匪本是亡命之徒,见到有兵士埋伏,当即便抽出大刀等兵器上前厮杀。 而这群兵士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又受到过慕亦寒新型兵阵的亲自指点,是以对付起这些看起来队形毫无章法的亡命之徒来简直绰绰有余。 不过片时,土匪们便堪堪处于了下风。 辛玉雨站在高处,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大声说道:“你们若是肯放下屠刀,我便留你们一条性命,还让你们留在军中做一名体体面面的兵士。若是你们不肯,我唯有命人将你们一个个就地处决,拿鲜血去祭拜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们!你们到底悔改还是不悔改?” 这边匪众见自己处于了下风,当即便有抛下武器拱手投降的,“求官爷饶命,饶命啊!” 匪首见状,自知力有不逮,瞥见一旁被束缚了双手,由人看押着的叶芸儿,狠了狠心,一把拽她到怀里,将大刀抵住在她的脖颈上,厉声大喊:“你们若是不放我们走,我立马将这个丫头给就地斩杀了!” 慕亦寒正由凌风带领着,深入敌阵企图寻到叶芸儿。当他们发现到她时,她已然处在了匪首的刀下,危在旦夕! “你们不要伤害她!”慕亦寒踏前几步,阻止匪首道。 叶芸儿见到慕亦寒的刹那,心酸又愧疚,“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不要管我,尽管将这些匪徒制服就好。若能让百姓们就此过上好日子,我即使豁出性命也没什么……” “你说什么傻话!”慕亦寒抬高了嗓音,夹杂一丝抑制不住的嗔恼,“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于我又有何用?” 这声音缭绕于刀剑铿锵的碰撞声中,缭绕于满布的血腥气里,缭绕于无情冷肃的空气中,显得如此柔弱而无力,却又如此刻骨铭心地烙在了叶芸儿的骨子里。 一抹湿润涌上了眼眶,朦胧中的慕亦寒,是这样有若天神一样的高大,让她景仰,让她难舍,又让她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一世的繁华快乐…… “傻瓜。”翕动了几下嘴唇,她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四目交织,仿若穿破千百万的人群,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匪首见慕亦寒如此在乎叶芸儿,又听出他应是这只军队的指挥者,于是愈发狠戾无情地道:“既然你不想让她死,那么就命你的兵士们统统撤下,让我们走!” 慕亦寒收回艰涩而悲痛的目光,凝思了一下,对凌风说道:“回去告诉辛将军,若她不打算退兵,使得叶姑娘有三长两短的话,本王立马退出这次剿匪行动,至于接下来她是赢是输都与本王毫无干系。” 凌风答应一声,疾步去了。 辛玉雨见慕亦寒铁了心要救叶芸儿,知他必定会说到做到,想到若是缺少了慕亦寒,自己还真没有把握赢得这次胜利。 她左右权衡之下,到底命令全军撤回,将匪众悉数放虎归山! 将士们正杀得眼红,眼看着一群群匪徒向自己拱手投降,别提有多得意呢。得到辛玉雨的命令时,仿若期待着的美食蒸熟了半截便熄了火,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美味却吃不到嘴里,别提让他们有多懊丧,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兵士,只需要听从长官的命令就足够了呢? 即使长官的命令有多么匪夷所思,他们也毫无置喙的余地! 匪首见状,才知自己将宝押在叶芸儿身上算是押对了,得意地嘿嘿一笑,大声命令手底下人道:“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混球,还不跟老子回去向大哥领赏!” 抛掉武器的重新拾了起来,跪拜着求饶的也站了起来,纷纷趾高气昂地继续前行,一个个面对将士们的眼神分明在挑衅着,让将士们无不紧攥了拳头气愤横生,恨不得与他们重新来一场对决! 叶芸儿最后望一眼慕亦寒。 这一次,她在他那狭长的眸光里,发现的只是一片失落和绝望,俨然他已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逃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被匪徒们挟持着离开,眼看着越走越远,直到没入了山林杳无踪影。 辛玉雨折断一根箭矢,冷哼一声,“这下可好,因为她一个人,毁了我们多少日子以来的心血!” 慕亦寒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冲她不客气地道:“这几日来,不全是芸儿在替你们张罗所要用到的吃食,吸引土匪前来的吗?如今她为了全村人的性命甘愿付出自己的,你们又如何能够将这次的失利全部推到她的身上?她最起码没有让一个百姓在这次的劫掠中受伤被劫,你们又有哪个可以做到?” 辛玉雨和周边的将士们听了这番斥责,恍然明白了自己的错处,顿时赧颜地低下了头。 “叶姑娘是好人,我们不该诋毁她,反而应该感激她才对。”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其余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对,叶姑娘为这次行动付出这么许多,还一心替百姓们着想,我们必须救她出来!” “我们必须救她出来……” 面对着对叶芸儿满是褒扬和关切的将士们,辛玉雨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深舒了一口气,走到慕亦寒身边道:“王爷,您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慕亦寒望了望前面的山林,沉声道:“为今之计,就只有顺着他们的行踪找到他们的巢穴,寻找空隙直捣黄龙罢了。” “可若要将他们一锅端哪里有这么容易?”辛玉雨不以为然,“这些匪类的巢穴十分深邃和坚固,所处的地势不是沼泽之间便是深谷之内,我们连靠近也靠近不得,又如何能够寻找什么空隙直捣黄龙呢?更何况他们的喽啰多则数万少则数千,就只这八头阎罗的手下也不少于两三千呢,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不容小觑,许多兵器恰恰符合他们的地形,也是我们应付不来的……” 辛玉雨每说一句,便让慕亦寒的心沉落一下。 他将手指一根根攥起,只觉整个身子都在轻微地颤栗着,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惧怕。 眼前的山林如此阴郁而恐怖,再也让他发现不出一丝一毫的美感。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如此震撼人心,又让人生出无法与天相争的虚弱和无力。 叶芸儿听到这滚滚而来的雷声,向西边展眼望去,便见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迅疾地朝这边涌来。 身边的参天古树飒飒的响动如雷贯耳,一片片落叶飘飞到他们的脸面上,扑散在他们的面前,几乎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途。 看来,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越过一座山头后,叶芸儿抬眼,便见到满山遍野的沼泽地。 越过这大片的沼泽地,便是一条激流直下的瀑布,还有下面深不可测的一片深绿色的大湖…… 前面山林中的路径已经足够兜兜转转的了,这会儿跟随众人掠过这沼泽地,叶芸儿更觉得记不清路径,全然成了路盲。 因这沼泽地若是走错一步便可能身陷其中,拔不出腿脚来,艰险复杂得很。若不是他们是土生土长在这里对沼泽路十分熟悉,又是有带头人走惯了这里的,恐怕即使知道他们的巢穴在哪儿也走不过去。 叶芸儿还望见那边山头上有瞭望观察的哨兵,便知道这群土匪警戒性极强。恐怕慕亦寒他们才深入这里一小半截,便被他们察觉随后反扑了。 等好不容易过来了大片的沼泽地,来到那瀑布下时,叶芸儿蓦地灵机一动。 她回头,在人群中搜寻到了阿福。见阿福也同自己一样被束缚了双手让人押着,根本没有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她决定自己行动。 她忽的“哎呦”一声,弓腰屈膝地道:“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腿似乎被什么给咬了,好疼啊!” 旁边的匪首听了,微微蹙眉。 他知这里水蛭之类的虫子颇多,如她这么细皮嫩肉的肯定颇合这些虫子的胃口。 眼看着营寨就要到了,匪首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大哥一定会让郎中给你好好诊治诊治的,若是不治好你,他还怎么跟你成就好事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惹来一阵哄笑声。 叶芸儿在这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强自抑制着羞愤,继续痛苦地道:“可我一点也走不动了……这位大哥,不如你让我在湖边清洗一下,再敷上我携带的止痛膏药,兴许就能让疼痛暂缓些呢?” 匪首见这里是大山深处,眼前的大河可是任何人都跨越不过去的,是以全然不担心她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是以他又不耐烦地撇撇手道:“去吧去吧,不过快些,大哥还等着见人呢?” 立时便有人将叶芸儿手上的困缚给松开了,又在后面看守着她,一同来到了湖边。 叶芸儿作势蹲在湖边,捋起裤管清洗伤口。 趁着旁边两人有所疏忽,她一个纵跃,跃入了湖中!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向传来“噗通”巨响声的水面,可上面喷溅的水花渐渐回落,只是徒留一片散播开来的涟漪而已。 “不好,这妮子要寻短见!”匪首几步跑了过来,探头张望,可哪里还能够见得到叶芸儿的踪影? 这湖水深不见底,往往底下有看不见的激烈暗流,即使是熟谙水性的他也不敢轻易下去寻人。 更何况他们迟迟不见叶芸儿上来,便深信她或者被暗流冲走,亦或者被水草缠住,这性命指定是保不住了。 他用力跺了跺脚,只恨轻信了叶芸儿的话。 “想不到这妮子还是个十分坚贞有血性的,只可惜了大哥的一片痴情了。” 这话音传入到水底,变成了另外一副奇异的模样,且虚弱了许多。 可叶芸儿听了,依旧暗暗偷笑,心想这群呆子可真好哄骗。 她将由游戏背包中拿出来的水底呼吸装备背到肩上,又带上了防护镜等物,身子如鱼得水格外得自由舒畅。 渐渐的,她听不到了任何声音,只以为众人已然离去。 她游行了几步,正要跃出水面。不想突然袭来一股强劲的力量,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力量携着疾卷而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俯瞰山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摸不到任何的东西,身体没有方向地随暗流摇摆,似乎风中落叶毫无自主的能力……叶芸儿第一次体会到类似太空中失重的感觉,只觉如此无助,如此难熬。 若不是她身上有先进的水下设备,恐怕她早就在这激流当中因缺氧致死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当叶芸儿觉得身体被冲刷挤压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激流到底渐渐地慢了下来。 她努力地在水中撑大了眼睛,在见到一抹光亮的时候,俨然将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拼劲全力向那道光亮游去。 光亮越来越多,她几乎可以看得到鱼儿们在悠然地嬉戏,却因她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而生出慌乱,四下里奔逃。 叶芸儿将头颅用力,一顶,竟露出了水面! 她摘掉氧气设备,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从没有哪一刻,外界是如此美好。 她万万想不到,经过那样一番长时间的“激流勇进”,她竟能够还有一线生机。若说不是老天爷眷顾她,又算什么呢? 等适应了光亮,她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四面笼罩的钟乳石山洞。 而钟乳石之间隐隐烁烁泛着五彩斑斓的光亮,使得洞内并不显得如何晦暗,却不知是什么,也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 她寻到湖的边缘,攀爬上岸。 凑近那墙壁上一抹桃红色的光亮处,叶芸儿轻轻抚摸那光洁剔透的宝石一样的突起,蓦地眼前一亮。 这竟然是极为上乘的水晶! 想不到她因祸得福,竟在这里遇见了这样丰盛的宝物。 她掰着手指头估摸着,若是将这里的水晶统统开采出来再加以兜售,恐怕会富可敌国也说不定吧? 她直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放光,久久痴迷在其间不能自拔。 终于,几只蝙蝠鸣叫着飞掠过去,惊醒了她。 叶芸儿这才记起来,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想着牟利,而是回去寻找慕亦寒,带领他来攻打土匪的山寨,借机救出阿福! 她顺着凹凸不平曲折蜿蜒的山洞一路行走,才发现遍布水晶的山洞不只这一个而已,而是绵延了足足七八里有余,甚至更长也说不定。 这竟是一个没有被人挖掘过的天然大型矿洞,也竟然偶然间被她发觉,她不免惊叹自己的幸运。 有时候,洞穴会突然缩窄,必须弓腰通过狭窄细长只容得下一人通行的穴道,度过这个艰难的所在才能抵达另一个巨大的洞穴。 终于,在长途曲折的跋涉后,叶芸儿好歹看到了洞穴的尽头。 她撩拨开繁盛疯长的杂草,看到底下的场景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处洞穴竟距离地面足足有五六十丈之高,下面蠕动的人影差点被她错认成是成群结队的小蚂蚁。 可她定睛细看,确定底下的是人群无疑! 他们三五成群地分散在这偌大的山谷中央,俨然一个远离尘世硝烟,遗世独立的桃花源般。一眼望去,竟足足有上千人之多。 这些人,或者舞枪弄棒,或者忙活着做饭烧烤,还有些女人在湖边洗着衣裳。 那些普通的民居似的瓦房前面,有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显然很是快活的样子。 叶芸儿看不清这些人的面目,但是由他们的服饰看得出来,这些人正是去村里掳劫她,挟持她进来山里的匪徒!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她还以为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庄呢,那些人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村民们。 原来机缘巧合,她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帮匪徒的窝点! 叶芸儿观察了半晌,心里激动无比。 她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一举端掉这窝点绝佳的地点,若是通知给慕亦寒的话,一定能帮他一个大忙。 她正要回身,迫不及待地去寻慕亦寒。蓦地,她瞥见了什么,重新蹲了下来。 在一处高高的石台上,她见到有一个人正被绑缚在木架子上,有人正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衣衫已然破裂得不成样子,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即使隔得这么老远也依旧刺痛了叶芸儿的眼睛。 叶芸儿看清楚那受刑者所穿的服饰,心下一震——他不正是阿福吗? 她不知阿福因为什么受刑,可她很清楚,她必须救他! 眼看着阿福已经濒临危境,而自己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回去的路,继而引着救兵返回此处,叶芸儿握紧了手,下定了决心。 她一直潜伏在茂草中间,直到夜幕降临,阑干似的星斗在高耸入云的山峰处逐渐清晰。 叶芸儿抬眼看着这清澈明亮的星斗,又看了看底下逐渐笼罩在黑夜中黑黢黢一片看不清楚的山寨,感慨这美景的无私,竟然将这样独特的美献给这些残暴者们,简直是暴殄天物。 外面的人渐渐稀少,各家的灯火也陆续阑珊。 终于,辽阔的山谷中只剩下了两三只微弱的灯火,还有为首的最大“宫殿”外张扬的一排灯笼,时而可以见到在外面巡逻的人,不过她所在悬崖下的小径上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叶芸儿见自己等待的时机已到,从背包中掏出了攀崖钩绳,顺着它一路滑行了下去。 所幸,她没有被那些巡逻的喽啰察觉到,落地的同时,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她已然将通往阿福那儿的路径熟记在心里,一路躲躲藏藏地绕了过去。 到底,她近距离见到了阿福。 可他却是耷拉着脑袋,血淋淋的身体和面庞看上去触目惊心,仿佛死去了一般。 叶芸儿的心抽紧,低声轻唤了一声,“阿福?” 没有回音。 叶芸儿的心更慌了。 如果因为她使阿福的性命葬送掉,她该会多么悔恨? 她爬上了高台,凑到他的跟前,又抬高了声音,“阿福,你回答我好不好?” 她的语音有些轻颤,生怕再次得不到回音。 可她分明觉得,他是有鼻息的,虽然是那样微弱。 终于,阿福动了一下。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奴家是被掳来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阿福缓缓抬起了头,在晦暗当中依稀看清了叶芸儿的面庞,“叶姑娘,是你?” 叶芸儿用力地点点头,大喜过望地道:“是我!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来,我带你回去。” 说着,她掏出冰寒之梭,将困缚他的绳索轻易地砍断。 她扶住了阿福轻飘飘的身子,使他好不容易直立了起来。 “叶姑娘,这里危险得很,你带着我该怎么回去?”阿福摇头虚弱地道,“你还是自己离开吧,不用管我。” “不行,我绝对不会眼看着你要死了还对你坐视不管。”叶芸儿斩钉截铁地道,“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阿福想说什么,却被叶芸儿一口打断。 “别说了,逃命要紧。” 阿福只好闭上了口,在叶芸儿的搀扶下,拼劲了全力随叶芸儿朝崖壁的方向走去。 他见叶芸儿所走的不是出口的方向,以为她认错了方向,连忙悄声提醒道:“叶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那里不是出口。” “没有错,对得很。”叶芸儿又是信誓旦旦地保证。 阿福知叶芸儿是个有主见的,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于是不再质疑,只是跟随她往前行着。 辗转过了几条街道,即将抵达崖壁时,两个人正要继续行走的当儿,却见到前面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叶芸儿同阿福大吃一惊,心道这下可完了! 对方扭转头来,恰好也见到了他们。 他提起了手里的灯笼,便要打着过来,“嘿,黑灯瞎火的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阿福正要推叶芸儿快走,叶芸儿却撇下了他,径直朝着那个巡逻的走去了。 阿福愕然,眼睁睁看着叶芸儿不慌不忙走到了巡逻者的面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位大哥,我们白日里在这儿不小心遗失了一只紫檀木匣子,里面的东西可金贵着呢,发现遗失了便紧赶慢赶着四下里到处寻找,却不知大哥你见到了没有?” 叶芸儿语声婉转,又略有急切地询问着。 巡逻的喽啰听了,恍然有悟,又摇摇头道:“什么匣子不匣子的老子一个也没见着。大王实行宵禁不让人夜里随意出没,难道你们不晓得吗?还不赶紧着回去,明日再找。” “也只好如此了。”叶芸儿叹口气答应了一声,便要转身回去。 “等一等。” 那人又叫住了叶芸儿,摸着下巴狐疑地问,“我怎么觉得从来没有见到过你?” 叶芸儿顿住,慌急中紧咬了咬嘴唇。 可只是刹那,她便又恢复如常,回转身来若有凄苦地说道,“奴家可是这两日刚被刘大哥带来的,那匣子里的宝物还是他送给奴家的呢。他嗔怪奴家遗失了宝贝,非逼奴家出来自己寻不可……喏,那个便是刘大哥叫来保护奴家的小兄弟。哎,可怜他也要跟着回去受刘大哥的责罚了。” “姓刘的这么多,你说的是哪个?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大晚上的难道就不怕你这美娇娘被抢了吗?”巡逻的戏谑地道。 “奴家只是知道他姓氏,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叶芸儿咬了咬嘴唇,似有委屈地抹一下鼻尖。 巡逻的不忍心继续追问这美娘子,唯恐惹她愈发伤感,于是打着哈欠道:“好了,赶快回去吧。若是那姓刘的实在忒不待见你,你尽管来找我刘二根,我刘二根可是最擅长疼女人的。” 叶芸儿也不去看他那贪婪猥琐的脸色,娇滴滴答应了一声,便迈着小碎步返回阿福那边去了。 巡逻的又提了提灯笼,可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阿福的模样。心想这人定然是这里的小喽啰,也就没有太多的疑虑,继续往前,不多时便走出了两人的视线。 阿福这才舒了口气,不得不佩服地看向叶芸儿,“叶姑娘,可真有你的。” 叶芸儿挑一挑细眉,“我的本事多着呢,待会儿你就见识到了,走吧?” 阿福愈发振奋了起来,随着叶芸儿继续向那如刀削斧刻般的崖壁前走去。 当他们来到崖壁前时,阿福依旧看不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得以使他们逃生的出口? 可当他见到叶芸儿由壁上的古松中掏摸出来的长绳时,恍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是顺着这个爬下来的呀?” 这绳子与墙壁的颜色出奇得一模一样,再加上夜深昏暗,是以才没有被敌人察觉。 叶芸儿点点头,“你先上。” 虽然阿福浑身剧痛,可他知这是自己唯一逃生的机会,也不想让叶芸儿瞧不起自己,是以运足了内力,顺着长绳往上爬去。 所幸的是,他这被激发出来的力气应付这攀爬的举动绰绰有余。 终于,他们一路安然行到了洞穴处,拨开草丛进入了里面。 阿福坐在地上修整了好一阵子,望着那黑黢黢的洞穴惊异连连,“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样的所在,就连这些匪徒们都没有发现的。” “这便是吉人自有天相。若不是这洞穴引着我前来,兴许你就死在这里了呢?”叶芸儿含笑道,“就连老天爷都舍不得夺取我们这些好人的性命呢。” 阿福也是欣慰地点点头,“叶姑娘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叶姑娘你同王爷连亲事也没成得,许多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一起享受,老天爷怎么舍得拆散你们呢?” 叶芸儿羞涩地笑了笑,却又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来时的路很是艰险,就不知道出去的路会不会顺利。” “我想咱们一定会寻找到出路,安然回去的。”阿福为叶芸儿打气道。 叶芸儿也振奋了一下精神,从背包中取出一只手电筒来,照亮了洞穴,里的路径,“时间宝贵,咱们耽误不得,还是快些走吧。” 阿福答应一声,见叶芸儿手里这奇异的东西竟将那黑黢黢的洞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又不免多问了一句,“叶姑娘这灯好生奇怪,好似看起来并非用油点亮的?” “用电的,可是耐用坚固得很呢。”叶芸儿一边随口说着,一边当先深入了洞穴。 阿福愕然张口,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头只顾纳闷却也不敢继续追问。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不是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阿福对于洞内的奇景也是十分震惊,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许多的水晶。 “我唯一碰过的水晶还是阿妈的一件传家之宝,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双耳坠。”阿福抚摸着那些光滑如水的晶体,惊叹着道。 叶芸儿用冰寒之梭将一枚大块的紫水晶挖下来,递给阿福,含笑道:“你拿这个回去后送给你阿妈,想来她一定很喜欢。” 阿福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大一块,恐怕卖了钱我们全家半辈子都花不完呢。更何况这是叶姑娘你先发现的,理应全部都归你所有才是,我哪里能占你的便宜?” 叶芸儿却硬塞给了他,“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大的水晶矿藏如何就能归我了?等出去后,咱们将这儿汇报给府城里的狄总督狄大人,让他前来开采以惠及民生,岂不是更好?” 阿福见叶芸儿竟有这样大的觉悟,敬佩之余,不免脸上现出了愧色,“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这么说,这东西我更不能拿了,理应拿去接济老百姓才对……” 叶芸儿见阿福这样拘束,索性自己也挖下来一块,比他的更大些,举在手里晃了晃道:“喏,这下子咱们可都拿了,你总不能放下,让我自个儿受这贪图之罪吧?” 阿福尴尬地笑了笑,只好将这宝贝收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内的口袋里。 两人行进了约莫有大半天的功夫,终于见到了一片天光。 出去后,借着明月星辰抛洒下来的夜光,他们见这儿竟是同往外界的那片山林,全然用不着再冒险度过那一片沼泽地,无不是大喜过望! 只是他们的所在依旧处于壁立万仞的崖壁,他们不得不又顺着长长的钩绳绳索,艰难地踏入到了地面上。 他们下了悬崖,便迫不及待地向山林外面走去。眼看着脱离了土匪掌控的区域,他们的心到底渐渐轻松了起来,竟是劫后余生从所未有的舒畅。 “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一样。”阿福不敢置信自己能够逃脱出来,叶芸儿又何尝不是? 她正要说什么,蓦地听到了什么动静,连忙拉着阿福躲避到了一棵古柏树后,屏气凝神地侧耳细听。 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亮,直到他们听见了一群人的交谈声。 “王爷,这里有许多的出入口,地势复杂得很。适才那俘虏来的土匪说走东边的一条,还说在山顶上有巡逻的,过去后恐会被他们察觉。且那里沼泽遍布,是我们这群外来人万万过不得的,就连他在没有引路人的情况下也很难走得过去。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那一声“王爷”,让叶芸儿心旌不由摇荡了几分。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那个让她铭记在心,一刻也不能停止思念的如同泉水叮咚的清冷嗓音,心潮也愈发澎湃起来。 “你们先秘密地过去,看能不能收拾掉那几个巡逻的。至于沼泽地,再难度过我们也得试一试。” “不行,我不能让兵士们随你过去犯险,最终闹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一人表示反对。叶芸儿听得出来,这激烈反对的人正是辛玉雨。 她并不责怪她,因她知这是当此关头,最为理性和正确的选择。 “本王用不着你们跟随,至于本王的行动却是你干涉不得的。”慕亦寒冷冷地道。 “可……”辛玉雨显然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若有祈求地道,“王爷,难道你就不能回去从长计议吗?末将也不忍心看你拿着性命做赌注去冒这样大的险,为的只是去救一个小丫头!难道你的心里,天下苍生却抵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吗?”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的则是一道掷地有声的回应,“你说得对,她就是本王的天下苍生。” 辛玉雨无言以对。 听到这不容置喙义无反顾的回应,叶芸儿五味杂陈,再也抑制不住,由树后闪了出来,眼眶通红,哽咽着道:“王爷,芸儿在这儿呢,你用不着去犯险了。” 叶芸儿的突然出现,令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骇然震惊到无可明说的地步。 “你,你该不会是鬼吧?”有人没来由地蹦出这么一句。 深夜乍然见到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毛骨悚然,以为遇见了鬼物了。 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辛玉雨等人,都难免头皮有些发毛起来。 慕亦寒却是大喜过望,也不管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几步走到叶芸儿的面前,双手握住了她柔嫩的肩头,面上又惊又喜,竟失去了一向的冷静自持。 “芸儿,真的是你吗?是你吗?” 他一遍遍地问着,上下打量着她,激动欢喜得似个孩童一般。 叶芸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如假包换,正是我叶芸儿,难道还有假?王爷若是不信的话,要不要芸儿将昨日同你说过的悄悄话再同你说上一遍?” 慕亦寒真切地感到了叶芸儿身上传来的体温,是那样温热,那样真实,知她绝不是叶芸儿死去后脱离了真身的游魂。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地搂抱入怀里,喃喃微颤地道:“回去再说,我让你对我说一辈子。” 这深情款款的一幕,感动了所有在场的将士们,也让辛玉雨不无酸涩地低下了头。 辛玉雨咬了咬唇,到底忍住了酸楚,抬头向叶芸儿冷声询问道:“对方戒备那样森严,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叶芸儿由慕亦寒的怀里抬起头来,眨巴了眨巴清澈如鉴的大眼睛,指了指前方高耸入云的悬崖说道:“上面有处隐蔽的洞穴,能够直通向土匪的巢穴,我跟阿福便是由那里逃离出来的。” 辛玉雨随众人朝着那悬崖望去,再次免不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不可思议,嗤笑一声,“我说叶姑娘,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可以戏耍着玩的吗?这样近百尺高的地方,你是如何爬上去的,又是如何爬下来的呢?难道你们都有翅膀不成?况且,这么隐蔽的洞穴,你又是如何发现的呢?他们在那里待了几年都没察觉,偏偏让你幸运地碰到了,难不成那些土匪都是傻子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咄咄逼人地指向了叶芸儿,也不由得不使众人对她生疑。 叶芸儿看出了什么,同样冷笑一声,“怎么,辛将军怀疑我是土匪派来的间谍,意图引你们深入好瓮中捉鳖的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只老狐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辛玉雨果真有这个猜疑。 她索性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道:“只要叶姑娘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自然肯信你。毕竟我们可是上千人的性命,决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便祸害了出去。” “说来说去,辛将军不还是不信任我吗?”叶芸儿也不打马虎眼,回了一句。 可她心里不免嘀咕着,自己究竟该不该将真相告知给对方呢? 若是她将真相说了出来,难保大家不会以为她是妖女的呀…… “叶姑娘句句属实,我可以替她作证。” 阿福斩钉截铁地说着,由树后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他身上似被鞭笞过,鲜血淋漓的模样,更加骇然。 阿贵连忙跑了上来,抓住阿福急急地问,“大哥,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群土匪打的你?” 阿福点了点头,“他们想逼我说出本军的作战规划,还有军中的一些内情,我不肯说只推说不知,可他们不信,以为我是叶姑娘的侍卫她又是四王爷的心尖宠,是以我必然知晓。从早打到晚差点将我打死,只徒留一口气的时候,幸好叶姑娘及时赶到救了我。”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叶芸儿腰间缠绕的细细的绳索道,“我们便是利用这个爬到洞穴中,又从悬崖上顺着爬下来的。若是你们不信,大可以用这绳索亲自试一试,可是结实牢固得很呢。” 慕亦寒曾经使用过这绳索,自然知道它的好处。 “不用多说了,只管跟着芸儿走就好。”慕亦寒沉声说着,为表示自己对叶芸儿的信任,索性话语里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当着众人唤起了“芸儿”,“她不会骗本王,更不会拿着旁人的性命获取什么利益。否则的话,最初她也不会义无反顾地拿自己替换百姓们的性命了。” 众人只道慕亦寒说得极是,于是对于叶芸儿的信任也就更加坚固了些。 辛玉雨虽觉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可她知此处并非断这案子的时候,况且叶芸儿也的确没有理由欺哄他们,是以只好妥协,“那好,我倒是想要试一试,这绳索究竟有没有你们所说的这样厉害。” “咕噜噜……” 这声音如此突兀,让叶芸儿不由地面红耳赤。 她捂住腹部,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抱歉,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有些不乐意了呢,要攀爬那么高恐怕也没了力气,不然等我们吃过了再去?” 慕亦寒见叶芸儿竟一整天没吃东西,心疼不已,当即便命人将随身携带的军粮拿来,让叶芸儿和阿福吃个够。 吃饱喝足后,叶芸儿方才伸了个懒腰,觉得四下里的夜色如此静谧和美好。 叶芸儿带领众人重新回到悬崖下面,解下腰间的细绳索,向着高处猛力一甩! 那绳索仿若游龙,竟一跃飞冲到足足五六十丈高,恰巧落在了叶芸儿先前手指的洞穴处。 众人惊异连连,只觉这绳索蹊跷得很,甚至有人以为它是活物,不然怎么会飞跃至这么高? 叶芸儿也不多说废话,首先爬了上去。 慕亦寒随后,其余人陆续跟上。 等慕亦寒一边的所有人都爬上去了,辛玉雨到底松开了紧攥得有些潮湿的手,将犹豫不决的心坚定了一些,命令李统领道:“你先带兵在这儿守着,等我上去探一探路径,你们尽管看我手势行事。” 李统领答应一声,眼睁睁看着辛玉雨顺着绳索轻而易举飞掠而上。 叶芸儿等慕亦寒上来,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洞内走去。 穿越过一条狭窄的洞穴,里面却渐渐明亮,直到恍如白昼,七彩的光芒飘忽在湖面,缭绕于眼前。 叶芸儿指着洞穴中五彩斑斓的水晶石,对慕亦寒激动地说道:“看啊,这些全都是水晶!绵延十几里,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矿藏呢!” 慕亦寒瞳孔略微放大。即使他见多识广,也对这样大的水晶矿藏感到惊异。 他深知这矿藏的价值,还有拥有它的人会借此攀登到何等崇高的地位。 叶芸儿并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自顾自地兴奋地说着,“若是将这水晶矿献给狄总督狄大人,他一定会就此重视你,同你一起振兴筠州以及周边的经济的。到时候,匪类不会再席卷重来,你我岂不就可以风风光光地重回京城了吗?” 叶芸儿一味展望着未来的图景,慕亦寒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似有旁的心思。 叶芸儿终于见到了他若有所思,愀然不乐的模样,不明所以地问:“王爷,你怎么不高兴似的?难道你不也一样盼着能够振兴此处的经济,彻底地使西南峥嵘和平安吗?” “我自然想。”慕亦寒沉声说道,“只是你有把握将这矿产奉送给狄总督后,就可以确保他会将所得的钱财悉数用于赈济民生吗?我看未必。” 叶芸儿恍然有悟,“你是说,他很有可能中饱私囊吗?” “不只他而已。一旦众人都对这矿藏眼馋了,势必会生起更多的纷争,官场中的利益分配可并非如看起来那样简单。”慕亦寒娓娓道来,深刻地分析着,“且若是朝廷知晓了,难保不会将其收归国有,而后朝廷借此揽财将所得全部纳入国库,不屑于理会本地的民生,也是极有可能的。” 慕亦寒越说,叶芸儿越是如同泄气的皮球,蔫了下去。 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慕亦寒想得周到。 “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把这矿产贡献出去?”叶芸儿试探着问,“可现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发现了水晶矿,谁还会替我们隐瞒实情呢?到时候,外面的人不也一样会知晓吗?且会怪罪我们的不告之罪呢。” 慕亦寒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道:“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又有哪些旁人知晓了?” 叶芸儿挑眉,指了指外面,“可是他们一会儿就上来了呀?” 她望向慕亦寒的小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傻? 慕亦寒又是轻笑,“他们虽然看见,可并不一定能够识得这些是水晶,毕竟谁也不会轻信自己会这样幸运,你说是不是?” 叶芸儿愕然不已,差点惊掉了下巴。 眼前的慕亦寒,怎么越看越像一只老狐狸? 第二百七十八章 妇唱夫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又想要说什么,见凌风等人也爬了上来,当即住了口。 最终,她见辛玉雨一个人上来,狐疑地望了望后面,诧异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些将士们呢?没有他们,我们如何击溃俘虏那些土匪呢?” 辛玉雨不屑地道:“等我亲自勘察了里面的地形再说吧。” 显然,她依旧对叶芸儿抱着不肯轻信的态度。 叶芸儿只觉恼火丛生,“可是这一来一往便到了翌日天明,若是等天明后,他们发现了我和阿福的逃离,便会有了警戒性,你如何再有这么好的伏击他们的机会?你又怎么能保证你底下的将士们不被人察觉呢?” 即使辛玉雨再不信任叶芸儿,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叶芸儿分析得很有些道理。 她一言不发,走入了洞穴。 当她抬眼见到那片五彩斑斓时,也是讶异不已,问出了与众人大体相同的疑问,“这是什么?” “这是普通的钟乳晶石。”慕亦寒当先说道,“只是由于特殊的的原理方才会渗透出光亮来,却是不值几个钱的。” 叶芸儿撇了撇嘴,心想慕亦寒可真有些伎俩,扯谎也不带眨眼的。 辛玉雨本是没怎么用过女儿家的精致饰物的,对水晶宝石之类更加没有什么研究,是以对慕亦寒的话并不怀疑,对这些奇异的东西也就不怎么上心。 可凌风等人却不同,他们是见惯了水晶之类的宝物的,这会儿几眼便看透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可见慕亦寒故意隐瞒着辛玉雨,知他定然有自己的考虑,也就不好戳破。 慕亦寒在心下衡量再三,只觉此行这矿藏比那些土匪更有利用的价值,是以他并不似叶芸儿般,对辛玉雨的多疑觉得怎样气恼,反而还有些高兴。 “既然辛将军觉得这里不安全,不如就照原计划进行。”慕亦寒面色不改地说道,“本王先带人从这边过去,从背后袭击那些巡逻的人,而后你们便可以小心过得那沼泽,如何?” 辛玉雨原本只是针对叶芸儿,不肯表现出对她的信任而已,这会儿见慕亦寒竟要自己率领将士们通过沼泽深入敌方巢穴,顿时恼羞成怒,语声也不免尖刻了些,“王爷,你为了这丫头接二连三地不顾及我们全军的安危,你觉得良心过得去吗?” 阿福冷笑一声,“辛将军,分明是你怀疑叶姑娘别有用心在先,不肯跟我们经过这洞穴去袭击敌人,又如何怨怪起王爷给你提供另外一条可用的道路来?要评说良心过不过得去之前,还请你先问问自己有没有理先。” 辛玉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面对着阿福的斥责,她竟哑口无言。 她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知若是她执意引领军士们前往沼泽地,在这昏暗不明的夜里强行指定会损失巨大。 权衡再三,她正要妥协的当儿,却听叶芸儿说道:“你既提起度过这沼泽地,我倒是想起一茬来。我见那些土匪们过那沼泽地时,先在其中搭一些长形的木板之类,如此便可以避免使人陷落。不如这样吧,待我们过去后窃取一些木板,先为你们铺平了道路,你再率大军过去如何?” 辛玉雨只觉不可思议,“这法子我怎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即使我们活捉的土匪,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更何况,你一时间怎样窃取这么许多木板?你究竟说的是真是假?” 面对着辛玉雨愈发强烈的质疑,叶芸儿从容不迫地道:“反正我话已经说出了口,信不信由你。” 辛玉雨用闪烁着精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叶芸儿,似要将她看透一般。 慕亦寒看着叶芸儿的脸色,虽然他也觉得她的提议十分不可思议,可他一点不怀疑她能够做得到。 毕竟,她的法宝可是多到数不胜数。 “我看就这样办吧。”慕亦寒落地有声,不容置喙地道,“你尽管回去等我们的信号,记得潜伏好,别让人发现。” 辛玉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有听从慕亦寒的指挥罢了。 眼看着叶芸儿引领着众人向那洞穴深处行去,辛玉雨眸光愈发阴郁。 叶芸儿处处透着古怪,且将慕亦寒勾引得魂不守舍,竟处处受她影响,实在是她的大克星,不得不使她心生怨愤,只想着她同慕亦寒之间没有这个障碍才好。 叶芸儿并不在意辛玉雨在想些什么,只是专心按着原路率领大家一路前行。 到底,他们在丑时末回来了土匪的窝点。 众人见叶芸儿果然没有欺哄他们,这里果真有直通匪巢的秘密通道,无不是惊叹连连,以为定是有老天爷相助,才会使他们如此幸运。 慕亦寒一方面命高手暗卫下去细细探查,一方面又命人爬到悬崖最高处,绕到巡逻者的跟前,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那些巡逻的喽啰毕竟不是侍卫们的对手,不多时便传来喜讯,沼泽地边的巡逻者已经悉数被他们收拾掉,他们大可以公然出入沼泽地。 慕亦寒饶有兴味地看向叶芸儿,“这下子,你总可以将你所说的木板拿出来了吧?” 叶芸儿向四下里睃巡后,才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背包,悄声说道:“里面的木板倒是很多,不过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们总得帮帮我?” “那是自然。”慕亦寒哭笑不得,弹一下她的光洁的额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这背包丢了,你不得全指望着我吗?” 叶芸儿吐了吐舌头,“那也不一定哦。” 众人来到了沼泽地这边,叶芸儿悄悄地于隐蔽处掏出一块块细长的木板来,之后才恍若发现新大陆似的跑来对众人道:“那群土匪藏匿的木板还在呢,大家跟我来!” 慕亦寒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命人随叶芸儿前去。 不得不承认,妇唱夫随的滋味还真不错。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会先救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众人将木板一节节地铺展在沼泽的坚实处,叶芸儿亲自试探,让众人心服口服。 直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晨曦微布时,木板终于铺好了整个沼泽地。 辛玉雨已然在尽头等候,命令底下近两千名军士随自己渐渐深入。 这木板很是坚固,踩在上面竟是纹丝不动,让辛玉雨略略有些诧异。 看起来,这并不像是正常的木板。 且这木板看起来像是用了才没多久的样子,哪里是年深日久经人踩踏惯了的? 可狐疑归狐疑,当下并非是解决这些疑虑的时候,她也只有隐忍下来关注于脚下而已。 两千大军通过沼泽地后,竟是毫发无损,全军欣然。 辛玉雨见叶芸儿所言非虚,到底信了她大半,索性将军队的指挥权悉数交给了慕亦寒,拱手道:“单凭王爷做主。” 慕亦寒也不客气,直接命上千名将士爬上悬崖上的洞穴,趁着天未明悄悄深入寨子里,好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又命令五百名堵住在土匪正常的出口处,以便捉住逃离的漏网之鱼。 另外的人则守在寨子上方,以便堵截那些企图通过山谷上方逃离的人。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各自悄悄地按部就班执行去了。 忙碌了一天,叶芸儿只觉疲累得很,索性只是陪伴在慕亦寒身边。 她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望着朦胧中泛着波光的水面,痴痴地想着什么。 慕亦寒见她若有疲累,索性坐在她旁边,让她倚靠着自己的肩头。 叶芸儿将头颅伏在他的肩头,却并不多说什么。 慕亦寒正待问她是如何逃脱土匪的手掌心时,垂眸一看,发现她早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匀称地睡着了。 她睡得如此安详,似乎并不在乎他们尚未脱离险境,只要有他任随她倚靠就已经足够。 慕亦寒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头颅,俨然在抚摸一个孩童般,只想永远这样呵护着她,让她不要受到任何的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熙攘的杀伐争斗声,可依旧没有打断叶芸儿的好梦。 旭日渐渐地在山谷边缘探出一点头来,晨曦也如害羞的女子纷纷退避了开去,为这最为耀眼的主角让开了路途。 “王爷……” 凌风前来禀报,却见慕亦寒伸手打住他的话语,方才察觉到叶芸儿已经睡下。 他赶忙压低了嗓音,“王爷,寨子里的两千余众土匪已经悉数被我们拿下,只死伤了另外一半而已。至于那八头阎王,在逃跑的途中被辛将军用弓弩射中当即毙命。” 慕亦寒知那弓弩正是他送给辛玉雨的,是他依照叶芸儿的图纸在府城内所锻造的其中一只。而其余的将士们,有数百人都佩戴了这种新型弓弩。 这弓弩比叶芸儿当初所用的要大了将近一半,不仅射程远,准头也是极高,可谓远程作战极好的武器。 说到底,这依旧是叶芸儿的功劳。 慕亦寒含情脉脉地再次垂眸看了看叶芸儿,那深情款款情深似水的样子令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去,窘迫中不敢直视。 慕亦寒却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俨然那朝阳不顾及旁人的艳羡,只是一味地徐徐升起而已。 一行人沿着原路走回去。这一次,却都是昂首挺胸,眉飞色舞,满脸的得意之色。 这还是头一次,他们全军没有一个人因拼杀而死,反而以少胜多,将这些难缠的土匪尽数制服的时候。 眼看着为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们出了气,又替他们全军争了气,他们又怎么能够不得意? 可即使是这样脚步杂沓,哄乱不已的动静,也依旧没有吵醒叶芸儿。 慕亦寒不忍心打扰她,索性让所有人先行回去,自己则留下来陪着她。 辛玉雨正志得意满着,见了此情此景,不由泛起了心酸,脸上的春风得意消失殆尽。 她咬了咬唇,冷哼一声,转身大踏步混入了人流。 过不多时,四下里只剩下了清风吹拂树枝使其沙沙作响的声音,还有动听的鸟鸣声,时不时传来的蛙鸣声,游鱼摆尾声,远处细微的瀑布轰隆声…… 这还是第一次,这些声音真正地进入了慕亦寒的心底,贯穿到他的整个身子,与他融为了一体。 叶芸儿醒来时,揉着惺忪的睡眼,尽情地伸了个懒腰。 等察觉到旁边还有一人时,她不免吓了一跳,如同一只小白兔般准备蹦跳开去。 可当她认出此人是慕亦寒时,当即便舒了心,作势松了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已经日上三竿的日头,讶异地睁大眼睛问,“我什么时候睡的?我们怎么还在这儿?那些土匪已经被制服了吗?” 面对有着一连串质问的叶芸儿,慕亦寒哭笑不得,疼惜地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你这傻丫头,若是土匪除不尽,我还有可能如此悠闲自在地同你待在这儿吗?” 叶芸儿听了,大喜过望,拉住他的胳膊欢喜不已,“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够回去同那些村民们有个交代了。” 想到她对老大娘下过的保证,她又迫不及待地道:“王爷,我们将这些水晶拿出去做成首饰兜售掉好不好?若是狄总督等人指望不得,我们就只能自个儿振兴本地的经济了,若是能接济得村民们一时窘困也是好的。” 见叶芸儿心心念念都在替那些村民们考虑,慕亦寒心里不由有些酸涩,“你这丫头,若是本王同那些村民们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我看你指定会选他们。” 叶芸儿愕然一愣。 这问题让她联想到了“如果你妈妈和你媳妇同时落水,你会先救哪一个”的千古难题。 可她只是愣了一刹那,便正色地重新望进了慕亦寒的眼里,斩钉截铁地道:“我会先救你。” 慕亦寒挑眉,“我不信。” “救了你之后,我会自刎以谢罪,算是弥补了对村民们的亏欠。”叶芸儿又是不容置喙地说着,字字句句都洋溢着浓厚的情意,“因若是没了你,这整个世间于我都没了意义。” 这浓浓的情话透过两人的眼眸,直传入了各自的心底。 慕亦寒觉得,从没有哪一刻,他的心扉如同此时是彻底敞开的。 终于,在一片落叶的遮挡下,他不顾及四下里鸟儿猿猴们有无偷窥窃喜,径直将脸面贴上了她的。 红唇相碰的刹那,两人彻底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却是浓情蜜意,不由自已。 第二百八十章 水晶钻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捷报很快传到了车将军这边。 就连他也不敢相信,辛玉雨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样难缠的土匪窝点一举端掉,使其没有了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 他这才真的相信,慕亦寒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真正小看了对方。 而他如何作想,慕亦寒根本不屑理会。 他得了这样一个宝贵的矿藏,又是出师大捷,正好可以师出有名趁热打铁的时候,事务繁忙得连气也喘不过来,又哪里有闲暇管旁人的心思? 他不想让叶芸儿继续跟在他的身边冒险,是以索性将兜售水晶的事情交给了她。 叶芸儿巴不得去商场上大显身手呢,乐呵呵地欣然答应。 她知军中做起活计来十分不方便,便向慕亦寒提出,要去府城中租赁一座房子,也好便于加工和兜售。 慕亦寒同意了,还命冷侍卫继续护卫着她。 叶芸儿说做就做,很快便在府城中寻到合适的地界,租下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普通民居。 院落里遍植修竹,还有一处天然的小温泉,倒是幽静又惬意得很。 叶芸儿带着蝉儿前来,收拾停当后,便策划起了经商的事宜。 她同阿福阿贵一起,从矿藏洞穴中取出了一袋子各色水晶石,拉到了府城中自己的居处。 阿福阿贵眼看着她利用一种铁匠所用的矬子等工具切割和打磨,堪堪在一天时间内将一只璞玉制成了六边形的水晶,那规整而闪亮的样子,别提有多美不胜收,吸引人的眼目。 “真美!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精美的宝石呢。”阿贵拿起那只红色的水晶,惊叹连连地道,“就连娘的传家之宝恐怕都远远不及。” “那是自然,这可是成色极好的一种宝石。”叶芸儿说道,“不过这工序还没完成呢?咱们还得去寻些金银来加以炼制,这耳环和戒指才能做得成。” “这活计就交给我们兄弟吧。”阿福笑呵呵地拍着胸脯道,“我爹曾经便是一名铁匠,我们跟着他耳濡目染的早就学会了打铁炼铁,做这小小的戒指绝对不成问题。” 叶芸儿听后惊喜不已,“这样也省得我再去外面雇佣别人,那么这件任务就拜托你们喽?” “没问题!” 叶芸儿首先拿出一些碎银子来让两兄弟加以试验,还给了他们银子去采购一些必须用到的工具。两兄弟做得格外积极,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准备好了一应物事。 叶芸儿又去外面的钱庄兑换了十两金子,等她回来时,便见到阿福向她举起了手中的东西,眉飞色舞地道:“叶姑娘,看我们做出什么来了?是真正的戒指!” 阿贵也是乐不可支,毕竟这是他们此生头一回亲手做这样贵重的东西,尤其将那只打磨好的水晶安装上的时候,更是让他没来由地提心吊胆了一把。 还好,他们成功了。 叶芸儿将这银光闪烁,又镶嵌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的银戒接过来,套在了手指上,恰好合适。 “真不错,看来你们出师了。”叶芸儿半是正色,半是打趣地道。 两兄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谦逊地说道:“我们巴不得能为叶姑娘你做点什么呢,这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真是太好了。” 阿福又问:“不知这小戒指能值多少钱?我们阿妈的那一只据说如果当掉的话,可以当得二三两银子呢,这个想来就更金贵了。” 叶芸儿想也不想,直接伸出了十根手指。 两兄弟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道:“十两银子?” 叶芸儿点了点头,“十两是底价,少于十两坚决不卖。” 两人咂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几年花度的了,这样一个小小的首饰便值如此天价,实在不由得他们不震惊。 “可若是依照这个价钱,会不会很少有人买得起?”阿贵问道。 叶芸儿摇了摇头,毋庸置疑地道:“这样上等成色的水晶是稀世罕见的,若是真正识得货色的,恐怕给他们索要五六十两甚至上百两他们都是肯要的。” 毕竟这世上不缺少为了虚荣而出手阔绰的富家子。 可虽听叶芸儿这样说,两兄弟依旧不十分相信这东西果真能够兜售得出这样的好价钱来,只有拭目以待而已。 叶芸儿发现两兄弟一番冶炼锻造下,一股脑锻造出了五六枚钻戒套圈,全都是没有花纹样式的。 她提议趁着将套圈刚刚去火稍软的时候,可以用尖细的工具在上面刻画一些细致精美的花纹,如此会更有美感。 阿贵比阿福要略微精细一些,于是将这活计揽到了自己身上。 叶芸儿不免寻思着找人来帮忙打磨水晶,想来想去,蓦地想起在暗中守护自己的冷侍卫。 她当即学着慕亦寒的样子拍了拍手,唤一声“冷侍卫”,紧接着便有一道影子朝着她呼啸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当当停到了她的面前,拱手恭敬地道:“叶姑娘有何吩咐?” “冷侍卫,王爷是派你来协助我的是不是?”叶芸儿笑眼弯弯地问。 “正是,但凭叶姑娘吩咐。”冷侍卫毫不犹豫地作答。 叶芸儿双手一拍,指了指桌上的水晶,含笑道:“那就劳烦冷侍卫你帮我打磨这些水晶如何?也省得你只是隐藏在屋梁上无所事事,人才资源就此浪费了。” 冷侍卫满脸黑线,僵硬着头颅撇向桌上的活计。 他可是王爷身边的高级侍卫好不好,何时做过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活计? 不过他转念一想,慕亦寒可是下了死命令,要他务必护佑好叶芸儿,就当叶芸儿是他的主子般对她唯命是从的,他又如何能够推拒呢? 且看慕亦寒对叶芸儿上心到魂不守舍的程度,隐隐有要将叶芸儿纳为妻妾的架势。若是他不趁机巴结巴结这位未来的“四王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好吧。”冷侍卫勉强挤出这两个字,有些别扭地坐到了桌前。 不过触手清凉温润,这水晶立时使他平静了下来。 只凭这奇异的感觉,他便明白了自己所要帮忙锻造的是怎样名贵的宝物,还有这些宝物可以带给慕亦寒和叶芸儿怎样庞大的财富。 想到慕亦寒说过,要拿这些赚得的钱财去接济穷人,振兴本地经济,他便因此多少振奋了些。 权当替自己积累些阴德吧。冷侍卫想着,便格外用心地磨砺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赔本买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几天过去,眼看着他们已经积累了上百只戒指,几十对耳坠,全都是金银坠玉,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叶芸儿并不十分清楚这水晶金银首饰的价格,是以也就不敢自己开店胡乱兜售,便带了几只去了筠州府十分红火的一家首饰店。 这家首饰店名唤“云水轩”,老板是个又矮又胖的小胡子,姓徐的中年男子。 徐掌柜听闻有生意找上门,便踱步走了过来。 他见叶芸儿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身上的衣裳也不十分华丽,便有些愀然不乐。 “我在后面忙得很呢,怎么什么人找我你都拿着当回事,尽管来搅扰我吗?”他不豫地嗔怪起喊他过来的伙计。 那伙计干笑了两声,指了指叶芸儿道:“掌柜的,您没看见她两耳上戴着的耳坠子吗?您过去仔细看看就知道了,那可是极为上乘的水晶啊!就是上面的金子都是足金的呢。” 徐掌柜听了,脸上才渐渐正色了起来,重新打量着叶芸儿,一边朝着她走近。 果然如同伙计所言,她那双耳坠不仅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是他们这首饰店里能摆到最显眼的柜台上的货色。 看不出来,这竟是个如假包换的金主。 “哈哈,这位姑娘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徐掌柜笑眯眯地客气地问。 叶芸儿说了几句场面话,方才取出身边的包裹,展开给徐掌柜看,“徐掌柜,您看我这些首饰的成色怎么样,可合您的意吗?” 徐掌柜见包裹里这么许多金银首饰,各个都镶嵌着极为上乘的水晶,登时瞪大了眼睛,连呼不可思议,“这一个就已经难得了,你哪里得来的这么许多水晶?” 面对着徐掌柜的质疑,叶芸儿粲然一笑,“我自有我的来源地,想来徐掌柜不用知晓得这么清楚吧?毕竟我卖你买,我出你进,我两个只是谈出货进货的实在生意而已。” 见叶芸儿守口如瓶,徐掌柜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含笑点头道:“也好,你出个价吧,想让在下给你多少银子?” 叶芸儿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我可是想同徐掌柜你长期合作,是以这价格总得公道些,你说是不是?” 徐掌柜愈发来了兴致。他万万想不到,叶芸儿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做生产名贵首饰的能力。 “你一个月能给我供给多少?少于二三十个这长久的生意可是做不成的。” “何止二三十个,我能给徐掌柜供给这个数,想来定然能让掌柜你满意。”叶芸儿说着,举出了三个手指头。 “这不还是三十个?”徐掌柜轻笑,只觉这丫头不会算数还是怎的。 叶芸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是三百个戒指,外加一百对耳坠等物。徐掌柜,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做出这么多?” 这一下,徐掌柜是真的愕然了,说起话来也不禁期期艾艾,“你既然能做这样大的生意,为何不去租铺子雇人手自己来兜售?” 叶芸儿挑眉,“我若自己兜售的话,因声名未起,必定没有多少人敢花高价钱买。可徐掌柜你这里却不同了,你这儿可是筠州府最大也最红火的一座珠宝首饰楼呢,您说一句就顶别人十句,您定多少价格人家都心服口服,是以我还是只管生产,莫要操外面的心了吧。” 见叶芸儿说得有理有据,徐掌柜愈发向她投来青睐的眼神,赞叹地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经商头脑,以后定然会比老夫还要发达呢。” “多谢徐掌柜抬举,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跟着您学习呢。”叶芸儿谦逊作答。 “不知姑娘贵姓?”徐掌柜问道。 叶芸儿据实相告。 “快上茶。叶姑娘,咱们边吃茶边聊?”徐掌柜一边吩咐着,一边将叶芸儿请到了里面,同她相对而坐在最上首的紫檀木桌两旁。 而后,他们才详细洽谈起首饰的进货价格来。 “这戒指成色极好,我看每个就二两银子吧。”徐掌柜摩梭着紫水晶戒指,精芒闪烁地看着叶芸儿,“至于一对耳坠子,就给叶姑娘你按五两银子来算,如何?” 他以为这样的价格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普通人肯定会巴不得应承下来生恐他反悔。可惜他料想不到的是,这价格与叶芸儿期待的价格还差老大一截呢。 “徐掌柜,您当我不识货吗?”叶芸儿嗤笑连连,“您货柜上的上乘水晶首饰里哪个有少于十两银子的?二三十两的也比比皆是,怎么轮到我的货上,您就这么小气了呢?” 徐掌柜面色一变,故作不豫地道:“叶姑娘,这可是进货的价格,你可别不知足啊?你尽管去别家问一问,哪一家可有我这样大方的,狮子大开口每个就给你二三两银子?你这几只加起来就足足有三四十两了呢,以后你每月所得还不得近千两啊?若我给你按十两银子来算,那我直接做赔本买卖得了。” 叶芸儿见状,索性站了起来,“既然徐掌柜让我去问一问,那我就去问一问吧。若是货比三家,果真没有一个识货的,那么我叶芸儿也就认命,同徐掌柜做这不赚钱的生意吧。” 说着,她作势要走。 见叶芸儿是个丝毫不含糊比谁都看得清的,徐掌柜连忙起身拦住她,“哎呀叶姑娘,你别急着走呀?” 叶芸儿撇嘴暗笑,又正色地看向徐掌柜,“不知徐掌柜可还有别的事?” 徐掌柜到底叹了口气,心想水晶的入货渠道越来越少,又是现下世面上比较抢手的,自己可不能将这样的好机会推让给别人去,只好又将价钱提了提,“不如这样吧,在下给你每个算五两银子可好?” 叶芸儿摇头,不置一词却分明表明了坚决的态度。 “那么就七两!不能再多了。”徐掌柜狠了狠心,继续加价。 叶芸儿继续摇头。 “八两。”徐掌柜跺了跺脚,有些不耐烦地道,“若是再多,我可真就做了赔本买卖了,你也尽管去别家商议吧。” 说着,他一屁股坐下来,颇有些忿忿的样子。 叶芸儿看得出来,这应当是最高的进货价了。 她寻思了一会儿,到底下定了决心,含笑走过来平静地道:“八两银子一只戒指,十两银子一对耳坠,如此就可以成交。徐掌柜,我们合作愉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 吃酒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徐掌柜似已经被逼得没法,索性一口应承下来,“罢了罢了,就给你这个便宜吧,谁让你是个小姑娘家呢?在下可是从来不肯贪小姑娘家的便宜的。” 叶芸儿撇了撇嘴,谁说只有她一个会临场做戏? 天下商人都一般精啊。 当下,两人便签订了协议。 徐掌柜又将叶芸儿带来的十几只首饰悉数买下,叶芸儿一下子得了上百两银子,别提有多欢欣。 回去后,叶芸儿将这一张银票提着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见到这是一张银票,不明白叶芸儿拿来炫耀做什么?等他们听闻这是那些首饰换来的钱时,才真正激动起来。 “天哪,想不到几枚首饰就换来这么许多银钱!”阿贵当先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我们当几十年兵,都大概赚不得这么许多呢。” “当然赚不得,连一半也赚不得。”阿福说道,又敬佩地看向叶芸儿,“也是叶姑娘懂得生钱的法子,才会使这些宝贝有了用武之地,可以滚雪球似的把价钱翻上几番。” 就连冷侍卫也不甘落后地称赞道:“叶姑娘可真有能耐,一下子得来这么大一笔订单。若是王爷知道了,可不得高兴坏了吗?” 众人想到一个月便可以得到三四千两银子,不由得一颗心不激动得发起了颤。 叶芸儿等大家都惊叹够了,才郑重地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这些银钱拿去做你们吃酒的钱吧,权且当这些日子的辛苦费。” 说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锭的金子来,每人一个。 冷侍卫拾起一个来顺手放入衣袋里,随口道了声谢。 可另外两人却是一碰也不敢碰,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们只是帮叶姑娘你做工打杂的,哪里值当你给我们这么许多钱?即使是吃酒钱,五六百文钱就已经足够。” 叶芸儿不以为然,“我可没将你们当成是打杂的。你们可是本姑娘雇佣的贴身侍卫,又是在险境时同我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好朋友,可不要把你们自个儿贬低了。” “再说了,这些不过是一百两中极少的一部分,我还觉得自己占了大部分亏欠了你们良心不安呢,你们倒觉得多了?你们若不拿着,我可要生气了!” 叶芸儿掐腰做起生气状,眉目挤在一起反倒让人觉得格外可爱。 阿福阿贵两兄弟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冷侍卫无奈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大男人何必这么磨磨唧唧?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道理,若是不想赚更多银子的男人才最是无能呢。想当初王爷赏赐我们每人百金的时候也不乏其数,我们不也照样收下来了?所以啊,你们无论面对多少酬劳都得学着心安理得地收下才行,这么着以后才可以有机会赚取更多呀?” 叶芸儿满脸黑线,合着她给冷侍卫的赏银还算少的了? 看样子,这冷侍卫竟是比自己还要有钱的,果然王侯家的下人们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不过他的话也的确有些效用,两兄弟到底厚了厚脸皮,将金子收入了怀中。 与冷侍卫不同的是,他们恭恭敬敬地朝叶芸儿行礼表达了谢意,还表示今后一定更加积极努力地干活不让她有分毫的失望。 叶芸儿也表示今后每月几个人都会得到这样的薪酬,两兄弟受宠若惊,想到今后自己家人的生活完全有了保障,别提有多振奋多开心。 自此以后,两兄弟都是早睡早起,一整天几乎都在作坊里忙活,汗流浃背也不管不顾。有时候忙活得入了迷,竟连饭也不记得吃。 由于打磨水晶的活计很是繁琐和艰辛,比他们打造金银的进度慢多了,即使冷侍卫的手再快,有叶芸儿在旁边帮衬,每日里最多也只能做出二十几个来。 是以两兄弟往往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帮衬他们。 叶芸儿开始还挺佩服他们的这种吃苦耐劳,乃至于废寝忘食的劲头,可渐渐的她便有些担心起来。 这一日,她对两兄弟说道:“我让你们好好做工,可也没让你们将自己的身子弄垮了呀?看看你们这身子骨,几天不好好吃饭都瘦成什么样了?阿贵更是整天提不起精神来,做工的时候都差点打瞌睡睡着,差点烫伤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可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还是依然如故。 几次三番下来,两个人继续在忘我地工作,肆意地磨损着自己的身子。 见两人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叶芸儿终于看清楚一件事——他们作坊里缺少一个女人,一个管得住这俩小子的女人。 可想归想,她却知这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除非是他们喜欢的女人,不然随便哪个女子怎么可能治得了他们这样的倔脾气?可这两个又是极为老实本分的,连外面的女人正眼都不敢瞧一下,都哪里得来这样好的姻缘呢? 叶芸儿也只是闲暇时胡乱地想了一想,心知这是痴心妄想,便也很快抛到了脑后,只顾着埋头忙活而已。 这一日,几个人又在一起默默无言地忙活着。 蝉儿自顾自地在旁边游戏了一会儿,便又去书橱里寻了些书来,在桌案上铺展开宣纸,研磨了墨水加以临摹。 阿福撇一眼蝉儿,感慨地道:“真不知道蝉儿是哪家书香门第丢失的小千金,瞧这字写得可真好,那山水画也是极好看的呢。” “上回我听蝉儿背书,竟是将整本《百家姓》都背下来了呢。”阿贵也啧啧连声地道,“她还会好多好多童谣词曲,唱得可真像百灵鸟似的最是动听不过。” 叶芸儿正要说什么,蓦地听闻外面有道尖刻的声音传来,划破了周边宁静祥和的空气。 “你们这几个贱蹄子,敢偷吃老娘的吃食,看我不打死你们!老娘这回若不打死你们,就不姓桑!” 第二百八十三章 苦命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继这尖刻的怒斥声后,便是几名孩童娇嫩的哭泣求饶声,“舅母,我们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舅母,弟妹都还小,他们只是嘴馋不懂事才偷吃了您做的糕点,我会责罚他们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了的,您就不要再打他们了吧!” 这声音稍微大些,却是一个女子悦耳而急切的嗓音。 “我们没有偷吃,不是我们偷吃的……”一名小男孩哭喊着,扯着嗓子替自己辩解。 “你不要打大姐,大姐什么都不知道!”一名小女孩声音更加稚嫩,却显然在竭力地袒护着她的大姐。 叶芸儿委实听不下去,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出了门外。 来到大门外,映入眼帘的一幕登时激怒了叶芸儿。 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正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往三个孩子的身上使劲抽着。 两名较小的孩童被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牢牢地护着,少女面容清秀,可是因为痛楚和委屈显得阴郁之极。 她身形瘦弱,身上几乎连斤肉都没有,硬生生地承受着那鸡毛掸子的击打,每每都剧烈地抽搐,眼中艰忍着的泪水也因痛楚而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看得出来,她有多痛有多苦,可她依旧牢牢地护住两个孩子的头颅和身子,生恐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叶芸儿最是见不得人受欺负,何况是孩子,当即想也不想地站出去,厉声呵斥:“你这毒妇,当街打这么小的孩子,还下这样的死手,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那妇人抬起腥红的眼睛,看见叶芸儿的刹那,恼火更甚,“你是哪里窜出来的疯婆娘,敢管别人家的闲事?他们是我家的孩子,我自然有权力打他们。他们犯了错事,若不打得重一些,下回他们不还得变本加厉地继续犯?你本来在哪儿就滚回哪儿去,别在老娘跟前碍眼!” 叶芸儿却不肯退缩,冷笑一声,“你这么大声,搅扰了我们大家伙的清净,这笔账难道我不该来找你算?且适才我听这些孩子们说,你不过是他们的舅母而已,哪里能代替他们的爹娘教训他们?你既管得,我也就管得。” “他们是一群无爹无娘的野孩子,寄居在我家里吃我的穿我的,我又如何管教他们不得了?”对方张牙舞爪地大声道,“这群兔崽子吃饱了还偷吃,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可不得反了天,到时候出去祸害别人去?我不管教他们,难道你还替我来管教不成?” “我们没有偷吃!”那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姐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冲着妇人大声喊着,小小的拳头紧握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还在嘴硬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让你再嘴硬!” 妇人说着,愈发火冒三丈地将鸡毛掸子对准了男孩儿,狠狠砸将下来。 “你不能这样对他!”叶芸儿疾步跑过去,便要阻止妇人。 一道身影犹若疾风掠过她的身旁,转眼间,冷侍卫便立定在妇人的旁边,一下格开了她的手。 妇人吃痛之下收回了手,甩掉了手里的鸡毛掸子,连声呼痛,“好疼,好疼……” 她再看向冷侍卫时,恰似青天白日见到了鬼魅一般,直吓得浑身哆嗦。 适才他是如何眨眼间从那样老远的地方“飞”过来的,她连看也看不清楚!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她张皇无措地看着冷侍卫,只觉他周身散发的冷气便是阴曹地府里带来的森然气息,吓得一步步地连连后退。 冷侍卫冷哼一声,“我即使是鬼,也没有你这样残忍冷酷。” 一句话,将妇人说得颜面扫地,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生恐又得罪了这位“鬼官”惹得再一次痛贬。 她索性朝着三个孩子啐了一口,“你们这群兔崽子,有本事就别回来!” 说完,她又仓惶地瞥一眼冷侍卫,逃也似的回去了自己的院落里,将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那十四五岁的女孩走到冷侍卫跟前,羞涩地作了一揖道了声谢,又来到叶芸儿的跟前,深深朝她作了一揖。 “这位姑娘,多谢你帮我和弟妹们解了围,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你们才好。” 叶芸儿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道:“别这么客气。是你那舅母太可恶了,我想人人见她那样下狠手打你们都想替你们打抱不平的,只是奈何不了她这样的恶人,只得将这份心思隐藏在心底罢了。” 女孩儿叹了口气,眼角晶莹闪烁,悠悠地道:“奈何我们无父无母,我又没本事给弟妹们再寻一个家去,只得暂且在这里隐忍罢了。” 叶芸儿望了望她手上突出的老茧,纳闷地道:“我怎么看你像是做惯了粗活重活的?” 女孩儿咬了咬唇,举起手来看着自己满布老茧的手心道:“我从小没有进过学堂,只能在酒楼里做些粗重的活计养活自己和弟妹……” “你们难道不是你姨父跟舅母养活的吗?”叶芸儿愈发诧异,“适才你舅母是这样说的。” 女孩儿翕动了两下嘴唇,却又紧紧地合上,什么也不肯说了。 一旁的小伙子却走过来,理直气壮地道:“自从前年我爹娘出事,我舅舅将我们接到这里后,舅母就一直不待见我们非打即骂。她让姐姐出去做粗活累活,一天做两个活计贴补家用,却还经常骂我们是吃白食的累赘。哼,其实我姐赚的可比舅舅赚的还多呢,都给了她她还不知足!” 年纪最小的小姑娘也羞怯地走上来,显然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当着这么许多人的面替自己的大姐讲话,“我姐不仅出去做工,晚上回来做绣活,家里煮饭洗衣服的活计也是她在做的。每日里她起早贪黑,只能睡最多两个时辰,白日里更是一刻也不得闲。我姐,我姐她好可怜!” 说着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不住地抹着泪。 “小妹,别哭了。”女孩儿感伤地过去搂住她,却也因委屈和苦涩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第二百八十四章 蝉儿收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感同身受,悲从中来,同仇敌忾地道:“这妇人简直太可恶了!” 可她心知这属于对方的家事,所以她这个外人若想帮衬他们,也是难办得很。 阿福和阿贵也将这一幕幕看在了眼里,他们都是从可怜的境地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是以十分能够体会那丫头的难处。 阿福想了想,走上前对那丫头道:“我看你们还是搬出来住吧,没有钱,我可以借你们一些!” 她刚刚在叶芸儿那儿得了一锭金子,原本打算全部寄回家乡去的,可是这会儿他改变了主意。 女孩儿连忙摇头摆手地道:“不行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们怎么能够白白拿你的钱?多谢大哥的好意,只是我们万万不能够领受。” “不是白拿,我只是借给你一些。等你赚了,大可以今后再还我。”阿福解释道。 女孩儿依旧摇头,坚持道:“还是不用了吧,毕竟我赚得少,每个月还不够养活我们全家人的呢,哪里有余钱还你?” 叶芸儿见这女孩儿竟是个十分有骨气的,心里头对她愈发喜爱,也更加生了帮衬她的心思。 她想到了什么,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羞涩地一笑,“我叫田玲玲,这是我弟弟田野,妹妹田甜。你们还不过来拜见各位恩人们?” 田野领着田甜过来,一一拜见了。 叶芸儿抚摸了两个孩子的头颅,笑着称赞了几句,又转而看向田玲玲语重心长地道:“你即使不为了自己着想,为了你弟妹着想也得下决心离开这虎狼窝才行。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来我这儿做工如何?每月工资二两银子,你只管拿回去三四百文搪塞你那姑妈,剩下的则悄悄攒起来当作买房子的钱。” 她以为这样便可以使对方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好意,不想得到的依旧是对方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不行,小女子身无所长,资质浅陋,有何德何能得以赚这么许多?就连府城内最好的做工者所得的薪水,恐怕都没有超过一两银子的呢。我知道姑娘你是为了借机接济我们,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终究不会心安理得的。” 阿贵笑呵呵地说道:“姑娘,你可知我们的薪水可比叶姑娘许给你的多得多吗?你若是做得好,叶姑娘可是很乐意花大价钱雇佣你的。” 听阿贵说过,田玲玲好奇地问道:“不知你们做的是什么工?” 叶芸儿索性牵着她的手,引她进自己的家门,“你跟我去亲眼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田玲玲点点头,招呼着弟妹一起跟上。 进来叶芸儿的作坊,田玲玲见到那一大堆的金银水晶首饰的时候,恍然有悟,“怪不得你们赚这么许多,原来做的是这种利润高昂的生意。不过也没有如叶姑娘你这般体恤工人,一出手就发二两薪酬的。” 她似乎是在指出叶芸儿不知道如同其他商人一般为自己图利,让人很不能理解,也是不肯占这个便宜的意思。 叶芸儿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服了你了。那么也好,你若是做得顺手能跟得上我们的进度的话,这薪酬就算你每月一两银子如何?往后,进来的新工人,我也会依照这个价格给他们的。” 田玲玲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 她坐下来,学着叶芸儿的样子做了一会儿工,竟学得极快一点就通,是个极为通透的。 叶芸儿俨然拾到一个宝贝般,由开始的怜悯,到现在真正想要留住这个难得的女工了。 田野看着他们做工,也鼓足了勇气,凑过来对叶芸儿说道:“我也帮你做工好不好?我已经八岁了,是个男子汉了,理应为大姐分担家里的负担了。” 叶芸儿感动于他的懂事,还没说什么,田玲玲便当先表示了反对,“不行我不同意!你只管在家里待着,等我赚够了钱就供你去读书。咱爹以往最大的心愿便是让你成为一个读书人,将来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为苍生谋福祉,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受到田玲玲严厉的批评,田野咬住了嘴唇,缓缓地低下了头,嗫喏地道:“我只是想帮帮你,让我早日脱离他们的掌控。” 他所说的“他们”无疑是指舅舅一家。 “我用不着你帮衬,我自己能行。”田玲玲固执地说着,一副无论如何不肯妥协的模样。 叶芸儿想不到田玲玲对弟弟田野还有这样大的期许,又见到田野一副愀然不乐的样子,再抬眼看了看正拉着田甜在一旁说笑的蝉儿,心里豁然一亮,对田野温言道:“你以后不如每日里就来我这儿吧,我这儿恰好有一位先生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教你读书写字再合适不过。” 田玲玲同田野都是愕然一愣,不明白叶芸儿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叶芸儿招呼蝉儿道:“蝉儿,来,我可给你找了一个好徒弟呢。” 蝉儿对于新来的小伙伴很是喜爱,正拿了自己养的鹦鹉给她看呢,这会儿听叶芸儿招呼自己还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笑着走上来道:“叶姐姐,你给我找了徒弟想让我教他什么?我可是除了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呢。” “我正是让你教他这些,不然还让你教他磨水晶做戒指不成?”叶芸儿挑眉,指了指田野说道,“你看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睛又是极灵动一看就是个聪颖的,是不是个难得的小徒弟呀?” 蝉儿仔细地打量田野,见果然与叶芸儿所说,是个五官端正,看起来清俊又聪颖的小伙子。 倒是田野见到蝉儿仙女一样的美丽容颜,立马就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变得有些拘束起来。 蝉儿则大大方方地环绕着田野走了一圈,摸着下巴似审视评点着他,到底点了点头,“我觉得不错,就权且认你做了我的徒弟吧,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师傅?” 田野支支吾吾地道:“我……愿意。” 虽然他不清楚蝉儿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可他隐隐生出一股对她的亲近之感,没多做思量便顺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回,田玲玲出奇得平静,没有任何的推拒和阻拦,反而觉得有人教弟弟识字是他乃至于他们全家人天大的福气。 自然,她也不认为除了教会田野识字写字,蝉儿会教会他更多的本领,毕竟她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那就多谢小姑娘了。”田玲玲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蝉儿拜谢,俨然果真在拜着学堂里的先生一般。 第二百八十五章 挖金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蝉儿不仅理所当然地接受下了对方的拜谢,还得寸进尺地道:“我现下收的可不只他一个徒弟,而是两个。” 说着,她拉过田甜的小手笑嘻嘻地对她道:“你想不想跟着姐姐学读书认字,写字画画呀?” 田甜听了,干瘪瘪的小脸上因惊喜而笑靥如花起来,用力地点点头,“想,我当然想!” 田玲玲激动得热泪盈眶,只觉叶芸儿一行人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恩人,也是老天爷赐予他们的最大的幸运。 因这丰厚的眷顾,使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负叶芸儿等人的众望才行。 叶芸儿取了些蜜饯吃食之类,准备招待这些客人的时候,蓦地听外面又扬起了那道尖酸刻薄的嗓音,“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在我们家偷吃偷喝过了,又去别人家讨要饭食去了,你们怎么这么厚脸皮,不知廉耻啊?你们若不给老娘滚回来,就永远待在别人家里别出来,不然我见到你们非打断你们的狗腿不可!” 说来说去,她仍旧想要田玲玲姐弟回去。毕竟田玲玲赚的钱都给了她,她又用不着在三个孩子身上多花费什么,又怎么舍得放过这个白得的便宜呢? 田玲玲姐弟三人眼中难得生出的熠熠夺目的光辉,在这道声音传来后,便都瞬间熄灭了下去,变成了一片晦暗和凄凉。 田野更是再次愤愤不平地攥起了拳头,“我们没有偷吃她的糕点,她血口喷人!” 叶芸儿问道:“那么是谁偷吃的,你们可知道吗?” “一定是表姐,除了她再没有旁人了。”田野信誓旦旦地道,“我好几回见她夜里偷偷去灶房里找吃的,后来被舅母发现了只以为是我们偷吃的呢,害得我跟妹妹挨打了好几回,大姐因为护着我们也一同被打了且每回都是被打得皮破血流的……哼,最最可恶的就是她了!” 提起表姐,田甜又委屈地抹起了眼泪,“表姐不仅诬陷我们,还总是欺负我们,骂我们是野猪野狗,说我们不配当人……她还动不动就打我,就像舅母打我一样……” 叶芸儿越听越是内心波澜涌动,恨不得立即便要鼓动他们不要回去。 阿福更是愤慨万分,“岂有此理,这家人简直猪狗不如!你们若是再受他们的欺辱,尽管来找我们,我们替你们出头!” 田野同田甜感激地点头,田玲玲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若是阿福他们掺和进来,只会使情势越来越糟糕。 “叶姑娘,各位大哥,谢谢你们帮助我们这么许多,回去后我便告诉舅母明日来这里上工,想来她得知这里的工钱这么许多定是会同意我来的。”田玲玲强忍住凄楚的心绪,微笑着道。 叶芸儿忙道:“这一两银子你还打算全都上交给那只母老虎啊?我看没有比你更傻的了!你呀,只说每个月有五百文的工钱,剩下的给自己存起来,岂不是更好吗?” 田玲玲红了红脸,“我本想对她同舅舅谎称我只得八百文的……想来叶姑娘考虑得比我长远些,那我就依了叶姑娘吧。” 叶芸儿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这才对嘛,凡事都要替自己多考虑一些。咱们即使身为女子,也要经济上保持独立,如此才能真正地挺起腰杆做人,你说是不是?” 田玲玲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论调,不过她细细琢磨下觉得很有些道理,也就含笑答应着。 外面辱骂的声音越来越难听,田玲玲到底领着弟妹出去,叶芸儿等人随同着,俨然保驾护航的般。 出去大门口,他们便一眼见到了拿着鸡毛掸子,跳着脚扯着嗓子骂得正尽兴的桑氏。 “好啊,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有脸出来?叫老娘嗓子都骂哑了你们才肯出来,看来是故意找气给我受,巴不得老娘活活气死吧!”桑氏涨红着脸庞大声怒斥,举起鸡毛掸子来作势就要打。 只是碍于冷侍卫等人在旁边,她不敢真的下手而已。 “不是的舅母,我只是在同叶姑娘他们商议做工的事。明日,明日您可不可以允许我来这里上工?这工钱可是比外面的多得多呢。”田玲玲试探地问。 桑氏微微一愣,便嗤之以鼻地道:“你说这混话是想糊弄我吗?这不过一个普通的民居而已,哪里有什么作坊之类的了?难不成她还招你进去挖金子不成?哼,老娘打你还把你打到财神爷家门口去了,这鬼话你下地狱说给鬼神听去吧!” 田玲玲红着脸咬住唇,不知该怎样使桑氏信服才好。 叶芸儿踏前两步,冷声说道:“你这泼妇,骂够了没有?就因为你不相信有财神在,才将家里家外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影响了财运,像你这样的能发大财才怪!” 听叶芸儿“诅咒”自己不能发大财,桑氏又要急赤白咧地跳着脚辱骂,可叶芸儿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掏出一块大大的紫水晶冲着她摇晃了一下,“看见了没?本姑娘做的就是这种宝石生意。不仅有宝石,金子也有。” 阿福适时地掏出口袋里的那锭金子,递给了叶芸儿,叶芸儿接过,又在目瞪口呆的桑氏面前炫耀似的掂了掂,“所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聘请你这外甥女过来给我挖金子连带着宝石的。” 这货真价实的宝石跟金子在阳光的直射下金灿灿,莹闪闪的,直把桑氏晃花了眼,气焰也陡然落了下去,那适才还把骂人的话出口成章的嘴也期期艾艾了起来,“那你们会给她多少工钱?” “每月五百文,这可是府城里不算低的薪酬水准了。”叶芸儿眼也不眨地平静地道,“若是想要更多,还得等她做工两三个月后,看她的能耐再重新定价。” 她之所以显得铁面无情,公事公办,便是想蒙混过桑氏,让她看不出来自己对田玲玲有所怜悯,如此招她过来的成功率也会大些,也不会对田玲玲藏私房钱的事有所生疑。 果然,桑氏听闻以后还可能加工钱,不仅渐渐露出了笑颜,还笑呵呵地转变了对田玲玲的态度,“这丫头的手可巧着呢,女红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她在酒楼里做帮工挣的钱也抵不上她做女红拿出去卖得多呢。她不仅心灵手巧,做粗活做惯了力气也大得很,这挖宝贝的活呀,她绝对胜任得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毒蘑菇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田玲玲恍若一缕春风,吹进了首饰作坊里,唤醒了大家沉睡着的热情。 说也奇怪,往常叶芸儿做好了饭菜,催促大家来吃,却只有冷侍卫跟蝉儿迫不及待地过来。阿福阿贵只推说忙碌,总是催促好多遍才来到饭桌旁,草草吃一些便又继续去忙碌,有时候甚至顾不得吃什么。 可自打田玲玲来了,阿福首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格外乖顺,只要田玲玲招呼他一声,他便立马丢下手里的活计,匆匆地走了过来,俨然将她的命令奉为圣旨一般。 阿贵见阿福如此,也就有样学样,同他一起吃饭,吃得悠然自在,直吃到田玲玲吃完了阿福站起来,他便也抹抹嘴巴跟着去做活计,却还觉得意犹未尽…… 每每田玲玲帮叶芸儿收拾碗筷,阿福也争抢着帮她忙活,似看不得她这么劳累似的。 叶芸儿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哭笑不得地道:“我看这以后收拾碗筷打扫地面的活计就都交给阿福好了,也省得你们整日里这么推来让去的,让我们看也看得腻歪了。” 田玲玲红了红脸,阿福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又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好,我洗就我洗,我正巴不得替大家伙做点什么呢。” “你若早点有这个觉悟就好了。”叶芸儿故意戏谑他。 田玲玲终于羞涩地走了开去,埋头做起活计来了。 这边有了田玲玲的协助,进度增快了不少。那边蝉儿收了两个徒弟,也是教得格外认真。 叶芸儿看得果真没错,田野是个极为聪颖的孩子。 早些年因为父亲的教导,他已然认得许多文字,这回经过蝉儿的点拨,他很快便能将一本本的书自行读下来了。 虽然他的记忆力远远达不到蝉儿的过目不忘,可理解得却比蝉儿更深刻些,由一段话引申出的见解往往令蝉儿也惊叹不已,只以为他大可以直接去考场写策论了。 且田野写起字来,也是龙飞凤舞,笔力遒劲,大有名家风范。见他在这方面格外有天赋,蝉儿也就愈发用心地指导起他来。 田玲玲为此觉得十分欣慰,也渐渐的看清楚,蝉儿可不像她想象得那样简单,她小小年纪竟是满腹学识,不容小觑。 这样的日子简单而轻松,不知不觉中就渐渐过去了。 到了月底,叶芸儿按时为每个人发了薪酬。 田玲玲虽然比其他人都得的少些,可她依旧心满意足,觉得叶芸儿太过眷顾于她。 叶芸儿提议让她将五百文存到钱庄里,田玲玲依言照做。 当天,她带着弟妹满心欢喜地回去,将五百文钱交给了桑氏。 “晚饭饭菜里多放点盐,你看你早上做的是什么破烂吃食?太让人倒胃口!”桑氏不客气地抠她一眼。 田野很想反驳,质问她早饭既然这么难吃,那么她同舅舅和表姐黄如眉又如何一口气就吃了大半锅,只给他们三个留了一丁点儿呢?且都是窝窝头之类,连丁点儿的菜都不舍得让他们尝一口。 可他明白若是顶撞了她,她定然又会打骂他们,闹得十分不愉快,是以他便隐忍着没有启口。 田玲玲委屈地低下头,答应了一声,便走到灶间里做饭去了。 等他们都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桑氏才两眼放光地将那五百文钱拿在手里摩挲了几遍,又进去里间收进了暗匣里。 虽说五百文只比田玲玲从前拿回家的多了那么一百文而已,可这已经足以让他们全家人的生活宽裕许多,她也舍得为自己的宝贝闺女买更多的零嘴儿吃。 且田玲玲还有闲暇回来给他们做晚饭,也有时间清洗他们全家人的衣裳,不至于整日里让自己看见她的熊猫眼还有打不起的精神而生气上火,也不至于总是被人在背后里说三道四只道她虐待外甥女。 不得不说,她还是挺乐意田玲玲去隔壁做工的。 只是她依旧不满足,只以为凭什么田玲玲帮别人挖金子挖宝石,却不能拿几块回来孝敬她呢? 她可是出去专门打听了,一小块水晶就值好几两银子呢,如叶芸儿那日拿出来的偌大水晶,还不得值她另一只手里的好几锭金子啊! 这个欲望愈来愈强烈,直到她无法自抑,决心跟田玲玲好好谈一谈。 田玲玲从叶芸儿那儿学了不少厨艺,索性在自己家里练习手来。 眼看着最热的时候已经到来,田玲玲抹着满头满身的汗水,做起了凉拌菜。 她首先用黄瓜、萝卜、蘑菇等配上了尖椒做好了凉拌三丝。 那尖椒和蘑菇还是叶芸儿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让她拿回来吃的。 而后她又炒了个肉炒蘑菇,一并端到了餐桌上。 桑氏见了这些从所未见的吃食,当即将筷子猛拍到桌案上,厉色怒斥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拿这些毒物来炒菜,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我知道了,你把那么多钱交给我你不乐意,才想着下这样的狠手是不是?” 蘑菇可是所有人都不敢碰的,辣椒又是她从所未见的玩意儿,是以她才会生出如临大敌的忌惮。 田玲玲吓了一跳,束手束脚地解释道:“舅母,我没有这个心思!我只是在叶姑娘那儿吃过这样的凉拌菜,觉得好吃就拿了来想让你们尝尝的,哪里成想……我们经常吃这些,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啊?” 桑氏冷哼一声,“你说的话有哪一句是可信的?你若说你没这个恶劣心思,就拿去你们自个儿吃去,另给我们重新炒几样来。” 田玲玲只好将这些悉数拿给了弟妹,自己则又回去了灶间,鼓捣起平日里所吃的白菜萝卜。 田野和田甜面面相觑,这还是头一回他们面前有满满的饭菜,而舅母一家却干瞪着眼两手空空的时候。 在经历过最初的别扭后,他们方才把手脚放开,大口大口地嚼吃起来。 莫名的,他们只觉这滋味比在叶芸儿那儿吃起来时还要好上几倍呢。 “哼,你们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吃我们的萝卜跟黄瓜罢了,还浪费了那么许多葱蒜,真是一群诡计多端的兔崽子!长大了绝对没出息,活该叫官府的人押去边疆做一辈子苦力!” 桑氏恶狠狠地诅咒着,看着他们吃自己的饭菜比割她的肉还要让她难受。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田玲玲的梦魇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眼看着两个孩子不仅吃了萝卜和黄瓜等,连带着那蘑菇也一并入了口,直让桑氏目瞪口呆。 难道田玲玲就舍得让她的弟妹吃了蘑菇中毒身亡吗?要知道,她疼他们甚过自己,这样没日没夜地劳作在这里委曲求全也全是为了他们,怎么可能这样狠心呢? 可她总不该看错,这的确是传闻中杀人不见血,比蛇毒也差不到哪里去的毒蘑菇呀! 一旁已经过了及笄年纪的黄如眉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禁生出了馋涎,试探地对母亲道:“娘,我能不能也吃一点?这东西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妨碍呀?” “不行!”桑氏毫不犹豫地回绝,生性多疑的她免不了又开始了妄想猜测,“若是她一心想毒死我们,很可能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不惜拿这两个小东西当诱饵呢。我们若是上了这个当,活该全家覆灭如了她的意!” 黄如眉闭口不言,可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舅舅黄大民磕了磕烟杆,不耐烦地道:“你这婆娘嘴巴上能不能积点德?玲玲可不是这样狠毒的姑娘家。”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桑氏尖刻地道,“我看她早就想报复我了,巴不得我早点下地狱呢。” “如果你对他们姐弟三个好一点,她还会恨你吗?”黄大民往日里对桑氏虐待三个孩子的行径早就看不顺眼,只是被桑氏怒斥过几次,又威胁要把孩子们赶出去后,就不敢在她跟前再唠叨些什么,生怕她果真让自己这三个外甥出去过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果然如他所料,桑氏立马被他激怒了。 “我怎么对他们不好了?我是没有供给他们住处,还是饿死他们了呀?我好歹没让他们出去睡大街遭人欺辱,没让他们冬天衣不蔽体冻死在街头,也没让他们三餐不继去当乞丐吧?你这个丧良心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我有哪里不待见他们要让他们恨我一辈子的呀?” 桑氏怒到了极点,反而呜呜地哭泣起来,显得委屈之极。 黄大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知说不过桑氏,索性背着手出了门。 他刚刚出门,桑氏便停止了抽泣,一把将饭菜由孩子们的筷子底下抽出来,统统倒入桶里喂狗去了。 “你们这群不要脸丧良心的东西,我们还没吃呢你们倒先吃饱了,还知不知道感恩图报几个字怎么写?若是你们不懂,尽管滚出这个家门,当几年乞丐再回来受老娘的恩惠!” 田甜被骂得几乎哭出来,田野则怒目瞪视着桑氏,似要冲上前去与她对打一仗,才能解得了心头之气。 “好你个兔崽子,反了天了,竟然这样死瞪着你舅母?”桑氏猛拍桌案,便要过来抽打田野。 田玲玲端着菜肴过来时,正好见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连忙放下盘子,过去挡在田野面前替他求饶道:“舅母,您别跟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无论说什么也是有口无心的呀。” “田野,你还不跟舅母道歉么?”田玲玲拉了拉田野的衣袖,催促他道。 田野涨红了脸,到底将面庞渐渐垂落了下去,收敛起淬着烈火的眸子来。 他记起蝉儿告诫他的,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若是明知敌不过还要去狠打猛,撞,这样的人只配做莽夫,而真正有智慧的人都会隐忍和等待……气焰也就渐渐地消落了下去。 是啊,等他考取功名,功成名就的一日,他要昂首挺胸地面对这些欺辱过他们的人,要让他们甘心屈服在他的脚下,向他磕头谢罪! 桑氏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似乎妥协了,嗤之以鼻地道:“你倒是继续跟老娘抬杠啊,怎么不敢了呢?哼,你若是继续跟我抬杠,我有的是办法制你,若是制不了你,等你表哥明个儿回来了,我让他揍得你七窍流血,半死不活,看你还敢不敢!” 听闻表哥明日就要回来,田玲玲当即浑身打了个哆嗦,面色变得惨白。 黄又强这三年参兵在外,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得让她经历一场噩梦。 只因桑氏一心向为黄又强白娶一个儿媳妇,是以早就同黄大民商议着,让田玲玲嫁过来亲上加亲。 田玲玲不仅可以帮他们做活计,还无父无母用不着任何的彩礼钱,可不是白捡的大便宜吗? 且田又强看起来十分喜欢他这个表妹,每每回来都想同她亲近,也算是趁了他的心意。 可他们都想不到的是,正是田又强对田玲玲有意的亲近,才使得田玲玲恐惧万分,对他的归来如临大敌一般。 想到上回他夜里偷偷溜进自己的屋子里,企图对她用强,她拿着刀子横在脖子上以死威胁,引来舅舅帮忙袒护她方才侥幸保住了清誉。她真不知道这一回还会不会经历同样的梦魇? 等吃完饭后,桑氏依旧骂骂咧咧着,认定了田玲玲本意是想拿着这蘑菇毒害他们全家,想要自个儿霸占他们的财产。也全然不顾田野田甜吃过蘑菇后许久都安然无恙的事实。 田玲玲只是一味接受着她的辱骂斥责,任由苦水在胸口内激荡,并不说什么。 她默默地收拾完碗筷,清扫整理过房子,继而又拖着疲累的身子,在院子里借着黯淡的夜色清洗全家人的衣裳。 她只顾胡思乱想着什么,全然没有留意到后面的动静,是以在桑氏突然启口的刹那,她吓得猛然一哆嗦,俨然遇到了鬼般。 “洗个衣裳都磨磨蹭蹭的,你还能干成什么事儿?” 田玲玲答应了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她盼着桑氏快些离开,可惜桑氏依旧停住在原处,并不打算移步的样子。 她来到田玲玲面前,直接拿一个板凳坐在了她对面。 田玲玲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同自己这个舅母说。 经历过许久的尴尬后,桑氏才淡淡地道:“你在隔壁做的果真是挖金子和宝石的活计?”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冰镇饮料和凉粉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田玲玲是个不善于说谎的,摇头道:“那是叶姑娘在同舅母您开玩笑呢,人家做的可是利用这些打磨制造首饰的生意,赚得可是不少呢。” “他们赚得再多,也落不到咱们手里,又有什么用处?”桑氏没好气地嘀咕一句,又转回正题,带些阴恻恻地冷哼道,“我们白白给他们干这么多活计,白拿他们一两个宝石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明个儿就悄悄拿两个给我回来,听见了没?” 田玲玲手上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桑氏,“舅母,您是让我干偷窃的事?可您不是最恨这种人的吗?你还时常告诫我们要……” “够了!”桑氏打断她,不耐烦地道,“一码归一码。面对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咱们理应以牙还牙,以同样不齿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她说得理所当然,也丝毫不给田玲玲反驳的余地。 “你只要给我带回三大块如同那日姓叶的手里的水晶,还有三锭那样大的金子,你即使想要离开我们这儿我都情愿,还愿意帮衬着寻一块好地界给你和你表哥盖座新房子,给你们成就了好事。到时候,你们想让老娘去打骂你们恐怕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呢。” 她咧开嘴露出一口缺斤少两的大黄牙,更显得如同獠牙满布的恶鬼般。 田玲玲怔怔地看着桑氏,只觉她那笑意满溢的嘴脸是那样可怖。 她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矛盾横生,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桑氏以为她的默然是表示答应,满意地笑了笑,又勉强说了几句以为是对田玲玲十分关心爱护的话,回去屋里去了。 这一夜,田玲玲辗转难眠。翌日清晨,又不得不带着弟妹来到了叶芸儿这边,做起活计来却很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 阿福见了,过来体贴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看你的眼睛都肿了。” 田玲玲叹了一口气,却又强行扯起一丝笑容来,“没什么,只是偶尔有点失眠罢了,今晚可能就会好起来吧。” 阿福略略放了心,“那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歇息歇息再做不迟。” 田玲玲“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打磨着水晶。 由于气温急剧上升,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反而成了格外难以忍受的湿热,令大家十分难熬。 叶芸儿不停抹着脸上如雨的汗珠,见扇子毫无用处,索性扔掉了扇子,跑去里间搜索起了身上的背包。 终于,她眼前一亮,发现了可以制冰消暑的宝贝! 硝石溶于水可以使温度降低,在酷暑时也可以轻易地制成冰块。 正因为硝石是制造火药等的主要原料,所以才会在这背包的武器装备里出现。 叶芸儿不由分说便兑换出了一些,又去院子里用木桶提了几桶水,将硝石倒入进去…… 屋里的人都不知叶芸儿在忙活什么,只以为她是忍受不了酷暑出去休息去了,可自己还得硬撑着,拖着热得七荤八素的脑袋还有摇摇欲晃的身子继续做工。 可当他们眼看着叶芸儿由外面提来了木桶,放到众人面前时,在那扑面而来的清爽寒气下,无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冰吗?”阿贵先就失口叫出声来。 “可听说筠州本就缺少寒冰,冰窟里积攒的冰也早就被富贵人家预定了去,这么好几桶你又是打哪儿得来的?”阿福纳闷地问。 叶芸儿含笑作答:“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若要学,我可以教你。” “这么说,这是你自己做的?”阿福很是不可思议,他还从来没有听闻过有人可以在酷暑制冰的呢。 其他人又哪里听闻过?就连见多识广的冷侍卫,都不免睁大了眼睛,以为发现了百年难遇的奇事。 叶芸儿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将一桶桶的冰块放到了各人旁边,以解他们身边的暑气。 她又用油纸袋将冰装成一袋袋的分发给众人,名其曰“冰袋”。 而后,她又将一些自制的水果饮料置入冰块里,做成冰镇饮料,直接就把众人凉爽到了冰点。 孩子们更是争先恐后地喝下,又解了暑又解了馋,别提有多欢畅。 在这一系列解暑措施的协助下,一群人暑气尽消,神志又回复了清明,手下的活计也是越做越利索了。 将到晌午,叶芸儿又突发奇想,做起了凉粉。 她将细面捏了好多遍团成了团,又蒸又晾的,虽然做得麻烦却也乐在其中。 好不容易将凉粉做成,她细心地用调味料调过,又加了芝麻酱,端到了饭桌上。 这还是大家头一回吃这所谓的“凉粉”,全都被它引了过来,品尝之下更是赞不绝口。 “叶姑娘,你这儿怎的有这么多好东西?好似同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似的。”阿贵一边意犹未尽地吃着,一边打趣地道。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索性也开玩笑似的回道:“你说对了,我可是一千年后穿越回来的,自然拥有的好东西比你们多喽。” 众人哈哈大笑,显然没有一个人肯信她的话。 就连一直悒悒不乐的田玲玲,都被她的话逗笑,脸上现出片刻的光彩来。 只是她瞥见满桌子的水晶时,想到了什么,又仓惶地垂下头去,作势吃得格外津津有味。可分明的,她的口里只有一份苦涩而已。 之后,叶芸儿让冷侍卫将剩下的许多凉粉,还有硝石一并送到慕亦寒那边,让他也享受一下这些“来自未来的凉意”。 直等到傍晚时,冷侍卫方才赶回来,将慕亦寒写给叶芸儿的一封信函递给了她。 叶芸儿抚摸着那封信函,只觉上面遗留了慕亦寒的体温,那样温热,直渗入她的心底。 而冷侍卫一并带回来的,还有来自前方的一连串的捷报,让叶芸儿欣慰不已。 辛玉雨所率领的大军自从一锅端了八头阎王的老窝,又趁胜追击,用奇招妙计击溃了又一邻近的匪巢。 他们无不是将先前的土匪先行招安,而后再利用他们熟悉本地复杂地形的特点,继续去对付下一个土匪部落。 仅仅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将筠州府管辖的地区内,十几个较小的土匪据点悉数端掉,只剩下最大的一个,也就是闻名遐迩威震八方的瞿三所率领的一支了。 不用冷侍卫说,叶芸儿也心知肚明,这里面最大的功臣是谁。 “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因为军中多了一位四王爷,他们才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冷侍卫不无自豪地说道,“就连车将军都松了口,打算给他们增派兵源,以抵御瞿三呢。” 叶芸儿越听越是振奋,又问了一句,“王爷可说那凉粉味道如何?” “王爷说,你想知道的他的心里话,都在这封信笺里。”冷侍卫含笑说了一句,便自行退了出去。 叶芸儿将那信笺往心口贴了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甜蜜的傻笑,方才迫不及待地拆开,想要一探个究竟。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半吊子亲戚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丫头,一月有余,没有你在身边心胸空落落的甚是想念。闻你安然无恙,且做生意初步正轨,吾心甚是宽慰,知道的确没有看错了你。你赚钱总会利益了苍生,剿匪所用的你所提供的武器也增了军士们许多的势气使其所向披靡,也算得间接地帮百姓们铲除了祸患。你的功绩无人知晓可天地知晓我也知晓,终究你也会受到天下苍生的顶礼膜拜。另,你送来的凉粉太好吃,等我全胜而归再寻这佳味,还有你的味道。” 最后的“你的味道”,让叶芸儿羞涩地拿起信笺遮挡起脸面,嘿嘿笑个不住。 蝉儿送走了“徒弟们”,正觉无聊,过来看到叶芸儿傻不拉几的样子,只觉莫名其妙。 她走过来,趁着叶芸儿不注意,一把夺过了那张信笺,跳到一边匆匆地浏览起来。 叶芸儿发现自己的宝贝被夺,连忙止住傻笑,见是蝉儿捣蛋,连忙跑过来抢夺,“你个小东西,抢我东西做什么?” 蝉儿却如同泥鳅一般从她手下溜了过去,一边躲避一边啧啧连声地道:“哎呀呀,‘还有你的味道’,你身上有什么味道?叶姐姐,要不你让我闻闻?” 叶芸儿被她说得面颊愈发绯红,啐一口道:“小小姑娘家,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他不就是想抱抱你亲亲你,尝尝你的味道吗?”蝉儿继续戏谑。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叶芸儿笑骂着,又要继续上前去抓她。 蓦地,一阵低泣声随着门帘的掀动而来,这动静打断了两人的嬉闹。 叶芸儿抬眼,见是刚离开不久的田玲玲回来了,后面还紧随着两个小家伙,俱都满面悲戚,涕泪交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还未等她问什么,田玲玲一下子扑倒在她面前,哭诉着道:“叶姑娘,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田野跟田甜也跪了下去,哭个不住。 叶芸儿连忙扶住她,焦急地问:“玲玲,发生什么事情了?有话起来说好不好?” 田玲玲却不肯起来,哽咽着道:“表哥退伍回来了,舅母让我们马上成婚,可是我不想嫁给他,不想嫁给他呀!” 叶芸儿恍然明白了什么。 “岂有此理,男婚女嫁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们这样逼迫你同土匪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田野更是直言不讳地道:“我表哥不仅长得丑,又是个极为暴戾的,一回来总是殴打我跟妹妹。他不仅出去赌钱逛窑子,夜里他还去大姐的屋子里逼得大姐寻短见,他根本不是个东西!” 叶芸儿好歹明白田玲玲为何肯拉下脸面来求助于自己,也不肯嫁给那个混世魔王了。 她看得出来,田玲玲是个有主见的,对于婚嫁之事恐怕早有自己的憧憬。 她却不知正是经过这些日子里在叶芸儿这儿的熏陶,她愈发坚信,自己也可以为自己的命运做主,愈发不愿一辈子活在形同地狱的黄家,受那样混账的夫君掣肘和折磨。 且为了让弟妹今后的日子好过,她也得逼自己脱离黄家。 “玲玲,你先起来,我们慢慢商议……”叶芸儿强行将脸玲玲拉起来,正要继续宽慰,又听外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辱骂声。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你表哥回来了不好好伺候着,跑到别人家里去做什么?你们是眼见不得我们全家人安生,处处给我们找气受啊?” “在我们家白吃我们的白喝我们的,难道就不该回过头来报答我们吗?给你找一个这么好的落脚地你还不知道感恩,真是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了!” “你若是不出来,就永远别再踏进我们的家门,看这姓叶的会不会收留你们一辈子!” 这骂骂咧咧的声音吸引了在依旧在南边作坊里忙活的阿福阿贵,还有去后院休息的冷侍卫。 阿福阿贵先跑了出来,听出了点端倪,又见正堂中田玲玲梨花带雨的模样,便知她又遇上了大麻烦。 冷侍卫则悠悠地走过来,却也只是到了正堂上自顾自地坐下来喝茶而已。 阿福来到田玲玲面前,问她道:“田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又要逼你做什么是不是?” 叶芸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了一遍。 阿福当即便拉长了脸色,怒不可遏地道:“这群人简直丧心病狂!他们根本不拿田姑娘当人看,只想着在她身上捞好处而已。” 顿了一顿,他又坚决地道:“田姑娘,我看你们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儿吧,我们会一起护着你们,不让他们闯进来欺负你们的。” 叶芸儿正有此意,拉住田玲玲的手由衷地道:“阿福说得没错,你回去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就留在我这儿,慢慢再想法子彻底摆脱他们。” 田玲玲环顾众人,又看一眼田野和田甜,想到若是她果真被逼无奈嫁给了黄又强,不仅她自己没有好日子过,就连弟妹也得跟着遭殃,很可能会被桑氏打发人贩子贩卖了去,亦或者将田甜送去外面当人家的童养媳——桑氏从前常常这样威胁他们的,是以一颗心到底坚定了下。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叶芸儿,千言万语却只是汇成了一句话,“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傻姑娘,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叶芸儿莞尔一笑。 紧接着,她让阿福等人照看好三姐弟,自己则出去了大门,冲着外面掐腰怒骂的桑氏正色道:“你在别人家门口大喊大叫地聒噪,就不怕我把你们状告到官府吗?” 桑氏冷笑一声,“你尽管去告,老娘正好还要告你个私藏家子的罪过呢。他们是我家的孩子,你凭什么藏到你家里去?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也不怕你家里那些住着的野男人,玷污了我家孩子的名声吗?我可不想让他们都跟你学着风流放荡没脸没皮呢!” 叶芸儿想不到桑氏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当即便生出些愠怒来,“你个疯婆娘,嘴上能不能积点口德?你口口声声你家孩子,可你果真将他们当成是你亲生的孩子了吗?他们是被你们逼得自个儿过来的,我作为他们的朋友也愿意收留他们。怎么着,如此你情我愿还碍着你这个半吊子亲戚什么事儿了?” 桑氏想不到叶芸儿竟会真的愿意收留田玲玲姐弟三个,不免梗塞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第二百九十章 集体宿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附近的邻居们也被这吵嚷的动静吸引着,纷纷凑过来观看,少不了一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桑氏跟她外甥又闹将起来了,又不知是因为什么芝麻绿豆点幺蛾子事儿呢。” “听说今个儿下午她儿就回来了,兴许是因为他儿子才又闹起来了吧?” “她可是说了,这黄又强这回回来是不打算再走了,恐怕她要逼着这妮子嫁给他儿呢。” “怪不得这妮子不肯回去,谁愿意嫁给那么丑一个男人。” “听说脾气还不好,跟他娘一个德性……” 桑氏听了这些私下里嚼舌根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众人一顿掐腰叱骂:“你们闲得蛋疼还是怎的,在这里围观看什么热闹?我家的事儿你们清楚几分,就在这里胡乱说道?我儿子再丑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哼,没有这贱蹄子我们照样能找更好的,还不是因为可怜他们才肯给他们一个长久驻足的地儿,他们偏偏还不识抬举!” “这贱蹄子从前答应得我们好好的,说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儿,可这会儿她见有了倚仗就反悔了,这分明就是见利忘义,吃里扒外!合着从前都是欺哄我们让我们好声好气好吃好喝地伺候她呀?这口气我怎么肯咽得下!” 她处处替自己分辨,无所不用其极地往田玲玲的脸面上抹黑,打算用这着逼她就范。 毕竟她知田玲玲可是最为脸皮薄的。 叶芸儿越听越气,厉声打断她,“你个婆娘浑说什么,红口白牙的有什么证据没有?你分明就是想逼迫玲玲嫁给你儿子,玲玲不肯就范逃跑了出来,你才这儿骂骂咧咧。你以为人家稀罕你儿子,稀罕一直待在你家里还是怎的?只是碍于从前玲玲所赚的悉数被你拿了去,她没有多少存钱养不起弟妹才不得不委屈住在你家。可这会儿不同了,我叶芸儿肯收留她,你们又来逼迫她回去,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听了叶芸儿的分辨,周围人又是一阵啧啧连声,心里的天平再一次偏袒到田玲玲那边去了。 “我说呢,玲玲这丫头早出晚归的,又拿了不少绣活去卖,理应手里有些余钱才对,可依旧和弟妹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的,瘦成个皮包骨头似的,冬日里更是冻裂了手脚,看着就怪可怜人的。却原来都是被她这舅母给搜刮了去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人啊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积点阴德呢?” “她舅舅收养外甥还成了发慈悲了,还得让他们拿一辈子去还,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啊……” 桑氏到底觉得自己理屈了,索性跺了跺脚,指着叶芸儿厉声道:“你跟老娘等着,老娘现下就告你们去,看你们还敢不敢藏匿着我外甥不放出来!” “你尽管去,我等着呢。”叶芸儿丝毫不惧地说着,也转身回去家里,将大门怦然闭上。 田玲玲只觉赧颜,“姐姐,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如,不如我们还是走吧,我想法子养活弟妹,想来拿我存下的那些银钱找个小地方暂且度日还是应付得来的。” 叶芸儿双眉微蹙,故作嗔恼地道:“你若再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你既然帮我们在这儿做工,我们理应当你是自家人,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弟妹去流落街头?我可不是只顾着向工人搜刮利益不管他们死活的奸佞商人。” “就是,叶掌柜最是照顾我们不过了,拿我们当自家人一般。我们既然能够心安理得,你为何又要推三阻四的呢?”阿福也道。 “玲玲姐姐,我不让你们走,我不想看到田野和田甜去外面受苦……”蝉儿摇着她的手哀求,眼泪汪汪格外可怜人。 田玲玲终于心软了下来,点点头感激地道:“谢谢你们。好我听你们的,就暂且在叶姐姐这里住下吧,等攒够了钱我们就搬出去住。” 叶芸儿见她依旧这么见外,索性说道:“你没看见阿福阿贵他们也住在这里吗?这儿可是有他们的集体宿舍呢,只要是我这儿的做工者都可以住这儿的。这里房子这么许多,随便你挑。” 田玲玲听了,将信将疑,不过心里到底舒坦了些,含笑点了点头。 听闻田玲玲要住下,阿福可算是来了精神,主动担当起替她拾掇房屋的差使。 他不仅将自己屋里的床垫子,薄被之类搬了过去,还有许多用得到用不到的物品也一并给转移过去了。连阿贵都开始有些不满,毕竟缺少了许多东西总归不方便。 叶芸儿见了,无奈地叹道:“阿福,有什么东西你尽管去外面买就是,怎的还动用起你们自个儿的来了呢?你当我不肯出这个钱吗?” 阿福挠了挠头,“我也是寻思着田姑娘是个不肯贪便宜的,若是我买了新的她定然不要,这些旧的本来就在这儿她也就没有推拒的理由了……” “你呀!”叶芸儿哭笑不得,又不禁为他一个大男人能想得这么周到觉得很是难得,“那你自个儿再多买些新的,回来找我报销吧。” 阿福摇摇头,“用不着,这些东西我买得起。” “谁说只有玲玲一个不是贪便宜的,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叶芸儿打趣地道,“你们呀,可真是天生一对呢。” 她作势将两只大拇指对碰了一下,立时便让对面的阿福脸涨得通红,跟个西红柿似的。 “叶叶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哪样啊?”叶芸儿凑过去,故意逗他。 阿福被她盯得实在定不住,只要逃也似的走开了,“我去买东西了,回来再说。” “哎呀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买去?”叶芸儿喊住他。 阿福尴尬地回身,又如同孩童犯了错躲避自个儿凶巴巴的母亲似的,逃也似的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叶芸儿忍俊不禁,只觉自己院子里能撮合成一对鸳鸯,也是挺不错的事儿。 翌日清晨,晨光初布,透过绿色的窗纱遍布了整个散步着清香的闺房。 叶芸儿起床洗漱后准备去做早餐,可出去房门后,她便闻到由灶间传来的浓郁饭香。 她纳闷地走过去一看,却见到田玲玲早已经做好了南瓜米饭,且蒸了一锅的大包子,还在炒着一盘的青菜,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起床忙活了。 “天哪,你是什么时候就起床的?现在才不过卯时!”叶芸儿不可思议地说着,一边踏入了灶间,拾起一个包子来放到嘴边。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一场官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姐姐起来了?”田玲玲含笑看了看她,那坦然灿烂的笑意竟是叶芸儿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见过的,“我早起惯了,醒了后想睡也睡不着,索性就来给大家伙做了做早餐。” 叶芸儿咀嚼了一口包子,发现是豆角肉陷的,入口咸淡适中,味道极佳,忍不住鼓着腮帮子赞叹道:“味道真不错,竟是比我的手艺还要好呢,想来这帮小伙子可是有口福了。” “我哪里比得上姐姐你的手艺?姐姐真是抬举我了。”田玲玲谦逊地说着,继续翻炒着饭菜。 “只有你肯帮我卸掉给这么多人做饭的负担,我不抬举你抬举谁呀?”叶芸儿说笑着,又关切地道,“不过你也别逞强,以后咱两个分工合作就好,毕竟要做这么许多人的吃食还是一日三餐呢?” “我不累,这点活计算不上什么。”田玲玲爽快地应着。 叶芸儿见她不答应,想到了什么,半是打趣半是正色地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可得给你另外添一份厨娘的钱,你不要也得要呢。” “这哪儿行?”田玲玲想也不想地道,“姐姐,你这不是逼我不给你们做饭吃么?” “我正好打算雇一个厨娘呢,若是你不做,我就叫旁人来做喽?” 田玲玲见叶芸儿不像是说笑,真正开始认真地思忖起这个事儿来。 若是能够在正经活计外兼职个厨娘,岂不是可以早些积攒出钱财来,为将来做打算吗? “那……这个厨娘薪水多少啊?”田玲玲试探地问。 叶芸儿毫不犹豫地伸出两个指头来,“二两银子。毕竟人数这么多,做三餐可不是轻快的活计,一个厨娘算得上顶了仨了。” 这个数字无疑震惊到了田玲玲。 那可是二两银子啊,他们全家人大半年的花费啊! “姐姐,你该不会是可怜我,想趁机接济我吧?”田玲玲红着脸道。 “无论哪个厨娘来了,我都会给她这个价钱。”叶芸儿面色不改地道,心里却在嘀咕,田玲玲猜对了,她正有这个意思,可谁让若是她照实说了,就会遭遇对方的回绝呢? 还好,田玲玲没有继续怀疑她。 田玲玲咬了咬唇,到底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做这个厨娘吧。” 叶芸儿莞尔一笑,继续欲罢不能地啃起了手里的大包子。 不多时,满院子的大人孩子都被这边的香气给吸引过来了,一人拿一个吃得都是津津有味,吃了还想吃。 众人对田玲玲的手艺赞不绝口,后果就是将一整篦子的大包子都给消灭殆尽,还少不了一人来一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叶芸儿不禁有些醋意横生起来,“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怎么我做饭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呢?” 蝉儿见了,连忙凑过来讨好地道:“我最喜欢的还是叶姐姐的凉皮凉菜,叶姐姐,有时间再给我们做呗?” “姐姐的手艺再好不过,只是只顾着做工没时间忙活蒸这个罢了。”田玲玲善解人意地道。 “就是,下回叶姑娘你也做这么一大篦子的大包子,我们肯定也能消灭完。”阿贵笑嘻嘻地启口。 “还算你们有些良心。”叶芸儿努嘴。 早饭吃完,阿福又帮衬着蝉儿去洗刷去了。叶芸儿回去按部就班地做工,一群人一边忙活一边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日上三竿。 叶芸儿口渴去喝了一口清茶,却听大门“砰砰砰”地响起来,格外刺耳。 一听这急促而沉重的动静,便知来者不善。 她微微蹙眉,正要出去开门,阿福拦住她,“我来。” 他拔步出去,打开了房门,却见几名衙役站在门前,肃然问道:“哪个是叶芸儿?跟我们走一趟。” “请问官爷找叶姑娘有什么事?”阿福心里一“咯噔”,不愿让开,可又不得不客气地问道。 “有人告发她私藏邻里的孩童,逼迫他们在这儿替她打工盈利。府衙众人寻她过去,要将这事儿判个明白。” 原来又是桑氏在节外生枝,果然将叶芸儿给状告到了官府! “官爷,事情不是桑氏所说的那样,田姑娘是自愿离开她舅舅家,来这儿住我们的宿舍的……”阿福竭力辩解。 “究竟怎样,等她过去自己分辨罢了,你们这些外人又来瞎掺和个什么劲儿?”衙役不耐烦地说着,将阿福猛然别开,踏入了院子里,“谁是叶芸儿?若是你不跟我们去,活该被定个扰乱公务,公然藐视国法的罪!” 叶芸儿知道这一节逃脱不过,索性起身就要跟他们走。 田玲玲连忙站起来,眼里早就已经莹光满布,“姐姐,还是让我们回去吧。若是你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不行,你不能回去。”叶芸儿坚定地道,“若是你回去了,那桑氏还以为本姑娘怕了她呢?你能委曲求全可我却咽不下这口气!你尽管放心,理在我们这边,我们绝对不会败诉的。”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走到院子里,从容不迫地道:“走啊官爷?这府衙我可是头一回去,不认识道儿,还望给带个路?” 叶芸儿周身散发出的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让衙役们肃然起敬,不敢过去对她怎样,言语中也带了几分客气。 “好好,叶姑娘请吧?” “叶姐姐,你可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几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喊声,还有发自肺腑的哽咽声,由叶芸儿的身后传来。 “一定。”叶芸儿抬了抬手,做了个在众人看来莫名其妙的“V”型手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大门。 隔壁黄家大门口,黄如眉正倚靠着大门嗑瓜子呢,台阶上坐着戴着毡帽的黄又强。 见到叶芸儿,黄如眉先就“噗嗤”一笑,“哎呦,这闲的没事儿掺和别人家事的终究被抓起来惩办了吧?这就叫多管闲事的下场!” 黄又强则抬起头来,怒目瞪视着叶芸儿,似乎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见到这张脸的刹那,叶芸儿心里一“咯噔”,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人人都说他“丑”呢,这丑还不是一般得丑。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明摆着威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男人一张脸下宽上窄,脑壳只有一个鸡蛋那么大小,且如同脸面一样皱皱巴巴布满了疙瘩。 他皮肤黝黑,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那两只黑黑的小眼睛,偏偏这双眼睛还带着明显的敌意,让人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反而冷意横生只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冲过来跟你干一架。 鼻梁塌陷,嘴唇厚厚得似肥肠一样。 他不仅脸上五官紧蹙丑陋之极,身子也又矬又矮,身形刻板僵硬全然没有丝毫“潇洒”的影子,简直哪儿哪儿都是“英俊”一词的反面。 叶芸儿实在看不过去,只好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吞咽一口唾沫。 “姐姐,你等等我!” 身后,传来田玲玲的喊声。 叶芸儿讶异地回头,看到田玲玲紧赶慢赶地追赶上来,停住脚步,微微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田玲玲来到她跟前,喘了几口气才认真地道:“这件事本是因我而起的,我理应和你一起去同他们对簿公堂,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叶芸儿正要说什么,又听赶上来的阿福坚定地道:“你们两个女孩儿家去公堂我毕竟不放心,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三个大男人竟都跟了出来。 叶芸儿胸中一暖,只觉患难见真情,她没白交这些朋友。 衙役先就不耐烦了,摆手道:“你们一群人去了也只能站在衙门外面观看而已,不得进去为她争辩,又有什么用处?” “在外面守着怎么了,难道官爷你还怕县太爷断案有人旁观不成?”冷侍卫淡淡地反问。 “懒得跟你们狡辩。”衙役冷哼一声,催促叶芸儿快走。 拐过一连串曲曲折折的胡同,众人到底来到了府衙。 叶芸儿同田玲玲一起进去了公堂里面,冷侍卫和阿福阿贵则在堂外围观观看,阿福的面上更是透着焦虑,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守护在她们身边。 桑氏见到叶芸儿,当即伸出鸡爪似的手指,怒不可遏地指着她道:“就是她!她就是私藏我三个外甥,让他们不回去我家的贱人。我们原本过得好好的,她却横插一脚过来哄骗我外甥们过去,逼迫他们为她做工挣钱。大人,您可得替我们平民百姓做主啊!” 叶芸儿还未说话,田玲玲先就鼓足了勇气说道:“舅母,您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是我自己愿意带着弟妹过来叶姑娘这边的,哪里是她利诱胁迫我们过来的?” “哼,你不就是不想给家里补贴家用,想要一个人独吞那五百文钱工钱吗?”桑氏嗤之以鼻,“为了那些银钱,你不惜背叛你表哥,去同她家里那些男人鬼混,你究竟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 田玲玲又羞又恼,满脸涨红,“舅母,您怎么能这么说?您这是不想让玲儿继续苟活在这世上啊?” 她委实忍不住,当场落下泪来。 这正是桑氏想要的效果,当即趁热打铁地道:“你既行的端做得正,那么倒是说说,我们怎么苛待你了,叫你不顾一切非得带着两个小的去人家家里过活?你倒是说说呀?” 田玲玲本不是个爱说人长短的,此时想起这两年正是舅舅一家收留了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才让他们好歹坚持了过来,也不至于姐弟离散残殇永隔,愈发不知该如何指责对方了。 叶芸儿却丝毫不惧怕对方,冷笑一声,“你往日如何苛待他们的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若真的让他们吃饱穿暖过得像个人样,他们还可能一心想着离开你家?你让他们活得不似个人样,还要逼迫你外甥女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你那儿受你的摆布?” “你个贱人,信口雌黄!”桑氏疾言厉色,气急败坏地道,“这些话都是你们瞎编出来在外人面前编排我的,又有谁肯信你的?” 叶芸儿见对桑氏说话简直连对牛弹琴还不如,索性冲着上面端坐着的张大人说道:“大人,您总不能只听桑氏一个人的说辞,还得让我们分辨分辨是不是?” 张大人抹了抹山羊胡子,颔首懒懒地道:“你尽管说来,桑氏不得插嘴。” 叶芸儿便将自己所知的田玲玲姐弟在桑氏家所受的虐待简略说过一遍,又指出黄又强实在不是田玲玲的心上人,她也绝对不可能答应过嫁给他。若是答应过,也实属被逼无奈。 “他生得那么丑,脾气又是个邻里皆知十分暴戾的,玲玲既然知他的性子,还以死相逼侥幸从他手里脱离出来过,又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他呢?” 叶芸儿直言不讳的贬低,让身为人母的桑氏几乎被气疯了,也顾不得县太爷的吩咐,当即便发起飙来,“你个贱人,再胡说八道一句,看老娘不撕烂了你的嘴!” 她要冲上来的当儿,两名衙役上前,好歹将她挡住。 桑氏见硬来不行,索性也不多废话了,拿出了同儿子闺女商量出的杀手锏。 “田玲玲,你大了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也拦不住你。只是你那弟妹却是你爹娘临死前托付给你舅舅的,你却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他们,只能把他们留下!” 田玲玲听了,脑海中轰然炸响,脚下虚软踉跄了一下。 她万万想不到,桑氏会拿弟妹来胁迫自己。 若是没有了田野和田甜,她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叶芸儿紧锁眉头,据理力争道:“你这是明摆着威胁!玲玲乃是他们两个的亲姐姐,如何出去你的家门就不能带走他们了?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强行留下他们?” “大人,还请您秉公决断,绝对不能硬生生拆散了他们亲姐弟呀!”叶芸儿转身看向张大人,诚恳请求。 第二百九十三章 姐弟分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正要反驳,被田玲玲暗暗拉扯了一下袖子。 “她就是这样的人,你越是跟她顶撞,她越是变本加厉,直到气死你为止,叶姑娘就莫要计较了吧。”田玲玲悄声说道。 叶芸儿听了,到底将一口恶气狠狠地吞咽了回去。 她瞥一眼如临深渊,胆怯如鼠的两个孩子,心知若是又要闹将起来,定然叫他们更加害怕,也就彻底消了同桑氏争辩的念想。 她勾唇冷笑,对桑氏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婶子将这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也好让我们瞻仰膜拜一下你们这样善良仁厚的好人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你们爱这些孩子甚过爱自个儿的心意才好。” 桑氏听了叶芸儿好似在贬低自己抬高别人,又好像掺杂着冷讽的模棱两可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总觉得不舒服。 难不成她果真把这俩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拿出来给对方看不成? “那是自然,谁像你们这么狠心!”她也唯有回这么一句,白上一眼而已。 黄又强见田玲玲不肯过来,面色青黑如铁,忿忿地说道:“你难道就这么狠心,只把你弟妹送回来,自个儿却不肯回来?” 田玲玲碰见黄又强那双有如利刃似的小眼睛,立时便犹如见到了恶鬼般浑身吓得一哆嗦,又迅速地别转开头去,紧咬住嘴唇什么也不说。 桑氏冷哼一声,眼神也如匕首似的抠着田玲玲,“这个贱蹄子如今翅膀硬了,心肠也就冷硬如铁,丝毫不顾及什么亲情恩情之类的了。她只顾着要跟这里面不知哪个男人相好上要成双成对,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呢,哪里又会顾及这两个拖油瓶呢?” 眼看着那两名衙役已经走没了影儿,她又瞪一眼黄又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也别总是紧盯着这个贱蹄子不放了,若是我们有足够多的彩礼钱,还用得着去追这个不中用只知道吃白食,还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吗?至于这彩礼钱。” 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田野跟田甜,恶狠狠地道:“把这两个卖出去,可不得抵老大一笔啊?” 田玲玲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说道:“舅母,你果真要把他们卖出去?他们可是你和舅舅的亲外甥啊!若是如此,我无论如何不肯将田野跟田甜给你们的!” 桑氏将两个孩子递给了黄又强,黄又强用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的肩头,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叶芸儿更是怒不可遏,“你们的话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若是孩子果真不见了,我们绝对会告发到官府去,官府头一个怀疑的也定然是你们,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桑氏冷哼一声,啧啧连声地道:“我也不过是说笑一句,瞧把你们给吓得。” “走,咱们回家。”她说着,当先便朝家里走去。 黄又强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地提着,也跟着两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气呼呼地走回了家。 三个人丝毫不顾及两个孩子如何悲痛,甚至不耐烦地叱喝了两句,直让田玲玲等人的心沉落到了谷底。 叶芸儿定了定神,对阿福说道:“阿福,晌午后你就跟玲玲一起去找房子去,若是遇到合适的尽管买下,回来找我报销就行。” 阿福一口答应下来,“好来,这个包在我身上。” 田玲玲想说什么,可因为胸口集聚了太多苦涩,她生怕一出口便会哽咽哭泣起来,是以紧紧咬住了嘴唇,只是在心里感激而已。 叶芸儿又看向冷侍卫,“冷侍卫,你做暗卫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不如保护两个孩子安危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办?” “这么点小事儿,跟吃饭一样简单。”冷侍卫打了个响指,又双眼直直地看向黄家大门。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以为黄家又走出桑氏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可哪里有见到半个人的影子?连黑漆漆的大木门都紧闭得死死的。 他们再回头看向冷侍卫,可冷侍卫也如凭空消失了般,眨眼不见!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看向叶芸儿。 叶芸儿苦笑一声,这个冷侍卫,还真是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测度呢。 见识到冷侍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本事,田玲玲复杂的心绪到底平静了许多。 有这样的高手去守护弟妹,桑氏等人若真的生出歹意想将他们贩卖出去,恐怕都找不着机会呢。 她也愈发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抓紧将房子买下来,顺利地接弟妹回到身边来才成。 至于脸面上的事儿,亏欠叶芸儿多少的事儿,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等以后慢慢还,还上一辈子,还怕还不清这笔债务吗? 中午的一顿饭,田玲玲无论如何也吃不下,托辞不舒服回去屋里躺了半晌,阿福看了十分心疼。 过了晌午,他便马不停蹄地出去寻房子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寻了小半个筠州城,到底寻到了个经济实惠的院落,比叶芸儿的院子小了一半,可入住田玲玲三姐弟却是绰绰有余。 叶芸儿带着田玲玲一起来看房,见这院落小巧精致,房屋也有前厅离间,左右厢房,还有一些杂物间等,满意地点点头。 “我看这房子很好。” 田玲玲却羞赧地摇摇头,“不过我同弟妹三个人,我们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我们又不似叶掌柜是要拿来做生意的。左右不过买一个只有两间房的就好了,实在是太破费了!” 叶芸儿莞尔一笑,“反正阿福依旧付过钱了,退是退不回来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是不是阿福?” 阿福微微笑着,算是默认。 田玲玲咬了咬嘴唇,只好妥协,“好吧,却不知这房子多少银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她看向的是叶芸儿,因她知道最终阿福也得去找叶芸儿报销这笔费用。 叶芸儿看了看阿福,阿福说道:“不过才十两银子,是一户人家着急北上短时间内就要兜售掉,才会这么便宜。” 田玲玲将信将疑,讶异自己会遇到这样好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更怀疑阿福同叶芸儿是不是有意帮衬自己? 可见阿福说得铁板钉钉的样子,似不是假的,她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回去后,阿福迟迟没找叶芸儿来报销房钱,叶芸儿不得不趁着田玲玲不在时,自个儿去找了阿福。 “阿福,你怎的不来找我报销啊?那可是整整十两银子呢。” 阿福正为田玲玲的新房子自制着桌椅,那木工活计也是妥妥的专业。 他停住手中的活计,沉默半晌才道:“这些银子我出了,用不着报销。”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新房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正要反驳,被田玲玲暗暗拉扯了一下袖子。 “她就是这样的人,你越是跟她顶撞,她越是变本加厉,直到气死你为止,叶姑娘就莫要计较了吧。”田玲玲悄声说道。 叶芸儿听了,到底将一口恶气狠狠地吞咽了回去。 她瞥一眼如临深渊,胆怯如鼠的两个孩子,心知若是又要闹将起来,定然叫他们更加害怕,也就彻底消了同桑氏争辩的念想。 她勾唇冷笑,对桑氏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婶子将这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也好让我们瞻仰膜拜一下你们这样善良仁厚的好人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你们爱这些孩子甚过爱自个儿的心意才好。” 桑氏听了叶芸儿好似在贬低自己抬高别人,又好像掺杂着冷讽的模棱两可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总觉得不舒服。 难不成她果真把这俩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拿出来给对方看不成? “那是自然,谁像你们这么狠心!”她也唯有回这么一句,白上一眼而已。 黄又强见田玲玲不肯过来,面色青黑如铁,忿忿地说道:“你难道就这么狠心,只把你弟妹送回来,自个儿却不肯回来?” 田玲玲碰见黄又强那双有如利刃似的小眼睛,立时便犹如见到了恶鬼般浑身吓得一哆嗦,又迅速地别转开头去,紧咬住嘴唇什么也不说。 桑氏冷哼一声,眼神也如匕首似的抠着田玲玲,“这个贱蹄子如今翅膀硬了,心肠也就冷硬如铁,丝毫不顾及什么亲情恩情之类的了。她只顾着要跟这里面不知哪个男人相好上要成双成对,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呢,哪里又会顾及这两个拖油瓶呢?” 眼看着那两名衙役已经走没了影儿,她又瞪一眼黄又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也别总是紧盯着这个贱蹄子不放了,若是我们有足够多的彩礼钱,还用得着去追这个不中用只知道吃白食,还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吗?至于这彩礼钱。” 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田野跟田甜,恶狠狠地道:“把这两个卖出去,可不得抵老大一笔啊?” 田玲玲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说道:“舅母,你果真要把他们卖出去?他们可是你和舅舅的亲外甥啊!若是如此,我无论如何不肯将田野跟田甜给你们的!” 桑氏将两个孩子递给了黄又强,黄又强用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的肩头,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叶芸儿更是怒不可遏,“你们的话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若是孩子果真不见了,我们绝对会告发到官府去,官府头一个怀疑的也定然是你们,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桑氏冷哼一声,啧啧连声地道:“我也不过是说笑一句,瞧把你们给吓得。” “走,咱们回家。”她说着,当先便朝家里走去。 黄又强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地提着,也跟着两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气呼呼地走回了家。 三个人丝毫不顾及两个孩子如何悲痛,甚至不耐烦地叱喝了两句,直让田玲玲等人的心沉落到了谷底。 叶芸儿定了定神,对阿福说道:“阿福,晌午后你就跟玲玲一起去找房子去,若是遇到合适的尽管买下,回来找我报销就行。” 阿福一口答应下来,“好来,这个包在我身上。” 田玲玲想说什么,可因为胸口集聚了太多苦涩,她生怕一出口便会哽咽哭泣起来,是以紧紧咬住了嘴唇,只是在心里感激而已。 叶芸儿又看向冷侍卫,“冷侍卫,你做暗卫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不如保护两个孩子安危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办?” “这么点小事儿,跟吃饭一样简单。”冷侍卫打了个响指,又双眼直直地看向黄家大门。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以为黄家又走出桑氏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可哪里有见到半个人的影子?连黑漆漆的大木门都紧闭得死死的。 他们再回头看向冷侍卫,可冷侍卫也如凭空消失了般,眨眼不见!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看向叶芸儿。 叶芸儿苦笑一声,这个冷侍卫,还真是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测度呢。 见识到冷侍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本事,田玲玲复杂的心绪到底平静了许多。 有这样的高手去守护弟妹,桑氏等人若真的生出歹意想将他们贩卖出去,恐怕都找不着机会呢。 她也愈发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抓紧将房子买下来,顺利地接弟妹回到身边来才成。 至于脸面上的事儿,亏欠叶芸儿多少的事儿,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等以后慢慢还,还上一辈子,还怕还不清这笔债务吗? 中午的一顿饭,田玲玲无论如何也吃不下,托辞不舒服回去屋里躺了半晌,阿福看了十分心疼。 过了晌午,他便马不停蹄地出去寻房子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寻了小半个筠州城,到底寻到了个经济实惠的院落,比叶芸儿的院子小了一半,可入住田玲玲三姐弟却是绰绰有余。 叶芸儿带着田玲玲一起来看房,见这院落小巧精致,房屋也有前厅离间,左右厢房,还有一些杂物间等,满意地点点头。 “我看这房子很好。” 田玲玲却羞赧地摇摇头,“不过我同弟妹三个人,我们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我们又不似叶掌柜是要拿来做生意的。左右不过买一个只有两间房的就好了,实在是太破费了!” 叶芸儿莞尔一笑,“反正阿福依旧付过钱了,退是退不回来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是不是阿福?” 阿福微微笑着,算是默认。 田玲玲咬了咬嘴唇,只好妥协,“好吧,却不知这房子多少银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她看向的是叶芸儿,因她知道最终阿福也得去找叶芸儿报销这笔费用。 叶芸儿看了看阿福,阿福说道:“不过才十两银子,是一户人家着急北上短时间内就要兜售掉,才会这么便宜。” 田玲玲将信将疑,讶异自己会遇到这样好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更怀疑阿福同叶芸儿是不是有意帮衬自己? 可见阿福说得铁板钉钉的样子,似不是假的,她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回去后,阿福迟迟没找叶芸儿来报销房钱,叶芸儿不得不趁着田玲玲不在时,自个儿去找了阿福。 “阿福,你怎的不来找我报销啊?那可是整整十两银子呢。” 阿福正为田玲玲的新房子自制着桌椅,那木工活计也是妥妥的专业。 他停住手中的活计,沉默半晌才道:“这些银子我出了,用不着报销。” 第二百九十五章 鬼孩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挑眉,“你说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阿福微红了耳根,继续埋头做木匠活。 叶芸儿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试探地问,“阿福,你觉得田姑娘怎么样?” 阿福手里的动作蓦地顿住,惶惑地看向叶芸儿,“很好啊?” 叶芸儿察觉得出来,他的舌头有些打结,带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心慌。 “那么,可是你喜欢的类型?”叶芸儿又是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问。 终于,阿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嗫喏地道:“可是我也没有房子,没有余钱,我没本事带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 看得出来,他是有心想追求田玲玲,却又怕不能带给她幸福,所以只能对她尽可能的好,却又不敢表明真正的心迹。 叶芸儿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开去。 阿福不明所以地看着叶芸儿的背影,咂摸着她拍自己的肩膀的意味。 是要他再接再厉,争取存钱娶老婆的意思吗? 他索性不再多想,继续埋头苦干,打算明日就将这些桌椅做出来,好把田玲玲的新家填充得满满当当,装饰得温暖而惬意。 他却想不到,叶芸儿离开他后,又来到了田玲玲这边。 田玲玲正在自顾自地打磨着水晶,手机械地动着,可面容却是阴郁之极,眼眸也黯淡无光似蒙了一层阴翳一般,也不知心里是不是在忧愁着什么。 就连那水晶亮闪闪的颜色,都在她的眸中失去了光辉,暗淡成了一片虚空无边的夜色。 “歇息一会儿吧,别累着自己。”叶芸儿拍了拍她,将一只大包子递给了她,“多少吃一点,看你这两天可是什么东西也没吃,叫我们看着也揪心。” 田玲玲摇了摇头,“我没胃口,还是留着你们吃吧。” “是嫌弃我做的包子不好吃?”叶芸儿有意激她。 “姐姐做的好吃极了,不然大家伙也不会一口气给差点吃光了。”田玲玲强扯出一抹笑意,“只是我真的没胃口。” 叶芸儿无奈地收回了手,将包子收了起来。 见田玲玲干活似上了瘾,她索性坐下来与她一起做起了工,有意无意似乎闲聊似的道:“阿福可真够关心你的,不仅给你找了房子,还给你亲自做桌椅柜子。哎呀,若是有人这么关心我,我可得甜蜜的得跟浸入了蜜糖里似的。” 田玲玲勉强笑了笑,“阿福哥是真的好,像他这种人,肯定会有一连串的福气在等着他。” “我也这样觉得呢。阿福长得魁梧英俊,人又宽厚豪爽,肯定会遇见一个配得上他的好女人。”叶芸儿随口说道,“就像你这样,与他是顶顶相配的呢。” 听了这句话,田玲玲手里的水晶差点跌落,脸上浮起了红晕,“姐姐又在取笑我,我哪里能配上阿福哥呢?” “为什么不能?”叶芸儿不以为然,“分明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且郎有情妾有意,又都是苦命里摸爬滚打出来知道幸福的日子得来不易的,若是珠联璧合,岂不是会彼此珍重白头偕老么?” 田玲玲咬了咬唇,故作嗔恼地道:“姐姐,你再取笑我,我可就真不理你了!你怎的知道阿福哥对我有意,愿意娶我?” “我刚刚听他说的呀。”叶芸儿顺口回应。 “若是他真的说了,怎的不来跟我说,却去对你说呢?” “因为他怕你会瞧扁了他,以为他是个穷光蛋不配跟你在一起,也无法带给你想要的生活,是以才让我过来试探试探你。”叶芸儿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在期待着田玲玲对此做个准确的回应。 田玲玲愣住,眸光中波光四起,却不知是犹豫还是什么。 沉默了好一阵子,她终于重新看向叶芸儿,却是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定,“姐姐,你就去告诉他,我不仅没有瞧不起他,且以为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最值得倚仗的好男人。若是他不嫌弃……我愿意嫁给他。” 叶芸儿想不到,这红线这么轻易就被她牵成了。 她不禁感叹地道:“‘姻缘’二字果真是奇妙得很,你两个大概是因祸得福,天缘凑巧的榜样了。” 田玲玲羞涩地笑了笑,“我们不过都是些粗人,哪里能比得上那些才子佳人的浪漫?我不过是觉得一直盼着的人终于被我盼到了,累了就找个倚靠吧,想来我若过得顺当了,弟妹也会扭转了境遇,顺风顺水的了呢?” 说来说去,她连嫁人都是为了弟妹。 将心绪平稳了一下,田玲玲继续含笑道:“倒是叶姐姐你和四王爷之间曲折离奇的感情,才真正羡煞旁人呢。” 叶芸儿托起了腮,挑眉不以为然地道:“感情可没有等级之分。在我看来,才子佳人间的风花雪月一戳就破,倒不如你们这般踏踏实实,细水长流地过日子来得稳固。至于我跟四王爷嘛……算是颠沛流离的乱世之情了,我倒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安稳下来,你耕田来我织布,你劈柴来我做饭,平平凡凡地长相厮守得好。” 田玲玲被叶芸儿的话逗笑,“你想让王爷跟你一起去耕田织布,劈柴做饭,天哪,这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想来皇上头一个就是不愿的。” “若他真的喜欢我,就一定肯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即使是几天的男耕女织做做样子也好呀。”叶芸儿嘟嘴道,俨然一个调皮又任性的孩子。 田玲玲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我头上了呢?”叶芸儿起身,笑嘻嘻地道,“我现下就去把你的意思告诉给阿福去,他听了一定会乐坏了呢!” “姐姐……”田玲玲想要拉住她,却哪里拉得住?早被叶芸儿一溜烟地蹿出房门去了。 田玲玲只好坐回原处,一颗心却怦怦直跳,忐忑不已。 果然不出叶芸儿所料,当阿福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喜得跳起来,连在柜子架底下也忘了,直把他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捂住头哎呦呼痛不已…… 可他那嘴却是向上咧着的,嘴角也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俨然一个最傻不过的呆子般。 叶芸儿被他逗笑,正要奚落他几句,却见门前涌进来一群人,正是桑氏推搡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你们这群天杀的,怎么养的我这两个孩儿?眼看着他们都成了鬼孩儿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拿水晶来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鬼孩儿”几个字让众人迷惑不解,却听桑氏继续气急败坏地数落着。 “眼看着这两个是动不得了,一动他们就不知有什么东西打我们的手和腿,那叫一个疼!那下可好,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捣蛋了,还对老娘吹鼻子瞪眼,简直是无法无天啦!” 紧接着,她指着叶芸儿疾言厉色地道:“你说,你到底给他们施了什么法术,让他们不像个正常的孩子了?你这个丧良心杀千刀的,你非把他们原原本本地还回来才行!” 叶芸儿只觉好笑,“你这个泼妇,诬陷别人也请用点正当点的理由行不行?你若是把这些话拿去外面对街坊邻居说道说道,他们有支持你认为我是妖女的,我自会心服口服竭我所能将他们给‘变’回来。” “你当老娘怕你还是怎的?咱们现在就去理论去!”桑氏不管不顾地喊。 叶芸儿不慌不忙,挑眉道:“别忘了说清楚,你所谓的动他们是指想打他们来着,不然只是轻轻一模就被打到电到了,人家一试便知岂不是立马戳破你的谎言了吗?” 听了这话,桑氏如鲠在喉,哑然失声。 若是她果真对旁人这么说,岂不是承认了自个儿经常虐待俩孩子吗?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若田玲玲他们拿着这一点去状告,恐怕俩孩子又得被他们夺回去了。 桑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吞咽下一口恶气,转而记起了自己此行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这两个孩子你们不想要回去了是不是?”她故意试探地问。 “我当然想要他们回来!”田玲玲激动地说了一句,又要继续谈及宅子已经置办好的事儿,被叶芸儿拉扯了一下,顿时止住了口。 叶芸儿踏前一步,不痛不痒地道:“既然孩子们已经被官府判决给了你们,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桑氏撇了撇嘴,又要捅一下面前的田野,可她想到了什么,神色惊惶了一下,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哼,孩子可以还给你们,不过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是不是?” 这倒是田玲玲等人意料不到的,桑氏怎的突然肯做出妥协来了呢? “你想要什么?”叶芸儿道,“若要让玲玲回去你们那里,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当我们稀罕她回来还是怎的?没了她,我们大可以去娶更好的。”桑氏昂首说着,又指了指屋里说道,“你只要把你那大水晶给我们十斤,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了。” 合着她这是敲诈来了呀? 叶芸儿哭笑不得,“一两水晶你知道多少钱吗?足足有上百两呢!你要我给你一斤?呵呵,你这是在抢钱庄呢?” 桑氏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水晶值钱到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地步,一时间愣住。 她舌头有些打结,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说什么?一斤就值这么多啊……” 渐渐的,她那铜铃一样瞪大的眸子里,贪婪的光愈来愈浓,势气也被她强行提了起来。 “怎么着,这俩孩子还不值这么多钱还是怎的?你们若是想把孩子带回去,尽管拿来!” 她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不拿到水晶决不罢休的架势。 田玲玲咬了咬唇,说道:“舅母,你别欺人太甚!叶姑娘只是我做工的东家而已,凭什么要替我还钱给你们?你若要还得由我这儿讨要才行,可你觉得我能拿出这么许多水晶吗?” 叶芸儿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桑氏继续她那拙劣的表演。 “好啊,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这两个孩子了是不是?我现下就带他们回去!” 桑氏说着,又要将两个孩子推搡出门。 孩子们一步一回头,那澄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的莹光,俨然化成了万箭攒簇,一点点刺痛着田玲玲的心。 直到门前,见没有人阻拦住他们,桑氏知这一招失灵,只好把紧绷的口松软了一下。 她转回身来,有些不耐烦地道:“好好,你们既然这样轻视这俩孩子,我也就不屑把他们抬成公子哥千金小姐了,只当两个小乞丐让给你们吧。” 这话说得,俨然将两个孩子当成了货物买卖,半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我只要一两水晶,拿来给你表哥当彩礼用的,也算你这贱蹄子弥补了对你表哥对我们全家的亏欠了吧。这总算合情合理吧?若是连这点儿也不愿给,你们就尽管当这俩孩子死了吧,从此不相往来各走各的就好。” 紧接着,她又看向田野和田甜,转眼间又是一副慈眉善目,悲戚苦涩的模样。 “孩子啊,看看你们这大姐,还有口口声声多么关心你的什么叶姑娘,他们可有真正替你们担心过?连这丁点儿的东西都不给拿出来跟你们做交换,说明他们心里压根儿没你们啊!你们还心心念念地想去到他们那边,又是何苦去自讨没趣呢?” 田玲玲只觉心如绞痛,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这么多水晶,更出不起这么许多的钱,只有眼睁睁看着桑氏去蛊惑她的弟妹,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阿福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前说什么,被叶芸儿拦住,“你又要抢我的风头了么?你付出得太多了,这回总该轮到我这个朋友了吧?” 她又看向桑氏,勾唇一笑,“不过一两水晶而已,给你就是。” 阿福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低声提醒,“可我们不是已经买下宅子了吗?直接拿到公堂上同他们对质,岂不是更好?” “可玲玲没有婚配,又突然之间有了这么许多的钱,你觉得张大人可能以为是正常的吗?”叶芸儿也压低了声音,道出自己的顾虑,“若是你来我往地纠缠下去,恐怕会生出更多的变动,对两个孩子的伤害也会更大呢。桑氏那张嘴可是最阴毒不过的。” “且若是说出置办宅子的事儿,他们以为玲玲果然有许多余钱,恐怕他们连宅子都想要去呢。”叶芸儿朝他眨了眨眼。 阿福这才明白了什么,琢磨一会儿,只觉叶芸儿说得十分有道理。 那宅子花十两就买下来了,说给哪个人家也不肯相信。他也果然是将叶芸儿之前给他的水晶切割下来一些做成了首饰当了出去,花了七八十两才凑够了买宅子的钱,若是白白送给桑氏一家,他怎么肯甘心? 他再看向田野和田甜,果然见他们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以为田玲玲等人是不舍得拿财物换取他们而伤心欲绝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红娘一线牵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阿福听了叶芸儿的吩咐,去里面秤量了一两水晶出来,给了桑氏。 桑氏仔细观摩着那手掌般大小光彩耀人的蓝水晶,兴奋难抑,直笑得合不拢嘴俨然痴傻了般。 她虽然不识货,可是直觉这东西是极好的,否则普通的玩意儿哪里有可能发光呢? “这东西果真能值上百两?天哪,若是如此,我儿可不得能娶个富家女儿回家啦?”她只顾着憧憬,连置身何处该做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田玲玲赶忙上前拉住田野跟田甜的手,将他们领到了叶芸儿这边。孩子们紧紧地依靠着她,俨然久别重逢一般哭得稀里哗啦,悲喜交加。 “姐姐,我们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了……” 桑氏被他们的苦笑声惊醒,将水晶藏在了口袋里,好容易掩饰下得意的神情,冷哼道:“算你们有点良心,还知道骨肉亲情是什么。” 丢下这句,她便拔步而去。 剩下的人听闻这样的话出自桑氏之口,只觉哭笑不得。 叶芸儿等人帮田玲玲安抚了两个孩子,蝉儿便将他们引入屋子里去了。 田玲玲擦了擦眼角,看向叶芸儿,深深地朝她拘礼道谢。 “姐姐,多谢你帮了我们这一回。那房子既然用不着了就想法卖出去吧,这水晶的钱就从我往后每月的工钱里扣吧,直到扣尽了一百两为止。” 叶芸儿见田玲玲又客气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又开始见外起来了是不是?这水晶我可不是买来的,可谓用之不竭大自然的赠礼,是以你若想还尽管去找土地爷去还吧,我可不收。至于那房子嘛……十两银子还有那些家具等可都是阿福的,你若要说话,也得找他说去才对。” 田玲玲听了,讶异地看向阿福。 阿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只是想帮帮你。” 田玲玲嘴唇翕动了两下,正要说还钱给他的话,叶芸儿趁机说道:“其实我觉得阿福这么做,不止是帮而已,而是想要讨好玲玲,是不是?” 被叶芸儿直言戳破,两人的耳根子蓦地红了。 “阿福,是男人就勇敢点!难道你不想名正言顺地护着玲玲,让她不再受到任何的欺辱伤害吗?”叶芸儿继续可着劲儿戳破着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 受到叶芸儿的鼓舞,阿福到底鼓起了勇气,径直来到了田玲玲的身边。 那壮士断腕的架势,叫旁边的人忍不住有想笑出声的冲动,可在当事的两个人,却是格外郑重,丝毫不亚于皇帝登基大典的一刻。 田玲玲面颊绯红,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面对着这个已经算不得陌生的男人却有些慌乱无措。 “玲玲。”阿福发自肺腑地喊了一声。 “阿福哥……”田玲玲不自觉地接口。 “我……”阿福吞咽了一口唾沫,攥了攥手,又将手彻底地松缓了下去,抬眼定定地看向了对面这个在他看来最好看的女孩子,“我想一辈子保护你,还有你的弟弟妹妹,还希望你答应我。” 这质朴的求婚,让叶芸儿很无语,心里暗自替阿福着急。 哥们,你就不能浪漫点吗? 可当她看到田玲玲低下了头,脖子耳根都红得似乎滴着血,又轻轻地点了点头时,一颗焦急的心到底舒展了开来。 她高兴地眉开眼笑,正要上前说道几句,衣袖却被人轻巧地拉住,竟一步也移不动了。 叶芸儿扭头一看,恰好对上了冷侍卫波澜不起淡淡的眸子。 “冷侍卫,你回来了?”叶芸儿见到他,正要问什么,见他做了个手势,便乖乖地同他进了厅堂。 她瞥一眼院子里痴情不已,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心里纳闷,冷侍卫这个木头疙瘩一样冷血无情的,怎么比自己还要明白男女之间这档子事儿? 来到厅堂中,叶芸儿为冷侍卫倒了茶,彼此相对坐下。 眼看着冷侍卫一口将茶水仰尽,叶芸儿又替他倒上了一杯,才迫不及待地问道:“适才桑氏被田野田甜两个孩子吓到不成样子,才没过几天便将他们推了过来,难不成是你在其中捣的鬼?” “正是。”冷侍卫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冷峻的脸上难得生出一丝忿忿之色,“那一家人实在太可恶了,动不动就要打骂两个孩子。那桑氏差点把田野的耳朵给拧下来,黄又强那一脚也够狠的,眼看着就要踢到田野胸口,这孩子也要在这虎狼娘俩的折腾下一命呜呼了,我哪里有不出手的道理?” 说着,他将手指蜷起又轻轻一弹,对面一丈开外桌子上的一只小茶杯,便遭到了四分五裂的厄运。 “就这么着,田野田甜成了他们眼里的‘鬼孩子’,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地碰他们啦。” 叶芸儿对桑氏父子两个的行径越听越气,可冷侍卫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气得直想扇他们全家几耳刮子才好。 “他们眼看着几天过去,田玲玲并没有想回去的心思,索性想将两个孩子给贩卖出去。可惜也被我装神弄鬼给挡下了,吓得那人贩子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来了,他们也不敢继续养活这俩‘鬼孩子’,就只好送回来喽。”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叶芸儿却越听越解气,眼前浮现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一幕,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冷侍卫,你的这一功我给你记着呢,到时候一定会禀报给王爷让他好好夸夸你。玲玲和阿福也一定会感激你的。”叶芸儿由衷说道。 “我最不屑被人感激。”冷侍卫站起身来,潇洒地向外走去,“总是被人惦记着聒噪得很。” 真是个冷得叫人几乎忘却掉的人,叶芸儿撇了撇嘴。 不过她还是将这件事儿告诉给了阿福和田玲玲,还把冷侍卫的话当笑话讲给了两人听。 两人只以为冷侍卫外冷内热,着实是个天大的好人,发誓一辈子都得铭记他的好,想法子报答他才行。 “你们可别跟他说这是我告诉你们的哦,”叶芸儿故作惊恐地道,“我可不想让他装神弄鬼过来吓我啊!” 阵阵笑声中,叶芸儿又鼓动起两人早些把婚事成了,也从此了却了隔壁的麻烦。 可这麻烦还没来呢,隔壁先就自个儿生出了麻烦。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水晶丢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桑氏将一大块水晶藏在衣服里抱了回去,跟怀了一个宝贝疙瘩似的。 黄如眉正从灶间里偷吃了一块红烧肉,听到动静赶紧囫囵吞枣地吞咽了下去,出来时嘴巴还没抹干净呢。 “娘,你怀里是什么东西,怎么偷偷摸摸得跟做贼似的?” “你个臭妮子,又去偷吃红烧肉了是不是?”桑氏的好心情被打断了一下,“昨个儿是不是也是你偷吃的?你还赖那两个混球,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蛋玩意儿,比他两个还不如!” “娘,有你这么埋汰闺女的吗?”黄如眉抽了抽鼻子,满脸委屈,“昨个儿真不是我……今天,我也是的确被馋得狠了嘛。” “所有的红烧肉几乎都被你跟你哥吃了,我们哪里落着了一点?那两个小兔崽子就更别提了。你呀,就是不知足!” 桑氏嘟嘟囔囔地,一边进屋又一边笑逐颜开地道:“好歹咱们算是通过他们捞得些便宜,以后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说着,她掏出那巴掌大的水晶,对着日光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黄如眉见了,也是大喜过望,凑过来道:“娘可真有你的,竟然连这个也拿得到,还是这么大的一块!这下子,我的嫁妆可是不用愁啦。” “滚你的犊子去,你哥的彩礼还没预备好呢,你就想着预备自己的嫁妆啦?”桑氏白她一眼,“这个可是让你哥拿去娶千金小姐回来的。” “就我哥那样……”黄如眉正想着继续说下去,被桑氏再次白了一眼,硬生生又把话给吞咽了回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没听过没?”桑氏理直气壮地道,“我就不信我儿有了钱,还寻不到一个比那臭妮子更好的。” 黄又强在一旁听了,阴鸷的眼神里划过一抹精芒。 桑氏将那水晶在怀里捂了半夜,夜里又悄无声息地将其藏入了暗匣里,还在黢黑的夜色里嘿嘿奸笑了好几声,让周边的夜猫子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扑棱了几下翅膀仓惶逃窜。 桑氏回去睡下,美梦接踵而来,直让她从大笑中惊醒为止。 出门后,她那大摇大摆,眼高于顶的样子叫人十分纳闷,于是便有人打听是不是他们家遇到了什么喜事儿。 桑氏大言不惭地回应道:“我儿要娶媳妇啦,可比那白眼狼好了几倍,可是家境殷实,样貌一等一的好女儿家呢。” 众人将信将疑,不知是哪一家瞎了眼,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塞到这说最差劲也不为过的一家来。 巧的是,桑氏又遇到了媒婆,向她保证自己家会出上百两的彩礼,询问可有家境殷实的女儿家愿意嫁过来。 媒婆一拍大腿,说恰好有个死了丈夫才不过一岁的活寡妇,为了养活两个孩儿,想来是肯委屈嫁过来的。 这一下可激怒了桑氏,骂媒婆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们家,也不屑再同她说话,一拍而散。 众人这才知晓桑氏一家是有了钱了,且打听下才得知这钱还是拿他们的外甥换回来的,一方面指指戳戳地贬低,一方面又不免羡慕他们贪着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得了一份不菲的偏财。 如此得意了两日,桑氏不放心地再次取出暗匣,想要确认一下那水晶是否还在。 结果令她差点当场晕过去,那水晶竟不翼而飞了! 这下黄家可算乱了套,桑氏咋咋呼呼的声音弄得满院子里鸡飞狗跳,黄大民更是被吵扰得逃了出去。 “我的水晶,我的宝贝,我的彩礼钱啊……” 黄如眉拉住疯了似的乱喊乱叫的桑氏,“娘,女儿觉得一定是隔壁那家人过来窃取了我们的水晶,您尽管去跟他们要去!” 桑氏一想也是,当即不管不顾地吆喝儿女同她一起过去,好给自己提提势气,震慑一下“不要脸”的那帮人。 三人拿着家伙事儿来到了叶芸儿这边,猛打猛拍直到把门敲开了为止。 “喊你们老板娘过来!”桑氏扯着大嗓门,唾沫星子都快喷溅到阿贵脸上了。 阿贵见是他们,微微蹙眉。 阿福和田玲玲预备后日成婚,叶芸儿特意给他们两个请了几天假,让他们把全身心放在布置房子上面。 她自个儿则出去招聘人员,预备应付那些未完成的订单。 至于冷侍卫,他则带着几个孩子赶集去了,预备玩一上午再带着蔬菜瓜果什么的返回来。 是以,这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守着而已。 见来者不善,阿贵头一个动作,便是关门。 结果,门还没关紧呢,又被黄又强用力推了开来。 阿贵力气本来就弱些,这会儿面对着当了许多年兵的黄又强,更是犹如鸡蛋碰石头般相形见绌。 眼看着对方不由分说冲入进来,张口就找叶芸儿,阿贵竭力保持着镇定,大声说道:“叶姑娘出去了,你们找她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跟你说有用吗?若是你也能给我们一模一样的水晶疙瘩,我们就跟你说道了吧。” 听了桑氏这句话,阿贵冷笑出声,“叶姑娘已经给了你们那么一大块了,你们竟然还不知足,没过两天又觍着脸来要,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廉耻啊?!” “你们给了我,不是又不舍得偷回来了吗?不给你们要,难道我给旁人要去?”桑氏掐腰理直气壮地说着,“你们若是不肯把水晶还回来,看我不告你们个偷窃失信之罪!” “你说我们把水晶偷回来了?”阿贵只觉对方在说天方夜谭一般,“你们丢了水晶却赖到我们身上,有什么证据没有?哼,我还想着定是你们将水晶藏匿起来了,又来我们这儿企图再骗上一份呢。若是我们这一次向你们妥协了,你们还不得隔三差五地来要上一次啊?” “要叶姑娘再给你一块,你白日做梦!” 阿贵表明了立场,却也把桑氏气得不轻。 她又要继续喷唾沫星子的当儿,被黄又强拉住,嘴里嘟嘟囔囔吐字不清地道:“娘,你跟这个没用的废话个什么劲儿?咱们直接进去拿就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闹了这么许久的动静了还没有出来个帮衬的,合着这家里只有眼前这个小矮子一个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来了盗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桑氏这才清醒过来,跟在黄又强后面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 阿贵见状,连忙跟过去企图拦住他们,一边嘴里高声急促地喊着:“你们这群土匪,强盗,竟然敢私闯民宅横行劫掠,就不怕我们把你们告去官府吗?你们还不站住……” 他拉住了黄又强,企图强行让他转回来。 黄又强不耐烦地猛力一甩,又将手中的长木棍往后一挥,堪堪落在了阿贵的头上! 阿贵只觉脑子里嗡然一响,如同火药在里面炸响了般,紧接着便淌下来一片温热,他的手上也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犹如一枚叶子般被风吹落了下去。 “敢拦老子,老子让你爬不起来!”望着睁大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流如注的阿贵,黄又强犹如鸭子叫般嘟囔了两句,那狠厉的气势却是十足得很。 黄如眉见伤了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扔掉手里的擀面棍战战兢兢地道:“你们去拿吧,我我还是回家等着你们吧。” 她不由分说转身溜了回去。 “没出息的东西。”桑氏白了闺女仓惶的背影一眼,骂了一句。 虽说她也不免胆战心惊,却还是强撑着立在原地,见儿子继续朝屋里走去,她也就多提了几口气跟了上去。 各处搜寻了一遍,两人到底寻到了位于南边的做工作坊。 里面空无一人,长长的桌案上摆着一些将要完工还有已经完工的珠宝首饰。最尽头处那隐藏在白布下面的灼目光芒,更是让黄又强睁大了瞳孔,惊喜地冲了过去。 他猛地掀开白布,果然,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五颜六色斑斓夺目的水晶! 桑氏被这光芒耀花了眼,被定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也不能动。还是在见到黄又强上前搜刮的时候,她才拔步也要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抱它个满怀。 “娘,回去拿麻袋,这些咱们统统带回去。”黄又强催促道。 桑氏听了,答应一声就回去拿麻袋去了。 结果,他们把大大小小的水晶装了两个麻袋。桑氏企图把桌案上的首饰成品敛起来放入袋子里的时候,却听黄又强怒气冲冲地道:“娘你还嫌敛得不够,还要等他们都回来走不成怎的?这些足够咱们大手大脚花上两辈子的了,还不快走?!” 儿子的话似一桶水泼醒了桑氏,她好容易才把手从桌案上收回来,又不甘心地伸手拿了一只红水晶戒指戴在手上,才背起一麻袋水晶,跟着黄又强朝门外跑去。 因为激动,走到门槛处时差点跌倒,她不禁诅咒了一声,“妈的,连门槛都跟我不对付。”又朝着前面大喊:“儿,等等我啊!” “小点声,你想让街坊邻居都听见还是怎的?” 好在只有桑氏听得懂黄又强的话,她立时紧闭了嘴,也跟着放缓放轻了脚步。 两人来到门前张望,见四下里无人,才偷偷溜回了家门。 等张贴完了几张招聘启事,叶芸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去集市上转了转。 她买了些蔬菜方才回来,却见大门虚掩着,以为冷侍卫他们回来了。 她推开房门,头一眼便见到了趴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阿贵,心里一“咯噔”,连忙跑了过去。 “阿贵,你怎么样?阿贵,你醒醒啊!” 见阿贵失血太过,人事不省,她不再推拥他,索性将他搀扶起来,拖进了西厢房,让他躺到了床上。 她从背包中取出止血膏药为他止了血,又用绷带缠绕好伤处,再将一枚生血丸令他吃下,才好歹捡回他的一条命来。 过不多时,阿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一点点地回复到他的脑海里,他猛地抓住叶芸儿,着急地道:“不好了叶姑娘,他们,他们闯进房子里来了,把宝石都夺去了!” 叶芸儿脑子里“嗡”地一响,嘱咐阿贵在医馆里好好地休息,她则急匆匆地跑回了家里。 还没进屋,冷侍卫和孩子们便迎了出来。 “叶姑娘,水晶少了许多,想来是来了盗贼了。”冷侍卫凝眉道,又指着底下的血迹,“这可能是阿贵的血,却不知道他现下在哪里?” 叶芸儿将之前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冷侍卫握紧了拳,“好啊,他们竟然学起土匪来了?王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也得效仿他收拾收拾这伙强盗不可!” 说着,他便要去找黄家算账。 “等一等。”叶芸儿喊住他,“你去了找到被盗的水晶要紧,我现下就去报官,抓他们一个现形。” 冷侍卫答应一声,眨眼间走了出去。 叶芸儿嘱咐孩子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将大门锁紧,方才去了衙门。 不多时,她便领着两名衙役回来了,冷侍卫也恰巧刚刚回来,却是满脸的愀然不乐。 叶芸儿没有多问他什么,径直带着衙役们去了黄家。 还没等她敲门呢,大门便先行敞了开来,同时传出女人粗哑不耐的高嗓门。 “他们敢对我们下狠手,还不兴老娘去告他们了吗?哼,老娘非得告得他们倾家荡产,再把牢底坐穿不可!” 等见了叶芸儿还有她身后的两名衙役,桑氏整个人扑簌簌颤栗了一下,转而便是一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老娘正要上门找你呢,你反倒自个儿来了?还带着官爷们来了。也好,省得老娘多跑那么两趟。” 紧接着,她看向官差,指着自己的脖子道:“官爷,你们看着我脖颈上的印痕了没有?这红杠杠可是她院子里的男人给我留下的,还口口声声诬陷我们偷了他们家的水晶。官爷,他们一来诬陷二又伤人,你们若是坐视不管,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了,要我们这些老百姓们该怎么过活呀?” 黄如眉也上来,抹着眼角哀求道:“官爷,还望给我母亲做主,给我大哥做主啊!我大哥也被他踹得四仰八叉的痛得爬也爬不起来,现下还在床榻上躺着那。” 说完,她呜呜地哭泣起来,却横竖不见滴落一滴泪水。 两名衙役惶惑地看向叶芸儿,想不到事态反转,叶芸儿这边倒落了下风成了没理儿的了。 第三百章 小树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忍无可忍,到底驳斥道:“若不是你们硬闯入我家抢夺我们的水晶宝石,我们又如何能来找你们的麻烦?若不用强,你们根本不会吐露实情。” “什么,我们偷你的水晶宝石?”桑氏睁大眼睛做不可思议状,“你哪只眼睛见是我们抢的?没凭没据,你凭什么来我们这儿血口喷人?” “官爷,你们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两名衙役面对着只打雷不下雨的两个女人,只觉聒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让开。你们究竟有没有盗取人家的水晶,只管让我们搜查一遍不就知晓了,在这里聒噪个什么劲儿?” 桑氏瞬时让开,理直气壮地道:“官爷尽管去里头搜查,若是搜查出来了,我们认栽,若是搜查不出来,也请官爷将这些诬陷我们的给好好惩治了,别让他们敢有下一次。” “就是啊官爷,我们真是无辜的,我们正经人家怎么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呢?更别提又强抢又伤人的了。”黄如眉哽咽着附和,委屈的样儿将人的心都给化了。 衙役当先进入,叶芸儿也要跟进去,却被桑氏一把拦住,“你是府台大人派来的吗?既然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踏入别人家的家门东翻西找的?” “我们家可不欢迎你这种扫把星,没的沾染了晦气。” “你以为我想进去么?我还怕里面的晦气沾染到本姑娘身上呢。”叶芸儿忍下了气,只好在门外等候。 她于心下略略有些担心,只觉这些水晶没有这么轻易被找到,毕竟冷侍卫都无功而返,何况是旁人呢? 果然,等两名衙役将黄家前后每个角落都仔细地搜寻过后,依旧一无所获,只好重新走了出来。 看他们的样子,叶芸儿便猜到了结局。可她依旧不甘心地道:“二位官爷,他们家里搜寻不到,想来定是藏匿到家门外去了,他们藏匿的地点也定是在这附近,还请二位官爷帮忙找找?” 两名官差听了,只好耐着性子又去询问四下里的街坊邻居。 可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证明一星半点,这叫叶芸儿愈发气馁。 结果,衙役不肯继续在这儿耽误工夫,回去复命去了。 此时有不少街坊邻居听闻了动静,纷纷过来凑热闹。 叶芸儿在一群人的指指点点下,只觉窝囊憋屈得很。 桑氏更是将双臂抱在胸前,趾高气昂地冷笑道:“怎么,你先前的气焰哪儿去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抢了你的财物吗?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你想拿着这个空穴来风的罪名来打击我们,你白日做梦!” 一旁也有邻人猜测道:“兴许是外边的土匪混进了城里,入室抢劫了你的财物也说不定呀?这糟心事儿在府城里可不止一两桩呢。” “若果真是这样,你们趁早死了心连查也用不着查,毕竟官府没一回把那些土匪捉拿归案的。” 叶芸儿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还有真心的劝说,心里翻江倒海,愈发憋闷。 她若坚持说是桑氏等人去入室抢劫,没凭没据又有谁肯相信? 可阿贵坚持是他们,又哪里会有假呢? 她冷哼一声,看向桑氏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是你们作的案,你们等着瞧。” 说完,她便举步回去了自己的家里。 “老娘等着呢,就怕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付我们的法子,把谎都撒遍了也定不了我们的罪呢!你这个信口雌黄的王八羔子,老娘咒你们十八代祖宗……” 叶芸儿愤愤关闭了房门,企图将这些污言秽语全部阻挡在门外,可惜那声音似乎苍蝇似的蹿过门缝又缭绕在她的耳畔嗡嗡响个不停,让人烦乱得很。 她瞥见冷侍卫,纳闷地问道:“怎么会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把东西藏到哪里去?” 冷侍卫迟迟不发一语,只是在朝梧桐树叶扔着石子。石子过去,便有一片叶子随之落地,全无虚发。 叶芸儿叹了口气,又去里面探望阿贵去了。 再出来时,不见了冷侍卫的影子,直到傍晚阿福和田玲玲回来时,他也没有出现。 阿福两人听闻了这件事,原本眉开眼笑的幸福表情顿时冷肃了下来,阿福更是同仇敌忾地愤慨了几句。 田玲玲眼眶登时红了,感伤愧疚地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事,你也不会损失这么许多,还惹得这么一连串糟心的事。” 叶芸儿原本气塞的胸口渐渐舒缓,走过去宽慰她道:“错的不是你们,而是那帮丧尽天良的混蛋,你不要自责了。现下最要紧的是寻到那些水晶,将这帮人绳之於法,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彻底服软才好。” 叶芸儿又询问田玲玲,黄家可有什么隐秘的处所可以藏匿东西的,田玲玲思索片刻说道:“他们藏东西从来都是避着我跟弟妹的,除了院子里的地窖,我想不出哪里还有藏东西的地儿来。” 一旁的田野放下练字的笔,抬起脸来插嘴道:“姐,你忘了附近的那处小树林了?从前我还见表哥偷偷地去藏了什么东西,那地儿是普通人决计找不着的,兴许他们把东西藏到那里了呢?” 田玲玲恍然有悟,连忙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叶芸儿招呼田野,让他带路。 众人来到附近的一片供附近居民游玩的园林。见这里亭台遍布,楼阁林立,葳蕤的树林草地环绕着一大片青翠的湖泊,斜斜的长堤上更是柳叶飘飞,莺飞燕舞,格外得令人赏心悦目。 许多文人墨客,才子佳人都喜欢来这儿欣赏风景,吟诗对饮,倒是个优雅的所在。 田野带领众人在树林子里绕来绕去,兜兜转转了好几圈,直到他的眉心越来越紧蹙,着急地跺了跺脚,“怎么找不到那地儿了?兴许是时日太久了,我忘了具体在哪里了。” 任他使劲儿地抓耳挠腮,也无论如何想不出来。 叶芸儿见状,只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今天先别找了,明个儿咱们再来慢慢寻找不迟。” “可难保他们明日不会过来把东西移走转卖了去,到时候可就难办了。”阿福担忧地道,“不如你们先回去,我再继续找一找。” “阿福哥,你一定要小心。”田玲玲嘱咐他。 阿福含情脉脉地望了她一眼,又捏了捏她的手,“你放心。”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一个时辰后可一定要回去。”叶芸儿叮嘱了一句,便同田玲玲姐弟回去了。 第三百零一章 反侦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回去家中,叶芸儿因心里气闷显得无精打采,可也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去做饭给大家吃。 阿福直寻到夜幕降临,实在看不清楚了四周方才回来,脸上落寞的表情让大家心头愈发失落。 这一夜,大家纷纷回去睡了,只是到入睡时,叶芸儿还未见冷侍卫回来,不免生起了担忧。 翌日清晨,众人吃早饭时,冷侍卫到底大踏步地走了回来,一回来便坐到了饭桌旁,不由分说执起了筷子扒拉起面前的菜,又拿起一只大包子啃起来。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 “冷侍卫,你昨晚去哪儿了?”叶芸儿问道。 “还能去哪儿?不过是监视着他们去了。”冷侍卫咀嚼着一口饭菜,口齿不清地说着,“可惜一整天他们都没有什么异样。要我说,他们可是有着超强的反侦察能力,那黄又强从前很可能是侦察兵出身。” “冷大哥说得没错,他正是在军队里做侦察兵的。”田玲玲惊叹冷侍卫的观察力。 众人万万想不到,那看起来无能之极的黄又强,还有这样诡谲深邃的心思,让人猜也猜不透,摸不着他的心意和动向。 “那怎么办?”叶芸儿蹙眉问道,“难不成就让他们这样得逞了不成?” “我这不是来吃饭,再紧赶着继续去监视他们吗?”冷侍卫急急扒拉着米饭,不一会儿便怦然放下,立起身来,“你们慢慢吃,揪出他们虎狼尾巴的重任就交给我吧。就算等他个一旬半月,我也得让他们原形毕露才肯罢休。” “冷侍卫,那就辛苦你了。”叶芸儿话还未落下尾音,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众人是信得过冷侍卫的,以为以他的能力,定能将那些水晶给寻出踪迹来,将那群窃贼给揪到公堂上当堂证供去,这还不是三两天的事儿? 是以,叶芸儿的心也就舒坦了些,笑容也渐渐地浮出了脸面。 可三日以后,冷侍卫再次回来时,形如臭石头的一张脸彻底浇熄了大家伙好不容易寻摸回来的热情。 他用力往桌案上一拍,那桌案上的饭碗一个个都蹦跳了起来,颤动声惊得众人的心也跟着猛跳了几下。 “这黄又强一定在跟我玩狡兔三窟的游戏呢。他故意引我去别处,我以为他一定是让桑氏悄悄去拿了当掉,结果我一心追踪桑氏的时候,桑氏却也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就不知道他如何发现的我?难不成他也有耳聪目明的本事,能察觉一丝一毫的动静不成?” 提到这一点,田野蓦地道:“你还别说,我那表哥的耳朵还真是挺灵的呢。就算你在距离他老远的另一间屋子里说话,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给你复述出来,屋瓦横梁上的动静就更不必说了。” “上回我在自己屋里诅咒了他们一句,他紧接着就气势汹汹地过来要打我的头。多亏冷大哥及时出手,才避免了一顿痛打。” 空气中静寂得如同被冰冻住了一般,久久化不开。 叶芸儿眉心愈发蹙得紧紧,咬了咬唇,索性松了一口气,“算了吧,咱们还是不要追究了,权当这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后注意着点就行了。” “你乐意,我可不乐意。”冷侍卫冷若冰霜地道,“不将他们绳之於法,我誓不罢休。” 说着,他便又急如旋风地离开了宅子。 “这人可真是够倔的。”叶芸儿撇了撇嘴,“跟他主子一模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田玲玲凄凄惨惨的脸色上,分明涌起了一抹坚决。 夜里,众人各自回去屋里歇息。 叶芸儿想着今日录用的两名工人很合她的心意,却又不得不思索着杜绝他们窃取水晶之法,以免不注意的空档便宜了那些抵不住诱惑,喜欢小偷小摸的,少了许多的进项。 她思来想去,决定让阿福阿贵和田玲玲等人负责切割水晶,而将那些最新录用的工人安排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用屏风隔开,只是做些打磨和粘贴的活计。 自然,这数目一前一后是势必要对得起来的,若是少了就要从那人的工钱里扣除,如此也就起到了杀鸡儆猴杜绝后患的作用。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见夜光明媚,知今夜是月圆的日子,不免忆起了那人,决议推开门出去转转,赏一赏月色。 她刚刚推开门,便见到一个雪白的人影由眼前掠过,直直地向着大门前悠悠而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该不会这么倒霉,遇见了鬼吧? 可她转念一想,叶芸儿啊叶芸儿,你可是千百年后穿越回来的,怎的比古人还要迷信呢? 她到底定了定神,大声道:“你是谁?” 那白影蓦地停住,好半晌才转过身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姐姐,是我。” 阿福等人听到了动静也跑了过来,见到那白影的刹那,全都愣住。 “玲玲,这么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呀?” 田玲玲到底忍耐不住,捂住脸哽咽出声,“我想回去舅母那里,求她把那些水晶悉数还回来……” “傻瓜!”叶芸儿蹙眉摇头,走过来替她抹泪,“你以为我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是为了那些水晶吗?实话说,我还真的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阿贵被打伤却没有替他揪出罪魁祸首,让我心里不服气堵得慌。你若是过去了那边,即使他们把水晶给还回来,我也决计不会开心的呀。” 听了叶芸儿的话,田玲玲哭得更伤心了,止也止不住。 “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阿福上前搂抱住她,“不许这么说。为了保护你,我付出再多都值得,我弟更不会跟你计较这些。是不是,阿贵?” 阿贵也用力地点点头,“嫂子,我哥说得对。既然你以后和我们是一家人了,为了保你让我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这也是我做小叔子的应该做的。” 他又看向叶芸儿,叹了口气道:“叶姑娘,都怪我看护不当才出了丢失水晶的事儿。不过你也不必因为我而跟他们就此杠上了,咱们还是考虑长远些才好。” 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多么希望能将那群恶人绳之於法,让他们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叶芸儿想了一想,环顾众人道:“让那群混蛋得逞,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引蛇出洞,让他们再也装不下去。明日等冷侍卫回来,我们再慢慢商议不迟。” 第三百零二章 闺女丢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个夜显得格外漫长。 待到第二天早上,冷侍卫似闻到了饭香味似的,再一次准时回来了。 他依旧如同前两日那样,坐到饭桌前就开始埋头吃饭,那按部就班的样子比做工时还要积极。 众人都看向叶芸儿,等着她开口说话。 叶芸儿放下碗筷,朝冷侍卫正色启口,“冷侍卫,你不觉得你这样等下去,实在太耽误工夫了吗?” 冷侍卫用力放下了碗,蹙眉说道:“你不用再劝我,劝我也没用,我是铁了心要跟他们杠下去,直到他们撑不住为止。” “可你既然说那黄又强有很厉害的反侦察能力,若是他能等得了一月两月甚至半年,那么你也要跟他杠下去吗?甚至他很可能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把你引开,借机将水晶转移亦或出售,可你还在傻傻地紧盯着他,岂不是被他当猴儿耍了吗?” 听叶芸儿说得有些道理,冷侍卫不禁有些烦乱,攥紧了拳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说,咱们不如来个主动出击,引蛇出洞,让他们首先露出马脚。”叶芸儿的语音清脆而平稳,显然胸有成竹得很。 冷侍卫适才也不过随口一问,倒没想到她真的有办法。 “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叶芸儿勾唇一笑,将自己昨夜想好的计策娓娓道来。 众人听着听着,瞳孔越张越大,只觉这办法太过离谱,可是常人想不出,也万万做不出的。 可冷侍卫并非常人,他可是有着无人可及的一身武艺傍身,浑事不怕的,当即猛拍桌案,哈哈大笑道:“这个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一拍即合,又同大家伙商议起了具体的细节,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就开始行动。 这边桑氏给黄又强夹了一块红烧肉,又看了看窗外,凑过来低声说道:“那人走了没有?连那宝贝的名儿提都不能提,更别说拿出去卖了,我总觉憋得难受。哎呀呀,你说那宝贝藏在那树林子里,该不会被人掘了去吧?” “不会。”黄又强信誓旦旦地道,“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找得到,可是比皇帝老儿的墓穴还要隐秘。再说了,咱们可是要等到半年后再取出来用的,这傻子等不了一个月就走了,到时候咱们想拿多少出来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说着,他将阴鸷的眼睛朝上面一瞥。 他听得出来,那轻微的脚步声遁去。这个点儿,大概是回去吃饭去了,毕竟一监视就是一整天,正常人都得要饿肚子的。 桑氏见儿子说话声音大了些,索性也以正常的音调冷笑了一下,“多亏我临危不乱,最后关头拿了他一颗钻戒,拿去当铺还当了足足三两银子呢,也足够咱们这段时间花费的了。” “哎呀,真盼着他们彻底死了心,咱们好想拿多少出来就拿多少出来。到时候咱们也能买上一座大宅院,风风光光地娶她个三妻六妾过来。我呀,也可以好好地享享清福喽!” “娘,您可别忘了也替女儿准备准备嫁妆钱啊?”黄如眉及时地附和着,一脸打溜须讨好的神色。 “还能忘了你?你和你哥可都是娘的心肝宝贝,一个也落不下。”桑氏亲昵地弹一下她的额头,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传扬出好远。 听到大门声“吱嘎”的声响,黄如眉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连忙抽回头来对两人打手势悄声说道:“爹回来了,快别说啦!” 眼看着黄大民回来,所有人都止住了说笑声,假装再平常不过地用着餐。 等用过了饭,黄如眉便回去了自己的闺房。 她觉得无聊之极,就跟桑氏说了一声,想去找闺蜜谈心玩耍上一个时辰。 走到一处细窄的胡同,她想到自己的嫁妆有了着落,不免心头愉悦哼起了小调,一步一蹦跶地轻快地走着。 蓦地,一人在背后将她箍得死死的,又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的小调再也唱不出来。 她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双腿乱蹬激烈地挣扎着,企图用手将那人的铁一样的双臂给掰开来,可她哪里能移动它分毫? 眨眼间,她便被那人在鼻尖虚晃了什么东西,双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当夜,黄如眉直到深夜也没有返回黄家。 桑氏当即就急了,连忙跑去黄如眉的闺蜜家里向其打听,可听闻自家女儿根本没来这儿时,她简直跟丢了金子似的,慌乱得手足无措,心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她发疯似的一路乱喊乱叫,企图呼唤黄如眉回来,结果不仅无功而返,还惊动了四下里的居民,当成个奇事接连地传扬起来。 黄家寻了整整一夜,也没有见到黄如眉的踪影。 邻居多有跟他们家不睦的,却没有一家跟他们十分交好的,是以也没人帮衬着寻一寻,不免让桑氏更加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在大街上痛骂了许久。 她蓦地看向叶芸儿的宅子,想到了什么,喊上黄又强,过来她的门前“砰砰砰”一阵地动山摇的用力拍打。 “你个杀千刀的,赶快把我闺女给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他们敲打了好一会儿,直敲得手腕子都疼了起来。 黄又强正要举脚踹上去时,却见房门豁然打开,他一个立定不稳,堪堪跌倒在了门槛上,咯得他的胳膊腿脚生疼生疼。 桑氏连忙上前扶起他,冲着打着哈欠一脸茫然的叶芸儿大声斥道:“你眼瞎了还是怎的,开门这么不小心?” 叶芸儿挑眉,哭笑不得地道:“这句话倒应该我来说呢,你眼瞎了还是怎的,难道看不清这是别人的家吗?就在这儿乱拍乱踹的。小心我到官府,告你们个搅扰别人清净的罪。” 桑氏冷哼一声,掐腰梗脖怒气冲冲地嚷,“我正要去官府告你们呢。说,你们究竟把我闺女藏哪里去了?她可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对贞洁珍重得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宿夜不归,定是你们记仇将她给掳去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第三百零三章 引蛇出洞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真是可笑,你没凭没据凭什么说是我们掳劫了你的黄花大闺女?”叶芸儿哭笑不得,“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诬陷你,你现在又是什么?” 桑氏不无心虚地冷哼一声,“我不跟你废话,你只管让我们进去搜查,有没有搜过后不就知晓了?” 叶芸儿挑眉,“你又想着擅闯民宅是不是?难不成那些宝石没贪够,还想再来捞取一些?哼,你们想得美。” “谁稀罕你的那些玩意儿,不过都是一堆破石头而已又有什么用!”桑氏朝地上啐了一口,又眯着眼一副看透了对方的表情,“怎么,你怕了?怕我们果然寻到我闺女,让你们没脸再在这条街上待下去吗?”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你们做什么?”叶芸儿昂首挺胸,嗤之以鼻,“怕就怕你们口是心非,是借着找人的名义窃取我家的宝贝而已。” 见叶芸儿依旧咬定了他们进去是要图谋不轨,桑氏直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不住地跺脚谩骂。 黄又强很想冲入进去,直接把叶芸儿的宅子给翻个底朝天。可惜他知里面不只她一个人而已,另外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帮手,众目睽睽之下即使他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横冲直撞,给自己下拌子落个牢狱之灾。 “娘,咱们回去吧。”他嘟哝了一句,忿忿地当先回去。 叶芸儿见桑氏还不肯走,索性拿出扫帚来假装扫地,偏偏还扫到了桑氏脚下。 桑氏蹦跳着继续骂,可奈何她的脚没有叶芸儿的手快,到底还是支撑不住,踉跄地跑到自家门前骂去了。 叶芸儿回身紧闭了大门,那桑氏见状,又仗着胆子跑上来,继续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 叶芸儿只觉聒噪,索性拿了一盆洗刷锅碗瓢盆后剩下的污水,打开门,不由分说就往桑氏的身上泼去。 桑氏立时便成了落鸡汤,湿漉漉的浓眉下一张眼似喷出了岩浆般,怒目瞪视着叶芸儿,把渗进口里的污水往外喷了喷,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叶芸儿却故作惊慌,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住,我以为你去到你自家门口不敢过来了呢,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哎呀呀,若是你好端端待在你那边不越矩的话,那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呀?” 桑氏气得几乎两眼一翻晕过去,眼睁睁看着叶芸儿又收回了头颅紧闭了门,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却再也骂不出声来了。 回去家里,桑氏同儿子自是一番无所不用其极的痛骂,黄大民则只能低着头抽烟杆,独自唉声叹气。 桑氏白了他一眼,骂道:“没用的老东西,就只会整天唉声叹气一点本事都没有,你若真是孩儿他爹就该去找隔壁算账才是。” “你又不是官家人,你若闯进去,岂不是真成了土匪强盗了?”黄大民嘀咕了一句。 不用说,他再次惹得一顿痛骂上身,把烟杆抽得也愈发厉害了。 他很想质问两人是否果真抢劫过隔壁家的水晶宝石,可又害怕桑氏变本加厉地骂他,只好隐忍着迟迟没有询问。 搜寻了许久都一无所获,黄大民只好去报了官。 这一日,差役来了,也闹得一条街道上熙熙攘攘,格外热闹。 叶芸儿不得不放差役进了家门搜查,可到底还是没有搜寻到蛛丝马迹。 折腾了一天后,桑氏彻底泄了气,在自己屋里不住地抽噎抱怨着。 黄又民则坐在院子里,规划着怎么样将一些水晶拿出来,好典当成钱使钱生钱才好。 桑氏的哭嚷咒骂声让他很是烦乱,他正要叱她一声,倏然间,一道飞影掠过他的面前,他立时警惕地站了起来,看向那飞影。 却是一枚飞镖钉在了窗棂上! 他再抬眼看向墙头,却哪里有丁点儿的异样? 他立即跑去门前,推开门向外面搜寻了一遍,可来回转了一整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只见到了两个闲谈的邻里而已。 他们见黄又强奇怪的模样,还狐疑地多看了他几眼呢。 黄又强想不到在家里还会遇到这种惊险的事儿,不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回去家中,来到飞镖前将其取下,发现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却是有人借此给他送信来了。 身为多年的侦察兵,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见到过。他将宣纸打开,匆匆地浏览起来。 “若要救你小妹,拿五百两银子来,城外楚家庄外红云庵前见。明日卯时,只你一个人前来,过时不候。” 黄又强将纸张在手心攥成了一团,眸光中划过一抹阴鸷。 谁能保证这不是对方故意引蛇出洞,想要他就此取出水晶,露出马脚来呢? 他可不会上这个当,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也得不到! 至于黄如眉……他只是在心里不无愧疚地说了一句:妹妹,别怪哥哥无情,只是哥哥太需要这大笔的金钱,来让爹娘从此过上好日子…… 他以为这个理由足够说得过去,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多少好过一些。也以为黄如眉的死死得其所,惠顾了全家人,这该是她的荣誉才是…… 是以,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吞咽在肚子里,谁也不打算告诉。 这个晚饭,他吃得格外安静。桑氏和黄大民只以为他是思念妹妹太过心切,替她担忧着呢,是以才会这样沉默寡言,对人也爱答不理的,全没放在心上。 夜深人静时,桑氏躺在床上,被噩梦惊醒,又不禁思念起女儿,心想她该不会遇到了色狼,将她掳劫了去糟蹋掉了吧? 亦或者遇到了人贩子,贩卖往遥远的北方或者南方去了。她可是整条街上最俊俏的啦,想来会卖个不错的价钱吧…… 蓦地,窗前传来一阵动静,让她浑身打了一个机灵,迅速地爬起来溜到了地上。 “谁?谁在那儿?” 黄大民被她惊醒,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呢,就被桑氏催促着道:“你个杀千刀的就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干些什么?你还不快过去看看,窗外边是不是有什么人?” 听闻窗外有人,黄大民立时也警惕起来,爬起来后,随手抹起了一个鸡毛掸子走到窗前,猛地将窗棂打开。 露出的,却只是黑黢黢乌压压的夜色而已。 “你个臭婆娘,这儿哪里有什么人啊?”黄大民朝外头四下里环顾了几圈,不耐烦地嘟囔着,“整天疑神疑鬼的,人家还以为你鬼附身了呢。” 桑氏讶异,也仗着胆子走了过去,借着暗淡的夜色,赫然见到了窗台前石子压着的宣纸,惊慌失措地大喊,“那是什么?” 第三百零四章 调虎离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黄大民见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拿在手里,凑到刚刚点着的油灯下展开来看,一字一顿地读出了声。 “若要救你孩儿,拿五百两银子来,城外楚家庄外红云庵前见面。明日卯时,只你一个人前来,过时不候。” 黄又强闯进来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愕然愣在了当场,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看穿,他们找他不成,又来抓他父母的软肋了? 这可难办了。 果然,桑氏听见后,迫不及待地就奔着黄又强冲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道:“儿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妹妹呀!那些水晶能当好多个五百两呢,拿出一丁点儿来救你妹妹,不亏!” “娘!”黄又强急忙打断了她,生恐她再多说出什么来,叫旁人听闻了去,那么他们抢劫和藏匿水晶的事儿岂不是要暴露了? 黄大民听了,恍然有悟,举起手指来指着两人,气急败坏地冲着他们走过来,“好啊,你们果真去人家那里抢劫宝贝来着?你们这两个心术不正的,只顾着眼底下占人家的便宜却不知道神明在看着呢,现下报应可算找到咱们头上了吧?你们还不赶紧把水晶给人家送回去!” “神明既然在看着呢,那怎的他不看看咱家都穷了几十年了,怎的一点也不眷顾咱们只让咱们吃糠咽菜,连斤肉都舍不得买呢?我呸,我才不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呢!我只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咱们娶上好儿媳召来好女婿,一家子过得风风光光趾高气昂的,被人瞧得起!”桑氏一口气疾言厉色地说完,便又只是面向着儿子,满脸的祈求。 “儿啊,咱不理你爹,你爹就是个不通事理的玩意儿,只会说些没用的屁话,一点都不顶事儿。你却不同了,你能救你妹,你可不能对她坐视不理啊!” 黄又强攥了攥手,有些不耐烦地撇掉了桑氏的抓扯,“我也想救她,可是一旦我们把水晶拿出来了,岂不就暴露了吗?到时候所有的水晶都会给他们夺去啦!娘,这你也甘心?” 桑氏听了,脑袋嗡嗡然响了好大一会儿才算找回了思路,“儿啊,兴许绑架如眉的人不是隔壁的呢?也许是有人听说我们可能拿了人家的宝石,才眼馋过来试探的?若是你把宝石拿过去给他们,那么他们必定也是不敢轻易伤及人命的,如眉不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若是你不给,如眉很可能就得被他们残害了呀!” 黄又强凝眉思索了片刻,还是毅然决然地回应了一句“不行”,便要抽身返回自己屋里去。 “儿啊,娘给你跪下啦!”桑氏拉扯着他不让他走,“如眉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若不肯救她,还有谁肯救她呢?” 黄大民见事已至此,救人要紧,也走过来厉声道:“你个混蛋,是亲情重要,还是钱财重要?何况那些钱是你们抢来的不义之财,拿一点出来替你妹妹化解灾祸,也算替你自个儿消除了罪孽了吧。” “你若不救你妹妹,你现下就给我们滚出去,我们没有你这个混蛋儿子!” 黄大民鲜少有发这么大的火气的时候,又口口声声说要赶黄又强走,到底让他的心里有了动摇。 他在赌坊里输了钱,正打算取出一些来兑换成钱应应急呢,这会儿正好可以多拿出些来,分作两头用。 可怎么才能避过人的耳目呢?他又不禁犯起了愁。 蓦地,他记起了曾经在军中用过的一个战略,悄悄凑到桑氏和黄大民耳边说了几句话。 桑氏抹去眼泪,用力地点点头,“儿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见黄大民一副紧锁眉头愁眉苦脸的模样,她不禁扭一把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么点小事儿还让你愁成这样,看你这点子出息!” 黄大民被桑氏嫌弃惯了,也不觉怎样,只好嘟囔着答应了一声。 紧接着,黄大民便打开了大门,探头探脑地朝外头睃巡了一圈,便戴上帷帽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拐过胡同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冷侍卫跟上了他,叶芸儿等人则继续留在暗处,观察着黄家的动静。 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冷侍卫负责追踪黄大民,若是桑氏再有什么动静,就让阿福和阿贵负责追踪她。 果然,一个时辰后,桑氏也蒙着头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家门,似只老鼠似的蹑手蹑脚,匆匆掠过了墙角。 阿福阿贵紧紧跟上,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表现,成为这次行动里最大的功臣。 所有人都以为,桑氏才是真正要去取水晶的那个,而黄又强不过是这招声东击西中的一只诱饵而已。 叶芸儿见桑氏和黄又民都离开了黄家,以为这儿用不着自己了,便要回去看看孩子们。 蓦地,她停住了脚步,将眸光重新对准了黄家。 此时的黄家,黑黢黢一片几乎看不清楚房檐屋脊,竟是将所有的光亮都熄灭了。 她不禁托腮纳闷地想,据黄玲玲所言,黄大民可是十分宝贝他这个闺女的,怎么会在老婆儿子出动去搭救女儿的时候,他却还能安然地睡大觉呢?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她索性继续蹲坐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夜色寂静得可怕,偶尔传来的蟋蟀的鸣叫俨然游魂的哀鸣,让人在燥热的风里也不禁生出些毛骨悚然。 大门终于再一次打开,露出的遮掩了一半的人头,正是黄大民。 黄大民四下里睃巡了好一会儿,方才提着灯笼出了门,又将大门给锁上了。 看来,里面不会再有旁人出来了。 叶芸儿撇了撇嘴,心想黄家人都指责黄大民脑子缺根弦也果真没错。他如此明目张胆地锁住了大门,岂不是表明了自己也外出了,他们全家都夜里离了家,叫人由此生疑吗? 她又不由佩服起黄又民的决策来。 他把取出水晶的任务交给了这个大家都不会疑心到的人。若不是叶芸儿多留了个心眼,这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法子恐怕就要成了。 第三百零五章 当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跟踪黄大民的过程十分顺利,几乎用不着怎样闪躲。 黄大民自以为很聪明地绕了两个圈,最终来到了叶芸儿等人先前来过的湖边树林。 见黄大民深入了树林,叶芸儿恍然有悟,原来他们果然将水晶藏在了这儿! 可阿福几次三番地前来查探,怎的没有寻到丁点儿水晶的踪迹? 她惶惑纳闷地跟上去,一直尾随他来到了林中一处凉亭旁。 见黄大民进了凉亭,四下里睃巡,她连忙躲避在一棵树后,屏住了呼吸。 还好,他只是立了一立,便举着灯笼靠近了一只石凳子,蹲下来仔细地观摩起来。 叶芸儿偷眼看着,只觉纳罕。 这黄大民究竟知道不知道水晶的藏匿点在哪儿?还是他才是真正的诱饵,拿来欺哄她的呢? 这水晶怎么可能藏匿在这只及膝盖高的矮小石凳子里? 如此在心里嘀咕抱怨了几句,她见他继续傻呵呵地抚摸着石凳子,不由生出点毛骨悚然的当儿,却见他那不停游走的手蓦地在一处停下。 紧接着,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石凳子竟然移开了! 叶芸儿瞪大了眼睛。 她先前和阿福都来过此地,试图将那石凳子搬开,却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以为这石凳子原本便是固定在这个地方的,所以才不能移开,也就再也没对这个地儿生起过疑心。 此时,她见黄大民见了这一幕,似乎也有些仓皇无措,甚至在见到底下露出来的石洞的时候,他惊骇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俨然见到了长有獠牙的恶鬼般。 可他好歹镇定了下来,抖颤着执着灯笼的手,颤巍巍地下去了里面。 叶芸儿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黄大民由底下的暗室中出来,一边在纳闷着,这暗室究竟是谁挖掘出来的?难道它的主人原本就是黄又强? 如此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到底重新见到了黄大民。 黄大民这一次愈发仓惶,手里多出来的一只鼓囊囊的包袱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般,他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惊恐。 等跑出凉亭几步,他才想到了什么,重新回去将那矮凳子摩梭了几遍,不知怎的又将那暗室顶部恢复了原样,这才拔步逃也似的奔冲出树林。 叶芸儿被他那惊惶的样子感染,果真觉得这里蹊跷迷离得很,那一团团迷雾化作魑魅魍魉四下里游走,令人胆寒。 可她顾及不了这么许多,依旧亦步亦趋地紧随着黄大民,直到见他穿越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处当铺前。 此时的街道静寂无声,没有一个人来往,各家商铺也都紧闭着大门,星火更是阑珊。 可黄大民不管不顾,直接将那当铺的大门敲响,不算高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却显得如同沉闷的雷声,滚滚袭来。 他三下一敲打,中间停顿一会儿,如此敲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店铺的门给敲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伙计,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见到是黄大民,不耐烦地嘟囔着:“这么晚有什么事,难道就不能明日再说吗?” 黄大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着急用钱,等不到明日啊。” 见到那包袱里鼓鼓囊囊的,伙计眼睛一亮,又招呼着,“快点吧,早早交易完了好让我们睡觉。” 黄大民答应一声,一溜烟窜入了进去。 叶芸儿暗暗心惊。 她倏然记起阿福阿贵曾经聊起过的话题。 他们说现下许多当铺都在做着不正当的生意,秘密收购一些墓穴,里的器具,还有钢铁之类,这些可都是朝廷不容许秘密交易的。 黄大民此行来,对方大概还以为他是来做这些生意的呢。 而黄大民连交易的暗号都知晓,大概是黄又强告知给他的。而以此推演下去,黄又强大概常来这地儿,是这里的常客。 她心思暗转,决定现下就去府衙寻人过来。 他们先前已经跟府衙的官差打了招呼,令他们承诺若是发现了窃贼,可以随时去寻他们过来予以逮捕,是以她大可以利用这个方便。 她说做就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府衙。 这边黄大民同当铺活计讨价还价了一番,好歹以每斤十两的价格,将一小袋子水晶兑换出了七百两银票。 黄大民只以为自己得了便宜,望着一包袱堆成小山的金银,两眼放光,又惊又喜,几乎挪不动了脚步,甚至将对于这不义之财的一点点心虚也抛到了爪洼国去了。 这边伙计满眼嘲讽地看着他,心想这黄又强的爹同他可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那个精明得似只狐狸,这个则蠢笨得似只猪般,竟将每两十几两的东西当成了每斤十两,这该差了多大的一截啊? 可谁让这价格是他自个儿提出来的呢,身为商人自然乐意遇到这样蠢笨的主顾,好让自己贪图这天上落馅饼的便宜。毕竟好运来了,不贪白不贪啊。 眼看着黄大民将包袱匆匆打成了结,提起来要乐颠颠地走呢,伙计打着哈哈敞开了小半截房门,巴不得他早些离开,自己好继续去睡大觉,明日再给掌柜的讨些赏银捞顿好酒吃。 “不过是些水晶而已,青天白日里就当不得了吗?还得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来搅扰人休息,你是真蠢还是怎的?”伙计不客气地指责着他,企图让他长点记性,下次别再做这种颠三倒四的事儿。 “这不是着急用钱吗,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还请小哥见谅。”黄大民抱歉地说着。 “好了好了,快走吧,下次再来兑换可不能这个点儿来了,你来了我也不给开门。”伙计继续抱怨着。 黄大民唯唯诺诺地对着伙计点头哈腰了一番,将包袱紧紧地搂抱在怀里正要踏出门槛的当儿,却见面前凭空围堵过一伙人来。 这几个人,各个全副武装,却是府衙负责巡逻的官差! 黄大民浑身一震,怀里的包袱瞬时滑落到地面,随着“哐啷”一声巨响,展露出金灿灿白花花的一大片金银。 他不由分说,“噗通”跪倒在官差的面前,将头磕得如同捣蒜砰砰直响,连声喊道:“我招,我全都招!” 第三百零六章 秘道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黄又民和桑氏各自围绕着大半个府城溜达了好大一圈,渐渐的,冷侍卫等人都明白,自己被他们给戏耍了。 等将近天明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家中,冷侍卫和阿福阿贵更是跺脚连叹,愤恨不已。 可眨眼间,来到门前的桑氏先被衙役给横刺里窜出来押住,黄又民也得了同样的结局,不禁叫暗地里观察的几人愕然怔愣在当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们回去后,却见叶芸儿正志得意满地坐在正堂中,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他们登时明白,叶芸儿寻到了水晶! 果然,叶芸儿指了指地上的两麻袋水晶,正是他们丢失的那些。 听叶芸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不得不赞叹,叶芸儿才是思虑最周密的那个,这件案子能够这么快破解,全靠她的细心和聪慧。 “我也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逮着了好运罢了。”叶芸儿谦逊地说了一句,又道,“我同官差不仅在当铺搜寻到了水晶,还扒拉出来许多墓穴,里的珍贵文物,另有宫里曾经丢失的宝贝。贩卖交易这些可是要吃大官司的,这下子那当铺可要倒大霉了。” “至于那暗道,就连府衙中人都不清楚那里还有这样的所在。”叶芸儿正色地继续说道,“我同两名衙役去了那边,下去了地道,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在里面见到了好长一个通道,里面有好宽敞的一个地窖呢!那地下的角落里还有两只骷髅,别提有多恐怖了。” 田玲玲听了,不由瑟缩了一下,紧紧靠近了阿福。阿福则牵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里面死过人?”冷侍卫来了兴趣,“看来那里曾有过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件事还得审讯过黄又强后才能弄清楚。”叶芸儿说道,“毕竟黄大民之所以寻得到那儿,打得开机关,全是因他儿子反复告知给他他才记住的。” “想不到那小子还挺大胆的,竟然把死人藏匿在里头。”阿福阿贵也啧啧连声,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惊叹着,“他也不怕半夜一个人去,会遇见他们的魂魄来索命么。” “你们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是敬畏鬼神的吗?”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若是都跟你们一样,世间就不会有敢做亏心事的了,天下大同指日可待。” 众人深以为是。 “好歹水晶全部找回来了,这群贼人也得了惩戒,就冲着这个咱们也得好好庆祝庆祝。”阿贵笑着提议。 “那是自然。”叶芸儿含笑道,“今个儿散工后咱们都出去云海居用餐,吃他个好的不醉不归。” 连日的阴霾顿时消散,今日的朝阳格外艳丽,半边的彩霞更是斑斓多姿,娇俏而可人。 在铁打的证据面前,桑氏最先抵不住刑具的厉害,对抢劫叶芸儿水晶的事供认不讳。 黄又强被迫承认了此事后,又被问及暗道的事儿,不得不对张大人吐露了实情。 原来,那是他三年前在入伍前,去林子里藏匿自己所嗜好的见不得人的小玩意儿时,无意中发现的。 “我见有一伙人就是这么着打开了暗道,将一箱箱的东西抬了进去。等他们走后,我便也照葫芦画瓢地进去里面,却见里面排列着许多的大箱子,有的甚至露出金银珠宝光灿灿的照亮了整个地窖。” “我欣喜若狂,心想这下子我们家可发了大财,再也用不着吃糠咽菜了,连忙上前就要去拿那最馋人的金子和翡翠。可……” 似乎忆起前情,他依旧心有余悸,吞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可我半途中被什么东西绊倒,用手一摸,竟是一具死尸!”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就连地道的门也忘了关。” “如此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两个月,我因为在军中被人忽悠着跟人家赌钱,将头一个月的俸禄就给全搭进去了,回来后又遭了我娘的一顿痛骂。心灰意冷之余,我就又仗着胆子去了一趟。结果打开那地道进去后,却见里面空空如也,竟是一个箱子也不见了,那两具死尸也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了。” 畏惧当中,他明显地表露出一抹追悔来。 “都怪我,忘记了关那暗道的门,若是关上了,恐怕他们就不会生疑,把那些金银珠宝都给转移了。” “怎么,你还想着将这事儿继续隐瞒下去,好自己私吞了那些金银啊?” 上面威严端坐着的张大人冷冷地道,目光如利箭射了下来。 黄又强这才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叩首求饶道:“大人,小民不是这个意思,小人是说,不该打草惊蛇让那伙土匪强盗给跑了,要是能抓住把柄,将他们都绳之於法,将那些金银都被缴获充公就万事大吉了!” 张大人冷哼一声,“若是你果真有这个心思,在最初发现的时候就该来禀报本官了,还能拖延到一两个月之后么?” “大人,我我……”黄又强到底哑口无言,悔恨自己今个儿的话太多了些。 由于黄又强吐字不清,前面的话都是桑氏替他“翻译”给众人听的。这会儿桑氏比儿子还要慌乱无措,痛哭流涕地哀求个不住。 “青天大老爷,我儿年纪青不懂事,又胆小得要命,身处那样吓死人不偿命的境况,他这个混沌脑子哪里想得到该怎么办呀?还望大人莫要怪罪他呀……” 可张大人已然对他们失去了信任,只是命人将他们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桑氏听了,心头绞痛得死去活来,追悔莫及。 “我们不该贪图那些水晶啊,是那些水晶害惨我们一家子啊……” 黄又强想到最初叶芸儿交给桑氏的水晶其实是他从桑氏手里窃取去的,拿去抵偿了赌博亏损的钱,而后歹心越来越大,才闹成了如今惨不忍睹的结局,也是悔恨晚矣。 可他更恨自己没有把握住先前的许多机会,没有将这次的计策想得更周全些。恨他父亲如此蠢笨,才使他们的恶行败露,叫对方得逞了去。更恨叶芸儿纠缠不休,致使他们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心思,可他那毫不掩饰的阴鸷的眼神,却让所有人胆寒。 第三百零七章 郡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为了给阿福和田玲玲举办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婚礼,叶芸儿特意陪着田玲玲来集市上采买些喜庆的衣裳用品等。 他们商议了将婚礼化繁成简,只是简单地宴请叶芸儿等人而已,是以所要准备的并不多。 阿福已经向老家投去了信笺,将这件事情说了。其父母信得过阿福的眼光,何况有阿贵信誓旦旦地打保证,是以回信表示了同意。 只是由于路途遥远,路上匪乱横生也并不安全,这才准许他们自己在这边把婚事成了,等以后世道稍稍平安些了再回去不迟。 蝉儿和田野田甜也是闲不住的,也屁颠颠地跟了来,在集市上左看看右看看,蹦蹦跳跳的开心之极。 几个人来到了成品店中,挑选了许多时候,方才选定了一套十分华美的红色礼裙,那上面刺绣的鸳鸯戏水牡丹花开,艳丽多姿,栩栩如生,四边缝制的金线更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叶芸儿看得出来,田玲玲有多喜欢这件礼服。 “掌柜的,这件多少钱?” 那柜台钱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笑呵呵地道:“两位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件礼裙可是卖得最火的一件啦。光鲜亮丽还不贵,才六十六两!六六大顺,图个吉利嘛,预示细水长流,百年好合,一辈子顺顺利利……” 听闻这个价钱,田玲玲抚摸衣裳的手抖了抖,如同被刺扎到般连忙收回了手,也不管那掌柜的继续来称赞她有多配这衣裳,她只管推搡叶芸儿出门,“我不要了,咱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为什么?我倒是觉得这一件很不错……” 可叶芸儿奈何她不得,只得同她出去了。 出去外面,田玲玲才道:“这衣裳太贵了,咱们还是去订做一件普普通通的吧。” “这怎么行?”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结婚可是一辈子只有一回的事儿,怎么着也得体体面面,光光鲜鲜的吧?不过六十六两银子,我给付了就行了,权当我送给你们两个的礼物吧。” 田玲玲又要推拒,叶芸儿拍拍她的手,不容置喙地道:“就这么定了,你也别再推辞,否则生分了我连你们的酒宴都不去吃了。” 见叶芸儿这样说,田玲玲只好点点头,心想若是自己现裁现做一件,恐怕已经来不及,只好由衷地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若要谢我也不难。”叶芸儿笑着接口,“等你们将来有了宝宝,认我做干娘就成。” 听她这样打趣自己,田玲玲满面通红,顿了顿脚,“姐姐,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叶姐姐若成了你孩儿的干娘,我可不就是干姨了么?”蝉儿期待地拍手附和着,“哈哈,我也有干外甥了,可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呢。”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连田玲玲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蝉儿白了众人一眼。 就在她说话的当儿,旁边正在一家包子铺门前吃包子喝粥汤的男子抬起眼来,犹如定住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她。 蓦地,他迅速地将嘴里的包子吞咽了到了肚子里,又忙不迭地站起来,冲着蝉儿就跑了过去。 “郡主,原来你在这儿,你让我们找得好苦!” 那人卑躬屈膝的样子,俨然就是大家族中的奴才小厮。 蝉儿将灿烂的笑颜收敛起来,只是楞了一下,便紧锁起眉头,对面前的人斥道:“谁是你家郡主,你找错人了。” “姐姐,我们走吧?” 说着,她拉起叶芸儿的手,便要掠过他继续往前。 “郡主,你不认识小的了吗?小的是阿全啊,王爷命我们几个出来寻你,说若是寻你不到,让我们永远也别回去了。郡主,您看在阿全伺候您和王爷多年的份上,就权当帮帮我吧?”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别来烦我了!” 蝉儿不耐烦地撇开他,走得更疾了。 叶芸儿见了,惶惑之余,脑子里疾如闪电地划过一个念头。 她早就从蝉儿的谈吐学识还有一举一动中,察觉到她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可若说她是什么王爷的女儿,还是让她有片刻的怔忡,很是不可思议。 见那人又赶上来了,叶芸儿索性立定,问那阿全道:“你说蝉儿是你家王爷的女儿,敢问是当今的几王爷啊?” 阿全似乎才看到叶芸儿,上下打量了她几遍,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何跟我家郡主在一块儿?” “我是蝉儿的朋友。”叶芸儿拍了拍蝉儿的肩头,坦然地道。 “蝉儿?”阿全眼睛里愈发溢出了迷惑不解,“郡主……” “好了好了,你纠缠够了没有?”蝉儿气呼呼地道,“你连你的主子是哪位王爷都不清楚,又凭什么来指认我是什么郡主?你还是快些走吧。若是再纠缠着我,我把你告到官府去,看你到时候怎么狡辩。” 听闻“官府”二字,阿全果然惊悚了一下,立定在原处不敢继续纠缠她了,眼睁睁看着蝉儿等人走出了好远。 叶芸儿回头看了一眼,见阿全正捶胸顿足,急得抓耳挠腮呢,忍不住询问蝉儿道:“蝉儿,我倒是觉得你的口音跟这个阿全很相像呢,你们该不会是打一个地方过来的吧?” 蝉儿再次怔然愣住,咬了咬唇,“我不认识他。” 说完这句,她再也不肯多说旁的了。 几个人将之前看中的成亲时候要用的新娘衣裳给买了下来,叶芸儿又要帮阿福也挑选一件,却被田玲玲止住,无论如何都不肯依。 她也只好依顺着田玲玲,陪她去了一家布料店,裁了几米新鲜的绸缎布料,好拿回去由田玲玲亲自缝制。 他们又采买了许多的用品和吃食,方才高高兴兴地转回去。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这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一群人齐刷刷地抬眼,却见一只精致绝伦的轿子停在他们的旁边。 那掀开的帘幕后露出来一张绝美的面庞,却泛着明显的嘲讽,目光中更是满溢着眼高于顶,睥睨不屑的傲慢。 叶芸儿见了,暗叹真是冤家路窄,哭笑不得地道:“原来是延曦公主。这么许久不见,公主可是别来无恙啊?” 蝉儿也故作惊叹状,“天哪,公主在府城里都混上轿子坐了,却不知是攀了哪家的高枝啦?” 旁边人则如坠云雾当中,只觉今日一会儿公主一会儿郡主的,真是格外有意思,跟看话本似的。 延曦公主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第三百零八章 又见公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本公主可是狄总督亲自请进府里去,以贵宾相待的,这轿子自然也是总督家的轿子,让人一路护送我的。怎么,你们眼馋了么?”延曦公主满脸傲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旁的皇甫景听了,嘴角抽了抽,想要戳破延曦公主夸大的谎言,却又怕她回头怪罪自己,只好将话语吞咽回了肚子里。 可这儿只有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延曦公主来寻狄总督的时候,是如何吃了闭门羹,回到客栈又是如何暴跳如雷,又摔又砸的。 还有这以后,她又是如何在听了他的提议后,假装偶遇到狄总督的女儿,又同她逐渐地交好,才被人家以贵宾身份迎进了总督府,却只是作为总督千金的陪读的。 他上前对叶芸儿行了一礼,客气地打招呼道:“叶姑娘,别来无恙?” 叶芸儿还未答话,延曦公主先就冷讽道:“皇甫大人,你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说话,岂不是太贬低自己了吗?他们可是被军营赶出来的,现在大概连乞儿也不如呢,我们同他们攀交情,岂不是连总督府的脸面都给抹黑了么?” 叶芸儿挑眉,“公主何以说我们是被人从军营里赶出来的?” “你们头两个月便已经离开了军营,一直都没回去,不是被赶出来还能是被请出来的?”延曦公主嗤之以鼻。 “原来公主这么关心我们啊,连我们的行踪都了如指掌得跟清楚自己的脚趾头似的。”叶芸儿好笑地道,“就不知道公主主动调查我们的行踪,又主动停下来同我们说话,算不算是给总督府抹黑啊?” 延曦公主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别以为自己伶牙俐齿就了不起,有本事你也跟我一起去总督府里吃大餐,泡温泉,跟狄小姐比肩同车到处游山玩水呀?” 叶芸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公主还是莫要继续自贬了身份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计较了吧,还是请吧?” 见被人嫌弃,延曦公主干脆撇下帘幕,大声道:“起轿,回总督府。” “距离这些人远点儿,免得玷污了总督府的轿子,回去后可是会给府上添晦气的。”她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 叶芸儿对田玲玲有意无意地道:“哎呀,妹妹你说,是不是一只猫狗进了总督府都会变得比人还尊贵了呀?啧啧,改天见了总督府的猫狗,咱们都得像现在一样给它让路呢。” 延曦公主琢磨了一会儿,明白过什么来,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重新掀开帘幕气急败坏地道:“好啊,你竟敢骂本公主是猫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叶芸儿故作惊讶地看向她,“延曦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天地良心,我可一句你的不是也没说呢,不信你问问皇甫大人还有旁的人?” 皇甫景见两人争执个没完,只觉延曦公主一点尊贵的气质也没有,没的又在大街上丢人现眼,于是打着哈欠劝解道:“公主,叶姑娘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大概是你误解了她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总督府吧,免得狄小姐担心。” 延曦公主从鼻孔中喷出一口气来,狠狠瞪了叶芸儿一眼,嘟囔了一句,“本公主才不会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呢,走吧。”重新忿忿地落下了帘幕。 皇甫景深深看了一眼叶芸儿,有些依依不舍地拱了拱手,跟在轿子后面去了。 蝉儿朝着轿子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嗤之以鼻地道:“坐了个绣了花儿的轿子就觉得高人一等了,这种人,我才不屑与她结交呢!” 叶芸儿看了看蝉儿,有意无意地问道:“怎么,你见过比这个更华丽的轿子么?” “我不仅见过,还坐过呢。”蝉儿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 只是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哑然看向叶芸儿。却见叶芸儿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发现了她的秘密似的,“那么,你是在哪儿坐过的呢?” “这个……”蝉儿的黑黝黝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很快想到了措辞,“我母亲曾经有过一位友人,据说是在京城做诰命夫人的,那回去我们家坐的便是十分华丽的轿子呢。她那轿子乃是金线织边,银线绣花,还在四周镶嵌了不少的五彩宝石,翡翠与珍珠间杂,得了一颗便能买好大一座宅子呢!” 听着蝉儿如此夸张的描述,田野先就表示不相信,“你说的也太离谱了吧?恐怕只有京城里的娘娘才坐得起这样的轿子,否则普通人坐这种轿子出行,岂不是故意吸引土匪来抢劫么?” “我哥说得对。”田甜也奶声奶气地附和着。 见大家伙都不肯相信,蝉儿努了努嘴,“你们爱信不信。” 说完,她便背着手当先踱步往前走了,将众人撇下了好远也不管不顾。 叶芸儿看着她那娇俏而活泼的背影,凝思了一会儿,又不由看了看后面。 却见阿全还在那儿呢,只是在见她朝着自己看过来时,假装在挑选一只灵巧的糖人儿,却不知那东西是专门卖给孩子吃的,被对面的老板嫌弃地瞥了几眼。 看来他依旧不死心,认定了蝉儿正是他家“王爷”要找的“郡主”啊? 她也不戳破,任由他一路尾随着他们,直到他们手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回走。 几乎每场集市,孩子们都会得到诸如糖葫芦、蜜饯、桂花糕之类的好吃的,还能观看一些有趣的杂技表演,是以集市成了他们最盼望的日子,也是最留恋不舍的地儿。 只是今日,蝉儿却有些巴不得早早地回家,愣是逼迫得大家伙早了半个时辰回去。 叶芸儿关门时,还见到那阿全在转角处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微微蹙眉,却不发一语地将门给关上了。 翌日清晨,田玲玲将自己连夜赶制出来的新郎官的服饰拿给她观看。 见这服饰跟外面卖的成品差不离,叶芸儿连声赞叹,“玲玲的手艺可真是绝了,这活计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你若不说,大家一定以为这是外头买回来的呢。” 第三百零九章 梦魇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两人成亲的场面十分简朴,不过是在新房子里拜了天地而已。 可这新房的点缀却喜庆得很,前方摆着的红烛点燃了整夜,直到夜深人静喧嚣散尽,依旧明晃晃的照耀着不大不小的厅堂,带给人点点丝丝的暖意。 叶芸儿喝得有点过头,阿贵也是,两人被冷侍卫搀扶着回去,还一路上发了点酒疯,让人给瞧尽了笑话还不自知。 “我还没醉呢,再来一杯!” “你的酒量比我好?我才不信,咱们来比试比试!” “今天的美娇娘可是我的朋友,阿福是我的得力助手,他们成亲我高兴,高兴就得喝他个不醉不归……” 一边吆喝,她还一边张牙舞爪的,全然没有丁点儿淑女的形象。 冷侍卫摇头,心想自家主子若是见到叶芸儿发酒疯的样子该如何作想? 也不知他主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京城中那么多秀外慧中的名门淑女不要,偏偏看中了叶芸儿这个偶尔脑袋会断弦的小商女…… 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芸儿趴在床榻上,好容易才忍住呕吐的冲动。 昏昏欲睡之际,一个身影逐渐由混沌中浮现出来,她不禁于口中喃喃着,“你若是在这儿陪着我该有多好,让你也跟我一起憧憬一下,咱们将来也会经历这样美好的时候……” 她转眼看向迷蒙的窗外,又喃喃自语地道:“你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在想我呢?” 看着看着,眼前的一片迷蒙渐渐缩小成了一星半点,又在她全然闭合了眼睑的时候,被一团黑幕牢牢地覆住。 不知不觉中,那团黑幕又渐渐地被不知什么人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头大马,还有大马上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他的面貌看不清楚,可他那银线织就的锦衣却让人觉得熟悉,他策马向着她缓缓行来,这熟悉和温馨的感觉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直到那片温热将她整个地笼罩,似落入那片深湖之中,让她深深地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转瞬间,却又猛地被冲击开去,似被一条暗流紧紧地箍住了身子,让她陷入了一团冰冷当中。 一丝丝恐惧缠缚住了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腰间,渗透入她的肌肤,她的五脏六腑,她的骨髓…… 她努力地向外游,企图游出这片暗黑且布满了恐惧的地带,却无济于事。 “好冷,好冷,我快冻死了……”她冻得牙齿打颤,瑟瑟发抖,直到被恐惧撅住喉咙濒临窒息,她才大喊了一声,豁然睁开了眼睛。 她立起上身,在半明半暗的晨曦当中,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大汗淋漓,呼吸急促似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和对决。 叶芸儿将心绪缓了缓,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正在再熟悉不过的房里,才长舒了一口气,彻底地平复了呼吸。 可她心头的一抹恐惧却无论如何消除不尽,一连串纷至沓来的思绪,也让她的不安愈发浓重。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明明昨夜是开心之极的日子,她本该做甜蜜蜜的美梦,却反而引来了如坠冰窟的梦魇,这样的反差,委实叫人匪夷所思。 难道梦境在暗示她,她即将面临一场出其不意的灾难? 亦或者,是向他走来的男子会遇到这样的灾难么? 而这个男子,无疑就是慕亦寒。 除了他,不会再有旁人。 毕竟那样令人心生悸动的温热,不会有第二个人带给她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同他见面。 今日恰好是冷侍卫帮忙去取水晶的日子,她决定跟他同去。 天还没亮,阿福和田玲玲便赶来了这边。 孩子们昨夜也是在他们那边睡下的,这会儿打着哈欠跟随他们前来,全都是一副惺忪着双眼没睡醒的样子。 叶芸儿见他们来了,蹙眉道:“我不是给你们放了两三天的假吗,你们怎么今个儿就来了?要送孩子们回来,等将近晌午送来也成啊?” 阿福笑着道:“我们在这边又没有父母要侍奉,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过来帮你做工得好。” 叶芸儿挑了挑眉,“难道没有父母要侍奉,你们就不能享受二人世界的乐趣了吗?没有旁人打扰,你们更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倍加恩爱才对嘛。要换作我,非得同新郎来场个把月的蜜月旅行才肯善罢甘休呢。” “蜜月旅行?”阿福和田玲玲顾不得掩饰面上的羞怯,面面相觑,同时问出了声。 “反正就是两个人的旅行啦,谁也不能打扰的。”叶芸儿知这两个人老实本分,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是以也不多解释,便又把他们往门外推,“总之今天你们必须放下手头的工作,尽情去戏耍!即使是手挽手地绕城溜达一圈也行啊?去湖边漫步,去戏园子听曲儿,去庙里上只求子香……” 对面的阿福和田玲玲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她所描绘的场景并不觉得如何期盼,旁边的三个小东西却越听越来了兴致,蝉儿更是撺掇两人道:“叶姐姐说得没错,你们应当去‘蜜月旅行’的,就让我们做你们的护花使者吧?” “护花使者”一词还是她由叶芸儿那儿听来的新鲜词汇,觉得用在此时再恰当不过。 田甜突发奇想,果然从旁边的花圃里摘了几朵花来,一人分了一只,笑嘻嘻地道:“这才是‘护花使者’嘛!” 阿福二人哭笑不得,只好任由他们推搡着出了门,放弃了继续做工的心思。 自然,他们也得带着这三只小尾巴才行。 叶芸儿送走了他们,方才去灶间准备早饭去了。 今日她只需准备三个人的早餐,是以很快便准备妥当,端了上去。 吃过饭后,冷侍卫便要外出去取几麻袋新的水晶。 叶芸儿拦住了他,说出自己也想同他一起去的心思。冷侍卫没有多想,便牵来了马车,载着她一起出了城。 两人辗转来到了之前的山谷前,叶芸儿没待他停下,便道:“你不是说王爷他们在更东面吗,咱们先去探望探望他们如何?反正也是顺路。” 冷侍卫听出来了,合着她此次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探望慕亦寒啊? “好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声,便纵马驱驰,继续向前行去。 第三百一十章 路遇土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辛玉雨部驻扎在距离水晶矿穴五十里开外,还要行进两个时辰才到。 途径河屯村的时候,叶芸儿叫冷侍卫停下,径直朝着村里面走去。 一路上,众人见到叶芸儿,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驻足同她寒暄,舍不得同她话别。 “叶姑娘,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这附近连年的匪患除了,我们这两个月可是近些年过得最安生的啦。” “你前些日子让人给我们这些孤寡老人送来的粮食我们都收到了,真是把我们从鬼门关给叫了回来,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因为你和辛将军、四王爷他们,我儿和我儿媳妇才敢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我们一家人才得以团聚啊……” “叶姑娘,我们天天念叨着你,希望你再回来,你果然就回来看我们来了……” 村里人听闻叶芸儿来了,俨然听闻了皇后娘娘驾到似的,纷纷出来围观,一个个翘首企盼巴不得同她交谈上几句才好。 甚至有人跪拜谢恩,让叶芸儿不免受宠若惊,连说了许多谦辞。 叶芸儿全都满含敬意地回应着,俨然他们其中的每一位都是养育过她的父亲和母亲,这也让对方愈发得感动。 “孩子,你来啦?”一道苍老而微颤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激动和哽咽,让叶芸儿不禁猛地抬头。 正是那位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妇人,正拄着拐杖朝她颤巍巍地走过来,一头花白的头发下,那惊喜交加,又老泪纵横的神态令人动容。 叶芸儿记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她,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话,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由衷地道:“大娘,这么久没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 老大娘摇头,噙着泪却又含着笑,拍着她的手道:“不怪不怪,你虽然没来,可隔三差五地给我送东西,真是比我亲孙女还要亲!你让村民们不至于饿肚子,你就是我们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可日日都给你上香祈福那!” 叶芸儿眼看着村里陆续有曾经出逃的年轻人回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对大家伙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们总是靠别人救济也不是长法。现下已经错过了种植水稻的时候,得想想种植些其他的作物才行。” “可是我们这儿只有稻米能吃啊?芋头什么的因为灾祸早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种子都剩不下,即使有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播种,全都被地主大户们给霸占了。” 叶芸儿挑眉,“我这儿倒是有芋头、萝卜和豆子的种子,是我从北面带来的,你们只要好好种,很快便能够生长得出来。” 众人将信将疑,以为萝卜和豆子应是北方盛产,南方气温高是种不出来的。可在叶芸儿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他们选择了相信。 谁让叶芸儿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们呢? 谁让叶芸儿已然成了所有人心目中名副其实的活菩萨了呢? 即使原本在这儿成熟不了的作物,经过她的手,大概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茁壮成长的。 叶芸儿返回了车中,作势要去取种子。 冷侍卫只觉好奇,他怎的在路上没有听她提起过此事?且他一直以来从没见过她携带什么种子呀?这车大早上的还是他亲手整理过的呢…… 可当他见到叶芸儿携着好大一只包裹出来,又见她铺展开来露出一包包的种子的时候,他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儿,哑然失语跟丢了舌头一般。 几乎每家每户都接了一大包种子,脸上笑得跟绽开了花儿似的,对叶芸儿感激不尽。 大家见那萝卜有青萝卜白萝卜红萝卜甚至有胡萝卜,全都分门别类地标注得很清楚,豆子还有什么黄豆红豆绿豆黑豆和扁豆,可是他们从所未见的。 回想起叶芸儿用黄豆做出的可口豆腐,他们便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 甚至有些年轻人在心里面嘀咕,兴许通过这次的试种,就此在本地搞起了特色经济也说不定呢? 毕竟就连走南闯北惯了的,都从来没见过这些个东西,也从来没听说过呢。 新鲜的玩意儿横空出世时,那饱受欢迎的程度也是他们曾见识过,也眼馋过的。 可这些只是某些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痴想而已,现下他们求的只是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 “这些种子不仅可以现在种,即使冬季也是可以播种和收获的,毕竟这儿的气温比北方要高得多,没有冰冻寒霜的困扰,很适宜这些耐寒植被的生长。” 众人听闻这些作物可以反复种植,且一月内便可以成熟,全都大喜过望,只想着这生计总算是可以维持下去了。 甚至因为这个,有些眼看着在这儿缺吃少穿的,欲要北上另寻出路的,都瞬时改变了主意,打算在这儿跟村民们一起开垦土地,白手起家,重新再来。 接下来,叶芸儿又给村民们详细讲解了种植之法。 许多人企图拉着叶芸儿留下用饭,叶芸儿好不容易才婉转推辞掉,同冷侍卫继续赶路。 车子重又颠簸了好多时候,闲极无聊时,叶芸儿几乎要昏昏欲睡了。 来到一处繁茂的山林旁,冷侍卫对叶芸儿提醒道:“上回我来这儿时便遇见了两名土匪,他们还是被我的两只飞镖给吓跑了,这会儿咱们还是得留意着点儿。” 叶芸儿想到辛玉雨跟慕亦寒率军来这里已经有将近十日了,可这边的情势依旧紧张,看来这瞿三很不好对付呢。 果然,冷侍卫留意到了什么动静,一个弹指过去,那飞镖到处,堪堪将两名隐藏在暗处的土匪的帽子给打了下去,吓得他们大惊失色,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冲下来抢劫二人?半爬半跑地转瞬间溜了个无影无踪。 两人到底临近了军营,叶芸儿的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巴不得一下子飞跃到那儿,见到那个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 “不好,前面有一大群土匪正朝我们过来了。”冷侍卫严肃的声音,让叶芸儿的心猛地一“咯噔”,迅速掀开窗帘向前方探望。 却见前面黑压压一大片,足足有二三百人之多,全都执着大刀铁器,坦胸露肩的,不是土匪又是谁? 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附近呢? 军营中的将士们见到这伙人,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粮草被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对面那群人为首的是个满脸满身刀疤的粗壮大汉,黑黝黝的胸膛上黑毛丛生,再加上脸上大片的胡髭,跑起来大摇大摆的样子,看上去活似个大猩猩般。 若不是情势险峻,叶芸儿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大概都要笑出声来了。 她却不知,她在探头观看的当儿,也让那人见到了她。 那人见叶芸儿长相俊俏,登时想到可以强掳去给自己做个榻边取乐的美娇娘,是以恶向胆边生,吆喝众人道:“兄弟们,这儿有个美娇娘呢,咱们不抢白不抢,冲啊!” 所有人听令,跟着他一路包抄了过来,企图将马车团团围住。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成了对方抢夺的对象,赶忙收回了头颅,追悔不已。 冷侍卫见状,顾不得说什么,赶忙将马车调转了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策马狂奔。 那壮汉见赶不上他们,索性拔出背上的弓箭,将箭矢放在弓弦上猛力一拉,朝着马儿的身子直直地射去!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令冷侍卫的耳朵动了动,他连看也不看地,抽出长剑来猛力一挥,将那箭矢恰巧挡住,令它朝着另外的方向别转去了。 后面的大汉见冷侍卫出手不凡,这才知道自己遇见了高手,心下不免熄灭了些气焰,可依旧没有令他放弃想要追逐夺取叶芸儿的欲望。 叶芸儿由帘幕中偷偷掀开一条缝隙,眼看着那壮汉如疾风闪电一般撇下了众人,当先飞奔了过来,微微蹙眉。 他们好不容易就要靠近军营了,可这会儿却又被他们逼得返了回去,她如何肯甘心? 她索性由背包中掏出了苍穹弩,掀开帷幔,对准了那人。 “嗖”地一声,箭矢朝着壮汉直直地射去,竟比他之前射来的那一只速度快了几倍! 壮汉仓惶躲避,大吃一惊,惊叹这妮子的力气好大,竟能将弓箭使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暗暗摸了把冷汗,心想若不是自己躲闪得够快,这一箭就指定射进了自己的胸口,而自己也必定得命丧黄泉了。 他可是寨子里一等一的弓箭手啊,可此时看来,竟连一个小妮子都不如! 再看她手里的家伙什,却并非寻常的弓弦,看起来另有玄机…… 他愈发对叶芸儿生出了兴趣,不管不顾地,继续朝着她狂奔过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她的跟前。 叶芸儿见他欲要踩踏上自己的马车,索性又伸出了烈焰之刃,一顿狂挥乱舞,企图将他逼下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壮汉只觉这刀刃不仅虎啸生风,且似乎裹挟着灼灼的烈焰,令人不敢靠近,生怕碰触到了便会被灼出一个大窟窿来。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赞叹之余又夹杂一丝无奈。 见叶芸儿难以对付,壮汉改变了策略,决定先朝驾车的冷侍卫下手。 他爬上了马车车棚,急速飞跃到上面,转眼间抵达前面,眼下正对着冷侍卫的头颅。 冷侍卫察觉到头顶有人,只得猛拉缰绳,停住了马车。 壮汉趁机飞跃而下,手中的铁锤猛挥,就要砸烂冷侍卫的头。 冷侍卫矮身低头,堪堪躲避过这一击。 两人下了马车,在空地上对打起来,却是你来我往,斗得热火朝天,不分上下。 叶芸儿由马车中跳下来,企图帮衬一下冷侍卫,可见到两个人密不透风的招式,旋转来去的激斗,哪里又有她能掺和进去的余地? 后面黑压压的喽啰们很快赶到,叶芸儿咬牙,紧紧攥住了秀拳,只觉从所未有的无助。 蓦地,更远处传来雷鸣般的呐喊声。 “贼人往哪里逃!” “你们这帮土匪,半路劫掠了我们的粮食,如今又烧了我们的粮仓,我们要你们偿命……” 叶芸儿瞥眼过去,隐隐可见一面迎风招展的旌旗,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辛”字。 叶芸儿大喜过望,看来救兵来了! 那同冷侍卫打斗的虬髯大汉听闻了动静,当先便收了手,蹦跳出一丈开外,招呼众人道:“跟我退回山林,改日再同他们算账!” 他最后深深忘了一眼叶芸儿,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山林中奔逃而去。 数百名土匪眨眼间隐没于山林中消失不见,那追袭来的兵士们眼看着追不上,纷纷咬牙切齿,十分不甘。 “叶姑娘,你来了?” 满身盔甲的凌风将长剑收入鞘中,朝着她走了过来,沉叹一口气道:“你来得恰巧不是时候,军中的粮食全都没了,我们全军眼看着今个儿都要吃不上饭了,就更别提招待你了。” 叶芸儿微微讶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侍卫也跟了过来,细细地聆听凌风向他们解释。 却原来,这群匪徒一面在半道上拦截了他们的粮草,使得军营中人将近半数出动,想要追上他们将粮草夺回来。 另外一边的村子里也传来了噩耗,只道土匪前去洗劫,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眼看着又要被劫掠一空了。 辛玉雨不得不引领着剩下的兵士前去协助帮忙,只留了一二百人驻扎兵营。 可惜他们万万想不到,这赫然是一招“调虎离山”,那群土匪竟有胆量使人悄悄深入到军营中,来了一场出其不意的袭击,将粮仓尽数焚毁,令营中驻守之人仓皇无措,眼睁睁看着他们逃之夭夭…… 叶芸儿听着这些,眉头紧锁,不禁替他们犯起了愁。 “带我去见王爷。”叶芸儿说道。 想到慕亦寒此时一定焦虑得很,她巴不得赶快见到他,好为他宽心解忧。 还未到军营,远远的便见到那冲天的黑烟,遮蔽了半边天。还有一股糊焦气扑面而来,愈来愈浓。 听闻叶芸儿前来,慕亦寒由帐中蓦地睁开了眼睛,放下扶额的手,疾步走了出来。 “芸儿!” 他不由分说,几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紧紧地搂抱入怀里。 凌风轻咳了一下,作势让众人散去,他自个儿也走到一旁假装看艳阳去了。 叶芸儿同样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儿地嵌入他的身子里,激动得轻轻颤抖起来,喃喃地呼唤着,“王爷,芸儿好想你,芸儿终于见到你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难题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许久许久,叶芸儿才从慕亦寒的怀里移开,抬眼看进他那双深邃如湖水,奕奕如星光的眸子里。 “听说军营里的粮草都被劫了?” “你已经知道了?”慕亦寒眸光黯淡了一下,继而抬眼看向正在看风景的凌风等人,“去打一些野味回来,一路奔波,芸儿该饿得很了。” “用不着。”叶芸儿阻止了他们,“我带着干粮来的,不会饿到的。”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慕亦寒恍然有悟,不置一词地携着她的手,进去了营帐。 他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修长的腿,叶芸儿乖顺地坐了下去。 慕亦寒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皎洁的额头,这是他每天都想要做的事情,因为无法实现而一次次心头涌出无以明说的失落。而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 叶芸儿被他弄得头皮痒痒的,索性由他的怀里挣脱出去,用一张桌子隔开,坐到了他的对面。 慕亦寒故作不豫,“你这次回来,怎的与我生分了?” 叶芸儿努了努嘴,“我有正事要跟你谈呢,你抱着我,咱两个永远谈不成正事。” 知道她说得没错,慕亦寒只好妥协。 他悲叹一声,“也怪我疏忽大意,竟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你别这么自责,是敌人太狡猾了,让我们防不胜防。”叶芸儿宽慰他,又正色地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截断你们的粮食供应,让你们放弃攻打他们的念头。当务之急,是得先弄些粮食回来安定军心才成。” “这个问题正是难办得很。”慕亦寒凝眉说道,“先前储备的这些粮食,原本便是从府城里好不容易买来的。府城里储备的粮食也不多了,都供应不上各处百姓们的所需,何况还要顾及车将军的大军那边,是以要再弄这么许多粮食来,可是不易。即使给他们千金,恐怕也难以换得。” 叶芸儿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地道:“要我说,你们不如驻扎在村子里,来个军民,联合耕种,这样既保证了民生安全,也可以填饱将士们和民众的肚子,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你说让将士们去种地?”慕亦寒微微挑眉,略有惊异。心想即使他同意,大概辛玉雨也会竭力反对。 “也不是直接去种地啦,只是让百姓们种地,将士们在一旁巡逻守护着,以免田地被土匪们劫掠毁坏了而已。” 慕亦寒到底明白了叶芸儿的意思,沉思了一会儿,颔首微笑道:“这个法子不错,如此果真是一箭双雕,无懈可击呢。只是你倒是说说,应当栽种些什么作物才好?我们可只有一个月的期限了,且现下就没有了粮食供应。” “在这儿有的是豆子,先吃豆腐凑合几天呗?”叶芸儿说着,又指了指她的背包,“且我给你们带了许多米面来呢,都是我为了预防有朝一日粮食不够用,储藏在里面的,足足有几十袋子呢,也足够你们应付好多天的了。” 见叶芸儿如此有先见之明,慕亦寒爱怜更甚,握住了她那纤洁如玉的手,由衷地道:“芸儿,你就是我命里的福星。” 叶芸儿面颊红了红,又从背包里扒拉出一油纸袋的凉粉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你既喜欢吃,这里面可有的是呢,可是放不坏的哦。” 继而,她又取出一些水果罐头来,除了自制的杨桃罐头,还有葡萄罐头,从前储存下来的草莓罐头之类,更有一些腌制的可口泡菜,辣椒酱和番茄酱…… 眼看着眨眼间多出来这么许多好吃的,慕亦寒微锁的眉头也彻底地舒展开来。 他将她的手攥得愈发紧了紧,打趣地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些都吃光了,你没有储备的粮食恐怕会饿肚子么?” 叶芸儿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你的性命可比这些东西重要得多了,若是没了你,留着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能使你平安,我饿一两顿也无妨” 她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慕亦寒怔怔地看着她,似要将此刻的她全然地收入眼底和心里,让自己始终铭记住此时此刻她的话语,她的忘我,她的深情。 时间似乎静止在此时此刻,直到门帘被掀起,一阵沉重杂沓的脚步声传入进来。 两人瞥眼看去,见是辛玉雨和她的副将李彻。 辛玉雨第一眼便见到了叶芸儿,冷肃的眉心愈发紧蹙起来,攥住剑柄的手也更加紧了紧。 尤其在见到慕亦寒握住她的手的刹那,更让她的胸口如同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般,一抹疼痛肆无忌惮地朝她袭来,直到传遍了全身。 她深呼一口气,出口的却依旧是不由自主的冷讽,“王爷可真是沉稳淡定啊,在这样的关头都可以有美女作陪,再来一些琼浆玉液美酒佳肴做宴,丝毫不顾及全军正在饿肚子呢。” 慕亦寒面上的笑意悉数散去,将手由叶芸儿的手上拿开,端坐着道:“辛将军误会了,这些是芸儿此次前来,特意拿来给我的,权当这次的见面礼罢了。有朋自远方来,我总不能怠慢了人家吧?” 辛玉雨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好歹才抑制住胸口泛滥的酸涩欲要喷薄的冲动,径自上前坐在了桌旁,只是看向慕亦寒道:“这次的军粮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府城中讨来的,狄总督和张知府哭穷说无粮,还让我们十日内不得再去借粮,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咱们总不能就此撤军回去半途而废吧?” 看得出来,辛玉雨是真的很焦急。 慕亦寒深深地看一眼叶芸儿,“叶姑娘可是粮食种植方面的专才,她适才便有一项提议可以解得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辛将军不妨听一听。” 听闻他的话,辛玉雨有些不情愿地撇转过头来,看一眼叶芸儿,却是满脸的鄙夷不屑,“她不过是一介小商女而已,种地大概也只是如同普通百姓们一般只知道种些再普遍不过的作物而已,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她又如何能在两三天之内就解决全军上下两千多人吃饭的难题呢?” 就算你将她夸成了无所不能的女神仙,我也不信。她在心里嘀咕着。 第三百一十三章 蘑菇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闻叶芸儿有粮食储备,辛玉雨微微讶异了一下,显然对于叶芸儿拥有这样未雨绸缪的准备很是意想不到。 虽然颇不情愿,可为了解决全军人的温饱问题,她不得不暂时妥协。 “好,我今日便随你回去取来。” 为了避免路途中又遇歹人劫持,辛玉雨下定了决心要亲自护送。 叶芸儿本想着此次前来能够多逗留几日的,看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芸儿,回去后你可得再回来,指导村民们该怎样耕种才成。”慕亦寒似在提醒叶芸儿,也似在告诉辛玉雨,务必要带叶芸儿回到军营来。 辛玉雨何尝听不出来? 她有些不豫地皱了皱眉,又冷冷地问叶芸儿道:“你说你有法子能解决军民的温饱,那么你打算种些什么?现下这个月份,播种稻谷是不可能了,只能种些青菜罢了。” 叶芸儿反而将清澈的琥珀色双眸看向了慕亦寒,眼角的笑意晕染开来,“王爷,我们曾经利用一种最容易采摘和最快成熟的作物,解了京城外的流民之饥,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听了叶芸儿的话,慕亦寒只觉拨开云雾见日月,心头豁然明朗。 “你是说,蘑菇?” 叶芸儿点点头,“正是。” 见两人一唱一和,道出的却是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物,辛玉雨陡然升起了气愤,拍案而起,怒目瞪视着叶芸儿,“好你个居心不良的奸商,竟然想借这些毒物祸害我全军的性命?谁不知道那些山野间的蘑菇是万万碰触不得的,你却要我们拿它做饭吃,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辛玉雨的反应早在叶芸儿的意料之中,如同曾经那般,她不慌不忙地向她解释了一遍。 慕亦寒自然也得替她附和两句,以便增加信服力,“芸儿做过的蘑菇汤和肉炒蘑菇之类本王可是常吃的,从没有生出过什么不适,辛将军若是品尝过,便知道是世人的愚昧长久辜负了这美味。” 见慕亦寒如此袒护叶芸儿,辛玉雨哑口无言。 毕竟,慕亦寒总不会对她和全军将士们有什么不利的心思吧? 她只好忍气吞声地坐下,沉声对叶芸儿道:“你今日就给本将军采摘一些回来,若是本将军吃了没事,才肯让将士和百姓们跟着一起食用。” 她心里却在嘀咕着,难不成老一辈的经验教训全都是假的不成?她还亲眼见到过食用过蘑菇后倒地抽搐而死的将士呢。 蘑菇还分有毒无毒,鬼才相信。就算如此,叶芸儿又怎会分得这么清楚? 她倒要看看,叶芸儿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时候,她只管负责将其赶出军营,令其永远不得再踏入进来哪怕半步就好。 叶芸儿想也不想地答应一声,嘱咐慕亦寒快些用餐,又没心没肺地请辛玉雨也陪同着慕亦寒一道吃,便不由分说去拉着凌风和冷侍卫进山采摘蘑菇去了。 慕亦寒不放心,又派了两名暗卫跟过去,这才重新坐下来,享用叶芸儿替他拌好的凉粉。 眼看着他手里的凉粉丝滑且晶莹,辛玉雨再怎样冷肃,也被它勾起了食欲。 “这是什么?” “是芸儿所做的凉粉,辛将军要不要尝尝?”慕亦寒说着,又叫人拿一个碗来,将大碗中底部的凉粉拨了些进去。 “在这方面她倒是鬼点子挺多。”连辛玉雨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对叶芸儿的褒扬亦或者冷讽,赌气似的执起筷子来尝了一口。 只是一口,她心头所有的纠结跟怨愤全都于瞬间烟消云散,清爽到了骨子里。 她刚要赞叹一句“好吃”,思及这是叶芸儿亲手做的,便又硬生生将话头给吞回了肚子里。 她才不要将那女人捧上天呢,只管解决了这碗凉粉就好。 叶芸儿并不知晓有人正在吃着她的凉粉,还在同她赌着气,同慕亦寒身边的各大高手们来到了山间,便指挥着大家伙一起采摘起了新鲜的蘑菇。 这里雨水多,山林又茂盛,正是适宜菌类大量生长的地方。 由于没有人来采摘,是以满山遍野的,采也采不尽。 这些人都是曾经在京城外跟随叶芸儿采摘过蘑菇的,是以这会儿采摘起来格外顺手,并不需要多加提醒。 可叶芸儿为了保险起见,仍旧在众人采摘回去后,将一竹筐一竹筐的蘑菇悉数拿出来一一检视,直到确信没有一只毒蘑菇了才肯罢休。 这回他们不仅采摘回来了许多蘑菇,还采回了大量的野菜,诸如藜蒿、蕨菜等。只是由于这些野菜也是村民们的最爱,是以采摘到的远远没有蘑菇那样多,只有一竹筐而已。 因为军中缺少肉食,凌风等人顺便打了些野味回来,倒也能满足上千人的胃口。 这之后,叶芸儿又指导着军中的大厨,将蘑菇做成了肉炒蘑菇、蘑菇汤之类,又用蘑菇肉做馅,就着自己“带”来的一大袋子白面包了许多的大包子,忙活了一个时辰才让大家伙都吃上了饭。 由于军中只吃两餐,是以这顿饭即使将要到了傍晚,也没有惹得丝毫的怨言。 反而因为这些饭食太过美味,博得了众人一致的好评,连声的赞誉。 “这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的东西了,可比从前咱们吃的饭菜好多啦。” “可不是,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相较于这个从前的可真是猪食了哈哈。”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蘑菇能吃,咱们别只顾着贪吃,要是吃过后惹得腹痛抽搐可就麻烦了。军医可是只有一个,到时候救也救不过来呀?”有人不免担心,带着些胆战心惊,是以吃得并不十分津津有味。 “辛将军可是试吃过的,她既然说没事,那还能有假?”另一人白他一眼,只觉有人怀疑辛玉雨的判断简直属于大逆不道。 “四王爷也是吃过的,据说还时常吃呢。”又有人八卦似的附和。 “那我就放心了。”前一个人这才放下了心,也大口地咀嚼起来。 辛玉雨是头一个品尝过这些吃食的,是以对他们的反应并不奇怪。 她这才真的相信,这众口铄金的带毒的蘑菇,竟然是可以放心吃的。 可叶芸儿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真相的呢?这不得不叫她迷惑不解,只觉在她身上愈发透着古怪。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木秀于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见叶芸儿忙碌了好半晌才肯坐下来用餐,用过餐后又被辛玉雨呼唤着,要同回府城去拉运粮食,很是心疼。 “今日大家伙既然吃饱了饭,明日再去不迟。”慕亦寒不容置喙地说着,不肯放叶芸儿回去。 辛玉雨只好松了口,冷着脸回去了自己的营帐。 叶芸儿微微挑眉,“辛将军好像愈发看我不顺眼了?” 慕亦寒勾唇一笑,弹一下她那光洁的额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必在意这么许多?” “我看未必,”叶芸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辛将军可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她反而很能任贤用能呢。依我看……她只是为了一个人才嫉妒我嫉妒得发狂而已。”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撇他一眼,那含义再明显不过。 这眼神让慕亦寒哭笑不得,故意凑到她耳旁打趣道,“怎么,有人喜欢本王,你也嫉妒了么?” 温热的气体扑撒在她的耳面上,痒痒的,让叶芸儿顿时面红耳赤,啐他一口道:“我才不呢。若是我因为有人喜欢你就嫉妒得发狂,那么我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了么?” 毕竟喜欢慕亦寒的可是能从京城排到筠州来的呀! 慕亦寒忍俊不禁,将她整个地搂抱入怀里,携着向营帐中走去。 “放开我啦,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叶芸儿扭捏地挣脱。 “你既不愿嫉妒旁人,那么我就让天下人嫉妒你我,这你也不愿吗?”慕亦寒吹气如兰,直到让叶芸儿的耳根子连带着脖颈都通红了才肯罢休。 进去营帐后,慕亦寒出其不意地将她紧紧地拥抱入怀,情难自已地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喃喃地道:“今夜就住在我这营帐中吧?” 他的修长的手一点点移到了她的婉转而娇柔的腰间。 叶芸儿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分明由他那杂乱的喘息声中觉察出一抹强烈的欲望,浑身的血液也同他一起躁动和沸腾着。 她很想就此沉沦身陷,可恰好帐外传来长声的号角鸣声,唤回了一丝理智,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 “好啦放开我,我还有正经事要做呢!”叶芸儿见慕亦寒不肯放手,索性趁他不注意,狠狠踩踏了他的脚面,忍心看着他“哎呦”一声露出痛苦的神情,挣脱开他的束缚,才歉疚地摆了摆手,“早点休息,明日再见喽。”一溜烟跑出了营帐。 跑了许久,叶芸儿依旧觉得浑身滚烫,竟比之前下力气干活时还要热得难捱。 她用力地扇着脸面,直到冷侍卫走过来,纳闷地问,“叶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要不要去找张军医看看?”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不用,只是天气太热了做活计太多了而已,休息休息就好。” 紧接着,她又提议道:“适才在山林里我见那儿有些豆腐木,上面的神仙叶可以做成凉粉和糕点吃的,之前咱们回来得急,竹筐里又都塞满了,没来得及采摘回来一些。现在咱们再回去采摘吧?明早可以做给大家吃。” “你说的神仙叶我知道,是不是很像桑叶的那种?”冷侍卫问道。 见叶芸儿点了点头,他又继续感慨地道:“这东西的叶子原来还可以做成凉粉和糕点?真是从所未闻呢。” 他知叶芸儿是不肯道出是打哪儿得来这个说法的,是以只有自顾自地继续说的份儿,“不过叶姑娘说的一定是没错的,我只管和凌风去摘两筐子来,你就不用去了吧,免得王爷挂牵。” 叶芸儿含笑应允。 暂别了叶芸儿后,冷侍卫寻到了凌风,两人携了竹筐便又往山林中行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话题总离不开叶芸儿。 “自从叶姑娘到来后,我才猛地发觉原来我们周边到处都是宝,随手就可以找到吃的。可在她来这儿之前,我们好似蒙上眼的瞎子似的,还只管在为吃食发愁呢。” “也怪不得王爷这么看重她喜欢她,她可是王爷命里的大福星那,每每都经由她才化险为夷,连连得福。” “只是王爷的桃花太多了,用‘泛滥’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嫉妒叶姑娘的可不只一两个呢,京城里的更是数不胜数。往后他们能不能如愿结合,还挺难说。”凌风说道,“我每每进城帮着讨粮时,延曦公主都得想着法儿地让我代她带点什么好东西回来讨好王爷,那信笺也是一封接一封的,不用拆都猜得出里面诉的是什么衷肠。” 冷侍卫哈哈大笑道:“你都猜得出来,那么王爷自然也是用不着拆开看的了。” “那是自然。” “……” 两人谈笑了一会儿,冷侍卫又正色地道:“不过我倒是很希望叶姑娘能成为我们的王妃,毕竟她心地善良人又聪慧,待我们这些下人们也是极好的,对王爷的衷情就更不必说了。” 凌风也表示赞同,“她身为商人却可以不图名为利,一心为穷苦百姓着想。能看清楚局势又拿捏得了轻重,身在何处都可以游刃有余,濒临险境还可以全身而退,这可是连我们这些男子都做不来的。真可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一等一的好女人了,也唯有王爷才配得到这样的女子吧。” “只是,她偶尔有些奇怪,你难道不觉得吗?”冷侍卫到底道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 凌风何尝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他不等冷侍卫继续说什么,打了个止住的手势才道,“有些话吞咽在肚子里就好,说出来反而会使自己更糊涂,还会波及到旁人陷于不义之地。” 为了使冷侍卫更加明白些,他又继续道:“你以为王爷看不出来吗?他也只是装糊涂而已。毕竟,只要叶姑娘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就已经足够。” 冷侍卫到底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点了点头,果真就将更多的疑问吞咽回肚子里去了。 等他们将桑叶全部采回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昏沉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神仙叶凉粉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将采回的新鲜叶子淘净后,控干了水。 她又将它们放到盆中用开水烫匀,加上香油后掺凉水搅拌,用双手揉搓,直到叶子和热水成为了糊状。 再用纱布过滤到了盆中,一下便过滤了十几盆。 她同冷侍卫等人一起将这些盆子放置到阴凉处,只等着明日清晨凝固后,再放入清水中漂浮一会儿,便可以制成那青翠欲滴的凉粉,让众人大饱口福了。 做完这些,已经是夜幕四合,倦鸟归巢,星河斗转。 叶芸儿早早地睡下了,准备明日早起继续做凉粉。 她睡得香甜,全然不知慕亦寒又来寻过她,只想着让她陪伴着一起看星星,以解心头浓浓的思念之意。 他却想不到叶芸儿会睡得这么早,只以为她忙碌了整天是真的疲累了,也就没有进去打扰。 他却不愿就此离开,索性在她的营帐外坐了好一会儿,独自看了会儿澄澈如洗的星空。 好似只是靠近着她,他便可以平复下那颗因为思念着她而躁动不息的心似的。 辛玉雨安排了今夜的巡逻人员,又指派了明日同去运粮的将士后,返回的途中,见到慕亦寒,倏地停住了脚步。 见慕亦寒如此牵念于叶芸儿,她于胸口处一点点又起了波涛,直到泛滥得溢了出来,让她再也无法停驻在此地,愤愤然回去了营帐。 她将桌上的茶杯举起来,想要凑到唇边喝茶,却不由自主地翻转了一下,将其狠狠地扔掷到了地下。 当即便有驻守的将士掀开帘幕走入进来,“辛将军,出了什么事?” 见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那将士讶异地看着辛玉雨。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辛玉雨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竟学起小女儿家摔起茶碗来了? 辛玉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冷声呵斥,“出去。” 等军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才颓然坐了下来,用手支撑起了头颅。 她闭上了双眼,眼前便浮现出了那道俊逸非凡的身影,想要摆脱却摆脱不去,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为别的女人守夜……” 这喃喃而痴情的低语只是缭绕在她的耳畔,外面的夜色却依旧平静无澜,飘忽着旁人的思绪而已。 翌日晨曦未布时,听闻号角声,众人便纷纷起床,开始了又一天的晨练。 辛玉雨命人去找叶芸儿,打算现下就去府城,早去早回也好来得及为军士们做早餐。 那兵士去了没多久,便自己回来了,禀报道:“叶姑娘正在为大家做凉粉呢,已经做了大半,说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吃上了。” 辛玉雨想不到叶芸儿会起得这样早,更想不到她手里还会有吃食,且是凉粉之类的军中将士们想也不敢想的别致东西。 虽然好奇那所谓的“凉粉”究竟是何物,可她愣是忍住了没有去探寻个究竟,径自去练兵去了。 慕亦寒听闻了这事儿时,还是在叶芸儿亲自将凉粉为他掀开门帘送来的时候。 见满盘的吃食都是绿莹莹的,晶莹剔透,光滑如玉,比昨日的凉皮还要惹人垂涎。慕亦寒不禁从榻上起身,放下手里的书籍纳闷地问,“这是什么做的?昨日的面粉不是都吃光了吗?” “这可不是面粉做的。”叶芸儿将用调料拌好的凉皮推到他面前,“喏你尝尝,猜猜是什么做成的?这儿没有什么好调料,我便放上了点辣椒粉和香蒜末,权且凑合着吃吧。” 慕亦寒忍住馋涎,摩拳擦掌地执起了筷子,犹如一个孩童般迫不及待地便要品尝。 似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蓦地将筷子重新放回到桌案上,半躺回自己的床榻,重新拿起了那本被翻了不下百遍已经泛黄了的书。 那一手撑着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尊鬼斧神工的雕刻,帅气到无可比拟,英俊潇洒的气息铺面打来,让叶芸儿不免有些失神。 “你喂我。” 他佯装在看书,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 叶芸儿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没有丝毫回绝的气力。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一只白瓷勺子,端着盘子坐到了他的跟前。 将那滑溜溜犹如果冻似的凉粉凑到了他的嘴边,叶芸儿温柔缱绻地道:“啊——张嘴。” 那样子,活像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 而慕亦寒也十分配合地张开了口,哧溜一下,便将那鲜绿的凉粉吸进了口里。 他那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没有称赞也没有贬低,可他接下来的话表明了自己的真实心意。 “再来。” 叶芸儿也是兴致勃勃地,继续展露着“贤妻良母”的天赋。 彼此的双眸深深地凝望着,波光流转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绵绵。 旁边伺候的人看着都不免生出了窘迫,只觉非礼勿视,赶忙悄悄溜了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做的?”慕亦寒到底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我怎么觉得不似普通的青菜,也不似你那绿豆做出来的呢?” “哈哈猜不出来了吧?”叶芸儿得意地笑了一下,“这可是我用山里的神仙叶做成的呢,放了半夜到底成了形,才又拌上酱油等调料,还有辣椒粉和蒜末给你送来了,好吃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睫毛扑扇扑扇的,期待着他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慕亦寒看着看着,只觉面前的一双大眼睛格外动人,连里面映出的自己的面容也变得愈发俊美绝伦了。 他忍不住看得入了迷,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来,抚摸上她那娇艳欲滴的唇,“我觉得你会比它更好吃。” 这句话让叶芸儿忍不住想到了他在信笺中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想念你的味道”,一颗心又如同小鹿乱撞一般,噗通蹦跳了起来。 她那双颊上如同红霞一般的娇艳愈发激起了慕亦寒沉睡已久的情愫,一把将她娇柔的身子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将自己的唇朝着她的皎洁如玉盘的脸俯视着凑了下去…… 眼看着自己又要成了对方可口的美餐,叶芸儿迎也不是躲也不是。还好,帘幕被掀了开来,进来的正是足以打破这番美好的人。 辛玉雨见两人凑在一起,叶芸儿被慕亦寒搂抱入怀,两人的面孔又紧贴着近在咫尺……原本平和的心情重新激荡起来,言语也就不由自主地尖刻了些。 “天色已经大明了,这下你总没有别的托辞用来拒绝出发了吧?你以为将士们总是吃你做出来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能填饱肚子征战沙场了吗?老老实实地把你储存的粮食都带来,让大厨们做成耐饥耐饿的米饭馒头,那才是最要紧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归城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亦寒不得不将叶芸儿再一次放过,只觉除了叶芸儿,这军营中的所有人都聒噪得很。 “去吧,小心点。”慕亦寒攥住叶芸儿的手,依依不舍地嘱咐着,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一双喷火的眼睛在瞪着呢。 叶芸儿答应一声,才看向辛玉雨含笑道:“辛将军,请吧?” 辛玉雨冷哼一声,转身当先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格外顺利,大概是这三百人的阵仗惊吓到了土匪,让他们不敢作乱了吧。 更何况,还有辛玉雨打头,又有谁敢触碰她的霉头呢? 叶芸儿依旧由冷侍卫护送着回去,是以仍旧乘坐她的马车,倒也惬意。 回去了府城,辛玉雨只叫几名将士跟随她进去城内,其余人留在城外驻守。 辗转来到了她的宅子,叶芸儿将她请入了厅堂,便要端茶递水殷勤款待。 “不用了,运送粮食要紧。”辛玉雨丝毫不给情面地道,“粮食在哪儿?” 叶芸儿想到得编造些措辞,以便拖延时间才成,于是只好作势捂住了肚子,脸上也露出了扭曲的痛苦之色,“哎呀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需要先去茅厕呢。辛将军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一去马上就来。” 说完,她便不由分说地跑了出去,转到后院去了。 辛玉雨也没多加在意,反而瞥眼见到南边的小作坊,见那里有不少的人正在忙活着什么,生出些兴致来。 她正要走出厅堂,走过去一看究竟的当儿,却被冷侍卫赶上来拦住。 “辛将军,米面不在那边,还是等叶姑娘回来后,你跟随她一起前去吧?” 见冷侍卫阻拦住自己,辛玉雨反而愈发生出了疑心,心想难道那边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可她未曾想到,冷侍卫只是恐怕辛玉雨会察觉到他们在做着水晶生意,得知那山顶洞穴中的不是普通的钟乳石而是水晶后,会给慕亦寒的计划节外生枝,使其败露以至于功亏一篑而已。 他虽也不清楚慕亦寒真正的宏图规划是什么,可他深知暴露了他同叶芸儿秘密在做的事情,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首先,狄总督就很可能会拿着那水晶洞穴的公私问题来说事儿,捅到京城去更会使皇上生疑,惹来一连串的祸端。 是以,他坚决不能让她亲眼见到他们真正在做的生意。 “那么,他们在做什么?” 辛玉雨知道自己不是冷侍卫的对手,只好将下巴冲着那作坊点了下,询问道。 冷侍卫只沉思了一下,便回应道:“不过是叶姑娘招人来做一些女子身上的用品而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没有什么可看的。” “女子的用品,你是指?” 冷侍卫没想到辛玉雨会继续追问,只好据实以告,“不过是些女子所带的金银首饰罢了,辛将军不爱穿戴这些,想来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吧?” “冷侍卫何以见得?”辛玉雨出其不意地道,“我只是在军中以男子形貌示人,出了军营与普通女子也是一般无二的,如何就戴不得这些个玩意儿了?我正想要买几个耳环头饰的戴戴呢,既然你们这里如此顺便,不然就一起过去看看?” 冷侍卫满脸黑线,竟不知该如何拒绝才好。 辛玉雨不由分说,别开他的胳膊径自向着作坊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来到了作坊里,五光十色的光芒闪闪烁烁,耀花了她的眼,令她不由地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果然如冷侍卫所言,叶芸儿在做着制作首饰的生意。 由于眼前的宝石是被切割成一点点的小块,形同指甲盖一般,让人看不出好坏,是以她根本没有往曾经见过的哪个场景上联想。 冷侍卫这才发觉连最后仅剩的一大块水晶也被阿福阿贵他们切割成了芝麻豆大小,才没有令辛玉雨生疑,也算是机缘巧合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些个小玩意儿,不怎么新颖,我还是去首饰店里瞧瞧吧。”辛玉雨淡淡地丢下一句,转身又往回走去。 正在这时,叶芸儿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笑盈盈地道:“上了通茅厕肚子好多了,辛将军,咱们去后院搬运米面去吧?” 辛玉雨“嗯”了一声,带着人跟随在叶芸儿后面,朝后面走去。 阿福阿贵等人听到动静,也朝外面探头探脑地观看起来。 当他们见到那群兵士由后院搬运了一袋袋的米面出来,竟有不下五六十袋时,眼睛瞪得老大,一张嘴自始至终都没合拢过。 “这些米面果真是由后院搬抬过来的么?”阿贵被定住了般动也不动,喃喃地问。 众人不知他问的是谁,全都拨浪鼓似的摇头。 那些不住在这儿的新人表示不知,可对这儿十分熟悉的阿福和田玲玲等人,却是真的表示从没有见到过! 可他们也不敢妄下断言,兴许这些东西是藏匿在后院地窖的某一处隐蔽的角落里,而叶芸儿从来没有对他们提起过,也是极有可能的呢? 反正,这些货真价实的米面总不会是她凭空变化出来的吧? 辛玉雨将这些米面陆续用马车运送到了城外,等最后一袋子也搬运完后,她便拍了拍手,对叶芸儿道:“多谢叶姑娘如此慷慨,解我军中燃眉之急,现下就别过了,等我同王爷凯旋而归时咱们再见不迟。” 叶芸儿听了,连忙拦住了她,“王爷不是嘱咐过,要我跟随你们一起回去的吗?那些作物的事还没有部署妥当呢?” “若你果真有种子,尽管交给我就好,等拿给那些村民后,还怕他们种不出果实来吗?”辛玉雨不咸不淡地道,“至于你嘛……路途艰险,你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得好,毕竟你也不想如同先前似的净给我们惹麻烦是不是?” 不顾叶芸儿听了这话如何憋闷得慌,也不给其任何辩驳的机会,她继续趾高气昂地道:“何况你待在军营里只会迷惑扰乱王爷的心智而已,让他无法理智从容地做出决策。叶姑娘既然心系天下,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她说得还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点道理。 想要慕亦寒见到自己便魂不守舍,意乱情迷的样子,叶芸儿轻轻叹了口气。 为了不至于阻挡他的视线,她甘愿忍住相思,同他分隔两地。 她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她,“这里面将种子的名称和种植方法等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你们一看便知。” 辛玉雨不置一词地,将包袱接了过去,翩然上马。 叶芸儿紧紧咬住了嘴唇,哑然失语地,眼睁睁看着辛玉雨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鱼目混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冷侍卫微微蹙眉,“辛将军这样做太霸道了,她无权干涉王爷的私事。叶姑娘,不如我悄悄地送你过去吧?” 叶芸儿摇摇头,含笑道:“用不着。辛将军说得没错,我又不懂得沙场上的事儿,去了有害无利,还不如待在这儿老老实实地赚银子得好。” 说完,她便转身回去了。 冷侍卫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如叶芸儿这般坚强的人,为何会因为辛玉雨的一句话便妥协了呢? 若是换作其他女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同慕亦寒相处的机会。 难道她就不怕就此给辛玉雨和慕亦寒创造更多相处相知的机会吗? 难道他不怕慕亦寒因为她的没有回去,而心生愀然,甚至怨怪她寡淡无情么? 转瞬间,他又明白叶芸儿这样做,无非果真是为了慕亦寒好,为了他能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剿匪大业上。 说到底,叶芸儿才真正是最成熟稳重,最理智冷静,又分明最是多情的那个。 他很快将这些抛到了脑后,又趁着天色尚明,前去山谷中采集水晶去了。 果然不出冷侍卫所料,慕亦寒听闻叶芸儿没有同辛玉雨一起回来,只是让他们带回了粮食而已,登时面上浮现出不豫之色来,周身散发出的阵阵寒气令人生畏。 “本王不是说过,要将叶姑娘一并带回来的吗,你为何偏偏将她留下?”慕亦寒看向辛玉雨的眸子里,夹带着一丝冷酷,如同利刃袭来刺痛了她。 她有些负气地昂首道:“王爷见到她就好似丢了三魂六魄似的,怎么能够定下心来运筹帷幄,以达成王爷你的宏愿呢?兴许叶姑娘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肯随我回来的。” 她并不说明是她阻拦了叶芸儿回来,反而暗指叶芸儿是主动提出不肯回来,这样细微的反差,却足以让慕亦寒心生出强烈的不快。 他心绪复杂地想着,叶芸儿为何不想回来?难道是不想再见到他吗? 难道她就那样嫌恶他碰触她,宠爱她,黏,腻着她吗? 他没来由地生着闷气,不知如何消解,索性挥手屏退了众人,盯住桌案上剩余的凉粉怔怔望了许久。 见军营中一下子得了这么许多的面粉,军士们别提有多振奋。 这些军士当中有将近一半都是剿匪时俘虏的土匪,他们经过辛玉雨等人的教化和训练,已经渐渐融入到了这个集体当中,一改从前的粗鲁莽撞,变得有规有矩起来。 这一次由瞿三的总寨中俘虏来的几名土匪,向辛玉雨吐露了前往寨子的途径,却是比之前通往八头阎王的路还要艰险数倍。 只因瞿三所在的寨子不仅是在山谷之中,且占据了最为有利的据点,实是在山谷上方修建了不少的楼宇,俨然神仙的居所一般,非常人可以出入。 他们自然有着可以攀升到上方的器械,至于辛玉雨这边的军士想要攀登上去,却是难于上青天。 且若要靠近他的营寨,首先得经过一条细长狭窄的峡谷才行,两边壁立千仞,险峻之极。只要进去一小截,便有被对方发射羽箭,于万箭攒簇中全军覆灭的危险。 这也是他们连日以来一直驻守在峡谷十里开外,不敢轻易深入的原因。 慕亦寒也曾想过利用叶芸儿的奇特的钩头绳索爬到顶部,以便突袭。 可惜据那俘虏来的土匪称,上面竟还别有洞天,被对方用杂石等修筑得俨如城墙般牢不可破,还有数不尽的兵士日夜巡视。 至于他们是如何爬上那九霄云天去的,对方坦言,是因他们在山岩之内有一条秘密通道,不仅可以通往绝壁崖顶,还可以由崖壁处开凿出孔洞来,发射羽箭丢掷巨石等物,让人防不胜防。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想别的法子,可直到如今,他们还未能拿出一个最终的决策来。 不过,经过连日的整顿,他们游说了村民,顺利搬到了村中,也开启了军民,联合播种的模式。村民们眼看着有粮食吃还有军队驻扎守护,哪里有不皆大欢喜的道理? 这粮食的问题算是被解决了,他们也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眼看着距离军令状上同车将军约定的时期还有半个月而已,辛玉雨终于沉不住气,要深入进去同敌方决一死战。 慕亦寒知道硬闯终究会使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捞取不到什么好处还会有自取灭亡的可能,只好道出了心中酝酿的一个大胆的想法,“依我看,我们既然已经清楚了他们的崖壁孔穴所在的具体位置,不妨悄悄地让人深入进去,来一场出其不意的巷战为好。” “可是,那土匪不是说得很清楚,崖壁顶端有不少巡逻放哨的人吗?”辛玉雨不以为然,“我们如何能够避开他们的耳目,成功深入进去呢?” “来一场鱼目混珠可好?”慕亦寒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格外含着深意。 “鱼目混珠?”辛玉雨不明所以地反问了一句。 慕亦寒只好耐心地道出详细的计划,“军中的这些土匪已然利用不得了,我们必须得俘虏更多新的土匪才行,而后紧接着乔装打扮成喽啰的样子,同他们进去里面,再彼此接应……” 辛玉雨越听越是恍然有悟,不禁感叹慕亦寒的多谋善断,却依旧心存顾虑。 “可若是那群土匪去到他们的老窝,反悔了,反过来对付我们该如何是好?这些人可都是些习惯了不讲信誉的。” “以势迫之,以利诱之,不怕他们不妥协。” 慕亦寒胸有成竹地道,“毕竟他们去做横行霸道的土匪,原本便是心志不坚定的表现,这种人也是极其容易受人蛊惑的。” “更何况,我们给他们的诱惑,可远比他们在土匪窝里享受得多了。” 辛玉雨听了,心下表示赞同。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个小小的喽啰,其实在土匪窝里享受的待遇并没有外界看起来那样光鲜。 许多人只是因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若慕亦寒肯给他们诱惑,那必定是千金百裘任意挥洒,也是他们八辈子求之不得的福气呢。 若他们还不知好歹,可当真是连脑袋也锈掉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识人高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日,有人找上了门,点名要找“叶老板”。 叶芸儿听闻有人找,从作坊里出来,见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短髯男子,含笑迎上去,“不知阁下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也是含笑客气地道:“在下姓吴名长柏,开了几家不成气候的首饰店。之前听闻云水轩新出的水晶首饰卖得十分红火,向其供货的正是叶老板,是以在下才经过打听辗转找到了这儿,目的就是为了同叶老板商谈一下这方面的生意。” 叶芸儿想不到这么快,自己这水晶首饰的名气便打出去了。 “你是说,你想从我这儿进货?” 对方颔首笑道:“正是,就是不知在下可否也能如云水轩一般,每月预定二三百只首饰呢?” 叶芸儿心里嘀咕着,看来还得继续招工呢,不然现下这些人多长了一只手也忙活不来呀。 不过这些话却是不能说给对方听的。她明眸善睐地一笑,爽快地答应着,“没问题。只不过事来仓促,交货的日子就定在下个月月底,如何?” “好好,如此也好。”对方欣然同意,“毕竟叶老板这里的金银和水晶都是最上乘的,做工也是细致入微毫无瑕疵,若是能跟叶老板合作,我们这些商户只有稳赚不赔的份儿。” “吴老板倒是个明白人。”叶芸儿将其请入正堂,叫人拿出纸笔来,签下了订单协议。 等送吴老板走后,叶芸儿不得不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写了几份招工启事,叫人张贴到外头去了。 这人才招了两三个,又一个订单飞了过来,却是另外一家首饰店老板亲自拜访,费尽口舌要同叶芸儿建立合作关系。 眼看着订单雪片似的飞来,叶芸儿只得继续招工,希冀借此机会将作坊越做越大。 只是人多了,地方却显得小了,又逼得叶芸儿不得不想着再寻一个地儿,好做专门的作坊用。 阿福知道了这事儿,想到了什么,对叶芸儿说道:“先前我在帮玲玲找宅子的时候,见到过好大一个作坊。那作坊现下大概还在做着酿酒生意,若是还没有出售出去,叶姑娘你正好可以前去将其收购过来。” “据说他是因缺少粮食原料,又被对手打压,才混不下去不得不将作坊给转卖了的,是以价格比外界寻常的转卖价格要低了半价不止。” 叶芸儿听了,不禁生出了蠢蠢欲动,连忙询问阿福,“那作坊在哪儿?咱们现在就去。” 两人来到了位于城东的酿酒坊。 见这里还在门前贴着转卖的字样,叶芸儿心中舒了一口气,同阿福走了进去。 果然如同阿福所说,这作坊宽敞得很,不仅院落敞亮,里面更是被打通了好大一间房子,足足有十几丈那么长。 叶芸儿对此很满意,想着在这儿大可以做成流水线,招募个上百人一起做工。 且他们不仅可以做现下的耳坠和戒指,还可以开发出新颖的簪钗、手链等物,将生意面越做越大,越做越广。 他们寻到了这里的老板。对方大概也是因急于将这烂摊子出手,是以卖给叶芸儿的价钱比半价还要低了一些,任随叶芸儿和阿福打压价格,只要了一百五十两而已。 要知道,这样大的作坊,若是租用的话,仅仅一年就得索要这么多的租金。可他们若是整个买下来,往后这儿就全都归属于他们了,连租金都用不着交了。 对方唉声叹气地道:“筠州府的世道越来越乱,连正常的生意也做不成啦,又有这么多视我们这些小商户为眼中钉的,可着劲儿地挤兑压榨。遇到什么事儿官府也从来不庇护,我们又干嘛死乞白赖地赖在这儿不走呢?你们呀也好自为之吧,若没有靠山,想把生意给做大,简直是白日做梦。” 叶芸儿心中一寒,这才知她所想象中的一帆风顺的路途上,原来还有着荆棘满布,不是那么轻易能闯过去的。 不过,她也不是怕事儿的。毕竟在清风县和京城,她遇见的坎坷还少么? 只要挺过去,便是一片令人赏心悦目的广袤天地。 将这作坊买下来后,叶芸儿便准备大张旗鼓地将这儿装修一番。 阿福和阿贵毛遂自荐,甘愿过来清理现场,再用他们自个儿的手打造一些做工的柜台桌椅之类。 叶芸儿任由他们在作坊里鼓捣,自己则继续审核来作坊里应聘的工人。 前来应聘的有女子也有男子,几乎全是被叶芸儿在招工启事里所承诺的最低薪水吸引来的。 每月工薪保底是三百文钱,以后按照做工好坏和多少来逐步加价,亦或者维持原样。节假日还有不少的福利。 这样的待遇对普通工人来说,在筠州府已经是顶好的了。 如今世道不太平,许多人因此丧失了工作,是以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便很知足了,何况还是这样明显有太好待遇的工作呢?那更得趋之若鹜地往里挤了。 叶芸儿招聘时,首先得看对方的相貌。 若是长得歪瓜裂枣,还有那看起来便面目不善眼神不定的,直接会被她pass掉,给婉转请出去。 剩下的,她还要进行一些道德方面的口头问答,以便考验对方的品格素养,是否会面对着这么些金银珠宝而不为所动,不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是否会适应团体生活,与大家伙和平共处,不惹是生非。 自然,所出的许多题目都是她由前世照搬来的,也是相当实用。 经由他们的谈吐和反应,也会一并考验他们头脑的灵活性,看是否在理解方面有问题。 最后一步,她会让他们亲自上手,试用上几天。 若是可用的话,她会与对方签订合作一年的协议。 若是觉得不妥,她在送这人离开的时候,也会一并将这几日的做工钱给人家结了,如此也不会落下什么怨言。 冷侍卫将叶芸儿招聘人员的手段悉数看在眼里,不禁赞叹地道:“叶姑娘可谓识人的高手了,留下的可都是些心思灵巧,又脾气温和的,各个都是顶能干的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开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再好的生意若是没有能干的人来做,也照样红火不起来。”叶芸儿理所当然地道,“是以咱们得以人为本,将人选好了,再让他们安心,那么这生意也就能细水长流,蒸蒸日上了。” 冷侍卫听了,只觉有理,不得不佩服叶芸儿的远见。 “许多商人只将目光盯住在利益上,全然不顾及手底下做工者的感受,是以才不断有人离开又不得不找人补上。想来咱们这作坊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绝对不会的。”叶芸儿信誓旦旦地断言。 如此过了十几日,这作坊里便有了上百名工人。 而他们的流水线作业也已然成熟起来,大家做得得心应手,就连新来的工人也可以很快适应。 男子在一边负责锻造和切割,而阿福和阿贵则成了监督者,从早到晚督促着他们干活。 这边女子则由叶芸儿和田玲玲负责管辖,指导和督促众人进行打磨、雕镂和粘贴等程序,最后再一一进行检视。 至于冷侍卫,则一边负责金银和水晶的运输工作,一边负责作坊的治安管理,也是日夜无片刻的空暇。 由于做工时很是枯燥,叶芸儿便时常调换众人的岗位,几日让其进行打磨,另几日则让其去进行雕镂亦或者粘贴等。 且她从来不干涉众人谈话说笑,不仅不以为这会拖延做工的进程,还以为如此可以活络气氛,驱散做工的枯燥氛围,使大家更加充满干劲。 她还时常参与到众人的交谈当中,且从不对工人大吼大叫,即使有人做错了活计,她也只会心平气和地一遍遍指导。 毕竟最后的薪水是以量定价,多劳多得,每个流程中每日做活最多的,还会予以十文钱的奖励。是以即使是在说说笑笑中,也有许多人不敢怠慢了做工的速度,生恐落后于别人,得不到那样诱人的好处。 众人以为叶芸儿十分平易近人,且对她时不时给大家伙送冷饮分零嘴儿,送来体贴关怀的话语的行径受宠若惊,对她每日晌午免费提供午餐且顿顿都有肉食和米饭感恩戴德,也愈发喜欢起这个做工的地儿来,俨然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 因为这些,每日里他们这儿请假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谁不愿意身处愉悦的环境还能赚钱,中午还能免费吃顿好饭以便节省家用呢? 甚至有人将午饭带回家中,分给自家的孩子们吃,叶芸儿竟然也不拦着。这样的善意,委实将众人感动到了骨子里,打心眼里想要回报她些什么,是以也就不肯做那拖后腿的,叫人以为自己是白眼狼了。 到了月底,叶芸儿不仅按时交了工,且剩余出不少的首饰来。 这让叶芸儿忍不住生出了自个儿开店做生意的心思。 当夜,叶芸儿由背包中兑换出几只簪钗和手环,全都是金银水晶制成,格外精致和华美。 翌日,她便将这些拿给阿福和田玲玲等人观看。 几个人见了,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田玲玲赞叹道:“这些首饰看起来便价值不菲,与我曾经在路上见到过的,那狄总督的女儿狄小姐头上戴的差不离呢。” “那么这价格应不下于十几两吧?”阿福也道。 “云水轩的伙计过来要货的时候,我问过他了。”叶芸儿说道,“这黄金流苏水晶簪在他们卖的话不下于二十两,至于这镂空雕花水晶钗,也是一样。再有这水晶珠串,就更值钱了,一个便能卖得三四十两呢。像咱们这种成色的水晶,卖个五六十两也不成问题。” 众人全都惊得张口结舌。 “那么若是供给给首饰店的话,薄利多销,是不是就得削减去一半呢?”阿福问道。 叶芸儿挑眉,想也不想地答,“为什么要别人贪这个便宜?这一回,咱们自己卖。” 众人愈发震动,“你的意思是,你要开店?” 叶芸儿含笑点头,满脸的志在必得,“自产自销才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且我们现下就有这个能力,难道不是吗?” 阿福同田玲玲面面相觑,继而舒展出会心的笑容。他们对叶芸儿有足够的信心。 “叶姑娘,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大胆地去干,我们都支持你。” “那好,到时候你两个尽管去看店吧,我信得过你们。”叶芸儿再次出其不意地道。 阿福两人想不到叶芸儿会如此信任自己,全都有些受宠若惊,生出片刻的失神。 “可是姐姐,我们没有开店的经验……”田玲玲心虚之下,只想推拒。 “不会可以从头开始学嘛。万事开头难,我会时时指点你们的,相信你们可以很快就适应的。”叶芸儿再次坦诚地道,“若是连你们都不帮我,我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让我信任的人,来接管这店铺了。” 听了叶芸儿的话,阿福到底鼓足了勇气,拍胸脯保证道:“既然叶姑娘这样信任我们,我们哪里还有推拒的道理呢?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给你干出个名堂出来。” “那就好。”叶芸儿拍拍阿福的肩头,满眼的笑意融融。 叶芸儿同他们试做了几个同样的簪钗和手环出来,直到他们得心应手了,才拿去指导工人们。 她将二十多名工人单独抽调出来,做这些除去订单外额外的活计。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们便赶制出了二三十枚簪钗,还有十多只手环。 叶芸儿眼看着时机成熟,便让阿福去帮忙挑选店面去了。 阿福不仅办事效率高,眼光也的确不错。 他选定的地方是位于繁华的燕子街旁的一家餐馆,也是因粮食蔬菜紧缺,生意做不下去才打算将店铺转让掉的。 叶芸儿亲眼去看了,觉得不错,于是以五十两的价格收买了下来,半年之后才用得着继续交租金。 这餐馆分作上下两层,与云水轩的格局很是相像。 叶芸儿让阿福依照云水轩的样子,打造一些木质柜子,一格一格的以作摆放首饰之用。 阿福听着叶芸儿的吩咐,几次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终于,在叶芸儿将这儿全权交给他来布置之后,他喊住了她,“叶姑娘,我还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叶芸儿停住脚步返过身来,纳闷地问。 “前些日子,我听闻许多首饰店被抢劫了,连云水轩都提心吊胆的呢。若是那些土匪强盗也来咱们这儿,只我跟玲玲和阿贵三个人,恐怕不足以应付吧?” “且偷窃的事情也在所难免,云水轩可是要上下都布置近十个人时时刻刻地盯着呢。” “若是我跟阿贵在这儿,倒也不怕什么,怕只怕玲玲会因此受伤……” 叶芸儿明白他的意思,此时才意识到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三百二十章 天网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蓦地,她想到背包中此时的进度条又增加了些,可以兑换出一种类似现代警示器的装置。 “你若不提我倒忘记了,我还准备了几件赠礼给你们呢?” 叶芸儿说着,低头在背包里扒拉了一番,到底抽出一样物事来。 见她手里的物事是个纸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包着什么。另外一只手里,却拿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些是什么,有什么用吗?”阿福挠着头,一脸迷茫地问。 难道单靠这些,他就能赶跑窃贼和抢劫的不成? “这些用处可大着呢。”叶芸儿说着,将那布包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些光滑耐撕的小纸条,白色的,也不知是什么纸制成的。 她将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下,又取出其中一个纸条来,将纸条缠绕在上面,竟就这样牢牢地粘贴上了。 而后,她又将那只黑色匣子放到了门口旁边。 她作势携带着这发簪离开,可走到黑匣子跟前,那里面便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格外得尖锐刺耳。 阿福从没有听闻过这种动静,登时生出警惕,四下里环顾道:“这是哪里传来的动静?听着怪可怕的。” 叶芸儿拍了拍那黑匣子,“自然是这里面发出来的。它在提醒我们,有人正带着未撕下纸条的首饰离开,让你们过来围堵质问他呢。” 阿福恍然有悟,“你是说,客人们若在柜台前将首饰买下,我们撕下了这纸条,这东西就不会说话了。若是窃贼窃取藏匿在了身上,这东西就会提醒我们吗?” “你理解得很对。”叶芸儿满意地点点头,“到时候我再安排一个人在门前守着,就不怕首饰被人窃取去了。” “这是应对窃贼的方法,至于那些强盗嘛。”叶芸儿说着,又从背包中掏摸出一件东西来,递给阿福,“你按一下试试?” 阿福见叶芸儿递给自己的是一根黑色的短铁棍而已,哭笑不得,“这不过是一根小小的棍子而已,恐怕拿出来要叫人笑掉大牙呢?” “你按一下试试嘛。”叶芸儿催促。 阿福只好将上面的一只小按钮按了下。 蓦地,那短棍前面喷射出一只东西来,瞬时撑开,却是好大一只巨网! 饶是叶芸儿身形灵活,还是没有由这网下逃脱出去,愣是被罩住在了里面。 她尽力地挣扎着,企图将网由身上撇开,可惜鼓捣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阿福翘舌不下。他终于看明白了,敢情这是传闻中的“天罗地网”啊?任你是神仙,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由这东西底下溜掉。 且这网格外得大,大概可以一下子制服七八个对手,可是真正实用的捕“狼”利器。 “叶姑娘,你那背包里的好东西未免太多了吧?” 阿福说出了心里话,却叫叶芸儿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措辞搪塞才好。 “这个嘛……可都是四王爷交给我的。”她好歹找回了舌头,将这锅愣是推给了慕亦寒。 “原来如此。”还好,阿福太过实诚,从来对旁人都是持着信任的态度。 好不容易将这网由叶芸儿身上扯开,阿福又按照她的指示将按钮按了一下,才算将网又于瞬间收了回去。 有了这个,阿福才真正放下了心,“这个可是能顶十几个人了,到时候逮住几个土匪强盗去官府,兴许还能为民除害呢?” 提到土匪,叶芸儿蓦地想到了什么,同阿福话别后,又回去了作坊。 她将十几只兑换出来的天网棍包进了包袱里,而后找到冷侍卫,拉他到僻静处,将包袱交给了他,“麻烦冷侍卫将这些东西交给王爷,就说这是新型的作战兵器,十分有利于近距离作战,想来他有用得上的时候。” 紧接着,她亲自为冷侍卫做了示范。 冷侍卫出其不意地被这巨网罩住,大吃一惊,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来。 这东西不仅出网极快,连他也难以躲避,且莫名得沉重难缠,竟一时半会儿摆脱不掉,真真诡异得很。 这个结果令叶芸儿很满意。 若是连冷侍卫都难以应付,那么应用到那些土匪身上,岂不是游刃有余吗? “失礼了。”说着,她将巨网收了起来。 冷侍卫见这东西竟还能于瞬间将巨网收回去,愈发惊异,想要追问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又突然记起了凌风说过的话,吞咽了一口唾沫,连带着一连串的疑问也给他吞咽回了肚子里。 不该问的,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只要这东西对慕亦寒有利,就是极好的物件。 “叶姑娘为王爷想得可真是周到。”冷侍卫由衷说着,将包袱接了过来。 他掂量了掂量,这包袱竟是轻飘飘的,一点没有适才那张巨网的重量,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似里面的仅仅是那几根短棍而已。 冷侍卫微微蹙眉,可依旧什么也没问。 叶芸儿又嘱咐了他几句,方才让他赶路去了。 想到连日里在作坊这边忙碌,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她对孩子们太过疏忽了,叶芸儿索性决定提前回去趟家里。 将近家门时,她见一个男子正在门前来往徘徊,朝门缝里探头探脑的,登时将一颗心提了起来。 果然,将这些小孩子独自放在家里,总不是安全的事儿。 “你是谁?在我们门前做什么?” 叶芸儿几步走上去,冷声质问。 那人似受了惊吓,猛然哆嗦了一下,回转过头来。 叶芸儿这才看清楚,这人原来是上个月他们在集市上见到过的阿全。 阿全见是叶芸儿,若有心虚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只是路过而已。顺便看看我家小主人……” “你竟然还不死心?”叶芸儿蹙眉质问,“难道蝉儿已经说得不够清楚,她并非你要找的人吗?” “她绝对是的!”阿全坚定地道,“我家郡主脚底有三颗痣,她还随身携带着从前王后遗留给她的金玉满堂翡翠护身符,不信你可以找她过来对证?”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倒是不知道蝉儿的脚底下有没有三颗痣,就连她的包裹她都是没有翻过的,蝉儿也从来没对她提起过什么母亲遗物的事。 她想了一想,才道:“今日我先验证一下,若是果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替她藏着掖着,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还是需要待在家里,有父母庇佑才安全。” 见叶芸儿这么明理,阿全于是敞开了愿意跟她多说两句,“郡主是因同我家主子的续弦有隔阂,主子不帮她她一气之下方才离家出走的。我家主子十分想念她,只道若是她回去了,他一定会让夫人向她道歉,既往不咎的。” “我会将这些话传达给她。”叶芸儿保证,“只是你还没说清楚,她究竟是哪家王爷府的郡主啊?” 又一次,阿全在叶芸儿的追问下哑然失声,期期艾艾了起来。 “这个嘛……他老人家的代号叫做‘王爷’,也爱称呼自家闺女叫‘郡主’……对,就是这样。怎么着,难道这还犯法了不成?” 叶芸儿忍俊不禁,“你们家可真是有意思。” 她关上了房门,回头恰好见到了蝉儿。 蝉儿向外面探了探头,蹙眉嘟着嘴道:“怎么,那个人又来了?我每回出去都能撞见他,活像个跟屁虫似的,真是讨厌,。” “咱们别理他。”叶芸儿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同田野田甜在家还好吧?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忽视了你们,你们可别怨怪姐姐啊?” 蝉儿舒展开眉头,甜甜地一笑,“姐姐说哪里话,我知道你们专心做生意,想要赚大钱支持四王爷,顾不到我们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你放心,我和田野田甜他们过得可滋润了呢。” “我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写字,还一起游戏玩耍,饿了就拿着钱出去买些好吃的回来,亦或者自己做点什么吃,简直太享受啦,浑似在神仙洞府里过活似的。” 叶芸儿被她逗笑,勾一下她的精致的小鼻头,“没有我们在旁边管辖着,你们都乐呵上天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蝉儿吐了吐舌头,躲了开去。 田野和田甜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出来迎接。 叶芸儿进去后,见到满桌子的笔墨纸砚,又见那宣纸已经写了好大一摞了,知道他们果然在专心用功地学习。 她执起一张宣纸,仔细地看着,由衷称赞道:“田野的字真是越来越精湛了,笔力深厚,沉稳刚正,颇有大家的风范呢。” “我也是这样觉得呢,他的书法眼看着就要超越我啦。”蝉儿也附和着赞许道,“到时候,可得再给他寻个更好的师傅才成。” 见两人这样毫不吝啬地称赞自己,田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有,比起师傅的来,我还差得远呢。” 叶芸儿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正是田野每日里刻苦用功地习练,才会用这么短的时间就精进了这么许多,叫人刮目相看。以后,你可要继续努力哦?眼看着你姐姐和姐夫赚到了钱,到时候送你去正规的学堂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田野用力地点点头。他虽不会说什么,可他那毅然决然的表情,已然替他道出了坚如磐石的决心。 “叶姐姐,你别光看哥哥的呀,还有我的呢?” 田甜也拿来自己的画作给叶芸儿观看。 见宣纸上面是一些简单的山水人物画,还有小孩子旖旎的想象,虽不十分精致优美,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叫人莫名地生出一丝欢喜来。 叶芸儿同样大大方方地竖起了大拇指,高声称赞道:“田甜笔下有神,这画里的人物跟真的似的呢,表情又都这么可爱,我都忍不住想跟他们一起去观赏这江河湖川的风景啦。” “咦,这里面还有小兔子跟小猫咪呢?真有意思……” 被叶芸儿这么一夸赞,田甜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可转眼间又高高地撅起了嘴,低下头似要淌泪一般,“可他们都说我画得不好看。” “本来就是嘛,你这画若叫好看,那么就没有画得更难看的了。”蝉儿直言不讳地道,“你看看我画的,虽然不如当代名家,可也能够拿得上台面。不信,咱们让叶姐姐对比一下?” 说着,她拿过来自己画的卷轴,在叶芸儿面前徐徐展开。 叶芸儿只觉眼前一亮,那云海翻腾的场面格外震撼人心,而峻岭环绕中的一座巍峨宫殿,更是气势磅礴,叫人油然生出肃穆与敬畏来。 “这是哪儿?”叶芸儿脱口而出,“你曾见到过这样的地方么?那宫殿,你也曾进去过?” 在她的印象里,可没在山水画中见到过这种金碧辉煌的宫殿,细节描绘得格外精致,跟真的矗立在眼前似的。 而蝉儿为何对这类宫殿的飞檐画脊,甚至长廊上绘制的图案也这样清楚,委实叫人疑心。 似被戳破了什么,蝉儿面上现出一抹心虚。 她咬了咬唇,转眼间,便想到了措辞,“像我这种粗俗低贱的人,哪里能够光顾这样高贵的殿宇呢?这是我曾经的老师教我画的,我临摹了不下百遍呢,自然画得纯熟啦。” 虽说蝉儿说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似的,可依旧让叶芸儿觉得有扯谎搪塞的嫌疑。 “原来是这样啊。”可她依旧佯装信任回应了一句。 “我自然是比不过蝉儿姐姐了,不然她如何做我们的师傅呢?”田甜奶声奶气地嘟嘴说道,又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抽了抽小鼻子显得很委屈,“若是师傅觉得我画得不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那我就从此不画了吧。” 说着,她猛然一挥手,将手里的画甩到地上去了。 蝉儿蹙眉,声贝提高了些,“还不兴师傅说你两句了么?净耍小性子,哪里能学好呢?哼,你不学,我还觉得轻松了呢。” 不得不说,蝉儿也是有些脾气的。 田甜被她说得到底呜呜哭了起来,站在原地抹起了眼泪。 叶芸儿见了,赶忙上前宽慰,“田甜,你别哭呀?谁开始画的时候都不可能画得跟你蝉儿姐姐一样好的,兴许她最初下笔的时候还不如你呢?不信的话,你问问她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 说着,她看向蝉儿,朝她挤了挤眼。 第三百二十二章 温泉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蝉儿,田甜可是个刚入门的学生,你作为老师是不是得耐心一点?”叶芸儿继续说道,“毕竟你在最初学画的时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对不对?” 蝉儿知道叶芸儿这样说是为了挽回她们两个的师徒之情,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叶姐姐说得没错,我一开始是没有画得像现在这么好。” 可也没有你画得这么糟糕。这剩下的一句她很想说出口,可还是被她硬生生地给吞咽了回去。 听蝉儿这么说,田甜才重新找回了一些自信,走过去重新拾起了画纸,眨巴了眨巴大眼睛祈求似的看着蝉儿,“那师傅再教教我呗?我会像哥哥一样用心学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作画。 蝉儿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嗯”了一声,又指着屋外的一盆盆景说道:“你也别跟着我学山水画了,只管利用我教你的笔法画这盆景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若画了多遍还是没有长进,可真正没有天资了。” 田甜又抽了抽鼻子,赶忙搬着小板凳走出去写生去了。 叶芸儿笑着对大家道:“你们学着,我去给你们做午饭去。” 蝉儿也跟着她走了出去,“叶姐姐,我帮你吧。” 两人来到灶间,叶芸儿将回来时顺道买来的羊杂碎收拾着,准备给他们做一道大餐。 此时人人都以为羊杂碎是些不干净的东西,动不动就撇在一边喂狗吃,叶芸儿要了一些来,只花了丁点儿的钱。 蝉儿见她鼓捣这些,脸上登时涌出了嫌恶,“叶姐姐,你怎么拿这些脏东西回来啊,这东西能吃吗?”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呢。”叶芸儿挑眉,“等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蝉儿知叶芸儿是舍得为他们花钱的,每日里都给他们上百文的零花钱,还少不了拿回来一些肉类、水果和名贵的吃食。 她既这么看重这些个羊杂碎,想来这东西定是十分可口的,同蘑菇一样是被人辜负了许久的美味。 叶芸儿一边清洗着,一边看了眼帮忙择菜的蝉儿,提议道:“我们下午一起去温泉池泡澡怎么样?” 蝉儿听了,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当然好!这几日我们都懒得在家里洗,身上都起了馊味儿啦,再不洗就真的腐烂了。” 叶芸儿表面笑着,心里却暗暗在算计着旁的事儿,心想今日一定得把那件事儿搞清楚才行。 羊杂碎汤的香气飘出去好远,让沉浸在书写作画中的田野和田甜也不禁起了馋涎,被勾得撇下了纸笔,不由自主地向前院里走来。 “是羊杂碎啊?”两人见了,同时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扭曲得看不出是惊喜还是嫌弃来。 “怎么,你们吃过?”叶芸儿将汤一碗碗的舀上,将院子里的石桌摆满。 田野皱了皱眉头,“以往舅母经常会拿这个回去,炖了汤水给我们吃,他们却吃新鲜的猪肉……” 看他那不情愿的样子,便想象得出她给他们的羊杂碎汤有多难喝了。 “那肉难嚼得很,苦得跟苦瓜似的。”田甜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不由捏起了鼻子,“我们可再也不想尝到那种滋味啦。” 以前是因没东西吃,他们才不得不强忍着厌恶将那些东西给吞咽下去,这会儿却是养尊处优的,他们又怎么会稀罕这些破东西? 叶芸儿故意将那碗上的香气朝着他们扇了扇,“你们闻闻,这气味可和你们舅母做的相似?同样的东西,由不同的人做出来可是大相径庭的呢。即使是乌鸡,八爪鱼之类,若是经了你们舅母的手,大概也会变成连狗粪也不如。” “同样的道理,这些不起眼的羊杂碎,经由叶姐姐的手,应当比宫廷御宴还要可口呢。”蝉儿说着,执起筷子来夹了条肠子,壮士断腕似的,仰头放入了嘴里。 见蝉儿细细地咀嚼着,渐渐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田野跟田甜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蝉儿可是对吃食最挑剔不过的,想不到她也会青睐这些个低贱的东西。 “你们快来尝尝,这味道简直好极了!”蝉儿说着,继续下筷子。 田野和田甜面面相觑,田野点了点头,那含义似乎在说既然他们师傅都吃了,他们哪里还有不吃的道理?拉着田甜的小手坐到了桌前。 两人闭上了眼睛,同样将肠子放入了口中。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们便将眉目舒展,不可思议地一边咀嚼,一边含混地赞叹着,“这味道同舅母做的一点也不像,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我们吃过的最美味的肉食了。” “真的耶,这里面没有一点点的苦味。”田甜又忍不住夹了块羊肝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就不明白舅母是怎么样把这么美味的吃食做成那般苦的?” 还别说,这真是个技术活。 田甜的问题提醒了田野,他恍然有悟地道:“我记起来了,她似乎每回都把羊胆也放进去,羊胆破了混进汤里,自然就苦涩了。” “想来她也没有细致地为你们煮过去除浮沫,再用葱姜等调料去除腥气,当然还残留着腥气和苦味啦。”叶芸儿附加了一句。 “真的,里面丁点儿其余的都没有,只是清汤寡水罢了。”田野连连称是。 众人不由地再次对黄家生出气愤来。 拿这些不要钱的东西来给孩子们吃也就罢了,还如此草草地收拾了给他们当饭食,难道当他们是猪狗吗? 不过好歹他们现在都受了现世报应,两个人身陷囹圄,都还没到放出来的期限呢。黄如眉被他们放回去后也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家丑外扬没脸见人许久未见她出过门了。也算解了大家伙的心头之气。 吃过了饭,叶芸儿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府城中专门的洗浴场所,温泉池。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里遍布着温泉,被人为地分隔成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更加安全,只不过每人得付十文钱的费用罢了。 田野单独一间屋子,叶芸儿在看守人的指示下,带着两个女孩儿来到了另外一间。 温泉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蒸腾,是夏日解暑的良药。 现下已经将近中秋,是以也用不着解暑了,却使得身子暖洋洋的愈发惬意。 蝉儿最是调皮,朝着叶芸儿和田甜不住地抛洒水花,两个人则联合起来对付她,嬉闹了好大一会儿。 等安静下来,叶芸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蝉儿则带着田甜依旧走来走去地闲不住。 叶芸儿睁开眼睛,蓦地盯住蝉儿的脚边,慌急地说道:“蝉儿,快躲开!” 蝉儿和田甜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躲去,贴着墙边,纳闷地问道:“叶姐姐,怎么回事?那儿没有什么东西呀?” “我刚才似乎见到一个小虫子似的,大概是水蛭。”叶芸儿紧锁着眉头,起身朝那边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询问她们道,“你们抬起脚来看看,可有被它咬伤没有?” 田甜当即便坐下来,抓起了脚仔细地观摩。 “如果被咬伤了,我们早就疼得哇哇大叫啦!”蝉儿似看傻瓜似的看着叶芸儿。可见到田甜在捉着脚丫子看来看去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索性也学着坐下来,将脚丫子拿起来查看。 叶芸儿恰巧能见到她的脚底,虽然蝉儿只是抬脚抬了一瞬间,她已然将她脚底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如阿全所说,她的脚底上有三颗清晰的黑痣! “喏,看清楚了,脚上没有被咬伤吧?”为了使叶芸儿彻底放心,蝉儿索性将两只脚都伸了出来,晃悠着给她看,“这下你总相信是你看错了吧?这儿怎么会有水蛭呢?” “我的也没有受伤。”田甜到底查验完毕,舒了一口气。 叶芸儿做惊讶状,将蝉儿小巧玲珑的双脚抓住,“你这脚面上怎么有三个黑点点,不会是吃西瓜的时候踩上的吧?” 蝉儿满脸黑线,收回了脚,哭笑不得地道:“你家的西瓜子长成这样吗?这可是我打娘胎里带来的,听人说代表了富贵双全呢。” “还有这种说法?”叶芸儿故作惶惑,转而半是质疑半是打趣似的撇嘴道,“那么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穷得叮当响呢?身边连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 “谁说没有了?”蝉儿当即反驳。 叶芸儿立时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她道出自己的“秘密”。 “我身边不是还出现了个你吗?” 想不到,蝉儿给她的回应竟然是这个。 这回轮到叶芸儿哭笑不得了,“我,是值钱的物件?” “有了你,我不就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等于拥有了一切所需吗?”蝉儿不慌不忙,理所当然地道。 不得不说,她说得果真没错。 叶芸儿不甘心地继续叹气道:“可到如今,我还没送你一件像样的东西呢。不如咱们待会儿出去采购几件玉佩珠串什么的,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如何?” 田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向蝉儿,看她如何做决定,她准备跟着效仿就行了。 蝉儿却撇撇嘴道:“我们小小年纪要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带不出门又不能当饭吃,不要也罢。” 田甜也小鸡嘬米似的点着小脑袋,只觉蝉儿的话极对。 “玉佩可是值钱得很呢,有的比水晶还要值钱。你们看见王爷身上的玉佩了没有?一个就值数百两甚至上千两呢。”叶芸儿故意吊她们的胃口,“你这么不稀罕,是不是你身上也有啊?” 她紧紧地盯住蝉儿的樱桃小嘴,只等着她吐露一个“是”,就紧接着质问她真正的身世之谜。 可她略略翕动了两下嘴唇,吐出来的却是,“我哪有那样的东西?若是有的话,我早就拿去当钱花了,哪里还用得着依赖姐姐呢?” 叶芸儿抽动了下嘴角。 “这倒也是。” 叶芸儿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自己都戏精上身了,还奈何这小东西不得,无法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只觉难办得很。 可她回想起蝉儿曾经在路上从不离身的包裹,她那视作心肝似的护着的样子,愈发让她以为里面定有蹊跷。 既然蝉儿不肯“坦白”,她就只有再等合适的时机,查验她的包裹就是了。 “我只是以为姐姐永远不会把我给抛弃掉罢了。”就在叶芸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蝉儿又补充了一句。 话音虽淡,可叶芸儿听在耳朵里,却由胸口处泛起浓浓的情意。 她莞尔一笑,捏了捏蝉儿白皙润洁,又玲珑笔挺的小鼻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把你给丢掉呢?” “还有我,我也很可爱!”田甜也凑上来,扬起最近因吃多了肉而变得肉嘟嘟的小脸,“我也要捏捏。” “怎么能忘记我们的小甜甜呢?”叶芸儿也伸手捏了捏她的,直到捏得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为止。 叶芸儿送他们回去后,嘱咐他们将大门由里面插好,轻易别给旁人开门,就又回了作坊。 她见作坊的大门前矗立着一个身着藏青色宽袖华服的人,正在同坐在那儿显得极为高冷的冷侍卫争辩着什么,连忙加快了脚步。 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却是皇甫景。 皇甫景见到叶芸儿,眼眸一亮,疾步走了上来,指着冷侍卫颇有些气愤地说道:“叶姑娘,我们好歹也是由北面一块儿下来西南的,他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我不过是想来探望你一下,你既然不在,他好歹也得让我进去喝喝茶坐一坐吧?凭什么堵在那儿连进也不让进呢?” 冷侍卫将双臂横抱在胸前,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叶芸儿觉得若是她换作是皇甫景,也一样会被他这块臭石头给气得半死。 不过好在,她不是皇甫景。 而冷侍卫之所以阻止他进去,大概也是唯恐他们得知了慕亦寒私底下所做的生意,再旁生枝节而已。 “皇甫大人,这儿只是我们做工的作坊罢了,哪里有什么好茶水招待你呢。你若想喝茶,不如跟我去附近的茶肆坐一坐?”叶芸儿朝着旁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她的行径却令皇甫景愈发生起了疑心,朝作坊里探了探头,“你这里面做的是什么生意,如何就让我看不得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秘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怎么,皇甫大人也对做生意感兴趣?”叶芸儿不慌不忙地含笑问。 皇甫景干笑了两声,“哪里,只是咱们作为朋友,若是我连你做的什么生意都不得而知,岂不是太贻笑大方了吗?也显得叶姑娘你不甚在意同在下的这份交情呢。” 叶芸儿很想说,她不乐意跟延曦公主身边的任何人有来往。 可是想到在来时的路上,她同皇甫景也曾交谈甚欢过,她也十分佩服他的才华与学识,若是为这么点儿事儿就此翻脸,她还真舍不得。 她沉吟了一下,到底决定开诚布公,坦率地看向他,“我做的不过是些小首饰而已,推销往各大首饰店铺,薄利多销罢了,赚的钱恐怕入不了皇甫大人的眼。” “做首饰?”皇甫景饶有兴趣地道,“什么样的首饰,可否让在下进去瞧一瞧?” “你这人怎么这么聒噪,你既问了叶姑娘做了什么生意,却还要让她领你进去,难不成过后你还想让她在这儿给你安排个职位才肯善罢甘休吗?”冷侍卫毫不客气地说着,显然是在替叶芸儿下了驱逐令。 皇甫景也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哪里容得比他职位低的这样奚落自己? 他微微蹙眉,冷声道:“你不过是个替人看门守院的,却替真正的主人做决定,难道不觉得篡越了吗?你主子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的?” 冷侍卫紧紧盯住了皇甫景,双目似放射出冷箭来,可他却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亦或者他不屑于说。 叶芸儿只好替他来圆这个场,“皇甫大人莫要见怪,冷侍卫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我的安排。我生怕有贼人摸了进去窃取首饰,是以才嘱咐他和另外两个巡逻看守的要盯紧了,别让闲杂人等进入。皇甫大人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可她说来说去,也没有请皇甫景进去的意思。 皇甫景却下定了决心,要进去探一探究竟。 “那么叶姑娘,咱们进去吧?”这一回,他变被动为主动,俨然主人家般反倒请起叶芸儿来,“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叶姑娘你是如何开这作坊的呢,毕竟从前见你开的那几家豆浆店都新颖别致得很,这作坊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做出的首饰也一定是最上等的了。” 见皇甫景执意要进去,显然对里头提起了浓烈的兴致。叶芸儿想到若是她不说,只要他经人一调查,也会知晓她在做些什么,到时候岂不是更得疑心她了? 与其故意掩饰,还不如直接坦诚相告得好。 她只好看向冷侍卫,“冷侍卫,不如就请皇甫大人进去参观一下吧?” 见叶芸儿松了口,冷侍卫虽心有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让开。 作坊里时不时传出来说说笑笑的声音,若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哪家人在宴请宾客呢。 皇甫景随着叶芸儿进入了作坊,见里面偌大一个宽敞的房间都被挤占得满满当当的,那桌案上的金银宝石耀眼夺目,瞬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走到台前,将竹筐里已经完工的一串水晶手环拿在手里,借着窗前照耀进来的光亮仔细观摩着。 “这可是上等的水晶,不亚于进贡给宫廷的成色。” “皇甫大人好眼光。”叶芸儿含笑走过来,“若是你喜欢,尽管再挑几件一同拿回你们烬国去,带给你心仪的女子讨讨她的欢心。” 皇甫景若有深意地看一眼叶芸儿。 他很想说,他若真想送人,只会想送给她而已。 可他知这儿不是说这话的地方,只有淡淡地笑了一下,将那手链放了回去,“这手链贵重得很,我可不能占叶姑娘的便宜。” 他环顾了满屋子的斑斓水晶,又问:“却不知这么许多的水晶,你是打哪儿得来的?据我所知,本地没有水晶矿穴呀?最近的水晶矿穴还是在几百里开外,这边世道乱糟糟的土匪横生,又怎么会有商人敢拿着这些来招摇过市呢?” 叶芸儿想不到皇甫景竟然对这些都一清二楚,不由地怔愣了一下。 “这个嘛……”她绞尽脑汁地想要寻出合适的措辞来,到底急中生智,干笑着说道,“全都仰赖冷侍卫的功劳,可是他来往于远处的水晶矿穴,从人家手里买来又千里迢迢地送过来的呢。” “冷侍卫的身手皇甫大人也是知道的,任何人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他每回走的都是小道,一路曲曲折折地绕道而来,又将水晶乔装成一些孩童玩的小物件,兴许就没叫人发现遭遇抢劫吧?” 听叶芸儿说得有理有据的,皇甫景心里的疑问也就消除了些。 可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叶芸儿,心里嘀咕着:这该不会又是叶芸儿“变化”出来的吧?就如同她曾经变幻出的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兵器一般…… 叶芸儿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若是知道了,大概早就距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肯与他结交往来了。 毕竟若是自己的秘密叫人发觉了,恐怕会招来祸患也说不定。如同慕亦寒一般虽然看重她的“妖术”,却不肯就此利用她的,简直少之又少。 皇甫景更加对未来的仕途充满了野心,难保不会生出借她上位的心思。 两人又参观了一会儿作坊,皇甫景才提议前去茶肆小坐。 叶芸儿不好拒绝,欣然前往。 见两人离开,作坊里的女工便开始叽叽喳喳地扯开了。 “叶姑娘不仅自个儿长得漂亮,同她结交的也全都是些美男子呢。冷侍卫一个还不够,就又来一个。” “这人的气度可是威严得很,跟个做官的似的。” “你没听到叶老板适才称呼他‘皇甫大人’吗?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官。” “哎呀,看来叶老板是有大靠山呢,跟着叶老板准没错。” “……” 第三百二十五章 落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很快,“叶氏首饰店”就正式开张了。 阿福和田玲玲被调派到了这边,叶芸儿另外还安排了一名守门的保安,以确保店铺的万无一失。 首饰店被阿福做制的家具占得满满当当的,又经田玲玲的一番细致的安排和修饰,显得整洁敞亮且别具一格,那摆设装饰先就吸引了顾客,继而才注意到上面精美绝伦的首饰。 叶芸儿对他们的安排很满意,愈发坚信自己看对了人。 由于他们的生意还未做起来,是以需要摆放的首饰并不需要很多,只将一楼摆满便可。 二楼则成了看店人的居所,毕竟这儿晚间也得留下人手来看店。 那保安毛遂自荐,甘愿当这个压店的,只道他还未成婚,住哪儿都一样。 叶芸儿让他们将贵重的簪钗手链等放去里面,外面则只摆放些戒指耳环之类的小物件,如此也安全些。 开张的那天倒也热闹,叶芸儿依旧用了打折的优惠方式,吸引了不少顾客光顾。 只可惜识货的毕竟是少数,由于她的店面没有什么名气,是以许多人只是进来转悠一圈看了看,便又放下走人了。 遇到真正识货准备买下的,却又不断地继续跟阿福等人讨价还价,若不称心如意便同样撂下走人,直叫人伤透了脑筋。 到得晚间汇总时,他们也不过才卖出了两对水晶耳坠子,一只戒指,还有一只水晶链而已。 虽然这些东西的进项就已经有将近一百两,可依旧让叶芸儿不满意。 凭什么云水轩每日里可以卖出上千两的东西,她却不能呢?人家的上千两,还是除去了成本价的呢。 第二日,没有了优惠,更是无人光顾了。 第三日,依然如故…… 阿福等人越来越愁容满面,叶芸儿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她这才发现,首饰界的生意可不是这么好做的。 毕竟这府城里有那么多家首饰店,可都是些老字号,让人信赖到骨子里的。 人家凭什么不去光顾他们,而来光顾这个初出茅庐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呢? 终于,这天叶芸儿又来时,正倚在柜台前无所事事的阿福,对叶芸儿愁眉不展地说道:“叶姑娘,我看咱们还是专心制造以分销给各大首饰店吧?咱们的店没点名气,恐怕没法同其他的首饰店竞争呢。” “是啊叶姑娘,今天到现在咱们都没卖出去过什么呢。”阿贵也是灰心丧气到了极点。 叶芸儿见众人都泄了气,心里愈发失落起来。 “万事开头难,才没过几天呢,怎么都打退堂鼓了呢?”叶芸儿有些不豫地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让我再想想吧。” 她见店铺里没有一个人,索性也不进去了,重又走了出去。 回去作坊后,恰巧遇到由慕亦寒那儿返回来的冷侍卫。 天气渐凉,叶芸儿特意给慕亦寒做了两件秋衣,又做了一些精致的糕点一并让他给慕亦寒送了去。 冷侍卫开头就批判起了辛玉雨,话里话外都是对于她的不满,“当时明明是辛将军不准许你回去军营的,可她回去却说道给王爷,是你不打算回去的,使王爷误以为你对他冷淡无情。她果然是个善耍心机的小人!” 听了冷侍卫的话,叶芸儿心里的确涌出些不快。 可她转念一想,若是她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心心念念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即使她再怎样大肚能容,恐怕都有想要整顿这对男女令其心伤的可鄙想法。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怪罪对方呢?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咱们同她计较这么许多做什么?没的自寻烦恼罢了。” 见叶芸儿如此想得开,冷侍卫身为一个大男人,只觉自配不如。 “叶姑娘说得是。任她如何说道,王爷对叶姑娘依旧痴心一片,丝毫不为所动,也绝对着不了她的道。”冷侍卫回想起慕亦寒抚摸那秋衣时动容的神情,坚信他定是如自己所说,对叶芸儿的痴心从没动摇过。 这句话倒是很合叶芸儿的胃口,她莞尔一笑,又问,“他们现下可有将那匪窝给一锅端了?” 冷侍卫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实在可惜。原本辛将军依照着王爷的指示,先秘密俘虏了几十个土匪,晓之以厉害又以重利诱惑他们妥协,而后乔装改扮成其中一部分人的模样,借此成功进入了他们于崖壁两边的洞穴,一路悄无声息地于窄道里收拾和迷惑了不少土匪,一直深入到了匪巢的中心。” “不得不说,这里面也有叶姑娘你的功劳,且功不可没呢。”冷侍卫敬佩地看着叶芸儿,“凌风他们可是利用了你的天网棍,才将崖壁通道中的那些土匪们收拾得如此干脆利索。” 叶芸儿听了,很是欣慰。 她巴不得能够协助慕亦寒做成些什么呢。 “然后呢?”她又迫不及待地问,“然后他们就该将土匪巢穴给一窝端了吧?土匪头目有没有被俘虏了?” 冷侍卫又继续正色地娓娓道来,眉心却又渐渐地蹙拢了起来,“可惜,对方警觉得很,我方还是被他们给察觉到,经历一番激烈的对战,我方好容易才死里逃生。饶是咱们的兵器再厉害,也耐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又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损失过半。” 他说得沉痛,叶芸儿也觉可惜得很。 “那么后来呢?”叶芸儿略有焦急地问道,“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没几天就要到了,难道就没有办法将形势逆转了吗?” 凌风叹了口气,“对方似知道了辛将军在车将军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打那次死伤重大后就不再轻易出来,且加强了防范让我方没有可趁之机。” “王爷跟辛将军都觉难办得很呢。” 凌风愁闷的模样,似在替主子分忧,也十分担忧他果真会受到车将军的惩戒,声名也会就此毁于一旦。 第三百二十六章 怪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得知慕亦寒剿匪的过程并不顺利,叶芸儿也是忧心忡忡,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 直到深夜,她到底拿出了背包,想在里面查找出可以协助慕亦寒转败为胜的宝贝。 当她看到一只精美的紫檀螺钿琵琶时,眼前豁然一亮。 上面的介绍分明写着,这乐器若要演奏起来,可以迷惑敌方的心智,令其昏昏欲睡全然失去战斗力。 若要解开这道迷咒,唯有闻一闻薄荷的香气。 叶芸儿倒是觉得,这个武器很有用处。 她也顾不得夜深所有人都睡下了,跑来冷侍卫这边,便是猛烈地一阵拍打,“冷侍卫,你睡下了吗?” 没过一会儿,冷侍卫便打开了房门,狐疑地看着叶芸儿,“叶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随时保持警惕,即使是入睡也要闻声而起,这是他身为护卫基本的准则。 叶芸儿将手里的琵琶递给了他,“喏,这个交给你,麻烦你明天交给王爷如何?” 见这不过是一件乐器而已,看起来是紫檀木做底背,还镶嵌着熠熠生光的宝石,很是名贵的样子。可冷侍卫并不以为这东西对慕亦寒面临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这个……叶姑娘是怕王爷心里烦闷,想让他拿这个解闷吗?”冷侍卫好笑地抽了抽嘴角。 “这可是一件能上沙场御敌的宝贝呢,不信你听。”叶芸儿也顾不得许多了,抱起了琵琶,在上面一阵肆无忌惮的弹拨。 实话说,她弹琴没有丝毫技法,杂乱无章,难听之极。 冷侍卫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心想她是因今天得到的消息太让她难过,才半夜来搅扰他的清净,想让他也跟她一样睡不安稳吗? 可她平日里没这么小心眼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他的神志便开始有些飘忽,直到腿脚酸软,整个人踉跄了几下。 出于多年的职业习惯,他明显察觉到此时的自己很不对劲。 不,是叶芸儿手中的琵琶声音很不对劲! 正是因为这声音,使他无法振作起精神来,甚至懒怠思考,昏昏欲睡,只想着回去睡大觉才好。 他用手扶住门前支撑住身体,又一手扶着额,紧紧盯住了叶芸儿怀里的琵琶,虚弱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声音很奇怪……” 见效果这么快便显现出来,叶芸儿大喜过望,连忙收了手。 “冷侍卫,这下你可相信这武器并不简单了的吧?” 过了好一阵子,冷侍卫方才由迷蒙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接过那只琵琶,轻轻地抚摸着,赞叹地道:“这真是一件神物,天地间大概只有此一把吧?却不知……” 他看一眼叶芸儿,却将话头戛然而止,干笑了两声,又正色道:“叶姑娘放心,我明日便将这宝贝送去王爷手里。想来有它的助力,这匪巢一定会被拿下了。” 叶芸儿何尝看不出来,冷侍卫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不会问她这东西是打哪儿得来的? 不过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轻率地拿出这宝物来叫人家生疑。谁让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此时正面临着最窘迫的境地呢?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他被根本不及他的人羞辱,被世人嘲讽和谩骂。 “那就多谢冷侍卫了。”叶芸儿由衷地说了一句,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翌日清晨,叶芸儿起床后,便发现冷侍卫已经出发。 她心下忐忑不已,不知道这武器究竟会不会帮上慕亦寒的忙? 去往作坊的途中,叶芸儿在路边见到一群人正观看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禁也好奇地走了上去。 “这张太师的孙女得了这症候不是一两日了,几乎每日发作,现下看来是愈发厉害了,才不得不将这事儿传扬出来好遍寻名医那。” “府城里这么多名医都拿这病症束手无策,就连张太师曾经相熟的京城御医都回信称没有医治的法子,还能有什么高手能妙手回春不成?” “不过是爱子心切,病急乱投医罢了。” “他们家财万贯,这悬赏的酬金一出手就是上千两。为了这酬金,也得有不少郎中去碰碰运气吧?是以我猜,这榜今日便会有人揭了。” “哈哈连我都想揭了,却不要被人乱棍打出来就好……” 叶芸儿听了,奇怪那张小姐得的究竟是什么症候,竟这么难以治愈。 她也只是略站了一下,便又紧接着往作坊走去。 来到作坊里,她见众人已经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了,见到她,许多人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叶芸儿坐下来同几个妇人一起做粘贴的工作,却听她们正在议论着的,也是适才她在大街上听闻过的新鲜事儿。 “也不知张小姐得的是什么症候,竟然这么难治?”有人好奇地问道。 叶芸儿侧耳倾听,她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症结呢。 一个爱传播消息的刘大姐说道:“连这个你也没听说过?这件事儿早就传遍大街小巷,我也早就知道啦。” “哎呀谁像你似的整天打听别人的消息啊?我们可都是埋头干活的老实人。”有人打趣地接了一句。 刘大姐白了她一眼,“没我这种人,你们整天还不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聊点啥?” 众人笑着称“是”,又催促她快些将张小姐的病症说清楚。 刘大姐这才娓娓道来,“要说起她的病症也是奇怪得紧。明明才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在半年前,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生了一种怪病。” “无论是谁跌碎了一只茶碗,还是有人出其不意地高声说了一句话,还是突然窜出来的猫狗的声音,只要是轻微的一点刺激,就能叫她双目圆睁,浑身抽搐不止,直到折腾上一盏茶的工夫晕倒为止。” “每每她都是在郎中的针灸刺激下才渐渐醒转过来。她是没事儿了,可叫一家人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让她受到惊吓,唯恐又叫她发病。可惜无论他们如何谨慎,还是避免不了她夜里会做噩梦。” “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噩梦,每回都叫她发病晕死过去才肯休止。” “哎呀,大概也因为这病症折腾的,张小姐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大病小病得接踵而至。到如今,看来是愈发虚弱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揭告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众人听得连连咂舌。 “我听闻过有人得过这种病的,据说是经过墓地让鬼魂给缠身了。”一人神秘兮兮地道,“且一缠就是一辈子,就连被神婆施法了都难以摆脱呢。” “得了吧,就你相信这些空口白牙的说辞。”有人白她一眼。 “才不大一姑娘家,怎么就得了这样可怕的症候?真是可怜。”又有人慈心悲悯地慨叹。 “可怜什么呀?”有人却不以为然,“那张太师如今是告老还乡,曾经他在朝为官的时候,位高权重的,也没见他为咱们家乡做过丁点儿好事啊?如今他家又是府城里一等一的大户人家,就在咱们粮食紧缺的时候,也没见他献出过丁点儿东西来,只是自顾自地吃独食而已。这种人啊,活该让鬼缠身受报应!” “你可不能这么说呀。”先前那个道,“像他这样的人家还不少呢,怎么其他人都没事,他家却出了这档子事儿呢?何况他们又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只是有些吝啬罢了,老天爷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人家吧?” 接下来,便是两方各执一词,争论个没完没了。 叶芸儿不再听这些无聊的闲话,凝神细思,猜想这症候正是古往今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癔症。 癔症在未来一千年后都是十分难治的症候,何况是现在呢? 她本想着自己不是医师,对此毫无办法,便要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专心做事。 过了一会儿,她又琢磨起了如何使店铺步上正轨,将名气打出去的问题。 想到此处,她手里的动作蓦地停住。 因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又逐步地一点点发酵成熟着。 她于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豁然而起,不由分说地疾步走了出去。 几个女人被她的举止吓得将讨论也戛然止住,纷纷好奇地探望过去,一眨眼间便不见了她的踪影。 “今天叶老板也很奇怪呢。” “叶老板认识的贵人这么多,会不会咱们讨论的张家同她也有什么关系啊?” “哎呀,以后你们说话还得多注意着点,毕竟祸从口出啊!” “你说话就好听了?适才你还直言张家人吝啬成性,将来儿孙成不了大器呢。” “我说的是事实啊?他家那些公子哥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气候了?唯一值得称羡的就是他们都长了好看的面皮罢了。” “张大公子的棋艺可是这周边几个府城最好的,没人对弈得过他,人家可是闻名全城的棋才呢。” “不过是下棋下得好而已,能加官进爵还是怎的?有这么好的家世背景却不知道好好利用,只是一味地逍遥享乐而已,依旧是扶不起的阿斗没前途的……” 天空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叶芸儿出去作坊后,在僻静处掏摸了一会儿背包。 果然,里面有治疗癔症的精神类药物,还附带着治疗这症候的心理类疗法。 且这症候是以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的,还得叫叶芸儿费一番口舌才行。 她将心理治疗的法子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牢牢铭记在心底。 之后,她又来到之前路过的街道,见那告示还张贴着呢。 显然,没有人以为自己会比府城中最好的名医还要厉害。 她挤入人群中,一把将那告示撕扯了下来,又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人们张口结舌,不敢置信这告示竟然是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家给揭走的。 “天哪,她也不过同那张小姐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就有这么高的医学造诣了吗?” “我看不过是年轻人气血冲动,又贪财好利才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吧,等撞了南墙就明白这张家的酬金不是这么好赚的了。” “这么俊俏的小姑娘,别被那张家打残废了扔出来就好。” “这姑娘的性子我喜欢,到时候她被扔出来了,我只管在外面接住她当我媳妇就好。” 一人笑嘻嘻地说着,还果真跟在叶芸儿后头,亦步亦趋地朝张家去了,惹起身后一连串的哄笑声。 叶芸儿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义无反顾地朝着张家走去。 她见张家正开了大门,有只轿子落在了门前,从上面徐徐地下来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 见周围的仆从们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叶芸儿猜想她很可能是张小姐的母亲。 叶芸儿见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便疾步走上前去,高声道:“夫人,民女将告示揭了,还请让民女为张小姐医治!” 一名丫鬟见她朝着张夫人走了过来,当即挡住在她面前,冲着叶芸儿不客气地道:“大胆,竟敢在我们夫人面前胡言乱语?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哪里来的高深的本事,能治所有人都治不得的病?我看你不过是贪慕钱财,来混搅蛮缠的罢了。” 张夫人则不屑地挥了挥手里的绣帕,懒懒地道:“这种人直接赶走就好,别让他们在门前聒噪。” 两名仆从答应了声“是”,便要过来驱赶叶芸儿。 叶芸儿见状,急急地道:“夫人,你们张贴告示不就是想着招募能人让张小姐转危为安吗?如今有人揭下告示,您却又出尔反尔不想为女儿治了,难道这就是您身为母亲的慈心吗?若是果真为女儿好,也该逮住机会就给她试一试才是。” 这番话倒是触动了张夫人,让她蓦地停住了脚步。 她这才真的转过眼来,认真地打量起叶芸儿。 见叶芸儿不仅谈吐清晰掷地有声,且这气质也是独特得很,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自信和威严,并非普通百姓所有。 在两名仆从要逮住她将她丢出去的当儿,张夫人不咸不淡地道:“慢着。” 仆从收手,退到了一边。 张夫人悠悠地走到叶芸儿面前,叶芸儿则不卑不亢地看着她,又从容不迫地给她行了一个礼,“民女拜见张夫人。” “你说你能治得好幻彩的症候?若是治得好,我同老太爷必定会给你享之不尽的好处。若是治不好,是不是也得受点惩罚?好知道这告示是轻易揭不得的,我们张府也不是说进就能进说出就能出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药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张夫人不怒自威的注视下,叶芸儿却勾唇一笑,“夫人府上张贴出的告示上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希望有能治愈得了张小姐病症的医者积极前来替她诊治。可我未曾见到过张小姐本人,又如何知道她的症候是不是我能治转得了的呢?我只是听闻过一些皮毛罢了,若要下定断,还得在见到她本人之后。” “若是夫人让前去的医者束手无策时受到惩戒,那么想来,再也没有人敢犯这个险了,即使是有真能耐的也不屑于碰触这样对自身安全没保障的交易。想来张小姐也只能借由神佛来护佑平安了。” 见叶芸儿说得头头是道,张夫人倒没有继续嚣张的底气了。 “进去吧。”她当先举步,淡淡地说了一句。 “多谢夫人。”叶芸儿微笑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进去里面,见这府内奢侈豪华得很,红墙绿瓦,地面全是青石板铺就。亭台楼榭遍布各处,长廊内外步步是景,的确是府城里最上等的人家。 辗转来到了一个院落,叶芸儿见里面僻静得很,没有丝毫人为发出的声音,唯有一些偶尔的鸟鸣和飒飒的风声而已。 几个仆从见张夫人前来,连忙停住手中的活计,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笤帚和鸡毛掸子后,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又屏气凝声地矗立在两旁,俨然哑巴般不说一句话。 张夫人当先踏入进去,对紧随其后的叶芸儿轻声嘱咐道:“进去后别说话,也别发出任何的动静,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就是。” “是。”叶芸儿答应着,又同样轻手轻脚地入了房内。 一名小丫鬟正在为张小姐梳妆,刚刚盘好了头发,为她插上了精美的发饰。 张小姐由铜镜中察觉到母亲前来,悠悠然起身回转头来,却是轻盈得似乎一阵风能将她吹倒似的。 “母亲,你来啦?” 她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恐怖的青白色,这虚弱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息,显然是她极艰难才吐露出来的。 看得出来,她这病症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幻彩,你怎么起来了?谷郎中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床上不要随意乱动的吗?”张夫人焦急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溢着担忧之色。 “娘,我在床上待得憋闷得慌,想起来走走。” 张夫人却不以为然,又拍一下她的手略有嗔怪地道:“你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在床上躺惯了,哪里又来的憋闷的话?既然张郎中叫你这么做,你只管好好躺着就是。” “你这蹄子,还不赶紧把你主子扶回去?”张夫人怨怪地瞪一眼伺候女儿的丫鬟。 小丫鬟唯唯诺诺着,赶忙去扶张幻彩。 张幻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妥协。 “早上给你的燕窝,服侍小姐吃了吗?”张夫人又问那丫鬟。 “回禀夫人,小姐说胃口不好吃不下……” “混账东西,小姐不吃东西,你就让她活活饿着肚子吗?”张夫人的眉目更加凌厉了。可为了不惊吓到女儿,是以她将叱喝压低了声音。 饶是如此,叶芸儿也留意到张幻彩的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缓缓地低下了头。 小丫鬟没来由地打了个机灵,连忙跪下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好好服侍小姐。” 张夫人又看向女儿,焦心不已地道:“你身子这么弱,不吃东西怎么行?燕窝可是上等的补品,你吃了身子骨不就渐渐好转起来了吗?你老是东挑西拣的,连燕窝人参也嫌弃,难道就不知道娘全是为了你好才日日熬这些东西给你吃的吗?这燕窝粥可是娘亲自为你熬的呢,你若不吃,叫为娘心里该多么难受啊!” 看张幻彩欲言又止的模样,叶芸儿便知这招“苦肉计”应是张夫人时常拿出来,以逼迫她就范的。 也看得出来,张幻彩是真的不爱吃这些个“好东西”。 叶芸儿见这情形,便隐隐猜得出,这小姐的日子也很难过,虽然养尊处优可被母亲管制得厉害,没有任何的自由。 “连伺候人的活计都做不好,我们府上要你有什么用?”张夫人显然一时半会儿消不了这口气,又看向小丫鬟怒斥道,“下午就卷了铺盖走人吧。” 小丫鬟轻轻地呜咽起来,可这哭声又招惹来张夫人的一顿更加怒不可遏的叱骂,“你这样哭,是想惊吓到小姐吗?你个该死的奴才!” 她如此疾言厉色,口口声声斥责旁人,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态度才是激化事态的本源,让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觉得不舒服,就更别提玻璃心的张幻彩了。 “娘,是我不愿意吃的,你别怪墨儿。”张幻彩急急说了这一句,突然扶住了额头,浑身打起了寒战,“我觉得不舒服,快扶我躺下……” 张夫人见了,连忙搀扶住她,又不忘恨恨地瞪视了一眼小丫鬟,“你个贱婢还不滚出去?是你惹得小姐发病了,待会儿本夫人再找你算账。” 小丫鬟忍住呜咽,慌乱无措地跑了出去。 可这声叱喝,惹得张幻彩的症状愈发厉害了起来,蓦地瞪大了眼眶,晦暗的面色更增了一份狰狞。 她紧紧地握住了张夫人的胳膊,喘着粗气,口里喃喃着,“娘,我快不行了……” “幻彩,幻彩,你怎么样?”张夫人慌乱无措地喊着。蓦地想到了什么,回转过头来看向叶芸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上来救治小姐?” “若你救转不过她来,我要你偿命!”大概是太过心急,她又习惯性地补充了一句。 叶芸儿很想再提醒提醒她,可见张幻彩这么难受,知现下救治她才更要紧,连忙取出背包中预备好的丸药,递了上去。 “将这个给她服下,就可以保她一时平安。” 第三百二十九章 症结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张夫人狐疑了一下,“你确定这个有用?” “有用没用,总得先试一下吧?”叶芸儿挑眉。 张夫人看了看不断抽搐痛苦至极的女儿,又看了看那粒丸药。 “若是没用还伤了她,你可得做好准备。”张夫人冷声警告了叶芸儿,才让人将药丸接过来,帮忙给女儿吞下。 张幻彩吃过了药丸,又挣扎抽搐了一会儿,方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的扭曲的面孔也重新变得平和,却始终摆脱不掉那份隐约的胆怯。 她拉住张夫人,忧愁地问,“娘,我刚刚又发病了吗?” 见女儿这一回不仅没晕过去,平复得这么快,且说话的语声比先前还要有气力多了,张夫人到底信了叶芸儿是有真能耐。 是以再次看向叶芸儿时,她的眸中不仅没了睥睨不屑,且多了一丝刮目相看。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深的医术。” 叶芸儿不置可否,而是转而详细地询问起了张幻彩平日里的情形。 张夫人让人服侍着女儿休息,她则引着叶芸儿到了屋外,请叶芸儿来到了庭院里的凉亭中,相对坐下。 立时便有下人上来沏茶倒水,又送上了水果点心。 张夫人所叙述的与叶芸儿之前由别人口中听闻的没有多少出入,使叶芸儿愈发坚定这是所谓的“癔症”。 “不知道张小姐这病是从何时开始发作的?”叶芸儿又问。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足足有半年多啦!那时她父亲已经去了一年多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经历了这种事儿哪里承受得住呢?多亏还有老太爷替我顶着,好歹才挨到了现在。” 说着,她用绣帕抹了抹眼泪,显然对自己的境遇很是怜悯。 叶芸儿心里嘀咕着,这一席话说来,只是对方自怜自艾的就占去了一半。在她看来,这位张夫人真正怜悯的不是女儿,而是她自个儿。 “那么,她发病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刺激么?”叶芸儿又试探地问。 只这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使张夫人怔愣了一下,绣帕也停在了眼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在考虑着回复的措辞。 好半晌,她才悠悠地放下绣帕,叹口气道:“怪也怪我生的这女儿太过胆小。当时她不过是夜半赏月时,在庭院里见到了一只臭鼬的影子,就吓得浑身发抖犯起了病。兴许,这就是她发病的根源吧。” 叶芸儿只觉匪夷所思。 一只臭鼬,就能把一个大姑娘家吓出了这样重的症候? 不过想到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她这么胆大,尤其是这种小家碧玉更是没经历过什么世事和挫折,就更加如泡沫一触即碎了。 “是这样啊。”她记起了在背包中看到过的治疗方法,又道,“那么待会儿就让我同张小姐单独待一会儿如何?” “单独待一会儿?”张夫人狐疑地看着她,“有必要这样做吗?往日里哪个郎中来了,不是先把脉再问诊的?这会儿你先问东问西的迟迟不把脉也就算了,怎的还提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要求?” 叶芸儿尴尬之极。知道这一关若是闯不过,就不能实施接下来的行动,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的治疗方式与其他人的不怎么相同,必须得屏退众人从张小姐口中得知一些隐藏在心底的言语和感受,如此才能另辟蹊径治得了这疑难杂症,难道张夫人你就不想试一试吗?” “不过是问话而已,怎的就不能让旁人在场了?”张夫人显然依旧无法理解,“我是她的亲娘,难道她有什么心里话是不敢当着我的面跟我说的?若是连我也不能告诉,她就更不会告诉给你这个外人了。” 见张夫人这么固执,叶芸儿只好又打比方道:“夫人这话就显得太过草率了吧?可若是张小姐不想叫你担心才将一些话语隐藏在心底,这种情况也是很可能有的吧?譬如刚刚您硬是要张小姐吃她不喜欢吃的燕窝和人参之类,可她为了让您安心只是沉默着并不反驳,可她心里大概在说着什么,想来夫人您也是可以猜得到的吧?” “她会说什么?”张夫人有些激动地道,“我即使逼她吃,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好,为了使她快些康复起来,难道这样做有错吗?若她还有什么怨言,可真是她大大的不孝了!” 叶芸儿怔怔地看着她,“可是夫人,您逼她吃下这些,她的身体可有康复吗?” 这句话倒使对方哑口无言,气焰顿失。 是啊,她不仅没有康复起来,且病症还愈来愈见加重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逼迫她?随便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什么吃?”张夫人蹙眉说着,“可从小到大她都是依照我的意思来吃饭做事,毫无怨言,我以为她喜欢听我的指示。” 见张夫人话语里有了松动,叶芸儿长舒了一口气,轻笑道:“夫人,恕我直言,没有一个人不是想自主的。只是张小姐已经习惯了被您安排的生活,失去了自主的勇气而已。” “就像她很想把自己的丫鬟墨儿留下来,却觉得无能为力,就只有借助着发病来以示反抗罢了……” “大胆!”张夫人拍案而起,气得浑身发抖,“你无非就是说,是我一直在压制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是不是?你觉得我这个娘做得不够称职是不是?她的病难道都是因我而起?”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叶芸儿赶忙站起来,恭敬地回道,“我不过是说,您可以改变一下同张小姐交流的方式……” 她明白张夫人同女儿之间存在的问题已经冰冻三尺,非一日可以融解,是以撇过这个问题让她自己往后慢慢琢磨,迅速地转变了方向,“更是在向您表明,有些表面的现象下是隐藏着深刻的症结的,只是经年日久没有被戳破,日渐发酵下转而化作了症候表现出来了而已。很可能这癔症也是由被什么深刻的事件刺激到,以至于引发出来,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才日渐严重,也说不定呢?” “而这些连她也不十分清楚的症结,是需要一个对她来说无关痛痒的外人渐渐地从她嘴里套出来的,等内在的症结逐渐浮出水面,兴许这表面的症候也就逐渐化解了。” 可这一回,她不仅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反而愈发惹得张夫人愀然不乐,“她不过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大小姐,哪里会遇到什么深刻的事件刺激到她?要说刺激,她也不过是遇见了一只臭鼬的影子才被吓到的,难道我说的还不足够详尽吗?你又何必非要去问她自己呢?” 叶芸儿分明在对方固执己见的脸色上,见多了一抹惊慌失措。只是这一闪而过的仓惶,让她坚信这件事并没有这样简单。 可明显的,在这位独断专制的夫人面前,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第三百三十章 心理治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若没什么真本事,那就请回去吧,不要在这儿耽误我们的时间。”张夫人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给叶芸儿留情面。 叶芸儿只觉对方无可救药,可她依旧不甘心地道:“夫人,难道你不想治愈自己的女儿吗?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她继续痛苦下去,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吗?” 张夫人很想说,叶芸儿没有丁点儿的本事,尽会在这里说空话而已。可她不禁回想到适才她那颗神奇的药丸,是以将话语重又吞咽了回去。 一旁伺候她的嬷嬷也忍不住上来劝解,“夫人,要不咱们再给这位姑娘一次机会如何?不管她说得再怎么让人难以理解,她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兴许可以救转得来小姐也说不定呢?” 她同旁边许多下人一样,早就对张夫人压制摆布女儿的做法不敢苟同了,只是不敢替张小姐说话而已。如今有个敢指出张夫人的错处,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他们自然打心眼儿里觉得痛快。 且叶芸儿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看出这么许多端倪,不得不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饶是旁人劝说,张夫人依旧犹豫不决,紧紧地攥住了绣帕,似在担忧着什么。 叶芸儿见她如此纠结,又体恤地补充了一句,“请夫人放心,无论我在小姐那边听说了什么,绝对不会传扬出去的,一定会守口如瓶将所有的内容都吞咽到肚子里。” “我发誓。”她索性举起手来,朝天起誓,“若我叶芸儿将那些话说给外人听,会遭……” 她接连说了一连串骇人的毒誓,说得坚决且动容。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张夫人犹豫的神情渐渐缓和,又用绣帕抹了抹额头,似要遮掩适才的神情似的,“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吧。” 她重新坐了下去,作势在观赏着湖面。 叶芸儿含笑答应着,又嘱咐众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要进去打扰,便重新进去了张小姐的闺房,将里面伺候的丫鬟也屏退了,自己则关闭了房门,坐到了张小姐的床榻前。 张小姐本来微微眯着双眼,见叶芸儿屏退了众人,自己坐了下来,迷惑地看向她,“你有何事?我母亲呢?” 她适才已经听人说起过,叶芸儿是来做什么的,且对她的药丸起到这样大的功效觉得不可思议,也隐隐地对她生出一股莫名的信赖感。 叶芸儿含笑回道:“我是经过张夫人的同意,才敢独自进来跟小姐你单独说会儿话的。” “说什么?”张小姐愈发惶惑,“我平日里不常出门,根本没些见识,哪里能同你聊什么呢?” “你可以跟我聊聊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也行啊?”叶芸儿说道,“就是平日里的一些琐碎事儿,都是可以拿来说说话解解闷的呢。” “这么说,你是来陪我解闷的?”张小姐哭笑不得,“难道聊天解闷也会替人治病吗?” “兴许是可以的呢?”叶芸儿狡黠地一笑,“毕竟平日里没有多少人过来陪你聊天,更没人听你唠叨真心话,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戳中了张幻彩胸口最柔软的一处,让她蓦地生出些感伤,喃喃地道:“你说得没错。” 她平日里便盼着有人来同自己聊聊天,奈何她的朋友少之又少,是以孤独得很。 就连她最要好的闺蜜也在前两年随着家人出去了外地,从此就更没人听她说什么心里话了。 而这些话是她从来不会向旁人吐露的,却莫名地悉数告诉给了眼前这个她初次见到的人,这让她自个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时间如同流沙般从指缝中不知不觉地度过,眼看着两炷香的工夫都过去了,张夫人只觉聒噪得很,忍不住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这个妮子在里面跟小姐谈的什么,能谈这么长时间?”张夫人蹙眉说着,“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看。” 说着,她便要硬闯进去。 嬷嬷拦住了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别介呀?适才奴婢在窗户缝里瞧得清清楚楚,她们两个人聊得可带劲了呢,小姐这两年来还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开心地笑过呢。小姐似乎很喜欢这位叶姑娘,即使叶姑娘不能把小姐治好了,可好歹有个人过来给她作伴,替她解解闷,也是极好的事,难道不是吗?” 想到自从张幻彩的闺蜜离开了筠州府,她便显得孤单寂寞了许多,后来这半年更是一笑也没有笑过,此时竟然被叶芸儿引得开怀笑了起来,张夫人不得不生出了惊叹。 “你说真的?她真的笑了?”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嬷嬷笑呵呵地道,“那气色也明显好多了呢。” 张夫人得了这回答,到底放松了警惕。 张幻彩不仅笑了,还一反常态地说了这么许多话,几乎连一整年对父母说的加起来都比不上此时所说的。她不得不佩服叶芸儿的本事。 她想了一想,叹了口气,“也罢,就让她多乐呵一会儿吧。咱们回去。” 她转身,向着庭院拱门外走去。 叶芸儿还是头一回利用心理咨询的谈话方式同人交谈,只觉越来越得心应手。 一开始,张幻彩还只是同她说些皮毛的琐碎事,渐渐的便没有了话聊。 再后来,经过一番技巧性的探寻,她才逐渐地敞开了心扉,同她谈起幼时的事儿,不管是可笑的可是可悲的,可气的,几乎将她记得的全都聊了个遍。 毕竟许久没有人肯听她说这些了,即使她朝身边的丫鬟说起来,她们也只是替她做出评判指点事情的对错,并不十分在意她的感受,导致她说了半截便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 可叶芸儿却恰恰相反。她并不做什么评判,只是默默地听着,还时不时地感同身受一把,触发出她隐藏了许久的情绪,就此如同泛滥了般一发不可收拾…… 总之,同叶芸儿说话很舒服,能让心头郁积的情绪得以疏解。虽然她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叶芸儿见张幻彩有些累了,于是说道:“我看妹妹疲乏了,不如休息休息吧?等明日我再来陪你聊天解闷。” 听闻叶芸儿明日还会来,张幻彩开心得很,“那自然好,你明天可一定得来。” 叶芸儿嘱咐她好好静养,又将两枚药丸给了她,让她察觉到自己要发病时赶紧吞下,随后走了出去。 她见张夫人不在庭院里,得知她已经去了前面,这才真正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她些许的信任。 她下定决心,往后每日都来,直到真正得到张幻彩的信任,使她吐露出刺激她得了癔症的真正缘由才行。 第三百三十一章 负心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如此过了两三天,张幻彩对叶芸儿的信任愈发浓重,甚至有了些依赖感,盼着她来,又不舍得她走。 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春盎然只是被她压抑在心底蠢蠢欲动,她还是盼着有人理解自己,盼着摆脱那一份深深的孤独感,重新融入到外面生龙活虎的世界里。 而叶芸儿正是她同外头世界的纽带,让她拉扯住了就不舍得松开。 叶芸儿眼看着时机成熟,便有意无意地询问起半年前的事情来。 张幻彩听了,却将好不容易变得精神焕发的神色收敛,重新晦暗了一下。 显然,她有许多难言之隐。 她拿起叶芸儿送来的绿豆糕吃了两口,才又放下了,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没错,我是因为一件事才染上了这个症候。” 叶芸儿自然而然地接口,“夫人说,是因为你半夜在庭院里见到了一只臭鼬的影子,受了惊才犯了病的?” 张幻彩干笑了一声,“这不过是她应付外界的谎话罢了。” 叶芸儿挑眉,等着她说下去。 “其实……是因为我的表哥。” 提起这个称呼似乎十分艰难,让她紧紧咬了下嘴唇,眼眶中蓦地充盈了泪水。 叶芸儿赶忙递给她一张帕子,“怎么,你表哥欺负你了吗?” “算不上他欺负我,只是我犯贱罢了。” 看来又是一桩风流案。叶芸儿在心底感叹。 在张幻彩娓娓的道来下,她终于得知了那件始终的始末。 原来,半年前一个男人来认亲,自称是张夫人失联了十多年的外甥,是张幻彩的表哥袁如海。 他还将一件信物递给了张夫人,只道这是她给她的姐姐的,说是从小给他与张幻彩定了娃娃亲,承诺将来他可以拿着这个来认亲,并且同表妹成了这个亲事。 由于他全家得了疫病相继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而已,是以只有他只身前来认亲。 张夫人听他说得果然不差,虽然觉得这男子既不像他母亲也不似他父亲的模样,可还是信了他。 是以,袁如海就堂而皇之地搬住了进来。 起初,张幻彩出于礼节,对他敬而远之。 怎奈她这表哥总之有意无意地对她眉目传情,又几次三番地往她的屋子里闯,名曰前来“探望”,其实同勾引无异。 终于有一日,张幻彩半夜无法入眠,披上衣裳起身出去散步。不想走到一处假山旁时,被一个人拉入进去,还喃喃急促地道:“表妹,我好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 他一边呢喃说着,一边亲吻她的耳面。 张幻彩惊恐万分,欲要将他推开,奈何他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就要嚷时,却听他又说道:“你我总归要成为夫妻的,早成与晚成又有什么区别?表妹,你就成全了哥哥吧,哥哥实在想要同你在一起,想得抓心挠肝的很是难受……” 张幻彩在这温热的气息下面红耳赤,羞赧之极。 可她自幼熟读《女训》,秉持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是下意识里的自然反应。更知道女子行苟且之事,搞不好下场会有多惨。 “可是表哥,我父亲刚刚过世不久,我要为他守孝三年,是以还不能这么早就嫁给你。”张幻彩急急地解释着,又要挣脱。 “可你就算可怜可怜我,成全我这一回还不行吗?”对面的男人又软语相求,“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张幻彩本不是个会拒绝别人的,更何况面对的是这个她早已倾慕着的未来夫君呢? 他的一声声祈求,如同火焰融化着她冰冻已久的心,让她无力反抗。 在这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张幻彩逐渐地软弱了下去。 她原本就孤独得很,很希望有个人能多陪陪她,喜欢她爱着她,这会儿出现了这么个肯倾付真心宠爱她的人,她又怎么会严词拒绝呢? “你果真能等这么久,到时候娶我吗?”张幻彩娇声相询。 “我发誓!”袁如海举起手来,一脸郑重,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如若我背信弃义,有一日负你的话,让我天打雷劈……” 张幻彩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我信你。” 终于,在长久浓情似水的注视后,两个人似融为了一体,渐渐地靠近直到忘乎所以。 她让他继续亲吻她,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融化在他的情欲中,直到两人偷偷在假山之中成就了好事。 自打这日以后,两人便时常偷偷幽会。 两人一起对酒当歌,吟诗对弈,夜里则极尽鱼水之欢,飘飘欲仙。 那会儿,是张幻彩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好似活在仙境里一样,真希望日日都那么开心快乐。”她含羞承认。 直到这事儿东窗事发,由她身边的小丫鬟告知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大发雷霆,狠狠训斥了她,又去厉声呵斥了袁如海,让他紧守自己的诺言,等两年后再同张幻彩结成佳偶,不要弄得她未婚先孕,叫人耻笑。 紧接着,张夫人便整治了张幻彩身边知而不告的那些下人们,全部替换成了自己院子里的人,可以随时将张幻彩的动向告知给她。 自此,在张夫人严密的监督下,两个人便难得见一次面,即使见到了,也只是远远地瞧上几眼,却只是满脸的幽怨而已。 说到此处,张幻彩莫名地停顿下来,神色晦暗而苍凉,似乎沉浸在那份难以明说的忧伤里。 “后来呢?那袁如海现在可还在府上吗?”叶芸儿好奇地问道。 张幻彩缓缓摇了摇头,良久才吐露出几个声若蚊蝇的字,“他走了。” “走了?”叶芸儿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去哪儿了?” 张幻彩继续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声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着说着,眼角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叶芸儿感同身受,将手帕递过去给她擦试了眼泪,可还是有泪珠不断地由她的眼角滚落。 叶芸儿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以为他是个负心汉,玩弄了你的感情?” 张幻彩一言不发,可她的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幻彩才又喃喃地启口:“我想忘掉他,可是办不到。” 只说了这一句,她便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门“吱嘎”一声打开,却是外头守着的丫鬟听闻了动静,进来紧张地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叶芸儿摆了摆手,“你家小姐没事,是她想到自己的病症久治不愈,所以难过得哭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出去吧。” 小丫鬟“哦”了一声,重又走出去,轻轻地将门给合上了。 许是难得有一次能如此痛快淋漓地哭上一回的机会,张幻彩哭了许久许久,直到将胸口内郁积的怨气和恨意全都哭尽了为止。 叶芸儿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不断地为她擦试着眼泪,用心地陪伴而已。 等她哭累了,便自行躺下,朝着里面,显然不想再说任何话。 叶芸儿嘱咐她好好休息,轻轻地迈步出去。 等出去后,她发现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都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望着她,甚至还有带着怨气的,显然以为她将自家小姐弄哭了这么许久太过不该。 可叶芸儿却心安理得。 她以为,经过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张幻彩的病症也该好了大半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搜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日回去时,将到家门,蓦地从侧旁闪出一个人影来。 叶芸儿只是微愣了一下,便猜到了这人是谁。 果然,还是阿全那张气鼓鼓的脸。 “叶姑娘,咱们明明约定好的,你用一两日的时间便可以查证得到那蝉儿是不是我家小姐,可现下都好多日子过去了,你却还是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替我弄清楚?” 叶芸儿挑眉。这几日只是一心扑在生意和张幻彩身上了,倒是将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嘛……真对不住,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叶芸儿不想将蝉儿脚底有三颗痣的事实抖落给他,只好打着哈哈敷衍道,“不如你再给宽限几天?反正蝉儿都出来这么许多日子了,也不差这几天吧?” “可我家主子却心急得很!阿全心急火燎地说着,“他命我们四个月内将小姐赶紧给找回去,不然的话就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眼看着四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叶芸儿在心底暗笑。 哪里有这么巧,在将近四个月的时候他如此说,那么若是将近五个月,他岂不是又要改口期限是五个月了吗? 这点小伎俩,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么,你为何不回去请你家主子来,让他亲自接她回去?”叶芸儿到底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对方却支支吾吾,仿佛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因为……我家主子半年前受了伤,腿脚动不了。对,就是这样。所以他才派我们出来寻的。” 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用得着这么吞吞吐吐的吗?一看就知对方是个不擅说谎的孩子。 “是这样啊。”叶芸儿可怜他似的接了一句,“那么好吧,再给我三天,就三天好不好?毕竟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一家人骨肉分离,你家主子身体伤得严重,再加思念成疾,就更加糟糕了。” 阿全用力地点点头,“那就拜托叶姑娘了!若是叶姑娘帮我家主子寻回小姐,我家主子一定会重谢你的。” “用不着。成人之美的好事儿,就当给我自个儿积累功德了。”叶芸儿丢下这句,便径直回去了家里。 回到家中,叶芸儿却听到了难过的呜咽声,这声音显然是从灶房内传出来的。 她心下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去灶房。 却见田甜正捂着手臂,小脸已经哭成了红通通的苹果状,泪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流。 旁边的田野和蝉儿着急万分,正商量着将她带去医馆呢。 “田甜怎么了?”叶芸儿赶忙跑上来,抓起田甜的胳膊。 却见上面通红的一片,还起微微的小气泡,俨然是刚被开水烫伤了。 “我刚烧好了热水倒在碗里,她一不小心碰了碗,被热水烫伤了。”田野着急地说着,言语中饱含着对伤了妹妹的愧疚。 “走,我去给你上药。”叶芸儿将田甜横抱起来,将她带到自己的屋子里,先为她用清水冲洗过伤口,才放她在床榻上,又从背包中搜寻出了治疗烫伤的膏药,给她细心地涂抹了。 渐渐地,田甜才止住了痛哭,显然那痛楚已经减轻了大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叶芸儿温言嗔怪着,又有些自责地道,“都怪我,不该将你们独自留在家里,该找个人在家里陪伴着你们才是。” 三个孩子都低下头没说话,显然他们也是这样觉得。 叶芸儿嘱咐蝉儿和田野在这边陪伴着田甜,她自个儿则去为他们做午饭。 将要走近灶房时,叶芸儿蓦地停住了脚步。 她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到底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去了正房里间。 那里是蝉儿的房间。 她时常进来这里,是以对哪里有什么东西都了如指掌。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每每她进来,都不曾见到过初见她时,她携带过的那只鹅黄色的包袱。 是以,她确信,蝉儿一定是特意将那包袱藏匿到了极为隐蔽的地儿。 她进来后,特意往柜顶还有床下去寻,却都没有寻到。至于柜子里面,更是遍寻不到。 她托腮皱眉,冥思苦想着,这鬼精灵到底将那包袱藏匿到哪儿去了呢? 难不成这小小的屋子里还能有什么机关不成? 眼看着已经在这儿待了不短的工夫,叶芸儿害怕蝉儿会出其不意地回来,于是想着回去灶间。 蓦地,她于眼角瞥见一样东西。 蝉儿不仅喜欢作画写字,还喜欢到处搜集名人书画,将许多看起来极为优美的作品张贴到了墙上,显得别开生面,充满了文雅的气息。 叶芸儿突发奇想,心想这字画的后面,会不会暗含着机关,就像某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她走近了一张山水画,轻轻地掀开,却是一面平整的墙壁。 可她依旧不死心,继续翻寻着。 最后,她重新回到了蝉儿的床头,掀开那里一张署名是她自个儿的风景人物画。 当里面露出灰暗的窟窿时,叶芸儿蓦地眉开眼笑,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这里隐藏着宝贝呢。 未来的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嘛。 尤其是从里面抽出那只鹅黄色的包袱时,叶芸儿更是乐开了花。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她将包袱放到桌案上,急匆匆地将其打开。 只是眨眼间,里面的东西全部暴露出来,差点亮花了她的眼。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五彩斑斓的,全部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石,有翡翠玉镯,有和田玉玉坠,还有不下十个的金条和元宝…… 在这琳琅满目的宝石中央,还有一颗最为明亮夺目的,赫然便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叶芸儿被震动得无以明说,她不明白,蝉儿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最初遇见她时,她分明说过,她身无分文,这包袱里面的只是一些父母为她收拾好的细软而已。 看来,她在说谎。 可她又为什么说谎呢?是为了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实吗? 叶芸儿又想到蝉儿一连串的叫人迷惑不解之处,对她的疑心也一点点地凝重起来…… “叶姐姐,你在我屋子里做什么?你不是在……” 蝉儿站在门前,正要继续问下去,霍然见到桌案上的金银珠宝,猛地张大了眼睛,跑了进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秘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姐姐,你竟然乱翻我的东西?!”蝉儿难得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一边将桌案上的宝物重新归拢在一起,紧紧地系上,一边忿忿地说着,“我以为你是最尊重我的人了,可我现在发现你不是!你根本不信任我……” 叶芸儿有片刻的难堪,只是在听到蝉儿如此数落自己时,又忍不住反唇相讥,“可是你又何曾信任我呢?” “我怎么没有信任过你了?”蝉儿气呼呼地辩解,“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可现在的你让我很失望!” “你口口声声说信任我,可是你连自己有这么多金银珠宝的事实都不肯告诉给我,只是一味地向我哭穷而已,这又算是什么信任呢?”叶芸儿哭笑不得。 蝉儿不禁窘迫万分,只是片刻,又抬起眼来理直气壮地道:“这是因为最初我不信任你们,害怕你们将这些抢夺了去,是以才没有如实相告。再后来我们相处得熟了,即使我清楚你的为人,可我不想因此而失去了你的庇护。你若是知道我有这么多好东西,就只会让我去自谋生路,哪里会让我继续待在你的身边呢?是以才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这理由倒也能够自圆其说。 “可你还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东西你是打哪儿得来的?”叶芸儿问道,“这夜明珠可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大概连宫廷中都是难得一见寥寥无几的吧。” 蝉儿咬了咬嘴唇,又赌气似的道:“可是我爹娘就有一颗,难道不可以吗?他们只是碍于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不肯兜售罢了。” 叶芸儿不得不承认,蝉儿的脑子转得很快,快得连她也有点跟不上。 她不得不抛出了杀手锏,“那么,阿全又是如何知道你脚底有三颗黑痣的呢?” 这句话一抛出来,便使蝉儿僵住了当场,哑口无言。 “你没话可说了吧?”叶芸儿勾唇一笑,“因为你本来就是他要找的人。” 空气静默得可怕,两个人僵持着,似谁也不想做那个首先妥协的人。 终于,蝉儿似忍耐不了这份难堪的静默,她猛地一拍桌案,眼眶也瞬时通红,“是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回去!” 看得出来,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方才坚持要离家出走。 叶芸儿心头一软,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个孩子,她又何必跟她较真呢? 她走上来搂抱住蝉儿的肩头,温言相问:“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你信得过我,能跟姐姐说说吗?” 蝉儿到底用朦胧的泪眼看向了叶芸儿,头一倾斜,歪向了她的怀里,哽咽地道:“姐姐,我不想要那个坏继母!我想让她走!” 叶芸儿记起来,阿全说过,正是因为蝉儿与她的后娘有了矛盾,父亲又不向着她,她才同父亲分道扬镳离家出走的。 “可是你的父亲是爱你的呀,你难道不怕自己走后会伤他的心吗”叶芸儿温言问道。 “他才不会伤心。”蝉儿冷笑,“因为他有他的老婆和孩子,他只是一心向着他们,丁点儿也不会把真心放在我身上。” 叶芸儿体会得到蝉儿受到冷落时的酸楚,想要继续劝解什么,却又想到了心理咨询手册中的法子,于是转变了策略,决定顺着她的话来说。 “我知道你受了冷落,很伤心,很难过。” 果然,这招比继续自以为是地劝解管用多了。 蝉儿得到了理解,反而不哭了,抹去了眼泪,又直起身子来郑重地看着叶芸儿,“他不仅冷落我,而是还帮着他们诬陷我!” “究竟怎么回事儿?”叶芸儿也被勾起了好奇。 紧接着,蝉儿便将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如同潮水般地倾泻而出,说了个畅快淋漓。 “那时我母亲还未去世,只是身体抱恙不怎么好。那女人全凭着有几分姿色,就趁着我父亲宴会酒醉的时候,跳些艳舞来勾搭他。我父亲将她纳为了侧室,对她极为宠爱。” “因她生了对龙凤胎,就更得了我父亲的宠溺了,就连我的那一份,也被他们夺取了去。” “前些年我母亲去世后,她又使尽了手段,从我几个姨娘中间脱颖而出,成了又一任正室。打这以后,他们一房就不待见我了,总是时不时地找我的茬,给我的东西也是最坏的一份。可是父亲总是听她吹的耳旁风,一点不听我的申诉和辩解,我慢慢地也觉得,我在他的心里连狗屁也不如。” “我父亲喜欢招待一些文人墨客,每年还必定会举办才艺大赛,每每夺冠者都会夺得大奖令人称羡。今年春天,我们家又举办了这样一场大赛。我报名了书画大赛,可那女人下了死命令,说我们府上只能有一个女孩儿代表全家出去参赛。我心想自己在全州也算佼佼者了,怎么也不会输给自家人吧?” “却没想到,“说到此处,蝉儿已经是咬牙切齿,将小小的秀拳攥得紧紧,那白皙如羊脂的皮肤也因此而涨红成了红玉一般,“没想到最后的评判者却一致将票投给了她的亲闺女,那个技法刻板,画面半点美感也没有的臭丫头!” “我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拉拢了那些评判者,才让他们装聋卖傻,称了睁眼的瞎子,将票投给那个远远不如我的。” “我就去找父亲理论,可谁知父亲不仅不帮我说话,还责备我太过小肚鸡肠,不懂得输了就得心服口服,虚心请教才能获得进步,诸如此类的狗屁大道理。” 说到此处,蝉儿冷哼一声,“可我不是傻子,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是如何联合起来打压我,让我没有出头之日的。” “既然他那么偏袒那狐狸精一房,如此看贬我了,以为我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那么我就自己出来闯荡,直到闯出一番天下来,再回去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我的脚下!” 蝉儿说得坚决,更让叶芸儿吃惊不小。 她万万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蝉儿,竟然怀抱着这样天大的宏愿。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只觉蝉儿叙述的话语中有几处蹊跷得很。 “既然你父亲能够召集那么多文人墨客来举办什么大赛,那么你们家一定很有权势喽?”叶芸儿试探地问。 可是提到此处,蝉儿又不禁怔忡了一下,瞟了叶芸儿两眼,似在犹豫着当说不当说。 终于,她直直地看向叶芸儿,似下了好大的决心,“叶姐姐,我若告诉给你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不知道?若你告诉了别人,恐怕歹人也要盯紧了我,让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叶芸儿隐隐猜到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 蝉儿朝门外探望了一下,又招呼叶芸儿道:“你把耳朵凑过来。” 叶芸儿见蝉儿这样小心翼翼,只好无奈地将头颅凑了上去。 蝉儿轻声说了两句,叶芸儿便陡然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吃惊地看向她。 “你是说你是……” “嘘!”蝉儿将手指放在唇边打手势,叶芸儿会意,止住了话头。 “那么阿全那边该如何处置?”叶芸儿问道,“他若是不死心,跑去找救兵来强行带你回去怎么办?” 显然,蝉儿对此也束手无策,只有赌气地道:“总之,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叶芸儿凝思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继续平视着对蝉儿道:“我倒是有一个提议,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同意。” “什么主意?”蝉儿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里面琥珀色的瞳孔闪亮之极。 “这些日子你先跟着我去作坊里,以便使他们没有任何可趁之机。到时候等四王爷得胜归来,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再借机惩治一下你的后娘,使她不敢再欺负你了,你觉得这样如何?” 蝉儿原本期待的目光重又晦暗了起来,“可她在府上权势极大,你又如何能惩治得了她呢?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那可不一定。”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难道我没法子,王爷还没法子吗?王爷可是能摆平得了京城流民之乱,又能解得了匪患之灾,有勇有谋的奇才呢。总之,到时候一定能想出惩治她的办法。” 她心里却在想着,到时候即使依靠人力无济于事,依靠着她的背包的本事,难道还摆不平她区区一个只会在后院里煽风点火、勾心斗角的小女人吗? “你现在还小,还不足以在外头开辟出什么事业来。”叶芸儿由衷劝说,“何况你父亲也不一定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派这么许多人出来四下里寻找你呢?” 蝉儿虽有不服气,可她不得不承认,叶芸儿说得没错。 “叶姐姐,让我再想想吧。”蝉儿说着,起身将包袱重新塞回了书画后面,又转过身来,“咱们去做饭吃吧,吃过饭后我们都跟着你一起去作坊。” 叶芸儿含笑,拉着她的手一起出去。 天气如同娃娃的脸,不过一日,就由晴空万里转变成了阴翳满布,下起了连绵不断的毛毛雨。 叶芸儿撑了一把油纸伞,从作坊里出来,径直去了张家。 进来张幻彩的院子,叶芸儿却发现在门前倚靠在一只湿漉漉的蓝色布料的伞,看起来似是个男子的物品。 门虚掩着,叶芸儿推开走了进去,却见果然有一名男子正坐在张幻彩的床榻前,同她轻声聊着什么。 听闻动静,那男子转过头来,恰好与叶芸儿双目对上。 叶芸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惊叹世上竟还有这样美的男子。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皓腕如霜雪,腰间如约素。长长的青发披散在雪白的脖颈后面,比女人还要妩媚多情,在那一身雪白素衣的衬托下,竟比琉璃还要剔透和美好。 这男子浑身上下都恰到好处,简直是鬼斧神工的雕塑。 只是在这一抹惊艳后,叶芸儿便又恢复了理性。 毕竟这男子再美,也是缺少了如同慕弈寒一般的棱角分明的霸气,不怒自威的威仪。 直到对方向她走来,她方才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洒脱与不羁,有一种雁过无痕的感觉。 “今日得以见到叶姑娘,实乃在下之幸。”对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叶芸儿连忙回礼,作了一揖,“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过是一平民百姓而已,哪里承受得起公子这么大的礼遇。却不知公子是?” “这是我大哥。”张幻彩笑盈盈地介绍着。 叶芸儿这才察觉到,今天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得知眼前的男子正是她的大哥,叶芸儿蓦地想到在作坊里听到的传言,知道这个人棋艺了得,只是在书本上不十分用功。 “在下张匀天。”男子含笑说道,那微微眯起的眼睛,格外得明媚动人,“眼看着才过几天,小妹便在叶姑娘的开导下逐渐地心情大好,这几日也不怎么犯病了,不得不说叶姑娘果然是奇人了,竟能治得好神医也治不好的病症。是以我适才才说,能见到叶姑娘乃是我三生有幸了。” “哪里,不是我有意开导,而是幻彩妹妹心里憋闷的一口气自然疏通了而已。”叶芸儿继续谦逊地作答,“我只是这口气得以疏通的一条纽带罢了,是谁都能做得来的。” “可是是你让我想通了。”张幻彩执意地道,“是你让我从那深陷的泥潭里得以抽身,又将目光看向了从来没有看向过的地方,看到了我还有大把的未来可以度过。” 她说得诚挚且动容,显然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这些劝解的话我也是对小妹说过的,娘也说过,许许多多其他的人都说过,可她从来没有听进去心里过。”张匀天定定地注视着叶芸儿,“可是你做到了。” 叶芸儿不再谦逊,走到张幻彩跟前,询问她觉得身体如何。 在她得知对方已经两日没有发作的时候,也很替她高兴。 “想来你的药丸也是有用的,我每每吃了便能立时恢复。”张幻彩钦佩地看着叶芸儿,“这真可谓是灵丹妙药呢。” “还会开玩笑了,看来是真的好转了。”叶芸儿笑着打趣,又正色说道,“既然觉得好多了,就该多下床走走。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如何?” 不想她才多说了这么一句,对方便瞬间黯淡了颜色,显得纠结犹豫不已。 第三百三十五章 知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娘叫我好好在床上躺着,还让任嬷嬷盯着我,恐怕我是出不去了。”张幻彩黯然垂眸,低声启口。 叶芸儿听了,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既然身体都大好了,他们为何还要让你尽是躺着?若是好人这样一直躺着,也会躺坏了的。” 张幻彩不发一语,显然有难言之隐。 张匀天走了前来,叹了口气,“娘素来管小妹管得很严,小妹若是顶撞一句,后果可不是说几句这么简单。” “难道她还能打她不成?”叶芸儿冷笑一声,回问道。 “这倒不至于,不过……”张匀天想了一想,终于说道,“不过娘会一直在妹妹跟前发脾气,闹个无休无止,直到她自个儿觉得口干舌燥疲累了为止。从前就有过一回,吓得小妹再也不敢出去了。” 叶芸儿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不由地心想,这家人中病得最重的不是张幻彩,而是她的娘亲吧? 且她娘亲不仅有人格障碍,还有严重的歇斯底里症…… 她不禁看向张匀天,好奇地问:“那么你娘也是这样对你的吗?我看你的气色倒是十足。” 张匀天挑眉,他想不到叶芸儿会来问自己,轻笑一声,“你猜呢?” 只这一句,叶芸儿便猜出了点端倪,“你娘管你你不服是不是?所以你在你娘眼里是最叛逆的孩子。只是由于你娘疼爱你疼爱进了骨子里,是以也就渐渐地不再对你多加管教,将那份戾气全部转移到了幻彩妹妹这儿。” 叶芸儿只是信口胡诌,却没想到对方渐渐睁大了瞳孔,将羽扇往手心上一拍,“你猜得可真对,简直神了!” 只一刹那间,他想到了什么,又好笑地看向张幻彩,“不对,一定是小妹你对她提起过我是不是?否则她不可能这样了解我,一语中的。” 张幻彩也轻笑,“我只是随口提起过你而已,至于这些却是从来没有说过的,大概是叶姐姐太过聪颖,由你的一二件事情中总结出来的吧。” 张匀天重又深深地看向叶芸儿,眼里尽是青睐之意。 叶芸儿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又看向张幻彩,“你放心,我会去你母亲那儿劝说她的,想来她为了你好,也得让你多出去走走以免耽误了身子。” 张幻彩点了点头。 张匀天也走过来提议道:“过两日便是城里一年一度的棋手大赛,到时候我可会过五关斩六将的,你们也得过来给我捧捧场才行。” “我们又不懂得下棋,去了只能干瞪眼站着似个木桩,又有什么用?”叶芸儿好笑地道。 张匀天也被她逗笑,“哈哈,只要有你们站在旁边我便振奋得很呢,不信你们过去试试?知道你们在,我必定会夺个头筹回来。” “大哥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每一届的赛事上都会夺取头名啊?我们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张幻彩笑道。 叶芸儿故作嗔恼地白他一眼,“原来你在拿我们开玩笑呢?” “我哪儿敢啊?”张匀天哈哈大笑着,又看一眼张幻彩道,“不过说实话,小妹的棋艺也是精采绝伦得很,若她去参与女子棋艺比赛,想来也能拿个头筹也说不定。” 叶芸儿惊讶地看向张幻彩,“想不到你也会下棋,还这样厉害?” 张幻彩面上微微一红,“姐姐听他胡诌!我不过是闲暇时拿棋子戏耍戏耍罢了,权当游戏,哪里能成什么气侯。” “小妹真是太谦虚了。”张匀天不以为然,“我同你对局,有时咱两个还能打个平手呢。能跟我下平手的可着实不多。” “那是你让着我。”张幻彩嘟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叶芸儿见两兄妹这样彼此恭维和谦逊,越来越觉得张幻彩是真的有些本事。 “其实去参与一下也无妨,权且当那个赛事是场游戏呗?”叶芸儿提议,“若是输了也不会丢什么脸面,若是赢了呢,必定会名扬天下,想来张夫人也会替你高兴的,也会如同对你大哥那样,准许你今后大大方方地想出门就出门的。” 张幻彩面色彷徨,“可是……” “哎呀,我怎么没有早些想到这一点呢?”张匀天再次将羽扇往手心里一拍,双目熠熠生光,“我倒是觉得叶姑娘的提议不错,小妹,你就这样办吧。毕竟当初我头一回参赛的时候也是偷偷跑出去的,因为我夺了头名,回来后娘才没有打我的板子,甚至因为我得了不少酬金,还特意请了亲朋好友为我庆贺呢。” 见两人一直撺掇她前去,张幻彩的疑虑到底隐退了下去,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去。” 叶芸儿同张匀天相视一笑,如同达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般,开心得无以明说。 雨渐渐地有些住了,叶芸儿好容易推辞了午膳,告辞回去。 叶芸儿要离开时,还是张匀天送她出去的。 一路上,两人观赏着府内美不胜收的景物,张匀天启口问道:“不知叶姑娘因何缘故来到了我们这府城?我们筠州府虽说比周边的县城乡镇要富庶些,可也远远不及中州地区。听小妹说,你便是来自那里?” 这种问话自是旁人早就问过的,是以叶芸儿回答起来顺溜得很,“这个嘛,是因为我想要四下里体验一下人生,是以才想来中州待一段时间的。若是觉得这里待得腻烦了无趣,我自然说走就走。” 听叶芸儿说得这样洒脱,张匀天只觉意外得很,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想不到叶姑娘一介女流,也有这般的勇气,要学男子周游九州么?难道你的家人不担心你,你也不担心自己会遇见土匪,遭遇不测么?” “我自然有我的法宝,可以护我自己的周全。”叶芸儿勾唇一笑,显得自信之极。 “是什么法宝?”对方好奇地追问。 叶芸儿掰起了手指头,不慌不忙地道,“这第一嘛,是出门靠朋友,我到哪里都会十会交上一大堆的好朋友。第二嘛,是财力,我每到一处都不忘记赚钱,是以我在这筠州府也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作坊,做着还算牢靠的生意。这第三也是最后一个嘛……” “第三是什么?”张匀天只觉叶芸儿所说的格外有见地,也正是自己所以为的,连忙又问。 他只盼着若是叶芸儿说出的第三条与自己的契合,就直接引她为知己。 第三百三十六章 偏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第三条嘛,”叶芸儿神秘地一笑,“自然是凭借着幸运喽。有老天爷眷顾着你,你还怕什么呢?” 一旁的张匀天听了,面上露出一抹失望。 “这第三条,不该是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不断地奋勇争先,好出人头地,使人瞧得起自己,没有人再敢欺辱自己吗?” 叶芸儿挑眉,心想自己有背包的帮助,自然这幸运就该排在努力的前面了。 可这话她却是不好明说的,只好点头表示认同,“张公子说得没错,只不过我较懒散些,没有张公子这般的勤奋和好胜罢了,这也是造成我与张公子之间差距的原因吧?” “哪里,人各有志,我在棋艺上还算凑合,叶姑娘在生意场和医术上颇有本事,也都是全靠着一份拼搏赚取来的啊。”张匀天含笑恭维。 两个人来到前院,一位嬷嬷向他们走了过来,向张匀天行礼后,又看向叶芸儿,客气地道:“叶姑娘,我家夫人叫你过去一趟,请吧?” 叶芸儿正想着见她一面呢,答应着,“好,请嬷嬷帮忙引路。” “我也跟你过去。”张匀天紧跟了上来。 来到前厅,叶芸儿见张夫人正在上首端坐着品茶,从容地走过去向她请安。 “坐吧。”张夫人这次倒是对叶芸儿挺客气,叶芸儿也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下首。 张匀天撩起衣摆,坐在了她的旁边。 张夫人看见了,问道:“你不是整日里去棋馆下棋吗,怎么今日倒得闲过来了?” “娘,就不兴儿歇息一日吗?就连您平日里管理家务事都得抽空歇息一两日呢?”张匀天俨然撒娇似的口气,让叶芸儿不由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夫人被逗笑了,“你这孩子,也就该休息休息了。整日里在那棋馆中坐着下棋,又劳力又劳心,连我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娘最疼儿子了,儿子谨记着。”张匀天含笑回应。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不过是下棋而已,一动不动的,怎么就叫累了呢? 他们也不看看农民是如何在地里耕种的,那才叫真正的热火朝天,累死累活呢! 张夫人转向叶芸儿,笑着道:“我这儿别的长处没有,对下棋却是痴迷得紧,也在棋界里颇有些建树,这才叫我略微欣慰了些。不过这下棋毕竟只是游戏而已,总归不是长法,既然读书入仕途这条道路行不通,总得如叶姑娘这般做生意谋个出路才好。” 叶芸儿还未答话,张匀天抢先说道:“娘,您还是瞧不起棋手不是?谁说下棋就赚不了钱了?每每我同人对弈,都赢了对方不少的银子呢。” 下棋还能赚钱,叶芸儿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想来,与现代的打麻将赌钱应当也差不离。 张夫人无奈地摇头,面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这孩子,为娘的真拿你没办法。” 叶芸儿总算看出来,张夫人真正是偏袒着这个儿子。 张匀天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拦着,张幻彩却恰恰相反。在她的眼里,她这一双儿女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芸儿说道:“我从京城待过一段时间,见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很尊重棋手的,每每夺得桂冠的棋圣都会获取一大笔的赏银呢,那荣耀的程度简直堪比状元及第啦!且一些皇族贵胄还会聘请专门的棋师专门教授和指导,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跟王爷,据说都好这一口,从小就在名师的教导下习练呢。是以棋手还是有前途似锦,光宗耀祖的可能的,张公子更是棋界中的翘楚,未来可期。” 听叶芸儿说得好听,张夫人脸上笑成了花儿一般,合不拢嘴。 叶芸儿又趁机说道:“其实有些女子棋手也很著名的,即使很少被载入史册,可在本地却会赢得好名声,继而觅得佳偶良缘,这样的例子却比比皆是。” “我听闻您的女儿张小姐在棋艺上造诣也是颇高的,想来若是叫她去参与女子棋艺赛事,她也定然能夺取个头筹回来,继而名扬天下也说不定。” 原本她会以为这样说,张夫人定然会更加高兴,不想对方却陡然敛起了笑容,继而有些不豫地说道:“她一届女子,即使有再高的才华,也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你说的女子棋艺大赛我也是听旁人提起过的,也知那不过是个噱头而已,就连那所谓的奖项也是大家伙儿凑起来助兴的没有几个钱。即使她果真能赢了,又能夺取个什么名声回来?若是输了,没的叫人耻笑罢了。” 叶芸儿见状,知道继续说下去,也不会使对方转变心意,只好转口道:“我看张小姐这两日身体好多了,总是待在院子里怪闷的,不如过两日等张公子开赛时,叫她也去旁观一下如何?” 张夫人微微蹙眉,“可她若是在外边犯病了怎么办?到时候她的丑态传扬出去,可再也没人敢要啦!” 原来她担心是这个。不得不说,张夫人对自己的女儿也很上心,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于对待张匀天罢了。 “夫人,您忘了还有我呢?有我陪在张小姐身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叶芸儿信誓旦旦地保证。 张夫人凝眉细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那药丸倒是挺管用的,每每吃下就不再犯病了。且听闻你使她大哭了一场后,她就莫名好转了许多,这也是奇了。” “也好,就让她跟你出去走一走吧。有你陪着她,我放心。”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在叶芸儿临走前,张夫人叫住了她,“叶姑娘,无论幻彩对你说过什么心里话,都烦请你不要出去说道才好。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贞节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她的日子还长着呢。” 叶芸儿含笑点头,“张夫人对张小姐可谓用心良苦,张小姐也会对您的爱护铭感于心的。您的话我谨记着,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她感激不感激我无所谓,我只是怕她的一些丑事传扬出去,对我们张家可是大大的不利,也会影响我儿今后的前途罢了。”张夫人淡淡地说着。 叶芸儿心下一沉。她本以为对方是发自肺腑地关心自己的女儿,可是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说到底,对方心里最看重也最关切的还是自己的儿子罢了。 她不禁可怜起张幻彩的境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张太师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来人啊,将五百两银子给叶姑娘奉上。”张夫人吩咐底下的人,又看向叶芸儿道,“叶姑娘,我们先前承诺的一千两酬金一定会给全你的,只是我生怕幻彩过几日再生出个好歹来,是以先给你一半,过后见她的确没有大碍了再全部付给你,如何?” 叶芸儿心想这样也不错,于是便要颔首答应。 “既然幻彩这两日已经好多了,没有再犯过病,便很是难得了,你如何不肯依照诺言将酬金悉数给人家?” 这道略显威严的声音由后面传来,过来的却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一身绸缎长衫,上面套一件深色对襟,由金丝银线织成了云纹。 不仅衣裳华丽,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这衣裳的衬托下就更加明显,每一步都虎虎生威,那紧闭着的嘴唇还有一双炯炯的眼神更是显露出威严,双手背着徐徐地走了过来。 张夫人“腾”地一下由座位上立起来,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叶芸儿一看便知,这位便是名闻全州的张太师了。 “张太师好。”叶芸儿恭敬行了一礼。 张太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恩”了一声,便又对张夫人说道:“你还不快把酬金都给人家?若是叫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钱财的小事儿上这么斤斤计较,不仅以为我们小肚鸡肠,还会以为我们不重视幻彩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钱替她诊治呢。” 张夫人听了,也不带争辩的,连忙道了声“是”,派人照着去做了。 “多谢太师,多谢夫人。”叶芸儿拿了一小箱子沉甸甸的金银,告辞回去。 “爷爷,娘,我去送送叶姑娘。”张匀天说着,赶紧追上了叶芸儿。 “叶姑娘,我找人帮你提着吧。”张匀天说着,指使一个小厮过来,替叶芸儿提着箱子。 叶芸儿道了声谢,又听他殷勤地说道:“不如我找马车送你回去吧?这儿距离你家应该也挺远的吧。” “用不着。”叶芸儿连忙摇头,“我要去作坊,这作坊距离这儿也不太远。” “正好,我今天闲来无事,正想出去走走呢。不如你请我去你那作坊参观一下怎么样?”张匀天兴致勃勃地道,“我整日里痴迷于下棋,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事浑然不晓得。娘说得对,我也得多接触些旁的事物开开眼界了。” 叶芸儿犹豫了一下,含笑点头,“也好。只是别让我们这些俗人俗物搅扰了张公子的雅气,叫你心有旁骛生疏了棋艺才好。” “叶姑娘真会说笑。”张匀天哈哈大笑着道,“你才不俗呢,不仅外表不俗,谈吐不俗,人品不俗,这能力也是不同凡响,可是叫在下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灼灼的目光的注视下,叶芸儿察觉出了点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她索性意有所指地道:“张公子可莫要这么说,若是叫我那位知道了,可得吃醋了呢。” 这开玩笑似的几句话,却叫对方顿时僵住了笑容,目光也黯然了几分。 “叶姑娘的意思是,你已经有意中人了?”他带着失望地问。 叶芸儿抿唇一笑,“正是。” 她说得斩钉截铁,不给人留半点的遐想。 虽是这么说,可见到对方完全失望的表情后,她还是有一丢丢的可惜。 毕竟这男人才貌双绝,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若是她还未遇见慕弈寒,恐怕早就被他勾了魂魄去了。 可谁让那个男人早就将她的心魂全都占据了去呢?她不想,不愿,也不可能给另外的人再腾出一丝一毫的空隙。 “不知,那人是谁?”张匀天又试探地问。 叶芸儿想也不想地答,“我想这个不重要吧?毕竟他与张公子是不同道路上的人,想来今后也不一定能见得上。” 张匀天只好彻底地放弃。 马车牵来了,他却只吩咐车夫将叶芸儿送回去,自称他记起在棋馆里还有一名对手等着他去对弈呢,连赌金都已经付了,他可不能失约。 叶芸儿巴不得他不再对自己心存任何不良的心思,于是眼看着他走开,又坦然地上了马车,朝着作坊赶去。 来到了作坊里,她见皇甫景又在门前与冷侍卫僵坐着,只觉无奈得很。 见到叶芸儿,皇甫景便俨然一个受了气的孩童般,疾步走过来朝她诉苦告状来了。 他指着冷侍卫的手都在不停地抖着,满脸的气愤,“叶姑娘,你瞧瞧你这养的什么下人?简直是目中无人,岂有此理!我就不信,是你让他阻拦着我,只让我在门前喝西北风的,连进去喝口茶水的资格都没有!” 冷侍卫则一脸傲然地坐在那儿,俨然一个守门的夜叉,拦截住所有他不喜欢的人,叫人哭笑不得。 为了替冷侍卫讲情,叶芸儿只好说道:“哎呀对不住皇甫大人,这的确是我嘱咐他这么做的。” 皇甫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面上是满满的受伤之色。似乎在质问她: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叶芸儿连忙又呵呵赔笑着道:“你也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生意,那可是真金白银和价值不菲的宝石啊!是以这种地方怎么可以有闲杂人等随意出入呢?皇甫大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若是旁人见你能进去,他们却不能进去,岂不是要责怪我偏袒于你,要同我绝交了吗?这也是朋友多的无奈啊。” 叶芸儿摊了摊手,将无奈的表情展现得惟妙惟肖。 听叶芸儿这样说,皇甫景才算舒了口气。 叶芸儿在心下吐舌头,只觉这么许多人都逼得自己演戏的技法越来越纯熟,都能当资深演员去了。 紧接着,叶芸儿又请皇甫景去了附近的茶坊,两个人于窗前对面坐下。 皇甫景叫了几碟小菜,同叶芸儿寒喧了几句,才提到了正题上。 “叶姑娘,大概你也听说了,这几日里四王爷大获全胜的事,是不是?” 叶芸儿听了,惊喜万分,拍案而起,“你是说真的?他们果然胜了吗?”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皇甫景若有所思,“想来是狄总督派人去察探,亦或者车将军过来告知给他的,又让延曦公主知晓了……这消息看来还未传入到城里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得知慕弈寒胜利,她便心满意足了。 如此,他也不会再被车将军惩戒和羞辱,也可以博得狄总督的信任,可以趾高气昂地进城里来了。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慕弈寒,叶芸儿别提有多开心。 可她想不到的是,自己兴奋的表情入了对面男人的眼里,俨然一道刺目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第三百三十八章 神曲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过说起来,他们取胜的过程倒是十分玄妙呢。”皇甫景又说了一句,叫叶芸儿冷静了一些,重新坐下来专注地听着。 “怎么个玄妙法?” “据说,他们全营当夜听闻到一阵动听的琵琶声,就在他们听着听着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两车薄荷叶子莫名其妙地被推了过来,每个人都被分发给了几片。不多时,他们便恢复了神智,打起精神来,又依照辛将军的指示,利用你那神奇的钩索上了悬崖顶端。” 皇甫景颇有深意地深深看了叶芸儿一眼,又继续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说也奇怪,悬崖顶端竟然没有了一个巡逻的人员,那些巡逻的人,都找地方躺着呼呼大睡去了!叶姑娘,你说这事儿古怪不古怪?” 叶芸儿心想那琵琶的效力可真是不简单,心下得意洋洋。 听闻皇甫景这样问她,她只好故作惊讶地道:“真的吗?难道他们土匪窝里的人都得了嗜睡症不成,还是他们白日里练兵太过辛苦,夜里就都疲累得睡着了?” “事情绝对没有这样简单。”皇甫景正色说道,“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应该更加警惕才对,怎么会轻易地休息呢?且睡着的不只一两个而已,而是崖顶的上百人都横七竖八地睡得可死可死了!如同被人下了迷魂药一般。” “那么该不会真的有人给他们下这迷魂药吧?”叶芸儿好奇地问。 “那可是崖顶,长有上百丈之远,分布这么广泛,即使再厉害的高手,恐怕都没有本事将这上百人于同一时间内通通给迷晕了吧。”皇甫景如同看傻瓜似的看着她。 叶芸儿不服气地说道:“也有可能是喝了水才被迷晕的呀?他们晚上总会喝水的吧?” “那你以为他们会一同喝水,一同晕倒吗?”皇甫景看她的小眼神更加鄙夷了。 叶芸儿只好拱手投降,“好啦好啦,我承认我脑袋笨猜不出。那你以为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景微微蹙眉,“所有人都以为,这跟那莫名在夜里传扬的琵琶乐曲声有关。” 叶芸儿心里一“咯噔”,心想这宝贝不会被人察觉了,继而盯上了吧? 这宝贝可是每一年才能兑换一次,若是弄丢了,可是可惜得很。 “那么,你们可知道弹奏者是谁?”她试探地询问。 “奇怪的正是这一点。”皇甫景眉头锁得更紧了,“众人竟不知道这乐曲声是由何处传来的,似由天上播撒,又似从地里窜出,还似在四面八方笼罩下来的……当时众军士们只觉毛骨悚然,甚至没有勇气继续向前行进。” “还有这样古怪的事!”叶芸儿也是头一回知晓,这乐器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隐匿自身的本事。 “然后呢?”她又问道,“有辛将军在,恐怕他们即使再害怕,也不可能后退的吧?” “那是自然。”皇甫景说道,“毕竟辛将军治下严谨,纪律严明,练出的兵士可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哪里会做缩头乌龟,白白浪费这个取胜的好时机呢?” 见皇甫景没有提到更加重要的重点,叶芸儿特意替他补充道:“你还没有说清楚,这里面还有四王爷的功劳呢?四王爷前来之前,辛将军麾下的将士可没有这样勇猛和精炼的,多亏了四王爷的倾心指导,他们才于短短时间内提升了战斗力。” 知道叶芸儿说得没错,皇甫景也不敢如何反驳,可他心里即使服气,也是带着许多别扭的不信心的服气罢了。 谁叫每每见到叶芸儿对慕弈寒如此痴心倾慕时,他便满心的不舒坦,只觉别扭得很呢? 他掠过这个话题,重新回到了正题上。 “总之,这以后他们一路过关斩将,将那群莫名其妙没有了多少战斗力的土匪,悉数收拾劲了。只此一役,就俘虏了将近三千余人,死者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一场惊世大战了,也十分得大快人心!” “加上从前俘虏来的土匪,辛将军这边不过才有三四千人,能以少胜多,可真是不易。”叶芸儿感慨地道。 “想来那乐曲声正是上天抛掷下来的神曲,专门为他们击败这些土匪所预备的吧。毕竟那些土匪犯下的伤天害理的事,已经足够让天地也为之愤怒的了。”叶芸儿又适时地补充一句。 “只可惜,”皇甫景却又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那土匪的头目瞿三却利用密道逃之夭夭,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 叶芸儿心头一惊,“竟然让瞿三给逃了?若是他再卷土重来,该怎么办?” “这也是狄总督和其他人所担忧的事。”皇甫景说着,又勾起了唇角,“咱们不过是出来喝喝茶而已,怎么聊着聊着又提到这么严肃的事情上去了?他们只管担忧他们的,与我们又无关,来,只管喝咱们的茶水罢了。” 叶芸儿却不以为然,“这件事情怎么就与我们无关了?这可是关系着筠州百姓的荣衰与安危,关系着我们所有人的利害得失呢。土匪一日不铲除干净,我们便一日不得安宁。” 见叶芸儿说得慷慨激昂,皇甫景也不由受了触动,“你说得对。” 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叶芸儿道:“你囤积粮食接济百姓,供给给辛将军军队粮食的事儿,已经让狄总督知晓了。他正准备宴请四王爷时,一并也将你请过去呢。”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的名姓能够传扬到狄总督那儿去,却也不卑不亢地道:“他来请我自然就去,他不请我也要去,毕竟王爷前来府城后,去哪儿总要带着我去的嘛。” 皇甫景胸口内的酸楚更甚,有些愀然不乐地道:“叶姑娘,你怎么每句话都离不开四王爷呢?你沉沦深陷得未免也太深了,小心到时候无法抽身伤害的只是自己而已。” “我为什么要抽身?”叶芸儿不解地问,“既然要爱一个人,不是应当要全力以赴地去深爱着他吗?若是有所保留,那便不是真正的爱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 信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你也是一厢情愿而已,你以为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吗?”皇甫景嗤之以鼻,“在他的心里,大概事业总是放在第一位的,你若排也得排在第二,甚至更加靠后吧。” 叶芸儿有些忿忿,“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我虽不是他,可我同样是男人,我了解他在想些什么。”皇甫景理所当然地道。 叶芸儿冷笑道:“如此,我便知道皇甫大人的心是如何的了,你若有了心上人也绝不会甘愿为她赴汤蹈火,抛弃名利无所顾忌。我真替这样的女子觉得可怜。” 皇甫景听她这样说,连忙辩解道:“我们只是随意说说而已,你怎的就较真起来了呢?且我说我可以理解他在想些什么,但不代表我也是这样的人呀?若我有了心上人,我一定会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既然你同他不是一类人,那么你也就不能成为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叶芸儿丢下这句,放下一点银钱,“今天的帐我付,皇甫大人慢慢吃,我还得去忙活呢?” 看得出来,叶芸儿生了他的气。 皇甫景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叶芸儿气呼呼地下了楼。 他不禁有些追悔,他怎的就不能说得再委婉些呢? 面对着这个女人,他全然不似平日里那样冷静和理智,总是由着性子冲动行事,真是太过不该! 走出茶楼,叶芸儿来到了大街上,胸口的气渐渐地消退了下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对方说的明明只是一句十分普通,无关痛痒的话而已啊?她只要一笑置之就好。 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生了气。 她仔细地想了一想,这才发觉,自己真的不敢确定,她在慕弈寒的心里是否是排在第一位。 若是有那么一日,需要他抛弃名利,与她私奔天涯,过那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他会甘愿吗? 想着想着,她不禁自嘲地一笑,“叶芸儿啊叶芸儿,你怎的这样杞人忧天起来了呢?这分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你去纠结于这些,不是太过可笑了吗?”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完全好转了起来。 叶芸儿回去了作坊,首先去了菜园子里,摘了只大南瓜,准备炖南瓜米饭吃。 她将这院子完全地利用了起来,将那土地开垦,做成一块块的小菜圃,在里面分别种上了各种各样的青色萝卜和辣椒等物,又将一堵墙利用了起来,种上了丝瓜和葡萄。 她又将各种果树的小树苗都在四下里栽种了一些,只等着过两年采收,也省得再去外边购买。 这些都是由作坊负责做饭的厨娘古大娘管理着,她做得十分认真,也很在行,将小菜谱管理得井井有条,峥嵘繁茂。 叶芸儿向古大娘打了招呼,古大娘将黄瓜采摘了一个,递给了她,笑呵呵地道:“看这黄瓜长得多大,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大的黄瓜呢,也香甜得很,不信你尝尝?” 叶芸儿一口咬了下去,也笑着道:“这黄瓜可是从北方带来的,与本地的品种很不相同,却也很适合在这里生长呢,且比在北边时还要见长。若是这东西在本地能普及开,可真是惠及了大家伙了。” “可不是。”古大娘说道,“还有这辣椒,这也是我们这儿鲜少见到的,我更是头一回吃到这东西,炒菜放上一点那叫一个提鲜。” 两人聊了一会儿,叶芸儿方才进去。 阿贵见她回来,将一件东西递了过来,“叶姑娘,这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门卫叫我给你。” 叶芸儿见是一封信笺,接了过来。 她以为是叶长川夫妇写给她的,是以颇有些激动。 由于世道不安生,向远处送信十分艰难,叶芸儿也只有偶尔拜托一些镖局,在他们去京城时帮着送上一封。 从上一封到现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 能得到他们的回音,可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 她坐到自己的桌案前,将信笺展开,迫不及待地浏览。 待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她却蓦地僵住了嘴角,眼里的迫切变成了一抹掩藏不住的狐疑。 “我回来了,在南四街六道胡同三号等你。让这儿只有我和你。” 只是一刹那,这狐疑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得她连手也微微地颤动起来。 他回来了! 这的确是他的字迹! 刚刚得胜,他便迫不及待地前来见她。只是这一份心意,便已经叫她心满意足,心下忍不住地窃喜。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前来寻她,而是让她辗转跑去那么老远的地儿呢?即使乘坐马车,也得花费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 这信上还明明白白地说着,只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难道,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吗?且他并不想让旁人打扰,只想过与她的二人世界…… 人还未见到,她的胸口便涌出了丝丝的甜蜜。 想不到慕弈寒还学会了浪漫,这倒是颇合她这种小女生的胃口。 她将信笺贴到了自己的面上,深深地吸气,几乎能闻得到属于他身上的特有的气息。 她不再犹豫,将那信笺草草地收起来,压到了桌面上的帐本下面,她则重新走了出去,又是走得十分焦急,叫不少人探头探脑十分得好奇。 叶芸儿将庭院里马厩中栓着的马牵出来,直接骑到了马上,牵动缰绳,向外面行去。 古大娘见了,问了一句,“怎么刚刚回来,又要走啊?” “我要去会见一个重要的人呢,到时候带他来见您。”叶芸儿笑靥如花地说着,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重要的人物?”古大娘嘀咕着,“不会是她的未婚夫吧?哎呀,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可是许多男人都抢着要的,却不知是怎样的男人能够配得上她呢?肯定是一表人才,又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吧?肯定是这么回事儿……” 第三百四十章 他来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辗转寻到了南四街六道胡同,叶芸儿又仔细地寻起三号居所来。 她见这里的房子都是民宅,已经略有些陈旧,且距离繁华的街道很远,僻静得连人影也难得见到一个。 走到那座居所前,叶芸儿倏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这座宅子,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庭院,且年久失修,墙壁都有些剥落,木门也显得破陋。 叶芸儿微微蹙眉。 慕弈寒怎么会选在这种地方见她? 以他的眼光和性格,还有他那傲然视物的心理洁癖,他定然不会选中这样的居所同她“幽会”。 可既然来了,她总不好就此回去吧? 她犹豫了一下,仍旧上前,伸出手去在门上敲打了几下。 不多时,便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是叶姑娘吗?” 叶芸儿挑眉,“正是,不知你叫我来可有何事?” “叶姑娘误会了,不是我喊你来的,而是我家主子呼唤你前来这儿的。”那人含笑恭敬地道。 “你家主人是谁?”叶芸儿又问。 “叶姑娘进去不就知道了吗?”对方说得模棱两可,侧身请叶芸儿进去。 叶芸儿瞥一眼里面,见里面地面上还有些杂草,墙边甚至还有蜘蛛网,愈发增了她的疑心。 即使是待在一个破旧的小庙里,慕弈寒都会叫人先将里面清理得干干净净,才会歇息在里头,可这里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先说清楚,你家主人是谁,我再考虑要不要进去。”叶芸儿声音冷漠了下来,不容置喙。 对方想不到叶芸儿会这样坚决,只好压低了声音,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叶姑娘难道还猜不出来吗?里头的是四王爷啊!只是王爷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想让小的告诉你,叶姑娘你就配合一下呗?” 叶姑娘上下打量着他,语音完全冰冷了起来,“你说里面的是四王爷?可我怎么没有在他的身边见到过你?” 对方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继而又呵呵赔笑着道:“叶姑娘,我是本地人,名叫李二,也是刚刚被王爷招募到身边来伺候的,是以你才不认得我吧?” “叶姑娘,王爷在里头等你都等得心急了,不如咱们进去吧?”李二催促着。 沉默了一会儿,叶芸儿到底坚定了决心,“对不住,我今日不想陪你家主人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若是他真的想见我,就请我出来与我会面,若是他不想,我走就是。” 说着,叶芸儿便要回身,走到更远的地儿去等候。 蓦地,她只觉手臂一紧,却是被那人抓住。 李二牢牢抓住她不放手,那笑容显得颇为诡异,“叶姑娘,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你不肯进去见王爷一面呢?王爷是何等贵体,你怎么能让他出来迎接你呢?还是跟我来吧,别墨迹了!” 说着,他硬是将叶芸儿往里面拖拽。 叶芸儿警惕更甚,忍住慌乱,用力地往外挣脱,大声喝道:“你这贼人,根本不是王爷的仆从,王爷是绝对不会让人这样对我的!” 对方见叶芸儿看破,连忙招呼里面道:“你们还不快出来帮忙?” 只一刹那间,便涌出了四五名男子,将叶芸儿围拢起来,牢牢地将其制住,三下五除二拖进了房门里面。 叶芸儿大吃一惊,心想自己果然中招,是有人想要假借慕弈寒的名义,引她来当这瓮中之鳖! 她欲要去背包中掏出烈焰之剑,逼退敌人,奈何她的手臂都被人制住,又用绳子缠缚,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这群混蛋……”还未等她说完,她的嘴便被人堵住,继而眼前一黑,被人捉进了麻袋里。 黑咕隆咚中,叶芸儿惊恐万分,听见外面有人嘀咕道:“快去禀告主子,说人已经抓住,我们现下就抛她入湖,让她去见阎王。” “是。”有人答应着去了。 叶芸儿惊恐更甚,她没想到会有人想要加害自己。 更可悲的是,她连这罪魁祸首都不清楚是谁,都要一命呜呼了,她实在是不甘心! 她的脑子如同陀螺般急速地转着,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府城中她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敌人呀? 那人是否知道她身上会变化出武器,才会将她的手捆缚得这么结实? 难道,对方是跟她很熟悉的人吗? 因实在想不出要害自己的人是谁,又无发利用背包逃脱出去,她只觉心灰意冷。 可就在叶芸儿为此忧愁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因她而忧愁。 就在叶芸儿离开作坊不久,慕弈寒便真的骑着高头大马前来了这儿。 冷侍卫刚刚由外面回来,见到红色马背上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慕弈寒,登时眼前一亮,激动地走上前迎接,拱手道:“见过王爷!王爷怎么会到府城中来?难道是匪徒都收拾干净了吗?” 慕弈寒“恩”了一声,又问,“芸儿呢?她现下可在这作坊里?” 冷侍卫知他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叶芸儿,连忙回道:“叶姑娘大概在里面,适才我出去了一趟,并不清楚。” 慕弈寒不发一语,由马背上下来,翩翩进入了作坊。 路上的工人们见到慕弈寒,全都停下来,犹如观赏美景般痴痴地看着,俨然沉浸在了他的无与伦比的气质里。 在他进去作坊后,整个作坊中更是瞬间鸦雀无声,甚至听闻得到轻微的惊叹声。 过了许久,才涌起了起起伏伏的窃窃私语声。 “这男人真的好帅啊……” “这究竟是谁,难道也是叶姑娘的朋友吗?哎呀呀,叶姑娘识得这么多美男子,真是好福气。” “看他的气质不像是个普通人呢……” 慕弈寒全然不理会众人,傲然地矗立在门前,向里面环视着。 他见这里被叶芸儿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下很是满意,更有一份油然而生的得意,以为自己的女人就是不一般,干啥啥行。 阿贵见到慕弈寒,赶忙疾步跑了过来,朝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冷侍卫打断,“阿贵,叶姑娘去哪儿了?听古大娘说她刚刚回来了,却又骑着马走了?” 阿贵挠了挠头,“说也奇怪,叶姑娘看了冷侍卫你给送过来的那封信后便走了,而且走得还挺急的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霉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是说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冷侍卫略有担心地道,“适才我走得急,没有来得及调查清楚,现在想来,那信倒是古怪得很。” 慕弈寒听了,问道:“那封信现下在何处?” 冷侍卫看向了阿贵,阿贵又看向了叶芸儿的桌案,指了指道:“大概在那儿吧,我适才见她在那儿读的信。” 冷侍卫当先走了过去,扒翻了一会儿,便寻到了那张展开来的信笺。 “我回来了,在南四街六道胡同三号等你。让这儿只有我和你。” 他将上面的话读了出来,而后担忧地看向慕弈寒,“王爷,看来是有人想对叶姑娘不利。” 慕弈寒微微蹙眉,沉声道:“去查,一定要尽快将她找出来。” 一旁的凌风应了一声,同冷侍卫等人一同去了。 这边叶芸儿只觉呼吸滞涩,很是难熬。 她被人扔到了马车上,一路颠簸了许久。 “就在这儿吧。”有人说了一句。 紧接着,她便被人从车上搬抬了下去。 “扔!” 只听得这声命令,她整个人连同麻袋都没有了支撑之物,又一瞬间,便听“噗通”一声,冰凉的水向着她的脸面扑面打来。 叶芸儿心道不妙,她果然被扔进了水里! 在没有完全被浸没前,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在整个身子被完全浸没之后,她还可以维持短暂的清醒。 一抹慌乱袭来,可她竭力保持着镇定,回想着曾在现代听闻过的溺水逃生的法子。 一定要保持镇静,一定要保持镇静! 她一遍遍告诫着自己,并且将身子蜷缩起来,企图浮出水面。 可惜那麻袋浸水之后变得沉重,里面还被对方装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愣是没有如她的愿漂浮上去。 叶芸儿到底心急起来,渐渐的觉得屏气艰难,力有不逮。 她用力地挣脱着手腕,企图将手由那麻绳中抽出来。 还好,因为有水的润滑,那麻绳好歹被她给摆脱了去。 双手重获了自由,叶芸儿赶忙去摸索背包。 水底阴暗,她看不清背包里面有什么,只好随便摸了一样东西出来。 这东西竟是氧气瓶! 叶芸儿想也不想地,将那氧气罩贴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她深深喜了一口气,只觉浴火重生了一般,她的身体渐渐地恢复了活力。 她这才惊讶于背包的神奇,它似乎有类似人的智慧,知晓她现下最需要的是什么,并且及时为她提供了出来。 叶芸儿下意识地又往背包中去摸索,这回她掏出来的,赫然是那把冰寒之梭。 她明白了背包的意思,抽出刀刃,往麻袋上猛地一划! 只是转瞬间,她的眼前便明亮了起来,碧绿的水上闪闪烁烁,显然距离水面不算太远。 叶芸儿在水底奋力一踩,向上游去。 她来到岸边,没有听闻任何的动静,方才敢将头露出水面。 岸上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她顿时舒了一口气,又环顾四周,见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深湖,岸上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在最北面,甚至还有一大片红彤彤的枫树林,叫叶芸儿不由地眼前一亮。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危境,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若是能同慕弈寒一起去游赏,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叶芸儿上了岸,只觉湿淋淋的很是不好过。 她走进了树林子里,隐藏在灌木丛中,由背包中取出一件干燥的衣裳换上。 她并不知晓自己在哪儿,只好按照指南针上的指示,信步朝西走去。 走了许久,她才在一条小道上遇见了几个人,向他们打听了筠州府所在的方位,方才知道那帮人竟然将她带到了距离筠州府十里开外。 这要走回去,还得费一番工夫。 叶芸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拖着疲累的身子继续往回赶。 她知道背包中有宝马良驹,只是奈何她积分不够进度条还未达到,无法兑换。 她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赚钱,好让背包中数不尽的宝贝都可以兑换出来,为她所利用。 走了许久,将要抵达一个村庄时,叶芸儿却见由那儿涌出来一伙人。 她定睛细看,这伙人个个执着大刀巨斧,俨然罗刹一般狰狞恐怖之极,竟是一伙土匪! 叶芸儿在心底悲叹,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正要回身拔腿逃离,见为首一人却是自己曾经见到过的,熟悉得很,只是在哪儿见到过他,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她来不及多想,朝着一旁远处的树林子里奔跑而去。 可惜对面的土匪已经见到了她,见她衣着华丽是个美娇娘,且面孔熟悉得很,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原本他是受了上面头头的命令过来抢劫的,让他们抢劫完了就走,不要耽搁。且这附近就有兵士在巡逻,危险得很。是以他并不想将工夫耽误在这娘子身上。 可他豁然想到了什么,又直直地看向了叶芸儿。 他总算记起来她是哪个了! 叶芸儿却只顾着没命地奔跑,只听为首的那个粗声粗气地吆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把这个娘子抢回去,抢到的重重有赏!” 紧接着,气势汹汹的吆喝声,还有杂沓的脚步声朝着她席卷而来。 叶芸儿心急火燎,不住地跑着,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那林子太远,跑了半天竟也没有跑到,后面的土匪却追上来了。 数十名土匪将叶芸儿团团围在了中央,叶芸儿这才真正体会到了四面楚歌时的无力感。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狄总督的贵宾,若是他知道你们掳劫了我,肯定会派重兵去攻打你们的!”叶芸儿为了恐吓对方,只好编造了几句。 不想,对面那为首的莽汉却哈哈大笑起来,他那脸面上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懵懂无知。 叶芸儿猛然间想起来,这人正是那回她去辛将军的军营探望慕弈寒的路上,所遇见过的土匪! 彼时,对方还将她同冷侍卫所乘坐的马车逼退回去了好大一截,同冷侍卫堪堪打成了平手,功夫了得。 想到这一点,她更加心慌了。 即使她有再多的武器,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她的福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莽汉眯缝着眼睛,猥琐地看着她,“你那王爷竟然舍得叫你一个女孩子家孤零零地在外面溜达,可真是够绝情寡义的,若是换作我,可不得把你这么个可人儿捧带手心里当成个宝啊?” 叶芸儿微微有些心惊,他竟然知道她是谁,且知道她同慕弈寒交好! 那么,她所编造的谎话岂不是没有了丁点儿的效力?且若他知道劫持了她,能够对慕弈寒起到震慑的作用,那就更加难办了。 她正心惊胆战的时候,对方又哈哈笑着道:“别说你是狄总督的贵宾,就是他的亲闺女我们也不怕!你那相好的王爷倒是真有些本事,只可惜他打得赢我们瞿老大,却也打不过我们如今的老大。从前可是有上万军马试图去镇压他,都无功而返,这就叫做真正的本事!” 叶芸儿稳住心神,试探地问:“你们现下的老大是谁?” “怎么,你还想着套我的话,好回去跟你那相好的王爷通风报信吗?”对方嘲弄地看着她,笑着震耳欲聋,“告诉你,这回我是抢你抢定了!就是你那周身的好宝贝,也都得给我们老大用才行,绝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帮吃官粮的。” 叶芸儿心下一“咯噔”,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秘密的? 她又要询问什么,对方却迫不及待地道:“别废话了,马上跟我走吧!” “你们给我架着她,继续赶路!”那莽汉命令下,两个人立马上前,要劫持了叶芸儿。 叶芸儿柳眉倒竖,毫不犹豫地从背包中抽出风灵之剑,朝着对方便是一阵猛挥。 这剑上的寒气冰冷彻骨,瞬时逼退了两人。 他们大惊失色,不明白自己手里执着武器,怎么会惧怕这柄挥动起来毫无章法的剑? 可更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竟鼓足不了任何的勇气,再上前承受这刀刃的寒风冷气。 “一群饭桶!”那莽汉叱骂了一句,踏前几步,便要一把制住叶芸儿。 若是放在平时,制服此时乱挥乱舞的叶芸儿,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只是越逼近她,他也莫名地对这股寒气生出了惧意,方才使他明白过来,这柄钢铁所制的剑着实透着古怪。 “听闻四王爷手里有不少稀奇古怪且威力巨大的兵器,今日见了,果然不假。将你和这东西一起带回去,我们的功劳可就更加不菲啦!” 他也不再指使旁人了,索性提起了一口气,迅速地朝她飞掠而来。 他用手里的铁榔头抵住了她的剑,那剑竟然深入了榔头一分,叫他暗暗吃了一惊。 这刀剑竟是削铁如泥的神剑,果然是好东西! 他愈发下了狠心,趁机一把按住了叶芸儿的肩头。 叶芸儿顿时觉得肩头生疼生疼,剧痛之下,差点将手里的剑扔掉。 “哼,我叫你再逞能。”对方说着,猛挥无下手击打在叶芸儿的后面,叶芸儿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最后一丝仅剩的理智,让她明白,她彻底完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叶芸儿不住地跑啊跑啊,她身后追逐着的野兽猛虎却也是一刻不停歇地追啊追,直到将她追得筋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为止。 叶芸儿慌乱地朝后看去,却见那猛兽朝着她奋力扑落,她连忙举起手臂遮挡在眼前,在一片笼罩全身的惧意当中,嘶声力竭地大喊出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叶芸儿由噩梦中惊醒,豁然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酒红色的帷帐,还绣着一些精致的花样,同自己房间里的那个竟是一模一样! 她又迅速地朝四下里观望,见这里摆放着的家具和物件,竟都是自己的! 她竟然呆在自己的房里? 叶芸儿惶惑丛生。 她难道不应该在土匪的巢穴,里吗? 难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可她低头看去,自己身上的衣裳的确是从背包里取出来的那一件啊? 床边她的绣花鞋,还残留着一些长途跋涉所留下来的污泥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正要下床去问个明白的时候,门“吱嘎”一声打开,走进一个人来。 这个人,却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会出现在此时此刻与此处的。 她的眼眶中蓦地充盈了泪水,连鞋也不穿地,一路小跑着奔过去,一下子投进了他的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如同孩子一般呜呜地哭着,哽咽着一遍遍地喊着。 慕弈寒将柔软无骨的她紧紧地拥着,轻轻地拍打着她,“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你的身边呢?倒是你,为什么轻信旁人,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呢?” 原来,这一切他都知晓了。 叶芸儿抬起头来,用一双泪眼婆娑的眼怔怔地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慕弈寒由她腰间取出她的帕子,替她擦试着脸上的泪痕,温言嗔怪着,“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派凌风等人前去寻你,恐怕你已经落入那帮土匪的手里了。到时候若想再见到我,可就不是这么轻易的了。” 果然是他救了她。 叶芸儿胸口处暖意丛生,将头颅重又贴伏到了他的宽阔而硬朗的胸膛上,安心之极。 这会儿她却又是笑靥如花,格格笑个不住了,“你总说我是你的福星,可我觉得你才是我最大的福星。有你在,我什么都用不着怕。” 慕弈寒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将轻柔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动容地道:“我真生怕你出什么事,你可知道我担心你担心得要死?” 在这饱含情意的嗔怪下,叶芸儿只好嘟着嘴,承认起错误,“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成?我以后一定会多长几个心眼,不再受别人的蒙骗了。” “这一回实在是我太想见你,想得发疯,才会失去了理智,着了人家的道。” 叶芸儿甜蜜地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抬眼正色地问他,“却不知想要加害我的是谁?” 慕弈寒收起万般宠溺的目光,在那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鸷。 第三百四十三章 心里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冷冷地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应当是延曦公主无疑。” “延曦公主?”叶芸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可是以她的性情,大概不会做出这样狠绝的事情来吧?她顶多也只会跟我斗斗嘴闹一下别扭而已。”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太单纯了。”慕弈寒重又宠溺地看着她,又一把横抱起她来,将她抱到了床上,令她重新躺下。 他则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轻柔地撩着她的青丝长发,将其玩弄着缠卷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叶芸儿只觉这姿势暧昧之极,不由地脸上泛起了红霞。 “她想不出这样的主意,免不了在旁人的撺掇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慕弈寒继续说着,“将你骗过去又扔入湖中的,正是狄府中的人。” 叶芸儿挑眉,“你是说,是狄总督想要加害我?” “想来他还没有这么无聊,去加害你一个小女子。”慕弈寒勾唇一笑,“更何况你还是助他解决了周边平民百姓们生计问题的大功臣?你的功劳可是悉数加到他的头上了,叫上面知道了,他加官晋爵也是指日可待。” 原来,她对狄总督还有这样大的用处。 也怪不得他会邀请她前去府上作客了。 “那么怎么会是他的人呢?”叶芸儿纳闷地问。 “除了他,自然还是旁的狄府中的人。”慕弈寒淡淡地道。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难道是狄小姐?她同延曦公主最近可是亲近得很呢,据说她的性子也极其刚烈,可是当街殴打过不少人的。” 慕弈寒没有说什么,可他的沉默已然表明他也是这样认为。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慕弈寒柔声问。 叶芸儿摇摇头,“不了,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再睡就要成小猪啦。” 慕弈寒被她逗笑,又将俊逸绝伦的面庞朝她凑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中泛滥的欲望浓烈似火,却显然在被他刻意地压制着,“既然你不觉得累,不如再聊聊我们的心里话……” 叶芸儿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心里话?” “这么久不见,你难道不想我?”他将曲线优雅的薄唇凑到了她的耳畔,吹气如兰地问。 叶芸儿的耳面被他撩拨得火辣辣地烧着,“我当然想……” 只这一句过后,那吻便落到了她的耳垂上。 他轻轻地含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地说着,“我也想你,想你想得好苦,巴不得早些回来见你……” 叶芸儿几乎被他的情话融化成了一滩水,任由他将那手放在了她的腰间,任由他将吻移到了她的鼻尖上…… 正当两人几乎要融化为一体的时候,“吱嘎”的门响声适时地传了过来,令叶芸儿羞涩地转身,朝向了里面。 “叶姐姐,你醒了吗?” 进来的却是蝉儿。 被扫了兴致,慕弈寒颇有些不豫。 “她还没醒,你出去吧。”他直起了身子毫不客气地说着,俨然一个赌气的孩子。 “她还没醒?可我刚才明明听见她说话了呀?”蝉儿不信,径自走了过来,去推拥床上的叶芸儿。 只推拥了两下,叶芸儿作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惺松的眼睛看向蝉儿,“蝉儿,我刚醒呢,你找我有事?” 蝉儿见状,便知道叶芸儿适才已经醒过了,不然不会一醒来就对慕弈寒在旁边待着如此泰然处之。 她也不戳破她,又惊又喜地道:“叶姐姐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同田野田甜他们可担心你了呢。” “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叶芸儿抿唇一笑。 “既然没有什么妨碍,就跟我去吃饭吧?田姐姐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等着你醒过来一起吃呢。” “好,我正觉得肚子饿得慌呢,里面可是一丁点儿的东西都没了。” 叶芸儿抚摸着肚子,含笑起身,又羞涩地瞧一眼慕弈寒,穿上外衣和鞋子,牵着蝉儿的手走了出去。 慕弈寒跟在后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叶芸儿,直到饭桌上也是。 叶芸儿只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猎物,随时都有被他吞噬掉的危险。 可等她冷静下来后,便又记起了自己的原则,开始一遍遍告诫提醒起了自己。 叶芸儿啊叶芸儿,你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就能轻易地委身给别人呢? 即使你再爱他,发誓一辈子只嫁他一个而已,可若是他轻易得到了你,往后还会如此珍重和爱惜你吗? 得到的不会珍惜,没有得到的却会苦苦相求,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也是真理。 她又倏然间想到皇甫景提醒过她的话。 她在慕弈寒的心里,果然是被排在头一位的吗? 慕弈寒究竟是打心眼里真的爱着她,还是因为贪恋背包中宝物的缘故,才刻意地喜欢上她的呢? 若是后者,那么得到了她的所有之后,恐怕他真的会弃她如敝屣吧? 她虽然不认为慕弈寒是这种薄情寡义之徒,可她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知道谨慎些总比轻率行事得好。 是以在夜幕降临,叶芸儿要回自己房里,慕弈寒也跟过来时,她转身,伸出了手,将他止住在门外。 慕弈寒看了看她的手,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怎么,这就与我生疏了?” 叶芸儿咬了咬嘴唇,虽然艰难,却是落地有声,坚决地道:“王爷以为我是这种轻率的女子吗?我可是当初在我娘面前发过誓,只有在大婚之夜才肯同夫君同处一室的,否则即使跟眼前的男人成了婚也绝不会有什么幸福美满可言。王爷若为了我着想,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也请暂时忍耐一下。” 四目交织,叶芸儿在慕弈寒狭长的眸子里见到了一抹失望,却还留着那一份珍视,自己的身影则犹如夜空的明星般在里面奕奕地闪烁着。 第三百四十四章 真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好好休息。”慕弈寒浅淡地说了一句,便回转了身子,朝另外一边自己的厢房里走去。 望着慕弈寒如同谪仙一般翩翩的身姿,叶芸儿舒了一口气。 直到慕弈寒回去了自己房里,准备将门关闭时,才看到叶芸儿还在门前。 叶芸儿怔怔地看着他,四目交织了许久许久。 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连漫天的星河都在替他们传达着抑而不止,丝丝缕缕的情意。 终于,叶芸儿退回了房间,徐徐将门关闭。 慕弈寒也同样,直到眼前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只是在心里,还明明白白地看得见而已。 叶芸儿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的帷幔,眼前却只是那一个风流倜傥,又气宇轩昂的身影,还有那一张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令她止不住心动的脸面…… 翌日,临近中午时,慕弈寒同叶芸儿一起上了马车,往都督府上行去。 来到了都督府,两人相偕进去,见出来迎接的只是一些下人,还有一对女子而已。 这两个女子正是延曦公主和狄小姐。 狄小姐满脸傲然,使她那棱角分明的线条,飞扬的细眉,高挺的鼻梁还有尖锐的下巴愈发显得盛气凌人。 就连延曦公主待在她旁边,都有些相形失色,成了点缀红花的绿叶。 延曦公主见到慕弈寒,娇艳的脸上立时展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又涌出一丝忧愁苦恼来。 她小跑上前,激动地唤了一声,“王爷!” 这声音婉转动听,却犹如唱戏般转了无数个细微的弯,令旁边人不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总算平安无恙地来了,奴家担心你可担心得好苦啊!这三个月来,奴家日日夜夜都为王爷祈福祝祷,想来是老天爷也被奴家的诚心感动了,让王爷达成了不可能完全的任务,又安然无恙地前来奴家的面前,奴家,奴家真是太欣慰了!” 说着,延曦公主抹了抹眼角,似被自己感动得涕泪交零。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冷笑一声,“公主的意思是,王爷得胜全仰赖着公主的祈福祝祷,而不是全凭他的本事喽?” 被叶芸儿这么一说,延曦公主的脸色刷地一下拉了下来,目光如同刀子似的抠向了她,“你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是何用意?我何时有说过王爷不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得胜的了?我只是说我的祷告是助了他的东风而已。倒是你整日里自由自在的,只顾着自己的生意全然不把王爷的事儿放在心上,倒来嫉妒起旁人的真诚来了。” 叶芸儿挑眉,“你如何知道我没有日日夜夜地为王爷祈福呢?” 延曦公主自然是不能知道的,她惟有白她一眼,赌气不言语而已。 一旁的狄小姐见了,知叶芸儿伶牙俐齿,延曦公主总是对自己说被她气得半死,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她不免替自己这个闺蜜讲起话来,“延曦公主每日去庙里上香为王爷祈福,是本小姐亲眼所见。且她时常叫人给王爷送些点心吃食,还有入秋的衣裳,对他在前线的事情更是连细微末节都关心,可谓真心实意关切着王爷。” 狄小姐是这府上的主人,叶芸儿犯不着得罪她,是以只是抿唇一笑,准备不了了之,将这茬给划个句号。 不想一旁的蝉儿接口道:“我也是叶姐姐的证人呢。我亲眼见到叶姐姐是如何不辞辛苦地帮衬着王爷做生意,又拿这钱四下里救助贫苦的百姓们,又口口声声说是王爷指派她这么做的,使百姓们都惦记着王爷的好。难道这份苦心,不值得称道,不值得王爷铭感于心吗?” 狄小姐瞥她一眼,想不到叶芸儿的口才好,她旁边竟还有比她更伶牙俐齿,反应机敏的。 她虽然很想反驳,可知道这是事实,是以只是冷哼了一声,“王爷铭感于谁的心,你我又如何猜测得到?某些人只以为自己在旁人的心里多重要似的,真是自恋得很。” 蝉儿不服气地道:“那就让王爷自己说说,他到底铭感于谁的心意?” 她将目光移到了慕弈寒的身上,直直地看着他,似在逼迫他说出心里话似的。 一时间,空气凝固,静寂得连秋日凉风的飒飒声都清晰可闻。 叶芸儿拽了拽蝉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闹。 蝉儿却固执地一动不动,依旧将目光定格在慕弈寒的脸上,等着他发话。 狄小姐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延曦公主的手背,提醒似的道:“王爷,延曦公主可是本小姐的好闺蜜,我可是将她思念挂牵王爷的心意看得一清二楚,替她心疼得很呢。王爷若是辜负了她,就等同于辜负了本小姐,还望王爷实话实说得好。”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 她分明以为,慕弈寒会忌惮于她的父亲狄总督。因狄总督是这儿最大的官员,能够使他的地位擢升,使他在这儿的前途平步青云,使他铲除土匪的进程更加顺利。 她是狄总督极为宠爱的女儿,他自然得给她留几分面子才行。 因为这一关节,是以狄小姐毫不怀疑,她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慕弈寒也一定会给她这个面子,叫她下得来台。 叶芸儿虽然很想让慕弈寒当场偏袒于自己,以报对方加害于自己的一箭之仇。 可是她一想到就此会得罪了狄小姐乃至于狄大人,会对他的前途大大不利,十分得得不偿失,是以咬了咬唇,打着哈哈笑呵呵地圆起场来,“怎么大家伙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剑拔弩张起来了呢?相逢即是缘,咱们理应和和气气地相处是不是?狄总督还在里头等着呢,不如咱们快些进去吧?” 可她的圆场在狄小姐看来,却是实打实的惧怕,于是更加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使她丢丑的机会。 毕竟她在延曦公主那儿听闻了太多有关于叶芸儿表里不一,装腔作势,自私自利等令人鄙夷不屑的行径,对她的厌恶已经深入了骨子里。再加上前一日惩治她不得,正使她心里气闷呢,这会儿就更加想给她一点苦头尝尝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归属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何必这么着急呢?我爹爹正在与人商讨公务,是以才叫我们在这儿守着迎接王爷,你们现下进去,也只会打扰到他而已。是以,王爷作答有得是时间。” 这话说得,跟慕弈寒矮了狄总督一头似的。 这让叶芸儿开始很不爽! 是以,她索性放下顾虑,粲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听听王爷是怎么说的吧?王爷,您到底铭感于谁的心意呢?” 所有人都将目光齐聚到慕弈寒的身上,慕弈寒原本就夺目的光彩愈发浓烈了起来。 慕弈寒轻摇羽扇,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丁点儿的情绪。 他轻启薄唇,淡淡地道:“每日里为本王祈福祝祷的人太多了,若本王将他们悉数放在心里恐怕都无暇理会正事了。是以。” 他将明眸瞥向叶芸儿,目光中浓郁的情愫一点点渗透出来,“本王只愿将最重要的一份祝祷铭感于心。” 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旁人无须再问,却也使延曦公主酸涩陡生,旁边的狄小姐更是气得发抖。 “本小姐说过,王爷若是辜负了延曦公主,就等同于辜负了本小姐。难道王爷一点也不愿给本小姐留情面吗?”狄小姐语气尖刻了起来,高昂起下巴,等着慕弈寒朝她妥协。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慕弈寒正是那种越是逼迫他,他越是跟你反着来的类型。 要让他妥协的人,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一二人而已,却绝对不是她狄小姐。 “狄小姐这是在逼迫本王吗?”慕弈寒的眸中划过一抹严厉,“是不是过不了狄小姐这一关,本王就不得进去见狄总督了?” 这低沉的语音如同冷气一般,席卷到每个人的耳面上,让人忍不住生出丝丝寒意。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狄小姐见慕弈寒不打算妥协,虽气得心肝也要炸了,却也知自己没有资格在这个男人面前发作。 她惟有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好,好。” 紧接着,她侧身让开,示意让慕弈寒等人进去。 慕弈寒也不客气,直接拉住了叶芸儿的手,同她相偕而行。 叶芸儿想不到慕弈寒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明目张胆地同自己“秀恩爱”,甜蜜之余,又不免对那些嫉妒愤恨于此情此景的女人们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毕竟都是女人嘛,女人何苦要伤害女人呢? 不过只是转瞬间,她便甘之如饴,开开心心地挽起慕弈寒的手臂,小鸟依人地依偎着他了。 蝉儿掠过狄小姐两人时,则示威似的白了她们两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看见了没?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你们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小丑而已!若还想图谋不轨,欺负我家叶姐姐,看我再让你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狄小姐紧紧攥起了手,长长的指甲几乎将她的皮肉都要戳破。 这还是长久以来的头一次,她受到这么大的屈辱! 往日里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连她的半句不是都不敢说的?更遑论顶撞了。 可眼前的这一伙人,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瞥见延曦公主,见她一直垂头抹泪,委屈得肝肠寸断,无以言表,恨铁不成钢地道:“哭什么哭,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他们看你是懦夫,你就甘愿做懦夫了吗?我却永远不会认输,非要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才行!” 延曦公主泪眼婆娑地看向她,见她那眼中分明是嗜血的凌厉,比男人还要浓郁的野心,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不知道,自己柔柔弱弱的,陪伴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 叶芸儿同慕弈寒朝前厅走着,路过许多的盆景花圃,步步是景。又见仅仅这前院就广阔得很,足足有一亩地这么大。 是以主人走到前厅,大概还是乘坐着轿子过去的。 地上的青石板铺得十分平整,偶尔还会见到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道,通往一旁的人工湖岸。 叶芸儿连连咂舌,“这宅院可真够铺张浪费的,大概连京城中许多大官员们的宅院都没有这个豪华呢。” “看这盆栽,棵棵都是名贵的花木,价值可是不菲。”蝉儿指了指旁边的一棵,继续道,“这棵是小叶紫檀,这里可有不少呢。看那几棵开花的,可是鲜少能见得到的古梅品种呢!有潮塘宫粉、万德宫粉、松月宫粉……啧啧,竟然把这么几种都给收集齐了,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挖掘来的这些个宝贝?” 蝉儿继续指指点点,对这些盆景竟都了如指掌。她说得尽兴,全然没有留意到旁边众人惊愕的表情。 叶芸儿却明白她为什么会熟知这些,是以并不质疑,坚信她说的一定是对的。可当她见到后面跟来了狄小姐和延曦公主,还是拍了拍蝉儿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蝉儿这才察觉到自己太过露才了,于是赶忙将嘴给闭上,佯装只是好奇地观赏而已。 这一幕被慕弈寒见到,知叶芸儿同蝉儿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自己,是以再看向叶芸儿时,眸光中划过一抹怨怪。 叶芸儿知他在怨怪自己什么,吐了吐舌头,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回去再跟你慢慢说。” 慕弈寒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 这男人,看来已经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归属品啦?还不许她有任何秘密隐瞒着他呢? 不过说也奇怪,她竟觉得胸口愈发甜蜜蜜的,跟整个人都浸在蜜糖里一般。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互动落入后面的延曦公主眼里,直叫她妒意丛生,恨不得上去将他们拆分开才好。 “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好,竟然能让王爷三个月不见她,还能小别胜新婚似的对她痴迷得不停。”她嘟囔着,将手帕用力地撕扯,却也解不了心头的气闷。 毕竟慕弈寒如今可是为人称颂景仰的大功臣,非往日可以相比,这样优异的男子,也惟有她延曦公主才配得上。 叶芸儿?得了吧! 叶芸儿却没有留意到她怨毒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同慕弈寒说说笑笑,亲亲我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前厅中。 狄总督果然在同车将军等人商讨着公事,下首还端坐着府尹张大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让座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慕弈寒前来,狄总督等人立起了身,走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四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慕弈寒冷眼看着他们,淡淡地道:“狄总督这话说迟了三个月,你说本王究竟该不该原谅你呢?” 对方想不到慕弈寒还真的蹬鼻子上脸,额头上不禁渗透出几点冷汗来。 他干笑着道:“因那时公务繁忙,才没有来得及见一面王爷……再想会面时,却得知王爷携着军令状去剿匪去了。事情真有不凑巧。” “不过好歹王爷能够得胜而归,安然无恙,也算解了下官的忧心顾虑了。这不,下官忙不迭地就准备了宴席,要请王爷过来呢。” 慕弈寒不再纠结于此事,转而道:“既然要请,也该请同本王并肩作战的辛将军也来参与才是。若是没有她的鼎力协助,本王即使有再多的宏图大志,恐怕也难以实现。” 对方听了,连连称是,对车将军道:“车将军,你还不赶快请你的部下前来?” 车将军正为此时慕弈寒气势的昂扬,还有狄总督态度的大转变觉得忌惮擦冷汗呢,生怕慕弈寒会为此前他的轻视和冷漠而怨怪于他,这会儿听了狄总督的吩咐,连忙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我立马就叫她来。” 继而,他又看向慕弈寒,说了许多的恭维话场面话。可惜慕弈寒的脸似冻住的冰块般,半点也不为所动。 狄总督与车将军只觉慕弈寒并不似传言中那样软弱可欺,愈发如同伺候佛菩萨一般,将他请到上首供奉了起来。 慕弈寒受之不却,甘之如饴,等他们恭维完了,才又瞥一眼叶芸儿,正色地道:“此次的功劳也有叶姑娘的一份。若不是她在军队断粮时及时地提供了粮食,还想出了军民,联合播种的上上之策,恐怕我们自身都难保,更别提击溃那帮穷凶极恶的土匪了。” “是是,下官也曾有耳闻。”狄总督笑呵呵地说着,又看向叶芸儿,“下官还听闻叶姑娘利用做生意得来的钱财救济这四里八乡的百姓,对百姓们可谓是一场及时雨了。叶姑娘能有这样舍小己利大家的觉悟,真不愧是生意场中的女侠士啊。” 叶芸儿起身谦逊地道:“哪里,这都只不过是王爷吩咐民女这么做的,民女只是领命照办而已。” “原来民间传扬的果真不错,这一切都因王爷您的慈心悲悯,才让筠州四面八方重新有了繁荣之象。” 慕弈寒见叶芸儿总是将功劳推到自己的身上,无奈地看了看她,只好将这份盛名悉数接了过去。 这边延曦公主见叶芸儿得到了狄总督的重视,想到自己还没同狄总督说这么多话呢,她可先占了慕弈寒的便宜展露了头角,十分得不服气。 “哼,看她那得意的样子,真以为狄总督多看了她两眼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吗?” “我最了解我爹,他表面上是给她面子,其实只不过是借此在恭维王爷呢。恐怕他也看出王爷对这丫头非同一般的心思了吧。”狄小姐冷静地分析着。 “我说呢,她一个布衣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狄大人的眼?”延曦公主嗤之以鼻,愈发不屑于去看叶芸儿了。 她瞥眼看向外面,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身着红色的衣裙,头戴再普通不过的发饰,却威风凛凛俨然话本中的红拂女一般,不免怔忡了一下。 这别具一格的美丽的女子,不正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辛将军吗? “天那,她穿上女装竟然这么好看。”延曦公主不禁惊呼出声。 狄小姐也看了过去,微微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明明是个大姑娘家,却待在军营里跟一帮男人鬼混,身上可还有什么优点可言?要我说,她比那叶芸儿还要不如。” 延曦公主虽然不这么认为,可还是附和着道:“就是,她应该像我们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忙着绣花才对。” “绣花是你们的活儿,我可也是练兵器的。”狄小姐不屑地白她一眼,似习武比她的绣花可要高明有档次得多了,“只不过我不会同那些臭男人生活在一起,没的让人以为失了贞节早晚嫁不出去罢了。” 延曦公主尴尬地笑了两声,愈发不情不愿地附和着:“也是哈……” 辛玉雨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边和乐融融的气氛。 因她见叶芸儿也在,且就坐在慕弈寒的下首,顿时就冷了一张脸,对几位大人行过礼后,又走到她前面毫不客气地道:“叶姑娘,这么高贵的位子恐怕不是你应该坐的吧?还请有些自知之明,将这位置让给别人的好。” 叶芸儿想不到她一来,就对自己颐指气使,要自己让位置给她。 想到刚刚自己还在为慕弈寒视辛玉雨为重要人物,让人请她过来,而自己打心眼里劝说了自己一通,要自己务必全程都对她客客气气,大度能容来着,却不想自己的好意却被对方当作是狗屎,肆意地碾压在脚下。 见上面的慕弈寒只是冷眼旁观,她也不禁来了气,毫不客气地道:“辛将军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位置让给你吗?” 辛玉雨抬起下巴,傲然地道:“自然是了。难道这次剿匪最大的功臣是谁,叶姑娘你也不清楚吗?” 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延曦公主和狄小姐出人意料,却也因此而得意欣慰不已。 毕竟坐山观虎斗,最后得渔翁之利的滋味,想想便觉十分美好呢。 他们忍不住就想看一看叶芸儿被当场羞辱的好戏。 叶芸儿定定地看了辛玉雨一会儿,终于启口,“若我说不呢?” 想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她手里的软柿子任她拿捏,没门儿! 辛玉雨也同样定定地看着叶芸儿,眸光中的寒意几乎可以冰冻面前的任何一个人。 可惜,她的不怒自威似乎对叶芸儿没有丝毫的效力。 “辛将军要往哪里坐,还要这里的主人狄总督来作主。”慕弈寒到底说了话,“只是芸儿姑娘跟本王是至交,我欢喜她坐在本王的下首,若是狄总督连这也不许,那么这饭席不吃也罢。” 他的话比辛玉雨的更冷。 狄总督同车将军面面相觑,他们到底看出来,这三人之间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三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狄总督自然不会违逆慕弈寒的心意,正要劝说辛玉雨坐在别处,不想却被辛玉雨抢先启口,“既然王爷连这么一点微薄的面子都不给我,那么又何必让人喊我过来呢?我走就是。” 说着,她便要拔步出去。 “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车将军豁然站起来,不豫地道,“本将军将我的位子让给你,你可乐意了?王爷好心将你请来,你却这么不给他面子,成何体统!” 其实车将军心里也是纳闷的。 辛玉雨平日里为人处事十分稳重。跟她相处这么许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如现在这般使性子耍小脾气的时候。 此时的她,显然看叶芸儿很不顺眼,连带着维护她的慕弈寒也被她视作眼中钉了。 他又不禁感慨,这女人啊,犯起嫉妒心来当真可怕! 辛玉雨头也不回地淡淡说了一句,“不用。”又要举步。 叶芸儿瞥一眼慕弈寒,见他微微蹙眉,一副忧心纠结的样子,心下一沉。 他毕竟还是很看重辛玉雨的吧?以为辛玉雨是他的伯乐,是他的知己兼好战友…… 叶芸儿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对辛玉雨的情谊。 她不禁扪心自问:叶芸儿啊叶芸儿,你能带给慕弈寒如同辛玉雨一般同样的支持吗?恐怕没有辛玉雨,慕弈寒现下依旧是众人眼里窝囊废一般的存在吧? 到底,她攥了攥拳,毅然站起了身,“慢着!” 辛玉雨止步,等着她发话。 叶芸儿顿时觉得,对方正是逮住了她的软肋,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使性子。 可她咬了咬牙,依旧大气地说道:“不过是一个位子而已,谁坐坐哪儿不都是一样的吗,又何必为这个怄气呢?既然辛将军想坐在这儿,那么我让了就是。” 说着,她径自移开,坐在了更靠后的位置上。 众人想不到叶芸儿会妥协,纳闷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辛玉雨的手上,叫她这么害怕对方? 他们又看向辛玉雨,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反应。 令人咂舌的是,辛玉雨转身回来了,且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慕弈寒的下首,全无丝毫的羞愧之态。 这场仗,竟就叫她这么赢了? 再看慕弈寒,不仅舒展了眉目,且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说辞,只是任由这件事情发展罢了。 延曦公主见了,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道:“想不到王爷对这个假小子也心存好感,却偏偏这么不待见我!” 狄小姐却不以为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看那姓叶的对辛将军倒是有些忌惮呢,这可是个彻底击垮她的好时机。” 延曦公主恍然有悟,“你是说,借辛将军的手,去收拾掉那个狐狸精?” 狄小姐笑眯眯的眼睛里尽是为自己能想出这种好法子的洋洋得意,还有一份毋庸置喙的志在必得。 “这真是个绝妙的法子。”延曦公主一直耷拉着的唇角到底徐徐地上扬,又借机恭维狄小姐道,“多亏姐姐机灵,想得出这样好的主意。姐姐若是去军营里运筹帷幄,指定比他们都厉害多了。” “我才不屑于去呢。军营里良莠不齐的臭男人那么多,没的玷污了本小姐的身份。”狄小姐傲然地回了一句。 延曦公主尴尬地笑了笑。 她每每恭维人家都会撞在对方的枪口上,看来这恭维人的活计并不适合她。 到得被请入宴会厅里用餐时,辛将军依旧理所应当地坐在了慕弈寒的旁边,俨然他们是一体的般,慕弈寒走到哪儿,她也会跟到哪儿。 就连延曦公主想要钻个空子挨近慕弈寒,都绝没有可能。 宴会厅中摆了整整五桌子,都坐得满满的,来的人都是非官即贵,都是为了一展慕弈寒的风采才赴约而来的。 叶芸儿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张桌子上,自然与慕弈寒距离得就更远了。 叶芸儿虽说竭力劝说自己要大肚能容,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有些不舒服。 这一顿饭,吃得她恹恹不乐,只想快些结束了离开才好。 蝉儿在一旁见了,忿忿启口,“那个辛将军可真是不要脸,竟然公然抢夺别人的男人。哼,若是王爷看不清事实真相,不珍惜真正对他好的,反而看上这种女人,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叶芸儿想不到蝉儿竟会看得这样清楚,忍不住笑道:“你个小不点,连男女间的事儿都懂得这么许多,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我不仅懂,还能替你争回一口气来呢。” 蝉儿说着,将自己盛了白开水的茶杯里放上些芝麻酱,端着就要往前面走去。 叶芸儿猜到她要做什么,连忙拉扯住她,轻声道:“蝉儿,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蝉儿道,“我从前对付我那欺辱我的后娘就是这么干的,因为我是孩子,到最后也没有人说我的不是。若是她的衣裳脏了,还有脸待在这儿吗?” 虽说叶芸儿也很想有人替自己出气,可她更不愿看到蝉儿因为自己而耍心眼使诡计。 毕竟若是从小三观不正,长大后更是诡计多端,走向一条歪歪斜斜的不归路,没的让人嫌弃。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叶芸儿加重了语气,严厉地道,“你若做出这么下三烂的举动,旁人不仅耻笑你,更会指责我没有将你好好地教导,使你小小年纪就动了歪脑筋。到时候我该怎么辩解呢?” “可我总归替姐姐抱不平,咽不下这口气。”蝉儿不甘心地道。 叶芸儿叹了口气,又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姐姐的事情不用你管,且她也夺不去我的所爱。我相信你明白的,王爷也会明白,你懂不懂?” 蝉儿怔怔地看着叶芸儿,大眼睛里满含着惶惑,显然似懂非懂。 可她还是听从叶芸儿的,乖巧地在她旁边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桌饭席,丰盛之极,鸡鸭鱼肉与海鲜飞禽应有尽有。 喝过一碗酒,慕弈寒终于沉声启口,“从这一桌子饭菜看来,狄大人还是有些底气的,如何就不能将这底气分一些给下面的百姓们,叫他们不至于三餐不继,甚至于饿死于路边呢?” 听闻慕弈寒这样质问,狄总督愕然一愣。 他这才明白,他遇见了一位百年难遇的清廉王爷。 也后悔起自己不该这么武断,将家底也呈现表露出来,让人知晓了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农业专才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王爷误会了。”狄总督忍住去擦冷汗的冲动,笑呵呵地道,“这是下官特意为迎接王爷所准备的,心想王爷大功显赫,必定得用心招待才行。平日里我们又哪里吃得上这么丰盛的饭菜呢?” 张大人也替他开解着,“下官也可以为狄总督证明。这些鸡鸭之类还是狄总督派人去四处里好不容易收拢来的呢,也照数付给了人家钱财,绝不是横征暴敛来的。” 底下许许多多的人都附和着,纷纷替狄总督做起了证人。 慕弈寒缄默不语,众人猜测不透他的心思,也就渐渐地将这页给翻了过去。 这一桌子的谈话,总归离不开对筠州来说最为棘手的匪患与经济的问题。 提起逃脱的瞿三,狄总督不免担忧道:“虽说他的老巢已经被我们端了,可他却依旧逍遥法外,仍不得不让我们提心吊胆。因这个人可是不简单,曾经起死回生了好几回,俨然有神明在护佑着他似的。” 慕弈寒却是云淡风轻,“我的人已经查到他的落脚点,只要攻破他的这个后盾,他想再起死回生一次,也得几年之后了。” 众人听闻他的话,纷纷好奇地问:“王爷已经查到他的落脚点了?在哪儿?” “江城邱无爷的小岛上。”慕弈寒淡淡地回了一句。这句话却令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竟然跑这么远!”车将军惊呼出声,又凝眉细思,“不过你这么说我可是相信的。因彼时我们有一回即将战胜他时,邱爷那边的人便派了不少人来替他解围,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过邱爷比瞿三还要不好对付,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有人说道,“江城地界几乎都已经被他控制住了,任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狄总督叹了口气,“江城也属于本官管辖的地界,比筠州更加动,乱不堪。” 继而,他又看向慕弈寒,郑重其事地道:“若是王爷不嫌辛苦,还望再往江城走一趟,将那里也同这里一般,治理得清清静静平平安安。如此,我们才有重新振作,焕发生机的可能性。” “本王正有这个想法。”慕弈寒放下酒杯,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是不将江州匪患治理,恐怕这里还会受到池鱼之殃,让他们的爪子再伸过来,那么我们的成果也将付之一炬。” 众人连连称是,表示对慕弈寒想法的赞许和认同。 “好,有王爷这句话,西南各州都如降甘霖以为有福气了!老百姓们总算可以再重新安居乐业,不受灾祸战乱的困扰了。”狄总督这番话,表明了对慕弈寒绝对的信任。 众人见狄总督都发了话,哪里有不尾随着拍马屁的道理?纷纷众星捧月一般猛夸起慕弈寒来。 慕弈寒则只是静静地坐着,似这些话在他听来无关痛痒,甚至不是在称赞他似的。 狄总督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略有嗔怪地看向车将军,“这一次车将军可得鼎立相助,不要再节外生枝搞什么军令状之类没用处的了。” 车将军冷汗淋漓,连忙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之前是末将的不对,末将不该置疑四王爷的能力,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好。至于今后,四王爷要多少兵士我就给多少兵士,兵器粮草更是随意使用,末将将整个军营都让王爷随意指挥和利用就是。” 有了车将军的保证,慕弈寒接下来的路应该顺当得多了。 叶芸儿为此觉得十分欣慰。 这之后,众人又提到了如何尽快恢复这边经济的问题。 这也是比匪患还让狄总督苦恼的症结。 “每年上供给朝廷的税收,我们是最少的了。一边因为匪患,民众不敢种植粮食,更是没的收了,我们所吃的许多粮食还是由外面进来的。皇上发了话,说这边民生经济若是搞不上去,我这个总督也撤了便是。” 不仅他唉声叹气,其余各州府的府尹官员们更是赧颜羞愧得很。 “粮食总得种的。”慕弈寒在听完他们一连串的唠叨后,方才启口,“吃饭糊口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此才能发展其余的副业经济和军事力量等。” 紧接着,他又看向远处的叶芸儿。 叶芸儿也正看着他呢,因为距离他较远,是以她尽力地凝聚起心神,努力地听取他说的每一个字。 似乎这些个金玉良言,错过了就再难有机会能听取得到。 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她愈发肃穆了起来,用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惶惑地看着他。 “依本王看来,不如找一个农业方面的专才,让他协助百姓们种植一些易成熟的作物,好解当地的一时之忧。各地再令军士严加把守,匪患轻的可以驻扎在村庄附近,重的则驻扎在村里来个军民,联合种植收割,如此也使匪类心存忌惮,不敢再去劫掠叨扰。” 众人听得一楞一楞的,只觉这样的安排还是他们头一回听到。 狄总督思量了一会儿,却连连点头,“王爷曾经实行的军民,联合种植的方法很是成功,下官想这法子运用到其他各处也是理应十分有成效的,那么就按照王爷说的来办!” “且那些蘑菇、豆类之类,出的也是十分之快,还有萝卜、青菜之类也比咱们这儿出土得迅速多了,能够解得了咱们的燃眉之急,这个我也举双手表示赞成。” 大部分人都是附和着表示同意的,只是有人免不了还有着担忧,“只是这些只能当菜而已,咱们真正能填饱肚子的主食还是没有啊?若总是往别处去借,恐怕也借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还是得饿肚子。” 这的确是个十分难办的问题。 “你们先按照本王的来做,至于主粮的事儿,交给本王来采办就是。” 众人见慕弈寒发了话,便知他胸有成竹,不仅有钱买得起,且有可以获得粮食的渠道,登时便喜上眉梢,一个个再次感谢恭维起来。 有人问出了大家伙心里藏着的疑问,“却不知王爷所指的农业方面的专才是哪个?” 慕弈寒想也不想地,看向叶芸儿,悠悠地道:“便是大家眼前坐着的叶姑娘。” 第三百四十九章 洁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所有人愕然一楞,纷纷将审视的目光抛向了叶芸儿身上,不相信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姑娘会有怎样天大的本事,能叫慕弈寒这样看重? 叶芸儿坦然地接受着他们的审视,满心是为能够协助到慕弈寒的欣慰和开怀。 她站起身来,对慕弈寒作揖道:“多谢王爷瞧得起民女,民女定当鼎立相助,不负众望。” 慕弈寒抿唇一笑,道了声“好。” 这笑容明媚而动情,是慕弈寒自打来到这府上难得展露的,那流露着宠溺的目光灼热而通透,更是独属于她一人,旁人都没有机会博取到的。 众人愈发坚信,叶芸儿在慕弈寒的心里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而坐在慕弈寒身边的辛将军,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让慕弈寒看上一眼,更没有同他交谈过什么,原本便别扭得很,这会儿见他如此,更加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只吃了几口,便走去一旁同相熟的人交谈去了。 蝉儿见那边空出了位置,便撺掇叶芸儿过去。 不想,延曦公主却比她抢先一步。 这可是能够接近慕弈寒的大好机会,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延曦公主夺过为她倒茶的丫鬟手中的茶壶,扭着细细柔腻的腰肢走到了慕弈寒旁边,含笑说道:“王爷,奴家给你倒茶。” 说着,她将他还未喝尽的的茶杯倒得满满当当的,又不由分说地坐了下来,替慕弈寒夹了一块鱼肉,“王爷,这个实在好吃得紧,不如你尝尝?” 慕弈寒微微蹙眉,不说话,也不动筷子。 在一旁看着的凌风见了,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连忙上去夺过延曦公主手里的茶壶,客气地道:“这种下人干的活计怎么能让公主殿下代劳呢?不如我来吧。” “且我家王爷有洁癖,轻易不会吃旁人给夹的食物,还望公主见谅。” 延曦公主听了,只觉尴尬得很,却又心有不甘,“可是从前我却见王爷吃过叶姑娘夹的饭菜啊?难道她的筷子比我的要干净不成?” 她心里忿忿地想,她可是一日用盐水刷三次牙的! 凌风被她说乐了,“公主难道没有听说过‘相濡以沫’一词吗?王爷跟叶姑娘之间,自然是不分你我的。” 这话说得再露骨不过,似乎在暗示着慕弈寒同叶芸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延曦公主听了,气愤愈发浓重,咬牙切齿不已。 可她能说什么呢?难道当场辱骂叶芸儿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吗? 如同慕弈寒这样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玩弄女人于鼓掌之中的?恐怕除了叶芸儿,他慕弈寒曾经亲近过其他的女人也说不定,难道她还要将她们通通给骂上吗? 她惟有将一口气吞咽回去罢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好,既然王爷嫌弃,那我换双干净的筷子便是。” 说着,她便要招呼下人再拿一双崭新的筷子来。 不想,凌风阻止了她,再一次不好意思地说道:“用不着,公主可能不知,我家王爷不仅有外在的洁癖,更有心理上的洁癖,若是王爷看不上的人给他夹的菜,他也是不肯下口的。” 这一回,延曦公主是真的怒了! 她起身,怒目瞪视着凌风,一双眼睛如同利刃一般朝着他刺来。 可惜,她这小小的眼神在凌风那里,顶多算是秋日的一股凉风而已,无关痛痒。 他依旧维持着无辜无奈的表情,叫人拿他无可奈何。 “好。”似乎面对着这个第一等的侍卫,延曦公主只会说这一句话而已。 她知道若是继续待在慕弈寒旁边,凌风肯定会继续肆无忌惮地奚落她,叫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是以,她转身忿忿地离开,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蝉儿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几乎笑得在桌子上爬不起来,“哎呀呀,这一幕可真是太搞笑了,真是笑死我了!” 延曦公主听闻这边的动静,知道蝉儿在嘲笑自己,到底忍无可忍,又起身疾步走到这边来,瞪视着蝉儿厉声道:“你个丫头片子,笑什么笑?” 蝉儿好歹将笑声收敛了些,却依旧笑着说道:“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难道狄府上就不许旁人笑了吗?” “可你分明笑的是我!”延曦公主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自己的话有多失颜面了。 叶芸儿哭笑不得,“延曦公主,你怎么就断定蝉儿笑的是你呢?她刚刚明明是听我说了一个笑话才笑成这样的,跟你真的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啊!” “对了,你说蝉儿笑的是你,是不是适才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搞笑的事儿呀?哎呀呀,真对不住,我们适才没有留意你,是以并不知晓,不如你跟我们说道说道?” 叶芸儿作出洗耳恭听状,只等着延曦公主发话。 延曦公主紧咬着唇,几乎将嘴唇咬破,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暗暗追悔,自己何必跟这些个小人物一般计较呢? 这一回,她可真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尽失了颜面了! 看看旁人看她的那眼神,一个个早就失了恭敬,变得轻亵和蔑视了呢! 狄小姐见她尴尬地处在原地,免不了过来替她解围,“公主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呢?他们即使做错了事也不会承认的,这就是他们耍无赖惯用的手段,若是我们跟他们较起真来,可当真压低了我们自个儿的层次了。” “来来,吃过了饭我带你去泡温泉去。我们府上的温泉可是全城最好的,这些小人物啊,恐怕一辈子都享用不起。” 她一边阴阳怪气的炫耀着,一边拉着延曦公主往回走。 蝉儿啧啧连声,“哎呀叶姐姐,难道他家的温泉能洗干净人身上的灰尘,旁的温泉就洗不去了吗?” 这故作童言无忌的问话,叫叶芸儿忍俊不禁,“傻丫头,有人跟你说傻话你也跟着学,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层次?” “也是。”蝉儿用力地点点头,为叶芸儿的这句再精辟不过的话点赞。 这话入了狄小姐耳朵里,让她陡然僵住了脚步。 第三百五十章 温泉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狄小姐很想回头来同叶芸儿再对战几回合,可是奈何狄总督朝她瞥过来不豫的眼神,只好忍气吞声同延曦公主一起重新坐了下来。 慕弈寒旁边的那个空位显然成了香饽饽,比皇后娘娘的位置还要让人垂涎。 只可惜,延曦公主的落败,让其他人也望而却步,不敢再去撞这个南墙触这个霉头。 蝉儿却拽起叶芸儿,又要让她过去。 叶芸儿正要她老老实实待着呢,那边凌风走了过来,示意王爷唤她过去坐着。 叶芸儿正要回绝,却被蝉儿抢先说道:“叶姐姐这就去!” 说着,她将叶芸儿的筷子和茶杯等物悉数拿去了前边。 叶芸儿奈不过,只好跟了过去。 只是一路上,她怎么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尾随着自己呢?她有成为模特在T型台上走步的感觉。 坐下来后,她见慕弈寒朝她宠溺地一笑,又亲自夹了一块可口的红烧肉放在她的碟子里,柔声道:“这么久过去也没见你怎么动筷子,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饭席?还不快吃。” 叶芸儿想不到慕弈寒一直在关注着自己,想到自己适才还在心里怨怪着他,顿时觉得太过不该。 只是相较于这个,更让她无法适应的是底下众人的眼神。 除了延曦公主和狄小姐是明显不善的外,其他人有人羡慕,有人惶惑,有人则八卦地交头接耳,大概以为叶芸儿配不上这个位置…… 不过叶芸儿的适应能力却是超强的,只是一盏茶的工夫,她便完全适应了下来,应付自如了。 慕弈寒接连给她夹了一些菜,她也就反过来替他夹了一些,丝毫没有想过,这纯粹是在打延曦公主的脸。 两人撒狗粮一般的互动,让延曦公主实在无心下咽,索性抛下筷子离开了宴席。 狄小姐也跟了出去,走出宴会厅后,叫住了她。 延曦公主回过身来,气愤地顿了顿脚,“那个狐狸精真是太可恶了!她把王爷的心神全给迷惑了去,竟然连辛将军也被她碾压下去了!” “你这么快就认输了吗?”狄小姐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又神秘地一笑,“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解你的气。” 延曦公主知狄小姐说话从来都是思虑周全了才会真的去做,做事情也从来都牢靠得很,甚少有失手的时候,是以眉心舒展,走过来急急地问道:“姐姐倒是说来听听?” 在延曦公主那双期待渴望的目光下,狄小姐凑到她的耳畔,将自己的计策一五一十地道来。 听着听着,延曦公主脸上的笑意便展现了出来,双手拍着道:“这个主意好!姐姐,到时候你可得帮我一把。” “这是自然。”狄小姐勾唇一笑,“到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尽办法收拾得她妥妥帖帖的,让她再也得意不起来。” 两个人又交头接耳了一阵,方才又相偕回来,重新落座。 这一次她们却是谈笑风生,根本不将前面撒狗粮的一对放在了眼里。 叶芸儿虽然纳闷她们究竟因何来了个态度大扭转,可也无碍于她的好心情,依旧心安理得地同慕弈寒亲密地互动着,又接受着因沾了慕弈寒的光彩而博得的一连串的恭维。 等到众人酒足饭饱,一桌子的饭菜几乎被风卷残云后,下人们又端上了瓜子拿来了糕点,让谈兴未消的男人们继续畅谈。 直到见大家意兴阑珊,狄小姐才站起来,对狄总督说道:“爹爹,不如待会儿就请四王爷去咱们府上的温泉沐浴好不好?还有辛将军和叶姑娘,她们也都是我们的贵客,可都得去才行。” 狄总督自然没有异议。 可她的话却让叶芸儿觉得蹊跷得很。 适才她还看自己不顺眼,以为自己不配去享用他们府上的温泉池,这会儿怎么又主动邀请起自己来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头一定别有缘故。 是以她婉转回绝道:“多谢狄小姐的美意,可惜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贱民而已,恐怕享用不了这么高贵典雅的池子,还是让其余的贵小姐们前去吧。” 见叶芸儿还在记恨着自己之前的言语呢,狄小姐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暂且低下了头,笑着道:“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我向叶小姐赔罪,这总行了吧?叶小姐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我若再说你卑贱,岂不是连王爷也瞧不起了吗?” 为了劝服叶芸儿,她索性走过来拉扯住她的胳膊,犹如姐妹般亲密地摇晃着,“好妹妹,你就原谅了姐姐还不行吗?姐姐可是真心实意地向你道歉呢!” 叶芸儿微微蹙眉。 经历过许多事情,她已经不再那么单纯,而是以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缘故,这为人狠辣又傲然视物的狄小姐绝对不会如此对她低三下四。 她只好随口寻了个措词来敷衍,“民女哪里敢跟狄小姐怄气呢?只不过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在家中沐浴过了,若是再来一回,恐怕就要着凉了。还望狄小姐能够见谅。” 见叶芸儿这么不识抬举,狄小姐真有当场撕破脸,羞辱她一顿的冲动。 “叶姑娘,狄小姐不过是邀请你过去沐浴而已,你又何必这么推三阻四的呢?”辛玉雨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嗤之以鼻地道,“难不成是害怕狄小姐对你不利,会趁机加害于你吗?” 叶芸儿眉心微蹙。 她分明是在激自己,要自己妥协呢?! “就是啊叶姑娘,你是不是在害怕这个?”狄小姐见辛玉雨竟然帮衬着自己,虽有些惶惑可也来不及多想,顺着她的话略带嗔怪地道:“若是如此,权当我的道歉是对牛弹琴了吧。” 说着,她撇下叶芸儿的手,气呼呼地走回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显得十分动怒的样子。 狄总督见了,纳闷地询问叶芸儿,“叶姑娘,你错怪她了。本官这女儿我最了解,她虽说平日里有些脾气,可绝不会加害于人的,她既然悔过了还请你让她几分才是。” 叶芸儿见人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第三百五十一章 做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最终,狄总督因有公务,将这边招待慕弈寒等人的任务交给了狄小姐。 慕弈寒和叶芸儿、辛玉雨等人被狄小姐引入了温泉池。 经过她的介绍,叶芸儿这才知道,他们这宅子原本是一大片温泉,共有十多只泉眼。 狄总督前来后,眼见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便将这些泉眼都纳入了宅子的规划当中,建墙立壁,成了供他们自己享用的温泉池。 每每有客人来入住,最得意的便是享用过这片温泉池水,那舒适的程度是普通泉水不能相比的,让人永生难忘。 叶芸儿也不禁好奇,不过是温泉而已,能够使人舒适到什么程度? 掠过那高高的墙头,依稀可以见得到氤氲的雾气。 慕弈寒等男子去了东边,这边的小门则是为女宾们准备的。 “请吧?”狄小姐在门前含笑邀请,辛玉雨当先进入,延曦公主尾随在后,又陆续进去了几个贵族女子,叶芸儿则最后一个进去。 路过狄小姐时,狄小姐十分客气地嘱咐着:“叶姑娘,你要好好享受哦,这可是百年难得的机会呢。” 叶芸儿不置可否,牵着蝉儿的手进去了里面。 缭绕的雾气里,在泉水岸边可以看得到数不尽的各色鲜花,只这斑斓多彩的颜色,便已经叫人迷醉在其中了。 眼看着靠近东面墙边的温泉池已经被延曦公主和狄小姐占了,围绕在她们周边的温泉池也都有了主儿,两人又向西边走去。 绕着假山拐了好几个弯,她们才寻到了一处空地。 隐约的,她们可以听闻得到假山另外一面有什么动静,以为也不过是女宾中的一位,是以并不在意。 两人退去了衣裳,进入了温泉池。 入水,只觉得浑身融化了一般,几乎酥软得没有了丝毫骨头。 “这水可真神奇。”蝉儿啧啧连声地赞叹,“想来这种温泉水喝起来也是可以治百病,延年益寿的。” 叶芸儿好笑地道:“那你可以尝尝。” 蝉儿真的接了些从假山上流下来的温泉水品尝了一口。 顿时,她两眼放光,波浪鼓似的点头,“叶姐姐,这水好甜哦!你也快尝尝,这滋味简直堪比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啊!” 叶芸儿也好奇地品尝了一下。果然,这水甜得很,似乎搀杂了蜂蜜一般。 “也许你说得对,这水是神水。” 两个人舒舒服服地躺下,完全地沉浸在这份不可言说的舒泰里。 叶芸儿觉得,自己浑身所有的疲累,都在这一刻渐渐地消逝不见了。 这边平静得只听得到水流潺潺的声音,另外一边,却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声。 只是这凄厉的叫声经过中间连绵的假山奇异的作用,并没有传到叶芸儿这边。 甚至就连周边的温泉池中的贵女们,都只是听闻得到轻如蚊蝇的声音而已,也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惊异,全以为自己将泉水淙淙的声音当成了尖叫声。 可这惨叫声的确存在,且真真切切地掠过了墙头,传到了东边男子的温泉池这边。 慕弈寒被人引着,正独自在这里沐浴,微闭着双眸静享着独处的美好。 这声音传来,使他豁然睁开了眼目,眸光中划过一抹急切。 发出这声惨呼的,,好似叶芸儿! “救命——” “救命啊,有水蛇啊——” “啊,谁来救救我——” 这再焦急慌乱不过的求救声,一声声如同惊雷一般袭来,让慕弈寒也顿时将心提了起来,豁然起身,便要飞掠过墙头一探究竟。 “王爷,据属下所知,叶姑娘是不怕水蛇的。”凌风由假山后面出来,及时地提醒慕弈寒,“且您觉得,叶姑娘会如此慌乱无措地大声呼救吗?想来她会首先护佑着蝉儿,叫她小心才是。” 这些话提醒了慕弈寒。 他只顾着担忧叶芸儿的安危,竟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察觉到。 他到如今还不清楚,叶芸儿究竟有没有害怕的动物,大概连鬼神她都是不怕的。 区区一只水蛇而已,她在地里见惯了这类东西,又怎么会害怕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呢? 她只会寻武器,自己将它干掉而已。 而若是蝉儿跟着她,正如凌风所说,她也必定会先顾着蝉儿,而忘记了自己。 她正是这么一个肯为朋友舍生忘死的人。 “去查一查。”慕弈寒淡淡地下了命令。 凌风得令,急速跑出去,喊住一名路过的丫鬟,叫她进去探一探叶芸儿正在何处。 结果那丫鬟回来后,只道叶芸儿正在西边泡温泉呢。而位于东边的,正是延曦公主和狄小姐。 慕弈寒微微蹙眉。 果然,他差点被涮了。 他想不到两个人会给他下这样卑鄙的套,原本打算再给她们一次悔过机会的心思蓦地烟消云散。 看来,的确得给她们一点厉害尝尝,使她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才成。 延曦公主按照狄小姐的嘱咐,在水里胡乱地划着,俨然真的遇见了水蛇在四处逃窜着呢。 而那替她呼喊的,则是一个将叶芸儿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的口技了得,原本只是在狄小姐跟前取悦于她,却想不到这会儿能够派上用场。 延曦公主丝毫不怀疑,慕弈寒听到“叶芸儿”的求救声后会义无反顾地飞掠过墙头,前来搭救她。 是以她特地袒胸露乳,将诱人的身躯露出了大半截,为的就是能使其在第一眼就将她悉数纳入眼底。 虽然她也知这样做会亵渎她的清誉,可为了得到那个让她景仰的男人,她决定舍弃一切也要达成目的。 她也坚信,自己怀着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可是等了好大一阵子,她们也没有等来慕弈寒。 狄小姐以为慕弈寒不在那边,是以一边让那丫鬟和延曦公主继续用力地做戏,一边派人过去探一探究竟。 那派去的人还没出发呢,这边墙头上便有了动静。 果然,他飞掠过来了! 那是一道深色的身影,飞掠到墙头上,定定地立住。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温泉池中的延曦公主,而延曦公主也如娇艳欲滴的水仙子,抬起流光异彩的眸子,顾盼生情地看向他。 第三百五十二章 若是他为皇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延曦公主含羞带臊地看向高墙上那个衣袂翩翩的男子,正要娇柔婉转地呼唤一声“王爷——”抬眼间,却蓦地怔住。 她的瞳孔于一瞬间睁大,如鲠在喉,再吐露不出一个字来。 “延曦公主,这哪儿有水蛇啊?我看是你见到了自己倒映在水里的影子,自以为是水蛇吧?哈哈哈………”高墙上的男子双目放光,猥亵贪恋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延曦公主毫无遮拦的身上,“不过别说,你的身材可是美妙得很那!” 终于,延曦公主找到了舌头,瞬时间将自己隐藏在水里,又一叶障目似的闭上了眼睛,捂住胸膛尖叫出声,“啊——” 一旁在暗中观察的狄小姐,见高墙上的并非慕弈寒,而是另外一个男子,心道不妙,连忙赶出来指着那名男子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闯女子的温泉池?看我回去叫爹爹过来重重责罚你!” 高墙上的男子满脸无辜,“狄小姐,你冤枉我啦!是我家王爷听闻这边的动静,以为叶小姐发生了什么不测,特意唤在下前来一探究竟的。谁成想,竟然是延曦公主呆在这里?” 说着,他那形同女人般的桃花眼重又落在了延曦公主的身上,一副意犹未尽贪婪的模样。 狄小姐又气又极,“你胡说!王爷若是担心叶姑娘在这里出了事故,他一定会自己过来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下人?” 狄小姐早就认出来,这个是慕弈寒的一名侍卫——楚飞。 这次前来都督府的侍卫一共有三名,除了凌风和冷侍卫,再者就是他了。 楚飞哈哈大笑着道:“那是你们太不了解我家王爷了。我家王爷最忌讳的便是看女人的身子,即使是心爱女人的酮体都让他敬而远之呢。是以将来若是有谁成为了他的王妃,也必须得承受他这个癖好才行。” 顿了一顿,他又看着延曦公主口角流涎地道:“哎呀呀,若是延曦公主这样美好的酮体不被人待见的话,岂不是天底下最可惜的一件事?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不如在下就委屈一下,同延曦公主结成一对儿吧?在下在青楼楚馆里可是很吃得开的,那里没一个不喜欢陪在下过夜的呢。” 听闻这话,延曦公主波浪鼓似的摇头,急得带起了哭腔,“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你这个色狼快走开!” 高墙上的人啧啧连声,“怎么,延曦公主还害羞起来了?可在下刚刚看来,延曦公主可是在这温泉池里跑得甚欢呢,就尽想着能有人来欣赏一下你的酮体似的……” “你混蛋!闭嘴!”延曦公主直想温泉池水能够再深一下,最好有什么暗流把自己给冲走才好。 可惜事与愿违,高墙上的人不走开,她便不敢再探出头来。 狄小姐见了,无奈地拿了擦试的浴巾扔给她,“把这个披上。” 犹如得了救命稻草一般,延曦公主连忙抓住浴巾往身上披,没命地往岸上跌跌撞撞地奔跑,喷溅起无数的水花。 她只觉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狄小姐想到了什么,看向高墙上的人,问道:“王爷呢?” “王爷?正在这边洗浴喽。”楚飞淡淡地道。 “真的?”狄小姐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 延曦公主见狄小姐走了,这边就只剩下了自己跟这个猥琐的男人,当即就慌了,大声道:“不要走,狄小姐!这里还有我呢!” “既然都让人家看了个彻底,我看你不如就嫁了吧。”狄小姐理所当然地说着,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延曦公主愕然,扪心自问道:难道她堂堂烬国公主,千里迢迢地过来天启国这边,就是为了要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侍卫的吗? 不,她不甘心! “延曦公主,跟在下走吧?在下可会好好待你的,就像待青楼的小红那样……” 听闻这声音传自她的身后,似近在咫尺,延曦公主蓦地回头,恰巧见到了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 “啊——”她惊叫出声,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却说楚飞在同狄小姐和延曦公主纠缠的时候,慕弈寒来到了叶芸儿这边,生恐她两人也会给叶芸儿耍什么手段,企图让她难堪。 果然,他过来这边的时候,恰好见到皇甫景在温泉池的一侧偷偷摸摸,似在寻着某个具体的方位。 慕弈寒对凌风使了个眼色,凌风会意,悄无声息地入了旁边的小树林里,蹭蹭爬上了一棵梧桐树,掏出一枚飞镖,朝着皇甫景抛掷了出去。 那飞镖堪堪擦过了皇甫景的眼前,直吓得他瞪大了眼睛,一颗心连颤了三下。 他望了望插在墙皮上入木三分的飞镖,再望了望飞镖传来的方向,疾步走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趁着这个功夫,慕弈寒来到墙边,飞身上去,凝神搜寻着叶芸儿所在的方向。 说巧不巧,他的眼下,正是叶芸儿所在的温泉池! 却见叶芸儿上半身裸露着,正用勺子往头发上泼洒着水。那明媚的春光旖旎万分,再加上水珠在上面闪闪烁烁,更增加了一份诱人的程度…… 只是这一刹那,慕弈寒的鼻下便觉到一份温热…… 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当即一个旋身,纵身一跃,躲避到了旁边的温泉池中。 他用帕子止住了鼻头的血,深呼吸一口气,将心神平静了一会儿,才准备提醒叶芸儿快些离开。 却听外面叶芸儿格格笑着说道:“你后娘竟然用那样老套的手段勾引你爹爹?哎呀呀,连三岁的孩童都看得出来的伎俩,你爹爹怎么就看不透呢?还是他根本没有打算戳破她的意思,就好这一口啊?” “我也这样认为呢。”蝉儿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爹爹素来好色,我娘在的时候他就接连娶了十几名小妾,到如今跟个后宫都差不多啦!”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我看来,这些王公贵族里最能把持得住自己的,也就只有四王爷一个了吧。若是他为王,必定只有一个王妃。若是他为皇帝,后宫也必定只有一个皇后而已。”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上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就这么确信?”叶芸儿挑眉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难道你不觉得四王爷并不花心吗?”蝉儿反问,“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呢,延曦公主还有辛将军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可若是他成了皇帝,倒未必能有这份决心能够只娶一个了。”叶芸儿说道,“因为到时候他不想娶,那些大臣们也会逼着他娶,还要逼他雨露均沾多生贵子呢。” 最起码电视剧里是这么演的,而古往今来的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呢?是以蝉儿说的这句话,打死她也不信。 蝉儿拖腮一想,“你说得也对。还好他只是王爷,并非是什么皇上。” “哎呀想这么多这么远做什么?”叶芸儿一挥手,撩起水来听那哗哗流水的潺潺之音,透过那波光去看那泉底的鹅卵石格外得滑腻且动人,“他往后究竟会不会娶我都是个未知数呢,我们想这么多,岂不是太过自作多情了吗?” “王爷以后一定会娶你的!”蝉儿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信誓旦旦地道。 望着她一脸凝重的小表情,叶芸儿失笑,“好好好,信你的就是。” “他本来就是会娶你的嘛。”蝉儿见叶芸儿似有敷衍,继续说道,“若是他不娶你的话,我甘愿一辈子也不回有我后娘在的那个家了!” 叶芸儿哭笑不得,“这不正是你巴不得的吗?拿这个做誓言,真是太没诚意了。” “那我一辈子不吃我最喜欢的荔枝了,这总行了吧?” 这一回,叶芸儿方才相信蝉儿说得是真的了,连忙阻止,“呸呸呸,发这种誓言做什么?多没意思……” 慕弈寒在假山里听得入了神,自己的心神也不由地转到那话语间去了。 她是想让他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吗? 而他应当是会的吧…… “皇甫大人,你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凌风的声音由墙外传了过来。 由于他声音高亢,似乎有意拔高了嗓音,这边叶芸儿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叶芸儿微微蹙眉,不由走近墙边,侧耳倾听。 却听皇甫景期期艾艾地道:“谁偷偷摸摸的了?我,我正在这里散步呢……” “皇甫大人怎么不去泡温泉,反而在这里散步?” “这温泉我早就泡腻了,懒得再泡。怎么,凌侍卫连这一点也要管到在下的头上吗?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也是路过,哪里有想多管皇甫大人的闲事来着?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那你还不快走?” “这里风光不错,我倒很想在这边坐上一坐呢。皇甫大人要不要一起来?” 皇甫景大概是被气坏了,“我又不是女人,陪你看风景做什么?哼,你不走我走!” “皇甫大人慢走,不送……” 叶芸儿听这事儿颇有些蹊跷,连忙招呼蝉儿道:“蝉儿,你洗完了没?不如我们出去吧?” “好啊,我早就洗完了,正等着你呢?”蝉儿说着,快步跑到岸上,穿衣服去了。 叶芸儿穿好了衣裳,正要同蝉儿出去的当儿,却见外面涌入一伙人来,却是狄小姐跟她的两名丫鬟。 狄小姐见叶芸儿穿戴好了衣裳正要离开,而温泉池内并没有她准备见到的人,微微蹙眉,冷声问道:“你去哪儿?” “我们洗完了,自然是要出去这里喽?”叶芸儿说着,又狐疑地看着对方,“不知狄小姐急匆匆跑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出去不能说吗,还要赤裸裸地对面相见不成?” 叶芸儿这话说得露骨,带着些打趣的成分,使狄小姐的脸色愈发沉了沉。 她隐忍下一口气,到底说道:“那边出了点事故,我特意过来瞧瞧你和旁人是否安好。见你没事,本小姐便放心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为低沉沉重,旁人也几乎能听得出里面的不甘心。 “发生了什么事?”叶芸儿好奇地问。联想到适才皇甫景的反常,她认为那件事大概也跟他有关。 狄小姐动了两下嘴唇,到底回复,“没什么,已经被我解决了。既然叶姑娘已经穿戴好了,就请离开吧?”说着,她转过身又走了出去。 而她那阴沉沉如同黑炭一样的臭脸色,直让见到的两名丫鬟吓得浑身一抖颤,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叶芸儿同蝉儿出了温泉池,见到皇甫景,正想打个招呼呢,皇甫景却莫名其妙地沉着脸走了开去,让叶芸儿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还在为适才凌风抢了他的好位置耿耿于怀着呢? 看不出来,皇甫景竟然会有这么小气的时候呀? 过不多时,慕弈寒也作势刚刚由男方的温泉池中走出来,见到叶芸儿,立即眉开眼笑,翩翩走上前来,“芸儿,怎么不多泡一会儿?” 提到这一句,他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适才见到的那副再诱人不过的场景,不知不觉中鼻端又觉察到一股温热。 正想回答他的问话的叶芸儿,见状连忙惊呼出声,“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掏出了手帕,赶忙上前替他擦试。 慕弈寒窘迫地接过她的帕子,捂住了鼻子就要仰头。 “不要仰头,要低头!”叶芸儿将他的头掰了回去。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现代的最新研究就是这么着。 “左鼻孔流血就按压右鼻孔,右鼻孔流血就按压左边的,不知道你是哪边?”叶芸儿又急迫地问。 慕弈寒并不答话,索性将两个鼻孔都给按压住了。 叶芸儿这回明白了,合着他是两个鼻孔都流血了呀? “额……那就松手吧,不用按压了。”叶芸儿指挥着,又感慨着道,“难不成你是上火了吗?可我见你这茶水明明喝了不少的呀?” “看你,上火得耳根子脖颈都红了!” 是你的火辣辣的身材让我上了火……慕弈寒在心里喃喃自语着,可面上却缄默不言,似一脸懵懂毫不知情的样子。 辛玉雨走了出来,见到两个人亲昵的一幕,微微蹙眉。 适才叶芸儿在旁边温泉池中所说的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入在耳朵里,她对叶芸儿的痴心妄想觉得很无语。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看起来慕弈寒的确很喜欢这个小商女。 她紧紧地攥了攥手,觉得以自己雷厉风行的性子,等待这么久也着实让她自己太过吃惊。 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棋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边慕弈寒的鼻血好容易才止住,那边温泉池里又起了轩然大波。 延曦公主竟然披着浴巾跑出了池子,一路上哭哭啼啼,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不活了,还是让我死了吧……” 而她身后竟跟着慕弈寒身边的侍卫楚飞,“延曦公主,你等等我呀!干嘛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我可是你赶也赶不走的正牌夫君啊……” 叶芸儿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我也很纳闷呢。”蝉儿也拖起下巴,一脸的迷惑不解。 直到离府时,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延曦公主一眼。 等回去了家中,叶芸儿听楚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述了一遍,方才了悟了其中的关节。 只是越往后听,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企图让皇甫景闯入我所在的温泉池,让他见到了我的身子,那么我就是他的人了?”叶芸儿一边说着,一边对狄小姐和延曦公主等人心头起了忿忿,也认为延曦公主得了这个报应算是罪有应得,是老天爷有眼,惩戒得她恰到好处。 “既然是凌风阻止了他,打破了他们的计划,那……王爷去哪儿了?” 楚飞挑眉,“难道不是王爷对你们通风报信的么?” “通风报信?”叶芸儿心头一颤,心想慕弈寒该不会是越过了墙头,进入了温泉池了吧? 而他之所以见到她会流鼻血,回来时目光躲闪又似含有暧昧,总之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原来全是因为他见到了自己的身子! 想到此处,叶芸儿面颊和耳根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她咬了咬嘴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慕弈寒得好…… 当夜的晚饭餐桌上,是两个人唯一一次全程没有对话的时候。 四目相碰的刹那,却又快速躲闪了开去,似眉目传情,又似心虚加羞怯…… 不过好在叶芸儿是现代人,也曾经是画过全裸的模特的,对此很快便抛诸了脑后。再见到慕弈寒时,也如同往日一般嘻嘻哈哈全无芥蒂了。 慕弈寒毕竟是男人,也曾经对叶芸儿怀有遐想,是以那场景只是为他夜间的美梦多了一份点缀。 至于还多了些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这一日正是同张匀天约定好的去观看他的棋艺比赛的日子。 叶芸儿拉着慕弈寒一同前往,慕弈寒恰好有下棋的嗜好,便欣然应允,同她一起驾车到了张府。 张匀天同张幻彩正等着叶芸儿前来呢,见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男子,全都微微一愣。 “不知这位是?”张匀天生怕叶芸儿回应他,说这正是她上回提到的“相好的”,是以问得颇有些无力。 叶芸儿还没回应,慕弈寒先自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是芸儿的未婚夫,恰好来城中无事,陪同她一起来观看观看张公子的精湛棋艺。” 见自己猜想的果然没错,虽然早有准备,张匀天还是在内心泛起了波澜,如同打翻了什么,从鼻孔中也喷洒出了酸意。 他“恩”了一声,可在旁人看来,却与冷哼无异。 “原来是叶姑娘的未婚夫啊,失敬。”张匀天冷漠疏离地说了一句,便扭头去了自己的马车。 张幻彩对自己大哥的异常反应颇感讶异,替他找补似的连忙过来对慕弈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公子远来是客,不如进到里面先用一碗茶水如何?” “用不着,去了一边观棋一边喝茶,岂不是更好?”慕弈寒对张匀天的态度有些不豫,面对着张幻彩时却又舒展了眉目。 叶芸儿也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妹妹还不上来么?你大哥已经驾车走啦!” 果然,张匀天已经不发一语地准备驱车走人了。 张幻彩只好坐上了叶芸儿这边的马车,不好意思地道:“我大哥平时不这样,他待人很热情的,兴许是今天比赛有些紧张吧?” 她心里却在想,自己大哥濒临比赛时什么时候紧张过? 同叶芸儿一路上有说有笑着,跟着张匀天的马车奔赴向比赛地点。 比赛地点选在城中心最大的棋楼。 果然如慕弈寒所说,这里不仅有下棋和看棋的,还来来往往着许许多多的伙计,不停地往每个人的茶杯里倒着茶水。 而这些茶水的费用,自然都会算在入门的票价里。 这棋馆的入门费,就要一两银子,可不是谁人都能付得起的。 而叶芸儿只在里面转悠了一两圈,便明白这棋馆是如何赚钱的了。 每一局赌棋,棋馆都会收取一定的中介费用,而管理着楼里秩序的人是他们,管控着一局棋能否赌钱,赌得大小的也是他们。 若是一局棋赌钱少于十两,那么就算是小局,他们也只会收取其中的五百文钱而已。 若是多于十两而少于一百两的,算是中局,他们则会收取三两银子。 若是多于一百两的呢,算是大局,那么少于十两的中介费用他们是不干的。 而每日里前来下棋赌钱的不胜枚举,积少成多,他们一日最起码也得有上百两的进项。 叶芸儿虽对这种运作模式十分赞叹,却也可怜起那些深陷于其中不可自拔的人来。 毕竟赌博有赢就有输,对于那些棋力相当的对手而言,输赢可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事,若是赌得大了将自己的身家赌进去也有可能。 而张匀天一进来,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他提赌钱的。 他一坐下,许久才走上一个人来,也只是必恭必敬地放下十两银子,而后坐下摩拳擦掌地道:“在下知张公子从来都只赌中局以上,在下不才,就拿这十两做赌注跟公子切磋切磋如何?在下知道这一局是输定了的,可是毕竟切磋一局就能长进一点的嘛,这十两银子权当给张公子你当茶费,感激张公子不辞辛苦教在下这个小弟一局棋的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赢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这才知道,原来还有明知道自己会输还是会上赶着交学费的呀? 看来这儿是没人自认为有能超越得过张匀天的棋艺的呢。 张匀天却将那银子往旁边一推,莞尔道:“今日就算了,待会儿还要比赛,我怕脑筋都用在赌钱上,待会儿疲累了会应付不了那些高手。” “也是也是,倒是在下疏忽了,还望张公子莫怪。”那人说着,就要将那十两银子重新装回他的钱袋里去。 “慢着。”张匀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瞥眼朝叶芸儿这边看过来,“叶姑娘要不要来试试?若你不好这一口,请你未婚夫过来尝试一下也未为不可。” 看向慕弈寒时,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轻亵和挑衅。 叶芸儿愕然,波浪鼓似的摇头,“我们都不行的!对我来说种地经商不在话下,可若要我下棋嘛……还是饶了我吧!” 至于慕弈寒嘛,不用说,他即使会下棋也只是聊以解闷而已,那点子雕虫小技根本上不得台面的。 至少她还没听闻过古代有什么贵族人物棋力高超,成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国手的。 “既然比赛还要待一会儿才进行,权且拿这个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慕弈寒清冷如玉的声音意外地传来,让叶芸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她正要说什么,慕弈寒却不由分说,径自走向了一张无人的桌案前,翩然坐下。 虽说慕弈寒的气势非凡,面容一看也是极为聪颖的人物,可毕竟他是新人,对方摸不着他的底细,再加上往往人都有自大的心理,是以也就有了半成以上的胜算。 那人毫不犹豫地将那十两银子搬运过来,抛到桌上,冷眼看着慕弈寒,“这里的规矩你懂的,我出十两,你也得出十两才行。” 慕弈寒面色不改,而下一刻,他的面前也多出来了十两。 是凌风适时地掏出了十两,给他充当了赌金。 见慕弈寒出手大方毫不心疼,对方才知这也是个财主,态度立马缓和了一下,笑着道:“来来来,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慕弈寒不由分说地拉过了白色的棋盒,双指执起了一枚白棋。 “你倒是挺会说大话的。”张匀天嗤之以鼻,执起了黑棋,“只是别到时候输了,哭爷爷告奶奶的就好。” 慕弈寒抿唇微笑着,不置可否。 立时便有人跟上来凑热闹。 许多人将一些碎银子压在了那人那边,少部分压在了慕弈寒这边,因大家都知那人的棋力平平,对慕弈寒又不知根底,是以不敢压太大的。 叶芸儿一颗心提着,生怕慕弈寒会输个惨不忍睹。 还好,才下了半局,那人就投子认输了。 叶芸儿同所有人一样,无不震惊地看向慕弈寒。 她与他相识这么许久,竟然还不知道他在棋艺方面竟然有这样精湛的本事?! 那人起身,拱手向慕弈寒行礼道:“公子棋力深厚,在下委实不是公子的对手,在下甘拜下风!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怎么平日里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 慕弈寒微微一笑,“不过是一过客而已,在下既不想在棋界留名,是以这姓名说与不说都无妨。” 对方听了,对慕弈寒愈发钦佩,将自己这边的十两银子悉数推到了慕弈寒这边,“能够结识公子实在是在下的容幸,这点子薄礼还望公子笑纳。” 凌风伸手将这些银子收了。 另外一些站在慕弈寒这边凑份子的人,见自己赢了不少的钱,简直将慕弈寒当成了自己的财神爷,纷纷过来同他套近乎。 奈何慕弈寒神情寡淡,只是含笑不语,旁边套近乎的也就知趣走开,明白这是个喜欢清静不想被无端端打扰的主儿。 叶芸儿坐到他对面,睁大了眼睛道:“王……公子,想不到你还身怀这样的绝技呢?真是深藏不露呢!” “只是从小嗜好的雅趣而已,我也不成想能在此处成了赚钱的工具。”慕弈寒开怀一笑,说得有趣。 显然对于叶芸儿的恭维,他觉得十分受用。 叶芸儿也被他逗笑了,又嘟嘴问道:“却不知道你还怀有什么绝技,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 慕弈寒正要答话,却听前边锣鼓声响,声振屋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是大赛就要开始了,要棋手们准备就绪。 叶芸儿连忙跑到张匀天这边,见张幻彩也在,正欲观摩他与一名随机抽到的对手下棋呢。 慕弈寒不知不觉中也站到了他们身边,神情淡然地看着。 十几桌对弈的棋手中,张匀天这一桌结束的速度最为迅速。 众多棋手面对着他,不是中途泄气投子认输,就是最初便怂了下了几个字便悔之不迭,趁早甘拜下风。那些顽强抵抗的,无不是最终惨败连连,抓耳挠腮十分得不甘心。 再一轮,便是更加厉害的棋手。 如此层层递进,张匀天竟是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晋级到了最后一场决斗。 这一次众人赌兴大发,将银钱大多数都投到了张匀天这边。 因对面那位在之前的对弈中还输过一局,在去年大赛中更是惨败在张匀天的手下,这次想来也不会例外。 不出意外地,这一次张匀天又以两子之差赢了对手,博得一致好评。 此时的张匀天,无疑成了场上最为夺目璀璨的明珠。 紧接着,主持这场赛事的棋馆负责人站在高台上,发表了一番对冠军的赞誉之辞,且将这场赛事的奖项一千两银子当场给了张匀天,让人羡慕之极,纷纷过来向他庆贺。 张匀天俊美好看的脸上,因为得意和开怀,而显得愈发明媚动人,那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声,也更加增了他周身那份傲然和潇洒的气度。 楼上雅间中的女子纷纷在薄纱后面偷眼觑他,只觉他是这场上最光芒万丈的一个,先就对他着了迷。 底下的女棋手们,则一个个地花痴似的看着他,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让他亲自指点自己一二才好…… 接下来,主持又瞥一眼角落里寥寥无几的女棋手,还有那些高处雅间中端坐着,由纱帐遮挡着的贵妇人们,朗声说道:“往年这个时候,城中几位嗜好棋艺的夫人们都会凑一些资财,使女棋手们也有机会一较高下。今年自然也同往年一样,由伍夫人、白夫人等几位夫人小姐一起凑了五百两银子,凑个兴,也给女棋手们留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 女棋手们正翘首企盼着,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场施展身手呢。 张匀天来到张幻彩身边,说道:“妹妹,我前日已经帮你报上名了,你尽管去对弈便是。” 张幻彩紧张得连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满脸涨得通红通红,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恐怕不行……” 很明显,她是因为甚少出门,早就对身处这么许多人中间很不适应。再叫她上那台上当着众多人的面对弈,成为大家瞩目的中心,她不紧张才怪。 第三百五十六章 镇静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鼓励她道:“走,我陪你过去。” 张幻彩看向叶芸儿,又咬着唇娇怯怯地问了一句,“可是我不行的吧?像我这个样子一定输定了,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既然来都来了,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叶芸儿斩钉截铁地替她拿主意道,“你别怕,第一次面临这种场景势必会紧张点,等历练过一两场兴许就好多了呢?你只管专注于下棋,别管旁的。” 为了鼓励张幻彩去尝试,叶芸儿又附到她耳边补充了一句,“想想你未来的自由,你的前途。为了这些,便什么也不怕了。” 张幻彩听了,只好咬咬牙,“也许你说得对。” 她毅然决然地抬起了三寸金莲的小步伐,迈着沉重而细碎的步子朝人流拥堵的场地中行去。 叶芸儿陪张幻彩坐到一张空位上,而后站在旁边,观看她与另外一名女棋手下棋。 那名女棋手落座后,眼高于顶地看了一眼张幻彩,嗤之以鼻地道:“想不到张小姐身怀大病,竟然还会出门,就不怕输了以后羊角风发作,在地上抽搐打滚很不好看吗?” 若是对方不提这一茬还好,张幻彩还未曾想到那病上面去,只是对方提了以后,她便真的觉得呼吸有些滞涩起来。 她不由地抓紧了叶芸儿的袖子,似乎叶芸儿是她此时唯一的倚仗。 叶芸儿见张幻彩面色苍白,明白对方的话无疑形同暗示,在诱导着张幻彩渐渐地回复到从前的状态中去,立即便有些气愤,看向对方冷冷地道:“燕小姐何出此言?既然燕小姐知道张小姐病了,那么理应也该知晓她最近已经被治愈了的事了吧?已经有好久张小姐都没有发病了,说明她已经彻底地好转,也绝不会被你一句混帐话就气得再发起病来。” “何况,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说是不是,幻彩妹妹?”她看向张幻彩,希望她能振作起来。 张幻彩小声应了一句,“是……” 可这声如蚊呐的语音中听不出丁点儿的气势,反而带着几分颤音。 连叶芸儿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对方拍着桌案格格而笑,嘲讽之意溢于嘴角,“真是太搞笑了!以她这样胆小怕事的性子,战战兢兢的姿态,想在这样激烈的场合中赢得头名?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是,我们棋手不仅比的是棋力,更加比的是心态,像张小姐这种……”旁边一名棋手鄙夷不屑地插嘴道,“要我说,还是趁早回家得好。” 这些话引起场上棋手和观众的一阵哄笑,让张幻彩愈发觉得难堪,心跳得也愈发厉害了。她低下头,只想着地上能有条裂缝,让她钻进去藏着,免得再忍受这些难堪的屈辱。 叶芸儿知鼓励再多也没用,心里也不免焦急起来。她低下头去看张幻彩,蓦地瞥见了背包,登时心中一亮。 她记得背包中有一种类似现代镇静剂的药物,可以减轻乃至于消除紧张感的呀? 她眼珠一转,扶住张幻彩道:“幻彩妹妹,距离比赛还有一盏茶的工夫呢,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如厕?” 张幻彩正巴不得能逃离这里呢,当即应下。 起身后,她脚步虚浮,差点踉跄跌倒。 叶芸儿将她扶住,镇定地挽着她向外面走去。 燕小姐不嫌事多地格格笑着道:“哎呀呀,看她紧张得连路也不会走了,待会儿拿棋子的时候该不会连棋子也拿不稳了吧?这局棋,本小姐真是赢得太容易啦!” “还是燕小姐幸运,哪里像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不顾忌这些侮辱性的言语对张幻彩的伤害有多大。 叶芸儿知她们这样做,也是想在下棋之前,先将张幻彩这个棋力不知深浅的给淘汰掉。 气愤之余,也更加坚定了她心里的念头。 等两人来到了外面,张幻彩通红的眼眶中,终于落下了泪珠,珠帘一般,一滴接着一滴,总也抹不尽似的。 她紧紧攥住了叶芸儿的手,呼吸艰难且虚弱地道:“姐姐,我觉得自己不行了,我又要发病了……你快,你快拿药来呀!” 她呼吸急促,面色白得如同纸一样,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好。”叶芸儿答应着,便要去背包中拿药。 可她的手在背包中一顿,又一转手,反而拿了镇静剂的药出来。 既然她的病症发作是出于紧张,也兴许这一次发病是假性发作,那么她何不来个釜底抽薪,直接将这份紧张感给消除掉呢? 她这样想着,将这药丸拿给张幻彩,却不明说,直接给她塞入了口中。 张幻彩吃下了药丸,犹如吃下了定心剂一般,终于渐渐地不再这么难受了。 她微微闭目养神,等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若有诧异地道:“真奇怪,吃了这药我不仅好多了,竟还觉得把我心里的那份虚弱无力也给治好了。我觉得……我有信心回去桌案前同人下棋了。” 叶芸儿从她平稳的呼吸和正常的语调,还有那双熠熠生光的双眼中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充满了信心。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叶芸儿由衷地笑道,“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去如厕?” “反应我是不用了。”张幻彩含笑道,“你若去,我陪着你。” “我更用不着。走,我们回去。”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去了大堂,同出去时简直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众人见到她们的样子,无不诧异,奇怪怎么仅仅一盏茶的工夫,张幻彩就这么精神焕发,一点也不紧张了呢? 那走路的姿态平稳且优雅,是真正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定神闲。 张幻彩自行坐在了燕小姐的对面,双目炯炯丝毫不畏怯地看向她,含笑说道:“燕小姐,待会儿下棋请不必手软。” 锣鼓声响,似在为她的话补充着尾音,长久的嗡鸣声振得燕小姐的脑子有些发蒙,迟迟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输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我可以让你两子,你先行。”燕小姐将白棋拉了过去,脸上轻视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双方对局,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这是她一贯秉持的原则。 “用不着。”张幻彩将黑棋拉到自己的旁边,“按平常的规矩走就是,毕竟若是让我两子燕小姐再输给了我,恐怕到时候结果不好判定。” 不仅燕小姐为这话蹙起了眉头,就连叶芸儿都不禁咂舌。 这药的效力也忒大了些,竟然让一个平日里在外人跟前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家碧玉,也能出口伤人啦? 见张幻彩举棋自如,下棋如飞,思路很是清晰,叶芸儿到底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她回身,想看一看慕弈寒此时在做什么,遍寻之下,却见他正坐在张匀天的对面,对他下棋呢? 不多时,他们旁边便围堵了不少的人,直到将他们两人的身影全部遮覆住了为止。 毕竟高手对弈,总是令人期待的。 而女棋手再厉害,也绝不会厉害到哪里去,甚至连男子这边的二三等都比不上。看她们下棋,还不如看张匀天的表现呢。 起码大多数男子都是这个心理,是以前来观看女棋手下棋的男子,并不如先前男子对弈时那么多,连一半也没有。 叶芸儿挑眉,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展开了对决? 张匀天可是棋场上的常胜将军啊,难道慕弈寒不怕败给了他,自己很没面子吗? 她也很想过去看一看,究竟这两名高手对决会有什么结果。可她又不舍得离开张幻彩这儿,唯恐她没有自己这个“啦啦队”在场会再生出些胆怯,是以并没有移步,只是时不时地朝那边探望而已。 这边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燕小姐便开始手心发颤,棋子“噼啪”一声掉落到了棋盘上。 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紧紧咬住了嘴唇,震惊骇然得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叶芸儿虽不太懂得下棋,可不用说她也能猜出来,这局棋是张幻彩赢了。 她高兴得双手一拍,眉开眼笑,“太好了!” 张幻彩自然也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会有本事赢得了这里的棋手。 先前的底气她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心想自己难不成有预知结果的能力? 叶芸儿这才知会张幻彩一声,跑去慕弈寒那边观战去了。 慕弈寒同张匀天这边才只下到一半,激烈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女棋手这边。 连周边观战的人们,都不禁替他们焦头烂额地想起对策来,托腮冥想的样子,比真正对弈的两个人还显得不淡定。 “这局棋真是太妙了,简直妙不可言啊!” “想来这局棋都能加入到名局棋谱中了,也惟有真正的高手能够下得出来呀。” “想不到这位公子同张公子竟然棋力相当,不仅能够对张公子的步步紧逼应付自如,且往往还横空抛出一些妙招来,让从来不会犹豫的张公子也犹豫了这么长久才一步步地应对下去……哎呀呀,就不明白这位公子适才为何没有参与比赛呢?” “对呀,若是得不了第一,第二也是不错的嘛,起码还能赢五百两银子呢?” “……” 叶芸儿耳听得这些议论,心里乐得如同开花了一般。 透过人群,她隐隐约约地见到慕弈寒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淡定从容的神态,还有那周身散发出的气宇轩昂,俨然帝王在睥睨天下,根本不屑于将对手放在眼里。 而对面的张匀天呢?额头却微微渗出汗来,细长的眉心微蹙,一招棋将要落下时,却又迅速收了回来,放在桌案上敲打了两下,方才又下到了另外一处。 看来,他真是有些紧张呢。 等两人下到最后,将要收官时,张匀天终于扔掉了手中的棋子,如同丧家之犬般颓然低下了头,又将一根根细长的手指攥紧成拳,额头青紫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显然,他的一惯的傲然无物让他无法说出举手投降的话,可他又不得不接受下这个铁打的事实——他输了。 他竟然输了! 周围人也纷纷发出一阵阵唏嘘。 “天哪,张公子竟然认输了?” “这么许多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会儿竟然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 “别瞎说,看这位公子不像是个普通人物,不仅出手大方还带着不少侍卫来呢,先前还是同张公子和张小姐一同来这儿的,看来来头不小。” “也是,若是缺钱花,他早该参与比赛了,人家根本不把那一千两银子放在眼里嘛,就连这冠军的名头对人家来说也是浮云呢。” “却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啊?” “……” 众人纷纷猜度起慕弈寒的来历,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而这份神秘感,又无形中为慕弈寒增加了一份让人欲罢不能的关注。 就连那些在观看着女棋手们对弈的,听闻了这个消息,也纷纷讶异地看过来,对慕弈寒生出了好奇加崇拜。 有人径直上前,对慕弈寒拱手相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慕弈寒却只是轻摇羽扇,品着茶,并不答话。 凌风上前,对那人说道:“我家公子只是途径此处,过两日便要离开,是以名姓就不必提了。” 那人愕然,虽还想探究个明白,却也只能打着哈哈退下而已。 而慕弈寒的拒绝回答,更让有些人愈发好奇,立即派底下人去查清他的底细报来。 张匀天见原本属于自己的光环一下子全部落到了慕弈寒那边,终于忍无可忍,豁然起身,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大堂,出去乘坐马车回家去了。 叶芸儿见他连自己的妹妹还在此处连管也不屑管了,微微蹙眉,只觉他太过小心眼,更觉这样自负的人输给旁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见周围人都陆续散去,叶芸儿方才走过来,来到慕弈寒身后给他捶背,讨好地道:“下了这么半天棋,累了吧?你说你,早知道能够赢得了那小子,怎么就不去参与比赛呢?不仅能博得美名,还能拿一千两银子呢?” 想到错失的一千两银子,她便觉跟抠掉身上的肉一样得心疼。 第三百五十八章 伍夫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若不是他要我赌你,我又怎么会在这里献技呢?”慕弈寒若有嗔怪地说着。 “赌我?”叶芸儿用手指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向我挑衅,说我若是能赢过他,他便彻底打消对你图谋不轨的心思。若是我赢不过他呢,我就必须将你拱手让给他。” 听慕弈寒娓娓道来,叶芸儿却惊得连下巴也险些掉下来。 “那么,你就同他赌了?”叶芸儿微微蹙眉,“若是输了呢,你想过没有?” 因为心下一点点的气愤,她手里捏肩的动作也停了。 察觉到叶芸儿的不快,慕弈寒哭笑不得地道:“跟你开玩笑呢,你以为我是会拿心爱的女人作赌注的人吗?” 听闻这句话,叶芸儿心里小小的气愤才逐渐地褪了下去,扭一下慕弈寒道:“好啊,敢戏耍老娘?” 不得不说,叶芸儿的手劲也是很大的,扭得慕弈寒有些疼,微微皱了皱眉头,祈求道:“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当真?” 叶芸儿正要询问他们两人之间到底下的什么赌,倏然听闻棋场那边又开了新组,眼看着张幻彩要同一名新的对手对弈了,叶芸儿赶忙又奔赴前方观战,不多时便将这茬给抛到了脑后。 慕弈寒微微含笑,一直观看着场中的动静。 而他看的并非旁人对弈的棋局,只是一个在人群中灵动而鲜明的女子的身影而已。 眼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在意叶芸儿,同她打趣起来的场面让旁人看了也觉十分黏,腻和亲密,凌风是真的觉得,自家主子喜欢叶芸儿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想到适才张匀天不过是挑衅慕弈寒,说他堂堂第一棋手,理应得到自己想到的女子,而他与叶芸儿只是时间错过了而已,若是现在才相见的话,她指定看上的是他而不是慕弈寒。慕弈寒听闻后当即落座,表示要与张匀天来一场面对面的对决。 凌风还从未见到过慕弈寒如此凝神下棋的时候,往常他可是边说边笑还有心情去看鸟语花香呢。 他一定下了决心,要给对方一点下马威看看。 张幻彩越来越沉稳淡定,大概即使没有了镇静剂的效力,她也能如此安然自若。 由于女棋手原本就少,连男棋手的一半都不到,是以结束得也很快。 最终的对决者,是张幻彩跟另外一名女棋手,温静。 所有人都想不到,张幻彩能够过关斩将支撑到最后,竟然颇有些她大哥的风采。 这一下,全场重新生起了赌棋的兴致,开始你几两我几两地下起注来。 由于温静是前两届棋赛的冠军,是以将赌注下在她那边的多不胜数。 而由于张匀天的原因,再加上懂棋的对张幻彩的棋艺精湛的程度十分佩服,是以压她的也不在少数。 叶芸儿索性也来凑兴,将十两银子压在了张幻彩这边。 无论输赢,权当给张幻彩添薪加柴催一催士气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无不捏着冷汗去看这场对决。 渐渐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张幻彩的能力非同凡响,竟让对手略有不支。 到得最后,胜负已经分明。 温静咬了咬嘴唇,到底颓然垮下了肩膀,抹去眼角的湿润,抬眼对张幻彩微微一笑,“张小姐果然是张公子的妹妹,棋力可一点不亚于他呢。我自佩弗如,认输了。” 叶芸儿喜不自胜,当先“耶”了一声,蹦蹦跳跳别提有多欢欣。 张幻彩也是眉开眼笑,同叶芸儿一起分享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打从张幻彩一开始进来,所有人便没有将她正眼瞧过,只觉得她太过柔弱无力,面色苍白得跟重病缠绵似的。 可是这会儿,众人见识了她的能力,又见她笑起来灿烂夺目的模样,倏然觉得她与下凡的天仙无异,竟是自己瞎了眼没有慧眼识真金了。 当即便有不少的公子哥过去套近乎,直想结实结实这位新一届大赛中夺魁的女棋手。 直到此时,镇静剂的药力也渐渐地退去,张幻彩才开始有些胆怯退缩起来,不敢去直视那些公子哥们的眼睛,拉着叶芸儿躲闪了开去。 叶芸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她心知这事儿心急不得,还得让张幻彩慢慢来适应新的生活才成。 最终,张幻彩上台领了自己的五百两赏金。 主持叫她说两句话,她翕动了两下嘴唇,到底看向台下的叶芸儿,由衷地说道:“我最感谢的还是叶姑娘,是她使我有勇气走出家门,来到这里,让我见识到一片新天地……” 从台上下来,张幻彩同叶芸儿说说笑笑,正要过去慕弈寒那边的当儿,却见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我家伍夫人在二楼有请二位姑娘,还请过去一趟?” 两人都知伍夫人是促成女棋手比赛的最大功臣,出的赏金也是最多的,她唤她们前去自然面有荣光。 两人面面相觑,叶芸儿对那人说道:“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她同慕弈寒知会了一声,便同张幻彩一起上了二楼,来到了伍夫人所在的雅间。 伍夫人是个半老徐娘的女人,虽然年纪到了四十多岁,可依旧丰韵犹存。 她的下首坐着两名年轻的女子,还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全都抬眼看向掀帘进来的张幻彩。 两人向伍夫人行过礼,坐在了下面。 伍夫人看向张幻彩,满脸的喜爱之意,放下茶碗道:“你这姑娘文文静静的,不与人争抢,也不懂反过来羞辱欺辱过你的人,这样的性子我喜欢。若是将来你嫁了人,想来也必定是个贤妻良母,可是会本本分分不会招惹是非的。” 想不到伍夫人会提到自己出嫁之后的事,张幻彩立即脸颊便红了,垂下头羞怯地不知回应什么才好。 叶芸儿则大大方方地附和着道:“伍夫人说的正是,我作为幻彩妹妹的朋友也觉得是这样呢。她可是最没有坏心眼的了,一心替旁人考虑。” 伍夫人见张幻彩不善言谈,便看向了叶芸儿,“不知姑娘是做什么的?难不成传闻中治好了张小姐病症的,正是姑娘你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志趣相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正是小女子。”叶芸儿含笑道,“小女子不才,恰好有治这病症的方子,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而我真正在做的,可是实打实的买卖生意。” “你是生意人?”伍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被人称作“神医”的会是一个充满了铜臭气的人。 她上下打量着叶芸儿,继续问道:“不知你这么年轻,做的是什么生意?” 叶芸儿便将自己在做首饰生意,开了作坊又开了家店铺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同时还顺带抱怨了下,她的店铺无人光顾和问津的事儿。 得知叶芸儿做的竟然是这种大生意,更是伍夫人等人意料之外的。 一旁有个小女生便赞叹地道:“想不到叶姑娘同我年纪相仿,便能做这样大的生意了,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恰好我们要买几样首饰,倒是可以去光顾你的小店,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另外一个道。 叶芸儿见自己遇到了金主,当即便热情地揽客道:“欢迎二位前去光顾,就连伍夫人都是可以去看一看的。我们的金银和水晶都是最上乘的材料,打磨雕镂得也是极为精致的。就连筠州府城里最大的首饰店云水轩里的许多水晶首饰都是我们给制作的呢。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这一点更加出乎她们的意料,连连说起她们有多么喜欢那里的水晶首饰,不敢置信竟是出自叶芸儿的作坊…… 这边几个人聊首饰聊得火热,不知不觉中时间便过去了一柱香。 到得最后,她们约定好明日一早一起去她的小店中亲眼看一看。 叶芸儿生恐慕弈寒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便要告辞离开。 “等一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伍夫人将她们叫住,瞥一眼旁边始终未发一言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小儿伍清泽,素来喜欢对弈,从前想要跟你大哥张匀天学几首棋,奈何他嫌束缚得慌不肯来做这个讲师。这会儿我有意请你来做我儿的讲师,却不知你愿不愿意?” 张幻彩愕然,舌头有些打结。 她还从来没有想到过给人做讲师,何况还是给一个男子做讲师? 虽说这男子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可也算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若是再叫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遐想…… “你放心,每月我都会给你二百两的酬金,而你只要每日里指导他下上几局棋就行了。我们还指望着他利用此技去京城里做个国手混口饭吃呢?”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笑还是真的。 叶芸儿想不到做讲师跟人对弈上几局棋就能赚上这么许多钱,一时间悔恨自己没有习练过此项本领,更加觉得张幻彩不应该错过这个好机会,忙扯了扯她压低了声音道:“幻彩妹妹,你倒是答应呀?你不是想常常出来走走一走的吗?这倒是个好机会呀,可比来这儿抛头露面的好多了!何况还能赚这么许多银子,想来张夫人也是肯应允的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被伍夫人听了去,了然地呵呵笑着道:“原来张小姐是在顾虑你娘会不会答应吗?这个好办,我亲自去对她说,想来她念在我同她的交情的份上,也是会同意的。她更加知道我们家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只会用心爱护你不会让你生出任何的不测,也就肯应允了。” “叶姑娘说得没错,这地儿鱼龙混杂的,并不适合你来。你若想出来多走走,还是去好人家里最为安全。”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倒叫张幻彩徘徊不定的心渐渐地收拢了回来。 再加上她以为听从叶芸儿的准没错,是以到底应承下来,“那幻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公子觉得我棋力平平没法教导他什么,还望夫人莫要手软,直接将我除名另换他人就可以。” 说着,她又看一眼伍公子,欲要说什么,见他也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当即面上一红,垂下头将话语重又吞咽了回去。 毕竟她见到过的男子除了哥哥还有那个袁如海,就很少再有其他的人了,难免会羞怯。 回去的路上,颠簸的马车中,叶芸儿对张幻彩抛来一个带有深意的眼神,笑道:“我看那伍公子一表人才,倒是跟妹妹你十分搭配呢。” 张幻彩立即面红耳赤,唾了她一口,“姐姐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去做他的讲师而已,哪里能有这种妄想?何况……” 想到自己与袁如海曾经不堪的过往,她便泛起一阵心灰意冷,叹了一口气,“没有好人家会看上我的了。” “你何必这么自暴自弃?”叶芸儿不以为然,“许多女子丧夫亦或改嫁后都能过得比从前好得多呢,何况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从前的事情若是你不说,又有谁可能知道呢?” 张幻彩又想说什么,却碍于慕弈寒也在车里,许多话不好直说,只好隐忍在了嗓子眼里。 叶芸儿却自顾自地说着,“我以为,伍夫人之所以选你做伍公子的讲师,而不选旁人,是看上了你的人品,原本就打算着选你当她的儿媳妇呢。” 张幻彩哭笑不得,“姐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好不好?” 叶芸儿却胸有成竹地道:“等着吧,若是我猜想得有错,到时候罚我……一辈子都不碰棋子。” 这一回,不仅张幻彩,就连慕弈寒也被逗得“噗嗤”一笑。 “你这丫头,连发誓也发得这么没诚意。”慕弈寒好笑地说着,看向她的眸子里却荡漾着爱怜。 叶芸儿撇了撇嘴,“那你要我发什么誓,难道要我一辈子都没有钱花么?” “姐姐千万别,到时候我可不想做这个罪人。”张幻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久以来,她真的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了。 将张幻彩送回张府,叶芸儿再回来马车时,便被一只手臂揽住,瞬时间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那张俊逸的面庞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撩拨得她的脸上痒痒的,她格格娇笑着道:“你做什么?今日夺冠的又不是我,难不成我也叫你着迷了么?” “你一直都叫我很着迷。”说着,慕弈寒将薄唇印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又渐渐地下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宠溺才好。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嗫嚅地道:“都说天作之合要志趣相投才好,你棋艺这么好,我却连棋也不会下……你说我两个是不是根本不合适?” 第三百六十章 是你统治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想不到她会这么想,抬眼好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我的志趣是下棋么?我说过,下棋只是我闲暇时候的爱好,也只是许多爱好中的一个而已。” 叶芸儿挑眉,“那你真正的志趣是什么?” 慕弈寒想了想,才道:“我最大的志趣,就是你。” 他深深地看入叶芸儿的眼里,说得郑重其事,叫叶芸儿忍俊不禁地捶打一下他的胸膛,“得了吧,说正经的!你到底最想做的是什么?是为百姓做事?还是想要功成名就?” 一般男人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慕弈寒却执意地道:“从前的确是这些,可现在,真的是你。” 叶芸儿见他说得郑重,心中动了一下,差点就信了他。 可是转眼间,她便格格笑着,只觉他是在有意逗弄她而已。 慕弈寒被她在怀中撩拨得欲罢不能,将目光移动向她那明媚动人的红唇上,径直俯身咬了下去…… 前面驾车的凌风听闻后面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许久没有了动静,猜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摇摇头。 自从有了叶芸儿,自家主子可真的变了。 回去后,叶芸儿将这三个月以来的帐本全都搬抬到了慕弈寒这儿。 慕弈寒拍了拍自己的腿,叶芸儿拿着帐本坐了上去,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 慕弈寒见短短三个月,叶芸儿便赚到了五千多两,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毕竟咱们的水晶是用不着钱的,是以才比旁人多贪了些便宜。”叶芸儿说着,又不禁憧憬,“若是往后咱们的首饰店也如云水轩那般做大做火,再在附近的几个州城开几家连锁店铺,乃至于开到九州各处去……哎呀呀,那么进项可是不得了了呢。” “你若想做,就尽管去做。”慕弈寒宠溺地握住了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道,“我信你能够做到。”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叶芸儿回眼看着他,“连我都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信心呢。” 慕弈寒刮蹭一下她娇俏的鼻头,“我若不信你,就不会将这生意交给你来打理了。而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多谢夸奖喽。”叶芸儿俏皮地朝他一笑,又要继续对他讲解那些繁琐的帐目。 慕弈寒却将那帐本夺过来丢到了一旁,“以后生意的事情全部由你来打理,用不着跟我汇报。” 叶芸儿不以为然,“这些银钱你可是要拿来救济老百姓们的,若是少上一分一毫怎么能行?” “难道你会叫其中少上一分一毫吗?”慕弈寒理所当然地道,眉目间的深情几乎能融化掉眼前的人,“你不拿出自己曾经的积蓄来救助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 见慕弈寒对自己怀有的信任这样大,叶芸儿的心里泛起了满满的幸福,情不自禁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个人浓情蜜意了好一会儿,慕弈寒才又提及了正事,“过两日我又要出城了,是以救济百姓的事儿,我只能交给凌风他们来处理。” “你又要出城了?”叶芸儿胸口泛滥起的幸福瞬时间被风吹散,余出一片空地来漏风得紧,看向慕弈寒的琥珀色大眼睛里更是满满的不舍。 慕弈寒这才提起,原来昨日的饭席间,狄总督又拜托他前去收拾江城的邱爷。 邱爷是全省最大的土匪头目,属下的喽啰不少于数万人,与独占一方西南王的叛逆势力无异,只是前者没有后者的土地那么宽广,势力那样浑厚罢了。 即便如此,朝廷中接连派大军前去征讨,却也拿他们不能怎样。 叶芸儿得知慕弈寒要对付的是这样一个大反派,当即就有些担心,“你确信自己能够对付得了他吗?” 慕弈寒微微蹙眉,“我自然不能。只因他们占据的地势太过得天独厚,那就是一个内陆岛屿,四下里有一条护城河似的滔滔大河,两侧都是芦苇满布,冬日更是冰冻成川,极难渡过。而他们又纪律严明,对来往之人巡查得十分严厉,是以若想要鱼目混珠混入进去,也是很难办到的事。” “意思是,你们正在为怎么渡过那条河流而发愁吗?”叶芸儿问道。 “毕竟这里的军队熟悉的只是陆地作战而已,对于水陆作战却不甚熟悉。”慕弈寒分析着,“曾经有人想要强行渡船过去,可惜对方利用火箭,便轻易逼退了他们。再加上对方有投石车,还有许多精良的武器。更有甚者,几乎人人都会闭气潜水,利用这个技能可以轻易地将火药放置在我们的船身下面……” 慕弈寒越说越无奈,显然这个对手在他心里,比任何其他的对手都棘手难办。 叶芸儿听着,蓦地就心疼起他来。 她索性拿起身侧的背包,朝他摇晃了一下,笑眯眯地道:“你忘了,我们还有这个帮忙呀?” 见叶芸儿拿出了她的秘密武器,慕弈寒微微一笑,“你倒是说说,里面的什么是可以利用得着的?” 他虽竭力保持着克制,可那份好奇探究依旧流露出了几分。 叶芸儿在里面搜寻了一会儿,便掏出自己曾经用过的水底渡江的设备来,还告诉慕弈寒,自己是如何两次被这东西搭救了性命的。 慕弈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先进的东西,提起那氧气罩来试了试,又端起那氧气瓶探究个不停,俨然成了个好奇宝宝。 “过去那边,再利用紫檀螺钿琵琶使对方失去战斗力,而后再运用咱们曾经用过的那些个宝贝,你还愁拿不下他们?”叶芸儿信誓旦旦地道。 慕弈寒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咱们这不是人打人,而是天兵来惩治他们呢?” 叶芸儿也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理直气壮地揽着他的脖颈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仙女啊?你就是统治我的天皇。” “恰恰相反,是你统治我才对。”慕弈寒扭了扭她的小鼻子,狭长眸中的爱意愈发浓了。 这一日,慕弈寒派凌风去办赈灾的事宜,他则同叶芸儿两个人优哉游哉地出门溜达。 他们同昨日约好的两位小姐一起去了店铺,她们对这里的精良首饰赞叹不已,相见恨晚,一连买下了不少的首饰,还表示要介绍给其他的姐妹们。 阿福阿贵和田玲玲他们见终于有贵客驾临,别提有多欣慰,款待得十分殷勤。 这也让顾客觉得很舒坦受用,只想着下次再买首饰时还来这家。 等送走了两位小姐,叶芸儿便又同慕弈寒离开店铺去了别处。 慕弈寒这才得知叶芸儿救治张幻彩的本意便是想拉拢她,再进而拉拢这些贵族小姐们,使店铺的名气先在上流社会里传播开来,那么客流量自然而然就大了。 他忍不住爱怜地弹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鬼心思真多。”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等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吐了吐舌头,“这才不是鬼心思,是商人的智慧,懂不懂?” 慕弈寒哭笑不得。 聊着聊着,叶芸儿提到了曾经黄又强藏匿过东西的神秘密道。 慕弈寒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无聊和好奇,让叶芸儿引领他前去。 他们来到了树林子里那处凉亭中,叶芸儿摸索到开关将地道打开。 冷侍卫又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当先走入进去,慕弈寒同叶芸儿随后跟上。 他们下了地道,叶芸儿只是见到那两具骷髅便吓得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同慕弈寒站得更近了些。 慕弈寒则站在一处,用眼光四下里睃巡打量。 到底,他将目光停住在一条脏兮兮皱巴巴的衣衫上。 这衣衫就在骷髅的旁边,显然是其骨肉退尽剩下来的,已经破烂得不堪入目。 慕弈寒正要去拿,冷侍卫抢先一步,“王爷,让我来。” 冷侍卫将那衣衫抖落了几下,只听“怦”得几声细微的脆响,里面滑落出几件物事来。 竟是数枚飞镖! “看来是个练家子。”冷侍卫说着,将一只飞镖拾起来,凑在火把前仔细观摩。 当他见到上面雕刻的精致花纹时,顿时眼前一亮,拿到慕弈寒跟前,“王爷,你看这是什么?” 叶芸儿也凑过去瞧。 她见上面雕刻的是一只灰色的荷花,当即就乐了,“一个练家子,竟然雕刻这么文雅的东西,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慕弈寒则将眉心蹙得更深了一些,“没错,这正是他的人。” 叶芸儿愕然一愣,“你说谁?” “西南王。”冷侍卫替慕弈寒解释道,“这正是西南王独占地方的‘国花’,起码他们的民众称之为国花,我们天启国却是不肯承认的。” 叶芸儿挑眉,愈发觉得离谱,“你是说西南王,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喜欢荷花?可据说他的性子并不十分文雅啊?反而跟武将无异。” 冷侍卫看一眼慕弈寒,翕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回,换作慕弈寒轻轻启口,语音中的意味却有些不太分明,“因为他喜欢的人喜欢荷花,所以他也就喜欢上了荷花,算是睹物生情吧。” “他喜欢的人?你是说……”叶芸儿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曾经喜欢过的人,正是慕弈寒的母亲,苏皇后啊! 而据说,苏皇后单名一个荷字,她最喜欢荷花不过,彼时她所居住的荷香苑里,遍植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荷花……” 坊间传说,再没有人比她更喜欢荷花的了。 而深爱着她的人,爱屋及乌,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爱上这种花呢? 他既为王,拿这份钟爱作为他辖地的“国花”,也未为不可。 见慕弈寒似乎深陷在过往中无法自拔,叶芸儿指了指地上的两人转移话题道:“那这两个人就是西南王派来的喽?却不知他们在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抢夺曾经放置在这儿的金银珠宝的么?” “西南王又不缺钱,他抢这些做什么?”冷侍卫不以为然,“很可能是叫人来拿他钟爱之物的吧?” 叶芸儿托腮细想,“很有可能。” 慕弈寒却始终没有说什么,直到出去了地道,重新走回去时,他才又渐渐回复了精神,同叶芸儿畅谈起来。 回去后,叶芸儿寻到了蝉儿,将他们找到的飞镖递给她瞧。 蝉儿拿过去只是瞧了一下,便睁大眼睛惊呼出声,“这不是我爹爹的贴身侍卫才有的东西吗?这个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叶芸儿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在旁边,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蝉儿的话没有被旁人听见了去,否则她是西南王女儿的实情若是传扬出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边对西南王那边的动静十分敏感,与其死守边防从不往来,生恐他会有进一步扩大割据地的意图。 是以官方对于检举西南王那边来人的人,从来都是厚赏重谢的,也使人人有了揭发这类事儿的积极性。 若是蝉儿的身份暴露,岂不是会让这边的官员动了挟持她上交给朝廷,以此来博取功劳的心思?那么蝉儿的处境可是十分危险的。 叶芸儿“嘘”了一声,“小声点儿,别叫旁人听了去。” 蝉儿自知失言,压低了声音道:“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连阿全都没有这样的东西,只有我父亲身边的一等一的高手侍卫才有呢,而他们是普通人根本不能击败的。” “就像凌风和冷侍卫他们那样。”蝉儿又补充了一句。 叶芸儿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问蝉儿西南王是否在寻找什么东西?人家不肯给,才两方打起来,导致这两人毙命。 蝉儿摇摇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因为我也很少在我父亲身边。” 叶芸儿只好放弃。 两天过得很快,在叶芸儿看来,几乎是如流沙一般,眨眼间便倏然从指缝里滑脱了出去。 终于到了慕弈寒要离开的日子。 辛将军特意由城外赶来迎接他,说城外已经有她的三千多名部下,还有车将军所派的另外两名副将和五千大军在等候着他了。 此时慕弈寒落掌握的,将近有十万大军,这无疑是有利于他的一缕东风。 慕弈寒让人牵来十多辆马车,将他准备好的一百多件“有利于水战的设备”搬抬进去。 辛将军看得云里雾里,询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等到了地方,本王再让人演示给你看。”慕弈寒说着,又来到了叶芸儿这边。 叶芸儿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紧紧咬住了嘴唇,眸子里水样的光芒抖颤不已,显然是她竭力忍住没有将心里的苦涩倾倒出来。 慕弈寒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顺手将她的头颅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低沉的语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扑洒入她的耳膜,“等我回来。” 他做得如此轻松自然,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眼光,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叶芸儿是他的,此生此世都是他的。而他也属于叶芸儿,是任何人也抢不去的…… 叶芸儿只觉眼眶的温热哗然而下,用力地点点头,紧紧地搂抱住他的腰身,“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不准你有丝毫的损伤!我等你!” 慕弈寒将她泪眼婆娑的脸面扶在手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深深烙印下一个长久的吻,到底毅然决然地回身,翩然入了马车。 辛将军紧紧攥了攥手里的剑柄,咬了咬牙,不发一语地当先策马而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秋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送走了慕弈寒,叶芸儿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托腮坐在桌案前,回想到临行前,她将自己买好的一身里外的秋衣递到他跟前,有些犹豫地道:“我知道延曦公主已经给你送去了不少秋衣了,我眼光也不好,这个你若是不喜欢,尽管撇去一边不穿就是。” 慕弈寒接过去,抚摸着光滑的丝绸面料,勾唇一笑,“你知道我喜欢白色,也特意买来银线云纹这么名贵的以衬托我的身份,这一点心思已经很是难得。这衣裳我喜欢,以后就穿它了。” “另外,延曦公主送我的,我已经打赏给军中立有战功的兵士们穿了。”慕弈寒补充着,言语中丝毫没有对这一举动的羞愧。 叶芸儿满脸黑线,知道延曦公主若是得知了这件事情,不给气疯了才怪。 得知他喜欢自己给送的衣裳,她惊喜之余,又有些不太相信,“真的?你该不会只是在敷衍我吧?真的,你若是不喜欢……” 见叶芸儿并不相信自己的真心实意,慕弈寒索性作势去解衣衫上的束带,“那么,我现在就穿给你看。” 叶芸儿见了,连忙一边捂眼一边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信你了还不成?” 再睁开眼时,慕弈寒已经在她的近在咫尺的眼前了。 他那黑曜石一般深幽熠熠的眸子里,映出的她的身影是那样鲜活,散发着连她也为之痴迷的光芒,“真的,若是你给我的衣裳,我会时常穿戴着的,你送我的东西,我也会一直携带在身边。你送我的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这些话如同蜜糖一样,让叶芸儿深深地沉浸在了其中,无可自拔。 到得这一日清晨慕弈寒临行时,所穿戴的正是她送的那一件衣裳。 对此,叶芸儿心里是满溢着幸福的,即使慕弈寒已经离开筠州城,这份幸福依旧萦绕在她的胸口徘徊不去。 “叶姐姐,四王爷已经走了这么多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他么?”蝉儿探头进来,小兔子似的蹦跳到她的跟前。 叶芸儿被她唤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哪有,我只是在想……生意上的事呢。” “你就别骗我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我知道你还在想念四王爷呢。”蝉儿吐了吐舌头,坚持道。 叶芸儿只有拱手投降,“好吧,算你说对了。” “我想王爷应该也在想着你吧?”蝉儿带着丝暧昧地含笑说道,“不过他走一段时间也好,回来时你们小别胜新婚,该是更加粘腻了呢。” “你个小鬼头,知道些什么?”叶芸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对她说道:“你是跟田野田甜一起去作坊,还是跟我去店铺啊?” “当然是店铺啦。”蝉儿想也不想地答,“总是待在作坊里,闷都闷死了,不如满大街里走一走。” 于是,冷侍卫便带着田野田甜去了作坊,叶芸儿则带着蝉儿去了首饰店。 还没进去,叶芸儿便见三个女孩儿说说笑笑地由里面出来,身后尾随着伺候她们的小丫鬟。丫鬟的手里面还拿着店里兜售首饰时包装用的首饰盒,大大小小的,想来她们买下了不少的首饰。 进去店里,则见到里面还有不少前来观看的顾客。 阿贵正在店门口守着,向一个人指引了步摇的所在后,瞥眼见到叶芸儿前来,当即喜笑颜开,走了上来,“叶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今日打从开张时起,就不断地有顾客临门,好似昨日的那两位出手大方的两位小姐给开了个彩头似的。” 叶芸儿也预料不到,名人效应会这么快地起效,她的店会这么快地火起来。 一旁有位小姐听了这边的话,看向叶芸儿的眸光亮了一下,走过来笑盈盈地道:“原来你就是伍小姐口中的叶掌柜呀?她说你同我们的年纪差不离,我起初还不相信呢,结果真的如同她说的一样。叶掌柜你不仅长得漂亮,还能力非凡能做得起这样大的生意,真是让人汗颜呢。” 叶芸儿挑眉,“哪里,我也不过是有贵人相助,机运也好罢了。” 旁边一位小姐说道:“我也听说了,叶姑娘是奉了四王爷的命在本地做生意是不是?你做生意所赚的钱全部拿到外面去救济百姓,匡扶本州经济去了。虽说叶姑娘只是替王爷办事的,可是依旧功德深厚,让人敬佩呢。” 叶芸儿想不到连这件事都已经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想来大概是由狄总督的宴席上流传出来的。 “那么我们买你的首饰,自然也是在间接地替百姓们做事啦?是以我们应当多买些才行。”先前的那位小姐笑着道。 “是以几位小姐的福德也是很大的。”叶芸儿反过来恭维。 同这几位小姐谈了一阵,叶芸儿才知伍家不仅有人在京城做高官,还有不少有名的经商者。伍家可谓是全城最大的富户。 他们的交际圈是很大的,遍及全城,连城外的许多高贵的人家同其都有往来。 也怪不得两位伍家小姐前来光顾她的小店后,许多人都趋之若鹜地赶来凑热闹了。 既然这里的首饰能让挑剔的伍家小姐看中,说明是最最上乘的货色,众人也就对首饰的品色问题没有丝毫的疑虑了。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竟然遇到了这么两位匡扶她的贵人。 而她一心想要“利用”的张小姐,也只是帮助她遇见这两位的一缕东风而已。 在她的心里,这三位她却是都感激着的。 叶芸儿又帮着几位小姐挑选了不少的名贵首饰,恭送她们心满意足地出门离开。 阿贵这才走上来,指了指门前的黑匣子,说道:“叶姑娘,这东西可真是有用得很呢。昨个儿有个丫头前来,在里面徜徉了一会儿就要双手空空地走。我们以为她没有中意的呢,这种情况也是时常有的。结果她一走到黑匣子跟前,那黑匣子就发出警报声,门前的看守立即就将她拦住了。结果她只得将怀里藏匿着的首饰给交了出来。” 阿贵眉飞色舞地说着,满脸的得意,“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再也没有人敢来咱们这儿打这种不要脸的心思啦。”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月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莞尔一笑,“不仅这黑匣子有功劳,你们的功劳也很大呢。若不是你们不管生意红火还是清淡,一如既往地在这里守着,即使有黑匣子在也无济于事。” 阿福阿贵他们素来知道叶芸儿尊重他们这些做工的人,他们的辛苦她不仅看在眼里,也放在心里,这也是众人依附她从来没想过从她这里跳槽,甚至怀有一分怨气的原因。 从这往后,叶氏首饰店的名气越来越大,生意也越做越红火,客流量直线飙升。 叶芸儿也在筠州府中多少有了些名气,常常被伍小姐还有各位贵族小姐们邀请去参与她们的各种各样的活动和宴会。 叶芸儿全都欣然前往,也算通过搞好与她们的关系,套拢住了这些回头客。 与此同时,叶芸儿也得知张夫人果然应允了伍夫人的请求,破天荒地让张幻彩出门去做了伍公子的讲师。 因为张幻彩时常待在伍府中指导伍公子下棋,是以叶芸儿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过她了。 许多日子过去,终于在这一日伍府中的赏花会上,叶芸儿见到了她。 这一次,叶芸儿乍见到她时,竟一时间不敢上前相认。 张幻彩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变得红润润的再健康不过,且如同花苞全部绽放开来一般,无比得明艳动人。 她也一改往日里弱不禁风的姿态,走路的步伐稳健多了,待人也大方了不少。 此时的她,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再加上她身上因棋艺大赛而加诸的名誉,使人一见到她便油然地生出尊崇来。 张幻彩同一些人寒喧后,便径直来到了叶芸儿这边,含笑道:“叶姐姐,你来了?这么些日子不见,妹妹可想你了呢。” 若不是叶芸儿确信自己唯一拿出来的镇静剂已经给张幻彩吃下了,她还以为对方又吞吃掉了一颗呢? “妹妹看起来气色不错,是不是觉得出来多走走是最明智的选择呀?”叶芸儿也笑着迎接上去。 “正是呢。”张幻彩感慨地说着,“从前我就是待在家里时间太久了,还不知道高墙外面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有趣的事情呢?伍家小姐们还有伍夫人都待我很好,经常跟我聊一些有意思的事儿,还带我出去游玩,让我见识了不少世面呢。” “那么伍公子呢?他待你不好么,你怎么偏偏没有提到他呢?”叶芸儿有意无意地追问了一句。 张幻彩无端端地面上红了红,期期艾艾地道:“他嘛……他也待我很好啦。” 叶芸儿见她娇羞的样子,明白两个人多少有了些进展。而自己之前所猜测的一准儿没错,伍夫人正是看中了她这个人,想要她前来伍家做儿媳妇呢? “那么你觉得这个弟子怎么样,孺子可教么?”叶芸儿又问。 提到这一点,张幻彩的脸上生出一抹荣光,“伍公子人极聪颖,不仅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是个学棋的好苗子。” “既然他这么聪明,伍老爷跟伍夫人又为何不让他读书入仕途呢?”叶芸儿纳闷地问。 “这个……”张幻彩叹了一口气,脸上多出几抹愁云来,“姐姐还不知道吧?伍公子他……是个跛子。” “跛子?”叶芸儿嘴角微僵,低呼出声,接下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真是可惜。” “是啊,是很可惜。”张幻彩说着,面上却逐渐地雨霁云开,“不过有失就有得,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专心致志地学棋下棋。他从两年前就开始拜师学艺了,他说我教的是最好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态间是满满的甜蜜。 原本,叶芸儿还想着帮助伍夫人撮合这一对儿呢,只不过现在得知了伍公子是跛子,倒叫她有些犹豫起来。 她很想问问张幻彩,她是否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跛子?可想要这是人家的私事儿,又是张夫人默许了的,自己也就不该多管这个闲事儿。 正胡思乱想着,张幻彩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眼看着就快要到中秋了,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做一些月饼?我想亲手做几个。” 叶芸儿这才记起来,过几日是要到中秋了。 她也该亲手做一些,将这份心意带去远处的一个人身边才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想对方的心思应该同自己差不离,摩梭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怎么,你要亲手做几个,是为了送给伍夫人伍小姐,还是伍公子呀?” 这句话一问出口,张幻彩便面红耳赤,淬她一口道:“姐姐说什么呢?我做这些只是……想送给母亲和大哥的。” 叶芸儿挑眉,她才不信。 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口应承了下来,同张幻彩约定好时间,准备手把手地教教她。 伍大小姐走过来,笑着对叶芸儿说道:“叶姑娘你看,放眼望去全都是戴着你的首饰的小姐夫人啦,你这生意红火的程度大概连云水轩都要羡慕嫉妒了呢。” “还不是多亏了伍大小姐跟二小姐的帮忙?”叶芸儿的这句话百说不厌,“若不是旁人见你们戴着好看,又知你们是识货的,才不屑去光顾我的小店呢。” 这句话顺带将两位小姐都夸上了,夸得多了她们也不嫌腻,还是打心眼里乐开了花,“叶姑娘真会说话,也怪不得王爷这么喜欢你呢?” 张幻彩也知道了那次陪同她跟张匀天去棋馆的男子正是四王爷,心想彼时自己幸亏对他有礼,否则得罪了这位连狄总督也礼敬三分的主儿,还不知张家会遭受什么样的厄运呢? 她向大家说起在棋馆中见到过的慕弈寒棋艺的厉害,众人唏嘘不已,只道这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王爷。既能领兵打仗,击溃得了多年泛滥无人能治的土匪,还能在棋局的厮杀中胜得了本州最厉害的围棋天才…… 真可谓睥睨天下,无所不能了。 一时间,不少女子也都对他泛起了遐想,却又为他早就有了叶芸儿这个心爱的姑娘而惋惜不已。 不过,既然他与叶芸儿门不当户不对的,想来正妃的位置还轮不到她来坐吧? 想到此处,众人便又生出些信心来,心想有朝一日大概自己也能与他有这么一次奇遇,而后月老作美,用一根若有若无的红绳,深深地系住了他的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 婚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中秋节前几日,叶芸儿便在忙活着做月饼了。 她做了五仁馅的,豆沙馅的,芝麻馅的,还做了各种各样的水果肉馅的……可谓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蝉儿这个小贪吃不仅自己讨要了许多,吃得不亦乐乎,还分给了田甜跟田野他们,让他们也吃了个够。 叶芸儿任由他们去拿,反正她也打算留着给他们还有冷侍卫、田玲玲一家吃的。 再有一些,她还要送去伍府上。 至于作坊里的工人,她则想着花钱买许多礼盒,一一分发给他们做中秋节福利。再每人发上一袋子大米,也算是齐活了。 等到了中秋节前天,叶芸儿便携带了一些去了张府。 张府对叶芸儿是极为欢迎的,不仅因为她彻底治好了张幻彩的病症,还使张幻彩因为在棋艺比赛中夺得了魁首而颇有了些清誉,不少人因此才前来提亲……不得不说,这些全是因了叶芸儿的功劳。 叶芸儿被引到了前厅,还未踏进门槛,便听闻里面有争执的声音。 “你这个傻丫头,哪个更加有利于你的前途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可是蒙家啊!他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出了不少官员的,他们既然能高看你,肯娶你进门,你还不得紧赶着迎上去啊?” 这是张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带些指责的声音。 紧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也是我最初思量不周,只以为有你看得起你就阿弥陀佛了,这么快就把你推到伍家那儿去了,心想若是他们瞧得上你你就赶紧嫁了吧,否则就没有人再肯要你了。” “可是这会儿,这会儿你无论如何也得把心思从那姓伍的身上抽回来,赶紧巴结上这位蒙公子啊!” “可是娘……我,我不想嫁去蒙家……” 张幻彩低声怯怯地说着,语音里明显夹杂着哽咽。 叶芸儿进去时,两人看向她,颇有默契地全都住了口。 “叶姑娘来啦?”张夫人将不豫的脸色渐渐地舒展开来,微笑着道,“快快请坐,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 叶芸儿道了声谢,坐在下首。 她虽然明白了两个人之间为了什么争斗,也看得出来张幻彩眼含泪光,十分纠结难过的样子,可她不打算戳破,只是自顾自地品着丫鬟沏上的茶。 张夫人见她懂得不逾矩,很是满意。 又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听闻外面有说道自家女儿曾经的丑事的,便知叶芸儿从来没有朝旁人提起过,对她的为人也就更加信服了。 是以她嘎了一口茶,到底叹气说道:“想必我同幻彩适才说过的话,张姑娘都听见了吧?” 叶芸儿犹豫了一下,莞尔道:“大概听了几句,只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似乎是有位蒙家的公子前来提亲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张夫人却猛地抠一眼正默默憋屈着的张幻彩,“可惜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看不上这位风流倜傥的蒙公子,却看上了一个不成器的跛子!” “原本那个袁如海与她的破烂事儿便叫我操碎了心,这会儿她又叫我这么不省心……我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不懂孝道的女儿来!” 这番疾言厉色的话,使张幻彩愈发落起了泪,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叶芸儿心疼地看她一眼,明白张幻彩是真的将心付给了伍公子,实在想要同他执手到老。 见她这么难过的样子,叶芸儿到底下定了决心。 叶芸儿试探地询问张夫人,“张夫人说的跛子,可是指伍家公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张夫人忿忿地说着,“伍夫人知道好人家的儿女都不愿嫁给她的儿子,是以才千方百计地讨要幻彩过去当什么讲师,其实就是看幻彩也是个体弱多病无人敢要的,想要他两个凑成一对儿白捞取个便宜儿媳妇呢。” “可是当时夫人您可是默许了幻彩妹妹过去,致使他们两个日久生情,情难自已的啊?”叶芸儿提醒她。 “我悔的就是这个。”张夫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紧紧握住了一旁的扶手,胸口起伏地道,“若是我知道有更好的,难道还会看得上他们吗?” 叶芸儿忍俊不禁,“这正如同嫁了武大郎,又看西门庆是个好的。夫人,您难道也以为那个潘金莲的行径是个正经的么?” 大概是叶芸儿所举的例子太过羞辱人,张夫人当即就怒了,“你竟然把我跟我闺女比作是潘金莲?” 叶芸儿知道失语,当即摇头摆手地道:“不不夫人您误会了!我只是随口打个比喻而已……” “娘,您别怪叶姐姐。”张幻彩抬起猩红的眼,哽咽着说道,“叶姐姐说得没错,我不能见异思迁。既然我认准了伍公子,就该一心一意地跟着他才是……” 见张幻彩这样说,张夫人的头顶都要冒烟了,浑身都发起抖来,“好啊,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同伍公子私下里定下了终身了么?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接二连三地来个先斩后奏,为的就是将我们张家的脸面全都丢尽是不是?” “娘,您误会了!”张幻彩连忙摇头,急切地辩解着,“我同伍公子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 “不是这样是哪样?”张夫人气急之下,并没有耐心听取张幻彩的任何辩解,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道,“好,既然你不给我们张家留情面,我也不必给你留情面。以后你也不用再去伍公子那边了,就只管在家里等着出嫁吧!” 说着,她一甩宽大的深色对襟衣的衣袖,便要拔步出去。 张幻彩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想问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叶芸儿则代替她,拦住张夫人纳闷地问:“不知夫人要幻彩妹妹嫁给哪个?” 张夫人冷冷地看她一眼,“自然是仕途在望的蒙公子,难不成还是那个不成器的跛子?” 她再次猛甩衣袖,掠过两人出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花灯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张幻彩虚晃一下身子,差点跌倒。 叶芸儿赶忙上前搀扶住她,“幻彩妹妹,你没事吧?” 张幻彩扶额,泪珠如同珠帘一般哗哗地滴落下来,哽咽声中带着丝沙哑,“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同伍公子两个人清清白白的,他只是说他喜欢我……姐姐,我不想嫁给别人……” 说到最后,她唯有跌坐在椅子上痛哭而已。 叶芸儿不知该怎样安抚她,唯有轻轻拍打着她,陪伴着她而已。 她深知张夫人的性子,从来是说一不二,不容得旁人置喙的。尤其是她这个女儿的意志,在她眼里不过形同狗屁而已。 哭到最后,张幻彩大概是哭累了,表示要回去房里休息。 叶芸儿要搀扶她回去,张幻彩摇了摇手,“不用了,劳烦姐姐白来一次。这月饼也用不着做了,等我嫁去蒙家,想来也甚少能够见到姐姐了。姐姐还是请回吧?” 一名丫鬟走过来,搀扶着张幻彩踏出了前厅门槛。 望着张幻彩失魂落魄的背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叶芸儿咬了咬唇,一颗心微微疼了疼。 她开始后悔起带张幻彩出去见识那大千世界,让她遇见了真正情投意合的人。 若没有起初,哪里又有后来的这些个爱恨情仇? 想来张幻彩未来的一生里,都会对此情抱有遗憾。 等她回去的时候,天不亮就驾乘马车去送月饼等吃食的冷侍卫仍旧没有回来。 毕竟江城地界在千里之外,他若来回还得两三天的时间。 叶芸儿只希望慕奕寒能够亲口品尝到她亲手做的美味。 叶芸儿最近多了个任务,便是作为狄总督委派的农业专家,亲自下乡去为百姓们讲解如何种植豆类,还有番茄等许多作物的法子。 她甚至将如何自制豆腐的方法倾囊相授,使许多人明白了如何利用豆类制品赚钱,开始在民间兴起了豆类制品的制作和贩卖。 叶芸儿不是不想利用豆类制品在这里赚个盆钵满钵,可她更希望人人都吃得起这类吃食,以便填饱肚子。 后者比赚钱更重要,若是只顾着赚钱而忽略了赈灾救济百姓的使命,她的良心会不安的。 且她现下最关注的还是水晶首饰的生意,毕竟这生意要比豆制品的生意更加来钱,也更加能够救百姓们于水火之中,继而协助狄总督振兴本地的经济。 狄总督见叶芸儿一心惠民,倾囊相授,只以为这是慕奕寒指派她如此做的,打心眼里更加欣赏慕奕寒的为人。 消除了匪患,又获得救助和种植指导的民间也对慕奕寒供奉有加,甚至打算过一两个月,凑出钱来特地给他立一个功德碑,再在旁边立个祠堂,以便让后人世世代代都记住他的大公无私,廉洁正直的精神。 至于县志州志中,更得添上他的名姓才成。 而这些对于慕奕寒的赞誉之词,正是叶芸儿想要见到的。 只要能协助慕奕寒功成名就,留名青史,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中秋节是一年一度的团圆大节,古往今来的人都十分重视。 这边的习俗更有竖花灯、放花灯等,可谓别开生面,有趣得很。 叶芸儿给大家放了三天的小长假,当作坊里众人收到她分发下的丰厚的中秋福利时,又惊又喜,简直对叶芸儿感恩戴德,将她视作了带给他们福气的活菩萨。 这一夜,叶芸儿准备同蝉儿一起去赏游船看花灯,是以穿着上了漂亮的衣裳,戴上了自己作坊里所做的水晶金银首饰,打扮得雍容华贵,光彩夺目,也算给自己的生意做个活广告。 来到城郊河畔,见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净空中,皎洁如玉盘,抛洒下薄薄的轻纱,同漫天的花灯一起,将四下里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河上的游船穿梭往来,叶芸儿则同蝉儿一起跑到了河边,从一人手中买下了两只花灯。 叶芸儿的是一只芝麻灯,蝉儿要的则是一只鱼鳞灯。 她们学着旁人的样子,将花灯点燃,而后闭目许愿后,将其推拥到水中央去。 “叶姐姐,我知道你许的什么愿,你在许四王爷能够平安归来是不是?”蝉儿俏皮地看向叶芸儿。 叶芸儿点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个小鬼头,什么也瞒不了你!既然你知道我的了,那么你也该说说你的吧?” 蝉儿挑眉,“我可是猜测得到你的心思的,你若想知道我的,也得反过来猜我的才行。” 叶芸儿故作苦恼的样子,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希望自己有很多很多钱,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跟车子对不对?” 蝉儿鄙夷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心里就只有这么点儿追求么?” “那么,你是想回去你家,能够彻底地将你后娘一房碾压在脚下?”叶芸儿以为这一次,她猜得一定是妥妥的正确。 结果,蝉儿再次摇头。 叶芸儿索性最后下一次赌注,指着自己试探地道:“难不成,你想跟我一直在一起?” 这一次,蝉儿抛过去的眼神,即使用所有跟“鄙夷”相关的词都无法描述得尽了。 “叶姐姐,你简直太自恋了!”她直言不讳地道。 叶芸儿只好拱手投降,“拜托,你们小孩子家的心思好难猜呀,就别让我猜了好不好?” “你这脑子,谅你也猜不出来。”蝉儿再次不怕打击叶芸儿的嘟囔了一句,才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我的愿望是……希望四王爷能够早些回来,早些与你团聚,然后娶你为妻,跟你白头到老,再生一大群的胖孩子……” “因为我知道你只会为四王爷本人祈福,却不会为你们的将来考虑。”蝉儿又老神在在地补充了一句,似在为熊孩子担忧的小大人儿。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而在被这童言无忌逗笑的同时,她又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丝的暖意。 原来蝉儿所祈的愿并不是为自个儿,而是为了旁人啊。 也怪不得她猜测不出来了。 而蝉儿能如此看重她这个姐姐兼朋友,她作为这个被看重的人,哪里能不为之感动呢?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着,便要带着蝉儿去一旁的小摊位上买些吃食零嘴儿去,以便能耐得住性子继续赏月。 “叶姑娘,要不要来我这画船上坐上一坐?”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掠过水面,直飘忽到了叶芸儿的面前。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神秘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抬眼,正对上一双晶亮如星空的眸子,带着丝不可测度的幽深,还有微微眯缝起的狡黠。 “原来是皇甫大人。”叶芸儿笑道,“我们只在岸边戏耍一阵就回去,还是不上去打扰了吧?” “叶姐姐,我要上船,还是船上好玩!”蝉儿却拉扯着她的袖子,不住地央求着。 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兴正浓的时候。 叶芸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到在船上赏月肯定比在岸边有趣,只好应允了下来,“好好好,我们上船行不行?” “叶姐姐最好了!”蝉儿笑嘻嘻地说着,又招呼皇甫景道,“皇甫大人,您还不快来?” 皇甫景当即命人将船只划到岸边来,又放下了踏板 ,让叶芸儿带蝉儿上了船。 船只的甲板上摆放着一张圆桌,叶芸儿坐在了皇甫景的对面,皇甫景亲自给她倒茶。 “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你品尝一下,可是清香得很呢。”皇甫景说着,又命人给蝉儿拿上一些好吃的糕点。 蝉儿也不客气,吃得很是津津有味。 远处画船中弹奏的琵琶声,掠过清冷的江面,缭绕在他们的船只上。 这曲子的意境极搭配现下的美景,让人深深地沉浸在其中,许久都不愿意回过神来。 “明月当空照,天涯若比邻。”皇甫景一边看着月亮,一边轻敲羽扇,蓦地又看向叶芸儿道:“叶姑娘有没有想念自己的家人?” “当然。”叶芸儿神色微微黯然,也抬眼去看那明月,“犹记得去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中秋团圆饭,那才叫温馨和热闹呢。只是相隔这么远,也不知道他们这个节日过得开心不开心?” 感慨一番后,叶芸儿又问皇甫景,“不知皇甫大人可有想念自己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皇甫景淡淡说了一句,面色不改,似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问一答。 叶芸儿却愕然一愣,“你没有家人?难道你是孤儿?” “算是吧。”皇甫景回答道,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道观里,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的父母跟手足,也不知他们是谁。” “真可怜。”叶芸儿同情地看着他。 皇甫景却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道:“叶姑娘何出此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虽没有家人,可我有道观加持,还有出世之想,一辈子沉迷于奇门五术之中,倒也颇为自在,甚至比某些在家之人还要自在得多。” 叶芸儿挑眉,想了一想道:“也是,像我们这些俗人,被爱恨情愁所纠缠着,总也得不到解脱,即使有再多的亲朋好友,有时候也觉得是牵绊呢。” “只是不知道皇甫大人既然有出世的思想,为何还要去朝中参政呢?”叶芸儿又纳闷地问了一句。 在她想来,一个口口声声说有出世之想的人,又分明在做着争名逐利的勾当,可当真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了。 皇甫景却并没有被叶芸儿问得尴尬,自然地笑了一笑,“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在朝中为官,也算是修行吧。且我可以利用我的学识为百姓和社稷做点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这席话,叶芸儿方才真正地佩服起他来。 “原来皇甫大人还有这样深刻的见解,倒是小女子粗鄙平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了。” 这会儿,她才真的明白,上次在温泉池时,一定是对皇甫景有所误会。 既然他有这样高风亮节的见解,又怎么会做出那等偷偷摸摸的下三烂行径呢? 被叶芸儿恭维之下,皇甫景高傲地抬了抬头颅。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芸儿,“据说这一次四王爷前去江城时,携带了好多车有利于潜水的物品,却不知这些东西是他打哪儿得来的?” 叶芸儿支吾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嘛,我哪儿知道啊?男人家的正事儿,女人不都用不着过问的吗?” 皇甫景定定地看着她,似要透过她的表面看到她的真心似的,“他之前所用过的一连串的神奇物品,真的不是你给他的?” 叶芸儿想不到皇甫景会这样追问自己,愈发骇然。 她这才明白,自己拿出来给慕弈寒的好东西太多了,终于让人生疑了。 “不是,当然不是!”叶芸儿只愣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一个小女子,打哪里弄来这么许多的好东西呀?” 皇甫景的目光里,却愈发显露出咄咄逼人的精芒,“真的不是?” 叶芸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真的不是!” 紧接着,她便转移了目光,抬眼作势去赏月,还抓了个糕点使劲地往嘴里塞,生怕自己会吐露出什么来再使对方生疑似的。 可她心里“扑腾”“扑腾”直跳,分明觉得那双灼热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似一只饿狼在盯着猎物,一刻也不肯放松。 她知道,皇甫景是真的对她起了疑心。 终于,她想好了措辞,平复了心绪,平静地看向皇甫景,“皇甫大人,四王爷可是堂堂王爷啊!他拥有一些常人从所未见的宝贝应当不新奇吧?大概是某位高人向他指点,教给他如何制作,亦或者直接把宝贝给他的吧?这都是极有可能的呀!” 听叶芸儿这样说,皇甫景咄咄逼人的目光到底逐渐地缓和了许多。 不得不说,叶芸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许多地方还是让他心怀疑窦,迟迟解不开疑问罢了。 正当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蓦地听闻一声凄厉的喊叫,“叶姐姐,救——” 这声音还未说完,便嘎然而止。 叶芸儿听这声音是由身后传来,且是蝉儿的惊呼声,忙不迭地将嘴里的糕点使劲地吞下去,差点噎着。 她倏然转身,朝后面一看,却见蝉儿正在一个人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捂住了口! 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冒出了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全都在遮挡着帷帽,手里却没拿什么武器。 可他们人多势众,叶芸儿这边却只有她同皇甫景,还有一名船夫和一个侍候的丫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叶芸儿急急地问:“你们是谁?想对蝉儿做什么?”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同归于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一个男子冷哼道:“我们是奉主子的命令来接小姐回去的,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下场会很难看!” 叶芸儿当即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 一时间,她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将蝉儿搭救下来? 毕竟人家可是亲爹找亲闺女回去的啊,自己若是插手干预,会不会显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当她看到蝉儿听闻这话,依旧拼命反抗的样子,攥了攥手,到底下定了决心。 “你说你们是蝉儿父母派来的人?可有什么证据没有?”叶芸儿问道,“你们捂住蝉儿的嘴,是害怕她戳破你们的谎言么?” 那人听了,只好示意捂住蝉儿嘴巴的那人放开她。 蝉儿嘴上获得了自由,当即冲着叶芸儿大声喊:“叶姐姐,我不要跟他们走!他们一定是我后娘派来的人,我从来没有在爹爹跟前见到过他们!” 只说过这一句,她的嘴便又被人给牢牢地捂住了,蝉儿急得涨红了脸,呜呜地想说什么却总是说不清楚。 叶芸儿微微皱眉,指着那些神秘人道:“你们赶紧把她放开,不然的话我可要喊人了!这岸边可是有不少官差在巡逻的。” 对方却冷哼一声,眨眼间飞掠到惊呆了的船夫身边,手里也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还不赶快把船开到远处去?” 船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答应着,“我现在就开,现在就开!” “为了你的小命,你最好老实点。”神秘人阴恻恻地说着,跟着船夫进去了里面。 不多时,那船只便掉头,朝着空寂的方向行使而去。 叶芸儿见状,登时起了心慌,看向皇甫景。 皇甫景却只是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似打算从始至终都隔岸观火似的。 叶芸儿的这一瞥,也没能让他有什么举动。 叶芸儿将眉头锁得更紧了,心想从前遇到事情时,怎么没见皇甫景有这么镇静呢? 这一回,他难道被佛爷附体了吗? 可是她却不能坐以待毙! 她知道若是自己大声喊叫一句,定会叫对方立即上前来制服自己,到时候不仅救人不成,还会使自己处于十分被动的态势。 她凝神细想,计上心来。 她索性重新坐下来,继续优哉游哉地品茶。 蝉儿见她如此,惊讶地连挣扎也不带挣扎的了。 这之后,叶芸儿几次三番地回头,似乎很是不舍的样子。 这也让人觉得,叶芸儿是放弃了拯救蝉儿,打算听天由命罢了。 蝉儿到底颓然地垮下肩膀垂落下手臂,眸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比那漆黑的天色还要清冷上几分。 过了许久,船只终于靠岸。 这是个荒芜人烟的地界,那璀璨的灯火已经被他们远远地甩到了身后,几不可见。 神秘人要带着蝉儿下船,叶芸儿突然扑上去,企图抱住蝉儿。 旁边立即有人上前来拦截住了她。 叶芸儿声泪俱下,大声祈求地道:“这几位爷,请你们行行好,让我最后同蝉儿待一会儿吧?!我同蝉儿毕竟是这么许久以来的好姐妹,我还有几句话想要叮嘱她呢?只要几句话的工夫,耽误不了几位爷多少时间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知蝉儿数月以来全靠着叶芸儿的照拂,若是连最后的时光也不让她们作最后的道别,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何况叶芸儿看起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快点别磨蹭!”那人说着,将捂住蝉儿的手松开,又将蝉儿轻轻往前一推。 蝉儿一下子扑到了叶芸儿的怀里,哽咽着道:“叶姐姐,救我……” 叶芸儿却并不答话,扶起她来,替她抹去了泪,又牵着她的手走到甲板边缘,指着那一轮玉盘似的明月,悠悠地道:“以后若是见了这明月,就知道姐姐在思念着你了。” 蝉儿泪眼婆娑地摇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也有叶芸儿应付不了的时候。 叶芸儿瞥眼见到旁边的神秘人都不再关注自己,而是在打量着下面,察看是否有什么危险。 她当即朝蝉儿眨了眨眼,又将手指指了指下面,做了个“跳”的手势。 蝉儿的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芸儿,以为她在说笑呢? 这可是大江啊! 江水滔滔,水流急速,又深不见底,她们两个人若是跳下去,逃不逃得掉另说,若是淹死了怎么办? 且后面这些人可都是闭气潜水上的船,这泅水的功夫可比她们厉害多了,逮住她们还不跟逮只蚂蚁那么轻易? 可再看叶芸儿,满脸平静,嘴角的笑意表露着她胸有成竹的自信。 蝉儿知叶芸儿总会有出奇制胜的法子,也总会在最艰险的环境里逆袭脱逃……是以,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到底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芸儿将蝉儿抱起来,犹如抱一个三岁的孩童那般,指着远处说道:“那儿就是你的家吧?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不认得我哦?” 说着,她逮准时机,将蝉儿一下子抛掷了下去! 还未听见水声时,她也翻身过去,纵身朝船下一跃! “噗通”“噗通”的两下水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得刺耳。 几个人到底反应过来,纷纷跑过来观看。 可哪里还见得到她们的身影? 江面上,只剩下一片片散播开来的水纹而已。 “不好,有人要加害小郡主!” 一人说着,连忙率领底下的人,一起纵身跃下,去搜寻蝉儿。 皇甫景这才终于有了反应,连忙也跟了过来,有些惊慌失措地搜寻着江面。 久久的,他也没有见到叶芸儿同蝉儿的头颅。惟有那些神秘人,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换气,又蹿入水里继续搜寻。 可惜接连搜寻了一柱香的工夫,也是一无所获。 皇甫景到底颓然地坐了下来,心想难不成叶芸儿果真有意同蝉儿同归于尽么? 可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三百六十八章 蝉儿的奇思妙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蝉儿最初是惊恐得,魂魄都要由七窍飞离了身子。 她只觉得自己完全地沉浸在了水里,被水流挤压着,还无法呼吸,难受得想要挣扎,却又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因江底的暗流太急了,她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所幸,她能够感觉得到有一只手始终在握着自己,牢牢地握着,不肯松开。 她想喊叫一声“叶姐姐”,可微微张口,水流便猛灌入口中,继而让她有被冲击和吞没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了! 正当她心灰意冷准备葬身此处的时候,蓦地觉得有样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口鼻上。 她用力地吸气——奇怪的是,她真的吸入了空气,犹如在陆地上一般,空气清新洁净,多得足够她使用一辈子。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才发觉自己的眼前还戴上了一个透明的东西,替她遮挡了水流。 一旁有个声音及时地说道:“这是眼罩,可以防止有东西伤到你的眼睛,你也可以自由地观看水底的一切景象。” 察觉到这声音是叶芸儿所发出的,蝉儿惊喜地看向旁边的她,发觉她也如自己一样,戴着所谓的眼罩还有口罩,她的背上还背着一样奇怪的东西。 “这是氧气瓶,怪沉的我来背着吧,你我都可以随意呼吸里面的空气。” “空气还能装在这里头随意地使用?”蝉儿不可思议地说着,从前她可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呼吸着的东西是什么,甚至觉得虚空就是虚空是完全不存在的。可是此时看来,它不仅存在,还能被“抓住”,装入到一个桶里任由他们携带和取用…… “这就涉及到物理方面知识的了,等出去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叶芸儿说着,便拉着蝉儿逆着水流游去,“他们应当想不到我们会游去上游,他们要找也是往下游找去的,所以我们逃脱的机会很大。” 蝉儿一边跟随叶芸儿游着,一边观赏着水底的景色。 望着那些漂游的水草,还有往来的各色鱼儿,她不禁感叹,“这里可真美呀!” 路上,她又询问叶芸儿,“叶姐姐,这氧气瓶你是打哪儿弄来的?我看这东西与四王爷那日带走的差不多呢?” “不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样。”叶芸儿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这东西还是我送给他的呢,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对外人提起。” 蝉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懂得一个人不可能随身携带这样大的物件,“可你之前将这东西放在哪儿了呢?我怎么没见?” 继而,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有那些宝剑软鞭之类,我往往见你随时就取出来利用,本来就奇怪得紧呢。叶姐姐,你该不会什么法术,可以随时变幻出许多东西吧?我爹爹就请过好几回巫师,他们也是可以这样做的呢。” 叶芸儿虽然信任蝉儿,可也明白让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后来再节外生枝,是以只是莞尔一笑,“算是吧。” “那可真神奇!”蝉儿的眼睛已经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了,“那么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可以变化出来给我?” 她凝神想了一下,侧身躲避过一丛水草后,又迫不及待地道:“我想要能窃,听得到我后娘说话的东西,如此一来,就可以让我爹爹认识到她的真面目!到时候,看她还能拿什么言语来狡辩。”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 这小东西的想象力也够丰富的,竟然连未来的窃,听器在她这儿也有了雏形。 “这东西有是有,不过嘛我法力不够,还不能取出它来。”叶芸儿说的是真的。她的进度还不够,无法取用这样高科技的东西。 不过,这个回答已经让蝉儿够兴奋的了,惊喜地问:“真的有?” “不信的话,再往后等我法术高明了以后,变化出来给你试一试?”叶芸儿好笑地道。 听闻要好多年以后,蝉儿脸上的笑意便逐渐退去,“还要这么长时间啊?等好多年以后,估计我都用不着回去那个家了,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赶她走呢?” 叶芸儿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什么,蓦地瞥见侧前方涌来一团巨大的事物。 她当即张大了嘴巴,提醒蝉儿道:“不好,来了条大鱼,很可能是会吃人的!” 蝉儿也慌了,紧紧抓住了叶芸儿的手臂,“那怎么办?” “跟我走。”叶芸儿只有朝向另外一个方向,带着蝉儿奋力地游而已。 可那条大鱼水性比她们更好,眨眼间便又游近了许多,眼看着就要上前来撕咬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叶姐姐,我好怕。”蝉儿握住叶芸儿的手都在抖着,她几乎可以看得到那大鱼尖锐的獠牙了。 想象着自己就要被它撕扯成两半,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便牙齿打颤,连继续游的勇气都没有了。 叶芸儿见状,急中生智,连忙打开背包,搜索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武器。 眼看着随着蝉儿凄厉的喊叫声,那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她来不及多想,取出天网棍猛地朝它挥舞了过去! 说也奇怪,这网竟能将这样形同一条船的家伙给牢牢地包裹住,令它动弹不得! 蝉儿已经捂住了眼睛,却听见叶芸儿得意的笑声,“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呀,这东西哪里有这么可怕?” 蝉儿果真睁开了眼睛,张大的嘴巴一时间竟合拢不上。 这哪里还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分明就是一只网中束手待毙的小鱼儿嘛! 它那愤怒得猩红的血眼,还有那龇牙咧嘴不断噬咬的尖牙,在一长串时间的挣扎无果后,渐渐地消淡和收拢了回去。 “看来我们明天可有大餐吃了。”叶芸儿猛力一拉,拉扯着那庞然大物向岸边游去。 蝉儿愕然看着她,突然很想说:叶姐姐,可真有你的! 对于叶芸儿果真有法术的说辞,她这回总算是铁信无疑了。 两个人好容易才爬上了岸,愣是将那大家伙也拖拽到了岸上。 展眼看向江面,已经不见了那条游船。 两个人浑身都已经湿漉漉的,蝉儿甚至已经冻得瑟缩发抖。 叶芸儿由背包中“变”出两身衣裳,给彼此换上,这才舒坦了。 见这里荒芜人烟,距离筠州城大概还有好远,叶芸儿只好和蝉儿在这儿作好了记号,又沿着江边一路走着一路做标记,企图回去叫人来将这道“美味”给载回去。 走着走着,蝉儿觉得累了,想到了什么,又抬眼看向叶芸儿,“叶姐姐,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变出会飞的东西来?若是能够一路飞着回去,该有多好。”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识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突然觉得,蝉儿很有些写科幻的潜质。 她的积分不够,是以并不能兑换出诸如飞行器之类的东西。 这些高科技类的事物是得接近百分之百的进度时才能够兑换的。 她心知这背包并不能变换出活物,是以马车是取不出来的。 而她完全可以再如同前来筠州府路上时那样,变化出一条船来的呀? 她当即对蝉儿神秘地道:“蝉儿,你先站在这里捂住眼睛数到三十,我就能去给你变化出一条船来,你信不信?” 蝉儿将信将疑,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于是点点头,捂住眼睛就数起来,“一,二,三……” 叶芸儿赶忙来到江边,由背包中迅速地兑换出一条船来,托在手掌上。 小船被她抛掷向了江面,就犹如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眨眼间变大变大,直到成为皇甫景的游船那般的精致且牢固的大船。 还好这船数月就能兑换一次,否则这会儿她们岂不是要徒步走着回城? 蝉儿到底数到了三十。 她豁然转身,当看到那船的刹那,她目瞪口呆,更加惊喜交加!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叶芸儿身边,拉扯着她开心地叫道:“叶姐姐,你没骗人,你真的好厉害!” 欢乐的笑声在江面上徜徉了许久,两个人格格笑着,兴高采烈地上了船。 将近热闹处时,途径几条大船,叶芸儿听闻上面有人高声喊道:“到那边去打捞一下,兴许她们会被那里的芦苇荡给拦截住也说不定。” 另一人答应着,很快便将船头别转向了那边。 “看来皇甫大人在寻我们呢?”蝉儿猜测道。 叶芸儿微微蹙眉。 一想到当时在船上,皇甫景那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样子,她便来气。 “不用理他。”叶芸儿说着,将船只拨转了方向,朝着城市的另外一边驶去。 翌日清晨,叶芸儿依旧早早地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 吃过早饭后,她正想要前去作坊呢,却见门前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叶姑娘,你,你……是人还是鬼?” 正是皇甫景。 叶芸儿眸光渐冷,不发一语地继续走着,并不打算理会他。 皇甫景立马拦住了她,“叶姑娘,昨晚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倒是听我解释啊?” 叶芸儿又要走,奈何皇甫景拦截她拦截得死死的,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叶姑娘,你必须听我解释!” 叶芸儿只好停住,懒懒地看向他,“皇甫大人,你解释不解释于我并不重要,我干吗又要浪费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呢?” 皇甫景面色阴沉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不是。”叶芸儿哭笑不得,“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呢?以当时的情况,每个人都会选择自保的,毕竟我同蝉儿两个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难道不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皇甫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我自知敌他们不过,见对方又是蝉儿的家人,是以才不打算搀和的。且后来我见你也想开了似的,却哪里成想,你却奋不顾身地带她跳了水……” “后来,我着急地回去寻人去打捞你们,企图把你们从生死的边缘给救回来。我可是整整一夜都跟那帮人在打捞你们呀!”皇甫景面容诚恳地说着,那灼灼的目光中又带着丝丝惶惑,“可我不成想,你们竟然,竟然早就回来家里了……”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似在企盼着叶芸儿能够吐露出她是如何成功逃脱,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回来家里的? 可惜,叶芸儿并不想说。 “皇甫大人,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的安危。”叶芸儿淡淡地道,“只是我们是如何回来这儿的,说不说都是我的自由,恐怕皇甫大人也无权逼我说出来吧?” “对不住,我还要跟蝉儿去作坊呢,请让开?”她客气地说着,这一次是真的掠过皇甫景走了出去。 蝉儿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皇甫景知这一次若是他再强行拦住她,就显得有些太放肆无礼了,是以并没有动弹。 只是再望向叶芸儿的背影时,他那微微眯缝起的长眸中,狐疑的神色愈发浓重了。 在他看来,从京城一路向筠州走来时,叶芸儿身上便处处透着古怪。 这一次亦然。 他认定了叶芸儿身怀法术,且是能够协助得了慕弈寒功成名就,又可以使她绝处逢生,钱财与福气纷至沓来的令人称羡的法术,可比他们这些道人的装神弄鬼,呼风唤雨的本事厉害得多了。 而他正需要这种无所不能的法术。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夜他之所以会隔岸观火,目的就是逼迫叶芸儿使出这种神奇的本事来,以便验证自己的猜测。 他于心下那份不可明说的念头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清晰,直到整个脉络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嘴角漾出阴沉而狡黠的弧度,他一点点将手攥成了拳,逐渐下定了决心。 “皇甫大人,我们要关门了,你还不快走?”叶芸儿反转过身来,催促他道。 皇甫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的家里呢? 他当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拔步向外走去,“我这就来,这就来。” 眼看着叶芸儿要驾车驶向作坊,皇甫景也坐上了马车,叫人一路尾随。 蝉儿在后面发现了,将这事儿告知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当即停车,走到皇甫景这边来,掐腰怒问:“你一路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景掀开窗帘,露出那张人畜无害白皙俊逸的脸,对她笑呵呵地道:“在下只是害怕叶姑娘再同蝉儿姑娘生出什么不测,一路上守护你们而已。在下知冷侍卫不在,总得有个替代他的才行。” “我看算了吧。”叶芸儿冷哼一声,“你所谓的守护,也只是坐在一旁干瞪眼,眼睁睁地瞧着我们生出不测而已。” 这话说得直言不讳,叫皇甫景心里不得劲得很。 可他知要想使女人心软,急不得,只得长久地坚持下去叫其看到自己的诚心才行。是以仍旧慈眉善目地道:“叶姑娘尽管行你的,权当在下只是顺路罢了。” 叶芸儿见他如此固执,索性不再理会他,又回去了马车上,猛甩长鞭,策马疾奔。 不多时,皇甫景的马车便被甩出去了好远。 蝉儿拍手叫好。 第三百七十章 喜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以为冷侍卫不在,他可以随意地出入作坊了。 可惜叶芸儿进去作坊后,便吩咐另外一个看守大门的,将他给死死地拦住在外头。 皇甫景见叶芸儿铁了心不肯理会自己,只好顿了顿脚,扬长而去。 这一日,冷侍卫终于回来了,并且带回了慕弈寒亲手写的信笺。 叶芸儿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一旁偷偷地观看去了。 里面依旧是说不尽的情话,诉不尽的衷肠。叶芸儿即使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也觉百听不厌,且有若好酒越酿越醇香,让她愈发深陷在其中无可自拔。 她那嘿嘿傻笑的样子,以为被信笺遮挡住了就不会有人发觉,可惜旁人早就看出了端倪,窃窃私语着,猜测慕弈寒会在信里诉说什么样的衷肠…… 直到一柱香的工夫后,叶芸儿才回到工人们中间来,道貌岸然地继续平静地做工。 众人含着心知肚明的笑面面相觑,并没有询问有关于叶芸儿信笺的事儿,反而有人提到了另外一件喜事,“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两日张太师家就要有喜事临门啦!” “什么喜事?难不成是张公子要娶亲了吗?”有人立马来了兴致,“张公子可是一表人才,才德兼备的好儿郎,哪家小姐能被他看上,简直是天大的福气啊。” 叶芸儿也不由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们讨论。 “咳不是张公子,是张小姐啦!”先前的刘大姐讲起这些八卦事儿来,总是绘声绘色,犹如讲故事似的,“你们还不知道吧?对方就是因为亲眼见到张小姐在棋艺大赛上夺了魁,被她的风采给迷住了,所以才百般央求着家里人去提亲的呢。你们倒是猜一猜,这提亲的人家是谁?” 对面一个姓顾的年轻姑娘说道:“刘大姐,你该不会指的伍家公子吧?伍家可是聘请了张小姐做伍公子的讲师呢。大家都在猜测,伍夫人一定是看中了张小姐,选定了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呢。” “净听他们瞎说!”刘大姐不以为然,“伍家看上她,她能看上伍公子么?虽说人家从前得过症候,可是现在好了呀,又是张太师的亲孙女儿,总归抢手得很呢,又怎么会看得起那个跛腿的?” “哎呀刘大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说,她要嫁的是哪一家啊?”有人催促。 “你们别问她了,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呢。”远处一人扯着嗓门笑道,“那可是蒙家的大公子呢,也是一表人才,不亚于张公子的!又是在用功读书打算步入仕途的,可比那跛子不知强到多少倍去了。” “原来是蒙公子啊,那的确是个好儿郎,同张小姐门当户对的,又是郎才女貌恰成一对……” 众人七嘴八舌,无不在赞叹两人的相称,又不忘了顺带贬低一下那伍公子。 无端端的,叶芸儿听着有些心烦意乱,高声打断她们道:“别说了,净说这些闲话,还做不做工了?”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叶芸儿斥责众人闲谈呢。 兴许是太过震惊,只是眨眼间的工夫,也用不着叶芸儿说第二遍,众人便鸦雀无声,许久不敢再吱第二声了。 不知怎的,叶芸儿总是心猿意马无法专注,索性抛下手里的活计,自顾自地走出了作坊。 她信步辗转来到了张府门前,如同往常一样,准备不让人通报一声,就直接进去里面。 “叶姑娘,请留步。”门房急忙小跑过来,将她拦住,“夫人说了,小姐这几日身上不舒服,不打算见任何人,还请改日再来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 张夫人这样防着她,难道是害怕她又撺掇着张小姐起了旁的心思,不肯嫁去蒙家吗?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违背张夫人的意思硬闯入进去,只好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去。 “等一等,叶小姐!” 蓦地,由里面跑出一名仆人来,追赶上叶芸儿,面对着她,又递上一张红贴来,“这是夫人准备让小的送去给你的,既然叶姑娘自个儿来了,就请收下吧?” 叶芸儿接过,见这是一张婚庆请柬,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心里莫名涌出了五味杂陈的情绪。 “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仆人,“难道就不能再缓一缓吗?” 最起码,要让张幻彩有个心理的缓冲,渐渐地淡忘掉伍公子才好啊! 仆人却笑呵呵地道:“叶姑娘真是说笑了。蒙家的彩礼昨日就搬抬来了,那可是整整十大箱子的好东西呀!里面的丰厚程度自不必说,也表明了蒙家对我们小姐都多么重视了。且夫人早就盼着小姐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省得今后再憋闷出什么症候来,你说是不是?” 叶芸儿能说“不是”吗? 张夫人的意志总是对的。 她叹了一口气,捏着请柬走了开去。 回去后,叶芸儿思来想去,还是亲自设计了一款水晶雕花金步摇,又叫作坊里帮忙给赶制出来,才重又来到张府门外,将这东西给了门房,请他代为转交给张幻彩。 权当她送给对方的新婚礼物吧,大概也是她们这短暂姐妹之情的最后的赠别礼。 叶芸儿苦涩地一笑,准备将这一页给翻过去,自己跟她都彼此开启新的生活。 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天色有些阴沉,隐隐听闻得西风的呼啸声,使得空气愈发有些冰冷。 叶芸儿身着一袭鹅黄色罩轻纱的光鲜衣裙,又在发间随意地插了只水晶簪钗,便带着蝉儿前去参与宴会。 宴会是在蒙家举行的,叶芸儿还是头一回前来蒙家。 只这大门前的气势光景,便知这是个不容小觑的大户。 第三百七十一章 抢亲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将请柬递上去,叶芸儿同蝉儿如愿进去了里面。 过不多时,新郎就要将新娘子由张家迎娶来了。众人无不翘首企盼,一边称赞着这两人是多么难得的天作之合,可是百年难遇的佳偶。 叶芸儿也在嗑着瓜子,同相熟的伍小姐等人一起闲谈着。 伍小姐叹息一声,直言不讳地道:“张小姐可是个极为难得的温柔可人儿,可算将我哥给迷得神魂颠倒呢。得知她要出嫁,我哥真是难过得两日没有踏出过房门了,任谁送东西给他吃想同他说说话他也不让进去。” 叶芸儿听着,只觉感伤。 正当这时,门外疾跑入一个人来,急匆匆地对正在迎客的蒙老爷和蒙夫人说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公子的迎亲队伍被人在半道拦截住了,还对着张小姐的轿子说了一些再粗鄙不堪的难听的话,让张小姐当场发病起来了……总之可算是乱成了一锅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不仅蒙家人,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无以明说。 眼看着蒙家人全都出了厅堂,众人也纷纷如同潮水般跟着涌出去了,全都想要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叶芸儿也自然是大吃一惊,连忙叫上蝉儿,跟着一起出去。 众人来到了出事的地点,见这里是繁华的街道,四下里已经被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 蒙家人想要挤进去,还要许多下人在前面给他们开道。 叶芸儿好不容易挤上去,跟随着蒙夫人,急急地说道:“蒙夫人,我有救治张小姐的药丸,让我也过去看看吧?” 蒙夫人没有拦着,任由她跟在后面,来到了张幻彩的花轿前。 却听里面呼吸声凝重,还发出癫狂而可怕的声音,整个花轿也随之不停地乱颤着。 这些动静让人绝对不能想到,里面的会是传说中高贵典雅,再贤良淑德,文静端庄不过的张幻彩。 外面则有蒙公子在守护着,正同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在对峙。 “本公子绝对不信你的胡说八道,你纯粹是来污蔑张小姐的,张小姐绝对不是你说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蒙公子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青筋直跳,将拳头攥得紧紧,显得十分气愤。 对面的高大男子则一抹鼻子,一副痞子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硬声硬气地说着,“你们不信可以亲自问问她,到底她有没有同我有过那一场情事?她明明答应我,要与我今年成亲的,可她还没等我回来,就先坐上了你的花轿,你们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见异思迁,是不是水性杨花没有丁点儿的坚贞信义啊?” 叶芸儿听他的话头,便明白他是谁了。 她顾不得许多,当先进入了张幻彩的花轿。 当务之急,是先解救她脱离病魔的纠缠才行。 否则的话,她的难看的举止若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今后她还怎么见人啊? 见花轿之中,正有一位嬷嬷在替张幻彩掐着鼻下人中,又胡乱地掐这儿掐那儿,显得很是手足无措,焦急万分,“哎呀呀,怎么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会犯病呢?这还是我做喜娘以来头一回遇见的棘手事儿呢,你让我怎么办好啊…… 叶芸儿拽开她,“让我来。” 喜娘见叶芸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根本不认为她能应付得了这种场面,连忙不客气地道:“你这个小姑娘,没事儿来瞎搀和什么?还是快些叫蒙老爷过来,派人去将张小姐送去医馆为好。” 叶芸儿却不管不顾,直接取出了应急的药丸,给张幻彩吞下。 “哎,你给她吃的什么?这药可不能乱吃的呀……”喜娘忙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只举起来的手止住。 却是张幻彩利用最后一丝神智,将喜娘的咋咋呼呼给止住了。 好不容易,她才发出了声音,“她是神医,让她来……” 这声音虽虚弱,却掷地有声,叫喜娘接下来的话头嘎然而止。 她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家便是传闻中年纪轻轻的“叶神医”了! “原来是叶神医呀……”见这药丸一被张幻彩吞吃下,便立即有了起效,这花轿不再那样剧烈地震颤了,就连那恐怖的声音也逐渐地消散不见,喜娘转眼间就换了张脸色。 她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叶芸儿止住,“麻烦请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有话对张小姐说呢?” “你出去吧。”张幻彩平缓了一下,吩咐道。 喜娘只好知趣地下了轿子。 外面污秽不堪的言语依旧透过薄薄的红色帷幕传入进来,如同尖锐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凌迟着张幻彩的心。 她忍不住重新闭上了眼睛,紧紧咬了咬嘴唇,“姐姐,你还不如让我晕过去呢,我,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叶芸儿俯下身来,凝神看着她,“我进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再跟着他?” 这句问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张幻彩的头顶炸响,让她睁大了眼睛,却又满含着惶惑地看向叶芸儿。 她动了动嘴唇,终于摇了摇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哗然而下,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口似的。 叶芸儿明了地点点头,“还算你聪明,知道这种人靠不住。” 她不由分说,重新掀开了帷帐跳了下去,又转眼间来到了那谩骂和口出秽言的袁如海跟前。 “你跟谁装清高,跟谁装淑女,又跟谁装干净呢?你不过就是个偷偷与男子花前月下的臭婊子而已,还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能高攀上这种人家呢?你也只配嫁给我,其他的好男人哪里稀罕要你这么个不干不净、破破烂烂的二手货?!” “告诉你,我肯要你也是可怜你,可怜你委身给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若我从前没有被你勾引,没有把你给玩儿了,我哪里寻不到一个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姑娘?” “你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来,跟我回家!” “……” “你说够了没有?”叶芸儿冷冷地看着他,言语平静中又带着一抹不怒自威,叫那在兴头上叫骂的袁如海也不由地收起了唾沫星子,好奇地打量着她。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又一个抢亲的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又是什么人?老子找我老婆回家,关你什么事?” 望着袁如海那张猥琐的嘴脸,叶芸儿气极反笑,“你一口一个‘老婆’,谁是你老婆?你倒是拿出合婚文书来,叫大家伙看一看啊?” 袁如海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他抹一把鼻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与她成亲,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难道还不够吗?蒙家难道不是想娶一个黄花大闺女进门来着?既然她已经破了身子,就进不得蒙家了,自然就得跟我走喽?” 叶芸儿转眼看向蒙公子,那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似乎在追问:到底他在得知了这件事情后,会不会退婚? 蒙公子当即垂下了头,似不敢去看叶芸儿的眼睛。 一旁的蒙老爷沉沉叹了口气。 蒙夫人咬了咬牙,走上前一步,正色地说道:“若是果真如这人所说,张小姐曾经在替父守丧期间同人有过偷情之举,那么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我们要来做什么,是要侮辱我们的门楣么?我们自然是要退婚!” 叶芸儿微微蹙眉。其实她早该料得到这种结局。 “怎么样,听清楚了没?”袁如海得意洋洋地说着,“你还不快些让开,我要亲自带她回去。” 说着,他便要上前拉扯叶芸儿。 叶芸儿一把甩开了他,厉声说道:“你所说的事情原本就口说无凭,你凭什么想要人我们就得给你人?更何况,即使你所说的是真的,你也得名正言顺地去张家提亲才是,不经过张太师和张夫人的同意,你又凭什么当街强抢张小姐?是谁给你的胆子?” 叶芸儿说得义正言辞,又有理有据,叫旁边的人无不点头称是,也使袁如海愈发没了胆子。 他鼓了两下气,才气呼呼地道:“之前我已经去过张家了,可我拿不出如蒙家这样多的彩礼,他们张家自然是不会承认有这当子事儿了,反而空口白牙地反过来说我扯谎呢,连多年前同我爹娘的约定也不管不顾了。哼,他们都是一群势利眼!” 叶芸儿冷笑,“你既然连彩礼也拿不出,还谈什么要张小姐进你的门?即使是再婚的寡妇也没有将自己的终身就这么草草地送出去的。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个想白得便宜的心思吧!” 袁如海的脸色愈发青紫,不甘心地指着帘帐里面道:“可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即使待在闺中也会遭人耻笑,还不如嫁给我呢。最起码我还能把她当成一个人看,让她吃好穿好不至于流落街头饿肚子,难道该如何抉择,她还看不出来吗?” “吃好穿好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就是把她当人看了吗?”叶芸儿哭笑不得,“既使是一只猫狗,若是有良心的主人也会这样对待他们的吧?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需要尊严的人,你这么当街侮辱她,一点也不尊重她,哪里是将她当人看对她好了?” 叶芸儿的质问,并没有使袁如海有丁点儿的赧颜。 他昂首说着,“她哪里需要什么尊严?若是她有尊严,会跟我做那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么?她要尊严可以,也得等她跟我回我的家,她要多少尊严我都赏给她!” 不多时,帘帐里面传出低声的呜咽,显然里面的人被刺伤得够深。 张幻彩的不作声,愈发证明了袁如海所言的确实。 蒙老爷和蒙夫人再也没脸继续待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直接拉着蒙公子就往回走,还一边对那喜婆挥手说道:“快将这贱人给我们送回去吧!幸亏还没成亲呢,若是成亲了再出这档子事儿,我们蒙家的脸面可真的被她给丢尽了……” 帘帐内的呜咽声更重,也更凄凉了。 叶芸儿见袁如海又要上前,再次拦住他,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半年来你去哪儿了?” “这个你管得着吗?”这一次没了蒙家人在旁,眼看着迎亲队伍也纷纷散去了,袁如海不打算退缩,直接就扯开了叶芸儿往花轿里面挤。 当他拉扯到一只皓臂时,里面却传出凄厉的嚷叫,“走开,我不要你碰我!” 叶芸儿正要上前拉开他,另外一个身影比她更快,一个用力,便将袁如海整个儿地扯到地上去了。 袁如海整个人被摔得够呛,捂住手臂哎呦不已,又抬眼去看拉扯他的人。 正要开骂时,他蓦地怔住。 周围人认识这人的,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倒吸一口冷气。 “天哪,竟然是伍公子!” “伍公子不是跛子吗?怎么拄着拐杖也能跑这么快?” “他该不会也是来抢亲的吧……”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叶芸儿渐渐停住了脚步。 她见伍公子原本温和无害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怒容,瞪视向地上的袁如海的双眼猩红,似在里面点燃了两把熊熊的烈火似的。 “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嗓音,犹如地底的魔鬼伸出的獠牙,叫人闻风丧胆,不敢近前。 袁如海吞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又恢复了理智,重新站起身来,提了提士气,指着他鄙夷不屑地道:“哈哈哈,你个瘸腿的跛子也敢跟老子来抢亲?我若偏偏动她,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说着,他捋起了袖管,又要上前。 旁边有名小厮赶忙跑过来,护在自家主子的面前,厉声道:“谁敢动我们伍公子?我们老爷知道了,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袁如海知道自己打得过伍公子,却无法同整个伍家对抗,是以顿时如同扎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 可他依旧不甘心,又指着帘帐里面骂骂咧咧地道:“你个臭婊子,原来勾搭的不只是蒙家一位公子而已啊?连瘸腿的跛子你也不放过,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一次,帘帐里面却有了动静,带着些稍许的急促,“表哥,你不要诋毁伍公子!我同他清清白白的,根本不像你所说的那样!” 继而,她又掀起帘帐,用一双迷蒙的泪眼看着伍公子,哀求似的道:“伍公子,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着,她又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重新放下帘帐埋头呜咽去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侠饶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伍公子却一动不动,望着帘帐里面动容地说道:“张小姐,我对你的倾慕并非泛泛涟漪而已,我实在是喜欢你喜欢到了极处,以深如千尺之潭水来比拟也不为过。” “你若不嫌弃,我便现下请求我爹娘携带着彩礼去你家求亲。”他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言语中没有丝毫的犹疑。 众人再一次泛起了唏嘘。 想不到张幻彩失去了蒙家这样好的亲家,却又转眼间攀上了伍家? 若单纯论家世,伍家与蒙家相比也不差。差就差在伍公子是个跛子这情形上。 这提议太过突兀,大概是惊到了里面的人儿,使得那呜咽声嘎然而止。 里面的人还未答话,袁如海便捧腹大笑道:“你个婊子,眼看着嫁不出去了,就要嫁一个跛子是不是?哈哈哈,我看你是不是傻到家了,会答应他的请求!你若跟着我,我还能带着你走南闯北,去四下里逛一逛,可他一个跛子能带你去哪里?大概在屋里还要你搀扶着呢!去外面,你旁边有这么个没出息又煞风景的,还哪里有脸见人啊?” 羞辱了张幻彩,他又继续对伍公子嗤之以鼻,“姓伍的,刚才你也听见了,这是个被我玩儿过的女人,玩儿的次数可不下百次呢!这么个破烂货你也要?难道是你伍家的资财不够多,吸引不到比她更干净的女孩儿家了?” 这番话摆明了是在羞辱伍公子,叫他知趣退出。 可惜,伍公子却面色不改,冷冷地回应道:“你同张小姐之间的往事过节,张小姐早已经对我一五一十地说过了。我知她之所以对我坦白那些过往,是希望我不要再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只是她同我的志趣相合,她与我话语投机,我与她琴瑟和谐再契合不过。” “在下确信,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张小姐的了。即使如你所言,未来我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可我却能带给她实实在在的温暖和幸福。而你,却不能。”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袁如海反唇相讥,“你别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起。我现在没钱,可不代表我往后没有钱,我赚的钱足够养活她的了!” “你以后有钱,也只是借张家的光而已。”叶芸儿戳破他隐秘的心思,“你这么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张小姐,目的不就是贪恋他们的家财吗?即使是她的嫁妆,也足够你做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买卖的了。” 似乎是被戳破了真实的用意,袁如海的面色一变,有些着慌地道:“你别血口喷人!我要的是她这个人而已,哪里是贪图她的嫁妆了?” “是这样吗?”叶芸儿挑眉,“那么我这就去张夫人那儿转告她一声,你若娶张小姐进门,是不希求什么嫁妆的,张小姐可以净身入你的家门,从此也绝不会再向张家索要一点的钱财。如此一来,张夫人大概就会应允你们的婚事啦。” “毕竟你没彩礼她没嫁妆,两边相抵,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对面的袁如海听了,脸颊抽了抽,突然有想骂娘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说辞,“哼,凭什么老子就必须得听你的?是她勾引老子的,让我不得不娶她,嫁过来时就理应给我一大笔的嫁妆才行。” “袁公子的意思是,若是没有这笔嫁妆,你就不打算娶她喽?”叶芸儿咄咄逼人地追问。 长久的沉默,已然叫大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原来袁如海抢亲,抢的不是人,而是张家的财啊! “你们都别说了。” 花轿中的人虚弱的话语声,却叫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向她的方向。 “喜娘,叫人带我回家。”张幻彩平静地吩咐着,而后又在语音中增添了一抹情愫,优柔得几乎能将人融化,“伍公子,你若真的有心,就请尽快来我家提亲。” 只这一句话,已然表明了她的心意。 伍公子沉重的面色立即舒展开,答应一声,“我必定马上来接你。” 喜娘答应着,连忙就喊人过来帮忙抬轿子。 眼看着轿子要转回张府去,袁如海自知失去这个机会就再没有旁的机会了,哪里肯放她回去? 他又要跑上前拦住花轿的去路。 伍公子一瘸一拐的,连忙跟上他。 叶芸儿也反应过来,掏出了烈焰之刃,打算这一次要将他彻底地制服,叫他再没有胆子敢去抢人。 眼看着这边要来一场激烈的对决,众人无不提心吊胆。 蓦地有道人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掠到袁如海跟前,将他老鹰叼小鸡一般地提溜在手中。 见是冷侍卫,叶芸儿好歹松了口气,将烈焰之刃重新收回了背包里。 在冷侍卫的挟持下,袁如海即使是多么五大三粗的高个子大汉,也奈何他不得,怒声怒气地吼着,“你是谁?赶快放开我!不然我打死你!” 可惜,他喊他的,冷侍卫只管将他一路提溜着,给拖拽到一旁角落里,丢落到地上,又一脚踩踏到了他的胸膛上。 “还敢不老实是不是?我让你试一试到底谁厉害。” 冷侍卫说着,用脚猛力地在他的胸膛上揉搓,疼得脚下的人哎呦呼痛不已。 “饶命大侠,大侠饶命啊……”袁如海语无伦次地求着饶,骨节脆生生的响声,还有那犹如凌迟的剧痛下,他到底知道谁更厉害了。 叶芸儿得意地走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敢诋毁张小姐一句吗?你说,刚才你所说的是不是全部是你胡编乱造的?恩?” 袁如海很想说,那些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可是在冷侍卫又一阵冷面无情的踩踏下,他只好拱手投降,“是是,是我有意诋毁她让她颜面无存,逼蒙家退亲的。是我想得到她,才无所不用其极……” 叶芸儿淬他一脸,“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空口白牙地诬蔑人家黄花大姑娘,还有没有一点的道德廉耻心?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张小姐,更不配得到任何良家女子!” 继而,她又抬眼看向四下里围观的群众,正色说道:“大家伙也给做个见证,这人刚才说他是有意诋毁张小姐的,他所说的也全是信口雌黄的谎言,没一句做得真的。是以若是再有人说道张小姐有什么丑事,还望大家伙给辩解辩解,叫人家不至于一辈子在这污言秽语下面抬不起头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 竞争对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袁如海面目可憎得很,抢亲又逼人退婚的行径更是叫人所不齿,是个人神共愤的畜牲。不,连畜生也不如。 “姑娘请放心,若是有人再说道张小姐的不是,我头一个就不愿。”有人当即拍胸脯保证。 “对啊,张家家教这么好,他家的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却是不信的。” “这人一定是在说谎!好好收拾他一顿,叫他敢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叶芸儿见好歹将众人的心给扭转了过来,也知这情形若传入到伍家那儿,那么伍家大概不会也如蒙家这般执意不肯将张幻彩迎娶进门,到底放下了一颗心。 这一顿喜筵没吃上,几个人只好回家去吃他们的河豚肉。 那河豚还是叶芸儿让冷侍卫和另外一个人驾乘着马车去江边载回来的,有足足半间屋子那么大的块头,还是被他们大卸八块了后,专挑些能吃的肉带了回来。 叶芸儿煎炒烹炸,顿顿饭都邀请许多人来吃,两三天了还剩下大半呢。 还好他们有天然的水井,这会儿的气温还有些凉,是以能够多存放一些时日。 两日后,叶芸儿再次接到了一张请柬,却是伍家发来的。 望着上面两个凑在一起的名字,叶芸儿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上一次在街头,她见识到了伍公子的为人,知道张幻彩这一次算是跟对了人。 再一次,她同蝉儿赴了约。 为了避免再生出什么事故来,叶芸儿特意请冷侍卫也跟来,且是由张家到伍家,一路守护着张幻彩。 这一次,叶芸儿很受大家的欢迎,尤其被伍家以坐上宾的待遇请到了上桌,摆明了是感谢她撮合成了伍公子同张幻彩这一对璧人。 伍公子用彩绸领着张幻彩进入大堂时,他的腿虽是一瘸一拐的,可他的脸上却如同绽开的花儿般,最是明媚开朗的那个。 娶张幻彩进门,对他来说,无疑是将暖意融融的春季迎进了门,替代了曾经那冰冻三尺的寒冬。 叶芸儿同人一起闹了洞房,才出去吃了宴席。 她特意为两个人送上了自己作坊所打造的一些金贵首饰,既表了心意,还顺带着给自己首饰店的名号打了广告。 同来道贺的还有云水轩和其他几位首饰店商人。 他们看向叶芸儿的眼光都很复杂。 叶芸儿如今正在逐步缩减对他们的供货,转而逐步地发展扩大自己的店铺,是以原本的合作伙伴,这会儿倒成了竞争对手,那滋味自然是不可明说的。 尤其让他们羡慕的是,看起来伍家和张家同叶芸儿关系都匪浅,那么往后,她的生意在筠州城可就算是顺风顺水了。 大概有朝一日,连云水轩也难以企及也说不定。 云水轩的钱掌柜是个大男人,是以也只能将这份隐忧和不甘放在心里而已,顶多假装没看见叶芸儿,没对她打招呼。 钱夫人却不同了,她平素里便为人尖酸刻薄,这会儿心里面堵着气,自然得想尽办法发泄出来才行。 她见叶芸儿满面春光的,忍不住就走上前去,打算刺痛她两句。 “哎呦,叶掌柜如今可是几位府城大家族眼里的红人儿了,只管凑在他们跟前巴结,怎么来了也不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打招呼呀?” 叶芸儿停住与伍小姐间的说笑,抬眼看向钱夫人,哭笑不得地道:“钱夫人真会开玩笑,是你们不想理睬我才对吧,怎么倒成了我不待见你们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叶姑娘真会说话。”钱夫人甩了甩绣帕,阴阳怪气地说着,“就凭你这张嘴,连死的也能给你说活了,也怪不得这么多贵人们都被你灌了迷魂汤似的,只肯听你的帮你抬升店铺的名气呢。我们就不行啦,即使真有实力还是这城里的老字号,只因为不会逢迎巴结,还不是照样被你这个新人给赶超了?” 这话明显在说叶芸儿擅长拍马屁呢? 叶芸儿却并不气恼,因她原本心存的便是巴结贵人,使他们帮忙惠顾自己的生意。 这原本就是商场里大家用惯了的伎俩,哪里又见不得人了? 她挑眉笑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靠一张口,难道钱掌柜跟钱夫人做了这么许多年生意,连这点儿基本的常识都不明白吗?哎呀,也活该被人赶超了。” 伍小姐等人被叶芸儿的话逗笑,全都用手帕捂嘴格格地笑着,也不在乎钱夫人那张脸瞬间的煞白,还有隐隐浮现的怒容。 “这么说,你承认你结交伍小姐和张小姐她们,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她们给你的生意助兴,引得旁人也纷纷前去惠顾喽?” 紧接着,她又看向伍小姐,“伍小姐,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成了她的靶子,被她利用着来替她引流呢?” 两位伍小姐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脸上的笑容也瞬时间僵住。 即使她们同叶芸儿之间有过利益的往来,可毕竟谁知道被人利用了,也得心生出些不得劲儿。 叶芸儿却不慌不忙,继续含笑说道:“那么钱掌柜和钱夫人今日来就纯粹是为了跟伍家套交情的喽?你们能拿什么保证,你们同伍家来往不是为了拉拢他们光顾你们的云水轩,而只是纯粹的往来呢?” 这话说得钱夫人哑口无言。 因来伍家之前,她便同丈夫商量好了,这回可得好好拉拢一下这里的贵人们,使他们都记得云水轩的好,会继续回头光顾。 叶芸儿继续娓娓道来,“就在钱夫人您踏入这厅堂之后,我便见你左右逢迎的,一会儿称赞这个漂亮,一会儿去夸赞那个亮丽,又说某某人适合什么样的发钗首饰什么的,你们那儿正好都有呢。若不是为了使他们捧场,你又何苦浪费这么多口舌呢?” 钱夫人舌头打结了好一会儿,才气愤地起身,黑着一张胖脸说道:“我天生爱夸人,你管得着吗?” 说着,她便甩着肉嘟嘟的身子扬长而去。 伍小姐到底被叶芸儿说服了。 她明白钱夫人过来是有意离间自己与叶芸儿的。 还好叶芸儿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否则自己真的会被她灌下迷魂汤,以为叶芸儿是个不值得结交的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新铺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张幻彩将叶芸儿单独叫到她的院子里。 叶芸儿见张幻彩将头发盘起,干净利索,又红光满面的样子,便知她心里是幸福满溢着的,也就放下了心。 见叶芸儿来了,张幻彩连忙抛下手里的针线活计,走过来牵住叶芸儿的手,便把她往椅子上推,“姐姐快坐。来人啊,给叶姑娘倒茶,好好招待着。” 继而,她坐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叶芸儿,银铃似的笑声缭绕着人的耳朵十分舒服。 “姐姐昨日在街头为我说话,最后还为我澄清辩解,这些我都知道了,公婆也都知道了,他们还要我一定要珍重你这个朋友呢。” 叶芸儿莞尔一笑,“这都是我作为朋友应该做的。当时看你那样窘迫,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早知道姐姐你有一颗侠义心肠,是最心地善良不过的了。你也是我最不后悔结交的朋友了。”张幻彩由衷地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叶芸儿提到祝张幻彩早生贵子时,张幻彩才半作凝重地道:“我跟夫君已经商议过了,我们这几年暂且不要孩子。” “为什么?”叶芸儿纳闷地问。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成婚后不都着急要孩子的吗? “因为夫君说了,他要带我去京城闯一闯,在那里开一家棋馆。我教女子,他教男子,而至于他嘛,则是要受我的指教的。” 她那明媚而俏皮的颜色,还有口口声声的“夫君”,甜蜜得旁人差点掉下牙来。 叶芸儿是真的很羡慕。 “想不到我们还没有回去京城,你们倒先去了。”她感慨万千,“这一别,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张幻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戳中了叶芸儿的心事,连忙由自己的蜜罐子中抽身出来,宽慰她道:“姐姐快别这么说,你跟王爷两个人一定会如愿回去京城的,而且很快!不是听说王爷这回前去江城,是抱着必胜的决心的么?” 可那也只是决心而已。 叶芸儿勉强一笑,只是在面上颔首应着,“但愿吧。” 可她隐隐地觉得,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慕弈寒回去京城。 否则他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慕弈寒弄到这儿来,给他布置了一盘烂棋等着他下,最后却弄得彰显了慕弈寒的本事,扫了自己的兴致,他又怎么肯甘心? 但即使再波诡云谲,看向未来的目光毕竟要乐观些。 “那就提前预祝你们两人在京城会春风得意,马到成功吧。”叶芸儿由衷地道,“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捧场的。” “只是去了可别拆我们的台呦?”张幻彩笑着打趣了一句。 这是间接在赞叹慕弈寒的棋力高深呢。 两个人轻松愉快地聊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张幻彩被伍夫人传唤去,叶芸儿才离开了伍府。 自从上次带蝉儿脱离了那些神秘人后,叶芸儿便十分重视蝉儿的安危。 她让冷侍卫片刻不离地盯住蝉儿,唯恐她再被人悄无声息地掳劫了去。 冷侍卫虽觉得自己是慕弈寒派来守护叶芸儿的,并非旁人,对于叶芸儿的吩咐很是不情愿,可这毕竟是她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他不知蝉儿的真正身世,是以实在看不出守护这小东西有什么用处。 如此又过去了十几天。 叶芸儿见这边首饰店的生意峥嵘直上,大有赶超云水轩之势,以为时机已经成熟。 她提出再另外寻两家店铺,以作为分店的提议,得到阿福阿贵他们的一致同意。 阿福又毛遂自荐去为她奔跑了整个筠州城,寻到两家地理位置与人气都绝佳的好位置,让叶芸儿很满意。 当叶芸儿表示感谢,提出要给他加薪的时候,阿福哈哈大笑着道:“叶姑娘天天给我们河豚肉吃,没见都把我们给养肥了吗?这两日的奔波就权当抵偿了叶姑娘的眷顾了吧,还提什么加薪不加薪的?” 叶芸儿不以为然,“请你们吃饭,是我把你们当朋友才请去一起用餐的,与工作无关,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阿福也道:“可我为叶姑娘你跑腿,也只是出于我们之间的友情啊,也和工作无关的。” 见阿福这么固执,叶芸儿只好作罢。 不过,她打心眼里为有这么忠实诚恳的好员工,还有真挚无欺的好朋友而觉得宽慰。 是以,他将监督三家铺子的总管任务,悉数交给了阿福一家人,也将他们所在的店铺作为了叶氏首饰店的总店。 这一回,叶芸儿再要给他们加薪,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推辞的了。 阿福同田玲玲几个自然喜不自胜,毕竟这一回,他们的薪水一下子提高了两倍。 这么地粗略算下来,一年后他们大概也能成为城里的中产阶级了。 也因此,阿福阿贵老家的生活也脱了窘困的现状,成为了可以吃饱穿暖的小康家庭。据他们的父母回信说,二老的症候因为有了药物医治也在逐渐地开始好转。 这都全是占了叶芸儿的便宜,贪了她的福气啊! 是以,他们一家人简直将叶芸儿视作神明,打心眼里表示尊崇。 见叶芸儿如此信任他们,他们下定决心要为叶芸儿将生意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不出丝毫的纰漏,又哪里会从中牟取利益,贪图丝毫额外的便宜呢? 店铺既然已经选好,叶芸儿便又将装修的任务教派给了阿福他们,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让他们随意地去购置柜台用具等。 至于原先的店面,她则又派了几个人过去,以便协助田玲玲。 阿福原本想自己打造柜子来着,可见叶芸儿如此急迫地想要开张,也就只好依了她,同阿贵一起去木匠那里挑选了一些现成的柜子。 至于有些需要现打造的,他们则自己拿回一些木板,连夜赶制。 没过几天,两家店铺便被装饰好了,不仅不比总店差,还愈发辉煌夺目,高雅大气。 叶芸儿对此别提有多满意。 阿福又将剩下的银子还给了她,“总共剩下二十一两,这花得也真够多的。” 叶芸儿挑眉,惊讶地问:“怎么剩下这么多?要知道,人家装修店铺可是要上百两地花费的呢,我以为我已经够抠门到家的了。” 阿福挠了挠头,“有些是我跟阿贵两个赶造出来的,那些物件要摆出去卖,大概也能卖上十几两银子。” 叶芸儿无奈地摇摇头。 谁让自己这么幸运,偏偏遇上了这么些好人呢? 第三百七十六章 帐房先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新店铺开张营业的那天,伍家小姐跟张幻彩她们全都来惠顾了。 因了她们的捧场,又因这一日破天荒的“打五折”的优惠,三家铺子的客人几乎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被踩踏破了。 为了防止有人趁机购买许多,今后就鲜少再来光顾,叶芸儿特意规定,优惠的商品每一人限够一件,再多了是不行的。 正所谓越是被限制的东西,越是抢手货。是以价格虽然减少了一半,可销量却突飞猛进,比平日里要多卖出去了三四倍不止。 这一日歇业后,叶芸儿将帐本汇总,发现仅仅一日,每家铺子就盈利了五六百银,而靠近城中心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的那家,更加离谱,竟做到了日进斗金,赚了接近上千两银子! 叶芸儿虽说早有准备,可也想不到自己的生意会这样火爆。 将帐目计算清楚,已经累得她筋疲力尽,甩手不止。 她倏然想到,自己应该招聘一个懂得计算的帐房先生才行。 可她作坊里大多是些只会做粗活手工活的工人,哪里有这样精于计算的人呢? 她只好连夜写了几张招聘启示,准备明日张贴到大街上去,引进这方面的人才。 翌日,她同冷侍卫忙完了这些,方才去了作坊。 不多时,告示前便聚拢了一些人,又吸引了更多人前来围观。 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走过时,里面的人听闻外头的动静,掀开窗帘向外观看。 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告示,准备放下窗帘时,却在瞥见最后的落款时,蓦地又将窗帘抬得更高了些。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眸光中放出一抹光亮来。 只是这光里夹杂着一抹阴鸷,滴溜溜的眼珠更透着精于算计的狡黠。 昨日叶氏首饰店的生意火爆,连云水轩都比之不及了,其他的首饰店更加自配不如,只有看人家吃肉羡慕嫉妒的份儿。 他们的许多老顾客都被叶氏首饰店给拉拢了去,如今他们的生意可谓惨淡。 而叶芸儿又拒绝将作坊里的水晶首饰供销到别处去,只自个儿做了起来,算是将这原本就鲜少的水晶首饰生意给彻底垄断。 可那些夫人小姐们又偏偏极好这一口…… 这简直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啊! 这样想着,他终于又瞥一眼被他的马车远远地甩在后面的告示,猛然一下抛落了窗帘。 叶芸儿在作坊里等着有人来应聘。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得晌午后,便有人前来应聘了,且一来就是两个。 其中一个是个面容干净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个则是胡须灰白的五十多岁男人。 当先那青年男子说话速度很快,首先抢话说道:“我可是考中过秀才的,这计算的本领自然不必提了,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你给别人做过帐房先生么?”叶芸儿问。 青年男子当即高傲地回应,“我从前可是为好几家店铺做过帐房先生的,他们都夸我帐簿算得好,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呢。” “既然你做得这么好,他们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换了一家又一家,难道他们的掌柜的都不懂得惜才么?”叶芸儿又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在叶芸儿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青年男子顿时有些着慌,“这个嘛……是我自愿离职的啦,毕竟谁愿意放着有丰厚利润的职位不做,只死守着那微薄的薪水呢?” 叶芸儿挑眉,“可我这儿给的薪水,也是按市面上的平均水准给你们定的,你岂不是在说,你若是有朝一日嫌弃这里的薪水,羡慕别人家的福利了,又要说跳槽就跳槽了么?” 对方窘迫得面红耳赤,只好冷哼一声,梗着脖子道:“不用就不用,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以为我找不到比你们家更好的了么?要知道,这世上比你慧眼识珠的可是多得是呢!” “慢走,不送。”叶芸儿冷冷回应。 对于比她更加慧眼识珠的那些人,她只觉得他们可怜。 一个没有衷心可言的属下,哪里让她敢用? 更何况,这还是个十分关键的帐房先生的位置? 这种人不负责任的人若是坐上去,恐怕会做出腾挪巨款趁机私逃的事情也说不定。 眼看着那青年男子离开,叶芸儿才重新转向那灰白胡子老头儿。 适才他的沉稳和退让,让她心存了好感,是以这会儿客气地问道:“不知先生贵姓,从前是做什么的?” “免贵姓柯,在下从前是做讲师的,就在东头那家学堂里,已经做了有二十多年啦。”他指了指东面,笑呵呵地说着。 “那么您又为何不做了?”叶芸儿又问。 对方叹了口气,“只因那家学堂近几年因缺乏良好的师资,加之管理不善频发了许多事故,又没有多少学生愿意前去,那办学堂的东家就把它给关了。在下正四下里打听有没有适合在下的工作呢,不巧在路上看见了姑娘张贴的告示,就循着上面所言的地点来了。” “原来是这样。”叶芸儿点点头,心里的算盘已经落定——就是他了! 紧接着,她便将老柯头引到了阿福他们所在的店铺里,又详细为他介绍了他所要做的事务。 老柯头不愧是做了多年先生的,一听就明白,打起算盘计算起帐目来那叫一个顺溜。 所有人都觉得,叶芸儿的眼光真不错。 叶芸儿嘱咐老柯头有什么事情可以询问阿福, “叶掌柜请放心,我都牢记着呢,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老柯头唯唯诺诺连连应着,那慈眉善目的样子叫人打心眼里放心得很。 再走出店铺时,叶芸儿觉得很轻松。 店铺有人帮忙打理着,帐目也有人帮忙计算着,她只管在自己的作坊里盯紧了活计埋头忙碌就好。 她却不知道的是,有两个人一直在暗处紧盯着她。 一人嘿嘿笑道:“别说,掌柜的这一招可真灵,竟然真就把这女人给唬住了。” “那是自然,我们掌柜的可是做了半辈子生意的老江湖了,连这点儿招数都不会用,还要不要在商场上混了?”又一人得意地道,“让你前去就是为了衬托出那老柯头的本事,女人嘛,总是非此即彼的嘛。” “也是,若是依他的资力,恐怕自己前去应聘,也未必能入得了这女人的眼。”那青年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又不忘往自己身上揽功劳,“所以我的功劳还是很大的嘛,回去后你可得跟掌柜的说说,给我多加些薪水才行。” “放心吧,掌柜的心里有数着呢。”另外一人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膀,又轻亵地瞥一眼叶氏首饰店,“若是将这铺子给搞垮了,到时候掌柜的肯定额外有更多的奖赏呢,还不得让你拿到手软?” 青年男子摩拳擦掌,双眼放光,巴不得那一日早些到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偷税漏税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眼看着江州丁点儿消息也没有传来,叶芸儿心里越来越打起了鼓。 难道他们进展不顺利么?为什么迟迟没有发来捷报呢? 而慕弈寒此时是否安然无恙,他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像从前那样站在她的面前…… 每每低头做工的时候,叶芸儿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 思念越来越浓郁而泛滥,冲击得她的胸口微微有些疼。 伍公子和张幻彩几日前果真离开家门,前去京城闯荡去了。 这一对璧人自从成婚时起,便毁誉参半,许多人认为他们志趣相投肯定能相处融洽和和美美,而另外一些人则以为张太师的孙女儿应当高傲得很,看不起这瘸腿的残废,早晚有一日会爆发出不满。 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看来前者的眼光是对的。 据与他们相熟的人说道,两个人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几乎没有拌过一次嘴,起码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 而他们这一相偕北上的举动,更加让众人见识到了爱情的力量,认为他们是太过三观契合了,竟在彼此扶持和鼓励下,双双踏出了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踏出过的土地。 只因为有那一个人在身边陪伴着,所以另外一个才有勇气做从前想过,可是不敢做的事。 不,不妨说,他们原本都是有残缺的人,这会儿结合了,才真正成为了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人。 这样的结合,又怎么不让人羡慕呢? 他们临走时,特意邀请叶芸儿参与了伍家为他们所准备的欢送宴。 伍家老爷跟夫人对他们的决定虽有顾虑,却最终在他们的坚持下表示了赞成。 他们老早就希望儿子能够出去闯荡闯荡,哪怕是做生意,也总比待在家里一事无成得好。 无疑,他们是开明的父母。 而即使张夫人再不敢苟同,奈何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张幻彩要跟随着夫君去哪儿她想管也管不着。 张幻彩如今真的成了脱离了牢笼的鸟儿,远远地飞离了她的生活。 张夫人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还因此喊了叶芸儿过去,对她诉说自己不知道因何有些苦闷的心情。 叶芸儿劝导她说,张幻彩也是一个人,也有着同其他的人同样的需求,她其实老早就想脱离家里人的掌控,出去闯荡闯荡了。 只是他们将她束缚着养在笼里,她没有可能飞出去罢了。 这会儿,是另外一半给了她飞翔的勇气。想来今后他们能够做出一点成绩,光耀门楣也说不定。 虽然这话戳得张夫人有些痛,可好歹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失。 “你说得对。”良久良久,她终于叹息了一声,“兴许是我太压制她,将她与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离开,让她太孤独了,她才禁受不住袁如海对她甜言蜜语的蛊惑,做出了那样的傻事。其实她若跟其他女孩子一样长大,也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好孩子……” 见张夫人好歹认识到了这一点,叶芸儿颇感欣慰。 由于张幻彩的情感经历太过离奇,一波三折,这故事还被说书先生以化名做了改编,改编成了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自然,叶芸儿也在里面,且是以女侠客的姿态横空出现的。 叶芸儿还特意前去听了两遍呢,只觉意犹未尽得很。 回想着这些,叶芸儿又执起粘贴好的一枚水晶钻戒,放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着。 那光芒透过水晶,变幻出格外诱人的颜色,叫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甘愿被其融化…… “叶姑娘,叶姑娘……” 蓦地有道急促的声音在作坊的门前响起来。 叶芸儿同大家伙一起张望过去,却见阿贵正满头大汗地朝她跑来。 见他心急火燎面容焦躁,叶芸儿心下“咯噔”一声,预知到一准儿发生了什么不妙的情形。 果然,阿贵跑到她跟前,一边抹着汗,一边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叶姑娘,出大事了!” 叶芸儿连忙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阿贵想要说什么,可瞥眼见到无数双眼睛正好奇地盯住自己,吞咽了一口唾沫,好歹又有了力气说话,却是压低了嗓音,“你先跟我来,出去后我仔细跟你说。” 叶芸儿见阿贵神秘兮兮的样子,便知道这事儿是不能太过张扬的,于是点点头,同他一起出去了。 来到外面,两个人走出了作坊的大门,叶芸儿才站定,微微蹙眉,平静地问阿贵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贵的眉心锁得更紧,语气一点也没有放缓和,“适才府衙的人去了店铺,说是有人举报我们的帐本被做了手脚,私底下在偷税漏税。老柯头连忙就拿出一大摞的帐本来,让府衙的人仔细地查验。结果,那被府衙请去的先生查验后,确信我们就是做了手脚,明目张胆地偷税漏税了!” 叶芸儿脑子里“嗡”地一声,出现短暂的空白。 继而,她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现下这个社会,正是朝廷征收商业税的时代。 这还是天启国的开国之君立下的规矩,直传到了现在。 每个月商户都要向官府缴纳百分之一的营业税。 看起来不多,可对于那些每月都会进帐上千乃至上万金银的商家,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虽说商人不愿意纳税,偷税漏税早就成了常态,可朝廷也有应对之策。 他们下令说,重赏那些揭发偷税漏税情形的人,且对于偷税漏税者的惩戒则是抄没一半的家产和资财。 这一赏一罚,可谓使那些动过心思的商户们闻风丧胆,轻易不敢在这隐匿税务上面漏出什么马脚。 可惜,叶芸儿此时成了这个箭靶子。 可天地良心,她一点偷税漏税的心思都没有过啊?更别提在账本上做手脚了。 她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想诬蔑她的清白?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再入公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来到店里,叶芸儿见到了府衙派来的人。 差役见她来了,走上来正色地对她道:“叶掌柜,你涉嫌编造假账偷漏税目,这可是个不轻的罪呢,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芸儿竭力保持着镇静,对差役说道:“各位大人,你们都看过帐本了吗?我这帐目每一笔都是据实记录,绝对没有岔子的。却不知是哪里让各位大人们觉得出了纰漏,与事实不符的?还望大人给指点明白。” 差役对这个是不甚懂的,只好让开,请那查帐的先生上前。 查帐的先生是府城内主管税务的帐房先生,对这些商人们惯用的偷税漏税的法子最是门儿清。 他取过一个帐本来,掀开几页,垂着眼皮老神在在地说着,“老夫适才比对了你们的货物数目,还有这上面记载的出货记录,发现明显不符。你们分明是在这帐本上少记录了许多的帐目,使得总数偏低,致使所交的税也相应地减少了呢?你自己看看,还不承认?!” 说着,他将那两本帐本全都扔给了叶芸儿。 叶芸儿接住帐本,拿到柜台上凝眉校对。 渐渐的,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额头上渗透出几丝冷汗。 果然,真的如他所言! 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地将目光瞥转向一旁。 环顾四周,却也没有见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老柯头呢?”叶芸儿询问阿福。 阿福皱眉说道:“他昨日请假说今日要回老家一趟,说要待上十天左右才回来。是以,今天我们是自个儿记帐的,却不成想……” 说着说着,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会这么巧,老柯头一走,这麻烦事儿就来了呢? 叶芸儿攥住帐本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差点将帐本弄皱撕破。 难不成,老柯头有问题?亏她还这么信任他…… “别墨迹了,快跟我们走一趟吧?”差役不耐烦地催促着,“张大人还在大堂上等着提人呢。” 叶芸儿缓缓抬起头来,咬了咬唇,“我这就跟你们走。” “我们跟你一起去。”阿福阿贵当即道。 “用不着,张大人只叫提叶掌柜一个。”差役说着,又催促了几次叶芸儿。 “你们在这里看店吧,等着我回来。”叶芸儿勉强一笑,径直向门外走去。 “叶姑娘,保重。”田玲玲的语音中微微有些哽咽,显得十分担心她。 眼看着叶芸儿被押去了出去,阿福嘱咐剩下的人继续待在店里,他同阿贵则跟了去。 来到公堂上,肃穆的氛围中,张大人正凛然看着一步步踏入厅堂的叶芸儿。 眼看着叶芸儿跪了下去,他才拍打惊堂木,沉声问道:“叶芸儿,有人举报你在商业买卖中故意编造帐本,千方百计地躲避朝廷对商户合理征收的税目,可有此事?” “大人,民女冤枉!”叶芸儿斩钉截铁地回应着,眸光中闪过一抹精芒,而后又一针见血地问道,“却不知是谁告发的民女?民女是被告,理应有个原告才对呀?” 张大人不咸不淡地道:“这是个匿名举报者,他知你后盾强大,而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面揭发你,唯恐被你打击报复落得个不善的下场。是以,本官也是依照律例,准许他隐匿自己的姓名,并不与你当面对质。” 叶芸儿冷笑,“他可以匿名,可他也总得说清楚,他是如何得知我店里的帐目有没有问题的?若是打外面听闻的,那就叫做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若是我店里的伙计呢,倒还说得过去。” 张大人微微蹙眉,“本官说了,他的一切你都不用理会,只管为你自个儿的帐目问题澄清辩解吧。亦或者直接承认有此事,也算是主动投案自首,本官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见张大人守口如瓶,对原告的信息保密得死死的,叶芸儿只觉有些来气。 到现在她竟然连告发自己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这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该有些不舒坦。 她有些负气地道:“大人,您不说出原告的名姓和来历也可以,只是若是我为自己澄清明白了,那人是不是也得接受惩罚呢?毕竟是他诬蔑我在先的。” 见叶芸儿抓住了这茬不放,张大人索性不耐烦地道:“好好,若是你果真没有什么问题,本官也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无中生有的人。这件事儿本官自有论断,不用你费心。” 听闻他这样保证了,叶芸儿才转而替自己澄清道:“大人,那两本帐目我都带来了,请您过目。” 有人将帐本由叶芸儿的手中接过去,递到了张大人的手中。 一旁查帐的帐房先生对他将里面出现的疏漏一五一十地禀报着,张大人听完后,猛摔掉那让他看得头昏脑胀的帐本,厉声叱道:“好个大胆的奸商,竟敢明目张胆地偷税漏税,你全然不将王法放在眼里是不是?若是不按照律法,抄没你一半的家产和资财,给天下所有的商户以儆效尤,这天下的秩序岂不是就要让你们这些奸商给扰乱了吗?” “来人啊,将纸张放在她面前,让她签字画押!” 立时便有人将师爷写好的文书放在了叶芸儿面前。 叶芸儿想不到这案子进展得如此之快,微微有些错愕。 她隐隐地觉得,张大人似乎巴不得她承认了,好借机打压她呢? 她真希望这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张大人,您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呢?”叶芸儿急急地辩解,“民女怀疑,这帐本是被我店里的帐房先生老柯头做了手脚,故意陷害民女的,还望大人明察!” 叶芸儿的话被外面围观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张大人不好继续逼迫她画押,只好松缓了语气冷冷地道:“他既是你的帐房先生,自然听你的号令,你叫他怎样他就怎样了,这不恰好说明揭发你的人所言属实吗?” 叶芸儿连忙摇头,“不是的,大人!民女怀疑,那老柯头是旁人故意安插在我店里的,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对帐本做了手脚。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在您派人前去的前一日恰好离开,似乎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您这儿告发民女才逃之夭夭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牢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老柯头呢?”张大人又问。 旁人将老柯头告假回老家的事儿对他说了。 听说他十日后才会回来,张大人冷笑着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告发信是在昨日早间就寄送到本官这儿来的,本官只是碍于公务繁忙才将这案子拖延到现在才来审理。兴许是我这儿有人对你通风报了信,你才让你的帐房先生连夜逃遁,又拿出这样的说辞来搪塞欺哄本官呢?”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心下感慨这位大人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一时间,她应对起这情形来竟有些吃力。 可她知自己不能妥协。 若是她承认了,那么她的店铺和作坊等都要被削减掉一半,那损失将是十分巨大的。 这丑恶的声名传扬出去,她的店铺的信誉也没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脉也将功亏一篑,后果大概是不久就要关门大吉。 这样惨重的代价,她可付不起,也不想付! 她突然感觉到对手的强大。 对方竟然能想到这样一击弊命的法子,让她左支右绌得很是难过,这手段不可谓不厉害。 可即使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据理力争,替自己讨回清白。 可惜,她几次张口,却都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 就连在外面观看的阿福和阿贵,都不禁替她焦急和担心,抹着额头渗出的冷汗。 “这回你总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张大人冷哼一声,惊堂木的声音震得在场人的耳膜嗡嗡作响,“还不赶快把这押给画了?” 叶芸儿攥了攥手,重新抬起眼来,做着最后的挣扎,“大人,民女不承认有做过这等事情,又如何能轻易地画押,将自己的所有都葬送进去呢?” “有这些物证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张大人将两本帐目丢到她跟前,颇为严厉地道。 叶芸儿看了一眼这帐目,又抬眼去看高台上的人,一字一顿地道:“有物证,那人证呢?若是老柯头承认没有受旁人的指使,而是受我的指使做的这些手脚,这才叫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叶芸儿说得没错。 张大人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只好妥协,“也好,那就着人去老柯头的家乡去寻他,让他回来与你做个对证。却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 “民女不知。”叶芸儿鼓动了两下嘴唇,到底泄气地据实相告。 她这才真的追悔起来。 当初真该将应聘者的家庭住址和亲人信息也给记下,对证过后再将其引进店里。 让这么个不知根底的人来做掌管她店里重要信息的账房先生,她也真够心大的。 张大人只好说道:“你说他十日后就回来。那我们就等上十日,若是他回来对证最好,若是他回不来……那么你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叶芸儿心下如同破了个洞,只觉冷飕飕的风往里面灌着。 这是在说,她的身家全部系在了这么个老头儿身上了么? 可她能说什么呢?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眷顾啦! 她攥了攥手,咬了咬牙,到底答应了一声。 毕竟,这十日内,冷侍卫大概会将消息传送到慕弈寒那边的吧? 而慕弈寒,是绝对不会对她的遭遇坐视不理的…… 不想,张大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继续补充道:“为防止你的人会将消息透露给老柯头,使他转变口供,那些与你相熟的人,还有店里面的人,全都得软禁起来才行。直到十日过后尘埃落定时,才可以继续自如地往来各处……” 这一下,叶芸儿是真的怔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张大人,不敢置信这是一个朝廷命官所说的话。 心里的那个念头愈来愈凝重。 这个张大人,很可能是有意要使她断送自己的所有呢? “可是大人,这不合情理!”叶芸儿有些恼怒地说着,“民女以往见人断案,从来没有如同大人这般一股脑儿地全部都遏制斩杀的……” “大胆!你敢怀疑本官的决断?”张大人厉声呵斥,“你这么不情愿本官这么做,是不是害怕老柯头听不到你的传信,回来将事情都通通招供吐露了?哼,本官更得把好这一关,使你们没有可趁之机了!” “来人啊,还不快去实行本官的命令?” 在张大人虎视眈眈的瞪视下,几名衙役连忙答应着,疾步走了下去。 阿福阿贵成了当先被抓去软禁的两个。 他们大声喊着,“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您不能这样对我们,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叶姑娘是冤枉的,我们也是被冤枉的呀……” 可惜,这些话入了张大人的耳朵里,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雁过无痕而已。 “将叶芸儿押入大牢,好好看管着。”张大人冷冷说着,起身背着手走去了后面。 叶芸儿整个人虚晃了两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不成,此时的她气数已尽? 她忍不住摸了摸背包,心想里面的许许多多的好东西她还没有利用过呢,就这么被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扼杀在摇篮状态,岂不是太可惜了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可她不得不欲哭无泪地跟随着差役来到了天牢,进去了那暗无天日,又臭气熏熏的地界。 差役将她推搡入一个有着数人的牢房。 里面的人全都蓬头垢面的,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对她疏离冷漠得很。 叶芸儿只好躲避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缩起身子来,心灰意冷地望着高墙上那一点小小的洞口。 那一抹明亮,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却如同溺水者希冀着的珍贵的空气,叫她可遇而不可求。 到了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上前争抢自己的干米饭。 叶芸儿好不容易拿到时,却只剩下了一丁点儿的饭食了。 她瞥一眼那粗糙且带有灰尘的米饭,嫌恶地重新放了回去。 狱卒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还当这是你自个儿的家呢,还挑三拣四的?不吃就饿着,饿上几顿你就觉得这饭比皇宫里的盛宴还要美味了。” “她不吃我吃。”当即有个老妇人过去,将米饭抢到了怀里,跟藏金子似的藏到角落里用稻草给堆上,而后坐在它前面吃着手里的饭,生恐有人给她抢走了似的。 眼看着众人无不对那碗米饭虎视眈眈的,叶芸儿真为他们觉得可怜。 同时心想,若是自己长久地待在这里,恐怕也会一心一意地只有这一碗米饭吧? 可这一晚,她是势必要饿肚子了。 第三百八十章 黑暗中的谈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直到深夜,叶芸儿都没有睡意。 那一抹铁窗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 “吱吱”的叫声和同屋女人的呼噜声时不时地传来,伴着寒气一样叫叶芸儿愈发冷彻了心扉。 她不由地由这件案子本身,转而思念起慕弈寒来。 也不知慕弈寒现下有没有攻打下那水寨? 想来是没有的吧,那样大的地盘,是轻易攻打不下来的。 即使有她提供的那么多神奇的武器,也是一样。 可是她真的很盼着他能够早些回来呀…… 觉到肚子里一阵“咕噜噜”地叫,叶芸儿是真的饿了。 她悄悄地摸索到背包,打开一看,里面却是荧光的,可以让她见得到所有可以兑换的物品。 还好,里面有可以补充营养和精力的“食丸”。 一颗丸药下去,相当于吃了两碗米饭,亦或者好几个馒头。 叶芸儿还是头一回吃这东西,兑换出来放入口中。 还好,甜滋滋的,好像糖果一样,味道不赖。 只是一颗下肚,她肚子里的饥饿感便消失殆尽,反而觉得饱饱的还打了个饱嗝呢。 似乎是因为“吃饱喝足”了,心情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心想她毕竟有背包在手,即使家产没了,她也饿不死,怕什么? 大不了女子汗大丈夫,跌倒了再爬起来,重头再来嘛…… “你吃了东西是不是?” 蓦地有道声音传来,吓了叶芸儿一跳。 这声音听起来似是个二三十岁女子的声音,干哑低沉得很。 叶芸儿平复下自己扑楞了两下的小心脏,才在黑暗中摸索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支吾了两声回应道:“不过是吃了颗随身带的糖果而已,没有其他的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从前我的小莉也喜欢糖果,总是缠着我要我买糖果给她吃。” 叶芸儿挑眉,试探地问:“小莉是你的孩子?” “是。”长久的沉默后,叶芸儿只得到了这么一个回应。 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自己也准备随意地休憩一会儿的时候,却又从黑暗中传来了声音,“她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啊,只可惜……遇见了我这么一个娘。” 这声音的戚戚让叶芸儿的心里一动,悲悯油然而生。 她很能理解母亲不能见到女儿的心情。 “你在这里多少时候了,从来没有见到她吗?”叶芸儿问。 “我已经进来五年了,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现在的她,估摸着也该有十三四岁了,该到嫁人的年龄了。” 顿了一顿,她又继续叹息着道:“只是外人都知道她有我这么一个娘,绝不会给她说很好的亲事的,她要嫁也得嫁个穷困潦倒的人家,亦或者一个没人要的男人……哎,苦命的孩子呀……” 叶芸儿也不由地可怜起那个女孩子来。 “那你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这里的?”叶芸儿又试探地问。 毕竟在这里待着太无聊了嘛,有个人聊聊天总是不错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是这一次的寂静,莫名得让人周身有些发毛。 “因为,我弑杀了她的父亲,所以我就进来了这儿,要被关押一辈子。”女人冷酷的声音,到底叫叶芸儿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她头皮发麻,发觉再问下去是这么艰难。 这是个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人间惨案啊! 作为他们的孩子,就更加难以接受了吧? 对方似只是为了自己倾吐和发泄而已,根本不在乎叶芸儿会不会应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只是我这一辈子也要到达尽头了,很快,我就要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叶芸儿猜测着,这女人身上很可能得了什么不可能痊愈的症候。 她这才确信,这女人正是打打进来后见到过的那个一直倚靠在墙壁跟前,一动不动的女人。 即使连饭,也是旁边的人帮她拿过去的。 叶芸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你也没必要去杀她的父亲呀?” 女人苦笑,“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说。可我受够了他打我骂我踢我踹我,不把我当人看的日子。每每看见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瑟缩得像只小老鼠,没有丁点儿的快乐,连说话也不敢大声,我便觉得这一切早点结束该有多好……我想带着她逃离,可惜被她爹爹发现了。他再打我的时候,我索性摸过了砍柴的刀……” 接下来的情节太过血腥和残忍,即使是现代穿越来,在新闻上听闻了太多血腥惨案的叶芸儿也不敢再多作描绘。 最终,她只是发自肺腑地感慨着,“身为当下的女人,可真够惨的。” “是啊,够惨的。”对方再次苦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杀了他,再灭了我,这就是老天爷早就一手安排好的戏码。” 这宿命论是这样得令人心灰意冷。 叶芸儿蓦地就想鼓励鼓励她。 “怎么能这样说呢?命运都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掌控着呢,我们身为女人也该自立自强,有勇气改变命运才成。” 这话语说出来,得到不只是那女人的冷笑而已,还有另外几个女人或高或低的嘲笑。 原来她们都还没睡呢,亦或者是被两个人的谈话给吵醒了。 “你这女娃娃,莫不是专门派来给我们说笑话解闷的吧?”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用沙哑的嗓门冷笑连连地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能说出这么可笑的大话来,难道就不觉得太自不量力了?” “就是,让人笑掉大牙呢。”又有一个尖声尖气的女人嘲讽地附和。 叶芸儿这在意识到,自己也正在束手无策的境遇里呢? 她们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有些太过自不量力了。 她胸口那股大女子主义的士气立时就如扎破的气球泄了下去,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 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和虚空,她竟寻不到丁点儿可以攀附的勇气。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清晨的第一缕光亮照射进来时,叶芸儿已经睡了。 直到一日两餐的上餐送过来时,她才被乒乒乓乓的动静吵醒。 有两个人还为一丁点儿的米饭吵起来了,似乎那米饭的多少事关自己的性命似的。 这一次,叶芸儿去接过了属于自己的一碗,拿过来后,却没有立即吃,而是看向了一旁倚靠在墙壁上的女人。 她那张隐藏在凌乱发丝下的脸苍白如纸,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丁点儿的血色,鼻息有些艰难,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的神采……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鬼一样。 想起昨夜的谈话,无端端的,她又对其生起了心疼。 她索性撇去对方是杀人犯这一层,遏制住心底里一点点的恐惧,端着饭碗来到了她的跟前。 女人同她一样都没有立即吃饭,那大概是很难举起手和碗来去扒拉米饭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吃?”叶芸儿没话找话地问。 对方用空洞的眼神瞥她一眼,似乎很难理解她会坐得离自己这样近,而后苦笑一声,“没力气吃,也没胃口。” 叶芸儿挑眉,“可你总得吃饭啊,看你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病得又这样厉害,若是不吃饭可怎么能行?” “死了更好,死了就可以摆脱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女人微微闭了会儿眼睛,才又缓缓睁开。 叶芸儿胸口一阵凄凉。 她看了女人手里端着的米饭,还有上面撒着的零星的几片菜叶子,想到了什么,偷偷在背包里掏出了一种粉料,帮她撒在米饭上面,微笑道:“你现在再尝一尝,看看有没有胃口吃呀?” 对方撇一眼米饭,迟迟不下手。 旁边的人也纷纷看过来,目光中却是充满了警惕的颜色。 毕竟这里可都是做过恶事的“坏人”,谁会这么好心把自己兜里的好东西让给别人?这粉也就不自觉地叫人往辛辣粉甚至“断肠粉”方面联想了去。 叶芸儿却没有多想,更加猜测不到众人真正的心思,只是一味地督促女人快吃。 女人只是沉默了片刻,还真的拿起手来尝了尝,一边轻轻地说着,“这要是毒药该多好,吃下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了。” 可当她品尝过一口后,立马便僵住了。 众人紧盯住她的嘴,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吐出来。 可是,女人不如她们所愿地继续咀嚼着,直到吞咽下肚。 她的眼神中竟飘忽过一抹不可多得的神采,露出近乎享受的神情,这叫大家格外诧异。 “好吃吗?”有人试探地问。 女人似在回味,悠悠地道:“好吃。” 紧接着,她又去扒拉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将整碗米饭都收拾干净。 那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似的。 众人不禁吞咽了口口水,被女人这么长时日以来反常的举动唬住了。 可饶是如此,也没有人上前来跟叶芸儿索要这神奇的粉末。 叶芸儿以为她们不稀罕,索性给自己也抛洒了些,而后由背包中取出一只勺子来,狼吞虎咽地扒拉着米饭,不多时便吃完了,丁点儿米饭粒儿都不带剩的。 有人看了看叶芸儿那干瘪瘪的背包,只觉什么东西都可以由里面随手掏摸出来,那可真是个难得的宝贝。 这一下,众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既然连她自个儿都敢吃,那么肯定是没有毒的。 这又不是个死刑犯,只是个暂时被安置在这儿的,她没有理由自寻死路。 这样想着,立时便有人过来将饭碗伸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姑娘,也给赏点呗?这米饭太没滋味了,每天都这样吃,叫人反胃呢。” 叶芸儿莞尔一笑,大方地将调料粉往对方的碗里撒了一些,那人心满意足地领着回去吃了。 紧接着,牢房里的人全都过来,为剩下的米饭讨了些粉料,吃过后也一致称赞这东西的美味,还说自从来到这牢房后,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香喷喷的东西。 吃过饭后,又暗地里用背包里的湿巾、口香糖等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叶芸儿方才重新看向那女人。 “你得的是什么症候啊,有没有找郎中给瞧过?” “以前在这牢房里晕倒过几次,狱卒给找郎中来瞧过,说是血气不足,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原来是贫血啊? 那可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她这症候在这牢狱里也算常有的事儿。”对面的老妇人说道,“像我这种年纪大还体力好的真是太少了,许多人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症候说死就死了。这一个……我看也快了。” 她看着女人,将这话轻描淡写地说着,似在讲述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 叶芸儿也由此知道,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有腥臭的尸体被搬抬出去,最大的死因就是因为这种营养不良导致的气血不足,其次才是肺痨感染等。 那老妇人又感慨地道:“我在这儿也算待了有七八年了,经历过三任府台,可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苛待犯人的。从前的两个府台那叫一个慷慨大方,不仅每日里给我们变着花样地提供一饭一菜一汤,还特意准许我们打扫这室内的卫生,冬日里还有棉被盖呢……每每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的待遇就更别提了。人家那才真是把我们当人待呢。” “可这位,整日里只知道从我们的饭食里抠钱,冬日里让我们盖的都是从前打了数不清补丁的破棉被。男子都被拉去做苦力了,女子呢,身体好的也被拉去做活计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我看他呀,真是巴不得我们这些拿不起钱财赎身,又不能给他干活的犯人都死净了才好。” “哎呀呀,想到他在任才有两年的时间,兴许还要坐很长的时候呢,我们就觉得这日子连个盼头都没有,还不如就两眼一闭饿死冻死在这里得好……” 叶芸儿越听越心惊,他还真不知道就这牢狱里还有这么许多内情。 那张大人看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呀?想不到,他内里却是这样草菅人命,只管徇私的人。 人当真是不可貌相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生血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众人感慨抱怨完后,叶芸儿才在背包中拿出搜索兑换到的生血丸,递给女人道:“这个可是个好东西,想来对你的病症有用处,你可以试试。” 女人抬起惺松的眼皮,有些惶惑地看着她。 “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也许有一日你会用得着。” 叶芸儿还是第一次听这女人的语音里带了丝感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温情。 叶芸儿莞尔,“我相信过几日我就会出去的,所以我是绝对用不着的。你就不同了,这东西对于你来说是可以救命的呢。” 女人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黯然地垂下了头,喃喃低语道:“吃和不吃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我都是抱着一死了之的心,不想再活下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叶芸儿说道,“你不是说过,你还有三年时间就可以出狱了吗?到时候,你可以出去见你的孩子,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呀?你才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女人苦笑,“即使出去后,我也会被人鄙视,哪里会开始什么新的生活?就连我的孩子都会瞧不起我,生怕我这个娘会给她带去不干不净的霉运,连带着也被人看不起……哎,还是算了吧。” 叶芸儿很想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句,“不行,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 可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毕竟现代女人的思想见解与自己这个未来女人的是那样得大相径庭。 自己以为女人也可以如男人一样独立自主,奋发图强,不做他们的附属品,这种思想在她们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不可思议。 她惟有叹了口气,又将丸药往女人跟前送了送,“不管你怎么想,这个你都吃了吧,兴许老天爷偏偏要你留着一条性命,今后只把好日子给你呢?” 女人望了望她,又望了望丸药。 终于,她那晦暗的眼睛里泛出了粼粼的波光,强忍住哽咽,伸手将那丸药接了过去,放入了口中。 “这位姑娘真是好心肠啊。”老妇人含笑说道,“你是我在这儿见到过的最仁慈的了。不过最好不要长时间地待在这儿,任你再仁慈,也会被这里的戾气熏染得成了跟我们一个样子的。” 叶芸儿很想说,自己绝对不会的。 可她知道说出这样的话,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只好又将话头吞咽了回去。 到得傍晚时,又一餐来了。 这一次,用不着叶芸儿抛洒什么调料粉,那女人竟就自己扒拉着吃了起来。 一旁有人说道:“老黄,你今天胃口不错啊。” “该不会是早上那姑娘给她的丸药起效用了吧?”又有人猜测道,“看她脸上竟生出些血色来啦。” “真不可思议!连郎中都说,如果再不给她补充营养好好治治的话,她一定会活不成的。” “哎呀呀,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神丹妙药啊……” 这一次,所有人都像瞻仰菩萨一样地看着叶芸儿,简直将她当成了妙手回春的神医。 不,应该说是上天专门派下来拯救这“老黄”的活菩萨。 老黄本人更是对叶芸儿生出了感激之情,也由冷漠疏离转变成主动跟她说话。 “不知道姑娘贵姓,可是本地人士?” 这一回,她说话的语气不再那样虚弱,而是与普通人差不离了。 很显然,她身上的病症正在一点点地消逝着。 叶芸儿自我介绍了一下,又经人提问,道出自己因何来到了此处。 那老妇人听闻叶芸儿受了冤屈,撇嘴啧啧连声地道:“这狗官判的冤案可多了去了,可不止你这一件呢。诺,就是那哑巴,进来的时候还不是哑巴呢,可是一顿饭过后,她就成了这样了,想替自己辩解也辩解不成了。” 叶芸儿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那自打她前来就从来没有吱过声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见叶芸儿看向她,神色有些张皇,连忙撇转了面容朝向里面去了。 “她才来的时候不这么着,是因为受了太多刺激,才有些痴傻了似的。”老妇人继续感叹着道,“不仅她受了冤屈有苦难言,还有一些因为受不住委屈就在这牢房里想尽办法自尽了的。哎呀,就光这狗官不知残害了多少性命啊!” 旁边又有人同仇敌忾地摆出一个个案例来,以佐证老妇人的话。 叶芸儿顿时明白,那张大人果然有问题! 隐隐的,她觉得定是有人贿赂了他,方才使他这么着急地想把她给斩尽杀绝。 她将一根根手指蜷缩攥紧,愤恨天下竟有这样的狗官,发誓自己一旦出去,定要让他尝尝残害百姓的苦果才行! 夜间,叶芸儿又给了女人一颗生血丸。 翌日,那女人竟同正常人无异了! 她的面容红润似朝霞,连其他同牢室的人都自叹弗如。 有人便生出了向叶芸儿索要药丸的心思。 那老妇人当先伸出了鸡爪似的手,“叶姑娘,你能给老妇一颗吗?你看我这身子骨,都虚弱无力得快要散架啦,若是再不补补,恐怕也活不过今年啦。” “好啊。”想不到叶芸儿大方地应下,又伸手入背包,将丸药给了老妇人。 “多谢姑娘,姑娘可真是天大的好人,肯定会好人有好报得以平冤申雪的。 紧接着,剩下的人全都过来伸手讨要,除了那个哑巴女人。 叶芸儿偏偏又出人意料地走过去,将那丸药塞入她手掌中一个,“吃吧,身体好了才能等到替自己平冤申雪的那天,是不是?” 哑巴女人瑟缩了一下,惶恐地看向叶芸儿,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又似乎觉得她的话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还好,她知道如同旁人那样,将这丸药给吞吃下去。 翌日清晨,就连前来视察和送饭的狱卒,都猛擦了几下眼睛,表示很是不可思议! 怎么才短短一夜的时间,这里的每名犯人都红光满面,谈笑风生了呢? 这哪里是身在牢狱中孤苦伶仃惨不忍睹的日子,分明就是殷实人家的小康生活嘛! 不过,既然人家想得开,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去硬逼她们重新落落寡欢,死气沉沉是不是? 第三百八十三章 回来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由于老黄的身体好转,她同另外两个女人被安排去做工女人的地方,专心替牢狱做工。 临走时,女人来到叶芸儿跟前,盘腿坐下来,含笑对她说道,“叶姑娘,我想通了,我要好好活下去。等出狱后,我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叶芸儿颇感欣慰,“这样就对了嘛,以后可别自暴自弃的了。连你都放弃了你自己,还有谁会怜惜你呢?” 老黄点点头,饱含真挚地说道:“就因为你对我太好,才让我觉得这世间人不都是冷血无情的,等我出去后,也一定会有如同你对我一样善待我的人,尊重我的人。” 叶芸儿只是发自内心地做着这些事情,想不到会使对方感慨这样深。 她索性拉起女人的手,由衷地说道:“等以后你出去,兴许我们可以再见面呢?到时候呀,你若想做工,我那儿可有的是活计给你做呢。” 女人想不到自己还没出去,这工作的问题就先解决了,那颗乱麻一样的心再次平复了许多。 “谢谢你。”女人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我会一辈子谨记着你的,真的。” 其余两个女人也过来向叶芸儿道别,只道她们在叶芸儿身上学到了很多,也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重新做人的。 等她们离开后,叶芸儿为过几日要发生的事担心着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是啊,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不过是作坊与铺子,还有她的一半家财而已,弄丢了就丢了,她又何必焦心得跟丢了自己的魂魄似的? 这样想着,她也就好吃好喝地等着第十日的来临。 转眼间,第十日真的来了。 虽然叶芸儿已经想通过了,可依旧生出了小小的失落。 慕弈寒竟然没有回来。 老柯头自己也没有回来,不然也不会这么许久没有开堂审理这案件了。 看来,她这破财是破定了的。 她微叹一口气,同老妇人道别,跟在狱卒后面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上,叶芸儿没有见到老柯头的人影,还有任何其他的人影,惟有最前方的“明镜高悬”四个字下面,端坐着的身着朝服的张大人而已。 张大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叶芸儿,眉梢眼角都带着一抹浓郁的嘲讽,“怎么着,这老柯头没回来,看来是逃之夭夭了,你也该兑现你自己的诺言,肯在这纸上签字画押,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吧?” 叶芸儿在死灰一样的胸口重又复燃起抵抗的冲动,摇头坚定地道:“不大人,民女绝不承认做过修改帐目偷税漏税的行径!老柯头没有回来,也不代表就是受了我的指使,兴许是另外有人让他不要回来的呢?还望大人明察!” “哼,你还敢狡辩!”张大人厉声喝道,“你明明说过老柯头若是不回来对证,你就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又出尔反尔,难道以为这公堂上可以任由你戏耍的吗?” “来人啊,把状纸拿来,让她在上面签字画押!” 那状纸又一次摆在了叶芸儿面前。 叶芸儿却死活不肯去画押。 张大人只好又气鼓鼓地吩咐底下人道:“把刑具拿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叶芸儿之眼看着那夹手的刑具被人从一旁带了上来。 她终于大惊失色,惊恐过后又生出一抹怨愤来,指着上面的张大人不客气地道:“你这个狗官,不听人辩解,又不尊重事实,只一味地偏袒那些贿赂过你的人,你根本不配做百姓们的父母官!” 这话眼看着传扬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直气得上面的张大人七窍生烟。 “好啊,你不仅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竟然还诬陷起朝廷命官来了?”他那阴鸷的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能将叶芸儿点燃起来,又猛拍惊堂木道,“你们还不把刑具给她夹上?看她还能骂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是。”两名衙役听令,连忙将刑具套到了叶芸儿的手上。 当刑具夹下的刹那,叶芸儿只觉疼痛钻入了骨子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不要——” “住手!” 随着一声断喝,两枚不明物体击到了旁边两名衙役的身上。 两名衙役随之怦然倒地,捂住肩头和胸口哎呦呼痛不止。 刑具落地,叶芸儿的手却已然渗出了温热,那通红的液体触目惊心。 可她顾不得呼通,又惊又喜地看向后面。 果然,来人是慕弈寒! 他一身宽袍,气宇轩昂,又俊逸无双的脸上,正因了她而肃穆得令人胆寒,忧虑得让人辛酸。 “王爷!” 叶芸儿抖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爬起来奔跑过去。 慕弈寒也疾步走了过来,敞开怀抱。 她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王爷,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叶芸儿喃喃地说着,那哽咽不知是哭是笑,是悲还是喜。 慕弈寒心疼地拍打着她,用修长如玉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颅,“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以后我去哪儿,也总带着你,绝不会把你只身留下来了。” 那言语中的柔情款款,几乎将叶芸儿融化,也让旁边围观的人为之动容。 张大人见慕弈寒竟说巧不巧地赶来,显然很是震惊,忙不迭地下了高台,走下来笑盈盈地躬身道:“四王爷怎么这么快就由江城回来了?莫不是那边的匪徒被王爷收拾尽了吧?” 而他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轻蔑,摆明了不相信慕弈寒会这么迅速就将那帮匪徒都收拾掉。 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样大的土匪聚集点,怎么可能会被人一举端掉? 要知道,从前朝廷可是数年都对他们毫无办法的呀! 他这次回来,一定是不知打哪儿得知叶芸儿出事,才急匆匆地赶回来的。 可慕弈寒的回应却叫他僵住了嘴角,差点惊掉了下巴。 “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这简单而淡然的一句话,已然足够震撼人心的了。 “真的?怎么会这么快?”张大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弈寒,以为他在说笑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叶芸儿的疑问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张大人,想来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慕弈寒冷冷地说着,将叶芸儿牵到了身后。 他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令见惯了大人物大阵仗的张大人,也不禁心里打起了鼓,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笑呵呵地说着:“王爷不知这里面的内情,还望尊重本官的决断……” “到底是本王不尊重你,还是你不尊重百姓,不尊重事实?”慕弈寒打断他的话,那清冷的声音几乎能令周边的空气都冰冻三尺。 张大人愕然看着他,舌头打结,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本王已经派人去请狄总督过来了。”慕弈寒背着手,不容置喙地继续道,“他会携带另外一名帐房先生过来,亲自监督他调查本案。” 这一下,张大人是彻底地慌了! 想不到这么丁点儿的事儿还惊动了狄总督。 看来狄总督是愈发看重了这位四王爷。 想来狄总督也会偏袒着慕弈寒的吧?毕竟慕弈寒可是协助本地复兴经济,将土匪赶尽杀绝的大功臣,此时为世人所景仰,将来也必定会被朝廷加以重赏的大人物啊! 这样想着,他的冷汗流得就更快也更多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湮没。 终于,他狠了狠心,决心不再赚那丧良心的横财了。 毕竟与自己的仕途甚至身家性命比起来,再多的银子也只是不中用的粪土而已。 “王爷,是下官糊涂,下官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对叶姑娘施加刑罚。下官这就重新去审理,秉公决断,绝对会还叶姑娘一个清白!” 这话说的,已然承认叶芸儿是“清白”的了。 叶芸儿挑眉,这狗官可真会见风使舵,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想到从狱中听闻的他从前所做的种种劣迹,眼看着他这一次又要被放纵过去,她心里便觉得十分不得劲儿。 可毕竟无凭无据的,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慕弈寒也大概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以只是任由他去查,其他的暂且抛掷到一边。 而他则牵起叶芸儿的手腕,心疼地看了看那还在嘀嗒着鲜血的手。 “去找郎中,替她上药。” “是是,下官这就让人去找。”张大人唯唯诺诺地,连忙命人去找郎中来,还命人收拾好房间,请慕弈寒和叶芸儿一同过去休息。 叶芸儿跟随着慕弈寒来到后边的房间,任由他给自己处理了伤口,又涂抹上金创药,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就这么着,根本用不着郎中再来多此一举。 只是慕弈寒太怕她再有什么不妥,例如伤到了手骨,方才如此焦心地唤郎中过来,以便确保万无一失。 他将叶芸儿搂抱入怀里,执着她的手,狭长的眸光中尽是痛苦之色,“是我回来得晚了,若我早些回来,你也不必吃这么多的苦头。” 叶芸儿本来还想到诉诉委屈来着,这会儿见他这样沉痛,立即心就软了,生恐再说出些什么刺痛他的话,叫他的愧疚也就更深更浓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使他留下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她捶打一下他,面色轻松地笑道:“傻瓜,我哪里有这么娇弱,坐几天牢,破了层皮就叫吃苦头了?你别忘了,我可是有背包在手呢,在牢里吃得好好的,可没亏待自己的肚子。至于这手嘛,在哪儿不会碰破层皮?在家里也是一样的呢。” 知道叶芸儿在宽慰自己,慕弈寒为她的坚强懂事而情绪愈发泛滥起来,忍不住动情地吻上她的额头。 “有你,此生足矣。” 叶芸儿面颊上微微一红,才推开他,正色地问道:“你现在倒是可以说说,你怎么会及时赶回来的吧?难道你们真的把土匪赶尽杀绝了,才赶巧回来的?” “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事。”慕弈寒轻笑,“土匪的窝点被我们一锅端了是没错,可还有余孽在逃,包括邱爷和瞿三,辛将军还在率军追捕着他们。” 叶芸儿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咱们还要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啊?” 毕竟匪首逃了,很可能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用不着,”不想慕弈寒回应得铁板钉钉,似乎是志在必得,“这里不会再有土匪出现了。” 叶芸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他打哪儿得来的自信? 可现下这个不是重点。 “那你还没说清楚呢,你到底是怎么得知我出事,着急赶回来的?” 既然不是功成而归,那么就必定是另外一种可能——有人对他通风报信,说她出事了他才会着急前来。 “是冷侍卫向我报的信。”慕弈寒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原来,冷侍卫同其余人一同被软禁在他们自己的院子里。 可冷侍卫是谁,岂能被一堵高墙,还有几个巡逻看守的人围困住? 脱离他们的视线和掌控,对他简直是小儿科那样得简单容易。 这一来一去,也费了他不少的工夫。 而慕弈寒当时正在随军追捕一伙土匪,相当于打着游击,是以寻到他也费了冷侍卫不少的工夫。 慕弈寒得知叶芸儿出事,焦虑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当下也是攻打匪寨最为有利的时机,是以辛将军无论如何不同意慕弈寒离开。 慕弈寒也知这个时机不容错过,只好狠下了心,准备一举攻破匪寨,随后再连夜赶回筠州来,搭救叶芸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事,短短两三日,将那坚固的水寨一举夺下! 这之后,无论辛将军如何反对,他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们,奔赴到筠州来了。 “还好来得及。”慕弈寒抿唇一笑,将叶芸儿重新揽入怀里,似在怀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物般。 叶芸儿深陷在这浓郁的甜蜜里,却又因太过好奇,不合时机地抬眼问他,“你既然说你们在四面悄悄深入他们的小岛,来了个包抄之势,继而利用琵琶使他们全无招架之力,又怎么会让那两个匪首给逃了呢?” 这句话不知是哪儿不对,使得慕弈寒微微拧眉,长久地沉默着,似乎是欲言又止。 第三百八十五章 补偿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只是沉重地凝思了刹那,慕弈寒便抬起眼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芸儿。 “这件事对你说无妨,我也知你绝不会说给旁人听。只是这话得回去家里后再提,这儿,不方便。” 叶芸儿挑眉。看得出来,这里面别有内情。 犹豫了一下,她便眨巴着琥珀色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出其意料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既然是说不得的,那么你就不要对我提了吧。这是你们男人家的事,让我们女人搀和总归不好,毕竟我也不确信自己会不会嘴一不把门就说漏馅儿了呢?” 见叶芸儿这样懂事,他爱怜地将她额前的刘海往后撇了撇,“你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自己的推辞得到这么一句夸赞,已经足够。 叶芸儿心满意足地笑着,笑得如同窗前那绽放的绚烂菊花一般。 这一日,案件到底尘埃落定。 张大人经过重新调查审理,确信叶芸儿是无辜的。 而告发她的人由于是以匿名信的形式寄送到他面前的,是以他并不清楚这人的底细和来历,也就无法给叶芸儿一个合理的补偿了。 至于那老柯头,因不知他的所踪,也惟有等他回来后再拿他审问。 这结果,令叶芸儿很不满意! 她不禁看着张大人冷冷地道:“张大人,您不觉得这个判决有些太过草率了吗?难道我这十日的牢狱就白做了,苦就白白受了,我的朋友下属和店铺连日以来所遭受的损失,难道也就这样一笔勾销不予计较了么?如果换作是您,您可能会心甘情愿地领受吗?” 张大人有些不豫地道:“本官已经说过,告发你的人无处可寻。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官赔偿你不成?” 叶芸儿气塞。 她很想说,她正是这样想的。 可她又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说出来也只是泄一时的气愤,根本无济于事。 正要咬唇放弃,慕弈寒清冷的声音传来,替她说道:“叶姑娘正是这个意思。张大人,难道你身为父母官,就没有维护被告的责任了吗?若是你眼睁睁地看着原告想要折腾叶姑娘的计谋坐视不理,那么往后岂不是有人想要整治另外一个人,也要学着用同样的法子?” “且起初若是张大人认真对待这件案子,势必会立马水落石出的。可惜张大人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这简单的案子成了解不开的悬案乃至冤案。难道张大人不该为你的错误付出一定的代价吗?” “如此一来,民众又怎么可能信服你?” 他的话音虽清冷淡漠,可掷地有声,似砸在湖面上的石子,使得平静的水面荡开了层层涟漪。围观众人也开始生出了窃窃私语。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张大人如今只用一天时间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那么就说明前十日他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儿呀。这位姑娘的冤情没有得到及时解决,所受的损失理应由公中出的。” 有人立即“嘘”地一声,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可别轻易乱说,没看见张大人脸色这么不好看吗?这可是头一个朝他要损失费的主儿呢。” “你跟着他们一起胆大包天,是不是活得腻歪了呀?” 后者不以为然地道:“你们没看出来,张大人对那位公子毕恭毕敬的很是畏惧的样子吗?兴许他还真能应下这要求来,委屈自己一把呢……” 只是这一次,他说得也很小声罢了。 果然如他所料,张大人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王爷说得没错,说得没错。”他点头哈腰,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又继续向外界宣告了自己的判决。 “既然这十日带给叶姑娘惨重的损失,那么本官就必须负得起这个责任偿还她这些损失才行。这样吧,叶姑娘尽管带着帐房先生回去开个清单,拿来给本官看,本官会一五一十地悉数偿清的。” “不过事先说好了,若是多于一百两,本官可拿不出来。你也知道,本官每月的薪俸可是寥寥无几,我两袖清风哪里给你一下子弄这么许多去?难不成要本官搜刮一些来给你还债不成?” 他打着哈哈说得理所当然,只等着叶芸儿点头答应。 叶芸儿也不贪求,微微一笑,“张大人说得对,若是张大人能拿得出那么许多来,可当真会叫人以为张大人是个总是收受贿赂的昏官,叫人十分瞧不起,还要引起民众的怨声载道呢。” 张大人也不管她那似乎看透了一切的小眼神,捋了捋胡须说道:“这样吧,本官先给你一百两银子,想来你所损失的远远不止这些而已。你拿了这一百两,此事就此休再提起。” 可惜,他再次小看了叶芸儿。 叶芸儿没有立即答应,反而说道:“大人,是多是少不打紧,民女总归也不稀罕这些钱财,即使这些损失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两呢?民女只是觉得这牢中的环境太过脏乱,那些犯人们每日里所食的也太过简陋,因此接二连三地得营养不良气血亏虚的症候,致使他们的寿命大打折扣。” “民女只是希望,大人能够用这些钱财,改善一下牢狱中的环境跟伙食,真正善待那些同样为人,只是一时糊涂犯下过错的犯人们。还望大人能够准许。” 叶芸儿的提议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因此看向她的目光中,无不是骇然加惊异。 可待这份最初的不可思议过去后,继而便是洋洋洒洒的对于她的褒扬跟景仰了。 她才做了十天牢,就能将那些萍水相逢的犯人的苦难放在心上,还替他们说话为他们争取更好的待遇,这样的仁慈善良,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再加她是在拿自己应得的钱财去救济他们,这不仅是仗义,更是舍己为人的狭义之气概,令在场的堂堂男子们也自叹弗如了。 自然,张大人更是抽了抽嘴角,想哭又想笑。 他想笑的是,叶芸儿竟然这样愚蠢,拿着这样多的钱财去救济那些形同蝼蚁的生命。 他想哭的则是,这些可是抽的他自个儿的血呀,还给叶芸儿还能消一消慕弈寒的怒气,平复下民众们心中的不满,可拿去喂饱那些不顶用的废物,实在让他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男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慈悲的心怀也让慕弈寒很是感动。 他忍不住替她说话道:“芸儿说得没错,这牢狱也是官僚机构的一部分,理应被人重视起来。里面的犯人也是一个个鲜活的性命,进去里面也是为使其反省改造后重新为人的,怎么可以视同蝼蚁,如此轻视呢?” “张大人,这件事情我还得去禀报狄总督,让他来彻查清楚才行。” 眼看着慕弈寒又把狄总督给搬抬了出来,吓得张大人魂飞魄散,连忙摇头摆手地说道:“用不着用不着,下官马上便令人整改牢狱的环境跟伙食。也是下官最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理会那里的事情,想来是狱卒们犯了懒病,趁着下官不注意就偷工减料偷奸耍滑了。” “可是叶姑娘,你看到的绝非平日里的情形,平日里下官待他们可是不薄的呀……” “下官这就去亲自训斥他们,无论花费多少银子,也得将这些缺陋给整理完满了,叫犯人们也不再有怨气了才行。” 他一边着人去布置安排,一边偷偷抹了把冷汗,心里如同抠了块大肉般,弄得他生疼生疼。 看来,他不仅要花费上百两银子,还要花更多去弥补这从前因故意疏漏而导致的过失啊。 他当真追悔莫及。他干嘛没事找事儿,去触这个女人的霉头呢? 她的靠山可是慕弈寒,而慕弈寒如今又是狄总督跟前的红人,那狄总督可是万般得罪不起的呀…… 叶芸儿眼看着张大人忙着去整改牢狱了,心下宽慰。 她同慕弈寒手拉着手走了出来,阿福阿贵立时跑过来,惊喜交加地道:“太好了叶姑娘,你没事,我们的店铺跟作坊都没事!玲玲说得没错,这可是老天爷在保佑你那!” “就是啊,叶姑娘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旁边一人也是激动万分地说着,“她可是有神佛保佑着,任何妖魔鬼怪都近身不得的呀!” 这人是听闻叶芸儿出事,专门由城外跑来城里参与这场公开听证的。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凑上来,表示自己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前来旁观的,一致地向叶芸儿表示祝贺。 叶芸儿这才察觉到,这一次围观的人的确比上一回多了不止两倍,大多是听闻她出了事儿,心中觉得不平和焦急,特意来为她加油鼓劲的。 他们说起自己家中受到慕弈寒跟叶芸儿救济的情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让叶芸儿等人狠狠感动了一把。 毕竟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恩情的,这样的知恩图报怎么能不叫人有所触动呢? 这时,狄总督听闻慕弈寒前来城里,也忙不迭地赶来了。 见到慕弈寒,他当即撇开宽敞大袍,向着他必恭必敬地跪拜了下去,“恭祝四王爷,夺得这次剿匪最终的胜利!我们省府将来的长治久安,全都仰赖了王爷的大恩大德。王爷为我们省府所做的功德之举,让我们永生铭记,也将一辈一辈地传颂下去……” 这恭维之词让周围人瞠目结舌,方才明白眼前站着的是谁。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四王爷!小民拜见四王爷——” 瞬时间,场地上众人如同潮水一般呼啦啦地跪倒了下去,无不朝着慕弈寒高呼千岁,歌颂他的丰功伟德,感激得涕泪交零。 就连叶芸儿看向慕弈寒时,都觉他的浑身散发出了万丈光芒,是那样夺目和耀眼。 狄总督要请慕弈寒去府上用餐,却被慕弈寒婉拒。 他表示自己很累,要回“家”休息休息。 自然,他所说的家,是指叶芸儿的处所。 狄总督不好强求,表示明日再为慕弈寒接风洗尘不迟。 他还特意命人带了许多的本地特产送去了叶芸儿那儿,表示是特意为风尘仆仆,劳累奔波了无数个日夜的慕弈寒补身体用的,还望笑纳。 慕弈寒不说什么,就让人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这一下,叶芸儿也用不着再去采买什么,直接就拿着其中的乌鸡为慕弈寒做了一大盘的枸杞乌鸡汤,把甜皮鸭削片,将现成的牛肉干摆好了,又用自己庭院中菜圃里的新鲜蔬果做了许多的下酒菜。 田玲玲全程做她的下手,是以不多时便将一桌子的饭菜给做得妥妥当当的了。 叶芸儿邀请因为自己而受了牵连的阿福阿贵和田玲玲等人,甚至让慕弈寒的几位下属也都坐下了,只让他们开怀地大吃一顿。 凌风、冷侍卫等人瞧着慕弈寒的脸色,见他没有异议,方才在叶芸儿热情的邀请下,坐了下来。 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众人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竟有众生平等,全无阶级之分的错觉。 凌风等人忍不住用小眼神偷眼去看慕弈寒,心里嘀咕着,真不知道若是慕弈寒将这奇特的女人娶进家门后,这上下尊卑的等级之分还留存得住留存不住? 若是留存不住,岂不是闹成了一窝蜂,叫外人笑掉了大牙么…… 慕弈寒只简单吃了一些,便离开了饭席,回去自己的房里去了。 叶芸儿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适才还被慕弈寒低斥警醒了几句呢。 可一见他离开,她便又把持不住,在旁人的怂恿下连番痛饮起来…… 最终,叶芸儿是被田玲玲和蝉儿等人搀扶回去的。 她猛地扑倒在自己的床上,挥手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吧,我没喝醉,让我自己待着就好……” 田玲玲跟蝉儿无奈地对视一眼,见她不肯让她们替她宽衣,只好退出去,关上了门。 临走时,田玲玲却又停住了脚步,对蝉儿轻声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若是叶姐姐吐了或着怎样,我也好在这儿随时照应着。” 蝉儿答应了一声,打着哈欠走回自己屋里去了。 田玲玲也倚靠在门前,打了个哈欠,继而睁大眼睛专心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过了片刻,她便听到动静了。 却是一声尖叫,“你是谁?” 她当即吃了一惊,猛跳起来,便要推开房门朝里面冲去。 可是下一刻,她便僵住了脚步,扶住房门的手抖了两下。 “原来是你。”叶芸儿的声音不仅放缓了,还多了几分撒娇似的妩媚多情,“你竟然躲在这儿偷袭我,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正因为我是你男人,才躲在你的被窝里,等着你回来呀?怎么,你不喜欢么?” 第三百八十七章 更重要的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田玲玲听得出来,那正是慕弈寒的声音。 我的乖乖,原来他们两个早就…… 作为已婚女人,她明白了什么,顿时于脸上涌起了两抹云霞,一边提起裙裾不由自主地悄悄向后退去。 既然叶芸儿有人照顾,她可不想继续在这儿当碍事碍眼的,没的叫人嫌弃。 恰好阿福也在等着她回去呢,见她回来了厅堂,当即拉住她的手,含笑说道:“走夜路不用怕,有我呢?” 他还以为田玲玲脸上那抹莫名其妙的扭捏是因为害怕呢? 田玲玲没有辩解什么,任由阿福领着自己出了大门,在这月光如纱的夜色里享受着甜蜜冷风的吹袭。 真的,若有一个相爱的人在旁边,即使再冷的风都叫人觉得是暖也是甜的。 这边叶芸儿正推开床上凭空出现的的慕弈寒,打算挣扎起身,可惜身子软绵绵的,重又摔倒了下去。 慕弈寒趁机将她的细腰揽住,让她贴伏到自己的胸膛上,好笑地说道:“怎么,看来你不喜欢我在这儿?” “当然不喜欢。”叶芸儿两眼向上望着那带着些邪魅的脸色,莫名的耳根有些发热。 她自觉这姿势有些不雅,于是索性翻转了身子,将自己的头颅枕在了他的胸口上。 “说吧,你到我房里来,有什么企图?” 她的心“扑腾”“扑腾”直跳,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一个男人半夜跑到女人的房里来,还能为了什么? 偏偏这会儿她的身体燥热,还真的想需求些什么…… 可惜慕弈寒却兜头给她泼了盆冷水,“你以为我会趁着你酒醉的时候对你霸王硬上弓么?你当我是这样无耻的人吗?” 好吧,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她闭了闭眼,为自己适才羞耻的欲望忏悔着,真希望立马就睡死过去。 慕弈寒又一边用修长的手指缠绕玩弄着她的发丝,一边自顾自地说着,“我来就是纯粹想看看你,想对你说几句心里话。”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叶芸儿重又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地听着。 “如今方圆千里的土匪已经收拾殆尽了,就只剩下振兴经济一项。而经过你的努力,百姓们也起码可以自给自足,经济也算恢复了些元气。”慕弈寒悠悠地说着,看向叶芸儿侧脸的眸光里愈发增了爱怜和宠溺。 如果换作是平常的时候,叶芸儿早就将这功劳重新推回到他身上去了。 可是这会儿,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听他诉说。 长久的沉默后,慕弈寒又莫名地低叹一声,“再过一两个月,就到了该办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了。” 这一下,饶是叶芸儿再迷迷糊糊的,也被勾起了兴致。 “最重要的事情?”她抬头,托腮纳闷地看着他,“你是指的什么?难道铲除匪患,振兴这里的经济使得土匪不能再兴,这丰功伟绩不就是你所追求的最重要的事情?” 慕弈寒摇了摇头,“对于我来说,这些只是世俗的浮云。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心结不打开,余者对我来说就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叶芸儿凝眉,将思绪飘忽到过去,隐约回到了那个让她能够铭记一辈子的,慕弈寒最为沉痛难过的一夜。 那一夜,是为了他母亲苏皇后的死因。 “你是说,你母亲的死?”她脱口而出。 慕弈寒黯然无光的眸子,再次看向她时,重又焕发出一抹奇异的光来,忍不住又用手去抚摸她娇俏细嫩的下巴,“知我者,芸儿也。” 叶芸儿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这件事情不是在京城发生的吗?在这儿,我们怎么可能调查个明白?”叶芸儿愈发惶惑,以为慕弈寒是太过纠结于此事,在这深夜里有些神经错乱了? 亦或者,他是梦游过来她这儿的,在说梦话呢? 慕弈寒自然不知道她在心里嘀咕些什么,苦笑一下,“若不是因为这里有着能将此事调查明白的法子,我是绝对不会接下这个在众人看起来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万里迢迢地来这儿受罪的。” 原来,这里竟有事关苏皇后之死的线索! 不等叶芸儿去问,慕弈寒又紧接着说道:“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他看向叶芸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歉疚,“那名事关此事,被陈皇后送出宫去的沈常在,就在西南。” “就在这儿?”叶芸儿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她可是在这儿待了整整半年了,竟然对此事毫不知晓! “你怎么不早说?兴许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这个人,帮你寻找到她呢?”叶芸儿略略有些嗔怪。 慕弈寒轻笑,“彼西南并非此西南。那是西南王统领的地界,此时已经并非天启朝所能管辖得着的。而两方边境又封锁得严谨,要想成功度过去,还得另外费一番心思。” 叶芸儿到底明白了。 怪不得慕弈寒要拖延这么许久,才得以抽出闲暇来理会这件事。 因这边朝廷派给他的任务繁重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更不会给他闲暇来办这件“正事儿”,所以他才因此有些郁郁寡欢呢。 现下他身上的重担正在一点点地减轻,他才真的能够抽身出来,去用心调查取证。 似乎害怕慕弈寒不会相信她的决心,叶芸儿当即爬了过去,凑到他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有我陪着你呢,即使你去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跟着你一起去。你去西南,我也一起!” 慕弈寒幽深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芸儿,有想要拉下下来绵长一吻的冲动。 可是,他忍住了。 因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话要说。 “可去西南,也得名正言顺地去才是。”慕弈寒微微蹙眉,这也正是苦恼着他的一件事,“毕竟我们身边还有陈皇后派来的谢东等人做着耳目,若是他知道我们深入了西南,肯定会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朝廷,让上面给我定一个通敌叛国的罪。” “而他也会在我们之前就派人手过去,先我们下手,让我们调查取证不到。” 说到此处,他的苦笑更浓了,嘴角溢出的那一抹无奈,让叶芸儿也不由地生出心疼。 她不得不承认,慕弈寒所担忧的很是棘手难办。 要躲避过谢东等人,再悄无声息,让人毫无疑心地深入西南,真的太难太难了。 毕竟慕弈寒现在是举世闻名的大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他的凭空消失,又怎么会不让人察觉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壮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慕弈寒这样纠结,心疼地劝慰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兴许以后就碰到时机了呢?” 慕弈寒微微舒缓了眉头,莞尔一笑,“你说得对。” 叶芸儿只觉昏昏欲睡,用满头的青丝在这柔软的“枕头”上揉了揉,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 慕弈寒本还想对她提起另外一件事呢,这会儿见她睡得香甜,不忍打扰她,索性拽过被子来替她盖上,仔细地掖了掖。 望着她那皎洁如月的面庞,他沉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欢快的鸟鸣声将叶芸儿由好梦中叫醒,适应过明媚的阳光后,她才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去摸她的枕头。 她伸出手去,摸了个空。 蓦地,她回想到了什么,腾地爬起身来,展眼望去,却哪里还有慕弈寒的人影? 早已经是人去床空。 若不是这床上铺了两床被子,另外一边还是凌乱的,她真以为昨晚只是个梦呢。 叶芸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还好,衣裳并没有退下,同她的发髻一样并不怎样凌乱。 她面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慕弈寒毕竟还是个懂得尊重她的男人,也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不值得她托付呢? 叶芸儿从冷侍卫那儿知道,慕弈寒天刚蒙蒙亮就出去了,说是去狄总督那儿商讨振兴本地经济的大计。 他知这些事儿叶芸儿并不十分关心,是以才没有带上她一起前去。 慕弈寒说得没错,叶芸儿的确对这些不怎么有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做生意而已。 如今的三家店铺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为张大人对耽误她生意所做出的补偿,反而使旁人更加坚信,她的首饰没有任何的问题,尽可以放心大胆地购买。 这无形中是给她的生意做了个活广告。 叶芸儿却不骄不躁,只是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地做买卖而已。 如今有慕弈寒身边,她完全没有了孤独寂寞的感觉,反而每日里都很充实和精神饱满,笑容挂在嘴角上,待每个人都如同和暖的春风,叫人见了也为之心情开怀得很。 延曦公主自从上次被辱后,便觉没有颜面来见慕弈寒等人,是以只管躲着不出来。 狄小姐见她如此窝囊没用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了府。 她也惟有暂住在客栈而已,心情更加抑郁不振,灰心丧气。 至于皇甫景,见她这么不争气的样子,也觉十分得脸上无光。 不过,他还是时不时地过来看望叶芸儿,想尽办法想要同她接近,哪怕聊上几句也足感欣慰。 叶芸儿明显感觉到皇甫景对她的意图,对于他送来的礼物她从来拒收,他硬给她便硬还,只道无功不受禄不想欠他的人情。 从前还能同他聊上几句,这会儿她却甚少搭理他,见他前来就如同见到了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 这会儿他常常见到叶芸儿跟慕弈寒出入家门,也就不敢再有所造次,总是知趣地退避三舍,也省了叶芸儿不少的心。 辛将军也同样出其意料安静得很,许久以来没有来寻慕弈寒,似乎人间蒸发了般。 虽说叶芸儿和慕弈寒两人朝夕能够相见,可白日里各自忙各自的,全都如同陀螺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闲暇出去游玩。 叶芸儿努力地赚银子,又将银子一子儿不落地送去慕弈寒那儿,让他拿去做复兴经济之用。 叶芸儿的三家店铺流水加起来每月也有一万多两银子,足够慕弈寒用的了。 慕弈寒首先同狄总督等人重新规划了农耕的田地,使狄总督答应先减少些赋税,以减轻百姓们的负担。 他们还发展了畜牧业,免费培训了一大批畜牧人员,养六畜,养鱼,养蚕,养各种各样能够在本地养殖之物。 许多人听闻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千里迢迢地赶回了家乡,只盼着自己也能借机分一杯羹。 不少外地人也借机搬迁到了这里,期冀着能借此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 是以原本人员箫条的筠州等地,此时却是人丁密集,且全都忙忙碌碌的有活计做,几乎没有无所事事的闲人混混在街头游荡。 毕竟有这么多可以赚钱的机会,傻子才会放着不去做,反而原地踏步只管让自己往饿肚子的方向走的。 慕弈寒还在叶芸儿的建议下,向狄总督提议重修各地的路途。 叶芸儿的本意纯粹是借鉴了现代的一句话:要想致富先修路。 她以为若是路途顺当了,车马来往方便,那么不仅方便了百姓,各行各业的生意也就做得兴荣了,何乐而不为呢? 慕弈寒深以为是,于是将这建议悉数听取,直接就让狄总督去办。 狄总督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以为什么样的路不可以走?修路什么时候不可以修?当下修路可不是最要紧的。 可他既然已经表示过,一切都听慕弈寒的吩咐,这会儿又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何况银子还是人家慕弈寒自个儿出的,人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操那么多的心干嘛? 他也只管帮着去召集人手就行。 于是,这修路的工程就热火朝天地进行起来了。 叶芸儿的种豆之法已经在全省各地散布开来,这里逐渐兴起了豆制品的制作潮流,几乎每个村头巷尾都有他们的叫卖声。 叶芸儿听闻了这情形,突发奇想,又对慕弈寒说道:“这豆类的种植还没有在全国推广开,这豆制品更是除了京城,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若是能将这儿的豆制品贴上“筠州”的标签,兜售到外地去,岂不是发展起了本地一方特色经济吗?” 慕弈寒想不到叶芸儿会出这样的主意,提醒她道:“你别忘了,这豆制品可是你的特色制品,若是这儿的豆制品火了,火到京城去,那么你在京城的豆腐买卖该怎么办呢?岂不是要略逊一筹了吗,这你也甘心?” 叶芸儿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她托腮沉思了好一会儿,到底咬了咬牙,壮士断腕似的道:“为了一方百姓们的安乐,我牺牲一点利益算什么?没有了这点便宜,我照样能把我的生意做大做强。” 看她如此大公无私,大义凛然的样子,慕弈寒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何必这么拼呢?即使你赚不到那么多银子,我也会养你的啊。” 第三百八十九章 心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皱了皱鼻子,不情愿地道:“你养我是一回事,我做生意是另外一回事。做生意只是我的理想而已,理想懂不懂?就是做成了心里会很知足很自豪的那种。” “我自然懂。”慕弈寒深深地看着叶芸儿。 叶芸儿是这样得与众不同,她的思想又是这样得另类不凡,让他愈发得为之着迷。 他也发觉,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新奇感似乎永无止境,永远有让他期待着发掘的地方。 这也是让他沉沦在她的情愫里,心无旁鹜的原因吧? 在叶芸儿的坚持下,慕弈寒又大操大办起了这件事。 众人只觉这一着极好。若是发展出了这特色经济,就如同杭州的名茶,徽州的砚台,苏州的刺绣一般,只这名头就能使那些东西价格比普通的多上好几倍。 若是真的推出成功了,那么这经济又何愁振兴不起来,在整个天启朝不会出人头地,脱颖而出呢? 狄总督更是在想通后,鼎立支持。 毕竟若是真的推出什么特色经济,那么这大功臣的名单里就会写上他的名字,他可是会流芳千古的呀! 不过,他也由此推衍出了另外一些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将本地另外一些特有的东西,也推出到外面去呢? 从此只要提及“筠州”二字,外地人便会纷纷想到这些特色,巴不得讨要回家才好…… 是以,他马不停蹄地派人去下面调查。 仅仅两个月过去,筠州的经济发展得如火如荼,让人真真切切地觉察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狄总督拿着最新出炉的本地经济的收集数据,来到了慕弈寒这边,面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王爷,您快看呀,这才过去多久,我们这儿的百姓便几乎全部都脱贫致富啦?且原本不富庶的在连番的惠顾政策下,几乎是转眼间就富裕了起来,连他们自个儿也不相信呢!这贫困得三餐不继的几乎没有了,这店铺也鳞次栉比地开了起来,许多人都有本钱来做从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生意啦……” 总之,这两个月来他所收取的土地税养殖税和商业税等,简直是一月比一月地高,直高出了前两个月的十几倍之多! 这样的增速,无论谁听了都会瞠目结舌。 可慕弈寒却不动声色,似乎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么说,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慕弈寒品一口清茶后,才悠悠地道,“那么就请狄总督为本王做个证明,向皇上写一封书信,请求让本王回京,如何?” 狄总督见慕弈寒有回去京城的心思,虽有不舍,却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毕竟京城才是慕弈寒的龙池,他们这儿只不过是浅水池塘而已,如何能够留得住他这只蛟龙呢? “是是,下官回去就修书给皇上,向皇上说明四王爷所做的一切,还有百姓们是如何感恩戴德的。”狄总督笑呵呵地说着,又向慕弈寒禀告了一些各地振兴经济的细节,方才离开。 等狄总督离开后,叶芸儿才走了过来,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纳闷地问慕弈寒道:“你不是说我们还要下去西南,调查你母亲的死因吗?这会儿你怎么又着急回去京城了呢?” 慕弈寒的嘴角扬起神秘的一笑,“昨夜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叶芸儿挑眉,纳闷慕弈寒怎么顾左右而言他,错开话题了呢? “我哪里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呀?”叶芸儿不明所以地追问。 “昨夜,西南王派人来寻我,邀请我前去。”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极淡,可在叶芸儿听来,却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她惊跳起身,“你说什么?西南王竟然邀请你前去?” 只是刹那,她便坚定地摇头,“不行,你绝对不能答应!他这是要挑拨离间你与皇上的关系,让其误会你与他私下里往来甚密,密谋造反呢?那么我们不仅永远回不去了京城,也会在天启朝上下遍布你的骂名!” “那样的逆贼,我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不能被他连累了。”叶芸儿又怕慕弈寒会听不进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慕弈寒却苦笑一下,“可你觉得,除了接受他的邀请前去他那里,我们还有更加便捷的方式越过两边的边界吗?” 叶芸儿眉头紧蹙,她的确想不出该怎样越过这边与西南王辖地的边界。 “可是……”她欲言又止。 她知道调查真相的念头一直在慕弈寒的脑海里盘旋着,让他始终放不下,是他最大的心事。她又怎么可能去阻止他呢?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慕弈寒体恤地看着叶芸儿,“可你以为我有这么笨,会让他们抓住我的把柄,让他们将我的名字钉住在耻辱柱上吗?” 听这话音似乎表明慕弈寒有应对的法子,叶芸儿怔怔地看着他,“那你准备怎么做?” 慕弈寒嘴角的神秘笑意更浓,“昨夜我与他们商讨的正是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只是。” 他顿了一下,又看向叶芸儿,“你同蝉儿也得助我一臂之力才行。” 叶芸儿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更是一团糨糊了。 怎么这事儿要她帮忙也就罢了,还同蝉儿扯上了关系? 不过,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说道:“你尽管说,若是我们帮得上的,一定会照你的话去做的。” 慕弈寒伸出光洁如玉的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了叶芸儿的手,语音愈发软了下去,“只是,过去西南王辖地后十分凶险,连我都不确保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你……若是想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尽管回去就是,我不强求。” 叶芸儿壮志满满的心陡然又跌落了下去。 她从来每想过,陪伴慕弈寒去西南王辖地那边会发生什么不测,甚至有永远回不到父母身边的凶险。 想到远在京城的叶长川夫妇正眼巴巴等着她回去,眼看着自己也等到了这一日,却又要去面临更加凶险的境地…… 一时间,她的心下纠结不已。 第三百九十章 同患难共进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必须得去吗?”叶芸儿艰难地问了一句。 慕弈寒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应道:“我必须得去。” 叶芸儿看得出来,慕弈寒几乎是抱了坚如磐石的决心,绝没有退缩的可能。 她咬了咬唇,到底坚定地说道:“那好,我陪着你去。” 得到这个回应,慕弈寒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被她感动到了。 他抬眼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狭长的眸子里满溢着对她的爱怜和宠溺。 “你真的愿意?真的,你回去京城等我也是可以的……” 慕弈寒还从未有如此犹豫不决的时候。 他不知是应该将叶芸儿一起拉入那火海,还是让她待在那安乐之所为好? 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使她生出任何的不测。 他只是想将自己的心事告知给她,仅此而已。 叶芸儿莞尔一笑,“你能将你的计划告诉给我,就说明你是信任我的。而我作为你的红颜知己,如果不能与你同患难共进退,又怎么配得上你的信任呢?” 这番话正说到了慕弈寒的心坎里。 他紧紧握住了叶芸儿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惟有一旁唧唧的鸟鸣声,似乎在替他们传递着彼此不言而喻的衷肠而已。 又一日,叶芸儿来到了店铺中。 阿福正送走了一位贵客,见到叶芸儿前来,赶忙迎上来,“掌柜的,怎么今天这么早?” 田玲玲也由一旁过来,放下了擦柜子的抹布,也含笑说道:“这集市还没完全热闹起来呢,咱们这儿就已经来了几位客人了,就像咱们这店是块最显眼的福地,让他们来这儿必定得先前来这店里参拜参拜才行呢。” “那是你们打理得好。”叶芸儿也含笑说着,环顾四周,“看你们整理得多么干净整洁啊,几乎是纤尘不染呢,旁的店就没有这样干净利索的。” “玲玲可是早晚必定得擦试整理一遍的,就是在客人离开后,她也得过去重新摆放摆放。”阿福细数着田玲玲的好处,“客人们每每前来,也必定会夸赞咱们的环境敞亮,卫生搞得好呢。” 田玲玲不好意思地道:“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是整理一下卫生而已,哪里是值得称道的了?” 阿福很想说,田玲玲几乎没有闲暇的时候,她可忙着呢。既要接待客人,维持好卫生,又得为众人做三餐……可毕竟是自己人,称赞也得有个度才是,他只好任由她自谦着。 叶芸儿同他们寒喧了几句,方才感叹了一句,“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这儿交给你们来掌管,我也就放心了。” 这句感慨让对面的两人十分迷惑,不明白这打哪儿说起? “掌柜的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怎么会不在这儿呢?即使你不在,也只是离开几日而已,这儿交给谁来打理都是一样的。”阿福说着,目光中却透出探询,似在询问叶芸儿究竟意欲往哪儿去? 叶芸儿见对方不明白,只好又继续说清楚一些,“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朝一日回去京城,或者去哪儿,要离开数月甚至一年半载的话,这儿就得找个人来帮我管理生意,不至于叫这生意没落了,甚至关门歇业破产了。你们若是能够帮我支撑起来的话,那我可是得打心眼里感激你们呢。” 阿福同田玲玲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几乎同时向叶芸儿问道:“掌柜的这是要往哪儿去?” “难道是回京城吗?”阿福猜测。 叶芸儿尴尬地一笑,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我是说如果啦……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们会帮我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两人再次对视了几眼。 田玲玲一向都是听阿福的,目光中也透露出温顺的神色,是以阿福到底下定了决心,重新面对着叶芸儿,正色说道:“如果掌柜的看得起我们,我们是一定会替你负担起这个责任的。” “只是……”他又不免提出了疑虑,“你如果不在,这作坊该由谁来打理呢?作坊供货不济,我们这店铺再敞亮也是白搭呀?” “我已经嘱咐好冷侍卫等人了,他们会帮忙把那里打理好的。”叶芸儿说着,又同两人商讨起“假若这一天到来”时,他们应得的福利来。 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既然是没影儿的事儿,叶芸儿怎么会拿来当成正事儿来嘱咐呢? 可他们还是认真地听她说着。 叶芸儿只道,等那一日到来时,他们只管将三家店铺里的利润自己拿三成,剩下的则都打到她钱庄的账户里就可以。 这还是她借鉴了清风县生意的模式,以为放在这儿也应该十分管用。 两人听了,惊得心里一扑腾,瞠目结舌。 这三成就是好几千两啊,他们这是要一夜暴富的节奏啊?! 阿福好容易才找回了舌头,连忙摇头摆手地道:“不不,掌柜的,你给我们的薪酬和福利已经足够多足够好了,若是我们再贪图你这便宜,真正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了!我们不是做掌柜的命,只是替你打工的而已,我们绝对不能拿不属于我们的钱财!” 田玲玲见丈夫这样坚守原则,也用力地点点头,附和道:“阿福说得没错,掌柜的,你的好意我们领了,只是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干的。若是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们自然会替你管理三家店铺的生意,可还是得跟从前一样,我们只拿我们应该拿的。至于剩下的,我们全都会给你存到钱庄里去的。” “你们是不是嫌我给得太多了?那就一成吧,不能再少了,否则对不起你们的功劳。”叶芸儿跟他们讲价。 可两人却继续波浪鼓似的摇头,阿福更是正气凛然地道:“叶掌柜,我们知道你把所赚的钱都用到百姓们身上去了,所以这钱我们更加不能贪了。我们为在这场善举中付出的别提有多自豪,这会儿若是我们贪图钱财中饱私囊,岂不就打破了这份纯粹吗?叶掌柜,你可不能让我们变得手里不干净,心里也不干净啊……” 叶芸儿哭笑不得,只觉拿他们无可奈何。 怎么她遇到的,都是些不以钱财为重,只以信义为先的呢? 虽说这对她十分有利,可她也总觉得亏欠了他们什么似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跳崖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见两个人执意不肯贪图这“便宜”,叶芸儿只好作罢。 不过话既然嘱咐了,对方又应允了,她这心也好歹沾上了地。 初冬悄无声息地来临,风中的冷意越来越浓,人们都在外衣中加上一身衣裳,出去时也裹紧了衣领,生怕那冷风会窜入到衣裳里冻得瑟瑟发抖。 可毕竟这儿是南方,与北方的冬日相比,冷意就差了好大一截,对于常年生活在北方的叶芸儿和慕弈寒等人,这点冷意根本算不得什么。 对于叶芸儿,这是她第一次用不着在冬日里睡暖炕,又要拿柴火亦或者木炭烤火的时候。 而到了冬日,他们又有了新的任务。 那便是指导农民们大棚种植技术,让他们在冬日里也不必为蔬菜粮食发愁。 狄总督还是头一回听闻这种技术,原本是不相信的,可等他亲眼见到叶芸儿指挥着众人将大棚搭建起来,又成功在里头种植了许多不适宜在冬季种植的蔬菜瓜果,才真的信服了,且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还不知道北方已经兴起了这种出神入化的种植技术。 “看来本官和这里的所有人都落伍了。”他感慨万千。 这一日,慕弈寒同叶芸儿在江城一县城的邀请下,乘坐马车奔赴前去。 叶芸儿也带上了蝉儿,让她也去见见世面。 随行的还有狄总督派落的几位农业方面的专家,以为他们会帮得上两人的忙。 来到一座山谷中时,他们行驶了一段路途,却见前面有山体塌陷,整条路都被堵住了! “妈的,可真是倒霉透顶了,出门我怎么没有看看黄历呢?”马车夫诅咒了一句,只有下车,来到后面将这情形给慕弈寒等人禀报了。 众人纷纷由后面的马车中下来,纷纷抱怨这麻烦来得这样不凑巧,阻碍了他们去办正经事儿。 “这可怎么是好?”有人在密密麻麻的抱怨声中询问了一句。 另外一个人环顾四周,恍然大悟地道:“我记得这是什么地方,这地儿是我以前常走的,知道这附近有条山道,可以越过山头,再过去那边路上。且这条路还是条捷径呢,只是有的地方得牵着马车走才行。” “只要能度过去,牵不牵马都无所谓的。”先前那人说道。 众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慕弈寒,等着他发话。 慕弈寒凝眉细思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那就从山道走过去吧。” 众人得令,连忙牵扯着马车,从羊肠小道上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 到了半山腰,由于山道太陡,这马车无论如何不能够继续带着了。 众人商量下,决定由两个人将马车沿着原路重新驾驶回去,剩下的人则跟着慕弈寒继续朝前走,等过了山,也就快到了下一个驿站,到时候他们再买辆马车,继续让慕弈寒和叶芸儿等人乘坐就好。 慕弈寒表示同意,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 山路很长,山峰极高,走到山顶时,众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竭了。 叶芸儿展眼望去,却见四下里的房屋田野是那样微小,行走的马车跟人也如蝼蚁一般几不可见。 慕弈寒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一同看那翻滚如海的云,还有山间缥缈的雾气。 有意无意地,他攥了攥叶芸儿的手,那力道似乎在提醒她些什么。 叶芸儿诧异地看向他,见他俊逸无伦的侧脸平静如水,还以为适才是她的错觉。 她正想问什么的时候,却听一旁“嗖”“嗖”的声音传来,似有什么东西由草丛中猛窜了出来。 叶芸儿同众人立即扭头,见果然如此,且窜出来的不是猛兽,而是数名黑衣人!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张皇地聚集到慕弈寒跟前,厉声质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个个执着大刀铁戟,团团围住了他们。 一人恶声恶气地道:“想活命的都给我滚,我们只要他的性命!” 他将一根手指伸出来,指向了慕弈寒。 所有人纷纷向慕弈寒看去,却见慕弈寒横眉冷竖,不怒自威,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无措。 原来,这伙人是冲着慕弈寒来的? 在这几个农业专家看来,慕弈寒位高权重,在官场上得罪过人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他才来筠州半年有余,就结下了这样大的梁子,竟叫人拿这刀架到脖子上来了,便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许多日子相处下来,他们并不觉得慕弈寒有多苛刻严厉、冷血无情啊?相反的,他彬彬有礼,待人和气,还宽容大度得很,一般的小事都不会斤斤计较抓住不放。只是他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高冷和傲然,叫人不敢亲近罢了。 有人想到了什么,对旁人嘀咕道:“他们该不会是被端的土匪窝里遗留下来的吧?这是摆明了要报复四王爷呢!” “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来替我们全寨子的人来找他报仇雪恨的!”对方恶狠狠地说着,眸光中充斥的血丝,带着噬人的恐怖。 众人不由地浑身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生恐受到池鱼之殃。 这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土匪啊!他们可是双手沾满了血,杀人不眨眼的啊! 叶芸儿连忙站到慕弈寒面前,厉声叱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来自京城的堂堂四王爷!你们若是杀了他,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拿你们是问的!” 对方却继续冷声回应,“他是谁我们自然知道,我们杀的就是他!让开!如果你执意阻拦的话,别怪我们一块儿把你也给杀了!” “要杀我们,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叶芸儿昂首掐腰,气势十足。 见叶芸儿这么不自量力,那人不再废话,举起砍刀便朝着她猛劈下来。 附近的人纷纷退避,生恐这锋利的刀锋会不长眼伤到自己。 即使他们有多崇敬慕弈寒,也犯不着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他一人的平安啊? 何况,对方是一伙亡命之徒,都是一些练家子,而他们这些搞农业的却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掺和进去也只是纯属添乱而已。 而慕弈寒身边还有一个凌风侍卫,就只让他去护卫其主子好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降落伞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快走!”叶芸儿猛推慕弈寒。 慕弈寒却拉起她的手,同她一起向前奔逃。 叶芸儿一直拉着蝉儿的手,这会儿蝉儿不肯与她分开,也连带着一起跑了起来。 只是她跑得太慢,慕弈寒惟有将她背在身上,又同叶芸儿竭力地向山头的另一边行进。 凌风及时抽出利剑,挡住了那一柄飞来的砍刀,同其厮杀对战起来。 眼看着其余几人又去追慕弈寒,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对面的敌手,而后踩踏乱石飞掠一般紧赶过来。 叶芸儿跑得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一眼背后,发觉后面的人距离他们只有几丈之遥,很快就会追过来的,她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之所以如此紧张,倒不是害怕那些神秘的黑衣人,而是害怕接下来慕弈寒要做的事。 三个人来到了悬崖边上,从这里向下看去,是一片无底的深渊。 前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几名黑衣人放缓了脚步,慢慢地逼迫了过来。 “你们受死吧!” 一名黑衣人说着,举起砍刀,便向着慕弈寒猛劈了过来。 下意识的,叶芸儿挡住在他的面前。 而下一秒,她则觉得被人拉扯着,身体重心不稳,而后没有了任何支撑,随着慕弈寒一起朝下面跌落了下去! “啊——”她尖叫了一声,又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啊! 任谁跳落下去,都会恐高的吧? 最底下还有一条奔腾的大川,一眼望不到头的。掉下去如果没有人及时相救,转眼间就会被淹死的。 她可不想在这儿平白无故地呜呼哀哉啊…… 黑衣人也大吃一惊,连忙凑到跟前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向深渊中坠落。 “你们让开!”凌风疯了一般地狂喊着,连续逼退了几名黑衣人,跪在悬崖跟前向下张望。 渐渐的,他红了眼眶。 “王爷!王爷!……” 这凄厉如狼的痛呼,令在场所有人都浑身打起了寒战。 黑衣人知敌不过凌风,互打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躲避到丛林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几名农业专家见黑衣人走了,这才敢上前来。 他们陆续向下探望了一会儿,见那深不见底,有若血盆大口的深渊中,哪里有慕弈寒几个的身影? 竟是连鸟雀也没有一只,寂静得令人胆寒。 他们不敢长时间地观望,很快将头抽了回来。 一人叹了口气,对痛哭不止的凌风说道:“请凌侍卫节哀……” 这一句好心的话却顿时触怒了凌风,他猛地站起来,怒目瞪视向说话那人,朝他声嘶力竭地吼着,“你说什么?你怎么胆敢诅咒王爷死呢?王爷他没死,他一定还活着!” 说着,他猛地抹一把眼角,而后大踏步地向山下走去。 看来,他是找救兵去了。 眼看着凌风整个人影都消失了,才有人敢继续倾吐心里话,“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跌落下去,怎么还可能留下活口呢?” 另外一人叹道:“忠奴护主,也是情有可原。” “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心为民,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好王爷,竟就这样殒命归西了。老天爷真是不公道啊!”又有一人感叹。 “是啊,王爷原本是可以荣归京城,得到皇恩盛宠万众景仰的呀……” 风,呼啸的声音是那样强烈,灌入叶芸儿的耳膜里,直叫她难以忍受。 越到下方,她便越能听得清那滔滔巨流的声响。 这又是如雷贯耳,叫人平白能生出恐惧的。 还好,那只大手一直在搂抱着她的腰际,搂得紧紧的,让她的心也稍稍地安定了一些。 而蝉儿则闭着眼睛持续地尖叫着。这声音在叶芸儿听来,活像在坐过山车一般。 “到了。”慕弈寒浅淡的语音,似乎在平地上一般得波澜不惊。 叶芸儿惊醒过来,连忙将手探入背包中,而后掏出早就兑换好,只等着抛落出来的物品。 一只自制的降落伞。 这还是前两日,慕弈寒向她追问起她的背包中可有在半空中降低落速的物品时,她联想到的。 她失望地发现,由于进度不够,背包中的降落伞不能够兑换出来。 可让她欣慰的是,里面的一本科技大全里,却有如何制作降落伞的具体说明。 她便将这本科技大全兑换出来,交给了慕弈寒。 慕弈寒见了,瞳孔略略放大,有些兴奋的,立即便命凌风去找人连夜赶制。 继而,他又津津有味地读起了书中其他的内容。 当他见到里面有如何发电,制作照明装置的详细步骤图时,叶芸儿分明觉得,他的手都有些轻微地颤抖起来。 她还从未见到过他这样激动难安的时候。 她不禁感叹,对于一个爱读书爱学习的好学生来说,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便足以让他满足,此时其余的在他眼里大概皆是粪土。 读了许久许久,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才意犹未尽地将书合上,而后去端桌面上的茶水。 他于眼角瞥见叶芸儿,诧异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叶芸儿满脸黑线。 有了书,他竟连自己也给忘了? 忍不住的,她便对这书生出了嫉妒的心思,撇了撇嘴,略有不豫地问了一句,“如果我和这本书同时落入水里,你会先救谁?” 慕弈寒抽了抽嘴角,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思,深呼吸一口气才莞尔道:“当然是你。” “鬼才相信。”她说着,起身嘟着嘴离去。 这些情景在叶芸儿的脑海里匆匆过了一遍,而后,她便觉得那大伞使他们的速度一点点地放缓了下来。 不得不说,如今的能工巧匠效率够高,手也够巧,只第一个成品便接近完美。 最终,在即将接近江面时,叶芸儿又利用吊钩,使他们顺利攀爬到了悬崖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这里正是上面看不到的死角。 叶芸儿迅速将那降落伞收回了背包中,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搂抱住惊魂未定的蝉儿,柔声哄着她道:“放心,一会儿你爹爹派来的人就会乘船来接应我们了,我们会一起陪你回家。” 蝉儿听了这话,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昨日夜深人静时,叶芸儿突然敲响她的房门,而后在她的房里向她道出了此事。 蝉儿无疑是震惊的,只以为叶芸儿是在跟她开玩笑呢。 不过见叶芸儿说得郑重其事,还将细节一遍遍地对她嘱咐着,她才渐渐地信了。 可这会儿真的经历过,她反而觉得这是一场梦,是这样得不真实。 这可是万丈悬崖啊!他们跳跃下来,竟然会没事儿? 她在脑子里遍寻经典古籍,只觉除了妖魔跟神仙,任谁也做不到。 第三百九十三章 蜀道难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在山谷的一头见到了船只的影子。 船只顺着水流向下,很快便到了他们跟前,抛锚停住。 慕弈寒同叶芸儿三人又利用钩索下到了那条船上,立时便有人上前,向着蝉儿屈膝拱手,恭恭敬敬地道:“小郡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王爷想你想得好苦呀!等见到小郡主,他终于可以心安了。” 蝉儿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赌气走到一边去了。 那人这才看向了慕弈寒,同他寒喧了几句。 叶芸儿这才知道,这人是西南王的心腹,左右手杜虎,是西南王派来游说慕弈寒,顺带着接应蝉儿的。 船一帆风顺,很快便出了山谷,继而一路往东。到了合适的地点,众人便登陆上岸。 慕弈寒同叶芸儿都乔妆打扮了一番。 慕弈寒穿戴上粗布衣裳,收起了身上名贵的坠饰和羽扇,又戴上了深色帷帽,全然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 可是看起来,依旧抹不去他身上独特的气势,站在人群里仍旧是鹤立鸡群,叫人一眼便能注意到。 叶芸儿这才明白,有时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并不是绝对的真理,而慕弈寒则是打破这真理的最好佐证。 至于叶芸儿跟蝉儿,她们则穿戴上了男子的衣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大一小的两名美男子。 叶芸儿极喜欢此时镜中的自己,连续旋转了几圈,百看不厌。 那大摇大摆起来潇洒不羁的气度,她觉得一点不比慕弈寒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见了慕弈寒,叶芸儿又转了几圈,掐腰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我这样装扮起来,是不是能同你成为好哥们儿,更加相配啦?” 慕弈寒见她如此,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好歹说了一句,“不伦不类。” 丢下这句话,他便走到桌案前自顾自地喝茶去了。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的精心装扮竟然让慕弈寒这样瞧不起,心下忍不住生出了小小的气愤,嘟嘴过来挑衅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好看有气质,压过了你的势头,你觉得心酸不得劲啦?哼,我偏要这样走在你的跟前,叫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我身上,叫你相形见绌呢。” 慕弈寒忍俊不禁,“哪里是我心酸,明明是你吃醋嘛。你不就是害怕走到大街上,有女子向我一步三回头地观望吗?你这小心眼儿以为我会猜不出来?”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的玩笑话被慕弈寒拿来这样戏谑,索性顺杆子往上爬,趾高气昂地回道:“是又怎样?我就是要盖过你的风头,好叫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我,而不是你呢。” 蝉儿听两人互相打趣,也过来凑热闹,挺起小身板气势十足地道:“我们三人里面最属我俊俏,外加可爱绝顶,他们的眼光要眷顾,也得眷顾我才对嘛。” 叶芸儿哈哈大笑,“蝉儿说得没错,你最俊俏不过,连我都忍不住想抱一抱你亲一亲你呢。” 说着,她还真的过去抱起了她,响响地亲了一口。 慕弈寒早就习惯了叶芸儿这样的大方无礼,旁边的杜虎等人却不免有些瞠目,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慕弈寒道:“素来听闻中原的女子都很拘礼,更加甚少提及男女暧昧之词,这女子却反其道而行之,难不成她不是来自中原,也是蛮夷之族的吗?” “不,她就是中原来的,妥妥的中原人。”慕弈寒含笑回应。 “真是看不出来呢。”杜虎摸着下巴,打量着叶芸儿喃喃地道,“大概是我们孤陋寡闻,太过以偏概全了吧。” 可惟有慕弈寒才知道,叶芸儿是全中原女子里最为独特另类的一个。 通往西南的路,他们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途,也是一条守护松散,并没有多少人烟的区域。 叶芸儿一边攀爬着那山道,一边不由地念起了《蜀道难》的诗词。 “难于上青天”的感慨正应在了眼前的情景上。 还好,在彼此的扶持相帮下,他们顺利越过了这山头,来到了另外一边,也就是西南王管辖的地界。 一路上,杜虎出示自己的腰牌,便没有人敢相拦,全都恭恭敬敬地恭送其深入,甚至连马车都有驿站上赶着相送,一路上的三餐更是免费提供。 叶芸儿想不到这边的权贵会有如此的特殊待遇,可以出门不用带银子的。 杜虎解释道,也只有这里的三公有这样的特权,其余权贵若是不给商户银钱,照样是会被告到官府中去,依靠王法定夺的。 叶芸儿也才明白杜虎在这边的地位不容小觑。 西南王派他来,也足以表明他对慕弈寒有多重视。 他们辗转来到了西南王所在的王城,见这里打造得有若京城一般,也是飞檐满布,脚踏青石,人潮熙攘,热闹非凡。 与京城不同的是,这边的人装束不一,口音也杂七杂八混乱得很,都是叶芸儿听不甚明白的,竟是有许许多多的蛮夷外族。 叶芸儿从杜虎那边得知,因为天启国不与他们互通,他们便只好同更南边的南海蛮族交互往来,以利于经济的发展壮大。 而南海蛮族虽然不如天启国那样繁荣昌盛,可他们却有天启国所没有的珍贵矿藏之类,并且将这些矿藏中所挖掘出的宝石带过来与他们交易。 还有其他的手工业类,在这边也一直如火如荼的发展着,给他们带来了享之不尽的利益。 是以,他们这边的工业发展最为红火。 “与你们天启国不同,我们不以仕途当官为重,朝中一直在鼓励大家做工,经商和种田,以为没有这些,我们这些官员都不会有存在的可能。而这些做工的人,才是最值得我们敬重的。” 叶芸儿挑眉,只觉得自己有回到现代的错觉。 她想不到,在古代竟也会有这样另类的存在。 街道上,叶芸儿见到不少稀奇古怪,而又十分漂亮的手工制品。 她忍不住被好奇心牵引着左看看右看看,比旁边的孩子还要孩子气。 连蝉儿都忍不住鄙夷起了她,“这些我都是见惯了的,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这些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叶芸儿拿起一只珠宝满目的头冠在头上试了试,又拿起一只珠宝镶嵌的葫芦丝放在嘴里吹了吹,兴奋地说着,“真想把它们通通买下来带回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王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你想要,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尽管都带回去就是。”慕弈寒含笑说道。 他就喜欢看叶芸儿这样无忧无虑开朗快活的样子。 “那就多谢王爷喽。”叶芸儿作了一揖,表示感谢。 “你们是北面来的?” 出乎意料的,兜售这些东西的摊主惊诧地看着慕弈寒跟叶芸儿,问道。 叶芸儿僵住。 他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同蝉儿学习了本地的语言,此时所用的也是这里的土话,怎的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呢? 蝉儿明白她在想什么,拉她下来,凑到她耳边说道:“我们这儿不兴作揖的。我爹爹说了,北方怎样,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不怎样,就是跟他们划分出界限来。” 叶芸儿总算明白了,合着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动作暴露了身份呀? 却听蝉儿又对那摊主说道:“这是西南王从北方请来的客人,并不是私下里偷渡来的,你尽管放心。” 对方听了,方才“哦”了一声,收敛起震惊的表情。 又见这一群人全都器宇不凡,杜虎更是他识得的,可是这王城里至为尊贵的贵人了,是以也就相信了这说辞。 路过一家成品店时,叶芸儿相中了一条黑红相间,珠宝点缀的民族短裙,十分喜欢,不由分说便进去了里面。 慕弈寒跟了进去,当即就替她付帐,帮她买了下来。 叶芸儿进去试衣间将衣裳换上,转眼间,她便成了一个活泼灵动的蛮夷小女生了。 “这衣裳十分配这美丽的小姐呢。”店主赞赏地说着,又回去取了一双鞋子过来,“这是与这身衣裳相配的鞋子,姑娘穿上一定会更加漂亮。” 叶芸儿见这鞋子跟衣裳一样,也是黑红相间,斑斓的宝石作饰的,当即便脱去原来的绣花布鞋,穿上了这个。 还别说,这么一搭配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和谐多了。 叶芸儿迫不及待地拉着慕弈寒就往外走,“我们回去买那个珠翠头冠去,我觉得那个与这身衣裳最搭配了。” 慕弈寒见她兴致浓郁,索性也跟着她重返了回去,又花了上百两将那五彩斑斓的头冠给买了下来。 叶芸儿摸着由上面垂落下来的红黄宝石所串的珠帘流苏,别提有多得意。 只是苦了他们身后的那群人,跟在后面溜达来溜达去,满脸无奈。 杜虎只好清了清嗓子,提醒慕弈寒道:“四王爷,我们已经将您前来这儿的事儿禀报给我家王上了,我家王上正在等您过去呢?要不您先过去叙谈,过了这一日再四下里游山玩水,如何?” 慕弈寒不说什么,只是看向叶芸儿,等待她做出决定。 叶芸儿也觉自己兴奋得有些过头了,倒耽误了慕弈寒的正事儿,连忙对杜虎抱歉地道:“杜大人对不住,是我太贪玩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过去。” “没关系,贪玩是人之本性嘛。”杜虎笑呵呵地说着,只是在心底暗叹,之前去京城左少保跟乔侍郎两人说得果然没错。这叶芸儿在慕弈寒的心里可不是一般得重要,甚至说被他放在了第一位也不为过。 看来,叶芸儿也是个值得重视的砝码。 叶芸儿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杜虎的眼里成了极为重要的人。 她只是一如既往轻松自在地跟在慕弈寒的身边,他去哪儿,她则跟去哪儿,她做什么,他也做什么,两个人步调一致,粘腻得不像话。 来到王府,叶芸儿只觉似曾相识。 她猛然间想起来,自己曾经在蝉儿的画中见到过这巍峨高耸,气势恢弘,俨然皇城的宫殿。 这宫殿濒临烟雾缭绕的群山,看起来更有一份世外的缥缈之感,俨然神仙的居所似的。 进去里面,见琉璃碧瓦,飞檐画柱,所雕刻临摹的却不仅仅是游龙戏凤,还有飞鹤与天鹅,猛虎巨兽等,这些正是此处所特有的物种。 正在观赏着,却见长廊前面过来一顶轿子,来到他们身边时,那轿子慢慢停住。 从里面走出一个珠玉满头,艳妆涂抹,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她轻移莲步,傲然地抬着下巴,满脸的轻视之色。 她首先冷眼看向蝉儿,笑出了声。 只是这笑声中冷气森森,没有丝毫重逢相见时该有的暖意。 “你这丫头,出去这么久不回来,是想急死我与你爹爹吗?” 这声音显然在压抑着严厉,却无论如何叫人听不出有丝毫担心挂牵的意思。 蝉儿也同样冷哼一声,“我爹爹想我我相信,可是你……还是算了吧,我恐怕不够资格叫你为我挂牵呢。” 对方微微蹙眉,“看来你出去不仅没有吸取教训,磨掉你那带棱角的性子,还变本加厉更加咄咄逼人了?” 叶芸儿总算明白,这女人是谁了。 合着她便是蝉儿恨之入骨的后娘啊? 她正要上前参见寒喧,再替蝉儿说几句好话,缓和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听对方继续说道:“看来你出去遇到的也都是些口中不干不净,只会跟长辈顶着干的人,方才会使性子这么不知收敛,更加惹人生厌。” 叶芸儿将即将出口的好话吞咽回了嗓子眼,心头腾地生起一股怒气。 这是明摆着在指责她,以为是她教坏了蝉儿啊? 她当即改口,正色说道:“王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觉得蝉儿不仅懂事,而且可爱得很呢。可是为什么在王妃的眼里,她就成了另外一副样子?我看未必是蝉儿不够好,而是她在王妃你的眼里不够好,甚至很差吧?” “若是如此,还望王妃您心平气和地另外看待蝉儿,一旦您同她和睦相处了,便知道您现在对她的看法都是偏见了……” “大胆!”王妃怒容满面,厉声叱喝道,“你不过是一介平民,凭什么来教训本王妃?即使你有四王爷撑腰,也没有这个资格!” 说着,她又语声尖刻地继续补充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 皇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听到这话,蝉儿有些恼羞成怒,叶芸儿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准备反唇相讥的蝉儿听到她的笑声,诧异地看向她,却听叶芸儿笑着说道:“王妃真是抬举民女了,能把民女与蝉儿郡主放在一块儿比较,可是民女三生有幸呢!” 见叶芸儿不仅不以此为耻,还接纳得理所当然,容幸之至,卓王妃莫名得就有些来气,越看她越不顺眼。 “来人啊,带蝉儿回她自己院子里去,罚她面壁思过一整天。” 她厉声吩咐着,又要过来迎接慕弈寒。 蝉儿听了,当即便不乐意了,朝她大声喊着,“我回来第一天,连我爹爹还没有见到呢,你凭什么就敢罚我?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认同你的!” 因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慕南枝当着她的面责备过卓氏,是以她只是用了“不认同”这样的字眼,希冀能够吓唬住对方。 哪里成想,对方却只是淡淡地道:“是你爹爹叫我来迎接王爷,顺带着再管教一下你的。他说今后管教你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身上,要我务必要把你教得服服帖帖,温温顺顺,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才行。就你刚才顶撞我的态度,我不罚你,难道还任由你胡作非为,踩在我头上蹬鼻子上脸么?” 在这严厉的训斥下,蝉儿即使再不情愿,可也知道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不由地看向叶芸儿,似在求救,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叶芸儿十分心疼。 叶芸儿本以为这继母只不过是个善于耍小心机外强中干的,可是如今看起来,却并没有这样简单。 可在蝉儿眼神的祈求下,她作为朋友,还有将她带回来的人,不得不挺身而出,替她说话。 “王妃,你不觉得在蝉儿郡主回来的第一天就这样待她,有些太过残忍了吗?您难道就不怕旁人说道,您并不希望她回来,还要再一次逼迫她离开吗……” “你说够了没有?”卓氏瞪过来的眼神,几乎都可以化为锋利的刀刃杀人了,“你虽是四王爷身边的人,可也不能在我们王宫的地盘上随意撒野!本妃可是这丫头的娘亲,如何教训她不得了?你若再胆敢多说一句,别怪本妃将你请出去!” 叶芸儿想说的话嘎然止住在喉咙眼里,只觉在这女人的淫威之下,自己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力。 “如果本王请王妃不跟我的人一般计较,再让蝉儿郡主陪伴在我们左右,好一起去面见王爷,不知王妃可会同意?” “毕竟王妃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其中也包括本王在内,本王与叶姑娘一样也是十分欣赏蝉儿姑娘以为她是个再懂事和善,聪明伶俐不过的小姑娘呢。王妃若是执意要罚她,也算是间接地在罚本王了。” 是慕弈寒彬彬有礼,不温不火的话语。 最后一句半是打趣的话语,却隐隐夹杂着一份威胁。 这一下,轮到卓氏有些措手不及了。 她想不到,蝉儿竟然也会同慕弈寒交好? 若是她执意惩罚蝉儿,岂不是也顺带着连慕弈寒也一起给得罪了么? 可若是她轻易地妥协,岂不是叫蝉儿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可以轻易地顶撞她了? 左右权衡下,她还是决定坚持适才的心意。 她展颜一笑,皮笑肉不笑地道:“四王爷真是说笑了,本妃哪里敢呀?只是兴许是四王爷还没有子嗣的原因,这教子之法想来四王爷也是不甚懂的,才会有这样的误解。这孩童的脾性若是不从小磨砺的话,长大了可是会变本加厉不好纠正的呢。若是我这一次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往后还不得反了天啊?所以即使四王爷您对我有误解,我也得做一个称职的娘亲,将她好好治一顿才行。” “来人啊,”她不由分说地再次吩咐道,“还不赶快将小郡主带回去,让她面壁思过?” “是。”一旁走过来两名仆从,垂首站在蝉儿面前,“郡主,咱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蝉儿不管不顾,就要别开他们向叶芸儿这边跑过来。 可两名仆从愣是拽住了她,想要强行将她带离这儿。 蝉儿又气又急,一口将仆从的手腕咬下去,那仆从直疼得哇哇大叫。 另外一个则趁机搂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束缚住,没有摆脱的余地。 蝉儿又哭又嚷,狠狠拍打着那人,却也无济于事。 叶芸儿见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这里干涉人家的私事,更没有能力将蝉儿由那人手里抢回来,只好对蝉儿宽慰道:“蝉儿,你先好好回去休息,等会儿见到你爹爹,我们会向他求情的。想来你爹爹见四王爷也帮你求情,他指定会软下心来,让你过去的。” 蝉儿听了这话,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抽噎着“恩”了一声,温顺地跟着那人走了。 这边卓氏听了,心弦一动,只觉得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这是明摆着要去西南王跟前告她的状啊? 瞥向叶芸儿的眸光里划过一抹凌厉,她冷笑着道:“若是王爷以为我管教的方式不对,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可你们未必能够劝说得动他,使他妥协呢。” 紧接着,她也不给叶芸儿缓冲的时间,再次邀请了慕弈寒,乘坐着她带来的轿子一起往里面行去。 转眼间,叶芸儿同慕弈寒便站在了西南王所在的厅堂上。 这里金碧辉煌,巍峨高耸,宽敞明亮,里面已经摆设了连绵的宴席,不少官员也已经落座在两旁的桌案上,正饮着清茶等待着慕弈寒前来呢。 见慕弈寒来到,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请他入内。 叶芸儿停住在下面,见到这些高官里面就有此前见到各的左少保跟乔侍郎两人,想到他们曾经欺骗过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这会儿就上去质问质问他们。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慕弈寒站立在最为显眼的殿台下面,朝龙椅上端坐着的西南王拱手行礼,“拜见王爷。” 西南王宽厚的脸上布满了髭须,身形高大,气势雄浑。 他连忙走下来,作势扶住慕弈寒,哈哈大笑着道:“侄儿,我能有幸在此生再见到你,也算老天爷眷顾我了。你又为何这样生疏,唤我作‘王爷’呢?我可是你的皇叔啊!” 慕弈寒却依旧疏离淡漠得很,不苟言笑地道:“可您是坐在龙椅上的,我的叔父却又并非皇上,这矛盾冲突委实令我不解,是以我才不敢套这近乎与您攀亲呢。” 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别扭,就更别提被慕弈寒夹枪带棒讽刺的慕南枝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诱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南枝沉了沉脸色,背过身去沉声说道:“贤侄以为我不想回去天启朝,做一个恭顺于圣恩的本本分分的王族吗?可贤侄难道不知道,这天启朝的皇位原本是谁的,又是被谁夺取去的吗?若说谁该臣服于谁,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杆秤衡量不出来吗?” 这明显是在表明心迹,他还有欲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的野心。 “可如今事实已经很难改变,是以还是请王爷明白这一点,不要再做无用功得好。”慕弈寒继续说着,似苦口婆心,又似在照本宣科,谈论着为大众一致认同理所当然的事儿。 慕南枝却冷哼一声,睥睨地看向慕弈寒,“难道这是贤侄你的心里话吗?我想应该不是吧?” 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似看透了慕弈寒似的,带着明显的阴鸷与嘲讽。 慕弈寒却不为所动,继续淡淡地道:“这正是我的心里话。” 慕南枝倒没有想到过,慕弈寒会是如此沉稳淡定的一个人。 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在自己这样的咄咄逼人下吓得战战兢兢,乃至屁滚尿流,将真相全都吐露出来了。 而慕弈寒,竟是纹丝不动,面上更是波澜不惊,似根本就对他熟视无睹似的。 不知不觉中,他心下对慕弈寒的嘲讽也就略淡了些,反而生出了丝不由自主的钦佩。 他倏然一笑,放缓了语气,又面向了慕弈寒,“可我怎么听说,皇上一直以来都不待见你呢?京城流民之乱属你的功劳最大,他却一股脑地将荣誉全部安在了太子头上。且他这一次派你前来这里,目的不就是想定你一个罪名,让你从此永远回不去京城吗?” “既然你这么不受宠,且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又何必这样愚孝愚忠,一心袒护着他呢?” 这言语充满了蛊惑,若是心志不坚的,恐怕一时间就会被他说动了。 可慕弈寒却又是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道:“可他是我的父王,我若是帮着您去对付他,您觉得我会落下千古骂名,还是万古流芳呢?” 这句反问,使得慕南枝的脸颊扭曲了几下,到底又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多少带着些赌气的成份。 “什么万古流芳,什么千古骂名,本王一概都不在乎!那些不过是古人用来迷惑人心的手段,为了加强统治而已,难道本王身为皇族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在本王看来,现世的利益才是最实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至于旁人的眼光,全都他妈的是泡沫,一戳就破的,用不着理会!” 可是他的“洒脱”在慕弈寒看来,却是目光短浅,任性自私,显然并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这一点,大概只有在现场的叶芸儿明白。 慕弈寒沉默不语,慕南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于是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贤侄啊,你这一次肯抛下那些世俗的成就,前来我这儿,不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才肯依附于我的吗?你又何必在这里披着那层礼教的外衣,强装是孔孟之道的后继之人呢?得了吧,在我这儿,你用不着假装,只管放开了做你真正的自己就行。” 慕弈寒看一眼对方拍打自己肩头的手,蓦地勾唇一笑,“王爷误会了,我这次前来并不是要依附谁,想要谋反或者怎样,而是另外有件事情想要调查清楚,也仅此而已。” 这句话显然对于慕南枝来说太过出人意料,,放在慕弈寒肩头上的手,也不由地抽了回来。 他凝眉端详着慕弈寒,,哭笑不得地道:“你来我这儿调查什么事?你这虚伪的说辞,也太过小儿科了吧!哼,那些礼教已经让你们虚伪得一眼就能叫人戳破,这样的天启朝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叶芸儿发现,,这人说着说着就能够扯到政治军事问题上去,看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逆袭回去,重新夺取皇位啊? 这野心可真是司马昭之心,,尽人皆知了。 “这件事情请容许我私下里与您说吧。”慕弈寒说着,这才提醒了慕南枝,他是请慕弈寒前来作客的。 “哎呀呀,看我糊涂的,,怎么一见到贤侄就聊到那样沉重的话题上了呢?来来来,快请坐,坐下后我们慢慢叙谈不迟。” 慕弈寒坐在了濒临慕南枝的下首,立时便有人为他倒上了好茶好酒,继而有佳肴端了上来。 慕弈寒抬了抬手,招呼叶芸儿过来。 叶芸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他的跟前,向慕南枝行礼后,才同他坐到了一张桌上。 慕南枝见状,问道:“这位就是传闻中贤侄十分珍爱的叶姑娘了,是也不是?” 叶芸儿面上微微一红,嘀咕着怎么这事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么? 弄得人多不好意思呀…… 慕弈寒却回答得干脆直接,“正是。” 他顺势将叶芸儿的手握了握,,显得十分亲昵不过。 慕南枝颔首笑道:“都说叶姑娘不仅漂亮,而且精明能干,可是贤侄的左膀右臂呢。此时亲眼见到,才知所言不虚。” 继而,他又说道:“只是本王又听闻,,叶姑娘的家室贫寒,又是商界之人,恐怕要在你那极为看重家世的父亲眼皮子底下成就良缘,还要费一番波折。” 这话正戳中了两人的要害,叶芸儿更是眸光黯然了一下。 慕南枝又趁机说道:“可是在我这儿,,我却是极为欣赏如同叶姑娘这样的女子的,也从来不会阻止我的子嗣娶这样的女子进门。毕竟家世什么的都是虚名而已,重要的是要人好能持家,能够相夫教子就行。” 慕弈寒何尝听不出来,,这是在表明,如果慕南枝替代了当今皇上,他同叶芸儿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一对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慕弈寒不置一词,慕南枝也不好继续相逼,只好又将话题岔到了别处。 第三百九十七章 追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不置一词,慕南枝也不好继续相逼,只好又将话题岔到了别处。 慕南枝询问叶芸儿是哪里人氏,如何与慕弈寒相识的,叶芸儿都简略回应了。 她趁机又道:“王爷您最该关心的不该是蝉儿郡主吗?自从她回来,您还一眼没有见到过她呢。” 慕南枝似这才记起来蝉儿似的,展眼望去不见她的身影,询问道:“这丫头不是与你们在一起吗,怎的没有一块过来殿上呢?” 叶芸儿正要回答,一旁有道优柔婉转的声音传来,“王爷,蝉儿让我叫人带回她的院子里去了。这丫头嘴巴刁钻得很,脾气也是极冲,与从前相比可是一点也没变,不磨磨她这性子,她往后不还得再给您上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叫您着急上火呢?” 卓氏由一旁款款走向了慕南枝,一边带着无奈苦笑地说道。 这番话让慕南枝顿时皱起了眉头,“哼,我还以为她出去受一回罪可得改邪归正了呢,却不想她还是这一副臭脾气?你做得对,是得磨砺磨砺她的性子才行,直到她向你道歉了再放她出来。” 叶芸儿见这一对夫妇一唱一和的,蝉儿在他们的眼里简直成了小野狼一样的存在,不仅丝毫不讨人的喜欢,还充满了无可救药的攻击性,而卓氏正是派去驯化她的那个人。 她忍不住出口,向卓氏质问道:“王妃,适才您可并非是这样说的呀?适才您不是说蝉儿不仅没变,还变本加厉了吗?而蝉儿之所以会得罪到您,只是因为一句以为您并不欢迎她回来的话而已,哪里有顶撞您半句朝您发丁点儿脾气啊?可您就是紧接着说她变本加厉愈发不讨好了,实在让我们这些外人难以理解。” “而您的表现,也让我们这些外人无论如何看不出来,您有哪里是欢迎她回来的意思,所以说蝉儿这孩子的话也是没错的。您的严厉也让蝉儿更加误会您不喜欢她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与王爷的初衷相违背了吗?” 她并不给卓氏反驳的机会,又看向慕南枝,继续问道:“王爷,我想您让王妃去管教蝉儿,意图也是希望蝉儿能够服从王妃,使她们的关系转好吧?可是如今看来,我只见到蝉儿更加厌恶王妃了呢,这也不是您所希望见到的吧?” 听完叶芸儿这一连串话语,慕南枝眉头重又皱了起来。 他看向卓氏,有些不豫地问道:“你所说的蝉儿刁钻脾气冲,也只是因为她以为你并不欢迎她回来吗?难道本王不是说过,要你慢慢转变与她的关系不要心急的吗,你又这样心急做什么?” 卓氏想不到慕南枝会因为叶芸儿的控诉来责备自己,作势嘟起了嘴,委屈地道:“王爷,臣妾以为您将管教蝉儿那丫头的任务交给了我,那么臣妾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管教她了,哪里成想,您还是没有放开这手,不肯将这权力全都交到我手里呢。哼,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既然第一天我就管教不得,那么今后就更加拿她没辙了,王爷您还是趁早将这担子从臣妾身上撤去吧。” 这软糯的声音,娇滴滴的形态,与之前的剑拔弩张是那样得大相径庭。 叶芸儿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极美,不仅容貌有若天仙,还另外带着一股子迷人的诱惑力,或者用现代的“性感”来比拟也不为过。 尤其是在她撒娇的时候,这股子魅惑力是那样浓厚,不仅慕南枝被她迷得颠三倒四,就连叶芸儿这些旁人也不禁被融化掉了,只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也痒酥酥的。 是以,叶芸儿对于慕南枝接下来的表现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慕南枝凑过去,低声哄了卓氏两句,才这略有尴尬地回头看向叶芸儿,笑呵呵地说道:“叶姑娘有所不知,本王这姑娘打小就顽皮执拗得很,尤其不服她这个娘亲的管教。本王既然将管教的重任交给了王妃,就没有将这吩咐撤销的道理,是以既然王妃不情愿她过来,本王也就不敢插手再唤她过来了,还望叶姑娘莫怪。” 叶芸儿心下波涛泛滥,一股子气愤无处倾泻。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逼蝉儿回到这里来。 这哪里是家啊,分明就是个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反而处处任人掣肘的牢狱嘛! 如果换作是她,大概也会生出抛弃一切名和利,离家出走的心思吧。 “等饭席过后,叶姑娘再过去她的院子里也是可以的嘛。”见叶芸儿面色愀然不乐,慕南枝打着哈哈圆场道,“毕竟叶姑娘既然是贤侄看中的人,那么品性应该是不错的,这么些日子以来蝉儿承蒙你的照看才平安无事,是以蝉儿与你往来本王也放心得很那。” “我看还是明天吧。”卓氏又出其不意地道,“今日我罚她面壁思过,还要抄写一百遍女训,是以今天一直到晚上她都不会得闲。明天若是她嘴上肯妥协的话,想来我是会准许她见一见从前的朋友的。” 叶芸儿将一口欲要喷薄出来的气又生生给吞咽了回去。 她很想破口大骂,这女人分明就是把蝉儿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想怎样摆弄就怎样摆弄啊?! 可偏偏的,慕南枝这个父亲还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附和着道:“一切都由王妃定夺就是。这回有王妃亲自来教育她,想来她这性子也该向善处转变转变的了。” 叶芸儿能说什么呢?也惟有在卓氏得意的笑容下自咽苦水罢了。 这一顿饭,因为总是在思量着蝉儿的事,是以叶芸儿吃得并不开心。 想到蝉儿受这份罪全是因为自己执意让她回来,自己本以为可以帮她转变此处的境遇,却全无办法,甚至连见她一面都成了极困难的事。这些纠结烦恼使得她眉心始终舒展不开,味同嚼蜡,早早地离开了饭席。 慕弈寒知道她在烦恼着什么事,微叹一口气,只等着宴会过后再去宽慰她。 第三百九十八章 同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出来外面信步走着,蓦地看见乔侍郎也在外头,正同人交谈着呢。 她想也不想地,疾步上前。 “乔侍郎,好久不见呀?”还未到他跟前,叶芸儿先就大声地招呼道。 那阴阳怪气,倒不像是老朋友相见,而似来讨债的。 听到动静,乔侍郎回头,见到叶芸儿时,眼孔不由自主地睁大,一移步子,大有跑路的姿态。 可他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当即就镇定下来,转而迎上来眯起眼睛笑呵呵地寒喧道:“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这万里迢迢地过来,路上风餐露宿的,该是十分艰苦的吧?” 叶芸儿冷笑,“还不多亏你们,才促成我跟王爷来到了这儿,经受这些苦这些累啊?” 乔侍郎尴尬地笑,“叶姑娘说的哪里的话,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误会……” 叶芸儿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可还是忍不住将心头一直憋闷的气发泄了出来,“更可气的是你们竟然骗我,说要同我做什么大生意。可惜后来,我才知道你们无非是借着我好把罪名加到四王爷身上,离间皇上跟他的关系呢?哼,你们打的一手好算盘!” 乔侍郎虽然面露赧颜,可是心里却为自己计谋的得逞而不免得意洋洋,准备拿着这个去邀功呢。 见叶芸儿怒不可遏,他又免不了宽慰起她来,“叶姑娘请消消气,谁说我是欺骗你来着?只是当时我们接到命令,才不得不中途紧急撤离,回来我们这里呢。至于那黑曜石生意嘛,可是果真存在的,不然明日我就带你去会一会那爪哇国来的商人,如何?” 原本,叶芸儿还要继续发泄呢,可一听到果然有做这生意的门路,那口恶气就不知怎的烟消云散了一多半。 “你们果真在做着这生意呢?”叶芸儿狐疑地问了一句。 “我们保证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乔侍郎信誓旦旦地说着。 “可是官员不是不能够做生意的吗?”叶芸儿又提出了疑问,“至少在北方朝堂中是这样的。” 乔侍郎呵呵笑道:“难道叶姑娘还看不出来,我们王上所颁发的许多政策,与北方的朝堂有许多的不同之处吗?甚至北方怎么来,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非要跟他唱个反调儿不可。” 这是第二个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会导致官商勾结,社会动荡不安的吗?哪里又会有廉政可言?” 在叶芸儿的追问下,乔侍郎朝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才敢跟她说出大实话,“叶姑娘所担忧的极是,这一点也正是我们这儿最为棘手难缠的问题呢。也曾经有人向王上提出改变这个症结的方法,那就是将官员与商人的身份划分开,使官员不再沾染任何的世俗利益。可惜王上又受到另外一批人的蛊惑,不仅没有同意,还将那些进谏的人给一一贬黜了。这之后就甚少再有人进谏这个提议。” “可惜这个问题是愈演愈烈啊,许多受冤之人因此逆反,是以这边也并非没有内部的动,乱。” 看得出来,这已然成了一个毒瘤,威胁到西南王统治稳固的大问题。 乔侍郎说过这些,才察觉到叶芸儿是个女孩儿家,不免自嘲道:“瞧我,怎么跟叶姑娘说起这些无聊的事儿来了?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一早,你就去我府上找我,让我来给你引荐引荐那倒卖黑曜石的商人。” 叶芸儿原本没想着在这边做生意的,可是见机会来了,她总没有瞧着其错过的理由吧? 是以,她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宴席过后,慕弈寒同叶芸儿便被引到了他们的庭院里。 来到这敞亮的庭院里后,叶芸儿才发觉到不对劲,怔怔望着引他们前来的仆人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同四王爷怎么会在一处?我应该有自己的庭院才对呀?” 对方却满脸不解,瞧一眼慕弈寒道:“可是四王爷明明说,你是他的女人啊……” 叶芸儿满脸黑线。 她很想辩解,她是他的女人,可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那种。 但慕弈寒比她更快一步,吩咐那仆人道:“你退下吧,代本王多谢王爷的美意。” 仆人躬身出去,立时又有几名丫鬟走了进来,替他们打理清扫起了庭院。 叶芸儿看向慕弈寒,撇嘴嘟囔着道:“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慕弈寒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凑到她耳畔轻声说道:“傻瓜,你还看不出来,那王妃把你当成了眼中钉了吗?我可不放心人你自己待在一处,总得时刻在你身边守护着才好。” 叶芸儿恍然明白,慕弈寒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呀? 如此一来,她才略略有些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这儿。 一想到适才自己误解慕弈寒的样子,一定被他在心里笑掉了大牙,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以为她是谁,能够对付得了本姑娘吗?” 说着,她背着手径直进去了房屋里面。 慕弈寒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款款跟了进去。 他们却不知,这边慕南枝正同卓氏因为一件事争执不休着。 卓氏将面对着他的身子调转了去,望向床榻里面,气鼓鼓地道:“我不同意!媛儿虽不是你亲生的,可她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那虎口呢?” 慕南枝见自己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还是让卓氏开不了窍,不免有些心急,走过来唉声叹气地说道:“这怎么是将她推入虎口呢?你没见那慕弈寒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相和气质都是极好的吗?将来他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大有助我们重返北方夺取京城的能力。若是我们让媛儿拉拢住他的心,使他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你我将来再也用不着守着这么一块小地方提心吊胆地度日啦!就连媛儿,也必定会成为人上人,为众人所景仰的呀!” 被慕南枝这样直言不讳地说明了厉害,卓氏总算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凝眉细思了一会儿,才又忧虑地道:“可我见四王爷对那叶芸儿很是上心,恐怕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喜欢上我们女儿的吧?” 见卓氏态度上有了松动,慕南枝的脸色到底缓和好看了些。 他宠溺地摩梭一把她娇俏动人的下巴,又揽着她的细腻的肩头说道:“这种小事,放在王妃这里恐怕就成不了事儿了吧?本王相信王妃的能力,是会轻而易举地将事情促成的。” 卓氏眉心轻抖了两下。 虽说这是称赞她的话,可她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得劲儿呢?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小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清晨,叶芸儿醒来时,听到的不是鸟鸣唧唧的声音,也不是旁人的谈话声,而是某人舞剑的飒飒之声。 她见天才刚刚大亮,也不知这厮舞剑舞了多少时候了。 她好容易爬起床来穿戴整齐,洗漱过后才出去,见慕弈寒挥汗如雨正舞得尽兴,旁边则围聚着一群小花痴,满脸崇拜着看他。 而慕弈寒似十分享受被人瞩目的滋味,将长剑挥舞向树枝,刷刷几下,粗壮的树枝被他瞬间斩落,飘落的叶片又被他一个个劈成了两半。这出神入化的本事博得激烈的喝彩和掌声。 慕弈寒收起了剑,递给旁边伺候的人,而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叶芸儿正要出去,却见其中一个围观的女子快步走上前来,拿起桌案上的茶壶替他倒上,娇美的脸上笑靥如花,柔情款款地道:“四王爷,喝口水吧,看你舞了这么久,怪累人的。” 慕弈寒莞尔,将茶杯接了过去。 那女子又掏出了绣帕,径直凑过去替他擦试,“让小妹帮你擦擦吧。” 那亲昵的样子,在叶芸儿这边看来,十分得不舒服。 她见这女子穿着华丽,头上的珠翠也是十分名贵,年纪又相当年轻,便知这是府上的哪位小姐。 而听蝉儿说过,西南王的子嗣不下十几个,女儿更是占了大半,是以要她一下子猜出这个人是谁,还真是道考验。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魅惑众生的朦胧感,让人忍不住就想一直盯着她看,百看不厌。 叶芸儿心头酸涩,实在忍无可忍,走上前去。 慕弈寒瞥见她,连忙别开那女人的手帕,客气地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他让人拿来汗巾,自己擦试了一会儿。 女子略略有些受挫,可是瞥眼见到叶芸儿的刹那,她便明白了什么,面色灰沉了一下。 只是转眼间,她便又眉开眼笑的了,“四王爷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若论起来,我们还是十分亲近的堂兄妹呢。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妹妹,妹妹定会全力以赴地来帮你解决的。” 叶芸儿挑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古代堂兄妹不是不能够结亲的吗?怎么她无论怎么看,这女子都像是在勾引慕弈寒似的?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念头又接踵而至。 对了,蝉儿曾经提起过,卓氏前来府上之前,曾经有过一场婚姻,还同另外一个男人生下过一男一女,过来府上后顺带着将他们也给带来了。 那么说,这女子就是那与西南王和慕弈寒并无丝毫血缘关系的穆青媛了。 “原来是大小姐。”叶芸儿说着,走过来朝她盈盈一拜,“大小姐这么早就来探望四王爷,可真是殷勤呢。” 穆青媛瞥眼看向叶芸儿的眸中划过一抹阴鸷,瞬间却又恢复如常,“你就是叶姑娘?虽然叶姑娘朝夕陪伴在王爷身边伺候着,不过你也应该明白,这儿是西南王府,我是这里的大小姐,还是四王爷的堂妹,理应过来照看照看。叶姑娘难不成有什么异议么?” 叶芸儿撇了撇嘴。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能提出什么异议呢?要有,也只能吞咽到肚子里而已。 穆青媛不再理会叶芸儿,又殷勤地对慕弈寒说道:“弈寒哥,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会介意吧?这早膳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想来这会儿已经准备妥当,不如你跟我去我那儿用膳如何?爹爹一大早就上朝处理公务去了,恐怕等着他吃早膳还得等好大一阵子呢。” 慕弈寒云淡风轻地道:“用不着,等会儿叫人将做一些送来我这儿就好。” 见慕弈寒并不领情,穆青媛却不肯放弃,又继续说道:“不然这样吧,我叫人将那些饭菜端来这边,我们一起享用。” 她不由分说地转身,拍了拍手掌,吩咐下去。 不多时,那些美味佳肴就都从外面端了进来,摆放到了石桌上面。 将上面的盖子一一打开,那芬香浓郁的气息传到每个人的鼻端,立时便引出了腹里的馋虫。 叶芸儿见这里面有自己没有吃过的糕点,还有这里的特色美食小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穆青媛含笑为慕弈寒一一介绍着。 “想来这竹筒饭王爷是没有吃过的吧?这可是我们这边独有的特色饭呢。吃下后满嘴清香,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这鲜花饼,可是纯粹的玫瑰花做成的,这玫瑰花想来也是中原少见的吧?这可是外族传入进来的,只有我们王府中才种植了几株,拿来做的饼也别提有多珍贵啦。” “这凉米线更是我们这边的特色了,鲜香酸甜,一口咬下,便弥漫在唇齿之间,让你一吃还想吃,欲罢不能呢。” “还有这黄焖鸡,可是我们这儿的第一名菜,色香味俱全,不亚于北面的宫廷御宴呢。” “还有那酸蒸煮鸡,明日我再让厨子做给弈寒哥你尝尝……” 另外还有牛肉、琵琶肉等,落入叶芸儿眼里,愈发叫她欲罢不能,想要上前大快朵颐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的时候,慕弈寒朝她招手道:“芸儿快来,陪我们一起吃。” 叶芸儿连忙答应着,就要落座。 穆青媛微微蹙眉,若有不豫地道:“弈寒哥,叶姑娘身份低贱,恐怕还不足以跟我们同座而食吧?” 慕弈寒变色愀然,不以为然地道:“既然昨日王爷都说了,他十分瞧得起叶姑娘,还允许她与本王同坐同食,此时为何又是另一番说辞了?难道你不觉得该以你父王的见解为见解,而不该背道而驰忤逆不遵吗?” 见慕弈寒扯上了自己的父亲,还将自己的见解以为是忤逆,穆青媛的脸色立刻就犯起了白。 她惟有咬了下唇,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弈寒哥说得极是,倒是妹妹我考虑得不周到了。” 说着,她又转眼笑盈盈地看向叶芸儿,“叶姑娘,请坐吧?” 叶芸儿看得出来,对方这笑容有多假。 可她懒得理会这些,毫不犹豫地落座下去,执起筷子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面对着毫无礼数的叶芸儿,穆青媛的目光逐渐冰冷。 可是嘴角却还得含着笑,表现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这艰难的表演,连叶芸儿看得都怪累得慌。 第四百章 游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吃过饭后,叶芸儿因为还要赴约,同乔侍郎见面商讨生意方面的事儿,是以连蝉儿那边都得暂缓一缓才能过去。 慕弈寒原本想带着她一起去调查沈常在的所在,见她这么忙,索性将这正事儿也往后推迟了一天,陪着她前往。 慕青媛听闻两人要去乔侍郎那儿,毛遂自荐道:“他的府上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叶芸儿虽然不喜欢她在身边跟着,可毕竟人家帮忙指路还献出马车,她也不好意思再推拒。 一路上,慕青媛都跟他们坐在一起,尤其同慕弈寒坐得很近,巴结讨好无所不用其极,俨然十分亲昵的亲兄妹般。 叶芸儿在一旁看得似吃了酸葡萄般酸溜溜的,尤其在看到慕弈寒时不时搭理她几句,再将魅惑的笑容抛去的样子,更加让她来气。 他为何不似待延曦公主那般,直接就甩个冷脸给她呢? 难道他果真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亲堂妹不成? 因为心里不舒坦,是以这一路上她的话极少。 好歹来到了乔侍郎府门外,早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 三人被小厮请入进去,乔侍郎同另外两名留着八字胡的外族人士一起上来拜见。 这拜见的形式也只是略微点点头而已,而后拍拍客人的肩膀,算是对初见之人表达了欢迎的心迹。 乔侍郎指了指两位外族人,对叶芸儿介绍道:“这便是我昨日对叶姑娘你提起的爪哇国商人,我一直与他们交互往来,做着这黑曜石的生意呢。” 叶芸儿挑眉,“你做的是什么生意,也是开作坊制作首饰拿出去兜售么?” “我不做首饰,只点缀家居用品。”乔侍郎回道,“且我公务忙脱不开身,是我两个弟弟在帮我打理着,他们本是木匠出身,做这个很在行。” “那么,我如果跟他们做生意,他们如何能够将这些宝石送去北方呢?”叶芸儿又问,“路途这么遥远,恐怕成本也会相应地增加吧?” 乔侍郎用爪哇国那边的话同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似乎在将叶芸儿的话同他们转述着。 两人听了,望了望叶芸儿,一个人开始叽里呱啦地说起来。 叶芸儿一个字也听不懂,只好转而看向乔侍郎,等着他来翻译。 乔侍郎微微含笑,对叶芸儿说道:“人家说了,这成本自然是得提高的。因为他们从这边无法到北面去,还得途径烬国和东南部的两个小国才成。而每到一个国度就得交一笔关税,是以这成本可得比这边的多两三倍不止。” 叶芸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拧眉,“既然是这样,那你唤我过来同他们商讨什么?难道是要我做赔本生意么?” “叶姑娘别急呀?”乔侍郎继续笑面虎似的笑着,企图将尴尬凝固的空气化解开,“因为在我们这儿,外族人前来做生意只需要交纳很少的一部分关税,所以他们都喜欢来我们这儿做生意。你也可以效仿他们呀?” 叶芸儿听了,不免瞠目,“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儿开店铺?可等我回去北面后,又轻易回不来,那么这钱不就打水漂了么?” 乔侍郎不以为然,又瞥一眼慕弈寒道:“你倒是问一问四王爷,这钱会不会打水漂?只要四王爷同我们王上永久交好,还愁王上不协助你们将生意发展壮大么?你们的钱财,更是放在钱庄里任谁也不敢觊觎的呀!” 叶芸儿怔忡在原地,也不由地看向慕弈寒。 她到底有些明白过来,乔侍郎这哪里是在游说她替她拉生意,分明就是在替西南王拉拢慕弈寒啊?! 慕弈寒面色微冷,还未说什么,一旁的慕青媛满脸深以为然地说道:“乔侍郎说得没错。我父王十分看中弈寒哥,巴不得与他长久和睦地往来呢。若是有这么一层生意链在你们彼此之间牵扯着,想来这友好的关系想斩断也斩断不得啦!” 乔侍郎眉心抖颤了两下,央求似的看向慕青媛,似乎在祈求着: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说得这么直接啊?能不能婉转,再有煽动力一些啊…… 可即使慕青媛不说得这么清楚,慕弈寒和叶芸儿也料想得到这一层。 叶芸儿当先就不乐意了,“好啊乔侍郎,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跟我做生意呢,却原来别有图谋啊?哼,想拿这个来牵扯住四王爷,叫他在西南王和皇上两边都难以为人,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乔侍郎张口结舌。 他也只是奉了西南王的吩咐这么做的罢了,也早就预料到有这个结局,至于如何游说他们答应下来,还真的挺难办的。 慕青媛被叶芸儿这一番斥责气得够呛,似乎这斥责是冲着她来的似的。 “你这女人,把我们都想成什么样的人啦?我父王才没有这样不不怀好心呢,也绝不会搀和这样的小事儿。这全都是乔侍郎一心一意为你们考虑,才提出的建议,你不答应是你的事,可别反过来诋毁我们的好意呀?” 叶芸儿又要说什么,却听慕弈寒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不急不缓地传来,“这生意我们可以做。” 这句话叫叶芸儿十分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就连乔侍郎跟慕青媛都不免诧异万分,看向慕弈寒的表情不知是惊还是喜。 难不成,慕弈寒决定依附于西南王,从此与天启朝作对不成? 可接下来的话,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做生意可以,只是在外界看来,这生意的总管还是乔侍郎,如此不就可以避免节外生枝了吗?” 乔侍郎愕然一愣,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慕弈寒这是想来个瞒天过海啊? 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与西南王的吩咐大相径庭,也没有达成他们的目的吗? “不行不行。”乔侍郎当即摆手表示反对,“你们长期不在这儿,如果这生意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人家找的人不就是我了吗?我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第四百零一章 错过的生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见状,索性拉扯了一慕弈寒,坚决地说道:“既然人家没有诚意,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生意遍地都是,咱们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慕弈寒原本还想为叶芸儿争取一下,此时见她放弃,也就不再坚持。 乔侍郎见两人不打算做这“便宜”生意,说走就走,当即急得就想要抓耳挠腮了。 慕青媛也知道乔侍郎是奉了她父王的命令,此时见任务无法完成,当然着急。 她灵机一动,拦住两人,对他们说道:“你们既然不想明目张胆地在这儿做生意,那么就入乔侍郎生意的股如何?到时候你们尽管拿分红就是,这利润也是极为可观的呢。” “这种好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参与的,是不是,乔侍郎?” 乔侍郎被慕青媛追问下,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事情好是好,可若要分红也得拿出至少十万两银子来才行,毕竟这可是挣的长远的利益啊……” 慕青媛瞪了他一眼,暗示这入股的钱也忒多了些。 可乔侍郎却垂下了头,假装没看到。 为了完成这任务,将自己的利益也给搭进去,太过不值当,他才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芸儿瞥一眼两人,愈发看出些眉目。 他们这是巴不得两人参与其中,以后好拿着这茬来说事儿呀?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被这个巨大的诱惑给打动了。 可一想到有朝一日,慕弈寒会因此事而被人诬陷为同西南王勾结,企图夺取天启朝当今皇上的政权……那么,她可就是置他于不义之地的罪人了。 是以,她咬了咬牙,索性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十万两银子我们着实拿不出,因此这生意我们还是不做了吧。” 乔侍郎却纳闷地看向慕弈寒,“四王爷贵为皇亲国胄,连十万两银子也没有的吗?” 慕弈寒还未答话,叶芸儿抢先回道:“即使有也不能搭在你们这儿呀?毕竟这儿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太平的地儿,你说是不是?” 叶芸儿直言不讳的话,到底叫乔侍郎泄了气。 见叶芸儿顽固不化,慕青媛索性不客气地道:“你让四王爷自己说,你老是插嘴做什么?” “弈寒哥,你倒是表态表态,你究竟想不想入这个股?”慕青媛问着,向慕弈寒投去的目光颇有些咄咄逼人,“若是你信得过媛儿,你尽管入就是,绝对亏待不了你。我也敢打保证,在我父王的协助下,不到一年你这十万两银钱就都会返本回帐的,再往后可就是金山银树任你采撷啦。” 在她看来,十万两银子而已,慕弈寒绝对拿得出。 而自己的蛊惑也做得极为到位,他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可惜,她太小看了慕弈寒的理智和冷静。 “我看,还是算了吧。” 慕弈寒淡淡地说着,又对叶芸儿道:“我们回去吧?” 叶芸儿“恩”了一声,同他手拉着手,肩并肩地,在两个呆楞的人面前扬长而去。 慕青媛反应过来,渐渐攥紧了秀拳,直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小狐狸精,也不知道有什么勾魂夺魄的本事,竟然能把弈寒哥迷得颠三倒四,一切都听从她的?竟然她说怎样他就怎样!” 乔侍郎却不以为然,“郡主此言差矣,只是四王爷看出了这里头的利害得失,才会拒绝我们的。毕竟若换作我们,一想到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也不敢下这个赌注是不是?搞不好会弄得满盘皆输的呀……” “你闭嘴!”慕青媛怒喝了一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处处都维护着那个小狐狸精,我看你也被她迷惑住了无法自拔呢!” 丢下这句话,她也大步流星地去了。 留下乔侍郎翘舌不下,不明白自己哪一个表现能叫慕青媛如此误会了去? 他分明只是将叶芸儿当成接近慕弈寒的棋子而已,哪里有袒护着她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回去后,叶芸儿颇有些不豫地坐在凉亭里,朝着清澈的湖水中丢着石子,看那金色的游鱼四散逃离,一边嘟囔着,“这个乔侍郎可真是可恶!骗我一次还不够,竟然还来骗我第二次?下一次,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慕弈寒哭笑不得地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丢石子,“人心叵测,是应该防备着一些人。可想来他也是身在其位,迫不得已。” 叶芸儿心想也是。 毕竟乔侍郎是听命于西南王的呀! 她停住手中的动作,正色地看着慕弈寒,“这么说来,这西南王才是最不靠谱的人。这种人,你最好少与他来往。” 顿了一顿,她又想到了什么,忧虑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将你此次前来这儿的事儿传扬到北面甚至京城去?我们这次回去后,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我自有打算。”慕弈寒说着,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绝对会带你平安回去,再一路顺遂地回去京城,把你交还给伯父伯母的。” 叶芸儿不明白慕弈寒哪儿的自信。 虽然她不清楚他的详尽计划,可打心眼儿里信任着他,以为他说到就绝对可以做得到。 是以,她对这具体的计划连问也没有问,只是莞尔道:“我听你的。” 四目交织,其中只有坦荡和信任,绝没有丝毫的疑虑和欺瞒。 紧接着,叶芸儿说道:“我想这一次我们也没有白来。这里带给我许多的灵感。我想我们回去后,大可以也将那水晶生意再发展一下。比如将其与日用品结合起来,制作成水晶梳子、水晶梳妆台、水晶橱柜,甚至水晶灯……如此一来,我们的客户范围岂不是就更加扩大了么?” 慕弈寒深以为然,钦佩地看着叶芸儿,“你这丫头总是能将想象中的付诸于实际,我信你能够将这大生意做得出来。这矿藏也最好能够快些利用完,免得被人察觉,我们不好辩解。”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仅在筠州做这些生意,再往别的府城县城中扩张扩张也是可行的。”叶芸儿又兴奋地提议着。 几乎是叶芸儿说什么,慕弈寒就点头答应着什么,似乎叶芸儿所说的都是真理,容不得置喙似的。 这也令叶芸儿心下荡漾着满满的得意。 又过了一日,慕青媛再一次赶早来了。 第四百零二章 沈常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次,慕青媛带来了自己亲手做的玫瑰花糕,早膳也是变着花样地来,一样的极尽奢华。 慕弈寒草草地吃过,便招呼吃得狼吞虎咽,意犹未尽的叶芸儿,跟他一起出去办正事。 叶芸儿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连忙抹了抹嘴巴,跟着去了。 “我也去。”慕青媛紧赶慢赶着,也跟了上来。 慕弈寒微微皱眉,“不用了,本王只是想跟芸儿一起出去走走,并不想外人打扰。” 慕青媛想不到慕弈寒会拒绝自己,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甘心地道:“我怎么能算作外人呢?我可是你的堂妹呀?!父王和母妃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弈寒哥你,别让你出丁点儿的岔子呢。诺,这个庞侍卫可是他们派来专门保护你我的,不信你问问他?” 叶芸儿早就留意到了这个高猛的壮汉。 这汉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目光炯炯,适才背着手,犹如铁柱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若是不留意的,还以为那是一棵树呢。 这会儿即使被人提到了,他也是纹丝不动,连眼睛也不带眨的。 “庞侍卫,你倒是说呀?”慕青媛横了他一眼。 庞侍卫这才粗声粗气地说道:“正是王爷派属下来守卫着四王爷的,说四王爷去哪儿属下就去哪儿。” “那还有我呢?”慕青媛狠狠地瞪他,“父王不是也提及了我吗?” 庞侍卫眼珠转了几转,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良久才道:“似乎是王妃嘱咐属下的,说也要好生照看好郡主,叫郡主也不能出丁点儿的岔子。” “这就是了。”虽气这汉子不会说话,可慕青媛还是理直气壮地道,“我父王母妃的意思无非就是,弈寒哥你去哪儿,也要让我照顾到哪儿才行呢。” 叶芸儿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这男人的桃花太重,真正不是太好的事儿。 眼看着慕弈寒不发一语,径直离开了庭院,叶芸儿也不好说什么,尾随着他出去了。 至于后面跟着的两只小尾巴,就随他们的意吧。 叶芸儿不阻拦他们跟随的原因,也是念及自己同慕弈寒没有任何侍卫守护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总归不安全。 看起来,这个庞侍卫虽然有些反应迟钝,可毕竟人高马大,也十分得有力气,想来即使是外强中干,也能吓退大半不怀好意的人。 上了马车,慕弈寒才吩咐马车夫前去茗县的马家庄。 “去那儿做什么?”慕青媛不明所以地问,“那儿是最不富庶的地儿了,也没有什么看头,除了山头就是山头,净是一群埋头种庄稼,满嘴脏话的贱民。弈寒哥,你若是想要去哪里游玩的话,我带你去更优美更文雅的地方,怎么样?” “我去是为了寻人,并非为了游玩。”慕弈寒淡淡地回道。 “寻人?”慕青媛愈发好奇起来,“寻什么人?” 慕弈寒并不答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见他没有告知的意思,慕青媛有些受挫,却又假装关切地道:“若是你想寻什么人,尽管对我说,我再找人帮你寻就是了,何苦我们自己来跑这么大老远的路,亲自去寻呢?” 慕弈寒依旧保持着缄默,似真的睡过去了。 气氛有些尴尬,慕青媛更是因此而涨红了脸。 “若是你不想去的话,尽管下车就是。”叶芸儿替慕弈寒回答道。 这下子,慕青媛到底有了将心底的怒气发泄的对象,尖声尖气地道:“你不就是盼着我下车吗?哼,我才不会叫你如愿以偿呢!” 叶芸儿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过你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反正我说我欢喜你在这车上你也不会相信的。” 慕青媛又要发作,可她猛然记起卓氏告诫她的:能忍则忍,一定要在男人面前表现出宽容大度的一面,先将他的心笼络过来,再行其他的对策将他身边的女人屏除出去…… 她将一股怒气硬生生给吞咽回去,又在心里嘀咕着:等着吧,这忍耐的时候眼看着也不长了。我就忍到看你和弈寒哥彻底决裂的时候,到那时候,看你的嘴巴还硬不硬得起来…… 这怨毒的心思,叶芸儿自然是不会知晓的。 她只觉得慕青媛同延曦公主差不离,全都是些小肚鸡肠,又脸皮厚不知自爱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恰恰是慕弈寒所看不上的。 而她想不到的是,慕青媛有着比延曦公主更为厉害的一面。 辗转过了几个两个府城,无数个县城乡镇,直到傍晚时分,马车才在马家庄停住。 慕弈寒当先下了马车。 等叶芸儿紧跟着下去时,见到他眺望村子的肃穆眼神,还有那暗自攥起的拳头,只觉得他实在是有些激动过了头。 她也明白,他因何这样激动,是以见他迫不及待地疾走入村子里时,她也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慕青媛则自打见到慕弈寒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样激动难安,急不可耐的模样。 她不禁怀疑,这个他一心想要寻找到的人,一定是个大名鼎鼎的,否则怎么会得到慕弈寒如此的重视呢? 而这人又是个常年隐居的高士,是以她才没有听说过。 这村庄十分破败简陋,正是慕青媛最不愿意待的地儿。在路过一堆田地里的粪土的时候,她不由地捂住了鼻子,直想作呕。 可为了能赶得上前面的两个人,她又不得不忍住这作呕的冲动,小跑着跟上去。 来到村里,叶芸儿向遇见的每个人打听沈常在的所在。 年轻的几乎没有听闻过这个人的,在问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的时候,到底有了些眉目。 “什么,你说的是那个十五年前嫁去了皇宫的沈玉淑?” 耳背的老太太在听过叶芸儿几次可着劲儿的解释后,用沙哑的嗓音大声问着。 “正是!”叶芸儿连忙点头,目光散发出欣喜的光亮。 这下子,他们终于找对人了! 看起来,这个老太太清楚沈常在的事儿,且兴许跟她很熟呢。 第四百零三章 托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老太太显然在竭力回想许久的过往,“那个沈玉淑我打她小时候就认得,算起来她还是我的远房侄女儿呢。这姑娘就因为打小长得水灵又漂亮,越大越是出众,四里八乡都没有比得上的。他爹娘又想着把她嫁到个好人家所以供她入学了几年,她也颇为聪慧能把四书五经都给背得滚瓜烂熟呢,就连男子也自配不如,所以这声名啊就起来了。当时连县城里的人家都有来提亲的呢,那叫个风光!” “只是她及笄的那年,恰好赶上皇上颁布诏令,说是要在全国各地招募美人,要充实后宫。这沈家立马就退了与一位县城公子的婚约,把沈玉淑给推去了。也合该着她有福,在那几百个女孩儿中脱颖而出,偏偏就被选中入京去了。” “过了一两年,她还回来了一趟,说是被皇上擢升为常在了。哎呀呀,他们沈家也因此成了本地的富裕乡绅,同四下里的贵人们结交往来,别提多叫人羡慕啦。人人都说他们闺女有福,他们也跟着沾上了天大的福气呢。” 老妇人说到此处,却又转而叹了口气,“要说福气也不尽然,这风光也只是维持了五六年而已。十年前,她突然被皇上贬黜出宫,回到这里来了。” “她回来了?”叶芸儿惊喜得一颗心都要窜出嗓子眼来了。 沈常在果然在这儿! “那她现在在哪儿?” 老妇人神色愈发黯然,“当时她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浑事也不理会,似乎痴傻了般。他们沈家也因此被人冷落和诟病,渐渐没落下来了。这之后,他们家就搬到了别处。至于搬去哪儿了,他们没说,老妇也就不得而知啦。” 叶芸儿兴奋的心顿时又坠落了回去,失望地看向慕弈寒。 显然,慕弈寒也是大失所望,眸光中顿失了之前的神采。 “那么,他们家在这儿还有其他相熟的人吗?”叶芸儿期待能够从别处再寻出些线索。 老妇人又询问了一遍,好容易听明白叶芸儿问的是什么,举起颤巍巍的手指指了指北头,“他们家堂兄弟就在村子最北面,叫做沈阳达的,你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叶芸儿道了声谢,拉着慕弈寒就往前走。 慕青媛见他们找的不过是皇宫里的一个常在而已,只是哭笑不得,又不免生出了迷惑。 “你们找这个女人做什么?难不成她也是能本你们赚大钱的么?” 叶芸儿挑眉,“郡主,你以为我们心里面就只有钱财吗?” “四王爷不一定,可你一介商人,就必定是的了。”慕青媛鄙夷不屑地道。 “原来郡主是这样看待商人的呀,那么你们自诩的十分看中商人的话,可见是多么的华而不实,心口不一了。”叶芸儿也嘲讽地回道。 慕青媛气得脸色发青,可她能说什么呢?毕竟叶芸儿说的正是实情啊。 几个人来到了村子北头,经过一番打听到底寻到了沈阳达家。 沈阳达年近五十,见家门前来了一群衣着华丽的贵人,蓦地愣住。 “请问是沈阳达家吗?”叶芸儿客气地问。 “不知你们找谁?”沈阳达含着警惕,一直没有松开扶住门框的手。 叶芸儿开门见山地道:“我们听说您是沈玉淑的堂叔,特意前来向您打听打听有关于他们的事儿的。” 听闻此情,对方却顿时拉下了脸色,不豫地说道:“这有什么可聊的?那不争气的变成了傻子回来,后来不知怎的疯癫了,他们家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有远走他乡。我也就知道这么些,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你们也别来问我。” 说着,他便要合上大门,不再理会叶芸儿等人。 “哎大哥,您先别关门呀?”叶芸儿连忙上前抵住门,笑嘻嘻地说着,“您还没有告诉我们,他们往哪儿去了呢?” 对方愈发警惕起来,发黄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叶芸儿,似乎在揣度她真实的用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芸儿还真的没想好措辞,来回应这个棘手的问题。 难道她要将他们真正的来意向这个陌生人提起么? 正在她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背后的慕弈寒慢条斯理,悠悠地说道:“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寻她的。皇上突然获得一梦,梦见了沈常在,以为是沈常在托梦给她。皇上念及从前她的好处,又追悔当年驱逐她出宫的决断,所以才叫我们过来,体恤慰问一下她,最好再给她一些物质上的补偿,也好叫她心里面好过一些。” 不仅那沈阳达面露惊讶,就连叶芸儿也有些瞠目,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弈寒。 她真佩服慕弈寒的临机应变能力,还有说谎也不带眨眼的本事。 不得不说,这个说辞有条有理,又带着诱惑力。 这些农家人最稀罕的便是物质上的东西,若是皇上有意补偿沈玉淑,那么不仅能使沈玉淑家重新振作起来,也能使他们全族人找回丢掉的脸面,顺便跟着沾一点光。 是以,对方终于将硬梆梆的口吻软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他挠了挠头,却又面露犯愁的苦色,“不过实话跟你们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当初他们一家人离开的时候,是趁着大家都熟睡了才携着包裹偷偷地走的,任谁也没知会一声。就连他的亲兄弟,也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呢。” 原本生出些希望的众人,这会儿听闻了对方所说的话,全都灰心丧气,愁眉不展了起来。 就像是一块快要到手的肥肉,在半途中被人给抢夺了去,而那人却蒙着脸让他们看不清无从追捕一样。他们正是这样得无可奈何,揪心焦虑的感觉。 可慕弈寒显然并不甘心,转而问道:“他们原来的家在哪儿?你能带我们过去看一看吗?” “他们原来的家?”对方哭笑不得地道,“去年就被他兄弟给占啦,拿去给他们的儿子当新房了,重新翻盖又大修了一遍呢。大家都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地儿闲着也是闲着……” 如今看来,这线索是越来越难寻了。 第四百零四章 渊海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夜幕渐渐地降临,他们只好去镇上寻了家客栈暂且住下。 翌日,他们又去了沈玉淑的其他一些或近或远的亲戚家,全都一无所获。 叶芸儿深切感受到了慕弈寒的茫然若失,忍不住走过去,紧紧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这情形被一旁的慕青媛见了,也不甘示弱地凑过来,笑盈盈地提议道:“弈寒哥,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所在怎么样?渊海山,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吧?那里可是曾经的许多文人墨客来西南必去的地儿呢,留下的显赫真迹数不胜数。若是你们不去一趟的话,可是会后悔终生的呢。” 渊海山,叶芸儿自然是听说过的。 的确如慕青媛所说,这是个知名的名胜古迹,就有如她那个时代的五岳三山一样。 慕弈寒大概是太过愁闷了,也想顺便散一散心,是以没有拒绝。 一行人便又乘坐着马车,行驶半天后,辗转来到了位于偏东的渊海山。 还未临近这山,叶芸儿便感受到了这山峦的气势恢弘。 尤其那四海有名的,风吹雨打中自然形成的一尊大佛的轮廓,是那样令人肃然起敬,忍不住就想要前去膜拜。 慕青媛显然是时常来这儿的,向他们一一指点着各处的怡人风采。那雕刻在崖壁上的书画,她也能够如数家珍,将作者的姓名和来历娓娓道来。 顺着石阶向上爬着,慕青媛说道,西南王经常来这儿拜祭天地和祖先,这儿也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四下里都安排着他们的守卫。 叶芸儿也果然发现,山下和山上时不时就能够见到巡逻的,且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她不禁咂舌,心想这样的美景竟被这道荒唐的命令给荒废掉了,如果敞开了叫人人都可以来欣赏,那才是真的积功累德呢。 “我想,这儿并非只有美景这么简单吧?” 慕弈寒突然出人意料地来了这么一句。 叶芸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除了美景,还能有什么?难道是……猛虎野兽么?” 再不成就是野人么? 慕弈寒满脸黑线,很想给叶芸儿翻一个白眼过来。 而慕青媛果真就给她抛来了这么一个白眼,“果然,不是所有人的才智都能够比得上弈寒哥的。” 叶芸儿是真的很纳闷,自己有说错什么话,以至于叫人觉得自己愚笨吗? 还好接下来,慕青媛总算为她揭晓了答案。 “弈寒哥说得没错,这儿的确并非外界看起来的那样简单。这里有我们的兵工厂,是制造兵器的地方。还有训兵的所在,都是旁人观摩不得的。” 原来是军事重地啊。 叶芸儿恍然大悟。 “不过弈寒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慕青媛满脸崇拜地看着慕弈寒,好奇地问道。 慕弈寒不紧不慢地回道:“这些巡逻的大都穿着铠甲,训练有素,一看便知是军队里出身的。而他们手里的兵器,也明显是刚翻新过的。适才我们上来时,我见旁边有小径通往密林深处,还有人将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推车从里面推出来,显然不是打柴的。再加上那密林中时不时可见到一片片的空地,还有惊飞起来的鸟儿……所以我才有这样的猜想。” “不愧是四王爷!”慕青媛双手一拍惊叹出声,她那看向慕弈寒的眼光,可以堪比花痴了,“只是为了隐蔽得更深一些,父王命令这些人将兵工厂设在天然溶洞里,大家伙的宿舍只是山洞和简易的账篷而已。而这样的天然溶洞,在这山里面可是比比皆是呢。” 就连叶芸儿也不得不感叹慕弈寒深刻的洞察力,竟能看出旁人看不出的猫腻来。 走到半山腰时,叶芸儿便有些疲累,气喘吁吁的了。 慕青媛已经给慕弈寒递了好几回水,这会儿见叶芸儿将自己的水壶倒了倒,却没倒出一滴水来,眼珠一转,莞尔笑道:“叶姑娘是不是水壶里没水了?” 叶芸儿怏怏不乐地道:“正是呢,早知道之前就不那么猛灌自己了。这到山顶上还有一半的路程,要喝那瀑布水也得等到一个时辰后吧?” 她望着远处山头上那于九天垂落下来的巨型瀑布,无奈地感慨。 “叶姑娘没有,可以喝我们的呀?”慕青媛说着,看一眼旁边的旁侍卫,吩咐着,“把你的水壶拿过来,将水倒给叶姑娘一些。” 旁侍卫答应着,就去拿了。 “这怎么好意思?”叶芸儿正要推拒,却见旁侍卫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水壶给拿过去,自顾自地倒了起来。 人家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叶芸儿索性任由他倒着,“咕嘟咕嘟”的直倒了一半有余。 “你怎么还剩下这么多?”叶芸儿诧异地问,“这么远的路,你一口水也没喝呀?” 旁侍卫看了她一眼,却沉默着迟迟不言语。 “叶姑娘有所不知,旁侍卫这人是最不喜欢喝水的了,大概他的体质里本来就不缺水的吧?你与他相处久了,就熟悉他的习惯了。”慕青媛由一旁凑过来,替旁侍卫解释着。 叶芸儿却于心头闪过一抹狐疑。 她分明看起来,慕青媛与旁侍卫也不十分熟络的样子啊? 而在来时的路上,她明明就见到过旁侍卫“咕咚咕咚”喝水的情形…… 可这么点小事儿,她是从来不多计较的,即使慕青媛说假话,在她看来也是件不需要在意的小插曲。 她不由分说地就将水壶凑到了嘴边,“咕咚”喝了好大一口。 口干舌燥时来上这么一口,她只觉比王母娘娘的琼脂玉露还要可口,真正是身心滋润,无比舒畅。 慕青媛看着她将水喝下,眼角划过一抹得意,转而继续伺候慕弈寒去了。 众人修整了一会儿,又要上路。 叶芸儿起身,正要精神抖擞地跟上去。可一阵腹部抽痛袭来,使她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她明显听闻得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继而,有了如厕的冲动。 “不好,我要拉肚子……” 虽然这话很煞风景,可该解决的时候,她总不能憋着吧? 第四百零五章 巨型蜈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芸儿,你怎么样?”慕弈寒微微蹙眉,赶上来搀扶住她。 “我……”叶芸儿想说什么,只觉憋不住了,连忙急急地道,“等我解决完了再说。” 说着,她抬眼看准了一片密林,就要冲过去。 “叶姑娘,不如去那边吧,那边是个如厕的好地方呢。”慕青媛好心地提醒着,手指向另外一边密林。 叶芸儿知她来过这儿,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当即道了声谢,一边捂住肚子跑路,一边不忘嘱咐众人,“你们可别过来啊,不然会熏坏你们的!” 眨眼间,她便深入密林,不见了踪影。 慕弈寒不免有些忐忑,一直向那边张望着,只盼着叶芸儿早些出来。 慕青媛见状,微叹一声,“我看一定是叶姑娘吃坏肚子了。看她在外面吃东西的模样,不管脏净一律往嘴里塞,当时我劝她注意点卫生她还不以为意呢。现在可好了,受着苦果了吧?” 这是在说叶芸儿不讲究个人卫生呢。 慕弈寒不以为然,“她虽然不挑食,可东西的脏净还是分得清的。只是媛妹眼光太高,以为外面摊位上的都是不干净的罢了。” 这话说得凉薄,俨然将慕青媛同他与叶芸儿两边分隔了开来。 慕青媛何尝听不出来?不豫地努了努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众人一直等着,直到一柱香的工夫后,也不见叶芸儿从那密林中出来。 慕弈寒到底等不了了,便要往那边去探个究竟。 慕青媛见状,连忙拉住他,“弈寒哥,还是让我去看看吧,毕竟我们都是女人嘛。” 正因为她们都是女人,所以她才看得出来,其实叶芸儿同慕弈寒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 而一直在慕弈寒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仆从,也帮她证实了这一点。 此时,她才不肯为这两个人再创造出什么契机,做牵线搭桥的红娘呢。 即使她知道,叶芸儿很可能已经不在那密林中了。 果然,当她前来这边时,四下里搜寻,也不见叶芸儿的身影。 只有一片幽深冷瑟的山谷,一眼望不尽的幽暗。 “很好。”她于眸中划过一抹阴冷,勾唇一笑,转身回去。 再回到慕弈寒面前时,她又是一副菩萨低眉,天真无邪的样子了。 在这份无邪当中,又分明带着一份忧心与焦虑,“弈寒哥,我找了半天,也没有寻找到叶姑娘的身影,你说她该不会是自己下山了吧?” 鬼才相信,她是自己悄无声息地下山了! 如同平地惊雷扑面袭来,慕弈寒倏然拔步,疾步赶了过去。 在长时间的搜寻无果后,慕弈寒只觉自己都要疯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大声吼着,那吼声在山林中随同云雾滚滚而去,紧接着传来同样愤怒与焦急的回音。 而慕弈寒如同发怒的帝王一般,令在场所有人神经都不由地紧绷,生怕他的怒气会波及到自己。 就连山间的猿猴和鸟雀,都被惊得四散奔逃。 他转身,一把扼住了慕青媛的喉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你们究竟拿她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呀?”在慕弈寒那满布血丝的瞪视下,慕青媛委屈得都要哭了,艰难喘息着,畏惧瑟缩地道,“我只是好心为叶姑娘指了这么一个所在,以为她解决完了就会回来我们身边呢?哪里成想她却不见了……” 说着说着,她真的委屈地流起了泪。 慕弈寒左看右看,横竖都在这女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虚伪。 到底,他将手豁然甩开。 慕青媛捂住嗓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的脸涨的通红,眼睛更是哭红得似肿了起来,委屈地呜咽不止。 慕弈寒不再看她,愤愤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可他的心境有若在那茫茫山峦中飘荡的云雾,如此得彷徨无依,空虚得可怕。 丢了叶芸儿,俨然丢掉了他的整个心魂。 “芸儿——”他大声叫喊着。 这惊天动地的喊声传出好远好远,飘越过连绵不尽的山峦,也同时传入了他脚下的地底。 叶芸儿在一片黑暗中点亮了火折子,恰好听见了这隐隐的呼唤声。 虽然听不太清楚,可她明显觉得,这是慕弈寒在召唤她。 她将由背包中掏出的灯笼点亮,看清了四下里的情形。 适才的灯笼已经被那蜈蚣给摧毁掉了,不过不妨事,她背包中的灯笼应有尽有,取之不尽,一刻钟就能取出一个来。 而距离杀死那只巨型蜈蚣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 蜈蚣足足有半个洞穴那么长,是她身高的数倍。 最初见到它的时候,她无疑是震惊骇然的,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还好,在它扬起上半身,鼓动着无数只手臂,要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下来的时候,她迅速地反应过来,从背包中取出风灵之剑,朝着它挥舞过去。 风灵之剑的寒气逼迫向蜈蚣,使它的嚣张气焰顿时泄了下去,由攻击转为退缩。 叶芸儿趁机又将剑刺向它的胸脯,瞬时间,血液四溅,弄得她满脸满身都是血…… 叶芸儿嫌弃地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又从背包中取一身差不离的新衣裙给自己换上,再用湿巾给自己清理了一遍,才算满意。 等搞好了身上的卫生,她才总算将注意力放在了当下最为急迫的事情上——她要逃出去! 回想适才她正要去密林中如厕,刚寻到一个最合适的所在,只觉脚下一空,她便跌落到这里边来了。 而当她点燃了火折子,恰巧就对上了那一双猩红色的可怖眼睛。 也惟有在激战过后,她才有空暇继续解决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这会儿有了光亮,她却又觉得腹里翻腾,忍不住又蹲下来一通倾泻。 这一次,她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很可能是被人给下了泻药!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特意从背包中取出针对泻药的灵丹,给自己吞吃下。 不多时,她便觉得身宽体畅,全无要拉肚子的欲望。 她愈发确信自己的猜测,且头一个想到的给自己下药的人,便是慕青媛和她带来的旁侍卫。 两人的一唱一和,目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见这里四下里全是天然的石块,俨然是经年日久自然形成的溶洞,并非人工建造而成。 可那顶部的机关门,却是人工制造的无疑。 而能在这儿制造这种机关,却不至于让旁人误入进来的,除了他们王府,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还有这巨型蜈蚣,看起来似是某人喂养在这儿的毒蛊。 喂养它的人,不用猜也能明白是谁。 她将手指一根根地握紧,只觉愤恨一点点地由心底升腾而起。 第四百零六章 流星锤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她到底该怎样才能由这里逃出去呢? 叶芸儿忽地记起来前世看到过的许多电视剧,都有这样俗套的被关密室的情节。 而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寻找到打开密室之门的开关! 想到这里,她便抖擞了抖擞精神,开始到处寻找起开关。 跑到墙角处,她觉得脚下一踉跄,被什么东西差点绊倒。 她吓得向后一跳,再仔细一看,却见竟是一只完全干枯的骷髅! 是人的骷髅。 叶芸儿的心不由地猛跳了一下,周边的暗黑的空气也愈发阴森起来,叫她不由打起了寒噤。 她捂住胸口,定了定神,告诫自己道:“叶芸儿啊叶芸儿,你可是现代穿越来的人,怎么也这么迷信起来,以为这世上会有鬼魂呢?那古怪的蜈蚣精都已经成为你的刀下鬼了,还有什么是你对付不了的吗?即使真的有鬼,你也一定能将它制服的!” 如此宽慰了自己一会儿,她的胆子终于壮了起来,神态恢复如常。 接下来,她又接连遇到了一些骷髅,包括猛兽的和人的,可她全部都仗着胆子迈了过去,越来越习以为常,熟视无睹。 可她几乎敲遍了每一块石头,甚至连地面也敲打了,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 她自己倒累得筋疲力竭,腰酸背痛,直不起腰来。 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只觉得从所未有的无助和失望。 肚子里又“咕噜咕噜”地叫起来,叶芸儿明白,这是将到傍晚了。 外面已经没了任何的动静,想来众人都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也不会以为她还留在这儿呢,就在他们的脚底下。 叶芸儿一边由背包中取出食丸,吞吃下一颗,一边想到了慕弈寒。 她知道他一定焦急不已,一颗心也指定在因为她揪紧和疼着…… 想到这一点,她便愈发想要出去了。 她索性将背包大大地敞开,一一地检视,到底有什么武器可以在这种情况中用得上。 那些匕首和刀剑之类,自然在此情此景中毫无用武之地。 蓦地,她见到了一只“流星锤”。 这锤头的力量十分巨大,可以将一块巨石击碎,在对战中的攻击力和威慑力不亚于九灵之剑,只是它偏重于力量而非灵巧而已。 见到它的刹那,叶芸儿只觉寻到了自己的亲人般,是这样的亲切和令人激动。 她随手就将其兑换出来,又将钩绳绳索向上猛甩,钩附在了那数丈开外的穹顶之门旁。 她顺着那绳索往上攀爬,直到来到这开关门旁边。 她又取出流星锤,喃喃自语了一句,“成败与否,在此一击!” 她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睛,朝着机关石门用力地击打! 只听“怦”的一声,碎石四溅,击打在她的头上生疼生疼…… 叶芸儿忍住疼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机关门被削去了一大块,却只是凹出一个洞而已,顶上竟还有一只巨石! 期待落空,叶芸儿有想哭的冲动。 可她无论如何不甘心,又抡起流星锤来,朝着那巨石再一次猛击。 这一次,不仅那巨石抛落下许多的碎石子,就连整个山洞,都开始地动山摇,剧烈地猛颤起来。 叶芸儿不得不收手。 她知道,若是继续一意孤行地强行猛击下去,恐怕整个山洞都会因此而塌陷。 到时候她不仅出不去,恐怕还会葬身在这儿,与这些不知名的骷髅一起,成为死不瞑目的冤魂。 她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流星锤,又觉手上一松,那锤头径自落了下去,刺耳的响声中,落于地面。 她也由上面下来,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托腮苦思冥想。 到底,她该怎么办?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面对着是一道从所未见的难题,让她找不到丝毫的眉目,无从下手。 如此呆坐了半晌,那些熟悉的人又陆续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叶芸儿想到了叶长川夫妇。 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是这具身体骨子里铭刻着的血缘亲情,想忘也忘不掉,想要不思念不挂牵也是很难。 想到他们此时此刻很可能也在思念着她,她的心里便是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难过。 “爹,娘,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啊?”她喃喃自语着,眼眶中不由充斥了晶莹的泪光。 念头倏然又滑向了另外一边,那个叫她割舍不下的男人。 即使死,她也想死在他的怀里。 如此,死也成了极美的事。 即使老天爷没有给她一世的盛世繁华,给她一刹那的美不胜收,夏花之绚烂,也是可以的呀? 可惜,老天爷这么吝啬,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也不应许了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重生之路大概是所有重生者中最烂的,也是最让人嗤之以鼻的了。 不知不觉中,她昏睡了过去。 梦里,错综复杂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有哭的也有笑的,有追的也有闹的,让她应接不暇。 最终,她在被追杀的途中跑得气喘吁吁,到底将那黑衣人抛了好长的距离后,在半道上见到了一位老者。 须发花白,连眉毛也是雪白雪白的,长长地耷拉在脸上。 他笑咪咪地望着她,又拿褶皱丛生的手指朝她的背包指了一指,说了一声,“还有……” 接下来,叶芸儿便醒转了过来。 叶芸儿只觉身心疲累,似真的已经跑了梦里的那么长远的路途似的。 记起梦中老者的话,叶芸儿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背包。 她为什么会梦见一位老者? 叶芸儿隐隐记得在现代时的一份周刊上见到过一篇文字,里面说梦见老者,代表着智慧之神在向你引路。 难不成,果真如同老者所说,这背包中还有能够救她逃离这里的法宝么? 可这背包中能够兑换出的东西被她浏览了无数遍,也没有发觉到有什么可利用的宝贝呀? 但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又重新打开了那被她翻了不知多少遍的背包。 当她敞开的时候,眼前豁然一亮。 第四百零七章 磁力探查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只是一夜间的工夫,背包中的进度条便往前面移动了一格。 这样这一格,就足以用来兑换一件新的物品。 磁力探查器,于这个时代来说算不上多高明的发明,可她背包中的这一个,却有着不容小觑的效用。 平时用的磁铁只能够吸附一定小范围的东西,司南罗盘亦是如此。 可这个磁力探查器,却能够探测到十丈之内所有平面上的东西。 你只要横着或者竖着拿着,就能够探查到十丈内距离你最近的金属物品。 叶芸儿读完了说明,便迫不及待地将其兑换出,又操作试用了起来。 她将这圆形的类似司南的东西在手里摩梭了一会儿,又掂了掂,觉得不是那么沉重,恰似托着个轻巧的手机似的。 她试着将这东西凑到眼前,平行放置。 上面的指针却一动也不动。 她又将其往下移了移,依然如故。 再移动两寸,仍旧是如此…… 抵达膝盖的时候,望着那似乎臭石头般没有半点灵性的磁力探查器,叶芸儿到底失去了耐性,以为这东西纯粹是糊弄人的废物而已,一把将其丢掉,猛甩出了一丈之远。 “连背包都骗我,真是气死人了!”叶芸儿掐腰,只觉自己濒临崩溃的边缘。 耳畔传来重物落地时怦然的响声,可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另外“嗡嗡嗡”的嗡鸣声。 叶芸儿诧异地看过去。 却见那可怜兮兮平躺在地面上的磁力探查器,正波浪鼓似的颤动着那指针的细长腰肢,似在狂乱地喊着:“那边有问题,那边有问题……” 叶芸儿一惊,紧接着又一喜。 她连忙跑过去,拾起那东西。 可那东西一旦脱离了地面,被她拿在了手里,便似又变成了木讷的臭石头般,一动也不动的了。 叶芸儿终于明白,那猫腻正在最底下的平面里! 而指针所指的方向,正是那猫腻的准确所在。 她按捺住惊喜,朝着那方向的墙壁疾走过去。 来到墙边,她一点点地敲击着那儿凹凸不平的墙面。 到底,她察觉到有一块最底端的小石子有松动。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块石子移开,正露出里面的一只铁制的旋钮! 叶芸儿双目放光,倒吸了一口气。 天无绝人之路,她终于找到了出口! 而她朝着那旋钮伸出手去的刹那,也在心下暗暗地发着誓——等出去后,她一定要给想要加害的她的人一句逆耳忠言。 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以想捏就捏的软柿子,最起码,她不是! 所谓以直报怨,以牙还牙,她一定要让那人付出应得的代价! 此时正是晨曦渐布的时刻。 当叶芸儿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又见到那再明媚不过的和煦日光时,她颇有死后重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太过熟悉了。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慕弈寒的身影。 可惜,她想见的人不在这儿,也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似乎,他已经离开了? 叶芸儿微微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寻不到她,慕弈寒绝对不会离开这儿的呢? 她打算由前来时的原路返回,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由密林中偷偷下山。 毕竟若果真是慕青媛想要加害她的话,唯恐自己逃离,又吩咐了这里的人紧盯着点儿,那么自己明目张胆地走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凡事她还是谨慎些为好。 可密林中没有路径,若想顺利走下去,还得颇费一番周折。 叶芸儿辗转步行了许久,一路上躲避了许多的荆棘和危险,只觉这路途十分得难以行走。 她咬牙坚持着,好歹看见了一条羊肠小道。 她的晦暗的心到底明朗了一些,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总算找到了下山的路。 她顺着这条小径一直向下走着。 走着走着,她隐隐地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快点干,这些可是王上命令我们这一个月完成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你们的薪水也得减半!” 另外有人哀声说道:“可是这投石车也不是轻易就能制得成的呀?我们半个月制造出一辆,就算很不错的了。” “全是因为你们偷懒,进度才拖延得这么慢。如果你们加紧一点,这任务早就完成了!”先前那人不客气地斥责着。 “天地良心,我们可是整日里加班加点地干呢。只是这些铁器要我们自己打造,这些机关也要我们自个儿来安装,实验也得实验个一两天吧?我们可真的是铆足了劲儿在为王爷尽力效忠啊……” “别废话了,你们在这里废话的工夫,我们早就打到北面去了!” “……” 这一连串的对话声越来越清晰,叶芸儿越听越是心惊,连忙闪身躲避到一旁,又“蹭蹭”爬到了一颗枝叶繁茂的树上。 她渐渐地挨近声音的来源,最终,她透过一片枝叶,隐隐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却是有一群人正在埋头苦干,而他们的旁边,竟排列有数十辆投石车! 这些投石车的车身,一个个有两人之高,那车筒也是一样。也怪不得制作这个有这么得费工夫。 叶芸儿暗暗思量。适才听他们说,这些家伙事儿都是西南王派他们制造的,且是准备用来攻打北面的。 这么紧急地加以赶制,难不成代表着,西南王很快就会有动作,出手去攻打北面的天启朝吗? 那么,不久以后,他们好不容易治理好的筠州等地,又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了…… 想到此处,她的眉心不由地蹙紧,秀拳也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她不想有这样的状况发生! 正当她在愤慨和担忧着,那边又传来先前那名似乎监工者的声音,“瞧瞧人家里面,做火药的有多么迅速?王上对他们可是万分满意呢。” 正在埋头干活赶制投石车的几个人,全都默不作声,面上却隐隐浮现出不平之色。 他们大概在想着,火药那东西原本就好制作得很,因为那些原料可是现成的,他们只需要按照一定比例搭配,再用外皮包装好就行。 可他们这投石车在外头看起来容易,里面却机关复杂得紧呢,这边人手又少,无论怎么样比较,他们都觉得吃亏。 而那监工者的话,在叶芸儿听来,却让她愈发心惊。 他们在制作火药? 看来,这边的武器已经精湛到了一定的程度。 第四百零八章 下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接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谈。 叶芸儿悄悄溜走,走得飞快,生怕会被人察觉。 这里的人很多,且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若是被他们发现,再知会给慕青媛,她不惨死才怪。 还好,等她溜走了好长一段路途,都没有被对方察觉。 叶芸儿正要舒一口气的时候,蓦地又听闻到另外的动静,连忙又停顿住脚步,屏息凝神地聆听。 “这边找过了没有?” “已经找过了,没有那姑娘的踪迹。” “我也是,找了一整夜了,哪里在这山里找到什么姑娘家。” 听起来,两人颇有些筋疲力尽,灰心丧气。 “你说这事儿也真蹊跷,那姑娘怎么就在这山里无端端地消失不见了呢?”一人纳闷地问道。 先前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略微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这种事情曾经也有过。难道你不记得两年前那个大文豪了吗?” “哦,就是写了篇文章,得罪过王上的那一个?” “正是。据说凡是得罪过王上的人来到这儿,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显然,后面那人同叶芸儿一样,都觉得毛骨悚然,十分震惊,“你的意思是,这位姑娘得罪过王上?” “非也。”先前那人不以为然,“我看,她是得罪过大郡主。你没见到大郡主吩咐我们来寻那姑娘的时候,有多冷漠吗?她让我们寻到这姑娘以后,先把人给放到那山腰堆柴火的柴屋里……哎呀呀,这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我明白了,这意思就是……” 后者还要说下去,就被前者催促着,“话别说得太多,以免漏了风声,又耽误了正事儿。咱们还是继续抓紧找吧。” 接下来,便渐渐地没了声息。 躲避在灌木丛中的叶芸儿听得心惊胆战,许久不敢再出来。 她原本还以为慕弈寒已经离开了,却原来他在请求慕青媛帮他寻她呀? 可惜,这个慕青媛借着寻找她的时机,企图将她活捉后匿藏起来,根本没有想使叶芸儿平安回去的心思。 而慕弈寒如今正在哪里呢? 叶芸儿真想快点见到啊…… 陆续的,叶芸儿遇见了到处搜寻着她的人。 她都一一将他们躲避过,唯恐被他们发现。 她还从背包中取出一只消声器。如此一来,她身上发出的任何声响,都不会被旁人察觉。 也正是借助着这个,她才能够顺利地抵达山下,还侥幸躲避过山脚下严阵以待,来回巡逻的兵士。 叶芸儿记起在山脚下曾经见到过的一家驿站,连忙赶过去,希望能在那儿见到慕弈寒。 半路上,她记起自己还穿着女儿家的衣裳,恐怕会被慕青媛的人认出,索性由背包中取出来男子的衣衫换上,又为自己贴上了两朵八字胡。 继而,她将长发束起,挽上了纶巾。 转眼间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恰似波斯商人的瘦小男子。 她挺起了胸膛,不慌不忙,又大摇大摆地进了驿站。 她见这里有不少人正在用餐,展眼望去,却没有慕弈寒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望。 恰巧此时肚子饿了,她索性坐下来,点了几样小菜,又点了一份本地的特色米线,大快朵颐起来。 正在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了一群风尘仆仆的人。 “弈寒哥,你找了一天一夜了,快些回去歇一歇吧?”慕青媛关切担忧地说着,那浓清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看你的眼眶都肿成什么样了?这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肚子里也该饥肠辘辘的了。我已经吩咐这里的人,尽他们全力前去寻找叶姑娘了,想来不多时就会找到的。所以,你还是快些坐下来吃些东西,再去休息休息吧。” 慕弈寒一直蹙着眉头。 这样的话她已经说了多次,一直在他身边说了一天一夜。 可饶是她如此倾心陪伴,不断地宽慰和关心他,他依旧对她毫无所感,对于她的话也是置之不理。 他只是淡漠地走开,向着里面行去。 毕竟他也是人,即使再拼尽全力想尽快寻找到叶芸儿,也要先填饱肚子,再休息上一两个时辰再说。 他们的对话被叶芸儿听到,不由地抬起了脸面。 而此时,慕弈寒也正在睃巡这店里用餐的人,企图在他们中间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目交碰的刹那,慕弈寒顿住了脚步,目光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虽然叶芸儿刻意装扮,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毕竟,她再改变容貌,也改变不了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琥珀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熠熠夺目,有着特有的不失狡黠的真诚,澄澈得似一片毫无尘垢,又光洁如鉴的湖水。 而在叶芸儿见到慕弈寒的刹那,无疑是激动万分的。 这份明显的激动,落在慕弈寒的长眸里,也就更加使他确信——这个人,正是叶芸儿! 只是略一停顿,他便疾步走了上去。 叶芸儿也不由分说地,起身朝着他猛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她呜呜地哭泣起来,委屈得无以明说。 她现在知道,慕弈寒不仅没有离开,还亲自寻找了她一天一夜! 他的面色是这样憔悴而苍白,全是因为担忧她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所导致的呀。 这份对她的担忧和关怀,入了她的眼,便俨然化作最甜蜜的糖果,让她吞吃下后幸福满溢…… 慕弈寒又何尝不是? 他紧紧地搂抱住叶芸儿,动情地抚摸着她的束发,似乎生怕她再离他而去似的。 而这一幕画面,在旁人看起来却是如此怪异。 两个大汉,竟然如同久别重逢的恩爱小情人,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上演起龙阳之恋来了? 慕青媛更是酸涩满腹,疾步上前,欲要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 当看到叶芸儿铃珑娇小的身躯的时候,她便明白了什么,心下更是翻江倒海,犹如吃了粪土一般得五味杂陈。 这小妮子是如何从那密室里逃脱出来的? 那里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逃离的呀!就连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也没能幸免。 可是这个叶芸儿,不仅出来了,还出来得这样悄无声息,躲避过重重封锁和监控,顺顺利利地下了山,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重新将这个男人蛊惑到自己的怀里去了。 简直岂有此理! 可她只是面色阴沉了一下,便又舒展开眉心,转而故作惊喜地道:“原来是叶姑娘呀!叶姑娘,你到底去哪儿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叶芸儿沉浸在寻找到慕弈寒的幸福里,一切都不想理会。可听到旁人的惊叫声,还是察觉到自己正在哪儿,又面对着谁,只好不情愿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让她怨怪了整日的女人。 第四百零九章 质问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只见慕青媛继续将表情竭尽所能地展露得惟妙惟肖,无比焦躁地说道:“昨天自从你莫名其妙地消失后,我就陪着四王爷一直找你,直找了一天一夜!我这腿脚都酸痛得直不起来了,和王爷一样,眼睛也熬红了,肚子也饥肠辘辘的了……哎,早知道你平安无事地待在山下,我们又何苦这样在山上折腾呢?” 激动的话语中带着份嗔怪,慕青媛索性直言说道:“你若下山,早早地知会我们一声就是,何必这么悄没声息的呢?难道你不知道,弈寒哥挂牵你,我们也担心你,以为你被虎狼叼去了呢?” 叶芸儿静静地看着慕青媛做戏,直到对方在她的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 “叶姑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慕青媛有些心虚地说着,又强行镇定下来,理直气壮地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该为自己的任性对我们说声抱歉吗?” 叶芸儿到底一步步向她走过去,直到逼近到她面前,才不慌不忙,悠悠地启口,“郡主,你怎么这么确信我没有知会你们一声,就自个儿悄没声儿地下山了呢?难道你常来这儿,就不知道我去如厕的地方有机关,可以使我深陷其中难以出来么?” 叶芸儿咄咄逼人的问话,令慕弈寒微微蹙眉,不由地将凌厉的目光抛向慕青媛。 慕青媛早知道叶芸儿会有这么一问,可在慕弈寒的瞪视下也免不了有些心慌。 “叶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什么机关,什么难以出来,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青媛故作懵懂地反问叶芸儿。 叶芸儿勾唇一笑,继续平静地问着,“你若不知道,那为何你指给我的地方,恰巧就有这么一个隐蔽的机关呢?我去四周的其他地方察探过,其他地方就没有这种机关。若你说凑巧,也未免太巧了吧?” 慕青媛蹙眉,露出委屈之极的表情,可怜巴巴地道:“叶姑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她又看向慕弈寒,向他求救,“弈寒哥,你倒是替妹妹说说话呀?叶姑娘一定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呀……” 慕弈寒将冰冷的目光瞥转开去,又看向了叶芸儿,牵着她的手柔声道:“芸儿,走,我们去房里慢慢说。” 说着,他便引着叶芸儿去了上面的客房。 叶芸儿也看出来了,这慕青媛是个城府极深的主儿,与心思单纯的延曦公主简直大相径庭,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这也代表着,慕青媛要难对付得多。 所以,她若想让慕青媛承认自己的恶劣行径,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她借此让慕弈寒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这已经足够。 她也觉得十分疲累,懒得再跟这个女人计较,是以乖巧地跟随着慕弈寒上了楼。 来到客房中,慕弈寒为叶芸儿沏茶倒茶,那不辞劳苦,甘愿为她俯首称臣的模样,让叶芸儿打心眼儿里觉得感动。 这清茶,入了叶芸儿的口,只觉从所未有的清香和甘醇。 两人依偎着坐下,叶芸儿才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慕弈寒说了。 慕弈寒的面色波澜不惊,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叶芸儿的话语而忽明忽暗,直到听她说起自己是如何利用背包中的神器成功地逃脱出来时,他才真正地会心一笑。 “这机关曾经被他的父亲利用过许多次,她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偏偏在那个时候给我下泻药,又将那个地方指点给我看。哼你说,是不是她想要故意加害我?”叶芸儿气愤地问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弈寒,等着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慕弈寒却慢条斯理地回问了一句,“可她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你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因为你喽!”叶芸儿不容置喙地说着,又撇嘴嘟囔着,“你每到一处都招花引蝶的,吸引这些卑鄙的烂女人来针对我。哼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虽说她不想因为自己在慕弈寒的心里烙下愧疚感,可气极了,人总免不了要发泄的嘛。 而她的气愤之语,在慕弈寒看来只是小女生在耍小性子,外加因为他在吃醋罢了。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颇为得意呢。 “那你是不是后悔跟着我了?”慕弈寒故作委屈地道。 这句话使叶芸彻底心软了下去,叹息一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你这种高富帅,我也只有在情场上奋勇杀敌这一条路而已,哪儿还有其他选择。” 她摊了摊手,意思再明显不过——无论面对多少厚颜无耻的女人,心机狡诈的白莲花,她也绝对不会放手。 慕弈寒满意地勾唇一笑,将她的纤腰搂得更紧了一些。 “我也一样。” 这简单的一句话,入了叶芸儿的耳,简直比蜜还要甜。 她顺其自然地将头颅往他的怀里贴了贴,蓦地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来,正色地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呢。这事儿可是天大的事儿呢!” 慕弈寒被勾起了兴致,“还有什么是比你死里逃生更加重要的?” 叶芸儿在他这专心致志的聆听中,又继续娓娓道来,谈起了在林中所碰见的武器制造“工厂”,还有那几个人所说过的话。 这一番话,果然叫慕弈寒面色凝重,且认真思索了起来。 “看起来,西南王是准备攻打北方了么?”叶芸儿担忧地问。 良久,慕弈寒才道:“看起来是,只是他的把握没有那样大而已,所以才企图拉拢我助他一臂之力。” “也是。”叶芸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紧接着,她又拉住他的胳膊,郑重其事地道:“那么你一定不能答应他!如果你答应帮他的忙,攻打北方的话,我们就真正成了历史的罪人了!” “你原本在北方建立起来的威信和盛名,也将一并被泯灭,人们只会记得你是导致生灵涂炭造成无数枉死的凶手,绝对不会记得你曾经付出那么多曾是百姓们的福音的……” 在叶芸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慕弈寒只是怔怔地望了她一会儿,便又垂眸深思了起来。 叶芸儿见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更加提心吊胆起来,“你该不会真的有想要依附西南王的心思吧?” 第四百一十章 犹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叶芸儿的追问下,慕弈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叶芸儿委实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思。 她又想要问什么,慕弈寒却抬起眼来,平静地看向她,“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起码,得等到寻找到沈常在以后,再提不迟。” 寻找到沈常在? 难道沈常在这位故人跟慕弈寒是否准备依附于西南王有什么关联不成? 叶芸儿还未待细想,便又被慕弈寒打断。 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又细心地替她将那抹八字胡给撕掉,看着她好笑地道:“你这装扮技术也太差劲了些,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叶芸儿撇了撇嘴,“那是因为你对我太熟悉了。要是换作旁人,大概跟我待上一整天都不会认出我来呢。” 慕弈寒见叶芸儿强词夺理,忍住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一步步向床榻行去。 叶芸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一颗心开始怦怦直跳起来。 她任由慕弈寒将自己平放在床榻上,又为自己体贴地盖好了棉被,还顺带掖了掖被角。 她望着那张近在咫尺,俊美无伦的脸,脸色也不由地一点点红润起来。 她明白,他这是要她好好休息的意思,也关切地问道:“你不也一整夜没睡吗?我可是在地洞里睡过的。不如你来休息休息吧?” 说着,她便要起身让开位置,却被慕弈寒用手挡住。 “你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 叶芸儿脸颊抽了抽。 她只是随口客气客气,他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男人脸皮厚了,可真是难缠得很呀…… 结果,两个人真的同睡了一张床。 至于外面的慕青媛,迟迟不见叶芸儿从慕弈寒的房里出来,气得直跺脚。 她准备回自己的屋里时,见旁侍卫正钉住在自己的身后,立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叱道:“我不是让你把泻药多放一些的吗?你到底放了多少?” “足足有三包呢,郡主。”旁侍卫面不改色地回着。 “三包足以让她拉个两天两夜,腹泻得筋疲力尽,没有丝毫的力气再作妖了。可她为什么又可以从里面逃出来?而且看起来,她的精神那样饱满,根本没有受过泻药的罪似的!” 慕青媛说着,再次严厉地瞪视向旁侍卫,“一定是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对她下那么多的泻药。我回去就告诉爹爹,你护驾不利,让他贬你的职!” 旁侍卫到底变了变脸色,愁眉苦脸地看向慕青媛,“郡主,你真的冤枉属下啦。属下真的按照您的吩咐给她下了老多泻药,属下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够安然无事……兴许,她是会妖法吧?” 也惟有这一个可能性可以拿来解释了。 “她会妖法?我还会仙术呢!”慕青媛气得脸色青黑,到底回去自己房里,将门关得哐当响。 门都要被她摔出毛病来了,害得上楼来的小儿连连抹了好几把冷汗,直嘟哝着:“心情不好就拿门撒气,以为这门是你家的吗?哼,摔坏了照样得赔!” 直到晌午过后,叶芸儿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发觉自己的胸前正耷拉着一条手臂呢? 见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她便知道搂抱着她的人是谁了。 她甜蜜地一笑,索性转过头来,对着那张闭着眼睛,徐徐呼吸着的俊逸的脸,一根根数起他的眼睫毛来。 每一寸都是鬼斧神工的匠才雕刻出来的,夹杂了威严与温柔,还有清冷等众多的元素,也代表了这个男人是个谜一样的复杂的人。 叶芸儿数着数着,渐渐收拢起了手。 想到之前他说过的话,她终于有些明了了过来。 找到沈常在后,大概也就是他母亲的真正死因揭晓之时。 若是苏皇后果真是因偷情而被皇上处以了极刑,想来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为她辩白。 若是恰恰相反……那么,他便有足够的勇气,可以与那个残忍的父亲正面抗衡! 是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 而他说出口的刹那,心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纠结和难过。 可她却愣是不明白,依旧在白痴似的逼他说出心里的打算…… 叶芸儿正在自责着,眼看着那曲线优美的眼角悠悠地睁开。 “对不起。”她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俨然一个烟气弹扔过来,叫慕弈寒云里雾里。 “说,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慕弈寒一手撑额,一手理着她柔顺的发丝,故意正经地板着脸问。 “我……”叶芸儿想到决心不再提及那件事,于是转口说道,“因为刚才趁着你睡着,我偷偷地看了你好久好久……所以才说对不起呀?” 慕弈寒被她逗笑,继而勾住了她的脖颈,“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滋味可不好受,不如……” 接下来,俊逸的脸连轮廓也消失,叶芸儿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回去的路上,气氛并不十分友好。 慕青媛一直想像来时那样巴结讨好慕弈寒,可惜,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让她十分得没面子。 好歹回来了西南府,慕弈寒立即得到了西南王的晚宴邀请。 他欣然前往。 而他前去时的一句话让叶芸儿刻骨铭心。 “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你是不是都会支持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叶芸儿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指的是何事,可还是点了点头。 她想,自己应当是可以做到的,且必须得做到。 眼看着慕弈寒离开,叶芸儿想到了蝉儿,决定去看望她。 这一次,当她来到蝉儿庭院前的时候,没有人阻拦。 她径直进去,见蝉儿正在门廊上无聊地逗着一只鹦鹉呢。 “说‘我恨你’。” “我恨你。” “说‘你滚出去’!” “你滚出去!” “……” 鹦鹉学着蝉儿说话,可所说的都是一些再恶毒不过的言语。 叶芸儿微微心惊。 她从前怎么不觉得,蝉儿心存着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怨毒的心思,该是多么惨不忍睹的事! 第四百一十一章 幽魂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走到长廊上,脚步声惊动了蝉儿。 “我不是说过了,没有我的召唤,不要随意来打扰我吗?”蝉儿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叱喝着。 “即使是我,也不能来打扰你吗?”叶芸儿轻笑着道。 听闻叶芸儿的声音,蝉儿立时惊跳了起来,转过身,笑逐颜开,不由分说地扑上来抱住了她。 “叶姐姐,真的是你!” 继而,她又委屈地颤动了几下嘴唇,抽噎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多日子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芸儿见她大喜过后又是大悲,愈发生起了心疼,带些抱歉地道:“对不起,是因为这几天我跟着四王爷出了趟远门,所以才耽搁了时间,这么晚才来看你。” 听叶芸儿解释后,蝉儿的心里才多少好过一些。 她直起身来,抹了抹眼泪,用朦胧的大眼睛看着叶芸儿,悲哀地说道:“你们真好,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我连这个小院子都不能踏出一步。” 叶芸儿的心更加抽紧了一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知这庭院中四下里都是卓氏的人,若是她在这儿说卓氏的一句不是,恐怕紧接着就会传入到她的耳朵里去。 如此一来,不仅会使自己与卓氏愈发对立,对蝉儿也绝对有弊无利。 她轻轻抚摸着蝉儿的头颅,愧疚与怜悯一同涌了上来,让她五味杂陈。 “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叶芸儿牵着蝉儿的手,提议道。 蝉儿明白她的心思,于是带她进入自己的屋里,还特意嘱咐外面的人,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打扰。 她将门关闭,还特意拴上了门闩,俨然对外界拥有十分严重的敌视态度。 叶芸儿轻叹了口气,蹲下来面对着蝉儿,双手扶住她的肩头,想了想才由衷地道:“蝉儿,都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致使你陷入这样艰难的境地,我……我真的很抱歉。” 蝉儿见叶芸儿如此自责,冷硬的心顿时软了一软,反过来宽慰她,“叶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以为我待在家里总比在外面漂泊流浪得好,只是,事实与你想象的大相径庭罢了。” 在叶芸儿看来,蝉儿依旧是那样得懂事。 “可是,”蝉儿又低下了头,遮挡住眼眶中迷蒙闪烁的泪水,“我真的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如果我再继续待在这儿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 这句话令叶芸儿的心猛地一跳。 她以为蝉儿只是压抑而已,哪里成想,她对这个家有这样深的抵触? 她深知,有时候孩子的话,不只是纯真的戏言而已。尤其是这种危险的信号,很是值得留意。 她的言语和表情,无不透露出,她有多厌恶这个家,有多想反抗,多想逃离…… 如果自己不帮她一把的话,恐怕她真的会发疯的,或者做出更加让人瞠目结舌,又悔恨莫及的事。 “蝉儿,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叶芸儿到底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焦急地问道,“他们究竟怎么对待你的?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蝉儿抽了抽鼻子,才说道,“他们没有虐待我,只是让我不能踏出这庭院而已,对我来说,这比虐待我还让人揪心。” 叶芸儿听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蝉儿蓦地话音陡变,由气愤转而带了丝恐惧的颤音,“只是还有一件事,让我实在不想待在这儿了。” 见蝉儿的肩膀也有些抖动起来,叶芸儿明白,她是遇见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 否则,大胆如蝉儿,怎么会被吓成这么一副苍白无血色的模样? “蝉儿,有什么事,你尽管对我说好不好?”叶芸儿真挚地说道,“兴许我能帮到你,也说不定呢?” 蝉儿怔怔地看向叶芸儿,有些软弱地说着,“可是你能吗?这儿可是王府,这里全都是她的人,没有人能够与她对抗……” “可是若是她欺辱你,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叶芸儿铁了心要帮蝉儿脱离困境,又柔声鼓励着,“想想从前,我们遇见了多少艰难险阻,不都一一解决并且挺过来了吗?这会儿我们面对的困难虽然棘手,可也不一定是绝对解决不了的呀?” 叶芸儿的话果然激励了蝉儿,让她有勇气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忽地看向窗外,眼睛惊恐地张大了一下,将手指缓缓地举起,“每到夜里,那儿……就会有鬼魂出现……” 这语音低沉且缥缈,阴恻恻得似幽魂发出,让叶芸儿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顺着蝉儿的手指向窗前望去。 可是那儿,只有一片落日余辉,还有几枝在风中飘摇的竹叶,并没有其他的异样啊?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叶芸儿正色问道。 她绝对不会以为这是小孩子的凭空的想象,亦或者随口编造出的谎言。 其他的孩子也许会这么做,可是聪慧如蝉儿,对极为信赖的叶芸儿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拿这个来企图吓她。 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可能——蝉儿真的见到了鬼魂。 蝉儿怔怔看了会儿窗口,迅速地瞥转过目光,看向叶芸儿,“自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每晚都有。” 叶芸儿的心不仅抽紧,而且在滴血了。 她愈发悔恨,扪心自问为何她不先来探望蝉儿,害得她接连受了这么多日子的惊吓? 这样的惊吓对于一个成年人尚且会魂飞魄散,对于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简直无法想象,这伤害会巨大到怎样的程度?大概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阴影里也说不定。 她那扶着蝉儿的双手不禁更加紧了紧,稳定了一下心神,方才又沉声问道:“那么你能对我说说,这幽魂究竟是怎么样的吗?” 这一次,蝉儿逐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显然回想令她陷入了当时的情境中,吓得她捂住了头颅,慌乱不已地摇着头,“不,我不想再说了!不想再说了!” 叶芸儿见状,连忙将她整个人都搂抱入怀里,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第四百一十二章 隐身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深切地感觉到,蝉儿正在发疯的边缘。 只要再将这恐惧持续一小阵,便真的能逼迫她疯掉,是真的疯掉。 可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蝉儿成为一个疯子! 她甚至不会继续让她经受哪怕一次这样的苦楚。 安抚着怀里不住抽泣的小人儿,叶芸儿凝眉思索了一阵,蓦地凑到她的耳畔,轻声说道:“蝉儿,你放心,今晚我绝对会帮你揪出那个鬼来,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吓你,你信不信?” 这句话有若一粒定心丸,让深陷入恐惧无法自拔的蝉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芸儿,狐疑地问道:“真的?你真的可以吗?” 叶芸儿坚定地点点头,又轻声说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假如你坚信真的看到了,那么只能说明,有人在装神弄鬼吓你呢。” 蝉儿似乎不明白叶芸儿打哪儿来的自信,以为这世界上没有鬼魂。可是叶芸儿的话她从来都相信,此时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不肯松手。 她到底咬了咬嘴唇,坚定地点点头,“叶姐姐,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一切我都听你的。” “好孩子。”叶芸儿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颅,紧接着又将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计策对她附耳说了。 说完后,她便起身走到桌案前,笑盈盈地高声说道:“哇,这儿有好多点心啊,都是我爱吃的呢。蝉儿,你还说这儿不自在,我却怎么看着这是最舒坦最惬意的地儿了呢?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蝉儿还在适才叶芸儿嘱咐她的话里怔楞着出不来呢,这会儿听她说着反话,好歹总算渐渐地回过神来。 她也抖擞了下精神,高声不屑地回了一句,“不过是点心而已,哪里没有这种吃食了?我却觉得外面的比这个好吃得多呢。” “你不屑吃,不如我来帮你解决吧?”叶芸儿说着,果然就拿起一个玫瑰糕来,往嘴里塞去。 两个人又聊了好大一阵子,叶芸儿将这儿的半数糕点都吞吃殆尽后,到底同蝉儿依依不舍地分离,出去了庭院。 走出蝉儿的雪苑后,叶芸儿回头望了一眼,同时心里浮现出适才交谈中,蝉儿陆续向她说起的情形。 她每晚都会听到一种类似诵经的声音,还有敲击木鱼的声音。 这些杂乱而低沉的声音也总能如愿地将她由睡梦中惊醒。 她每每都会瑟缩在床榻的最里面,向外面呼唤着,企图将看守的丫鬟传唤进来。 只可惜,她的求救声传唤不来任何一个人。 紧接着,那个神秘的身影便会出现在窗外,瘦长的轮廓透过窗棂,渐渐转向她…… 当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伸进来时,她惟有捂住头,高声尖叫而已……似乎只有尖叫声,能够驱散这些恐怖的梦靥。 而当她终于敢于抬眼,再次看向窗外时,便再也不见了那道身影。 那诵经和木鱼的声音也渐渐地消逝不见,似一切只是风带来的又被风带去了般。 白日里,蝉儿将这些说给庭院里的人听,说给前来的卓氏听,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卓氏更是冷嘲热讽,说她只是想利用这个谎言企图获得西南王的怜悯,就此脱离这个庭院乃至于这个家。 蝉儿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孤独无助。 没有人相信她肯帮她,她惟有自救。 就在昨夜,经历过惊悚过后,蝉儿终于仗着胆子开门出去。 可是在庭院里,没有一个人。 惟有那道雪白的身影,矗立在庭院的拱门前,朝着她徐徐飘来…… 她再次尖叫,紧紧拴住了门闩,将头埋进被子里,呜呜痛哭着,直到不知不觉中睡死了过去…… 回想着这些,叶芸儿轻声叹了口气。微书吧 都说侯门深似海,女人的勾心斗角在其中最为可怕。 可蝉儿不过是个单纯的孩子而已,对方又何苦这样折磨她? 这样做,对那人可有什么好处么? 叶芸儿本想将这件事情同慕弈寒商议。可惜慕弈寒在西南王的晚宴上待了很久,直到深夜也不见他回来。 叶芸儿等不及了,只好按照与蝉儿约定的,立即行动。 她从背包中掏出了夜行衣,又在里面粘贴上了消声器。 如此一来,她在悄悄进入雪苑的时候,就很难被人察觉了。 毕竟这夜行衣比普通的夜行衣更为神奇,能够使人在黑夜里行走就如同穿了魔法世界的隐身衣一般。 即使有人凑近了细看,大概也看不出有人来。 叶芸儿前来时,雪苑的门已经关得死死的了。 她早已经瞅准了地方,顺着附近一棵梧桐树“嗖嗖”地攀爬了上去,继而上了墙头。 而这一切,全部发生在两名巡逻人员的眼皮子底下。 叶芸儿又由墙头跳落到里面的草地上,而这个动静,也没有被里面的人察觉到。 她不得不感叹自己身上宝物的厉害。 她来到蝉儿的房门前,四下里睃巡一遍后,方才轻轻地打开门,一闪身进入了里面。 她早已经跟蝉儿约定好,这个时间,蝉儿一定要为她留好房门。 进来房中后,叶芸儿迅速地将门闩拴紧,方才转身,撤掉了脸上的蒙布。 蝉儿正睁大了眼睛,托着额头,在床上向门的方向望着。 只是她将被子扯到了下巴处,只露出两只眼睛而已,似乎生怕会再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准备随时抽身回去,躲避在一片漆黑的被子里。 由于房间内只点着一只灯笼,是以颇有些昏暗朦胧。 可叶芸儿的那张脸,却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饶是如此,蝉儿还是受了惊吓,没有蹿出被窝,反而将被子又向脸上面拉了拉,几乎将两只眼睛全都蒙住。 因叶芸儿身子被蒙蔽,只露出脸面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了,让她不得不下意识地做出这样保护性的动作…… 叶芸儿察觉到自己的怪异处,连忙又将蒙布蒙上脸面,走到蝉儿跟前低声说道:“蝉儿,是我!你看不见我实属正常,因为我穿着隐身衣呢?” 蝉儿慢悠悠地将被子重新拉下来,看了面前一会儿,渐渐地能够画出叶芸儿的轮廓线来了。 若不是她早先听到叶芸儿向她解释过这神物的神奇处,她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呢。 “叶姐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蝉儿惊喜地说着,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叶芸儿没有骗自己,她果真有本事深入到这里来。 那么想来,她也一定有本事帮自己将那鬼魂捉住的吧? 蝉儿的心下不免生出了一丝期待。 与此同时,有叶芸儿同在这屋子里,她也不觉得怎样害怕了。 这是连日以来难得的安心。 第四百一十三章 捉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一闪身,窜入了蝉儿的床下,隐蔽在最阴暗处,悄悄嘱咐蝉儿道:“快躺下,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和平常一样。” 蝉儿“恩”了一声,又重新躺好,双眼圆睁着盯住帷帐。 因为太过提心吊胆,她没有丝毫的睡意。 过了许久许久,底下叶芸儿反而渐渐有了困意,困得直不起身来。 可她愣是强撑着,用手强行将眼眶往两边扒着。饶是如此,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踉跄歪斜,差点摔倒了好几次。 蓦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过寂静的夜色,将她的耳膜也差点划破! 叶芸儿双眼圆睁,睡意全无。 她察觉到这声音正是来自她的上方,是蝉儿在凄厉地惨叫! 她的心猛地一缩,将目光投向了外面。 而正对着她的窗前,窗棂外那道深黑色的影子,阴森森得格外可怖。叶芸儿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立时打了个大大的寒噤。 只是下一秒,她便恢复如常,在心底告诫自己:叶芸儿,你必须挺身而出,你必须揪出这个“鬼”来!即使你再害怕,为了蝉儿,你也要奋力一搏! 她只觉勇气一点点渗透入自己的胸膛,果然丁点儿惧意也无了。 正当她要蹿出去的时候,那窗棂蓦地打开。 似乎是一阵风将其吹开似的! 而窗外露出的,却是一个被乱发遮挡住的人。 这人正面对着蝉儿,可看不清他的脸面。 他一点点地抬头,直到似在正视着蝉儿的方向,隐隐露出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 而蝉儿的尖叫声一直持续不断,渐渐地多出了抽泣哽咽的声音,几乎要哭死过去。 叶芸儿再也忍无可忍,疾步蹿出了床下,又顺着墙边来到了窗前,一下子飞跃上窗台,举起右手,将那天网棍猛地按下! 天网棍撑开的刹那,也是那“鬼魂”惊慌失措之时。 他下意识地举起了那松松软软垂落着的,又滴答着红色液体的手,那故意佝髅着的身躯也猛地仰了起来,企图阻止这莫名怪物的袭击。 可惜,他这样做不仅无济于事,还让自己那乱发之下的脸面露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 “鬼魂”不住地挣扎,不住地嘶吼,那张不算年轻的脸因为气愤和焦急,扭曲到了极点。 叶芸儿双手抱拳,冷冷看着他,冷笑着道:“你倒是继续装神弄鬼啊?如果是鬼,你便可以化作一阵风逃脱这大网,怎的你没有这个本事呢?” 网中的人听叶芸儿这样说,惊恐地看向她,一时间忘了挣扎,“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边的动静,蝉儿到底止住了尖叫,哽咽声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又缓缓地将被子从眼前撤掉,露出一条缝隙来。 她看清楚那网中的人时,惊恐倏然间变成了惶惑。168 “阿忆,怎么是你?” 叶芸儿见蝉儿认识这个人,指着他问:“你知道他是谁?” 蝉儿还未说话,阿忆便朝着她哭诉哀求起来,“对不起小郡主,都是我该死,竟然半夜扮演鬼魂来吓你。可是这并非我的本意,而是,而是……” 说到此处,他嘎然止住,欲言又止。 “是卓氏派你来的对不对?”叶芸儿替蝉儿质问道。 对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连忙波浪鼓似的摇头,“不是,不是的……” “那么是谁?”叶芸儿又问。 “我,我不能说……” 阿忆吞吞吐吐,低下了头。 蝉儿到底平复了心绪,回转过神来,腾腾跑下了床,来到了窗前,怒目瞪视着阿忆,“你撒谎!分明就是她派你来的。你原本是她院子里的人,可是自从我这次回来,她就把你安插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受她的指使又是受谁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爹爹,让他为我作主!” 继而,她看向叶芸儿,斩钉截铁地说道:“叶姐姐,麻烦你帮我的忙,将这个人带去我爹爹那边……” 她还未说完,蓦地又睁大了双眼,惊恐地指着叶芸儿的身后,“叶姐姐,小心!” 在蝉儿说话的时候,叶芸儿已然听到了身后袭来的风声。 她迅速地闪身,在身后朝她挥舞长棍的人,瞬时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这突然袭击者,却是一个比叶芸儿略大些的女仆。 “好啊阿西,原来你也是帮凶!”蝉儿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出去帮叶芸儿一把。 阿西却不由分说,继续挥舞着长棍,朝叶芸儿的方向猛挥。 叶芸儿再次躲避过,趁机从背包中掏出了风灵之剑,迎接对方的这一击。 只听兵器相交的声音,继而是一截木棍滚落到地面上,“霹雳乓啷”的响声。 那粗重的木棍,竟然被叶芸儿的长剑削去了一半! 对方大吃一惊,吓得丢掉了手里的另一截木棍,哆哆嗦嗦地就要逃走。 “别走!”叶芸儿将长剑顺势放到那丫鬟的脖颈上,冷声道。 对方战战兢兢地转身,哀求着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为你是对小郡主不利的坏人呢,是我眼拙看错了……” 叶芸儿挑眉,“我看你不仅是眼拙,还是眼瞎吧?放着我旁边这么一个鬼你不来打,反而来打我这个捉鬼的人。哼,你这谎话编造得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叶芸儿说这些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一张脸面的样子,落在旁人的眼里,的确有些像鬼呢,甚至比旁边那个更加骇人一些。 对方大概是太过紧张,对叶芸儿手里泛着冰冷月光,锋利无比的剑也畏惧得很,是以才没有辩驳她这话,反而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就不要问我了吧……” 她捂住头,一副无比害怕的模样。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啊? 叶芸儿将手中的长剑往她的脖颈里愈发送了送,厉声道:“到底谁是指使你们伤害蝉儿的人?你到底说不说!” 第四百一十四章 跟我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女仆只是呆楞了一会儿,便蓦地一脸坚决地看向叶芸儿,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有人指使。” 叶芸儿心中一喜,将长剑也略微向旁边移了移,“那你说,到底是谁?” “是安侧妃,她指使我们这样干的。”女仆略带激动地说着,“她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不帮她折磨小郡主的话,她就要把我们逐出王府。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依靠着这个饭碗才多少能够安然度日,我家缠绵病榻的老母亲也才能够拿得起药钱。我们实在不想丢了这个饭碗啊,我们这么做,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呀……” 说着说着,她委屈难过地抹起了眼角。 她说得情真意切,几乎使在场所有人都生了侧隐之心。 蝉儿当即走到她跟前,摇头坚定地道:“不可能是她!安侧妃性子虽然急些,说话直接些,得罪过一些人包括卓氏,可她待我还是不错的。你们肯定是在帮着卓氏在诬陷她呢!” “何况安侧妃哪里来的本事,能够把卓氏的人驱逐出王府?你们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叶芸儿自然是信得过蝉儿的,是以将对这女仆所有的侧隐之心都驱散掉,转而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心机鬼祟到了极点。 “不管小郡主你信不信,这都是实情。”女仆一边抽泣着,一边竭力辩解着,“她最初逼迫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不敢相信她对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要这样残忍地折磨你。想来是平日里她隐藏太深了,把我们大家都给迷惑了吧。” 蝉儿涨红了小脸,紧攥着秀拳,鼓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真的,她已经不信任了任何人,对于一个好人突然变脸成为坏人的事,她也经历过太多太多。是以对于女仆的话,她渐渐听进了耳朵里,也对安侧妃生出了狐疑猜度的心思。 “我把实情都说给你们听了,你们总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女仆哀求着,“小郡主,你放了我们,我们立马就从你庭院里离开,再也不来打扰你了。求求你,就大发一次慈悲吧!” 蝉儿不知道该怎样做决定,只好将问询的目光转向叶芸儿。 叶芸儿可没有这样傻,把好不容易套入笼子里的猎物给放掉。 谁能保证,能替蝉儿摆脱困境的机会,是不是还有下一次呢?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给王爷说吧。” 叶芸儿冷冷说着,又将长剑往女仆的脖子间送了送,“还不快走?” 女仆只觉脖子间凉飕飕的,虽不情愿可是连摇头也不敢,恐惧到了极点。 见她的哀求没有丝毫效用,只好被叶芸儿逼迫着往拱门处行去。 到了拱门前,叶芸儿蓦地听闻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杂沓脚步声,警惕中停住。 转眼间,庭院的门被打开,露出卓氏和一大帮下人们的脸。 卓氏用眼角睃巡了一圈庭院,又将带着狠厉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叶芸儿,“好啊,你胆敢挟持王府的人,协助小郡主离家出走?来人啊,还不赶快将她拿下!” 叶芸儿正要辩解,却见卓氏身后蹿出来十几名男仆,将自己团团围住。 而蝉儿被一名仆人拉扯着,让她动弹不得。新乐文 她气急败坏地朝卓氏大喊着:“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抓人,不就是害怕他们到了我父王面前倾吐出实情,被他知晓了你的真面目,你的地位就不稳了吗?哼你这个臭女人,折磨了我还要抓走我的朋友,我跟你没完!” 她竭力地挣扎着,眼睛里迸射着仇恨的光芒,企图上前同卓氏撕扯,以泄心头的气愤。 卓氏眉目中愈发阴沉,“你这个小蹄子,怎么对你母妃说话呢?你竟然对我如此不敬,看来上次对你的惩戒是太轻了些!来人啊,把小郡主送回房里去,看紧了她,让她面壁思过一整夜,明日再罚她抄写一百遍《女训》,什么时候抄写完了什么时候再准许她用餐!” 简单粗暴地解决完了蝉儿这边,她又怒目瞪视向叶芸儿,“你们,还不赶快把这在王府里为非作歹的女人给制住?难道还要任由她继续在这里作乱,蛊惑小郡主再一次离家吗?若是让她逃了,你们全都跟她一起离开王府就是。” 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得来不易的饭碗,一群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眼前的叶芸儿在他们看来,逮住她和捏住一只蚂蚁那样轻易。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住了她,不由分说,朝着她猛扑过来。 叶芸儿见状,知道自己以寡敌众很难对付,便顺手将那女仆捞到自己身前作为自己的盾牌,而后又挥舞九灵之剑,将凌厉的剑锋直指那些狰狞凶恶的敌人。 这剑锋说的森森冷气令准备扑上来的人纷纷于恐惧中减弱了气势,甚至有人还没等靠近,便先下意识地退缩了几步。 结果,当先躲避过长剑,扑到叶芸儿跟前的人也只有两个而已。 叶芸儿将女仆转向他们,用力一推,那两人便随同女仆一起踉跄地向后倒去,继而狼狈落地。 剩下的人又有扑上来的,却再次鬼使神差地,被叶芸儿胡乱挥舞的长剑连连逼退…… 这一幕落在卓氏的眼里,直让她气得七窍生烟。 叶芸儿的舞剑手法看起来毫无章法,却能将她这群有些身手的威猛的仆人纷纷逼退,看起来不仅不可思议,而且有些滑稽了。 甚至说他们在故意配合着叶芸儿上演一场打斗戏,彰显她的厉害,都不为过。 “你们这群饭桶,到底在干什么?”卓氏厉声质问。 一人指着叶芸儿,战战兢兢地说道:“王妃,她这剑古怪得很,我,我不敢靠近它……” “不过是一把剑而已,看把你们吓成一副什么样子!”卓氏不听他的辩解,只以为他是强词夺理,“以前你们连数名汉子都抓捕过,这会儿竟然害怕一个没本事的小丫头,我看你们是故意想放走她吧?!” 他们说话的间隙,叶芸儿已经掠过了数人,冲到蝉儿跟前去了。 而抓住蝉儿的那人在被长剑刺来的刹那,连反手抗击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就朝后逃窜开去。 蝉儿如愿奔跑到叶芸儿怀里,被叶芸儿拉住了手,“跟我走!” 说着,她便要带蝉儿跑向拱门,打算冲出一条血路。 卓氏哪里肯放她离开?连忙气急败坏地朝那群打手叱喝着:“你们若是把她们放走,我每人给你们二百个板子,再扔出府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 真心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下威胁果然奏效,所有人都提了提胆子,再次追了上来。 相比起这女人和这奇异的剑来,把他们的饭碗丢掉更加让他们恐慌。 是以这一次,他们下定决心,即使被剑割伤了,也得阻止叶芸儿带走蝉儿小郡主! 眨眼间,叶芸儿的前路便又被那群打手挡住,且如密不透风的墙壁般,让她找不到丝毫可以冲过去的间隙。 她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剑,又瞥一眼紧紧抓住她胳膊的蝉儿。 她知道,惟有冲出去找到慕南枝,让蝉儿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自己再从旁作证,才能使蝉儿逃离开这个阴森恐怖之地,获得新生。 她的思绪里满满都是蝉儿的安危与否,丝毫没有为她自己考虑过。 甚至她以为,若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换取蝉儿余生的幸福,她大概也会甘愿奉献,绝无保留…… 是以,她再次举起了长剑,对准了那一面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墙”。 “我跟你们拼了!”她大声说着,朝前奔冲过去,将冰冷又灵活的长剑再一次肆意地挥洒。 可这一次,有两个打手利用自己多年习练的武艺,轻松躲避过这剑锋,矮身蹿到她的跟前。 一人抓住了她的肩头,另外一人则握住了她的手腕。 “哐啷”一声,九灵之剑怦然落地! 叶芸儿察觉自己被制住,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 “放开我!”她竭力地叫喊着,却被按压得更加牢固了些。 “你们快放开叶姐姐!”蝉儿哭喊着,用力地推搡他们,咬他们的手。 立即有人上前,将她牢牢地束缚住,脱离了这边。 蝉儿在那人的束缚下不断地蹬着腿,几乎将嗓子都哭喊得嘶哑起来。 只是没有人同情她可怜她,对她投来的,也只是冷漠无情的注视而已。 叶芸儿的心一点点被寒风侵占,被刺得生疼生疼。 眼眶中逐渐布满了湿润,她怔怔地看着可怜的蝉儿,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卓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胸口到底舒坦了些,眉开眼笑地走上前来,面对着叶芸儿。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倒是再使出些本事,让本妃瞧瞧呀?” 她说得阴阳怪气,眉梢眼角无不满溢着对于叶芸儿的讽刺和嘲弄。 叶芸儿咬了咬唇,竭力克制住想要骂娘的冲动,颤抖地说道:“请你放过蝉儿吧。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对你根本起不了什么威胁。而且你若是跟她处好了关系,王爷会更加欣赏你喜欢你的。王妃,民女恳请您了!” 最后一句话落音,叶芸儿缓缓垂下了头。 她的傲气跟自尊,在这一刻全部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一心想着的,也惟有蝉儿而已。 这倒是让卓氏始料未及,良久才冷笑出声,“你倒是对小郡主挺衷心的。”华夏书库 她用的是“衷心”一词,俨然是将叶芸儿与蝉儿的关系比拟成了“忠仆护主”,仅此而已。 叶芸儿没有辩驳,只等着对方答应自己。 “蝉儿是个心地纯善的好姑娘,又是极聪明极懂事的,若是她肯依附于您,想来您在这王府上的地位将牢不可破,没有人可以动摇得了的。” 叶芸儿为的就是让卓氏看清楚,如何对待蝉儿,将关系着她永久的利益。 卓氏的画眉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到底悠悠地看了一眼蝉儿,“可是她从来都对本妃抱持着敌视的态度,我可不相信她会真心实意地依附于我。” 叶芸儿见对方的话里有着松动,连忙说道:“我来劝说她,她最听我的了。想来她经过我的劝导,终究会改变对您的态度的。” 卓氏不置可否,反而举起自己的手,开始摆弄那长长而艳丽的美甲。 叶芸儿知道,这是默许自己可以这么做呢。 她当即扭头,看向蝉儿,“蝉儿,你听我说!” 只这一句话,蝉儿便由撕心裂肺的哭嚷,昏天黑地的绝望中缓过神来。 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带着轻微的哽咽,看向叶芸儿。 “叶姐姐……” “你听我说。”叶芸儿微微勾起了唇角,含笑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做到?” 蝉儿几乎没有犹豫地,连忙点头,“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好。”叶芸儿平静地说着,眸光中却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晶莹的光,“我要你以后将王妃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听从她的教导,尊敬她爱戴她,对她不可出言顶撞,乃至于羞辱……” 这番话让蝉儿无比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芸儿。 她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叶芸儿? 如果是,她又为什么要说这样让人不能理解的话? 她恨这个女人已经恨之入骨,巴不得与其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哪里会反过来爱戴她,听她的话呢? 她甚至猜想,叶芸儿是不是被卓氏下了迷魂药,神志已经不清楚了,才会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胡话…… 蝉儿只是怔愣了一下,便波浪鼓似的摇起了头,皱眉愤恨地道:“不,我才不要尊敬她爱戴她,像对我的母亲一样!” 大概是气极了,她到底瞪视向卓氏,说出了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而且,她很可能就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我恨透了她,又怎么会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这句话不仅使卓氏面色青黑,也使叶芸儿微微睁大了瞳孔。 她只以为蝉儿是因为小孩子叛逆,方才不肯同卓氏交好。 却想不到,还们之间还有这样错综复杂的纠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仇恨就真的难以解开了。 即使换作叶芸儿自己,恐怕也不能够心甘情愿地尊敬和爱戴对方吧? 就连对方,恐怕也不能够真的相信,自己会将真心倾覆付于他。 而卓氏显然气得够呛,指着蝉儿怒不可遏地道:“你个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为了摆脱本妃,连这种天大的罪名都往本妃头上安,简直反了你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妥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我说的是实话!”蝉儿仿佛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胡同,索性毫无顾忌地大声喊着,“我听大姐姐跟你院子里的丫鬟谈起过,她们说我母亲之所以会得重病,全是因为你偷偷在她的药碗里下了一种相冲的药物。那郎中私下里早已经被你收买,你暗地里跟他串通好,联合起来加害我母亲,做得密不透风,连我父王也隐瞒了过去……” “你个小贱人,再敢诬蔑我!” 卓氏忍无可忍,踏上前去,猛抬起手来,便要朝着蝉儿的脸上招呼。 “不要!”叶芸儿大声喊着。 这声喊叫果然起了效用,卓氏大概想到了在蝉儿脸上烙下一个巴掌印,被慕南枝见到不好解释,只好缓缓地放下手来。 可她浑身依旧在发着抖,那口恶气显然还积蓄在体内无法散去。 “看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卓氏阴冷的气息飘散开来,令周围人无不生出了胆寒。 可蝉儿却依旧倔强地瞪视着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味。 “那就从你的朋友开始吧。”卓氏说着,回身不再看蝉儿,言语中更加透露出嗜血的凌厉,“把这个女人带到外面去,看紧了,等我亲自收拾她。” 按压着叶芸儿的仆从答应着,推搡着叶芸儿向外走去。 这下子,蝉儿顿时失却了所有的力量,包括她的执拗,她的自尊,她的冷静。 “不,不要!”她大声嚷着,重又哭泣起来,“你们不要带走叶姐姐,不要伤害她!” 见卓氏不理会她,继续让人押解着叶芸儿往外走,她到底咬了咬牙,妥协道:“好,母妃,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会尊敬你爱戴你,绝不顶撞你一句……” 这转变只是发生在转眼之间。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蝉儿,纷纷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她对叶芸儿的关心和依恋。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友情啊,竟然能让她连杀母之仇也放下? 而卓氏,大概这一次肯原谅她,也肯放过她的朋友了吧? 可惜,他们大错特错。 卓氏的反应,再一次改写了他们对人性的认知。 卓氏冷笑一声,似在看杂耍似的看着蝉儿“拙劣”的表演,“你当本妃是三岁孩童,有这么容易被骗吗?我若放了她,你紧接着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不,只会变本加厉,更加明目张胆地来恨我。而这个女人一旦脱离了本妃的手掌心,也会倚靠她的大树让本妃无从下手……若你以为本妃有这么好骗,那么你简直太过痴心妄想了。” “不不,我说的是真的!”蝉儿声嘶力竭地喊,嗓子沙哑得已然变了音,“我保证,我对天发誓!求求你,不要伤害叶姐姐!……” 卓氏的心弦没来由地动了一下。听起来,蝉儿似乎说的是真的。 可她无论如何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小民女,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能使堂堂郡主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顶多,她们才在一起待了大半年而已。 难道这短短的半年,还能够淬炼出什么牢不可破的感情么?下手吧 哼,感情,她才不信世上真的有这东西呢。 即使有,也只是镜花水月,一点就破的那种。牢不可破的?得了吧…… 她又摆弄了一会儿美甲,才又昂起了娇贵的头颅。 她再也不去理会不住辩解和哀求的蝉儿,继续吩咐着:“还不快走,楞着做什么?” 那两人连忙又推搡着叶芸儿去了。 在转角处,叶芸儿最后望了蝉儿一眼。 所谓患难见真情,此时的蝉儿,让她觉得,自己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她毅然决然地回头,准备赴死。 “你们要带她往哪儿去?” 蓦地,一道森冷又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其间有着明显的威严赫赫,让人顿时生出了畏惧。 挟持着叶芸儿的两个人,见到从旁边树后闪出来的人,瞪视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战战兢兢跪地俯首地说道:“王上!” 叶芸儿也见到了气宇轩昂的慕南枝,可更加让她关注的,还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四王爷!” 她惊喜地叫着,跑上前去。 慕弈寒也疾步走上前来,扶住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关切地问着,“他们没拿你怎样吧?” 见叶芸儿摇摇头,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叶芸儿委屈地说着,声音中略微带着丝哽咽。 这让慕弈寒愈发心疼,将握住她的手愈发紧了紧,“对不起,我来迟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到这边的动静,卓氏等人连忙赶上来参见。 底下人纷纷顶礼,卓氏则走到慕南枝的身边,眉开眼笑地唤着,“王爷,您怎么这么晚来这儿呢?是不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传到那边去啦?哎,也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这里的下人,差点让他们看管不利,叫这位叶姑娘把蝉儿带离王府。” 她眼皮也不眨地说着,又看向慕弈寒,老神在在地道:“四王爷,也别怪奴家多嘴,我非要说说你身边的这位叶姑娘不可。她半夜三更地闯入这里来,目的不就是为了重新将蝉儿带离出府吗?到那时候,又要害得我们全府上下乱成一锅粥,再天南地北地一顿好找。为了蝉儿着想,我才不得不将叶姑娘制服了,命人带到别处好生看管着,我再认真地劝导蝉儿一番,让她安定下这颗心来……” 这往自己脸上贴金,又对叶芸儿连番的指责,让叶芸儿听得别提有多气闷。 “王妃,你说来说去,都在控诉是我们的错。为何不提一提,这庭院中闹鬼的事?我分明是来帮蝉儿抓鬼来着,眼看着也抓到了,却被你一番折腾,如今连个人影儿也不见!” 叶芸儿早就留意到,之前那“鬼”已经被人解救开,同那女仆一起逃之夭夭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证据,眨眼间消失不见,她怎能不气? 第四百一十七章 撑腰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卓氏果然不肯承认有这档子事,一脸的无可奈何,“叶姑娘,你为了联合蝉儿达成目的,不惜编造出这样的借口来诋毁我,好如了你们的意让王爷怪罪在我的头上……可叶姑娘,蝉儿误会我也就罢了,你这个外人怎么也跟着她一起?你身为一个成年人,也跟着她一起胡闹,真正让人有些太气愤了。” 见对方红口白牙地指责自己,叶芸儿到底忍无可忍,瞪视着她怒容满面地道:“你别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分明已经帮蝉儿捉住了那装神弄鬼来吓她的人,可惜你到来后让他们逃之夭夭,让我们抓不住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哼,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的伤天害理的行径老天爷都在看着呢,总有一天他会想方设法地惩戒你,叫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也许是觉得有慕弈寒在旁边撑腰,叶芸儿方才有恃无恐,将心里面的话全部倾泻,了出来。 卓氏捕捉到这一点,对慕弈寒委屈地说道:“四王爷,你看看你的人!她分明是诋毁我,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这分明就是你骄纵出来的嘛!你若不好好管管她,想来她往后还会欺骗你更深,让你跌得更惨呢!到时候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慕弈寒微微蹙眉,面色很不好看。 他还未说什么,慕南枝先行低叱道:“大胆!你怎么跟四王爷说话呢?” 卓氏显然没有预料到慕南枝会因为慕弈寒而责怪自己,怔愣了一下,方才垂首战战兢兢地说道:“是王爷,是臣妾不知礼数,妄言了。” 可她又忍不住狐疑地多看了慕弈寒两眼。 这个慕弈寒不过是慕南枝想要拉拢的人,可他分明看起来并不打算趋附于慕南枝呀?那么慕南枝为何又如此偏袒于他,同时袒护着他的女人…… 慕弈寒清冷的声音到底传来,带着丝渗入骨髓的寒意,“芸儿绝对不会骗本王,是以本王也用不着去管教她。反而本王要劝劝伯父你,好好管教一下身边的女人,让其不要无端端地诬蔑旁人,还反过来贼喊捉贼才是。” 这番话说得直言不讳,分明就是在指责卓氏,戳破她的真面目。 这也让慕南枝额头的青筋抖动了两下,真正觉得有些难办起来…… 卓氏想不到慕弈寒竟然会这样毫不避讳地维护自己的女人,同她公然作对,一时间也不扭捏了,同他对峙起来。 “四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本妃有意放一个鬼过来吓唬小郡主,然后又企图将得知真相的叶姑娘斩尽杀绝吗?哼,我说呢,一个小小的民女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同本妃对抗,却原来是有四王爷你在替她撑腰啊!”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这一次,慕南枝是真的发怒了,不豫地瞪视着卓氏。 卓氏瞬时明白,慕南枝为何会这样忌惮慕弈寒了。 适才慕弈寒一声“叔父”,已然透露出了这其中的端倪。 看来,慕南枝已经将慕弈寒游说成功。 慕弈寒也已然成了他这边的人。 而面对着政治上的这个绝对有利的好处,她一个女人便显得十分得微不足道了。 即使让她遭受天大的侮辱,只要能换取他的事业有成,想来慕南枝也是可能坐视不理的…… 这也是她永远不会相信有真正坚如磐石的感情存在的理由。596 她又想启口,替自己强行争辩,可还是将硬生生将话头重新吞咽了回去。 只是她胸口不断起伏着,一口气闷无处发泄。 “蝉儿在哪里?”慕南枝问道。 立时便有人将蝉儿从雪苑里带了出来。 蝉儿见到慕南枝,激动地跑过来,却没有如同其他孩童那样扑进父亲的怀里。 她只是站在他的跟前,抬起那张哭得红肿的小脸,用手指指着卓氏,哽咽着控诉着:“父王,女儿希望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她每天夜里都会让人装扮鬼魂来吓我,叶姐姐也正是因此才来帮我捉鬼的。可是她打乱了这一切,不仅放走了那些装神弄鬼企图害我的人,还要带走叶姐姐,对她不利……父王,你绝对不能让她带走叶姐姐,一定要还叶姐姐一个公道啊!” 叶芸儿走到激动难安的蝉儿跟前,扶住她的肩头,不住地安抚着,“蝉儿不哭,王爷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也绝对不会知道你在困境中坐视不管的。他是你的父亲,一定会帮你揪出那些人面兽心的恶人,还你一个清静自在的……” 她没有直接向慕南枝请求,可这番话显然是在提醒他,蝉儿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这样的罪而坐视不管。 慕南枝也果然被触动了一下,冷眼看向卓氏,“这么晚了,你是怎么得知叶姑娘在蝉儿这儿的?” 卓氏挑了下眉头,说道:“臣妾也是听安排在这里伺候蝉儿的下人过去禀报,才急匆匆赶过来的。王上若是不相信的话,尽可以亲自问问他。” 紧接着,便有一名下人站了出来。 他疾步走到慕南枝的面前,垂首郑重地说道:“回禀王上,正是小的过去知会给王妃的。小的见这位叶姑娘私自跨越墙头,闯入进来,同小郡主商议着要悄悄离开王府。小的唯恐落下失职的罪责,就赶紧偷偷溜过去禀报给王妃了。而王妃也是生怕小郡主再一次离开王府会令王爷担心,才着急赶过来的。” 这番话说得没有丝毫破绽,也使卓氏自信地昂起了头颅。 叶芸儿同蝉儿反而有些泄气。 看起来,她们似乎再没有机会可以撕开卓氏这张狐狸的面皮了。 “那阿全和翠珠呢?”蝉儿想到了这两个人,连忙说道,“正是阿全扮演了满身雪污的鬼魂来吓我,又是翠竹珠想从背后袭击叶姐姐呢,她适才还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安侧妃的头上……哼,若他们不在这院子里,就说明他两个的确有问题!” “小郡主,您在召唤我们吗?” 随声音过来的,正是阿全和翠珠两个人。 而此时的阿全只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仆从装扮,哪里有半点鬼魂的影子? 翠珠更是神色淡定,一脸惶惑不已,似根本不明白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蝉儿咬牙。她明白,自己同叶芸儿的的确确已经处于了下风,再没有了辩解的余地。 第四百一十八章 赔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冷眼瞧着这一切,定了定心神,转而看向慕南枝,恭敬地说道:“王爷,无论事实真相怎样,您都必须得知道,蝉儿现在并不快乐。” 如果她快乐,就会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儿,不会想着出逃,更不会眼眶哭到红肿。 慕南枝何尝看不出来? 他再次不豫地看向卓氏,似乎在责问着她:我明明将管教蝉儿的任务交给了你,本以为这是你与蝉儿交好的契机,哪里成想却是愈发得产生了隔阂…… 卓氏在这眼神下到底生出了丝心虚,连忙辩解道:“王上,您不要听这丫头胡说。我每日里都变着花样儿地给她送饭来,还找了这么多聪明伶俐的伺候她,哪里亏待过她了?只是因蝉儿在外头待得久了,以为关她几天禁闭就是将她锁进牢笼里似的,方才觉得有些不高兴……不过日子久了,她一定会转变心性,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上的。” “最好将在她身边蛊惑的人也通通隔离开,那么这种难堪的事儿便再也不会发生了。”卓氏有意地瞥一眼叶芸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蝉儿冷哼一声,气鼓鼓地道:“你们分明是想着没有人来帮衬我,好更加容易地折磨我罢了。” “王爷,您看她!”卓氏不可理喻地看着蝉儿,“这一趟出去,她野成什么样子了?若是不将她这性子给转过来,这以后她还能不能嫁给一个好人家了?谁家会娶这么一个假小子进门呀?即使她贵为郡主也是没门儿的呀!” 她说得情真意切,似一心为蝉儿考虑。 蝉儿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恶心,嗤之以鼻地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哪怕我一辈子不嫁,也不想让你来假惺惺地装作有多关心我。” 眼看着卓氏同蝉儿又要打起了嘴仗,慕南枝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她们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真是不是冤家不对头,没有一日叫我省心的!” 紧接着,他又正色看向了蝉儿,“不过你母妃说得很有道理,你这次回来是得收敛收敛你这野性子,像你姐姐们一样变得规规矩矩起来才行。你若继续这样下去,不仅嫁不出去丢你自己的脸,也丢我们王府的脸,让本王的脸面往哪儿搁呢?” 看起来,他是决心要偏袒向卓氏了。 望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卓氏,蝉儿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而叶芸儿心里也不好过,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蝉儿继续被卓氏玩弄于鼓掌之中,导致终有一日疯掉的结局吧? “王爷,请您听我说好不好?”叶芸儿耐着性子,平静地说着,“民女并不反对您教育蝉儿,因为她是您的女儿。可是适才您大概也听见了,蝉儿心里有跟王妃解不开的症结,她根本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王妃,更别提爱戴她了。既然如此,您将蝉儿交给其他侧妃来管教也是可以的呀?” “想来如同安妃等人,她们也是知书达礼的好女子,也同样能够将蝉儿调教好,性子,成为一名人人称羡的大家闺秀的。” 叶芸儿之所以提到安妃,是因为她由之前那女仆的话中听出来,这安妃大概是与卓氏有所不睦,所以才会被他们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成了卓氏的替罪羊。 而安妃大概也有自己的真本事,才能在卓氏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侧妃享福这么久,还公然同她反着干与蝉儿友好往来……第六书吧 若是蝉儿跟随着她,那么想来,卓氏的手也就不会再伸到她的跟前去。 最起码,这些装神弄鬼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蝉儿也会重获一片干净自在的天空。 想到这些,她期待地看着慕南枝,期望他能够认同自己的提议。 只是慕南枝还未启口,卓氏便先不乐意了,“叶姑娘,你这是何意?难道以为本妃不值得蝉儿信服和尊敬吗?适才她对本妃的误会,本妃已经辩解得很明白,即使是王上真的听到了,也只会当作玩笑话绝对不会当真。你不仅不帮着蝉儿辩明这其中的误会,还撺掇她去依附于旁人,难不成是想让人看本妃的笑话,让人以为本妃连侧妃也不如吗?你究竟怀的是什么用意?” 她越说,语气越是严厉,显得叶芸儿果真有什么企图似的。 叶芸儿不卑不亢地回应着她凌厉的目光,挑眉说道:“适才蝉儿分明说过,她亲耳听大郡主跟您院子里的女仆交谈时说的,蝉儿母亲的死与您有直接的关联……我想这个误解可不是轻易能够解释得清的。” 她唯恐慕南枝没有听清楚,亦或者根本没有听到这一节,是以说出来给他听。 果然,慕南枝的脸色陡变,狐疑地看向卓氏,“果真有此事?” 卓氏早就提着一颗心,生怕慕南枝会对她生疑,连忙焦急地替自己辩解道:“王上,您要相信臣妾,绝对没有这回事呀!您如果不相信的话,尽可以去亲自审问一下媛儿,还有蝉儿所说的我院子里女仆,若她们说有这回事,我也就认了!” 见卓氏这样说,慕南枝的眉心到底舒展了一些。 若是她心怀鬼胎,恐怕就不会将这些人亲自往他面前推,要他审讯个清楚明白吧? 这样的坦诚,可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呀。 卓氏见她脸上有了松动,又趁热打铁地道:“更何况,当初我不过是府上的一名舞姬而已,无权无势的,哪里有本事能够加害得了公孙王妃呢?这话让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是个笑话,让人笑掉大牙的呀!” 这一下,慕南枝的眉目不仅全部舒张开,嘴角也果然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爱妃说得没错。”慕南枝宠溺地看她一眼,又看向了蝉儿,面色陡然转冷。 就如同一边是用有暖炉的暖房,一边是冰天雪地似的,两边的待遇也是如此悬殊而明显。 “蝉儿,你可听明白了?王妃绝对没有加害过你的母亲,一定是你听差了话,误解了她。你还不赶快上去,向她赔罪么?” 蝉儿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愤怒的目光不仅只冲向卓氏,连那高高在上的西南王,也一并入了她的眼帘。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夜已深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紧接着,蝉儿那小小的头颅高傲地往上昂了昂,执拗的语音无比坚定,“不,我绝对不会听错,串通了郎中使我娘的病症一日比一日严重,秘密加害了她的人,正是卓氏!这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也决心一辈子都恨着她!” 这怨毒的话由蝉儿的口中说出来,直让叶芸儿心疼无比,也让对面的慕南枝陡生怒容,气得额头青筋暴跳,脸色铁青。 “你个混帐东西,看来是我从前太纵容你了,才叫你如此任性而为,不服管教!” 说着,他便作势冲过来,同时举起了大理石一样铁硬的巴掌,要亲自给蝉儿一点教训尝尝。 叶芸儿知这一巴掌打下来,蝉儿非得吃痛几日不可,这脸上的伤痕在所难免。甚至若对方下手不知轻重,很可能还会把她打出血来,打晕过去…… 念及这些,她便毫不犹豫地奔赴过来,挡住在她的面前,“王爷,请您冷静一下!” 慕南枝想不到叶芸儿会挡住在自己跟前,气上加气,“你让开!本王在管教自己的女儿,哪里有你插手的余地?” 说着,他伸出手来,便要去扯开叶芸儿。 恰在此事,另一只手出手挡住了他的动作,又反手间握住了他的手腕。 “伯父请息怒。” 这掷地有声,不怒自威的声音,还有那分明蓄积着巨大力量的手劲,让慕南枝的心头之火顿时消散,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慕弈寒。 却见慕弈寒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伯父,所谓童叟无欺,在本王看来,这孩子的言语可要比成人的话更加可信些,难道不是吗?” 这明明是很简单普通的一句话,可在慕南枝听起来,却似夹带着威胁。 只因慕弈寒是他现在竭力拉拢着的人物,他本打算一切顺着他的心意,直到送他离开北上。 而此时看来,他不得不暂且收敛起这股子气焰,先行安抚一下这位爷的好。 见慕南枝有了松动,将手臂放了下来,慕弈寒也随之将自己的手收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适才根本没有过那样一场惊心动魄暗地里的争斗。 蝉儿原本下意识地缩着身子,见慕南枝将注意力转移向了别处,到底舒了口气,又紧接着挺直了小身板,决心与卓氏对抗到底。 慕南枝面对着慕弈寒,陡然咧嘴一笑,客气地道:“却不知贤侄对此事有何见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我治理着这一大片土地,也难免在自己家门里有有心无力的时候。想来贤侄正是替本王做一个定断的最佳人选。” 叶芸儿见慕弈寒询问起慕弈寒,大喜过望,连忙凑过来,清了清嗓子,企图吸慕弈寒的注意力。 慕弈寒果然看向了她,她也趁机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帮衬着自己,替蝉儿解决这道难题。吧 慕弈寒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转而看向慕南枝,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伯父问起侄儿,那么侄儿也就不推辞了,将心里面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您听吧。” “侄儿以为,从前的事情既然已经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谁对谁非,那么也就不能断定蝉儿郡主在说谎话。” 虽然这话让某些人听起来很不爽,可面对着高冷的慕弈寒也没有辩驳的话可说,只好隐忍了不言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事情有一半的概率是真的,那么伯父您也就没有必要非得让小郡主跟随着王妃,让她受心里的苦楚,对不对?如此,连我们这些外人,都不免觉得您有些狠心呢。” 他说得直言不讳,却也真正地触动了慕南枝的心。 慕南枝不得不承认,他对在北方立下了赫赫功勋的慕弈寒是存着敬畏之心的,对于慕弈寒所说的话,他都以为有着一定的道理。 而这样的话可是旁人从来不敢跟他提起的,这会儿被慕弈寒道出来,也就不免如同一根利箭,直直戳中了他的连自己也不甚清楚的软肋,使他在一阵心疼过后,到底看见了自己的不是。 他不由看了一眼蝉儿,沉声悠悠地说道:“是啊,回想从前,本王的确对这个女儿太过冷漠,太过苛刻了。” 只这一句话,便叫蝉儿高傲的头颅缓缓垂落了下去,同时眼眶中也充盈起晶莹的泪水。 原来,这个被她看作是铁石心肠,又自以为是的父亲,也会有承认自己的过失的时候。 而这饱含爱怜的一瞥,自打她的母亲过世之后,她便很少见得到了。这目光,对她来说是这样得弥足珍贵。 慕弈寒不再说下去,可慕南枝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当即转身,吩咐下去,“现在就为蝉儿郡主收拾细软,护送她去安侧妃的院子里。以后,郡主就在那儿待着,让安侧妃倾心养护吧。” 这句话对在场的几个人来说,无疑是犹如惊雷一般的震动。 只不过它带来的接下来的场面,一个是蔚蓝广阔的天空,一个是雷雨交加的恶劣天气罢了。 而对于卓氏来说,心里面则是比后者更为阴郁的场面。 她只觉胸口堵塞憋闷得慌,急急地走过来,不甘心地说着,“王爷,您怎么能够听信一个小孩子的话,任由她的性子去做呢?如果您把她送去安侧妃那里,那么旁人会怎么以为?他们只会以为臣妾真的是加害公孙王妃的凶手,还会以为臣妾连教导一个孩子的本事都没有,如此一来,臣妾在这王府中可还能有一丁点儿的立足之地吗?王上,您……” “好了,别说了!”慕南枝一挥手,宽大的紫色袍袖差点挥到卓氏的脸上,“本王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了。至于外人对你的看法,清者自清,你又何必过多理会?”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卓氏,对慕弈寒做了个请的动作。 “贤侄,夜已深,你还是同叶姑娘一起回去休息吧?” 第四百二十章 他的心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拉住了叶芸儿的手。 叶芸儿却不放心地说道:“我们先护送蝉儿到安侧妃那儿吧,毕竟天已经这么晚了。” 卓氏冷哼一声,尖刻地道:“难道你害怕我在半道上对她不利么?明明是下人们护送,哪里需要你来多此一举?” 叶芸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是怕再从半道上蹦出一个鬼来,到时候仆人们都被吓跑了,只有蝉儿一个人落单,那么她还可能平平安安地抵达安侧妃那儿么?若是有人再把罪魁祸首的罪名安到安侧妃的头上,那么那地儿蝉儿也是去不成的了。” 卓氏被气得不行,知道自己说不过叶芸儿,索性看向慕弈寒,“四王爷,你看中的女子都是这么疑心病重的么?” 慕弈寒淡淡地道:“本王看中的只有芸儿一个而已,将来也是一样。所以她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一概都喜欢。” 这话说得如此坦然,倒叫卓氏始料未及。 她很想说,他说的话可有谁会相信? 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呢?即使只有一位正室夫人,在外面也会有其他喜欢的女人的啊。 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闻着腥味就心痒难耐呢? 起码在她周围,净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慕弈寒还是如同西南王一样,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 一辈子只守着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凡的小民女,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四王爷真是好大度啊。”卓氏冷冷地抛下一句,猛甩下绣帕,对底下的人道:“回去!” 当先气冲冲地走了。 叶芸儿含情脉脉地看向慕弈寒。 她也想不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虽不确信他是否做得到,可她已然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走到蝉儿面前,牵起她的手,微笑道:“走,我们去安侧妃那儿吧?想来她会好好善待你的。” 蝉儿用力地点点头,“安侧妃是从前对我最好的一个了,我不相信指使那些人扮鬼来吓我的人会是她。” 慕南枝似看出了什么,面色阴沉地拔步而去。 叶芸儿将蝉儿护送到安侧妃的庭院,慕弈寒则护送着她,直到蝉儿被安侧妃领入了院子里以后,才牵住了她的手,一起散步回去。 叶芸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慕弈寒说了一通,直叹息没有抓到卓氏的把柄,让她逃脱了罪责。 “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再胡闹了。”慕弈寒蹙眉说道,脸色中透着责怪,“若不是我回去后见你不在,四下里寻你,又偶遇西南王一起到了那边,恐怕你就要被他们挟持到别处,我也再难寻到你了。” 叶芸儿细细地思量了一下,这才真正觉到了恐惧。 她不得不承认,慕弈寒说得没错。 “我知道了。”她嗫喏地说着,俨然一个犯了错在向家长承认错误的孩子。 慕弈寒叹息一声,不忍再责怪她,转而说道:“若说起对付卓氏,也并非这么轻易。别看她从前只是个舞姬,可她的兄弟卓松却很有本事,可是掌握着西南与北边交界处驻军大权的大将军,且重要性也在一日比一日地剧增。也正因为如此,西南王才不会轻易地动她,即使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也是一样。” 叶芸儿想不到卓氏背后还有那么一个大靠山。 “怪不得她的气焰这么嚣张呢。”千度中文网 沉默了一会儿,慕弈寒又悠悠地沉声说道:“陈皇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的靠山是谁?”叶芸儿纳闷地问。 “其祖父是开国功臣,世代封爵世袭,舅舅也是大将军,宰相是她的远房叔父。其父为国公,同宰相联合控制了整个朝权。你说她的背景深厚不深厚?” 慕弈寒说这些的时候,分明噙着丝嘲讽。 叶芸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了一想,说道:“那么岂不是你找到了陈皇后嫁祸你母亲的证据,也不会动摇她的地位吗?” 许久许久,慕弈寒才道:“我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当初母后事发的时候,父皇几乎没有做任何的调查便定了她的罪。从那时候我便明白,他对她丁点儿的情义都没有。甚至于,他联合陈皇后一起来嫁祸我母后,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地想要寻到沈常在,继而寻到证明真相的证据呢?”叶芸儿继续纳闷地问着。 因她委实想不通这一点。 即使寻到了真相,将证据公然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大概他也会如同西南王一样,熟视无睹,一笑置之吧? “我就想证明一点,”慕弈寒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和坚决,“证明在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她的位置。” 话音虽落,可余音依旧旋绕在叶芸儿的脑海里。 他不顾一切地深入到这险境,寻找那可能根本没有用处的所谓证据,为的只是证明这些? 可听起来,这些是如此得虚无缥渺。 叶芸儿也深刻地觉出了一点,感同身受地,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心里其实一直想得到他的爱护,是不是?你怕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 慕弈寒脚步微顿,面上更加愀然不乐,那股子狠厉却荡然无存,转而全部替代成了嘲讽,“你是这么以为的吗?可我根本不屑于他的任何关心,也根本不在乎他待我怎样。” “既然你不以为意,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去证明呢?”叶芸儿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对他咄咄逼人地问着,“他对你母后怎样有那么重要吗?你分明在乎的是他有没有在乎过你的感受!” 若是旁人这样追问,慕弈寒早就该怒了,可追问他的是叶芸儿,他便又有不同的反应。 毕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生她的气。 她若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便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她听。 只是面对着她的这一句追问,他却无从回应。 只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因为回答不出,所以他没有作答。 叶芸儿这才察觉到自己追问得有些过头了,连忙转移了话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声地道:“今天好累啊,回去可得倒头就睡,好好休息休息。” “对了,今晚你没喝醉酒吧?”她又转头关切地询问慕弈寒。 酒宴上自然是离不开酒的。 慕弈寒也巴不得由那些烦心事上转移开呢,面对着她莞尔一笑,“怎么,你怕我酒后把持不住,对你怎样吗?” 叶芸儿没料到他会这样调戏她,面色一红,淬他一口道:“想得美!” 说着,她便加快脚步,当先飞快地跑回院子里去了。 丢下慕弈寒一个人看着她铃珑娇俏的背影,笑意更浓。 喜欢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请大家收藏:()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百二十一章 困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翌日清晨,吃过饭后,叶芸儿便来到了安侧妃这儿。 安侧妃正亲自为蝉儿梳妆打扮,站在她面前笑着点评呢。 一旁还坐着安侧妃的儿子跟女儿,全都比蝉儿小一两岁,也是眉开眼笑的,显然对凭空多出来这么一个玩伴觉得很开心。 叶芸儿进来后,先向安侧妃恭敬行了一礼。 见叶芸儿前来,蝉儿笑容满面地迎接上来,那晶亮的大眼睛里已经不搀杂了丝毫的怨恨和恐惧,坦然干净得似清晨的朝露一般。 “叶姐姐,你来了?安妃说要让我同弟弟妹妹们一起去私塾里跟先生学习呢,我真是太开心啦!” 叶芸儿见蝉儿寻到这么一个安乐的所在,到底将一颗心放下,也笑着附和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有弟妹还有那么许多小伙伴们的陪伴,可用不着担心孤独寂寞了。” 安侧妃走过来,热情地说道:“叶姑娘是吧?蝉儿自打醒过来,就一直对我说你的事,说你如何如何对她好,又如何如何不顾自身的安危一直保护着她,让我们听了,只觉得你是个忠肝义胆的女侠客呢。” 叶芸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有这么好,不过是看不过蝉儿被人欺负,就想站出来替她说两句话罢了。” “才不是呢。”蝉儿凑过来说道,一脸的不容置喙,“叶姐姐本来就是这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所以四王爷才会发誓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呢。” “哎呦,你这说得我们心里面都酸溜溜的了,她是最好的,我们不就成了逊色的了吗?”安侧妃一边笑,一边打趣地道。 蝉儿自知说话太直接,“伤”了别人的心,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却并没有打算收回自己适才的话。 叶芸儿自谦了几句,只觉得这里的气氛这么融洽,不仅蝉儿喜欢,连自己也巴不得时常前来凑凑热闹呢。 她也看得出来,安侧妃实在是一个坦坦荡荡,又大大方方的女人,连笑起来都那么大声,与卓氏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半点都不像。 也怪不得她们会势同水火,见面就掐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叶芸儿也得知,卓氏为什么不敢轻易地动安氏了。 只因安氏也有一定的家族背景,令卓氏有所忌惮。 再者,因卓氏的儿女有些愚笨,不得西南王的喜欢。而安氏的儿子却从小机敏聪慧,颇得西南王的青睐和宠爱。所谓母凭子贵,也使得安氏的地位比一般侧妃要高出许多。 再加安氏身边也聚集了一些善于应对的女仆,帮她出谋划策,是以每每卓氏想要借机整顿她,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让其从此有所收敛,不敢再轻易地动安氏。 得知了这些,叶芸儿更加确信自己让蝉儿前来安氏这儿的正确性,心里面担忧全无。 是以在慕弈寒提出要北上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担心蝉儿,反而只是纳闷地问:“怎么,你打算放弃寻找沈常在了么?” 她这才察觉到,连日以来慕弈寒几乎没有踏出过王府,即使出府也是陪她一起去游山玩水逛街市,根本就是将沈常在的事情抛到爪哇国去了。 “伯父答应帮我们寻找。”慕弈寒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 叶芸儿呆楞了一下,试探地问,“这几日我听你一直称呼他为‘伯父’,难不成你……”518中文网 慕弈寒知道她想问什么,径直替她说道:“你猜得没错,我的确答应帮他。” 这个回答,让叶芸儿震惊得无以明说,以至于下意识中站起身来,恰似远离他似的退后一步。 她摇头道:“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答应帮他去打自己的国家?你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少的生灵涂炭,会使自己落入多难堪的境地吗?你难道想成为历史的罪人,让后人永远地唾骂吗?” 叶芸儿说着这些,第一次对慕弈寒生出这样大的气愤。 慕弈寒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耐住性子平静地向她说道:“芸儿,你坐下来,让我仔细说给你听好不好?” 叶芸儿有些不情愿地重新坐了下去,却赌气扭转了身子,不去看他。 “我明明劝说过你不要这么做,可你偏偏这么做了,你……” 她很想说,他心里没有她,一点不将她的意见放在心上,可知说这些已经再没有了用处,反而会徒增彼此之间的隔阂,只好隐忍了不再发作。 慕弈寒伸过手来,覆盖在她的手上。 叶芸儿不由分说,将手抽了回去。 起码在此时此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会他了。 慕弈寒微微轻叹一声,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你不是说过,你察觉到西南王准备发兵攻打北面吗?他正有此意。” “所以,你就上赶着去协助他吗?”叶芸儿不豫地瞥他一眼,怨怪之情溢于言表。 “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让百姓们陷于水火之中吗?”慕弈寒也有些愀然不乐起来,“我也很想让天下安宁,从此了无硝烟争战,四海九州友好往来,太平盛世的景象遍及各处。” 见慕弈寒生气,叶芸儿反倒有些心虚起来,小声地嘀咕着:“那你为什么……” 慕弈寒又轻叹一声,“你以为我情愿这么做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使其不至于这么快发兵而已。” 听慕弈寒这么说,叶芸儿到底恍然有悟。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打算协助他,只是想拖延时间,回去后再将此事告知给皇上,让皇上做好万全的准备?” 叶芸儿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还四下里睃巡了一会儿,生怕会被旁人听到。 若是西南王知道他们的这些诡谲的心思,那么他们还有可能回北面吗?恐怕连这王府都难以踏出去。 可她的一颗心却已然由怒火燎原,转而变成了平静的小溪。 原来慕弈寒仍旧是从前的那个心系天下百姓的慕弈寒,此时更是不惜拿自己的名誉去换取国家的平安祥和,也愈发值得她打心眼里尊崇和膜拜了。 可慕弈寒接下来的话,却再一次让她陷入了困惑当中。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送人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如果我说,我要你回去后不要将此事告知给任何一个人,包括皇上,包括你的父母亲,你可会帮我吗?” 慕弈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芸儿,等着她给出答复。 “为什么?”叶芸儿不明所以地问,“若是不将此事告诉给皇上,那怎么能让他做好御敌的准备呢?” 慕弈寒垂落了长眸,似在犹豫着什么,欲言又止。 到底,他重新看向叶芸儿,“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若你信得过我,只管听我的。若你信不过我……你便随你的心意想怎样就怎样吧。” 这一回,换作叶芸儿怔愣和犹豫了。 她明显地觉得,慕弈寒还在皇上和西南王的两边徘徊着。 有太多疑问她想要解开,可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一味地追问,恐怕会让慕弈寒误以为她并不信任他,也将使她在他的心目中顿失所有的信赖感。 她犹豫了片刻,到底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我听你的。” 这份毫无条件的信任,似触动了慕弈寒,让他再一次情难自抑地将手捉住了她的,牢牢地握着。 这一次,叶芸儿没有躲避。 当天傍晚,叶芸儿再去安侧妃那儿,将自己要走的事情告知给了刚刚下学的蝉儿。 蝉儿得知后,脸上灿烂的笑意顿失,恍若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茫然失措,眼眶中充盈上泪水,抓住叶芸儿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叶姐姐,我不让你走!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叶芸儿忍住不舍,拍着她的肩膀由衷地说道:“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呀,可我的家在北面,我不得不回去,就像你的家在这儿,你的心也就系在这儿,是不是?” 蝉儿迷蒙着大眼睛,好一会儿才从不情不愿中缓过来,发自肺腑地说道:“叶姐姐,等我再长大些,一定会去北面的京城看你的。” 叶芸儿欣慰地笑了笑,将她的头颅揽入自己怀里,“我等着。” 同蝉儿私下里道别后,他们一起来到了西南王特意为送别慕弈寒而准备的晚宴上。 叶芸儿同蝉儿坐在一起,而慕弈寒则跪坐在西南王的下首,在他旁边伺候着的不是别人,却是大郡主慕青媛。 这几日慕青媛对慕弈寒都十分殷勤,只是奈何慕弈寒对她很是冷淡,是以她才没有殷勤到特别离谱让人以为她同慕弈寒亲密之极的地步。 叶芸儿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些,心里面想着,明日她便要同慕弈寒离开了,兴许一辈子也不会回到这里来。所以这最后一次晚宴,就让这位大郡主尽情地展现自己的魅力吧。 兴许她只是想将自己的风采深深地烙印在慕弈寒的脑子里。 不过在叶芸儿看来,这不过是徒劳一场。 因慕弈寒见到过的美人太多太多了,可惜都被他瞧不进眼里,最后他的心不还是被自己这个普通姿色的给霸占了吗? 她这么想着,心里面也就舒坦多了。 蝉儿却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嘀咕着,“看她那个狐狸精的模样,尽想着去勾引四王爷呢。去岁她也是这样千方百计地想勾引上一位年轻的大学士来着,可惜人家对她不感冒,愣是在今年开春娶了个侍郎的女儿。当时把她气得可够呛呢。” 原来她喜欢的不单单是慕弈寒啊? 叶芸儿到底明白,她那一双桃花眼为什么这么明眸善睐了。 “原来她这招蜂引蝶的本事都是练出来的。”叶芸儿打趣地说道。2k 蝉儿听了这话,觉得十分解气,也跟着讥讽了几句。 这边两人对慕青媛好一阵冷嘲热讽,正解着气呢,却听最上首的慕南枝对慕弈寒笑呵呵地说道:“贤侄既然如今尚未娶亲,不如就让伯父为你指一门亲事,定一个良缘如何?” 这句话太过突兀,让叶芸儿的嘴顿时僵住,再也说不出奚落别人的话来了。 蝉儿也屏气凝神,关注着前面,等着慕南枝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来。 其实她们不用猜也知道,他将要说出的是谁的名字。 慕弈寒哪里又猜不出来? 他不待慕南枝说话,便当先推辞道:“伯父的好意侄儿领了,只是伯父也知道,侄儿心里面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不打算再娶旁的女人。” 慕南枝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哈哈大笑着,捋着翘起的八字胡说道:“本王知道贤侄是性情中人,即使对女人也是倾心爱护,忠心不二,可是打心眼里敬佩你的为人呢。是以本王也不打算让贤侄左右为难,只是让媛儿陪伴在你的左右,只让她随身伺候着,如何?” “媛儿可是对你爱慕有加,甘愿倾其一切为你马首是瞻呢。贤侄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吧?” 慕南枝的话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自然,除了他身旁的卓氏。 卓氏的脸色并不好看。昨夜慕南枝同她商议此事的时候,她还同他大吵了一架。 最终的结局,也自然是她屈服于强势的慕南枝。 但她的心里却是如同刀割般,止不住地滴着血的。 有哪个母亲甘愿女儿无名无分地跟着一个男人家,为他毫无所偿地做牛做马? 更何况,她可是她堂堂西南王妃的女儿! 她本可以嫁给本地显赫的世家公子,哪里需要受这份不被人待见的委屈? 可惜,她碰到的是这样一个眼里只有权势和功利的继父,丝毫不把她的幸福与否放在心里。 可她再看慕青媛时,却见她的脸上连半点担忧之色也没有,反而透露着期待,眸光中满满是对于慕奕寒的爱慕和渴望…… 这个傻女儿啊……卓氏在心里轻叹。 叶芸儿提着一颗心去看慕奕寒,却见他微微蹙眉,似在犹豫着什么。 她蓦地心里一“咯噔”,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他该不会因为害怕西南王不信任自己,而答应下这个无理要求吧? 在她看来,慕南枝这哪里是在送人,分明是安插了一个间谍在慕奕寒的身边。 既可以让她替他传递慕奕寒的动向,北面的消息,还可以让她趁机勾引慕弈寒,牢牢地缠缚住他…… 至于慕青媛会不会在中途生出什么不测,那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谁让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慕南枝下得一手好棋! 第四百二十三章 赌气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饶是叶芸儿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当听到慕弈寒的回应时,还是忍不住小小地酸溜了一把。 “媛儿郡主可是尊贵之躯,侄儿怎么敢将她当成丫鬟来使唤呢?”慕弈寒客气地说着,似在婉拒。 西南王却不以为然,“哎,贤侄说的哪里的话?贤侄功勋卓著,受世人爱戴,本就值得所有人来侍奉。何况这是她自己情愿的呢?” 慕青媛连忙走到慕弈寒面前,含羞带怯地,朝他作揖行礼道:“弈寒哥,实话不瞒你说,自打奴家见你第一眼起,便惊你为天人,下定决心要侍奉在你左右,甘愿在你的身边侍奉一辈子了。奴家不管旁人如何作想,奴家只是依着自己的心愿行事,也希望父王能够成全,弈寒哥能够成全。” 她说得大胆而直接,也让叶芸儿见识到了南方蛮夷的豪爽之处。 卓氏微闭了一会儿双眼,再睁开时,再次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她大概是下定了决心,对这个女儿的所有令人难堪的行径都坐视不理,是以连看也不屑看她一眼。 西南王则哈哈大笑着,显然很是佩服慕青媛的直抒胸臆,坦诚告白。 “我这女儿的性子随我,有什么说什么,还望贤侄莫怪。” 叶芸儿先就嘴角抽了抽。 性子随他?所有人都知道慕青媛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他这弄假成真的话说得也太顺溜了吧?竟连眼睛也不带眨的。 在父女俩的执意要求下,慕弈寒到底松了口。 “若是媛儿妹妹想要去北面浏览一下风景,本王倒是乐意做这个引路人。” 这话说得客气,既撇清了他与慕青媛的暧昧关系,又不致于使对方太过难堪。 至少在他这个北方人看来,慕青媛如此倒贴,是够难堪的。 可这话入了叶芸儿的耳里,便觉有些刺耳了。 他竟然答应了? 他竟同意让她跟随北上! 她不禁想起了延曦公主。 延曦公主要随他一起南下,他便任由她跟随着。这会儿又有一个要跟随他北上,他也顺其自然地应承下来。 这可真是来者不拒呀?! 叶芸儿没来由地,心里就犯起了气闷。 蝉儿更是直言道:“四王爷可真够怂的,人家要他怎样他就怎样。若是皇上逼迫他娶亲,他难道就娶了吗?”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叶芸儿。 是啊,若是果真有那么一日,慕弈寒可能会坚决地回绝吗? 如今看来,却是有点叫人怀疑呢…… 尤其在看到慕青媛喜笑颜开,似中了头彩似的兴奋不已的样子,叶芸儿气闷更甚,草草吃了一些,便同蝉儿离了席。 两个人来到外面的人工湖畔,互相宽慰和叮嘱了一番,又有的没的聊了许久,直等到宴席散后,安侧妃来接蝉儿,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爱上文学网 叶芸儿迟迟不见慕弈寒出来,以为他被慕青媛伺候得正舒坦呢,赌气先行回去了。 当夜,慕弈寒回去院子里,敲响了叶芸儿的房门。 可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她睡下了,于是也回去了自己房里。 可他哪里知道,叶芸儿只是将耳朵捂住,假装听不到敲门的声音而已。 她胸口的一口气咽不下,直折腾到午夜过后才堪堪睡着。 翌日天刚蒙蒙亮,房门又被敲响。 “叶姑娘,该启程了。” 叶芸儿费力地睁开惺松的睡眼,用手揉了揉,适应了那细微的光亮后,又听清了外面正在呼唤着她的人是谁。 竟是慕青媛。 “我同弈寒哥已经起来好久了,我已经帮他穿戴整齐,又一起吃了些东西了呢。倒是叶姑娘你,睡得可真够香的。” 她说得得意,专挑些能够刺激到叶芸儿的话来说。 叶芸儿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似有只乱飞的苍蝇在扰乱着她,叫她不得清净。 “叶姑娘,你可不要睡过了头耽误我们的行程呀?不然的话,没赶多少路,又要到晚上了,若赶不上合适的驿站你叫我们如何是好……” 一个“我们”,将叶芸儿彻底划出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叶芸儿终于忍无可忍,走到门前,敞开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大郡主这个女仆人的角色当得可真够称职的,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职位,不如也来帮我穿戴一下,伺候我洗漱用餐吧?” 被叶芸儿奚落之下,慕青媛那张涂画得无比妖冶的面色陡变,声音也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你胆敢把本郡主比作仆人?” 叶芸儿并不畏惧,挑眉说道:“这可是大郡主你昨夜亲口说的呀,今早也果真这样做了,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么?” “大胆!”慕青媛到底演不下去,疾言厉色地道,“能让本郡主伺候的人,除了我父王跟母妃,也就只有四王爷了。你是什么身份,也胆敢叫我来伺候你?” 叶芸儿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呀,我还以为大郡主你甘愿为人服务,是人尽可用,肯于为每个人都奉献一切的呢。既然不是,那就算了吧。” 她一边朝里面走着,作势更衣,一边啧啧连声地道:“我说呢,世上哪里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感天动地的戏呀?每个人还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用尽一切手段,即使是豁出自尊叫人瞧不起也在所不惜呀?” 慕青媛何尝听不出来,叶芸儿这是借机奚落她呢? 她气得直发抖,忍无可忍,疾步走进来,抓住了叶芸儿的肩头。 “你胆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简直太不像话了!你若不跟本郡主赔罪,这个门你也别想出去!至于跟弈寒哥一起北上,你就白日做梦吧!” 叶芸儿冷冷瞥一眼慕青媛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大郡主不想让我跟你们同去,那我就索性不去了呗,其实待在这府上有吃有喝的,可比去外面喝西北风强得多了。” 说着,她径直落座,抓起一个玫瑰糕就大口啃吃了起来。 叶芸儿的反应倒是慕青媛始料未及的,一时间呆住。 “你竟然不想跟弈寒哥北上?”她狐疑地问着。 见叶芸儿不置一词,她索性回身出去,打算将叶芸儿的话传递给慕弈寒。 第四百二十四章 北上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前厅中,慕弈寒正将自己身上的一枚令牌交给慕南枝。 虽说慕南枝口口声声称他只是想留慕奕寒身上的一件东西做个念想,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想留一个信物,以便证明他同慕奕寒有过会面,且交情甚深。 若是以后慕奕寒反悔,他尽可以拿着这东西向世人证明,慕奕寒其实是个表里不一,诓骗天下众生的骗子…… 可怀揣着这样不堪的心思,他依旧笑得豪爽,似他的要求再正当不过。 “贤侄,今后你我可得时常来往书信才成,以便使我知晓北面朝中的形势如何。我会每个月都派人过去取信的,这个你尽管放心。” 放心?慕奕寒在心下冷笑。 这分明就是胁迫,在催促他快些成就他们的秘密大业啊。 而这书信更是极为有利的证词,可以使慕奕寒一旦深陷其中,便再无可能脱身,替自己撇清干净。 可饶是慕奕寒看清了这一点,还是含笑应承下来,“这是自然。” “只是伯父也要记得在去信中告知给侄儿,让侄儿知晓寻找沈常在的进度如何了。”他紧接着补充一句。 “这是自然,贤侄嘱咐过的事,本王可牢记着呢。”慕南枝一脸郑重其事地道,“前两日本王便派人四下里去寻找了,想来也快有音讯了吧。” “多谢伯父。” 在被慕奕寒道谢后,慕南枝又瞥一眼他的腰间,感慨万千地道:“那翡翠缠金丝手镯是你母亲从前的珍物,如今你也不肯将它拱手让人,只愿意随着携带着。这份孝心,也是难得。” 见慕南枝竟然将此事记得这样清楚,慕奕寒胸口无端端泛滥起一抹苦涩。 “你肯为你母后的冤死奔赴前后,想来你母后在天有灵若知晓了,也该安心瞑目了吧。”慕南枝说着,冷峻的眼中竟充盈了一丝丝泪光。 只是这感怀也只是一闪而过,接下来,他便又恢复如常。 慕弈寒莫名得不想对慕南枝说太多自己母亲的言语,是以在他提起时,也只是冷漠置之,不置可否。 两人正聊着,慕青媛踏入进来。 她径直来到了慕弈寒跟前,皱了皱鼻子,对他委屈地说道:“弈寒哥,我好心过去劝说叶姑娘快些起床,我们好赶紧赶路,可她只想睡懒觉,愣是不肯给我开门呢。” “她还说我们要走尽管走就是,她喜欢这王府只想着留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别提有多自在。” 对慕弈寒说过这些,她又转而看向了慕南枝,“父王,既然人家叶姑娘如此想待在王府上,你不如就成全了她吧?若是弈寒哥想念她了,往后再回来看她就是。” 这个提议在慕南枝看来自然再好不过。 毕竟他早就看出来,叶芸儿在慕弈寒心里占据着不容小觑的位置。 若是留下叶芸儿做人质,那么还怕慕弈寒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拿北面的江山来换取她呀? 是以他想也不想地张口就答,“好好,父王这王府最嫌没有人气,若是叶姑娘肯留在这里陪伴我们,父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慕弈寒眉心微皱,不明白叶芸儿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御书屋 “我过去看看。”他说着,匆匆转身踏了出去。 慕青媛也紧赶慢赶了上来,生怕叶芸儿见到慕弈寒又再反悔。 来到叶芸儿这边,见她已经梳洗停当,正在准备用餐呢,慕弈寒径直来到她跟前,用手中的羽扇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敲,“你这丫头,又在耍哪门子的脾气呢?” 叶芸儿努力将嗓子里塞着的吃食吞咽了下去,抚了抚胸口白他一眼,“你吓死我了!以后再来时,能不能先招呼一声?” 慕弈寒哭笑不得,“怎么还有以后呢,难道你果真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了?伯父伯母你也不想再见了么?” 叶芸儿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我干嘛要碍你们的眼呢?你们先回去,等我回来再跟上也行。” “你呀。”慕弈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要继续说什么,却见慕青媛走了上来。 “叶姑娘,你吃着呢?你尽管留下慢慢享用就好,我父王答应以后会好好招待你,我们王府中的主子们吃什么用什么,你就也是一样的待遇。谁叫你是弈寒哥的人,让我父王爱屋及乌,不敢怠慢呢?哎呀呀,这可是攀附权贵的好处,我们想学还没处学也学不来呢。” “大郡主用不着学我,也一样会讨好巴结男人,甚至比我还做得纯熟呢。”叶芸儿毫不客气地反击。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互掐起来,慕弈寒只觉头疼。 “我在马车上等你,什么时候你来了,我们再启程不迟。” 这话却是对叶芸儿说的。 叶芸儿再想耍赖皮赖着不走,也没有机会了。 慕青媛见状,只觉嫉恨丛生,恨不得自己变成叶芸儿,也让慕弈寒如此粘腻着自己才好。 她狠狠瞪视了叶芸儿一眼,也跟随着慕弈寒去了,“弈寒哥,等等我——” 叶芸儿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去收拾自己的细软,去赶外面的马车。 蝉儿在安妃的陪伴下亲自来送行。 叶芸儿在徐徐开走的马车上,一直掀帘望着不停朝自己挥手作别的蝉儿,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这感人至深的场景,在慕青媛看来却觉磕碜得慌,忍不住出言讥讽,“你们不过才相处了短短大半年,就这么割舍不开了?若是如此,养个猫猫狗狗的养上几年,待它死去的时候,你可不得哭成了泪人儿,哭得死去活来了呀?” 叶芸儿擦净了残留的眼泪,放下了帘帐,缓和了一下心绪,才道:“大郡主此言差矣,人和猫狗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而且你不觉得,有的人即使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彼此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有的人仅仅相处短暂的时刻,便偏偏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受吗?若是大郡主连这一点也没有体会过,那可真的算是白活一场了。” 慕青媛脸色变了几变,却想不出合适的措词来反击。 她能说什么呢? 后者的感情她只在话本中见到过,可现实生活里,她从来也没有遇见过。 最起码,跟她相处的同性,除了她的母亲卓氏,她是一个也不想亲近。 即使是卓氏,她还存着畏惧感,有时候颇想逃离她的掌控呢。 鼓动了几下嘴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顺势挽起了旁边慕弈寒的手臂,娇笑着说道:“你怎么能说我没有这样的感情呢?我对弈寒哥可不就是相见恨晚吗?若是从此要与弈寒哥分别,我不知得多难过,恐怕要抑郁得死去了呢。” 第四百二十五章 归来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微微蹙眉。 即使她明白对方这是故意在给她难堪,可眼前两人亲昵的场景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胸口又泛起了酸涩。 她别过眼眸,不打算看他们,可这口气哪里是能轻易咽得下的? 慕弈寒将手臂不着痕迹地抽离出来,环抱在胸前,作闭目养神状。 慕青媛见他有意疏离自己,撇了撇嘴,承认自己自讨了没趣。 可眼看着叶芸儿也被自己气到了,她心里便又舒畅了许多,一路上有意无意地故意亲近着慕弈寒,只愿再多气一气叶芸儿才好。 而叶芸儿见到慕弈寒对慕青媛的好意悉数接纳的情形,愈发不想理会他,也就间接地为对面的两人提供了许多和谐相处的契机。 这也使得叶芸儿逐渐地以为,慕弈寒是真的有些喜欢上了慕青媛,才会待她与待其他的女子不同。 什么为了博得西南王的信任他才会这么做,他分明就是有着私心,想要拥有这么一个娇俏的可人儿陪伴左右吧? 难道他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慕青媛从前是如何差点害死了她,又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想要夺取她的所爱吗? 这些话她只是憋闷在肚子里,一遍遍地扪心自问着,亦或者在深夜追问着“眼前”的那个人。 只是再看向慕弈寒时,却只是见到他与慕青媛亲密相处的样子,她即使有再多想要质问的话,也被她重新吞咽回肚子里去。 她可不想在慕青媛的眼皮子底下,表露出自己有多在乎这个男人。 她要表现出完全的冷漠态度,让对方的利箭绝对刺不伤自己…… 即使她分明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 跟随他们上路的,还有西南王特意为慕弈寒配备的两名侍卫。 他们一个叫胡安,一个叫胡也,全都是看起来不甚起眼,可身手却十分了得的高手。 原本以为他们在护送慕弈寒过来边境,抵达北面的时候,便会自行返回去。哪里成想,这根本就是他们的痴心妄想。 “四王爷,王上派我们守卫您,是要我们一直保护着您去往京城,而后一路披荆斩棘,与他共成大业的。是以您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再次前往我们的都城,我们也就什么时候陪着您回去。再加上我们还要帮着您和王上传递书信呢,是以您赶我们走也是赶不走的。” 慕弈寒神色淡定地听着这一派明显夹含着威胁的言语,缄默不语。 叶芸儿见慕弈寒处处被人胁迫,已然深陷在泥沼中难以自拔,忍不住替他焦心起来。 她很想质问他,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如果真的是为了拖延时间才应允了西南王,答应协助他成就复国大业,那么他又给对方留下信物和书信这样明显的“叛国”证据,又该作如何解释? 他默许这帮“间谍”围绕在他的身边,借着他去做许多不为人知的险恶勾当,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来看书吧 她甚至有种错觉,只觉得慕弈寒在欺骗她,以为她不会理解他的宏图大志,也就不打算将内心真正的打算道出来与她商议。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真的与他渐行渐远了。 一路向北,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将近筠州的时候,叶芸儿不免生出了激动。 重回故地,重新见到那些她熟悉的人,她自然是期盼着的,只想着与他们再见时那惊喜万分的时刻早些到来。 城门外,看守城门的侍卫将他们的马车唤住,查问一行人的身份。 前面驾车的两名侍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身份牌拿出来,只道他们是同自己的主人前来的。 而当侍卫们来到后面,从慕弈寒口中得知他的身份后,无不是震惊万分,面面相觑。 “你说你是四王爷?”一人狐疑地问道,仔细打量着车中端坐的慕弈寒,“可四王爷不是早就身落悬崖,死掉了吗?你胆敢假冒王爷,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四王爷死了?”叶芸儿质问道,“你们可有捕捞到他的尸身吗?还有我叶芸儿,是同四王爷一起为逃避歹人跌落悬崖的,你们也可有捕捞到我的尸身?” 对方听了,果然就放松了语气。 “那么你们是如何又死而复生的?”一人警惕地问着,“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你们才返回来,这期间你们又去做什么了?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件事等见到狄总督,我们再说不迟。”叶芸儿说着,看向慕弈寒,“四王爷,你说呢?” 慕弈寒点了点头。大概觉得她应对得当,朝着她会心地笑了笑。 一旁的慕青媛见了,连忙也撑起了场子,朝外面的人傲然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去找狄总督来?四王爷好歹安然无恙地回来,狄总督理应摆设宴席替他接风洗尘,隆重庆贺才是。” 可她这话说得,跟他们回来只是为了博得狄总督的重视跟好处似的,反而愈发让对方生疑了。 又盘问了几句,他们好歹派人去将此事知会给狄总督和张府尹,可愣是不肯让他们进城,生怕他们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被他们逃了,自己反倒受到责罚。 一柱香工夫过后,狄总督到底乘坐着轿子赶来了。 当他见到慕弈寒的刹那,双目圆睁,揉了又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两个人长得跟慕弈寒和叶芸儿如此想象! “你果真是四王爷?”他不敢置信地问着,“如果是,那为什么这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见你的踪影?你究竟去了哪儿?” 慕弈寒神色不变,不急不缓地说道:“当初本王跟芸儿遭遇匪徒残余,被他们逼迫下跌落了悬崖。我们被急流冲到了一处渺无人烟的山谷中,好歹抓住藤蔓捡回来一条性命。因那里没有过往的船只,我们也就只好独守一隅以野果野菜充饥,苟延残喘至今。” “再后来,有一条破船不知怎的自己漂泊到了那儿,我们大喜过望,乘着那船也就逆流而上侥幸自救出来了……” 这谎话编的,连叶芸儿听着也不禁信了几分。 即使他说得那样淡然,可还是有一份威慑感在里面,极富感染力。 第四百二十六章 出奇制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原来是这样啊……”狄总督听得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地就相信了下来。 可他旁边的那两名侍卫却面面相觑,似在说着:“这也忒离奇了吧?” “哎呀,人家是贵人,发生在贵人身上的哪能有平凡的事儿呀?” “你说得也是……” 狄总督既然信了,便同赶来的张府尹等人一商议,赶忙叫人回府预备宴席,为慕弈寒接风洗尘。 叶芸儿却拒绝了与他们同往,只想先回去探一探作坊和店铺,是否还在正常地运作。 “等过后我们一起去不迟。”慕弈寒说道。 叶芸儿却执意如此,让车夫将马车停住,一边说着,“这宴席可是为你们这些贵人们预备的,我一介小商女,只是沾您的光罢了,我即使不在他们也绝不会在意的。” 说完,她便不由分说地下了马车。 可她没有见到慕弈寒微微皱眉,颇有些不豫的样子。 也没有机会听到慕青媛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嗤笑声,“看这姑娘执拗的,跟她是弈寒哥你的上司似的,竟连你的话也敢违抗。哼,若是她将来嫁了人,她那丈夫可不知该会怎么样被她气得发疯呢。” 慕弈寒不置一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芸儿首先来到了阿福和田玲玲等人所在的店铺中。 可当她进入里面的时候,当即就愣住,一动也不动的了。 眼前的柜台上,只是零零星星地摆着一些首饰,且首饰上面布满了灰尘,几乎看不清了本来的面目。 四下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没有顾客,也没有店员,包括从前在门口守门的那个。 从前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不得不让叶芸儿心里面打起了鼓。 她蹙眉继续往里面走着,一边大声喊着,“阿福阿贵,玲玲,你们在吗?” 喊了两声,楼上终于有了动静。 却是阿贵噔噔地由上面跑了下来,还打着哈欠,揉搓着惺松的眼睛,似乎刚才刚睡了一觉。 “谁呀?想买什么?我给你拿。现下清仓,可是全部五折就卖呢……” 叶芸儿的肉更加缩了缩,,生疼生疼。 全部五折?准备清仓……这是要关门歇业的节奏吗? 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芸儿气急败坏地追问。九洲中文 阿贵终于看清了来人,,可因为惊骇过甚,准备踏下台阶的半只脚却落了空,踉跄着差点跌倒。 他好歹抓住了旁边的扶手,,怔忡了半晌才找回了舌头,“叶,叶掌柜,你怎么……” “起死回生”的话被他卡在嗓子里,,惊骇得吐露不出来。 “你先别管这些,只管告诉我,,我们的店铺怎么了?为什么要清仓,为什么要打五折?阿福和玲玲他们又到哪儿去了?” 叶芸儿只是心急地追问着,一点不在意旁人乍见到她的感受如何。 见叶芸儿不似个鬼,只是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而已,阿贵只好强撑了一下胆量,吞咽了口口气,说道:“嫂子有了身孕,身上不舒服,阿福就在家里陪着她了。这儿自从你走了以后,,以往的老客户几乎全都被那吴老板给拉拢走了。后来又不知是谁造谣中伤我们,说我们这儿的货色有许多都是假货质量极为不佳,渐渐也就没有几个人肯来了。喏,你还是今天的第二个客人呢。是以这儿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看着了。” “那么作坊呢?”叶芸儿又急忙问道。 “作坊……”阿贵咂摸了两下嘴唇,,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没有人看管,那专管收纳的帐房先生就携着你留在账户里维持作业的巨款出逃了,到现在也没有下落……眼看着这边没有了收入,,连薪水也发不起了,工人们也就只好纷纷走人了……” 听阿贵说着这些,叶芸儿的心一点点地揪紧,直到喘息艰难,再也无法承受为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由这份煎熬中渐渐地缓过来。 想不到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的生意就遭遇了滑铁卢,瞬间失了峥嵘? 她将手指一根根蜷起,觉得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了。 见叶芸儿揪心的模样,阿贵只觉她可怜,又自责地说道:“最初事情发生时,,我同我哥不停地来往两边,企图平息工人们的火气,让他们留下来,再向外界澄清我们货物的品质良好绝对不像外界中伤的那样……可惜,,没有人听我们的,,他们只觉得没有了你掌管大局一切都大不如从前了……哎,是我们无能,我们本来就不该答应帮你打理这生意的。” 原本叶芸儿的确在心里面责怪着他们,可听阿贵说了这些,这份责怪便一点点地减弱乃至于消散不见。 她怎么能怪罪他们呢? 他们原本就没有太多经商的经验,,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个棘手的问题,更没有可以倚仗的靠山替他们解决问题…… 要怪,也就怪她当初考虑不周,只以为但凭着他们的勤劳和诚恳,这生意就会在他们的手底下蒸蒸日上,高枕无忧了。 她到底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那些歹人太过可恶。” 阿贵见叶芸儿不怪责他,,这才又问起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来。 叶芸儿强打起精神,,将慕弈寒所编造过的又给说了一遍。 阿贵没有将信将疑,他直接就信了。 “叶姑娘,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四王爷因为有了你也跟着受老天爷护佑起来了呢。”阿贵替她高兴着,又乐观地说道,“这回你回来,想来我们的生意也会重新振作起来的,绝对会的!” “但愿吧。”叶芸儿抿唇笑了笑,又转而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这一回,我们也不必再同别人竞争,让别人看着嫉妒眼红老来找我们的茬。这一回,我们要来个另辟蹊径,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阿贵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第四百二十七章 新颖的主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将打算做水晶日用品的打算跟他说了。 阿福越听越是震惊,嘴巴到后来张得老大,到底等叶芸儿说完后,才惊叹地道:“天哪叶姑娘,你是怎么想出这种新颖的主意的?把梳子、镜子,甚至首饰盒全部都用水晶来点缀,做成水晶梳子,水晶铜镜,水晶首饰盒……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生意啊!” “不过……”他又不免生出了疑虑,“如果做出来的话,恐怕这价钱也是贵得离谱吧?要知道,做这些东西可得费不少的水晶呢。” “只要好看,贵点也是有人买得起的。”叶芸儿胸有成竹地道,“何况这价格我们抬的并不高,只要按照之前价格的七成来计算就好,如此也可以吸引不少的贵客。” “何况这种东西极具收藏价值,利于保值,想来许多人看清楚这一点,也会争相来购买的。” “可是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我们店里其实没有一只真正优质的水晶,全都是次品假货……”阿贵挠着头,以为叶芸儿所憧憬的美好景象无异于天方夜谭。 叶芸儿却不以为然,“所谓三人成虎,外界的谣言我们想扼杀尽了也是不可能的,可我们完全可以拦得住它。毕竟我们的水晶的的确确是最上乘的货色,只要找几位行家来鉴定然后公诸于众就好,这样不就为我们自己平反正名了吗?” 阿贵只觉有道理,“还是叶姑娘有办法!不过我们这些没本事的可找不来这些个行家,还得叶姑娘你亲自去操办才行。” 叶芸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自然,你们只管等以后生意做起来了,帮我把一切打理好就行,如此我就十分感激你们了。” 阿贵也下了保证,继而又纳闷地问道:“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你说。”叶芸儿洗耳恭听。 阿贵咂摸了两下嘴唇,到底启口,“你适才说的什么水晶包,真的可以仅仅用水晶就能编制出来的吗?” 叶芸儿挑眉。 也怪不得他不相信。 因现下用水晶点缀的物品本来就少,就更别提只利用水晶来编制的东西了,就连自己在现代时也难得见到过一回,见到时也是眼前一亮惊叹连连的。 “你如果不信,等我做好了给你看。” 叶芸儿又拍了拍疑虑重重的阿贵,离开了店铺,前去作坊了。 果然如阿贵所说,作坊里现下的情形很不好。 工人已经走了将近一半,还有许多人正打算着走人呢。 冷侍卫因为一直在追捕那携款逃跑的帐房先生,所以连去取水晶的闲暇都几乎没有了,是以工人们将现有的水晶用尽,就只有坐下来闲谈而已。 “哎,叶姑娘已经去了这么久,这生意眼看着也要落败了。” “多好的姑娘啊,聪明伶俐又精明能干的,还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简直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了!只可惜啊,红颜薄命,老天爷不作美呀……” “恐怕是连老天爷都嫉妒她了,才让这么好的女孩儿家早早地就殒命归西了。” “若是她还活着,我一定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干。也只有她这么一个老板对我们工人都这么好,这么体恤了。”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见她骂过哪一个工人?她尊重每一个人,真正把我们当人看呀……” 说到此处,竟有人悲声哽咽起来。 叶芸儿站在窗外,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心中也不由地生出感动。 人心换人心,她从前如何待他们,原来他们都是放在心里的呀。 也许正因为如此,即使知道这儿已经没有了工钱发给她们,她们还是每日里按时来上工…… 叶芸儿深吸了一口气,从前门走进去,含笑面对着大家伙道:“原来你们这么想我啊,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微书吧 众人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抬眼来看。 当看到叶芸儿的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人甚至吓得从座位上跌落下去,指着她道:“鬼,鬼啊!” 又有人站起身来道:“大家别慌,这很可能真的是叶老板!” 所有人都站立起来了,有的准备逃离,有的则愕然楞在当场,连动也不敢动了。 “叶老板,真的是你吗?”旁边的刘大姐小心翼翼地问道,话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叶芸儿很是无奈,索性将她的手捉起来,放到自己的脸上道:“你倒是摸摸我,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刘大姐乍一被她捉住手,恐慌袭遍了全身。 可是下一刻,她便渐渐地舒缓了下来。 “咦,她的脸竟然是热的……” 鬼的身体应该是冰凉冰凉的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渐渐地放下了心,转而被疑虑所代替。 大家伙纷纷凑过来,询问叶芸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老板,那可是万丈悬崖啊!你和四王爷跳下去,怎么可能会有生还的可能呢?” “连冷侍卫都说你们的确死了,说是四王爷身边的凌侍卫亲口说的……” 叶芸儿又将自己的“遭遇”向大家伙娓娓道来了一遍。 毕竟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恐怕她们的疑虑永远也解不开,也永远会关注着这一点。 还好,那编造的话被她说过几遍,渐渐地成了顺口溜张口就来,甚至说多了,连她自个儿都有些相信,原本就是这样的了。 众人听了,惊叹连连,无不说叶芸儿福大命大,又不住地恭贺她归来。 所有人脸上洋溢起快乐的笑容,此时的热闹与之前沉闷大相径庭。 只是热闹过后,有人又开始担忧起作坊的未来前景来。 他们所说的与阿贵告诉给叶芸儿的差不多,对那可恶的帐房先生也是骂了个狗血淋头。 叶芸儿示意大家安静,将自己的打算对他们详细地道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只是让叶芸儿想不到的是,他们不仅是佩服叶芸儿的能力,还生出了别样的感动。 毕竟从来没有哪个上司,肯对他们这些普通的工人说这些“高深”的言语。 起码在旁的老板看来,他们就只会埋头做这些技术活,对于怎样做买卖根本一窃不通。 可叶芸儿却不同。 她不仅说了,而且说得很详细,似乎她面对的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她作坊里的工人而已。 也就是在此时,有些人已经于不知不觉中下定了决心。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胆的计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的归来无疑给作坊添了一抹强劲的动力。 阿福听闻叶芸儿回来,同阿贵一起前来。 故人相见,自是悲喜交加,一言难尽。 听了叶芸儿大胆的计划,阿福表示认同,“阿贵已经同我说了,我觉得你这主意不错。不过这梳子、镜子和首饰盒之类所用的木料,也得用上等的木料才好。” “这个我早已经想过了。”叶芸儿不慌不忙地含笑说道,“梳子做成牛角梳最好,这牛角梳原本就是上等的货品,若是再加上水晶的点缀,岂不是锦上添花吗?还有镜子和首饰盒,用梨花木、檀木这些上等的木料就行。咱们要做,就做最上乘的,连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也能笼络住的那种。” 阿福不禁讶异地问:“怎么,难道你想把这生意做到京城里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没想到叶芸儿还果真有这个心思,她理直气壮地道,“我做这生意针对的群体便是有钱人,而筠州能买得起这些的有钱人才有几个?即使许多人买得起,他们也只是买一两个而已,哪里能和吃食似的天天买呢?” “所以啊,等我们做起来,可得在外面再寻代理商才行,如此我们就只管负责供货罢了。” 叶芸儿已经想好,既然她不在这儿长久地待下去,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开那么多家店铺。 铺子多了,麻烦事儿也多。既然她找不到能够替她撑起这场面的能人,那么她也就不强求,只是专心做作坊的制作生意就好。 阿福见叶芸儿放弃了店铺,有些赧颜地说道:“对不起叶姑娘,是我无能,没能办成你交托下来的事。” 叶芸儿摇头莞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起码你没有在得知我出事后,立马就把店铺给关了。” “我也是想到你之前叮嘱过我的话,觉得……”阿福看了眼叶芸儿,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觉得怎样?”叶芸儿纳闷地问。 似乎鼓足了勇气,阿福好歹说了出来,“觉得你应当没有真的出事……”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芸儿,而后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这也是我胡思乱想罢了,你分明就是跌落悬崖了,怎么又会没有出事呢?想来你在出事的前一日叮嘱我那些,也只是机缘凑巧罢了……” 可他拿这言语搪塞别人还可以,却糊弄不了他自个儿的内心。 他分明就觉得这事儿颇有些蹊跷。 叶芸儿见阿福捕捉到了破绽,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对他说出实情? 纠结的结果,便是她想到阿福等人是她忠肝义胆的朋友,她又如何能够昧着良心对他们扯谎呢? “这件事,等过后我去探望玲玲的时候再说,好不好?”叶芸儿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玲玲怎么样,她的身子还安康吧?” 提起田玲玲,阿福蹙起了眉头,显得很是忧虑,“郎中说她肚子里的胎儿不稳,很可能……保不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叶芸儿睁大了眼睛,带些焦急地不可思议地问。 阿福叹了口气,“郎中说,她之前营养太过欠缺,导致身体状况很不好,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而已。可胎儿感应到了她体内的不良状况,变得也很不好……再加上我与她都不知道她怀孕了,任她提了重物……” 似乎很是悔恨,他重重叹了口气,眼眶中也充盈起了液体,“眼看着她失血,我即刻带她去了药房,郎中给她开了安胎的药。只是她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眼看着这药物也是不管用,必定是回天乏术的了。” 他沉痛地低下了头,紧紧攥住了手,肩膀轻微地抖着。187 显然,他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痛楚。 叶芸儿想不到情况会是这样严重,决定暂且抛下作坊里的事儿,先去探望一下田玲玲。 “走,我们一起回你家。”她说着,当先向门外走去。 前去的路上,阿福问起慕弈寒和蝉儿的下落。 叶芸儿不想再将事情隐瞒着他,于是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对他坦言。 只是将其中慕弈寒的私事给一笔带过,也没有将他去找谁,为什么找他,又答应过西南王什么对说给他听。 而对于这些,阿福也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也知慕弈寒的事情一定都是天大的事,如他这样的平民小百姓是无法理解,也不敢过问的。 就光凭叶芸儿说起的蝉儿是西南王的女儿这件事,就足够阿福听得翘舌不下,连连惊叹的了。 不过不多时,他们便又将注意力转到田玲玲的身上。 叶芸儿听过她的症状,等来到他们的宅院时,只说自己要如厕,趁机在背包里搜寻起可以安胎的药来。 只可惜,这背包里并没有专门为孕妇所准备的药品。 叶芸儿只觉心急火燎,不禁怨怪起背包。 她还以为背包是无所不能的呢!却原来,也有它办不成的事儿,救不过来的人? 最终,她彻底放弃。 可是她在灰心丧气之余,又转念一想,即使这一次真的流产了,那么听从郎中的好好补充一下营养,再怀第二胎的时候,不就可以顺顺当当的了吗? 这样想着,她索性从里面兑换出了一大瓶食丸。 这可是她半年的用量! 也就是说,这半年内,她不能再兑换一颗食丸。 不得不说,叶芸儿是有些为这次大出血而心疼的。 可是一想到这东西营养搭配十分均衡,可以为田玲玲补充缺失的所有营养,进而将她的脏器逐渐地扭转成康健的状态,她便逐渐地心安了。 两个人来到田玲玲所在的里间屋外。 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呻吟声。 “好疼,好疼……阿福,阿福你在哪儿……” 这声音难过得几乎要死去,不仅让阿福整个人紧张起来,就连叶芸儿也提起了一颗心,随之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推门而入,却见地面上,正匍匐着田玲玲。而她的身下,则有一大片浓浓的血迹! 第四百二十九章 神力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玲玲!”阿福惊叫一声,赶忙上前去搀扶她,“玲玲,你怎么样?” 见到阿福回来,田玲玲如白纸一样凄惨的面容到底舒缓了些,“阿福,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痛……” 她捂住肚子,似痛得死去活来,却还夹杂着愧疚地道:“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叶芸儿想不到才这么短短的一阵子时间,田玲玲便大出血,乃至于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却见阿福虽然沉痛,却坚定而温柔地说道:“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可你千万不能有事!” 在叶芸儿的帮助下,他将她搀扶到床边,使她躺下,又着急地对叶芸儿说道:“叶姑娘,麻烦你在这儿帮我照看一下玲玲,我去找郎中来。” 还未等叶芸儿答话,他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田玲玲虽然处于痛苦而崩溃的状态,可她的神智还没有全失,见到“死而复生”的叶芸儿,也是大吃一惊。 “叶姑娘……” 她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 叶芸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你别说话,等你好转起来,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你再坚持一会儿,郎中马上就来了。” 叶芸儿这样说着,却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田玲玲再痛苦哪怕一分钟。 她想到背包里有止痛药,取出一颗来,塞到田玲玲嘴里,“把这个吃下,很快就会不疼了。” 这可是万能止痛药,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疼痛,只要一剂吃下,便会将那痛楚立马驱散。 田玲玲却以为这小小的药丸无济于事。 她不是没有见到过生孩子时遭罪的母亲,那份痛楚是任何药物也平息不了的。 可她又不忍博了叶芸儿的好意,只好张开口乖巧地吞咽了下去。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吃了这药丸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疼痛感便渐渐地消退,乃至于消失不见了。 是以当阿福带着郎中赶来的时候,见到田玲玲正坐在床边,与叶芸儿有说有笑的场景,他无疑是震惊的,而且震惊得愣在当场一动不动,许久也缓不过神来。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正在做着美梦呢? 亦或者,适才只不过是他的一个骇人的噩梦而已? 因为分明的,地上的血污已经全无,干净得俨然田玲玲刚刚清扫过的似的。 若不是那湿漉漉的痕迹还未变干,他甚至怀疑那儿根本没有过那一大瘫血迹呢。 “病人在哪儿?” 他身后的郎中走入进来,四下里搜寻着。596 看起来,这儿没有什么“痛得死去活来,流了满地的血”的小产妇人啊? 见门前的两个人一个呆楞一个惶惑,叶芸儿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说道:“对不住大夫,这病人已经被我先一步给治好了,所以白喊您过来一趟,还望您莫要见怪。” 这一回,两个人一起震惊地看向了叶芸儿。 “什么,病人是你给治好的?”郎中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叶芸儿,“你是用什么法子这么快就把她给治好的?这人刚刚去找我,分明说这女子是才小产不多时的呀?” 最起码,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小产了,就立马恢复得跟正常人似的情形,绝对没有过一回! “这个说起来也算是个笑话了。”叶芸儿作势撇嘴一笑,看一眼田玲玲不慌不忙地道,“适才她只是月事来了,又跌了一跤,所以喊痛的时候,被刚刚进来的她这丈夫给误会了。这不阿福不由分说地就去找您了,还以为她是怀孕了又流产了呢?哎呀呀,其实根本就是他自以为是了嘛!” “原来是这样……”郎中明了地点点头,又嗔怪地看向阿福,“你这人,怎么性子这么急呢?以后有什么事儿,等问清楚了再说。还好我现在不怎么忙,不然功夫都被你给耽误了。” 说着,他甩袖而去。 阿福赧颜地挠了挠头,继而重新朝里面看向田玲玲,急急地走过来问道:“果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吗?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怀上过?可怎么之前那大夫说……” “叶姐姐说的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田玲玲看着他,耐心地解释着。 她将叶芸儿是如何使她疼痛立消,又忙着替她清理现场的话给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阿福满脸黑线,只觉这一日的事儿也太过离奇了些。 先是叶芸儿起死回生,紧接着便是田玲玲莫名地由痛不欲生瞬间好转如初…… 他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叶芸儿拥有许多普通人所没有也无法想象的“超能力”。 不过,他知现下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便冲着叶芸儿深深鞠了一躬,由衷地感谢道:“叶姑娘,多谢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不仅这孩子保不住了,恐怕连大人也要跟着远离我跟我永隔参商呢。” “即使一辈子没孩子,我也不愿失去玲玲。只要保住她,我就安心了。” 阿福补充的这句话在叶芸儿听来感人至深,田玲玲却连忙嗔怪地道:“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这个孩子是我的失误没给你留存下来,可是下一个却一定会顺顺当当地生下来的。若是我给你生不了孩子,我还有颜面待在这家里吗?你情愿这么过,我可不愿。” 阿福自知“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另一只手却去牵住了田玲玲的手,“我知道错啦,是我口误还不行?” 田玲玲撇转了身子不理他,面上却是含着泪水的欣慰的笑意。 叶芸儿只觉哭笑不得,又笑着打趣,“你们呀就别粘腻了,甜得我呀都快融化了呢!” 她在心里却觉得,这两个人的感情才算是真爱。 真爱面前,什么男尊女卑,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全特么是浮云。 察觉到自己的真情告白酸掉了别人的牙,阿福到底不好意思到了极点,连忙说道:“你们先在这边聊着,我去给你们下厨做些好吃的去。这么许久没有聚过了,叶姑娘今天一定得在这儿吃顿才行。” 叶芸儿没有推拒,索性留下来继续陪着田玲玲谈心。 她将那一大只装满了食丸的瓷瓶交给了田玲玲,向她说明这东西的吃法,还说如何如何有好处之类的话,嘱咐她每日里一定要至少吃一颗。 第四百三十章 干娘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田玲玲对这一粒粒的小东西拥有的特效将信将疑,可毕竟是叶芸儿所说的话,她最终选择了相信。 “叶姐姐,你放心,我会依照着你的话来做的。”田玲玲坚定地说着,又摸了一下肚子莞尔一笑,“等下一个孩子出来,我想让他认你做干娘,却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叶芸儿想不到自己还未嫁人,就已经要成为别人家孩子的干娘了,只觉这便宜也太好捞了些。 她当即拍手,欣然应允。 原本流产后需要休养许多天才能下地干活,可田玲玲却在休养了两日后,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非得下床不可。 阿福还以为她是因为逞强才如此固执,为了保险起见,他什么也不干了,只管在旁边盯住了她,生怕她再发生什么不测。 可当他见她做起活计来行动如风,轻松自如,比正常人还要充满干劲的样子,不得不将一颗提着的心彻底放下。 他觉得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改写了他从前许多以为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认知。 田玲玲也是十分奇怪,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只觉得现在的力气比从前的大了很多呢,胸口那股没影儿的虚弱也不见了,精神焕发得几乎不是我自个儿,而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更奇怪的是,我身上许多的小毛病小疼痛也不见了,这两天也没犯过腰疼了,那可是我这两年落下的老毛病啦……难道是因为怀过孩子的原因吗?” 她自个儿想了想,又摇头否认,“不对,不是这个原因。我见许多流产过的女人,她们不仅不像我一样恢复得这么快,反而还落下了不少的症候呢,有的一辈子都好转不了。” 过了半晌,她又丢下手里揉搓着的衣裳,恍然有悟地说道:“哦,我知道了!” “什么?”阿福纳闷地看着她。 他只觉不仅她精神变好了,这话也变得比从前多得多了。 不过,他乐意见到她这样的转变。 “一定是叶姐姐给我的那食丸起了效用了。”田玲玲说着,脸上由于兴奋而愈发红润好看起来,“我说呢,怎么一吃下这东西就觉得腹里不饥了,还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叶姐姐把这么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她才好。” “你是说你每天早上都吃一粒的那小小的药丸子?”阿福哭笑不得地道,“你以为是那东西让你这么身体康健,精神倍增的?” “一定是!”没想到,田玲玲不仅对阿福的嘲讽不以为意,反而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叶姐姐也就不会送给我,还嘱咐我要天天吃了。” 阿福很想再奚落她几句,可转念一想,发生在叶芸儿身上的怪事儿太多了,田玲玲身上的异样即使与这食丸没关系,大概也是与她有关的。 是以田玲玲打心眼里感激她,也没有什么不妥。 “也许吧。”他附和了一句,“咱们是该尽心尽力地为她做事,好报答她对我们的恩惠的。” “那么你还待在家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作坊里帮她?”田玲玲自打一大早醒来后,就不知道已经催促过他多少回了,这回是真的急起来,“光说不做假把式,咱们可得说到做到才行。” “算了,衣服回来再洗,我跟你一起去。”田玲玲说着,起身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便要解开围裙。 阿福见状,连忙过去阻止她,“我的姑奶奶,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我现下就去还不行吗?”110文学 见阿福丢下劈了一半木柴的斧头,急匆匆地去了,田玲玲到底会心地笑了笑,又坐下来继续洗衣裳。 阿福前来作坊的时候,恰好见到叶芸儿指挥着几名新招聘来的男工做着木匠的活计。 他凑过来观看的时候,才发现叶芸儿将制作梳子的材料用檀木做了替换。 叶芸儿见他看这梳子,撇撇嘴说道;“牛角太过难寻了,等往后在别处收集够了再用不迟。这檀木也是我好不容易在转卖这个的商人那里同别人抢来的呢,不过也没有多少。” 她却心知肚明这檀木是打哪儿得来的。 她虽对没有对阿福明白说出这檀木是自己由背包中兑换出来的有些心虚,可自知她也不尽然在说谎。 毕竟这檀木十日才能兑换出一整棵的量来,所以说它稀少也不过分。 阿福也不多问,只以为叶芸儿说什么他便做什么,这就完成了自己的本份。 原先的女工不做木匠的活计,叶芸儿为她们分派了打磨、钻孔和粘贴的任务。 由于需要的水晶数量巨大,所以即使这么多人一起来做,也是几乎用不着间断。 冷侍卫昨晚已经回来了,且先去参见了慕弈寒,而后才随同着他一起来到了叶芸儿这边。 叶芸儿见原本春风满面地跟随着慕弈寒前去总督府的慕青媛脸色并不好看,不明白在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也懒得问她。 在慕青媛赌气去自己寻屋子入住时,她才将自己在生意上的打算告诉给了冷侍卫。 没错,她只是冲着冷侍卫说着这些,拜托他翌日天不亮就去取一大车的水晶回来。 一旁在端坐喝茶的慕弈寒则成了名副其实的旁听者。 就连冷侍卫都隐隐觉察出了这气氛的微妙,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比慕弈寒还要令人重视的了? 若这事儿过去了也就得了,怕就怕被慕弈寒放在了心上,往后不待见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是以他在心里祈求着叶芸儿,眼里更是充满了拜托的意味,只盼着叶芸儿能够读懂,好忽略自己一些,给慕弈寒留一些颜面。 可惜,叶芸儿似乎读不懂似的,愣是全程没有理会慕弈寒一句。 冷侍卫到底看出来,这是小两口在冷战呢? 听完了叶芸儿的嘱咐,不待她继续说什么,冷侍卫便打着哈哈说道:“夜深了,好困啊,我就先回去睡了?明早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话音刚落,一眨眼间,他便如一阵风般蹿出了门外。 留下厅堂里的两个人,只觉得彼此之间的空气格外冷飕飕的,好不寒意摄人。 第四百三十一章 他变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我们不日就要回去,你又何必在这里大张旗鼓地做什么生意?” 慕弈寒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难堪的静寂。 叶芸儿喝下的茶水停住在嗓子眼里,差点呛到了她。 “你说什么?这两日就要回去?”叶芸儿睁大了眼睛,朝他急切地问着,一时间连对他压抑着的气愤也给忘了。 “狄总督在以为我们出事后,立即写信递呈到了京城,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得知后,特意写了回信,信里只道他有多么沉痛,下令要他们一定要寻到我的尸骨,好回去大操大办下葬到皇家陵园中。”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似乎是在叙述着别家的琐碎,如此得轻描淡写,不着一丝痕迹。 “所以,狄总督以为这是准许你回去的意思?”叶芸儿好笑地问道,“毕竟真人和尸骨是不一样的,难道不是吗?” 慕弈寒嘲弄似的勾唇一笑,“自然不只这些。他在信中还说,若是我真人还在,必定会将我这个大功臣请回去,再使群臣列队相迎,使我在京城风光无限才成。是这一句,使狄总督确信,皇上是盼着我回去的。” 叶芸儿分明觉得,慕弈寒不是在感动,而是在讪笑。 是啊,多么令人嘲讽啊! 若是皇上得知他立下赫赫战功后,人还健在的话,恐怕回信中就不是这样得尽诉悲痛和思念之意了吧? 兴许,他还要寻出什么其他的蛛丝马迹,来朝着慕弈寒兴师问罪呢! 她这才真正地觉得,所谓祸福相依,他们假死一场也未必不是坏事,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北上,回去京城么?”叶芸儿又纠结地问了一句。 她还寻思着在这儿多逗留几个月,好把这水晶的生意给做大起来呢? 毕竟那么一大山洞的水晶,若是全部利用起来,可得做成多大的生意呀。 兴许他们能赚得富可敌国也说不定呢? 到时候,这济世惠民的善行做起来,那可是无人能挡的了。 这筠州之地也必定能够从此振兴起来,甚至能敌得过中原繁华之地也说不定。 可她这宏图大志,却眼看着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给打破了,怎么能叫她不懊丧呢? 虽然,她也很想早些回去,见一见叶长川夫妇…… 而这些话,若换作是在从前,她大概就会坦然地向慕弈寒毫不保留地倾吐出来。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说出来的欲望,也就紧闭了口,没有过多地言语。 也不知慕弈寒是否猜测到了她的心思,他只是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太过仓促了吗?” “我只是觉得,那水晶石白白浪费在那山洞里,十分可惜。”叶芸儿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是挺可惜。”慕弈寒轻叹了一声,“可是……我们必须现在回去。” 叶芸儿蓦地觉得,此时的慕弈寒与从前的他的确大不相同。 此时的他,莫名地变得有些专断。 难道是她的错觉? 若这专断用在旁人的身上也就罢了,可惜用在她的身上,且让她觉得十分得不舒服。三k 她忍不住冷笑出声,“怎么,你迫不及待地就要去为西南王做事了吗?” 慕弈寒面色阴沉了一下,却没有答话。 一时间,叶芸儿觉得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她竟半点也猜不透了他的心思…… 是什么让他们有了这样的转变?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透。 她只觉得空气憋闷得很,索性站起来,坚定地说道:“你要回去就先自己回去,至于我,还要继续待在这儿安排下生意。毕竟我不能把我的工人们给抛弃掉,总得兑现对他们的承诺才行。” 她犹然记得自己是如何向阿福阿贵和田玲玲,乃至于所有的工人们保证过的。 她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即使她有多么期盼着回去见到叶长川夫妇,她也得先完成该完成的才行。否则的话,她的良心会不安的,也会一直在万里迢迢之外折磨着她的…… 见叶芸儿说得这样坚决,慕弈寒微微蹙眉。 又见她义无反顾地出门,抛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他的眉心皱得更加深了。 他以为,自己是叶芸儿眼里最重要不过的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不惜抛弃一切,跟他来到了此地。 可是为什么,此时的他,却觉得情况又有不同了呢? 女人心海底针,这个女人的心思,委实让他难以猜透…… 翌日清,叶芸儿吃过了早餐,正要出门时,却见辛玉雨身着一袭女子的酒红色衣裙,风风火火地前来了这儿。 这女人每每出现,总是这样得引人夺目,满含着无以伦比的霸气。 见到叶芸儿,她不置一词地掠了过去,径直走到了慕弈寒面前。 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激动,她略略颤巍着声音说道:“四王爷,你真的还活着!我以为车将军在对我说笑呢,却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叶芸儿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辛玉雨如此激动的时候,也才真正觉得,她对慕弈寒是用了真情。 “那时得知你出事,我连忙赶了过来,在悬崖顶上呼唤了你好久好久,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情难自抑地说着,却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还好,见到你安然无恙地回来,我终于放心了。” 叶芸儿瞥一眼用不豫的眼神打量着辛玉雨的慕青媛,以为两个对手相遇,必定又会上演一场好戏。她嘲讽地一笑,便要举步离开。 她可不想再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游戏,这些放在她的宏图大志面前,让她顿觉十分得没意思。 起码此时的慕弈寒,让她提不起前去争抢的心思。 却不料辛玉雨朝着慕弈寒盈盈一拜,平静地说道:“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末将告辞,也预祝王爷一路好运,顺利抵达京城。我们……有缘再见。” 自始至终,慕弈寒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眼睁睁看着辛玉雨比自己先行一步踏出大门门槛的时候,叶芸儿甚至觉得他有些太过绝情。 看得出来,辛玉雨已然将心里话对他倾吐出来,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可饶是如此,他也用不着这么冷漠绝情,不给人家的好意回一句哪怕善意的谎言吧? 等她踏出大门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对于辛玉雨的同情已经泛滥开来,充溢了她的胸间。 第四百三十二章 蒙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阿福阿贵对木匠活计很在行,他们所带领的“木匠团队”做起梳子妆奁来也是得心应手。 叶芸儿将前世见到过的画册上的公主的妆奁等描绘在纸上,亲自做起了设计师。 当第一件铜镜成品做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倒吸了一口气。 椭圆形的木质镜框被粉刷成了雪白色,而上面莹莹闪烁的不下上百颗的各色水晶,亮丽得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下面有一只底座,而这镜框被安装在这底座上面,可以两面翻转。 而翻转过来,便是又一面平滑的铜制镜面! 一样的耀人眼目,一样的精致绝伦! “天哪,我还是头一回见过这种镜子呢。” “也不知道叶老板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主意简直绝啦!” “连我都想买回去一只了,只不过……这东西恐怕得上千两吧?” 不少人由表面的唏嘘惊叹转到了价格的昂贵与否上面。 所有人都认为,单单这么许多的水晶,就足够赚上千两的了,更何况是这样古往今来从所未有的独特创意呢? 叶芸儿说道:“要论真正价值的话,这两面二百多只水晶恐怕不只两千两呢。不过恐怕这价格一出口,就得吓退大半的顾客。所以,我抬出的只九百九十九两而已。怎么样,这个数字听起来不错吧?” 可被她问及到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哑口无言,瞠目结舌的。 这数字在她说起来简单,可对于这些劳动者来说,是他们一辈子做工也赚不来的钱啊! 好半晌,有人才吞咽了口唾沫,说道:“听起来……数字倒是蛮规整的……” 于是,叶芸儿就决定这么定了! 接下来,叶芸儿布置好制作水晶镜的任务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制作梳子和妆奁上。 这两个只是在寻常的梳子制作工艺之上,再添加上粘贴镶嵌上水晶一项,将其打造成如同水晶镜一般独一无二、又光彩夺目的外相。 等三样成品都被制作出来后,叶芸儿便安排起了工人们,使他们的制作流程成为一条井井有序的流水线。在她的倾心指导下,也使每个人在制作的过程中能够熟能生巧,得心应手。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叶芸儿则亲自去游说用品店等店铺,使他们接受下自己的创意作品。 她先是来到了一家自己常常光顾的用品店,里面坐守的老板娘见到她,当先笑着打了招呼,“叶姑娘来啦?前两日刚刚买了胭脂,这会儿又缺少什么?缺什么尽管自己挑就是。” 叶芸儿含笑径直走向了她,“老板娘,这回我可不是来买什么,而是向你们兜售自己的货品呢,就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老板娘哭笑不得,“你向我们兜售货品?那得先看看你兜售的是什么了,若是也是如同我们一样的用品之类,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啦,你还是自个儿拿回去用吧呵呵。” “那可不一定哦,您先看看再说这话不迟。”叶芸儿说着,由布袋中将那半人高的镜子,还有梳子和妆奁通通掏了出来。有缘书吧 只这一只镜子,便使那老板娘蹭地一下站起来,睁大了眼睛,凑过来啧啧连声不已。 她上前扶住那镜子,镜框就自然转动了过去,还吓了她一跳呢。 那抚摸镜框的手,微微带着些颤抖,摸起来爱不释手。 “天哪,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镜子!” 惊叹过后,她又转向叶芸儿问道:“姑娘,你这镜子是打哪儿得来的?上面这水晶看起来像真的一样,恐怕花费了你不少的银子吧?”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叶芸儿自豪地说着,指着那水晶说道:“这水晶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货,而且你从别处也找不出这么好的水晶来,一颗就值几十两银子呢。所以这镜子,怎么说也得值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老板娘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得不能再开了。 好歹,她才吞咽了口唾沫,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是说……你打算两千两银子卖给我们?” 看起来,她颇为想要这镜子。只是饶是她再有钱,也不敢挥霍这么多钱在这上头,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一只镜子就比普通的贵上上百倍,恐怕就算是进贡给皇宫放在皇后娘娘面前的,也不敢夸大有这个价格吧?” 叶芸儿莞尔,“老板娘觉得贵么?这水晶可是具有保值价值的,即使家里的银钱没了,也可以拿这上面的水晶去换取几千两银子呢。老板娘你说对不对?” 对于见惯了这些贵重东西的老板娘来说,她自然明白叶芸儿说的话没错。 “可是,我可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呀。”老板娘无奈地摊了摊手,“若是我向我老伴儿去讨要去,恐怕他更得骂我是败家玩意儿,净买些不实用的东西来挥霍他的家财啦。” 叶芸儿故作犹豫,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看老板娘你也是极喜欢这镜子的……这样吧,老板娘你开个价,觉得多少钱合适?毕竟你也是行家,知道什么价格既能让买家满意,又能使卖家不赔本儿的。” 这是把买卖的主动权让给了对方,也使对方更增了想买下来的愿望。 老板娘凝眉思索了会儿,环顾了一圈自己店铺里镶嵌有宝石的用品,似乎在藉由它们算着价格。 “这么许多水晶,恐怕少了一千两,你是必定得亏本的……何况这镜框还是檀木制成的呢?依我看……一千二百两就比较划算。” 叶芸儿心中一喜。 她本来以为这买卖还得经历过几次碰壁才能够成功呢,早就做好了经历打击的,哪里成想会这么顺利? 且对方提出的心理价格比自己预算的还要多了二百两呢! 简直是天上落馅饼的好事啊! 不过,她即使再欢喜,面上也还是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淡定自如的表情。 只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对方便又紧接着说道:“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我还得同我家老头子商量商量。他可是鉴宝的行家,这水晶是不是真的他一眼便能够看得出。” 大概怕叶芸儿介意,她又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叶姑娘,我也不是在怀疑你拿假货来坑蒙我。毕竟交易时用到这么多的银子,总得小心点才行是不是?我也是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出了岔子,夫家可是要怪罪的呀。”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生意成了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表示明白,“老板娘您尽管去问就是。且您对郑老板说时,就说若是他喜欢,我可以再将价格降低一点,且以后时常往你们家供货,且供的是一模一样的货。若是你们怕卖不出去,等有买主时当下预定也可以。” 说着,叶芸儿又取出水晶梳和水晶妆奁来,全都让对方彻头彻尾地惊艳了一把。 在叶芸儿百般的优惠政策下,老板娘被诱引得迫不及待地朝后面走去。 叶芸儿就在前面等候着,背着手徘徊来去,一边观赏着这店铺里时兴的小玩意儿。 蓦地,有道修长的人影遮蔽住门前照耀进来的光亮。 叶芸儿抬眼望去,却见那人是一身貂裘的皇甫景。 皇甫景走入进来,笑眯眯地盯住了她,仿若在盯着一只猎物般。 叶芸儿微微蹙眉,她想不到会这么冤家路窄,在这儿遇见她不想见到的人。 亦或者,他是跟着她来到这儿的? “你跟踪我?”她警惕地问。 皇甫景并不答话,而是瞥一眼她的身后道:“你又在推销你的新货品吗?看起来有点起色,想来不久你又会大赚一笔了吧?” “这跟你有关系吗?”叶芸儿淡淡地说着,语气中透着疏离,“皇甫大人难道不想跟着四王爷一起回京吗?想来延曦公主已经准备好了细软行礼,忙不迭地要离开此地了吧?” 皇甫景面露窘色,呵呵一笑,“叶姑娘倒是对延曦公主很是了解。” 叶芸儿撇嘴冷笑。 她早就知道,延曦公主在盼着这一天呢。 如今她的名誉在此地已毁,根本不可能会在这儿落着什么好归宿。 若是跟随慕弈寒一起回去,兴许还能因为她一路随侍的功劳,使皇上加封她为他的妃子也说不定。即使不是正妃,落着个侧妃的位子也是不错的。 谁让她的冰清玉洁已经被人给毁了呢?她只要能嫁出去,恐怕都要口念阿弥陀佛了。 不过那糗事儿若是被人故意捅出去,后果也就很难说了。 果然,她见皇甫景谈论起延曦公主来,颇带着些不屑,与从前的敬畏相比大相径庭。 “她回去她的,今后我也不打算再做她的随身护驾了。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想要嫁给皇族贵胄简直是痴心妄想,想要借此为我大王促进两国联盟的大计,恐怕也要被她搅成一锅粥,无论如何办不成了。” 他说得沉痛而哀婉,颇有怨怪延曦公主的意思。123文学网 “你说你不打算再跟随着她了?”饶是叶芸儿有多么不想搭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那么你打算去哪儿?自己回去烬国么?” 没想到皇甫景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而后抬眼看向了叶芸儿,眸光突然转成了温柔,“叶姑娘,跟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你也看出来了,你的四王爷深陷万花丛里,总有一日会舍你而去的……” “你不要再说了!”叶芸儿打断了他,怪自己理会了他,转过身去不客气地道,“皇甫大人的这个念头还是尽快打消为好,否则的话,最终也是落得个痴心妄想、一举落空的下场。” 皇甫景定定地看着她,倏然间,他的眸光中划过一抹精芒,重又勾唇笑道:“在下也是跟叶姑娘说笑而已,何必这么当真?即使真的邀请叶姑娘前去,也是想着请你去参观一下那里的风光罢了。” “对了,”他又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我打算离开这儿,最舍不得的朋友便是叶姑娘你了。所以在下邀请叶姑娘你游船上相处一日,彼此互道离别,叶姑娘该不会拒绝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想不用了,我同皇甫大人你的交情也算不上深厚,不如就在这里道声再见最好,免得孤男寡女相处还要被人误会了去。” 其实她又何曾在乎过这些呢?只不过,她无法忘怀他曾经做过的令她伤心的举动罢了。 皇甫景面露沉痛,“在下知道叶姑娘对在下有偏见,仍旧对在下曾经的行为无法释怀。可是叶姑娘要知道,在下也是审时度势,以为反抗无用,所以才保持冷静见机行事的呀!哪里成想,叶姑娘你会带着那小丫头这么早就跳下江去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解释还挺得当,让叶芸儿的心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些。 “若是叶姑娘觉得船上太不安全,那么在茶楼中定个座位叙一叙也是好的。” 见皇甫景做了妥协,叶芸儿也不好继续这么薄情,索性点了点头,“哪里都一样。” 只是这一句随意的话,便博得了皇甫景的一阵欣喜,连忙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傍晚时,我着人来接你。” 随后,他见叶芸儿不怎么理会他,索性知趣地离开,还顺便预祝她生意兴隆,一切顺利。 叶芸儿很快便将这茬给忘记了,因为那老板娘终于从后面回来了,连带着郑老板也一同到了前面。 郑老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朝叶芸儿拱了拱手道:“叶姑娘,这几样东西可是好东西啊!想来富家小姐们一定会喜欢。只是这东西也很新颖,需要试卖一下才可以。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先预付一半的定金,等卖出去后再给你另外一半,你看怎么样?若是六天后这些东西也卖不出去,想来是不符合市场的潮流了,也请你将这些带回去就是。” 叶芸儿见对方思虑得周全,只好点了点头,“郑老板考虑得周到,就依郑老板说的办就是。” 于是,三样东西叶芸儿一共得了七百两银子,还与对方签订了字据,一桩买卖算是完成了一半。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叶芸儿索性也不回去作坊,直接就回去了家里。 才到家门口,她便见到一辆马车停住在门前,从上面翩翩走下来了慕弈寒,紧接着便是慕青媛。 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恍若最刺眼的阳光,将她的眼睛刺痛,连带着一颗心也微微地疼着。 她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气,不打算理会他们,径直往里面行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鸿沟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芸儿。” 一声呼唤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可叶芸儿拒绝让自己的头颅转向他们。 慕弈寒向她走过来,俊逸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无奈,“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不清楚,不明白吗? 想到他的心已经距离自己渐行渐远,一点也没有替自己考虑。 又想到他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叫他魂不守舍,丝毫不关注了自己……她的心便愈发冷硬起来,也靠近他不得了。 “四王爷不是打算回京吗?怎么快要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你们启程呢?”叶芸儿不温不火地问。 慕弈寒轻叹一口气,转到她的面前,用那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正视着她,眸光中充斥的意味在她看来却有些闪烁不明,“你不走,我又如何走得?” 叶芸儿的心惊跳了一下,似乎是闸门开了,一股暖流出其不意地就窜入了进来。 她这才隐隐觉得,他那眸光中闪烁着的,是对自己的关怀呀…… 正当她的心在逐渐软化的时候,一旁的慕青媛又走了过来,如同一只小兔子般蹦跳到了慕弈寒的身边,随意地一伸手,便挽住了他的手臂,笑盈盈地对叶芸儿说道:“弈寒哥留在这儿还有另外更重要的事儿呢,那便是协助狄总督视察本地的经济,帮他选拔和安置人才。这可是狄总督百般恳请,弈寒哥才答应下来的。想来叶姑娘把你的生意安置妥当后,我们的事儿也就做完了,正好可以搭伴回去。” 在对方“好心”的解释下,叶芸儿心上的闸门又关闭了,且是彻彻底底的关闭,连已经渗入的暖流也倏然失去了温度,变成冰冻三尺的冷意涔涔。 她将一份心痛隐匿,面上笑意盈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如此甚好。” 说完,她便拔步继续朝里面走去。 在她身后的慕弈寒见状,随手一挥,将胳膊由慕青媛的束缚下抽了出来,眸光泛冷,“媛妹说这些话是何意思?难道是在故意离间我与芸儿吗?” 慕青媛想不到慕弈寒会如此质问自己,当即便有些慌神,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弈寒哥,只是我随口一提,把实事说出来了而已……” 她鼓动着嘴唇,委屈得似要哭出来,绞着手帕的样子无比得楚楚可怜,“弈寒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若是我惹得叶姑娘不高兴,我现下就可以去向她赔罪。” 见慕青媛如此有诚意,慕弈寒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起来。 同时以为,毕竟只是一句话而已,叶芸儿如此在意,且对他们这般冷漠,也未免有些太过小肚鸡肠了…… 叶芸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台前,越想越气。 她不住地回想着慕弈寒同慕青媛亲密的接触,想到慕弈寒一点不在意她的感受,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同她故意套近乎了……只觉得这一切无不是在表明,慕弈寒在刻意地疏远她,正打算移情别恋呢。 她的心如同撕裂了般,不停地滴着血。 晚饭她没有出去同他们一起吃,一直待在屋里,一边规划着自己的生意蓝图,一边努力克制着那些纷至沓来的胡思乱想…… 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叶芸儿抬眼看去,莫名地生出丝期盼。 “叶姑娘,王爷派属下来给你送饭来了。另外,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才不肯出来用餐的?” 是冷侍卫的问询。 叶芸儿见慕弈寒只是派人来探询,并没有亲自前来,心又冷了半截。非凡 她赌气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不想出去而已。我不饿,这饭你还是拿回去吧。” 门外的冷侍卫尴尬地笑了笑,之后便传来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在逐渐恢复的一片寂静中,叶芸儿隐隐听闻到了慕青媛悦耳如铜铃的笑声。 一想到她现下正同慕弈寒相谈甚欢,琴瑟和鸣的情形,她便觉得烦乱之极,很想捂住耳朵,落得个清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吃过饭的慕弈寒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里,拒绝应慕青媛的请求出去谈天。 慕青媛只是逗弄着院子里养着的两只小狗,故意笑得大声,笑得娇媚,好气一气叶芸儿呢…… 寒意侵袭,叶芸儿觉得有些瑟缩。 冷侍卫又及时送来了木炭,叶芸儿正在欣慰的时候,却听这木炭是慕弈寒让送来的,又口不对心地给回绝了。 是以,这一夜她冻得早早地就上了床。 转眼间,到了翌日天明。 早饭是慕青媛和她的侍女一同做的,为谁而做,不言而喻。 叶芸儿不懒得去做这个碍眼的人,又是连早饭也不吃,便要出门。 “芸儿。” 听到这道声音,叶芸儿脚步一顿,一颗心也随着徘徊不定起来。 “有事?”她头也不转地,淡淡地问。 慕弈寒走到她的跟前,想将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拉住她的,可被叶芸儿下意识地躲避了开去。 他微叹口气,“我知你对我有些误会,有些事情恐怕我们得仔细地聊聊。” “有什么可聊的?”叶芸儿赌气地说着,用略带些怨愤的目光看向他,“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难道我还会相信你所说的吗?” 慕弈寒微微蹙眉,面露无辜,“芸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叶芸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小家子气,也不听他的辩解,径直掠过了他,“若是你真心知道错了,那么就用行动来证明,而不是口说无凭。” 转眼间,她便消失了踪影。 “我错了?”慕弈寒喃喃自语,似不明白叶芸儿究竟在说些什么…… 其实将连叶芸儿也不甚明了。 她只是一厢情愿地盼着,慕弈寒能够远离那个女人,远离有关于西南王的一切,万万不可以沦为他的傀儡。 只是这些,她若直言说了,他会听进去吗? 他会依照她的心意去做吗? 她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还是依附于他的心意? 在她与他的中间,从来没有横亘过如此巨大的鸿沟。 第四百三十五章 赴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一日,叶芸儿接连得了几个好消息。 一个是那郑老板派人过来,将剩余一半的银两全部付清给她。 “我们掌柜的说了,您上回给带去的几件货品当天就给卖出去了,买的人可是本城的大户呢,他们要迎娶少奶奶进门,特意去挑选些好东西装点新房的,而那位太太一眼就瞧中了您给的那些,连价钱也不带讲的一并就都给带走了……” “我家掌柜的见这东西这么受欢迎,特意就让我来再给叶老板您讨要两三件来呢,却不知多长时间能够拿得到呢?” 叶芸儿想不到这么快便有了订单,自然欢喜非常。 “那些小件的已经做出不少来了,你们想要十多件我们也拿得出手,至于那镜子则还在做着呢,大概半个月后就能给你们两件了吧。” “小的这就回去禀告掌柜的去,想来他知道你们这儿小件的多,一定会多进些去的。” 叶芸儿莞尔,“你们若是进得多,我们长期合作的话,这价钱可以再低一低的。谁让我跟郑老板一家是多时的熟人了呢?能够多照顾就多照顾一点。” “另外,”她又趁热打铁地道,“回去问问你家掌柜的,问他可愿意替我引荐一下外头的商户,帮我打开一条更开阔的门路?如此的话,那我可真就得感恩戴德了。” 那伙计听着,连连点头答应着,“叶老板您放心吧,我一定把您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部传给我们掌柜的听的。” 等这伙计一走,叶芸儿便对作坊里不到一百名的工人们下达了指令,指挥他们一大部分继续去做那镜子,一小部分则继续做那梳子和妆奁。 结果到了晌午过后,那伙计又来了。 这一回,他带来了郑老板的口信,给她一连推荐了三四名用品店,全都是些和他的店面差不离甚至还要上档次的店铺,还说若是经他介绍,他们一定会接纳下叶芸儿的这些新鲜玩意儿的。 叶芸儿感动得无以明说,不仅要伙计回去道谢,还准备亲自登门感谢,给郑老板的价格一下子就降低到八成。 叶芸儿的心几乎乐得飘了起来。 她转眼去看作坊,心道这作坊又该招人了。 到得傍晚时分,天色早早地昏暗下来。 叶芸儿特意在作坊里放置了一些木炭盆子,以便给工人们做工时烤火取暖用。 这个福利即使是在筠州城里也甚少有作坊能够办得到,也是大部分工人们没有体验过的,是以对叶芸儿简直不知道该怎样感激才好。 也许是因为心存感激的缘故,即使是没有人督促,他们也干得十分带劲,甚至还有下了工不愿意挪动地方的呢。 他们只道这里比家里还暖和,还打趣说想着在这里连夜加班,整夜整宿地不回去才好。 叶芸儿眼看着下工时间快要到了,便过去自己的办公桌那边,准备计算这一日的总帐。 蓦地,看门人探进头来,冲着她大喊道:“叶姑娘,有人找。” 叶芸儿便搁下了笔,走出去。电子书屋 外面却是一个传话的小厮,对着她恭恭敬敬地道:“叶姑娘,你是不是忘了同皇甫大人的约定了?他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叶芸儿挑了挑细眉,心想自己果真把这茬给忘了。 她虽然不是很想去,可奈何已经答应了人家,哪里有食言的道理? “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来。” 叶芸儿说着,回去嘱咐了阿福阿贵,方才又出来,跟着那小厮上了马车。 他们一路行来,到了江边。 叶芸儿下了马车,眼看着江面上的游船向她徐徐地靠拢来,上面矗立着那个身材英伟,气势沉稳,又目光深沉的男人。她不禁无奈地蹙了蹙眉头。 “叶姑娘,既然来了,就请上船吧?”皇甫景假装没有看到叶芸儿蹙眉微嗔的样子,笑呵呵地说着,“茶叶已经为你沏好,就连饭菜也在准备着呢,你上来后马上用餐。” “你不是说我们在茶楼见吗?”叶芸儿到底启口质问他,“难道你不觉得,在这船上我会回想到那件不开心的事情,没有胃口用餐吗?” 皇甫景自然知道叶芸儿所说的“不开心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叶姑娘何必对往事这么较真呢?在下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么……” 眼看着船只靠拢了江边,横板也铺上了,叶芸儿也不屑再跟他计较什么,顺着那横板便走了上去。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皇甫景在见到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船后,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激动的神情。 上来船后,叶芸儿径自坐在了外面安置的椅子上。 皇甫景则上赶着亲自将桌子上沏好的茶水倒上,又将那杯茶小心翼翼地端到她的面前,竟比对延曦公主还多了几分殷勤。 叶芸儿见他这样,还以为他是想弥补曾经的过错,想给她赔罪呢。 她不发一语地接了过来,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皇甫景笑着说道:“在下最是喜欢叶姑娘的这份淡定从容,不卑不亢。若是在下并不了解叶姑娘你的身世,还以为你是从哪个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呢。” 叶芸儿莞尔一笑,“在我看来,家教好的农家女子一样可以有气度,甚至比有些门风败坏的小姐们还要有几分贵气。” “是是,叶姑娘说得极是。”皇甫景笑着附和。 叶芸儿正要将那碗茶水凑到嘴边,蓦地想到了什么,抬眼去看皇甫景,“皇甫大人,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喝茶呢?” 隐隐约约的,皇甫景在叶芸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他索性也坐下来,命人给倒上了茶,一仰而尽,将那茶水的内里翻给叶芸儿看,“叶姑娘,这下你可不怕我在茶水里面动手脚了吧?” 叶芸儿为自己的多疑略略感到赧颜,不置一词地,开始细品慢啄起来。 眼看着叶芸儿将那碗茶水一点点地喝着,直到饭菜上桌时,她好歹将一杯子全部喝尽,皇甫景眸光微眯,嘴角撇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第四百三十六章 被劫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大人此番回去,可得擦亮了眼睛,别再明知道对方不是个明主,还要跟着他一起胡乱折腾了,没的白费了许多工夫还一事无成。” 叶芸儿老神在在地说着,那位“明主”根本用不着明说是谁。 皇甫景莞尔一笑,“你以为我早些时候看不出来,延曦公主其实是个不成气侯的吗?奈何我们大王不肯听我的,只管依着她的性子派遣她来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跟随她前来,一方面是为了做大王派给在下的正事,另一方面嘛……” 他瞥一眼叶芸儿,停顿了一下才道:“则是为了验证一下我夜观星象的猜测,找到最终会顶替天启朝帝王的那个人。” 饶是叶芸儿曾经听他提起过此事,可是事隔这么久,再次听闻时,还是让她的心忍不住“咯噔”跳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顶替天启朝帝王的那个人?你找到了?” 她在心里不由地猜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西南王呢? 难道说,由他来顶替当今皇上,成为天启朝的明君正主,是大势所趋吗? 却见皇甫景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一路寻来,我也未能寻到这么一个人。” 叶芸儿仔细地打量他,却在他的面上看不出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好放弃。 “我还以为你能够由一个人的面相推算出他的未来呢。”她撇了撇嘴。 皇甫景好笑地看向她,“有些人是可以一眼就能够推算得出来的,比如说你,眉目清秀,鼻若削葱,面颊丰盈,笑意坦荡,一看就知是个有福气的,也是颇能旺夫益子的呢。” 在他的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叶芸儿分明看到了一份渴慕和贪婪,她有些不自在地收敛起笑容,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想我们该返程了。” 皇甫景挑眉,“这船才刚刚离岸,如此早就回去,岂不是辜负了夜晚的朗月明星吗?” 叶芸儿知拗不过他,只好作罢,继续一边用餐,一边佯装在赏景赏月,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聊着。 渐渐地,她察觉到有些不对,指着那江面问道:“咱们这是往哪儿去,我怎么觉得距离筠州城越来越远了呢?且这船开得这么快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只是来游玩的吗?” 她警惕地看向皇甫景,等着他作答。 皇甫景也露出诧异的表情,向后面招呼道:“船夫,船夫,你来一下!” 可里面的船夫似乎耳聋了般,愣是许久没有走出来。 “船夫……”皇甫景继续抬高了声音喊着。 “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叶芸儿愈发提起了一颗心,站起身来向船舱走去,“我去看看——” 结果还没等她走出两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身子打晃,脚步变得踉跄。 她用手仓惶地扶住桌案,竭力地找回神志,“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对我下了药……” 一丝迷蒙的意识中,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摸身边的背包。 可她的手还没有探入进去,整个人便如同风中的落叶,翩然倒地。 皇甫景看着瘫软在甲板上的叶芸儿,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浓。兔兔飞 “来人啊,把叶姑娘扶进船舱,好好伺候着。” 只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吩咐,便有两名侍女走了过来,将地上的叶芸儿搀扶起来,便要扶入船舱。 船舱前出现另外一名仆从,手里握着一捆绳子,显然是用来绑人用的,他的阴沉的目光正是盯住了昏迷不醒的叶芸儿。 “慢着。”皇甫景叫住了女仆,走过去指了指叶芸儿身侧的背包说道,“把这个取下来。” 女仆答应着,便将那背包取了下来,交给了他。 等她们离开后,眼看着那男仆也拿着绳子紧随其后,进去了船舱,皇甫景方才将目光看向了手里的东西。 这便是叶芸儿时常在身陷险境的时候,头一个就会伸手探入,而后取出无数令人瞠目武器的物事吗?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巴掌大小的背包,朝里面探望。 结果,他将这小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在里头翻找出什么来。 他微微蹙眉,一股失望席卷了他,让他颇有些不甘心。 难道他猜错了么? 难道这背包其实没有什么古怪,全部是他的妄想吗? 可是,以往在这东西上面发生的种种古怪之处,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他索性不再纠结此事,而是另有了主意。 究竟她会用妖术,还是这背包有什么古怪,只要等她醒后,便一切都知晓了…… 月朗星稀,冷风吹拂着江面,掠过了荒芜的原野,又越过了高耸的城墙,一直探入到了渐渐萧索不见了人影的街道上,席卷向了那个灯火通明,可又人声寂静,冷清无比的庭院里。 偶尔的一声狗吠,便让一直紧锁着眉头的慕弈寒觉得聒噪得很。 见冷侍卫由外面回来,他连忙问道:“找到了吗?” 冷侍卫脸色难看,摇了摇头,“属下又去了作坊,他们还是说叶姑娘自从傍晚出去就没有回去过,这时候作坊里也只剩下看门的人了。” “接着属下又去了那转卖给旁人的店铺,还有一些叶姑娘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 慕弈寒将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攥紧,目光中有焦虑在闪动,沉声道:“继续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一旁的慕青媛见状,凑过来说道:“哎呀,天色都这么晚了,叶姑娘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在哪一家的闺蜜处谈心谈得过于投入,所以才晚回来了?弈寒哥,你是关心则乱,其实想一想,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能出什么茬子呢?若是整宿她都不回来,你再这么担心她也不迟啊……” 可慕弈寒不等她说完,又吩咐冷侍卫道:“继续去找。” 冷侍卫自然听从慕弈寒的吩咐,即使他也颇有些认同慕青媛的话,可也不得不听命继续去寻找。 正当出门的时候,他与凌风差点碰上,连忙侧身让开。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两女相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用在城里找了,我听城门有人对我说,他看到叶姑娘出城去了。”凌风说道。 “出城去做什么,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冷侍卫纳闷地问,“往日里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着过。” “我已经派人四下里去找了。”凌风说着,又看向慕弈寒,“王爷,想来叶姑娘是去会故友,也说不定呢?” “你们也去找。”慕弈寒并不答话,而是沉着脸吩咐。 凌风与冷侍卫对自家主子的情绪再是明白不过,见他此时明显泛着焦虑与不开心,便知道若是不听从他的,自己又得挨一顿训了。 也是,叶芸儿往日里出门,总会对慕弈寒知会一声,何况是出城这么大的事? 只是这一次,她愣是谁也没给知会,便自个儿自作主张地出去了。 也该着被慕弈寒打心眼里嗔怪。 就连他们两个旁观者都觉得叶芸儿这次做事有些太不靠谱了…… 他们也不多想,连忙就在慕弈寒那喷着火苗的目光下匆匆飞奔了出去。 慕青媛掩住嘴角的得意,叹了口气道:“这叶姑娘也真是的,做事也忒不着调了些,怎么出城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她难道不知道当下世道乱得很,她出去很不安全,我们也会担心挂牵她的吗?哎,早知道她有这么个先斩后奏的毛病,可这会儿未免做得也太过头了些。” 这一次,慕弈寒没有答话。 在慕青媛又要说下去的时候,他挥了挥手,“你回去房间吧,让本王静一静。” 慕青媛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敢有所置喙,只好撇了撇嘴,回去了自己房里。 出了门槛,她瞥一眼叶芸儿的厢房,巴不得那间屋子永远不亮起明灯得好。 如此一来,她便能够和慕弈寒早些回去京城,一路上也不会为这个碍眼的存在觉得心里不舒坦了。 可她嘴上却悲叹一声,似悲天悯人地说着,“叶姑娘啊叶姑娘,你可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呀,王爷和我还等着同你一起回去京城呢?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结果,将到翌日天明时,也没有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令整夜未眠的慕弈寒愈发懊丧和烦乱,在厅堂里走来走去,无比得焦躁难安。 “怎么会没有找到?难道她插翅飞了不成?”他嗔怪着瞪视向冷侍卫等人,眸光中的火焰已经熊熊燃烧着,似能焚烧眼前一切的存在。 慕弈寒原本便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会儿发起火来更加骇人,似一头猛狮在朝他们怒吼,让他们有瑟缩想逃的冲动。 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时候慕弈寒没有朝他们这样发过火了。 冷侍卫等人连忙跪拜在地下,诚惶诚恐地道:“属下这就继续去查。”就去听书 “继续查,若查不出就再也不要来见本王!”慕弈寒忿忿地说着,犹如帝王发号着施令,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还没等底下的人离开,外面便有一个人疾步走入进来。 这人脚步轻盈,却由于激动而有些踉跄不稳,见到慕弈寒后更是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向了他。 “王爷,听说叶姑娘出事了?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她先前不还好好地在城里做着生意的吗?若不是你的侍卫向奴家那里去打听,奴家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呢!” 延曦公主故作焦虑的神情,落在谁人的眼里,都让人觉不出丝毫的真切。 慕弈寒有些烦乱地瞥转了头颅,看向紧随其后,进来的凌风,“可有什么进展吗?” 凌风却瞥了一眼延曦公主,说道:“据总督府的门人说,皇甫大人在昨日晌午过后便出门去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至于他去向何处他们却不得而知。我们就又去客栈寻了延曦公主,可就连延曦公主都说自己并不知情,已是连续几天都没有见过他了。” 延曦公主连忙点头,“是的,奴家已经有四五日没有见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整日里在外头同什么人鬼混,又在做些什么。前几日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爱搭理奴家了呢。” 说到此处,她便不免忿忿地补充道:“哼,这个见风使舵的,肯定是见我在这边处境不十分好,便有了回去烬国的心思,这会儿保不定已经开始跑路了呢。” 听延曦公主这么说,慕弈寒心中一动,只是顿了一顿,便对凌风等人吩咐道:“既然陆路上没有他们的消息,那么他们很可能是沿着水路一路向东驶去了。你带几个人快去追!” 凌风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用力地点点头,便招呼着底下人一阵风似的再一次出了门。 延曦公主见状,渐渐地也明白过来,连忙捂住了嘴。 合着自己刚才为慕弈寒指了一条明路啊? 若是果然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是皇甫景将叶芸儿劫持了一起去往烬国,那么岂不是她协助着他们将叶芸儿寻找到了吗?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这张嘴应该撕掉换张才好…… 一旁的慕青媛见她悔之莫及的模样,趁机嗤笑着道:“哎呦,延曦公主这副样子是在后悔给弈寒哥提供了叶姑娘的下落么?难道延曦公主并不想让弈寒哥寻找到叶姑娘?” 延曦公主自打进门来,还没有留意到慕青媛呢,这会儿见她讥讽奚落自己,企图让自己的形象在慕弈寒的心目中彻底地淡了颜色,哪里肯落这个下风? 她当即昂首回嘴道:“你这个女人,从上回总督府见你,你就开始看我不顺眼,这会儿又在找茬了是不是?哼,我看是你有这个心思才对吧,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 提到上一回在总督府见面,慕青媛便气不打一处来。 在那儿延曦公主当着众多贵人的面,直接就询问自己打哪儿来家世如何,她又不能直言袒露自己的真实背景,就只好胡乱编造了一通,只说自己是慕弈寒在路上搭救的女儿家,自己的家人则在匪患之乱中全部被加害了。 结果,延曦公主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奚落她,只道她眼看着慕弈寒权势滔天,才一心想尾随着他巴结上他,一点脸皮也不要的…… 慕青媛只是作委屈状,一点也不敢反驳。 第四百三十八章 追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青媛恐怕自己反驳后,在这个除了慕弈寒之外便没有其他靠山的地方,她会应付不了这位被总督府请作宾客的堂堂外国公主。到时候自己不仅吃不了兜着走,恐怕还要被慕弈寒嗔怪她事儿多…… 这些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股子怨恨的情绪越来越浓,直到此时,便化成了想要报复的冲动。 听起来,这位延曦公主似乎并不受大家的待见? 连她身边的人都众叛亲离,离她远去了,可见她的为人有多么失败! 那么,自己报那一箭之仇也该轻松得多了,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呀…… 这样想着,她于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她走上前来,故作委屈地道:“延曦公主,你说这话简直太伤人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才这样处处针对着我呀?” 还未等延曦公主发作,她又按下了对方将要抬起来的手臂,继续说道:“延曦公主,我这个人口无遮拦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望你莫怪。” 这样听着,似乎慕青媛又不是故意说些刻薄的话,反而像是延曦公主自己在故意挑她的刺儿似的。 她咂摸了两下嘴,竟不知该怎么回这话才好。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慕青媛就拉住了她的手,还不容许她抽回去,一脸笑盈盈地套近乎道:“我知我自己身份卑微,延曦公主瞧我不起,不过我自打见到公主你的第一眼就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你呢,毕竟公主你又漂亮又大方,简直是这天底下最无以伦比的女人啦!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如同四王爷这样的男人能够配得上你呢。” 这番夸赞一入延曦公主的耳朵,便使她整个人胸口的怨气全都消散殆尽,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了。 她不仅称赞她本人,还说只有慕弈寒能够配得上她…… 这一点是不是说明,对面这媛儿姑娘对慕弈寒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这么一想,她对慕青媛竟还生出些亲近的心思来,手上欲要抽出的力道也渐渐地放缓,变为任由对方牵着了。 她明眸善睐地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我误解了姐姐,以为你跟着四王爷是别有用心的呢。” 见博得了延曦公主的信赖,慕青媛又继续添油加醋地道:“这一路上千里迢迢的,若有公主你作伴,那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旅程啊!若是我们情同姐妹一般地相处,连弈寒哥看着心也是极舒坦的呢。我们又何必彼此怄气,碍他的眼伤他的心呢?”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称王爷为‘弈寒哥’?”即使觉得熟络亲切了些,延曦公主还是忍不住相问,想要将这个疑问彻底地弄清楚。 这种问话,在慕青媛答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我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王爷,是以只是将四王爷当作是亲生哥哥一样尊敬着他爱戴着他,对他绝无半点旁的心思。叫他一声哥哥,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为人要本份,莫要痴心妄想呀。” 慕青媛诚恳的话语,到底博得了延曦公主的信任。 她甚至反过来将另外一只手覆盖上了慕青媛的,微笑着道:“原来姐姐你是这样想的呀,若是我早知道了,可不得早些与你成为姐妹呢!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毕竟我们还有这么一大段时日相处的嘛。”西西 慕青媛也是微微笑着,只是眸光中划过的一抹意味深长的阴冷,却是延曦公主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的。 她们其乐融融地洽谈了这些,再次去厅堂上看去时,却已经不见了慕弈寒的身影。 旁人只道慕弈寒已经出门,骑着马不知哪里去了。她们直焦急地跺脚,责怪自己太过疏忽,竟然没有逮着机会跟他一起前去。 这边慕弈寒快马来到江边,也乘上了大船,一路向着东面进发。 索性水是顺流直下,也省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可他们知道皇甫景的船也想必是加足了马力,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如此行驶了五天五夜,船只一直没有停歇。直到濒临烬国国境时,船上的人甚至猜想,他们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猜测,皇甫景根本没有乘坐船只离开,甚至根本不是他带走了叶芸儿……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慕弈寒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地更加阴翳满布,愀然不乐。 他常常矗立在船头,望着茫茫的江面和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风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去,在冰冷刺骨的江风中站住,对慕弈寒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依属下看,咱们还是回去后从长计议吧?若是要求狄总督派兵帮忙寻找的话,恐怕会比我们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找要有效得多。” 慕弈寒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置一词。 眼看着慕弈寒这样,凌风更加心疼,又劝慰着道:“王爷,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这几天都消瘦得不成样子……不如您回去……” 话还没说完,便听慕弈寒冷冷地打断了他,“待会儿到了与烬国接壤的边境,询问驻守的人员,有没有皇甫景和芸儿两个人亦或者类似他们的人。若是这边没有,你就着人往南边北边去问,直到问出来为止。” 见慕弈寒如此紧追不舍,凌风惟有心下叹一口气,面上恭然听命而已。 终于,他们抵达了边境。 这边属于天启国的国土,另外一边,则有烬国的将士在驻守着边境。 而中间只有一道道的山峦作为天然的边境线,两边的将士各自看不见彼此。就连那山峦中也仅有一些野兽猛虎出没,甚少有人烟存在。 至于两国交互往来的处所,在这边就仅仅有这么一条大江而已。再往南往北,还要多走上几百里地才能寻得到其他的路径。 凌风等人下了船,出示了慕弈寒的身份,才向这里巡逻驻守的人员打听皇甫景和叶芸儿的下落。 听闻是四王爷驾到,当即便有官员前来恭迎,竭尽地殷勤。 是以这事儿办起来也十分简单。 第四百三十九章 困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已经被关在这间昏暗的船舱里五六天了。 渐渐的,她捕捉到了规律——这船白日里泊船歇息,夜里却铆足了劲儿行进,俨然一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般。 她明白,以这样的行船方式,定是让搜寻她的人找不到的了。 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可船上却悄无声息,似乎一条空船一般。 若不是有人推门进来,一日三餐地给她送饭,她还真以为这条船上只有自己呢。 虽然对于皇甫景禁闭自己在这儿,还没收了自己的背包之事,她一直怀着怨愤的情绪,可肚子却还是知道饿了,她也知道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所以对这还算丰盛的饭菜并不抗拒。 见这天给她送来的又是一条新鲜的大鱼,还是红烧的,一看就有食欲,叶芸儿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些。 她就着米饭将鱼收拾了个干干净净,直到打了个饱嗝,方才刚饭碗重新放下。 “叶姑娘可真是临危不惧,淡定得很那,竟然在这种地方也能把一顿饭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叶芸儿抬眼,见到了正在房门前矗立着的皇甫景。 “你这是抬举我还是奚落我呢?”叶芸儿没好气地说着,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横眉怒目地道,“说,你把我关在船上到底有什么意图?” 皇甫景好笑地看着她,似并不惧怕她那怒火喷薄的眼神,一步步走过来笑着道:“叶姑娘别动怒呀,在下可是为你着想,想着让你跟在下一起去烬国享福去呢。是以叶姑娘本该对在下感恩戴德才是吧?” 叶芸儿一双细眉愈发紧锁,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地颤抖着。 此时的皇甫景颇有些痞子的味道,从前那沉稳正直的形象反而隐匿了起来。 这让叶芸儿觉得,从前他是故意迷惑着自己,其实他骨子里便有着阴险狡诈的本性。 这是一只十分可怕的狼,披着羊皮的狼。 因感觉到受了对方深深的欺骗,她便愈发愤怒了。 她豁然起身,怒不可遏地道:“我才不要跟你去烬国!我憎恶透了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你一辈子?你若是不想以后被我气得够呛,还是趁早放开我让我回去得好!” 不想,皇甫景不仅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也没有生出任何懊丧的情绪,反而哈哈大笑着道:“叶姑娘,你在向我祈求吗?乖乖,你不是有临危脱险的本事吗,怎么这会儿却有劲儿使不出来了呢?还是你身边缺少了什么顺手的东西,让你使不出能呼风唤雨的妖法来啦?” 这一下,叶芸儿不仅愤怒,而且有些慌乱了。 原来,他已经看出了端倪,知道她的背包有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将她的背包夺取去的原因……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叶芸儿故作惶惑,眼神免不了因为心虚有些躲闪。 皇甫景冷笑一声,“你还在装么?不过你装得了一时,却装不了一世。你若不乖乖说出这其中的秘密,你也就只有臣服于我的下场,绝无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叶芸儿心中一沉,只觉四下里暗无天日,根本没有从这嗜血的野兽手中突破的可能。 可她知道,若是她将这背包的秘密说出来了,对方就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她索性坐下来,故作颓丧地道:“那就随便你吧,你想拿我怎样就拿我怎样,我也只有听天由命而已。”飞涨中文 她企图用这招妥协的手段,使对方放弃猜疑,好以为她无用,放她回去。 果然,皇甫景的脸色渐渐地沉落下来,眸光中晃动的意味复杂不明,又似一只冷箭穿透了她,似在探寻估摸着她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 难道果真是他多想了么? 难道她果然不会什么妖术,那些武器也真的是慕弈寒锻造出来,而后运用在军队和她的身上的…… “你的匕首和刀剑呢?还有绳索呢?”他有些不甘心地咄咄逼人地问。 叶芸儿挑眉,“出来得仓促,没有带上呗。” 皇甫景冷笑,“即使你带上,又怎么可能把这背包填塞得满满的呢?你还说这背包没有问题吗?” 见对方这么紧追不舍,叶芸儿也没了耐性,没好气地回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从前我可是将那些东西填塞进去了,不相信的话你尽管拿来让我试一试。” 只要拿到了背包,还不是她想取出什么就取出什么? 那就如同铁拐李得了他的拐杖一般。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拿到这神物吗?” 皇甫景已然确信,那背包定是个“神物”了。 叶芸儿见状,只是对方逮住的破绽是自己不能拿话语搪塞的。 即使她再狡辩,又有什么用处? 她攥了攥手心,只觉手心里有细微的汗水渗出。 蓦地,她灵机一动,转而眉目舒展,朝他淡定地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没错。” 她摊了摊手,继续叹气说道:“我承认我的所谓的妖术都是那背包赋予我的。” 只要能够逃出去,管它秘密会不会泄露呢? 若是她能够回到慕弈寒的身边,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听到叶芸儿这样说,皇甫景无疑是激动万分,兴奋不已的。 他疾步走过来,按住她的肩头,眸光放亮地盯住了她,“你说真的?那背包果然是神物?” 叶芸儿嫌恶地撇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淡淡地说道:“是神物没错,可这神物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驾驭而已,其他人,即使是天下的真龙天子,也动用它不得。” 这句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朝着皇甫景兜头泼下。 若一件神物不能为自己所利用,而是要假借别人的手,那么岂不是自己要为人所掣肘了吗? 他的激动的神情渐渐地淡了下去,瞳孔渐渐地收缩,似在琢磨着要拿怎样的手段才能使叶芸儿妥协。 叶芸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毫不畏惧他的有如毒虫猛兽虎视眈眈的目光,坦然地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发话。 同时她也在琢磨着,如何能在得到背包后,第一时间取出有用的武器,击退这些敌人,使自己成功脱险才好。 第四百四十章 威胁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皇甫景在叶芸儿的面前徘徊来去了好几个来回,终于,他停住了脚步。 他重新看向叶芸儿,说道:“背包可以给你,只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芸儿心里“咯噔”一下,警觉地问:“什么条件?” 皇甫景没有答话,而是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将我房里的盒子拿过来。” 不多时,那盒子便被人取过来了,却是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普普通通的红木盒子,。 “打开。”皇甫景又吩咐着。 当那盒子被打开的时候,露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来。 皇甫景将那瓷瓶取到手里,又拿掉上面塞着的红绸布,将里面的一颗丸药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他那看向叶芸儿的眸子里,明显带着丝阴险和威胁。 “你只要把这个吃掉,我就答应把背包给你。” 叶芸儿眉心跳了跳。 听起来,这个条件似乎很简单。可这个丸药,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是什么?”她只觉那丸药似毒药一般,让她忍不住退避三舍。 “这是什么不重要,”皇甫景嘴角噙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意,“只是若是你拿着这布包企图逃跑的话,到不了明日,你就得忍受毒虫噬咬,万箭穿心的痛苦。过得百日,你便有因此致死的危险。” “而这种毒药的解药,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拥有,即使再高明的神医,也救转你不得。” 这些话语如同地狱里索命阴魂的呐喊,传入叶芸儿的耳膜,直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东西果然是毒药! 她知道背包中能够兑换出的,现下只有针对迷魂散、泻药和一些常见毒类的解药。 可若是果真如同皇甫景所言,这是一种解药极为难寻的剧毒的话,那么在这背包中,也恐怕只有那“万毒解药”可以化解得了了。 可是那万毒解药若要兑换出来,进度得达到百分之五十才行,如今的背包进度却才仅仅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几。 她怎么可能在短短的百日时间内,就使进度条长出那么许多来呢? 一时间,她在心下纠结不已。 到底要不要吃下这个丸药? 难道她要抱着必死的风险,逃脱这个恶魔的掌控吗…… 船只似被巨浪拍打,颠簸振动了一下,叶芸儿却只是觉得这是她的心在摇摆和颤动,一点没有察觉到,船只起锚要开了。 晚霞的颜色透过顶部的小窗渗入进来,影子渐渐地昏暗下去,有若她的心扑朔迷离,晦暗不明。 “怎么,你果真想逃是不是?” 皇甫景阴沉的话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阴鸷似的眸子咄咄逼人地盯住了她。乐书吧 “你最好掂量好了,若是你逆着我的心意来,那么最终你会是死路一条。这又何必呢?你若是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风风光光的贵族的日子,让你吃穿不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做生意,,整个烬国就是任你游戏的龙池,任谁也阻拦不了你。至于你的父母,我也会派人去将他们接到烬国都城享尽天伦之乐的……” “而我们夫妻珠联璧合,一定会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受到万人景仰和膜拜的……” 可这些在皇甫景看来是格外美好的憧憬,在叶芸儿看来却是那样让人恶心反胃。 一想到今后都要同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只觉得就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兽,根本没有自由和快乐可言,也但愿自己从来没有重生过才好。 她很想回一句“我才不要!” 可她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将这话给吞咽回了肚子里。 为什么要顶撞他呢?难道她不想拿到背包了吗? 难道她甘愿随他一起回去烬国都城,受他的凌辱跟压制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渐渐地释然了。 她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勾唇一笑,“好,你把丸药给我,我答应帮你揭开背包的秘密。” 这声音虽然淡然如水,可在皇甫景听来,却无异于惊涛骇浪,让他惊喜交加,几乎难以自抑。 他双目放光,激动地凑了上来,再一次握住她柔弱的肩头,“芸儿,我就知道你是聪明的女人,你绝不会做对你自己不利的事,只会跟我一样,不断地往上攀登,不遗余力地往上攀登!” 这一次,叶芸儿忍住心中的厌恶,没有挣脱开他,而是表现出一副再顺从不过的模样。 这也使皇甫景更加确信,叶芸儿的的确确打心眼里归顺了他,做出了在他以为最聪明不过的抉择。 “丸药呢?” 她想尽快摆脱这个男人,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吃那毒药。 皇甫景呵呵一笑,将那枚丸药放到她面前,“喏,你尽管吃下,等对我揭开这背包的秘密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到时候你的身体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叶芸儿只是淡淡地抿嘴笑着,由他手里接过丸药,只是顿了一顿,便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 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面不改色,就连对面的皇甫景见了,都忍不住打心眼里佩服她。 他满意地点点,又命人将背包拿过来。 很快,背包便被取了过来。 皇甫景将背包拿在手里,交给了叶芸儿,“你倒是说说,这小包里头究竟有什么古怪?我只见它并非普通的布料所制成,也似乎会变颜色,把它放到哪儿它便能够随着身边的东西不停地变幻着颜色,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来呢,也怪不得平日里你随身带着,许多人也见不着呢。”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布料做的。”叶芸儿说着,伸手接过了背包,作势打开朝里面探看。 只一眼,她便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这东西你是打哪儿得来的?”皇甫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够驾驭得了它?” 叶芸儿挑眉,“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前两年时偶然有一日我在山里捡到了它,发现了它的秘密而已。可我交给旁人看时,他们却只说这是一只普通的背包,除了会变颜色,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兴许……是它选择了我吧?”叶芸儿又猜测似的补充了一句。 第四百四十一章 杂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对于叶芸儿的说辞,皇甫景明显表露出怀疑。 可他并不十分在意这些,继续急不可待地问:“那么你倒是说说,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玄机?” 叶芸儿又作势朝里面探看了探看,微微眯缝起眼睛,“这里的光线太昏暗,看不清楚。” 皇甫景看了看四周。的确,傍晚时分,这船舱中的光线是太过暗淡了,就连书上的字大概也看不清晰。 “那么咱们就去甲板上吧。” 皇甫景说着,对叶芸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芸儿莞尔一笑,一点不客气地先一步走了出去。 来到甲板上,傍晚的余晖照耀在她的身上,让连日以来不见日光的她,到底觉到了这广阔天地的可贵,忍不住深呼吸了两口,体会可以自由呼吸的庆幸。 这一回,没有人在旁边扣押着她,那些仆人都零零散散地站在甲板四周。 看起来,他们见皇甫景对叶芸儿表现出信任,也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叶芸儿等皇甫景过来,说道:“你说你很想知道我的那些神奇的宝贝都是打哪儿得来的?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看。” 说着,她顺手就由里头掏出一把烈焰之刃来。 这一下无中生有,似乎集市上表演杂耍的般,让周围的人都看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有意思得很。 连本该低着头的都忍不住抬眼偷看,企图将这把戏看个清楚明白。 皇甫景瞠目,继而是兴奋和感叹,“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还未等他说完,只觉那刀刃裹挟着风朝着自己挥舞而来,他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朝后面躲避。 “芸儿,你——” 他正要疾言厉色地说下去,却见叶芸儿收回了匕首,抿唇一笑,“怎么样,皇甫大人可觉得到这匕首与普通匕首的区别么?” 原来,她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这匕首的与众不同之处啊…… 皇甫景支吾了两声,才收敛起复杂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只觉得这匕首灼热得很,似乎上面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焰似的。就刚才那一下,在下还生恐被灼烧烫伤呢。” “它可真的能把人给烫伤,把衣裳给点燃哦。不信你看!”叶芸儿说着,将烈焰之刃猛然一扔,利刃刺入到船舱之上。 众人又是一惊,纷纷朝着那边看去。 只见那利刃深入之处,开始变得通红,继而燃烧起灼灼的火焰来。 “不好,走水了!” 有人大声喊着,连忙招呼着旁人一起提水去救火。 皇甫景瞳孔睁大了一下,便又看向叶芸儿,嘴角抽了抽,竟不知是该惊叹还是该责备她了,“芸儿,你这也太……” 可他瞥眼见到叶芸儿的刹那,又是愕然一愣。 只见叶芸儿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却看不出是什么,朝着他挥了挥。 叶芸儿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眉眼弯弯格外得夺人心魄,“皇甫大人,就此别过喽。” 皇甫景连忙紧追一步,“你……” 话音未落,叶芸儿手里的东西便突然喷射出一股浓郁的气雾,将他的眼前遮蔽成昏天蔽日,茫茫然一片。 皇甫景用力地挥着手,却怎么也驱散不开,而自己的眼睛也莫名地开始灼痛起来。 “好疼,好疼……” 他用手去揉搓眼睛,直想着重新睁开眼睛,搜寻到叶芸儿才好。奇书 可他又顾不得这看不清四周的无奈,还有那灼灼难挨的疼痛,冲着旁人喊道:“快去追,别让她跑了!” 他只觉四下里乱哄哄的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充斥着耳畔。 又是转瞬间,他听到了一声落水的响动,却不知是什么重物掉入了江中? 继那声响动过后,又有一声爆破声随之而来。 这声爆破声振聋发聩,让更加让他如坠五里云中,不知所以然了。 这风平浪静的江面上,又是打哪儿来的爆破声? 不过刹那间的功夫,便听到旁人向他禀报道:“不好了皇甫大人,叶姑娘跳水了!” 这一下,皇甫景也顾不得眼前的迷蒙,直接就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忍着剧烈的灼痛感,朝江面环顾打量着。 可惜,江面仅剩的一丝涟漪也化作了乌有,只剩下点点翻涌的波涛而已。 他用力地捶打船舷,“该死!” 可这声低声的诅咒也只是随着江面的冷风吹向虚空而已。 他知道,他是无论如何找不到叶芸儿了。 起码在这片区域是找不到了。 这一次的情形与上回她同蝉儿一起跳水时是多么相似! 那一回,有那么许多人四下里搜寻她们,却不还是一无所获? 她那背包中有可以助她脱离这片大江的神物,就算是水底的龙王,大概也奈何她不得吧…… 想到只差一点,他便可以拥有威震天下的筹码,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是让他给错过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有把这儿丢一把火通通化为灰烬的冲动。 他紧紧攥住了拳头,骨节的脆响震动着旁人的耳膜,到底,他冷声吩咐道:“放下小船,给我四下里搜寻,务必要将她给我寻到!” 众人听令,立刻就去照办了。 一只只的小船被放置下去,不断有人顺着软梯下了大船。 “不好了!” 突然,又有一声惊恐的叫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也让皇甫景提高了警惕,走了过去。 却见那人站在小船上,指着大船的下方,有些牙齿打战地战战兢兢地说道:“船,船漏水了!” 皇甫景也看到了。 那是多么大的一只口子呀,几乎是弥补不来的。 大概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这船就可以就此淹没,沉覆江底。 而他们的船只,刚刚离开了岸边,要想开着这大船回到岸边,几乎是不可能的…… 留意到那口子四周焦黑的颜色,他恍然明白,适才听到的巨大爆破声是怎样一回事了。 看来,是叶芸儿在落水的时候,故意抛掷了一只炸药啊? 那炸药亦或者其他装置有火药的东西,自然也是由她那该死的背包里掏摸出来的。 想到此处,他再次不甘心地用力捶打着船舷。 而这一次,他的骨节也差点因此断裂开来,他浑身上下的疼痛感更甚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又入狼窝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水底的叶芸儿潜游了许久,方才渐渐地放缓了速度。 不断地别开漂浮的水草,她忍不住为自己适才的行径生出小小的得意。 她只是在落水之后,又紧接着从背包中掏出一只炸药,将那船底给炸了个窟窿。可仅仅是这么一个脸盘大的窟窿,也足够这船迅速入水沉没的了。 可在这股子复仇的快感过后,她又忍不住为自己的身体担心。 此时那枚丸药还在自己的身体里,而解药她还没有拿到,今后她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她又有些追悔莫及。 当时在船舱上,她本该先拿匕首威胁皇甫景,逼他交出解药,这才是她最应该做的呀! 她忍不住用手在自己的脑壳上用力地一击,“叶芸儿啊叶芸儿,你怎么这么笨呢?” 只这一追悔,之前所有的得意,还有逃离魔掌的喜悦,通通化作了乌有。 她又生出了想要回去的冲动,便真的转身,毅然决然地朝身后的方向游去。 也许她还来得及! 由于是逆流而行,她需要使出好大的力气,是以速度也减缓了许多,不如顺流而行时那样如同游鱼一般。 游了许久,她到底听到了一丝响动。 她凝神细听,确信这就是嘈杂的人声。 “快搜搜这边,看那妮子在哪儿!” 听闻这句话,叶芸儿确信,这些正是在寻找她的人。 她不由分说,将头颅往上面探了探。 眼前正有一座大船,上面的船帆迎风呼啸,气势磅礴。 而在这大船的四周,正有不少在小船上四下里搜寻着什么的人。 说巧不巧,在叶芸儿探出头来的刹那,有个人正往这边看来,他一眼就见到了她的湿漉漉的头颅。 “那妮子在那儿!” 他用手指指着她,眼眶圆睁地大喊着。 所有人纷纷向这边看来,不过此时,叶芸儿已经重新隐没到了水底。 叶芸儿在水里来不及多想,便开始朝外面奋力游去。 她确信,这并不是皇甫景的船! 皇甫景的船已经破了一个窟窿危在旦夕不说,这船也明显比他的那只要大一些,且入水要更深入一些,似乎搭载着什么笨重的货物之类。 虽然她很愿意相信这是一些渔民在寻找着另外一个什么人,可现下她可不想同他们纠缠,只想尽快再寻到皇甫景,逼他交出解药而已。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江面上愈发嘈杂的叫喊声。 “快去追,别让她跑了!” “她在这边,她在水里潜水呢……” “这妮子竟然还会潜水,真看不出来……” 叶芸儿游啊游,几乎是铆足了力气。 可她之前已经游了将近半个时辰了,筋疲力竭得很,这会儿已经接近了虚脱,真的不能比那船行进得更快了。 她忽地觉得这情势十分不利于自己,不由地起了另外一个心思。 也罢,那皇甫景毕竟是在这附近,也一定会先靠岸寻找另外一条船,她再慢慢去寻他不迟。 而现下,她需要充足的休息,以使自己重新找回力气。 于是,她便主动减慢了速度,将头颅探了出来。 她举起胳膊向附近的一条船招手,“嗨,我在这儿!”书屋 那船上的两个男人见了,连忙划着小船朝她逼近过来。 叶芸儿咧嘴笑着,朝着他们迎上去。 她终于可以进到那大船里,好好休息休息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来个满血复活…… “哼,你这妮子到底知道累了是不是?我要你逃,看你逃到哪里去!” 男人恶狠狠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了叶芸儿头上,让她顿时失却了满腔的热忱。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逃”呢? 且看他狠厉决绝的样子,似乎并不似个好人…… 叶芸儿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妙。 难道她刚出虎口,就又入狼窝了吗? 这船恐怕不只是平常的货船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点,她连忙又转身,将那近在咫尺的小船撇在身后,再一次奋力朝另外一个方向游去。 可还没等她再一次潜入江水,便觉脑袋上面有重物落下,她的脑子里“嗡”地一响,瞬时间,她两眼一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最后一瞬,她只见到了那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却显得那样茫然和空洞,没有丝毫的美感。 最起码,这一片天空,不是她与另外一个人曾经共览的那一片。 也不知道那一片,会不会再次回到她的眼帘…… “弈寒,弈寒,弈寒……” 喃喃呼唤着这个名字,叶芸儿猛然睁开了眼睛。 可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一切时,只觉愈发茫然了。 且惊恐袭遍了全身,让她焦急地直想尖叫! 可惜,她叫不出声。 因为她的嘴巴被布料堵住得严严实实,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即使是适才她在梦中醒转来时呼唤着的莫名其妙的名字,也根本没有落入谁的耳中,只是在她的心里呐喊过而已。 是的,那是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她根本不记得慕弈寒是谁…… 她甚至不记得,她自己是谁。 她又为什么在这儿? 她的胳膊和手,包括一双腿脚又为什么被捆缚了绳索,动弹不得?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又在哪儿……她又要往哪里去…… 这一连串的疑问蹿入到她的脑海里,让她应接不暇,又寻不出丝毫可以拿来做解释的措词。 她张皇失措地扭头,下意识里想要求助。 可当她看到旁边人的时候,又是一阵灰心丧气。 旁边的人,竟然同自己一样,也是被捆缚着,没有任何自由的! 她的左边是一个小妇人,只比她大了不到三四岁的样子。 小妇人的眸光中泛着泪光,不住地抽噎着,泪痕犹在,显得凄苦之极。 叶芸儿再看右手边,却见是一名年纪更大的妇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十分俊俏,跟她的妈妈一样颇有丰韵。 兴许他们两个是挨在一起的,那口中的物事已经被她们彼此给咬掉,所以能够互相对话。 小姑娘趴在妇人的怀里,不住地哭泣着,小脸涨得通红,肩膀也随之不住地抖动,“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 同伴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那妇人安抚着她,“乖,小葱别怕,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小葱别怕……” 那名叫小葱的姑娘却波浪鼓似的摇头,“娘你骗人,我们这不是往家里去,我们是被坏人抓住了!娘,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我好害怕,好想回家啊……” 那妇人泪眼婆娑地叹了口气,“都怪娘,娘不该带着你从家里逃出来的。你爹爹虽然混帐总是吃了酒打骂我们,可他毕竟不会卖了我们呀!这一下,我们就要被人给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卖到同一户人家……娘对不起你,对不对你呀!早知道如此,娘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呀……” 叶芸儿总算听明白了,合着她们这是被人贩子给拐卖啦?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回想自己是怎么样被这群人贩子给拐到手的,可她愣是回想不起来,只好颓丧地作罢。 蓦地,前面的房门被打开,露出一片光线来,照亮了这个昏暗不明的小屋子。 叶芸儿只觉这屋子摇摇晃晃的,跟在行驶的船上似的。 进来的两个人一胖一瘦,那当先的瘦子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那鼻子还是明显的鹰钩鼻,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 而他跟旁边那胖子两人都是黑黝黝的,俨然是在太阳地儿里晒惯了的。 他们进来后,那胖子指着叶芸儿,对那瘦子点头哈腰地道:“老大,这妮子恐怕不是咱们由陆地上弄来的货色。她从水底里突然冒了出来,身上还穿着这么古怪的衣裳,背着的桶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若不是我们有兄弟错认了把她给打捞上来,一样地把她给捆缚住了,恐怕还得以为她是个水鬼呢。” 瘦子仔细地打量了会儿叶芸儿,走到她跟前,示意胖子将叶芸儿口里的东西拿掉。 叶芸儿得以自由地呼吸,顿时深呼吸了两口气,又怔怔看着对方,寻找着合适的措词。 她竟不知道,该对这个男人说什么好。 毕竟,对于她正在经历的种种,她只觉得如坠五里云中,搞不清楚得很。 “你是谁?” 没等她发话呢,瘦子当先质问她。 叶芸儿咂摸了两下嘴唇,到底摇头道:“我不知道。” 瘦子微微蹙眉,那胖子当先就急了,挥舞着拳头威胁她道:“你敢不回答我老大的问话,活得腻歪了是不是?说,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片深水水域,在水里面潜游的?” 见自己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对方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叶芸儿吞咽了一口口水,到底又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吧……我叫张采荷,家在筠州城,我是在去往我外婆家的路上偶遇歹人,在争执的过程中不慎落水的,不想遇到了你们……” 对方似乎也懒得追问她的外婆家在哪儿,她又是如何做到潜水这么长时间的,那胖子只是指着她身上光滑的泳衣和一旁的设备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叶芸儿绞尽脑汁,好歹才想到了自认为合适的措词,挑眉说道:“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在落水后就顺手摸索到了这东西,然后就穿戴上喽……”我爱电子书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是用来做什么的。 胖子看了看那高瘦的男子,高瘦的男子则摆了摆手,“算了,管它是什么东西呢。我看这妮子长得还不错,比这几个大大小小的都俊俏着呢。这群女人一起跳水,五个丢了两个,真是晦气得很。还好得了这个上等的货色,兴许可以卖出个比这几个都高出许多倍的价钱。” “是是,老大您说得极是。”胖子笑容可掬地说着,转而又严厉地瞪视向叶芸儿几个,“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了,谁要是还敢逃,老子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们,让你们不到地方就尝到让男人羞辱的滋味!谁若是不想一下子伺候好几个男人,最好给老子老实点!” 丢下这些令人惊悚的话,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到得傍晚,晚饭送来时,叶芸儿的手终于可以自由一会儿了。 她觉到饥肠辘辘,虽然眼前只是一碗糙米饭,还拌了些不知谁吃剩下的鱼汤,可她还是忍住了恶心反胃,同其他人一样开始把米饭往嘴里塞。 可惜,她只是吃了两口,便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趴到一旁去吐了。 好容易,她才舒坦了一些,可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般,十分得不得劲儿。 她抚着胸口,不住地理着气,生怕把肠子也给吐出来,那么她可真是惨透了。 “姑娘,这米饭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可毕竟也是吃的,你好歹吃一些吧。” 旁边带着孩子的妇人说着,又叹了口气,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咱们虽然落魄到这步田地,可还是总得要活下去的,你说是不是?你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兴许他们会把你卖给一个地主家当小妾也说不定,可比我们这些注定要卖去偏僻农家里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呢。兴许你遇到的是一个知道疼你的好男人呢?到时候,你也兴许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的命呢……”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是为叶芸儿好,可叶芸儿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就生出了抵触。 “为什么他们要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叶芸儿连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似乎这些观念是烙印在她骨子里的,即使她记不清自己的名姓也不会忘记这些,“我可不想任他们摆布!” “嘘!”妇人对叶芸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悄声道,“别让外头的听见了,他们若想整顿你,可有的是法子呢。” 叶芸儿心知妇人说得没错,只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可这饭她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于是她忍着饿,将那碗搀了别人口水的饭推到了妇人的身边。 妇人推让了一下,见她不肯吃,便道了声谢,递给她怀里的小人儿吃了。 小女孩儿吃得津津有味,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在享受着宫廷玉筵中的珍馐美味似的。 那妇人又看向了叶芸儿,“咱们既然落到了这步田地,就得认命呀!尤其是我们女人,只要能吃饱穿暖嫁给谁不一样呢?只要能落着个好婆家就阿弥陀佛了……” 叶芸儿正打心眼里抵触着这些个宿命论的话语时,却听另外一边的小妇人呜呜的抽噎声传了过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中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看向另外一边,却见那清秀的妇人正抹着通红的眼眶,却不发一语,似乎有苦难言。 那年长些的妇人叹了口气,“她因为思念自己的丈夫心切,不肯嫁给旁人,所以才整日里以泪洗面的。哎,这次跳江她也是头一个跳的,可见她对自己的丈夫爱慕有多深呀……” 见提到自己,小妇人略略止住了抽噎,终于有了反应。 “我还不如死了的好,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 小妇人喃喃地说着,言语中充斥着悲愤和绝望。 望着一脸愁容的小妇人,叶芸儿的某根心弦似被触动,让她有片刻的怔愣。 “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呀!”年长些的妇人劝慰道,“你这会儿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夫君,可等你嫁给了旁人,有了孩子的时候,你心里的重心就移到孩子身上了。到时候,孩子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人,到那时候,别人逼你去死你还不愿意去死呢。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呀……” 显然,这是妇人真切的心声。 小妇人看了一眼妇人,沉沉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也有孩子该有多好,那么我就会为了她,也要继续活下去,能够承受数不清的痛苦了。” 看起来,她依旧没有想要苟活的心思和勇气。 叶芸儿到底被深深地触动了。 她攥了攥手,咂摸了一会儿,到底惶惑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任他们摆布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这句话仿佛天外来音,让旁边的两人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是满脸茫然地看着她。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太过痛心,在说胡话呢?”妇人担忧地问道,“你摸一摸自个儿,有没有发烧呀?”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 她很正常好不好! 不过,此时的她也觉察到了自己的“痴心妄想”,也是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 是啊,她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呢? 她又有什么本事手段,可以逃离此地呢? 她既然脱身不得,更别提协助着其他人逃离这里了…… 她苦笑了一下,对妇人说道:“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不过,即使是这样说,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正想要再说些什么,蓦地,她觉到腹部袭来一阵撕裂似的疼痛。 她忍不住用手去捂住了腹部,疼得紧皱起眉头,咬住了唇。 见她如此难受的样子,一旁的妇人吓了一跳,连忙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太饿了肚子疼呀?哎呀,早说了让你别逞强把这碗饭给吃了嘛……” 可叶芸儿疼得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连拿筷子的气力也没有了。燃文网 “好疼,好疼……” 这一秒,她只觉那疼痛传到了她的胸前,她的肩头,她的四肢百骸…… “疼,疼……” 她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不住地抓挠着身体,双目圆睁,“有虫蚁在我身上爬,好痒,好疼……” 这下子,不仅那妇人骇然吃惊,就连她的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那年轻妇人也暂时忘记了悲伤,一脸焦急地看着地上打滚的叶芸儿。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妇人依旧在追问着,想要上前去察看,奈何她的腿脚被捆缚着动弹不得。 “来人啊,这里有人出事啦!”年轻的妇人朝外面大喊着。 不多时,便从外面闯入两个男人来,正是在外面负责驻守巡逻的两个守卫。 他们见到在地上难受得翻来覆去的叶芸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呀,她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说疼,还说身上痒,难受得很呢。”妇人焦急地说着,又祈求道,“拜托两位大爷,帮帮这位姑娘吧!这姑娘毕竟以后要给你们赚钱的呀!” “这个不用你说。”一人说着,便指派另外一个去报告给他们的大哥。 又一盏茶的工夫,先前来过的那胖子便急匆匆赶了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面色苍白,俨然要死过去的叶芸儿,顿了顿脚,没好气地说道:“我当是个什么好货色捡了多大的便宜呢,却原来是个身患重病的!哎也罢也罢,权当我们踩了狗屎运,让我们这次赚不了大钱吧。” 说着,他又看向门前赶来的船上的专职郎中,对他说道:“你给她诊诊,若是什么治不了的症候,就直接扔江里喂鱼去吧。若是间歇发作的,兴许还能卖出点价钱来。”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叶芸儿能不能卖钱而已,根本没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 郎中答应着,便走过来蹲在叶芸儿身边,叫人固定住她,开始给不住颤动着身体的她把脉。 在这严冬冷气里,叶芸儿竟大汗淋漓,浑身也觉得燥热得很。 她的手止不住地抖着,牙齿也打着颤,在外人看来似乎她是冷彻心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太疼太疼,以为有万只虫蚁在噬咬着她,让她既难受又惧怕。 郎中把了好一会儿脉,迟迟不作声。 胖子还从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犯愁的时候,忍住气恼问道:“她究竟犯的是什么症候,你可诊出来了?” 郎中沉思了一会儿,微蹙着眉头道:“依在下看,她是中了毒,才会如此。至于是什么毒,在下却把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胖子露出讶异的表情,“中了毒?那么说,她是活不成了?哎呀,可真是晦气!” 没有等到郎中的回应,他便确定是如此,再次忿忿地跺了跺脚。 “这个得观察观察才能知道。”郎中似乎已经对胖子暴戾的脾气习以为常,继续心平气和地说道,“有些毒物吞吃之后,只会让人发狂,并不会让人致命的。” 听了郎中的话,胖子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 “那你就在这儿盯着吧,等她好转了再去汇报我一声。”说着,他转身便走了出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卖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根本听不清外界的对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而已。 她奋力地挣扎着,企图推搡开那折磨它的恶魔,可惜,却事与愿违。 终于,在她即将筋疲力竭地晕死过去时,那恶魔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她的身体。 她解脱了。 她继续躺在地面上,盯住那摇摇晃晃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许久许久缓不过气来。 “姑娘,你好多了?”郎中走过来,将自己的脸面冲着她,企图让她注意到自己。 叶芸儿看着他,许久才找回了意识。 “你是谁?” “在下是专门为这船上的劳工们诊病的郎中。”郎中微眯着眼睛说着,又转回正题问道,“却不知姑娘你是中了什么毒,才导致难受了这么好一阵子,又是如何中毒的?” 这些问话似乎是对牛弹琴,让叶芸儿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到底,在对方继续的追问下,她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姑娘,若是你不说清楚的话,恐怕在下也不能对你对证施药,也不知道这毒会不会再次发作呀。”郎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船的主人想来并不会为叶芸儿抓药治病,而他也只是出于好奇心才对她扯了这个谎。 毕竟,这种脉象太过奇特,他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见过。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叶芸儿似乎有意在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对方到底放弃。 等郎中和看守的人纷纷离开后,叶芸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见叶芸儿无事人似的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妇人惊叹着说道:“哎呀姑娘,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呀!我还以为你会就此死掉了呢,哪里成想你不用药材医治,就能自个儿好转起来?!” 叶芸儿干笑了两下,“我倒是宁愿就这么死掉了算了,毕竟若是如那郎中所说,再犯第二回的话,那可真是活受罪呢。” 真的,那痛楚太磨人了,每一次痛都会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骨子里,让她永远铭记不忘的。 “姑娘,你别这么悲观嘛。”妇人由衷劝慰着,“我看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老天爷一定会护佑着你,让你一切顺顺利利的。” 叶芸儿也感激地看妇人一眼,竭力强撑起精神来,“多谢您的吉言,你们也是。” 另外一旁的年轻妇人则悠悠叹了口气,“若是犯病的人是我该多好啊,我好想就这么死掉啊……” 这悲观的话语不住地由她的口中传出,令她旁边的同伴们全都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心情愈发抑郁不振了。 可她们知道劝解她再多也没有用,也只好闭口不言。 又是难熬的一日过去,第二天傍晚时,叶芸儿担心的事情终于又来了。小桃中文 她再一次发病! 这一次发病,同上一次一样,也是只有一柱香的工夫,却足以让她有了结自己生命的冲动。 如此过了几日,那胖子和郎中等人终于得出了结论——这病并不十分妨事儿,他们还是可以利用叶芸儿的姿色,将她卖个好价钱的。 自然,前提是他们将她发病的情形给隐匿了。 如此,几个人贩子头头的心情便又好多了些,他们还为此趁着明朗的夜色在甲板上听着小曲儿,畅饮了一番呢。 叶芸儿听着他们的谈论,只觉得自己被他们当成了货物一般,肆意地被他们转卖和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 这令她很是难堪,很是气愤,简直比发病时还要让她痛苦百倍! 她决心,一定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一定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她试图去观察四下里的动静,包括门外巡逻者的状况。 她发现外面过往的人员很多,只不过白日里繁忙,夜里比较稀少罢了。 到得某一日,她听外面有人说道,他们已经过了天启国边境,即将抵达烬国的第一座城——湍城。 在过边境关防的时候,她们这些俘虏全都被严密地监视起来,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底下船舱里许久许久,直到过了这道关卡才被重新提到了上面。 也是从这时起,那年轻妇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抑郁得几乎整日整夜地流泪。 叶芸儿也不知哪一日醒来,便看到这妇人哭瞎了双眼,再也没有泪可流了。 而那年长些的妇人则愈发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的女儿,经常去亲吻她的脸颊,轻抚她的头发,也是时常地泪盈于睫。 她自己说,她恐怕会和女儿即将分别,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可能会见得到…… 在这压抑的氛围里,叶芸儿却愈发生出了想要突破这牢笼的欲望。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逃出去。 这一日,那胖子跟瘦子又一次前来。 那胖子指着那妇人怀里正熟睡着的小女孩儿道:“老大,待明日到了湍城后,咱们就把这个小的给卖到妓院里去吧。那嬷嬷上回跟我说,她们那里正缺这样年纪轻的可人儿呢,若是培养得好了,兴许又是一个才艺绝佳的花魁也说不定。” 瘦子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那妇人听了这话,慌得神都要飞了,连忙跪拜着祈求道:“求求两位爷,把我的孩子留给我吧!你们只要答应让我们俩在一块儿,我们就一切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让我们嫁给瘸子瞎子都成,我们绝无半点怨言……” 胖子却冷哼一声,打断她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原本就姿色平平,卖不出几个价钱,还想带着个拖油瓶一起卖出去?你未免也忒自不量力了些……” 妇人听了,越哭越伤心,哭得直喘不过气来,继续不管不顾地叩拜祈求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不要拆散我们呀……” 那女孩儿被妇人惊醒,猛然睁开了眼睛,见母亲这个样子,又听见了她的话,也着急起来,痛苦得红了眼眶,搂抱着她的脖颈哭喊道:“娘,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一幕落在叶芸儿眼里,深深地刺痛了她。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拯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这暗无天日,前途没有丝毫光明可言的氛围里,叶芸儿的心一直沉落着,似乎她整个人都被水流淹没,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忽地,她将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的位置。 她的手下,正是那个一直斜挎在她身边的小包。 她早就留意到这个小包了,也发现了它的古怪之处——它总是能够随着光影的变换而变换,且永远是她的贴身衣裳的颜色。 偶尔她用手托住它,它便会变成她的手掌心的色调,似乎拥有一种保护色在逃避着追捕它的敌人似的…… 她并不明白这其间的原理是什么,也只是摸了摸里面有没有东西,待摸着软绵绵的似空空如也后,便一直没有打开看过一眼。 可是此时,她却莫名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她要打开这只背包! 她果真将背包提起来,打开向里面探望。 因晨曦的光芒透过那一点点的小窗照射进来,是以此时的光线是昏暗不明的。 而旁边几个人都在沉沉地睡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叶芸儿的举止。 是以叶芸儿可以肆意忌惮地朝着那背包中仔细地观看,一点也用不着担心这样古怪的举止落入到旁人的眼中,会让人以为她是傻了疯了。 她本以为入目会是寻常的两片布料,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可惜,她错了。 当她见到那些排列整齐的物件,正在其中的“大屏幕”上徐徐地掠过时,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这屏幕泛着比月光还要明亮的光芒,里面一样样的东西她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又会认错? 可她依旧以为这些只是幻觉,忍不住合上背包,伸手揉搓了一会儿眼睛。 等她确信自己十分清醒而非在梦中后,她再次鼓足了勇气掀开背包去观看。 依旧如此! 那些东西果然是“存在”的! 至少在那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背包里是“存在”的。 她见系统上缓缓地打出一行字来,连忙又睁大了眼睛去读。 “兑换商城进度条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可以兑换许多东西……” 叶芸儿怔怔地看着它,似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以兑换出来……难道它还能无中生有不成? 蓦地,她在那五花八门的物品架上,见到了一把“万,能钥匙”。 此时,她的脚腕上正紧锁着一条沉重的铁链,另外一头锁在固定于船板上的铁柱子上,两头都需要有专门的钥匙才能解开。 她最需要的就是一把能够打开这铁链的钥匙! 她犹豫再三,怀着一股莫名的胆战,伸手按了一下它。 可惜,系统黯然地发出了声响:“对不起,您的积分不足……” 叶芸儿挑眉。 她这才明白,其中一些灰蒙蒙的物品是不能够兑换的。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些前面明晃晃的物件上。 其中有两把匕首,一名“烈焰之刃”,一名“冰凌之刃”。 仔细地阅读过说明后,她才知晓,此时它们的威力都已经进化到了一定的程度,轻易不能使用烈焰之刃,否则是会灼伤人的。 她选择了冰凌之刃。三九 她心情忐忑地期待着,同时觉得这种期待太过搞笑——这怎么可能…… 可当一把冰凌之刃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的时候,她愕然震惊得无以明说,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真的,真的能变幻出来……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她都是在消化这不可思议事件中度过。 等她逐渐地冷静下来,将这个事实彻底地接纳下来后,她才开始试图用这把匕首去削断那锈迹斑斑但坚硬无比的铁链。 她用力地一割,那匕首竟神奇地入木三分,嵌入到铁链里了! 叶芸儿不禁感叹,真是削铁如泥的一把好匕首! 她将匕首拔出来,再次举高,用力地挥舞下去。 只能“啪”的一声轻响,那铁链竟应声而断! 叶芸儿兴奋得无以明说,脸上布满了惊喜的颜色。 她正要收起匕首,迅速逃离的时候,蓦地又止住了脚步。 她环顾身边的两母子和那小妇人,见她们并没有听到动静醒来,而是倚靠在墙上睡得正香,忽地心中一动。 她们和她一样,也是极可怜的人呀。 既然她能够出去,又为什么不带上她们呢? 毕竟她们一起乘坐了这么许久的船,虽然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姓,但也算有了同生死共患难的真情…… 她想了一想,还是上前,先替那搂抱着孩子的妇人将铁链削断了。 继而,便是那小姑娘的…… “你在做什么?” 妇人听闻了动静,倏然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叶芸儿举起匕首,对准了自己女儿的场景! 她下意识地将女儿抱到了一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急急地道:“你想对我女儿怎样?!” 叶芸儿见对方误会了,说话还这么大声,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可对方显然并不明白她的意思,门也迅速响起了窸窣开门的动静。 叶芸儿警惕地动了动耳朵,只是眨眼间,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装倚靠在墙壁上,揉搓着眼睛刚刚醒来的样子。 一名看守探入头来,警惕地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什么?” 叶芸儿不等妇人发话,连忙故作委屈地说道:“对不住大爷,我刚才伸懒腰的时候不小心别到了这小姑娘,她母亲以为我要对小姑娘怎样呢,就训斥了我两句……我们保证接下来会很安静的……” 旁边的妇人面色难看,却也不打算戳破叶芸儿的谎言,只是看向她的眸光中依旧满含着狐疑和猜忌,还有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见妇人没有反驳,那看守方才道了一句,“事儿真多。”便又打着哈欠出去了。 叶芸儿到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究竟想怎样?”那妇人又压低了声音咄咄逼人地问道,“我闺女招你惹你了,你要拿刀刃对着她?” 叶芸儿见她误会了,只好耐着性子向她解释,“我这是在救你们呢,不信你看你自己的脚上?” 那妇人见叶芸儿说得煞有介事,果然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只是这一看,她便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好容易才找回了舌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铁链怎么断开了……” “这正是我这匕首的功劳啊?”叶芸儿说着,又举起自己背后藏匿的匕首朝着她挥了挥,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 第四百四十七章 内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真的?”妇人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似乎不肯相信一把巴掌大小的匕首,就能把这么粗壮的铁链给砍断。 “不相信的话,你再看。”叶芸儿说着,执起旁边小妇人的脚链,猛力地一削! 那脚链应声而断! 不仅那妇人相信了她的话,就连那刚刚醒转来的小妇人也愕然不已,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叶芸儿。 “你真有这样的本事!”妇人摸了摸脚踝上剩下的那只冰冷铁环,激动地喊着,差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又陷入了怎样的危险境地。 “嘘!”叶芸儿连忙让她噤声,指了指门外。 那妇人明了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女儿,“麻烦姑娘也为她砍断这脚链吧,要逃就带着我们一起逃吧!” 显然,只是一瞬间,她便下定了要逃的决心。 叶芸儿轻轻地“恩”了一声,便也迅速地砍断了小姑娘脚上的链子。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重获了“自由”。 最起码,是可以在这屋内随意行走的自由。 “可是,外面有看守,我们该怎样出去?”小妇人狐疑地问着,又忍不住担心地道,“若是叫他们发现我们想要逃走,会不会惩罚我们?” 一想到他们威胁过的话语,她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战。 叶芸儿何尝没有想过这一点?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叫他们发现。”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可她心里面也忍不住打鼓,她果然能够说到做到吗? 一旁的人见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也忍不住泛起了担忧,“姑娘,你果真能带我们出去吗?真的能做到吗?” 在旁边人不住的问询声下,叶芸儿到底咬了咬牙,重新翻开了背包。 她要找出能够助她们一臂之力的有效武器和工具! 见叶芸儿不答话,而是去扒翻起了她身侧,一旁的妇人们担忧之情愈发浓重了。 尤其是在这昏暗不明的狭窄之处,那份焦灼和担忧尤其得折磨人心,比她们知道将要被卖掉时还要令人胆战心惊,烦乱不已。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我们一定不会逃出去的……”妇人到底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那小妇人虽然心心念念地想要逃离,可是见叶芸儿“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事情无望,也就将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一股希望的火苗扑灭,跟着沉痛地低下头去。 “找到了!”叶芸儿却答非所问,兴奋地从背包中掏摸出几样物事来,“快,把这个戴上!”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隐隐约约的,她们见这东西黑黝黝的,只有一个核桃大小而已。 “是消声器。” 叶芸儿说着,一边将其中一只别到了自己的衣裳侧面,“可以不让别人察觉到自己动静的东西。” 一时间,旁边鸦雀无声…… 叶芸儿要为妇人怀里依旧在熟睡的小东西也戴上一个,却被妇人下意识地别了开去。 “姑娘,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妇人警惕地打量着她,似在真的打量一个做事颠三倒四的疯子似的。 叶芸儿见天光越来越明亮,知道这时间耽误不得,只好沉声警告道:“你们若是想逃离这里,就得一切听我的。若是你们想被人肆意买卖,那么,任随你们的便。” 说着,她便作势收起那些“消声器”。飞渡 “姑娘,我戴!” 小妇人赶忙拉住她的手臂,焦急地祈求道。 叶芸儿莞尔一笑,给小妇人戴上了一个。 一旁的妇人见有人信任叶芸儿,登时也有了松动,咂摸了两下嘴唇才启口道:“好吧,给我们也戴上两个吧,毕竟……我实在舍不得孩子啊……” 她眼含泪光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不舍的情绪溢于言表。 若是孩子离了她,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活在这世上也如同行尸走肉般没了任何意义。 叶芸儿如了她们愿。 紧接着,她又开始下达了布置。 “你们跟在我后面,我跑你们就跑,我跳你们就跳,明白了没?” 叶芸儿叮嘱着,其余人顺从地点着头。 只是她们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什么叫做她跳她们也就跟着跳?难道她又要上演一次跳江的戏吗? 那么这一次,若是对方拯救不及时,她们岂不是又要命丧水底了么…… 对于这个提议,妇人明显有着抵触,可那小妇人却当即应允,“即使是死,也比活着活受罪强。” 叶芸儿挑了挑细眉,“谁让你们死了?我们一定会活着逃出去的。” 可她的话,显然再一次遭到了旁人的质疑。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说什么罢了。 叶芸儿再次由背包中取出那“防狼喷雾”时,两名妇人直有想要问话的冲动,可还是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这背包,看起来能装好多东西呀…… 叶芸儿吞咽了一口唾沫,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让勇气一点点地充盈自己的胸口。 她当先到了门前,又招了一下手,其余人也紧跟在了她的后面。 叶芸儿将房门徐徐地打开,向外面探望。 她见门缝外,正有一个男子在倚靠着木制墙板呼呼大睡呢。 此时天刚蒙蒙亮,若是再等一会儿,许多人便会醒来,这甲板上也就开始逐渐地热闹起来了。 所以,她一时一刻也不能耽误。 她将门一下子打开,当先冲了出去! 两名妇人也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 她们以为这动静一定会惊醒看守的人,是以一颗心吓得几乎跳了出来。 可在她们跑出门口的当儿,却惊讶地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来! 就连跑路时本该发出的“咚咚”的如雷贯耳的声音,都莫名的凭空消失,丝毫不见! 见叶芸儿朝着跑去的方向,不是旁处,而是那条滔滔大江,两名妇人不由地放缓了速度,一颗心愈发徘徊不定了。 难道她果真要跳江? 还未等她们继续想下去,便听到身后一个恐怖的喊叫声传来,“不好了,她们又逃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神仙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只这一声叫喊,便使后面的船舱中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后面便涌上来两三名壮汉,跟着那先前的人一起跑了上来。 “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快跳啊?!” 叶芸儿说着,用手指着江水,大声命令着。 小妇人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按照叶芸儿的吩咐便爬上船舷,纵身跳了下去! 那怀抱女儿的妇人咬了咬牙,只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也一狠心,在即将被后面的人抓扯住的紧要关头,迅速爬上了船舷,几乎是滑落入了江水。 小姑娘尖锐响亮的喊叫声划破江面,只是刹那间,便随着“咕咚”的落水声,归于平静。 而叶芸儿眼看着就要被人给一手抓住。 她迅速地执起手里的喷雾,出其不意地对着那人的眼睛便是一喷! 只听“啊”的一声杀猪似的惨叫,眼前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既看不见了叶芸儿,也让外面的人不清楚这迷雾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再敢上前。 只是等那迷雾渐渐地消散后,他们只见到那不停地在甲板上打滚的男人,还有空空如也的船舷边而已。 叶芸儿早已经纵身跃入了江水,做出了这在所有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的可怕又可叹的举动! 后面的人探头望向江水,见几片涟漪正徐徐地漾开,又逐渐地回复了平静,无不恨得咬牙切齿,拍舷不止。 “该死,又让她们给跳江了!” “咱们用铁链子把她们给拷住了,她们又是怎么逃的?”有人纳闷地问。 这是所有人的询问。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是最有力气的壮汉被那铁链拷住,也绝没有逃脱的可能。 “先别管这些,放下小船去寻她们,务必要把这些臭娘们儿给老子寻到!”身后的胖子管事一路小跑着过来,顾不得身上还未穿戴整齐,骂骂咧咧地指挥着众人。 众人得令,连忙照办。 那瘦子不多时也出现在甲板上,面色很是青黑,显然也被气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链子被人给生生割断开,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胖子也大吃一惊,“这么粗壮的铁链子被她们给割断了?这不应该呀?她们身上我已经叫人仔仔细细地搜查遍了,一丁点儿旁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那么明显的工具了。” 瘦子凝神沉思了一会儿,狡诈阴沉的眼睛滴溜溜地环顾四周,猜测道:“这么说,船上肯定有帮着她们逃离的内奸,一定有!” 胖子也深以为然,开始托着腮一个个地打量起船上的人,船上的和船下的,仔细地琢磨着真正的罪魁祸首该是谁…… 只是这件疑问还没解开,便又有另外一件事情使他们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那几个女人,他们这一回竟一个也没有寻到! 即使是死尸,也该在众人撒网似的搜寻中打捞到的吧? 可惜,经历过两个时辰后,依旧事与愿违。90看 终于,他们放弃了。 最气的自然是船上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头目,他们只叹遇上了这几个灾星,使他们白白浪费了许多精力和粮食,还有几条好不容易得来的粗壮的脚链,却丁点儿的收获也没落着…… 烬国的江水同天启国的江水也没有什么不同,全都是深邃而湍急,可怖得很。 而此时令人奇怪的是,这份可怖在最初的适应后,竟渐渐地淡了下去,转而由一份新奇和喜悦所替代。 这是在江中潜游的几个人所体会到的情绪。 她们排列成一行,看起来似一群大鱼在抱团游行一般。 叶芸儿正是这群“鱼”的首领,在前面当先开辟出一条道路。 那小姑娘似乎不知道什么叫作惧怕,不停地对在自己身边途经的大大小小的鱼儿指指点点,开心得笑个不住。 那笑声在浅绿色的江水中飘荡着,似海豚在鸣叫,又似水里龙宫的公主在低声地吟唱…… 在她们游了许久,终于抵达江畔,爬上去的时候,小姑娘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再次回去同小鱼儿们嬉戏呢。 妇人见女儿一副童真的模样,悲喜交加,爱怜地用衣裳替她擦试那湿漉漉的头发。 “真是奇怪,在这严冬里这水竟然一点儿也不冷。”小妇人诧异地打量着衣服紧贴皮肉,湿漉漉的自身,“上回跳江的时候,可是差点把我冻僵呢。” 叶芸儿莞尔,一边由背包中搜寻着什么,一边说道:“那是因为我给你们吃了一种暖身药丸,可以不用惧怕任何严寒的药丸。” 众人这才明白,叶芸儿在水底给她们分发过所谓的潜水设备后,又给她们吞吃下的药丸是什么。 那小妇人看了叶芸儿几眼,到底试探着问道:“姑娘,我看你似乎身怀绝技,有什么呼风唤雨的法术似的,难不成……你是神仙么?” 她不好意思说她是“妖女”,只好改用“神仙”称呼。 叶芸儿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指了指手里的背包说道:“都是这背包的厉害啦,里面可谓应有尽有,至于我自己嘛,可是丁点儿绝技也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小妇人当先走过来,朝着背包里头探望,看了许久,才凝眉说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见到呀?” 那妇人也放下小姑娘,走过来察看,“真的,什么也没有。” 叶芸儿也觉十分奇怪,“可是我分明见到里面有好多好多东西呢,不仅有武器,还有衣裳和吃食呢。” “不信的话,你们瞧。”说着,她由里面取出几件衣裳。 有一身是适合大龄妇人穿的对襟深色衣衫,有两身则是年轻女子穿的粉红和鹅黄色衣裙,还有一身则仿佛是为妇人的小女儿量身订做的了,浅绿色的纱裙,娇俏可爱得很。 这些衣衫都是棉布做的,里面都衬着更厚重的棉衣,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的锦缎华服,貂皮裘衣,可是也比寻常百姓家的不知要亮丽贵重多少倍了。 小妇人当先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惊呼道:“天哪,这些多衣裳,你是怎么塞到这背包里面的?” “这哪里是塞进去的?我们适才根本没有在里头见到什么东西嘛!”妇人满腹狐疑地说着,看向叶芸儿的表情明显就是在看怪物一样。 第四百四十九章 规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虽然疑虑重重,不过众人也顾不上许多,因她们的身子愈发觉察到冰冷,赶忙取过衣裳换上。 妇人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笑道:“这棉衣可真暖和,比我从前过冬穿过的都暖和呢,竟是一点儿寒风也不进的。” 小妇人也道:“是啊,想来贵人们穿的也就是这样漂亮又暖和了吧?” 小姑娘因为身体不再寒冷,也因为重获了自由,更加如同放出笼的鸟儿,不住地在她们周围欢呼雀跃着,笑个不住。 她的快乐也感染了其他人,使其他人对未来也不禁有了憧憬。 “既然已经逃出来了,那么我们就得想办法回咱们的国度才行。”小妇人环顾着这个陌生的荒原,提议道。 “你急什么?”妇人不以为然,“当务之急是得先寻个地界住下,慢慢想办法才行。咱们一来身无分文,二来也没有可以帮我们搭船回去的人,你直接说回去岂不是痴心妄想吗?” “再说了,在哪里都一样,干嘛非要回去呢?”妇人又嘟囔着补充一句,又叹了口气,“想到回去我那死老头子身边,就觉得还不如干脆死了得好。” 小妇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也好,就按你说得办,咱们先攒点钱,攒出能够回去的路费再说。” 看得出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回去,与妇人的心意正好相反。 妇人看她下了决心,笑道:“你丈夫对你好,你自然想回去,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说着,她又看向叶芸儿,问道:“姑娘你呢?你往后打算去哪儿?也是回去天启国吗?” 叶芸儿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原本也在自问这个问题。这会儿被妇人问起来,一时间有些支吾。 “我嘛……我还没想好。”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回去天启国该投奔谁,她的家又在哪儿? 亦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天启国的子民也说不定呢? 一时间,她只觉有些头痛,忍不住举起手来朝着脑壳使劲捶打了一下。 这举动在旁人看来,似她有什么痛苦不堪回首的往事儿似的,妇人又不禁追问道:“姑娘,你该不会是不想回去天启国吧?这样也好,正好和我们娘俩在这儿搭个伴儿。” 叶芸儿听了,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既然大姐你不嫌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妇人拍掌,笑呵呵地道:“真是太好了,这下子我们人多势众,就不怕会成路边的饿死鬼了。姑娘你本事那么大,肯定能帮助我们一路度过难关的!” 妇人直言不讳地说着,由此也让叶芸儿愈发看出,她是个实诚和毫无心机的女人,且那份豪爽也让她十分愿意亲近。 “对了,姑娘姓张是不是?叫做张采荷?”妇人又问道。 叶芸儿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什么叫做应该是吧?”叶芸儿的回答让旁边两人都一头雾水。大夏中文网 叶芸儿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情况隐瞒,于是将自己记不得从前过往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对她们说了。 妇人当即啧啧连声,“乖乖,这可不得了,你不记得从前,那么连你爹娘和其他亲人们都记不得了是不是?那么你一辈子岂不是要孤零零的了吗?” 小妇人不以为然地笑着道:“大姐,你干嘛这样说?今后若是张姑娘在这边寻到个好人家嫁了,不也一样能过得舒坦风光,热热闹闹的吗?这往后呀,还得您替她多掌掌眼才是。” “这个包在我身上!”妇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脯,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打小就是个泼辣性子,只是被我爹卖给我那死老头儿后,就一直被他打压折磨着,性子也渐渐地收敛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的,仿佛跟回去了年轻时候似的。” 叶芸儿笑着道:“大姐,我就喜欢你这直爽性子,你还是变回你自己得好。” “是啊,就因为你骨子里有这股子泼辣性子,你才敢抱着孩子逃离那不知心疼你的,所以这才是好,性子呢。”小妇人由衷地道。 妇人这才又渐渐地舒展开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胡玫,你们喊我老,胡就成。不知妹妹你姓什么叫什么?” 她看向小妇人又问道。 小妇人莞尔回答,“我叫郭燕,你们也叫我老郭就行。” “那我就是老张喽?”叶芸儿也跟着附和。 一群人只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暖融融的格外舒坦,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小姑娘也被吸引了过来,拉扯着母亲的衣襟急切地说道:“娘娘,还有我呢?我叫小葱,那么可以叫我老葱啊!” 这句话把大家逗笑,笑得前仰后合,止也止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了好一阵子,小葱突然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说饿了,又把大家拉回了现实。 胡玫愁闷地说道:“也不知该上哪儿找吃的去?听他们说这附近就是什么湍城,兴许咱们可以去城里头乞讨些吃食,先填饱肚子再说?” 叶芸儿挑眉,她又扒拉了会背包,不过多时便取出几颗小小的食丸来,递给大家,“把这个吃下,这一路上都不会饿了。” 众人将信将疑地接过这所谓的“食丸”,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胡玫当先一仰头,把它吞了下去,“张姑娘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想来这食丸定会如张姑娘所说的能治饿的。” 紧接着,她也给小葱也塞了一个。 郭燕见了,也不再犹豫,将那食丸给吞吃下去。 不多时,小葱便抚摸着肚子,高兴地说道:“娘,我真的觉得不饿了哎!” 胡玫也含笑点头,看向叶芸儿试探地问:“张姑娘,你这背包用处这么大,就不知道可能兑换出钱财来吗?若是能直接从里面掏出钱来,那么郭妹妹就可以直接搭船回去啦!就是我们,也可以去城里面找个落脚的地方……” 叶芸儿摇了摇头,“我搜遍了,里面没有什么银钱之类。”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不由地露出失望的表情。 第四百五十章 羊角风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过,”叶芸儿却话头一转,继续说道,“既然这里头宝贝这么多,咱们又何愁寻不到可以赚钱的法子呢?” 胡玫一拍大腿,“也是啊!随便一粒食丸拿出来,就得值好多银子吧?” 叶芸儿苦笑着摇摇头,“你以为贵人们花那么多价钱去买美食佳肴,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吗?他们追求的可是舌尖上的滋味呢!这食丸食之无味,他们买去做什么?” 郭燕也深以为然地道:“张姑娘说得没错,只有像我们这样肚子饿极了无处寻吃食的人才需要这东西,那些整日里三餐不愁的,又哪里需要花大价钱去买这个呢?” “即使能卖出去,我们也是不能做这个生意的。”叶芸儿说道。 “为什么?”胡玫和郭燕全都诧异地看向她。 “你们想想看呀。”叶芸儿老神在在地分析着,“若是有人知道我们手里有这么稀罕的玩意儿,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妖,拿我们是问啊?若是不得罪别人就好,若是得罪了呢,这个就势必会被拿出来当话头了。” 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那么说来,这背包里的奇异东西都是不能拿来卖的。”胡玫作了总结。 “算是吧。”叶芸儿对此也有些遗憾。 “算了算了,船到墙头自然直,咱们多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胡玫说着,拉起了小葱,招呼两人道,“咱们先去四下里寻寻有没有能住宿的地方才是最要紧的。” 叶芸儿同郭燕觉得也是,便站起身来,同胡玫一起朝着前方走去。 这是大江南岸,冬日的太阳正抵达了正中,照耀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们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一路走下来,直走了十几里地,方才见到两户人家。 这是一对老夫妇的人家,那老头是位老猎户,刚刚从外面打猎回来,背上还背着从山林里打回来的一只野兔子。 他们热情地招待叶芸儿一行人,不仅为她们烧水喝,还留她们一起吃晚饭,再留宿一宿。 晚饭是由老妇人所炖的一大锅兔子汤,味道格外香醇,使这些连日以来嘴里净是塞些糙米饭的过客觉得简直跟在吃宫廷御筵似的。 而老夫妇两个不停地劝说她们多夹菜,这份关切也令众人重新觉到了温馨,胸口里暖洋洋的。 尤其是胡玫,不由地抬手擦了擦泪盈于睫的眼角,略有哽咽地道:“我娘死得早,想她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的。” 余下的话她没说,可知情的叶芸儿跟郭燕却知道她如鲠在喉的话是什么。 自从有了她的丈夫,她不仅丁点儿的温情也没尝过,也饱尝了太多的冷漠绝情,风霜雨打的暴力和冲击…… 犹如缺水的人,在遇到水的时候自然是甘之如饴,比旁人的感受更加强烈些。 在二老的口中,几个人才知道,这里正是湍州地界,前面再走十几里地便到了府城,两边则是两座不大不小的县城。 “前面的村庄也渐渐地多起来,不过你们要寻客栈落脚的话,还是去县城或是州府里面比较妥当。”老猎人将抽着的烟杆子拿下来,在桌边磕了磕,说道,“毕竟你们是一群年纪轻轻的女儿家,在偏僻的地儿总归不安全。”彩虹文学网 叶芸儿等人觉得他的话极是,于是便有了直接前去府城的心思。 她们见两夫妇是热心的好人,便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遭遇悉数讲给他们听,博得两位老人老泪纵横的同情。 老妇人将里间为他们收拾妥当,他们自己则睡在外面狭窄的小床上。 即便如此,里间还是不足以挤下这么四个人。 叶芸儿索性在地上打了地铺,无论别人怎样相让,她都坚决要睡在这上头,还霸占着地铺理直气壮地道:“这么冷的天气,小葱是必须要睡在床上的,胡姐也是必须得搂抱着她睡她才安心。至于郭姐姐你嘛,你看你柔柔弱弱的,根本不似我身体结实。我又更加年轻些,睡地铺铁定没什么问题。若是你执意睡在这儿,因此病了,要我们怎么赶路呢?” 不得不说,叶芸儿的这些说辞虽然有些牵强,却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就你会说,我们说不过你行了吧?”胡玫好笑地摇头。 众人见拗不过叶芸儿,只好随她。 不过她们特意将地铺铺得厚厚的,又给了她最厚的一床棉被,生怕她会被冻坏了,生出什么症候来。 叶芸儿暖意丛生,正要再说些什么来打发这夜晚的时光,蓦地瞳孔睁大,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疼痛欲裂,难过得几乎要死去的呻吟声,将二老由另外一间屋子里吸引了过来。 当他们见到被众人按压着,不住地翻滚和号叫的叶芸儿时,全都吓了一跳。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中……” 在胡玫正要解释叶芸儿中毒的时候,郭燕突然打断了她,“二老对不住,我妹妹她患有羊角风,每几日就会发作一次,这一次在你们家中不知怎的也发作起来,吓到你们了,真是对不住……” 郭燕知道解释再多这两个老人家也听不懂,更不一定会相信,于是信口编造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胡玫惶惑地看了一眼郭燕,到底渐渐地明白过来,也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她得了羊角风,发病的时候可难受了!” 老妇人听了,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老头子,你还不快去附近的县城寻一位郎中过来瞧瞧?” 见她催促着老猎人,郭燕心知这症候是寻常医生看不了的,即使他们果真请郎中过来了,也无济于事,只会白白浪费他们的工夫而已,连忙阻止道:“大爷你慢着!这症候是看不好的,你们还是不要白费这个工夫了吧。不过二老也别怕,只要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她就会自己转好的。” 二老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他们还是同众人一起看着叶芸儿发病,直到见她逐渐地缓和过来,自然而然地昏睡过去,才辞别了众人,回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其余人也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又一个为叶芸儿擦试着额头的汗水,一个帮她褪去了外头的衣裳。两人无不心疼着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她才好。 翌日清晨,众人吃过农家朴素的早餐,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二老,朝着湍城的方向启程。 果然,在走了十多里地后,她们如愿抵达了这座城。 第四百五十一章 女侠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几个人来到城门前,见这里有不少人在排队,向那收城的侍卫递交着什么。 胡玫倒吸了一口凉气,蓦地一拍大腿,急急地说道:“不好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了?”叶芸儿纳闷地问。 “你没看见他们都在向守城的递关税钱吗?”胡玫说着,“咱们身无分文,是无论如何进不去城的呀!这规矩跟我们天启国的差不离,是轻易不能蒙混过关的。” 这下子,叶芸儿才明白。 合着她们走了大半天来到这里,竟是踏入不得的呀? 众人忧心了好一会儿,郭燕才道:“看来咱们还是去乡下寻一个地界住下吧?” 虽然颇不情愿,可叶芸儿等人还是不得不认同了她的提议。 几个人正要回身往回走,却听城门前突然响起一片嘈杂的动静,她们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过去。 却见城门外,正有一个人抽打着另外一个人! 长长的鞭子不住地狠狠抽在地上趴着的人身上,那人疼得龇牙咧嘴,不住地磕头求饶,可依旧阻止不了那施暴的人。 那人气急败坏地一边打,一边厉声呵斥着:“我让你这个狗东西吃里爬外,偏偏艳羡旁的不要紧的人,偏偏看不起你自家的主子。我要打得你下半辈子走不了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公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地上的小厮替自己辩解,“我只是随意称赞了钱公子一句,哪里有看不起您了?公子,是小的该死,没有看出来那钱公子得罪过公子您,若是知道的话,小的指定不会多说那么许多了!求求公子,放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公子却冷哼一声,英俊的面孔因为散发着狠厉的颜色,而显得狰狞而恐怖,“你以为一句好话就可以消得了本公子的火气吗?告诉你,今天本公子不打死打残你这个狗奴才,就不叫丰铠!” 这一幕入了叶芸儿的眼帘,立时便让她怜悯起地上的小厮来,对于那个施暴者,更是充满了厌恶。 她几乎想也没想地,便要举步向着他们走去。 胡玫见了,连忙拉住了她,将她拉回身边,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要干嘛去呀?这点燃的炮仗咱们可不能往跟前凑啊!” 叶芸儿却将手臂从她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不以为然地正色道:“咱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有人受难而坐视不管呢?那个人太可恶了,我必须得去警告警告他才行!” 继而,她不由分说,再一次撇下了几个人,自己朝着被众人围观的事发现场行进。 “唉妹妹——”胡玫同郭燕焦急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上去才好。 她们更加担心叶芸儿,觉得她的脑袋定是锈掉了,才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有钱人打自己家的小厮,不是很正常的吗? 虽然这位公子看起来是这样得残暴和冷酷无情,可毕竟那仆人是他们家的归属物,也就相当于是他玩弄于鼓掌中的物件,他想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即使是扔掉砸掉,也没有人有资格去管的呀!安卓 而叶芸儿愣是不顾一切地往这枪口上撞,不是自寻麻烦是什么? 叶芸儿却完全没有想过这么许多。 此时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眼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住手!”她立定在那人跟前,大声命令道。 这声音似一记惊雷,平地袭击到了那人,那位丰铠公子到底止住了手里鞭打的工作,朝着叶芸儿的方向看来。 叶芸儿虽然打心眼里厌恶这个施暴者,可当他转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一颗心颤动了两下。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很是俊美,只是在这俊美之中带着一股子邪气而已。 丰铠上下打量着叶芸儿,眸光中闪烁着意味不明,嘴角蓦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他将长鞭收在手里,又走到叶芸儿跟前,开始围绕着她转起了圈圈,“你这又是打哪儿来的多管闲事者,竟敢管老子的事儿?你还想充当济世的女侠还是怎的?哈哈哈,在爷的面前表演这种低劣的把戏,想要吸引爷的注意,你也未免觉得爷太好欺瞒了些!” 叶芸儿眉心蹦跳了两下。 什么叫作玩把戏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话题扯得未免也太远了些…… “放你娘的狗屁!”叶芸儿也不打算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索性掐腰怒斥起了他,俨然一个骂街的泼妇一般,“我不是什么女侠,也没有旁的目的,只是看不惯你当街这么殴打一个人而已。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畜牲!你这么因为一句无心的言语就当街殴打他,你将他的尊严置于何处?将他的生命又有没有放在眼里?” “我最看不过的就是你这种以强凌弱,仗势欺人的人。”叶芸儿继续大义凛然地说着,“你还不赶快向他道歉?!” 叶芸儿说得郑重其事,却不想她话语刚一落地,对方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贯穿入每个人的耳膜,只觉他定是遇到了世上最搞笑的事儿。 “你笑什么?”叶芸儿蹙眉,不豫地看着他。 丰铠好歹收了收笑意,却仍旧哭笑不得地道:“我笑竟然有人对本公子说这样不伦不类的话。你竟然让本公子向他一个贱民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叶芸儿只觉自己愈发厌恶眼前的这个男人了,继续理直气壮地与他辩论着,“如果换作是你被当街殴打这么多时候,差点殴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你心里又是什么滋味?你难道不想让对方向你道歉吗?” 丰铠到底止了笑声。 他定定地看着叶芸儿,突然向她逼近过来。 叶芸儿见他莫名其妙地向自己逼近,直到近在咫尺时,她才不由地向后退去,警惕地提起了一颗心。 丰铠却迅速地按住了她的肩头。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向他道歉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感觉到对方的手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肩头,叶芸儿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可对方的手劲极大,竟是她挣脱不掉的。 她蹙眉怒斥,“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还想欺负我一介女流不成?” 可她的疾言厉色不仅没有震慑到对方,反而使他愈发好笑地观摩着她,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邪气地勾唇笑着,“你这妮子倒有一股子火爆脾气,本公子喜欢。” 这明显的调戏使叶芸儿愈发恼火,一把打道了他的手,冷声道:“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哦?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法?”丰铠饶有兴趣地说着,再一次将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放到了她的发丝上,公然触碰着她,“在这个城里,还没有人敢对本公子说这种话的。即使本公子在这里打死了人,亦或者对你怎么样,都没有人敢上来吱哪怕一声!若你不信的话,不妨试试?” 说着,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丝到了她细腻娇美的脸颊上,继而划向她的隐隐露出的锁骨…… 这一次,叶芸儿是真的恼羞成怒到了极点! 她不由分说,低头便咬住了他的手腕! 饶是对方再有力气,还是被叶芸儿这一咬弄疼,疼得直龇牙咧嘴,连忙挣脱开,不住地甩着手。 再次看向叶芸儿时,他那桃花眼中的狠厉愈发明显,便似适才对待他的小厮那般,“好啊,本公子给你好脸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你们,给我上,把她给本公子带回府里去,本公子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能耐!” 在丰铠的指挥下,底下的随从们立即蜂拥而上,团团包围住了叶芸儿。 旁边的人看得心惊胆战,知道这暴脾气的姑娘此次情形十分不妙。 胡玫连忙抱着小葱来到跟前,对丰铠求饶道:“这位公子,我们是外来的,并不知道公子您的身份,无意中冲撞冒犯了您,还请您谅解一二。我这位妹妹也是个急性子,不知道人情世故的,您就行行好放过她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啦!” 郭燕也过来急切地祈求着,“是啊公子,您就看在我妹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放过她这一回吧!” 听说叶芸儿是外面来的,丰铠的面色到底缓和了些,邪着眼看着她,“要我原谅她也可以,她必须得向本公子郑重道歉才行。” “我凭什么向你道歉?”令人想不到的是,叶芸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面色没有丝毫的妥协,“你原本就做得不对,我来指出你的不是让你不至于继续犯错下去堕地狱,你不仅不知道悔改,还企图对我不利。你以为你是公道是王法吗?你如果还不承认是自己的不对,我们就去公堂上找府台大人来评判评判,到底谁是谁非!” 这一次,不仅丰铠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就连她的两位姐姐也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心道她该不会真的得了失心疯,脑子不正常吧? 她们不禁想到,这一路上她们都觉得这姑娘是挺不正常的,至少她的许多观念是她们无法理解的,她的行事带给她们的震撼更是层出不穷,接踵而来…… “妹妹,你不想跟我们一起了是不是?”胡玫着急地说着,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若不肯和我们一起,尽管自寻出路就是,何必要触这个霉头呢?” 叶芸儿见胡玫看向自己的眼中冒着火气,登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叫她们误会了去。 她们该不会以为她真的是有意吸引这位公子的注意力,而后跟着他回去享福吧?120 她面色一僵,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想跟本公子去府台大人那儿理论?”丰铠哭笑不得地说着,“好好,本公子正愁弄不回去你呢,你倒想跟着本公子自己回去?哈哈哈,正好省了本公子的许多功夫!” 叶芸儿心下一震。 她这下子终于明白了,合着这位爷是官爷家的子孙呀? 有权有势又有钱的高富帅,说得就是他了。 怪不得他总自恋地以为叶芸儿出这个头,目的就是为了博取他的眼球呢……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这颗鸡蛋是无论何对抗不了这块硬石头的了。 她很想反唇相讥,有这样的儿子,那父亲也为官清廉不到哪里去。可毕竟她还有丝起码的理智,到底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好,就算我今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对不住。再见。” “不,再也不见!” 说着,她便要掠过他,回到胡玫等人身边。 “慢着。”不想,丰铠却用手臂挡住了他,“你以为一句对不住就可以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 “你刚才不明明说……” 叶芸儿正想指责他言而无信,却听他继续冷笑一声,不容置喙地说道:“本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本公子瞧上你吗?现下本公子对你有了意思,你还想着欲迎还拒不成?来人啊,还不将这位小娘子请进府上去?” 下人们再一次如同潮水涌了上来。 叶芸儿心里一“咯噔”,心道不妙,更加怒不可遏起来。 “你看中本姑娘,本姑娘还看不中你呢?让开!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丰铠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叶芸儿被这嘲笑声扰得有些心神不宁,见一旁有人欲要猛扑上来,她定了定神,索性伸手入背包中,取出了那柄用起来格外顺手的烈焰之刃。 趁着对方志在必得,丝毫不拿她为意的时候,叶芸儿一个急速如旋风般的旋身,逼近到他的跟前。 当这炳烈焰之刃抵住他的脖颈的时候,丰铠到底在灼痛之下,将笑声戛然而止。 他万万想不到,叶芸儿竟然真的有两下子! 可他最关注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略有些胆战兢兢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觉得像有火烧似的……” 那匕首凑到皮肤的刹那,带给他的正是这种令人既煎熬又恐怖的感觉。 第四百五十三章 她是我娘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这个你不用管。”叶芸儿不客气地说着,“你只管让他们避开,让我们走就好,否则的话,这匕首可是比我的手要快得多,丝毫不留情面的。” 她说得狠厉而决绝,冷酷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股子热气炙烤下的恐怖感中,丰铠渐渐地失去了理智,连忙摆手命令道:“你们还不赶紧让开?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将本公子抹脖子不成?!” 众人听后,转眼间纷纷退避三舍,给叶芸儿等人让开了一条宽敞的大路。 胡玫和郭燕见状,为这惊世骇俗的反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却也为叶芸儿有这样难得的本事而又惊又喜。 她们正要当先离开,却见叶芸儿蓦地带着丰铠反转了身子,让他朝向了先前被他鞭打过的小厮,冷声道:“别忘了,你还没有向这位小哥说一声抱歉呢?” 这下子,众人又是一阵愕然无语,四下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这妮子,简直是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啊! “你,你不要太给脸不要脸了。”丰铠气得浑身发抖,“本公子怎么可能向一个贱奴道歉?你还让不让本公子在他们面前竖起威严来了?” 叶芸儿冷笑,“威严不是靠打来的,而是靠你自己真实的本事和威信赚来的。连这一点也没人教过你吗?我还以为,能坐到府台这个位置上的,定然是颇为明事理懂得在晚辈面前立起良好家风来的呢。” 这话,明显在讽刺那位府台大人。 不仅丰铠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些什么,就连胡玫和郭燕都觉得她做得有些过了。 心想难道她就不怕得罪了这位贵人,今后会没有好果子吃吗? 且她竟然什么话都敢说,连府台大人也敢搬抬出来妄加评论,胡乱说道! “你到底说不说?”叶芸儿再次将匕首往他的脖颈里送了送。 胡玫郭燕两人正要劝说叶芸儿放下这茬,逃命要紧,不想那丰公子比她们还要快上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我承认我错了还不成?我不该当街打他……” 这句回话让周围人咂舌不已。 就连那些一直垂首矗立着的下人们都不免有些纳闷,自家主子平日里不是硬气得很吗?怎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加一只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匕首而已,就把他吓成这副就差尿裤子的表情? 只有叶芸儿明白,此时的烈焰之刃随着背包中系统进度的增加,威力也巨大了许多,甚至增长出了如同九灵之剑般威慑人心,让人心惊胆寒的能力。 这丰铠看起来凶狠得很,其实是外强中干没用的一根枯木头而已,稍稍吓吓就把气焰给泄了。 “这还差不多。”叶芸儿说着,将丰铠拖着,向着前方走去,还威胁后面的人道:“你们别跟来,跟来的话,你们的主子就铁定没命了!” 兴许是平日里这厮欺压下人惯了,这群下人们都对叶芸儿的话顺从得很,竟没有一个人跟上前来的。寥寥几个比较焦虑的人,那神情看起来也是假惺惺的不足以信。 在距离他们几里地之外,叶芸儿方才将丰铠推到了地上,招呼胡玫和郭燕道:“姐姐们,跟我走!”361读书 两人跟着她风一样向前跑去。 丰铠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叶芸儿扯着脖子喊的不是旁的,竟是:“哎,你叫什么名字?” 叶芸儿懒得答理他,同姐妹们一起拐入了另外一条山道,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不多时,后面的下人们追来,见丰铠无事,顿时舒了一口气,“公子,还好您没事……” “饭桶!”丰铠一拳头打在那人头上,恶狠狠地道,“我养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滚蛋!” 那人捂住被丰铠捶打得疼痛欲裂的头颅,依旧矗立着不动,讨好似的说道:“公子,让小的们去追那可恶的女人回来,让您好好教训教训她!” “不用了。”丰铠却挥手止住了他们,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叶芸儿等人逃跑的方向,“先找到她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说,至于怎么处置,让我来定。” 叶芸儿等人也想过丰铠会派人来追查她们,是以决定逃得越远越好。 待到走到日暮时分,众人实在疲乏得很,索性坐在半道上休息。 胡玫当先冲叶芸儿抱怨道:“你说你,多管那档子闲事儿做什么?现下可好,咱们刚刚逃离虎口,又惹了这么个阎罗王,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清静又给弄丢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郭燕也存着这份心思,可她知道叶芸儿已有悔意,也是无心之过,是以并不将这怨言发泄出来。 叶芸儿叹了口气,不无愧疚地说道:“我也不知那人背景那样厉害嘛,若早知道的话,我也不可能跟他们硬碰硬的啊……” “即使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你也不该多管这档子闲事呀?”胡玫苦口婆心地劝着,“咱们普通人图的是什么,不就是现世安稳吗?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得了,这没钱没势的,哪里还有资格去管旁人呢?” 叶芸儿很想反驳,可奈何她知道胡玫说得没错,只好渐渐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重了,胡玫到底叹了口气,软了语气说道:“我也不是有意要说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是对你自己不利。如今这世道,就要这人啊,首先得对自己好些。等你有那本事了,气焰能压得过他了,再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迟。” “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叶芸儿嗫喏地说着,那低头绞手的样子,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 胡玫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啦,我也不说你了,只要你真正懂了就行。” “大姐你说的都对,以后我都听大姐的。”叶芸儿说着,黏,腻地挽住她的胳膊。 胡玫被她逗笑,一旁的小葱倒吃起醋来,推搡叶芸儿道:“姐姐你躲开,这是我娘,可不是你的。” “你娘是我的大姐,我黏,腻黏,腻你娘还不行了?”叶芸儿故意顶她道。 “不行,就是不行!”小葱紧紧地挽住胡玫的手臂,牢牢地箍着仿佛一辈子也不愿意放开。 “你们还在闹呢,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咱们总得找个地方入住吧?” 郭燕的话提醒了众人,使她们从轻松愉悦中醒来,开始正视起这个棘手的问题。 第四百五十四章 破庙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又行了一段路程,她们终于寻到了一座村庄。 这是位于山峦脚下的村子,看起来有上百户人家。 “你们看,那里似乎没有人入住。”胡玫指着前方说道。 叶芸儿等人循着她的手指望去,见在村子的最外头,靠近山峦的地方,有一座破庙,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人入住的样子。 只是在暮色当中,这座远离村子的孤零零的庙宇,看起来也格外带着丝冷瑟和恐怖的气氛,里头黑黢黢的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魑魅魍魉似的,让人不免因为惧意而止步。 可众人此时顾不得这么许多,只要有能够让她们落脚安歇的地儿就行了,即使真的有孤魂野鬼恐怕也吓走不了她们。 几个人来到庙前,正要进去,叶芸儿倏然说道:“你们听,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旁边的人屏气凝神,全都止住了脚步不敢往前,又不自觉地朝叶芸儿靠拢着。 “没有啊?”好半晌,胡玫才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带着丝胆寒地朝里面不住地睃巡着,“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呀?” “会不会是老鼠?”郭燕猜测道,“这种地方猫鼠应该是很多的。况且这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应当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吗?”叶芸儿微微蹙眉,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虽然适才,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咱们进去吧。” 叶芸儿说着,当先迈步入内。 里面黑黢黢的,她便在背包里搜寻出一只油灯点燃了。 她们看清了前面的一尊观音像,桌案前灰尘满布,蜘蛛网遍处都是,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上供过了。 四下里有不少的干柴,显然是被人用来当作了储存柴火的地儿。 叶芸儿见这里杂乱得很,将油灯放在桌案上后,又从背包里取出两只鸡毛掸子来,说道:“咱们先清扫出一块地界来,在这儿睡上一夜吧。” 其余两人表示同意,便跟着叶芸儿一起清理打扫。 “咦,这灶好像有人刚刚用过。” 郭燕连忙招呼两人过来,指着一只用石头和木棍搭建起来的小灶说道。 两人探头去看,果然,里面的灰还冒着丁点儿的火星呢。 一旁还丢着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小骨头,似乎被野猫野狗吃剩下了的,已经残缺不全。 这让几个人不免又将心提了起来。 “这是该不会已经有人入住了吧?”胡玫说着,忍不住又朝四下里环顾,似乎那柴火堆里隐藏着什么似的。 “既然有人,怎么天黑了也不见他们回来?”郭燕纳闷地问着。最新 “兴许……是有人在这里烧烤过什么东西,吃完了就走了呢?”叶芸儿猜测。 “可能吧。”两人点点头,认同了叶芸儿的这个猜测。 她们不再追究这个疑问,将柴火横放,而后将叶芸儿由背包中取出来的褥子跟厚棉被给铺上,俨然便是一张干净整洁的大床了。 众人对此很满意。 “明天咱们再把整个小庙都清理一遍,就可以把这里当成家啦。”胡玫乐观地说道。 “那门可得修理修理才行。”郭燕有些担忧地看向那扇在风中不断摇摆着的破门,生恐夜里正熟睡着的时候,会有猛兽亦或者恶人闯入进来。 因为这扇破门,她们想来也不会睡得舒坦。 叶芸儿叹了口气,“这个嘛,还得咱们赚了钱再说。即使我有伐木的工具,可这门也是咱们自个儿做不成的呀,还得请木匠来安装才是。” 郭燕却忍俊不禁,“噗嗤”乐了,“妹妹,你这是说笑呢?若是咱们有了钱,还用得着住在这里面吗?去租个像样点的房子也总比待在这儿强得多呀!” “可一扇门总比一个月的房租钱要便宜得多吧?”叶芸儿不以为然地道,“咱们总得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才是正理。” 众人觉得叶芸儿说得没错,也就决定了先这么办。 “可是我们该怎么赚钱呢?”胡玫又问出了这个让她们百般苦恼的问题,“这寒冬腊月里,地里也没什么活计,这城里咱们又进不去……” 郭燕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纤柔的手说道:“我从前倒是做过两年绣工,会一些绣活的,只是现下我们身无分文,连工具也买不起,哪里又能靠这手艺赚钱呢?” 叶芸儿也是紧锁眉头苦恼得很。 想了半天,她索性上了床铺,盖上了被子道:“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明日咱们一出去,就有活计找上咱们了呢?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眼看着叶芸儿躺下了,心这么大,胡玫郭燕两人面面相觑,无奈地摇头苦笑。 “还是小妹心大,谁也比不得。”胡玫说着,也哄着小葱入了棉被,“不过小妹说得也对,这活计光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兴许这儿真的有适合我们的活计也说不定呢?明日出去走一圈就知道了。” 郭燕虽然对那门依旧心存忧虑,可还是跟她们一起入了棉被。 不多时,胡玫便指了指处在最外头的叶芸儿的脑壳,好笑地对郭燕压低了声音说道:“看呀,这妮子的心大得真是咱们难以理解的呢,竟然才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的天那,我恐怕在这陌生的地儿待到半夜都难以入睡呢。” “这是她的福气。”郭燕不无羡慕地说着,听见那门“吱嘎”的响动,又忍不住心下打了个战栗,盯着那门口长久地看着…… 许久许久,她没有见到什么,便要闭上眼睛,也跟着众人一起入睡过去。 可是转眼间,她便又睁大了双眼,腾地一下由床铺上坐起来。 “啊——”她捂住嘴巴尖叫着,一颗心因为恐惧几乎要跳了出来! “怎么了?”胡玫即将入睡,被她的尖叫声吓醒,不明所以地看着颤抖不止的郭燕。 昏暗的夜色中,她的扭曲的神情格外可怖,将胡玫的困神也驱散一空,跟着生出了提心吊胆。 郭燕将手徐徐地抬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胆战心惊地好容易才说出口来,“鬼,鬼来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传闻中的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胡玫听闻一个“鬼”字,立即也豁然起身,朝着门口望去。 却见那儿正有一道雪白色的影子朝她们徐徐飘移过来,而他的脸隐藏在一头瀑布似的乱发之下,头上还有几条白色的纸条,恰似死人吊唁时所用到的那般…… 她当即同郭燕一样,毛发直竖,浑身战栗起来。 “真的有鬼……” 她下意识地将小葱搂抱进怀里,蹭地跳下了床铺,却因此将小葱也给弄醒了。 小葱使劲地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娘,我在睡觉呢,好困……” 胡玫很想对小葱说出实情,可又怕吓到她,是以将她的头颅朝向自己,也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乖,睡吧睡吧……” 可接下来的话,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你们给我走,给我走……” 蓦地,那鬼突然发话了。 声音阴恻恻的,似地底的幽魂发出来的一般。 “原来他是想让我们走!”郭燕明了了什么,连忙去推拥依旧睡得如死猪一样的叶芸儿,“妹妹,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叶芸儿到底醒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我睡得更香呢?” 叶芸儿用不解的眼神看向郭燕,见她一脸焦急无措的样子,到底清醒了些,“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鬼,有鬼啊!”郭燕看看她,又看了看慢慢向她们逼近的“鬼”,“他让我们走,我们快走吧!不然待会儿谁也走不成啦!” 叶芸儿完全清醒过来,也顺着郭燕的目光看向门前。 当她看到那“鬼”的刹那,浑身打了个机灵,可是下一秒,这股恐惧感便被另一份感觉化解了。 鬼的目的就仅仅是要赶她们走吗? 而且,这东西的脚还在地上呢,既然是鬼,又为什么不飘浮在半空中呢? 还有那麻布衣服再加几个白条条的装扮,也太拙劣了些吧…… “我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呢。”叶芸儿说着,站起身来,竟直接朝着那“鬼”走过去了! 胡玫和郭燕无比震惊。 在她们看来,叶芸儿这行径不是大胆,而是跟城门前时一样,脑筋缺跟弦啊! 谁不是见到鬼就吓得屁滚尿流,先逃要紧?这个女人倒好,不仅不害怕,还冲着它走过去了! 与此同时,她们也有些好奇。 她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传闻中的“鬼”,只是从老一辈的口中知道,鬼的形象应当是满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 她们不禁替叶芸儿担心起来,生怕她会被这鬼捉住,将她的整张人皮都扒下来撕扯掉,将她的骨肉啃得一丝不落,而后再将目标对准她们自己…… “妹妹,不要过去!”胡玫当先急急地说着,也顾不得怀里的小葱了,就要上前去拉扯叶芸儿。 小葱好奇地睁开眼睛,向闹腾腾的门前望去。文婷阁 她曾经也是听闻过“鬼”的,知道那东西是很吓人的,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是以这份积聚心底的好奇心浓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竟是双眼圆睁,大叫一声,而后捂住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胡玫被她吓到,连忙止住了脚步,抱起她来不住地安抚。 叶芸儿见状,这才有了些焦心,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到那东西跟前,一把拽住它的长发,便向外扯去! 如果这东西不是那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么头发便是其最大的软肋。 接下来的一幕,再一次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带给了人惊世骇俗的强烈震撼。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而后竟由那宽大的麻布衣裳里,跳出来一个小人儿! 这小人儿撇去那头长发,骨碌碌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而后站起来指着叶芸儿怒道:“你干嘛拽我的头发?” 叶芸儿上下打量这小人儿,见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脸上跟身上都瘦弱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一双大眼睛上浓烈的剑眉却格外引人注目。 叶芸儿好笑地说道:“你拿着这一头假发来装神弄鬼吓唬我们,还有脸来指责我?哼,你这小东西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调皮不懂事,半点没分寸地在外头撒野?” “你管我是谁家的?”那小孩儿不客气地说着,“你强占了我们的地盘,原本就是你们不对在先,如果你们知趣的话就自己离开,别让我们再想办法赶你们走了!” 合着这里原来是这小东西的地盘呀?叶芸儿恍然有悟。 “你们?”叶芸儿惶惑地问了一句,不由地看向那依旧蠕动着的“鬼”服上。 却见另外一个小胖墩好容易才由里面钻了出来,在跑出来的时候,还差点被那衣裳给绊倒。 叶芸儿忍住,没笑出声。 她见两人衣衫褴褛,打了不少的补丁,蓦地生出丝同情来,“原来你们是住在这里的小乞丐?” “谁是乞丐?”那当先的小瘦子对叶芸儿昂首挺胸地说道,“我们是这里的主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既然有家,又怎么会是乞丐呢?我看你们连家也没有,一定就是外面来的乞丐了。” 叶芸儿的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竟然把她们当成了乞丐? 她很想同他一样反驳回去,可是转念想,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起码乞丐还能靠乞讨为生,现下她们却连乞讨也不敢和不会,甚至可以说连乞丐也不如呢。 “既然你们知道这是我们的家,那么怎么还不快走?”小瘦子理直气壮地掐腰,横眉竖目瞪视着叶芸儿。 那双剑眉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若是没胆量的还真的被他唬住了。 “对,你们快走,别磨蹭!”小胖子也有样学样地,强撑着气场。 叶芸儿微微蹙眉,看了看外面说道:“这深更半夜的,你让我们到哪儿去?要走也得明天早上才行。” 听叶芸儿这样说,两个小人儿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同意。 在他们窃窃私语商讨着的时候,叶芸儿见小葱依旧哭个不住,到底扔下这两个小东西,回去同胡玫一起安抚着她,“小葱,你别怕,你看,他们不是鬼,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呢!” 渐渐安定下来的胡玫和郭燕也是不停地劝说宽慰着。 可小葱愣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哭得整张小脸通红通红。 胡玫碰了下她的额头,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好,她发烧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针灸疗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听了,当即也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快把小葱放回被窝里去,找来些凉水给她降降温。” 看来,这是被惊讶得发了高烧。 叶芸儿回身看向两个小东西,“你们看,她是被你们吓得发了高烧了呢,你们是不是应该负起这个责任,让她在这儿留宿,等她高烧退了再让我们走呢?” 虽然两个小东西很不情愿,可他们看了一会儿床铺上哭声渐弱,变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儿,还是将心软了软,打着哈欠说道:“好吧,我们就权且留你们一晚。不过你们也快点,把她治好了立马卷铺盖走人!” 胡玫听了,眼角的泪水到底哗然而落,“现下我们身无分文,连药也拿不起,这可怎么好呢?小葱的额头好烫啊,她该不会就这么……” “走了吧”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惟有用愈发沉痛的哭声代替而已。 两个小东西听了,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去了另外一旁,倒在柴火堆里准备睡觉。 这也让叶芸儿看得出来,他们的心地还不错。 叶芸儿走到胡玫跟前,拿出绣帕来替她将眼泪擦试干净,温言说道:“大姐你别担心呀?明日我出去求求郎中,看能不能先赊两副药,再不济咱们可以用背包中的东西换的嘛。” 胡玫感激地看了看叶芸儿,点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给,这是沾了水的帕子,先给小葱降降温。”郭燕从外面走进来,将湿润的帕子递给了胡玫。 见胡玫将帕子贴到小葱的额头上,叶芸儿又去外面取了些水来,将自己的帕子也蘸湿了,给小葱抹手心脚心和腋窝等处进行物理降温。 三个女人精心伺候着昏迷中的小葱,这一幕让旁边的两个小东西看着看着,眼眶中充盈了泪水。 叶芸儿瞥见他们在抹着眼泪,不由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纳闷地问:“你们哭什么?刚才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同我们势不两立的模样吗?” 小胖子正要说什么,被那小瘦子猛地捅了一下,立时闭了嘴。 小瘦子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痕,红着眼睛昂首说道:“我们哭了吗?只是刚才有东西迷了眼睛,眼泪自己出来了而已。” “是吗?”叶芸儿好笑之极,觉得这小瘦子可真是倔强要强得可以。 隐隐的,她猜到了什么,又走到他们身边坐下,问道:“你们是不是没有父母?” 见叶芸儿坐得与他们这样近,两个人下意识地朝后面缩了缩。 良久,那小胖子才咂摸下嘴唇说道:“我们爹娘都在前两年的灾荒中死了,我们也差点在那时候饿死,不过好在有好心人帮忙,挺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叶芸儿这才真正地开始怜悯起了他们。 “你们一直就住在这里吗?太简陋了。”叶芸儿环顾四周,微微蹙眉。 “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没办法赚钱,只能住在这破庙里,白日里出去讨食吃……” 小胖子抽了抽鼻子,还要说下去,却被一旁的小瘦子不耐烦地打断,“你个胖子还说个没完了?跟这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她们明天就要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话虽然说得狠绝,可在叶芸儿听来,却颇有一份怨气在其中。八一中文网 她隐隐地觉得,这小东西在怨怪着天底下的人,没有哪个真正地肯从一而终地帮他们到底,让他们获得永久的安心…… 小胖子缓缓地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叶芸儿伸手在小胖子的头上揉了揉,回去了小葱那边。 见小葱的高烧迟迟不退下来,好不容易退下来了,过不多久又反复,不仅胡玫着急,郭燕跟叶芸儿也跟着整宿睡不着觉。 叶芸儿到底重新翻开了背包,企图再次检视一遍,看看里头可有没有能够缓解高烧的药物。 可惜,里面有许多药物,偏偏没有治疗高烧的药,即使有能治它的万能药,以系统现在的进度也无法兑换出来。 叶芸儿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蓦地眼前一亮,见到一样东西。 以现下的进度,可以兑换出刮痧用具和针灸用具来,还配着一本应用书籍。 她头先见到时,只以为自己并非专业人员,兑换出这东西也无用处。 可这会儿,她见四下里寻不到郎中,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退得了小葱的高热,情况十分紧急,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些全部兑换出来,先应应急再说。 望着叶芸儿从背包里一样样掏出来的东西,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 还好,那两个小乞丐已经睡着了,并没有看到这令人咂舌瞠目的一幕。 胡玫见叶芸儿要替女儿施针,连忙拉住她的手,忍不住问了一句,“妹妹,你确信你可以吗?你可学过么?”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正色说道:“不过我有说明书的,不信你们看?上面可是将运用这针灸的办法说明得清清楚楚,咱们运用起来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胡玫将信将疑,并不把手拿开。 郭燕想了想,便对依旧犹豫不决的胡玫说道:“胡大姐,我看我们还是信小妹这一回吧,毕竟现在小葱的情况十分危急,若是不试试的话,恐怕会烧坏脑子的。” “何况咱们这一条命都是小妹给捡回来的,小妹做事情也十分有分寸,想来定是能够成功的。” 胡玫很想反驳对方说叶芸儿“做事情十分有分寸”这一句,可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思索良久后,到底咬咬牙,点了点头,“好,你给她用针吧。” 似下了好大的决心,她好歹放开了抓着叶芸儿的手。 叶芸儿莞尔,稳了稳右手,开始循着穴位为小葱扎起针来。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这针才算施了一遍。 叶芸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马不停蹄地为小葱在背部等处刮痧。 才刮过一遍,胡玫摸了摸小葱的额头,嘴角翘起欣慰的弧度,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小葱退烧了!” 众人想不到叶芸儿的这一番折腾会有如此好的奇效,无不欣慰之极。 “别高兴得太早,兴许还和上回一样,过不多久又重新烧起来了呢?” 叶芸儿一边收起用具,一边说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桑螵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先让我们守着她,你操劳了这么一大阵子,先休息一会儿。”胡玫劝说叶芸儿。 “我不累……” 叶芸儿还要说什么,却被胡玫硬拉着到了床铺边,给她脱了鞋子,不容置喙地说道:“一整夜都没睡,怎么不累了?快睡!明日我们睡,还要你来值班呢。” 叶芸儿听了,只好乖乖地躺下,不多时,便呼吸均匀地睡了起来。 走了一整天,又忙碌了一整夜,她实在是太累了。 胡玫看着她,抹了下眼角,喃喃地说道:“世上还有这样好的闺女,只可惜她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兴许,她也和你一样从前有个特别喜欢她的人呢?” 说着,她看了眼郭燕。 郭燕也莞尔颔首,“我觉得也是,这样的女孩儿家可是人见人爱的呢。况且她看起来一脸的福相,不像是普通农家的女孩子,倒像是在高门大户里面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呢。” “兴许就是的。”胡玫若有所思地道。 晨曦逐渐地驱散了浓夜,随着被驱散的,还有黑夜带给人们的浓浓恐惧。 待叶芸儿重新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醒来的头一件事,是蹭一下起身,询问在屋子里忙碌的胡玫,“大姐,小葱怎么样了?” “你看她现下怎么样了?”胡玫说着,向外面招呼道,“小葱快过来,叫你三姨看看你。” 因为她们以姐妹相称,是以胡玫直接就让小葱改口叫其他两人作姨了。 “来了,娘。” 小葱清脆悦耳的声音由外面传来,不多时便小跑着进来,笑盈盈地来到了叶芸儿跟前,“姨,谢谢你帮我退了高烧,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叶芸儿抹了抹她的额头。真的,一点也不热了。 “虽然现在不发热了,可难保夜里不会再犯,咱们还是得抓紧赚点钱,把这药给抓来才行。”叶芸儿说道。 胡玫也是这样以为。 见郭燕还在睡着,叶芸儿让胡玫也抓紧休息休息,她自己则掠过那扇破败不堪的房门,出去寻找可以赚钱的营生去。 刚刚出门,她便见到外面燃着一丛篝火,两个小乞丐正在那儿烤芋头呢。 见到叶芸儿,小瘦子当先就发话了,“我看那小姑娘病也好了,你们还不快些走吗?可不要把我们逼急了,用棍子赶你们走!” 叶芸儿挑眉,奇怪这小东西为什么说话每每都带着威胁? 她不答反问,“你们这芋头是打哪儿得来的?也是朝人家要来的吗?” “我告诉过你,我们不是乞丐!”那小瘦子气急败坏地将手里一只将要烤好的芋头一甩,狠狠扔到地上去了。 小胖子明显脾气好一些,说道:“这是我们从地里面扒拉出来的,现下这地里也不多了……”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不一会儿就要走了。”小瘦子不豫地瞪胖子一眼。 胖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反常地太多了,连忙将一只芋头放在嘴里,堵住了话头。 芋头的香气飘到叶芸儿鼻端,让她吞咽了口唾沫,又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企图快些赚些钱好弄些好吃的回来。 她走出了破庙,信步来到了村子里。16 在这村子里拐弯抹角地转悠了大半天,她才见到了寥寥几个村民而已,而他们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外来人。 叶芸儿见两位老妇人正在一座石磨上聊天,走过去询问道:“大娘,请问这里可有什么做工的地儿在招人的吗,比如作坊之类的?能够现做现结的活儿就更好啦。” 对方奇怪地看着她,“姑娘是本村的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本村的,是外面来的。”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不是本村的,那你找活儿可以去县城里找去呀,这村里寒冬腊月的又有啥活计呢?就连用甘蔗制糖的都歇业啦。” 叶芸儿又抽了抽嘴角,到底躲避开两人接二连三的追问,灰溜溜地逃也似的走了。 见在村里没什么活计,县城又距离这里很远,叶芸儿便到附近的山上去碰运气。 在她的记忆里,隐隐地记得在山里面可以寻到许多宝贝。 比如有的看似很普通的野草,其实是十分珍贵的药材……这些,似乎都是些十分久远,久远到可以追溯到幼时的记忆,也不知是谁告诉过她的。 可她分明记得很清楚。 且她记得,在背包中也是可以兑换出《药草大全》这本古籍的。 她索性在背包中将其兑换出来,一边上山,一边浏览着其中五花八门的药材,比照着身边的各色花草。 此处地处南方,即使是腊月里,气温也不是太低,是以不像北方那样一到寒冬里草木便枯萎,一片光秃秃的,反而除了松柏这类的常青植被,依旧有许多植物顽强地生长着。 可饶是如此,待走到半山腰时,她才寻到了两三样药草而已。 但这几样药草都是极为普通的品种,即使拿出去兜售,也卖不出好价钱,甚至连卖得出卖不出去都很难说。 她要找的绝对不是这种普通的货色。 蓦地,她在书中见到一样东西,却是长在桑树上的,名叫桑螵蛸。 她的瞳孔略略放大,想到了什么,不由停住了脚步。 她恍然记得,她刚刚路过几棵桑树的? 桑树叶已经落尽,所以那桑螵蛸看起来十分醒目,只是她适才不认得那东西是什么罢了。 她立时知道错过了什么,连忙返回身,便想回去那片桑树林。 蓦地,一声尖利的长哞划过长空,让她不由自主地定住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这声音似野猪的嚎叫,而且近在咫尺! 眼看着前面的草丛“簌簌”地发出了响动,叶芸儿的心提得更高,开始一步步向后面倒退去。 可只是眨眼间的工夫,一头鬃毛倒竖的野猪便由灌木丛后冲了出来。 它龇牙咧嘴,前身作攻击状,后腿蹭着地面,如同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叶芸儿心惊胆裂,“啊”地一声尖叫,连忙回身,没命地逃跑! 与此同时,她于耳畔听到后面野猪愈发暴躁的嚎叫声,还有铁蹄在地上奔跑的剧烈的响动。 那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在转眼间,就可以猛扑上来,将她扑倒在地。 第四百五十八章 野猪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最后关头,叶芸儿想到了背包。 她将手探入背包,用意念说道:“背包啊背包,快给我可以制服它的工具吧!” 说也奇怪,她真的觉得手上多了一件物事,凭空入了她的手心。 她掏出来一看,却是一只三叉戟! 手先意动,她下意识地回身,将那三叉戟对准了野猪。 可当她回身的时候,却见到另外一样东西幽灵似的窜了上来,疾风一般到了野猪的跟前。 叶芸儿吃了一惊,心想不会又是另外一头野猪来当帮手了吧? 饶是她这武器再厉害,也没法子一下子对抗两只野猪啊! 一时间,她不免有些慌神。 可当她凝神一看,又更加起了惶惑。 这奔冲上来的,竟是一条猎狗! 只见这猎狗冲到野猪跟前,一下子咬住了它的粗壮的脖颈。 野猪皮糙肉厚,可这猎狗的牙齿也尖利得很,还是深入了它的皮肉,让它疼痛得嚎叫起来。 遇见了更加厉害的敌手,它哪里还顾得上叶芸儿?回身便同那猎狗撕扯了起来。 叶芸儿见野猪同猎狗打得火热,十分纳闷地收起了三叉戟。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下一刻,她便有了答案。 从一旁的山林中走过来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身上穿着虎皮大氅,戴着狼皮帽,威风凛凛得很。 只是他的髭须满布的面色看起来有些阴郁,一双凌厉的眉峰还有高翘的鼻梁为他平添了不少的霸气,那双眼睛中深沉的墨色更是显出这人并不简单。 这人走过来,也不看叶芸儿一眼,只是冲着那猎狗道:“虎牙,从后面咬住它!” 那叫做虎牙的猎狗倒也灵透,急忙就从野猪的前面抄到了它的后头,依照主人的命令,张开血盆大口,用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它的屁股! 野猪狂乱的叫声显出它的疼痛难忍,它企图回身去对付那猎狗,那男子迅速地上前,用手里提着的砍刀猛地朝它的头上砍去! 登时间,野猪头上血流如注,脚步踉跄了几下,如同醉汉一般歪歪斜斜的努力支撑着身子,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叶芸儿目瞪口呆,震撼于这人与牲畜之间的密切配合,还有他们如此轻易就制服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她知道自己的三叉戟已经用不着了,索性就将其收回了背包里。 她走上前去,拍手赞叹道:“佩服,佩服!你这三下五除二就收拾掉一头野猪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呢。” 那男子抽回了自己的砍刀,拿身上携带的抹布擦试着,一边看她一眼一边淡淡地道:“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这山里做什么?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你这小命也要不保了。”七号 叶芸儿挑眉。她很想说,她有厉害的武器,自己也可以解决的好不好? “所以要多谢大哥相助啦。”她嬉皮笑脸地握起双拳朝他拱了拱,“我也是外面来的,对这儿不十分熟悉,只想着来山里寻些赚钱的营生来着,哪里成想……” “来山里寻赚钱的营生?在这寒冬腊月里?”男子迷惑不解地看着叶芸儿,对她的话明显表示怀疑,“我以为这冬日里只有如我们这样的猎户才会来这山里找营生干呢,难不成,你也是来打猎的?” 他不由地垂眸望了望她的手,又颇为诧异地问:“咦,你刚刚拿着的那把三叉戟呢?” 叶芸儿尴尬地杵在原地,脑袋里一时间如同野马奔腾一般,绞尽脑汁想着应付的说辞。 她还记得胡玫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过,莫要将她背包的神奇之处向外人袒露,否则会招徕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这会儿,她决定依照她的嘱咐去做。 “这个嘛……我哪里有什么三叉戟啊?不过是刚刚随地拿了一根树枝想对付这畜牲而已……对,就是这样。” 说着,她又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树枝,朝他挥舞了挥舞,“喏你看,大概就是这一枝吧?我也记不清了呢。” 对方微微蹙眉,眼中的疑惑依旧没有退去。 叶芸儿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于是又连忙问道:“对了,不知大哥你尊姓大名啊?你可是这山下村里的猎户么?” 男子到底将迷惑的眸光收敛,蹲下身去收拾那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去了,良久才淡淡地道:“我无名无姓,你随便叫就行。”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 这世上还有无名无姓的人吗? 她想大概他是不想对她这个陌生人坦言吧?撇了撇嘴角,也就将这茬给忽略了过去。 她见男子将野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扛在身上准备下山,忍不住问道:“你要拿这野猪去哪儿?回去自己吃吗?” “这么大个头的野猪,你觉得我自己能吃得完?”他白她一眼,似乎她问了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我自然是要拿去县城里卖的。” 叶芸儿又不禁好奇地追问,“这一头野猪肉能卖多少钱啊?” 她心想着,若是卖得好的话,兴许自己可以用这背包里的宝贝亲自去再捉它一头回去,也去卖个好价钱试试。 男子兴许权当跟她聊天,不经意地说道:“这个嘛,自然是比普通的猪肉贵些的,毕竟野猪肉好吃有营养,又是极为难得的,贵人家里就好这一口。还有这两根獠牙,也可以拿去卖的,叫人做成辟邪的装饰物,再转卖出个好价钱去。” 男子指了指野猪嘴边的两根尖锐的獠牙,神色间颇有些得意。 “那么说,总共加起来可以卖出一二两银子喽?”叶芸儿眼中放光,试探地继续问道。 男子不屑地再次白了她一眼,“一两银子?这两根獠牙还不止一两银子呢,你以为拼着命辛辛苦苦捕获这么一头野兽,猎户就得了那么一丁点儿犒劳,心里会舒坦么?” 听了男子的话,叶芸儿一时间心花怒放,把心里面的主意再次定了定。 男子见她的面上露出喜色,奇怪地多看了她两眼,又问道:“你怎么还不下山?难不成还想再遇见一头野猪?我现下要回去了,可没机会再救你一次。” 叶芸儿不好继续留在这儿,却也不想就此空手下山,于是索性直言对他说道:“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行不行?” “什么事?”这一次,男子的目光中涌出了警惕。 毕竟叶芸儿的身上布满了疑团,她所请求的事儿,他还得斟酌一二才行。 第四百五十九章 拿你们来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大大方方地说道:“我适才在那边的桑树林中见到了一样东西,知道那是可以用来卖钱的。大哥,你就当行行好,陪我一起过去收集那东西好不好?” 男子愈发迷惑不解,“我知道桑树叶是可以卖钱的,上面的蚕还可以吐丝制成丝绸……不过现下这时候,哪里有叶子跟蚕啊?” “不是啦,是桑螵蛸。” “桑螵蛸?那是什么?” 叶芸儿知道,自己是必定要费一番口舌,对他将这东西的利用价值细细说与他听的,于是很耐心地娓娓道来了一遍。 那男子好歹听明白了,再次看向叶芸儿,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想不到你还懂得医理?” 叶芸儿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吧。” 男子不再多问,径自唤了一声那猎狗道:“虎牙,跟上。” 那猎狗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那片桑树林,由于没有树叶的遮挡,叶芸儿很轻易地便寻到了桑螵蛸,且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收集了一整个背包。 叶芸儿对此很是心满意足。 “这东西真的能卖钱?”男子拿起一个桑螵蛸仔细看了看,“我几乎天天都能见到这东西,若是早知道它能卖钱的话,也就干起这营生来了。却不知它能卖多少价钱?” 叶芸儿挑眉,“我也不清楚呢。我只是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说这东西能够卖钱,于是就来碰碰运气喽。” “怎么,你很缺钱?”男子看向她,“你总是句句不离钱,是到了饿肚子的境地了么?” 叶芸儿见他问得真诚,似乎对此十分关心的样子,也不打算隐瞒,于是将自己的遭遇悉数说给了他听。 男子坐在山石上静静地听着,最后,当她话音落地的时候,他才好歹发出了惊叹,“听你这遭遇,怎么跟听说书先生讲书似的?”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 她也觉得,她的遭遇是有些太狗血了些。 “不过,我还是决定相信你。”男子说着,起身再次招呼那猎犬,“虎牙,下山!” 叶芸儿也就跟着他们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少交谈。 直到下了山,叶芸儿才指了指那破庙说道:“喏,我们就住在那儿。” 男子看了看那破庙,“那儿里面可是鱼龙混杂得很,你们最好趁早离开那儿。” 说完,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叶芸儿一眼,突然从肩头上放下了那头沉重的野猪,又抽出身侧的砍刀来,不由分说就往上面猛地一砍! 叶芸儿怕被血喷溅到,连忙后退了两步。 可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这猎户的手法很纯熟,一刀下去那血只会向外侧喷溅,连近在咫尺的他都用不着担心被血溅到弄脏了衣裳。 叶芸儿见他又将砍刀继续下移,三下五除二就割下了上半身的皮肉,触目惊心中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回家收拾,在这儿收拾呢?”123文学网 男子并不答话,继续将那野猪的整张皮肉都给撕扯下来。 而后,他又将这野猪的前腿和后腿都利落地割下来,扔到叶芸儿脚下,不温不火地道:“把这个拿去,也能饱餐几顿的了。” 说完,他便重新扛起了剩余的野猪肉,径自走向了一条田间小径。 “哎——”叶芸儿想说什么,可惜男子很快便走远了。 她望了望地上的野猪腿,又望了望那男子大摇大摆的背影,不由地暖意丛生。 看不出来,这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心还挺细的嘛…… 叶芸儿见他走向的方向是距离村子更远,距离山峦更近的一处土房,明白那就是他的家了。 见那房子跟那破庙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他却不愿意跟她继续同行,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这人真是乖戾孤僻得很,太不好相处。 她一路小跑着下了山,朝着破庙行去。 来到破庙前时,叶芸儿正要兴高采烈地朝里面吆喝,“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蓦地,她却止住了话头。 里面怦然一声响动,显然是有人砸翻了什么! 紧接着,便传来孩子们的哭叫声,“大哥,求求您放过我们这一回吧!今天我们偷懒没去要饭,只是去地上刨了几个烂芋头回来……我们以后不敢了,有什么好东西一定先留着给你……” 叶芸儿听得出来,这正是那小胖子的声音。 “老子稀罕你们这些烂芋头?老子要的是好饭好菜!老子从前分明警告过你们,如果你们不早早地把午饭给我准备好,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接二连三地不听老子使唤,是想造反是不是?哼,老子今儿个一定得给你们一点厉害瞧一瞧才行!”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猛烈的捶打声,还有那小胖子愈发凄厉的哀号声,“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再打就打死啦……” “连你兄弟都抛下你逃了,你这没本事的废物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不如就让老子打死了的好!”那人恶狠狠地说着。 “谁说我逃了?你不放开他,我让你偿命!”另外一道声音传来,却分明是那小瘦子的说话声。 不想,紧接着,便又传来了他的同样凄厉的嚎叫,“放开我,放开我……” “好啊,你敢在背后偷袭老子?老子让你跪下舔老子的尿,让你尝尝偷袭老子的后果!” “不要,我不要……” 被这混乱的声音震动得无以明说,叶芸儿心下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庙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鹑衣百结,长发零乱,胡子拉茬的乞丐样的男子提溜着两个小乞丐的场景,他正举起手来,欲要将那小瘦子往墙壁上扔呢! “不要!”叶芸儿还未发话,先听旁边角落里的胡玫大声喊道。 胡玫到底放下小葱,急急地走过来朝那大乞丐祈求着道:“这位大哥你行行好,看在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这乞丐看了一眼胡玫,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另外两个人,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叶芸儿,渐渐放下了手里的小东西。 “你们让我放过他?”他在脏污而丑陋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好啊,我可以放过他们,只是得拿你们来交换。” 第四百六十章 乞丐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乞丐将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郭燕,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隙,流露出猥亵和贪婪。 他用黑黢黢的手指指着郭燕,嘿嘿笑着说道:“就你了,你留下来伺候老子,其余的都给老子滚出这儿,这是老子的地盘!” 他大概觉得胡玫的姿色平凡,又是个年纪比他大的,那横眉竖目的叶芸儿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全都是轻易驾驭不得的,是以才挑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郭燕,当作软柿子来捏。 郭燕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波浪鼓似的摇头,“不,我不要!” 胡玫见这乞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们的身上,大概觉得自己太多事儿了,才导致引火烧身,是以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又跑回去紧紧搂住了哭泣着的小葱。 乞丐见她们害怕,愈发涨了气焰,丢下手里的两个小乞丐,便口角流馋地嘿嘿笑着,向着她们一步步逼近过去。 叶芸儿到底忍无可忍,走进来,挡住在他的面前,厉声说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乞丐见叶芸儿这样强硬,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她,嘿嘿冷笑着,指了指自己道:“你问老子是谁?我可是这方圆十几里最大的乞丐王,没人不认识我的,也没人敢对我不敬。哼,你现下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还不给老子让开?” 叶芸儿嗤笑一声,“乞丐就是乞丐,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是皇帝了?哼,有手有脚不知道正正经经地干营生,反而以乞讨为生,你丢不丢人?你说有人敬你,我才不信呢!” 乞丐王被叶芸儿羞辱之下,到底紧皱了皱眉头。 不过眨眼间,他便又乐呵呵的了,挺着肚皮哈哈笑着道:“怎么,你想来伺候老子是不是?虽说你比那娘们儿还要有几分姿色,只是脾气略微火爆了些,不过老子也不介意,只要是女的能伺候得老子舒舒服服的就行。” 这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言语,终于让叶芸儿恼羞成怒,顺手从背包中抄出了烈焰之刃,指着他道:“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乞丐万万想不到叶芸儿会使出这一手,忍不住退后了两步,浑身打了个大大的机灵。 他平日里小偷小摸的勾当做得多了,对那些想要收拾自己的人往往敬而远之,在被整顿了无数次后,也下意识里变得愈发胆怯起来。 可他见叶芸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手里不过多了一个匕首而已,哪里值得他这么害怕呢? 是以,他又强行给自己壮了壮胆,恶向胆边生,露出愈发狰狞可怖的面孔,双手攥拳朝着叶芸儿挥了挥,“你敢吓唬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说着,他奔冲上来,就要去夺叶芸儿手里的武器。 叶芸儿连忙躲闪开,又猛地将匕首一挥,刺向他的肩头。 她身形灵巧,出手又快,竟是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抵御不了的。登时间,他的肩头渗出血来,他也跟着惨烈地呼叫了一声。 叶芸儿趁机跑到了其余人跟前,作势守护她们,众人也下意识地朝她靠拢了靠拢。 乞丐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芸儿,用剧烈颤抖的手指着她怒不可遏地道:“好啊,你竟敢行凶杀人?我现在就去召集兄弟们去,把你这个外来人捆绑起来,当街羞辱个几天几夜才罢休!你,你等着!” 说完,他便将血红的双眼怒瞪着她们,大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在踏出门槛的时候,一不留神,他的额头被门框磕碰到,疼得他再次龇牙咧嘴,有苦难言。飞扬 他捂住鼓起来的额头,忿忿地朝着她们再次警告着,“你们给老子等着瞧!” 这才真的踏出去了。 叶芸儿被这一幕逗笑,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我们等着呢,看你会带几个泥菩萨过来帮你?” 她笑啊笑,直笑得喘不过气来,直到胡玫唉声叹气地道:“妹妹,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呢?你没看见他真的去找人了吗?若是他寻一帮子乞丐来收拾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呢?” 叶芸儿这才渐渐止住了笑,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他要是真的有帮手,又怎么可能亲自来欺负这两个小东西呢?要我说啊,他根本就是在吓唬我们呢!” “她说得对,这臭大虫根本就没有帮手,所有人都讨厌他,躲得他远远的,就连其他的乞丐也不愿跟他往来,看见他就嫌弃呢。” 这一回,竟是那小瘦子走过来解释道。 他看向叶芸儿的目光中不再满含着敌意,而是被一抹敬佩样的神情所代替。 “姐姐,你这身手可真好,如果你能一直待在这儿,想来那臭大虫再也不会来了。” 听这话,他竟是有了让叶芸儿一直逗留在这儿的念头。 “是啊姐姐,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们不再赶你走啦!”小胖墩也跑过来,不住地恳求着,“你就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吧……” 叶芸儿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姐姐,三人无奈地苦笑摇头。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今天我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呢,就在门外,我现在就去拿进来。”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叶芸儿不客气地指挥着两个小东西。 他们应了一声,立马积极地跟随着她,当先跑了出去,好奇地向外面探望着。 叶芸儿出来后,看见外面的景象,嘴角立马僵住。 原本被她放在门口的四只野猪腿,如今却只剩下了两只! 那两只粗重的后腿,竟然不翼而飞? 她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出小庙的栅栏大门,一眼便瞧见了提溜着两只野猪腿,撒腿跑路的乞丐。 好啊,这东西竟然趁她不注意,偷她的东西呀? 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眼珠转了两转,她计上心来,将手探入了背包中。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两个小可怜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将九尺神鞭从背包中取出,紧跑一段路后,在距离那乞丐几尺远时,突然大喝一声,“看招!”猛地将那长鞭甩了出去。 乞丐听闻了动静,回头看了一下。 这一回头不要紧,直吓得他目瞪口呆,整个人都簌簌发抖起来。 那长鞭俨然一条飞行的蛇一般,朝着他飞速地袭来,他如何能不惊? 这一吓,吓得他把手里的两只猪腿肉也给扔到地上了。 他抱住头,慌乱地喊叫着,连忙返身要逃。 可惜,他的速度远远不及这长鞭,愣是还没跑出两步,便被长鞭紧紧地缠绕住,如同作茧自缚一般竟一动也不能动,倒到地上去了。 叶芸儿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走到他的跟前,不客气地踢了他两下,“你倒是继续跑啊,怎么跑不动了呢?” 乞丐满脸无奈地哀求道:“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叶芸儿啧啧连声地道:“你刚刚不还说要找人来收拾我的吗,怎么这会儿气焰就没了呢?” “刚才是我说混话,以为姑娘是个好欺负的呢。这会儿,这会儿我实在是看出来了,姑娘你才是这方圆十里内最厉害的。若姑娘不嫌弃,我把这‘乞丐王’的名号让给你就是。”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 她才不稀罕当什么乞丐王好不好! 她也懒得再同他废话,又用力踢了一下他,警告道:“我现在可以放过你,不过你要牢牢记着,如果你再敢前来冒犯我们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安然走回去的!到时候,我会将你这双腿给打残打废,让你真的不得不爬到大街上乞讨为生。你听清楚了没有?” 乞丐被叶芸儿的警告吓得不轻,连连点头保证着,“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包括那两个小乞丐,我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我若说一句假话,让我……舌头生疮,永远好不起来!” “你这保证不够真诚啊?”叶芸儿斜睨着他,等着他继续订正。 乞丐只好咬了咬牙,下狠心说道:“如果我再来找你们麻烦的话,就让我从此以后一顿饭也吃不饱,被活活饿死!还有,还有年底看花灯的时候,走到大街上被马车活活践踏至死!” “这还差不多。”叶芸儿满意地说了一句,顺手就将那长鞭收回了手里。 这动作在旁人看起来是这样离奇,那长鞭似有灵性自己跑回到她手里头似的。 接二连三地在叶芸儿手底下栽跟头,乞丐到底承认自己对付不了她,只好点头哈腰了一阵,又灰溜溜地仓惶跑远了。 叶芸儿将两只猪腿一手一个拿着,要往回走时,见两个小乞丐朝着她跑了过来。 小瘦子满脸惊叹,对叶芸儿竖了竖大拇指道:“姐姐,你这功夫可真是出神入化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 小胖墩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我跟阿辉都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呢!” “你叫阿辉?”叶芸儿看向矮瘦的小乞丐问。 阿辉用力地点点头,“他们都叫我阿辉,其实我有名有姓,我的大名叫顾阿辉。” 他拍了拍小胸脯,因为自己有名有姓颇为自豪的样子。 小胖子也赶忙上前做着自我介绍,“还有我呢,我从前父母都在的时候也是有名有姓的,我叫冯三!不过嘛,现在大家都叫我阿胖。” 叶芸儿点点头,莞尔道:“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你们是怎么变成小乞丐的?你们的父母家人……” 提到父母家人,两人的神情都黯然了下去。云海 “他们都死了,”阿胖喃喃地说道,“是在两年前的大洪水里被冲走的,还有我的姐姐和哥哥……是我爹娘一起拼了命把我们送上岸的,不过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红了,连忙用手背去抹。 叶芸儿感同身受,也跟着黯然神伤起来。 阿辉并不说什么,阿胖便替他说道:“阿辉也同我差不多,不过他还有一些亲人,可惜他们也穷困潦倒得要命,顾不得他,他也就跟我一起出来当乞丐了。” 原来还有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 叶芸儿叹了口气,想要抚摸他们的头颅以示安慰,奈何她的手上还提溜着两只沉重的大猪腿呢,只好温言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下最要紧的是填饱咱们的肚子。走,回去给你们炖猪腿肉吃去!” 听叶芸儿这样说,两个陷于悲伤过往中的小东西立马来了精神,可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你真的愿意把肉分给我们吃?”阿辉半是惶惑半是惊讶地询问叶芸儿。 阿胖已经馋涎三尺,目光定在了猪腿肉上移不开了,抹一把口水哈拉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顶多在人家施舍给的肉汤里品品这味道。” 叶芸儿的怜悯更甚,更加下定了决心,对他们笑着说道:“怎么,信不过我吗?我如果不给你们吃,我就是小狗!” 这下子,两个小东西才真的相信了。 “我们来帮你抬着。”阿辉说着,招呼阿胖一起帮忙搬抬其中一只猪腿肉。 叶芸儿也不客气,直接就甩手给了他们。 可这猪腿差不多跟他们一样高,甚至比阿胖还要重上几斤,饶是两个人一起,还是踉跄了下脚步,方才站稳了。 “天哪,这么大的猪腿肉,咱们得多久才能吃得完呀?”阿胖惊叹连连。 叶芸儿莞尔,“现下气温低,这肉腐烂得也就慢一些。我见那庙中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把吃剩下的都放在井里储存着,想来也能吃上好几天吧?” 两人听了,喜不自胜。 这就是说,他们可以好几天用不着饿肚子了吗? 可乐呵了一会儿,阿辉便想到了一个问题,又对叶芸儿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会一直住在这儿,对不对?” 这个问题提醒了叶芸儿。 她原本想着快些赚到钱,好离开这儿的,最好不过两三天就搬离。 可她发现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还得慢慢来才行。 这回有了这些猪腿肉,反倒像是它们将她们给留下来似的。 她又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在他们的眼里,她分明看到了一份浓浓的期盼。 她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说道:“不会一直住在这儿,不过十天半个月应该差不离。” 听到这个回答,阿辉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 叶芸儿知道终会离别,所以不打算欺骗他们,是以才实话实说。 可这会儿真的说出来,不知怎的,她又不舍得就这么离开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灰狼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等人还没到庙门前,胡玫领着小葱,还有郭燕急急赶了过来。 见叶芸儿安然无事,她们才放下了心。 胡玫见到她同两个小乞丐拿着的猪腿肉,又想到庙里的那两只,诧异地问:“你是打哪儿得来这么多猪腿肉的?你不是说过,你身上没有一文钱的吗?” “回去再说。”叶芸儿说着,当先进入了庙里。 胡玫帮她把猪腿放到了院子里的干净地儿上,郭燕则帮着两个小东西把另一个猪腿也给抬来。 叶芸儿方才坐下,将在山上所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对大家说了一遍。 提到那男子莫名其妙给了她四条猪腿肉时,众人也是既惶惑又感激。 “兴许他是听了咱们的遭遇,觉得咱们太可怜了,才这么做的。”郭燕说道。 “咱们真是幸运,遇到了这么一个大好人!”胡玫感动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阿辉却几步走上来,将手指指向了栅栏外面,对叶芸儿问道:“姐姐,你可是说的住在那边的猎户灰狼么?” 叶芸儿朝外头瞧了瞧,见他指的正是那猎户走去的方向,反问道:“你说他的名字叫灰狼?” 不想,阿辉原本便略显焦急的面上,更加焦躁了起来,跺了跺脚,着急地道:“哎呀姐姐,幸好你没事,不然你若是像其他人那样遭遇了不测,那可就麻烦啦!” 叶芸儿纳闷得紧,惶惑不已地问道:“阿辉,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会遇到不测,明明是那人救了我呀?” 阿辉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救你,可是却知道他一定没有安什么好心……对,他一定是想先笼络你,等你对他绝对信任后再趁机加害你。对,一定是这样的!” 叶芸儿哭笑不得,不禁怀疑这小孩儿该不会是有妄想症吧? 不想旁边的阿胖也来凑热闹,紧跟着也惶恐万状地说道:“阿辉说得没错,他一定不是安的什么好心!他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大魔头,暗地里杀死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呢!那些良家妇女全都是被他悄悄地掳掠到了山里,糟蹋了又给剥皮扒肉地吃了……所有人都对自己家的孩子说,要距离这个大魔头远远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这番话飘荡在人们头顶上空,犹如吹袭来了一阵冷风,令人顿觉寒意,毛骨悚然。 胡玫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又握住了叶芸儿的胳膊道:“妹妹,看来你真的是福大命大,竟然躲避过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 叶芸儿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可是我觉得他不像是恶人呀?” 胡玫却不以为然,“哪有恶人看起来不像好人的?你呀,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儿太少了。今后啊,你可不能再接近他了!” “就是啊姐姐,你可不能再接近他啦!”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劝道。 叶芸儿虽然心里依旧存着怀疑,可她知道这是个光靠话语解释不清楚的问题,只好掠过了这个话头,转而对两个小家伙说道:“我看你们有一口大锅,可以拿来炖一炖这骨头肉。就不知道你们可有刀吗?” 要炖肉的话,可不得用刀先切成碎骨头吗? 阿胖摇头摇头,阿辉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小刀有一把,是我藏起来准备随时用到的,不过是已经生锈的了……” 适才他便是拿着这把生锈的小刀,打算从背后偷袭那乞丐来着。天平 只可惜,那乞丐比他快一步,将他提溜起来,又将他手里的小刀给震了开去。 可所有人都明白,用那样的小刀来炖骨头,简直是痴心妄想。 郭燕想到了什么,拽了拽叶芸儿的衣袖,又指了指她的背包。 叶芸儿恍然有悟,一拍额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她的背包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类工具啊! 砍刀什么的还不是随手就来? 她真要伸手入背包的时候,又被郭燕拉扯了一下,从这头朝着两个小乞丐指了指,示意她可不能轻易把秘密泄露给旁人。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叶芸儿低声对郭燕说了一句,才想了一想,对众人说道:“我想起来了,那猎户怕我没有工具切割这骨头,还特意送了我一把斧头呢。我刚才提不动,就把它给放在山下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去。” 说着,她便要再次走出庙门。 “姐姐,我帮你去拿吧!”阿辉抢着说道,作势也要出门。 “不用,你不知道那斧头在哪儿,还是我去吧。”叶芸儿不慌不忙地说着,“你在这儿帮大家提些水上来,再把锅刷一刷,就相当于帮我的忙了。” 阿辉听了,只好留下来。 这连续的走路,对叶芸儿来说可算是够累的。 不过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将斧头拿回来后,又帮着众人将一根猪腿肉给砍下,又将其中一半给剁碎了,清洗干净后入了装满水的大锅。 这火还没生起来呢,大家便先个个都吞咽起了口水。 “要是有蔬菜就好了,把土豆莲藕什么的炖上,也足够我们饱餐一顿的啦。”叶芸儿不无可惜地说着。 “你说土豆吗?我们有呀!”阿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还有萝卜呢,全都是从前从人家收拾完了的地里刨拉出来的。” 紧接着,他便催促着阿胖一起去拿。 不多时,两个小东西便从庙后头不知哪儿扒拉出来了好几个大土豆,还有两根白萝卜,一起给了叶芸儿。 胡玫等人喜不自胜,拍手笑道:“这下可好了,咱们吃得竟比在家里时还要丰盛呢!” 叶芸儿见这土豆已经发芽了,却蹙了蹙眉,“土豆发芽就有了毒性,不能再吃了。我看还是炖萝卜吧。” “土豆发芽了就不能吃了?”阿辉不明所以地看着叶芸儿,“我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 阿胖想到了什么,捅了捅阿辉道:“你忘了,咱们上回烤土豆的时候,吃过没两个就开始拉肚子吗?那时候还以为是夜里受了寒气导致的呢,看来咱们是中毒啦!” “还真的是,好像每回吃到发芽土豆的时候,肚子都有些不舒服似的。”阿辉摸了摸肚子,也逐渐认同了这个说法。 胡玫却不以为然,挑了几个发芽较轻的,说道:“把这些小芽给去掉,再拿水泡一泡就没事儿了,我们从小就这么吃过来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小公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争论了一会儿,最终所有人还是依照着胡玫的法子来行。 毕竟胡玫是做了好多年的家庭主妇的,对生活中的经验可比其余人都丰富多了。她既然说那样处理过后可以吃,就应当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们还是将发芽较轻的土豆切成块,炖了土豆。 由于他们没有用油,也没有其他的调味料,叶芸儿又从背包中取出几根辣椒来放入了里面,算是增了些味道。 她不知这些辣椒是打哪儿来的,只是从前试探着尝了一口,辣得她流了眼泪。等她渐渐地适应以后,又直觉这是种用来调味的蔬菜。 这会儿,算是拿它来作了实验。 炖了半晌,叶芸儿将热水上面的浮沫舀了出来。 只是这些被撇去的浮沫,便让饥肠辘辘的众人觉得十分可惜,恨不得全都吞进肚子里才好。 终于,漫长的等待过后,芸儿说了一声,“好了,准备开饭!” 在她掀开锅盖的刹那,众人闻到一股芬芳的香气,全都忍不住鼓动着鼻翼深吸了几口,纷纷凑了上来。 两名小乞丐有两只饭碗,可惜其他人没有。 好在叶芸儿事先发现背包中可以兑换出一些可以盛装东西的用具来,每人分发了一只,又给他们盛上了香喷喷的骨头肉。 大家伙围绕在篝火旁边,吃得津津有味。 “这肉好,妹妹的手艺更好。”胡玫直言赞叹着。 其他人也是无不称赞太过美味。叶芸儿还没吃呢,先就被这些赞誉之词给喂饱了。 阿辉啃过两口后,也同样发自肺腑地称赞了一句,又奇怪地看着叶芸儿,这才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这些碗啊盆啊的又是打哪里来的?难道还是那个灰狼给你的吗?” 叶芸儿挑眉,蓦地朝他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姐姐我会杂技,会变出很多很多东西。怎么样,厉害吧?” 阿辉被她这么一下唬得愣住。 阿胖吞咽下一口香喷喷的肉,反倒乐呵呵地兴奋地道:“姐姐真是厉害!那你还会变出什么来?我们可期待得很那!” 叶芸儿托腮想了想。 她瞥见两个小东西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倏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以变出你们两个现下最想要的东西。” 阿辉同阿胖面面相觑,诧异得连肉也忘了吃了。 “真的?”阿胖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切,我才不信呢。”阿辉直接就给了叶芸儿一个白眼,“姐姐净会哄人。” “不信的话,你们先闭上眼睛?”叶芸儿忽略过他们狐疑的眼神,继续说着。 阿胖果然就紧闭上了眼睛,还不忘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大口咀嚼着。 阿辉不好继续睁着眼,可也不想被叶芸儿哄着耍,索性转过身去,作势也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叶芸儿朝众人眨了眨眼,随手由背包中兑换出两件衣裳来。 却是两件男孩儿的棉衣,像是给面前的两个小儿人量身订作的似的。懒人听书 胡玫等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可对叶芸儿为何对他们这两个小乞丐这样好却不十分明白,却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面上也只有饶有兴味而已,等待着对面的俩小孩儿发出意料之中的惊叹。 叶芸儿打了个响指,说道:“好啦,睁开眼睛吧?” 阿胖豁然睁开了眼睛。 只这一眼,他嘴里的肉便掉了下来,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阿辉也慢腾腾地转过身来,同样震惊得无以明说,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真的能变出来!” 看得出来,这衣裳的确是他们最希望得到的。 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只穿着破烂衣裳在身上,谁都会冻得不想干任何其他的事,要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快穿上试试,合身不合身?”叶芸儿将棉衣棉裤递给了他们,“里面还夹着贴身的内衣呢,一起换上了吧。” 她想得这么周到,反倒让两个小家伙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可是,可是……” 阿辉阿胖还想说什么,叶芸儿立即打断了他们,“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打哪儿变出来的这些东西?所谓天机不可泄漏,知道不知道?告诉了你们实情,这些东西就全都会不翼而飞。难道你们不想暖暖暖和和地度过这个冬天吗?” 听了叶芸儿的话,两个人虽然将信将疑,可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阿胖倏然有些了然地说道:“我在小时候,是听爷爷讲过,世上是有仙人的。姐姐,那你一定是仙人了!” “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不是仙人,只是玩过杂耍的。”叶芸儿有板有眼地更正他。 “别墨迹啦,还不快拿去换上?”她再次催促他们。 两人这才腾地起身,抓起衣裳进去了庙里,迫不及待地更换去了。 当他们再次出来时,胡玫当先拍手笑道:“哎呀呀,这可不得了,刚才还是两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这会儿又摇身一变成了地主家的小公子啦?!哎呀呀,出门后若再有人说你们是乞丐,打死人也不相信呢。” 真的,这两个小东西换上这新鲜的棉布衣裳后,果真就与先前大相径庭了。 尤其那棉袄外面还套着一身深蓝色小长衫,更显得板板正正的,有股子斯文气。 两个人小人儿显然对自己的变化很不适应。 他们拘束地站着,彼此靠拢得很近,似乎想让对方遮挡住自己,让人瞧不见自己的拘谨不安。 尤其在穿上叶芸儿给他们的两双棉鞋后,他们连走路都觉得不会走了,似套在里面的两只脚不是他们的似的。 “要是把这脸上再洗净些,就更像啦。”叶芸儿也笑着道。 两人尴尬之极,急忙又跑去一旁,去清洗自己的脸面去了。 因为身旁多了两个斯斯文文的小公子,所以众人也觉得自己并非在太过难堪的环境里似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更好了些,笑声阵阵,传扬出去好远好远。 等吃过饭后,众人心满意足。 可郭燕还是瞧一眼那扇破败的房门,还有漏风的窗棂,悲叹一声,将众人拉回到了现实中,“这些吃食也仅够咱们吃几天的,这往后可该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咱们怎么才能赚到钱,把这房门跟窗户再好好地补一补……” 是啊,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内忧外患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点骨头上的肉啃掉吞咽下去,才抹了抹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道:“我回来忘了跟你们说,我还从山里采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呢?兴许这东西能卖到钱。” 听叶芸儿这样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是什么?”胡玫迫不及待地问,“我们只看见你提了这些猪腿肉回来呀?” 叶芸儿提了提自己的背包,“在这里面呢?” 此时的背包显得很是干瘪,像是没有盛装着什么。若是胡玫等人不知道内情,还真的不相信她的话呢。 叶芸儿将背包反过来,将那些采集到的桑螵蛸悉数倒在了一只干净的小木盆里。 “这是什么?”郭燕纳闷地问着,凑过来观看。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阿胖抓耳挠腮,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你傻啊,这东西山里很多嘛!”阿辉拍一下阿胖的头,提醒道,“你难道不记得咱们去山里,当时你还问我桑树上的是什么来着?” 阿胖恍然有悟,“哦,我记起来了……就不知道这么个普普通通的虫子而已,怎么可能赚到钱呢?”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叶芸儿说着,取一只在自己的手心上,如视珍宝地道,“这可是味贵重的药材,据说能卖出很高的价钱呢。” “原来是味药材啊,”郭燕恍然有悟,“这个我们倒是没有听说过。” “若是都知道的话,这些宝贝恐怕早就被一抢而空啦。”叶芸儿说着,又端着木盆来到了铁锅旁,“咱们把里头的肉汤都喝尽了吧,再用这锅把这些桑螵蛸给翻炒一下,待到熟了,就可以卖了。” 众人对这东西究竟是否能够卖钱将信将疑,可还是依照叶芸儿的提议,将里头所剩不多的肉汤全都分着喝尽了。 胡玫又提着锅去刷了个干干净净,回来帮她把火生上。 叶芸儿用木勺不住地翻炒着,直到炒到了药材大全中所说的成色,方才止住了火,将它们全都盛装了出来。 她又向阿辉阿胖打听最近的镇子在哪儿,她又怎么才能抵达那儿。 “不如我们带你去吧。”阿辉毛遂自荐地道,“我们经常去那儿。镇上不同于县城和府城,过去不需要丁点儿的费用。而且若是走着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也用不着搭乘牛车。” 他们说得轻松之极,可在叶芸儿看来,一个时辰的路程也并非短暂的路程,一个来回就够她走得脚趾头酸痛的了。 可奈何她现在身无分文,不走着去,难道还能搭牛车去不成? “也好,那明日就拜托你们给领路啦。”叶芸儿莞尔。 “包在我们身上!”阿辉拍打着胸脯,一副因为能帮得了别人,而觉得自己十分有用,也格外自豪的模样。 这一日,直到深夜,众人都觉得因为气氛其乐融融,这个昏暗的小庙也不那么阴冷和恐怖了,反而觉到了如同置身家中的温馨。 叶芸儿又为两个小家伙“变”出了两床褥子和棉被,让他们也同她们一样睡了个格外安稳的觉。 直到深夜时,小葱也没有再发烧过,众人的心这才缓缓落下。3a阅读网 可她睡了两个时辰后,胡玫觉察到了她的动静,起身摸了摸她的身下,不由地悲叹了一声,“哎,怎么又尿床了?” 叶芸儿正从外面如厕回来,听她说小葱尿床,纳闷地问道:“怎么,昨晚她也尿床了么?” 胡玫点了点头,紧锁着眉头说道:“自打她同我被掳到那船上,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的,一到夜里睡着时就会遗尿。哎,这都多少时候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呢?今早我说过她了,她也知道羞耻保证不会再犯,可是,可是……” 说着,她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小葱已经六七岁的年纪了,如果再尿床,可不会被人笑话吗?” 叶芸儿想到了什么,从那木盆中将一些桑螵蛸取了出来,对胡玫说道:“说巧不巧,这东西正是治遗尿的,明日清晨你熬汤时,尽管把这个也放进去,给她多喝几碗。” 胡玫却连忙摇头,“这东西你收集的本来就不多,怎么可以把这么多留给我们呢?” “我卖钱不也是为了大家伙能够过得更好一些吗?既然这东西可以让小葱好转起来,为什么不能拿来用?”叶芸不容置喙地,将那些桑螵蛸又往胡玫面前递了递。 胡玫眼角立即湿润起来,千言万语只是汇成了一个字,“好,好。” 她将那些桑螵蛸接了过去,又劝叶芸儿早些休息,明日还得去镇上呢。 叶芸儿答应着,躺下后不多时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晨曦初布时,叶芸儿便被阿辉阿胖给拽了起来。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啊!今天是集市,我们早些去,还能看见真的杂耍呢!” “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虽然吃不着,可是光看看就很解馋了!到时候再朝那热热闹闹的酒楼里讨要一些吃食……” “去,你以为咱们还是乞丐呢?” “哦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光看看,光看看解解馋还不行吗……” 两个小东西你一句我一句,格外得兴奋和期待。 叶芸儿虽然很想再睡一会儿懒觉,可耐不过两个人的缠磨,到底起身。 简单地洗漱过后,叶芸儿将那些桑螵蛸重新装入了背包,才同两个小东西告别了其他人,乘着旭日一起朝着北面行进。 这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怎样无聊。 叶芸儿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烬国其实并不太平,南方经常会发生水灾,北面又经常发生旱灾,真是旱涝交加,没有一时半刻安宁的时候。 东南面的沿海之处又经常有倭寇出没,真是内忧外患,格外搅扰着朝中王上和大臣们的心。 这些还是阿辉阿胖他们在乞讨时,听那些饭馆里的人说的。听他们说得多了,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起来也是一副了然于心头头是道的模样。 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还属这四里八乡最厉害的人物是谁,还有那些让人抹也抹不去的深刻的奇闻异事。 毕竟八卦新闻是消磨时间最好的谈资。 第四百六十五章 连环失踪案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从他们的口中,叶芸儿得知这府城里最有钱有势的非丰家莫属。 叶芸儿格外地向他们打听了丰铠的来历,才知道他是府台丰府盛的小儿子。 因为丰家在京城有后台,丰家老大头一次考进士便被录取,在朝中做着俸禄不菲的官职。 至于老二,因为不务正业,最不得丰祖盛的喜欢,任由他出去四下里风流放荡去了。 至于老三丰铠,性子最为暴戾,犯下了不少恶行,可愣是没有人敢知会一声。 因为但凡敢反抗的,几乎都得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更加让人相信,丰家是无论如何招惹不得的了。 “岂有此理,这天下竟是他们丰家的了?”叶芸儿想不到,烬国的政治会是这样黑暗。 “谁让他们在京城有大后台呢?”这也是阿辉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转成自己的口气老神在在地说着,“所谓弱肉强食,这本是这个世上公认的真理啊!我们老百姓,也就是这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已。” 不知不觉中,叶芸儿将秀拳缓缓地攥紧,忍不住悲悯起那些受害的民众来。 “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叶芸儿忍不住问道,语气里颇带着丝同仇敌忾的意味。 “有啊。”阿辉说到此处,两眼放光,指着东边高耸的山头兴奋地说着,“看到了没?那山里现下正聚集着一群土匪呢,据说那里头的不少人都是被他们丰家迫害过的,同他们丰家势不两立呢!” 叶芸儿顺着他的手指往那座山头上看了看。 在听到“土匪”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来由地,她心下一动。 此情此景,她怎么觉得在哪儿遇见过?就像从前的某个场景重来了一遍一样。 见叶芸儿发楞,阿辉嘿嘿笑了笑,“姐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别怕,他们距离我们远着呢,也不常下山来叨扰民众的。他们都是些绿林好汉,专抢那些有钱人济世救贫。我可是佩服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叶芸儿这才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头,“佩服他们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如他们一样去做土匪不成?有本事你就自己努力,正儿八经地让自己强大起来,公然跟那些恶人做斗争,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呢。” “切,你说得轻松。”阿辉不以为然,“朝中有多少厉害的官员,因为控诉他们丰家,被王上治罪的?数都数不过来呢!” 虽然他很想举例,可他实在想不清楚那些五花八门的人名,只好笼统地一笔带过。 叶芸儿心想也是。 如果没有一个开明的统治者,任你再有能耐再为人所敬重,恐怕也只会沦落为那些狡诈小人残害的对象。 “那他们的后台又是谁?”叶芸儿好奇地问。 “这个嘛……好像有当朝的丞相,还有一个叫做皇甫景什么的……”阿辉绞尽脑汁地想着,好歹吐出了一个还算清晰的名字。 “皇甫景?”再一次,叶芸儿觉得一股熟悉的气味朝她扑面袭来。 “皇甫景……”她喃喃自语着,企图将这个名字更深刻的内涵由自己的脑海中挖掘出来。 见到叶芸儿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紧蹙眉头的样子,阿辉奇怪地问道:“姐姐,你难道认识这个人?”看好书 叶芸儿愣了一愣,到底缓缓摇了摇头,“不认识。” 阿辉苦笑了一下,“是啊,人家位高权重的,整天在王上身边伺候着,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他们这些贵人呢?况且那皇甫景还是皇上身边最大的红人呢。” “也是。”叶芸儿也随口附和了一句。 不知不觉中,他们又将话题由丰家还有其他一些权贵人家,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近来十分惹人注目的话题上。 提到这件事,阿辉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似乎那故事里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也随着他的话语笼罩在了他们的身周。 “姐姐,这四里八乡最近两个月可是不太平得很那!”他凑过来,四下里睃巡了一圈,才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个不太平法?”叶芸儿不由地回想到他昨日说过的事儿。 果然,阿辉所说的正是这件令人闻风丧胆的“连环失踪案”。 “就光我们在的那个村,这两个月就走丢了三个大姑娘啦!这临近的几个村里也陆续走丢了十几个,全都是走丢了不知去向,连头发丝也没找到!” “可能使被人贩子给掳劫了吧?”叶芸儿猜测道。 想到自己同胡玫和郭燕的遭遇,她直觉会是这么一回事儿。 “非也非也。”阿辉波浪鼓似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他们来时的方向,信誓旦旦地道,“一定是灰狼干的!他一定是把她们诱拐进村子里,给生吞活剥了!”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因为那三个姑娘在临消失前,全都跟灰狼打过照面说过话!” “哦?”这下叶芸儿到底不敢再轻易否定他了,“他们说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阿辉继续加重了语气,努力将气氛渲染得愈发紧张些,“反正就是有人看见他同她们说过话,显然当天晚上她们就消失不见了。她们的家人去山里寻找,你猜怎么着?他们没见到自己的闺女,却见到灰狼从山里头摸黑出来了!” 倏然间,叶芸儿还真的感觉到一股子阴风测测。 “你是说深夜的时候,灰狼还在山里?”叶芸儿问道。 阿辉点了点头,“大家伙都知道他平日里孤僻得很,不喜欢跟人接近,就更别提跟人聊天了。可是偏偏就在那一日,他不仅跟失踪的姑娘说了话,还深更半夜地在山里头出没。你说可疑不可疑?” 不得不说,叶芸儿真的觉得他有些可疑起来。 回想到那猎户一脸粗犷的模样,还有比寒风还要冷漠的神情,她倒真的觉得他有些恶魔的特质。 “那么,那些姑娘的家人们没有把灰狼告上官府吗?” “自然是去告了,不过……”阿辉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惜没凭没据的,人家凭什么逮捕他?” “可是,他不是深更半夜在山里出没么?”叶芸儿提醒他,“你不也觉得这很古怪?”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讨价还价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可人家自己说,他是半夜去猎杀野狼去了,野狼最喜欢在深夜里出没了。”阿辉撇了撇嘴,继续用无奈的语气说道,“而且,有其他猎户可以证明,他是经常半夜出去的,他们还在山里打过不少回的照面呢。” 叶芸儿嘴角再次抽了抽。 原来这小子事先完全是为了渲染而渲染啊?害她白白在心里上演了那么一大场的悬疑大戏。 “既然连官府也拿不住他的把柄,那你还硬说人家是凶手?”叶芸儿白了他一眼,打算将他的话看淡再看淡些。 “因为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阿辉据理力争地说道。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叶芸儿等着他发话。 阿辉再次凝重了声音,郑重其事地说道:“其他村里的姑娘们也全都是在前一两日里跟他说过话后,紧接着就失踪了的!” 叶芸儿听了,那心下的疑团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可一转眼间,她又捕捉到了其中的漏洞,问道:“可是你不是说过,他是个孤僻冷漠不喜欢搭理别人的吗?怎的这么多姑娘家跟他谈天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阿辉挠了挠头,也是满脸的迷惑不解。 叶芸儿见他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说道:“我看那,你也只是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而已。人家或许只是随口打个招呼或者交谈个一二句罢了,就被人拿来渲染,非得将他渲染成了杀人恶魔不可。” “可是……”阿辉支吾了半晌,到底泄气地承认,“是啊,大家都这么说的,所以我们也就这么以为了。” 阿胖一直在旁边咀嚼着自己晒的芋头干,这会儿突然插口说道:“这灰狼来我们村也就不到半年吧,来了没两个月,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不过我看他也不是太不近人情的人,有回我在外头被客地主家的狗追,被他瞧见了,他就让他的猎狗将那狗给赶跑了,算是救了我一回呢。” 他们又在这个话题上转悠了几圈,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镇上。 在两人的带领下,叶芸儿如愿寻到了这镇上最大的医馆。 里面的郎中正在替人把脉,见叶芸儿和两个小孩子进来,以为是来看病的,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先在旁边等着,我待会儿再给你们瞧病。” 阿辉正要说什么,叶芸儿拦住了他,带着他们走到一旁,安静地等候着。 等了许久,方才等到那老郎中给先前的两个人瞧过病,这才慢悠悠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是谁病啦?”他抚了抚灰白的胡须,用略微苍老的眼睛环顾三人问道。 这一次,阿辉抢先说明,叶芸儿没有拦着。 “我们是来卖药材的!”百分百 “哦?你们来卖药材?”老郎中好笑地看着他,“你们的药材呢?倒是拿出来让老夫瞧瞧啊?” 叶芸儿直接将背包中的桑螵蛸取出,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东西您是不是很需要呢?” 老郎中见到这东西,立时便双眼放光,接过去赞叹着道:“这螵蛸果然是生在桑树上最上等的了,你这炒的成色也极为妥当。哎呀呀,却不知这是谁炒制的呀?” 见叶芸儿被人称赞,阿辉连忙指着她说道:“是我姐姐炒制的,这些东西也是她亲自去深山里采摘来的,她可厉害着呢!” 这一次,老郎中方才真的对叶芸儿刮目相看起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能耐,不错,不错。” 叶芸儿莞尔,“看起来您是需要这药材的,却不知道这些能卖多少价钱?我这儿大概有不到一斤。” 说着,叶芸儿将背包中的桑螵蛸都给取了出来,堆到一旁的桌案上。 老郎中见这些桑螵蛸个个都是成色极好的,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虽然年轻,可老夫也不敢诓你们。我平日里从外面进购这些药材,怎么也得一两五十文左右。这么着吧,这些我给你们算五百文如何? 叶芸儿挑眉,“您还说不是在诓我们呢?这药材分明就罕见稀有得很,起码也得比您说的价钱要高个几倍左右吧?” 老郎中眸光中闪过一抹意味,呵呵干笑着道:“姑娘,你又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怎么就能轻易下定断呢?你怎么就知道这药材在我们这儿是稀有的呢?我们这儿不比北方,这东西可是不少的呢。” 虽说叶芸儿也拿不定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她分明从他的眸光中看到了一抹计算,到底还是铁了铁心,重新把那些桑螵蛸给陆续收回背包中,“那您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呢?我总觉得这价钱太低了些,您既然不肯涨价,那么我们再去别家试试吧。” 见叶芸儿要把桑螵蛸收回去,那老郎中到底阻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连忙说道:“好好,那老夫就给你涨涨这个价钱还不行?” 旁边的两个小人儿原本还在想,叶芸儿这是太不知足了,竟然放着这么高的价格不要,还想贪图更多的银钱? 难道她不怕就此把即将入口袋的银钱给打了水漂吗? 可当他们见到那老郎中竟然反过来挽留叶芸儿的时候,到底明白,究竟谁是最精明最厉害的了。 合着这桑螵蛸真的是稀有的药材呀?竟是这个行医多年的老郎中也巴不得收到囊中的。 “那……我给你涨到一两一百文,你看如何?”老郎中眯着眼睛,打着哈哈说道,“不过往后若是你再采集了这东西,可得头一个送到我这儿才行。” 叶芸儿面色不改,直接举起了手,伸出两个白润如玉的手指来。 “二百文,少了不卖。” 不仅老郎中,就连两个小伙伴都忍不住将脸颊抽了抽。 这讨价还价的,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一桶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姑娘,你这也太……”老郎中满脸无可奈何。 “既然大爷您不同意,那么我们再去别家问问吧。”叶芸儿说着,又要将桌子上的桑螵蛸都敛起来。 “哎哎等等,老夫没说不同意呀?”老郎中连忙又将她阻拦住,似十分为难般沉声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多少就多少。你这成色还不错,现下这药材又比往日里紧俏,虽然说原本不值这个价钱吧,可该用的时候还得用是不是?就当我赔钱做这笔买卖吧。” 叶芸儿这才将手收了回去,脸上也浮起欣慰的笑容。 这一幕让旁边的两个小人儿看得越来越咂舌,想不到叶芸儿还真的能把这些给卖出一个大价钱来。 最终,双方以一两八钱的银子成交。 得了这么多银钱,可把两个小东西乐得不轻,叶芸儿也是欣慰之极,将其放在背包里细心地收着。 毕竟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这对她而言,可是有着里程碑似的意义。 临走时,老郎中还不停地嘱咐叶芸儿,“往后若是再寻到这么好的成色的,可得头一个带来给老夫,这可是你亲口答应过的,可不能够反悔呀?” 叶芸儿答应着,同阿辉阿胖离开了医馆。 走出一段距离后,见那老郎中回去了,阿辉才对叶芸儿激动地说道:“想不到你真的能办成!我以为就这么一点儿东西顶多也只能卖个几十文钱而已,不想却能得到这么许多!姐,你可真是个天才!” “就是啊姐,你会做生意,比我们可能耐得多了!”阿胖也是双眼放光,无比崇拜地看着叶芸儿。 叶芸儿被两个人众星拱月般地吹捧着,得意得不禁飘飘然起来。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一道宏亮的叫卖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好歹使他们住了口,忍不住口角流涎地盯着那娇滴滴的糖葫芦看了许久,纷纷吞咽了口唾沫。 叶芸儿见他们十分想吃的样子,索性走上前去,对那叫卖的道:“这个多少钱?” 叫卖的老头儿立马呵呵笑着道:“一个才三文钱,你若给我五文钱,我给你两个,十文钱的话就给你四个,可划算着呢。” 叶芸儿想了想,立马就去背包里拿钱。 见叶芸儿要买糖葫芦,阿辉阿胖无不愕然。 又见叶芸儿要把数出来的十文钱给那老汉,阿辉到底上前拉住了她,“姐姐,你买这么许多做什么?是你要吃吗?” 他心下明白叶芸儿这是为他和阿胖买的,可又不敢确信。 毕竟他们同叶芸儿才认识几天呀?她凭什么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给他们买这些不治饿的零嘴儿吃呢? 叶芸儿也何尝不明白阿辉他们的顾虑?微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这些做什么?自然是买给你们吃的。” 听到明确的回应,阿辉却愈发不好意思了,咬了咬牙,坚决地摇头说道:“不行,这钱是你好不容易才赚来的,用处可大着呢,怎么可以给我们买这些不要紧的呢?我们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帮大家修门修窗户吧。”电子书吧 见阿辉这么懂事,叶芸儿心中一暖,又不禁生出一丝苦涩。 不过是一只糖葫芦而已,他便觉得自己不值得拥有,这该是多么令人心寒呀? 那老汉看出来三个人不是亲姐弟,且身上的银钱不多,索性也不理会他们了,又去笑呵呵地逢迎其他顾客去了。 一个小女孩儿拿着糖葫芦,领着母亲的手心满意足地走了,还一边娇笑着说道:“娘,这糖葫芦可真好吃!” 她那享受的模样,叫阿辉和阿胖又忍不住垂下了头。 “既然这次能够赚到钱,那么以后也一定可以。”叶芸儿下定了决心,劝慰阿辉道,“这些钱足够去装修门窗的了,还能买一袋子米面呢。何况我买四个,两个给你们,另外的可是还要带回去给小葱他们呢。你们不要的话,我打哪儿捞这个便宜去呀?” 合着叶芸儿是为了给小葱买,又为了博取这个优惠,才顺带着给他们也买了呀? 听叶芸儿这样说,阿辉的态度才稍微松软了下来,渐渐放开了拉扯住叶芸儿的手。 阿胖一直没有言语,因为他太想吃那糖葫芦啦! 最终,当两只糖葫芦递送到他们手中的时候,阿胖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过去,阿辉却扭捏了一会儿,方才拘谨地接到了手里。 他鼓动了下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叶芸儿拍了拍阿辉的肩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领着两人继续向旁边的粮食店里走去。 她花了三十几文钱买了一小袋子米和一小袋子面,又买了一小桶的油,一袋子的细盐……只这些就总共花去了七十几文钱。 叶芸儿一手提一只袋子,提不过来,索性又用右手多提了油和盐,只觉够沉的,肩膀都压垮了下去。 阿辉也顾不得吃糖葫芦了,连忙对阿胖说道:“把糖葫芦收起来,咱们也帮忙。” 阿胖正吃得带劲呢,听到阿辉的指挥,硬是忍下了肚子里的馋虫,也跑过来帮着叶芸儿提那桶子油。 叶芸儿不肯让他们提米面,只让他们提那桶油而已,因这米面可比那油盐沉得多了。 走出去不远,叶芸儿见一个铁匠铺子里有兜售打制好的独轮推车的,止住了脚步,“咱们往后也用得着这东西,不如就买一个吧?” 她心想,若是有这推车的话,那四条猪腿她也就用不着花九牛二虎的力气一步步地拖拽到破庙里去了,自然也用不着累得半死不活的。 “可这个得花不少钱吧?”阿辉不时地提醒着叶芸儿,她身上的余钱并不算多,还有许多的东西等着她去置办呢。 “你小子,比我还要精打细算。”叶芸儿好笑地看了看他,“不过用得着的东西总得要买的,难道不是吗?兴许有了这推车,咱们还可以干点大生意,赚更多的钱呢?” 听叶芸儿说要做大生意,阿辉阿胖无不讶异惶惑得很。 可还没等他们问什么,便见叶芸儿径直朝着那铁匠铺子走了过去,他们也就提着油桶,紧赶着跟了上去。 第四百六十八章 置办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不多时,他们便推着一只独轮车由铺子里出来了。 推车上的铁筐子里装着他们买的米面和油盐等,叶芸儿推起来只觉十分得省劲儿。 她还要两个小东西也坐上去,可阿辉阿胖愣是不肯坐。 “你们坐上去,不会给添多少斤两的。”叶芸儿热情地招呼着,“来坐上吧,休息休息再走也行,走了一路也怪累得慌。” 阿辉尴尬地笑了笑,“姐,我们知道你力气大,只是……我们怕你一个把持不稳,就把我们给撂倒了……” 叶芸儿面颊抽了抽,到底没有再继续献殷勤。 渐渐的,他们来到了集市的中心。 这里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得热闹。 不仅两个小家伙跑来跑去看得十分开心,就连叶芸儿,也觉得久违这样热闹欢快的场面,心情也很是轻松畅快。 路过一家包子铺时,众人又被那香喷喷的包子的香气给迷住了。 叶芸儿见阿辉阿胖很是馋涎的样子,又过去问了问包子的价格。 “肉包子一个六文钱,素菜馅的三文钱,有韭菜馅的、白菜肉馅的、萝卜肉馅的、萝卜鸡蛋馅的,不知客官想要哪样?” “姐姐,太贵了,我们还是不要买了吧!”这一次,阿辉是真的怕叶芸儿会买,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使劲地猛拽她的衣袖。 叶芸儿想了想,真的退了开去。 见叶芸儿这一回开了窍,阿辉到底舒了一口气。 似乎她要花的钱是他的似的,他可是比她还要担心呢。 不想,叶芸儿离开了包子铺,信誓旦旦地说道:“咱们不买了,等回去以后我给你们做去。这一袋子面,也足够咱们吃半个月的包子了。” “你还会做包子?”阿辉阿胖不约而同地齐声惊讶地问。 叶芸儿挑眉,“不过是包子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在她看来,这本事就跟与生俱来的似的,是她打娘胎中来时就会了的! 阿胖忍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嘿嘿,就不知道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很显然,他对此还是有所怀疑的。 “姐姐钝肉汤这么好喝,想里做包子也是一等一的美味。”阿辉对叶芸儿也不知打哪儿得来的信任,信誓旦旦地道。 “你们就等着瞧吧。”叶芸儿自信满满地说着,准备回去就活面发面。 想到发面,她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要用酵母粉,于是拍了一下脑袋道:“完了,忘了在粮食店里买酵母粉了!” “酵母粉?那是什么?”阿辉问。 “自然是用来发面用的。”叶芸儿理所当然地说着,只觉这东西自己从前用起来颇为得心应手。 至于在哪儿使用过,她却丁点儿也记不起来了。珑珑 “可是我听人说,发面是要用面团发的呀?”阿辉惶惑地说着,“酵母粉什么的,我们根本没有听说过!是不是,阿胖?” 阿胖正一手提着油桶,一手拿着剩下的半截糖葫芦,塞得满嘴都是呢,这会儿听阿辉问自己,连忙点点头,只是在鼻子里哼着声,算是应和了。 叶芸儿恍然有悟,合着这会儿人们都是自然发酵啊? 自然发酵怎么做她是知晓的,只是又十分纳闷,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蹦出发酵粉这个东西呢? 可毕竟她身边的两个都是小孩子,兴许不知道有发酵粉这东西存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她决定不再苦思冥想,准备回去问一问胡玫,她对这个再门清儿不过。 渐渐的,他们离开了热闹的集市,准备朝村子的方向返回去。 正走着,面前蓦地出现两个高大的汉子,挡住在他们面前。 见这两名男子面色阴沉,来者不善,叶芸儿停驻了车子,微微蹙眉,“你们挡住我们的路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一人阴阳怪气地说着,朝她一步步地逼近过来,“你在城门前公然劫持我们家公子,还以为自己会躲过这一劫吗?哼,你既然有那个胆量,怎么没有胆量跟我们公子回去府上呢?” 叶芸儿恍然明白,这些人是谁了。 “原来是你们。”她咬牙切齿,却也不免生出些慌乱。 若是她一个人空手走路,只管撒腿逃跑就得了。 可她手里头还有不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又有两个小拖油瓶,她怎么能对他们撒手不管自己跑路呢? 一时间,她纠结不已,眉心蹙得更深了。 “谁要跟你们回去?”她惟有强撑起气势,企图吓退他们罢了,“我讨厌他讨厌得透顶,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哪里又会想去他的府上?你们就别白日做梦了!” 对方却哈哈大笑,“像你这样表面抗拒内里却巴不得被掳劫去公子那儿的妞儿可多了去了,你当我们是傻瓜看不出你的真实心思吗?哈哈,你到底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用强啊?” 说着,对方取下腰间缠绕的绳子,作势要上前捆绑行凶。 叶芸儿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嗤笑道:“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你们可都够自恋成性的!” 被叶芸儿羞辱讽刺,对方却半点羞恼也无,继续对她紧逼不舍,“不是我们自恋,是丰家太过显赫,没有人不想挤破头皮也要往里面挤的,你,也一样!” 叶芸儿直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懒得继续对牛弹琴。 阿辉见状,到底明白过来,叶芸儿这是遇上大麻烦了。 且她得罪的不是旁人,竟是位高权重的丰家! 听对方的口气,似那丰铠看上了叶芸儿。 那可是想要摆脱,也摆脱不掉的大魔头啊! 他不由分说,直接就挡住在叶芸儿的面前,怒目瞪视着那两个人,大声说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强抢民女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吆喝一声,让你们丰家颜面扫地?!” 在叶芸儿听来,这话十分有威慑力。 可对方听了,偏偏笑得更大声了,且毫不客气地将阿辉一把扯去了一旁,嘲讽地说道:“你尽管喊,看谁敢上来搅扰我家公子的好事儿。” 第四百六十九章 拳击手套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对方凶狠的威吓下,阿辉却不肯让开。 他用手使劲地推搡他,大声说着,“我不让你带走我姐姐,不让你带走她……” 叶芸儿被阿辉真诚的流露感动到,她想不到他对自己竟有这样的感情。 这便是这几日以来她同他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友情吧! 那壮汉不耐烦地一伸手,提起阿辉的衣襟,将他往一旁甩去,“你给我滚开!” 阿辉力气小,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被这一甩,就被甩到地上去了。 “阿辉!”阿胖见阿辉被人打了,也立即又气又急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索性只是跑到了阿辉的跟前,用力地搀扶着他。 叶芸儿见阿辉因为自己受伤,竟一时半会儿站立不起来,到底气愤到了极点,冲着那壮汉怒不可遏地道:“你干嘛对小孩子下重手?就冲这一点,我也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对方“噗”地乐了,“你教训我?看我不把你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叫公子好好调教你一整夜……” 他还要说下去,那猥琐不堪的言语却戛然而止。 因他的嘴角,被一样庞然的物事一击便中,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撇去。顿时七窍流血,疼得他龇牙咧嘴,酸疼麻涨到了极点,头晕眼花甚至不清楚自己正身置何处。 他“啊——啊——”地呻吟呼痛着,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 而他身后的同伙却看得清清楚楚。 叶芸儿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只是眨眼间便凭空多了一副红色的手套。 而这“手套”奇大无比,几乎比叶芸儿的两只手还要大,似乎是用皮质的材料做成的。 而仅仅凭借着这只皮质手套,她便突然增加了力气,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打得口吐白沫,鲜血淋漓,真是太过不可思议! 一时间,他竟有些胆怯,不知当不当冲上去。 可只是一晃而过的犹疑过后,他便壮了壮胆量,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掏出身侧的大刀,张牙舞爪地猛冲了上去。 叶芸儿原本将这所谓的“拳击手套”取出来时,并不十分笃定,自己能够战胜得了对面那名壮汉。 可因她读过这莫名其妙的“武器”的说明,知道这东西击打人面部和胸部等软肋的准头十足,且能凭空增加比她自个儿本身拥有的力量多上数倍的威力,可是十分罕见而奇特的武器。 而此时她真的戴上了,只觉自己显得颇为滑稽。 毕竟那拳头显得跟自己的脸庞差不多大,看起来似乎自己有三个头似的! 可当这玩意儿真的将那壮汉打得就地打滚爬不起来时,她才多少舒了心。 只要能击退这些恶人,使自己和孩子们成功脱逃,让她显得多丑她也不在乎!k 是以见又一名壮汉奔冲上来时,她毫不惧怕,甚至迎面而上,直接矮身掠过他的大刀,朝着他的手腕便击打了上去! 说也奇怪,那刀竟从那壮汉手里脱手而出,怦然落到了地上! 壮汉大吃一惊,只觉手腕吃痛得紧,才明白这手套果然没有看起来这样简单。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叶芸儿便再一次给他的脸面上来了个猛烈的一击! 只这一击,地上便又多了一个捂住口鼻,不住嘶嚎的一个人。 这边的动静太大,渐渐吸引了许多路人围观。 叶芸儿当即便将拳击手套收回了背包中,拍了拍手,又重新推起了推车,权当没事儿人一般,领着两个孩子不慌不忙地走了。 “拦住她,拦住她……”地上的人指着叶芸儿,声音嘶哑地喊着。 只可惜他的牙齿都被叶芸儿打掉了两颗,嘴里白沫多得很,说话含混根本让人听不清,是以没有人肯去当他的走狗。 即使听清楚的,又哪里肯帮着他们去欺负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和两个可怜的孩子呢? 虽然那小娘子适才的举止,让他们分明以为,她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一个比男人还要力气大本事大的超级厉害的妖人……而这样来历不明的古怪女子,他们更是不敢招惹的。 很快的,这里围观的人便纷纷散了开去,生怕会被地上的两人站起来后拿自己是问,无端端当了冤大头。 围观的人走了,可是不多时,便从远处疾步走来了另外的许多人。 见到这些人最前方走着的那个身穿锦衣裘袍的,地上的两个人连忙强忍住痛苦,爬起来又跑向了他。 “公子,公子,求您为我们作主啊!” 丰铠横眉怒目地质问:“你们这两个饭桶,是不是又让她跑了?哼,自己打不过她,本该找本公子带着众人来捉她才是,你们却偏偏逞强!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还不给我滚!” 两人听了,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愈发惹怒了丰铠,于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撒腿跑了。 即使丢了差事,也比被他腰间的长鞭活活打死得强啊! 丰铠望了望叶芸儿离开的方向,手指一挥,阴恻恻地道:“给我拦住她,我要亲自带她回府!” 这边叶芸儿并不明白自己正身处怎样的境况,只是同阿辉阿胖为他们的成功脱逃而喜不自胜着,坦然接受着他们的赞扬,又毫不自矜地夸耀着自己的本事。 “姐姐,你的把戏可真行,比集市上的不知要厉害多少倍呢!集市上的把戏顶多能变出一些苹果一些炮仗来,再弄个凭空变出人的俗套。可你就不同了,每次变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而且都是能派上用场,威力顶顶的大的,我们可真是佩服得不能再佩服了!” “就不知道你还可能变出什么样更厉害的东西来?”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的你们就知道了。”叶芸儿得意洋洋地说着,心想她得抓紧赚钱才行,好把背包中的武器都给兑换出来。 到时候,她可就真的无敌于天下啦! 可惜好景不长,当身后那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时,她终于知道,事情还没有完! 第四百七十章 绿帽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紧紧抓住了推车,冷声对他们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给打趴在地上,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你尽管来试试。”身后,有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叶芸儿微微蹙眉。 不用回头,她也猜得出这人是谁。 她冷笑一声,“怎么,自恋狂公子追小女子追到这儿来了?这一回,可不是我有意投怀送抱的吧,倒是公子你对我紧追不舍呢?” 丰铠颇带棱角的面庞出现在叶芸儿面前,微微眯缝起那双桃花眼,凑近了她,嘴角扬起了饶有兴味的弧度,“你说对了,这次本公子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你让本公子找你找得好苦呀!” 他用手去勾她娇柔的下巴,被叶芸儿猛地别开,“别碰我!” 那面上的厌恶之色,再明显不过。 这显然与他想象中她的反应大相径庭,有些激怒了他,丰铠到底收敛起了轻亵的笑,背着手沉声道:“能让本公子看上的女人可不多,你是现在唯一的一个。是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叶芸儿心头怒火丛生,合着他真的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任他挑选啊? “如果我说不呢?”她一字一句地咬牙反问,眸光中迸射出的怨愤似冷箭朝他射了过来。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丰铠说着,将手指一挥,“给我一起上!” 他命令的是手下的十几个粗壮的汉子。 这里面不乏高手,叶芸儿真的不知道,依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再一次由困境中成功逃脱? 她下意识里,再次伸手入了背包。 一旁的阿辉阿胖也十分焦急,可他们准备跑过来这边时,便被一名汉子给拦截住了,愣是让他们动弹不得。 阿辉急得大声吼叫,可这凄厉的吼叫声入了这些人的耳朵里,也只是一阵风飘忽而过而已,全然没有让他们当回事儿。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时候,蓦地再次出现了一个声音。 “还烦请丰公子放过这位姑娘。” 这声音粗犷豪迈,洪亮得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一股子威严感也不得不使人纷纷别转头去,想看看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叶芸儿没来由地浑身一凛。 她回身,见来人正是上回在山中搭救过她的猎户,被阿辉阿胖称作“灰狼”的。 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惊喜。 可脑海中掠过阿辉阿胖对她说过的有关于他的传言后,他那原本光华四射的周身,蓦地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阴云,叫她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目。也不知道他这次前来,究竟是来救她的,还是如同迫害其他女子那般来迫害她的? 这些杂乱的念头在她的心里面发酵着,使她胸口五味杂陈,也就渐渐地敛起了笑容,定定地看着他走过来。 灰狼走过来,却并不看叶芸儿一眼,而是直接对着丰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丰三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丰铠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灰狼的肩膀,热络地说道:“狼兄,真是许多时候不见了呢,可是想煞我啦!我派人来叫你去吃酒,你也不去,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呀?”巴山书院 “哪里,只是在下资质愚钝,又浑身粗陋可鄙,不敢去玷污公子的门庭而已。” “哈哈狼兄说笑了,狼兄在丰某眼里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呢,可是比谁都有资格去我那儿的……” 两人就这样寒喧了起来。 叶芸儿心中冷意涔涔。 合着这两个人原来是称兄道弟的好朋友呀? 果然,这个灰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灰意冷之下,她再次伸手入了背包,绞尽脑汁想着,她这回要掏出件什么惊世骇俗的物件来,将这些人统统处理干净了才行。 “正好,今个儿我得了一个美娇娘,正想着带回府上去呢,你就来了。你同我一起回去吃酒,陪我好好庆贺庆贺,怎么样?”丰铠大方地邀请着。 灰狼这才瞥一眼叶芸儿,倏然露出惶惑不解的表情,看着满脸得意的丰铠,“丰公子莫不是搞错了吧?这明明是在下的女人,怎么转眼就成了公子你的女人了呢?”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兀,不仅叫丰铠愕然,就连叶芸儿也由思绪中跳了出来,诧异地看向灰狼。 他说这空穴来风的话,究竟是什么用意? 可是转眼间,她便明白了。 合着他这是在救她呀? 也不管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她当即便挤眉弄眼,露出夸张的悲痛之色,过去搂住了灰狼的胳膊,便一通狠拉猛拽起来,哭哭啼啼地道:“狼哥,你怎么才来呀?让我等你等得好苦!你若是再晚来个一时片刻,我就要成了别人枕头边的女人,再也没法伺候你啦!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 如果说叶芸儿被灰狼的话震惊得可以用平地惊雷来形容,那么灰狼被叶芸儿的这一通表演,可以说震撼到了俨然濒临天崩地裂的程度。 “你……”他好半天才找回了措词,“你回来我身边就好。” 说着,他格外宠溺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而叶芸儿也毫不拘谨地,一下子贴上了他的肩头,欲哭无泪地嚷着,“你这个天杀的,你不带我回去,我跟你势不两立……” 对面的丰铠直看得目瞪口呆,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半天,他才从对面两人“重逢”的喜悦中抽回了心神,攥紧了拳头,悲愤交加地道:“好啊,你们,你们竟然早就勾搭到了一块儿?你,你……” 他指着叶芸儿,很想说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是他又心知肚明,自己若真的说出这句话,只会叫人笑掉大牙而已,是以止住在牙根底下,愣是吐露不出来。 灰狼继续用惶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丰铠,纳闷地问:“丰公子何出此言?我同这位张姑娘可是一碰面就相见恨晚,彼此交付了真心,又怎么成了公子您口中的‘勾搭’了呢?难道说在公子看来,我身为猎户就不该有喜欢的女子,张姑娘也不该喜欢上我这个猎户吗?” 叶芸儿也是贴在猎户的肩头上,满脸不解地看着丰铠,“是啊丰公子,难道我喜欢上什么人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我早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上你,因为我早就有了心上人啦,那就是我的狼哥呢!可你就是不信。” 白了对方一眼后,她又如同一只小猫咪似的,在灰狼的肩头磨蹭了起来。 灰狼浑身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而脖颈耳根处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红色…… 第四百七十一章 真相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到底,丰铠也看不下去,冷哼一声,斜睨着他们说道:“狼兄,看在你搭救过我的份上,这一回我便退让一步成全了你。这情,也算还清了。” “你们这群饭桶,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怒斥了底下人几句,他才算泄愤地扬长而去。 叶芸儿这才舒了口气,抬起头来撇了撇嘴,“见过自恋的,还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呢?” 阿辉阿胖跑了上来,看着叶芸儿,一脸茫然地说道:“姐姐……” “怎么了?”叶芸儿见他们迷惑不解的表情,也跟着纳闷起来。 恶人都走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你……”阿辉指了指她的胳膊。 叶芸儿垂首,这才发现,她竟然还一直拉着人家的手臂呢? 登时,她有些慌乱地撒开了手,紧接着不好意思地对旁边僵直着身子的男人说道:“真对不住,这做戏太投入了,做过了头了……” 灰狼如释重负一样地捏了捏肩头,又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儿会做戏,怎么不去戏园子呢?” 叶芸儿被他打趣,又要顶回去的时候,却听阿辉急急地说道:“姐姐,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快点离他远远的!” 说着,他便过来拉扯她的衣袖。 叶芸儿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不禁有些为难起来。 终于,她定了定神,对阿辉说道:“阿辉,我不相信他是你们口中那样的人,不如咱们当面问问他?” 阿辉怔楞了一下。 当面问一个杀人恶魔?这女人脑子该不会锈透了吧? 等他反应过来,波浪鼓似的摇头的时候,叶芸儿已经面对着那脸色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启口相问了。 “人们都说,近日以来连续有女子失踪,全都是因为你,果真是有这回事吗?” 灰狼将目光转向她,而目光中的意味却深长得很。似乎连他也觉得,叶芸儿此举有些太过不符合常理了。 大概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行径很合他的胃口,他微微一笑,才不温不火地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情的确同我有关。” 这个回答实在出乎叶芸儿的意料,更加惊吓到了旁边的两个小东西,连忙上前来再次拉扯叶芸儿,“姐姐,你听到了没?他都已经承认了,那些事情同他有关!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大魔头,我们距离他越远越好!” “姐姐,快走吧,快走吧……” 叶芸儿却站着不动,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波澜不惊的灰狼,“你倒是说清楚,你究竟是不是杀害她们的凶手?” “杀害?”灰狼挑起浓重的粗眉,哭笑不得地道,“我连她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如何杀她们呢?” 众人听了他的回答,再次愕然一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芸儿有些急了,“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三号中文网 她可是个急脾气好不好! 灰狼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情若说起来,还真不太好说。” 他咂摸了一下嘴,走到一边,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山峦叹了一口气,“我相信那些女子并没有死,她们还活着。” “她们还活着?”叶芸儿的眉心蹙得更深了,只觉这件事情太过不可思议,“那么,她们现下在哪里?” 男子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找到。” “那么,你又怎么说这件事情同你有关呢?”叶芸儿又继续追问。 “因为……是一个人因为我才掳劫了她们,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离开这儿。” 到此时,叶芸儿的心中才算有了些眉目,“你是说,有人不希望你在这儿?于是便制造出你是杀人恶魔的假象,让人人忌惮你憎恨你,逼你离开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叶芸儿只觉心里的谜团更深了,“是不是你得罪过他,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算是吧。”灰狼淡淡地说过这句,却任由叶芸儿再怎样追问,他也不肯再说了。 叶芸儿只好放弃,转而凝神看着他问:“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呢?” 灰狼沉默了一会儿,才朝着她莞尔道:“等找到那些女子,谜团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可叶芸儿却不肯甘心,又问出了一个她十分不解的疑问,“可你怎么就确信,那些女子没有遇害呢?难道掳劫她们的人,还有所忌惮不成?” “因为,我了解他。”灰狼想也不想地回道,“他的本性使他不可能伤害那些人。” 叶芸儿简直要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了。 一个人掳劫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已经足够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了,他的本性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这已经是对那些女孩子们沉重的伤害了,这种人不可能做出使她们痛不欲生的事,又会有谁做得出来呢? 可见灰狼说得斩钉截铁,她又不好再置喙什么,只好强行忍住更多的疑问。 可阿辉对他却明显怀着抵触,又对叶芸儿悄声着急地催促着,“姐姐,你看他说话吞吞吐吐,又颠三倒四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向你坦白嘛!要我说,他就是故意迷惑你,要让你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呢!你还不赶紧跟我们走?!” 这一次,在阿辉拉扯她的时候,叶芸儿总算有了松动,一边对灰狼说道:“多谢你这次救我,咱们改天再见。若是我赚了钱,一定会上门答谢你的。” “用不着。”灰狼却一口回绝,同时也跟了上来,出其意料地先她一步推起了推车,“我跟你们正好顺路,可以帮你们一把。” 说着,他也不管叶芸儿等人同意不同意,径自就推起推车向前行进起来了。 叶芸儿倒是乐得他来帮忙,因为她这一路上已经走得腿脚够酸的了,推这推车更是得累死累活不可。 阿辉阿胖再不情愿,也拿灰狼无可奈何,只好躲得他远远的,看着叶芸儿傻傻地上前同他搭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他们就不明白了,叶芸儿怎么偏偏不害怕这个大魔头呢? 等她吃了苦头,就明白他们是对的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新居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回去后,叶芸儿将他们赚了银子的事情告诉了胡玫等人,也让她们大为惊喜了一把。 “妹妹,你这本事也太厉害了些,竟然只一两天就赚到了这么多钱,可真叫我们长了眼了。”胡玫夸赞叶芸儿,几乎都要把她夸赞到天上去了。 “我早知道妹妹不是简单人物。喏,只去了一趟镇上就带回了这么许多东西,看来咱们往后是不愁吃喝的了。”郭燕也笑着道。 叶芸儿莞尔,“我听阿辉说这村里有木匠,咱们今天就可以把他叫来,把这门窗都给重新修理一下。” 众人眼看着自己所住的地方也要有了保障,环境越来越好,无不是欣喜非常。 叶芸儿在阿辉阿胖的带领下,寻到了村里的木匠,将他领着前来,让他把门窗修理一番。 木匠惊愕于他们竟然要入住在这破庙里面,忍不住说道:“这庙里脏乱得很,你们怎么不去村里租人家的房子住呢?” 叶芸儿挑眉,“村里有租房子的?价钱几何?多了我们现下可是付不起的。” 木匠呵呵笑着道,“这土旮旯里的房子才需要多少钱?顶多一个月也就五百文钱而已,修这么多门窗也足够租住那儿一个月的了,还有床有桌椅的,可比这儿方便得多了。那也是闲置许久的房子了,还是先前王二家搬走了没有人住的,让老刘头帮忙看着的呢。我听说老刘头就有要租的打算,还常常说只可惜没有外面人肯往这儿来呢。” 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 叶芸儿听了,连忙进去同胡玫和郭燕商议。 两人一致表示同意,索性同叶芸儿一起去看“新房子”。 她们来到那家要租住的房子,见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普通民宅,门窗都还完好,可比庙中安全得多了,很是满意。 木匠帮她们寻到了老刘头,两方一番商谈后,很快签订了协约,将这事儿给办妥了下来。 这宅子就在距离小庙几个胡同开外,是以那些铺盖之类若要搬抬来也容易得很。 这宅子里不仅有正厅和里间,还有东西两个侧面的厢房,另外还有杂物间和灶房等,十分敞亮和方便。 叶芸儿再次回来庙中拿一些东西的时候,见阿辉阿胖扭扭捏捏地在角落里瞧她,心情低落,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了?” 阿辉紧紧抿住了嘴唇不言语,阿胖则欲哭无泪地道:“你们都走了,又留下我们自个儿在这儿了……” 叶芸儿明白过来,低头想了一想,又看向他们莞尔笑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怎么样?” “真的?”阿胖首先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芸儿,脱口而出。 阿辉也是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芸儿点点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见你们两个也都是很好的孩子,姐姐也乐意和你们相处。你们在这儿孤零零的没个人陪着也太不安全了些,还不如跟着我们呢。” “我们但凡有一口饭吃,也绝对不会饿着你们的。”叶芸儿又真诚地道。 两个孩子的眼里顿时涌上了泪光,哽咽地抹起了眼泪。 阿辉突然抹一把湿润的眼角,对阿胖说道:“我们就跟着姐姐吧,姐姐说话一定会算话的!” 阿胖点点头,同他站了起来,过来帮叶芸儿收拾东西。迅读网 见叶芸儿将两个小乞丐也给带了回来,胡玫和郭燕虽然觉得她多此一举,可心知这钱是叶芸儿赚来的,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多养两个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都只好心领神会地闭口不言。 她们将这房子打扫得纤尘不染,窗明几净,看起来便十分得舒适。 众人又将庙中井里剩余的骨头肉都给搬抬了过来,再次钝了一桌子的好饭菜。 他们因为许久没有在桌子旁边板板正正地吃过一顿饭,全都是喜不自胜,觉得跟获得了重生一般。 尤其是阿辉阿胖两个,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叶芸儿为他们舀上的骨头肉比她自个儿的还要多,俨然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样,让她们也格外得感动。 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他们比对自己更好的了。 由此,他们也真正地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胡玫因为开心,一直不停地笑着,对叶芸儿说道:“明日我们跟你一道去山里,捉那东西一大麻袋才成。这样一来,咱们往后的生计都不用愁啦!” 叶芸儿却尴尬地笑了笑,“忘了跟你们说了,这东西其实很是稀少,是恰巧让我遇上了,才好歹收集了这么一些。至于明日还会不会这么好运气,让咱们遇上,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咱们这个面子呀。” 听叶芸儿这样说,胡玫的嘴角顿时就僵住,其余人也开始愁容满面了起来。 “那么岂不是说,咱们往后还得为生计发愁吗?”胡玫叹了一口气。 郭燕对叶芸儿说道:“妹妹,你现下还剩多少钱啊?” “还剩下一两银子吧。”叶芸儿说道。 郭燕面上稍稍生出些喜色,“你可不可以用这些钱给我买些针线回来?我想我可以绣制扇面和手帕、鞋垫子之类的小物件,多少赚些钱来,给我们补贴家用的。” 叶芸儿点点头,“好,我明日再去镇上给你买些来。” 说完这些,她又想到了什么,对两人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发现我还存有几大袋子的豆子呢?”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随身携带的背包,两人会意。 这是说这背包里的空间里有她所说的“豆子”呀?里面能拿出几大袋子来,他们丝毫不觉得奇怪。 可与此同时,他们也露出满脸惶惑的表情,“豆子是什么?” “你们连豆子也不知道吗?”叶芸儿理所当然地反问。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这东西是再寻常不过的作物呀? “豆子还能制成豆腐呢,从前我不知吃过多少啦,可美味啦。怎么,难道你们从来没有吃过吗?” 等她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真该把嘴给缝上才是。 此时对面的人看她时,不只是惊诧惶惑而已,真比得上是在观看一个天外来的怪物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卖豆腐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我们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豆腐。”怔楞了一会儿后,胡玫到底启口。 叶芸儿挑眉,奇怪怎么辣椒、豆子之类她觉得再熟悉不过的作物,对方却从来没有品尝过,还觉得如此惊讶呢? 她索性进去里间,将一袋子储存的黄豆由背包中取了出来,又抓了一把走到了外面。 众人见到这豆子的模样,惶惑的表情更浓了。 见他们果真没有见过这东西,叶芸儿只好承认,自己是实打实的“外来客”。 不过,她还是信誓旦旦地道:“明日我就要做豆腐出去卖了,你们可得帮我的忙才行。” 虽然众人对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卖出去还存着一丝疑虑,可好在他们对叶芸儿是有信心的,只以为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于是纷纷答应着,连没有被问到的阿辉阿胖也争先恐后地举手说要帮忙。 这一日,众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叶芸儿依旧每日里临睡前都要发作一通,且她觉得,那疼痛感越来越厉害,似一把利剑渐渐地逼近她的胸口,兴许突然有一天,就要直刺过来,要她的性命。 好在,总是在一柱香的工夫后,她会渐渐地舒缓过来。 而每到这时候,胡玫和郭燕两人总会陪伴在她的左右,不停地为她擦试汗淋淋的额头,不住地温言宽慰着她,让她不至于独自应对这煎熬的时光。 一宿过后,她身上的余痛便都消失殆尽,整个人重又变得精神熠熠的了。 叶芸儿用过胡玫起早所做的米粥后,便开始让大家帮忙把豆子搬抬到外面的石磨上,将豆子全部磨成了粉。 她分明记得,从前磨豆浆时是用的一种特殊构造的石磨。可惜若要让人制出那样的石磨来,还得花费不少的银钱才行,现下她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而后,她又将这些粉末放进了锅中煮得熟透,再找来了细细的网进行过滤…… 这一夜后,所有人都既期待又害怕,生恐他们陪叶芸儿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泡汤,白白忙碌一场。 所以第二天,郭燕早早地醒来后,便首先去了灶间里探看。 当她见到那一木盘平平整整、光洁如玉的所谓“豆腐”时,惊喜交加,也顾不得天还未大亮,便去厢房去推拥叶芸儿,“妹妹,你快去看看呀,你的豆腐做成了!” 叶芸儿迷迷糊糊地醒转来,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不过却并没有她那样惊讶罢了。 她早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的。 这一日早饭过后,她便推着推车出去村子里售卖去了。 阿辉阿胖放得开,帮她一路吆喝着,那“卖豆腐”的宏亮嗓音把大家都纷纷吸引了过来。 他们纷纷揭开蒙着的白布,看着里面莹莹的稀罕物事,不明白这是什么,一句句的问话朝着叶芸儿扑面袭来。 叶芸儿耐心地向大家做着解释,说这东西营养价值极高,可是天启国有名的新鲜吃食,是她由别人那里学习来的,让大家尽管放心吃。 跟来的郭燕也保证说,她们全都吃过这东西,安全得很。 因为是新鲜物事,是以叶芸儿将价钱定得不算太高,只五文钱一斤而已。 这价钱可是这偏僻的小村庄里所有人都承受得起的。 是以,有人便开了个头,花钱买了两斤。 不过这一日,也仅仅卖出去了不到十斤而已。非凡 索性这是在严寒的冬日,这豆腐还可以想法保存一夜。 不过也够让叶芸儿等人失望的了。 又一夜过去,叶芸儿还是打了鸡血一样,推着推车出去了。 郭燕放下叶芸儿去镇上帮她拿来的绣活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叶芸儿让阿辉带路,带她到村里最富裕的人家。 阿辉便带着她们到了吴财主家里。 他们家良田百亩,可是四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眼前的宅子便气派得很。 叶芸儿便同人在他门前叫卖了起来。 不多时,里面便有人探出头来,“什么豆腐不豆腐的,甭想着拿一些没用的奇怪玩意儿来哄人!” 叶芸儿挑眉,“你怎么就确定这东西没用呢?你吃过吗?” “我们老爷家里好吃的多了去了,干吗非要吃你这些没听说过的?若是吃坏了肚子,你赔还是怎的?” 叶芸儿见对方蛮不讲理,不肯相信她的,只好隐忍了不再劝说。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灰狼从另一边过来。 他手里提着几只打死了的野兔,朝着吴财主的家门径直走了过去。 他显然听到了两人适才的对话,瞥一眼叶芸儿,又看一眼那看门人说道:“小哥,这些是我刚打的,拿来孝敬吴老爷的,还请笑纳。” 门人这才面色稍霁,连连点头,“好好,我家老爷夫人最喜欢你打的野肉了,今儿正愁没有什么下酒菜呢,你就来了。” 灰狼却不急着把手里的东西给他,又瞥一眼叶芸儿和她的小推车,对那人说道:“我认识这位姑娘,昨个儿还吃了她给我的那二斤豆腐的,觉得这豆腐配着这肉太过美味,想来老爷夫人也可以试试。” 那人听了,讶异地看了看叶芸儿。 这一回,他对叶芸儿的抵触看起来不那么深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想来是可以试试的。” 说着,他便招呼叶芸儿过去,询问价钱。 叶芸儿乐不可支,感激地看了灰狼一眼,连忙为对方称重。 这一下子,就卖出去了十斤。 这之后,灰狼又当着看门人的面,向叶芸儿要了二十斤,只说这豆腐太好吃了,他可想着天天拿这当下酒菜才行。 回去时,他们是一起回去的。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叶芸儿还大方地说道:“你既然帮了我,我便把剩下的几十斤全给你了吧,反正现下也没有人来买。” 灰狼正要说什么,蓦地从前面的胡同拐角处蹿出一伙人来,见到灰狼,猛地抬起手来指着他道:“看,他在这儿呢!” 另外一个壮汉见了,怒发冲冠,挥舞起手中的长棍,招呼大家伙道:“兄弟们,给我一起上,把这个大魔头给我收拾住了,让他再也祸害不了人家的闺女!” 第四百七十四章 搜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眼看着这群人持斧带棍地朝着灰狼涌来,叶芸儿挺身而出,挡住在他的面前。 “你们干嘛,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行凶吗?”她厉声喝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用强的吗?” 当先一个大汉停住在她的面前,止住了后面的人,目光凌厉地瞪视着她,冷笑一声道:“我要行凶?分明是他要行凶!对于这种手段残忍的恶魔,我们有什么话同他能好好说的?只能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对,即使和他同归于尽,我们也要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姑娘们报仇!” “替我女儿报仇雪恨!” “替我侄女报仇……” 众人同仇敌忾地喊着,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 叶芸儿看得出来,这情形很不妙。 不过她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你问他不就清楚了吗?”当先那人怒目瞪视向灰狼,那喷火的双目几乎要吞噬掉他才肯罢休。 灰狼却波澜不惊,一副临危不乱,似乎事不关己的架势。 叶芸儿正气闷着,还好,又有人大声说出了实情。 “周老二家的闺女又无端端地失踪了,从昨夜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寻到。有人说,见到那闺女白日里同灰狼讲过话……哼,这情形和前些案子一模一样。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把这闺女拐进山里给加害了!” 叶芸儿微微蹙眉。 她转过头来看向灰狼,问道:“你真的和那姑娘说过话?” 灰狼悠悠地摇头,“没有。” 可对方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嘲讽地道:“你既然是作案的,怎么会实话实说?你这姑娘也是,竟然问他这么愚蠢的问题,你该不会跟他是一伙的吧?” “别跟他们废话了,快抓住他把他的头砸个稀巴烂,替周大妮报仇才是正理!”有人提醒他。 经人提醒,那壮汉便又猩红了血眼,举起手里的斧头,重又朝着这边冲来。 他也不管叶芸儿是否在跟前,眼看着就要招呼到她的身上。 叶芸儿神经紧绷,无疑是紧张的,可她没有让开。 后面的灰狼猛地把她撇去一旁,准备空手应战。 “小心!”叶芸儿大喊一声,眼看着灰狼面对着那人,只是眨眼间,便卸掉了对方手里的斧头。 所有人都惊恐万分。他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怎样出手的,对方便又被他抓住了肩头,紧紧一捏,甩到外边去了! 后面的人略有犹豫,便又铆足了劲儿冲了上去。 可他们全都被灰狼三下五除二,给一一丢了出去。 叶芸儿看着看着,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这男人还是个练家子啊?竟然有以一敌十的本事! 众人在地上哎呦呼痛不已,不住地咒骂着他。 灰狼拍了拍手,对叶芸儿说道:“走吧?” 这声音淡淡的,似乎并不准备替自己辩解。看书阁 叶芸儿实在看不下去,索性走到众人跟前,对他们正色说道:“你们先别骂,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说。也许,那周姑娘现下还好好的,并没有死呢?” 她记得灰狼对她说过的话,也相信他所说的,是以才敢下这样的断言。 “你别替他狡辩了,你们是一伙的,我们不信你。”那地上的壮汉又气又急地道。 叶芸儿挑眉,不慌不忙地说道:“信不信我不打紧,我都要帮你把你闺女给找回来。要死,也得把她的尸体给找回来好好安葬了,你说是不是?” 那人终于心有所动,狐疑地看向她,“你果真能把她给找回来?” 叶芸儿不回答他,反而瞥一眼灰狼身边跟随着的猎狗,对他说道:“借你的虎牙一用,如何?” 灰狼点点头。 叶芸儿便又指着虎牙,对众人说道:“这猎狗十分有能耐,平日里跟随着灰狼进山打猎,帮了他不少的忙,我想他的嗅觉也会比普通的猎狗灵敏。咱们不如就让它嗅一嗅你闺女的贴身衣物,再去山里四处寻找,兴许能寻得着呢,你们说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没有人再出言反驳。 不得不说,这是个顶顶绝妙的法子。 谁不知道狗的鼻子是最灵敏的呢? 虽然那壮汉对叶芸儿将信将疑,可毕竟这是现下唯一可以寻出女儿的法子,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你找到她,我可以算你将功赎罪。如果你找不到,你还是得和他一块死!” 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被打趴下,动弹不得。 叶芸儿苦笑了一下,“走吧,还楞着做什么?” 众人只好从地上起来,引着叶芸儿等人一起去了周家。 灰狼也跟了上去。 他那看向叶芸儿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在村民们见到灰狼的时候,纷纷退避三舍,不敢从家门里出来,似乎他同他的狗一样都会冲上去咬人似的。 来到周家,虎牙闻嗅了周大妮的内衣,又被灰狼引着去了山边,众人随着他一起进了山。 山里野兽本多,可他们人多势众的,便没有野兽敢出来碰这个霉头。 寻了将近三个多时辰,在翻越过两个山头,将近傍晚时,众人到底泄了气,转而又对叶芸儿抱怨起来,“你这妮子该不会是哄我们的吧?这山里都被我们翻遍了,哪里有个人影啊?” “况且这山里时常有猎户出没,若是果真藏匿着什么人,能不被他们发现?” “就是啊,我看你就是诓骗人的……” 就连叶芸儿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着失策了。 她紧紧攥了攥手,抱歉地看一眼灰狼,觉得没有帮到他很是失落。 灰狼却朝她微微一笑,似乎在宽慰她,以为她做得已经足够多的了。 周大汉决定不再跟着他们转圈圈,虽然很想继续当场收拾了灰狼,却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招呼着众人回去。 “汪汪——” 蓦地,虎牙的狂吠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见虎牙朝着一处山崖的高处不住地狂吠着,登时觉得那里一定有猫腻,便都又转回去,来到那山崖跟前。 第四百七十五章 解救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灰狼仔细瞧了瞧,说道:“这儿我来过,知道上面那杂草之内有处山洞。对了,里面可是藏匿人的好去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众人听了,大喜过望。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上去啊!”周大汉摩拳擦掌地说着,跃跃欲试。 “可这山崖这么高,中途还这么平整,咱们怎么才能上去啊?”有人提醒他。 “我看未必也能有人把那些姑娘给藏匿到这上头去,毕竟有十几丈高呢,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人给带上去啊?我看连灰狼也做不到吧。”有人大概以为周大汉是寻女心切,才会被冲昏了头脑,信了灰狼的话。 周大汉似被兜头浇了一头凉水,也这样觉得了。 他正要说什么,却听灰狼淡漠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办得到。” 众人听了,愈发愕然,听他继续说下去,“他轻功高强,可是遗传了他的爹爹。再加上有武器傍身,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说着,他过去崖壁上,摸了摸那上面的坑坑洼洼,“这就是武器曾经深入过的证据。” 众人也瞧了出来,这些坑坑洼洼正是通往上面的草丛处的!” 可村民们依旧上不去,只有将目光看向灰狼,寄希望与他。 “如果你能把我闺女寻出来,我就对你既往不咎,放过你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周大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沉声说道。 只要能寻回女儿,即使是千疮百孔不堪入目的尸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灰狼并不回应,直接攀住了那坑洼,似乎在试探会不会脱手,能不能成功攀爬到上面去。 叶芸儿见他要犯险,想到了什么,将手深入到背包里,把那只带铁钩的绳索递给了他,“给你这个,兴许用得着。” 灰狼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同所有人一样,都诧异她是打哪儿突然摸出这东西来的? 可现下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于是他接了过去,将绳索在手里猛然甩了一甩,用力甩了上去! 当那绳索一下子被甩到那草丛处时,所有人都愕然无言,目瞪口呆。 “灰狼原来这么厉害!”有人小声窃窃私语地说道。 灰狼却脸颊抽了抽,很想解释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芸儿。 叶芸儿面不改色,指了指上面,淡淡地道:“去吧。” 她相信,这绳索应当很牢固。 灰狼点了点头,拽紧了绳索,踩踏着崖壁,如履平地地攀登上崖壁。 终于,他抵达了那草丛处。 他拨开那草丛,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儿,等着他再次出现。 过了好半晌,他到底再次探出头来,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对众人声音粗犷而洪亮地喊道:“她们在这儿,她们还没死!” 众人听了,无不惊喜交加,那些失踪者的家属们更是热泪盈眶! 周大汉不放心,也试了试,顺着绳索攀爬上去。 接连有几名壮汉上去。315中文网 那些姑娘们被成功解救了下来,落到平地上的时候,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抱着家人们痛哭流涕不已。 叶芸儿见这里被救的姑娘足足有十几个,全都是些水灵灵漂亮得紧的年轻女子,大概都是未出阁的。 却听阿辉指着其中几个道:“她们都是先前村里失踪的,那两个是县里失踪的,对了,那个是邻村的……还有她,就是周家的闺女!” 看来,这些失踪者都到齐了。 “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绑了你们到那山洞里面?”周大汉见周大妮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终于扶住她的肩头问道。 周大妮眼眶通红,抽抽搭搭地道:“是一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不过她总蒙着面,看不清她的样貌。” 又有人紧接着补充道:“她每天早晚来给我们送吃食,也从来不鞭打我们,给我们吃的东西也不错,只是对我们很冷淡,从来不说一句话。” “我看那姑娘身形可漂亮了,一双大眼睛可水灵了,想来不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差。” “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抓我们去那儿,也很纳闷她为什么不伤害我们,反而对我们这样好,每天的饭菜里还有肉食呢。” 众人听了,全都是诧异万分。 稀奇古怪的事年年有,可属这件最离奇! 他们都以为是一个男子掳劫了她们,却偏偏是一个女孩子! 且她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既然抓住了,又为什么不伤害她们呢? 可这些疑团他们根本没法揭开,便又看向了灰狼。 “灰狼,你说过这件事情和你有关,那么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周大汉冷声问他。 虽然态度僵硬,可毕竟知道灰狼不是罪魁祸首,也没有伤害过自己家的闺女,是以他这次看向灰狼时的眼神,显得比较和善。 灰狼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认识她。” “哼,我才不信!”虽然这样说,可周大汉等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扶着自家的闺女回家再说。 等众人走后,叶芸儿这才看向灰狼,惶惑地问他道:“你真的不认识那姑娘吗?” 这一次,灰狼却坦然地看向叶芸儿,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认得她,可是不能对旁人说。” 叶芸儿觉得好笑,“那你就能对我们说?” 说着,她瞥一眼旁边的两个小东西,示意旁边还有他们呢。 “对你们说了无妨,因为你们不会出去乱说,也不会对她不利。”灰狼说道。 “看来你跟那姑娘关系匪浅,对她还挺关心。”叶芸儿试探地道。 灰狼顿了顿,“算是吧。” 说着,他便当先走着,作势要下山,“你们还不下山吗?天色已经暗了,野兽也该出没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就不能对我们说吗?”叶芸儿追上去,继续紧追不舍地问。 “我只能说,她不是个恶人,只是……因为我才办了这些傻事。”略有沉痛地说过这些,灰狼便不肯继续说下去。 叶芸儿只好放弃。 第四百七十六章 易主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在搜山的过程中,叶芸儿分明又见到过几处桑树林,见上面有罕见的桑螵蛸,很是惊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想不到这件祸事反而成了她的喜事,让她又可以大赚上几笔。 只是这一日太过仓促,她来不及再去采集这些东西。 等回去后,叶芸儿将这两日赚得的银钱数了数。 总共卖出去了几十斤豆腐,三百文钱。 剩下的十几斤,她们觉得留着自己吃。 “等众人知道这东西好吃了,以后咱们便再加到每斤十文钱,想来也是会有人买的。”叶芸儿自信满满地说道。 众人吃着她所炒的新鲜豆腐,也全都发自肺腑地欣喜高兴着。 翌日清晨,胡玫和郭燕嘱咐孩子们在家里,她们三人则进了山,一起去采集桑螵蛸。 可阿辉阿胖愣是不肯,非得跟她们一起进山帮忙不可。 众人奈何不过他们,只好把小葱也给带上了,免得她自个儿在家里会害怕。 好在这些孩子都是吃过苦头的,爬个山头也不会觉得太累,更不会让大人们操心。 这一次,他们采集到了满满一篮子的桑螵蛸,知道这些炒制过后,便又可以让他们赚上好几两银子呢。 是以,下山时,他们无不是神采飞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山里碰到什么宝贝了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因为卖这桑螵蛸和豆腐,而渐渐地日子好过起来。 直到年底时,豆腐已经成了村里村外的人很是追捧的食物。每到叶芸儿叫卖时,眨眼间便会被哄抢一空。 叶芸儿索性将最后几袋子黄豆制成的豆腐加到了十文一斤的价钱,可买的人也没有减少多少,反而这名气传扬得越来越远,连镇上也有人慕名前来购买。 于是到镇上的集市时,叶芸儿便推着推车,将那豆腐抬高到二十文一斤的价钱去卖。 奇异的是,这豆腐还是被抢购一空。 是以,这豆腐赚得的钱,每日里竟也能赚上个一二两银子,不仅使他们惊喜,也让旁人跟着眼馋和羡慕。 这之后,再没有人家里的闺女莫名其妙地失踪过。 众人对叶芸儿“一家”的观感也越来越好,渐渐地将他们看作是和自己一样的村里人,也开始能在碰面时跟他们聊起天来了。 叶芸儿甚至觉得,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过活下去,直到永远。 这一日赶年集,叶芸儿准备去外面买些东西来过年。 郭燕也要跟她一起去,她要把做好的手工活全都交给东家,卖出个几百文钱回来。 她们还没去呢,见灰狼提着几只野鸡野兔的来了。14 “这是给你们过年用的,你们去集上就用不着买肉了。”灰狼说着便将那些东西放在地上,也不管她们要不要,放下回身就要走。 叶芸儿连忙喊住他,“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一坐?” “不用了,我不喜欢在别人家里作客。”灰狼说着,眨眼间便出去了大门外。 “真是个古怪的人。”叶芸儿嘟囔着,想到平日里他时常会送野物过来,心里却决定,等过年时,一定要过去他那里拜年才行。 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她们自然欣喜得很,连忙拿到了灶房里。 胡玫抢过来,说由她来收拾,催促她们两个快些去集上,再买些好东西回来。 这一次,不仅阿辉阿胖跟着,就连小葱也吵嚷着要去,胡玫便应允了让她也跟着,去外面见见世面。 叶芸儿让她坐在板车上,推着她,一路上又一起哼唱着小调,十分惬意。 年集上,将豆腐卖了出去,叶芸儿请大家去包子铺里吃包子。 众人知道现下他们的手头宽裕了,便没有拒绝,全都兴高采烈地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吃着香气喷喷的包子,众人只觉胸口都是暖暖的。 “你们听说了没?天启朝如今要易主啦!” 倏然间,旁边有人惊叹地说了一句。 不知怎的,叶芸儿只觉这声音十分刺耳,忍不住侧耳倾听。 “真的吗?我也听说如今他们国内发生了内乱,似乎是西南王终于要举兵北上攻打都城了,难道西南王真的会赢?”有人好奇地问。 “西南王的兵已经到了京城周边了,将京城周边都围拢得水桶似的,令里面的出来不得,可叫他们的朝廷心惊胆战着慌不已啦。” “可是为什么西南王蓄谋了十多年,到如今才敢发病攻打北面呢?”又有人提出了这个普通令大家迷惑的问题。 先前那人因为比众人知道的都多,所以颇有些自得,老神在在地道:“这个嘛,据说是因为他们皇上的四儿子在京城勾结了许多大臣,首先叛乱,将周边的禁军全都制服了,所以京城才没有了抵御之力。他们又假造圣旨迷惑了南边的守卫们,才让西南王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过来了北面……” 众人听得连连咂舌,“你是说儿子叛变,背叛了自己的老子,反而帮着外面的人称王称帝?”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提到那个名字,叶芸儿的心又忍不住莫名地一痛。 “据说是那四王爷从南面建功回去,天启朝皇上不仅没有嘉奖他,反而对他无端端失踪了两个月表示怀疑,怀疑他去西南方同西南王勾结要密谋造反。兴许是因为这个,四王爷才真的怒了。” “要我我也会生气。” “对呀,那皇上一定是偏袒着太子,才看四王爷这么不顺眼的。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了……”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阿辉的问询声,将叶芸儿由怔楞中抽回神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扶了扶额头说道:“我觉得头有些疼……” “怎么,不会又是要犯病了吧?”郭燕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知道如果叶芸儿在这儿犯病,他们究竟该怎么办? 第四百七十七章 孽缘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我没事。”叶芸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觉得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的。” 听叶芸儿这样说,郭燕才好歹放下心来,“兴许是路走得多了,才有些头晕吧。来,多吃一些,等会儿回去可还有好多的路程要走呢。” 叶芸儿点了点头,振作起精神说道:“等咱们赚足了钱,不如买一辆牛车吧,这样去哪里也比较方便些。” 这个倒是众人没有想到过的,也因此又惊又喜,巴不得那一日早日到来。 等吃过了饭,众人便要离开。 从外面走进来两位官差,他们也没怎么注意,直到那官差中的一个留意到叶芸儿,出其不意地挡住在她的面前。 “慢着。” 他上下地打量着叶芸儿,盯住了她的面庞睃巡个不住。 叶芸儿诧异地问:“官爷好,不知道您叫住民女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道,目光中的咄咄逼人似凌厉的箭对准了她,蓄势待发。 “民女叫做张采莲。”叶芸儿耐住性子据实作答。 不想对方却突然变了脸色,愈发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孔,蹙紧了眉头恶狠狠地道:“哼,你还跟老子扯谎起来了?你分明就是叶芸儿,不想跟老子承认罢了!” 叶芸儿只觉“叶芸儿”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似在哪里听到过,可却并不以为这个是她的名字。 尤其被官府盯上,她便下意识里生出了抵触,愈发不愿让这个晦气的名字沾自己的身了。 “官爷,想必您是认错人了吧?” 叶芸儿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挥手打断,“别跟老子废话了,跟我去皇甫大人跟前辩解去吧,老子还等着领功呢!” 说完,他的大手便伸了过来,要抓住叶芸儿的肩头。 “官爷,您的确认错人了,她并不是叶芸儿,她也不是本地人啊!”郭燕着急地上前阻拦,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推搡对方如同蚊蝇叮一块石头一般,轻易便被对方别了开去。 阿辉阿胖见状,对视一眼,突然就高声呐喊着冲上了前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顶住了那人的肚皮! 另外一个官差上来,将他们一手提一个,也是轻易丢到了一旁。 叶芸儿见到被甩到旁边哎呦呼痛的孩子们,这才真正地心生出震动和愤怒来。 她几乎想也不想地,伸手入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九灵之剑。 “岂有此理,不说清楚就上来逮人,这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猛然一挥,那剑锋上凌厉的剑气便喷吐向对面两人。 对方下意识里向后退去,愕然地盯住了叶芸儿和她手里面的武器,不明白自己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可他们真的一点也没有了胆量,再次冲向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 叶芸儿见状,连忙招呼众人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郭燕知道叶芸儿肯定有本事逃离这里,索性拉起了阿辉阿胖的手,将他们趁机带离了店铺。 店里的人也仓惶逃离,生恐被这场争斗牵连波及。 叶芸儿一路挥舞着九灵之剑,出去店铺后,趁机将那门也给合闭上了,又从背包中迅速掏出了一只大锁,将那门给牢牢地锁住了! 里面传来了怦然的敲门声,还有店老板压过两道叫喊的更加凄厉的哀怨声,“哎呀呀,我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啊,竟然大白天地被别人给锁住在自己店里了?哎呀呀,真是乾坤颠倒,乾坤颠倒啊……” 叶芸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率领着众人急急忙忙地朝着自己的村庄行去。52 他们一路推着满载的推车,好歹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了家中,可也同样累了个半死不活。 胡玫见他们逃命似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把水递了上去。 叶芸儿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郭燕只好替她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胡玫。 胡玫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那些人究竟为什么会把叶芸儿认错,又要捉她去领赏? 与此同时,他们也有些担心,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再次找上门来? 不过好歹到了年下,欢乐喜庆的气氛很快便将这层忧虑给冲淡,乃至于近乎不再被人提起和注意。 大年三十,大家伙围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将白菜肉馅的饺子给包好了,下了满满的几大锅。 几个孩子别提有多开心,跑前跑后地忙个不住,也笑闹个不住。 叶芸儿用装豆腐的油纸袋装上了两袋子,告诉了胡玫和郭燕一声,便去向灰狼的家里。 来到灰狼家,还没进柴门,她便听到了响亮的劈柴的声音,心想灰狼一定是在劈柴呢,便要拔腿走进去。 不想,她刚刚抬脚,便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猛地止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尖细的嗓音,带着丝急促和不甘,似乎在指责对方。 “你分明就是喜欢我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似乎因等不到对方的应答,她只好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之所以掳劫那么多女子,目的就是要赶你走,可你还是赖在这里不走。难道,难道我就这么让你生厌,让你不愿意面对着我,回去娶我吗?” 这控诉的声音里夹杂着丝哭腔,也让叶芸儿大为震撼。 原来那些女子都是这个姑娘给掳劫的啊? 原来她掳劫她们,目的就是为了逼灰狼回去娶她? 也真是够滑稽的…… “在我们那儿有多好多快活,我父母也都照顾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偏偏喜欢在这穷苦的旮旯里自讨苦吃呢?我真的搞不懂你!” 女孩儿继续控诉和抱怨着。 终于,叶芸儿听到了灰狼的回应,只是淡淡的似乎不夹带丝毫的感情,“我就要走了,如了你的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女孩儿惊喜地道:“真的吗?你真的答应跟我回去了?” “不,我不回去那谷中,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这冰冷的回应后,叶芸儿长久地听不到任何动静。 直到一道狠厉而尖刻的女声,化作扭曲的音符再次入了她的耳里,“哼我知道你要去哪儿,你不就是想回到从前的主子跟前,帮他一起攻克天启朝腐烂的朝廷,帮他们前朝的太子夺取政权吗?” 灰狼没有作答,也算作是默认。 这让叶芸儿无比得震惊! 他,他竟然要回去协助着西南王攻打如今天启朝的朝廷? 他,究竟是谁? 这一切疑问促使她抬起脚步,迫不及待地就走了进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深仇大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当那姑娘看到叶芸儿的时候,无疑是震惊的,同时露出了警惕和明显的敌意,攥紧了秀拳冷冷地问:“你是谁?” 叶芸儿也仔细地打量着这姑娘,见她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头上扎着无数根长辫,显得另类之极。 而不得不承认,她的姿色属于上乘,眉目淡淡地轻扫上扬,面目上更是荡漾着一抹灵动。 就连叶芸儿也不自禁地讶异,这姑娘长得如此铃珑美丽,又有哪里是让灰狼看不上眼的? 不过她只怔楞了一下,便提起手里的饺子,呵呵笑着道:“我是来给灰狼大哥送饺子的。” 说着,她便向灰狼走去。 灰狼沉郁的面色上立马便浮现出了一丝暖意,也向着她迎了上来,“你干嘛还为我送东西?这饺子……我已经许多年不吃了,今年不吃也罢。” 叶芸儿挑眉,“这哪里能行?饺子可是年底必备的呢,你若不吃,明年你怎么招好运呢?喏今年你若吃了,明年你一定会好运连连的。” 说着,她硬是将那油纸包给塞入他手里头去了。 灰狼的嘴角愈发上扬,欣然地接受了下来。 两人友好而略显亲昵的一幕入了那姑娘的眼,立时使她双眼冒出火来,愈发攥紧了手,怒不可遏地道:“好啊,我说你为何对我这么冷淡呢,原来是有了相好的了?” 叶芸儿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正要辩解,可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早就伸出了指甲长长的手,朝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过来! 叶芸儿下意识里伸入背包,想要随手抓个什么出来以便应对。 还没等她来得及取出什么来呢,却见灰狼早就出手,将那姑娘的手给挡住,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给挡了回去。 那姑娘捂住疼痛的手臂,眼眶中涌出晶莹,一脸悲痛之色,“好啊,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伤我?” 她的质问让灰狼微微垂下了眼眶,可是眨眼间便又恢复如常,淡淡地道:“算了吧,你不要再伤及无辜了。无论你怎么做,我也不会随你回去的。” “明日我走时,自然也不会带上她。” 这个“她”字,不用说,旁人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听到这句话,那姑娘才真的渐渐消了气焰。 既然他不会带她走,那就说明他对她的的确确没有兴趣喽? 而叶芸儿不知怎的,因此有些难过,牵了牵灰狼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灰狼大哥,你明天真的要走吗?你真的要去天启国,参与那场争斗吗?可是,究竟为什么……” “因为我的主人被国君无缘无故地残害致死,我必须替他报仇雪恨!” 灰狼沉重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使得空气显得无比得肃穆和沉闷。 原来,他还有这一层不堪回首的往事? “罗家惨遭灭门,只有我一个人逃离了出来。我隐居在此地多年,为的就是等这一日,有机会替罗家讨回公道。” 叶芸儿不知道罗家是谁,也不打算多问。 可是她明白,既然他下定了决心,那么就算九牛二虎也无法将他再拉回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到灰狼面前,对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灰狼大哥,一路保重,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小妹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庆贺呢?”舞神电子书 灰狼面色稍霁,旁边的姑娘却跑上前来,抢先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女人说什么混话呢?你干嘛推我男人入战场,难道你不知道,进去那场争斗就等于九死一生吗?你不爱他,可是我爱他,我不想让他经受任何的危险!” 她质问叶芸儿的样子,似乎叶芸儿纯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越界到了别人的关系里横加干涉。 叶芸儿到底忍耐不住,对那自以为是的姑娘冷冷地道:“你以为你真的爱他吗?” 那姑娘愕然一愣,继而更加气恼地道:“我当然爱他,打小时候我们就认识,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了!我爱他,所以才会在他背弃我后对他紧追不舍,所以才会发誓一辈子认准了他心里不会再有旁人,所以才会拼尽了性命,连脸面也丢弃不要,一心想要挽回他……” 说着说着,她的肝肠寸断的眼泪哗然而落,滴落到了脚下的尘土里。 这一幕让叶芸儿稍稍心软了一下,却又硬起了心肠,道出了自己的见解,“你以为这就是爱吗?可我以为,真正的爱是要支持他,让他去追求真正想要追求的事业,让他一辈子不至于留有遗憾。甚至,如果你有能力,你也可以陪伴在他的左右,助他一臂之力……” “你放屁!”那姑娘气得嘴唇发抖,“你懂什么是爱?你根本不配提这个字!” 叶芸儿微微愣住。 是啊,她从来也没有爱过一个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这个字呢? 她微微一笑,转头对灰狼告别。 灰狼没有留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开。 “怎么,舍不得?”姑娘望着他,那如匕首的目光似乎准备深入他的心脏,杀了他。 灰狼收回了目光,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了屋里。 姑娘狠狠一跺脚,也走了出去。 蓦地,她停住了脚步,看向叶芸儿离开的方向。 望着那道在田野间踽踽独行的倩影,她突然计上心来,有了主意。 叶芸儿正心思辗转地走着路,根本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什么异样。 她想到灰狼明日就要走了,心底的那一抹失落久久挥散不去。 想到灰狼等同于她在此地的保,护伞,没有了他,她今后的日子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好过? 在她的心里,他已经等同于是她的亲人。 可是想到灰狼谈起心里的深仇大恨时,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她又觉得,放他走是对的。 而她不知怎的,竟然也有前去天启国的冲动。 只是这一抹冲动,让她疑窦丛生,不知道从何而来又如何化解而已。 一只麻雀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多少让她的心情开朗了些。 麻雀在点着头啄地上的草粒,让她想到,她也该更加努力地为生活奔波操劳,赚更多的钱让“家人们”生活得更好才是…… 她不由地挺了挺胸膛。 怦然一声,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身后被人点了穴位,继而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那只灰色的麻雀,也渐渐地在她的意识里涣散不见。 第四百七十九章 领赏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失踪了。 这个消息是由阿辉阿胖在当晚告诉给灰狼的。 他们说,叶芸儿从一大早过来他这边后,便一直都没有回去。 直到傍晚,胡玫过来这边探看,见灰狼家锁着门,悻悻然回去。一直等到他家里有了亮光,便又着他两个提着灯笼过来询问。 可惜,灰狼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他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山里头找找。” “我们跟你一起去!”阿辉踏前一步说道。 灰狼摇了摇头,“山里头危险,到时候若是遇见猛兽,我还得顾及你们,就没有闲暇去找你们的叶姐姐了。” 阿辉阿胖这才灰心丧气地准备回去,还恳求他一定要找到叶芸儿。 “叶姐姐对我们很好,比我们的亲人对我们还要好,我们不想她有事。”阿辉说着,最后抹一把眼角,带着阿胖走了出去。 灰狼几乎把整座山都搜查遍了,却也一无所获。 他隐隐地觉得,仍旧是他的师妹把叶芸儿给掳劫去了。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他。 他不由地心中生出一股懊恼,由胸间掏出一样物事,朝着晦暗的夜空喷射去。 只听“嗖”的一声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那阴郁的黑幕上闪过一片亮光。 紧接着,夜空中便又恢复如初,除了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不知什么野兽的号叫,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蓦地,一袂衣角划过他的眼角,在他的面前立定,那片鲜红色在这晦暗的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触目惊心。 “师哥,你找我?”她回头,露出一脸微带嘲讽的浅笑。 “是不是你抓走了她?”灰狼忍住气恼,竭力保持着平静,可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急切。 对方看起来很不高兴,瞬间耷拉下了嘴角,“是我又怎么样?” 这一回,灰狼是真的怒了,“你赶快把她放了!” 对方却对他狰狞的面孔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更加靠近了他,饶有兴趣地冲着他的脸说道:“怎么,心疼了?你要我放过她也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灰狼自然知道她所指的“条件”是什么。 他咬牙切齿,不知该如何回应。 “跟我回去,娶我。”她吹气如兰,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和志在必得的扬扬自得。 “不可能。”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你知道,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对方咬了咬牙,几乎要将嘴唇咬破,“那么,我就永远不放开她,一直折磨她,直到你回来我身边为止!” 下一瞬间,她只觉手腕剧痛,却是被他牢牢地抓住,用力地攥紧。 “你竟然为了她,又一次伤害我!” 女子忍住了泪,涨红了脸控诉。 灰狼心头一软,近乎祈求地说道:“阿玉,你放过她好不好?她是无辜的……我只是拿她当朋友,从来都没有对她生出过其他的心思,真的。” 阿玉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道:“那么,你就为了你的朋友留下来,跟我回去啊?我不希望看到你惨死在沙场,不想和你分开!” 灰狼的内心可谓翻江倒海,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沉声说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如果不为罗家报仇雪恨的话,我的内心就永远得不到太平。罗家是我的再生父母,试问如果你的父母被人残害,你会不会要不顾一切地回去报仇呢?”书荒啦书屋 阿玉咬住了嘴唇,许久许久,终于目光坚定地看向他,说道:“那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这个回应是灰狼万万想不到的。 他怔楞了好一会儿,方才坚定地摇头,“不,我不忍心你跟我一起去犯险,决定不行!” 他的话再一次如同雷击,重重击打在阿玉的胸口。 “好啊,你既然不留下,也不让我跟随着,那么你依旧见不到你的朋友。即使把我的手臂拧断,把我杀死,也不会见到!” 听阿玉这样说,灰狼再一次泛起了犹疑。 终于,他重重地将阿玉的手甩开,冷冷地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只是,明天早上我必须见到她安然无事地回去。” 说着,他拔步而去。 只留下阿玉一个人长久地伫立在山坡上,心里五味杂陈。本该欢喜的她,却欢喜不起来,又浮上了连她也搞不明白的淡淡的忧愁…… 她回身,朝着一个隐蔽的所在行去。 叶芸儿由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简陋的山洞里,昏沉沉的几乎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形。 而且她浑身被捆绑着,连动弹也动弹不得。 这情形她是经历过的。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再一次落入了人贩子的手里? 但她无暇多想,她必须尽快地逃离这里才行。 可惜,她连背包也碰触不得,无法从里面获取能够解救自己的工具。 正在心急火燎时,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不甚分明的人影,再接着,她身上的束缚被全部解除。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听得出来,那是个年轻的女子。 叶芸儿获得自由了,可她只觉得这自由获得得太轻易,有些如置身于梦中,那样得不真实。 当夜,她便提心吊胆地赶回了“家”中。 胡玫等人正遍寻不到她,在家中急得直跺脚呢,这会儿见她回来,自然又惊又喜。 胡玫甚至喜极而泣,将她紧紧地搂抱入怀里。 “哎呀,你好歹回来了,可吓坏我们了!” 阿辉阿胖也是如同重获至宝一般,围绕着她又跳又笑。 叶芸儿把自己的遭遇对大家说了,众人也觉蹊跷古怪得紧。 第二天,叶芸儿起了个大早,又去准备豆腐去了。 豆腐已经成行,她准备再次推着它去镇上集市上兜售。 这一次,她长了个心眼,用缠头布顺带将半边脸也蒙上,还换上了身男人衣裳,叫人认不出来,以免再生枝节。 可她还没出门呢,便被一大群人堵在了家门口。 那人正是那日在镇上见到的官差。 他嘿嘿讪笑着,“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给我上,今天务必把她给我捉住,好一起去皇甫大人跟前领赏!” 第四百八十章 回国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这些人会寻到这里来。 她身后的人也都惊慌失措得很,纷纷围拢到一起,惊惧地看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人。 因他们都穿着官差的制服,出于对于他们的敬畏,他们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衬着叶芸儿? 可叶芸儿却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这些人是出于对她不利的目的,要捉她去见什么狗屁皇甫大人。 她要自卫! 她伸手入背包,便要抽出九灵之剑。 不想,就在这一瞬间,一枚暗器飞掠而来,击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吃痛之下,不得不抽回了手,只觉那疼顺着身体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几乎没有了任何战斗力。 扑上前来的男子趁机捉住她的肩头,冷哼道:“皇甫大人早就嘱咐我们,要谨防你去你那妖孽的背包里寻什么宝贝。上回那古怪的剑让我们错失了良机,这一次可不会叫你这妖孽再寻隙逃走了!” 叶芸儿惊异那皇甫大人怎么会知晓她背包的秘密? 可她还来不及多想呢,便被又一人在背后束缚住。一双手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你们放开我!”她声嘶力竭地喊,一双眼睛因愤怒而泛出了红光。 胡玫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忙说情,“求求大爷了,这位姑娘是良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望你们好好善待她,莫要错抓了好人啊……” “别废话!”那官差不耐烦地挥手喝道,“我们是奉上面行事,其余的等她到了大人面前,自己分说吧。” “带她走!” 一声令下,叶芸儿被人按压着朝外面走去。 刚出门口,“怦怦”几声传来,叶芸儿只一愣神的工夫,便见到身边的几名壮汉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陆续地倒了下去。 “哎呦”呼痛声陆续传来,他们纷纷捂住了腹部和腰部、脖颈等处,从伤处隐隐地渗出血迹来。 她抽了抽嘴角,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一眨眼的工夫,随着一阵风声袭来,一个男人在她的跟前旋转落地。 竟然是灰狼! 叶芸儿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衣袖,高兴地说道:“灰狼,我以为你走了呢,你竟然还没走?太好了,有你在,我再也不必怕任何人了!” 灰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中疑窦丛生,“你到底是谁?” 在这句话面前,她哑口无言。 “我……我也不知道。”她只好实话实说。 见叶芸儿说的似乎不是假话,灰狼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叶芸儿微微蹙眉。 她心知他说得没错。她如果继续逗留在这儿,不仅自己性命难保,也会给同伴们带来牵绊。 她毅然决然地回身,看向身后的众人。雨滴书屋 众人明白了什么,纷纷忍住悲痛,朝着她走来。 阿胖和小葱更是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姐姐,姐姐,我们不让你走……” 阿辉却忍住了泪水,坚定地说道:“姐姐必须走!她在这里很不安全,她去别处会过得更好!” “姐姐,你放心,你走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去乞讨了,我们会好好地过活,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他大气凛然地说着,颇有顶天立地大男子汉的气势。 叶芸儿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颅,想了一想,又走到胡玫跟前,由背包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袋子来,递给了她,“大姐,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赚的所有的钱,你们拿着吧,铁定能熬过最初的这段艰难的时光。等我以后再赚了钱,必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可是,可是……”胡玫想拒绝,可知道这是为今最明智的抉择,只好忍住汹涌澎湃的心绪,将那袋子银钱接了下来。 她回头,早已泣不成声。 叶芸儿又走到郭燕的跟前,对她说道:“姐姐,你赚的钱已经足够搭船回去了,想回去就趁早回去吧,别让你的夫君替你担心。” 郭燕抹了抹眼角,用力地点点头,“妹妹,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叶芸儿咬住嘴唇,撇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回身看向灰狼,“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渐渐在众人悲伤欲绝的目光中隐没。 许久许久,叶芸儿终于听不到那些悲泣的声音时,才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叹息了一声。 灰狼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你怎么会跟皇甫景有干系呢?你从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得罪了他?” 叶芸儿摇了摇头,到底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怪不得。”灰狼恍然有悟,“看来从前的过节你忘了,他却没有忘。” “既然你记不清自己原本的家在哪里,那你跟随我去京城吧。”他提议道,“一路上彼此也有个照应。” 叶芸儿正巴不得跟随着他呢,欣然地点了点头。 她跟随灰狼一路乘马,来到了江边。 却见那姑娘已经在船上等候。 叶芸儿同那姑娘四目相对,彼此登时生出了不快。 等叶芸儿上船,那姑娘便冷嘲热讽地道:“怎么,舍不得你的灰狼大哥吗,竟然舔着脸送到船上来了?” “阿玉,你不知道原由,还是听我说吧。”灰狼说着,将之前的遭遇简单向她陈述了一遍。 饶是如此,阿玉面上的颜色依旧未变,“那么等送她去天启国后,就让她自己去谋生计吧。别忘了你是去做什么的,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你觉得合适吗?” 灰狼微微蹙眉,没说什么,径直去了船舱中。 不多时,船便开了起来。 叶芸儿见阿玉对自己态度不善,微微笑着道:“阿玉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想我们大可以不必如此,毕竟在船上要待好几天呢,何不友好相处呢……” “谁要和你友好相处?”阿玉愈发疾言厉色地瞪了她一眼,“你处心积虑地要跟着我师哥,目的本来就不纯善,别指望我跟你以姐妹相称。” 她毫不掩饰对叶芸儿的嫉恨,甩身也进了船舱。 叶芸儿撇了撇嘴,心想有这么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等过去天启国那边,她还是自个儿下了船去闯荡为好。 第四百八十一章 重逢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没过两三天,便到了关口处。 叶芸儿乔装打扮,打扮成了一名中年男子,生恐再被那些搜寻她的人认出来。 灰狼在关口前下船,去了好久才回来,回来时手里还提了烤鸡肉,叫船上的两个女人馋涎欲滴,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围绕着一张桌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他们要继续启程的时候,蓦地船上脚步声大作,惊醒了几个人,纷纷起身警惕地看向船舱门前。 等看清来人的时候,阿玉突然略有畏惧地颤声说道:“师叔婶婶,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来人是一对打扮干练的中年夫妇,打量了灰狼几眼,便又看向了阿玉,冷声说道:“你阿爹曾经说过什么?他绝对不允许你踏出烬国,难道你忘了不成?” 那中年女人走上前来,牵住阿玉的手柔声道:“阿玉听话,跟我们回去吧,别让你阿爹担心了。” 阿玉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摇头道:“不,我不要回去!师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不回去我也就不回去。” 她任性地说着,急得快哭了出来。 中年男人沉沉顿了口气,走上来不由分说地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师哥还要去做他自己的事,你跟着瞎搀和什么?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阿玉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只有急得顿脚而已。 在即将被他拉扯出去的时候,她回头泪眼婆娑地对灰狼哭求道:“师哥,你快拦住师叔,我不要跟他回去……” 可灰狼只是垂下了眼眶,背着手一动也不动,任由那中年夫妇将她给“挟持”走了。 等外面没有了哭声人声,灰狼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叶芸儿看得目瞪口呆,坐下来后忍不住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你叫来的?” 灰狼点了点头。 叶芸儿好笑地道:“你这着也够绝的。” 顿了一顿,她又感慨地说道:“阿玉其实是个挺痴情的姑娘,你何不试着接纳她呢?” “你不懂。”灰狼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叶芸儿挑了挑细眉,也不再纠结此事。 毕竟这是人家的私情,干她何事? 还好,他们顺利渡过了关口,来到了天启国国境。 灰狼带着叶芸儿下了船,又租借了一辆马车,搭载着她一起北上。 一路上,硝烟弥漫,不时见到惨死者横尸街头,惨状横生。 叶芸儿越看越是心惊,也逐渐明白了这场战争对于百姓们的伤害有多么惨重。 途中,他们每日里只停一次,换了不知有多少马匹,才以最短的速度接近了京城。 越是到京城,她越是能够听到“西南王”、“四王爷”等人的名号。 “正是四王爷联合许多朝中重臣里应外合,假造了皇上的旨意文书,才让西南王顺利北上,有了可趁之机!” “所以这乱臣贼子的罪名,应该加到他的头上才对。” “在你这儿人家是‘乱臣贼子’,可在他们自己口中,他们可是正义之师呢。” “皇族争斗自古有之,可是连累了百姓跟着无辜受到灾殃,实在令人可悲可叹……”书吧达 “可我却以为四王爷比西南王更有资格继承这个皇位,可比那没用的太子有利于国家社稷和百姓民生的多了。” “是啊,他的功绩可是远远盖过了太子,也比太子有担当有品格,太子相较起来却逊色得多了,据说还沉迷于女色玩乐十分不务正业呢……” “嘘,你们乱说话是不要命了吗?” “……” 叶芸儿也不知怎的,但凡听到“四王爷”这几个字,心里便会莫名地抽痛一下,苦涩横生。 好歹,他们终于濒临了京城城下。 叶芸儿随着灰狼一同入了一座小县城,向茶馆里寥寥无几的人打听这边的情势。 原来,虽然慕弈寒里应外合,帮忙西南王顺利北上,可这京城因为有重兵把守,他们依旧难以顺利攻入进去。 他们只有驻扎在京城四周,将京城团团围住,伺机攻取而已。 而西北和南边的援兵也即将到来,对于西南王一边来说,情势也是岌岌可危。 当灰狼得知四王爷身边有一名干将,名叫罗宇轩时,豁然由桌前立了起来,面露激动之色。 叶芸儿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跟我走。”灰狼不由分说,当先踏出了茶馆。 叶芸儿也赶紧喝下最后一碗茶,追了上去,“等等我!” 不想,灰狼这一路所行,却是径直奔着军营去了! 叶芸儿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过去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看守的人拦住他们,“这里可是军营重地,岂是容许你们乱闯的?” 灰狼面不改色,说道:“烦请你们去转告你们的罗宇轩罗大人一声,就说罗家从前的忠仆王岩前来,想要求见他一面。” 那人打量了灰狼几眼,便着人进去通报了。 半晌后,那通报的人回来,对王岩拱手说道:“罗将军有请。” 王岩踏步进去,叶芸儿怔楞了一下,也随着进去了。 他们被引领到一个军帐前,低头入内。 当王岩见到那厅中坐着的男子时,从来不会露出大喜表情的他,却分明流露出又惊又喜的面色,激动地走上去,对那男子行了跪拜礼,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公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罗宇轩也是惊喜交加,扶起他来激动地说道:“王岩,能够见到你,我真是太意外太惊喜了!我还以为罗家只剩下了我一个,却不想你也活着!” 两人彼此诉着衷肠,而叶芸儿却不由自主地注意到那高台上端坐着的人。 那人既文质彬彬,又气宇轩昂,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的脸仿若鬼斧神工雕刻的一般,让人惊艳,又令人为他由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严气势而油然生畏。 他那一身紫色的宽袍,更为他增了一份尊贵。 见到他的刹那,她的心不知被什么触动,莫名地澎湃了起来。 而让她更奇怪的是,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仔细地审视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脸红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现下的着装打扮,完全是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的模样。 第四百八十二章 噩梦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罗宇轩同王岩诉了会儿衷肠,便引领着他去拜见上首的那位。 “兄弟,这就是闻名遐尔的四王爷,想来你已经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和赫赫功绩了吧?” 王岩点头,朝着上首的慕弈寒拱手行礼,“草民拜见四王爷。” 慕弈寒微微颔首,再次看向了叶芸儿,清冷沉稳的声音如同笛音一般,悠悠飘荡于在场者的耳际,“这位是?” 罗宇轩不明白慕弈寒为什么会关注门前那个俨然王岩小厮的家伙,可也不敢违逆他的心思,也看向王岩,等着他发话。 王岩同样对慕弈寒的态度有些迷惑,只好说道:“这是随同我一起前来投奔公子和您的好朋友,年纪与我相仿。若是王爷您觉得人多了不妥,我让他暂时住在附近客栈中也行。” 毕竟这军营中都是些男子,放叶芸儿一个女子在这儿,他也觉十分不妥。 “用不着,让他留在这儿吧。”慕弈寒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依旧不厌其烦地审视着叶芸儿。 叶芸儿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便也上前拜见。 她有意将声音变得喑哑粗重些,俨然真的是个鲁莽粗犷的男人。 罗宇轩见慕弈寒的神情表现有些古怪,也就打着哈哈说道:“王爷,天色已晚,您该用餐了吧?我带我兄弟先行告退。” 慕弈寒微微点头,又补充道:“给他们两人每人准备一顶账篷,好好款待着。” 罗宇轩心知这里的军士们都是几人合用一顶账篷,只有如同他们一样的长官才会一人一顶。慕弈寒这样安排,足以见得他对他的人的重视,愈发觉得面上有光。 可他还是笑着说道:“我想大可不必,我同他们两个合用一顶账篷就行。” 毕竟,他还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同王岩彻夜长谈呢? 还没等慕弈寒开口呢,叶芸儿抢先说道:“您二位久别重逢,自当好好据聚一聚,我一个低贱的草民而已,身上又臭又脏的,还是莫要玷污了您的贵气吧。在下,在下还是自个儿一顶账篷得好。” 她自以为说得谦逊,可在旁人听来,却觉她分明是将自己抬高了一个层次,还嫌弃起罗宇轩他们来了? 可大人毕竟有大量,罗宇轩心心念念都是复仇大计,哪里有闲暇理会这些?只是微微一笑,便牵着王岩的手,回去自己账篷里去了。 留下叶芸儿同慕弈寒两人面面相觑,她到底反应过来,仓惶告退。 来到属于自己的账篷,叶芸儿将自己疲累之极的身子扔到那硬梆梆的简陋床榻上面,却没有丝毫回家的感觉。 她心知这里的每个人都同她一样,正提心吊胆着,为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而担忧。 毕竟他们只是西南部的一支几十万人的军队而已,若要对抗整个天启国上千万的大军,还要颇费一番周折,且让人看起来是这样得以卵击石痴心妄想…… 说不定,她也会被他们所连累,惨死在这里……到那时,她也只有死不瞑目的份儿。 可她,还不想这么早就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她长舒一口气,甚至生出了逃离这里,重新开始自己新生活的冲动。 可她一想到灰狼还在这儿,她总不能抛弃她这个好朋友不管不顾,也就暂时熄灭了这个念头。 她起身,想到搜寻梳妆台,发现这其实才是妄想。168书库 军营中怎么会有女人家的梳妆台?她不禁苦笑。 她惟有将束发披散开,将外面灰狼送给她的貂皮裘袍退下,想了一下,又将脸上碍事的装饰统统除掉。 等简略地洗漱过后,她才进了棉被中,准备入睡。 北方可真是冷啊。她心里嘀咕着,沉重的眼眶徐徐地靠拢合闭。 蓦地,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她猛地蜷缩起身子,在剧烈的颤抖中呻吟出声,“好痛,好痛……” 额头上冷汗涔涔,她忍不住打起了滚,滚到了地上也不自知。 蓦地,由外面跑入一个人来,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人放下手里的灯笼,搂抱住她,焦急地呼唤着,“芸儿,芸儿,你怎么样?” 叶芸儿听到这呼唤声,心中划过一抹不明所以的念头,便又只顾着经受身体内被虫蚁噬咬般锥心刺骨的痛。 眼看着叶芸儿这样,慕弈寒赶忙吩咐外面的人,“去喊军医过来!” 不多时,军医赶了过来,连忙为叶芸儿把脉。 罗宇轩同王岩也闻讯赶来。 王岩见状,摇头叹道:“这一路上,张姑娘每夜必会发作这症候一次,她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从前一柱香的工夫就会好转,现下时间略有延长半个时辰才会好转,还宽慰我莫要替她担心,可旁人看到还是忍不住替她揪心难过。” 等他说完,那军医也蹙眉将手放了下来,犹疑了一盼子才道:“恕属下直言,这姑娘似乎中了什么难解的毒,若是寻不到对症的解药,即使是神医也恐怕难以救转过她来。” “且这毒已经蔓延到了她的五脏六腑,若再寻不出解药来的话,恐怕,恐怕她的性命将难保啊!” 这番话让众人震惊不已。 慕弈寒面色泛白,突然猛捉住对方的手问:“这是什么毒,你可知道?” 军医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慕弈寒这样激动难安的时候,慌乱了一下,才摇头说道:“属下才疏学浅,对这些毒蛊之类研究也不深……不过属下知道有一人,他钻研毒类数十栽,若他没有解药,兴许也能知晓这毒的解药在哪儿也说不定。” “那人是谁?”慕弈寒不由分说,继续追问。 “是长春老者,他现下就在西北雁门关的深山里隐居,只是当下……” 接下来的话,他止住不言。 他虽不说,众人也知道他原本想说些什么。 他想说的,无非是这边的人正担心西北上百万的守卫将士会经由雁门关过来呢,他们若是主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且当务之急,他们哪里又能抛下大军前去那万里之外呢?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几十万大军的生死安危,放弃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蒸蒸大业,值得吗?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就要你来倒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也沉默了下来。 此时的叶芸儿已经摘掉了两撇八字胡和那浓眉装饰,显露出娇嫩的面颊,一看便知是个清秀漂亮的女孩子。 王岩对于慕弈寒对她的态度十分惊异。看得出来,他们从前似乎有过什么故事,且关系匪浅。 “你们下去吧。”慕弈寒突然对旁人说道。 王岩显然不愿,可在罗宇轩的拉扯下,他还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直到叶芸儿渐渐地平静下来,慕弈寒都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她徐徐的呼吸声,表明她已经由昏迷沉浸入了梦乡。 他细细地观摩了她的面颊一会儿,抚摸着那白皙娇嫩的面颊,手同心一样,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他想不到,他还会见到她,且是以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 他几乎着人踏遍了九州四海去寻她,也遍寻她不到,却想不到,她会有这么一天,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手的颤抖,到底惊醒了叶芸儿。 她察觉到身侧有人,腾地起身,掩过最初的惊惶,下意识地抱住了胸口,警惕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认出这人正是之前见到过的所谓的四王爷,她咬牙切齿地继续道:“看你人模狗样的,却想不到你人面兽心,竟然想趁机占我便宜!” 她将被子拉起来,遮挡住自己,往墙里面缩了缩。 慕弈寒将修长如玉的手收回。 他已经确信,她正是叶芸儿。 她的不加掩饰的声音,她的下意识的动作,她的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芸儿……” 他轻声呢喃着,目光中的沉痛入了叶芸儿的眼,让她莫名地起了心痛。 芸儿?为什么又有一个人叫她这个名字? 难道她从前的名字果然叫做叶芸儿? 叶芸儿拧眉想着,却也不敢放松了警惕,“你在叫谁的名字?我叫做张采莲,才不是你说的什么芸儿!” 慕弈寒波光潋滟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狐疑,良久才问:“那你也不记得我是谁吗?”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外面传言中的四王爷吗?”叶芸儿心想,这人是不是糊涂了,如今这世上谁还不认识他呀?还是想考察她究竟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连人也认不出来? “你认识我就好,认识我就好。” 慕弈寒似乎看出来什么,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着人来叫你去用餐。” 说完,他依依不舍地转身,款款走了出去。 叶芸儿到底将提着的心放了回去,可她依旧忐忑难安,思量了好久方才重新入睡。 梦中,一连串的妖魔鬼怪追赶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由噩梦中惊醒,她又被人告知,慕弈寒正等着她去用早膳呢,且希望看到她穿的是女装,她真巴不得自己再次回到那噩梦中去。盗墓 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叶芸儿不得不重又换上了女装。 不过为了避免让那“色狼”再生出更多的心思,她只是寻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棉布衣裙换上,且不施粉黛,只是洗了把脸,将头发随便挽了个髻便跟着那兵士过去。 等她来到慕弈寒的军账中,见到罗宇轩同王岩已经在桌案前了。 且王岩正跟慕弈寒说着什么,见她进来,突然住了话头。叶芸儿便知道,他们正在讨论着的,指定是她了。 兴许,他已经把她失忆的事实告诉给了在场的人。 “叶姑娘,你来了?快快请坐。” 罗宇轩起身,亲自为她拉开了椅子,绅士地请她坐在他的上首。 叶芸儿却有自知之明,连忙摇头摆手地道:“不用不用,我坐在这儿就好。” 说着,她自个儿拉开坐在最下首的王岩旁边的椅子,同他紧挨着坐下。 说到底,还是同他坐在一起,她才最是安心。 见王岩酒盅中的酒水没了,叶芸儿颇有眼色地替他倒上,又给他夹了些肉和菜到他碗里,柔声说道:“灰狼大哥,你多吃些,这一路上你可没有好好吃过一回饭呢,看你瘦了一圈,我可心疼着呢。” 这由衷的关切,还有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无论叫哪个被盛宠的人都会觉得心头暖意融融。 王岩会心地一笑,欣然地答应一声,吃了起来。 只是他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幕落到上首那人的眼中,产生了怎样的后果。 只有罗宇轩略有担忧地瞥他一眼。他分明在慕弈寒的长眸中,见到了一汪燃簇的火苗,有欲要喷薄的架式。 那张紧绷的脸庞,如同箭在弦上,令人生畏。 罗宇轩明白,慕弈寒的这些表现意味着什么。 伴君如伴虎,伺候在这位王爷跟前,他也得谨慎提防着些。 他连忙打着哈哈圆场道:“叶姑娘,难道你只看到王兄一人的酒杯里没酒了吗?你看王爷的酒杯里……”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用眼角示意叶芸儿。 叶芸儿却理所当然地道:“王爷身边有这么多伺候的,干吗让我来?我只顾我的灰狼大哥就可以了。王爷,您说是不是?” 她礼貌地朝上面问了一句。 不想,慕弈寒却沉声回应,“本王就要你来倒。” 叶芸儿胸口一顿,突然生出些气恼。心想这人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无缘无故净想着整她呢? 兴许,是他整人整上了瘾?还是因为攻打不了京城,眼看着敌方救援的大军即将前来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他束手无策,便把这股子气恼发泄到她身上啦?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违逆他。 她只好不甘心地赌气站起身来,来到他的跟前,给他倒满了酒。 她正要离开,却见慕弈寒突然举起酒盅,将酒一饮而尽,又冷声说道:“再倒!” 叶芸儿真有想要把酒壶一股脑地往他头上倾倒的冲动! 第四百八十四章 重男轻女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叶芸儿忍住懊恼,再次为慕弈寒倒了一杯。 她重重地将酒壶放下,赌气就要回去。 “怎么,替本王倒酒,你很不甘心?” 身后冷峻的声音,叫她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冷气回荡在空气中,让人背脊发凉,也让每个人的呼吸几乎都要止住。 她只好回身,强装微笑,“民女哪里敢呢?只是觉得民女身份卑贱,若是在您的身边待得久了,恐怕会玷污您的贵气呢。” 慕弈寒冷哼道:“你还有怕的时候?你假扮男子来欺哄本王,就没有害怕过吗?” 叶芸儿还未说话,王岩豁然站起身来,先行替她辩解道:“王爷,您误会张姑娘了。她本是害怕在途中被歹人加害,方才会女扮男装,随同在下一路前来。来了以后在下只顾着同罗公子说话,忘记了这茬,没有向您解释清楚……” “混帐,本王有问你什么话吗?”慕弈寒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目光凌厉没有丝毫的温度,“你同这位姑娘又是什么干系,她的事,还用得着你来多嘴吗?” 慕弈寒的话入了叶芸儿的耳里,只觉他无理取闹得很。 王岩抿了抿嘴唇,到底垂下了头没有言语。 是啊,他与叶芸儿究竟是什么关系,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明白,又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呢? 兴许,他与她的关系还不及从前她与这位王爷的呢…… 他也明显觉得,慕弈寒颇有些吃醋的意味。 叶芸儿眼看着王岩被慕弈寒的一句断喝给憋闷住,十分替他抱不平,索性走到他旁边,按住他的肩头说道:“王爷此言差矣,灰狼大哥与我是好朋友,也以兄妹相称,一路相伴相随经历苦难而来,这份感情早已深厚到如同一家人一般,他与我怎么就没有干系了?他又怎么不能替我讲话了呢?” 见慕弈寒的面色愈发沉落了下去,她只觉自己的目的达成,微微勾起了得意的嘴角。 她就是要看到他被她气死的模样,好不再故意整她找她的茬。 空气沉寂了好一会儿,慕弈寒到底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账篷门外。 “王爷,您的早膳还没吃呢?”罗宇轩起身相留。 慕弈寒蓦地停住,头也不回地沉声说道:“待会儿叔父过来抽调人手,去攻打西门,你跟他一起去。” 说完,他便消失在帐门前。 他所说的“他”,自然指的是王岩。 王岩眼看着自己初来乍到,便有了立功的机会,简直喜不自胜,巴不得快些与罗宇轩出发前去。 叶芸儿也要跟着去,王岩看向罗宇轩,征求他的意见。 罗宇轩劝说道:“姑娘,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吧,毕竟战场上刀锋箭矢都不长眼,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很危险。” 何况,他明白慕弈寒无论如何也不愿她去犯险? 叶芸儿却不以为然,不甘心地道:“我是女孩子家又怎么了?我也有武器有能力对抗敌人,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你们就带我去吧!” 她撒娇似的跺着脚,双手合十地祈求着,不由地使面前的两个大男人心软了下来。博士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这个还得得到王爷的准许才能行。”罗宇轩只好说。 叶芸儿撇了撇嘴,她并不以为那个总是铁着脸的“阎罗王”会同意。 果然,得到的回应正是她所想的那般。 “王爷说了,战场上不得出现女人。”那兵士说完,便无视叶芸儿地回去了。 叶芸儿额头青筋直跳。 好啊,原来这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 她不由气恼地跺了跺脚,眼看着罗宇轩和王岩整装待发,她索性又去了慕弈寒的营帐,准备找他当面理论。 来到他的营帐外,守门的兵士将她拦住,“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王爷的营帐也是你能随便进的?还不快走,免得打扰王爷休息。” 叶芸儿咬牙切齿,准备回身时,却听到里面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叫她进来。” 叶芸儿听了,只犹豫了一下,便回身掀开了帷幕,踏步入内。 进去以后,她见慕弈寒正在桌案前站立着,研究着壁上挂着的一张军事地图。 她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却分明在他的身上觉到一股冷肃。 她渐渐靠近了他,刻意柔缓了音调,说道:“王爷,您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张大哥他们前去战场呢?兴许,我能帮到他们也说不定。”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帮他们什么?”慕弈寒不以为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叶芸儿不服气地,索性由身侧的背包中抽出了苍穹弩和九灵之剑,“因为我有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就凭这一点,我就有资格跟随他们前去!” 空气蓦地沉寂了许久,慕弈寒到底悠悠地回转过身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到底启口,“你可以把武器转交给他们,护佑他们的安危,可我绝不容许你去。” 叶芸儿心下一颤,莫名地被什么触动了心弦。 她不明白这份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还以为是心底对他的无理霸道作出的回应,好笑地问道:“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女人?难道您不觉得,这世上有许多女人并不是拖油瓶,也能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威风八面的吗?就如同西南方的辛将军?”她的记忆中分明存有这个名字,她也就脱口将其道了出来。 “是又怎样?”慕弈寒不容置喙地说着,将面庞凑近了她,“这是本王立下的规矩,难道你要违抗不成?” 在这股子威严气势的逼迫下,叶芸儿顿感他如兰的温热气息扑面打来,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意乱,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慕弈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也柔缓了几分,“怎么,你脸红了?” 叶芸儿的心怦怦直跳,连忙辩解道:“没有,我为什么要脸红?” 可她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她又为什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叶芸儿啊叶芸儿,你不过才见了他一两面而已,怎么可以对他生出旁的心思? 虽然他是太过好看了些,可你也用不着花痴到喜欢上他的地步吧? 更何况,他可是个霸道无耻的恶魔啊,你可不能被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给迷惑了呀! 第四百八十五章 更厉害的武器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最终,叶芸儿也只有干瞪他两眼,转身出去营帐而已。 她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寻思着也颇有些道理。她何不就把这些武器交给王岩等人,让他们这些大男人去守卫自己,冲锋陷阵呢? “叶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 叶芸儿转身,见呼唤住她的是慕弈寒身边的贴身侍卫凌风。 她连忙走上前去,对他说道:“凌侍卫,罗将军跟王岩他们现下在哪儿,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有东西要交给他们。” 凌风审视了她一会儿,蓦地问道:“你是不是要交给他们武器?” 叶芸儿想不到他一猜就中,又想大概是之前她与慕弈寒之间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于是只微顿了一下,便用力地点点头。 “你把这些武器给我吧,我替你转交给他们。”凌风提议道,“并且,你给他们的武器里最好有那种一发出声音,就可以将敌军迷惑颠倒,使他们失去战斗力的东西……” 叶芸儿挑眉,他所说的不正是她背包里的紫檀螺钿琵琶么? 她却想不到这么奇葩的东西,也会被对方想象得出来。 她试探地问道:“不知凌侍卫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凌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到底启口,“实话不瞒叶姑娘你说,从前我们得到过一只琵琶,但凡它发出声音,听到的人都会失去战斗力,惟有含着薄荷的人才可以解除这一迷咒。” 叶芸儿心惊,他所说的不正是如同她背包中的么? 难道那只琵琶,是由她的背包里取出去的? 她定了定神,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这样厉害的武器,干嘛还跟我要呢?” “我们也想一直留存着它的威力,只可惜……”凌风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地道,“只可惜它用过两日,便渐渐失去了效力,与普通的琵琶无异了。” “正如其他的厉害兵器,也是在一段时间后,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神力,也与普通的刀剑无异。” 竟还有这种事! 叶芸儿不禁唏嘘,以为自己背包中的拥有神力的武器也定是与之差不离的。 不然的话,若是取出一个又一个,都摆在这世间使用的话,这个世界也将变得不再平凡,而是怪力乱神横行肆虐的了…… 她想了半晌,到底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我的营帐里准备准备,你等会儿带两个人过去拿吧。” 凌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神秘的表情在叶芸儿看来,似他看透了什么似的,不由地心底犯起了心虚…… 最终,她给了凌风等人一把琵琶,还有几柄九灵之剑,许多的苍穹弩…… 叶芸儿觉得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毕竟这些加起来的威力,足可以以一敌千,万夫莫当了。 可凌风显然对此还不算太满意。 “你这儿有没有对攻打城门有利的东西?”他迫切地盯住了她,等待着她发话。 叶芸儿凝眉细思了会儿,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有的,你再等等我。” 说着,她又一次回去了营帐。 这几天背包中的进度飞速地猛涨着,转眼间已经到了百分之五十,也可兑换出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来。可乐文学 其中有一样,便是新型的火炮。 这东西的威力,可比当下最先进的投石车厉害得多了,足可以一枚炮弹过去,将一扇城门瞬间爆破! 只是,这东西的体型太大,她若取出来,又该如何对人解释呢…… 正准备兑换的她,突然止住了手,凝眉苦想着。 良久良久,她才又出来,对凌风说道:“对不住凌侍卫,我搜寻了自己身边的宝贝,的确寻不到你所说的威力这么巨大的了,真是抱歉让你又等了这么许久。” 凌风微微蹙眉,他隐隐地觉得,叶芸儿有所隐瞒。 可他又不便戳破,只好客气了两句,便带着人拿着武器出发了。 叶芸儿在军营中等着王岩回来,却不想,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这西城门,竟然不间断地打了整整三天时间! 这其间,有喜讯也有恶闻传来。 喜讯是但凡里面有军队出城,不是被我方击溃便是俘虏,捷报连连。 恶闻则是,那西城门却迟迟攻打不下,里面的人誓死守卫,不给他们任何的可趁之机。 且西北面的援军,大约两日后便会赶来! 这迫在眉睫的情势,令人的心不由地跟着揪紧,生恐劳烦一场,最终只是落得个成为战场烟灰的下场。 而与此同时,叶芸儿的病情也在加重,一日比一日犯起病来时更加难熬。 每当这时,她都会觉得有一个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紧紧地搂着她,如同照顾孩童一般地拍打着她,直到她昏睡过去,人事不醒。 而每每当她翌日醒来时,都会发现自己被妥妥帖帖地安置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而一旁也有人已经为她点燃了木炭,在她起来时,也不觉得怎样冰寒。 在这初春的时节,竟然还有人替她着想,为她清晨点燃了木炭生恐她着凉,这让她倍感温馨。 而当她在伺候她的人的口中得知,吩咐他们做这些的人正是慕弈寒时,嘴角陡然滑落下去,心中也跟着迷茫和忐忑起来。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不是自打见到她,就处处整她么? 而她还来不及多想,便又被他呼唤到前面用早膳去了。 前几次的呼唤,她都没有理睬,只是自顾自地在自己的营帐中用餐而已。 而这一次,她决定赴宴。 她进去他的营帐,见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面前,放了好几盘子的好肉好菜,还有两双筷子。 那一双筷子,显然是为她留的。 他嘎了一口酒盅里的好酒,见她来了,徐徐放下酒杯,嘴角微微扬起,“你终于来了?” 叶芸儿深呼吸一口气,不客气地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在这么紧急的时候,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在别人为你们拼死拼活打江山的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喝玩乐?” 因她心中懊恼,语气便也不由自主地渐渐拔高,变得不善。 第四百八十六章 胜利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慕弈寒却淡定自若,波澜不惊,夹一口菜到自己的口中,云淡风轻地说道:“就连在牢狱中的囚徒,在最后的时光都会被人安排一顿美餐给他送行的,我们又为何不可以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却让一旁的叶芸儿张口结舌。 好半晌,她终于明了了什么,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预见了结局,知道我们必输无疑么?” “也不一定,”慕弈寒放下了筷子,狭长的眸子锁住了她,其间流露出的韵味无穷,“若是你肯拿出更厉害的武器,想来我们还有取胜的机会。” 叶芸儿如鲠在喉。 她分明看得出来,她的一切已经被他参透!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 慕弈寒勾唇一笑,并不直接回应她,而是转去了另外一个话题,“几日前我已经派人去雁门关,将你的病情转告给那位长春老人。若是进程顺利的话,今日那人就会赶回来。” 叶芸儿又是愕然一楞!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在看一个惊世骇俗的怪物一般。 好半晌,她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句在她看来是如此简单,可传递到对方那里,却无疑成了一份凌厉的冲击。 慕弈寒再看向她时,眸光中扑朔迷离的荧光,让她不由地生出恍惚的错觉,以为那是心痛。 “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他突然伸手,情难自抑地握住了她的手,“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知道应该还要对谁比对我自己更好……” 叶芸儿被他惊吓到,连忙抽回了手。 与此同时,她的胸口如同被搅乱了的池水,混沌非常,心乱如麻。 “你,你究竟在说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她站立起身,便要逃出营帐。 临出去时,她想到了什么,停驻,头也不回地说道:“待会儿叫你的侍卫去我那儿,我会把你们急需的给他。” 既然她的一切已经被他参透,那么她还需要隐藏什么呢? 况且,战场上有她的“亲人”在呢,她也不想自己同他们一起成为敌方的俘虏和炮灰…… 当数只火炮被人从她的营帐中推出去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若不是凌风喝止了众人讨论,恐怕军营里早就乱成了一窝蜂。 这些比人还要高大的庞然巨,物,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它看起来像是投石车,可却听说抛掷的不是石头而是火器。可他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究竟那圆溜溜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放在里头,是如何爆炸的,又是如何能显露出惊天威力来的呢? 就连对火器了如指掌的一些人,都难以想象得出来。 且这些大家伙又是如何从一只小小的营帐中被推出来的呢? 难道是昨晚有人从军营外面推进来,又隐匿在那陌生姑娘的营帐中的吗? 这些疑问存留在人们的心间,在叶芸儿出现时,更是化作一双双满含着疑窦的眼神,将她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企图将她的秘密挖掘出来似的。 叶芸儿被这些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可是想到这些能够换来王岩等人的性命,还有这场战争的胜利,她便又挺了挺胸膛,决定迎受这一切。 两个时辰过后,军营中炊烟袅袅,人来人往,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九六味 蓦地有人急匆匆地跑入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路上的人欢呼雀跃地说道:“城门被攻破了,城门被攻破了!” 眨眼间,他便飞速入了慕弈寒的营帐。 只是那一路惊喜的呐喊,已经足以叫所有人为之沸腾! 想不到才短短的两个时辰,那城门便如此轻易地被他们攻破! 看来,正是那些所谓的火炮,发挥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威力,才会如此事倍功半,攻克了这个连日攻克不下的难题。 紧接着,慕弈寒便召集所有的军中将士,亲自出现。 他那由内散发出的威严气势,犹如帝王濒临,让人望而生畏。 他睥睨天下般站在整齐划一的他们面前,神情严肃而傲然,淡淡的语音在这寂静的空气里掷地有声,“城门已经被我们攻下,西南王也已然乘着坐骑冲入城内,此时正是我们前去恭送他进入皇城的时候了!” 他的话格外振奋人心。 胜利已然属于了他们,他们再也不必担心任何突然的反转,也用不着担心西北的援兵了。 众人不敢高声雀跃,可他们眉飞色舞的脸色,已经袒露了他们的真心。 叶芸儿也是激动万分,同他们一样整装待发,准备借着这黯淡的余晖,一起出发。 而她分明见到,慕弈寒走下高台,毫不犹豫地朝她走来! 她怔楞在原处,在数万双目光的注视下,定住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心怦然乱跳着,只盼着他朝向的是她身旁的人,而不是她。 可惜,等他立定时,他目不转睛深情款款凝望着的,只是她而已。 良久,他才悠悠启口,“那人来禀告我说,你必须在这两日里前去雁门关诊治,否则性命堪忧。” “所以,你必须跟着我。等明日,我跟你一起同去。” “你放心,我必定将你治得好转起来。” 说着,他伸出了那修长如玉的手,放到她的面前。 叶芸儿垂首,怔怔地看着那双手,身体僵硬,神志也渐渐地涣散…… 这是一双手,却又不仅仅是一双手而已。 若她牵了,代表着什么? 若是她不牵的话,又会不会薄了他的面子? 而最重要的是,他又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个动作…… 只一刹那,她的心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最后的意识中,她只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胸膛坚硬而柔软,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熟悉的气息。 而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也一遍遍地传来,“芸儿,芸儿……” 第四百八十七章 故事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当叶芸儿醒来时,她分明听到了马的嘶鸣声,还有马车的颠簸声。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等适应了面前幽暗的光亮后,隐约看到了一张侧脸。 他的脸可真美,尤其他的下巴,被勾勒得恰到好处。 再没有比这更精致绝伦的下巴了,她忍不住痴痴地望着,屏住了呼吸。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缓缓地垂下头来。 紧接着,他的眸光中散发出再明显不过的惊喜,一只大手也握住了她的。 “芸儿,你醒了!” 叶芸儿这才发觉,自己正在他的怀里。 她微微一愣,面红耳赤地挣扎起身,急忙挣脱开他,跑到了他的对面。 她脚步踉跄,才发现自己如此虚弱,急忙扶住了车中的座椅。 “我们这是在哪儿?你,你为什么会在我身边?” “我们正在去雁门关的路上。” 这个回应,无疑如同惊雷,震动了叶芸儿。 她惊讶地看向他,“什么,我们在去雁门关的路上?去那儿做什么?” 慕弈寒好笑地看着她,“你说去做什么?自然是去替你诊病。” “可是,可是西北的援军不正在赶来的路上吗?”她也似看傻瓜似的看着他。 这不正是傻到自个儿往虎口上撞吗? 且是他们这么寥寥的几个人! “可你只有两日的时间。”慕弈寒不温不火地说着,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悲痛,还有一份决绝的坚定,“为了你,我可以将所有抛下。” 包括对于敌人的畏惧,包括他此时应当在京城中接受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在这份莫名的暖流冲击下,叶芸儿再也抑制不住,咬住嘴唇微微地抽泣起来。 “你何必这样做?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慕弈寒伸手,想要将她拉扯回自己的怀里。可他转念一想,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不必再说值得不值得,只要你能好转起来,一切就都值得。”他说着,示意她可以坐在对面。 叶芸儿也就缓缓地落座下去。 四目交织,她却又很快地躲闪开。 她真的不知道,她应该如何去面对他? 许久,她才打破了沉寂,“从前,我真的和你很熟么?” 慕弈寒微微一笑,“让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如何?” 讲故事?叶芸儿挑了挑细眉,纳闷这人是不是也觉得无聊了,要拿编造的故事来打发时间呢? 正好她也无聊得很,于是点点头。 “从前,一位不受重视的皇子被皇上派到一个小县城里,为受灾的百姓们运粮赈灾。不巧的是,他被雪灾困在一个小山村里,由此结识了一位奇异的女子……” 这故事听起来如此质朴,又如此传奇而新颖,叶芸儿听着听着,也就入了迷。 不得不说,慕弈寒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科源 他可以将那故事主人公的心情描绘得惟妙惟肖,让她一起跟着或喜或悲,跟着忐忑,跟着期待…… 后来,当他讲述到女主人公的背包秘密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他所描绘的女主人公究竟是谁了。 原来,她同他,有这么许多可歌可泣深刻纠结的过往…… 等他止住了话头,她早已泪盈于睫。 良久,她才抬头看向他,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了一句,“真的?” “你的背包中是不是有一块雕着两只仙鹤的和田玉佩?”慕弈寒不答反问。 叶芸儿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 最初她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还以为是背包中原本就自带的呢! 慕弈寒勾唇浅笑,“这是我曾经送你的信物,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空气再一次凝固。 良久良久,叶芸儿的心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想要靠近他的冲动,却又有一份畏惧。 怪不得,她见到他会生出与对旁人不一样的悸动,原来这便是存在于心底永远不变的喜欢。 甚至如他所说,是不比他对她的珍视与想念短少的所谓的爱,也不为过。 “那么,你之所以会帮助西南王攻打你的父皇,是因为你寻找到了沈常在?”叶芸儿企图压制下这些杂乱的感受,于是将话题转到了更加现实的方面。 慕弈寒颔首,面容再一次冷肃,“她的神智已经变得不清楚,可她身边照顾她的家人却说,她每每在夜间都会说一些‘胡言乱语’,呼唤的最多也是我母后的名字。” “而逼迫她离开家乡的,也是皇后派去跟随我们的谢东,他先我们一步到了南边,逼疯了她,又逼走了他们一家人。” “他以为我们不会寻到他们,可惜他万万想不到,有西南王帮我,可谓事倍功半。” 叶芸儿明了地点点头,“那么,果真是陈皇后害死了你母后?” 慕弈寒冷笑出声,“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我也不至于不顾一切地背负这恶名昭彰的谋逆骂名。当初她加害我母后的时候,父皇分明知晓,可是他坐视不管,也从没有想到过替她平反正名,而是下了狠心,将我母后整死在万众面前……” 替到此处,他微有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叶芸儿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他心底里的悲痛有多深,就如同他对他父皇深沉似海的恨意。 她忍不住上前,跪在他的膝前,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拍打着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所有人处在你的境地,都会如你一样,心疼你母亲的遭遇,也怨怪你父亲的无情。” 她由衷地说着,却见慕弈寒惶惑地看向她,“你真的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叶芸儿纳闷地问,她以为所有人都会如同她这么作想! “可你从前却并不是这么想。”慕弈寒反手捉住了她的手,“你从前总是惧怕我对抗我父亲,会伤害到黎民百姓,不肯让我复仇。” 叶芸儿挑眉。 她没有抽回手,静静地让他捉着。 她咂摸了两下嘴唇,说道:“大概是因为这战争已经生起,且已经接近结束了吧?所以我才没有了这种担忧。” 慕弈寒释然,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王爷,前面有不少马匹的蹄声,大概便是西北面的敌方援军赶到了。” 驾车的凌风朝里面提醒道。 慕弈寒微微蹙眉。 他想不到,援军会来得这样快。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迎敌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去探一探他们有多少人马。”慕弈寒沉声吩咐道。 “二弟,让我去吧。”一人掀开了马车的帷帐,将胡子拉碴的莽汉般的脸冲着叶芸儿嘿嘿笑了笑,粗声粗气地道,“弟妹,你尽管安心在这里头坐好喽,大哥我去给你们探探路去。” 说完,他便撇下帷帐,纵马飞奔而去。 叶芸儿嘴角抽了抽。 弟妹?她还没有跟谁成亲呢,怎么就成了人家的弟妹了呢? 且这个莽汉看起来是慕弈寒的下属,怎么同慕弈寒堂堂一个王爷称兄道弟起来了? 似乎看出了叶芸儿的疑问,慕弈寒说道:“他是牛魔王沈迅,从前我们在前来京城的途中认识的,与我结拜过兄弟。怎么,你也不认得他了么?” 叶芸儿尴尬地摇摇头,又纳闷地问:“你为什么同他结拜成兄弟?这人看起来跟土匪似的。” “他从前正是自立山头的土匪。” 慕弈寒的话让叶芸儿差点惊掉了下巴。 “天哪,你竟然跟土匪结拜成兄弟?”叶芸儿脱口而出。 “他早已经改邪归正,只是不希望受到朝廷的管束而已。”慕弈寒不急不缓地说道,“况且这一次出征,他可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可谓是本王的左右手了。” 叶芸儿仔细地审视着他,“难道……最初你同他结拜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拉拢他,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吗?” 沉默了一会儿,慕弈寒才悠悠地说道:“算是吧,只是当时还不确定要不要真的出征而已。” 半晌过后,沈迅才回来。 消息不容乐观,对方竟然真的有上百万大军! “这怎么办?”叶芸儿不免焦急地道,“西南王果真能把京城守住吗?” 慕弈寒也微微蹙眉,思量了一会儿才道:“城门要守也能守个两三日,不过最终守得住还是守不住,还得看造化才行。” 叶芸儿咬了咬唇,想到慕弈寒本该在京城拼死守卫着,以便能够带着军功到西南王跟前加官晋爵。 可是因为她,这一切成了泡影。 蓦地,她灵光一闪,瞬间将心底的愧疚驱散开,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 “你说,我们可不可能在这儿就将这些人给收拾了?” 她的话音平缓不高,可在对方听来,无疑化作了一声巨响,炸裂在静寂的空气里。 “你有办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我有琵琶。”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娓娓道来,“另外,我还有一样利器。” 这件利器也是她这两日才发现到的,最新可以兑换的武器。 “哦?”慕弈寒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那是期盼的光。 “叶芸儿索性将那东西给兑换了出来,由背包中抽出后,递给了他,“喏,就是这个,可是有能使人心迷魂颠倒的本事呢。” 慕弈寒见叶芸儿所取出的,不过是一只瓷瓶而已,忍不住摇头苦笑,“你的意思是,让那上百万的大军,吃下这迷魂散么?”书袋网 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以为我是这么傻的吗?”叶芸儿挑眉,略有不豫,“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迷魂散,是抛洒在空中,使所见到它的人都可以产生错觉的。只要你用言语稍加引导,他们便会见到你想让他们见到的东西。” 慕弈寒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以为她是痴人说梦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叶芸儿觉得有些受伤,颓然地收回了瓷瓶。 终于,慕弈寒定了定神,将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柔声款款地道:“我信你。” 不多时,马车便朝着旁边的密林行去,隐匿其中。 与此同时,远处也渐渐出现了闪烁的火光,马蹄的得得声也愈发剧烈,震动得大地颠簸上下,令人闻之胆寒。 蓦地,原本星斗阑干,晴朗的星空于瞬间被乌云遮蔽,这群铁骑军马被团团笼罩于一片密不透风的阴翳当中。 众人瞬间感到胸口泛起一阵阵窒息,也都不由地惊恐地张望起这瞬息万变的沉沉天际,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别理这鬼天气,继续前进!” 为首的长官大声吆喝着,烈烈的旗帜重又飘舞在上空,引领和鼓动着后面的大军继续加足马力地前行。 只是,当那阴翳被电闪雷鸣突然炸裂,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了一把,被惶恐侵袭得不能自已。 这雷鸣如此振聋发聩,那闪电又如此悠长深远,似只是咫尺的距离便能够触碰得到他们似的! 狂风也似决堤的洪水朝他们肆虐而来,让他们不得不放缓了脚步,同时用手臂挡住前方,迎风艰难地行进。 “将军,我们要不要找地方先驻扎一晚?”先前大喊的长官小心翼翼地询问当先的马将军。 马将军眉峰微蹙,只是瞥一眼上方,便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不行!如今京城已经迫在眉睫,我们怎么可以不顾皇上的安危,在此处安歇?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在天明之前赶到京城!”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又一猛烈的雷声炸响,继而出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人的嗓音。 这嗓音阴沉而饱含着威严,似上天的低喃,又似地底幽魂的警告。 “停住你们的脚步吧!你们若再继续往前一步,便会陷入地底的熊熊火坑,死无葬身之地,永不复生……” 众人仓惶摆首,寻找这可怖声音的来源之处。 可惜,四下里黑黢黢的,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 “你们看前面!” 有人指着前面,惊骇错愕地喊着。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被他吸引了过去,一起迎风看向了前方。 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真的出现了一只火坑! 那是一只堪比大湖的庞然巨坑,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片天地。 而即将濒临的众人,也几乎能够感受得到那灼灼的热气,觉得那火舌即将吞噬掉自己似的,无不下意识地瑟缩往后倒退去。 一时间,军形溃散,闹哄哄的乱成了一锅粥。 第四百八十九章 障眼法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都给我肃静!肃静!”马将军咆哮着,企图用威严整肃军容,使军心重新安定下来。 “这一定是有妖魔作祟,给我们设下的障眼法!”他冷静地分析着,“适才我们都没有见到前面有什么障碍,此时这东西却突然出现,不是妖魔使出的障眼法又会是什么?” “且看我如何破除这障眼法,让你们瞧瞧作祟者的真面目!” 他说着,横刀立马,高声呐喊着向前冲去! “将军!” 他身后的人大惊失色,追上了几步,却又不敢继续随同他过去。 因那烈焰的气息太过灼热,似点燃的炉火一般,让人下意识地就想要退避三舍。 若这火坑不是真的,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这份难熬的灼热呢? 而若是真的,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火坑突然出现,挡住他们的去路呢?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而他们来不及多作思量,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路往前冲的马将军。 他们见他挨近了烈焰,又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全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接下来一刻的来临。 究竟,这是不是原本虚无的障眼法? 只是刹那间,却听“啊”地一声惨叫,比那雷声更加凄厉而惨烈,叫人浑身毛骨悚然…… 这正是马将军的喊声! 这声音跌宕起伏了一会儿,便渐渐地沉落了下去。 顿时,所有人忘记了转身逃跑,只是怔怔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率领他们万里迢迢赶回来救驾的主帅,便被莫名其妙地“烧”死了? “你们看到了吧,违抗上天旨意的,必定会葬身在此处,没有例外。” 先前那俨然地底幽魂的声音再次发出。 而这一次,对于他的警告,没有人再当作是某人所玩转的把戏,而真的当作了圣旨一般,仔细地谛听。 “你到底是谁?” 当先有人不甘心地叫嚷着,企图弄清楚眼前的这一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你们认识到,如今的皇上昏庸无道,宠信奸佞残害忠良,只顾享乐而不顾百姓的生死安危……真正圣明的君主已经驾临,即将顶替那昏君。” “你们,必定要成为新君麾下效忠的忠仆。” 回音荡漾出好远好远,却在每个人的心里烙印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天命注定,新君势必会顶替旧君? 整片天地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说的新君,就是那个一直退缩在西南一隅的前太子么?”那长官冷哼出声,颇为不屑地道,“我不以为他比我们当今的君主要圣明多少。” 这也是许多人的心声。 “可天命已定,你们想违逆也违逆不得。”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新君,是众望所归,才得以坐在这个金碧辉煌,万众景仰和匍匐膜拜的位置上。” 广阔的天际前,那灼灼明亮的火光上,渐渐显露出一幅画面。 这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为之倒抽冷气的鼻息越来越凝重,此起彼伏唏嘘如潮。97中文 终于,有人哭笑不得地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君?” “我们的新君,究竟是谁?” “是不是你这妖孽使错障眼法了?!” “……” 这些杂乱的质疑声,也同样引起了隐匿在旁边密林中人们的注意。 难道他们看到的不该是西南王么? 为什么他们所生出的不是敬畏,而是嘲讽和狐疑呢? 叶芸儿忍不住探头,朝着那氤氲的天际去看。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时,也不由地抽了口冷气,只觉十分得不可置信。 下一刻,她转头看向慕弈寒。 慕弈寒正云淡风轻地闭目养神着,任由他们鼓捣着这怪力乱神的一切,似乎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似的。 “那上面出现的人,竟然是你!”叶芸儿急促地说着,企图将他由那份镇定自若中呼唤出来,让他也如同她一样大大地震撼一把。 可慕弈寒只是眉峰稍动,眼也不睁地悠悠地道:“不过是一个无中生有的把戏而已,兴许是其中出了毛病也说不定。” “可是……”叶芸儿很想说,这兴许是上天的旨意也说不定。 可她又猜测慕弈寒大概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是以又将话头给吞咽了回去。 兴许,他说的是对的吧? 此时的西南王已经真正坐在了那把金黄耀眼的座椅上,领受着朝中百官的跪拜朝贺,听着他们高呼“万岁”,又怎么可能会再一次易主,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给拱手让给慕弈寒呢? 何况,慕弈寒正在远离京城的途中,去往西北的荒凉之处,又哪里来得及完成这不可能的“大业”呢? 是啊,一定是这障眼法出了毛病。 “王爷,大军全部往回退去,大概是要回去西北边境继续驻守去了。”凌风过来禀报道。 慕弈寒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叶芸儿则喜不自胜,惊喜得连自己身上的病症都给暂时忘记了。 “那……马将军该如何处置?”凌风又问。 适才马将军入了他们的障眼法,他同冷风、沈迅几个人一起刚他制服,这才使得这场戏得以继续上演下去。 “带着他,等回京时献给叔父。”慕弈寒下了指令。 等他们重新上路时,大路依旧是那样宽敞,一路上只有他们一行人而已。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路上才逐渐多起了行人。 他们昼夜不停地赶路,换了一匹又一匹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期间,叶芸儿又接连犯病两次,每一次都让她差点窒息过去,无力回天。 而每一次也让慕弈寒心疼不已,紧紧地搂抱着她,宽慰着她,生怕那一缕香魂会从她的身体内飘荡散去。 还好,将近两日的期限时,他们到底赶到了雁门关。 由于之前慕弈寒已经派人来调查清楚了长春老人的所在,是以他们径直赶往了那儿。 长春老人隐居深林,而那山谷悠长,还需要他们摸索个好半天。 在对探路驾轻就熟的凌风等人的努力下,他们好歹寻到了他,站到了他的跟前。 第四百九十章 大结局 - 王爷总惦记我的游戏背包 - 红小惜 长春老人正在晾晒着他刚采集来的草药,听闻脚步声,悠悠转过身来。 他一身花白的长发,还有与头发平齐的长眉和长须,配上一袭雪白色的长衫,看起来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飘飘然让人油然生出了崇敬。 “在下拜见长春老者。”慕弈寒上前,拱手恭敬地道。 后面的人纷纷上前拜见。 “你们找老夫有何事?”长春老人莫名地多看了叶芸儿两眼,便又看向了为首的慕弈寒。 慕弈寒顺手牵住了叶芸儿的手,将她引领到前面,说道:“在下的爱妻被歹人用了毒,您曾说若这两日不来施救的话,恐怕她命将不久于世。在下是特意带她前来给您诊治的,还望您屈尊救转她一条性命。” “因为她的性命,对在下来说太重要了。” 慕弈寒深情款款地看了叶芸儿一眼,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你们。”长春老者微微颔首,坐在一条竹篾编织的板凳上,含笑对叶芸儿说道:“坐下吧,让老夫给你把一把脉。” 叶芸儿道了声谢,坐在了对面,将皓臂伸出一截到他的面前。 经过一番诊断,长春老者微微蹙眉,“这症候已经深入骨髓,恐怕即使吃下解药,也得修养好长一段时日才能够真正恢复。” “只要能够好转起来,修养多久都没有问题。”慕弈寒毫不犹豫地说道。 长春老者眉目舒展,呵呵笑着,起身进去屋里,不多时又走了出来,递给叶芸儿一颗丸药,“把这个吃下,若是对症,今夜犯病时便可化解性命之忧。只是这痛苦,还是要挨的。” 叶芸儿感激地接过了丸药,吞吃了下去。 当夜,长春老者留众人在山谷中入住。 叶芸儿十分喜欢这里的竹林小屋,夜里坐在外面的秋千上,一边摇晃着,一边欣赏着漫天璀璨的星河。 慕弈寒则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帮她推着那摇荡的秋千。 “等明日回去,我必定会引你入王府,请求叔父立你为王妃。” 叶芸儿面颊微红,心头暖意融融。 当晚,果真如长春老者所言,叶芸儿的痛苦时间缩短,也不再疼到不省人事,差点丧命的地步。 虽然痛苦依旧加身,可没有了性命之忧,已经让他们欣慰。 翌日,他们告别了长春老者,返程回京。 临到京城时,眼看有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兵士朝着他们迎上来。 看到他们的装束,沈迅欢喜地道:“看,新君派人来迎接我们来了!” 的确,这数百名兵士们的装束,正是西南王的麾下。 他们渐渐地靠拢过来,只是并不是恭敬地跪拜迎接,而是持枪执弓,将众人团团围住! 凌风等人当即生出警惕,护卫在慕弈寒跟前,作势御敌。 “你们干什么,难道瞎了眼,认不出这是四王爷不成?”沈迅怒声喝道。 “我们没有认错人,捉的就是你们的四王爷!”一人不客气地说着,“皇上刚刚登基,指出对他威胁最大的并非从前皇帝的旧部余孽,而是假意协助他实则是想趁机篡位的四王爷!哼,你们如今返回,不就是为了谋反么?皇上英明,叫我们半路截击,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大家伙,给我上!谁捉拿住了四王爷,皇上重重有赏!” 数百名军士齐声应和,如狼似虎地奔冲上来。 在他们看来,慕弈寒一行人不过才五六个,他们上百个训练有素的精良军士若想拿下他们,简直轻而易举!豆豆盒 叶芸儿只觉神经紧绷。还好,慕弈寒始终牵着她的手,给她足够的力量,以便能冷静地分析这迫在眉睫紧急的情势。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入背包,没有丝毫意念,等再拿出来时,手里面赫然便是那只威力已经倍增的苍穹弩。 能够以苍穹弩对付的敌人,根本不叫做敌人。 她勾唇一笑,对准了面前的虎狼…… 只一柱香的工夫,这数百名兵士便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非死即伤。 叶芸儿扶住了额头。 适才在打斗的过程中,她的脑部受了轻微的一击。 而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觉得,过往的回忆全都回来了! 原来,她是由未来穿越而来。 原来,她在这儿有父母,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有等着她去完成的使命…… 如同再一次获得了新生,她稳稳地立住,深情看了一眼扶住她的,旁边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为了他,她必须奋力拼搏才行。 一些知趣的兵士不敢应战,丢兵卸甲,撒腿逃离向了京城的方向。 众人知道,这京城他们是难以进去的了。 叶芸儿想了想,指了指那些奔逃的人,对凌风等人说道:“把他们捉回来。” 凌风等人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照做不误。 没过多少时候,那几个人便又重新跪拜在他们的脚下,求饶不止。 叶芸儿提议大家伙将这些人的盔甲武器卸下,乔装打扮成他们的模样,混进京城去。 众人一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就忙着照做起来。 而这招也果然奏效得很,他们竟然轻而易举地进了城。 慕弈寒在京城中有许多的支持者,在他的联络鼓动下,西南王身边的人,对其发动了秘密的袭击。 刚刚登基两日的西南王,还没等真正享福呢,便轰然“驾崩”! 这个消息震动了朝野,震动了大街小巷上每一个人的人心。 前朝的皇上已经被西南王当街斩杀,而西南王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驾崩,那么,这个位置又要由谁来顶替呢? 而此时,慕弈寒的人站了出来,一致支持他顶替上位! 出其意料的,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全都默然许可。 叶芸儿只觉得这是在梦中一般。 而当前面那个一身明黄的人出现在她的家门前,伸出手来,朝着她微微笑着时,她更加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芸儿,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再也没有了。 她到底微微勾起了唇,义无反顾地将手伸出去,安心地放入了他的手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