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看着马车外,这都安城的街道旁,华灯四起,虽不如白日的喧嚣,但却也有着夜晚该有的热闹。 “林芝,你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很爱很爱。”韩雅然转着头一直看向马车外,车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但是我发现我以前也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爱到深入骨髓,甚至刻苦铭心。”林芝没有说话,余光看着旁边的人,灯光的余晖印在她的脸上,一滴眼泪静静地滴下来,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该出现的喜悦, “可是最后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夜很美,故事依然很美……《王爷追妻总耍诈》前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炎国云帝十二年,当朝相国韩翊鸣任职的当天,其府邸传来喜讯,怀胎十月的夫人诞下一千金。 韩相国得知,匆匆赶往府邸,得知夫人生下的乃是一千金,喜笑颜开,当即命令管家大办宴席,以示庆贺。 而身在深宫中的云帝,得知这一消息,随即命令内务府送去了自己的贺礼。 当时的相国府一片喜庆,好不热闹。 云帝三十六年,时间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韩雅然坐在马车里,今天是她当值,她躲不掉的。 马车在一所大院门口停了下来,韩雅然看着眼前的大门,走了进去。 头顶的大理寺三字,透着闲人勿进的威严。 “史臣。”她走进门,身后恭敬的一声行礼。 穿过两个走廊,一路上都有人与她打招呼,她对这种情况早已经习惯了。 见到上级尊敬的行个礼。 见到下级微笑的点个头。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还没进门,迎面便飘来了一股花香,韩雅然还没回过神,就见一招满天繁星。 一箩筐的牡丹花瓣直直的朝她抛洒过来,顷刻间,紫色的官服上便是鲜花朵朵。 韩雅然拿下额头上的一个花瓣,定眼看着前面那个拿着箩筐,笑的跟个二愣子的少年。 “头儿,生辰快乐。”李昊白净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但是随后一阵沉默。 李昊一看情况好像不对,不是之前预计的事情发展啊。 “这是干什么。”韩雅然抖了抖身上的花瓣,不急不慢的说道。 “头儿,你别生气,”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出声的郭奇说道,“今天你当值,我们也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就想给你这么一个惊喜。”貌似这不是惊喜,已经变成了惊吓。 郭奇生的高大,站在韩雅然面前,韩雅然只到他的胸口。 “这是奇哥出的主意。”李昊急忙叫道。他看见韩雅然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立马供出主谋。 死奇哥,不死我李昊啊。 “你这小鬼。”郭奇一听,立马指着李昊说道,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转念一想,立马又跟韩雅然解释道:“头儿,你听我说,你们姑娘家的不就喜欢花吗,我们就一寻思,你的生辰不快到了吗,就想给你一个惊喜,那啥,就醉香楼里的那头牌,每次跳舞的时候,都有人给洒花瓣的不是。” “你把我和醉香楼的头牌比。” “啊呸,不是不是,头儿你听我解释,她哪能跟你比啊,她不及你分毫。”郭奇越解释,越混乱了。 “头儿,是这样的,”又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穿着深蓝色的官服,一双丹凤眼,分外精明,此人便是孙策。 “我们大家合计着,今日便是头儿的生辰,但是你今日又当值,必定一个人过的,所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们去打听过,今日坊间最流行一个叫满天繁星的方式,就是取各种花的花瓣,抛洒给需要庆贺之人,只是看样子,我们没有办好这事,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所以……”韩雅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凌乱的花瓣,一时有些头疼。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下次别这样做了。”韩雅然掸了掸身上的花瓣,径直的走进来房间,留下一群大舒一口气的众人。 她不喜欢花,五年前就不喜欢了。 韩雅然所在的地方,是三法司衙门里一个特殊的部门-中枢令,而她就是中枢史。 中枢令直接归属于大理寺,大理寺卿则是中枢史的顶头上司,上面听命的就是皇帝了。 而他们的一行六人,就隶属于中枢令。 云帝二十八年时,炎国新政实行,云帝特批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世家女子都争相报名参加考试。 韩雅然就是在当年便报了名的,而现如今朝堂之上女子为官着,占了一定的数量。 韩雅然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这是今天新的案件。 但是无非就是一些东街王婆的瓜被偷了,西街李叔的肉不见了,诸如此类。 现今云帝当政,炎国一片太平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打架斗殴的事件,多的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本来隶属于大理寺的其他部门,但是他们的大理寺卿应该是看他们这一些人有些太闲了,就把这些事情分拨了一些给他们。 毕竟吃着公家的,不好意思不收啊。 再说了马上就要发俸禄了,她的把芸姨的伙食给结了,白住可以,但是伙食费的给的。 “头儿,怎么每天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啊,大理寺的那些人也不觉得烦。”李昊最先抱怨起来,毕竟他今年不过十之有八的年龄,年轻人嘛,耐心不够。 “烦有什么办法,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这个,咱们陛下啊,清政爱民,举国上下一片祥和,能有什么大事。”董书柏点点李昊的头,一脸笑意, 董书柏,隶属于中枢令,人如其名,三岁便能吟诗,其父大喜,硬逼着把他原来的名字改为书柏,就是为了让他多读书,可是天不遂人意,书是读的多,可是他却不向往文官,一心想做武官,这是就来了中枢令。 众人曾经追问过他三岁前的名字,三番五次围堵下才得知,真是应了他以前的名字,董逵阳,据说其父是找算命先生算过的,说这孩子长大一定是乃一七尺男儿。 “没错,就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人也变懒散了。”说话的是叶杨,肤白貌美,中枢令的门面担当,韩雅然不止一次感慨过,男子生的这么好看要女子干什么。 “好了,看完没有。”这些事情韩雅然当然不会自己处理的,每次都分发给下面的人,实在有重要的事件就跑一趟,没有就该干嘛干嘛去。 “差不多了,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里家常的事。”董书柏合上卷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为难我们大理寺的各位兄台了。 “等一下头儿。”李昊一下叫起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看向他。 “这里。”李昊指着卷宗上说道,“郊外向阳村里,每日都要丢失一只猫。” “猫,就一畜生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叶杨不以为然,还以为丢人来呢。 “不是不是……”李昊一下很激动。 “是因为猫是没有天敌的,而这猫丢失只有人为。”董书柏接上了李昊下面要说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李昊一天,立马点头,说完还不忘埋怨一句,你为什么每次都把我想说的说了。 “人?”正在闭目养神的韩雅然一下睁开眼。 “头儿,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儿时看见一本古书上记载过,以猫为祭,便可使已死之人起死回生。”董书柏说道。 “当真。”韩雅然问道。 “我确实看过,但是当时那本书也就只有这一句话,我当时想看看后面却没有找到。” “这么邪乎。”李昊有些好奇,他是想到了是人为,但是没想到有这一方面的原因,果然书生这外号不是白叫的啊。 “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雅然拿上她的灵鞭,拍打着手心。 “叶杨,你去通知郭奇和孙策两人我们的去向,在这等着我们。” “我不去?”叶杨指着鼻子说道。 “你去了挺招人显眼了。”韩雅然看着他笑了一下。 “我可以蒙面啊。”叶杨挺想去的,不死心的说道。 “说了就去做!”韩雅然看着他,就这一句话。 叶杨马上闭嘴夺门而去。 “走吧。”李昊和董书柏两人点头跟上。 董叔柏牵来三匹快马,他们中枢令的人,每人都有一匹马,这是标配。 韩雅然一跃而上,说不出的干净利落,毕竟这种事做过很多次了。 “驾。”马儿扬起蹄儿,绝尘而去。 向阳村,帝都西郊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但是却有一个特殊点,那就是要想要进帝都的西城门,就必须途经向阳村,别无他路。 韩雅然众人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时分。 今日天公作美,天气不是很热,不然出任务又是大汗淋漓。 “这就是向阳村啊。”李昊看着村口那块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心中不免嘀咕,看着一副萧条的样子。 “没错。”董书柏点点头。 “向阳村自古以来都是帝都的必经之路,自古都是在村子里务农为主,但是近几年,外来商贩过多进入帝都,引起了这个村子里年轻人的好奇心,所以年轻的一辈大都去了帝都,现在这村子里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罢了。”韩雅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哇,头儿,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昊一脸崇拜,不亏是他老大。 “刚才我说的事情今天早上的卷宗有记载,你没看?”韩雅然前额微微一斜看着他。 “嘿嘿,这不是忙吗,嘿嘿。”李昊干笑两声,识趣的闭上了嘴。 “书柏,去找户人家打听打听”韩雅然对着董书柏说道。 “好。”董书柏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往村口走去。 第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董书柏跑了回来。 可能跑了很远的路,董书柏有些微微的喘气。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李昊急忙凑过去。 “头儿,我打听了一下,这村子是有这么一回事,以前这村子老鼠很多,村民是家家户户都养猫,但是最近,却出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李昊急忙问道。 “别插嘴,让书柏说完。”韩雅然拍了下李昊的头,李昊只好乖乖闭嘴。 他怎么老是有这抢话的臭毛病。 “这怪事我们要调查的这事,那村民说了,最近老是丢猫,这个月都丢了快有七八只猫了,而且那村民还告诉我,最近他们晚上都会听见猫的惨叫声,我们都知道猫的叫声怪吓人的,所以这的村民晚上都不敢出门,天一黑就关门上锁了。” “每天晚上都叫吗?”李昊一阵恶寒,猫叫的恐怖他可是领教过得。 “他是这么说的。”董书柏点点头。 李昊默默地打了一个寒颤。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一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韩雅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天空起风了,正好吹动了她耳边的碎发,还有远处的树叶。 “头儿,不会吧。”李昊心中有许多不愿意。 “你可以回去。”韩雅然看着他,嘴角含笑。 “还是算了吧。” “正好,我刚才看了一下村子的周围,刚好有一家客店。”董书柏赞同的点点头。 “应该就是给来往的客商居住的地方。”韩雅然牵过马,“走吧。” 两人也牵着马跟着。 所谓的客店不过就是一栋稍大的二层民宿。 “客官几位。”店小二一看来客了,急忙热情的接待着。 “把我们的马牵去吃点草。”董书柏把马儿的缰绳递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好嘞,客官里面坐。”店小二把缰绳递给专门看管马匹的小厮,又急忙回来招待他们。 “客官想要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擦着桌子,笑着问道。 “两间上房,然后再给我们准备点饭菜。”董书柏说道。 每次出来办事,韩雅然单独一间房是默认的规定,而他们则是两人一间,主要出门在外,两个人一间,有什么事能第一时间多一人帮忙。 “好嘞,客官你稍等。”小二把抹布搭在肩上,立马去准备了。 韩雅然环视四周,这个店外面看着小,但是里面确是别有乾坤。 “客官请慢用。”小二把菜放在桌子上,热情的招呼着。 李昊一看,卤猪耳,蘑菇炖鸡汤,还有两道时令蔬菜,以及一盘大馒头,这吃着妥妥的。 “店小二这么丰盛啊。”李昊不由得惊叹,两眼看着那盘猪耳朵都在发光。 “客官觉得不够?” “够了。”韩雅然拿起一个馒头说道,确实有些饿了。 “小二哥,你这店里怎么没有多少人啊。”韩雅然又问道。 刚才看这大堂,加上他们几人,总共不超过十人,其他的都是一些商人打扮,而他们三人为了不引起惊扰,都穿的平常衣服。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一直都是西城门的必经之路,这往来的商贩是络绎不绝,我们这小店根本不愁做生意,那是打开门就有客的,可是最近啊。”小二哥突然放低了声音看着他们。 “可是什么?”董书柏问道,虽然心中猜到了,但是还是想听听这小二哥是怎么说的。 “你说怪不怪,最近我们村老是丢猫,连我门掌柜的养了好几年的那只波斯猫都丢了,我跟你们说,那猫毛发可舒服了,就像……就像……” “然后呢。”韩雅然打断他。 店小二一听,知道自己说岔了便又接着说道:“这不丢了猫,说来也奇怪,只有每晚有月亮的时候,这一整晚都会有猫叫,而且叫的那叫一个惨,这行商的客官些都是讲究风水这些的,所以好多听说了这些事,都宁愿绕道南城门,也不过我们这向阳村,客官,你说这不是害人吗,我们这店的生意都不好了。” “你们就不报官?”李昊嚼着猪耳问道。 “报了啊,那都城里的巡逻的官爷来过了,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就走了,而且啊,各位客官,这晚上你们也别出去了,我们这小店晚上也不接客了。”说完小二打着笑脸,就下去了。 “头儿,看样子,这是那些巡逻的兄弟把这事情报到大理寺的。”董书柏说道。 “先吃饭,晚上去看看。”韩雅然小声说道。 “好。”两人点点头,就埋头吃了起来。 吃饱后,店小二带着三人来了他们的房间,他们住的房间在后院。李昊这会和董书柏才反应过来,原来外面看似小,但是这后面却是大,也是两层客房,大大小小不下二十来间。 “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还有一件在走廊的尽头。”店小二又带着三人去了另一间房,他们两个房间正好中间隔这一间。 “这怎么还不是挨在一起的?”李昊看着两件房。 “客官这不好意思,我们小店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住的商客,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这落一下脚,天色晚了才会住在这里的,所以上房就这么几间,这是其他的有人定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韩雅然打发他说道。 “好嘞。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好。”韩雅然点点头。 待小二走后,韩雅然指着走廊尽头这间说道:“我住这间,你们两去住那间。” “好。”两人点点头。 董书柏走之前好不忘告诉韩雅然有什么事就叫他们。 打开房门,韩雅然走了进去,这里说是上房,但是跟都城比,当然差远了,好在还收拾的干净,虽然东西有些陈旧,但是却洗的干净叠放的整齐。 韩雅然解下腰间的鞭子,放在桌子上,又拉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刚坐好,隔壁又传来刚才店小二的声音,“客官,你要的热水我给你送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开门声“进来吧。” “好嘞。” 刚才还不是很在意的韩雅然听见那三个字,急忙打开门,可是等她站在门口,隔壁的人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一身灰色的长衫,转身而去的风带起了后面的一片衣角。 “头儿,怎么了。”应该是听见了韩雅然这边的开门声,董书柏也打开门问道。 “没事。”韩雅然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摇摇头。 或许是她听错了,这种口音的声音也不是第一次了。 后来直到小二送完水,关上房门,笑着给他们打完招呼,那个背影都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 天也渐渐地暗下来,今日虽然晚上有风,但是却依然有着一轮稍显模糊的月亮,半圆的,就像刚才李昊夹的那半块蘑菇一样。 突然一阵细不可闻的鸟叫声在韩雅然窗边响起。 韩雅然站了起来,打开窗,董书柏和李昊正好站在窗外的那颗桃树上,或许是有月光的原因,那些小桃子在夜间星星点点,就如天空中的繁星般显耀。 而刚才的鸟声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当然这种音量要习武之人才会察觉的。 “马上。”韩雅然看了一眼门口,跃出了窗户,消失在夜幕中。 一阵轻风拂过,窗户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吱呀声。 夜已深了,寂静的村庄灯火早已熄灭,周围寂静一片。 而三人穿梭在黑暗的村庄里,轻快的脚步,在这个村子里现的并不突兀。 黑云遮住了那半边明月,飞鸟惊起,三人一下停住了脚步。 刚还寂静的村子,现在却是诡异至极,四面八方传来猫叫声,有愤怒的,哀嚎的,惊措的,竟然还有喜悦的,不绝于耳。 “头儿。”李昊感觉一阵恶寒,这么多猫,完全是围住了这个村子一般。 “别怕!”韩雅然说道。 这声音听着她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更别说这个刚入中枢令的少年。 “这猫叫声却是诡异,就跟四面楚歌一样,把这村子完全包围住。”董书柏握了握手中的佩剑,那是他进中书令的第一天,父亲赠与他的,虽然他父亲对于他进中书令还是耿耿于怀,但是却依然尊重他的决定。 “书柏,你和李昊去南边,我去北边,子时在此汇合。”韩雅然看了一眼周围,刚才就这两处的猫叫声最多,而且还有细微的变化。 “那头儿你。”董书柏看着她。 “保护好李昊。”韩雅然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北边。 “走。”董书柏和李昊两人便往南边去了。 距离越近,猫叫声则越近,耳边的风拂过,韩雅然加快了脚步。 这里便是村子的外围了,刚来的时候韩雅然便观察过,西边则是通往村子的路,而东边则是出村前往帝都的路,想要到帝都,则必须横跨整个村庄,别无他路。 刚才北边的猫叫声开始则是喜悦,但是却在那一盏茶的时间里,有了变换,变成了哀嚎声。 而同时其他三个方向的声音也有了不同的变化。 第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此刻,风起,树枝摇曳,月光透出的光照在树枝上,映出晃动的树影,就如那妖魔鬼怪的利爪,阴森至极。 韩雅然握着手中的鞭子,鞭头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其实那铃铛早已经没有了中心的铃杆了。 铃杆在那次的事件里早已经丢失了。 嗷呜,一声起。 韩雅然立即回神,就看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她扑来。 不好。心中暗道,急忙一晃,躲开了那个黑影。 黑影落地,韩雅然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或许是有月光的原因,它的毛发竟然还微微泛着亮光。 黑猫?韩雅然一看,心中嘀咕,虽然从小是听过关于黑猫的一些志怪传说,可是那都是存在于话本子上的东西。 嗷呜…… 嗷呜…… 四周声音迭起,韩雅然没空想那么多,就看见周围的黑暗里一双双幽蓝的眼睛,都透露着凶光。 怎么?想一起上吗? 韩雅然把鞭子一圈圈缠在手上,好久没活动筋骨了,看样子今晚有的忙了。 嗷呜,一双双幽蓝的眼睛朝韩雅然扑来。 可是还没有近身,便是鞭打皮肉的声音,以及物体落地的声音。 可是猫如水一般,即使鞭子打在身上,依然能够安慰当然落地。 韩雅然挥动着手中的鞭子,看似不灵活的鞭子在她手中却宛如一条灵蛇班,游刃有余。 太多了,韩雅然一遍挥动鞭子,一边看着那些倒地又向她扑过来的猫,不停地躲闪着。 即使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它们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依然不停地扑向她。 一时间整个林子里各种猫的哀嚎声。 “书生,你听。”南边的李昊停下了脚步看着韩雅然的北边。 李昊这人虽然年轻,做事有些鲁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那就是他的听力很好,在中书令里听力算是第一人。 没办法,人家天生就有这一优点。 自带的,羡慕不来的。 “是头儿,快走。”董书柏回身一听,北边确实传来猫的惨叫声,他刚才光顾着赶路了,没有在意,还是李昊耳朵灵。 两人立马折返往北而去。 而这边韩雅然不停的闪躲着,或许是有意而为之,韩雅然明显的感觉到猫的数量越来越多。 啊!一阵刺痛,韩雅然往前扑了一下。 糟糕,虽然看不见,韩雅然也知道自己的后背被猫的利爪划出来了一条血痕。 撕破了衣物,皮肉绽开。 而哪只伤了她的猫则跳到韩雅然的面前,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异常妖艳,而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衬的周围的所有的猫都黯然失色。 那只波斯猫? 不知为何,韩雅然的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想到的是哪只店小二说的波斯猫。 不对。韩雅然晃了晃,这猫的爪子上有毒。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有了无数的重影,直到眼前模糊一片。 就如置身那大雾中一般,明明感觉的到周围,可是却看不清。 嗷呜。 不好,那猫又扑了过来。 韩雅然再一次躲开了,可是眼睛看不见,只能靠听声音。 但是这次这只猫却不知道落在了何处,一点声响都没有。 现在对于失去视觉的韩雅然来说,不是很有利的处境。 嗷呜,几声猫叫响起,韩雅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有猫铺来。 握紧手中的鞭子,韩雅然等着它们的近身。 嗷呜嗷呜嗷呜…… 无数的哀叫声响起,预料中的猫没有出现。 韩雅然却明显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脸颊。 一个影子站在她的身边,而刚才还处于愤怒中的猫却一下没了声响。 或是逃跑,或是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却没有一只猫敢近身一次。 是谁? 韩雅然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影子动了一下,他想干什么。 影子好像往他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韩雅然退后一步,手握了握。 终于,在离韩雅然一尺距离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 韩雅然知道应该是他赶走了那些猫,可是他不是董书柏和李昊,这一点她完全可以分辨出来。 “多谢兄台搭救。”那么换一种方式呢。 回答她的却是干咳两声。 “你……”一阵眩晕袭来,在最后闭眼的那一刹那,韩雅然听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睡吧!” 黑夜中,那个人抱起已经沉睡的韩雅然,此时的韩雅然温柔的躺在他的臂弯里,早已没了刚才得利落狠厉,只是眉头依然皱着。 “看来很不甘心啊。”那人轻笑了两声,跳到了最近的那棵树上坐了下来,把她轻轻放在自己怀里,伸出左手抚上韩雅然的眉头,轻轻的把那皱起的眉头抚平。 而树下的猫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如此把戏也能拿的出来,看来你真的是穷途末路了。”那人看着空无一物的树下,嗤笑两声。 而刚才还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也推开了乌云,抛洒出她那并不耀眼的光芒。 照着树上那无声的两人。 “头儿头儿。”有人在叫她,韩雅然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李昊哪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 “你干什么。”韩雅然看着李昊,一时无语。 “头儿,你终于醒了。”李昊擦了一把眼泪一下抱住韩雅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起开,你起开。”韩雅然推着李昊。 “头儿,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虽然李昊还小,但是韩雅然现在负了伤,在加上李昊再小也是男子,所以韩雅然怎么推他也没有一丝松开。 “你鼻涕擦我身上了。”韩雅然忍无可忍,“书柏,把他弄开。” “好。”董书柏憋着笑,把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昊拉了开来。 “男女授受不亲。”董书柏好心提醒他一句。 “啊。”李昊当场石化,他刚才做了什么,他他他…… 他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抱着头儿了。 “啊。”李昊一下抱着旁边的柱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说道“头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怎样,我就是说,就是怕……”越解释越乱。李昊着急的看着董书柏。 “关心则乱。” “对对,头儿,我这是关心则乱,没有其他的意思。”李昊求生欲满满的说道,只露出一个脑袋,脚却往后移,就怕韩雅然发火。 “好了,你出来吧,我不把你怎样。”韩雅然擦了擦肩膀上的鼻涕。 “哦,好。”李昊小心翼翼的从柱子后面出来,站的远远的。 韩雅然也不管他,就问董书柏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头儿,我们到的时候,你就躺在树下,没有任何动静。”董书柏说着他们到的时候的情形。 他们当时本来是赶往北边,可是走到半路就被拦住了,准确的说是被猫拦住了,这些猫仿佛知道他们要去哪一样,纠缠着他们。 等处理完这些猫后,他们找到韩雅然的时候,她正躺在一颗棵树旁。 “我身上的伤。”她想问是他们处理的。 “不是不是我们。”李昊立马说道。 “不是你们?”难道是,韩雅然想起她昏迷之前的那个声音。 “头儿,我们到的时候,你躺在树下,但是……”董书柏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韩雅然看着他。 “你身上的伤却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带你回来后,找过大夫,大夫说幸好及时处理了伤口,不然伤口化脓感染就更糟糕了。”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就我一个人。”韩雅然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帮她处理了伤口。 “对,头儿要不要我们去找那个人。”董书柏心中已经大概明了,有人帮了头儿,可是却不愿现身,会是谁呢? “不用了,他不想现身,你们找不到他的。”韩雅然一下停住,不顾后背伤口的疼痛,一下冲出了门, 来到隔壁门口,韩雅然敲着门。 “什么事。”跟昨天一样的声音。 “客官。”韩雅然说着。 “头儿。”董书柏和李昊跟随他也出了门,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 “什么事。”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站在门口,身高很高,韩雅然也不过才到他的肩膀处,一身灰色的长衫,看着门口的韩雅然一脸不解。 韩雅然看着那张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脸试探的问道:“客官昨晚可有出去过。” “兄台,客栈昨晚就有告知,让我们晚上不宜出门走动,兄台应该不会忘吧。”那人一脸笑意,和记忆中的影子完全没有重合。 “是,那打扰了。”韩雅然对他笑笑。 “不甚在意。”那人对韩雅然行了行礼,便关了门。 “头儿。”李昊看着韩雅然脸上流露出的一丝失望。 “走吧,通知郭奇他们。”韩雅然转身对董书柏说道。 “头儿,我已经传信给郭哥他们了,想必应该也快到了。”董书柏推开门,韩雅然走了进去。 “好,书柏,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 日光照在街上,原本寂静的街道已经开始熙熙攘攘起来,小贩的叫卖声不觉于耳,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第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记着,活下去,连同我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扑通的落水声清晰的在耳旁响起,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抹红色,以及利箭划破皮肉的声音。 “不要。”韩雅然想伸出手,抓住那个背影,可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 “啊。”韩雅然猛的翻起了身,身上的里衣早已经汗湿了。 然而现在却还是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最美人间四月天。 韩雅然看着自己的手,喘着气。 是梦,最近她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可是这梦何尝不是真实的呢。 韩雅然经过这么一折腾,也已经没有了睡意,便起身拿出干净的里衣换上,把汗湿的里衣丢在房间木盆里,打算天亮了拿到村子的河边去洗洗。 身在他们这个位置的,那些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他们不是平凡人。 怎会不是呢,他们也吃饭,也喝水,就连这里衣也是要她自己洗的。 白天郭奇他们已经到了,他们便分三路到村子再做了一次排查,那天晚上那些猫留下的痕迹依然在,但是村子里的村民却一点也不惊慌,问他们原因。 回答她的则是每天晚上都会有猫出没,他们除了害怕,但是却也已经习惯了,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些猫还没有伤害这些村民。 韩雅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隔壁房间昨日一整天都不在房间里,店小二告诉他,隔壁房间的客人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很晚才回来,韩雅然依然只看见那个灰色长衫的背影。 他不可能穿长衫的,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思考间,楼下的公鸡打了它今天的第一声鸣。 韩雅然一听,便端起木盆出了房门。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虽然村民一般都起的早,但是往河边的确没有。 正好她一个人,也不尴尬。 来到河边,韩雅然放下手中的木盆,随手捡起河边的一个小石子,便往河中抛去。 那颗石子从她的手中脱离而出,仿佛被赋予了神力一般,在河里连着跳了五下,才慢慢沉入水底。 不错不错,可以赶超那个人了。 拍了拍手,韩雅然蹲了下来,拿出木盆里的衣服。 开动! 这条河虽然位于村子边上,但是却水质极好,西边的水流入东边,清澈见底,甚至河边浅显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游鱼。 游鱼? 韩雅然一下定住,前面水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正在向她游来。 她一下扔掉手中的衣服,想去摸腰间的鞭子, 不好,出门的时候忘带了。韩雅然摸了个空 而她的鞭子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未有回应。 而那个黑影却离他越来越近,韩雅然看着那个黑影,慢慢的捏紧了拳头,准备在它出水面的那一个给它空手一拳。 哗啦,那东西在不远处冒了出来。 韩雅然想出手却发现它离得有些远。 那个物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韩雅然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一下子愣住了,扬在半空中的拳头也跟定住了一般。 那人半裸着身体,身上的肌理却十分清晰,而下身只着一条亵裤,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流动。 那人走到了韩雅然身边,韩雅然想出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她被点了穴。 “你……”她想骂他,可是也说不了话。 韩雅然你怕什么,把你想骂的话骂出来啊。 韩雅然在心里想着,但是嘴上依然发不出来声音,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这么冷的天,为何早晨出来洗衣服。”那人看着木盆里的衣服,皱了皱眉。 你这大清晨还跑来洗澡呢,她为何不能来洗衣服,韩雅然翻了一个白眼,不想看他。 “虽然再过半月就是立夏了,但是清晨依然很冷,以后别这样了。” 那人端起木盆,毫不避讳的拿出里面的衣物,熟练的洗了起来。 韩雅然通的一下脸红的很厉害,就像那秋天的季节里熟透了的红苹果。 那是我的里衣,韩雅然快吼出来。 卫云邻,你下流你, 你你……连连在心里你了好几个,韩雅然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老天爷,你给个提示吧,韩雅然只能抬抬眼皮,看着远处的天空。 最后一声拧水声停了下来,卫云邻把衣服放回木盆里。 “以后别这样了,还有别找我。”卫云邻摸了摸韩雅然的头,韩雅然想躲开,可是无能为力。 太阳终于爬上了山,钻出了山头,露出来它的万丈光芒。 韩雅然看着越走越远的卫云邻,努力的动着身子,想冲破着穴道,直到一股力量迸发出来,韩雅然才喘着粗气,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人看见她冲破穴道后,笑了笑,切底消失在人群中。 韩雅朝着他刚才消失的方向找去,可是一无所获,她看着已经有人走动的向阳村,站在那里,没有了任何动作。 卫云邻,这账我们后面慢慢算。 连同以前的一起。 韩雅然端起木盆,现在日头已经开始耀眼了,而她出来这么久,不知道郭奇他们发现没有。 等回到了客栈,韩雅然看着围在门口的那群人,一个头两个大。 就是想避开他们,客栈里有口井她却没有去,反而跑到外面的小河边,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头儿,你这是……”李昊看着端着木盆的韩雅然,头这是干什么,大早上的出去洗衣服? “没什么,我一会儿再出来。”不等他们说什么韩雅然迅速的钻进了房间,关门之前不忘了下逐客令。 直到门外没了声响,韩雅然才松了一口气。 找了一个空地方,迅速把衣服晾上去,韩雅然才打开门,她没有径直下楼,而是走到了隔壁,敲了敲房门。 三声过后,没有回应 现在还没起床吗,韩雅然又敲了三下,这次却有人回应她了。 “客官,这位客官今日已经退房了。”回应她的是店小二,他正端着不知是为谁准备的早饭。 “什么时候?”韩雅然询问道。 “就是客官回来之前,是这位客人的仆人过来退的房。”小二点头哈腰道,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位客官来头不小,还是伺候点。 “好,那劳烦小二哥了。”韩雅然对着小二点头说道。本来韩雅然生的就不错,而现在的她嘴角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眼前的韩雅然一下让店小二有些恍惚,但是凭着多年的职业道德,又立马回神,“不劳烦,不劳烦,客官有什么吩咐经管吩咐小的我就是了。”小二立马陪笑着说道,毕竟能在客栈跟他客气的客人不在多数,谁让他们就是伺候人的命呢。 韩雅然看着眼前这个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卫云邻,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到了大堂,他们都已经坐好了,每人面前的早饭都吃的差不多了,唯独一个空位上,没有动,那是给她留的,她很早就明确说过,他们之间不要谈那些上下级之分,对她而言,他们都是共患难的朋友。 刚开始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全都没反应,直到几次说教过后,才完全放开了来,但是即使完全放开,每次她的那一份都是单独分开留给她的,这也是他们的尊重,韩雅然也欣然的接受。 韩雅然坐了下来,简单的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不看见吃的还好,一看见吃的,韩雅然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很快便吃完了她面前的东西。 十几岁的时候,什么活都不干,所以每次都吃的少,韩逸风一直嘲笑她就想小猫吃食一般,但是现在忙上忙下,饭量反而见长了,前几次和韩逸风见面的时候都把他惊着了。 想到韩逸风,韩雅然才发现许久未见他了,上次见面也还是在新年之前,有半年了吧,不知道他在凉州如何,上次来信说,遇见了一个好玩的人。 好玩的人?他也没有明说,韩雅然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了,找个时间去凉州看看他,去见见他说的那个好玩的人。 “头儿。”郭奇看着一直盯着碗若有所思的韩雅然,忍不住出口喊道 “嗯。”韩雅然回神,看着一桌子盯着他的人,“怎么了。”出口问道。 “没事没事。”郭奇连连摆手。 “奇哥是说,头儿要是没吃饱,可以再加一碗。”李昊补充道。 “不用了,吃的差不多了,等会儿所有人来我的房间,商量一下对策。” “好。”众人点头。 看着韩雅然离开,郭奇一把抓住李昊的胳膊,“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头儿是女子,女子一般饭量都不大,我家姐到现在都嚷嚷着她长胖了,要少吃点,要减肥。” “可是……”李昊反驳道,“头儿吃的也比我们少不了多少啊。” “好了。”董书柏打断两人,“头儿还在等着我们呢。” “李昊,下次别抢话,你把你奇哥的话说了,你奇哥就没话说了。”孙策拍拍李昊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微笑。 “是的,小昊昊,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叶杨看着有些懵的李昊,不觉有些好笑。 李昊看了看耳根泛红的郭奇,再看看其他人那有些怪异的微笑,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你,离我远点,你怎么那么肉麻。我叫李昊,不是什么小昊昊。”李昊指着叶杨说道,他每次都拿自己寻开心,就因为他小吗。 他其实不小了,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他儿时的那些玩伴都有当爹的了。 “好好,叫李昊。”叶杨憋着笑,每次都不经逗,一逗就炸毛了。 第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清晨总是令人愉悦的,但是清晨也是令人烦恼的,后者当然只针对日晒三竿依然不起的小懒猪们。 而韩雅然必定是前者。 几人站在屋子里,李昊站在门口,门是关着的,但是依然不能妨碍他随时观察门外的情况。 “头儿,他奶奶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些猫有多邪乎。”说到重点的时候,董书柏一时激动竟也冒出了脏话。 惊的旁边几人都跟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奇闻呢,书生说脏话了! “奇哥,你还是你吗?”说出这话的孙策瞬间就让郭奇赏了他后脑勺一大耳巴子。 “当然是我,你他娘的想什么呢。”郭奇收回手,脸上有着难得的认真,但是因为他本来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这样一来,竟也把孙策唬住了。 “我以为刚才书生体内的是你,你的魂魄去书生体内了。”孙策摸着有些微麻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说道,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大白天的撞鬼了。 “好了,玩笑也说完了,说正事。”韩雅然打断那两个不合时宜的家伙。 “是。”两人都点点头。 “那晚的猫都跟通人性一般。”韩雅然说着。 “不会成精了吧。”孙策的大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 “怎么可能,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只是话本子里才存在的传说。”董书柏虽然那晚也见到了那些猫,可是他却也不相信这世间真的存在鬼怪邪祟。 “可是书生,那晚你也在场,你就没有发现异样。”叶杨撩了一下前额的那几根青丝,又像想起什么,看向门口。 李昊正看着这边,看着叶杨的目光转向他,一下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人一看他准没好话。 果真,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叶杨一下子就喜笑颜开的说道,“小李昊,你当时也在场,你有什么看法。” 李昊很不想回答这个娘娘腔,但是现在是在开会,找到事情的解决办法,被点名了,他不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压下一身的鸡皮疙瘩,李昊还是原原本来把那天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不会吧,这么邪乎。”待李昊说完,郭奇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是,我和书柏哥两人本来想赶过去头儿的哪里,可是那些猫就跟人一般,仿佛什么都懂,一直阻扰我们,这才耽搁了时间,所以等我们到的时候,就见头儿躺在树下。”李昊一想起那晚的事情,都还有些头皮发麻,特别是哪只通体黑色的猫,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怪哉,怪哉啊,我叶杨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么邪乎的事,就是我那善于研究风水的叔父,也没遇见过这么邪乎的事啊。”叶杨忍不住发出感叹,世界真奇妙,想他叔父,一生都痴迷于风水的研究,那八卦阵图可是研究了个透,也没遇见过这么邪乎的事啊,别说通人性的猫了,就是夜黑风高,鬼影婆娑都没遇见过,他记得他叔父儿时告诉他,他叔父只要夜晚出门,每次都是月高星亮,灯火通明。 真是怪哉怪哉! “这次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大家有什么对策。”韩雅然突然发话了,看着众人。 一阵沉默过后,若有所思的董书柏说话了:“头儿,我有一个计策。”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董书柏。 而他们的眼神中有些期许,也有着疑问。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董书柏连忙捂脸,他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喜欢了。 “得了,赶紧的,还不好意思,你要不好意思,那这天下的人都躲着不敢出门了。”叶杨“阴阳怪气”的发出了他的感言,顺便翻了一个白眼。 不说这叶杨,果真生的美,这白眼翻起来都比旁人好看。 韩雅然默默的揉了揉眉心。 她一女人,都比不过叶杨那个白眼。 老天不公! 而此时的向阳村,和往日没有多少区别。 而韩雅然他们所住的这间客栈里,依然同往日一般,有着陆陆续续的客人,虽不及全盛时期,但是也不至于亏的不能养家糊口。 店小二依然很热情,随叫随到。 韩雅然坐在大厅里,吃着手里的包子,猪肉馅的,不知搭配了那个山头的野菜,吃着还不错。 今日的大厅不同于往日,往日稀稀朗朗的几个人,大厅却早早的已经坐满了。 “小二哥,今日生意不错。”韩雅然笑着对正在忙上忙下的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听见有人在叫他,停下脚,用肩头的毛巾擦擦汗,看着刚才跟他说话的韩雅然,说道:“是啊,今日是这几个月以来生意最好的一天了,说是这帝都啊,陛下一月后要准备百花宴,为了庆贺思诺公主的及笄,特批帝都开展为期三日的百花宴,让全国的好东西都在这宴会上展示呢。” 说完,店小二有一头扎进跑前跑后的工作里了。 思诺公主,韩雅然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她记得思诺公主好像生于云帝二十年,父亲当时还带她去过宫里,参加这个小公主的白日宴的,那时的她也不过才年方八岁,还是一个扎着两个小揪的小丫头。 渐渐地长大后,在一些宴会上,她与这位小公主是有那么几面之缘,但是后面都不了了之。 为一个公主办白花宴,这云帝果真如传闻那般宠爱这位公主啊。 “你这臭要饭的,滚开点,别挡了大爷我吃饭的兴致。”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声。 韩雅然收回心思,往声音传来处看去,一个衣衫破旧的的男子正蹲在角落,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臂,脸上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刚才那声闷哼就是他发出来的。 而那个丑不可闻的粗犷的声音则是坐在桌子边的那人发出来的。 那人一看就是过路的商人,绫罗绸缎穿一身,那大拇指上一个碧绿的扳指,长得一身横肉,看样子应该赚的不少吧。 “客官对不住啊,,你消消气,你消消气。”闻讯赶来的店小二立马赔礼道歉,点头哈腰的。 而那角落里的人,则默默地用手撑着地,站起身来。 “小二的,你这什么人都往里面放啊,你看他穿的这些,啊,我们可是花了钱的,这人站在这不影响大爷我的食欲啊。”那个富商指着那人一通说道。 “是是是,客官对不住了,我这就让他出去。”小二哥转头就推着那人,边推还边说:“你赶紧走,别打扰我们做生意啊,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今天怎么挑这个时辰过来,你没看见现在正忙着呢,没空啊。” 一把把那人推到了大门口,“赶紧走,赶紧走。”一遍说着,一边摆手。 “我饿!”那人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嘴唇都有些发干,看样子应该许久没有吃饭了。 “饿?饿也要等着,等我忙完了看有没有剩菜剩饭给你。”店小二不在理会他,转身进屋,招呼客人去了。 那人就站在门口,不曾离去,一直看着大厅里,仿佛还咽了咽口水。 韩雅然看着他,摇了摇头,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手帕,这还是上个月在悦郦街的时候,看着好看,便随手买下的。 盘子里还剩两个包子,现在让店家现做也要等很久,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用手帕包好两个包子,韩雅然又把随身带着碎银放了进去,走到了门口,把手帕递给了门口那人。 “将就吃点,不知合不合你胃口。”韩雅然说道。 那人冷不防韩雅然是对着他说的,惊了一下,直到确认是给自己的,便接过来。 “多谢。”声音依然沙哑,但是也轻不可闻。 “你别嫌弃才是。”韩雅然嘴角微微一笑的说道,她知道饿的滋味,至今都忘不了那生鱼的腥味,所以她已有六年没吃过鱼了。 那人不再说话,拿着手中的包子便离开了。 “客官,客官。”店小二不知何时站在韩雅然的后面,叫着她。 “何事?”韩雅然转身,就看见店小二站在后面,一张标志的笑脸。 “客官下次不必这样做,他每天都会过来我们客栈要饭的,我每次都会把剩菜剩饭给他让他吃个饱。” “每天?”韩雅然疑惑。“怎么从未见过?” “这客官没见过不奇怪,他都是每天天黑了才过来,客官怕是都休息了,这种事哪能吵着您啊,就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了,这么早就过来了,还跑到大堂来,惊着刚才那边那位贵客了。”店小二继续说道。 贵是贵,除了那一身,也没看出哪里贵,韩雅然看着那个正把一整个肘子拿在手中的,吃得满嘴是油的那位贵客,竟觉得胃里有些翻滚,急忙瞥过了眼。 “小二哥仿佛与刚才那位兄台很熟啊。”韩雅然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哪能不熟,我们都是在这向阳村一同长大的,只不过后来他家遇上了一些事,他人就变的像现在这般了,我们掌柜的也是看他可怜,我们给他吃剩菜剩饭,掌柜的也是默许了的,真可怜。” “是吗?”韩雅然看着刚才那人离开的地方,正是通往向阳村的主道。 “客官,小的还的招呼客人去了,就失陪了。”店小二点头哈腰后,又去擦桌子了。 第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微风吹过,向阳村沐浴在阳光中,此刻此景,对的起它这名字了。 韩雅然见大厅着实无趣,便出了客栈,打算出去逛逛。 向阳村有一处私塾,而现在正是孩童下学的时辰,几个孩子从她身边跑过,停下来看了看韩雅然,又打打闹闹的跑开了。 他们相必是饿了,想念着家里母亲做的点心。 韩雅然看着那些孩子,想起自己像他们这般大的时候,先生教授完课后,她总是第一时间就跑去找芸姨,芸姨每次都备好了自己爱吃的糕点千层酥,每次韩逸风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都要好好的嘲笑她一番。 突然一只鸡飞了过来,韩雅然失神间,竟被吓了一跳。 什么鬼? 韩雅然看着那飞走的罪魁祸首,顺了顺气。 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来,刚才的野菜包子,韩雅然记得这味。 顺着香味韩雅然走到了一处民居处,这个民居就在向阳村主干道后面。 映入眼帘的民居杂草丛生,但是院子却很大,往日的东西摆在远处,早已被过膝的杂草掩盖住了,但是却能看出它以前富有的样子。 木梁上,一串已经泛黑的风铃挂在那里,微风佛来,吹动风铃,发出沙哑的声音。 韩雅然走过去,推开那扇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房门。 一个人坐在里面,一动不动,果真是刚才客栈的那人。 他像雕塑般的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韩雅然给他的那野菜包子,还剩一个,紧紧的拽在手里。 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涣散的,不似客栈里那般有神。 当时他虽然穿的破烂,但是那双眼睛却让韩雅然注意到了,清澈却忧伤。 “什么人?”那人突然转头,眼睛里的涣散早已经消失无影。 韩雅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她不轻自来,着实有些失礼。 “那啥,我有点找不到方向了。”这话说的差点让她咬了舌头。 “姑娘出门右拐就可以找着路了。”那人说完这话,便不再看韩雅然,明显的在下逐客令。 “多谢。”韩雅然识趣,也不在逗留,便出了院子,走的时候,那风铃又发出了那沙哑的声音。 回到客栈,站在门口的李昊急忙奔过来,“头儿,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韩雅然看着他那急切的样子。 “你快来,有人找你。”李昊拉着韩雅然的手臂,便边拉边说。 “谁?” “他!”李昊把韩雅然拉到客栈唯一的包厢门口,指着屋子里一个不熟悉的人说道。 “大人,下官有失远迎啊。”那人一看站在门口的韩雅然,立马一脸谄媚的样子。 诶诶,韩雅然一时头疼。 “下官是这向阳村的村长,下官姓李,不知大人亲临,是下官的失职啊。”那村长说的激情慷慨,就怕韩雅然不知道他的热情。 “村长啊,不必多礼,但是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大人,大人是这位。”韩雅然一把拉过刚过来的叶杨。 “这位才是我们的大人。”韩雅然笑着,手可没歇着,拍了拍叶杨的手臂。 可懂!韩雅然笑着。 懂!叶杨也笑着。 得,这是拉他做挡箭牌的了。 “哎呀,是李村长啊,这是作甚,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叶杨一秒入戏,笑的一脸生花。 “这这……”李村长一时糊涂了,他这认错了。 而这边,韩雅然则拉着李昊,和董书柏出去了,留着郭奇和孙策在哪。 “什么情况。”三人在角落里,看着那虚掩的包厢。 “不知道,我待在房里的时候,店小二就带着他来找我,说什么不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之内的,我就让他在包厢等着,说大人一会儿回来。”李昊把这些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们从未表露身份,他是怎样知道的。”董书柏说道,他们一早便出门了,只留了李昊和韩雅然两人在客栈。 “难道说有人透露了我们的行踪。”李昊惊呼道。 韩雅然急忙去堵李昊的嘴,“你小点声,先看看再说。” 李昊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叶杨他们出来了,李村长一脸惋惜的表情,叶杨则是一副标准的笑脸。 “哎,大人,确是是我招待不周。” “村长哪里的话,还劳烦村长保守秘密呀。本官在这里多谢了。” “岂敢岂敢,大人这是折煞我了。” “孙策,送送村长。”叶杨眨了眨眼,对孙策说道。 “是,大人。”孙策说道,嘴角有些扯动,这李村长,你还是快走吧,他快憋不住了,要笑死了。 于是,李村长,则在叶大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客栈。 等走的没影儿了,韩雅然三人便凑了上去。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李昊好奇的不的了。 “小李昊,你想知道,叫声叶哥,我就告诉你。” “叶狐狸。”李昊吐出这三字“爱说不说。” “诶你。”叶杨一时无语。 “进去说。”韩雅然说道,便进了屋。 “好。”几人也跟了就去。 “头儿,那个李村长说,今日清晨有人递给他一封信,说是中枢令的大人亲临向阳村。所以,这村长以为这信是有人戏弄他,开始不相信,但是他说他又觉得不妥,便又跑到客栈来问,这一问,还真有,不过,那人没说清楚,这大人是男是女,所以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一进屋,叶杨就把事情全盘托出。 “还有吗?”韩雅然问道。 “哦,还有,那村长说让我,不,应该说是我们所有人去他家赴宴。” “这是要请客吃饭?”李昊两眼放光。 “小李昊,你就知道吃。”叶杨指了指他,“我给拒了。” “什么。”李昊一下叫出来,明明这么好的机会,能吃的那么多好吃的,你你你,李昊看着叶杨,心里恨的牙痒痒。 “是该拒了,而且这宴请应该也只是个幌子,不必当真,我们本就只是解决这件事就走,何必徒增麻烦。”韩雅然点点头,不理会李昊的痛心疾首。 “对,而且,我还让那村长要保守秘密,若有人问起,他知道怎么说,毕竟能做向阳村的村长,可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看他那油头大耳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年捞的油水不少。”叶杨笑道,不是那油头大耳,他们头儿会把他推出去以假乱真。 看着叶杨那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得眼神的,韩雅然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事能让你冒充吗? 这时,门被推开,孙策走了进来。 “送走了。”叶杨还没出戏的问着孙策。 “收起你那样子。”孙策没理他,“头儿,送走了,那村长送到村口的时候就不让我跟着了,让后我就看见他很急切的样子往村子里走去。” “好,你们的事情安排好没有。” “好了。”董书柏说道,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人自己送上门了。 “好,那今晚,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韩雅然嘴角上翘,看着他们几个。 “定让他跑不了。”董书柏的眼里有着绝对的自信。 夜晚降临,店小二忙碌着,这楼上的那几位客人,这是真走了,难得遇见对他客气的客人,这以后又是下人的命了。 店小二长叹一声,继续抹着他的桌子。 不知是什么鸟在叫着,今晚天空乌压压的,连月亮也没有,向阳村依然早早的就熄灯了。 但是有一家除外。 李村长不停地在屋里走着,这可怎么办,那中枢令的大人,来了这里,这可是个大麻烦。 都怪他,都怪他,非要跑出去风流几天,谁知来了这么号人物。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一身破旧的衣物,正是白天的人。 “付睐,你说这怎么办,中枢令来人了”李村长一看他,就有着气,这人在村里就是一个祸害。 “那群人已经走了。” “走了?”李村长一脸的不相信。 “你难道还想让他们留下来。”付睐看了李村长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不是不是,这走了好,走了好。”李村长连连摆手。 “你既为我保守秘密,我也兑现我的承诺。” “好好,那我那小儿……”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 “那就好,那就好。”李村长松了一口气。 夜色正浓,地理的黄鼠狼在飞速的窜着,有一只还从李昊的脚边跑过。 吓了李昊一个激灵。 “小点声。”韩雅然说道。 李昊立即捂着嘴,点了点头。 “书柏,你确定是这里。”韩雅然问道。 “是,我和郭奇他们,勘测了一天,就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东西我们都布置好了。” “要是错了呢,书生。”李昊有点不相信,这个向阳村又不小,怎么就确定是这个破庙。 “闭上你的嘴,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叶杨有些无奈。这小鬼咋怎么笨呢。 “我也有我的好。好吧”李昊不服气。 “好了,别吵。”韩雅然说道。 “哦。”众人乖乖闭嘴。 “头儿,那人出门了。”郭奇飞快的跑了过来,别看郭奇块头大,但是那轻功却不赖。 韩雅然把他遇见的那人告诉了大家,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让郭奇去他院子附近守着,果然见他出了门。 “就看他到不到这里来。”董书柏说道。 半柱香过后,一声黄鹂鸟叫响起,清澈又明亮。 一个黑影,正朝着那山上的破庙走去。 是白天的那人,韩雅然看见了,那个走路的姿势,她认得,果真是他。 第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人隐在黑暗中,如一只鬼魅般,悄无声息。 这人会武,韩雅然看着那人,心里有个声音道。 “头儿,我怎么有点凉嗖嗖的。”李昊小心翼翼在韩雅然后边说道。 韩雅然转过头,用手指着李昊,“闭上你的嘴。”,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貌似只有两人听的见。 “头儿,他进去了。”看着两人的争执,董书柏有些无奈的说道。 “诶。”感觉自己貌似走了神了,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 而李昊则被郭奇麻溜儿的捂住了嘴。 这成事不足的家伙。 “不对。”韩雅然看着那没有动静的破庙,有些疑惑。 “怎么了?”董书柏说道。 “快下去,郭奇,让孙策继续守在外面。”撂下一句话,韩雅然飞快得往破庙而去。 轻功她也会, 但是学的不精,不过平时用着完全足够了 “人不见了。”韩雅然看着空无一人的破庙,哪有那个人的一丝影子。 “怎么回事?”董书柏有些不信,这破庙他里里外外的检查过三遍,这人难道凭空消失了。 “先进去。”韩雅然跨了进去。而其他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庙看似破旧,但是内里还算干净,正中的那尊佛像,庄严肃穆。 打扰了。 “先找找,有没有机关。”韩雅然说道,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只有一个解释,此处必定有机关。 “我今日白天已经找过很多次了。”董书柏说道,有机关的话他不可能找不到的。 “我说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相信真正的事实,因为眼睛也会骗人。”韩雅然低头看着庙里,想要发现那个被遗忘的暗门。 “是。”董书柏虽然还是有着犹豫,但是也加入到了队伍里。 没过多久,李昊叫了起来:“头儿,头儿,这里。”李昊整个耳朵都贴在墙壁上,朝着韩雅然喊道。 “哪里?小李昊。”叶杨每日的乐趣便是三样,吃饭,睡觉,逗李昊。 “没喊你。”李昊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理叶杨,心里想这人肯定是脑子里进浆糊了,整天没事干,就知道打趣他。 韩雅然跑了过去,看着李昊的样子,“暗门在这里!”肯定的语气,没有怀疑。 “我在这里听见了风的声音,其他墙面都没有。”李昊退了开来。指着和其他墙没有任何差别的那面墙。 “快点找机关在哪。”韩雅然吩咐道,事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众人一听,急忙动起来。 头儿有点急了,代表事情就有点困难。 这是众人的一致想法。 韩雅然走到佛像前,看着那慈悲善目的佛祖。 机关在哪,韩雅然心里想着, 我佛慈悲,要度万千生灵。 就如那孙悟空一般,不能逃脱五指山。 五指山。 韩雅然一下明了,急忙上前去,握着佛像的左手。 那只手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朝下,手心朝上。 韩雅然试着弯曲他的五根手指,握成一个拳头状。 竟然真的动了。 真的是这里。 孙大圣,我谢谢你啊,有空一定给你上柱香。 而李昊找到的暗门也慢慢的打开,露出一条悠长通道。 “我的老天爷,真是这里,李昊,你说你耳朵咋这么灵。”郭奇惊呼,一巴掌拍在李昊的肩膀上。 “奇哥,轻些,要废了。”李昊揉了揉已经被郭奇拍了第二十八次的肩膀,默默地感谢着母亲当年的“先见之明”。 “诶诶诶诶,郭大壮,你干什么你,你没看见把人家小李昊给拍疼了,小李昊,你疼吗,叶哥给你揉揉。”叶杨说着就要上手。 “你离我远点。”李昊一下跳到三尺外,指着叶杨,一脸的义愤填膺。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郭奇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说。” “嗯。”三人回应。 “你们还走不走了。” “啊,”三人齐回头,看见站在暗门口回头看着他们三的韩雅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她旁边的董书柏则一脸无可奈何的笑意。 “走走走。”三人立马跟上,他们可不想明天的阵亡抚恤金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而庙外的孙策则隐藏在树枝上,观察着庙里的一举一动。 那条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长,不知走了多久,一声声猫叫声慢慢的传来。 看样子要到了。 五人便更加小心翼翼,直到看见了亮光。 五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无数只铁笼子,无数只猫,一声声的发出哀叫声。 包括那天的那只白色的猫。 “头儿,我咋有些怕。”李昊毕竟还年幼,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猫,着实有些被吓到。 “叶杨,跟在李昊身边。” “是。”叶杨难得的认真。 而所有猫的中间摆着一个水晶棺,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里面的情景。 应该是个女子,穿着好像是红色的衣服。 “他这是要做什么。”董书柏心中或许已经有答案了,但是还是想问一下。 韩雅然伸伸头,示意他们往左边看。 “一会儿就知道了。” 而左边则站着另外一个人,是刚才那人。 此时的他看着那个水晶棺,一脸爱意。 “凌鸽,我们马上就会又见面的。”他拿出一把小刀,走到了那些猫前,那些猫一看见他近身,早已躁动不安,疯狂的哀叫着。 “就差你们两只了。”他说着,便在那只白猫和黑猫的腿上各割了一刀。 应该是感觉到痛了,两只猫叫的更加凄惨。 可是叫的惨依然没用,那人一把抓过两只猫的腿,把血滴到早就准备好的碗里。 直到他觉得差不多后才放开了那两只猫。 “头儿。”李昊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别出声。”叶杨提醒道。 可是却晚了,那人已经听见了。 “谁,滚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看着那条通道路口。有着深深的敌意。 韩雅然走了出来,董书柏则尾随其后。 看着那个衣衫凌乱的人,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不曾想,今日白日那么柔弱得一个人,晚上会是这般的残忍。”意有所指的看着那些猫。 走近了韩雅然才看清,每只猫的腿上都有一个伤口,有些还在流血。 “哼,不过是几只畜生罢了。”那人不以为然,对于韩雅然能跟到这里来,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中枢史大人,这么清闲,会来管这事。”那人一口就说出了韩雅然的真实身份。 对于对方识破自己的身份韩雅然还有点意外,“你知道我?” “中枢史大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那人一脸的平静。 韩雅然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却是一点也不信的,她自知自己还没有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么多猫,仅仅要找一个地方藏匿它们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现在看来说的通了。” 这个地方是最佳的场所。 她刚才观察过四周,推测这应该是类似于一个避难营的地方,但是这种地方,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开创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日的村长应该是你让他来的吧,而且。”韩雅然看了他一眼,环视着这个密室又接着说道。 “这个地方应该是这个村用于躲避战乱的地方 ,一个村长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韩雅然没有接着说道。 “村长和他是一伙的。”董书柏接着说了出来。 “准确的说,村长或许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今日我见他腰间揣着一张手帕,随身都用着,能随身让他揣着手帕的女子,他必定十分喜欢,可是正好最近闲来无聊,我在村子里打听过村长家的事情,他的妻子已经六十出头了,长相一般,典型的农村妇女,而且善妒,而村长不过五十出头,村民们告诉我两人的关系一般,而今日见到这手绢,材质应该不是很精贵,但是应该包含了心意的,所以家有一善妒的老妻,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那人没有回答韩雅然,只是把手中的血,一口口的让水晶棺中的人喝了下去,准确的是喂了下去。 待最后一口结束,他才慢慢起身,慢慢的说道:“一年前,向阳村来了一行过路的商贩,在这村子里唯一的客栈里住着,你可知道为何向阳村明明处于帝都要道,却只有一个客栈,因为客栈老板在帝都有人,当向阳村开了新的客栈后,不出三个月,必定关门大吉,负债累累,而这个客栈,便成了向阳村唯一的客栈。” “而一年前那行富商,在离开向阳村的那天,正好遇见了采桑叶归来的凌鸽,那个富商见凌鸽貌美,竟起了歹心,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了凌鸽,可怜我的凌鸽,就那样不停地呼救,整个向阳村的人都听见了,可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救她。”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早已泛红,满眼的恨意,但是却温柔的抚摸着水晶棺的女子。 “我恨啊,我的凌鸽,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凌鸽是怎样挺过去的。而那群天杀的富商,欺辱完凌鸽,便扬长而去。” 说道这里,那人抬起头,看着韩雅然,:“中枢史大人,你可知,那天过后,三个月后,我便要迎娶凌鸽了,我告诉她,让她等着我,等我挣了大钱就回来娶她,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可是,可是,我的凌鸽竟受了如此侮辱,在我们原本要举行大婚的那天,穿着我为她准备的嫁衣自裁了。” 第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小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他温柔的抚摸着凌鸽的脸,“你可知这嫁衣是我让帝都的轩衣坊做的,帝都达官贵人的小姐们都在轩衣坊做衣裳的。” 他记得那日,本来是他和凌鸽成亲的日子,即使没有人来祝贺他们,没有人来祝福他们,甚至连喜婆也没有,他依然要迎娶凌鸽, 可是等他满心欢喜的去婚房里带凌鸽出来拜堂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情形让他以后每个梦回都会想起。 凌鸽躺在地上,穿着正红色的嫁衣,胸前插着他本来随身携带的匕首,可是那日因为是成亲之日,他便解了下来,那鲜血不知流了多久,漫过嫁衣,是那么的刺眼。 “凌鸽。”他疯一般的跑到凌鸽身边,颤抖的想捂住那个伤口,不能在流了,不能在流了。 他的凌鸽,他的凌鸽怎么这么傻,低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对不起。”凌鸽看着他飞奔到自己的身边,一滴泪慢慢的流了出来,融入那片红色中。 刺眼至极。 “中枢史大人,你爱过一个人吗?”那人突然问道。 “啊。”韩雅然一时来愣住。 爱?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爱。 “所以你要用这些猫复活凌鸽。”韩雅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出今日的目的。 “是,凌鸽死后,我倾尽所有购置了这口水晶棺,只是为了凌鸽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后来我偶然在一本古书上得知,只需四十九只猫,每日取一滴血,炼化四十九天,便能让人起死回生,因为猫是有九条命的,让它们把命分一点给凌鸽就行。”那人站起身,腰间在蜡烛光的照耀下,闪过一丝微光。 而韩雅然正好看见了这丝微光。 “你是骁骑营的校尉。”韩雅然心中的疑惑一下明了,“你腰间的想必就是骁骑营的令牌。” 韩雅然又继续说道:“大概一年前,骁骑营发生了一件事,一位三级校尉回家省亲后便了无音讯,直到几个月后骁骑营收到了这个校尉的亲笔辞呈,这件事当时还是有一定传播度,所以当时大理寺还是知道一些的,相必那人就是你吧,我记得你叫什么来着。” “付睐。”董书柏也记起来了。 “对,你就是付睐。”韩雅然看着他,十分当然肯定。 “没错,是我,传闻中的中枢史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毕竟身为女子,能做到中枢史必定不简单。” 韩雅然心中很想反驳他,其实最不适合的就是她,可是能选的却只有她一人。 “你就这么相信这个法子。”韩雅然心中却是有些不相信这件事,即使当时的她一睁眼就成了一个小婴儿。 “敢问中枢史大人,有这么一个法子摆在你的面前,而它能救你心爱之人,你用不用。” 韩雅然有些愣住,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她不知道当自己处于这个地步时,她会不会这样做。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这四十九只猫,这都是品相极好的猫,我想过我得凌鸽怎能用一些杂种的毛色不好的猫呢。” “而放置这些猫就成了一个问题,我从小在向阳村长大,知道村外的古庙里有一个暗室,那是向阳村的先人修建的,为得就是当有战乱的时候,向阳村能有一个栖息的地方,可是暗室的机关只有村长知道,那个老头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的,但是老天都帮我,让我偶然间得知了那个老头的一个秘密,他的妻子他素来不喜欢,所以便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而且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不过七岁有余,我就拿这事要挟他,他害怕事情暴露,他便告诉我机关的所在处,而且我告诉他必须为我保守秘密,为了他那小儿,他一点也不含糊。” “那村长今日来客栈找我,也是你授意的。”韩雅然问道。 “不是。”付睐摇摇头,“我还没蠢到给自己找麻烦。” 那是谁透露了这个消息,韩雅然心里疑惑,谁人会这么做。 “只要子时一到,我的凌鸽就会醒来,而这向阳村的所有人,都要为了他们当日的所做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付睐伸出手,看着密室上空,哪里有着一个通风口,而此时的月亮却已出来,若隐若现。 “你想做什么。”韩雅然问道,他难道想报复向阳村的所有人。 “中枢史大人,你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 “你。”韩雅然背着手,不远处悄无声息的两人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的凌鸽,你回来吧。”付睐大喊道。 而他的这一声,惊吓了已经有些安静的猫。 整个密室里充斥着无数的猫叫声,哀鸿遍野。 “头儿。”董书柏站在韩雅然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待会儿见机行事。”韩雅然小声的说道,开什么玩笑,天下要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那都随便去抓几只猫就行了。 而子时已到,月光透着那个缝隙洒落了下来,正好照在了那口水晶棺上。 而刚才还躁动不安的那些猫都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那口水晶棺。 “凌鸽。” “凌鸽。” “凌鸽。” 付睐焦急的喊着,而此时的水晶棺整个沐浴在月光中,一片祥和。 没过多久,水晶棺的人果真动了一下,而那些猫则开始疯狂的叫着,喊叫声里竟透着一丝丝的喜悦。 水晶棺的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格外明显,慢慢的坐起来,看着付睐。 “凌鸽。”付睐焦急的喊到,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这短短的几步对于他来说却如此的漫长。 就在他靠近要伸手触摸凌鸽的时候。 凌鸽大叫一身,扑向了付睐。 “啊。”想象中的久别重逢的画面没有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付睐的一声惨叫。 “快救人。”韩雅然发现不对劲,赶紧叫着董书柏。 凌鸽的眼睛不对,那是一只猫的眼睛。 付睐躺在地上,而伏在他身上的凌鸽嘴角流着鲜血,吐出了嘴里的那个东西,她咬掉了付睐的耳朵,而她吐出来的正是付睐的耳朵。 韩雅然急忙上前,她管她是真死还是假活,一个大活人在面前,她不可能不救。 而凌鸽察觉到韩雅然的近身,抬头一个眼神,早已狂躁的猫冲破了牢笼,冲向了韩雅然和董书柏两人。 “头儿。”一直没走躲在暗处的郭奇冲了出来,他还不敢相信刚才那个人真的活了,伸手打飞韩雅然后面那只袭击的猫。 三人背靠背的站在中央,看着周围的那些猫。 “郭奇,去救付睐,书柏和我解决这些猫。”韩雅然安排着。 郭奇是他们三人里武功最好的了,他去最合适。 “好。你们小心,就让郭爷我去会会那到底是人是鬼。”郭奇激动不已。 “行动。” 一时间,整个密室都充斥着猫叫声。 郭奇越过韩雅然为他们开的路,跑到了凌鸽的面前。 而此时的凌鸽看着郭奇,一点也不惊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像极了猫的舔舐。 “他奶奶的,你这不人不鬼的,郭爷来收拾你了。”郭奇迅速出手,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是就快到凌鸽身边的时候,凌鸽竟然躲开了,迅速的跃到了三米远处。 她现在的身手与猫无异。 “诶。”郭奇没想到有人竟躲开了他的攻击,看着远处的凌鸽,“你惨了。” “凌鸽。”而此时的付睐,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嘴里依然叫着凌鸽的名字。 “付睐,付睐,你醒醒。”韩雅然见猫处理的差不多了,飞跃到付睐身边,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付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洒在了付睐的伤口处。 或许有些疼,付睐一下清醒了。 “凌鸽。”付睐坐起了身,完全不在乎没有了耳朵的疼痛 “你的凌鸽在那里。”韩雅然指着那个正在墙壁上乱窜的凌鸽。 凌鸽,付睐急忙起身。 而此时的郭奇则紧追着凌鸽不放,或许是体力跟不上,凌鸽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她还是你的凌鸽吗。”韩雅然说道。她看着那样的凌鸽,怎么也不能把她与一个人联想在一起。 “或许这所谓的古法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当那人醒过来以后,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吗,更应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不许你这样说凌鸽。”付睐冲到韩雅然面前,却被已经把猫收拾的差不多的董书柏一掌推开了数米远。 “付睐,你看清楚,她还是不是你的凌鸽,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只猫,一只披着人皮的猫。”韩雅然指着正在像猫一般跳跃的凌鸽,有些愤怒对付睐说道。 世人总是会自欺欺人,谁也不例外。 “找死。”郭奇追着凌鸽,一点也不松懈。 而凌鸽,在郭奇的追击下,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了。 郭奇看见了她的破绽,一个乘胜追击,直接让凌鸽跌落了墙壁,结实的摔在地上。 而看见凌鸽跌下,便飞奔而去的付睐依然晚了那么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鸽重重的砸在地上,传来一记清楚的闷哼声。 而这一摔,地上的凌鸽仿佛没了生气,胸前的衣物渐渐地湿润了。 在跪在她旁边的付睐,一脸恐慌,“不要,不要,凌鸽,不要。”他不停地按着凌鸽的胸口,就如当日那般。 可是鲜血依然湿透了凌鸽的那一身火红的嫁衣,“凌鸽,求你,求求你。”付睐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凌鸽,绝对不能。 “求你,求你,救她。”付睐看着韩雅然,无助的哀求道,现在的他哪有刚才的威风。 第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救她?她怎会有那样的能力,韩雅然心里自嘲着。 若真有,早在五年前就用上了。 而那边的的付睐却已急红了眼。 焦急让他产生了幻觉,以为韩雅然是他那唯一的一根稻草。 “付睐,别哭。”付睐的眼泪终究还是流出来了,然而同一时间他怀里的凌鸽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则是付睐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知是血,还是泪,混在一起,落在了凌鸽的衣物上 如此血泪而已。 付睐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不敢相信的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脆弱的,但是依然努力凝神看着他的凌鸽。 此时的凌鸽嘴角弯曲,扯出一个她以为很好看的微笑。 殊不知,在付睐的眼里这笑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凌鸽。”付睐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凌鸽的脸。 他的凌鸽,他的凌鸽回来了。 凌鸽感受着付睐手心里传出来的温度,轻轻的蹭了蹭。 而付睐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是冰凉,凉的可怕,凉的心痛。 “付睐,对不起。”凌鸽一阵咳嗽,每说一个字她都觉得心痛难忍。 “别说傻话,凌鸽,我带你去找大夫,去帝都,找最好的大夫。”付睐边说着,边抱起凌鸽。 不再理会暗室里的一切,付睐抱着凌鸽越过韩雅然往出口而去。 “诶,你,”郭奇立马上前,不能让他跑了。他刚动一下身就被韩雅然拦住了。 韩雅然对着郭奇摇摇头,示意他等一会儿。 郭奇见韩雅然已经发话,只好作罢。 而此时的付睐则跌跌撞撞的抱着凌鸽,往帝都方向而去。 夜已深了,月亮又躲进了云里。 “付睐。” “凌鸽,你别说话,我们很快就会到帝都的。”他要找匹快马,他的凌鸽活了,大夫就能救了。 “付睐,停下来。”凌鸽的声音有些急促,说完几句就会不停地喘气。 而已近癫狂的付睐真的刹住了脚,“凌鸽。”他的眼里有着疑惑,他不明白凌鸽为什么让他停下来。 “付睐,没用的。”凌鸽摇摇头,她不想他为她在做什么了。 “都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一掌,你会好好的。”付睐咬男牙切齿,他想起刚才凌鸽被推下的情形,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付睐,没用的。”凌鸽心里很清楚,即使没有那一掌,她依然活不成的。 “付睐,你陪陪我吧。”凌鸽抬起头,看着那已经出来的明月,“我寄的我认识你的那天,夜晚月亮也是这般圆。” “对。”付睐点点头。 付睐记得,那天凌鸽随她的父亲来到向阳村。 那是付睐第一次见到凌鸽,她扎个两个小辫,就像善财童女一般可爱。 而当时的付睐不过十岁,是一个孤儿,客栈老板可怜他,在向阳村现存的唯一一个客栈里做着后厨打扫的活。 而凌鸽那年也不过七岁,粉嫩的脸上还有着婴儿肥,像一个粉扑扑的桃子。 当时的凌鸽还有些怯怯生生的朝着付睐笑了笑。 而这一笑,便误了终生。 直到后来凌鸽的父亲去世,付睐一直都陪在凌鸽的身边。 凌鸽的父亲过世后不久,正好遇见征兵令,为了让凌鸽能过上好日子,付睐义无反顾的报了名,而且这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来,付睐的每次一月奉,他都寄回给了凌鸽,他不想她太辛苦了。 直到那次的探亲,他回到家,看见的却不是往日一般飞奔而来的凌鸽。 当时的凌鸽躺着床上,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周围的大婶告诉了他一切。 他就如疯了要找到那个欺辱凌鸽的人,可是帝都之大,又是他怎能找得到的呢。 而他回来探亲就是为了与凌鸽成亲的。 “付睐,别哭。”凌鸽伸手抚去了付睐眼角的那滴泪。 “若是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在遇见你。” “别说傻话,我们过好今生就行。”付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付睐,来生你一定要早点找到我哦。”凌鸽看着付睐,眼角的泪终究还是流出来了,她不能哭的,她希望她在付睐最后的记忆力是美的。 “凌鸽。”一声响彻云霄。 赶过来的韩雅然四人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的两人。 “凌鸽,你放心,下辈子我一定会早点找到你的。”付睐抱着凌鸽,眼泪无声的流下。 老天爷,他这偷来的一个时辰为何这么短暂。 “郭奇,你和孙策赶紧回村,帮助李昊和叶杨,时间紧迫,付睐不知在村里动了什么手脚,他想必是想要了所有村民的性命,必要的时候,可以通知大理寺协助你们。”韩雅然说道。 “是。”郭奇和孙策二人立即动身离开。 待两人走后韩雅然微微侧身,小声的询问着董书柏,“诶,我说,那个,你要不要去劝劝他。”韩雅然指了指前面那个一动不动的付睐。 “头儿,你是让我去送死。”董书柏看了韩雅然一眼,他以前怎么没觉得他们头儿的智商堪忧。 “哦,好吧,当我没说。”韩雅然尴尬的笑了笑,总不能让她去安慰他吧。 毕竟付睐在村里做了什么手脚,只有他最清楚不过了,若是能劝说他,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的。 好吧,她堂堂中枢史,现在就只能看着那两个人不知怎么办。 毕竟一碰到爱情这类的,她就搞不定。 “算了。”韩雅然呆不下去了,那个人完全就没反应。 “头儿,你看。”董书柏突然说道。 “怎么?”不知过了多久,韩雅然看着那个人终于动了,他抱起凌鸽的尸身,又往刚才来的方向而去。 “他这是又要干什么。”董书柏不解。 “跟上看看。”韩雅然拖着董书柏的手臂就跟上前去。 付睐又回到了密室,他把凌鸽放在水晶棺里。 就那样看着凌鸽,看了许久许久。 “凌鸽,你等着,我马上就追上你了。”付睐笑道。 他拿起旁边的火把,就那样看着凌鸽,笑着,把火把扔了出去。 一阵呲呲的声音,在整个暗室格外清晰。 “不好。” 刚进暗室口的韩雅然第一时间就听见了这声音,拉着董书柏就往外跑。“快走。” 身后阵阵轰鸣声传来。 待两人跑出破庙后,一瞬间,身后的破庙便被夷为平地。 “老天爷,这什么都让我赶上了。”董书柏有些惊魂未定,这是他入中枢令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炸药。 “他竟然在暗室埋了炸药。”韩雅然有些吃惊,他埋炸药的目的是什么。 “幸好跑的快。”董书柏拍拍胸口,大松一口气说道。 “她奶奶的,这个混蛋是想让我们一起陪葬啊。”一想起刚才的危险,董书柏心中就是一股子气。 “先不纠结那么多了,我们快回村,看看郭奇他们那边怎么样了。”韩雅然说道,现在向阳村的危险还没有解决,不是感叹的时候。 “好。”董书柏点点头,乘着月光,两人立即往村里赶。 而郭奇这边,到时有了些眉目。 “想什么呢?一试便知道了。”叶杨看着他们纠结的样子,出语说道。 这群人,啥都好,就是有些死老经。 刚才山上传来的巨响惊动了他们,也惊动了向阳村的村民,有些村民连觉都不睡了,便起身查看。 为了安抚有些躁动的村民,孙策只好主动出面,再当一次跑腿的,往山上去看看。 而他们这边便负责找到付睐所设的陷阱。 但是山上的异动,使的村民都有些不安,为了维护秩序,也为了不让村民给他们添乱,郭奇便点燃了烟花信,通知大理寺出面。 这信是特制的烟花,世间独此一份。 然而他们几人,却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危险的情形。 一时有些焦虑了。 倒是叶杨,看着还笼罩在黑暗的向阳村,有了些眉目。 “李村长,你们这里的饮用水在什么地方。” “饮用水,我们村有三口井,分别在村子的西边,和东边,以及我家的附近。” “那劳烦李村长带我走一趟。”叶杨笑着说道。 “好。”李村长点点头,他现在还认为叶杨是真正的中枢史。 “郭奇你和李昊留着这里,在危险还没排除之前,不要让村民轻举妄动。” “好,你小心。”郭奇点点头道。 不安总是会传染的,他也怕这些村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小李昊,我去去就回。”走之前,叶杨还不忘打趣李昊一番。 而李昊白眼都不想甩给他一个。 等韩雅然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泛白了。 “头儿,你回来了。”李昊一眼就看到了韩雅然,兴奋的迎上去。 “什么情况?”韩雅然走到半路就遇见孙策,孙策一路上把事情告诉了她,但是等到了的时候,却没看见叶杨。 “叶杨呢。”韩雅然问道。 “叶杨他……”郭奇还没说完,远处便传来叶杨的声音。 “我回来了。”叶杨走到韩雅然身边。 “头儿,查清楚了,付睐在三口向阳村的井里投了毒,是百枯散,这毒有特性,遇水无色无味,但是银针一试便会呈现绿色的物质,天下奇毒,唯独这一种如此独特。而且如果不小心服用了此毒,不出十二时辰必死无疑,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叶杨小声地说道,边说还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的盒子,盒子盖面里一根单独的银针卡在那里,头部的绿色十分刺眼。 第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我试过了,三口井都有毒,毒量足以让向阳村的所有人致命。”叶杨说着,这个计量,足以见得那人是有多恨向阳村的人,才会想着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整个向阳村都不会幸免于难。”韩雅然看着那根银针,绿色是那么的刺眼,韩雅然关上盒子,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她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心中的忧伤又会多一分,付睐或许真的是想带着凌鸽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在这之前,他也不会放过当日袖手旁观的所有人。 想到这里,韩雅然又转头看着后面那群朴素的不能再过于朴素的村民。 他们中有妇孺,孩童,已经年轻的男子,就那样站在那里,脸上不仅有着担忧,还有着村民脸上该有的淳朴,但是谁又能想到这群看着没有任何恶意的村民,在哪一日都选择了漠视不见,关门闭户,就任由凌鸽撕心裂肺的度过那地狱般的一刻。 说到底,都是人心的冷漠在作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此刻村民中有人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一群不熟悉的人来到了村子,后山的响动,已经那群人中严肃的氛围。有些村民开始躁动起来,几个人的躁动,则带动了更多人的躁动。 “头儿,那些村民开始闹事了。”孙策看着那些躁动的村民,李昊和郭奇他们正在防止他们上前,努力的安抚他们的情绪,可村民太多,他们的人太少, “孙策,你和叶杨快去。”不能让他们乱,若是这些村民真的暴动,难办的是他们,他们不能伤害这群村民,只有被围攻的份。 即使孙策和叶杨也跑过去帮忙,依然不能完全镇住。 那些人中有些挣脱出来拉着村长问东问西,但是那村长转过头看了韩雅然一眼,选择闭口不谈。 刚才的情形说明了一切,那个与他见面的中枢史大人对这个女子恭敬异常,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这个女子不简单,为了不给他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村长只好保持沉默。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他们。”韩雅然看了一眼那些躁动的人群。 “这样做会不会不妥,毕竟这谁也不想自己肮脏的一面被知晓。”董书柏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该问问自己的良心了。”韩雅然想到这里就感觉不寒而栗,没人会惩罚他们,惩罚他们的只会是他们的良心。 “让一让,让一让,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成何体统。”几个带刀的侍卫出现在人群里。 大理寺的人来了,带头的叫张裕,韩雅然很熟悉的一个人,而他带来的四个人则很驾轻就熟的和李昊郭奇他们控制了人群 “中枢史大人。”张裕对着韩雅然行了行礼,恭敬的说道。 张裕穿着一身官服,衣服平整如初,想必是还没脱下歇息就被叫过来了。 “张大人,辛苦你们跑一趟了。”韩雅然说道,眼里有着感激。 他一来,韩雅然的心是放的足足的了。 “大人哪里的话,这是下官的分内事。”张裕说完转头看了那些村民一眼,就这一眼,那些刚才还躁动不安的村民一下子就安静了。 静的连田间的田鸡和蚱蜢的叫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张裕这人生的人高马大,浓眉大眼,一张脸那是不威自怒,就如那钟馗再世,平日里在大理寺,韩雅然每次只要看见他都会感叹,这人带出去用来镇场子再适合不过了。 这不今天终于让她如愿了。 “麻烦张大人,我有些事情要与这些村民说说。” “下官明白。”张裕自觉的站在韩雅然的旁边,看着两人往这边走,那群村民都有些害怕的往后退。 韩雅然在心中偷笑,她这是不是有些狐假虎威了,毕竟就她这身板站那里,那些人也不会害怕的。 不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她就不错了。 韩雅然看着那些有些惊恐的村民,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这群人。 整个过程中,韩雅然看见了人心的百态,在听完韩雅然的话后,有悔过的,有可怜的,也有愤怒的,当然不乏那些不甚在意的人。 “这件事,至始至终你们都是有责任的,李村长。”韩雅然看着李村长说道。 “是,大人,我我……”说了半天,李村长依然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着后怕以及心虚,他的一身横肉抖的厉害。 就像一只灌满水的橡皮球。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现在天也亮了,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想必家里还有活计等着大家忙碌吧。” 说完,韩雅然便不再理会这群人,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郭奇、叶杨和董书柏收尾。 她现在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太阳漫出万丈光芒,照耀着这片大地,地里的麦子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又预示着这是一个丰收年。 而在帝都的一所普通的小院里,韩雅然推开门,在后面那位不停地催促她先吃饭再去休息的妇人面前,毫不犹豫的关了门。 “这孩子,这不吃饭就跑去睡觉,到时候会饿的。”说话的是芸姨,她从小照顾韩雅然长大,这不这次韩雅然好久都没回家了,今日知道她回来早早的便准备好她爱吃的,那知到家后愣是一口也没吃,就跑房间去睡觉了。 芸姨无奈的摇摇头,但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韩雅然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那淡蓝色的帷幔,上面的小鸟栩栩如生,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芸姨去厨房把端出来的饭菜又放回锅里,放上一把柴热着,等韩雅然睡醒就能直接吃了。 不知过了多久,韩雅然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糯的小团子,穿着白色的学服,头发用白色的绸布束着,脸上挂着笑,眯着眼,但是嘴却没停着,一动一动的。 “你在吃什么。”韩雅然坐起身,温柔的问道。 “糯米糕。”他的嘴里因为有食物,说话不是很清楚。 “好吃吗。”韩雅然伸手,轻轻捻去他嘴角的残渣。 “好吃。”小团子一下扑倒她的怀里,带着些许哭腔的说道,“娘亲这次出门了好久好久,子睿好久都没看见你,好想你啊。” “久吗?”韩雅然算了算,出去不过也才五天而已,但还是安慰他道,“娘亲也想你。” “久,娘亲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西街看杂耍呢,你又给忘了。”或许是想到没看成杂耍,小团子越想越委屈,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娘亲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韩雅然立马哄他,“我们子睿乖,不哭了行吗。” “行。”叫子睿的小团子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娘亲这次可不能再骗我了,芸奶奶说,骗人是会被大狼叼走的。” “好,好。”韩雅然点点头,笑着摸摸他的头。 “那我们子睿现在可以让娘亲起床,去吃芸奶奶做的好吃的吗。” “可以。”子睿郑重的点点头,离开了韩雅然的怀抱,快速的爬下床,拿起地上被甩的横七竖八的鞋,摆在床下,“娘亲穿鞋。” 看着子睿一副认真的模样,韩雅然笑出了声。 而此时在院子里的芸姨听见了房里两人的动静,便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摆好了碗筷。 房门打开,韩雅然带着子睿走了出来。 芸姨看着这从房门里走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人,脸上的笑意不减。 子睿看见了芸姨,跑过去一把便扑到了她的怀里。 “芸奶奶,我说的没错吧,我去叫娘亲起床,娘亲一定会起的。”子睿一脸认真的说道。 “是是是,我们小子睿最棒了。”芸姨摸着子睿的头,夸着他。 那是,小子睿心里也这样想。 “我的奖励呢。”小子睿伸着手。 “那,给你。”芸姨从桌子上夹起一块糯米糕,放在了子睿伸出的手里。 “谢谢芸奶奶。”子睿咬了一大口。 “快吃吧,一会儿又该凉了。”芸姨看着韩雅然,笑着说道。 “好。”韩雅然扶着芸姨便一起坐下。 好久没吃过芸姨做的饭菜了。 “娘亲,好吃吗。”子睿吃完了糯米糕后,坐了下来歪着头问着韩雅然。 “好吃呢,我们小子睿也要好好吃饭,这样才能长高,长大的。”韩雅然把碗放在子睿面前,给他夹上蔬菜和肉,堆了满满一碗,又说道,“要把它全部吃光哦。” “好,我要长的和娘亲一样高。”小子睿大声的说道,立马吃了一口。 “好,要长的比娘亲还要高才行。”你娘亲不高,你是男孩子要长的更高才行。 看着子睿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韩雅然又夹了些菜放在芸姨碗里,“芸姨,你也多吃点,我不在家,辛苦你了。” “好好,我也多吃点,你啊,竟说些没用的。”芸姨笑着说道,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心里啊那是一个甜蜜蜜的。 一时间整个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此时院外的帝都早已万千灯火,而在这个小院里则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第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一早便来到了大理寺。 郭奇他们也已经处理完事情回到了大理寺。 那个破庙彻底成了一摊废墟,即使成了废墟,也有一些幸免于难得猫逃过一劫,在破庙的废墟外面凄惨的叫着。 而整个向阳村的村民则不同于往日,甚至于有些村民自发在破庙外点燃蜡烛,祭奠两人。 而那三口井也全部封存销毁,另外安排人为向阳村的村民打两口井,以便饮水之用。 韩雅然听着董书柏的汇报。点了点了点头。 现在祭奠有何用,不过就是为了求心安。 “还有,那个所谓富商是何人,向阳村可有人知道他长何样。”韩雅然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人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们已经向向阳村的村民打听过了,这事我们会上交大理寺,他们自会处理的。”董书柏说道,幸好没忘了这事,他就怕到时候韩雅然会问到他这件事,果然让他猜中了。 “那就好,既然敢做,那就得承担该有的后果,炎国境内,天子脚下,怎能允许这种事猖獗。”韩雅然眼中有着不容拒的威严。 “是。”一众人回答道。 而此时帝都,一家热闹的酒楼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人,穿着赤色衣物,径直走了进去。 “客官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的迎上去。 “我们找你家掌柜的。”那人的随从说到。 一听是找掌柜的,小二哥的笑脸一下子收敛了不少,小声的说道:“公子,这边请。” 不等两人回答,便径直的把两人带到了后堂。 而正在后堂算着账目的掌柜一看进来的人,一下便站了起来,走上前跪在地上,刚才的店小二则识趣的退了出去。 “公子。” “起来吧。”那人坐了下来,问道,“帝都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公子的话,有,炎国的皇帝下月初九要为当朝的思诺公主举行百花宴,庆贺思诺公主及笄。”这在整个帝都都是公开的秘密。 “思诺。”那人嘲笑道,“他也配叫出这个名字。”眼睛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既然是及笄,那么也可以出嫁了,他既然那么宠爱她,我们怎么也要送上贺礼才是,思来想去为她找一个称心的夫婿在合适不过了。” “公子这……”掌柜的想问又不敢问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继续打探你的消息,有任何变动及时来报。”那人说道。 “是。”掌柜的伏身回答道。 “退下吧。” “是。”话音刚落,掌柜的便退了出去。 “主人。”身边的人小心的问道。 “枕知,你是不是有许多疑问。”那人看着恭敬的被称作枕知的侍卫。 “属下不敢,望主人赐教。”枕知一下抱拳,说的十分尊敬,头低着,不敢看一眼面前的人。 “你以后便会知道了,必要的时机我会告诉你。” “是,枕知明白。”不该他问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一句, 今日他越矩了。 “对了。”那人语气一下放松起来,“你帮我通知一个人,告诉他有一件美差需要他帮忙。”那人眼中闪着光,就如夜晚的星星一般高深莫测。 “何人?” “云国安王秋仲鄞。” 而另一边韩雅然则一大早便被小子睿拉着要出门。 原因竟然是要补上欠他的杂耍。 可是今日她要上班啊,旷工是要扣月俸,还要挨揍的。 韩雅然一想到她们大理寺的那位大理寺卿吹胡子瞪眼的,就头疼。 “我已经让芸奶奶给你告假了。”小子睿一脸认真的说道,他早就想到这一步了。 “什么。”韩雅然生生刹住了脚。 “你你你。”半天实在你不出来。 惨了,她又要挨揍了,小祖宗,你不能仗着那个老头子疼爱你你就乱来吧。 “小子睿啊,芸奶奶把批文给你弄来了。”门外响起芸姨温柔里带着笑呵呵的声音,手里摇一张纸,跑了过来。 韩雅然看着现在的芸姨,觉得她老人家真的年轻了好几岁啊。 果然有了这小祖宗,她就不是芸姨最心爱的心肝宝贝了。 “你看。”芸姨把那纸打开在子睿的面前,眼中带笑的说道:“这两字认识不。” “认识,先生教过,这两字叫同意。”小子睿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好几倍,就怕韩雅然听不见。 韩雅然看着他们两人那个高兴劲,一把抢过纸一看,大理寺的红章下面那俩字刚劲有力。 “人家大人说了 ,你啊,也该休息了 ,他说啊怕你累死,就给你批了三天假,好好的陪小子睿。” 三天?那老头没疯吧? “芸姨,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大人?”韩雅然还是不信。 “你这孩子,那大理寺卿化成灰我也认识,我会看错,再说这大理寺的公章难道也会错。”芸姨一副自己十分自信,看韩雅然就觉的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好吧,韩雅然无语,大理寺卿他老人家还老当益壮的,暂时化不成灰,“芸姨,人家不就吃了你几顿饭嘛,不用那么损吧。” “他那叫吃了我几顿吗,他隔三差五就来蹭饭,把我一年的伙食开销都吃没了。”一提到这,芸姨就来气,人家是大理寺卿,做差了不行,做好了就费银子 ,关键人家还不掏钱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倒好,这饭钱尽是她掏,她能不生气吗。 韩雅然一看芸姨的脸色不对,赶紧拉着小子睿夺门而出。 老天爷,别让火烧到她这里来。 把马牵了出来,带上小子睿就往西街而去。 西街乃是帝都的商业街,各种好玩的,稀奇古怪的在这里应有尽有。 而十日前,西街来了一个杂耍团,表演的吞剑,变脸,喷火,惊呆了帝都的百姓,这么多年他们还没见过如此的表演,纷纷跑去观看。 而小子睿则在学堂里,听见了同学的吹嘘,心中向往的不得了。 这不刚到西街,就催着还在拴马的韩雅然快些。 “好了好了,别催了,这就来这就来。”西街有专门管理来往顾客马匹的地方,只要二十文,从早上到天黑,还管草料。 韩雅然交了钱,就带这急不可耐的小子睿入了这西街。 “包子,包子 ,刚出炉的包子,猪肉馅的,不真不要钱啊。” “买烧饼呢,正宗的凉州烧饼。”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 “娘亲,我要吃糖葫芦。”小子睿看着那红灿灿的糖葫芦流口水。 “不行,吃太多糖,牙会坏掉的。”韩雅然摇摇头,看着小子睿门牙中间的小白点,都怪她,没看住,让芸姨给他吃太多甜食了。 “娘亲不爱子睿了。”小子睿站在那里,眼中含泪,委屈巴巴的看着韩雅然。 “我怎么又不爱你了。”韩雅然无语。 “你爱我连个糖葫芦都不买给我。”小子睿还是刚才的样子,眼泪依然在眼眶里打转,“可怜我,这么小,被娘亲放了不知道多少次鸽子了。”越说那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我买我买。”韩雅然一听放鸽子三个字,瞬间没了脾气。 当然,最后小子睿拿着那串糖葫芦,眼睛里的眼泪早已无影无踪。 又被算计了。 韩雅然看着那个笑的一脸开花的小子睿,拍了拍额头,枉她活了24年,又一个24年,竟然没有斗过这小鬼。 而此时,一声远远的锣鼓响,吸引了正在吃着糖葫芦的小子睿。 “杂耍,娘亲 ,杂耍,我们快走。” “等一下。”韩雅然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小子睿嘴角的红色糖块。 “好了,走吧。”拉起他的小手,就往锣鼓的方向而去。 “好。”小子睿立马跟上。 “呼。”一束明亮的火焰就像火龙一般,在空中出现。 “娘亲,你看,你看。”小子睿硬是在韩雅然的保护下,挤到了最前面。 看着那“火龙”,小子睿的眼里就仿佛有星星一般。 “你喜欢就好。”韩雅然说道,这些杂耍韩雅然倒是提不起来多大兴趣,只是小子睿喜欢就行。 火龙终究还是在掌声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刚才敲锣之人把锣盘一翻,朝着围观的群众而来。 “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我们都是江湖人,靠点小伎俩养家糊口,再次谢过各位了。” 众人纷纷把铜板投向了托盘里,韩雅然摸了摸钱袋,还是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托盘里。 那人显然没想到有人会给银子,立马对韩雅然抱抱拳,以示谢过。 韩雅然露出一个笑,摇摇头。 她能说,她只是正好没有铜板了吗,最后的铜板给小子睿买糖葫芦了。 而此时的小子睿则一脸期待着下一个节目的开始,完全没有注意他的娘亲刚才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而此时不远处的酒楼里,枕知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窗边,虚掩着窗户的主人。 主人难道也喜欢看这杂耍,这不过是骗无知百姓的小伎俩罢了,虽然心里疑惑万千,枕知还是没有问出口。 枕知以后便会知道,他的主人不是爱看这杂耍,而是爱看那看杂耍的人。 第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三天假期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韩雅然带着小子睿,差不多把整个帝都逛了个遍,吃尽了帝都的美食。 韩雅然一想到自己在北街吃的那个叫什么锅盔夹凉粉的小吃,凉粉嫩滑,锅盔酥脆,再配上红油,现在想想都有些意犹未尽。 正在思考第三天要带小子睿去哪里的时候,一人找上了门。 韩雅然看着门口那个红配绿的女子,一身绿衫,搭配一条大红色的缎带,珠钗耳环,就连她脚上的那双鞋也是红色的。 即使俗不可耐,但是这依然是韩雅然见过的能撑的起这身装扮的人。 能把红配绿穿的这么好看的目前就只有眼前人一人而已。 “然然,我可想死你了。”那女子跑过来,给了韩雅然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这,回来也不用这么热情吧。”韩雅然使劲的把她推开,可是那人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呵呵的。 “林芝,你这。”韩雅然也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芝,大将军林榭之女,时年23岁,至今未嫁人。 “干娘,你怎么来了。”小子睿看着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脸高兴。 “小子睿,干娘想死你了。”林芝一把抱起小子睿,不顾子睿一脸的嫌弃,狂亲了好几口。 “干娘,你好恶心。”小子睿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挣扎着要下来。 “你这小鬼,你干娘我走了不过三个月,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林芝一副要哭的表情。 “干娘,先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可越矩。”小子睿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学堂里,女孩都是和男子分开坐的。 “哟,我们子睿这是长学问了啊。”林芝含笑的打趣道。 “那是,我的课业在学堂是最好的。”小子睿一点也不谦虚,一脸得意。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小子睿最聪明了。”林芝揉了揉他的脸,就跟糯米团子一样。 “林小姐,你回来了。”芸姨进了院子,她刚去集市买菜去了,回家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哎哟,芸姨,你别称呼什么小姐啊,我和然然什么关系,你叫我林芝就行。”林芝一听芸姨叫她小姐,一时无奈。 她说过多少回,叫名字就行,但是芸姨每次都不听,依然叫着小姐,而且还有必说的那句话。 “哪能啊,芸姨我出生卑微,不能玷污了你的身份。”芸姨放下菜,立马沏了壶好茶过来,上好的碧螺春,她记得这位林小姐最喜欢喝茶了。 这林芝无奈,也不想追究了,便不客气的坐下了喝茶。 “我现在就做饭,一会儿就能吃了。”芸姨拿着菜就进了厨房。 “不用了,芸姨,我今日过来就是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我听说西街有一家酒楼的闷鸭特好吃,就想带你们一起去尝尝。” “啊,不吃了。”芸姨有些失落,这都开始准备了。 “好诶,干娘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了。”小子睿一下跳了起来,显的兴奋极了。 “那我就不去了。”芸姨说道。 “哪能啊,你和我们一起去。”林芝拉着芸姨的手,她就猜到了,她这老毛病又犯了。 “不了不了,你们去吃就行,我这家里还买了这么多菜,不吃怪可惜的。”芸姨依然拒绝到。 一刻钟后,林芝,韩雅然和小子睿便在芸姨的目送中,千叮万嘱中上了林芝的马车。 他们怎么可能争的过芸姨。 这是子睿三天里第二次来西街了,上次的喷火还在继续,这次他却没了兴趣,倒是对那糖葫芦的兴趣不减。 林芝一看他的小馋虫被勾出来了,不顾韩雅然的阻拦,大方的给小子睿买了两串糖葫芦。 小子睿拿着两串糖葫芦一脸感动地看着林芝,立马不理会韩雅然,跑去和林芝并排走着。 干娘就是好啊。 小子睿大口的吃着糖葫芦,心里美滋滋。 韩雅然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无奈的拍拍额头,果然让他们俩待一起就是个错误。 如意酒楼,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却不能影响他的口碑和生意,吃饭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就是这里。”林芝拉着小子睿便进了门。 忙碌的店小二,一看门口的三人,就知道来着身份不简单,便立马跑去接待。 “客官楼上请。” “有雅间吗。” “有有有。”店小二看着问他话的女子,虽然衣服颜色鲜艳,但是那布料却是极好的,能用的起这种布料的非富即贵,更加不敢怠慢了。 反倒是韩雅然,今日穿了一件女子款式的男装,在帝都,这种衣服很常见,这一对比,自然不显眼。 只是她也不记得她有多久没穿过正儿八经的女子襦裙了。 “客官就是这间。”店小二打开门。 “这间啊。”林芝看着雅间,房间很大,早已经点起了香薰。 “我能不能要隔壁的那间。”林芝指着旁边房门紧闭的那间。 这间挺好的 ,刚才从外面看的时候,都是临街的雅间,就是比旁边那间少了一扇窗户。 “诶。”店小二面露难色,“可是客官,那间已经有客人了。” “哦,那好吧,就这间了。”林芝爽快的说道,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那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立马一脸笑意。 店小二待三人坐好后,立马倒好了茶。 “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特别是那道黄酒焖鸭。”林芝点着菜,“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推出来有点心啊,招牌一样也来一份 。” “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快速的跑出了屋子。 “今日我们就敞开吃。”林芝说,又看着子睿,“待会儿你还吃的下点心吗。” “吃的下。”小子睿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咽了下去。 “哪就好。” “你啊就惯着他吧。”韩雅然摇摇头,无奈的看着两人。 “我得干儿子当然得惯着。”林芝说的一点也不谦虚。 菜很快上齐了。韩雅然闻着那道黄酒焖鸭,确实很香。 “小二,你家这招牌确实不错。”林芝看着那色泽,想她这一生都在追求美食,不错不错。 “那是,我们家用的可是花雕酒和黄酒的混合。怎会不香。”店小二恭敬的说道。 而此时门外传来吵闹声。 “那几位慢用。”店小二正想出门,门便被大力的推开,店小二猝不及防的被推了开来。 “什么人。”韩雅然看着门口的那几个人。 门口几人脸上都带着地痞流氓的笑,猥琐至极。 “周兄,我没说错吧,这里面的妞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拿着扇子一脸纨绔的人说道。 “不错,李兄,那个归你,这个归我。” 他指了指韩雅然,又指了指林芝。 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碰见劫色的了。 韩雅然看着那两人,这是有多不想活了。 这两人一看就可能是哪家富商或者官员家的少爷吧。 帝都的风气什么时候沦落至此了。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韩雅然看着几人,一点也不畏惧。 “小娘们,我们胆子大的还在后头呢。” “你们可知我们是谁。”林芝慢悠悠的说道。 “我管你们是谁,今日让本少爷遇见了就是本少爷的人。”那人见她们两人没有一丝害怕,就连那个小鬼也在悠哉的吃着点心。 “呵,李兄,我们这是让人瞧不起了。” 被称李兄的人一听,心中更加来气,“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的陪陪本少爷,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父亲是何人。”韩雅然突然问到,既然儿子这么无赖,怎么也得知道老子是谁。 “我父亲,我父亲可是炎国鼎鼎大名的李太傅,知道太傅吧,那可是给当朝皇子授课的老师。”李兄一脸得意的说道,怕了吧。 李太傅,韩雅然心道,她记得李太傅此人一直为人低调,怎会有这样的儿子。 “看来你们是不从了,那就让我的随从先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李兄稍微侧身,后面的五大三粗的几人便站了出来。 “这是要明抢的啊。”韩雅然一摸腰间,哦哦,她的鞭子好像忘家里没带上呢。 而林芝看着那些人,一脸同情。 “李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店小二急忙打圆场。 “你滚开。”李公子一脚踹开店小二,“动手。” 那几个随从一听到命令,就往韩雅然他们那边而去。 几声惨叫,韩雅然还没动手,那几个随从便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叫着。 这是怎么回事? 林芝看着自己旁边才刚出现的暗卫,一脸不解。 什么人这么快。 韩雅然看着门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刚收回了剑。 “你们你们,废物。”李兄不想自己的人一下全倒下来,一时有些慌张。 而韩雅然没有理会他, 门外的人没有看韩雅然,只是朝着旁边低了低头。 韩雅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的瞳孔瞬间收缩。 即使只有半张脸,可是韩雅然却依然呼吸加快。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张脸,那张刻在脑子里的脸。 那个影子并未停留,便转身离去。 不能走。 韩雅然心里叫着,不在理会倒在地上的人,韩雅然越过他们跑出了门。 “然然。”林芝在后面叫道。 “干娘,我娘亲这是去了哪里?”小子睿吃着手中的桂花糕,对于刚才的情况一点也不害怕。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暗卫提醒道。 林芝想起来,转头看着这些人,嘴角一翘。 撞上你姑奶奶我,可以准备棺材了。 第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西街依然热闹非凡,酒楼里的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外面的人们。 只是一个女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跑着,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她仿佛是想要找什么人,但是却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韩雅然在西街跑着,她明明看见他往这个方向来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韩雅然慢慢的停下来,她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西街的小吃街,而另一条则是西街人心照不宣的黑市。 韩雅然看着两条路。 他会往哪里走。 思考几秒,便迅速的选择一条跑了过去。 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 现在的黑市远没有夜晚的热闹,一眼望去就如一条普通的街道,没有任何的诡异差别。 但是韩雅然还是知道差别在哪,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黑市,她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卫云邻带她来的,那是晚上,在这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帝都的残酷,人性的无奈,以及那些木讷和凶狠的眼光, 他会在哪里?韩雅然不停地在摊贩间穿梭着。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感觉随时要跳出来的感觉。 她就那样不停地跑着,跑着。 “开船了,客满了。”不远处渡口的船夫的一声叫喊,原本想要登船的客人生生的刹住了脚,等待下一班船的到来。 黑市的尽头便是帝都的运河,这条河直通城外。 怎么会?不会错的,一定是他。 韩雅然扶着额头,有些喘气,她有些无措,难道她真的认错了。 船只慢慢的移动着,韩雅然转过身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船只。 直到船舱里出现那个身影,那个人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她,脸上带着笑。 韩雅然直愣愣的看着他,他们就那样对视了几秒。 韩雅然疯了一般的冲向那艘船,可是她与那艘船隔着那条河,又那是她能逾越的。 船慢慢的越来越远,那人转过身,看着越来越后退的韩雅然,没有任何言语。 韩雅然慢慢的停了下来,河流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看着他随那船越来越渺小。 渡口再一次恢复平静,就好似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韩雅然默默的站在那里,站了许久,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离开了这个渡口,不知要去何处。 深夜,韩雅然来到了大理寺,敲开了已经熟睡的上司大门。 “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干啥呢。”顾涵山披上外衣,看着站在门口的韩雅然。 最近大理寺的事情比较多,为了方便,他就直接住在了大理寺。 “你这丫头,不是让你休假吗,你不好好休假,大晚上的跑来祸害我这老人家干什么。”顾涵山有些无奈道,这好不容易能早点睡个觉,就被这丫头搅和了。 “你才四十多,老吗?”韩雅然笑道。 “进来吧。”顾涵山打开门,让她进来。 “诶,你就坐门口,别往里面进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大晚上跑我这来干啥。”顾涵山指着门口的一个凳子说道。 韩雅然没有坐,直接说的:“大人,我看见卫云邻了。” 顾涵山正准备坐下,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但是就两秒的时间便又恢复平静,待坐稳后看着她,顾涵山的表情依然很淡定。 “真的!” “不会有错的,西街,平和渡口。” “好,我知道,就这个。”顾涵山很淡定。 “对。”韩雅然点点头,她不知道顾涵山为什么如此淡定。 “知道了,你这丫头,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跑我老头子这来,影响不好。”顾涵山开始赶人。 “大人,我们找了他六年了,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韩雅然有些急了。 “雅然。”刚才还有些和蔼可亲的顾涵山一下严肃起来,“他已经死了,这是云帝陛下亲自下的诏令,当时你也是在场的。” “可是……”韩雅然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顾涵山打断了。 “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好好休你的假,这是命令。” “是。”虽然不甘心,但是韩雅然不能拒绝他。 “快回去吧,这大晚上的,我这老人家就不送你了。”顾涵山明显的再一次赶人。 “那我先走了。”韩雅然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便退了出去。 顾涵山回绝了她的一切可能,这事她不能插手,至少明面上。 她知道在炎国卫云邻已经死了,那日云帝的诏令直接昭告天下。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的情形。 她记的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她顶着那一身未痊愈的伤,站在大殿里,看着那龙椅上和蔼的老人,是他亲自让大内总管宣读的圣旨。 那句话她也记得十分清楚。 炎国三皇子卫云邻,栖山之战,功不可没,奈何遭奸人算计,死于栖山之巅,终年二十二岁,朕乃痛心,特封三皇子卫云邻为炎国凌王,享亲王待遇,厚葬于皇陵。 炎国上下都知道他死了,可是韩雅然却不相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那么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她落水之前看见的那双眼睛,透着自信,还有那一丝慌乱。 每夜梦回都会追随她的那双眼睛。 韩雅然回到家的时候,芸姨和子睿已经睡了,想必是林芝送他回来的,韩雅然轻轻的关上子睿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压着一张纸,韩雅然拿起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纸上写着:小霸王,你竟然丢下我跑了,我可是会记一辈子的,你的子睿我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了,记得给我道谢,不然跟你没完。 落款是林芝。 林芝只要生气了,便会称呼韩雅然为小霸王。 她记得小时候去将军府玩,她抢了林芝的一只草编的蚱蜢,不还给她,林芝抢不过,就跑去找林将军告状,哭着说她哥哥为什么要带一个小霸王来家里。 林将军当时还笑称,他家这祖宗终于有人能收拾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雅然便醒了,打开门,芸姨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吃早饭吧。”芸姨边说便往厨房里走。 “好。”韩雅然说着就坐了下来。 “我今天早上蒸了包子,还磨了豆浆。”箐姨把早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摆上碗筷。 “快吃吧,不然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现在天热,不会凉的那么快的。”韩雅然笑道。 芸姨会做很多好吃的,她的记忆里,她吃过的很多美食都出自芸姨之手。 “你这孩子。”芸姨嗔笑。 “很好吃,还是原来的味道。”韩雅然咬了一大口包子,韭菜鸡蛋馅的。 “那是自然,我做的难道不是原来的味道。”芸姨失笑。 “芸姨。” “嗯。” “你该找一个人照顾你了。”韩雅然想起刚才芸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觉得要是有一个男子等在旁边该有多好。 刚喝了一口豆浆的芸姨,停了下来。 “我一个人习惯了,就像隔壁的李大婶,当了多年的寡妇,这会终于嫁人了,结果告诉我们啊,说还不如一个人的时候,她啊现在要多做一个人的饭,多洗一个人的衣服,还要伺候一个大爷,这不给自己找罪受。” 韩雅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头喝豆浆。 “光说我,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都是老姑娘了,不想想找个好人家嫁了。” “我?我还年轻呢。” “年轻啥,你母亲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跑了,就是你哥也是去了学堂的了。” 芸姨一下停了下来,她多嘴了。 “吃,吃,趁着刚出锅的。”芸姨急忙转移话题。 “好。”韩雅然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等两人吃完饭,子睿已经醒了,抱着一个布做的小老虎揉着眼睛看着韩雅然。 知道自己昨天丢下他了,韩雅然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伺候这小祖宗洗漱用膳。 等子睿弄好后,出了门,已经一大早过去了。 “我们现在去那?”子睿问着马背后面的韩雅然问道 “去你干娘家。” “哦。”子睿说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丫鬟来报,林芝睡意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门。 “你还知道来看我啊,放心,我千锤百炼,死不了。”看清楚门口的人是韩雅然过后,林芝一股浓浓的怨气。 “抱歉,昨天有事。”韩雅然有些对不住。 “说什么呢,你不会忘了我那哥哥可是一天十二时辰都派人在暗处保护我的,不会有事的。”林芝笑道。 “说到哥哥,你哥韩逸风还在凉州吗?”林芝想起了什么。 “对,怎么了?”韩雅然一下有些懵了,怎么扯到韩逸风哪去了。 “我是看见昨天那几个人,觉得同为京城贵族子弟,你哥韩逸风长的咋就那么招人喜欢呢,我跟你说要不是他是你哥,他早就是我们这将军府的女婿了。”林芝微微的凑到韩雅然的耳边说道 “干娘,舅舅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子睿出口提醒道。 “你这小鬼,大人说话别插嘴。”林芝点着子睿的额头。 “哼。”子睿嘟着嘴偏过头不再说话。 “我知道,小鬼,你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所以他韩逸风不娶我是他的损失。”林芝笑着说的。 林芝又朝门口喊道:“小橘,把上次我哥哥从西北带回来的点心拿来。” “小姐。”小橘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进来。 林芝随手拿起那个盒子,递给子睿,“吃吧。” “给我的。”子睿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不同于帝都的点心。 “喜欢吧。”林芝看着子睿问道。 “喜欢。”子睿开心的点点头,干娘真好。 第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小子睿拿出两块点心,递给韩雅然和林芝。 “娘亲和干娘吃。”两人看小子睿递过来的点心,都欣然的接过。 小子睿看着两人接过了点心, 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同于帝都点心的细腻,西北的点心则另有一番风味,果然好吃呢。 韩雅然看着他的样子,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让他吃慢些,斯文些,没人与他抢的。 “昨天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自有人会去处理这件事,他以为他惹的是什么人。”林芝眨眨眼,嘴角微微翘着。 “好。”韩雅然自然不会再过问了。 “对了,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介绍你们中枢令的那些男子啊。”林芝长叹,她远在西北的父亲大人这是一个月一封家书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她能找一个合心意的男子赶紧嫁了。 “干娘,你就不要为难娘亲了,那些叔叔长得都不好看的。” “你这小鬼知道什么叫好看什么叫不好看?”林芝指着他,挤眉说道。 “当然知道,我可是见过好看的,比舅舅都好看,更不要说娘亲那里的那些叔叔了。”子睿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很能干。 “好看的叔叔,有多好看。”林芝一下来了兴趣。 “反正很好看,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子睿说道。 “你才多大,你见过的能有几个,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多着呢。” “才不是。”子睿反驳着,整个小脸都鼓鼓的,像一只河豚鱼。 那个叔叔真的真的很好看。 “好了,人也看了,点心也吃了,我还要继续睡觉,我就不送了,小橘送客。”林芝边说完便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韩雅然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行为,便拉着子睿出了门,“那你好好休息。” “韩小姐这边请。”小橘贴心的捧着那个点心盒子跟在韩雅然的后面。 韩雅然也不多做停留,识趣的离开了将军府。 而西街的酒楼里,延颉到的时候,邬庭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掌柜的在延颉回来的时候,便立马告诉了他。 看见延颉进了屋,邬庭打趣道:“哟,这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大神给吹来了。” 延颉没有理他,径直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诶,我的呢。”邬庭用手指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延颉。 延颉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没有抬头便听见他的声音。“枕知,旁边这位兄台的手脚似乎没用了,你就帮帮忙,帮他砍了吧。” 说的风轻云淡,然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啊。”邬庭差点跳起来,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枕知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卫云邻,你还是不是人啊,我们可是兄弟啊。”邬庭连忙摆手,示意枕知别过来,枕知仿佛没看见一般,还是走到他的面前。 “不是,卫云邻六年前就死了,我是延颉。”延颉放下水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好,祖宗,延大祖宗,我自己倒,不麻烦你的金手啊,你能不能让他先退开。”邬庭指着已经拔出剑的枕知。 延颉微微抬头,枕知便自觉的退下了。 邬庭还不放心的看了看枕知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舒了一口气,邬庭又坐了下来。 “下个月的百花宴,你可有耳闻。”延颉问道。 “不就是那个皇帝老儿要给他生的公主举行及笄礼嘛。”邬庭当然知道。 “你觉得让他最心爱的公主做安王妃如何。”延颉看着邬庭,嘴角含笑,眼里不知在谋划什么。 “你可真歹毒。”邬庭也不避讳,完全忘了刚才要被砍手砍脚。 “嗯。”延颉看着邬庭,没表情。 “你不歹毒。”邬庭立马改口。 “论歹毒,我怎么比的过他。”延颉反而笑了,只是就算是笑,邬庭依然感觉的到他内心的疯狂。 “而且你最近好像很闲。”延颉突然反问道。 “诶,这不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出去溜达溜达了一圈。”邬庭嘿嘿了两声。 延颉没理他,从他到酒楼的时候,没看见他,就知道他又溜出去了。 整个酒楼明面上的东家是邬庭,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延颉才是真的的东家。 “还有,如果最近几天有人来酒楼找我,你就说不认识。” “什么人?惹了情债,人家找上门了。”邬庭打趣道。 “你最好记住了,不然你也别想在这里待了。”延颉端起水杯慢慢的摇晃着,看似漫不经心。 “得得得,你是大爷,我听你的,没了你,我咋靠着这酒楼娶媳妇啊。”邬庭立马投降。 “……” 韩雅然今天早早的就离开了大理寺,她心里的那个疑问一直没有解开,她必须去一趟。 西街,韩雅然站在如意酒楼前,现在天已经要暗下来了。 上次的店小二还是那么热情,韩雅然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不是来吃饭的。 小二一下愣住了。 “你见过这个人吗。”韩雅然拿出让孙策画的画像。 小二一看那画像上的人连忙摇头,“客官,我们这酒楼一天不说上千人,上百人总有吧,小的我哪记的住啊。” “真没见过?”韩雅然可不信,她不相信卫云邻会普通的让人记不住。 “小的哪敢骗你。”店小二陪笑道。 “那我找你们掌柜的。”韩雅然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客官现在正是客人吃饭的时候,掌柜的很忙,现在没空的。”店小二推脱。 “这个。”韩雅然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上。 “客官你不是为难小的吗。”店小二还是不松口。 韩雅然没理他,径直越过他,走到了后院,掌柜的正在那里算账。 “掌柜的,这位客官非要找一个人,我已经告诉她了没见过,她还是不信。”随后跟上的店小二立马说道。 “找人?”掌柜的还没说话,一个声音便传来。 韩雅然一看,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腰间扎着一条深蓝色腰带的男子走了过来。 刚才还坐着的掌柜的一下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东家。” “你是这里的东家?”韩雅然出声问道。 “对,你是谁?”邬庭看着眼前的女子,精致的五官不似寻常那般小家碧玉,反而透着一股英气,而且他可是第一次看见不穿襦裙的女子。 “我来找一个人。”韩雅然说道。 “找人,小姐你找人应该去衙门,或者出门大街上贴个寻人启事。”等等,刚才还有些浑浑噩噩的邬庭一下清醒了,找人?难道…… “你见过这个人没有。”韩雅然也不跟他多说,直接拿出画像。 邬庭凑近一看,直接一哆嗦。 老天爷,延颉那乌鸦嘴,真让他说中的,还真有人来找他,不承认啊,这不找上门来了吗,他的情债。 邬庭又看了看,画像上的延颉又有些不一样,除了发型外,还有画像上的人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帅的一面。 虽然他现在也很帅,但是邬庭不想承认,毕竟同样身为男人谁想承认有人比自己帅呢! 韩雅然把他的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计算。 “见过吗?”韩雅然再一次问道。 “没见过。”邬庭摇头,老天爷真不公平,什么好事都让那家伙占尽了,连找上门的情债都这么漂亮。 “真的?”韩雅然看着他。 “真的,诶不是,这位姑娘,我骗你干什么,我这一天天的客人很多,他就算真的来过,我也记不住啊。”对不住了啊,他有媳妇了都不要,我还没有呢。 “我看你吧,还是去衙门吧,这样找起来要更容易些。” “那行,那先谢谢你了。”韩雅然说道,这个人不会说实话的。 “行,那你慢走啊,有空过来照顾照顾生意啊。”邬庭松了一口气,赶紧开门送人。 韩雅然出了酒楼,看着里面,刚才的那个人正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感觉。 邬庭感觉有人在看他,一看是刚才的女子还站在门外,急忙恢复常态,笑着挥了挥手。 卫云邻,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既然你不现身,那我就等着你现身。 韩雅然看了看周围,酒楼的不远处正好有一间客栈。 打开房门,专门要了一个临街的房间,从窗户看出去,那间酒楼正好尽收眼底。 夜幕降临,华灯亮起,本来喧闹的酒楼更加热闹了起来。 但是在那进进出出的人群里,韩雅然一个也没放过。 但是整个晚上依然没有看见她要找的目标。 第二个晚上,没有。 第三个晚上依然如此。 直到第四个晚上,在那群不变的人群中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延颉出现在了酒楼的二楼,他一般很少晚上这个时候来这里,但是今晚特殊。 “你怎么现在才来。”邬庭递给延颉一杯酒,“安王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不久便会到达帝都。” “好。”延颉把酒一饮而尽。 “还有我跟你说,你的情债来找过你哦,你都不透露一下,什么时候认识的,长的还满漂亮的。”邬庭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真对女人没兴趣呢,原来藏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哟。 “一直都挺漂亮。”延颉喝了一口酒,嘴角含笑。 第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黑夜总是隐藏着秘密,哀伤和堕落。 韩雅然每天傍晚出了大理寺就直奔西街,一刻也不耽搁。 她的这一番操作,惊呆了中枢令的一干人等。 “头儿,这是干嘛呢,这么急?”李昊看着一到散值的时辰,韩雅然就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有事。”韩雅然的声音随她飘向了很远很远。 李昊惊呆的看着早已没有了踪影的韩雅然,一回头吓了一跳,在他身后站着同样惊呆的众人,孙策偷跑出去买的油饼咬了一口,都忘记咽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中枢令的各位一致这样认为。 直到等了四个晚上,韩雅然终于看见了那个身影。 远远的韩雅然只能看见今日的他穿这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头发简单的束着,穿梭在酒楼的走廊里。 着见他此刻现身在那间酒楼里,韩雅然飞快的跑出了门。 你跑不掉的! 而没过多久,那边酒楼的包厢门被打开,掌柜的走了进来对着邬庭说了什么。 “诶诶,别喝了,你的情债来了。”邬庭听后点点头,向延颉示意楼下。 延颉抬头,听着那上楼的急切脚步声。 看样子她这几年进步不小啊。 延颉放下酒杯,直接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面前的一扇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老天爷,你到底惹上啥子样的情债了,闪的这么快。”邬庭喝着酒看着一瞬间就没了人影的窗户。 韩雅然来到酒楼,却发现似乎酒楼的守卫在有意无意的阻拦她。 她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纠缠,也不想在酒楼里惹事生非,现在正是酒楼的高峰期,她若是动静一大,难免会遇见熟人的。 等她越过那些障碍,到了那个包厢,打开门,发现除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掌柜的,就只有上次那个不说真话的东家,没有其他人了。 “他人呢?”韩雅然急忙问道。 “走了。”邬庭一脸淡定,反正现在装作不认识也不可能了,人家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往哪走的?”韩雅然环视四周,便看见房间侧边的一扇打开的窗户,不等回答便立马跳了下去。 “诶。”邬庭看着也跳下去的韩雅然,无奈至极,他这里是没门了吗,放着大门不走,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走窗户。 彰显自己武功高吗。 邬庭气呼呼的喝了一杯酒,赶明儿他也习武去。 掌柜的站在旁边看着邬庭的样子,只想当个透明人。 韩雅然跳了下来,或许是刚从明亮处瞬间堕入黑暗,韩雅然眼前的一幕昏暗无比。 下面没有光,除了酒楼照射出来的些许亮光。 但是胜在今晚有月亮星星,看路完全不成问题的。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去了哪里,这个窗户下是一条巷子,往右边不远处则是酒楼大门处繁华的街道,而左边,乃是未知的深巷,看不见尽头。 思考了几秒,韩雅然依然选择了左边,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去右边的,这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韩雅然走着,眼前的整个巷子十分昏暗,路边稀稀落落的躺着一些人,大多数都是喝醉酒的。 再往前走去,有两个靠在墙上抽着旱烟的男人看着韩雅然,放下手中的旱烟走了上去。 韩雅然一时没有注意身边的异样,直到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其中一个满口黄牙邋里邋遢的男人说道。 因为和韩雅然站的太近,那个男人身上劣质烟臭铺面而来,熏的她本能的后退一步。 韩雅然轻轻的捂着鼻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子的身上会这般恶臭,就算是中枢令的那几人出了汗也只是正常的汗味,更别说记忆里还有一个人甚至还带着些许香气。 “哟,美女,要不要一起玩玩。”另一个好不到哪去的男子也说道,他的脸色不仅蜡黄蜡黄的,连头发也发黄,当然同样恶臭难闻,比上一个胆子大些,他直接抓着韩雅然的手臂。 “放开。”韩雅然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纠缠,直接用力甩开了手臂。 “哟,原来还是个烈性子,没事,哥俩慢慢教,保证服服帖帖的。”第一个猥琐的大笑,惹的另一个黄毛男子也不收敛。 “让开。”不想于他们有过多的废话,韩雅然皱眉道。 “哎哟,小姑娘家不要害羞。”第一个人直接上手想要抓住韩雅然。 但是没等他的手碰到韩雅然,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韩雅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使劲,咯噔一声。 脱臼了! 韩雅然放开猥琐男的手,嫌弃的甩了甩,整张脸都透着不悦。 “啊。”疼痛袭来,第一个猥琐男捂住手臂,呲牙咧嘴。 “臭娘们,有几下啊,看样子你不想吃敬酒想吃罚酒啊。”另一个黄毛男直接指着她一脸怒气。 “给我抓住她,让她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猥琐男大叫。 “臭娘们。”黄毛男一拳挥过来。 可是还没等到他的拳头落下来,他自己已经结实的挨了一拳。 虽然她的武功算不上顶顶的好,但是对付这两人是绰绰有余的。 “不想死就让开。”韩雅然不想与他们在有任何过多的争执,打算直接越过他们,想要离开。 突然,眼前模糊,不知是什么东西洒向了她的眼睛。 韩雅然赶紧用手臂蒙住脸,但是依然沾了些在眼睛上,一时间眼睛有些刺痛难忍。 这是什么?韩雅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韩雅然想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皮一使劲刺痛感便越厉害。 “臭娘们,不横了,啊!”猥琐男和黄毛男大笑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伤,但是比起一个现在看不见的女人,谁的胜算大一些? “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哥俩的厉害。”说完便猥琐的笑着朝韩雅然慢慢的逼近。 韩雅然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此刻真的想骂人, 她这一天天的都遇见的是些什么事呀,前几天被调戏了不说,今天又遇见了,而且连眼睛都是第二次受伤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韩雅然不得不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韩雅然,比这糟糕十倍百倍的事情你都遇到过,不要慌,冷静! 心里想着,但是身体依然还是本能往后退,她不能跑,她不熟悉周围的环境,盲目的跑只会更加危险。 尽管眼睛看不见,但是身为习武之人她还是能感觉的到那两个人正朝她逼近。 韩雅然摸了摸腰间,软鞭正好在身上,她紧握着软鞭,只有等他们靠近了,才有机会。 就在两人快要靠近她的时候。 几声惨叫声响起,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了下来。 是那两个人的声音! 有人袭击了他们! 是谁? 韩雅然努力的睁开眼睛,刺痛感没有减轻,眼前却十分模糊。 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而他旁边的地上躺着两团东西。 “卫云邻!”脱口而出的名字,她不确定是不是他。 那个身影没有动。 “是不是你?”见他没动,韩雅然有些怀疑了,但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便凭着眼前模糊的影子走了过去。 那个人动了,直接越过地上的那两团影子,走向了她。 越来越近了,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个影子才停了下来。 “你……”话还没说出口,韩雅然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仅有着酒味,还有着些许香气的男子气息。 “好久不见。”头顶的男性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低沉浑厚。 是他,真的是他! 韩雅然竟然感觉到自己内心有着那么一丝的激动。 可是她本该愤怒的,该推开他的。 “你一直在这附近,看着我跟那两个人周旋?”韩雅然出声,难道他就一直躲在这里的某处看着她。 “你还是那么聪明,但是这两个人你完全是可以解决的。”一声低笑传来,“再说我这不是立马就出来了吗。” 韩雅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反问道:“我难道还的谢谢你?”要不是他往这个巷子跑,她会追到这个巷子里来,会在这里碰到这两个人?会中了他们的招? “当然。” 韩雅然听见头顶这两字声音的传来,刚才内心的那一丝激动,立马荡然无存。 “你可真要脸。”韩雅然说的咬牙切齿。 她怎么从没发现这人脸皮如此之厚。 “没脸怎么能让你认出来。”头顶上的声音里透着轻轻的闷笑。 “你……”韩雅然还想说什么,意识却突然开始模糊起来。 “你做了什么?”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要是让她逮到,她一定会宰了他。 延颉看着昏过去的韩雅然,立马扶住她,防止她滑落在地上。 待抱好韩雅然后,转身看着地上昏死的两人,刚才的粉末应该是混入了烈性的麻药。 延颉看着后面站着的枕知,微微皱眉道:“处理掉。” “是。”枕知明白。 不再理会这里的一切,延颉抱起韩雅然,走出了巷子。 延颉刚转身没多久,后面地上的那两人,便彻底消失在了后巷。 第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如意酒楼里,灯火通明,吃酒的,作乐的,划拳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邬庭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这大好时光,都有人作陪,唯独他一人。 酒才刚举到嘴边,就看见刚才空无一人的窗户飘上来一个人。 不对! 是两个人。 他怀里还有一个。 此时就像小猫一般正依偎在那人怀里。 邬庭瘪瘪嘴,这是闹哪样,虐狗呢,明晓得他没媳妇儿,单身一人,还搂的那么紧。 “诶诶,我说,差不多得了啊,没看见还有人吗。”邬庭切一声,不屑的看着那个把人放在旁边软榻上的延颉。 他还毫不避讳的理了理那女子额前的碎发。 “切。”眼不见心不烦。 “过来。” “啊。”邬庭一口酒还没咽下去,看着头也没抬的延颉。 “我?”他指着自己,叫他干什么。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延颉抬头,一张脸没有表情,但是双眼透着犀利。 “好。”邬庭立马乖巧的走了过去。 “她怎样?”延颉说着,语气里有着担忧。 原来是找他看病啊,早说嘛。 那么凶干嘛。 “诶诶,我说不是你把人家敲晕的吧。”邬庭说道,明明刚才还挺生龙活虎的呀,怎么一转眼就躺着了。 延颉转头看他,邬庭立马乖乖的闭上嘴。 金主发话了, 邬庭只好乖乖的看他的病。 把手轻轻的搭在塌上之人的手腕上,把脉过后,他见延颉没反应,便大胆的翻了翻韩雅然的眼睛。 “没事,就是吸入了一些麻药,过几个时辰自己便会醒来。”这么一会儿,他们是干嘛了,怎么麻药都用上了。 “那就好。”延颉捞起韩雅然掉下的衣摆,放在塌上。 “我去,我没喝醉吧,你真的是延颉,我看看,别是冒充的。”邬庭说着就要上手了。 开什么玩笑,这人什么时候在乎一个人了,邬庭想都不敢想刚才的情形,延颉就那么温柔似水,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塌上之人。 这还是云国人称冷面罗刹的延大王爷吗。 云国那群文臣要是看见刚才那一幕,不笑死在茅厕里才怪。 “你可以出去了。”延颉一点也不客气。 邬庭这次学乖了,明知道叫的是自己,就不在自取其辱了。 体贴的给两人关上门,当然肯定也要招呼人不要打扰此处。 他还没娶媳妇儿呢,不想这么早死。 屋子又恢复了平静。 延颉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看着韩雅然,韩雅然呼吸平稳,睡得很沉很沉。 塌上之人早已出落的婷婷玉立,早已不似六年前那般孩子气。 他还记得当年的她还会鼓着两个腮帮子气呼呼的不理他, 若是有任务的时候没有排上她,她可以连续好几天看他都没有好脸色。 一想到这里,延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轻轻的笑了。 韩雅然躺在塌上,呼吸平稳,早已没有了醒着的时候那般不认输的模样。 而此时的韩雅然嘴唇轻抿,延颉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想到韩雅然昏睡前的眼神,她想必还是恨着他的吧。 但是还是要感谢上天,让他还是遇见了她。 今晚比上次在树林里看的还要真切,清楚。 或许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延颉慢慢附身,在那小小的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窗外的夜色越渐浓了,月亮则害羞的躲进了云里 “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只要不倒下,就还有机会,一定要拼死到最后一刻。” “你这样,根本不行,这个队伍不需要弱者,你会被这个队伍淘汰的。” “我一定会留在这个队伍里,我会证明给你看,” “女子又如何,女子也不比你们男子差。” “小家伙,答应我,活下去,带着我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韩雅然慢慢的醒了过来,后院的鸡叫早已响了很久很久。 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白色帷幔,简单朴素,而身上则盖着一床薄被。 这是哪里? 昨夜的记忆慢慢的袭来,韩雅然猛的坐了起来。 卫云邻。 韩雅然掀开被子,立马穿上摆放整齐在床边的鞋子。 一路小跑,打开了门。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一切陌生至极,她怎么会来这里。 韩雅然急切的转着,穿过了一个门。来到了另一个院子。 不远处的厨房热闹非凡,那些厨房的师傅都穿着一件无袖的棉麻马褂,这天气热了,厨房更加热。 韩雅然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一时真想不起来这是哪里,直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让她停下了脚步。 韩雅然想起来了,那是她拿着画像找人那天那掌柜的坐的地方,这么说,这里是那家酒楼的后堂。 “你醒了。”一个熟悉深沉的声音传来。 韩雅然猛的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影子渐渐清晰起来,那人站在那里,拿着一个食盒,嘴角微微上翘。 初升的太阳,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这世间的美景也胜不了他几分。 卫云邻! 延颉快步的走到韩雅然面前,拉起她的手臂,就往屋里拖。 “ 你干什么?”韩雅然惊呼,挣扎着不想让他得逞。 厨房的师傅听见了声响,看向了这边,就一眼,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韩雅然想挣开,可她怎会是延颉的对手,只能半托半就得一路跟他进屋。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啊。”韩雅然看着眼前放大几倍的脸,尖叫出声。 刚进屋,她就被延颉推在墙上 他的一只手撑在韩雅然旁边的墙上,另一只手提着食盒,就那样低头看着她。 “你,你干什么。”韩雅然有些不敢看他,眼神只能飘向别处。 “你说呢。”延颉语气平稳的说道。 “我那知道。”韩雅然转过脸嘟囔道。 “你不知道?”延颉嘴角含笑,眼睛微微眯着。 “我饿了。”韩雅然使劲推开他,跑到桌子边坐下。 延颉看着被困的小人儿溜了,摇了摇头,关上门,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打开,取出里面的饭菜。 八宝粥,灌汤包,还有一碟小咸菜。 十分简单的一份早餐。 延颉记的,韩雅然喜欢吃甜的粥,皮是有韧劲的包子,而这碟咸菜则是随手在厨房里拿的。 韩雅然看见桌子上的早餐,愣了一下。 这都是她爱吃的。 韩雅然抬头看向延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喜好。 “吃吧。”延颉舀出一碗粥,放上汤匙,又摆上一双筷子在韩雅然面前。 肚子传来咕噜的声音,韩雅然也不客气,大口的吃起来,她确实饿了。 延颉看着正一口接一口喝着粥的韩雅然,拉出旁边的木凳,坐了下去。 “等一下。”延颉突然出声。 可是还是晚了。韩雅然可能是真饿着了,夹起灌汤包就往嘴巴里放。 “啊。”韩雅然含糊不清的叫了声,嘴里的灌汤包打了好几个滚,终于才成功的咽了下去。 烫死她了,她把这包子的吃法给忘了。 “快喝点水。”延颉赶紧倒一杯水,摸着杯子,试了试水温,凉的,正好。 韩雅然接过,一口喝下,才稍微缓解了嘴里迅速冒出的小泡。 “你怎么不告诉我。”韩雅然皱眉说道。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没来得及。”延颉关心的说道。 他看着眼前的韩雅然眼睛里有眼泪在里面打转,想必刚才真的烫极了。 “我的错,下次一定早点提醒。”延颉说道,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用了。”韩雅然看着他,拿起手中的筷子,抵在了延颉的脖子边,而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神色。 “你回来做什么。”刚才还一脸委屈的女子,现在则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延颉看着眼前韩雅然的变化,他明白了,她终究还是恨着他的。 “说话。”韩雅然声音提高,眼前的人只是看着她,脸上还是刚才那温柔的表情,从未改变。 “你想让我回来做什么?”延颉问道。 他伸手慢慢的推开韩雅然的那双筷子,“你伤不了我的,你是知道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若是能……。” 韩雅然突然停下了。 “若是怎样?” 若是怎样? 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想到这里,韩雅然苦笑了一下,韩雅然,别做梦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的武功真的要比起来,连他的身都近不了的。 你连武功都是他教的,你的所有招式在他眼里都了如指掌的。 韩雅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不在理会他,走到了门口后,没有回头的说道:“凌王殿下是已死之人,还是不要在这帝都过于张扬了,不然到时候有的是仇家上门。” “当然,今日过后,我也从未见过凌王殿下,炎国的凌王殿下正躺在炎国的皇陵中,这是炎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说完,韩雅然打开门,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延颉坐在桌子旁,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韩雅然走远,他才伸出手,端起韩雅然没吃完的那碗粥,舀上一口, 放在嘴里。 真甜。 但是他从不吃甜食的。 第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邬庭静悄悄的站在外面的桂花树旁,他一来,就看见那个女子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看着一点也不高兴。 这是咋了,吵架了? 邬庭悄悄的伸头,往里面看进去,延颉正拿着那碗粥吃着。 这弄啥呢?邬庭十分好奇, 酒楼一向是不供应早膳的,所以早晨只做酒楼伙计们的早饭,一般只有咸粥,没有甜粥, 这粥是延颉一早在厨房转了一圈后没有寻到,现熬的,满满当当只有那一盅,当时邬庭起床后突发奇想也想去厨房弄一碗早膳,便看见了这盅粥,想着让延颉分他一碗吃吃,直接得到了对方的一句滚。 邬庭苦笑,果然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兄弟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中,地面一片灼热。 韩雅然看着大理寺里不停走来走去的李昊。 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李昊小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在那边走过来,走过去,我头都快晕了。” 听见是在跟他说话,李昊一脸懵逼的停了下来,无奈的看着韩雅然。 韩雅然来到大理寺后已经一个时辰了,从进大理寺后她就一直坐在那,用手撑着脸,表情呆呆的,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到现在硬是没有挪过窝。 “头儿,现在正在大扫除。”李昊可怜兮兮的说道,想他一心向往着中枢令,这进来了过后才发现,大扫除的时候都比想象中那威风凛凛与他国细作斗智斗勇的日子都要多。 没错,这就是他来中枢令八个月时间里的感悟了。 “哦,那你继续扫吧。”韩雅然换了一只手撑着脸,还是刚才的表情。 董书柏拍了拍李昊的肩膀,摇摇头,一副一看头儿心情就不好的表情。 李昊只能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韩雅然那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心情不好。 终于大扫除结束,董书柏还是上前提醒了韩雅然一句,现在是午饭时间。 韩雅然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一说到午饭,韩雅然才想起来她真的饿了,早上的那碗粥她没吃几口的。 想到这里,韩雅然便站起来,就往大理寺专门供应午饭的膳堂而去。 “头儿,这里。”刚进膳堂门,郭奇就朝韩雅然挥手喊道。 韩雅然看着不远处的那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郭奇,直接走了过去。 “坐坐坐,饭我都给你盛好了。”郭奇急忙拉凳子。 “好。”韩雅然也不客气,便坐了上去。 “诶,郭奇我的呢。”随后走进来的孙策看着桌子上的两份饭,问道。 “你吃你自己打去。”郭奇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帮你啊。” “诶,你……”孙策还想说什么就被李昊打断了。 “孙哥,我给你打好了。”李昊把两份饭放到了桌子上,一脸笑意,看看还是他好吧。 “李昊,你皮痒了是吧。”孙策咬牙切齿,他已经听见郭奇他们的笑声了。 “策哥,饶了我吧,看在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的份上。”李昊立马变脸,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可没忘记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叫孙策的那声孙哥,孙策觉得怎么听怎么别扭,最后实在想不通,直接追着他叮嘱了许久许久,让他以后不要在叫孙哥,不然就大刑伺候。 可是李昊一直觉得听着不别扭啊。 “好了,你策哥我呢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饭呢?”孙策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上 “这呢。”李昊赶紧把饭递上去。 孙策接过,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 “小昊昊啊,你这没断奶的孩子是啥意思,你小子不会诱拐无知女子吧。”一直不出声的叶杨努力憋笑实在没憋住。 “你说什么呢。”李昊急忙堵住他的嘴,看了看周围,刚刚把头转过去的那些人又转了回来。 “说,啥情况?”叶扬没打算放过他。 “我说,我说,就是前两天我家的旺财生了,有四只小奶狗呢,这不就是还没断奶吗。”李昊举着双手急忙说道。 “那还差不多。”叶扬点点头,原来只是狗啊,吓了他一跳。 “那我可以吃饭了吗。”李昊小声的问道。 “吃吧。”一直没出声的韩雅然笑道。 这个孩子是这里面最小的,完全就是个小孩子的样子。 “好嘞。”听见韩雅然发话了,李昊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 而周围的大理寺的其他人当然不会忽略他们这桌的欢声笑语。 “别看了。”一个大理寺官员对着另一个说道。 “他们就是中枢令啊。”他是今年才进大理寺的,对这里面还不是很熟悉。 “对啊。”那人点点头。 “他们真的那么厉害吗。” “不然你以为,不厉害能进中枢令,就他们几个人,没点特长和能力,根本没机会的,好多人挤破头都没进去,看见那个女子没有。”那人指着正在埋头吃饭的韩雅然说道。 “看见了。”另一个人点点头。 “她可是中枢令的中枢史,你说让一个女子做中枢史,还的管理一群男人。” “为什么?” “听说过以前的中枢令吗。” “以前的中枢令?”另一个人思索了一下,想了起来,“那不是六年前就……”他刚到的时候听人提起过。 “她不仅是当时中枢令唯一的女子,而且还是那次事件过后中枢令唯一活下来的人。” “唯一。”另一个人还在咀嚼他的这句话。 “诶诶,先不说了,他们过来了。”那两个官员赶紧埋头吃饭不在言语。 夏日的气息已然浓郁,树上的蝉鸣声已经早早的响起,然而炎热的天气中还是透着一股初夏的凉爽气息。 延颉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不知何时天下起了雨来,豆大的雨滴滴在瓦片上,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音。 没用多久,这个房屋外便早已积了许多水,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 延颉把面前空着的杯子倒满,上好的雨前龙井,汤色明亮,滋味甘鲜,与今日正适合。 茶还没喝上,门外的枕知便打开了门,一个粘染了些许雨水的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衣袍,腰间一块醒目的绿色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晃动,衣摆下却有些微微的湿润,想必是刚才过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沾染了些许这刚下的雨水。 他进了屋,便把那把漆黑的油纸伞放在门边。 枕知体贴的关上房门,隔绝了门外的雨声。 “你何时到的帝都。”他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延颉的对面。 延颉放上一个茶杯,拿起那壶刚泡好的龙井,为他斟了一杯茶。 “今年刚采摘的上好的雨前龙井,尝尝。”延颉把那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端起杯子,轻轻的喝上了一口,“确实不错。” “过来有几日了,”延颉说道,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在帝都认识你的人还是有的,所以还是不要太过于招摇,不然到时候上面那位知道了,会是一个大麻烦。”那人看着延颉,目光如炬。 “他知道了反而更好。”延颉嘴角微微一翘,他知道了,这出计划才会更加有趣。 让猎物一步步的看着自己是如何被困陷阱,撕咬殆尽的。 “你啊。”那人摇摇头,“不要掉以轻心。” “你放心。”延颉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伸出手,雨水打在了他的手上,直到满了后才溢了出来,“我自会有分寸,这才刚开始,怎能就让他那么早的就知晓一切呢。” 延颉把手收了回来,刚才截断的雨水又连成了一条线。 他就像刚才伸出去的那只手一般,要在这平静如流水一般的地方,截上那么一截的。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那人看着窗户边的延颉,一脸真诚。 “若是真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延颉转身看着那人,点点头。 “再喝一杯吧。”延颉走过去,往他面前的杯子里又满上一杯。 “不了,这茶珍贵,喝多了嘴就刁了。”那人摇摇头,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要走了。 “还有,那个孩子你可知道。”那人想起了什么事,转过去的身体又停了下来。 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转身大幅度的晃动了一圈。 “我已经见过他了,很可爱。”延颉没有把下面那句说完,而且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那就好,毕竟……唉,不说了,我该走了。”那人叹叹气,又摇摇头,走到门边拿起那把已经湿润的油纸伞,撑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延颉看着他的身影越行越远。 雨中的一把黑伞依然遮盖不住他有些落寞的身影。 那人把伞递给驾车的小厮,径直的钻进了马车。 雨越下越大,仿佛没有要停的趋势。 是时候该结束了。 延颉放下茶杯,也走到了门口,目光注视着远方。 “主人。”枕知看着一言不发的延颉,有些担心。 “上次的人可处理好了。”延颉问道。 “处理好了,落水而亡。”枕知回答道。 “好。”延颉又安静了下来。 枕知见他又不说话了,便自觉的站在他的旁边。 远处的马车在雨里奔跑着,渐渐地便没了踪影。 雨幕里,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行,不知有几人是为了归家,有几人是为了生活而忙碌。,还有几人是无家可归,无活而忙。 第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悲伤带来寂寞,世间万物总有喜怒哀乐,时光荏苒,若是有一天,在这个都城没了她,是否会有人为她伤心,哭泣,思念,那树梢上欢叫的鸟儿也是否会变换歌曲,哀转缘婉。 韩雅然后来还是又去了那间酒楼找过卫云邻, 可是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卫云邻的踪影,韩雅然又找到了上一次的那个东家,那个东家一脸惋惜的告诉她,人早就离开了。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问出,韩雅然无奈,也只好离开了酒楼。 六年前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她想确认,想弄清这个一直埋在心底数年的疑惑。 天气微凉,白日的灼热感渐渐消退,今日的韩雅然又度过了无聊的一天,直到快散值的时候,大理寺来了一个大人物。 正准备开溜的孙策哭丧着一张脸,这早不来晚不来的,怎么偏偏挑这个时间过来,他还要回家去见母亲大人说的那位表小姐,去晚了,他的母亲大人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顾涵山看着那个带着黑色官帽,穿着正胸口绣着仙鹤图案的紫袍男人走了进来。 “哎哟,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我这大理寺可是蓬荜生辉啊。”顾涵山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赶紧行礼笑着说道。 “顾大人,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不要脸,本官可是记得,本官可比顾大人还要小上那么三岁有余吧,老人家这个词用着顾大人身上应该再合适不过了。”那人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旁,来人正是韩翊鸣,炎国当朝一品相国大人,他一撩衣袍便不客气的坐下。 “诶,我说韩翊鸣,我的脸皮能有你厚,你那老脸都能砌城墙了。”顾涵山虽然骂着,但是还是立马吩咐下属赶紧看茶。 韩翊鸣和顾涵山年轻之时,他们两人便已相识,一见如故,距今已是多年的好友了。 两人关系其实一直很好,但是有时候一言不合也会大骂对方的,即使出早朝也不例外。 而且两人多年在朝为官,深知为官的不易,明面上多少会有些避嫌的,所以韩翊鸣基本上没有来过顾涵山的大理寺。 “相国大人,请用茶。”下属把茶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便立马退了下去。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啊,不会是来看我这孤寡老人吧。”顾涵山坐在对面,看着韩翊鸣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下个月十六,思诺公主的及笄宴。”韩翊鸣把茶杯又放了回去,抬头看着对面的顾涵山,眼神深沉。 “哦,这事啊,我知道啊。”顾涵山点点头,为一个公主办宴会在炎国历来也不是没有,但是这种举国同庆的还是头一次。 “陛下说了,到时候,要从大理寺挑选一些武功能力出众之人,当日宴会要寸步不离的跟随在思诺公主身边,以便保护公主的安危。” “相国大人,这真是陛下的意思吗?皇宫之中自然有御前侍卫护卫,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大理寺了,而且我们大理寺一直都是管的对外的事情,这怎么排也排不到我这来啊。”顾涵山一时有些不解,这皇帝陛下想一出是一出啊。 “思诺公主乃是一女子。”韩翊鸣意味深长的说道。 女子? 难不成!顾涵山差点一拍大腿,他这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原来如此,韩相国也同意。”顾涵山问道。 他就不信这老奸巨猾的头头能同意这要求。 “陛下旨意,谁能不从。”韩翊鸣微微一闭眼,又睁开,陛下这些年越发宠爱思诺公主了以至于有些无理要求都可以同意。 “那好,我无所谓,我们都是为人臣子的,但是这件事还是得提前告知她一声吧。” “这就是我今日来的目的。”韩翊鸣伸手拿起茶盖,轻轻的拂了拂茶水。 “好,我帮你叫她,你们两个也该说说话了。”顾涵山唤来门外一直守着的下属,说了几声。 那人立马便跑了出去。 韩雅然站在门口,看着后面那一群迫不可待的几个人,无奈的摇摇头。 看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心里向往的事情吧,才会如此急迫。 真好! 顾涵山的下属来到了中枢令,传达了顾涵山的意思。 刚才还迫不及待的一群人一下停了下来。 见头儿,为什么? 好奇心促使他们想打听打听。 “好,多谢,我这就去。”韩雅然点点头。 又转头看着后面几人,“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应该没你们什么事了。” 说完,韩雅然便跟在门外等候的人离开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的,何况她也没想过要躲。 “大人。”下属在门外喊着。 “进来吧。”是顾涵山的声音。 韩雅然推开虚掩的门,顾涵山坐在椅子上,而窗边则站着一个人,穿着那身她记忆里的紫袍。 当然是韩翊鸣。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晴天白云。 或许是天还没黑的原因,韩雅然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头上那若隐若现的白发,他已经这么老了。 可是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很年轻很有精神的样子。 “雅然,你来了。”感觉到有人进来了,韩翊鸣转过身,一脸温和。 即使他的脸上多了些在记忆中没有的皱纹,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位英俊帅气之人。 “你俩慢慢聊。”顾涵山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你好,父亲。”韩雅然叫出了那声许久未叫的称呼,语气里明显带着生疏和距离感。 “我们有多久未见了?”韩翊鸣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距离感,脸色依然很温和。 “八年。”这个在韩雅然心中默念了许久的数字。 “不对。”韩翊鸣摇摇头,“应该只有五年。” 他一点也不会藏着自己的心里话,他一直觉得藏在心里只会增加自己内心的负担。 韩雅然茫然,五年?她为何没有记忆。 “就在这里,在这大理寺你躺着的那间房间里,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你,全身伤痕,奄奄一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甚至告诉我可以准备后事了。”说到这里的韩翊鸣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当然韩雅然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只是未曾想到五年前他来过这里,看见过那个奄奄一息的自己。 为什么韩逸风没有告诉他。 “逸风没告诉你对吧,是我让他闭的嘴。”韩翊鸣一点也不谦虚。 当时他守了韩雅然两天两夜,直到那些太医告诉他韩雅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韩翊鸣才离开的大理寺,走之时看着同样守在旁边的韩逸风说道:“逸风,不该说的话就别说。” 韩逸风是什么人,尽管当时才刚入官场,可是自己父亲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待韩雅然醒后,韩逸风只字未提韩翊鸣的事。 韩逸风也知道,韩雅然身体虚弱,现在也不是化解矛盾的时候。 韩翊鸣看着有些出神的韩雅然,便直截了当的把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告知了她。 韩雅然一愣,思诺公主,她去保护。 “这是陛下的旨意?”韩雅然问道,她不是没有去过后宫,但是以这种身份去还是第一次。 “或许这是思诺公主的要求。”韩翊鸣把手背在背后,看着韩雅然。 “好,那我可以带一个人吗。”这次的事情想必不简单,韩雅然觉得还是多带一个人保险。 “可以,但是必须是女子。”韩翊鸣点点头,他们陛下疼爱思诺公主是整个炎国都知道的事情。 思诺公主十岁那年想看牡丹花,他便举全国之力往帝都送牡丹,皇宫里的牡丹花多到御花园都放不下了。 直接堆到了御花园外,那里面有很多牡丹,花开花落后那思诺公主也是一眼也未见到的。 “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韩翊鸣退了一步,他老了,这个孩子跟他赌气赌了八年,他不知道他还有几个八年能跟她赌一赌了。 韩雅然没有动,她不知道她该如何说下去,如果当年是年轻不懂事,那现在的她懂事了吗? 韩翊鸣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不再做过多的停留,便直接越过她,打开门,径直的走了出去。 门外的顾涵山一看他出来,不可思议,这么快就结束。 “诶,翊鸣。”顾涵山迎上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韩翊鸣笑道。 “好好,那我送送你。”顾涵山也立马笑呵呵的。 待韩翊鸣走后,房间里的韩雅然依然站在那里,未曾动过。 “你啊,你啊。”顾涵山送走韩翊鸣后回来,看见还呆在屋子里的韩雅然,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过,便指着韩雅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给顾涵山反应的机会,韩雅然飞快的离开了房间。 “咋的啦,我还说错了,跑那么快。”见被韩雅然忽视,顾涵山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只是有着无奈,“这两倔脾气,对一块去了。” 他这个出了名的和事佬在他们两个人面前那是最失败的一次。 第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翌日,当孙策满面春风的走进中书令,立刻成为所有人的关注对象。 “策哥,你这是?”李昊看着孙策一脸笑意不说,还哼着小曲儿,这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你猜?”孙策对着李昊笑了一下,引的其他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你别笑,我不想晚上做噩梦。”董书柏伸手拦住孙策,以免他再发神经。 “小昊昊,你这还看不出来,你看你策哥那春风拂面的样子,想必是犯桃花了。”叶杨嗔的一声,就差没笑出来了。 “诶诶,还是你懂我。”孙策一听叶杨说中了心事,立马凑过去,把手搭在叶杨的肩膀上,一脸知我者莫如你的表情。 叶杨伸手,拿扇子挑开他的手,“你的手不干净。” 孙策瘪瘪嘴,不让大爷搭,还不搭了。 “真的啊。”一旁的李昊则一副八卦的表情。“策哥,是哪家姑娘。” “一个远方亲戚家的表小姐,我跟你们说,长的那叫楚楚可怜,我就没见过这么一碰就会碎的女子。”孙策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绝伦。 众人一致看着他的眉飞色舞,郭奇咳嗽了两声,“那你是要娶她了。” 孙策一下停了下来,脸上就差没有笑变形了,“那是肯定的,我家母亲大人正是此意。” “哦,看样子那姑娘真可怜。”郭奇啧啧两声,摇摇头。 “诶诶,你啥意思啊,我还配不上人家啊。”孙策不乐意了,虽然他长的没叶杨那么好看些,但是也差不到哪去啊,在这帝都,富家公子里论长相的,他还是排的上号的。 孙策家是从他爷爷那辈白手起家就开始经营木材生意的,论钱力,不止在帝都,就是在整个炎国都是排的上号的。 在帝都顺便拉一个人,问孙家木材行怎么走,都是知道的。 只是孙策这人不想再走他爷爷和父亲辈的那条路,在加上在炎国,商人总是给人一种不识大字,财大气粗的印象,所以孙策这才跑出来想去官场闯一闯,这不就进了这中枢令。 韩雅然当时也很诧异,他怎么会来中枢令,孙策这人要武功比不过郭奇,要计谋比不过董书柏,要长相那更是比不过叶杨,唯一的一个长处就是会口技,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想通了。 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诚不欺我! “配的上。”郭奇郑重的点点头,“你这人,一天逛八回教坊司都不够的,那表小姐就是嫁给你,也是要独守空房了。” 郭奇脸色一脸郑重,仿佛一点也没开玩笑。 但是孙策可是听的出来,这人明显就是在明着暗着的损他呢。 “我逛教坊司那是没成亲之前,我要成亲就把那教坊司给戒了。”孙策说的豪言壮志,他这话倒是让他们几个人有些吃惊。 “你要输了怎么办。”郭奇今天还真就跟他杠上了。 “赌注就是这一千两。”孙策从胸前拿出一张银票,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可是一千两黄金,我输了,这钱就是你的了。”孙策说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黄金!这一听,另外几人一下来了兴趣。 “哇,策哥,你可真有钱。”李昊两眼放光。 有钱人就是好啊。 “赌不赌。”孙策看着郭奇。 “我没那么多钱!赌其他的。”郭奇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他家又不是富可敌国,“你说赌什么。” “可以,你要输了,一年轮值打扫卫生,我的那份你全做了。”他们几人本来就关系挺好,就算打赌,也不可能奔着伤了兄弟和气去吧。 “好,成交,你就等着这一千两归我吧。”郭奇可一点也不输气势。 “你想多了,你就等着帮我打扫卫生吧。”孙策一脸得意,郭大壮,你输定了。 郭奇长的很高大,所以人取外号郭大壮。 这人当然是孙策本人了。 “你们在做什么。”韩雅然一进屋子,就看见他们几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头儿,你可来了,郭哥和策哥两人打赌,策哥说他成亲以后就永远不去教坊司了。”李昊一脸激动的跑过来,赶紧和韩雅然说道,就差不摇尾巴了。 韩雅然看着李昊的样子,差点笑出来,这小朋友真的忒可爱点了。 就像那啥,小奶狗! “哦,赌注是什么?” “策哥输了,就给郭哥一千两黄金,郭哥输了,就得帮策哥打扫一年的卫生。” “这么多啊,你可真有钱。”韩雅然看着孙策,一脸仇富的表情。 “那是,没啥优点,就钱多。”孙策嘿嘿两声,摸了摸头。 后面一众吐血声。 “这样吧,我加一注,中枢令没啥好东西,兵器还是有的,赢的那个人可以随便挑一件,如何? “真的。”郭奇一听,激动的不得了。 “可以。”孙策点点头,虽然他对兵器没啥兴趣,但是既然韩雅然加进来,那就更有趣了。 “当然,我赌你输。”韩雅然指着孙策,脸上一副一眼就把他望穿的表情。 “啊,头儿,你咋不赌我赢啊。”孙策一脸懵。 “你也赢不了啊。”韩雅然摇摇头,这人好色都到骨子里了,出任务都要逛逛教坊司的人,能赢? “你们就等着郭奇给我打扫卫生吧。”即使没人帮他,孙策可是一点也不虚,他赢定了。 他的豪言壮志得到了一众的嘘声。 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吧。 “好了,今天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韩雅然出声,刚才还懒散的众人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是什么事?”董书柏问道。 门外草丛里的蛐蛐路过,一众吵闹声。 几人听完了韩雅然的话,都有些沉默。 “所以。”韩雅然说着,看见正在往后退的叶杨,“好了,叶杨,说的就是你,别跑了,郭奇,拦住他。” 郭奇一听,飞快的挡在门口,堵死了这唯一的去路。 叶杨看着门口的郭奇,咬牙转过身,看着韩雅然,说道:“除了这个,怎样都行。” 韩雅然眯着眼睛,一脸笑意,“只有这个,别的都不行。” 她又指着其他人说道:“我就是想让他们去,也要他们长得好看才行啊,不然就这么进宫,惊了公主凤驾怎么办。” 其他人一脸无辜,他们长得好像也不差吧。 “没其他办法?我能不能不去。”叶杨语气温柔的问道。 “不行,必须是女子,这不梳妆的我都给你找好了。”韩雅然指着门口。 众人看过去,林芝伸伸手拍了拍站在门口的郭奇,示意他让一让,郭奇一看是林芝,立马退到了一边。 林芝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两个丫鬟手中都提了一个不小的箱子,郭奇见她们进了屋,又立马站到了门口。 “然然,我够意思吧,这可是我的两个手艺最好的丫鬟了,那梳妆打扮不再话下。”林芝今天难得没有穿大红大绿的衣服,外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纱衣,里面搭着一件粉色的夏季群衫。 看着顺眼多了 ,这是韩雅然的心头话。 “嗯。”韩雅然点点头,又指着叶杨,“就是他,弄好看点。” “你们去吧。”林芝吩咐道。 那两个丫鬟点点头,走到旁边低头说道,“公子,请跟奴婢移步。” “韩雅然你……”叶杨咬牙切齿,他还没答应呢。 “书柏,孙策,你们去帮帮他。”韩雅然笑道。 “你们……”叶杨看着正在撸袖子的两人,“别,我自己走。”虽然不情愿,叶杨还是跟两个丫鬟去了别间。 “然然,你这主意妙啊。”林芝一下坐在椅子上,“那些衣服可能不合适,今日先看看效果,到时候再按照他的尺寸做几身就行了。” “嗯。”韩雅然点点头,到时候直接让他们的大理寺卿大人报销就是了。 “头儿,他会不会生气啊。”李昊虽然不喜欢叶杨,但是刚才看见他一脸的不情愿,还是有点担心。 “帮你欺负他不正好。”韩雅然笑道。 “那不太好吧。”李昊有些结结巴巴的。 “好了,这事不是那么随便的,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但是他们要求必须是女子,就给他们一个女子不就是了。” 韩雅然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但是后面想了一下,还是带一个人保险一点,即使有大内的侍卫,真有什么情况,那也需要时间的。 她想了他们几个人,只有叶杨符合要求。 韩雅然也知道他不会情愿的,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在众人等的都有些困了,一个丫鬟才姗姗来迟。 “小姐,好了。” “真的。”林芝一下来了兴趣,旁边无聊的众人一下也提起了精神。 门口来人一身水绿色的裙衫,脚上一双稍显大的绣花鞋,好在裙子够长,正好把鞋遮住了。 手里的那把折扇,正好遮住脸,慢慢的走进来。 郭奇很识趣的又退到了一边。 “快让我看看。”林芝迫不及待了,急忙上前伸手抓过叶杨手中的扇子。 扇子被取下,随即传来一众吸气声。 “老天爷,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林芝立马转身一阵捶胸顿足的。 此时的叶杨早已换上女装。 那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那双眼睛乌黑深邃,那高挺的鼻梁,以及刚画好的唇形,简直比女子还胜女子。 叶杨本身不是很高,最多一米七二的身高,他这样出门,说是一女子,谁人会不信。 “大人,你意下如何。”叶杨看着前面的韩雅然,一双眼柔情似水。 韩雅然直接用手盖住了眼睛,生为女子,她很抱歉啊! 第二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就在韩雅然为自己拖了女子后腿的感悟中,孙策一下不淡定了。 “我去,你还是叶杨吗。”   孙策一脸的不敢相信,他现在这模样,这风情,这是那教坊司的头牌都让他给比下去了。 “滚。”叶杨一点也不客气。 “真是你。”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孙策可以肯定了。 “啧啧,我说,你要真是一女子,我要不娶你,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爷啊。”孙策望着天,双手举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卿本佳人,奈何是男人。 “找死。”叶杨出手,就要打孙策。 “诶,太鲁莽我不喜欢。”孙策摇摇头,立马躲开,他还是喜欢温水似水,若不经风的女子,这太凶了。 可是叶杨却没有打到孙策,他现在穿的是裙衫,一时行动不便,脚不小心踩着裙摆,眼看就要摔下去。 “啊。”叶杨没想到自己也会失手,惊呼出声。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他却结结实实的整个人搭在一个人的臂弯中,那人也因惯性一下子跪了下去。 “哇,李昊,你小子英雄救美啊,够爷们。”孙策看着两人,不道德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昊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叶杨,他一直挺讨厌叶杨的,毕竟叶杨老是拿他开玩笑。 可是他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就那么摔下去。 倒是叶杨爷抬头,看着上方的李昊,一脸笑意,“小昊昊,我就知道,还是你心疼我。” 李昊毫不犹豫的收回手,一声闷响,叶杨便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李昊站起来,也不管膝盖有些疼,立马转身走到了一旁,刚才他一定是脑袋抽了才想要救他的。 “好了。”韩雅然看着叶杨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努力的憋笑着。 叶杨这身衣服的裙摆确实不适合他,看样子要去成衣铺给他买两件合身的了。 “其他人就呆在大理寺该干嘛干嘛去,叶杨和我出去一趟。”韩雅然说道。 “好。”其他人回答道。 “我可不能穿这样出去。”叶杨揉了揉刚才被摔疼的手臂,一脸幽怨的说道。 “你可以换了它。”韩雅然笑着说。 等叶杨换好衣服出来,韩雅然已经在大理寺门口等他了。 “就你一人。”叶杨看着大理寺门口只身一人的韩雅然,问道。 “林芝还有其他事,就不与我们同行了。”韩雅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哦。”叶杨点点,她去不去都一样。 “走吧。” “好。” 两人在街上逛着,今日的南街可是挺热闹的。 “好久都没来南街了。”韩雅然说道。 “南街卖女子所需之物的商铺较多,你是女子?”叶杨看着韩雅然,一脸疑问的说道。 他从认识韩雅然的那天起,就没见过她女子装扮的样子,永远都是一身女式男装的样子。 虽说在炎国,女子扮男装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像她这样一年到头都是男装的是少之又少了。 韩雅然给了叶杨一个白眼,不想与他说话。 叶杨耸耸肩,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你为什么让我去皇宫,中枢令应该还有其他人选。”叶杨突然问道,不可能只是他扮女子最合适。 韩雅然冷不防的被他这么一问,停住了脚,歪着头,看着旁边那个人,说道:“你不是想去皇宫吗。” “我。”叶杨一下愣住了,看着又继续往前走的韩雅然。 她竟然还记的这句话。 “怎么不走了?”韩雅然回头,看着后面三米处远的叶杨。 “你还记得。”叶杨走过去,看着她。 韩雅然当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叶杨的时候,那时候大理寺刚好正在缉拿一采花大盗,而她则刚刚接了要重建中枢令的旨意。 那天深夜,她办完公刚从大理寺出来,没走多久,就发现一人行踪可疑,便没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一路追去,发现他直接进了一户人家,随即便传来那户人家女子的叫声,韩雅然赶紧查看,还是晚了一步,房间里的女子一脸惊吓,死死的拽着领口,手颤抖的指着窗口。 韩雅然也立马追出去。 直到到一个小巷后才停了下来,韩雅然警惕的走着,她是看见一个影子进了这里,怎么没人了。 那时正好是晴明前后,脚边的小蟾蜍见有人走动,立马四散逃窜。 “什么人?”一个影子飞过,韩雅然立马摸着自己腰间的鞭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吼吼吼,这个长得好看。”一个猥琐的笑声传来。 “什么人,出来。”韩雅然看着四周,这条路很黑。 “今晚上你就是我的了。”那个声音再度传来。 “你就是帝都最近盛传的采花大盗。”韩雅然想起来了,大理寺最近正在办理一件案子,就是这采花大盗,据说已经祸害了二十余家的女子了。 “原来我都这么出名了,看你穿着一身官服,想必是朝廷的人,有意思,你说,我要是采了你,这不是正好打了大理寺那些人的脸吗。”那人说完,笑的更加大声。 “那也得要你有这个本事。”韩雅然反怼回去。 “够泼辣,我喜欢。”声音伴随着一道剑光而来。 韩雅然立马躲开,可是还没给她反应的机会,那人又立马逼近。 或许离得比较近,韩雅然才看清此人,长得到是一脸道貌岸然,干的却都不是人干的事。 “哎哟,还有几下子。”那人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武功还不错。 “不然你以为。”韩雅然一挥鞭,那人躲闪不及,硬是挨了一鞭子,脸上一下出现一道红肿的鞭印。 那人摸了摸脸上的痕迹,眼神越发狠厉,“你找死。”他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了。 或许是被毁了容,那人招式越发迅猛起来,韩雅然与他对峙着,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好。”韩雅然靠在墙边看着那挥来的剑,心里暗道。 “你干什么。”剑光没有过来,那人竟退了好几步。 不远处又多了一个人。 “这……”韩雅然看着刚多出的那个人。 不对,她一直以为刚才攻击她的人不仅是采花大盗,还是她一直追逐着的那人。 可是现在一看,刚才救了她的这个人才是她一开始追逐的人。 这两人身形差不多,但是穿的衣物有些差别,刚才没有对比。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韩雅然一下就分辨出来刚才那人是谁。 怎么会有两个采花大盗? “你该收手了。”新来的那人说道。 “收手,可笑,我还没玩够。”攻击韩雅然的那个人把剑指向他:“叶杨,少装好人,等我玩够了,在收手。” “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到时候是没有回头路的。” 他们认识,韩雅然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嘀咕。 而且听他俩对话的意思,攻击她的那个人才是采花大盗,而另一个呢,她可是亲眼看着他跑到女子闺房的,而人家房里的姑娘还衣衫不整。 “回头,我就没想过回头,从小你就压我一头,我明明那都比你好,可就是比不过你,这不我在这帝都干票大的,那群朝廷的人被我耍的团团转。”采花大盗一下又把剑指着韩雅然,“看见没有,这女子是朝廷的人,只要我办了她,我可就在这炎国出名了。” “李黔,你这样只会绝了回头路。”叶杨劝着他。 “废话少说,等杀了你,我再收拾这女的。”那个叫李黔的采花大盗立马出招。 两人一时打的难舍难分。 韩雅然看着远处的两人,摸了摸腰间,拿出一个东西,一拉,一声响,天空一下亮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通知大理寺的人。 那李黔看见韩雅然竟然放了信号,大叫不好,便想离开这里,可是叶杨却没给他机会, 叶杨步步紧逼,韩雅然也没闲着,也立马去堵截那采花大盗。 信号都放了,怎么可能让你跑了。 李黔一看,前有叶杨的步步紧逼,后面的韩雅然则围堵拦截。 李黔便有些慌了,若是只对一个人,他完全有把握,可是现在两人,他却没那么自信了。 韩雅然挥着鞭子出招,她发现那个叫叶杨的人好像在配合她。 没过多久,大理寺的人便闻信赶来了,为了尽快缉拿采花大盗,大理寺最近一直派人在各街巡逻。 大理寺的人当然不是吃素的,带队的是大理寺少卿周少彦,他们一来,没用多久,便擒拿了李黔。 李黔被人压着,刀架在脖子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杨,“你等着,我早晚会杀了你。” “杀什么杀。”大理寺少卿指着他,“你这进了大理寺是没机会出来的,杀人罪加一等。带走。”说完便让下属带下去。 李黔被带下去的时候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韩大人,多谢。”周少彦对着韩雅然客气的说道。 “少卿哪里的话,你我同为大理寺人,遇上贼人,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再说若不是少卿及时赶到,也不能这么快擒拿那贼人。”韩雅然回礼,一脸谦虚。 “这位是?”周少彦看着旁边的叶杨问道。 “哦,这是一位侠士,多亏了他,刚才不仅救了我,而且还帮忙擒拿这贼人。”韩雅然解释道。 有着大理寺的火把的光,韩雅然才看清叶杨的长相,直接倒吸了一口气。 这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那,多谢。”周少彦说道。 “大人不必客气。”叶杨拱手说道。 “好,那韩大人,明日见面再谈,我还得回大理寺审问这采花大盗。” “好,少卿慢走。” 待大理寺少卿走后,韩雅然一看身边的叶杨已经往相反的方向走了,急忙追上去。 “诶,你等等。” 叶杨停住脚,看着韩雅然,说道:“大人,采花大盗已经被抓住,想必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不是,那女子的闺房。”韩雅然刚才没说出这话,就是想问他,他既然都能帮忙抓采花大盗,想必不是那没有道德之人。 “大人,若是我说我只是也刚好在追采花大盗,而那女子闺房则是他刚去过的,我只是随后查看了一下,你可信。”叶杨说道。 “我信。” 叶杨愣了一下,他在韩雅然眼中看见了对他的相信。 第二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大人,你不怕我骗你。”叶杨嘴角一翘,询问道。 “你不会,而且当时我没细想,现在想来,我紧跟在你后面,那么短的时间,你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何来撒谎一说。”韩雅然说道。 确实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看来真的误会他了,毕竟刚才他的所作所为不正好说明了一切。 “不过你与那采花大盗认识?”韩雅然想到刚才的情形。 “他是我的师弟,一月前不辞而别,我出来寻他,没成想他会做出这些事情。”叶杨说道,“那大人,我先告辞了。” 叶杨说着就要走。 “诶,等一下。”韩雅然立马拉住他,“那个,有没有兴趣来大理寺啊。” 韩雅然想着他刚才的身手,不赖,而且三观也不错,来中枢令正合适不过了。 “什么意思?”叶杨疑惑。 “大理寺现在正在招人,我呢是大理寺里中枢令的中枢史。” “没兴趣。”叶杨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雅然看着他离开,也没强求,这事也讲随缘的。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强啃也咽不下去啊。 可是第二天,大理寺有人来报,外面有人找她,韩雅然一看,正是昨晚的叶杨。 叶杨第一句话就问韩雅然道:“大人昨晚说的话可算数。” 韩雅然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算数算数的。” 然而报备到大理寺卿哪里,却还遇见了一些挫折。 顾涵山一开始不同意,因为他已从昨晚那采花大盗的口中知道了叶杨与采花大盗的关系,怕到时候难以服众。 但是韩雅然可不干了,圣旨里都说了她全权负责,只要没有前科,品行端正,能力出众之人就行。 那采花大盗虽说是他师弟,但师弟造的孽总不能算到他这个师兄头上吧。 在韩雅然一再的坚持下,顾涵山才终于点了头。 她记得她当时是问过叶杨的,是什么让他改了主意。 叶杨说,他想去皇宫,而这里是最好的途经。 韩雅然也没再多问,毕竟他的决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是四年已过,叶杨却楞是一次也没去成皇宫。 “谢谢。”叶杨站在街头,对着韩雅然说道。 “谢什么谢呀,快走,再不走,就休市了。”韩雅然拉着他的手臂说道。 “好。”叶杨点点头 “客官想看些什么,里面请。”两人走到了一间成衣铺前,店铺的老板一看见两人,赶紧热情招待。 “进去看看吧。”韩雅然说道。 叶杨耸耸肩,他都行。 “客官是想挑选女子的衣物。”老板询问道,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打扮得体,举止大方。 “对。”韩雅然点点头。 “好,客官有没有曾经中意的样式,在我们这里可以看看有没有一样的。”老板娘热情的介绍到。 韩雅然摇摇头,她都许久没穿正统的女子裙衫了,也不知道现下流行那些款式。 “那我给客官推荐几样吧。”老板娘一听没有,立马更加热情了,连忙要给两人挑挑。 “客官你看,这是流苏群,裙摆坠以流苏,走起路来那是摇曳生风的。”老板娘赶紧指着一件淡绿色的衣裙说道,“这是今年帝都最流行的款式了,好多世家小姐都选择了这件款式。” 韩雅然看了看那件衣裙,又看了看叶杨,对着老板摇摇头。 老板娘一看不行,又立马推荐其他的。 “这件如何。”叶杨突然说道。 韩雅然问声一看,叶杨正指着一件简洁的女子服饰说着。 那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裙,说是衣裙,其实更加像衣衫,它裙摆不长,里面内搭一条同色的裤子。 “哎哟,公子可是好眼光,这件是我们店今日才来的新品。”老板娘一看,那是一个喜笑颜开,连连夸赞。 “这位姑娘穿着想必一定好看极了。” “不是我穿,他穿。”韩雅然指了指叶杨, 老板娘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人,虽说两人的长相长得那都是一个顶顶好的,但是旁边公子却长的比这边的姑娘还要好看,若不是他穿的一身男装,在加上言谈举止怎么看都是一名男子,老板娘也是差点给认错了。 “这位公子穿?”老板娘指了指叶杨,向韩雅然确认。 这哪有男子穿女子衣服的道理,就是那教坊司的小倌也只是穿的衣服花枝招展了些,但也不是竟是女子打扮的。 但是怎么说这都是人家客人的事,老板娘也不好打听的。 叶杨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表示韩雅然说的没错。 两人自然看出来了老板娘的疑惑,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挑了两件衣物。 要是让林芝来挑就好了,韩雅然暗暗想着。 韩雅然在老板娘全程充满疑惑的眼神中付了钱,留了地址,直接让老板娘送过去。 “两位慢走。”老板娘依然热情的送着客。 目送着两人走远,转头就嘀咕:“这两人可真怪。”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月已经过去,百花宴离的越来越近,帝都也早已开始准备,现在的各街市都已经有了几日后盛况的雏形了。 在帝都偏僻的一间小院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立马下车去敲门。 大门应声打开,很快从车里出来的人就消失在了门口,刚才还有些热闹的门口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枕知推开房门,对里面正在烹茶的人说道:“主人,安王殿下到了。” 说完便退了下去。 而他身后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约莫二十一二岁,中等身材,穿着衣袖镶金边的枣红色丝绸外衫,一条镶宝石的腰带,就连那内搭衣衫下摆也缝有金线陪衬,说不出来的豪气。 “哇哦,安王殿下,你还是那么俗不可耐啊。”旁边正拿着茶杯喝茶的邬庭看着进来的人,忍不住想吐槽。 这人品味还是那么奇特啊。 “想必邬阁老最近太忙了,没时间管你吧。”安王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邬庭。 “诶,秋仲瑾,你除了能拿我家老爷子压我,你还能做什么。”邬庭一下不乐意,瘪着嘴,站起来指着他嚷嚷道。 “凭这一点,就能治住你。”邬庭听见他的话一下子没声了,心有不甘的坐下来,把手里的茶水一口喝下,故意把杯子放的很重。 杯子碰撞桌子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哟,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你一定要给我评评理啊,延颉。”安王指着邬庭问着延颉。 “秋仲瑾,你不要得寸进尺啊。”邬庭也不甘示弱,他是怕自家老爷子,但是可不怕他秋仲瑾。 “好了。”延颉平静的说道,给安王秋仲瑾倒了一杯茶,又示意邬庭坐下来。 “事情你都清楚了。”延颉问道。 “清楚,这女人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秋仲瑾说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啊,太丑的我可不要啊,你说要是为了帮你,我却娶了一个丑女人摆在家里,看着心里也难受啊。” “你那叫看着心里难受吗,你那叫下不去嘴。”邬庭给了他一个白眼,“云国那些未出嫁的世家小姐,要不是有我们陛下的旨意,你能全娶回家去。” “你……算了,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秋仲瑾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下来。 “切。”邬庭摆摆手,不想理他。 “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我安插在炎国皇宫里的眼线来报,那个公主长的还不错。”延颉微微笑道。 他记得他年少时见过那个孩子,圆圆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的。 站在那个男人旁边,那个男人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那就好。”秋仲瑾拍了拍胸口。 “你一个人来的?”邬庭突然问道。 “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大部队要明天才到,我这不想你们了就提前到了,再说了我堂堂雪国安王殿下为炎国公主祝贺生辰,怎么能寒酸了不是,怎么的也要摆出气势来,让这些炎国人好好看看 ,我雪国的实力。”秋仲瑾边说边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邬庭。 邬阁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这么傻的一儿子来。 罪过罪过啊! “也对,就是要杀杀他炎国的锐气,要不是他炎国仗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就凭他那个皇帝,早败光国库了。”邬庭一脸同意的表情,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秋仲瑾的看他的眼神。 “就他那皇帝,呵呵,炎国若是没有那相国韩翊鸣撑着,就凭那个皇帝,这炎国的江山早就易主了。”秋仲瑾难得的同意邬庭的观点。 “好了,先不谈这些了,过几天便是百花宴,我把所有的计划给你们捋一捋。”延颉打开一直摆在旁边的炎国帝都地图。 “好,”一听延颉的话,两人一下子恢复一脸正色,仿佛刚才的吊儿郎当都是假象。 待延颉说完所有的计划,天已经暗了下来。 “可听明白?”延颉询问道, “我是听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明白没。”秋仲瑾说道。 “你说谁呢。”邬庭一下又不乐意了,乖乖,他真的好想揍他一顿。 “谁承认就是谁了。”秋仲瑾笑着站了起来,“好了,我也该走了,毕竟明天我的队伍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也该住到那专门招待他国使臣的四方驿馆里,怎么的也得趁着今夜好好逛逛这炎国的帝都,要有什么事,等明天到驿馆在说。” “好。”延颉点点头。 “走了。”秋仲瑾打开手中的折扇,冲着邬庭说道。 “赶紧滚吧。”邬庭翻了一个白眼。 他这辈子的白眼基本上都给了秋仲瑾了。 第二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正准备去皇宫的前一晚,一个人出现在了她家的院子里。 是韩逸风。 “大哥,你从凉州回来了。”韩雅然走出房间正准备把盆里的水倒掉,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韩逸风。 芸姨今日不在家,小子睿去学堂了,因为要准备一些进宫的东西,韩雅然今日便没去大理寺。 “听说你要去皇宫。”韩逸风问道。 “对。”韩雅然点点头。 “不过丫头,你哥我大老远的从凉州回来,你都不欢迎欢迎,高兴高兴,我可是一到帝都就来你这了。”韩逸风看着有些懵的韩逸风雅然说道,“你看你这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欢迎回来。”韩雅然扔掉了手中的木盆,一下抱住他。 “这还差不多。”韩逸风看着怀里的人,一脸笑意。 “诶,谁把我木盆给扔了。”芸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芸姨。”韩逸风看着门口那精神抖擞的妇人,温柔的喊道。 “啊,逸风。”芸姨惊呼,一把扔掉手中的刚买的点心,急忙上前拉着韩逸风,一脸的激动。 “快让我看看,都瘦了,那凉州想必是太艰苦了,你看你这身上都没几两肉了。”芸姨说着说着便一脸心疼,“你等着啊,芸姨给你马上做你爱吃的啊,给你补补。” “芸姨,不用了,你别那么麻烦。”韩逸风笑道。 芸姨是随韩逸风和韩雅然的母亲嫁入相国府的嬷嬷,他母亲走后,他和韩雅然自小都是芸姨一手带大的。 韩雅然看着两人的样子,噗嗤笑出声了,芸姨很疼她和韩逸风的。 “你快坐,我这就去做饭。”芸姨拉着韩逸风走在石凳上,立马就跑去厨房。 刚才被她丢在地上的点心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韩雅然走过去捡起来,这应该就是芸姨一大早就出去买的点心,说是让她带进宫去,她告诉芸姨不用那么麻烦,她去的那是皇宫,又不是荒山野岭,皇宫里还会缺她吃的。 芸姨想想也对,但是转念一想,那皇宫里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而且还是皇帝的,哪有自己家的吃着舒心,怎么的也要给韩雅然买些带着,韩雅然知道她对自己的疼爱,也就随她去了。 “你这这么久才回来,芸姨又得天天念叨你的。”韩雅然把手中的点心放在桌子上,又去捡起木盆放回远处。 而不远处厨房里,芸姨则不停的忙碌着。 “你这还没进宫去见陛下吧。”韩雅然问道。 韩逸风身为监察御史,是需要随时到全国进行巡查的,这不又去了凉州三月有余了。 “还没呢,这吃了芸姨做的饭,我就得马上走,不然去晚了又的挨骂了。”韩逸风摇摇头说道。 韩雅然笑着点点头,他挨骂是常事,毕竟他和父亲同朝为官,若就是要杀鸡儆猴,韩逸风保准就是那只跑不了的鸡。 两人说话间芸姨已经做了一些小菜端了出来,“先吃点垫垫肚子,锅里还有呢。” “芸姨,好。”韩逸风拿起旁边的筷子就吃起来,这是芸姨辛苦做的,把它吃完才不会辜负芸姨的一番劳累。 等韩逸风吃完,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放下碗筷,赶紧就出了门,门外扬起一阵马蹄声。 “这孩子,总是这么急。”芸姨收拾着碗筷,“你赶紧去收你的东西去,别忘了带上点心,这些我来做。”芸姨说着就把韩雅然手中的筷子给夺了过来,催促她赶紧进屋。 韩雅然无奈,也只好进了房间。 帝都的一间学堂里,郎朗的读书声传来。 “好了,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了,大家可以散学回家了。”学堂里一个胡须已发白,给人一眼学识渊博,气质老成的人说道,他是这个学堂的教书先生。 “好,先生慢走。”那些小孩子一个个的站起来,给先生鞠了一躬。 小子睿收拾好书本,放在带来的书包里,把书包斜挎在肩上,便出了门。 门口好多学子的家人,仆人望眼欲穿,就等着散学后,把孩子接回家。 子睿一点也不期待,今日开始他便要自己回家了,本来平日里都是芸奶奶来接他的,但是最近他提议,便想自己试着回去,他是男孩子,必须要勇敢。 韩雅然听见他的话,一点也不意外,直接就同意了他的要求,她对这个孩子一直是放养,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韩雅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再说了学堂离回家的路就两里地的距离,路过的全是帝都护卫队巡逻途中必经之路,韩雅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子睿捏着胸前的带子,正准备走,一个小家伙跑了过来。 “小泡泡。”子睿喜出望外,立马去逗弄它。 小泡泡是小子睿前几日发现的一条狗,当时饿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小子睿看它可怜,便把它抱回了家,喂了些吃的。 小子睿看着这小狗可爱的不得了,便想养着它。 后来得到韩雅然的同意,便把它养在了家里,这狗睡觉的时候鼻子老是呼出泡泡,所以小子睿直接就叫它小泡泡。 当然要养它韩雅然也是有条件的,小子睿必须要教会这小泡泡不能随地大小便,不然那些小泡泡随地排出的排泄物就必须小子睿自己打扫。 小子睿一听条件立马答应。 当然后面小泡泡同学的排泄物都是芸姨打扫干净的 ,根本轮不到小子睿。 没曾想今天它居然到学堂来接他了。 “走吧。”小子睿高兴的说道,而小泡泡则紧跟在他后面。 刚才还有一些觉得子睿没人接的同窗小学子们,现在一个一个的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也要回家养一条狗。 小子睿刚出了学堂没多远,就看见前面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漂亮叔叔。”小子睿立马跑过去,而小泡泡则有些警惕的看着前面的那个人。 呲牙咧嘴的发出呜呜声。 “这狗是你养的。”拿着东西的人是延颉,他看着小子睿后面的那条半大的狗问道。 “对啊,它很乖的。”小子睿看了小泡泡一眼,说道:“这个漂亮叔叔可是好人,上次就是这个漂亮叔叔帮我赶跑坏人的,你不能欺负人家哦。” 或许小泡泡听懂了,便乖乖的站在小子睿的旁边,没有再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挺听你话的。”延颉笑道,蹲了下来,伸出手,把盒子放在小子睿的手里。 “打开看看。” 小子睿结果疑惑的打开,一股清香铺面而来。 “好香啊,漂亮叔叔,这是什么点心啊。”小子睿看着盒子里的点心,小巧精致,一戳软软的。 “这是水晶糕,我想你必定会喜欢,就过来送你一盒。”延颉摸了摸他的头。 小子睿扑闪扑闪着他的那双大眼睛,脸上开心极了。 “谢谢漂亮叔叔,我可以现在吃吗。” “可以。”延颉点点头。 小子睿吃了一个,然后又递给小泡泡一个,小泡泡一口便吞下了。 “怎么不吃了。”延颉看着小子睿吃了一个后便把盒子又盖上了,放到他身上的书包里。 “我要留着,拿回家给娘亲和芸奶奶尝尝,这么好吃,子睿不能一个人全部吃光的。”小子睿放好后,又轻轻的拍了拍书包。 “你娘亲近日可好。”延颉愣了一下,她把这个孩子教养的很好很好。 “我娘亲很好,就是又有事请,不能呆在家里了。”小子睿说着韩雅然,那是一个高兴,但是一想到韩雅然又要有几天不在家里,就有些难过。 延颉看着小子睿脸上的变化,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呆在家里。” “娘亲要去皇宫里。”小子睿嘟着嘴说道。 韩雅然每次去什么地方都会告诉小子睿,她不想这个孩子有失落感。 皇宫!延颉微微一眯眼,她去干什么,难道与这百花宴有关。 “漂亮叔叔。”子睿看着一脸沉默的延颉,小心得问道。 “怎么了。”延颉回神,又是一脸笑意。 “我该回家了,不然回去晚了,娘亲该担心了。”小子睿给他行了一礼,“谢谢你的点心。” “你啊。”延颉扶着他,“怎么一个人回家,没人来接你。” 说到这里,小子睿一下子竟十分骄傲,说道:“我让芸奶奶不要来接我了,我是小小男子汉了,可以自己回家的,而且今天小泡泡还来接我了。” “那小小男子汉,我现在正好有空,可以送你回家。”延颉牵着他的手不容他拒绝, 直接牵着他往前走。 小泡泡一看子睿走了,立马跟上。 “漂亮叔叔,我家到了。”小子睿指着拐弯处的那个院子说道。 “好。”延颉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漂亮叔叔再见。”小子睿对他摆摆手,便跑去敲门。 韩雅然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小子睿,笑着说道:“回来了,快进来吧。” “嗯。”小子睿点点头,转头看去,刚才街角的人影已经没了踪影。 “子睿,你在看什么。”韩雅然顺着小子睿的视线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看什么。”小子睿摇摇头,漂亮叔叔说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 ,包括娘亲也不行。 所以娘亲对不起了,你一直教导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食言的。 韩雅然拉着小子睿进了屋,把门关上。 而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街口,延颉又站在了那里。 “娘亲,你今天就要进宫吗?”进了屋后,小子睿看着已经收拾完毕的韩雅然问道。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 “对啊。”韩雅然摸了摸小子睿的头,“你在家要好好听芸奶奶的话,不能调皮捣蛋哦。” “好,我知道。”小子睿乖巧的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子睿看着韩雅然,突然哎呀一声,“我把这个给忘了。”他急忙跑到房间里,拿出书包里的那个盒子,又跑回韩雅然的房间。 “娘亲,你吃。”小子睿垫着脚把盒子递到韩雅然面前。 “这是什么?”韩雅然接过盒子,她看着手中的盒子,比她的手掌略大些,十分精致,盖子上刻着精美的牡丹,透着雍容华贵。 这是韩雅然的第一反应,子睿怎么会有这个盒子。 “娘亲,你快尝尝。”小子睿一脸的兴奋,丝毫没发现韩雅然的反应。 韩雅然打开盒子,立马正整齐的放着四块点心。 “子睿,你告诉娘亲,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韩雅然蹲下来温柔的说道。 小子睿听着韩雅然的话一愣,谁给的,可是漂亮叔叔说的不能告诉别人的。 韩雅然看着小子睿一脸为难的样子。 “是不是不能说。” “娘亲,对不起,我答应过那个漂亮叔叔的,不能告诉任何人。”小子睿为难的说道,头低着,不敢看韩雅然。 “漂亮叔叔。”韩雅然想了起来,上次在林芝家里,子睿也提到过一个人,比中枢令所有男子都好看的人,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漂亮叔叔了。 “娘亲不怪你,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说道做到,但是以后不能随便就收别人的东西知道吗。”韩雅然摸摸子睿的头,安慰着他。 “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这样做了。”小子睿抬起头,眼睛都有些温润了。 “你啊,娘亲没有怪你的。”韩雅然抱抱他,她好久都没有抱过子睿了,上一次抱他还是一年前。 “那娘亲还吃吗。”子睿眼睛里有着期待,这个真的很好吃,他很想让娘亲也尝尝。 “好,我吃。”韩雅然拿出一块,放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对子睿说道,“好吃。” 子睿开心的笑了。 天黑后,韩逸风又来了。 “舅舅。”子睿一看见他 ,立马跑过去。 韩逸风看着跑向自己的小子睿,一把抱起小睿,在空中转了一圈。 “舅舅,真好玩,我还要。”小子睿大笑着。 韩逸风又举着他转了一圈。 “你啊,就惯着他吧。”韩雅然端出芸姨留的饭,她就知道他出了宫一定会跑过来。 这不还真来了。 “芸姨呢。”韩逸风问道,他进来后就没看见芸姨。 “芸姨已经睡了。”芸姨晚上都睡得比较早,而子睿是听见韩逸风回来了,非要闹着等到韩逸风才睡觉。 韩雅然无奈,也只好随着他。 “好了,子睿,舅舅回来了,你可以睡觉了。”韩雅然看着一脸崇拜的看着韩逸风的小子睿。 这孩子从小的膜拜对象就是韩逸风。 “好,那舅舅再见,子睿要去睡觉了。”小子睿乖巧的跟着韩雅然进了屋。 等到小子睿睡去后,韩雅然给他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薄毯子,放下蚊帐,轻轻的走出去,关上门。 而院子里的韩逸风把饭菜已经吃光了。 韩雅然把那个盒子放在韩逸风面前,说道:“我明日一早便会进宫去,要百花宴结束才能出来,这个东西你帮我查查是什么来历。” “查它干什么。”韩逸风很好奇。 “你别管那么多,就帮我查一下,不管能不能查出点什么,结果都不能告诉除我之外的人任何人。” “弄得这么神秘。” 韩逸风看着桌子上的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点心,立马拿出一个放进了嘴里。 “我没让你吃。”韩雅然皱眉。 “哎哟,丫头,没事,这不还有吗,吃一个不碍事。”韩逸风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味道不错。 “放心,包在我身上。”韩逸风拍拍胸脯,一脸相信我没错的表情。 “行,我也睡去了,你还是睡子睿的房间,睡之前把碗洗了。”韩雅然起身便要回房间。 “诶,我洗啊。”韩逸风看着桌子上的碗,问道。 “我这可没婢女给你使唤的,只有你自己动手。”韩雅然推开门,不再理会他,直接把门关上。 韩逸风无奈,他堂堂监察御史,什么时候沦落到洗碗的地步了。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逸风还是规规矩矩的把碗拿去厨房认真刷起来。 而帝都某处的四方驿馆里,秋仲瑾刚准备关窗户睡觉,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诶,我说,你有大门不走,走窗户干嘛。”秋仲瑾看着已经坐在桌旁的延颉,询问道。 “走窗户方便。”延颉说道。 “也是,这大晚上你来找我做什么?”秋仲瑾也坐了下来问道,他可不会相信延颉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他。 延颉说出了来意。 “什么,你要去皇宫。”秋仲瑾的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他立马捂住嘴,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道:“你去皇宫,保准会被认出来的。” “我想过了,我易容后装扮成你的侍卫,没人会起疑。”延颉笑道。 哦,原来人家都计划好了,主要就是来通知他一声的。 “我没意见。”本来他们的计划里,没有延颉跟去皇宫的这一环,但是现在临时加上这么一环,反而让秋仲瑾觉得合理。 毕竟有这人在旁边,到时候他便会轻松不少。 韩雅然一早就到了宫门口,叶杨还没到,他们说好的,在皇宫里集合。 一声马蹄声传来,韩雅然抓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她的马儿一听见别的马叫声,就激动的不得了。 很是让她头疼。 “吁。”叶杨勒紧马绳,纵身一跃下了吗。 一看韩雅然,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我去,不是说好穿女装吗,你这怎么还是这事打扮。” 韩雅然还是穿的平日里的衣服,一身干练,而与韩雅然想比,叶杨却更像是个女子。 韩雅然笑着说道:“我没说我穿女装啊,再说了,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不需要证明。” 叶杨听见韩雅然的话,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但是配上叶杨今日的装扮,反而让人觉得是一美娇娘的风情。 “来人可是中枢史大人。”一个宦官装扮的人,躬着身子走了过来。 “正是在下。”韩雅然说道,“敢问公公是?” “咱家姓石,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引大人的。”那公公声音尖细的说道。 “那就有劳石公公了。”韩雅然行了一个礼,说道。 “走吧”石公公说完便在前面带路,而韩雅然与叶杨也一路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那个石公公停了下来,“大人,陛下说了,你们进宫就不用单独去觐见他了,直接往公主的宫里去就行。” “好。”韩雅然点点头。 “在这之前,还请两位换一身衣服吧。”石公公唤来两个等级低些的公公,两人手中的托盘里一人放着一件衣物。 “这……”韩雅然不解, “大人,这是宫里的规矩,还望大人理解。”石公公身体微微一弯说道。 “那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吗。” “有的,就是这里。”石公公指着身后一个房间说道。 说完推开门,那两个公公把东西放进去,又退了出来。 “咱家就在外面等着两位。”石公公退了一步。 “好。”韩雅然拖着叶杨进了屋,关了门。 两人一下不淡定了。 叶杨只是觉得从一个女装换到了另一个女装,只是觉得很麻烦。 而韩雅然却心疼的不得了,给叶杨买衣服的也钱还是她付的,他们的大理寺卿大人还没有给她报销呢,早知道有衣服,就不买了。 可是世上没有未卜先知和后悔药。 “我先还是你先。”叶杨拿起一件衣物,问道。看样子必须穿,只要不露馅就行。 “我看看。”韩雅然把屋子里看了一圈,正好有个屏风,“我去那里,你不许偷看。”韩雅然拿起另一件,走到了屏风后面。 “你放心,就凭你那小身板,我对你没兴趣。”叶杨走到屏风外面,笑着说道,然后又退了数米远。 “……”屏风外面传来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韩雅然此刻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人家确实长的好看些。 但是她身板也不小吧,韩雅然看了一下自己,挺好的啊。 等两人打开门,门外的公公一直等在哪里。 “大人,请容我们检查一下两位的衣物。”没等韩雅然说话,石公公一挥手,两个公公便在他们两人手中的衣物里翻了翻。 “大人理解,毕竟这是宫里,有些东西不能带进去。” “没事,大人也是按规矩办事。”韩雅然微微一笑。 两个公公翻完又恢复原样,对着石公公摇摇头。 石公公看见便点点头,示意两人退下。 石公公又说道:“大人的衣服需要咱家帮忙保管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保管就行。”韩雅然拒绝了他,她都不认识这个公公,皇宫这么大到时候出宫去哪里找人去。 “好了,那大人请。” “公公也请。” 等三人走过一条小道,便到了一个宫墙处。 宫门上乐灵宫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大人,到了。” 石公公带着两人,便进了门。 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停了下来,躬着腰,对着里面说道:“公主,人到了。” “让她们进来吧。”立马一个女子轻快的声音传来。 石公公转头,对韩雅然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韩雅然看了着叶杨,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韩雅然跪了下来,她记得儿时记忆力的那些宫人就是这样说的。 “免礼。”还是刚才的声音。 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女子跑了出来,头上扎了数根小辫,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一双樱桃小嘴,脸上挂着笑。 此人便是这次百花宴的主角,炎国的思诺公主。 “姐姐,真的是你。”思诺公主开口说道。 “公主公主,把鞋穿上,地上凉。”后面嬷嬷拿着一双鞋急忙跑出来。 “现在都什么天了,还凉。”思诺公主不乐意了。 这些嬷嬷就是事多,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天天的烦死了。 思诺心里郁闷极了,但是拗不过这个嬷嬷,这个嬷嬷是皇后娘娘调到她的宫里的,若是得罪了她,又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告状的,思考再三,思诺公主还是不情愿的把鞋穿上。 “好了,本宫穿上鞋了,苏嬷嬷可以退下了。” 苏嬷嬷见目的达到,也就心满意足的退下了。 见苏嬷嬷一走,思诺公主立马又把鞋脱了,踢的到处都是,横七八歪的。 “现在这天就差没整天泡在池子里了,还穿什么鞋。”思诺公主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韩雅然看着刚才那戏剧性的一幕,差点就笑出来,但是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硬生生的给止住了。 可是旁边的叶杨却噗呲一声没有忍住。 韩雅然听见这声音,眉头一皱,眼一闭,这人真不分场合。 “刚才是你在笑。”思诺公主看向了这边,看着韩雅然旁边那个一身宫女打扮的美丽的女子。 “回公主,奴婢刚才没忍住,没曾想公主竟这么可爱。”叶杨出声,一句温柔的女声传来。 韩雅然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那个人,叶杨他什么时候还会变声了,她怎么从不知晓。 “你挺有趣的,本宫喜欢,比这里的这些奴婢好多了,这些奴婢除了回答是,什么都不会说,你们都起来吧。”思诺歪着头两只眼睛圆圆的,就如那夜空中扑闪扑闪的星星,但是却透着一丝丝孤寂。 韩雅然站了起来,还是说道:“公主莫怪,她也是第一次来宫里。”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人家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要是一个不高兴,闹到陛下哪里,他们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保命要紧。 “姐姐,你还记得本宫吗。”思诺公主一下跑过来,拉着韩雅然问道,刚才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在意。 “公主说得是?”韩雅然一脸茫然,自从她进了中枢令后,她的确也来过宫里,但是与这公主却只有那么一两面的缘分,再说了她是公主,她当然记得。 “看样子你真的不记的了。”思诺公主脸上一脸失落。 “还望公主提醒一二。”小妹妹,韩雅然心里呐喊着,她真的不记得了,除了那一两面的缘分,还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你啊。 “十年前,在御花园的池塘边,你是不是拉过一个小女孩,就大概这么高,扎着两个小辫子。”思诺公主一脸兴奋的说着,手里还不停地比划着。 韩雅然看着她的动作,一道微微的光闪过,晃了晃她的眼睛。 韩雅然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年她不过十四岁,宫中举办元宵宴会,父亲便带着她和韩逸风去宫里赴宴。 宴会过半,韩雅然觉得实在无聊,便让韩逸风给他打好掩护,偷偷的溜了出来。 宫里虽然她来过很多次了,但是却也不熟,每次都是跟着父亲走,其他的地方根本去不了,所以这次她走着走着,果然迷路了。 韩雅然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却也不慌,等一会儿想必会有宫人经过,问一下路就是了。 韩雅然正在茫然的晃荡着,突然听见了一声细小的抽泣声,韩雅然好奇,便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终了,韩雅然看见一个小女孩一个人蹲在池塘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韩雅然默默的站在旁边,决定不打扰她,毕竟不可能的这大晚上的寻死觅活吧。 那个小姑娘看样子不过五六岁,扎着两个小辫,披着一件小小的披风,韩雅然老远就看见是粉色的了。 可是出乎韩雅然的意料,那个小女孩竟站起来,要往池塘中走去。 什么情况,韩雅然不淡定了,小妹妹,你还小呢,有什么事想不开的 。 韩雅然心里想着,手脚却没闲着,立马跑过去,一把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 一顿数落,“你说你这么小啊,这人生还长着呢,这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那个小姑娘看着韩雅然不停的说教,终于在韩雅然停下来后开了口 ,说道:“姐姐,我的镯子掉下去了。” 韩雅然一愣,镯子?什么镯子? “我刚才就是想偷偷玩水,可是不小心把镯子掉下去了。”小姑娘都急的快哭了,要是找不到,她可就惨了。 她记得前几日洗澡后忘了戴上,都被训斥了许久许久。 “所以你刚才只是在玩水,然后不小心把镯子掉下去了,想去捡起来是吧。”韩雅然确认道。 那个小姑娘委屈的点点头。 韩雅然扶额,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这样吧,我去帮你捡起来吧。”韩雅然仗义的说道。 “真的吗?”那个小姑娘一下子破涕为笑,高兴的拉着韩雅然问道。 “真的。”韩雅然点点头,便走到池塘边指着刚才小姑娘站着的地方问道:“掉在这里的?” 那个小姑娘跑过来点了点头,指着那里说道:“就是那里。” “好,我给你捡起来啊,你退后点,不要离这么近,小心待会儿掉下去了。” 小姑娘听话的乖乖的往后退。 韩雅然眯着眼往池塘里看,池塘不深,而且今晚有月光,那个镯子正泛着光静静地躺在池塘里。 韩雅然挽起袖子,把手伸进了水里,立马倒吸了一口气。 我的个娘啊,她怎么忘了现在不过才初春,这池水可是冰凉刺骨的很啊。 韩雅然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小姑娘,这水她也玩的下去。 后者则一脸期待的看着韩雅然。 就在韩雅然把袖子挽了又挽,露出整条胳膊,整个人都趴在池塘边缘上,冻的都有些打哆嗦的时候,终于够到了那个镯子。 一把抓起,迅速离开了水面。 也顾不上那么多,韩雅然赶紧拿裙摆擦了擦手臂上的水,迅速放下衣袖。 可真暖和,韩雅然此刻只有这个想法。 韩雅然拿着镯子走过去,小姑娘赶紧拿出一块手帕,递给韩雅然,“姐姐用这个擦擦吧。” 韩雅然没有接,说道:“没事,已经擦干了,呐,你的镯子,下次别弄丢了。”韩雅然把手上的镯子放在小姑娘手中的手帕里。 这个镯子她刚才一起擦过了,此时在月光下整个镯子泛着光,十分漂亮。 “不过,这个镯子一看就是大人的样式,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戴着它呀,难怪刚才会掉下去。”韩雅然喃喃说道。 小姑娘没回答她。 韩雅然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多问。 砰,天空一下亮了,远处的烟花升空,十分耀眼。 遭了,再不回去又要惨了,韩雅然看着远处的烟花,想起了什么,一阵惊慌。 “那个,我还有事,你要不要一起回去。”韩雅然问道。 不知道她是哪家大人家的小姐,会不会跟她一样是偷跑出来的。 “不用了,姐姐,接我的人来了。”小姑娘指着不远处的火光说道。 韩雅然一看确实有人过来了,还有模糊的说话声。 “那好,我先走了,那个你知道元宵宴会的曦辰宫怎么走吗。”韩雅然问道。 “姐姐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左拐就到了。”小姑娘指着韩雅然背后的路说道。 “好,那谢谢了。”韩雅然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没多想便小跑着离开了。 “谢谢姐姐。”小姑娘看着韩雅然离开的方向说道,然后把镯子戴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确实大了很多呀。 而跑远了的韩雅然却没有听见她感谢的话。 “公主,你可让我们好找。”那群人走近后,带头的一个老成的嬷嬷说道。 “嬷嬷,我们回宫吧。” “是。”一行人消失在夜幕里。 韩雅然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了宴会的地方。 歌舞升平还在继续,韩雅然悄悄的越过那些人,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韩逸风看着韩雅然,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衣服怎么回事?”韩逸风一眼就看见了韩雅然胸前的一些泥土,还有微湿的裙摆。 “刚才在路上迷路了,这个啊,不小心弄的,没事,回去换了就行。”韩雅然掸了掸胸前的土,解释道,随手拿起桌上的那杯微烫酒喝了下去,是果酒,甜甜的。 一下子暖和了不少,刚才可冻死她了。 现在想想都打哆嗦。 “你啊,这老迷路的毛病该改改了。”韩逸风点了一下韩雅然的额头,“而且你平日里不是不喝酒吗。”韩逸风递给她一块点心,缓解酒味。 韩雅然接过吃了一口,“这是果酒,不醉人的。” “我知道,若是烈酒,我今天就得把你扛出这曦辰宫了。” “那个父亲……”韩雅然看着韩逸风低声问道,他们的父亲大人现在正忙着喝敬酒,根本没空管这边。 “放心,没有发现。”韩逸风笑道。 “那就好。”韩雅然拍了拍胸口。 第二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怎么也没想到,她和这位思诺公主还有这么一次相遇,即使曾经进宫后与这位公主有那一两面之缘,毕竟小孩子长大后会发生很多变化,就算是遇见了她也从未想过她面前的这位思诺公主就是那晚的小姑娘。 她一直以为当晚她遇见的不过就是哪位大人家走失的小孩,而且没过多久便也忘到了脑后。 倒是思诺公主,渐渐长大后,几年前在这宫里遇见韩雅然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那晚的那个姐姐,那一个高兴的劲,激动之余就想上前打招呼,可是每次都没机会,所以就这么错过了。 韩雅然笑着摇摇头,“能被公主一直记在心里,是下官的福气。” 思诺公主又继续说道:“虽然没有跟姐姐你打成招呼,但是我问过了,知道了你的身份,这次父皇说要为我在百花宴上挑选几个贴身保护的婢女,我便想到了你,所以姐姐才进了宫。” “幸的公主垂爱,保护公主,是下官的职责。”韩雅然看见思诺公主不停歇的手上,那个镯子还戴在上面,与十年前一般新旧。 “哎呀,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啰嗦。”思诺公主看着韩雅然一副君臣的样子,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韩雅然一脸懵,啰嗦?她没有说多少话啊。 韩雅然转头疑惑的看着叶杨,她啰嗦吗? 叶杨差点笑出来,微微低头道:“公主莫怪,我们大人就是这性子,太正直了,但是大人说的想必都是心里话,我们能保护公主,确实是我们的福分。” “你叫什么名字。”思诺公主看着叶杨问道。 “奴婢叫叶眉。”叶杨说起谎话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还是你有趣些。” “谢公主抬爱。” 叶杨看了看旁边的韩雅然,眨了眨眼。 “好了,你们先下去安顿好,待会儿,我会让芍药带你们熟悉熟悉我这宫里的环境。”思诺公主唤来一个婢女,约莫十六七岁,穿着和韩雅然不一样的衣服,想必那个宫女的衣服才是正统的宫女装吧。 “你先带她们去安顿一下。”思诺公主吩咐道。 “是。”芍药低头回答道。 “大人请。”虽然现在同为公主做事,但是芍药还不会笨的把自己和韩雅然归为同类人。 毕竟人家不管怎样也是朝廷官员。 “多谢。”韩雅然点点头,告别了公主,便同叶杨与芍药离开。 她们住的地方离公主的寝宫很近,就在偏殿,韩雅然看着房间里的两张床,一时有些为难。 “大人,你和这位叶姐姐就住这里。”芍药笑着说,她见叶杨应该比她大些,就称姐姐。 “你们住哪里。”韩雅然突然问道。 “我们住隔壁,本来这原是我们住的地方,但是大人不要担心,这些褥子和被子全都是新换的,你放心睡吧,而且这里离公主的寝宫比较近,想来公主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些。”芍药解释道,再怎么的人家也是官员,东西要换成干净的,不然传出去还说咱们公主小气。 “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等会儿我再过来。”芍药说完便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韩雅然看着这个房间,又看了看叶杨,飞快的跑到了靠里面的那张床上,把衣服一扔,一屁股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叶杨,“我睡这张床。” “你想睡哪张床都行。”叶杨好笑的看着韩雅然孩子般的动作,把手中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往下一倒躺在床上,用头枕着手臂,看了看把自己抱成一团的韩雅然,又转过头,说道:“放心,就是同处一室我也对你没兴趣。” 韩雅然汗颜,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而且早知道要睡在一个屋子里,她就不带叶杨了。 “后悔了?”叶杨看着房顶,问道。 “啊!”韩雅然一懵,“我可是拿我的名誉和性命在给你铺路啊。” 想想都肉疼。 “谢了。” “诶,你那么客气干什么。”韩雅然反而不习惯了,这个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为这事已经给她说了好几次谢谢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非要进宫。”叶杨问道。 “我问你你会说吗?”韩雅然反问他。 “不会。” “那不结束了,我何必自讨没趣呢。”韩雅然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现在想告诉你了。” “啊。”还没等韩雅然反应过来,叶杨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娘在生我之前是这宫里的一名绣娘,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她出了宫没几个月就生了我,我也从来没见过我的爹,我从小的记忆里只有我娘一人,为了养活我,我娘平日里就做些刺绣,然后卖到镇上养家糊口,日子虽然清贫,但是我觉得也挺快乐的,后来遇见我的师傅,他是修道之人,他觉得我是一练武的好苗子,便想收我为徒,我娘或许是想我过的好一点吧,便同意了。” 叶杨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跟师傅离开的那一日,刚下过雪,我娘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给我装着递给了我,我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子站在那满过脚的雪里,直到我走远后没有了任何踪影。” “然后呢。”韩雅然问道。 “然后,我和师傅回了山,每月都会给我娘写信,前几年,我娘还会来看我,可是等我十四岁以后,她却再也没来看过我了,我写的信,刚开始她还给我写回信,慢慢的她也不写了,我不放心,便向师傅说明情况,得到允许后回到家,才知我娘早已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力气再写信了。” 叶杨的眼泪静静的流下来,“就那么半个月,我陪着她,看了许多大夫,可是没有一个大夫告诉我他有办法医好,直到有一天早晨,她早早的起床,给我煮了一碗粥,非要看着我吃完,我以为她好些了,也没多想,等我吃完粥,才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任何气息。” 说道这里,叶杨的眼睛早已泪眼婆娑。 韩雅然看着他,没有说话。 “后来我安葬了我娘,便又回了师傅那里,直到我那个师弟的事,我才下了山,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而且你知道吗,我从小啊在村里,那些同龄的孩子就叫我野种,说我是没有爹的孩子。” 野种!韩雅然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立马握住手掩盖过去,看着叶杨,脸色有些沉重,“所以你来宫里就是为了寻找你的父亲。” “嗯,从我娘出宫,到生下我,时间刚好对的上。”叶杨坐了起来,看着韩雅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戚。 “可是皇宫这么大,你怎么找,而且……”韩雅然突然停住 ,看着面前的叶杨,“难道你怀疑?”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在这宫里,算的上男人的除了那些禁卫军, 就只有他了。”叶杨点点头,一点也没有要找到父亲的喜悦。 “可是你没有证据啊。”韩雅然说道,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真的还好说,就算他不认,应该也不会把叶杨怎样,毕竟是亲骨肉,但是若不是,那就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我娘有一块玉佩,材质很好,不会是她做绣娘就能买的起的,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着,我娘去世后,我便一直带着,我下山后找专业的铺子问过了,说是像这宫里的东西,而且你也想多了,到时候就算我知道是他,我也不会认的,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仅此而已。”叶杨看着韩雅然刚才不停变化的脸色说道。 “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想做这炎国的皇子,不说不是,就算真的是我也不屑,他除了让我娘怀上了我,没起任何作用。”叶杨一脸的不屑,他从来就没想过认一个所谓的爹。 “好吧,你大度。”韩雅然笑道。 “你第一天知道我大度啊。” 韩雅然一下子被叶杨的话噎住,她承认她真的想多了。 “好了,我把我的秘密全告诉你了。”叶杨看着韩雅然,此刻的他一脸笑意,早已没有刚才的悲伤。 “要我帮你吗。”韩雅然问道。 “不用,既然进了宫,我有的是法子知道。”叶杨摇摇头,他现在可是光明正大进的宫。 “那好吧。”韩雅然点点头。 突然门外不远处,响起芍药的声音,:“大人,我奉公主之命,带两位逛逛这乐灵宫。” “好,麻烦芍药姑娘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出来。”韩雅然说道,立马朝叶杨挥挥手。 看着韩雅然的动作,刚才还一脸英气的叶杨一下子又恢复成了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 韩雅然走过去,拍了拍叶杨有些凌乱的裙摆,看差不多了,才打开门。 “麻烦芍药姑娘了。”韩雅然客气的说道。 “大人哪里话,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我们这就走吧。”芍药笑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同叶杨跟着芍药姑娘走了出去。 等韩雅然她们熟悉完这乐灵宫,已经天黑了,与外面的乌黑一片不同,这乐灵宫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本来想好好休息,但是公主那边却传来话,想同韩雅然两人一起吃个饭。 与其说是吃饭,但是依然会有尊卑,韩雅然不敢怠慢,便告别她心心念念的床,去了公主殿下的用餐之地。 第二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宫里的膳食果真不一般,韩雅然听着芍药一一的介绍,瘪瘪嘴。 思诺公主倒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或许是今日来了两个新鲜人,新奇罢了。 就在几人用膳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尖声高喊,“陛下嫁到。” 韩雅然一惊,立马看向叶杨,后者却脸色未变,一副平静的表情。 “啊,父皇来了。”思诺公主赶紧站起来,接过芍药递过来的水漱漱口,又拿起手绢擦了擦嘴,便提着衣裙跑向门口迎驾。 韩雅然和叶杨也默默的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门口出现一个人,一身胸前绣有龙纹的黄袍,头戴镶嵌宝紫金冠的人走了进来,正是炎国的云帝,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是那一双丹凤眼却透着十足的精气神。 “父皇驾到,儿臣给父皇请安。”思诺公主行了一个礼,头低着,声音轻柔,可是脸上却没有见到陛下而出现的喜悦。 韩雅然则跪在地上,余光看着思诺公主的表情,一丝不解。 她怎么感觉思诺公主看见陛下好像并不开心。 云帝扶起思诺,牵着她走到了桌子边的主位,拉着她坐了下来。 “诺儿刚才正在用膳?”云帝看着桌子上的膳食说道。 “是。”思诺乖巧的点点头。 “这多的碗筷是?” “这是儿臣想犒劳今日刚来的两位大人的。”思诺说着。 “哦,我的诺儿这么心胸豁达。”云帝摸了摸思诺的头,又看着跪在地上的韩雅然等人。 “韩爱卿进宫,可有不适。” “谢陛下关心,臣一切安好。”韩雅然低着头说道。 “那就好,既然饭也吃过了,韩爱卿便退下吧。” “臣遵命。”韩雅然行了一个礼,便和叶杨退下了。 “诶。”思诺公主看着退出去的韩雅然,想要叫住她,一把被云帝拉住,又跌坐在旁边。 “来人,撤下去,从新准备膳食,寡人也和公主好好吃一顿饭。” “还不快去。”跟随云帝而来的大内总管崔公公一挥拂尘,催促着宫女从新上新的膳食。 “好久没和父皇吃饭了,诺儿可高兴。”云帝笑着问道。 “高兴。”思诺公主的声音透着一丝丝胆怯。 “嗯,那诺儿待会儿可要多吃些。”云帝满意的点点头。 新的膳食上来,思诺公主看着这一桌子菜,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诺儿不喜欢,这可都是你爱吃的。”云帝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她的碗里,语气温柔。 “喜欢,喜欢呢。”思诺公主夹起那块鱼肉,放进嘴里,快速的吞了下去,随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些菜她都不爱吃的。 “那就好,那就多吃点吧。”云帝脸上的笑意正浓。 等韩雅然回到了偏殿,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除了今早吃了芸姨做的小米粥和蒸饺,这一天都没吃饭,刚才就吃了一点,那云帝陛下就过来了。 韩雅然只好饿着肚子回来了。 “叶杨,你饿不饿。”韩雅然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她,韩雅然转头,就看见叶杨一手托着下巴,在思考什么。 “诶,你想什么呢。”韩雅然问道,不得不说叶杨确实长得好看,这扮女子也没有露馅。 “不是他。” “什么?“韩雅然没明白。 “陛下不是我要找的人。”叶杨说道。 “你怎么:确定。”韩雅然不解,这看一眼就能判断。 “感觉。”叶杨正色道。 噗嗤,韩雅然笑了出来。 “你别小瞧这感觉,有时候很准的。”叶杨一看韩雅然不信,立马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韩雅然憋着笑点点头。 “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父母与孩子有着与生俱来的羁绊,哪怕曾经不相识,但是只要见面,那种留着同样血脉的感觉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叶杨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同陛下之间没有这种感觉。”韩雅然问道。 叶杨点点头。 这也太玄乎了吧,韩雅然表示不懂。 “我师傅是修道之人,有些事情见得多了,自然比寻常人懂些。”叶杨看着韩雅然一脸疑惑,便解释道。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娘,师傅就是他最亲近之人了。 “我知道。”这时韩雅然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韩雅然瘪瘪嘴,急忙摸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 “等会儿夜深了,我去公主的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你拿点。”叶杨摇摇头,虽然他比韩雅然大了两岁,不过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比起所谓的上司,更像是把韩雅然当成妹妹看待。 “要不要我与你一起。”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是帮她跑路的。 “不用了,就你那轻功,去了只会拖我后腿。” 韩雅然翻了一个白眼,这人说话也不知道含蓄。 轻功差?能怪她吗?她可是十六岁才开始习武的,能达到现在这个境界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而此时公主已经用完膳,云帝屏退所有人只留他和思诺公主。 思诺公主跪坐在地上,用手搅着裙摆,一副不安的表情。 “诺儿,后日你便及笄了,父皇为你举行的百花宴,你可高兴。”云帝看着思诺,一脸的宠爱。 “高兴。”思诺立马说道。 “可是父皇怎么没有感觉到你的高兴,连笑容都没有一个。”云帝眯着眼,眼神有些犀利。 “父皇,诺儿高兴着呢。”思诺公主立马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可是等待她的却不是云帝的满意,云帝反而一脸怒意,一把把思诺推倒在地。 “啊。”思诺的手撑在了地上,有些吃疼。 “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她,除了长得相像,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她。”云帝近乎咆哮着。 “父皇,我……”思诺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她的父皇,最近几年,越来越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思诺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云帝,就想要逃离。 可是没有等她逃走,思诺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抓住,云帝本就长的高大,抓住思诺的脚,就像提小鸡一般把她提了过来,一把抱住。 “诺儿乖,我错了,我错了好吗。”他没有称呼自己为寡人,亦或者父皇。 “父皇。”思诺公主感到害怕,亦怯怯的喊了一声。 云帝听着这声叫喊,突然一下恢复了常态,看着怀里的孩子,摸着她的头,语气温和的说道“诺儿乖,父皇吓着你了吧。” “父皇。”思诺依然一副害怕的模样。 云帝没有回答她,却一把放开她,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膳堂。 崔公公看着出来的云帝,立马跟上,而芍药在云帝走后急忙跑了进去。 看着自家公主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把思诺扶起来。 “公主,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芍药一脸担心,陛下越来越发奇怪了。 “没事。”思诺摸着芍药的手臂,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 “陛下最近越来越发奇怪了。”看着自家主子的状态,芍药心里心疼的不得了,一下子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芍药。”思诺厉声道。 “奴婢该死。”芍药立马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该说的就别说。”思诺说道:“扶我回寝宫吧。” “是。” 因为膳堂离偏殿有一定的距离,韩雅然完全不知道刚才膳堂发生的一切。 后日的百花宴来临,韩雅然正准备好好开始今日的工作,却在路上碰见了一个人。 韩雅然看着眼前的韩翊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翊鸣是身为相国进宫参加百花宴的,可是却无意间碰见正陪着思诺公主赶往宴会的韩雅然。 他看了看韩雅然旁边的叶杨,眼睛微微一眯,“殿下,可否让两人留下,我叮嘱几句。” 思诺公主知道韩相国与韩雅然的关系,便爽快的答应,表示自己在前面等韩雅然。 待公主没了踪影,韩翊鸣让自己随身的小厮退后守着,以防有人靠近。 看着面前的两人,韩翊鸣一脸怒意,一佛袖说道:“简直是胡闹,我是同意你带一个人随行进宫,但是我也说过前提必须是女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就是女子。”韩雅然一副肯定的表情。 “胡闹,你来告诉我,你是女子?”韩翊鸣曾经是见过叶杨的,所以这女子装扮的叶杨他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见韩雅然不承认,便指着叶杨说道。 叶杨一看韩翊鸣的表情,知道事情藏不住了,也不在遮遮掩掩,直接承认了,“相国大人,我的确不是女子。”面前的乃是韩相国,他怎会不认识。 “他现在就是女子,你看他哪点不像一个女子了。”韩雅然还想解释。 “雅然,你在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你把一外男带进皇宫,还是带到了公主的寝宫,而且今日乃是百花宴,到时候人多之时,保不齐就有见过他之人,这若是让人察觉了,坏了公主的声誉不说,而且人是你带进来的,陛下若要治罪,第一个跑不了的就是你。”韩翊鸣一脸怒意,韩雅然从小自己就有主见,可是他没想到这次竟如此大胆。 “我……”韩雅然一时哑口无言,她只顾着想着带叶杨来皇宫了,却忘了这茬,他说的没错,叶杨扮的再怎么像,骨子里还是一个男人。 “相国大人,不能怪我们大人,这是我的主意。”叶杨是听明白了韩翊鸣的话,立马说道。 “你别护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韩雅然听见叶杨的话,立马拦着他。 “还一人做事一人当。”韩翊鸣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趁现在没有被发现,我会想办法让他立马出宫,呆在皇宫里多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不行。”韩雅然急忙说道,虽然叶杨在皇宫呆了两日,可是他的事情还没打探清楚呢。 “这由不得你。”韩翊鸣根本不理会韩雅然的话,直接对叶杨说道,“你马上出宫,对谁都好。” 叶杨知道这次事情真的可能闹大了,看着韩雅然,点了点头。 “你。”韩雅然看着叶杨同意了,一着急,拉着他小声的说道:“你的事情怎么办?” 叶杨摇摇头,表示没事,“头儿,现在我必须得走,不然你和我都有危险,而且我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打听的七七八八了。” PS:诺染的书封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第二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叶杨说完,对着韩雅然笑了笑,又转过头对着韩翊鸣行了一个礼,“那就劳烦相国大人送我出宫了。” 韩雅然无奈,也只好同意。 韩翊鸣看着叶杨说道:“演戏可会?” “当然会。” 思诺公主看着韩翊鸣和韩雅然走了过来,而此时的叶杨却被韩相国的小厮惨扶着,一脸苍白。 “这是怎么了?”思诺公主关心的问道。 “殿下,无大碍,这宫女想是早晨吃坏了肚子,现下正腹痛难忍,想必是不能再保护公主了,下官这便派人送他去医治。”韩翊鸣说道,他的表情却一脸严肃。 “要不要我派人陪同。”思诺公主问到,看着叶杨的表情十分痛苦,有些不忍,毕竟人家是来为她做事的,这吃坏了肚子,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公主不用操心,下官派人送去便可,而且公主莫要误了时辰,今日乃是专门为公主的及笄而办的百花宴。”韩翊鸣提醒道。 思诺公主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一想到今日的重要性,而且她虽然深处后宫,但是韩相国之名,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便点点头,也不逞强。 “好,你必定要好好保护公主。”韩翊鸣看着韩雅然说道。 “我知道了。”韩雅然点点头,又看了看叶杨。 叶杨看着韩雅然,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韩雅然也与他笑了笑,便随着思诺公主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行人走远,韩翊鸣看着已经恢复常态的叶杨,递给小厮一个东西,吩咐小厮道:“拿着我的手令赶紧把人送出宫,你可知怎么做。” “小的明白。”小厮接过手令,低头说道。 “好 ,那去吧。”韩翊鸣点点头,这是他随身的小厮,做事他再放心不过了。 “相国大人,多谢。”叶杨还不会笨到韩相国是为了他,但是这道谢怎样都还是要说的。 “她胡闹,你们也跟着她胡闹。”韩翊鸣摇摇头,又对小厮说道,“去吧。” “是。”小厮说完,便带着叶杨迅速离开了此地。 韩翊鸣见人离开,整了整衣冠,也离开了此处。 皇宫里的百花宴会早已热闹非凡,而皇宫外,各街集市里,叫卖声早已经不觉于耳。 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在这一天全部齐汇帝都,互相争艳。 因为今日不用去学堂,小子睿跟着芸姨正在街上逛着,今日的集市特别的热闹,小子睿看的那是一个目不转睛。 突然,小子睿看着前面那红色的一串一串,两眼放光,拉着芸姨的手撒娇道:“芸奶奶,子睿饿了,可不可以给子睿吃一串糖葫芦,就一串。”小智睿伸出他的一个肉肉的食指,在眼前晃了晃。 芸姨好笑的看着小子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你早晨吃了一个鸡蛋,两个肉饼,还吃了一大碗绿豆粥,这饭量都快赶上你娘亲了,难道这么快就饿了。” “诶,芸奶奶,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吃的多些。”小子睿解释道。 他真的好想吃糖葫芦,那红艳艳的,甜甜的,想着就流口水啦。 芸姨看着小子睿的表情,摇摇头,还是叫住卖糖葫芦的小贩,给小子睿买了一串。 小子睿激动的接过,本来想要吃一口,但是突然又停下,垫着脚把糖葫芦递给芸姨,说道:“芸奶奶,你尝尝。” “我不吃,你吃吧。”芸姨摇摇头。 见芸姨摇摇头,小子睿立马高兴的咬了一口,真好吃。 脚边的小泡泡看着有吃的,一直在旁边呜呜的叫着。 小子睿看了看小泡泡,咬下一个糖球,吐在手上,递给了小泡泡。 小泡泡看有吃的,立马衔住,或许是糖葫芦有些粘牙,小泡泡的吃相着实难看。 小子睿看着小泡泡的龇牙咧嘴,不由的笑起来。 “爹爹,我也要吃糖葫芦。”一个小姑娘坐在她爹爹的肩头,看着子睿手中的糖葫芦,指着说道。 “好,我们暖暖想吃,爹爹这就给你买去啊。”她爹爹说完便扶着肩上的小姑娘风一般的跑过去买糖葫芦去了。 小女孩的咯咯笑声也飘远了。 小子睿看着那两父女,特别是那坐在肩上的小女孩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手中的糖葫芦不香了。 “怎么了?”芸姨发现小子睿的异常,低头问道。 小子睿抬起头,看着芸姨,微微一笑,问道:“芸奶奶,你见过我爹爹吗。” 芸姨一愣,这孩子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就是在韩雅然面前他也很少问这个问题的。 “见过。”芸姨蹲下来,摸了摸小子睿的头,温柔的说道,“你爹爹啊生的很高很高,也很强壮,那嘴啊,就跟你一样,涂了蜜似的,以前见到芸奶奶啊,那是一口一个芸姨芸姨的叫着。” 芸姨记得,她以前时不时会带着韩雅然爱吃的菜去大理寺看望刚入中枢令的韩雅然,小子睿的爹爹知道她的身份后,每次都很热情,不仅帮她拿东西,还一口一个芸姨的叫着,端茶倒水。 而小子睿长得真的很像他,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那我长的像他吗?我都没见过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小子睿问道。 “像,很像,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芸姨轻轻刮了一下小子睿的鼻子,“但是我们子睿啊,胜在年龄小,更加可爱些。” “那是。”子睿赞同的点点头,先生说过,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快走吧,前面还有很热闹的。”芸姨站起来,牵着小子睿的手,她不想子睿太过于悲伤,立马指着前面热闹的地方说道。 “好,我们快去。”小子睿看着前面热闹非凡,一下就高兴起来,拉着芸姨就往那边跑。 “跑慢些,你芸奶奶这把老骨头啊,怎么跑的过你。”芸姨边跟着小子睿跑边说道。 而小泡泡则紧跟在两人的后面。 此时皇宫里,宴会已经准备就绪,但是宴会开始之前,云帝会带着思诺公主登上皇宫外围的望星楼,以供炎国的百姓一睹云帝陛下的真容。 韩雅然站在思诺公主旁边,一眼就看见了参加宴席的群臣里的那一抹绿色,十分显眼。 是林芝,她今日穿着一身绿色的裙衫,着实美极了。 林将军一直驻守边关,不能回京,想必林芝便是代表林家进宫赴宴的。 林芝也发现了思诺公主旁边的韩雅然,韩雅然今日穿的是宫女衣衫,因为许久没见过穿裙衫的韩雅然了,林芝一时还没注意,定眼一看,才发现是韩雅然,急忙高兴的朝她挥了挥手。 韩雅然看着林芝的挥手,赶紧朝她摇摇头,她现在是在护卫公主,不同于往日。 林芝看着韩雅然对自己摇头,立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乖乖的安静下来。 吉时一到,典礼官高喊,“请陛下,皇后娘娘,思诺公主登望星楼。” 今日思诺公主是主角,典礼官特意叫出她的名字。 韩雅然看着云帝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身黑底十二纹章的冕服,而他的身边则紧跟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面容较好,而且保养的极好,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 此人便是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 韩雅然对这位皇后不熟,她只知道皇后曾经只是贵妃,后来才升为皇后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了。 云帝走过来牵起思诺公主的手,另一手又牵起皇后的手,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登上望星楼。 韩雅然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远处的礼花升空燃放,虽然现在是白日,但是依然能感觉的到它的热烈。 待云帝一行人登顶,楼下的群臣百官,早已高呼万岁。 韩雅然也是见过这样的场景的,但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感受,发现更加来的震撼。 韩雅然看着下面,第一眼便看见下方百官中跪在第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韩翊鸣,他的头低着,韩雅然清晰的看见了官帽下他那有些花白的头发。 韩雅然一时间突然觉得,身在他的那个位置上,或许有着更多的无奈和孤寂吧。 礼花还在燃放,而楼下聚集的百姓早已热情高涨,不停地直呼万岁。 此时的云帝看着那蜂拥而至的百姓们,以及那一浪盖过一浪的高喊声。 一脸满足。 仪式结束,云帝便要回宫,参加为思诺公主专门举办的百花宴。 而此时的宴会场所早已歌舞升平,百花绽放。 全国各地的珍贵名花,在这一天都被挑选进了皇宫,只为这一刻的绽放。 韩雅然跟在思诺公主的后面,今日的她是没有坐席的。 但是她觉得无所谓,这样反而轻松些,记忆里儿时随韩翊鸣参加宴会,那些官家小姐,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敬酒,身为韩相国的女儿,面对那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着实让她有些烦恼。 正好,现在被敬酒的则是公主殿下,没人会注意后面之人是她。 宴会气氛正浓,而来参加今日百花宴的除了本国的官员,还有他国异邦的使臣。 现在一个个的正在为思诺公主献上本国的特产礼物。 说是献给思诺公主,但是意义何在,谁人心里都清楚。 “李国国君恭贺炎国思诺公主生辰,特赠予绸布千匹,牛羊千只,金器百件,以及翡翠玉如意一对。”李国使臣向云帝行了一礼,便有人专门报着使臣的礼物。 一开始就来这么大排场,众人倒吸一口气。 “好,替我感谢李国国君,崔公公,把这些都记好,我们到时候也要回赠李国国君的。”云帝一脸笑意。 “是,老奴记着呢。”崔公公立马回答道。 “谢云帝陛下。”李国使臣听见云帝的话,也说道。 PS  诺染:哈哈,下一章该把男主放出来溜溜了,不然都快把他给忘了,关门,放男主! 男主某颉:(咆哮中)我还是男主吗,我混的还不如一路人甲呢。 诺染:你干了啥事心里没数啊←_←。 某颉:…… 诺染:想要抱得美人归,哪有那么容易╭(╯ε╰)╮。 第二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送礼的使臣是一个接一个,虽然礼物都比不上李国使臣的豪气,但是都是本国的特有物件。 而且礼物自古不讲贵重,讲得是心意。 而云帝在收礼后则一一回了礼。 直到一人的到来,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宴会则一下安静了下来。 甚至连刚才喜笑颜开的云帝也正色了下来。 “雪国安王殿下恭贺炎国思诺公主生辰快乐。”典礼官报着。 韩雅然一下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人。 雪国,书籍中曾记载,一年的冬季,基本上都被大雪覆盖。 而且近几年雪国迅速崛起,成为可以媲美炎国的又一个强国,或者可以说是炎国的又一劲敌。 年前边关传来战报,驻守边关的林小将军败了,而对方正是雪国的骁骑将军。 当时帝都为之震惊,因为在炎国的历史里,自林老将军上任以来,已经有三十年未出现败记了。 云帝一时不能接受炎国败了,大怒,但是在炎国相国韩翊鸣的极力劝解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胜便会有败,若是一次便处罚将领,只会让边关的战士们寒了心,这才打消了云帝处罚林小将军的心思。 韩雅然当时听林芝说起这事,还很惊讶,倒是林芝一脸冷笑,告诉韩雅然,他们林家从她爷爷那辈便守护炎国,功劳暂且不论,就是苦劳那也有吧,结果一次战败就要处罚人,大呼云帝的做法着实让人寒心,要不是宫里身为嫔妃的姑姑差人急忙传话回来,她也不会知晓。 韩雅然急忙捂住她的嘴,让她小声点,以免闯出祸端。 倒是后来韩雅然听韩逸风说起才知道,降罪的圣旨都已经出城了,愣是让韩翊鸣派人给截了回来。 而为了这事,韩翊鸣整整在皇宫跪了三个时辰。 即使身在他那样的高位,依然是为人臣子,陛下的命令是不可违抗,而且除了这次他也从未想过要违抗。 “本王奉雪国明帝陛下之命,来为炎国思诺公主祝贺生辰,愿公主生辰安康。”安王秋仲瑾笑着说道,身体却站的直直的,看着前方的云帝。 “见到陛下,你怎可不行礼。”一个文官站起来说道,“陛下乃天子,尔等见到,便要下跪行礼。”这文官自诩生为炎国的官员,说完,还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呵,安王看着那个文官,冷笑着说道:“本王今日过来,是为贵国的思诺公主祝贺生辰的,难道非要跪下行礼了才能祝贺生辰,贵国迟怕是有些强人所难吧,这要传出去,莫不是让其他国家都要说贵国小气,而且本王本就不是炎国人,本王所认同的天子,就只有我雪国明帝陛下一人。” 安王说完,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脸正色。 “你……”那文官一脸气急的表情,差点晕了过去,幸好旁边的小厮眼疾手快,赶快扶住了他,才没有当众出丑。 韩雅然听着那安王的话,竟暗暗的生出了一丝丝认同感,他们这些炎国朝堂上的文官,确实迂腐至极,做个什么事能给你找出一大堆的之乎者也,啰嗦之极。 而刚才那文官就是这朝堂上迂腐的典型。 一想到能有人把刚才的文官气成那副模样,韩雅然竟浅浅的笑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而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处表情。 倒是一声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思诺公主竟笑出了声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包括云帝。 “你这人也忒逗了,哈哈。”不知为何,思诺就是很想笑。 或许是嘲笑,又或许是其他的。 韩雅然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赶紧低头在思诺公主的耳边提醒一下。 思诺公主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诺儿觉的很好笑。”云帝问着思诺公主,脸上有着一脸温和。 韩雅然看着此时云帝,还是记忆里那一副表情,一脸和蔼,温和,可是不知为何,每次都让韩雅然觉得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经。 “诺儿知错了。”思诺公主立马小声的说道,她刚才确实失态了。 “嗯,下次不可这样了。”云帝并没有责怪她,只是提醒道。 “是。”思诺点点头。 “没成想本王竟能博的思诺公主的一笑,那这趟炎国还真是来对了。”安王秋仲瑾笑道。 延颉果真没骗他,这思诺公主长的确实不错。 虽然不似他们雪国的女子那般丰满可爱,但是却另有一番风情。 说完这话,安王又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视线拉到了他的身上。 而韩雅然这时却发现了安王身边的异常,安王跟随的随从不多,不过就两人,而他左手后边的那名随从,装扮与旁边人无异,甚至可以说长相普通,可是却有些异常。 韩雅然想不通有何异常,直到刚才,所有人都看向了安王,而那个人身为安王的随从,却没看向安王,反而一直看向她们这边。 没错,韩雅然想明白了,从进入宴会开始,那个人的目光便一直看着她这个方向。 她这个方向今日却只有她和思诺公主两人,而思诺公主原本的婢女今日一直站在不远处。 他是在看思诺公主?还是说他一直在看的人,是她! 韩雅然内心十分惊讶,却被刚才那差点晕过去的文官打断了思路。 “那敢问安王殿下,既然是为思诺公主庆贺生辰而来,可有贺礼,听闻贵国物产丰富,想必带了不少吧。”刚才的文官缓过神来,一想到刚才安王让自己出丑,怒急攻心,一时便有些口无遮拦。 “哦,贵国的做派着实让本王长眼界了,当然这贺礼是有,呈上来。”安王一笑,对着后面的随从说道。 韩雅然便看着刚才那个一直看着她这边的随从,拿出一个册子,走上前递给了典礼官。 典礼官接过,而那人转身离去之时,看着她这边嘴角微微的一翘。 韩雅然一下面如土色,她认出他了,他怎么会来皇宫,而且还是跟随安王而来的。 韩雅然心中的震惊多于疑惑,就那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安王身后站好,往她这边不经意的眨了一下眼。 韩雅然突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急忙用手扶着思诺公主的椅子靠背,才勉强撑住,没有出现大的动作。 他进来做什么?这是炎国皇宫,若是让别人认出来,他根本走不了。 想想一个已死之人突然出现在大殿里,会是何等的震惊。 延颉看着前方的韩雅然,他一眼便看出来她的不对劲,脸上竟出现了微微的担心。 只是这是炎国的皇宫,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韩雅然脑袋里思绪混乱,就连典礼官的报礼声都没听见,只是一直死死的看着前方的那人。 而前方的那人同样在看着她,仿佛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而已。 而周围的人根本没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直到一阵哄闹声才把韩雅然拉回思绪。 韩雅然看着刚才还算平静的宴会上,更多的文官蜂蛹而起,出口便是之乎者也。 韩雅然也无暇顾及前面那人了,终于从这些文官的嘴里听出了个大概。 安王所带贺礼丰厚至极,但是却不是单单赠与思诺公主的生辰贺礼,里面竟还有请娶思诺公主的聘礼。 韩雅然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思诺公主,而此时思诺公主安安静静地坐在哪里,侧脸看过去也有着震惊。 而韩雅然也看向了云帝那边,此时的云帝却一脸怒意。 “娶思诺?”云帝慢慢的说道。 “当然。”安王还是那一脸笑意,说道:“久闻炎国的思诺公主德才兼备,文貌双全,本王实在是心意已久,这不便趁着思诺公主生辰之际,特地过来提亲,当然,刚才的聘礼云帝陛下若是觉得不够的话,本王再加两座城池如何。” 安王的话一出,刚才本来就沸腾的宴会则更升了一层。 再加两座城池,加上前面的就是四座了,从古至今,求娶公主从没有这么大手笔的,就是炎国太祖皇帝迎娶他国公主,当时也就给了一座城池而已。 韩雅然也有些愣住。刚才从他们的话里她也听出了个大概,不仅也感叹这安王这是要为报的美人归,下了血本了。 “父皇。”思诺公主转头,看向云帝的方向,温柔的叫道。 自古女子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没有自己能做主的,就是这公主也不例外。 而且公主却也是最可怜的,寻常家女子就算到了年龄嫁出去,一般都不远,还是能时不时的回娘家,就是那嫁远的,也是在本国之内,但是公主却不一样,公主甚至会嫁与他国,走上和亲的道路,到死都不能回国。 可是韩雅然看着眼前的思诺公主,不知为何,竟觉得此时的思诺公主竟有那一份小小的期待。 为何会有期待? 韩雅然不解,但是感觉告诉她此时的思诺公主必定不是悲伤的。 韩雅然抬头,看着前方那位安王,他虽说是雪国人,非我国人,但是生的确实不错,温文尔雅,气度不凡,与那些世家公子一比,多了那么一丝王者的气质。 而此时的延颉看着韩雅然突然看向了安王秋仲瑾,竟有些吃味了。 好好的不看他,看那人干什么。 “安王的美意寡人明白了,但是我国的思诺公主今日才刚及笄,还不宜出嫁,当然,为表寡人的歉意,也为了不让安王空手而归,寡人会挑选一位同等身份的女子嫁与安王,安王觉得可好。”云帝陛下说的面不改色。 “啊。”安王秋仲瑾一脸懵,什么情况?这和计划的对不上啊。 延颉不是说,这云帝必定会同意的。 没等安王回答,云帝站了起来,笑着对安王说道:“我国韩相国之女,安王觉得如何。” 第二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此时云帝的话一出,一时间整个宴会唏嘘一片。 韩雅然也愣住了,她可没忘记,韩相国就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她。 “相国之女。”安王秋仲瑾也有些惊讶,这好好的公主怎么一下变成相国之女。 “父皇。”思诺公主喊到,又看了看身后的韩雅然。 韩雅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早知道她就不贪睡那一会儿,错过了早饭时间了。 “在整个炎国,除了公主,最尊贵的未嫁女子不就是相国之女吗。而且为了表达寡人的歉意,那四座城池,只需两座城池做聘礼便足矣。”云帝没有理会思诺的那声叫喊,又转头对着下方的韩翊鸣说道,“韩相国觉的如何?” 而下方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翊鸣站了出来,说道:“承蒙陛下厚爱,但是此事还得须问过小女才好。” 韩翊鸣此时说的不卑不亢,脸上没有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是自然,你觉得呢,韩爱卿。”云帝看向来思诺公主的方向。 韩雅然一个激灵,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求娶思诺公主吗,怎么变成她了。 “韩爱卿。”云帝一脸和蔼。 韩雅然看着此时的云帝,突然想明白了,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这样一副表情都是虚伪的,就如现在这般。 明明看着很和善,韩雅然却觉得此时那眼神里透着阴冷无比。 “陛下,我……”韩雅然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王看着走上前的那个宫女装扮的女子,这炎国确是有趣,这相国之女竟给公主做丫鬟。 安王转过头,看向了身后那人,而此时那人眼里却冷漠无比。 安王识趣的立马转过来。 事情更加有趣了。 韩雅然低着头,成亲,她没想过,至少现在没有。 “陛下不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韩雅然抬头,立马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走过来,一掀衣摆,端正的跪在她的旁边。 “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韩逸风低头说道。 “哦,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跪在这。”云帝还是那一脸笑意,而韩雅然却觉得冷风阵阵。 “寡人只是想还安王一个贺礼,来了就是客,我们总不能让安王空手而归吧。”云帝一副大一令人的说道。 “陛下,”韩逸风又立马说道,“臣听闻安王今年不过二十余一岁,家妹却大安王整整三岁,这与年龄也不符。” 这炎国有名的大龄剩女,非韩雅然莫属。 “韩爱卿多虑了,古人云,女大三,抱金砖,这再合适不过了,寡人这是为安王寻的一宝物呢。” 云帝此时用宝物形容韩雅然,难听至极。 韩雅然轻轻的拉着韩逸风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了,她是听出来了,云帝今天是非要她嫁不可了。 “陛下,不可。”这是突然一声传来,又一个人跑回来跪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韩雅然认得他,他的韩翊鸣的门生。 韩雅然看着旁边依然一声不说的韩翊鸣,若是没有他的授意,这人也不会出头吧。 “哦,陈爱卿,你又有何理由,寡人这赐婚,这么多人阻拦,好的很呢,好的很呢。”云帝转头看着韩翊鸣,目光恨意满满。 而韩翊鸣此时依然一脸没有表情,并不理会云帝。 “陛下,坊间早已传闻,韩史臣早就孕有一子,那孩子今年已然五岁有余,这带着孩子怎可嫁与安王,这是有损我国礼仪之事啊。到时候让他国看了笑话,说我炎国没人,竟让一带孩子的妇人嫁过去,有失我炎国的颜面啊。”陈爱卿说的那是一个慷慨激昂。 韩雅然一听,却急了。 这嫁人是她的事,怎么能让子睿牵扯进来。 而此时安王一脸看戏的表情,丝毫不在意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又看了看后面那人。 这消息挺劲爆的啊,孩子都有了。 “哦,韩爱卿可有此事。”云帝又温柔看着韩雅然问道。 韩雅然沉默的点点头。 此时整个宴会一片哗然。 韩雅然跌坐在地,她竟然想笑,她口口声声说过自己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过的。 而此刻竟也让子睿因为她而受到非议。 “ 那这可让寡人如何是好。”云帝颇为烦恼的说道。 而韩逸风听到陈大人的话后,气的差点没有跳起来踹他一脚。 韩逸风现在思绪万千,脑袋有些混乱,但是韩逸风只要一细想,若没有韩相国的同意,那个陈大人怎会如此胆大的说出这事。 这事虽然在帝都官家大人里有所传闻,但是谁也没有证实过的。 毕竟上面有位谁也得罪不起的人。 “安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寡人呢是想成人之美,可是这韩爱卿之女嫁与安王着实委屈了安王了。”云帝一脸歉意的说道 韩雅然看着现在的云帝,之前的所有印象都破碎了。 “哦,咳咳。”安王见云帝陛下终于问起了自己,假意的咳了一下。 而众人又终于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当事人了。 说道:“确实这女主不是我喜爱的类型,但是在我们雪国,一个女子生下一个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们灵帝陛下曾经下令,要为雪国的每位生产过后的女子送上营养品,以滋补她们的产后虚弱,而她独自生下孩子,想必勇敢的很呢。” “安王说的极是。”云帝此刻的表情就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他没想到安王倒夸起韩雅然了。 安王笑着,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既然是云帝的美意,我怎可不接受,不然为这事伤了我们两国的和气可不好,既然云帝换人了,但是这求娶就不能是我了呀,我呢有一表兄,正好年龄也合适,就当我替他求娶的。” “何人?”云帝问道。 “雪国颖南王。” 而此时整个宴会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韩雅然也愣住了。 颖南王,她听说过,封地在雪国颖南一带。 而韩雅然会知道他,还是林芝告诉她的,林芝告诉她,林小将军会败,就是因为有一个叫颖南王的出谋划策。 不然那雪国的骁骑将军大胜后,得意之下才说出,“果真颍南王那家伙没骗我。” 而韩雅然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吃惊的不止她所知道的这一件。 “当真。” “当真,他一定愿意。”安王此刻看着韩雅然,一脸笑意。 “那韩爱卿?”云帝突然温柔的问道。 韩雅然笑了一下,这是那个安王在给她找台阶下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是她知道,今天就算不是嫁给那个什么颖南王,就是让她嫁给一牲畜,她也得嫁。 “陛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相国出声了。 “爱卿,你慢慢说。”云帝又是一副仁君的样子。 “陛下,老臣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今日能替公主出嫁,乃是她的福气,若是能嫁给颖南王,又是她的福气,身为她的父亲,陛下的美意,臣心领了。”韩翊鸣微微低头说道。 “韩爱卿这是同意了。”云帝喜出望外。 “正是。”韩翊鸣点点头。 “好好好。”云帝连忙拍手叫好。 众人一件他叫好,都齐呼万岁。 “今日双喜临门啊,为表寡人的心意,今日寡人便封韩爱卿之女为西雅公主,到时候以公主的礼仪出嫁。”云帝说道,众人又齐呼万岁。 安王看着这一幕,嗤之以鼻。 “韩爱卿,还不谢恩呢。”云帝一脸喜笑颜开。 “谢陛下。”韩雅然,韩逸风,韩翊鸣三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喜悦。 而安王看了看身后的延颉,脸色铁青。 默默的远离了几步。 韩雅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宫,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韩相国的马车上。 韩翊鸣和韩逸风也坐在马车里 而林芝此时也在车上,一脸担忧。 刚才那一幕她看见了,但是她不能出来,因为那一刻她不是林芝,而是代表着整个林家。 若是将军府和相国府一起出来,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子的风浪。 “对不起。”林芝很自责。 “没事,我没有怪你。”韩雅然摸着他林芝的手,摇了摇头。 谁都有无奈。 韩雅然掀开车帘,一看,这是往相国府而去。 “停车。” “吁。”马车应声而停。 韩雅然立马就要拉开门帘下车,韩逸风一把拉住她:说道:“丫头,去哪里。” “我要回家,子睿还在等我。”韩雅然说完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我陪你,坐我的马车。”林芝也跟着下来。 拉着韩雅然便去了后面一直跟着的马车上。 韩逸风没有跟去,因为他还有事情要问他的父亲。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韩逸风终于问出了心里所想。 “父亲,陈大人是你授意的。”韩逸风说道,冷静下来后他便想明白了。 韩翊鸣没有回答,但是韩逸风知道,他没有否定,代表他说对了。 “你明明知道子睿他……”韩逸风一脸急切。 “那又如何,只要不让她嫁去雪国,就是好法子,只是我没想到他这次是铁了心了。”韩翊鸣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此时的他眼神中透着犀利和严肃,早已不同于往日。 “父亲。”韩逸风看着韩翊鸣,他知道他的父亲心中定是有主意了。 而此时的皇宫中,公主的宫殿里,到处一片狼藉。 “好啊,好的很啊,一个个的还当寡人是陛下吗,他韩翊鸣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吧,好啊,好啊。”又是一片破碎的声音。 “父皇。”思诺跌坐在地上,看着近乎疯狂的云帝。 “你,你就那么想离开炎国,离开寡人。”云帝被这声唤起,看着地上的思诺公主,一脸怒意。 一把跑过去,抓着思诺公主的手臂,丝毫不顾及自己手上的血迹,近乎癫狂,“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啊!” “啊。”思诺公主的手臂吃疼,惊叫出声,“诺儿不敢,诺儿会一直陪着父皇,那也不去。” “好,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诺澜。”一口温润的血喷出。 思诺公主尖叫着,一直等候着门外的崔公公急忙冲了进来。 第三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此时夜已深了,在帝都的驿馆里,延颉手中的杯子早已破碎,杯子残渣扎进肉里,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滴落,而他此刻眼神狠厉,丝毫不在意手上传来的疼痛感。 秋仲瑾一看,哎哟一声,立马过去扳开他的手,小心的取出残渣。 边取边让人赶紧取金创药来。 “你说你,跟自己较什么劲。” 延颉没有回答他,秋仲瑾自知自讨没趣,便安安静静地给他上药。 延颉想着今日白天的那一幕,她就那么落寞的跪在那里,看着她的无助,当时延颉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何要出这个主意,到头来却害的她受如此大辱。 云帝,挺好,他确实低估了云帝,看样子那个思诺公主云帝是宝贝的很啊,不惜得罪韩相国也要保住她。 既然你有你宝贝的人,当然他也是有的。 所以今日她所受的屈辱,来日,他一定会让你老人家加倍偿还的。 “你啊,也别想那么多,毕竟从一开始的计划是想让我娶那个什么思诺公主的,结果那云帝老儿看着这么丰厚的娉礼都没动心,死活不同意,还非让娶什么丞相之女,我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我这闲散王爷当久了,哪能斗得过这天天勾心斗角之人呢。”秋仲瑾给他裹好最后一点布,说道。 延颉抽回手,看着手上,当时她一定会更疼吧。 “不过你说我这次虽然没按原计划进行,但是最后让你娶了她,不正合你意。”秋仲瑾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笑道。 “难道我还的谢谢你安王殿下。”延颉不想理他。 “当然。”安王自信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从进去开始就一直看着人家,你不在乎她会一直看着她吗,你当我傻啊,而且你当时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可是都照办了的。” “诶诶,还不承认。”秋仲瑾看着站起来的延颉追上去说道。 “不过你喜欢人家就说嘛,我们雪国赫赫有名的颖南王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秋仲瑾打趣道。 延颉没有说话。 她不会喜欢他的,或者说还想杀了他吧。 延颉想到那一日她用筷子抵着他的喉咙,那一脸恨意。 “诶,不过,她真的生了孩子呢,就我们这关系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的啊。”安王想到那个炎国官员的话,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不是延颉祸害的了。 延颉没有回答他,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秋仲瑾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窗户,一脸无奈,干嘛不走门啊。 随后又想到现在走门不安全,还是走窗户方便。 便默默地关上窗,爬床上睡觉去了。 而延颉当时只在安王秋仲瑾的耳边说了两个字而已:“我娶。” 韩雅然回去的时候,小子睿已经睡了,而等着她的芸姨,看着一脸憔悴的韩雅然,一脸担忧,忙问着出了什么事,这明明进宫时都还好好的。 韩雅然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告诉芸姨没事,便催促着芸姨去睡觉。 再加上林芝一直在旁边附和着,芸姨便半信半疑的进了屋。 而芸姨进屋后,韩雅然便把林芝也赶着回家了。 林芝无奈,也只好离开。 整个帝都早已陷入沉睡,只有打更人和巡逻的守卫在街上游荡。 延颉跃过一座又一座房的顶,在帝都的月光下,宛如一只悄无声息鬼魅,让人无所差察觉, 他轻功是很好的,所以在巡逻的守卫的头顶跃过,依然来去自如,当然这些距离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直到到了帝都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里,延颉才停了下来,而延颉到的时候,韩雅然屋里还亮着灯,他静悄悄的站在院外的哪棵树上,看着屋里蜡烛的光照射在窗户纸上的人影。 韩雅然坐在桌前,思绪万千,手中的笔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而纸上要写的内容早已偏离主题。 韩雅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想不到进一次宫,竟然让人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韩雅然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她从未考虑过自己会嫁人,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但是目前看来她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而云帝为了让她嫁出去,竟在宴会结束后就已经把赐婚的圣旨拟好了。 速度之快! 韩雅然当然也不傻,云帝如此做,不会是因为她一个小小的中枢史,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个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了。 圣旨已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反悔就是诛九族的事情了。 窗外的微风吹过,院子里的那颗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宛如一声声哀叹声 韩雅然站起来,打开窗户,外面漆黑的一片,今日的帝都格外的安静。 或许白日的热闹喧嚣早已尽兴,现在只剩下孤寂。 而刚才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韩雅然并未察觉。 “谁。”韩雅然叫了一声。 屋顶上有点响动,雅然望去。 一只猫从屋顶上跳下来,扬长而去。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韩雅然对猫这种动物着实喜欢不起来,便由着它离开。 延颉站在屋顶上,看着伸出头查看的的韩雅然。 接着月光,延颉看着韩雅然,此时的她有些憔悴,看来白日的事情对她影响有些大的。 见没有人,韩雅然退了回去,关上了窗户,没过多久,屋子里的蜡烛便熄灭了。 延颉看着那黑暗的屋子,又静静地坐在了树上。 翌日,天微微亮,隔壁大婶养的鸡便已经打起了鸣。 院子里也早早的就响起了芸姨忙碌的声音。 韩雅然还没醒,迷迷糊糊的听见院子里有人谈话的声音。 韩雅然听了出来,一个是芸姨。另一个韩雅然一时没听清楚。 突然,韩雅然睁开了眼,思绪一下清醒,另一个人是韩逸风。 韩雅然急忙打开门,看着门口和芸姨一脸谈笑风生的韩逸风。 两人都在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向了这边。 “雅然,逸风早就过来了,”芸姨说道,“你们先聊,我去准备早饭。” 芸姨说完便进了厨房。 “你怎么来了。”韩雅然问到。 “我早就过来了,见你没醒,就没叫你。”韩逸风说道,他回京了每日必上早朝的,今日结束的早,便出了宫就往这里来了。 “进来吧。”韩雅然说完便进了屋。 韩逸风立马跟上。 “丫头,今早父亲,便告了假。”韩逸风说道。 父亲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今日早朝上,云帝告诉众人的。 明白人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家只是高呼万岁,没人敢问韩相国为何告假。 “什么。”韩雅然惊呼。 “此事你别管,父亲既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的。”韩逸风说道。 “我知道。”韩雅然点点头。 “好有。”韩逸风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韩雅然的面前。 韩雅然一看,是哪个盒子。 “这东西我查清楚了,你猜他是哪里的东西。”韩逸风故作神秘的说道。 “快说,我不猜。”韩雅然白了他一眼,这人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要逗上她一逗。 “诶,好吧。”韩逸风一看没得逞,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找人问过了,这东西出自雪国皇宫。” “什么,雪国。”韩雅然吃惊的叫了出来,她猜到过这东西必定来历不凡, 但是没想到竟是雪国之物,还出自皇宫。 “对,那个掌柜的告诉我,她曾经在雪国做过生意,有幸见过这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所以我把这个盒子拿出来,她一眼便认出这东西来自哪里。”韩逸风说道。 “你这东西哪来的。”虽然现在炎国和雪国表面上和睦相处,但是背地里,尔虞我诈的事情不会少。 所以有着雪国皇宫之物,身外朝廷官员,现在又是敏感时期,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扣上一个私通他国的罪名也不足为奇 “是有人给子睿的。”韩雅然拿起这个盒子,若有所思。 “子睿。”韩逸风一脸疑惑,“他怎会接触到雪国人。” “这我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他必定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告诉我,是一个好看的叔叔给他的,而且还答应别人要帮他保守秘密。”韩雅然说道。 “还有这事,什么时候的事。”韩逸风问道。 “从子睿的话里可以知道应该有段时间。就好像,就好像……”韩雅然一下停了下来。 就好像那个人出现后的事情。 “好像什么?”韩逸风看着一脸沉思的韩雅然,急忙问道。 这事可大可小,万不能让其他知道。 “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韩雅然说道。她拿起那个盒子,站起来,走过去打开衣柜,把盒子放了进去。 “诶,为什么。”韩逸风好奇的问。 “你照做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韩雅然给了他一个眼神。 “哦,好嘛。”韩逸风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他这妹妹,自小就有主见,他身为哥哥,也只能尊重她的。 “陛下今日可有说我的婚事。”韩雅然突然问道。 “陛下已经着内务府准备到时婚礼所需物品了,”韩逸风想到陛下今日看的出来心情特别好,但是他也看的出来陛下的急迫,那种差点写在脸上的急迫。 “看样子逃不过的。”韩雅然冷笑一下,她的出生注定了她会身不由己。 “丫头。”韩逸风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事他没有办法的,陛下是铁了心了。 “没事,我不怪你们,陛下若想打击韩家,有的是法子,而且这个对我来说不算最坏的。”韩雅然安慰他笑道。 韩逸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其中的利害,他是明白的。 第三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送走韩逸风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理寺。 虽然糟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这班还是要上的。 当然,昨天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理寺,韩雅然硬着头皮走过那一路看着她,面带可怜她的表情的那些同僚,只有报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到了中枢令的部门,刚进门,就看见那五双有些担忧的眼睛。 “头儿,你还好吧。”难得今日叶杨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头说话。 今日的他已经换回了男装,相比昨日的女装,更多了一份男子的气概。 韩雅然内心觉得还是现在的叶杨看着舒服些。 “没事,挺好的。”韩雅然笑了笑。 “陛下也太狠了,居然把头儿嫁到雪国去,那我们中枢令不就是没有老大了吗。”李昊一副哭兮兮的表情,他心里是真的替韩雅然担心,他从小就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那雪国一年四季有好几个月都被大雪覆盖,冷的出奇,对于他这个从小生活在炎国四季分明的人来说,雪国就是一个噩梦。 “你哭什么呀。”韩雅然看着李昊那一副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安慰道。 “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你这嫁到雪国我可就没机会见到你了。”李昊可怜巴巴的说道。 他是真的很崇敬韩雅然的,他记得他刚入中枢令不久,便问过韩雅然当时放着那么多高手不选,为何偏偏选择了他。 那一日,李昊找到韩雅然,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我?”他记得当时大理寺招人的时候,比他厉害的比比皆是,可是头儿最后选择了他。 当时韩雅然正在忙着看卷宗,听着他的话转过头来,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你年轻啊。” “啊。”李昊一脸懵,年轻也是资本。 “当时的其他人所有的能力都达到了最高值,没有任何的上升空间,这样的人不再适合中枢令,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在中枢令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重复的,而你,够年轻,不仅如此,你的身上还有着一股拼劲,它会给你加分,所以你的空间是无限的,这就是你吸引我选择你的一点。”韩雅然思考了一下,便娓娓道来。 韩雅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李昊,很干净的一个孩子,话不多,但是却鼓起勇气告诉她。 “我一定会进中枢令的。”这是他的原话。 豪言壮士谁都会说,韩雅然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直到看见他深夜的训练,夜深人静的大理寺,没有离去的就他一个人。 直到最后的那天,李昊的成绩一直平平无奇,不前不后。 但是那天他的对手,算的上是一名武林高手。 李昊当然不是对手,一个初进军营的少年怎么打的过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一出场就惊艳众人的少侠,当然也只存在于街头的话本子里。 很显然,李昊不是主角。 他一次一次被打趴下,但是一次又一次站了起来,到后面对方都不忍心出手了。 就是这次的不忍心,给了李昊机会。 战场上只有敌人,你的不忍心终究会害了自己。 在最后的的几名胜出者中,韩雅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李昊。 而其它的胜出者,则被他们的大理寺卿收入囊中。 “就是这个啊。”当时李昊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年轻还是不错的。 “当然……。”韩雅然说道。 而李昊依然记得那一日韩雅然的笑,就是这个笑给了他自信。 “好了。”韩雅然看着那几张担忧的脸,说道,“今天没事啊,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吩咐点。” “有。”一听见韩雅然的话,众人立马四处逃串,根本顾不上担忧了,这一刻他们竟觉得嫁出去了好啊,嫁出去了就不会像曾经那样,觉得他们无所事事,让他们围着大理寺外围跑五十圈了。 还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体格。 体格没练好,倒是练出了一众喊着腰酸腿疼的可怜人。 韩雅然好笑的看着他们的样子。 真好,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了。 不容韩雅然悲伤,大理寺卿就让人招她过去了。 韩雅然点点头,随即就跟上。 今日的顾涵山格外的亲切,一脸笑意,还亲自给她倒水,韩雅然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顾涵山这人她是了解的,他一笑准没好事。 而这其中的例子莫过于韩逸风一直没忘记顾涵山他老人家带给韩逸风儿时心里阴影的惨痛经历。 韩雅然记得,那是她还小,但是唯独这件事记得十分清楚。 韩逸风因为调皮,打坏了顾涵山送给韩翊鸣的一套茶盏,韩逸风就那样看着顾涵山一脸笑意的,不顾当时身在韩府,直接就把韩逸风绑在了树干上,一绑就是好几个小时。 韩逸风便可怜兮兮的晒着艳阳天的太阳,直到精疲力尽。 因为顾涵山和韩翊鸣是好友,所以便是家里的常客,这件事韩翊鸣反而没有说什么,倒是韩逸风这件事以后看见顾涵山都是躲着走的。 “雅然。”顾涵山的沉重声音拉回了思绪飘远的韩雅然。 “大人。”韩雅然回神,说道。 “你现在任职中枢令,不久后便要嫁去雪国了。”顾涵山说道。 “我知道。”韩雅然点点头,这事估计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了。 “今日退朝后,陛下把我单独留了下来,交代我一件事。”顾涵山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韩雅然。 韩雅然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顾涵山。 顾涵山又接着说道:“陛下说了,你既然要嫁去雪国,那往后便不是我炎国中人,这中枢史的职位也不适合你了。” 韩雅然一惊,手中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是啊,嫁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雪国人,她怎可还自称炎国人呢? “什么时候,我能任职的期限。”韩雅然问道。 “最迟你嫁人的前一日。”顾涵山说道,今日在陛下哪里,云帝说的是让韩雅然今日便请求解官,交出中枢史的官印,是顾涵山一再坚持,才推到了这个时候。 “好。”韩雅然点点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多谢大人。”韩雅然说道,她猜的出来,能延到这个时候顾涵山一定为她争取过。 “我就不了,雅然。”顾涵山突然一脸安慰,“别怪你父亲,在这官场,身不由己,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明白。”韩雅然说道。 “好,去吧。”顾涵山点点头。 “那下官告退。”韩雅然朝顾涵山行了一礼,这礼这一生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是夜,天突然下起了雨,韩雅然没有告诉中枢令的其他人,她不能再任职的事情。 韩雅然紧了紧身上的雨蓬,看样子是没有办法骑马了。 韩雅然一头扎进雨里,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雨幕里。 而帝都的四方驿馆里,邬庭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刚才他一直缠着安王秋仲瑾跟他说说当日的情形。 “就这样。”安王无奈的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而邬庭就有了刚才那表情。 “延颉,延大祖宗,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佩服佩服,你这媳妇儿娶得还带送孩子,这买卖好,稳赚不赔。”邬庭一脸坏笑,他就说嘛,那个女子是他的情债,他还不承认,这不,孩子都有了。 这孩子若不是延颉当年造的孽,他怎会这么轻松的就娶了人家。 难道只是为了当好人,笑话,这天底下就是好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他颖南王。 这可是在雪国能让小孩闻则大哭的罗刹王啊。 “你说够没有。”延颉转头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邬庭,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够了。”邬庭立马闭嘴,嘲笑适可而止,不然待会儿他发火了可就笑不出来了。 “王爷,外面有人找您。”一个随从推门进来,在安王的旁边说道。 “什么人?” 安王好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帝都,还会有人找他。 “是一女子。”随从描述着外面那名女子的样貌。 “哦。”安王一听,心里明了,转头看向延颉,“恐怕这人不是来找我的吧。” 延颉没有理他,他已经知道门口那人是谁了。 “让她进来吧。”安王内心的好奇心可是越来越旺盛了。 “是。”随从退了出去。 韩雅然站在四方驿馆的门口,披着雨蓬,为了避人耳目,今日的她乔装打扮过了。 现在的她身上都有些湿了,前额碎发上的水珠往下滴着,幸好这雨蓬结实,而且在路上花钱租了一辆马车,才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鸡。 刚才通报的随从跑了出来,说是奉安王之命,让韩雅然进去。 韩雅然道了声谢,便随他走进这四方驿馆。 四方驿馆,炎国专门为外来使臣而准备的落脚之地,这不是韩雅然第一次来,但是这次却是最忐忑,心情最复杂的一次。 门被打开,随从向她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韩雅然走了进去,一股不知名的香味扑面而来。 安王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把玩这一个小物件。 “哟,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把中枢史大人给吹来了。”安王笑道,其实他对韩雅然的印象不差,但是一想到她今后和延颉的关系,就想耍耍嘴皮子。 “安王殿下。”韩雅然微微低头说道。 她现在还不是他雪国人,大可不必像雪国人一般与他行礼。 韩雅然又接着说道:“我今日过来,是想还安王殿下一个东西的。” 韩雅然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正是那个盒子,轻轻的放在桌上。 安王一看,扯了扯嘴唇,我的个乖乖,这不是延颉那一日硬抢去的水晶糕吗。 安王从小便爱吃这水晶糕,这次来炎国,害怕在炎国吃不到,特意备了足够的分量, 可是这一路走来,着实无聊,只有吃水晶糕打发时间,等到了炎国的帝都,好几箱的水晶糕仅仅只剩两盒了。 哪知被延颉知道了,竟想全部拿走,是他拼命的护住才保住了一盒 ,而韩雅然刚才放下的那个盒子就是被延颉抢走的那盒。 呵呵,拿他的东西借花献佛啊。 人家现在都找上门来了。 第三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看着若有所思的安王说道:“我想这糕点必定不是安王殿下送出的,我也没那荣幸,倒是我有一故人,安王可能认识,或者说很熟悉,而且,想必他现在已经是另一个名字了吧。” 韩雅然想到,既然要换一个身份活着,那么换一个名字是必须的。 安王看着韩雅然一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竟有些大惊失色,她怎么会知道。 “安王也不必瞒我,百花宴那一日跟在你身后的随从便是我那故人,只是我未曾想到,他与安王竟相识。”韩雅然没有理会安王的表情,接着说道。 “诶……”安王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无奈之下,只好朝着里面屏风处说道:“你说你,再不出来,这中枢史大人可就要把你老底给掀了。” 韩雅然一惊,也看向安王说的屏风处,她没想到他竟也会在这里。 今日她过来,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看样子他现在的身份应该不只是随从那么简单吧。 屏风处走出来一个人,身穿灰色长衫,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玉簪束着,韩雅然看着这人,即使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不止一次在心里默念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吧。 子睿叫他漂亮叔叔也不为过。 “雅然。”延颉看着眼前的韩雅然,轻轻的叫了一声。 “诶,那么你们慢慢聊。”安王招手催着后面的邬庭赶紧跟他出去 而邬庭此时一副看戏的表情,根本不理会安王的示意。 安王无奈,只好上手把邬庭拖出去,虽然他也挺好奇的。 房间又恢复安静,韩雅然竟嗤笑了一声。 “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想必你现在已经不叫卫云邻这个名字了吧。”韩雅然说道。 “我现在叫延颉。”延颉看着韩雅然,而后者却别过了脸。 “好名字。”韩雅然点点头又说道,“你见过子睿了。” “见过。”延颉点头说道:“很好的一个孩子。” 而门外的安王和邬庭听见韩雅然提到了那个孩子,立马来了精神,也不顾身份了,把耳朵可以直接贴在了门上。 “是很好,但是也和你没关系,当然,还是要谢谢你的这盒糕点了。”韩雅然脸上没有表情。 “我只是想补偿他。”延颉声音低沉。 “补偿,呵,延公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有何事需要补偿子睿的,要补偿的也是躺在炎国皇陵里的凌王殿下,不是你。”韩雅然说的咬牙切齿,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她的心中就有止不住的恨意。 “雅然,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延颉看着韩雅然的表情,那种要把他撕扯的恨意,他竟从未这般慌乱过。 “没有办法,延公子说笑了,那一箭可是延公子亲手射出来的,你想杀了我,可是很遗憾,那一箭没有杀死我,却要了子睿亲生父亲的命。”韩雅然说道,脸上早已愤怒不止。 那一箭,延颉一下愣住了。 而韩雅然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卫云邻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把弩,而那只弩箭却飞速的刺穿了欧阳的身体,穿过他的身体,也插进了韩雅然的肩膀里,即使血不停地留着,欧阳却依然不放手,努力抱起她,往前冲去,直到悬崖边上,才放手,让她掉下去。 此时的栖山之巅,早已宛如一处修罗场,韩雅然呆在这里必死无疑,而栖山脚下有一条河流,她下去反而有机会活命。 但是其他人却永远的留在了栖山之巅,再也没有回来。 延颉此刻沉默着,那一箭要了欧阳的命,他当然不会忘记。 “所以你现在有何资格说补偿,我一直以为你也死在了栖山上,可是没曾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还和雪国的安王走的如此之近,现在看来,那皇陵里一开始躺着的就是个早已准备好的替代品吧。”韩雅然冷笑道。 他们都被耍了不是吗。 “对不起。”延颉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个。 “对不起,呵,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以为你的一声对不起就能让所有人都回来吗。”韩雅然近乎疯狂的咆哮着,“可怜的子睿,他还没出生,他的父亲就死了,你难道要我告诉子睿,他的杀父仇人就在这里,就是这个他口口声声叫着的漂亮叔叔,就是这个漂亮叔叔的那一箭硬生生的射穿了他父亲的身体,啊,你告诉我!” 延颉一下抱住了现在已经近乎癫狂的韩雅然。 而他的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要是真的死在了栖山上该有多好,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美好的,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恨你。”韩雅然的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他的出现,打破了韩雅然以往所有的回忆。 韩雅然一把推开延颉,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看着延颉,一脸倔强。 “还请延公子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也不要再打扰子睿,我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不能为他们报仇,可是若是有一天,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 韩雅然说完,头也不回的打开门。 结果从门口掉进来两个人。 安王和邬庭尴尬的笑了笑。 韩雅然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越过他们走了。 延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自己衣衫上那一块侵湿的地方。 “诶,我说,人走了。”安王用手中的扇子指着韩雅然离去的方向。 “出去。”延颉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啊。”安王一愣,但是还是乖乖的出了门。 而且还细心的把门关上。 安王叹气,看着旁边一脸八卦的邬庭,想他堂堂雪国安王殿下,竟这么没面子的被人赶了出来。 不过为了刚才那么劲爆的消息,值了。 第二天, 下午夏日的热气已经慢慢散去,今年夏日来的快,早早的就感受到了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子睿乖巧的站在先生的旁边,看着一同学习的学子被家人一个一个的接走。 有娘亲,有爷爷,有奶奶,当然还有爹爹。 “子睿你怎么还没有人来接你啊。”说话的小姑娘叫雪乔,她正拉着她爹爹的手,她爹爹是个高个子,小雪乔和他很像。 “我娘亲一会就过来了。”子睿说道。 他记得早晨娘亲告诉他下午会来接他回家。 “你别问他了,平日里他不是奶奶就是娘亲接,他都没有爹爹,我都没见过他爹爹来接过他。”同学堂里的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说道,或许是伙食太好的缘故,他比同龄人宽了那么几号。 “对啊,我也没见过。”另一个瘦瘦的孩子附和道。 一时间,还没走的小学子们都议论起来,包括有些长辈都窃窃私语。 “各位小学子,快回家吧。”先生看着他们,催促起来。 “先生,我真的没见过他爹爹。”刚才开口的小男孩又说道。 “你胡说。”或许是周围的人声音太大了,子睿很不开心,他明明有爹爹的。 “我没胡说,你爹爹从来都没来接过你,你要有爹爹他为何不来接你。”那个小男孩依旧不依不饶。 “好了,小轩。”小男孩的长辈打断那个小男孩的话。 “你胡说,我娘亲说了,我爹爹是英雄,他叫欧阳睿,而我叫欧阳子睿,就是因为我是我爹爹的儿子。” 子睿的话让那些还在窃窃私语的学子长辈们停下来。 小孩子可能不懂,但是作为大人他们是懂得。 “子睿。”韩雅然下了马车,当然子睿的话她也听见了。 “娘亲。”子睿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努力的蹭了蹭。 “子睿娘亲。”先生尴尬的打着招呼。 “没事,娘亲在这。”韩雅然一把抱起他,摸着头安慰道。 “我不知道我家孩子给大家造成了什么困扰,若是有,在这里给大家先说声抱歉,但是也请各位管好自己家的小孩,我相信一位优秀的长辈教出的小孩必定也是十分优秀的。”听见子睿的话,韩雅然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那么先生,我先带他走了。”韩雅然摸着子睿的头又说道:“子睿,和先生说再见。” “先生,再见。”子睿转过身,眼睛红红的。 明显是哭过了。 “好,子睿再见,明日先生还在这里等你。”先生笑着说道。 等先生说完,韩雅然点点头,抱着子睿走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上。 “哭了。”上车后,韩雅然把他放到座位上,问道。 “才没有。”撸了一把鼻涕,子睿倔强的转过头。 “哭吧,想哭就哭出来。”韩雅然摸了摸他的头。 “娘亲。” “嗯。” “你给我找个爹爹好吗。”子睿转过头,认真的说道。 韩雅然一下愣住。 “就是那种可以接我放学,和我一起捉蛐蛐,还能打坏人的爹爹。”他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样的,只是同班的小坤说他爹爹可厉害了,还会武功呢,出去玩的时候遇见坏人,还是他爹爹打跑的呢。 虽然他的坏人都是娘亲打跑的。 “好。”韩雅然点点头。 “嗯。一定。”子睿伸出他的小手指。 “一定。”韩雅然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和他勾住。 子睿一下就笑了,他就快有爹爹了。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在路边停了下来,因为韩雅然看见了一间酒馆。 带着子睿下了车,没一会儿,韩雅然带着子睿便出了酒馆,而刚才还两手空空的子睿,现在手中已经抱着一壶酒。 是上好的女儿红。 又重新坐上了马车,子睿小心翼翼的抱着酒,就怕一个颠簸有什么损坏。 “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子睿笑道,拿着酒的手臂紧了紧。 韩雅然则回他一个微笑:“当然。” 她记得他最喜欢的酒就是女儿红,他还说过,若是他将来生了一个女儿,一定要在他女儿出生的当日埋下整整十六坛女儿红,等到他女儿及笄再挖出来。 可是这女儿红永远也没等到埋它的人了。 等马车到了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西边,准备落下了。 子睿跟着韩雅然,抱着那坛酒,安静的走着。 快要到的时候,本来还安静的子睿一下子跑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娘亲,这里有酒。”子睿站在那里,喊着后面的韩雅然。 韩雅然几步走过去,一看,那墓碑前,正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坛酒。 “娘亲,会是谁放在这里的。”子睿抬头问着韩雅然,圆溜溜如葡萄般晶莹的眼睛里透着不解。 “娘亲也不知道,或许是哪位好心的叔叔阿姨送的呢。”韩雅然蹲了下来,摸着子睿头,温柔的说道。 “那我要替爹爹谢谢那位送酒的叔叔或者阿姨。”子睿一脸天真的说着。 “好。”韩雅然又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把酒放在你爹爹的墓碑前吧。” “嗯,好。”子睿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把手中一直稳稳抱着的那坛女儿红轻轻的放在了墓碑前。 “爹爹,子睿来看您了。”子睿看着那块墓碑说道。 “爹爹,您知道吗,今日学堂的那些学子说我没有爹爹,我告诉他们,我是有爹爹的,我的爹爹是大英雄,比他们所有人的爹爹都厉害,只是我的爹爹不能陪我一起玩。”说到这里,子睿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子睿一抹眼泪,男子汉般的说道:“但是娘亲说了,子睿是男孩子,要坚强,要勇敢。” “爹爹,而且我和您说。”说到这里,子睿又凑近了几分说道,“娘亲答应要给子睿找一个新爹爹了,但是爹爹您不要伤心,在子睿心里您永远永远都是子睿最爱最爱的爹爹。” 子睿说着话,韩雅然看着眼前的墓碑,墓碑上写着“欧阳睿之墓”几个字。 “好久不见,欧阳。”此时微风吹过,把韩雅然这句轻柔的话吹向了远方。 “娘亲,你说,爹爹会同意我有一个新爹爹吗。”子睿转过头来问道。 “你爹爹会同意的。”韩雅然看着他点点头,“你爹爹一定会在天上看着子睿,替子睿找一个新爹爹的。” “嗯。”子睿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墓碑,说道:“那我们拉勾哦。” 子睿伸出了自己小手指,在空中摇一摇,仿佛是和他的爹爹拉着勾一般。 “子睿,去旁边跪下磕头。”韩雅然说道。 子睿听话的站起来,走到了旁边那个稍小的墓前,端端正正的跪下来,接连磕了三个头。 “亲娘亲,子睿也来看您了。”子睿的声音已经有些哭腔了。 这里埋着的是他的亲生父母。 而韩雅然其实是他的养母,在子睿懂事起,也就是一年前,韩雅然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虽然韩逸风一直挺反对韩雅然这么早告诉子睿真相,他只是觉得子睿还小,怕这么早知道这些会给他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是韩雅然曾经说过 ,虽然子睿现在还小,需要慢慢消化这些事情,但是她还是要告诉子睿,她不希望子睿忘记自己的亲生父母,即使天人永隔,她也希望子睿能记着他们。 他们给了子睿生命,这份无法在延续的亲情也应该伴随子睿的一生。 等韩雅然离开,带着子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芸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眼睛一直期盼的看着门口。 直到门口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芸姨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连忙跑过去开门。 “你们怎么这么晚啊,这大晚上的多黑啊。”这话听着像是在责备他们,但是韩雅然知道,芸姨其实在关心他们,怕晚上太黑会出什么意外。 “芸姨,我和子睿都饿了。”韩雅然说道。 “马上啊,给你们热着的呢,就等你们回来吃了。”芸姨立马一脸笑意的赶紧跑去厨房。 韩雅然和子睿相视一笑。 等吃完晚饭后不久,韩雅然又催促着子睿去洗澡。 韩雅然把子睿最后一缕头发擦干,放下毛巾,掸了掸子睿的床,又催促他睡觉。 “娘亲。”子睿躺在床上,看着门口正准备出去的韩雅然。 “嗯,怎么了。”韩雅然转身,也看着床上的子睿,他这个时候正睁着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韩雅然,一脸认真。 “娘亲,谢谢你,让我做你的孩子。”子睿说完,或许是不好意思了,立马转过身子,把脸朝向里面,只留给韩雅然一个小小的背影。 韩雅然一愣,随即噗呲笑了一声,也很认真的回了子睿一句,“不用谢,子睿。” 随后便关上了房门。 等韩雅然洗完澡出来,夜已经深了,整个小院早已恢复了安静。 他们都已经睡了。 韩雅然随手把毛巾放在椅子的靠背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微风拂过,十分清爽,丝毫没有感受到白日的灼热。 炎国虽然四季分明,但是夏日却也不是酷暑难耐。 而因为刚才的微风,院子里的那棵树有些沙沙作响。 那是棵杏树,当年韩雅然本来想租下这个院子,可是芸姨知道后,却抢先一步买了下来。 韩雅然当时可是惊呆了,她没想到芸姨如此有钱,有钱到能在帝都买一间院子。 而芸姨回答她的话也让韩雅然无话可说。 芸姨说她在相国府里,不愁吃不愁穿,钱也没用处,就给省着了,这不刚好购买这个小院。 虽然后来芸姨为了帮忙照顾当时还是个小婴儿的子睿从相国府里出来,但是这院子毕竟是她买的,以前韩雅然一个人的时候还好说,芸姨让她白住,她也欣然接受,现在韩雅然却不能那么厚脸皮了,房租伙食虽然芸姨都没提过,但是伙食费韩雅然还是每月照列上交的。 而这棵杏树也渐渐长大了,但是说来也奇怪,这棵树每年春天开花,却从来没有结过果,虽然芸姨每年都会说上那么几句,但是每次最后都放弃了,毕竟这个树长得枝繁叶茂,夏日遮阴还是蛮不错的。 韩雅然关上了窗,拿着蜡烛,走到柜子边,打开了那个许久没有打开的抽屉。 一个精致的盒子摆在里面。 韩雅然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放下蜡烛。 这个盒子她有多久没有打开了,韩雅然想了一下,五年吧,从子睿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一直让它尘封在这个抽屉里。 即使从未打开过,但是芸姨也会定时打扫,所以即便过了这么久,它依然被保护的很好。 韩雅然轻轻的推开锁扣,打开盖子,尘封在盒子里的东西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思绪也回到了当年。 盒子里装的是当年中枢令所有人的令牌,正品早已随着主人葬在了一起,而这个盒子里的这些令牌都是韩雅然后来找人按照原版仿制的。 她留着它,只是不想自己忘了他们。 韩雅然一个一个的把它们拿出来,每个令牌都是铜质的,而且每一个令牌的后面都有一个主人名字里的字。 韩雅然拿起一个令牌,翻到背面,一个“茂”字,这是柴茂的。 而第二个令牌的后面写的是“晨”,他的主人是高晨。 第三个是个“阳”字,他叫季闻阳。 第四个则是一个“越”字,这是最喜欢把令牌别在腰间的唐越。 第五个,韩雅然愣了一下,看着令牌上的那个“睿”字,这是欧阳睿的,她记得当年欧阳睿身上的令牌上全是血,已经不见它的本色了。 韩雅然轻轻的把那个令牌,放在桌上,又拿出了第六个,这个也是仿制的,这是卫云邻的,一个“邻”字刻在正中间。 当年即使有疑惑,可是等韩雅然醒来得到的却是他已经身亡的消息。 逝者已逝,真相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韩雅然拿起了最后一个令牌,这个令牌是原版的,这是她的,一个“雅”字。 韩雅然当时本不愿意刻这个字的,她想刻是“然”字,却被当时还是卫云邻的延颉拒绝了,理由不过是当时的她实在不像一个女子了,跟一群大老爷们待久了,把女子的做派都给忘了。 所以刻个“雅”字,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忘了作为一名女子基本的优雅。 后来中枢令为新来的人刻字,韩雅然又从新刻了一个令牌,即使没有人阻止她了,可她还是刻了一个“雅”字,而把这个放在了盒子里。 韩雅然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七个令牌。 当年中枢令的七个人,现在只剩下她和卫云邻了。 而其他人却再也没有离开栖山。 韩雅然竟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她立马揉了揉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许久没有哭过了,当年听见他们的噩耗的时候,早已经把眼泪流干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中枢令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可是卫云邻的出现打破了以往所有的一切,一个已经昭告天下,早已葬入炎国皇陵的人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还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种身份。 卫云邻是炎国云帝的第三子,母亲乃是早逝的贵妃,他的名字是云帝当年亲自取的,而且他的名字里还加了云帝的“云”字,可见当时的云帝待他必定不同于其他的皇子。 可是就是这个被冠以云帝尊号的皇子,却在母妃死后,被扔进了冷宫,不闻不问,从此在冷宫孤寂的长大。 直到云帝的一道圣旨才让他出了冷宫,进入中枢令,成为中枢令的首位中枢史。 下一章,回忆开启,新人物出场! 谢谢支持诺染的各位朋友们,鞠躬。 第三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炎国云帝二十八年,又是一年的春季。 炎过迎来了一年中的第一声雷响,随后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 那天下着大雨,帝都本来已经转暖的天气随着这场大雨的袭来透着丝丝的凉意。 这是韩雅然和韩翊鸣的第八次争吵。 因为韩雅然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雅然站在韩翊鸣的书房里,看着坐在书桌后椅子上的韩翊鸣。 回应她的依然是沉默。 “父亲,我今年就要及笄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韩雅然一脸的恳求。 韩雅然的母亲在她百日过后,便失足掉入相国府的荷花池里,溺水而亡。 而韩翊鸣在安葬爱妻过后,便把那潭荷花池填平了。 可是韩雅然是不信的,她随着年龄的增长,脑海里有了更多的记忆。 她记得前世的她是死于一场疾病,消瘦的前世的她躺在病床上慢慢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可是当所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韩雅然再一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婴儿时期的她只记得她前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的记忆慢慢的浮现。 所以儿时的韩雅然除了相国府的一切,还有着另一份本不应该再属于她现在这个身份的记忆了。 所以从下人口中听见她那母亲是如何死的,她是一句也不信的。 或许是两世为人的直觉,也或者是她和那从未谋面的母亲之间的那点血缘,韩雅然总觉得事情不会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失足掉入相国府难道不会呼救?难道当时相国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耳聋了? 可是在她年幼的记忆里,她不止一次听见那些她不知道的所谓的真相 她总是会听见关于她母亲的传言。 悠悠众口,岂能尽封。 而最多的就是那些同龄孩子的辱骂。 她是相国之女,她从生下来便身份尊贵,即使出门赴同龄官家小姐的宴席,她永远都是坐的上位,一直受人羡慕的。 可是只有韩雅然知道,这种尊贵有多寂寞,而那种羡慕又是有多虚伪。 她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为何前世的记忆在慢慢的消散,而现在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印象深刻。 所以那些在宴席上对她毕恭毕敬的千金小姐们,背后的那些话,却让她无时无刻不心里难受。 “她就是一野种,她是她娘在外面偷人生的,就是一下贱的货。”这是她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而她们说,她的母亲不爱她的父亲,背着父亲生下她,但是却被父亲发现,所以才羞愧自尽的。 这些话就像一颗种子一般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结果,在果子成熟的时候,就是她承受不了爆发的时候。 “不管外人如何搬弄是非,你只要记着,你是我得女儿。”沉默许久的韩翊鸣说出那句争吵过后总会说出的话。 “我记的,可是他们不记得,你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是野种,野种是我娘在外面偷人生的。”韩雅然已经有些嘶吼,年幼时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地袭来,那些从远处零落飞来的石子,那些在背后窃窃私语的话语……那些不愿记起的回忆。 人心是多么丑陋啊! 为什么他们大人的过错要她来承受。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 屋外一声雷鸣过后而来的是那一道急骤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 韩雅然捂住脸,不敢置信看着韩翊鸣,眼睛里的光逐渐暗下来。 “你只要记着你是我韩翊鸣的女儿,这个事实永远没人能够改变。”韩翊鸣有些动怒了,动了动有些微微疼的手,他的那巴掌打的有些重了。 “你去凛州呆一段时间,离开这里清净一下,明天就出发。” “我不。”韩雅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由不得你选择,你和逸风一起去。”韩翊鸣没有看她,但是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父亲,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这就是我给你的真相。”韩翊鸣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去,不再看韩雅然。 “我恨你!”韩雅然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门打在门框上,韩雅然冲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只留下那书房里沉默的韩翊鸣。 等韩逸风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从太学回到家的韩逸风听见管家说了下午家里发生的一切,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冲出了家门。 但是帝都是那么大,哪是他一个人就能轻易找到的。 他骑着马,在帝都的大街小巷奔跑者,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 可是他还是找不到韩雅然! 他把她弄丢了!如果他当时在家有多好,他在家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韩逸风发了疯一般的在帝都里寻找着,引的所有帝都的百姓驻足停留。 “她到底会去哪里?”雨越下越大了,韩逸风坐在马背上,身上已经湿透,正微微的喘气,他已经找了两个时辰了,依然一无所获。 现在天已经黑了,而韩雅然会去哪里。 心急如焚的韩逸风看着远处,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策马狂奔。 “什么事,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的啊,”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朦胧的,说话粗糙的男声响起。 “战胜,帮我一个忙?”韩逸风在门口说道。 战胜是韩逸风在太学的同学,他家是帝都第一镖局,人脉最广了。 “什么事?”对方一下严肃起来,看着门口的韩逸风,韩逸风不会轻易让他帮忙,他这个兄弟他了解,他既然开了口,就一定有事情发生。 寂静的月老庙里,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欢乐,现在只有那孤零零的月老庙里未燃尽的蜡烛照耀着。 韩雅然躲在屋檐下面,雨越下越大,而她的眼泪不知流了多久多久。 就如这深夜的雨一般,从未停歇。 韩翊鸣当时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她已经疲惫了,这个事情从小便困着她,犹如那一道无形的牢笼一般,束缚着她。 她对她的母亲没有印象,但是这个从记事开始就影响着她的人,却一直无法忘记。 即使每年必不可少的扫墓,她也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除了那句“母亲”,再也没有任何多的言语。 即使人生中少了母爱,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少了什么,她有爱她的哥哥,爱她的芸姨,以及那个也会赶在生辰前夕给她买礼物的父亲。 可是,这一切依然抵不过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那时的她太幼小了,这些事情像树苗扎根一般的烙印在她的心里,她只是想要寻得那颗真相的解药,把它连根拔起,丢出身外。 可是他不给她机会,也扼杀了她的机会。 “丫头。”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韩雅然抬起头,看着有些疲惫的韩逸风,有些失神。 而他旁边的那个男子她认识,是韩逸风同在太学的好友,叫战胜,好威风的名字,韩雅然每次见到他都会调侃他的名字。 战胜看着屋檐下面的韩雅然,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再找不到,韩逸风该揍他了。 韩逸风蹲下来,把韩雅然慢慢的拉起来,轻轻抱着她,温柔的哄道:“别怕,有我在!” 是啊,他来了,他在,这是永远让她最心安的一句话。 或许是委屈至极,也或许是喜悦,韩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一个小孩般嚎啕大哭。 一旁的战胜看着韩雅然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平日里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今日怎会是这般孤寂,委屈。 “我们回去。”韩逸风拍拍她。 “不要。”韩雅然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摇着头。 “现在很晚了,你得休息。”韩逸风说道。 他这兄弟这大半夜的帮他找人,怎么的也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你给我找个客栈。” “……” 半柱香过后,韩逸风妥协了,他这个妹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战胜,你先回去,今日麻烦你了。”韩逸风道谢。 “你客气啥,都是兄弟,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战胜拍了拍韩逸风的肩,又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客栈,环境不错,这么晚了,也不找远的。” “好。”韩逸风点点头。 安顿好韩雅然,已经丑时过了一半了,或许是太累了,洗完澡的韩雅然倒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觉的呼吸声很轻很轻,韩逸风摸了摸她的头,静静地看着她。 等第二天韩雅然醒过来的时候,韩逸风已经不在房间里。 韩雅然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窗外是一排排的树木,许是昨夜的雨太大了,树上的花瓣也已经四零五散了。 是开门的声音,韩逸风端着早点走了进来。 “我让店小二准备了一些早点,有豆浆,有花糕,还有粥。”韩逸风把早点放在桌子上,对着韩雅然说道。 韩雅然点点头,便走了过去,两人的早餐在两人无语中结束了。 “我今天太学还有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韩逸风一大早便雇人给相国府送了信,现在让韩雅然回相国府她必定不会愿意的,但是他今日太学里还有课,只能把她也带上了。 “好。”韩雅然点点头,韩逸风的太学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韩逸风上课的太学就位于帝都的南街,是云帝亲设的,所以民间一直有一个传言,入太学者等于一条腿已经步入了官场。 每年的科举考试,入选的学子里有一半都来自于太学,甚至前三甲也有可能让太学给全包了。 太学很大,为了防止韩雅然走丢,韩逸风便带她去了藏书阁,可是韩雅然有些不愿意,表示想去韩逸风上课的学堂,每次都来藏书阁,一次也没有去过他上课的学堂。 但是被韩逸风狠心的拒绝了,给她在藏书阁里找了几本韩雅然喜欢的书,表示上完课就过来找她。 等韩逸风离开,韩雅然无聊的看着桌上的书,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进去,便合上书,把书又放了回去,离开了藏书阁。 她记得韩逸风说他今日是在品茗轩上课。 韩雅然看着那些房间,一脸茫然。 这么多,哪个才是品茗轩? “你好,,哪个品茗轩怎么走。”拦住一个低头正匆匆赶路的学子,韩雅然问道。 “你不是我们太学的吧?”那个学子打量着韩雅然问道。 “不是,有什么问题吗?”韩雅然一脸茫然,感情不是这太学的还不能来了。 “不是不是,我见你没穿太学的学服,而且不是我们太学的一般是不会知道学堂的具体位置的。”那人笑了笑。 太学是女子也可以入学的,所以韩逸风以前老是鞭策韩雅然日后一定要入太学,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韩雅然确实是一块雕不好的朽木,便放弃了。 最后终于在那位学子一堆无关紧要的解释中,才告诉了韩雅然品茗轩的去向。 但是在路过一个走廊的时候,韩雅然看见了那贴在墙上的红色的告示。 她在那里停住了脚,看了许久。 等她找到品茗轩的时候,韩逸风的课程已经过半了。 韩雅然安静的走到后门,轻轻的推开门,伸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那学堂里的人群。 看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韩逸风,坐在前面几排,貌似很认真。 韩雅然又看了看最前面那个正低头写着什么的夫子。 犹豫了一下,弯着腰,轻轻的走了进去。 为了不被发现,韩雅然脚步放的很轻很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后面的学子看着这个姗姗来迟的同学都小声议论纷纷。 许夫子的课还有人迟到,不想混了。 就在差那么几步的时候,也许是后面人的声音有点大,一直低头的夫子突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猫着腰看见他便一下子定住的人。 第三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夫子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姑娘正猫着腰站在那里对他呲牙咧嘴的笑。 “你是哪级的学子?叫什么名字?而且为何不穿学服?”那夫子看着眼前一脸傻笑的韩雅然,一连三问,明显语气中有些怒气。 完了完了,众人深吸一口气,许夫子这是要发火了。 许夫子是太学出了名的脾气大,他要发火,可是连太学都要抖上三抖的。 韩雅然看着前面那个看着她的满头白发的夫子,暗道不好,但是转念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步并一步,迅速的跑到了韩逸风的身边坐着。 而正昏昏欲睡的韩逸风惊了一下彻底没了瞌睡,转头看着旁边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不仅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韩逸风,你认识。”夫子的语气依旧。 韩逸风看着前面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又看了看旁边韩雅然一张笑盈盈的脸。 扶了扶额,而后才慢慢的说道:“许夫子,她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韩相国家的千金?”许夫子脸色和缓,但是却略带一丝疑惑。 “是啊,是啊,夫子,我是韩逸风的妹妹,我在家就常听我哥哥提起您,说您知识渊博,学富五车,那学问在这个太学是数一等一的呢,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韩雅然自问她琴棋书画虽然样样不精通,女红手工这些也不会,但是这拍马屁谁不会,从小她就在相国府里看惯了那些拍她家相国大人马屁的人,这现学现卖的就用上了,这不第一次拍人马屁,而且似乎这马屁正好拍着了。 刚才还有些怒气的许夫子,一下子温和起来,笑道:“逸风啊,你这妹妹古灵精怪的,着实招人喜欢,还有你这小女娃娃,夸大了啊,说数一数二不敢讲,老夫只是在一些领域上啊深入研究的多一些罢了。”许夫子一脸笑意,现在是越看韩雅然是越喜欢呢。 许夫子又接着说道:“你这小女娃娃我看着喜欢,你多大了。” “马上十六了。”韩雅然不解,小女娃娃,她有那么小吗? “好好,好好学习,跟你哥哥韩逸风一样到时候到太学来学习,现在太学也收女学子了,这不仅是我们陛下英明,还托韩相国的福,若不是韩相国进谏啊,你们这些女娃娃啊还进不了太学呢,而且小女娃娃我给你讲,你哥哥可是老夫我教的最满意的学生了。”说完,许夫子大笑了起来。 众人深吸一口气,还好还好,躲过了一劫。 “好好,今天你就坐着,先感受感受。” “是是是。”韩雅然笑着点头。 等许夫子又开始讲课了,韩逸风小声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藏书阁等我吗。” “我想你了。”韩雅然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韩逸风。 “你打住,说人话。” “我就是太无聊了,而且你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书啊,全是些街头的话本子,讲的都是些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爱情故事,还有什么富商和孤女的,实在看不进去。”韩雅然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些她记得她所谓的前世都看腻了。 “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看这个吗。”韩逸风不解了,他给韩雅然找的全是现下帝都最流行的话本子,就是太学那些新入学的女学子们,可是下学了便争相观看的,看不了的,就砸重金买,甚至于还有些男学子也挺有兴趣的。 “你眼光太差,我不喜欢。”韩雅然瘪瘪嘴,表示抗议。 “逸风,来,你来回答这首诗的含义。”讲桌前的许夫子指了指韩逸风。 韩逸风一下闭了嘴,看着面前的书本。 韩雅然趴在桌子上,看着娓娓道来的韩逸风,她从未见过韩逸风学习很厉害的样子,今天算见识到了。 韩雅然此刻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一种人就是永远不复习,也会学习很好,而韩逸风就是这种人。 等到韩逸风下课过后,已经是中午了,在韩雅然的强烈要求下,韩逸风只好带她去感受一下太学的食堂。 韩逸风本来在太学就小有名气,这次还带了一个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引人注目。 韩雅然坐在桌前,等着正在给她打饭的韩逸风。 而她那张桌子周围坐着一圈议论纷纷的学子们。 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快吃吧。”韩逸风把午餐放在韩雅然面前。 韩雅然一看,糖醋里脊,红烧肉,麻辣香肠以及一个醋溜白菜。 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是看着这堆的已经冒尖的碗,而且这碗比家里的碗大了不止一倍,韩雅然沉默了,韩逸风这是要喂猪的节奏啊。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韩逸风看着韩雅然,一脸不解。 “没有,你打的也太多了。”韩雅然苦笑,这世上有一种饿叫你哥哥觉得你饿。 “不多,你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本来病才刚好,我还害怕昨晚淋了雨又会发病,幸好没有,这不多吃点,正好补充营养。”韩逸风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自己的嘴里,看着韩雅然嘴巴慢慢的嚼着,眼神里有着不容拒绝。 韩雅然咽了咽口水,笑了笑,拿起筷子,乖巧的吃了起来。 “今晚回去吗?”韩逸风突然说道,这事情他的征求韩雅然的意见。 “我要去舅舅家。”即使她和韩逸风没了母亲,但是还有一个舅舅。 因为舅舅家生的都是儿子,而且舅舅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至今没有如愿,所以对她这个外甥女,舅舅可是十分喜欢的。 而她的舅舅与她父亲在母亲嫁给父亲之前就相识,关系还很好,母亲死后也并没有因为她母亲的原因,而有一丝疏离。 “好。”韩逸风点点头,她既然不愿意,他也不逼她,把她送到舅舅家也好。 他俩都需要冷静期。 等吃完饭,因为韩逸风下午没有课了,便出了太学,韩逸风直接叫来了一辆马车,带着韩雅然直奔舅舅家。 帝都太大,去亲戚家的路也很遥远。 管家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两人,他是认得他们俩的,便立马笑着说道:“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啊,老爷还没回来,你们先进来等他吧。” “好。”韩逸风点点头,便带着韩雅然进来府。 “英叔,是谁啊?”就在韩雅然和韩逸风走进府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衫,头发有些凌乱,眉如墨画,而嘴唇轻薄,生的那是一个风流韵致,而此时似乎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 “逸风,你来了。”看清来人后,那人笑着说道。 “泽哥,你回来了,”韩逸风十分惊喜。 他俩的表哥其人名叫谭泽,比韩逸风大三月有余,是她们舅舅唯一的嫡子,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 “这位是……?”谭泽一眼也认出了韩逸风,却看着韩逸风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一时没认出来。 “泽哥哥,你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韩雅然有些委屈。 “你是……雅然?”谭泽惊呼,他这一走便走了五年,当年走的时候,韩雅然在他眼前还不过是一个小黄毛丫头,哭着鼻子,抱着他说不愿他离开,没曾想这一回来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了,竟让他一时没认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声招呼。”韩逸风拍了拍谭泽的肩膀,因为年龄差不多,所以他俩的关系也不错。 “这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通知你。”谭泽又看了看韩雅然,笑着说道:“咋的,几年不见,跟我生疏了?” 他可是最喜欢他这个小表妹的,儿时常常带她一起玩的。 “泽哥哥都不记得我了。”韩雅然故意抽了抽鼻子。 “诶诶,我的错,我给你赔罪。”谭泽急忙赔罪,他这个小表妹,从小他可是当亲妹妹待的。 “怎么赔?” “你说怎么赔?” “那就赔你请我吃饭。”虽然中午吃的打饱嗝,但是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何不好好宰一顿。 “好,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付钱。”谭泽笑着说道。 “说什么呢?”厅堂里走进来一人,正是韩雅然的舅舅谭书礼,现在正疑惑的看着看着三人。 “舅舅。”韩雅然一看是谭书礼,立马跑过去,一把抱着谭书礼的胳膊,一脸乖巧。 “你这孩子,胆子越发也太大了啊,还敢离家出走了啊。”开口就是一通说教,弄得韩雅然一点准备也没有。 谭书礼今日早上便收到了相国府派人送来的信,韩翊鸣早就猜到韩雅然不会回家,会跑到谭书礼这里来。 毕竟从小有个什么不如意,韩雅然就往谭书礼这里跑。 韩雅然无奈,看着前面的韩逸风。 韩逸风回了韩雅然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毕竟眼前的这只老狐狸和相国府的那只老狐狸可不是他们现在的级数能对付的。 可是今天却也奇怪,说了两句谭书礼便不说了,只是叫她下次不要再离家出走了,直接就到他这来,他韩翊鸣若再动手,他谭书礼就跟他拼命。 韩雅然也拼命的点着头,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还是舅舅疼她,不像那相国大人。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那么高兴。”话题又转了回来。 “泽哥哥说,要请我吃大餐呢。”韩雅然拉着谭书礼坐在椅子上。 “哦,大餐?怎样的餐食才算大餐,你吃的大餐还少吗。”谭书礼坐好看着旁边的韩雅然问道。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韩雅然眨眨眼,一脸神秘。 “那好,我拭目以待。”谭书礼笑道。 第三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等到了晚上,四人坐在集市露天的桌椅上,看着周围行人的喧嚣,其中三人一脸懵逼。 “这就是你说的大餐。”谭书礼拿汤匙舀起自己碗里的一个皮薄的馄饨,笑着说道。 “对啊,畅快的吃自己喜欢的吃的食物就是大餐。”韩雅然吞下一颗馄饨,或许有些被烫着了,嘴巴不停地动着。 韩逸风立马给她递了一碗水。 韩雅然喝了一口水,把温凉的馄饨吞了下去又转头向隔壁的摊主说道:“老板,把你们这的烤肉每样都要三十串啊。” 她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吃这些东西,相国府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她爹爹立的规矩也多,所以韩雅然每次都是让韩逸风带她出去偷偷的吃 “好嘞。”老板笑着点头,今天遇见有钱的大顾主了。 “你们今天不用客气,泽哥哥说的他请客。”韩雅然咬了一块刚才送过来的羊肉串,指着谭泽。 “是是是,我请客。”谭泽笑道。 “老板,来一坛好酒。”谭书礼今日似乎也挺高兴,也跟着韩雅然喊道。 “好嘞。”烧烤摊的老板高兴的答到。 “还有,给这个小姑娘啊,拿一壶果酒就可以了。”谭书礼特地指了指韩雅然。 “舅舅你欺负我。”韩雅然瘪瘪嘴,为什么他们能喝酒,她却只能喝果酒。 但是韩雅然不知道等她及笄后第一次喝酒就让她记忆终生。 酒送上来了,韩雅然喝了一口,入口是青梅酒,酸甜不辣口。 “哈哈哈。”四人一起笑着。 即使街上十分的喧哗,但是这一桌的其乐融融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 等吃完饭回到谭府,已经到亥时了。 管家英叔早已经吩咐仆人把韩雅然他们俩要睡的房间收拾好了。 夜深人静,等其他两个房间没有了动静,韩雅然轻轻的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着远处书房里没有熄灭的光,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迈出这一步。 “舅舅。”韩雅然小心翼翼的敲开门。 “进来。”里面传出来声音。 韩雅然打开门,谭书礼还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怎么还不睡。”谭书礼没有抬头的说道,但是手上的笔依然动着。 谭书礼虽然祖上一直经商,但是规模都不大,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富足的商人,直到谭书礼这,才真正大规模的发展起来,现在谭书礼的商号遍布整个炎国,韩雅然从小就知道她这舅舅是土豪。 “舅舅,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韩雅然小心翼翼的坐在对面。 “什么忙?”谭书礼终于抬起头,看着韩雅然。 他的这个外甥女从来不会让他帮什么忙,想必一定有什么事。 “我想参加今年的女子秋闱考试,你能帮我进去吗。”韩雅然说了出来。 年初,云帝下令,旨意有二,一时女子到一定年龄也可以如男子般入学,二是女子也能入朝为官,只要参加当年的秋闱考试,通过考试者,成绩优异,便可入朝堂。 当她在太学里看见那张红色的告示的时候,她想了许多,她知道她现在想逃离这里,想换一种生活活着,所以那一刻她竟然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潇洒的。 “为何?”谭书礼没有立马答应她。 “舅舅,你就帮帮我吗。”韩雅然突然跑到书桌旁,拉着谭书礼的手臂撒起娇来。 “然然啊,不是舅舅不帮你,你说你也要有那个能耐才行啊,你以为混那朝堂跟买大白菜一样简单啊。”谭书礼突然停下来,眼神有些无奈,“你也没买过大白菜。” “我……”韩雅然无语,她现在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何时会需要她买白菜。 “你忘了,你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小的时候你气走了多少夫子先生,至今这些就会点皮毛,就连那女子最擅长的女红你也不学。”谭书礼摇摇头,他可没忘记韩雅然儿时把那些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韩雅然一下尴尬了,随着年龄的增加,她虽然现在对于前世的记忆已经忘了很多了,可是她还是记得前世的活的太辛苦了,这不这一世竟投胎成了堂堂相国大人府里的千金,这现成的米虫日子她怎么能放过呢。 所以谭书礼说的那些琴棋书画啊,她不是学不会,而是不想学。 “舅舅,我发誓,你若是能让我进去,我以后保证一定认真学习,天天向上,而且每日必定三省吾身。”韩雅然举着手,对天发誓。 “你得了吧你。”谭书礼戳了一下韩雅然的额头,“小心招雷劈你。” “我不怕,雷劈下来,舅舅肯定会给我顶着的,我知道舅舅最疼我了。”韩雅然埋头蹭了蹭谭书礼的手臂,一脸撒娇的表情,“舅舅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 “好好好,你是我的小祖宗,我答应行了吧。”谭书礼被韩雅然缠的无奈,摇了摇头。 “谢谢舅舅。”韩雅然一把抱住谭书礼。 谭书礼一愣,就看着韩雅然高兴的放开他,“那舅舅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啊。” 韩雅然说完就往门口跑去,突然又停住,转头看着谭书礼。 “又怎么了?”谭书礼无奈。 “舅舅,我等你的好消息哦。”韩雅然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谭书礼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就知道他吃她的软。 而韩雅然则高兴的一夜好眠,毕竟谭书礼对她来说,只要谭书礼答应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第二天一大早,相国府门前便停了一辆马车,管家立马开门,请人进去。 “不行,我不同意。”韩翊鸣摇摇头 ,一脸反对。 来人正是谭书礼,今日云帝不早朝,所以韩翊鸣正好在家。 谭书礼过来,就是找韩翊鸣商量韩雅然昨晚说的事情。 韩翊鸣身为相国,朝堂上的事,就算谭书礼花再多的银子,韩翊鸣早晚会知道,而且这件事和韩雅然有关,谭书礼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过来主动告知他比较好。 对于韩翊鸣的反应,谭书礼一点也不意外。 谭书礼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说道:“你也先别急着否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孩子什么都不会,却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这想法也是好的,再不济到时候给她一个小官当当,就当是磨练磨练她,也让她知道出了这相国府,外面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谭书礼和韩翊鸣虽然身份不同,但是都是摸爬滚打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才会有今日的成就。 外面是什么样子,他们俩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韩翊鸣没有说话,韩雅然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猜的到,这孩子从小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今日会这么做,无非就是气他当日打了她的那一巴掌。 她渐渐地长大了,对于她母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韩翊鸣知道韩雅然一定是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这些年因为她母亲的原因,一直没少受人议论。 即使韩翊鸣身为相国,也不可能把那些背后指指点点之人全部拉出去治罪啊,不然他这相国也别当了。 “所以说。”谭书礼的话打断了一直沉默的韩翊鸣,“你想想,这女子参加秋闱考试,入朝为官,本就是你递的奏折,最后也是你领着圣旨实行的,你若是不让雅然参加,这要一不小心传出去,让炎国的百姓如何做想,相国大人都不让自己的女儿参加秋闱考试,那这女子入朝为官在炎国百姓眼中不就是一句空谈。” “是。”韩翊鸣点点头,手轻轻的摸着白瓷茶盏的底座,因为事情涉及了韩雅然,他一时有些糊涂了。 “这不正好,堂堂相国府的千金也去参加秋闱考试,这就是最好的说服力。”谭书礼一拍大腿说道。 “没错。”韩翊鸣想到,他会上这本奏折,也是因为韩雅然。 韩翊鸣记得三年前,那年的秋闱考试后,韩雅然爬在他的书桌上陪他看着当年秋闱考试的考卷。 本来昏昏欲睡的韩雅然突然来了一句,“爹爹,为何这些考生都是男子,为何女子不能参加考试,不能入朝为官呢?” 韩翊鸣笑道:“那有女子入朝为官的道理,自古女子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管好自家后院就行了,那还能管外面的事。” “谁说的。”韩雅然一下来了精神,反驳道,“女子也有能力出众者,谁说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了,很多有能力的女子比很多男子都优秀,只是被这时代所迫,隐藏其锋芒,委身于后院的那一亩三分地罢了,她们若是能像普通的男子一般入学堂,考秋闱,想必一定不比那些男子差的。”韩雅然在这里就见过一个比男子都厉害的女子,就是林芝的母亲,那是一个能耐,不仅能管的了后院,就连战场都去的,那武功丝毫不输那些热血男儿,林芝还说过,曾经他父亲有次差点在战场遇险,还是当时乔装打扮偷偷摸摸跟上的林芝母亲所救。 但是炎国自古就不允许女子为官,所以她母亲并没有一官半职,只能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随行罢了。 “你哪里听的这些。”韩翊鸣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我就知道。”韩雅然一脸自信,在另一个地方就是这样的,男女都有机会, 只是她不能说而已。 那天过后,韩雅然倒是当时说完便忘到脑后了,可是韩翊鸣却记在了心里,便有意留意了一下,发现确实如韩雅然所说,有宴席的时候,那些同僚带着夫人出席,韩翊鸣明显感觉的到,好多同僚的夫人确实能力高过她的丈夫。 真正对得起贤内助这个词。 所以在合适的时机,他便向云帝请奏了这一事。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数月后云帝还是点了头,并交由韩翊鸣全权处理。 第三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此时站在谭府的花园里,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出门了,在屋里睡觉多好的。 韩逸风一大早就去了太学,而谭泽也去了自家商号,倒是韩雅然无所事事,便想着出门走走,这不知竟碰见了多少年没见过的,但是她不想见的人。 “哎呀,这是表小姐啊,我就说今儿是个好日子,这不表小姐就过来了。”说话的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那满头的珠钗是叮叮作响,一张脸不知涂了多少粉,煞白煞白的,即使现在脸上胶原蛋白早已经流失,但是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年轻时长得应该也是个美人,只是现在这品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韩雅然有些厌恶的退后几步,这说话的人是他舅舅的妾室胡姨娘。 韩雅然从小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胡姨娘,原因不过是儿时发生的事,那时韩雅然不过五岁左右,韩雅然被谭书礼接到了谭府,结果这个姨娘为了争宠,竟偷偷的跑到了谭书礼的书房,而当时韩雅然正好在书房玩累了,谭书礼便把玩累后已经昏昏欲睡的韩雅然放在了书房里平时以供小憩的软榻上。 后来中途有事谭书礼离开了书房,不曾想胡姨娘竟偷偷潜入书房,偷偷摸摸的潜到了软榻旁边,彼时韩雅然则刚好睡醒,从锦被里钻出一个小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着床前一个打扮的怪异的女人,一时惊吓的尖叫不已。 韩雅然的叫声不仅引来了附近的仆人,也引来了谭书礼。 谭书礼看着床上大哭不止的韩雅然,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那个衣着暴露的胡姨娘,当即命人把胡姨娘拖了出去。 此事的后续本来是谭书礼想休弃胡姨娘,可是当时胡姨娘已经生了一个庶子,而谭书礼的正妻本着家庭和睦,也看在胡姨娘生的那个庶子还小的份上,最后便罚胡姨娘去佛堂抄写经文一年,而胡姨娘那个引以为傲的庶子则直接被谭书礼下令跟在正妻身边教养了。 当然那件事过后,谭书礼直接下了命令,韩雅然在府里的时候,胡姨娘不许出现在韩雅然面前,所以即使今日看见了胡姨娘,韩雅然也着实喜欢不起来。 “哎呀,表小姐,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啊。”胡姨娘没读过多少书,当年凭借有几分姿色,成为了谭书礼的妾室,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谭书礼就从未去过她的房里了,所以独守这么多年空房的胡姨娘心里着实挺怨恨韩雅然的,即使心里再怎么怨恨,但是这话她也要好好说的。 “胡姨娘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韩雅然一刻也不想在这停留。 “诶,别忙着走啊……”胡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出声阻止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 胡姨娘立马一脸楚楚可怜。“夫人,妾室这不是看见表小姐激动了些。” “老爷有令,表小姐在府里的时候,你不能出现在表小姐面前,你忘了。”那个夫人说道。 “没忘没忘,妾室怎么敢忘。”胡姨娘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少年了,谁还记得。 “舅母。”韩雅然行了一个礼,叫道。 “你这孩子,我前几日正好去了庙里,一知道你过来了,就急忙赶了回来。”此人正是韩雅然的舅母,谭书礼的正妻谭柳氏。 “没有,原是临时决定要过来的,就没有知会舅舅与舅母。”韩雅然说道,她这舅母因为只有表哥谭泽这一个孩子,再加上一直想生个女儿没有如愿,从小也是十分喜欢韩雅然的, 舅母其实对她挺好的,逢年过节什么的,好东西都是几箱几箱的往相国府里送,就是那帝都世家女子流行的衣服款式她也会命人按韩雅然的尺寸做好,然后送到相国府。 “你啊,这么久没来看舅母了,舅母都怪想你的,这不前几日我还与你舅舅说呢,等我去了庙里回来,就接你到府上住上几日,没曾想你却先来了。”谭柳氏拉着韩雅然的手,一脸和蔼的说道。 “这次肯定会待很多天的。”韩雅然点头道。 “那就好,我们娘俩啊,好好的叙叙旧,你啊也多陪陪我。”谭柳氏喜出望外,一脸高兴。 “好。”韩雅然笑着点点头。 “嗯,胡姨娘,若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谭柳氏看着从刚才开始眼神一直注视着后方的胡姨娘说道。 “夫人,那个……”刚才还很骄傲的胡姨娘一下子有些扭扭捏捏的。 “母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身着淡绿色的薄衫,长的眉清目秀,远远望着和谭泽竟有几分相似。 “谭远,这是你表妹。”谭柳氏对着那个少年说道。 韩雅然看着那个少年想起来了,胡姨娘生的那个庶子就叫谭远,但是却一直养在舅母的身边。 难怪胡姨娘不愿意走了,想来是看见自己亲儿子挪不动脚了。 “表妹。”谭远恭敬的给韩雅然行了一礼,毕竟人家是相国府的千金。 “远表哥。”韩雅然赶紧回了一礼,其实她和谭远不熟,儿时来谭府,谭远每次不是要看书,就是要写字,韩雅然叫过他好几回和他们一起玩,他都不来,后面韩雅然自讨没趣,也就不再叫他了。 倒是谭泽安慰韩雅然,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谭远就这性子。 谭书礼是有着一正妻和两房妾室的,除开胡姨娘这个老是刷存在感的,另一个妾室朱氏低调的仿佛不存在一般,这么多年韩雅然来谭府见过她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倒是前些年朱氏又给他舅舅添了一子,韩雅然还来吃过百日宴的,那个小表弟长得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即使有着妾室,但是韩雅然记得舅舅还是很疼爱舅母的, 所以后院老是作妖的胡姨娘,看见韩雅然的舅母谭柳氏, 也得规规矩矩的。 “谭远,既然雅然过来了,你今日就不必待在我那了,去胡姨娘的屋里待待吧。”谭柳氏说的很轻描淡写,虽然谭远是庶子,不是谭柳氏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养在身边,怎么的感情也是有的,而且不管怎样,胡姨娘总归生了他。 “是,母亲。”谭远行礼说道。 “去吧。”谭柳氏点点头。 谭远便走到了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的胡姨娘身边,恭敬的叫了声姨娘。 说不出来有多高兴,语气很平淡。 “远儿,去姨娘屋里,姨娘给你做好吃的。”胡姨娘不由分说的就拉着谭远走了。 韩雅然看着胡姨娘的高兴,突然觉得她很可悲,自己的儿子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但是又想想造成这样的结果却也怪不了任何人。 这一刻韩雅然竟觉得与她舅舅想比,她家的那个相国大人真真是个好男人,她母亲去世多年,相国府至今却只有一个妾室,还是近几年韩翊鸣觉得她陪伴多年,才从通房升为妾室的,而且这么多年那个妾室一直无所出,所以相国大人至始至终只有韩逸风和韩雅然两个孩子。 “雅然,你陪舅母走走吧。”谭柳氏看着有些出神的韩雅然说道。 “好,舅母。”韩雅然赶紧扶着谭柳氏。 而另一边胡姨娘拉着谭远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吩咐下人赶紧准备少爷爱吃的菜。 转念一想,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做谭远会喜欢些,就急忙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胡姨娘这人没啥优点,除了年轻时长得漂亮些,还有就是会一手好厨艺,当年一直在谭府后厨帮忙,没曾想竟搭上了谭书礼,走上人生巅峰。 她若是安分守纪,谭府不会少她一分一毫,只是她自己太作妖了,当年的那事,直接让谭书礼厌烦了她。 谭远看着一溜烟就出去的胡姨娘,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六岁以前他一直跟在胡姨娘身边的,虽然炎国一直没有妾室教养孩子的说法,但是谭府却例外,谭柳氏本是个心善之人,便提了建议,而且那是谭泽还小,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照顾一个不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谭书礼便同意了,规定庶子只是白日要去和嫡子一起学习,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可以回自己的亲娘处的。 而谭远却因为当年的那事,则一直留在了谭柳氏那里,晚上再也没有回过胡姨娘处。 谭远儿时其实是恨过韩雅然的,那是的他总觉得是韩雅然让他和自己的亲娘分开,所以每次韩雅然叫他一起玩的时候,他都不去,但是听见他们嬉戏打闹的笑声,他也会偷偷偷看的。 谭远很小的时候,胡姨娘就告诉他他是庶子,谭家将来是谭泽的,但是胡姨娘也告诉他,她会给他好好谋划,在这谭府能争取更多的利益。 儿时的谭远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直到后来去了谭柳氏处,慢慢的才知道,胡姨娘或许最终的目的只是她自己的利益。 他来到谭柳氏这里之前,从没想过一个母亲可以这样温柔,后来晚上睡不着的他不止一次看见过谭柳氏因为担心谭泽踢被子,而半夜起床专门给他盖被子,当然,一同盖被子的也有谭远。 谭泽遇见不懂的诗词,谭柳氏也不会责骂他,反而会鼓励谭泽。 包括谭远也是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是庶子就苛刻责骂。 看着这种种的一幕,谭远想起曾经每晚胡姨娘都会考他功课,若有答不出的,读过几天书的胡姨娘便会对他大吼大叫,说的话千篇一律,无非就是谭远这么不长进,怎么对得起她为他谋划云云。 重责甚至让他一晚上不许睡觉,整晚整晚的复习着白天所学的功课,直到第二日胡姨娘满意为止。 谭远那时候一直以为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是胡姨娘这样的,直到遇见了谭柳氏,才知道自己曾经的自己有多可怜。 第三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不知道谭书礼是用了什么法子,秋闱考试她获得了参加的资格。 在谭书礼的书房听到这一消息,韩雅然表现的一点儿也不激动,或许她并不如其他参加秋闱考试的学子一般,想要靠着这次的考试,改写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命运。 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就是典型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给自己找点罪受。 可是韩雅然此时急着想做出改变,相国府的日子虽好,可是过的太像一条咸鱼了,没有什么激情而言,没有期盼,日子就如同一潭死水。 不过后来的韩雅然不止一次想过,当时的自己可能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去参加什么秋闱考试,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资格拿到了,谭书礼指着旁边那一摞有着韩雅然小腿高的书,说道:“想要通过,得靠你自己,毕竟你是相国府的千金,现场舞弊这事谁都能做,你不行,当然这些书只要你都记住了,我保证你这次的秋闱考试一定能通过。” 谭书礼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那眼神仿佛在告诉韩雅然,别怕,这些书挺简单的。 而韩雅然在听完他的一席话后却一脸懵逼。 老天爷,她现在后悔还来的急吗。 “那行,舅舅。”韩雅然无奈的点点头,“不过舅舅你得替我保守秘密,我参加秋闱考试的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谭书礼点点头,第三个人已经知道了,他能做的就是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好,那舅舅秋闱考试之前我都住在你府里吧。” “可以啊,正好你舅母昨日还告诉我说让你多住几日呢,正好陪陪她。”谭书礼说道,他这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没有如愿,所以韩雅然在她心里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嗯。”韩雅然点点头,走到那摞书旁,打算自己搬走,可是试了好几次后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一时挫败,遥想当年,前世的她为了高考,比这多的多的书都搬过的,不应该啊。 韩雅然想了想,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米虫的日子让人丧志啊。 韩雅然无奈,只好叫谭书礼让谭府的下人给她搬到她住的房间。 谭书礼点头,便叫来管家吩咐了下去。 韩雅然觉得满意了,便空手离开了谭书礼的书房。 而韩逸风从太学回来,就看见韩雅然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因为韩雅然不想回相国府,韩逸风从太学出来后便也直接来了谭府。 “你这是做干什么。”韩逸风翻了翻韩雅然旁边那一摞的书,书本太高,都把后面的韩雅然遮住了。 “哥哥,你说,同是一个娘生的,为什么你就那么厉害。”韩雅然一脸颓废的从书本后面抬起头,她现在整个头都在嗡嗡作响,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你现在知道你哥我聪明了呀。”韩逸风一脸的得意。 韩雅然直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老天爷真不公平,这偏心也不是这样偏的吧,他韩逸风的才情和风采,在帝都可是能排上号的,而她韩雅然在帝都可以算的上是一个草包。 因为儿时那些世家小姐,官家小姐举行的什么赴诗会,比舞会,韩雅然一概都只是当观众,从不参与,渐渐地就传出了相国府的千金乃是一草包的说法。 韩雅然当时也不在意,现在想想,她也不至于那么差吧,比普通的老百姓还是比的过得,就是与那些靠这些博名声的世家小姐想比,那确实差了些。 所以帝都的人认为她是草包也不为过。 “你啊,就是太懒了。”韩逸风拿着手中的书轻轻的拍了一下韩雅然的头,一脸的无奈。 韩雅然立马摸着头,瞪了韩逸风一眼:“你再打就笨的见不了人了。” “放心不会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丫头,你若是在读书吟诗这些方面,用上你的八分心思,那些世家小姐还能把你比了去。”韩逸风看着韩雅然,一副你心里明白的表情。 韩雅然吐吐舌头,赶紧推着韩逸风,让他出去。 等韩逸风无奈的走后,韩雅然立马关上门,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书,叹了叹气。 而此时天气已经是伏天的最后几日了,可是空气里依然没有凉爽的气息,倒是此时的冷宫还是如往常一般冷冷清清,安静如常。 卫云邻站在冷宫的屋檐下,看着远处已经有些泛红的落日,现在的它,早已没有了白日的灼热夺目,温和了许多。 可是宫门外一声尖声叫喊,打破了刚才的一片宁静。 “圣旨到。”大内总管崔公公举着一份深黑色,镶着金边的圣旨走了进来。 “三皇子接旨。”崔公公一挥拂尘,看着前方的卫云邻说道。 卫云邻有些意外,这万年没人来的冷宫,今日竟来了圣旨。 卫云邻想想,他那父皇长什么样,他都快忘了,就是这带圣旨而来的崔公公,也比印象里苍老了些,但是唯独不变的还是他那声尖嗓。 “三皇子接旨。”崔公公见卫云邻没反应,又说了一句,心里虽有些不耐烦,但是脸上依然如常。 这三皇子卫云邻自贵妃死后便再不受云帝宠爱,一直深居冷宫,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附炎趋势在正常不过了,而崔公公算的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儿臣接旨。”卫云邻笔直的跪下来,把头低着。 “三皇子卫云邻今年便已及弱冠,寡人思考再三,决定为三皇子准备弱冠之礼,也为了慰藉贵妃的在天之灵,着三皇子卫云邻出任中枢令中枢史,赐南街府邸一座,绸布百匹,黄金万两,望三皇子尽心为寡人效力,为炎国效力。”崔公公轻轻的合上圣旨走上前,把圣旨递给卫云邻。 “中枢史大人,恭喜恭喜呢,这中枢令还是陛下为你亲设的官职呢。”此时的崔公公一脸笑意,内心早就没有了刚才的那一丝不耐烦。 “谢陛下。”卫云邻接过圣旨,站了起来,脸上没得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中枢史大人,陛下说了,等准备妥当,过几日你便可以出这冷宫,搬去府邸,直接上任了。”崔公公说道。 “谢公公了,请公公替我转告陛下,儿臣必不辱没使命。”卫云邻行了一礼。 “哎呀,大人客气了。”崔公公嘴上说着,手上可没动。 “行了,那咱家就先回复陛下去了。”崔公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公公慢走。”卫云邻抬着手,维持着刚才的礼,一直到崔公公没了人影才放了下来。 卫云邻看着手里的那份圣旨,眼神里透着冷峻。 他会这么好心?说什么弱冠之礼 ,他可知今年的春分他便已经及冠了。 云帝目前有八个儿子,公主也有七个,而卫云邻是这些皇子公主里最不受宠的一个,放着那么多皇子不选,偏偏选了他这最不受宠的一个,所以云帝会下这份圣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只是脑袋一热想来个父子情深那么简单吧。 “殿下。”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卫云邻转身,刚才说话的是一直在冷宫里照顾他的吴嬷嬷。 吴嬷嬷是他母亲生前就一直照顾他的嬷嬷了,即使到了冷宫,她也一样跟了过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殿下,陛下终于想开了,想要补偿殿下了,贵妃娘娘若是在天上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吴嬷嬷说着,眼睛里已经慢慢的渗出了眼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吴嬷嬷赶紧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你看我,这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我却哭兮兮的。” “嬷嬷。”卫云邻扶着她进屋坐下。 在这冷宫里,这么多年都只有他和吴嬷嬷两人。 “殿下你这是? ”吴嬷嬷一下有些惊到了。 “嬷嬷,本早就该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却来了这圣旨,嬷嬷为我操劳了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哎哟,殿下你说什么呢,嬷嬷我就是做奴婢的命,这辈子都要交给这皇宫了,还说什么享福不享福的。” 卫云邻打断她,又说道:“我原本想过几日便去为你求那出宫令,你不是常常念叨想回你那儿时的老家看看吗,现在正好,我出了宫,有了自己的府邸,你也和我一同去,在那府邸住上几个月,把身子骨养好些,我便让人送你回你老家如何。” “啊。”吴嬷嬷有些愣住,想念老家这事,她从未在卫云邻面前表现出来的。 “嬷嬷常常与我说起你那老家的新鲜事物,若是不想念,怎么会时时提起呢。”卫云邻笑道。 “殿下,老奴还能再伺候殿下的。”吴嬷嬷一时激动,竟要跪了下来。 卫云邻急忙扶起她,“嬷嬷不必如此,当年你本不用跟我一起来这冷宫的,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还嬷嬷这份恩情。”卫云邻端端正正的给吴嬷嬷行了一礼。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吴嬷嬷赶紧阻止他。 可是卫云邻没给她机会,“这礼你该受的。” “殿下,老奴谢谢你。”吴嬷嬷已经哭了出来。 她十三岁便离家,在这宫里呆了大半辈子,原以为会老死在这宫里,没曾想还有出宫的日子,而且还能再见到那夜夜梦回的老家。 “殿下饿了吧,老奴这就去给你做饭,我今日去那御膳房的后厨,让他们给了我一条鱼,我这就给你做你最爱的松鼠桂鱼,殿下你等着啊,很快就好。”吴嬷嬷说着擦干眼泪,急忙就去准备鱼了。 卫云邻看着吴嬷嬷的身影,一时五味杂陈。 冷宫的伙食并不好,但是即使这么不好的伙食,依然会有人克扣,每次都是吴嬷嬷跑去闹,甚至扬言要让云帝知道,毕竟当年被送进冷宫的是卫云邻,而吴嬷嬷则是自愿跟来的,那些人害怕吴嬷嬷真的会闹到云帝那里去,也不敢再克扣了,所以有时候吴嬷嬷用这法子还拿到了伙食之外的好东西,想必今天这鱼也是这么来的。 而皇宫的另一边,极尽奢华,崔公公弯着腰,等着上面的人开金口。 “东西送到了?”云帝问道。 “是,陛下。”崔公公腰更弯了些。 “那就好。”云帝点点头。“你先退下吧。” 崔公公应声退了出去。 云帝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张纸,放下笔,把它揉成一团,直接扔进了废纸桶。 第三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日子很快就慢慢的流逝了,处暑也悄悄的过去了,韩雅然在每天的哀叹中还是把每天划分的数目给看完了。 她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记性好,只要她记住的字,她会连那字出自那本书的第几页,第几列的第几个字都能说的完完整整。 而她的反常也引起了韩逸风的注意,毕竟一个从来都不怎么碰书的人,突然一下这么热衷看书,怎么想怎么奇怪。 而且韩逸风今年也准备参加秋闱考试。 所以等他又去韩雅然那里看了看她平日里看的书,便知道这些和秋闱考试有关。 这些书里面全是历年秋闱考试出现过得题目,而且里面所有的答卷都是当年的前二十名的真实答卷,而韩逸风因为有着韩相国的便利,自入学起便会把每年所有入选的考生的答卷看一遍。 所以看了几篇他就猜到了韩雅然的目的。 “你想考今年的秋闱。”韩逸风说的很平淡,他不是在质问韩雅然,而是在等一个答案。 “嗯。”韩雅然现在脑袋已经有些发昏了,随口答了一句,突然发现不对,立马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韩逸风那张充满疑惑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舅舅告诉你了?”韩雅然惊呼,难道是舅舅告诉他的,她明明让舅舅保密的,就是害怕韩逸风知道,韩雅然此刻懊恼啊,果然不能相信舅舅那个大嘴巴。 “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韩逸风摇摇头,“这些都是历年秋闱考试出现过得题目,上次只是我没细看,这次一细看,便看出来了。”韩逸风说道。 “啊。”韩雅然一时语塞,“那个,我……” 怎么办?怎么办?韩逸风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韩雅然有些苦恼,用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偷偷的看了看韩逸风,此时的韩逸风眉头紧锁,一脸正色的看着韩雅然。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这话说的韩雅然自己都差点咬着舌头。 “为何?”此刻的韩逸风确实心中有很多疑问,虽然他不反对女子入仕,但是若是那个女子是韩雅然,他却是反对的。 从小韩翊鸣对他和韩雅然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韩翊鸣对韩雅然一直以来完全是放养的方式,但是韩逸风不同,韩翊鸣一直对他说,一个男子必须德才兼备,有能力,有担当,所以对韩逸风而言,韩翊鸣对他比对韩雅然严格多了。 所以从小韩翊鸣便带着韩逸风慢慢的接触了所谓的官场,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都有所目睹,而且其中的艰辛也不是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光鲜的。 所以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从小在爱护中长大的韩雅然根本不适合官场,但是他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个,我我……。”虽然心里理由万万千千,可是面对韩逸风,韩雅然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我不同意?”韩逸风的话斩钉截铁,根本不给韩雅然拒绝的机会。 “你,不带你这样的。”韩雅然无奈,从小韩逸风觉得有危险的事从来不会让她做的,即使韩雅然偷偷摸摸的做,还是会被韩逸风逮住,所以至今韩逸风反对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成功的。 韩雅然每次都对天长叹,韩逸风真真乃是她成功道路上的那块拦路石啊。 “你是女子,入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韩逸风语重心长的说道,脸上一脸关心的表情。 “这女子入仕还是韩相国请奏的,怎么就不可了,你要是不同意女子入仕,你找韩相国说理去。”只要韩雅然生韩翊鸣气的时候,韩雅然就会称他为韩相国,直到气消了才会叫一声爹爹。 “我不是不同意女子入仕,我只是不想你去,你以为这官场就跟过家家一样啊,那些能进的了官场的,有几个是心思简单的,就你那脑子,几条命都不够人家算计的。”韩逸风一脸无奈,或许有些激动,声音都急促了些。 听听,听听,这还是前几日说她八分心思就能把整个帝都的世家女子都给比下去的人说的话吗,此刻的韩雅然却只能在心里腹议。 “不是还有你和韩相国吗,有你们给我撑腰,我还怕什么呢。”韩雅然安慰着韩逸风。 “就是有我们才更不能去。”韩逸风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着韩雅然,又说道:“你可知,在这整个炎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相国府,你要入了仕……” “会拖你们后腿。”韩雅然打断韩逸风的话,不怒反而笑了。 韩逸风担心什么她都知道,在她眼里那相国府里永远都是一片祥和,那是因为韩翊鸣把所有的阴谋诡计,肮脏之事全都挡在了那扇相国府的大门外,韩雅然不是傻子,自然懂的这个道理,只是此刻的韩逸风太激动了,韩雅然得想个法子让他安静下来。 果然,韩雅然的此话一出,刚才激动不已的韩逸风一下子气势就消失殆尽,连忙解释道:“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韩雅然看着韩逸风,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笑。 “我也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受到伤害,可是哥哥,我不想做一个永远躲在你们羽翼背后的小雏鸟,你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就如同长这么大,我从未淋过雨,前几日那才是第一次,我的人生太风平浪静了,所以我就想自己去看看这世界的不同,若是人生就这么一直碌碌无为下去,你说还有什么意思。” 韩雅然这几天想了很多,或许一开始想去考秋闱考试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加上和韩翊鸣赌气,可是这几日看了那些学子的答卷,那些人的热情,那些人的抱负也深深的影响了她,所以她骨子里的那份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念想也越来越浓烈。 “你啊,就不要担心了,你想想,我可是韩相国府的千金,人家不是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吗,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们家韩相国那么厉害,我这个女儿难道还会差到哪去,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来了我通通消灭。”韩雅然还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 做完立马又朝韩逸风露出一脸笑意。 韩逸风被韩雅然的动作逗笑了,轻轻的握着韩雅然小小的肩膀,韩逸风生的修长高挑,韩雅然此刻只能仰望着他。 “那好,若是你不想了,就立马退出来。”韩逸风说道,他这个妹妹从小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不愿她受一点点伤害,可是现在看着她那笑容,韩逸风不知道自己支持她是不是正确的。 “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韩雅然做了一个鬼脸。 “你啊。”韩逸风无奈,点了点韩雅然的额头,一脸宠溺。 而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进来。 “表哥,母亲请你和表妹过去一趟。”谭远在门外说道。 他此时站在韩逸风和韩雅然的面前,头微微低着。 其实母亲是让下人去请韩雅然和韩逸风他们两人的,是他主动说愿意跑一趟,母亲这才让他过来了。 “远表弟。”韩逸风说道,虽然谭远是谭府的庶子,可是怎么说也是他舅舅的儿子,韩逸风从小也认识谭远,所以一直称呼他为一声表弟,而对谭远的那声表哥也是认同的。 “远表哥。”韩雅然看着门口的谭远,也挥手打了个招呼。 “表妹。”谭远头微微低着,还是那么客气。 “那我们走吧。”韩逸风拉着韩雅然便同谭远去了谭柳氏处。 路上的时候谭远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表哥今年可是要参加秋闱。” “对啊。”韩逸风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的说道,此时的韩雅然抱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一脸的高兴。 只要韩逸风同意了,就万事具备了,此时的韩雅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远表弟过几年便也能考了。”韩逸风说道,炎国不同于其他几国,每年的秋闱,虽然全国各地前几年只要通过地方考试的学子都能参加,但是有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参加秋闱者,必须当年及冠方可参加。 而韩逸风两月前刚刚及冠,正好符合要求。 只是今年女子是第一年,所以和男子有所不同,不用参加地方考试,只要报名者,年满十六岁,及笄后便可直接参加秋闱考试,所以到时候的参差不齐肯定会很明显。 “远表弟的地方考试可通过了。”韩逸风问道。 “今年便考了。”谭远小心的回答道,韩逸风是帝都出了名的才子,而谭远他现在却在帝都排不上号。 即使他不去参加考试,在谭家他也能分到产业,但是多年的庶子生涯,让他看清了外面的世间冷暖。 “那就好,先预祝你通过了。”韩逸风转过头笑着对谭远说道。 “谢表哥吉言。”谭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等到了谭柳氏的住处,韩雅然老远便闻到了红糖馒头的味道。 “舅母,你又做好吃的了。”韩雅然跑进去,看着桌子上几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兴奋道。 这是红糖馒头啊,她前世很喜欢吃的。 “是啊,最近没事做,就做了些新花样。”谭柳氏笑道,其实谭柳氏厨艺一直不错,小时候韩雅然想吃什么,就是听听韩雅然的描述,谭柳氏都能给她做出来。 “尝尝,我前几日在庙里,尝着味道不错,就去找庙里后厨的师傅学的。”谭柳氏夹起一块,放在一个小碟子里,递给韩雅然。 “小心烫。”谭柳氏不忘提醒道。 韩雅然接过,用手拿起就往嘴里放。 “在舅母面前,你淑女一些。”韩逸风轻轻敲了一下韩雅然的手背,说道,然后又转头恭敬的对谭柳氏叫了一声,“舅母。” 谭柳氏笑着点点头,又把另一碟馒头递给了韩逸风,韩逸风赶紧接了过来。 “你懂什么,馒头就是要拿在手上吃,才有味道。”韩雅然大大的咬了一口,在韩逸风面前一副得意的样子。 韩逸风无奈,也随她去了。 第四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娘,我的呐。”谭泽一副撒娇的表情,伸出自己白净修长得手,看着谭柳氏。 “你啊,自己不知道吃啊。”谭柳氏用手推了推谭泽脑袋一下。 对于谭泽的小把戏,她是知道的,每次韩雅然一过来,谭泽总是会像现在这样撒娇,但是每次都被他的娘亲狠狠地拒绝了。 “你说,我还是不是亲生的。”谭泽凑到韩逸风的面前,说道,“从小这小丫头在我娘面前就强我一头,你这当哥的也不管。”说完还不忘拍拍韩逸风的肩膀。 “我管的了吗。”韩逸风偷笑。 “你……”谭泽指着他,一脸无奈。 “我想喝水。”韩雅然突然说道。 结果谭泽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韩逸风看着他的动作就差没有笑出声来。 他还真管不了。 等倒好了水,谭泽还体贴的吹了吹,才递给了韩雅然,一脸温柔的看着韩雅然小口小口的喝着。 哎,谁让他爹不给力,愣是这么多年没给他生出个妹妹,就是他爹那姨娘朱氏当年怀孕了,他还暗暗高兴了一把,觉得他终于就要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妹妹了,结果谁知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谭泽为此还伤心了许久许久呢。 “谭远,你也坐下吧。”谭柳氏看着一直站着的谭远说道。 这孩子一直都这样,永远很客气,谭柳氏心里无奈道, 即使是丈夫的妾室所生,但是谭柳氏对谭远却一直也是不错的,倒是这谭远反而越发规矩了起来。 “是。”谭远说道,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完全没有谭泽他们的放松。 “来,你也尝尝。”谭柳氏和蔼的递给他一碟馒头。 谭远赶紧接过,恭敬的说道:“谢谢母亲。” “你这孩子。”谭柳氏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逸风,你今年是要参加秋闱考试的吧。”谭柳氏问道。 “是的,舅母。”韩逸风点点头。 “小婷,把我放在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谭柳氏对着身旁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丫鬟说道。 “是,夫人。”丫鬟说完,立马退下去就去拿那个东西。 韩雅然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不久后,等小婷回来,手里便多了一个盒子,疾步的走到了谭柳氏身旁,便递给了谭柳氏。 “逸风,这是舅母前几日在庙里求的,舅母知道你今年便要参加秋闱了,也不知该送你什么东西,就去庙里给你求了这串佛珠。”谭柳氏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韩逸风。 韩逸风接过,那是一个上过漆的木盒,盒盖正中有一个庙里佛家的醒目标志,韩逸风慢慢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串佛珠,是一个手串,中间还加了一条同色的小小流苏。 “哇,”韩雅然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惊呼道。 “谢谢舅母,逸风定不辜负舅母的期望。”韩逸风把那串佛珠带在自己的手腕上,对着谭柳氏说道。 “你啊,你的才情在帝都来说那是极好的,你也别抬高舅母了,也不是什么期望,这就只是舅母一点心意。”谭柳氏笑道,韩逸风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倒是自家这个比他还大几个月的哥哥,还不如他成熟些。 “我知道。”韩逸风也笑着说道。 “娘,我的呐。”谭泽伸手。 谭柳氏把一个馒头放在了他伸出的那只手上,“你又不参加秋闱,要什么手串。” “哦。”谭泽咬了一口馒头,他咋感觉他这么不像是亲生的呢,看样子他真的找个时间好好问问他爹了,他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舅母,我的呢?”韩雅然突然说道,她也想要那手串。 虽然之前一直保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其实主要防的还是韩逸风,但是韩逸风现在知道了,而且还同意她参加考试,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了。 “啊。”谭柳氏一下愣住,满脸疑惑。 “你要那手串干什么,你又不参加秋闱考试。”谭泽白了韩雅然一眼,说道。 “谁说我不参加秋闱了,我还就参加了。”韩雅然看着谭泽,一脸自信。 “什么。”谭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韩雅然,这个从小连诗都不愿作的表妹,竟然也要参加秋闱考试。 而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谭远也有些被惊到了,直直的看着韩雅然。 “你小点声。”韩雅然看着激动不已的谭泽,对他嘘了一下。 “哦。”谭泽乖乖的坐了下来。 “雅然,你也要参加?”谭柳氏有点不敢相信,虽然今年起女子也可以参加秋闱考试她是有所耳闻,但是这事对她而言,不过也只是她与她的那些闺中密友的饭后闲谈罢了,没有人真正去了解过它,这一听韩雅然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考试,着实被惊到了。 “对啊,舅母,所以你的佛珠也要给我准备一份呢。”韩雅然一脸期盼的说道。 “好好。”谭柳氏虽然心中十分吃惊,但是又转念一想,这是孩子自己的事她也不好过多干预,便笑着点头,说道:“等明日舅母就去庙里给你也求一串,你哥哥的那是串是黑色的,不适合女子,我去求那串蜜蜡的,颜色正好适合女子。” “好好,谢谢舅母。”韩雅然感激的依偎在谭柳氏的怀里,一脸撒娇的样子,“有了舅母的这串佛祖啊,我一定会逢考必过的。” “你啊,说的舅母那么厉害了。”谭柳氏失笑道。 “舅母就是厉害。”韩雅然说道。 此时,整个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今日的天气十分凉爽,早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那般灼热,昨夜下小过一场雨,即使现在雨已经停了,这宫里的青石地面还是有些微微湿润。 而今日便是卫云邻出宫赴任的日子,吴嬷嬷一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卫云邻告诉她,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把他母妃的一些旧物和两人的必须品收拾一下就行了。 吴嬷嬷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把那些已经装好的包袱又给拆开,从新装包。 而卫云邻则出了冷宫,往外走去。 现在他已经是自由之身,可以自由出入这冷宫了。 这也是他十二年来,第一次走出这座冷宫,外面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变化不大。 卫云邻凭着儿时里的模糊记忆,走过那条越来越熟悉的道路,终于到了一个已经有些荒废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一片衰败的景色,虽然吴嬷嬷告诉过他,这座宫殿从那年过后,便再也没有住过人了,可是那只是他从吴嬷嬷口中听见了,今日却真正的看见了。 还是那记忆里的朱红色的大门,现在却早已锈迹斑斑,不复往日的辉煌了,卫云邻穿过大门,儿时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那院子里的石桌上,母妃每次做了好吃的都会放在那里,然后再唤卫云邻过去,细心给他擦干净小手,才会把那已经有些微凉的糕点放在他的手心。 可是眼前的石桌早已长满青苔,早已看不见往日模样了,就连旁边那个秋千,也已经七倒八歪了。 卫云邻穿过院子,走到了大厅,看着那杂乱不堪的大厅,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母妃去了,昔日热闹非凡的宫里便也散了,除了他带走的母妃旧物,其他的想必早已经被内务府收回了,或许有剩下的,想来也会被宫人们瓜分了。 卫云邻看着这个屋子,眼中早已泛着泪光。 终于,他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久久的看着那里,未曾移动。 这里曾经放着两处软榻,母妃一处,他一处,他记得儿时母妃便陪着他在此午睡的,而当时卫云邻年幼,常常一身牛劲,最后都是他把母妃给哄睡着了,自己却还没有睡。 卫云邻突然跪了下来,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声:“母妃,邻儿来看你了。”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他的母妃,他的母妃在皇陵里睡着了,不知道现在母妃还怕不怕打雷声,儿时只要遇上打雷,母妃都会让他陪着她一起睡的。 即使后来长大些,分了房间,但是只要遇见打雷声,她母妃还是会偷偷的抱着被子跑到他的房间,和他挤在一张床上。 卫云邻想着这儿时的一幕幕,眼睛早已经泛红。 她的母妃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她唯一一次的狠心,却是对她自己。 那一日,得知颉族的灭亡,卫云邻看着他的母妃在那个男人面前自刎而亡,他飞奔过去,用自己年幼的身躯硬生生接住了那因失血过多而虚弱无力倒下去的母妃。 “母妃。”跌坐在地的卫云邻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宫殿。 他怀里的母妃,一张精致的脸早已没有了血色,那红色的血不仅染红了他母妃胸前的那把剑,还染红了卫云邻的衣衫,和他的眼睛。 而这里发生的一幕幕,那个男人至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丢下一句尽快安葬便拂袖而去。 即使母亲安葬的那几日,那个男人也从未出现过。 从那日过后,卫云邻再也没见过那个他曾经口口声声称呼为父皇的男人,直到一道圣旨,他就被无情扔进了那凄凉的冷宫。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当时执意跟随他去冷宫的吴嬷嬷,这宫里仿佛忘了还有个曾经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和卫云邻这个备受宠爱的小皇子了。 第四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离开,在离开之前,云帝罕见的露了面。 在宫人的提醒下,卫云邻便打算离开皇宫了,结果刚走到冷宫门口,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 云帝坐在椅子上,虽早已不复往日的年轻,但是依然精神抖擞,若不是他脸上出现的皱纹,就和卫云邻记忆里那张脸完全重合了。 卫云邻看着云帝在旁边崔公公的搀扶下从椅子上下来,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即使多年未见,他心中的恨意可是一分也没有减少的。 “陛下到。”在崔公公的叫喊声中,云帝走到了卫云邻面前。 “三皇子,还不拜见陛下。”崔公公见卫云邻没动,想是许久未见陛下,一时不适应,赶忙提醒道。 “儿臣拜见父皇。”卫云邻说着便跪了下来,云帝是这炎国的皇帝,而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依附于他而活着的皇子罢了。 “嗯。”云帝点点头,此时的他并没有因为见到曾经宠爱的孩子而有一丝丝的和蔼,脸上依然显的十分冷淡。 “这次的中枢令可是寡人为你亲设的,这次赴任,你可知如何做。” “儿臣明白,定不辜负父皇所托。”此刻的卫云邻完全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谢父皇为儿臣着想。” “那就好。”云帝点头,“寡人还有国事处理,就不送你了。” 说完云帝便毫不留念的转头离开。 这个孩子太像他母妃了,特别是那双眼睛,云帝看着他,仿佛就看见了当年的贵妃。 此时的云帝内心一副怅然若失,实在不愿再见到那双眼睛,便想立马离开这里。 云帝本不愿来的,可是他转念一想,不管怎样,这官是他亲设的,若是不去看一眼,这要传出去,百姓只会说寡人心胸狭窄,毫不念父子之情。 所以这过场走完了,云帝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而去。 卫云邻看着眼前那越走越远的人群,眼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冷漠。 你还是那么好面子啊,卫云来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了一声。 “殿下,该走了。”吴嬷嬷提醒道。 “好。”卫云邻回神,看着远处说道,不远处的马车就停在哪里,墨绿色的漆蓬,在这皇宫里,反而一点也不张扬。 “走吧,吴嬷嬷。”卫云邻说道。 这是云帝派人为他们准备的,卫云邻也欣然接受。 “是。”吴嬷嬷说完便默默地跟在后面。 刚才云帝的冷淡她都看在眼里,她以为陛下给了殿下官职,想必心里还是爱惜殿下的,可是刚才,连吴嬷嬷一个外人都感觉的到陛下的冷淡,即使吴嬷嬷内心无奈,但是这是天子家的事,怎会是她管的了的。 她能做的,便是在回老家之前好好的照顾殿下,以告慰贵妃娘娘的在天之灵。 南街府邸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府邸,虽说有些陈旧,想必是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但是位置却很好,地处南街的中心位置。 卫云邻倒是无所谓,这些都是做给世人看的,所以何必在意好坏呢。 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四十多岁,但是却头发有些花白了,看见卫云邻的马车出现,马上迎上去,一脸笑意的行了一个礼。 “大人, 从今日起,属下便是大人府中的管家了,属下姓刘。”那人自报家门,一副忠诚的模样。 “刘官家。”卫云邻不咸不淡的说道,“往后就麻烦你了。” “大人哪里的话,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好。”说完,卫云邻便随他进了府。 安顿好所有的事情,天已经黑了,这是卫云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不是皇宫的地方过夜。 若是在母妃在世时,他向往的就是能在皇宫外玩上一整晚,不用回去,可是每次都没有如愿,所以他在心里也曾经暗暗道,长大了一定要去外面呆一晚,感受感受外面的不同。 可是现在长大了,这个理想也实现了,他却再也没有儿时的那股子高兴劲了。 “殿下,用膳吧。”吴嬷嬷走了进来。 卫云邻一看是吴嬷嬷,立马去惨扶她,可是吴嬷嬷不让,还说道:“我啊,还没到那走不动路的地步,怎敢让殿下扶着我。” “嬷嬷,我不是说过,你在这府里好好的养身子,什么都不用做,刚才你也看见了,这府里面有那么多仆人呢。”卫云邻无奈,这老人啊,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殿下,我知道。”吴嬷嬷点点头,殿下刚才还专门派了两个婢女过去伺候她老婆子,她已经很满意了,但是什么都不让她做,她觉得也不自在,这不正好到饭点了,那些仆人们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用她做了,她就想着过来叫殿下吃饭总能做吧。 “殿下对我的好,嬷嬷我啊这一辈子都会记着,就是回了老家,也定会日日给菩萨上香,让她保佑殿下平平安安的。”说着说着,吴嬷嬷竟又要跪下了。 卫云邻立马扶起她,为了避免吴嬷嬷又一次对他感恩戴德,卫云邻便急忙让她带自己去吃饭,这才让吴嬷嬷转移了注意力。 用过晚膳后已经夜深了,吴嬷嬷年迈,早已经睡下,卫云邻坐在浴桶里,头发有些微微湿润,闭着眼睛,想着今日白日的种种一幕。 这府里看则平静,实则暗藏杀机。 在饭桌上他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了,那个刘管家是内务府直接指派过来的,而那十个仆人则是刘管家一手采买过来的。 采买都是从专门的集市挑选的,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生活所迫,才会出来当仆人,当然这也不能就断定在这些人里面就没有宫里混入的眼线,倒是这刘管家,却实实在在的太过明显了。 不会有人直接从内务府派一个专门盯着他的人来,你要说这个刘管家是专门派过来伺候他的,想来云帝也不会那么好心吧。 卫云邻突然沉入水底,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或许闭气有些久,此时的他有些微微的喘气,而他的脸本来就棱角分明,刚才头发已经浸湿,现在水珠正顺着额头往下滴着,若是让帝都的世家女子看见这一幕,想必会十分疯狂吧。 算了,明日再想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在他前面的障碍,他必定会一一扫除的,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卫云邻便豁达的出了浴桶,拿起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走向了他在皇宫外的第一张床。 而此时韩雅然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那是越看越喜欢。 这是谭柳氏今日专门跑到寺庙给她求来的,韩雅然本以为舅母说的明天只是一个大概时间,没曾想竟真的去了,等谭柳氏风尘仆仆的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而韩雅然在知道舅母去了寺庙,惊讶之余,赶紧到门口等着,期间谭府的仆人劝说她进府去,等夫人到了便通知她。 韩雅然都摇摇头给拒绝了,一想到舅母专门去寺庙给自己求佛珠,她怎么的也要等着舅母才行。 就在天已经黑了,所有人都回了谭府,韩雅然才看见谭柳氏的马车出现在不远处。 韩雅然立马奔了过去。 结果谭柳氏知道韩雅然在门口等了她数个时辰,心里心疼极了。 但是嘴上却没饶人,不停地说着要是把韩雅然累坏了可怎么办。 韩雅然安慰她,这怎么会累坏呢,一想到舅妈为了她还专门跑去庙里,舟车劳顿的,她这端个椅子坐在门口有什么好劳累的。 谭柳氏无奈,也只好告诉她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韩雅然乖巧的点点头。 “雅然,你看看可喜欢。”饭桌上,谭柳氏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旁边的韩雅然。 “你看我娘对你多好。”谭泽凑到韩雅然的耳边说道,语气里一股子酸味。 “那是。”韩雅然接过谭柳氏递给她的盒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还要点脸不。”谭泽白了她一眼。 “泽儿,怎么说话呢。”谭柳氏瞪了谭泽一眼,谭泽立马规规矩矩的。 “舅母,表哥跟我说笑呢。”谭泽是什么人,韩雅然怎会不知道,这个表哥疼爱她可是跟她哥哥不相上下的。 “你别理他,他就这德行。”谭柳氏笑着对韩雅然说道。 “哦,什么东西啊。”一旁吃饭的谭书礼停了下来问道,“什么东西值的你舅母专门跑一趟。” “不告诉你。”韩雅然朝谭书礼做了一个鬼脸。 “哦,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你不说,我问其他人。”谭书礼笑道,便看向了谭泽,“泽儿,你告诉为父,是什么事不能说的。” 谭泽也笑道, 便把韩雅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个事啊,还是你亲自告诉他们的。”谭书礼看着韩雅然,一副这次我可没有大嘴巴的表情。 韩雅然不理谭书礼,朝他嘟了嘟嘴,便打开了盒子。 “哇,这么漂亮。”谭泽立马凑过去,拿起那个东西,在手中晃晃。 谭泽手中的佛珠黄黄的还带着花纹,而且比韩逸风的小巧许多,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还给我。”韩雅然想去抢回来,谭泽看着韩雅然的动作,立马把手举的高高的,一脸坏笑的看着韩雅然。 谭泽本就长的高,而韩雅然此时的身高也不过才一米六的样子,谭泽若不想让韩雅然拿到,韩雅然是没有法子的。 “哥哥,他欺负我,你快帮我。”既然自己不行,那就找外援,韩雅然委屈巴巴的看着对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干饭的韩逸风,求助道。 韩逸风听见韩雅然的话,停了下来,微微的打了一个饱嗝,今日被许夫子拖住了,竟连午饭都没吃上,这不刚才他便一句话也没说,专心致志的吃饭了。 第四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逸风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就往谭泽那里走去。 谭泽看着走过来的韩逸风,伸出手说道:“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一刻不是。”韩逸风摇摇头,轻松的从谭泽手里拿到了那串佛珠。 谭泽无奈的看着韩逸风把那串佛珠递给了此刻洋洋得意的韩雅然,切了一声。 果然这家伙只要碰到他妹妹的事,什么都干的出来。 谭泽本来就是想逗一逗韩雅然,却被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的兄妹情深给深深的刺激到了。 他爹啥时候才会给他生一个妹妹啊,谭泽再一次仰天长叹。 “好了,泽儿你也别欺负雅然了。”谭柳氏笑道。 “舅母,表哥是跟我开玩笑呢。”韩雅然也笑道,谭泽想干嘛她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想逗一逗她,这么多年他老是这样,韩雅然早就习惯,也不会生气的。 “你啊,今年都及冠了,可不能再如小时候那般吊儿郎当了,你看看逸风,逸风比你还小几个月呢,可比你成熟多了。”谭柳氏对着谭泽说道,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还不够稳重。 “对,你也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明日就给我去商号,该管事了。”谭书礼也赞同的说道。 “爹娘,不带你们这样的。”谭泽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逗韩雅然了,这一逗,把自己的舒服日子给逗没了。 “就这么定了。”谭书礼的话有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谭泽一片哀叹。 而韩雅然则一脸可怜他的表情的看着他。 天上的星星害羞的躲在云里,韩雅然带着那串佛珠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而谭府的主院里,谭柳氏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箱子里的小物件。 都是些小儿的衣物,俏皮的虎头鞋,红红的小肚兜,小小的精致可爱。 “你又在看啊。”谭书礼进来,无奈道。 “看看还不行呢。”谭柳氏嗔怪道,“我那些儿时的闺中密友有些都当奶奶了,我之前去吃满月酒的时候,看着那小宝宝,怎么看怎么喜欢,夫君,你说,我们泽儿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孙子啊。”说完,谭柳氏眼里一片期待之色。 “絮儿,别说孙子了,那小子现在连媳妇儿都没有,怎么的也得先找媳妇儿才能有孙子吧。”谭书礼坐在谭柳氏的身边,安慰她道。 谭柳氏没有嫁给谭书礼之前,也是有闺名的,家里父兄都唤她絮儿,只是嫁给谭书礼后,除了谭书礼会在无人时唤她闺名,其他人都只是称她为夫人,或者谭柳氏。 在成亲后,谭书礼对她其实很好很好了,但是男子天性就多情,虽然不及别人家十几房妻妾,谭书礼还是纳了两房妾室。 谭柳氏曾经也伤心过,但是直到第二房妾室朱氏进门,谭书礼告诉她,这会是最后一房,不会再有其他人,在加上谭书礼并没有因为纳了妾室而疏离谭柳氏,谭柳氏这才稍稍高兴了些。 而这闺名,只有两人之时,谭书礼却是一直没有改过口。 “也对,先找媳妇儿。”谭柳氏觉得谭书礼说的话在理,也点头同意。 “这孙子早晚会有的。”谭书又说道。 “夫君,我其实一直有一个人选。”谭柳氏突然神秘的说道。 “什么人?”谭书礼把玩着刚才拿起的虎头鞋,问道。 “你觉得雅然怎么样。”谭柳氏说道。 “啊,雅然。”谭书礼有些吃惊,不解的看着谭柳氏。 “你想想啊,雅然和泽儿从小就一起长大,相互也了解,而且我也是看着雅然长大的,这孩子我一直也喜欢,这要是嫁给我们泽儿啊,我这做婆婆的定会是个好婆婆,而雅然也不会受那婆媳矛盾了。”谭柳氏娓娓道来。 谭柳氏和谭书礼成亲之前就从未见过面,她出嫁之前还担心过,但是好在谭书礼对她还不错,而且谭家公婆也是讲理之人,所以并没有让她受多少委屈。 “你这也要问问两个孩子的意见吧。”谭书礼也没有反对。 毕竟在炎国,表兄娶表妹,堂姐嫁堂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泽儿就不用问了,他必定会同意。”谭柳氏一副自信的表情。 谭泽可是她生的,他心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会不知道。 说什么逗一逗雅然,其实就是想在人家面前找存在感。 “你确定?”谭书礼有些担忧,雅然嫁过来是不错,但是他也不愿意勉强,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幸福。 “当然,就是要看雅然愿不愿意了,这样,我找个时间去问问雅然,若是她同意,你就赶紧去相国府求亲,若是相国大人也同意了,到时候十里红妆,泽儿必定风风光光的迎娶雅然的。”谭柳氏已经在想谭泽成亲时的样子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抱上孙子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要是个孙女就更完美了。 “你还是先问问两个孩子的意思吧。”谭书礼还是一再坚持。 “好好,我找时间就问。”谭柳氏满口答应。 “收拾收拾,睡吧。”谭书礼看着床上的箱子。 “好。”谭柳氏笑着把那些小娃娃的衣物放在箱子里。 而另一边,在床上不停翻动着的, 还没睡着的谭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谭泽揉了揉鼻子,这大晚上的谁不睡觉在议论他呢。 随即又挥挥手,想什么呢,睡觉,谭泽翻了一个身,便又专心的睡觉去了。 天渐渐地亮的晚了,但是打鸣的公鸡依然很准时,就是那逐渐变黄的树捎上,早起的鸟儿早已经叽叽喳喳的唱着歌了 。 卫云邻一大早就便到了大理寺,这是他出任中枢史后的第一天当值,不管如何,迟到不是他的性格。 大理寺的官员对这个所谓的中枢史都毕竟陌生,即使听说他就是皇宫里的三皇子,但是即使曾经去过皇宫的人,却没有见过他。 “大人稍等。”一个官员说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 官员说完便立马跑去传话了。 而卫云邻站在大厅里,一时却不知该做些什么,着实无聊了些。 “诶,你是?”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闯入了卫云邻的耳朵,卫云邻转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人。 此人一身朱红色的官袍,黑色的官帽,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但是长得确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在下是新来的中枢史卫云邻。”卫云邻看着他说道。 “中枢史,哦,你就是那个陛下亲设官职的中枢史啊,你曾经还是宫里的三皇子吧,幸会幸会,我是大理寺少卿周少彦,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周少彦拱了拱手,一脸热情。 卫云邻也回了周少彦一礼,他记得他的官职设的是正五品,而这位大理寺少卿就是他的上司了。 “你啊,别客气,我们大理寺许久没来新人了,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互相照应就行了。”周少彦这人有些自来熟,说上这么两句话,他就觉得自己和卫云邻感情很好了。 “好。”卫云邻点也微微一笑,便点了点头。 “大人,大理寺卿大人请你进去。”刚才传话的官员跑了过来,说道。 “那行,你先忙,有空再聊啊。”周少彦一听,大理寺卿找他,立马说道,他得赶紧溜,不然他们的大理寺卿大人又的给他派活了。 “好。”卫云里慢慢说道,又转头对刚才的官员说道,“麻烦请带一下路。” “大人这边请。”说完卫云邻便随着刚才的官员离开了。 穿过了两扇门,那个官员停了下来,对着里面说道:“大人,人带来了。” “好,你退下吧,让他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 那个官员对卫云邻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卫云邻推开门,因为没有开窗户,屋子里光线很暗,屋子的尽头,有一个紫色官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的伏在前面的书桌上,像是正在处理公务。 “坐吧。”那人没有抬头,只是指着下方旁边的一个椅子说道。 “好。”卫云邻轻轻的说道,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大理寺你可熟悉了。”那人这才停下了笔,抬头看着卫云邻。 此人应该四十出头,脸上有着些许的皱纹,一对醒目的剑眉,脸上却不威自怒,正是大理寺卿顾涵山。 “大人,熟悉了。”卫云邻回答道,刚才一路走来,即使只走了一次,他却对这大理寺的构造早已烂熟于心。 “那就好。”顾涵山点点头,又说道:“你现在是中枢史,掌管着中枢令,你或许会好奇,中枢令从古至今并没有设立这个官位,它的作用到底如何。” “愿闻其详。”卫云邻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来干嘛了。 顾涵山慢慢的说道:“你知道,大理寺隶属于三法司衙门,管的事情比较多,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各种事都要管,着实有些忙不过来,说来也惭愧,所以陛下便设了中枢令这个职位,它的目的就是要把整个大理寺,包括三法司衙门出现的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处理掉,当然也包括三法司衙门里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所以中枢令只是借了大理寺的一块地盘而已,而我就是中枢令与陛下之间的一个对接枢纽,你可懂了。” “明白了。”卫云邻点点头,其实简单点说,就是中枢令是特殊的部门,隐藏于大理寺中,但是直接受命于当今云帝。 第四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就好。”听完卫云邻的回答,顾涵山又说道,“你也不要有压力,多多适应就行了,而且今年秋闱的武试,你可以在参加的学子里面挑选你中意的下属,毕竟现在中枢令就你一人,一人的中枢令,再有能力也成不了气候。” “我知道,我可以挑选几人。”卫云邻问道。 “这个在你,当然人数不宜过多,十人以内就行了。”顾涵山沉思了一下,中枢令不宜过大,但是对于人数这个问题云帝也没有对他交代,就看卫云邻自己怎么选了。 “好。”卫云邻点点头,这些对他来说不难。 “嗯。”顾涵山也点点头,刚才还很平淡的眼神突然一下温和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卫云邻,问道:“你可去过你母亲的寝宫了。” 这句话就如一声惊雷般,打破了刚才的一切平静。 “你认识我母妃。”卫云邻有些吃惊的问道,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大理寺卿对于他母妃的认识不会只是官员对于贵妃的认识。 “认识。”顾涵山眼里透着淡淡的忧伤,“可是她却已经与黄土为伴了。” “母妃生前从未提起过大人你。”卫云邻没有放过顾涵山刚才眼里露出的悲伤,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母妃却也从未提起过在这朝堂之上还有一位故人。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提也罢。”顾涵山摆摆手,苦笑一下。 卫云邻没有追问,人家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逼问人家。 “好,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现在大理寺也没事情需要你做的,若是方便,到时候就去秋闱考试的武试考场看看,或许会有合适的人选。”顾涵山提醒道。 “多谢大人。”卫云邻站了起来,对着顾涵山行了一礼。 “去吧。”顾涵山点点头,又低头处理这公务。 卫云邻便自觉的退了出来,不曾想在大厅里又遇见了周少彦。 “诶,兄弟,怎么样,我们大人没有为难你吧,我跟你说,我们大人这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挺严肃的,但是什么事都是为我们大理寺的人着想。”周少彦把一条胳膊搭在卫云邻的肩上,一点也不客气,倒是他们两人身高差不多,反而一点也不违和。 “没有,大人很好。”卫云邻笑道。 对于周少彦的动作他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也不反感,这大理寺少卿,他以后一定会常接触的,现在既然能处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好。”周少彦拍了拍卫云邻的肩膀。 “少卿可知道档案室怎么走。”卫云邻问道。 “这个我熟,我带你去。”周少彦听了卫云邻的话,一下乐了。 “那有劳少卿了。”卫云邻笑道。 “你啊,甭客气。”周少彦这人其实很豪爽的。 卫云邻便跟着周少彦去了档案室。 “这里所有大理寺的档案都在里面了,你看这个做什么。”周少彦指着里面的一排排书架问道。 “我以后便会在这大理寺里任职,多少还是了解一下为好。”卫云邻看着那些书架说道,或许这里有那个大理寺卿的档案,顾涵山既然认识母妃,为何母妃从未对他提起,所以卫云邻很好奇。 “也对。”周少彦赞同的点点头,他记得他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懂,走了不少弯路呢。 本来周少彦也要进去了,临时来了人,告诉他有事需要他处理,周少彦只好抱歉的让卫云邻一人待在这里,他便立马赶了过去。 等周少彦走后,卫云邻走了进去,看着这些架子上的卷宗,其中一些已经有些破旧,而有些则被灰尘淹没。 他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顾涵山的卷宗。 顾涵山,凉州人氏,云帝八年,顾涵山参加当年的秋闱考试,获得了入选学子的第二名,乃是榜眼郎,但是其人因能力出众,竟获得云帝赏识,钦点他出任监察御史,云帝二十二年,出任大理寺卿至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没有更多的信息。 凉州人氏,卫云邻看着前面的那几个字,他的母妃来自颉族,而且在他记忆里,母妃在生下他后也从未回过颉族,并且颉族也从未派人来探望过母妃,不仅如此,颉族和凉州离的甚远,他们怎么会相识? 但是这册卷宗怎么看也就只有这寥寥的几个字,卫云邻就算再聪明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亲自问问顾涵山。 心中的疑惑越多,就越想把它解开。 卫云邻把卷宗又放回了原处,让它淹没在书架里,无奈之下便离开了档案室。 天气越来越凉爽,而离秋闱考试开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韩逸风却越来越忙碌了起来,每晚都是很晚才回到谭府,而谭泽自从那天过后,便被谭书礼揪着不得不开始学习管理自家的商号。 当然韩雅然也只能在谭府里一本接着一本看着谭书礼让她看的书。 毕竟这都是精英的答卷,帮助还蛮大的。 倒是韩雅然觉得她的舅妈谭柳氏最近看她怎么感觉怪怪的,还是平日里对她那般疼爱,但是就是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 不过秋闱考试在即,韩雅然也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 没曾想到有一天,当谭府又再一次只剩韩雅然和谭柳氏的时候,韩翊鸣竟罕见的出现在了谭府。 虽然韩翊鸣按辈分来说是谭书礼的妹夫,但是韩翊鸣却很少来谭府,大多数都是韩逸风和韩雅然两人过来。 所以当管家来报的时候,谭柳氏还有些吃惊,急忙让人请进来。 “相国大人,怎么不提前让人通知一声,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家,我一妇人在家也没准备,快请坐,快请坐。”谭柳氏一脸热情,赶紧吩咐下人端茶倒水。 “嫂夫人。”韩翊鸣微微行了一礼,他是炎国的当朝相国,能让他行礼的人少之又少,他会给谭柳氏行这微微一礼,无外乎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最主要的还是谭柳氏这么多年确实对他的两个孩子照顾有加,所以这一礼对韩翊鸣来说并没有觉得有失身份。 “大人,你太客气了。”谭柳氏赶紧让韩翊鸣请上座,其实这么多年韩翊鸣见到她都会如今日这般尊称她,刚开始的时候谭柳氏还受宠若惊,有些慌张,毕竟人家是当朝相国,她就是一介民妇,着实说不过去,还是谭书礼宽慰她,她才心里坦然了些。 “相国大人是来看雅然的吧。”谭柳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亲手递给韩翊鸣,笑着说道,“大人请用茶。” “多谢。”韩翊鸣接过,点点头。 “我让丫鬟去请雅然过来吧。”这孩子的事,谭柳氏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谭书礼也没有与她细说,只是嘱咐她照顾好韩雅然就行了,但是谭柳氏也不是愚笨之人,多少还是猜出来了些,大概就和韩相国有关吧。 “不劳烦嫂夫人了,让人给我带路,我自己去就行。”这孩子脾气倔,韩翊鸣若是现在还摆谱,她反而会心中更加不快的。 “好好,我带你去吧。”谭柳氏满口答应,毕竟人家贵为相国,怎么的也要自己带他去才合适。 “那有劳了。”韩翊鸣也不拒绝,欣然接受了。 此刻 韩雅然看的有些乏了,正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谭柳氏之前派过来伺候韩雅然的丫鬟小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虽然韩雅然之前有交代,她看书时不能有人打扰,但是看着小竹急急忙忙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 “怎么了?”韩雅然问道。 “表小姐,我家夫人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小竹才来谭府没几年,再加上韩翊鸣也甚少来谭府,所以小竹不认识他也正常。 “中年男子?”韩雅然一脸疑惑,舅母会认识的是何人,还往她的住所而来。 “对啊。”小竹说完就听见门外谭柳氏的声音。 “雅然,你看谁来了。”谭柳氏的声音带着笑,显然挺高兴。 韩雅然听完谭柳氏的话便走到门口,看清门口的人后,韩雅然本来还有些好奇的脸色一下沉默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在众人的注视中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表小姐?”小竹一脸茫然,表小姐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很吓人吗?小竹心里想着,她看那人虽然不苟言笑了些,也严肃了些,但不至于把表小姐吓成这样吧,门都直接关了。 “雅然,你怎么了。”谭柳氏在门外喊着,虽然她不知韩雅然为何会这样,即使她和韩相国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现在韩相国亲自过来了,而她生为女儿,也不该这样吧。 “你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韩雅然在屋里说道,她刚才一看见门口的韩翊鸣,就想起他打自己的那巴掌,想想就觉得心里有一块东西堵着,好不痛快。 “你这孩子,快把门打开。”谭柳氏尴尬的笑了笑,赶紧上前,让人把门给奋力推了开。 “你这孩子,这是你父亲,你怎可这样做。”谭柳氏在韩雅然面前声音稍小的说道,语气里明显微微有些责备。 “那麻烦舅母也问一下他,他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他女儿。”韩雅然说道,现在她是越想这事越委屈,韩翊鸣从来没有打过她,但是对于她那母亲的事她问了许多次,韩翊鸣也从来都是闭口不谈,不仅如此,竟还动手打了她,所以韩雅然怎会轻易原谅他。 第四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谭柳氏听见韩雅然的话一愣,她是猜到了他们两人的矛盾,但是没曾想过韩相国竟出手打了韩雅然,而且看韩雅然的样子,想必心中的委屈还没消散,所以现在也应该并不想见韩翊鸣,一时竟有些左右为难。 只好劝说道:“这父母对子女的责骂,乃至动手都是对子女的关爱,相国大人一向还是疼爱你的,想必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才会这么做的。” “舅母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见他。”韩雅然别过脸去,韩翊鸣虽然确实对她不错,但是她的这十几年来,韩翊鸣真正陪伴她的时间其实没几天,他永远都是在处理公务中,和去皇宫的路上。 “好,你若不想见我,那我便走,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再来见你。”刚才韩雅然的表情,韩翊鸣都看在眼里,这孩子气还没消,多说也无益。 “韩相国慢走。”韩雅然不客气的哼了一声。 听完韩雅然的话,韩翊鸣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一言不发的便离开了。 谭柳氏见韩翊鸣真走了,嗔了韩雅然一下,赶紧立马追出去。 韩翊鸣是男子本来就走的快,谭柳氏追了许久,都快到谭府大门口才追上韩翊鸣。 “相国大人,那个,要不再坐坐,我家老爷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让我家老爷劝劝这孩子。” “不用了,嫂夫人,这孩子认定的事,若是她自己没想通,没人劝的了她,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叨扰了,还请嫂夫人这些日子好好照看雅然和逸风,韩某在此谢过了。”韩翊鸣拒绝道。 因为韩雅然不愿回家,韩逸风也许久没回过相国府了。 “那是应该的,相国大人请放心,这两孩子从小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定不会亏待他俩的。”谭柳氏见对韩翊鸣也劝说无望,便只好也放弃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翊鸣上了来时的马车,绝尘而去。 无奈的谭柳氏静静地站在谭府的大门口连连叹气。 这两父女简直太像了,一样的倔啊。 韩雅然见那些人没了人影,赌气一般的又坐在了椅子上。 搞什么嘛,打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亲自跑过来就行了吗,哼,她就不回去,他相国大人还能把她怎么的,抓回去啊,这也太不符合他相国大人一向和蔼的身份了。 韩雅然想了想,觉得心中烦躁无比,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少了一大半的书,此时应该也看不下去了。 无奈的捂着眼睛,一脸烦躁。 “表小姐,表小姐。”小竹看着韩雅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一直都知道韩雅然是相国之女,只是没曾想到今日还能见到相国大人的尊容,以前小竹在家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自家父亲提起过这位相国大人,说他真正乃是一个好人,为民谋福利的好官啊。 “……”韩雅然没有回她。 小竹见韩雅然没反应,也只好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不再说什么话了。 “啊。”沉默了许久的韩雅然大叫了一声,“小竹,陪我出去走走,对了,再带上些银两。”韩雅然说完,便往外面走去。 “啊,表小姐,去哪里,怎么还带上银两。”小竹一脸茫然,她以为的出去走走只是在谭府里走走。 直到小竹看见韩雅然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才明白过来,韩雅然说的出去走走是到谭府外面走走。 但是谭柳氏之前有吩咐,韩雅然出门必须告诉她一声,她好派人一路跟随,以便保护她。 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不放心的小竹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见谭柳氏身边的一个相熟的丫鬟路过,其实小竹之前一直也是谭柳氏身边的丫鬟,谭柳氏见她干活利索,而且还会读书写字,所以每次韩雅然过来谭府后,谭柳氏便会把她派去伺候韩雅然。 待把情况告知了那个丫鬟,小竹立马跑了起来,再不快点,表小姐都快没影儿了。 现在已经快临近傍晚了,但是今日天气凉爽,所以此时街上的人还是蛮多的。 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韩雅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本来这几天看书就看累着了,说实话,虽然谭书礼给她的那些书很实用,但是也挺费脑袋的,特别是遇见那些志向不同的答卷,甚至是背道而驰的,韩雅然脑袋就有些嗡嗡作响。 毕竟人的想法不一样,观念也会不同的。 “卷饼,卷饼,新鲜好吃的卷饼。”韩雅然听见这个叫卖声,一时竟有些馋了,中午虽然吃饱了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的她老是容易饿,刚吃完饭没过多久就会加餐,所以她这一段时间吃的太多了,人也比以前圆润了些。 幸好她舅舅家富的流油,当然也不会在意她的加餐这一点小小的要求。 “小竹,买一个,不对,要两个。”韩雅然看着小竹,笑着说道,此时的她眼睛微微眯着,嘴角也微微翘起,就像是一只乞食的小喵咪。 “好勒,表小姐你等着啊。”小竹立马跑过去给韩雅然买卷饼。 韩雅然就站在旁边看着小竹和老板交流,没一会儿两个卷饼就做好了,拿着荷叶包着。 小竹把两个卷饼都递给韩雅然,韩雅然只接过一个,有着淡淡的荷叶香气,再混合着饼香,看着应该很好吃,又对小竹说道:“另一个是给你买的,你吃吧” “啊,表小姐,小竹不饿,你吃吧。”小竹说道,其实韩雅然一直对她不错,以前韩雅然来谭府,也是她照顾的,而且平日里那些府里的姐妹都说挺羡慕她的,所以每次韩雅然一走,她还有些想念的。 “没事,两个我也吃不完。”韩雅然咬了一口,里面还卷了蔬菜之类的,放了红油,是咸口的,味道不错。 “谢谢表小姐。”小竹有些感激的说道,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虽然是做教书先生的,但是那点钱也只能勉强度日,所以小竹每月的月俸都给了家里补贴家用,即使这卷饼也不贵,但是她却从来不会买的。 “不用谢。”韩雅然又咬了一口,饼里的红油却粘在了她的嘴角。 “表小姐,弄脏了。”小竹赶紧拿出手帕,递给韩雅然,又指了指她的嘴角。 韩雅然接过手帕尴尬的笑了笑。 毕竟在炎国,那些世家女子都不会站在大街上吃东西的,韩雅然以前听过后都是不屑的,大街上吃东西有失身份吗,她此时不正站在大街上吃东西吗,还吃的很香呢。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韩雅然擦完又说道,指着前面的集市。 “好。”此时的小竹,嘴巴被卷饼塞的满满的,都有些吐字不清了。 “你慢点吃。”韩雅然看着小竹的样子,好笑道。 “好好。”小竹咽了下去点点头说道,主要是这卷饼真的好吃,而且她从小也没吃过,所以有些失态了。 “哈哈,你来追我啊。”两人边吃边走着的时候,从她们后面跑出来四五个孩子,一人一个糖葫芦,正在嬉戏。 而韩雅然此时正吃着卷饼,一时躲闪不及,竟被其中一个孩子撞了一下。 虽说一个孩子的力气不是很大,但是因为韩雅然也没注意,竟被撞的要往前扑了下去。 “表小姐。”小竹惊呼,赶紧扔掉手中没吃完的卷饼,就要去拉韩雅然。 可是一个身影却比她快了一步,而重心不稳的韩雅然刚好扑在了那人怀里。 “表小姐。”小竹见没拉到韩雅然,一时担忧的看着前面的两人。 而韩雅然此时正臀部翘着,上半身倾斜,整个脑袋都扎在那人的怀里。 而那群孩子见自己可能闯了祸,立马四散的跑开了。 韩雅然以为自己今日肯定惨了,必定要做一回林妹妹了,没曾想却跌到了一个结实的又有些温度的地方。 韩雅然有些懵,怎么一点也不疼,她的脸是保住了吗,韩雅然不信的蹭了蹭,好像真的不疼诶。 “姑娘,在下的怀抱就这么让姑娘留恋吗。”头顶上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 韩雅然一下惊醒,连忙站稳,退了开来,看着面前那人,一时有些懵。 眼前的那人头上束着简单的一个玉冠,身穿一身白衣,衣摆下则是灰色渐染,此时本来应该洁白无瑕的胸前衣物上却留了一摊红色的印记,而衣服的主人脸色此时也似乎不好看,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自己胸前的那团印记。 而韩雅然看着那人,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古人诚不欺我啊,她居然能在有生之年碰到这样的人,韩雅然惊叹,这人以后得媳妇儿真的赚到了。 “表小姐,表小姐。”小竹见韩雅然愣着,赶紧提醒她,那团印记只要不是傻子都看的出来是韩雅然弄上去的。 “啊。”韩雅然回神,小竹立马指了指前面的那人,韩雅然顺着小竹的手一看,立马不淡定了。 “对不起,对不起。”韩雅然说着就拿手中的手帕去擦,没曾想本来不大的印记,反而被她擦的越来越大,而那人的眉头也越来越皱。 卫云邻本来从大理寺出来,觉得许久没有逛逛帝都了,就想着来逛一逛,没曾想没出来多久,就看见一女子差点被一群孩子给绊倒,没做它想,就立马上去扶她。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女子手中竟还拿着一个卷饼,不仅如此还吃的满嘴是油,而且他接住她后,她竟还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这卷饼卫云邻儿时出宫也吃过的,每次他都会让摊主给他多放红油的,只是今日他对这卷饼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韩雅然后知后觉的看着手中的手帕,上面全是她刚才擦过嘴角的红油,无奈之下只能尴尬的对着面前的人笑了笑。 赶紧转身对着旁边的小竹小声问道:“小竹,我们带的银子够不够,不对,还有多少。” “啊,我看看。”小竹虽然不知道韩雅然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立马拿出钱袋看了看,“小姐,今日带的多,还有三十多两呢。” 这些银子,都是谭柳氏直接让小竹去账房取的,就是专门备着韩雅然出门用的,谭柳氏还交代若是用完了,让小竹直接去账房领就行了。 韩雅然一听,心想够了,三十两在帝都都够一个平常百姓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韩雅然立马从小竹手里拿过钱袋,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略带歉意的说道:“公子,对不住了,这钱你收下,就当是我赔你的衣服钱。” 卫云邻听着面前女子的话,着实有些吃惊,他倒也没想过让她赔他 韩雅然见他没反应,就急忙一把拉起他的手,把钱袋放在他的手上。 就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韩雅然拉起小竹就跑了。 太丢人了,韩雅然一边跑一边感慨,她从小到大就没像今日这般丢人过。 卫云邻看了看手中的钱袋,转身看着那跑远了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经过刚才那无比尴尬的事情后,韩雅然已然没有了逛街的心情,便拉着小竹迫不及待的回了谭府。 着实太丢人了,韩雅然坐在马车里,一路懊恼不已,但是转念又一想,幸好那人不认识她,不然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稍稍有些许安慰的韩雅然到了谭府的大门口,却被谭柳氏早吩咐等在门口的丫鬟拦住了路。 “表小姐,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你,让你一回来就去她的屋里,有人找你。”这个丫鬟就是之前小竹找她帮忙的丫鬟,此时正一脸有些羡慕的看着韩雅然旁边的小竹。 又有人找她,韩雅然眼睛眯了眯,有些无奈,她现在这么受欢迎了。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雅然还是和这个丫鬟一同去了谭柳氏处。 结果刚进了门,刚才还有些无奈的韩雅然一看清屋里的人,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欢喜。 立马跑上去,扑到那人的怀里,高兴的说道:“芸姨,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回家省亲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吗。” 芸姨,从小一直照顾韩雅然和韩逸风的嬷嬷,近日正好告假,说是要回一趟沪阳老家,所以韩雅然出事的时候,她正好不在相国府。 “然然,我的乖乖,苦了你了。”芸姨一把搂着韩雅然,笑中带着忧伤,激动的说道。 芸姨今日午时便回了相国府,结果进府却没找到韩雅然,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韩雅然与相国大人发生矛盾,此时还在谭府她舅舅家住着呢,芸姨一听,立马又往谭府赶了过来。 所以,谭柳氏在送走完韩相国不久后,感叹结束,便进了府。 结果韩雅然刚出谭府不久后,一辆比刚才相国大人的马车要朴素许多的马车停在了谭府的大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个妇人。 当仆人带着那妇人去见谭柳氏,谭柳氏当然认得这妇人便是芸姨。 一听芸姨的来意,,一脸无奈的告诉她,韩雅然刚出门,让她暂且等一等。 并且还派人去门口一直等着,若是表小姐回来了,第一时间带她去谭柳氏的住处。 听见芸姨的话,韩雅然立马一脸委屈,控诉着韩翊鸣对她的种种。 芸姨听着韩雅然的话,心中更是心疼。 一边搂着韩雅然,嘴上却没停着,直接问候了相国大人。 芸姨是韩雅然母亲的陪嫁,而且一直照顾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所以在相国府里是一个不同的存在,在相国府里所有下人的都害怕韩翊鸣,但是唯独芸姨不怕,这么多年,为了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个人,她是从来没给过韩翊鸣面子的。 当所有下人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都面面相觑,倒吸一口气,等着他们的相国大人大发雷霆,结果等到的却是相国大人有着怒气的一句不可理喻,便结束了。 所以每次当芸姨问候相国大人的时候,韩雅然都会在旁边做鬼脸。 但是一瞥见韩翊鸣看过来的那双有些凌厉的眼神,韩雅然都会默默的捂住脸。 老天爷可以证明,她是真的爱她父亲的,但是也不能磨灭她看见有人能怼他的时候的那种幸灾乐祸。 毕竟这样的情景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的。 “芸姨,没事。”韩雅然坐了起来,又安慰着芸姨说道。 若说芸姨这后半身都是为她和韩逸风而活,也不为过。 “你啊,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在老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若是我得到消息,就不会等这么久才回来,让我的然然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芸姨摸了摸韩雅然的头,一脸慈爱。 “我知道,我知道,芸姨最疼我了。”韩雅然一脸撒娇的样子。 儿时,当她和韩逸风有人生病的时候,很多次韩翊鸣都是不在家的,都是芸姨在旁边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他们,其实这些韩雅然都记得。 “你啊。”芸姨又是一连心疼。 直到后来谭书礼回了府,两人才没有互诉哀肠了。 在谭书礼的邀请下,芸姨也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一起用了晚膳。 所以当看见韩逸风进了膳堂,芸姨的关爱对象便又多了一人。 而旁边的谭泽则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三人。 芸姨对韩逸风和韩雅然的疼爱,谭泽一直都听说过,但是今日一见,发现比传闻中还要更加猛烈。 所以当看着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面前的碗被堆的满满的,已经顶尖了的时候,谭泽差点笑了出来,但是却在谭柳氏的警告眼神中,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终于吃完了饭,天色却已晚,谭柳氏便留芸姨在谭府过夜,芸姨也豁达,便也不推三阻四的,直接就同意了,只是不让谭柳氏再忙活,表示她明日便会离开,今夜她就和韩雅然住一间屋子就行。 谭柳氏见韩雅然也没有反对,便随她们去了。 这一夜,韩雅然则安稳的在芸姨的怀里香甜的睡着了,就如儿时那般。 今夜的夜晚格外明亮,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在说着这深夜不知的秘密。 月光照在了屋子里,卫云邻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那个钱袋, 蓝纹色的钱袋,那个姑娘拉起他的手,把它放在了他的手里,卫云邻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只手,在今日的一瞬间,有着这么多年以来不一样的温度 现在的他早已经换上了就寝的睡衣,而那件白色的衣衫却搭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胸前的红油色格外醒目。 看着那件衣衫,卫云邻竟觉得一点也不反感,现在的他都能清晰的记得她在他身上蹭了蹭的轻微触感。 突然,窗外一声轻微的虫声,卫云邻刚才还有些微微带笑的脸随即变了色。 他打开窗户,从窗外闪进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进了屋,立马行了一个礼,轻声的说到:“公子。” 卫云邻看了看窗外的四周,随即关上了窗户,然后熄灭了房间里多余的蜡烛,只留下一根过不了多久便要燃尽的蜡烛。 房间一下暗了下来。两人此时都有些隐身于黑暗中,那个黑衣人看不清卫云邻的脸,只能先开口,“陛下让我给公子传话。” “说吧。”卫云邻的声音没有温度,他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轻轻的点着椅子的扶手。 “陛下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而且公子现在已经出了宫,那么事情便会更加的简单,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行了。”黑衣人的头微微低着,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 “好。”卫云邻点点头。 “公子可有话带给陛下。”黑衣人问道。 “麻烦你替我转告陛下,我很期待我们的见面。” “是。”说完,黑衣人便又打开窗户,消失在了那片夜幕里。 待黑衣人走后,卫云邻停下了手,看着窗外的那片夜幕,属于他的光明总有一天会驱赶掉这一片黑暗的。 卫云邻站了起来,关上那扇窗户,熄灭了那根已经快燃尽的蜡烛。 芸姨一早便离开了,韩雅然也没挽留她,芸姨总得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永远守着她。 而离秋闱考试就只有几日了,韩雅然也没有多余时间用在其他的事情上,便又一头扎进了那堆书里。 时间飞逝,秋闱考试终于迎来了它的开始。 谭柳氏早早的就起床亲自准备好了早膳,就等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起床了。 结果等韩逸风来了用早膳的地方,竟破天荒的看见了比他还早到的韩雅然。 韩逸风竟有些欣慰,他此刻觉得他的这个妹妹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啊,不再是以往那个说哭便哭,说笑便笑的小姑娘了。 但是当韩雅然把蛋黄放在了韩逸风面前的碟子里,韩逸风便有些后悔刚才的想法了。 “吃掉。”韩逸风把那颗蛋黄又放在了韩雅然的碗里,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 “哥哥,我不喜欢吃。”韩雅然摇摇头。 谭柳氏老家有个习俗,参考的学子,早晨必须要吃鸡蛋,谭柳氏虽然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但是儿时的谭柳氏看着那些大人都是如此做的,她便也想着如此准备。 却不知韩雅然从来不吃蛋黄。 “哥哥,噎得慌。”韩雅然一脸委屈巴巴,她记得前世的她吃鸡蛋老是被噎着,所以现在的她也不喜欢吃鸡蛋,但是好在相国府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吃鸡蛋的时间反而少,即使要吃,也是做成其他美食再吃。 倒是今日这白煮蛋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儿时韩雅然还是吃过白煮蛋的,但是每次她都把蛋黄给了韩逸风,以前韩逸风都没有拒绝,但是这次却直接拒绝了。 韩雅然想了想,毕竟今日是秋闱考试,韩雅然也不好弄得韩逸风不开心,只好当着韩逸风的面一口吞掉那颗蛋黄,然后又连吃了好几口碗里的银耳汤,才把它咽下去。 韩逸风点点头,说道:“不能辜负舅母的一番心意。” “知道了。”韩雅然吐吐舌头,她刚才确实不该如此。 等吃完早膳,谭府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口。 而谭书礼,谭柳氏以及谭泽也已经等在了门口,当然还有谭远,他的地方考试要比秋闱考试晚些,所以最近他也在一直温习功课,但是今日也站在了大门口。 “加油啊。”谭泽拍了拍韩逸风的肩膀,一脸期许。 “放心。”韩逸风回道,同样拍了拍谭泽的肩膀。 “你做事,我放心。”谭泽点点头,又看向了韩雅然。 “雅然啊,你泽哥哥我也没啥好说的,就一句话,你要是能通过秋闱考试,崇文楼我请客,怎样!” 崇文楼,炎国帝都第一酒楼,奢华至极,没钱的根本进不去。 “真的,是不是想吃什么好吃的都行。”韩雅然一听,两眼放光,崇文楼她可听说过,但是却一直没有进去过,就是富甲一方的谭书礼也只去过那么几次,毕竟谭书礼一路披荆棘,斩乱麻才做到了如此的产业,自然明白做生意的艰辛,定是不会去崇文楼挥霍的。 所以这一次谭泽真真是下了血本了。 但是谭泽的这一次纨绔子弟作风却难得的没有挨批,谭书礼和谭柳氏也都只是笑笑。 其中缘由不过就是谭柳氏一直都有打算,在谭泽成亲之日,宴席就办在崇文楼。 这样一看,只是到时候多办一场就是了。 第四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在谭府一干人等的目送中,韩逸风和韩雅然登上了马车,来到了秋闱考试的考场。 考场设在东街,但是地处僻静,远离闹市,着实是考试的最佳地方。 女子和男子的考试是分开的,但是也离的不远,而且今年是女子参加秋闱考试的第一年,但是女子考场却比不远处的男子考场更加热闹非凡,来参加考试的女子人数也不在少数。 或许是这边的声音太过嘈杂了些吧,不远处安静许多的男子们,一个个的对着这边瞩目观望。 韩雅然站在人群里,看了一圈,还好,没人认得她,这无疑要多亏于近几年实在是觉得无聊,她就很少参加那些世家女子举行的各种宴会,本来女子过个几年便会变化不少,所以即使这里有着所谓的熟人,看见韩雅然,都没有把她与相国府的千金联系在一起。 毕竟有个那么位高权重的爹,谁会愿意跑来受这累,所以今日这些女子中,世家女子没有几个,倒是出生贫苦的女子不在少数。 离开场还有一会儿,就在韩雅然无聊至极的时候,一个女子站在了她的旁边。 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女士男装,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 “你是?”韩雅然不解的问道。 “我叫李言也,可以交个朋友吗。”李言也伸出手,看着韩雅然,此时的她嘴角翘起,眼睛微眯,或许是因为小圆脸的原因,眼睛此刻便成了一条缝。 “为何?”韩雅然没有伸出手,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李言也,她好像不认识她吧。 “为何啊?”李言也沉思了一下,便又说道,“因为我们俩是这里唯一穿男装的女子,那就说明有缘啊。” 男装,韩雅然低头,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这一众女子里其他人穿的都很隆重华丽,甚至有人满头珠钗的来参加考试,仿佛过年一般,这样一对比,穿着男装的韩雅然和李言也着实是一股清流。 韩雅然今日穿的也正好是一身蔚蓝色的男装,她之所以会选择穿男装来考试,就是觉得女子装扮太过麻烦了,炎国女子服装比较繁琐,衣袖宽大,若是平日里到没什么,但是今日是秋闱考试,就有些不方便。 “你看,我们两人都是蓝色的衣物,你说不是有缘是什么。”李言也说道。 韩雅然微微一笑,貌似确实说的过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李言也又追问道。 “韩雅然。”韩雅然微微点头,既然人家那么热情,她也不好摆架子。 “韩雅然。”李言也喃喃道。 韩雅然看着李言也的样子,她在帝都虽然名声不是很好,但是也还是没有人不知道吧,看她的样子,仿佛是第一次听说一般。 “你不是帝都之人?”韩雅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李言也一下激动。 “猜的。”韩雅然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回答道。 “我来自凉州,你知不知道为了来帝都参加这秋闱考试,我赶了一月有余的路,不仅如此,在路上还遇见了持续好几天的暴雨呢,为了避雨,我在中途耽搁了许久,还以为赶不上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赶上了。”李言也话匣子一下打开,略显激动的说道。 “那你挺幸运的。”韩雅然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古人云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想必这次考试我应该也会取得不错的成绩的。”李言也眼里有着无比的自信。 “那预祝你通过了。”经过一番闲聊,韩雅然有一点喜欢这个叫李言也的姑娘了,毕竟在考试前遇到了如此大雨,还耽搁了行程,大多数的人都会唉声连连,唯独她反而一副豁达的表情,着实有趣。 “谢谢,也预祝你通过。”李言也也笑道。 就在两人闲聊中,考试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 “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学子入场。”那个官员说道。 “要进去了,加油。”李言也说道。 “嗯,你也加油。”韩雅然点点头。 午时一刻,那扇关闭了许久的门终于打开,比起不远处男子的安静,女子这边则表情万千。 有一出考场就哭哭啼啼的,也有带着笑的,当然也有没有任何表情的。 韩雅然和李言也就是后者,她们一同在门口领了考试前被收取的随身物品。 “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出了考试大门,李言也问道。 “吃饭?”韩雅然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李言也。 “你不知道啊,陛下为了嘉奖今日参加考试的众学子,特地让人在考场旁准备了午膳,有需要的学子都可以去吃。” “你要去?”韩雅然问道。 “当然,我今日早晨才赶到的,就买了两个包子填肚子,现下正饿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李言也说道。 “可以。”韩雅然满口答应,毕竟在考场外吃饭的机会不多,就是饭菜再不合口,她也想去尝尝。 “不过去之前,我要去找一个人。”韩雅然说道。 等韩雅然在旁边考场四处张望了许久,才找了被围在人群里的韩逸风。 韩雅然立马朝他挥手,韩逸风看见远处的韩雅然,对着周围的人抱歉一笑便离开了,朝韩雅然走去。 走到韩雅然面前,看着旁边眼生的李言也问道:“这位是?” “这是今日一起参加考试的学子,叫李言也,哥哥,你考的怎样?”韩雅然问到。 “还行,你呢?”比起自己,韩逸风倒是更关心韩雅然答的如何了,本来他考完就要去找韩雅然的,但是被一些相熟的学子拦住了去路,询问他考的如何,因为都是同门,韩逸风也不好拒绝,便耽搁了些时辰,这不一看见韩雅然来了,他便立马脱身出来了。 “我啊,应该还可以吧。”韩雅然略想了一下,幸好有谭书礼给她的那些历年学子的答卷,再加上她自己的见解,今日的考题她的回答才不至于那么入不了眼。 “那就好。”韩逸风说完,对着李言也点点头,“在下韩逸风。” 李言也看着面前的韩逸风,一时有些愣住,这,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比县太爷家的出了名的大公子还要好看呢。 “李言也。”韩雅然看着此刻脸上略带花痴表情的李言也,出言叫道。 这个表情她在韩逸风旁边见过无数次了。 “啊。”李言也回神,尴尬的笑笑,她怎么看见美男就失态了。 “对了哥哥,你要不要去吃吃这考场的午膳。”韩雅然转移话题问道。 韩逸风是知道这个午膳的,他却没有向往,但是看着韩雅然一脸期待的表情,也不好拒绝,便点点头,同意了, 韩雅然看见韩逸风同意了,便立马拉着韩逸风同李言也一起赶紧跑往午膳之地。 去晚了就没好菜了,她可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结果等韩雅然一众人赶过去,发现膳堂吃饭的人还不少,虽说大多数都是男子,但是女子也不在少数。 为了不让韩雅然她们身为女子在里面被挤来挤去,韩逸风自告奋勇去打饭菜,韩雅然也乐意,便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李言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但是韩逸风一次只能打两份饭,等打好了韩雅然两人的,端给了她们,再打自己的那一份的时候,却只能打到一些菜色不好的饭菜了。 李言也看着韩逸风面前明显比她们逊色许多的饭菜,便壮着胆子说道:“韩公子,要不你吃我这份吧。”李言也想来韩逸风应该也是富家子弟,她这份饭菜虽然确实比她平日里吃的好许多,但是应该比他们的差吧。 “没事,我吃的惯。”韩逸风拒绝道。 “没事,你吃你的吧,你别管他。”韩雅然说道。 李言也也不好再坚持,只好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饭。 韩雅然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韩逸风的碗,便端起自己的碗,把菜用筷子拨了一些给韩逸风。 韩逸风抬头,无奈的看着韩雅然。 韩雅然咧嘴笑着看着韩逸风,“我吃不完这么多,哥哥帮帮我吧。” 韩逸风知道韩雅然的意思,但是当着外人也不好说她,便默默地接受了韩雅然的举动。 因为在家里,韩雅然从小是很挑食的,而且用膳的时候也不专心,所以韩翊鸣下了命令,那就是韩雅然必须吃完自己碗里的所有饭菜才能放下碗,还让韩逸风在一旁监督,所以即使长大后韩雅然早已经没有了儿时的坏习惯,但是韩逸风却依然要求韩雅然吃完自己碗里的所有饭菜,不许有剩余。 等三人吃完饭,早已过了午时,到了未时两刻。 李言也也不好再麻烦韩雅然两人,便与他们道别,说是要去找落脚的客栈,并且相约两人放榜之日再见了。 韩雅然点点头,便与她相约放榜之日再相见。 送走了李言也,两人便也打算离开了,却无意间听见了路过的学子讨论同一天的武试还没有结束。 韩雅然和韩逸风参加的是文试,这武试两人都未曾报名,一时有些好奇,韩雅然又拖着韩逸风去了东街尽头的武试场所。 今日天公作美,没有烈日灼心,反而微风四起,所以这武试擂台上的学子便有了更多的热情。 韩雅然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跑了过去,身后的韩逸风看着她一脸急迫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但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而站在人群里,默默的看着武试场地的卫云邻便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往里面不停挤着的女子,直到站在了最前排才停了下来。 是她! 卫云邻心里一丝惊喜,他今日是来挑选中枢令的成员的,但是未曾想过会遇见上次的那个女子,此时的她穿着男装,在一众人群里却十分显眼,而且此时的她与那日反而有着不同的风采。 卫云邻又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护在她身边,防止其他人碰到她的那个男子。 此时的卫云邻心中却觉得有些微微不快。 第四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看着那有说有笑的两人,竟觉得心中微微郁结。 不仅如此,那男子对她还热情至极,嘘寒问暖的。 可是这一幕看在他的眼里,却十分的刺眼,好在主考官的宣读,才拉回了卫云邻的心思。 “好,上午首场比试结束,胜出者有十二人人,接下来便是我们的第二轮比试,这次比试过后,会根据各位学子的表现留下六人,而这六人便会在明日上午参加最后的角逐,最后胜出的三名学子,便是此次武试的前三甲,而这三名学子本官便会呈与陛下,参加殿试,最后获胜者便会是今年武举状元。” “哥哥,这么麻烦啊。”韩雅然听完主考官的话,一脸疑惑,为什么他们参加文试便只是一次就行了,而武试却要比这么多次。 “这你就不懂了吧,让你平日里多看点书,你偏不听。”韩逸风点了点韩雅然的额头说道。 韩雅然里面护住额头,一脸无辜,“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武试又不考读书。” “武试前面确实是不考读书的。”韩逸风笑道,抱着手臂又接着说道:“这武试选的不仅是武功高强之人,还有骑射方面这些,到时候参加殿试就更不一样了,前三甲不仅要考武功,骑射,而且还要考个人的读书能力,虽说行军打仗的都是一些动武之人,但是这却是选武状元的,所以即使是以武力为主,但也得能识字看文才行,不然到时候这武状元若不识字,到了战场上,有什么军令的,也看不懂啊。” “也对啊。”韩雅然点点头,貌似说的有道理啊,她竟没想到考个武状元这么麻烦,幸好她考的是文试,而且,她也不求能考上状元,毕竟就凭她也是考不上状元的,这一点韩雅然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那你为何不参加这武试啊。”韩雅然又问到,韩逸风会武的,而且还不赖。 “你啊,就你哥哥我哪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是来了这武试,第一轮也会被刷下去,所以与其挨揍,还不如旁观来的轻松。”韩逸风笑道。 “也对。”韩雅然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韩逸风看着韩雅然此刻无比赞同的表情,竟有些无语。 “不说了,不说了,开始了。”韩雅然看着有人进场,立马拉着韩逸风说道。 武试场所很大,整个空地上一共设有三个擂台,所以一次便能让六个学子参加比试,想必用不了多久,第二轮也会全面结束。 当然,若是你有亲戚朋友参加武试的可以直接去他比试的擂台观赛。 不过擂台与观众的距离有着三米远,为的就是防止围观群众太过近距离容易打扰到比试之人。 而韩雅然没有亲人朋友参加这次比试,所以便拉着韩逸风每个擂台都看了一遍,直到最后一个才停了下来。 此时不远处台上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和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男子在比赛,而那身材高挑的男子却不显得干瘦,反而看着是十分有力的,不仅如此,还长的五官端正,一表人才,但是他的对手身材却比他矮小许多,不过却比他更加魁梧,那身上的大块肌肉,简直呼之欲出。 “哇,这对比,有看头。”因为刚才转了一圈下来,韩雅然发现前面几对都是差不多的,就唯独这一对,悬殊有些大。 “历来武试对于参加学子的身高是没有过多的要求的,只要你不是小儿身材,武力过硬,并且通过了地方考试,便能参加。”韩逸风看出了韩雅然眼中的疑惑,出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韩雅然点点头。 “麻花果子,麻花果子,好吃的麻花果子。”此处人多,有些卖货郎便会花上几个钱进来做生意,不仅观看的人群会买,就是那些比试的学子打累了也会买上一个,以便解解乏,但是有个要求,就是除了进场的时候叫卖两声,比试开始后,便不能再叫卖了,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处等人来买,但是即便如此,一天的收入也是可观的。 “要不要吃麻花果子。”韩逸风突然问道。 “要。”韩雅然一听有好吃的立马点头。 “那好,你可不能乱跑,就在这里等我。”韩逸风叮嘱道。 “嗯嗯。”韩雅然点点头。 见韩雅然听话的回答了他,韩逸风便挤开人去群,朝麻花果子摊而去。 而卫云邻站在远处,他的位置是可以看见所有擂台的情况的,这就方便他做出挑选,所以刚才远处的那一幕他也尽收眼底。 他看着那个男子挤出人群,跑到了麻花果子摊位,买了一包麻花果子,便又折了回去,从新挤进了人群,把油纸包着的果子,递给了她。 而她笑着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个递给那个男子,那男子先是摇摇头,不曾想她竟直接把麻花果子塞到了那男子的嘴里。 这一次卫云邻竟觉得心中有着丝丝酸意的心绪而起。 那男子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正好比赛开始,两人才作罢。 “在下敬文。”那个稍矮的比试的学子说道。 韩雅然听见后差点没把口中的麻花喷出来,你说你参加武试,为啥取个敬文,但是转念一想,这名字是父母取的,想必当年给他取这名字的时候应该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参加武试吧。 听见这话,旁边的围观群众大多数和韩雅然有着一样的想法,甚至有些还发出了笑声。 倒是他的对手却一脸淡定,毫不理会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拱了拱手道:“在下欧阳睿。” 这是韩雅然第一次见到欧阳睿,此时韩雅然还不知道以后的她竟会与台上之人有着生死的交集。 “请。”那个叫敬文的人说道。 不一会儿,两人便都开始出招了。 韩雅然看着台上,吃着麻花,一脸惬意,毕竟她只是个观赛着,看的就是一个乐趣。 而那个叫欧阳睿的学子出招一直很稳,并未有过慌乱,倒是另一个学子刚开始势头狠劲,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渐渐地有些吃不消了。 “胜负马上就出来了。”韩逸风看着台上,在韩雅然耳边不远处轻轻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韩雅然转头。 韩逸风指了指前面,韩雅然立马又转头看去。 果然不出韩逸风所料,没一会儿,那个叫敬文的魁梧的学子,竟被那个叫欧阳睿的学子一脚生生的踹出了擂台,倒在了离擂台两米外的地方。 武试规定,只要参赛的学子身体完全出了擂台,便视做武力比拼这一环节输了。 而这人却是整个身体飞出去的。 欧阳睿站在擂台上行了一礼,说道:“承让。” 而跌倒在台下之人虽然一脸不甘,但是还是回了一礼,即使输了比赛,但是不能输了人品。 “真想不到。”韩雅然嚼着麻花,刚开始她还以为那个叫敬文的会赢呢,毕竟那人身材确实魁梧的不得了呢,他就是站在擂台上动一动,擂台都要抖上那么三抖。 没想到竟是那个叫欧阳睿的赢了。 “怎样?”韩逸风问道。 “还可以,挺刺激的。”韩雅然说道,而此时别的擂台也相继决出了胜负。 “还要不要继续看,不过下一场比试要等上半刻钟才行,而且武力比试全部结束过后,还会有骑射比试。”这里除了那些主考官,围观的人是没有坐的地方的,只能站着,韩逸风怕韩雅然站久了脚会疼。 “要,再看下一场。”韩雅然回答道,往远处望去,却在远处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是?韩雅然定眼一看,心中澎湃,我去,那是那是,是那天那个人,韩雅然可不会忘记,毕竟那天她可是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呢。 不过他今日却穿着的是一身朱红色的官服,与那日又有着不同的风采。 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个当官的。 而此时那个人好像也看向了这边,一刹那,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完了完了,韩雅然心中惊到,他好像也看见她了,他要是突然往她这里过来,那不尴尬死了,韩雅然想了想,立马转头,看着韩逸风,急切的说道:“哥哥,那个我有些累了,要不要我们就回去嘛。” “嗯,你不是刚说还想看吗。”韩逸风不解,这怎么一下子又变卦了。 “我就是不想看了。”韩雅然不由分说便拉着韩逸风挤出了人群,韩逸风见她真的往外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替她拨开那些挡着路的人。 而卫云邻看着不远处那个有些急切的身影,他确定她刚才是认出他来了,但是不知为何她竟突然往外走去。 卫云邻便看着她拉着那个男子挤开了人群,一路疾走,离开了武试场地,而且走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他这边,一脸担忧。 他有这么可怕吗?竟让她连武试都不看了,也要离开这里。 韩雅然直到出了武试场所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跑的快,不然就尴尬了。 “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人?”聪明如韩逸风,怎么可能没发现韩雅然的反常。 “没事没事,我就是累了。”韩雅然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真的?”韩逸风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可是一点也不信,但是也没拆穿她。 “真的,哥哥,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去逛街吧,就是南街的美食街,听说新开了好多好吃的小吃摊,我们去尝尝。” “你啊,就知道吃,这有吃的就不累了?”韩逸风无奈,点了一下韩雅然的头。 “能吃是福。”韩雅然反驳道。 “是是,就是不知道你以后的夫君能不能养活的了你,一看你这吃相,想来都给吓跑了。”韩逸风打趣道,其实他一直觉得韩雅然就算不嫁人也是可以的,那他就养她一辈子。 “跑了好,连我吃东西都养不起,那我还嫁给他干什么?”韩雅然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没想过成亲这事,但是既然养不起她,她还嫁人干什么,还不如她自己养活自己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快走吧,再不去天都黑了。”韩雅然拉着韩逸风就往马车走去。 “既然天黑了,那我们就不去了吧。”韩逸风的话里透着笑。 “不行。”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第四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心中无奈,但是也只好就那么看着她离开了这武试场地,毕竟他来这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遇见她也只是平静生活里起的一丝波澜。 卫云邻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是认真看下一场吧。 而韩雅然拉着韩逸风把整个南街的新开的小吃摊都尝了个遍,当然韩逸风则是默默地跟在韩雅然的身后,负责给商家钱和处理那些韩雅然没有吃完的美食。 所以当两人回到谭府的时候,已经亥时一刻了,。 谭书礼和谭柳氏见两人天黑了都没回来,想着应该是去什么地方玩去了,便晚膳没有等他们,不过也吩咐厨房给他们温着一些的,好让他们俩一回来就能吃上。 韩逸风带着韩雅然去了谭书礼的卧房外,告知谭书礼他们一声,他和韩雅然已经平安的回来了。 谭柳氏还有些担心,见两人平安的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他们俩,饿不饿,她这就让厨房把晚膳端上来。 韩逸风看着此时还在打着饱嗝的韩雅然,对着里面的谭柳氏摇摇头,表示他们已经吃过了。 谭柳氏见状,也不强迫他们,便叮嘱他们回去早些休息。 韩逸风点点头,满口答应,便带着韩雅然离开了。 只是没走多久,韩雅然就嚷嚷着脚累,要韩逸风背她。 韩逸风虽然无奈,但也知道韩雅然本来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的,便弯腰蹲了下来。 “你啊,就知道使唤你哥哥我。”韩逸风语气里一股浓浓的宠溺之意。 “那是,谁让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而我呢是你最亲爱的妹妹啊。”韩雅然高兴的一下子跳到韩逸风的背上,或许是突然冲力太大,差点让韩逸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韩逸风眼疾手快,用手撑住了。 “你啊。”韩逸风稳住了身子,便把韩雅然托着背了起来。 韩雅然趴在韩逸风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在他的臂弯里晃晃悠悠的,好不惬意。 其实两人住的地方离谭书礼的卧室不远,但是奈何谭府规划复杂,要走的路比直线距离多了一倍不止。 等韩逸风借着天上的月光,把韩雅然背到了她现在居住的卧室外的时候,才发现韩雅然不知在何时已经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看样子真的累了!韩逸风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韩雅然,摇了摇头,轻轻推开门,把背上的韩雅然慢慢的放在床上,脱去她的外衫和鞋子,拿起旁边的那张薄毯盖在她的肚子上,检查一切做好了后,然后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也有些打着哈欠的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而此时卫云邻还在整理着白日里从主考官那里拿回来的他觉得能进中枢令的人选。 今日比赛已过,也只剩下了最后的六名学子,这六名学子里也许会有合适的人选,但是却与今日被淘汰的学子有着天壤之别。 毕竟能从那么多参加武试的人里留到这最后六人的行列,不是那么简单。 而他今日已经挑选好了四人,他本来的计划是加上他,中枢令只要六人便已足矣。 中枢令的人,要的不是数目,而是要取其精华。 糟柏太多,反而没有好处。 卫云邻把那四个选中的人的资料一一过目,接下来就是要接触他们。 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武举和文试是有着区别的。 文试即使最后不是前三甲,就是你的名次到了二十名开外,作为考生你只要没有落榜,都能谋得一个一官半职。 而武举不一样,朝廷真正在意的还是武举的前三甲,军队的里最不缺的就是士兵了,所以武试的选人相比文试而言便会更严格。 而且武试的学子大多数都是只会武,文不行,上榜的学子也有可能不能去军队里做一个最基本的校尉,就直接被安排到刑部这些地方去打杂。 所以他相信这四人必定愿意。 心中已然布好了计划,卫云邻拿起旁边已经凉透的茶杯,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正好瞟到了那放在桌子右边的那个钱袋。 脑海里想起她今日看见他那慌乱的眼神。 卫云邻想到这里,便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一旁,哪里有一面铜镜,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现在的他已经换回了居家便服,虽然许久没有照镜子,但是卫云邻知道,他长得应该不会那么恐怖吓人吧,毕竟他之前上街那些女子都会对他窃窃私语。 所以事实证明他长得应该还不赖,这是卫云邻的想法。 那会是为何?卫云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她对别的男子笑颜以对,反而一见到她就惊恐万分。 突然卫云邻透过铜镜看见了后面,那日被她弄脏的衣衫已经被府里的仆人清洗干净,晾干了,此时正挂在那里。 卫云邻转身,定定的看着那件衣衫,良久过后,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想想那日的她满嘴的红油,即使用他的衣服擦过了,依然还是有残留的在她的嘴角上面,所以怎么看都觉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看来她是觉得出糗了,所以今日她看见了他,应该是想起了她那日的伤心事了吧。 卫云邻好笑的摇摇头,他没想到她竟如此的可爱,那个钱袋,看样子得找个机会还给她了。 毕竟他现在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而韩雅然或许是白日里真的太累了,脑力过度,所以一觉睡到天亮。 而韩雅然醒来则是被门外一阵敲门声叫醒的,韩雅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里衣,不满的揉了揉头发,下了床,一脸怨气的打开门。 “谁啊,吵什么吵,这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丫头,今天还去不去看武试了,你泽表哥也去。”说话的是韩逸风,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韩雅然一年四季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月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的。 曾经韩逸风也劝过韩雅然,让她早早起床,这样对身体好,可是韩雅然头一天答应的好好的,到了第二天依然如此,如此反复了许久,韩逸风最后便无奈的放弃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韩雅然起床气很重,若是没有睡到自然醒,整个人就如一头发怒的小兽,逮谁咬谁。 韩逸风试过几次之后,也就作罢了。 不过前几日为了准备秋闱考试,韩雅然倒是比平日里起床早了些了,着实让韩逸风有些惊讶。 结果昨日考试已过,今日便又恢复了原样,韩逸风原想着不打扰她,但是谭泽今日正好得空,听说武试今日便是最后一场了,便拉着韩逸风与他一起去。 所以韩逸风想了想还是跑过来问问韩雅然去不去。 不然若是事后她知道了,又会责怪他没有告知她。 结果韩雅然听完韩逸风的话,丢下两字便重重的关上了门。 “不去。”声音渐渐地消散,韩逸风摸了摸刚才差点被门砸着的鼻尖,心里竟有一丝满意。 或许这才是他熟悉的妹妹吧。 韩逸风便作罢,离开了韩雅然的卧室之处。 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这些日子确实辛苦她了。 虽然学子减少了许多,但是今日的武试考场却比昨日更加热闹。 今日才是真正的高手较量。 谭泽挤到人群里,因为为了问韩雅然去不去,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等他们到的时间,比试已经刚刚开始了。 韩逸风和谭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到前边。 今日果然是高手过招,那些比试和昨日完全又是另一个档次了。 而卫云邻今日又来到了这里,他还想从这六个人里再挑一个人。 当然眼尖的他也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发现了昨日陪着她的那个男子,只是今日却不见她的身影,而与那个男子在一起的却是另一名男子。 而卫云邻之所以会一眼发现两人,无外乎这两人在那人群里实在太过夺目,他即使不在意也能发现。 “诶,你说,我要有这么好的武功多好。”谭泽看着擂台上的变换莫测, 感叹道。 他也是学过武的,而且从小还是和韩逸风一个师傅,那师傅是他父亲谭书礼花重金请来的,他父亲这么做地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他和韩逸风有一身自保的能力,只是那时他比较贪玩,没有用心,所以现在的武功根本不如韩逸风自称的三脚猫功夫。 谭泽心里清楚,韩逸风称他自己是三脚猫的功夫那只是自谦,而谭泽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三脚猫功夫。 看来的找个师傅再好好学学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的急。 “你啊,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韩逸风虽然比谭泽要小几个月,但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关系有多铁要多铁。 开玩笑什么的随口就来,也不怕对方会生气。 “你说的对。”谭泽今日难得的没怼韩逸风,到让韩逸风有些不习惯。 毕竟小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一次生气不是最后来一场互怼解决的,若是一场不够,就来两场,过后他们便又是好兄弟。 “怎么了?”韩逸风感觉有些不对劲,便问道。 “逸风,你知道吗?”谭泽突然转头,表情严肃的看着韩逸风。 韩逸风看着谭泽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是出了什么事?竟会让谭泽这么开朗的一个人此时如此严肃。 “昨天晚上我本来要去母亲的房间问安,那知走到外面竟听到母亲告诉父亲,让父亲做好准备,到时候去你们相国府提亲。”谭泽慢慢的说着。 “什么?”韩逸风听完谭泽的话着实一惊,心里念到,去相国府提亲,相国府只有他和雅然两个孩子,而谭府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真正及冠的只有谭泽一人,所以这提亲,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舅母要向相国府提亲,为的便是谭泽迎娶韩雅然。 第四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你确定?”韩逸风有些不相信的问着,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让谭泽做他妹夫,虽然在炎国表兄娶表妹这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以前与他无关,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的内心却十分反对。 但是他反对归反对,也要看谭泽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韩逸风看着谭泽问道。 “我怎么想?”谭泽突然反问道:“我怎么想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怎会知道你的想法。”韩逸风一愣,他知道谭泽一直都很疼爱韩雅然,难道说这种疼爱慢慢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男女之情了。 “兄弟,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都快愁死了。”谭泽一脸无奈,“我承认雅然真的很可爱,而我呢也是很喜欢雅然的,但是这种喜欢仅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她好吗,我告诉你,要是我爹能在努点力,有生之年能给我生个妹妹,那雅然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都得往后排了。”谭泽恨啊,他爹这么多年愣是没给他生出一个妹妹,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和韩逸风抢着妹妹宠了。 毕竟这世间作为妹控最大的悲哀就是没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妹妹。 “诶。”韩逸风听完谭泽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毕竟谭泽一直想要一个妹妹的心思,韩逸风也是知道的,所以曾经两人年纪小的时候,谭泽跟他抢还是粉糯团子样的韩雅然的时候,他就会怼谭泽,让他爹给他生一个去,每次谭泽都会傻愣愣的真的跑去缠着他爹给他生一个妹妹,当然,最后每次都会被他爹拿着老槐树上折下来的枝条赶出去。 后来谭泽学聪明了,只要韩逸风一怼他,他便背起韩雅然就跑,急得韩逸风在后面狂追。 毕竟妹控又不只是谭泽一人。 “那你今天找我出来,实际上是为了这事吧。”韩逸风突然问道。 “当然,不过顺便来看看这武试嘛,也是不错的,而且你也知道,就是我娘你舅母那脾气,我要是直接去拒绝她,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谭泽无奈的说道。 “嗯,有可能。”韩逸风赞同的点点头。 韩逸风对他舅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舅母虽然疼爱谭泽,但是也很严厉,而且这次的事看样子应该是舅母早就斟酌了许久的吧,所以不是谭泽能做的了主的,当然有一个例外。 韩逸风突然想到,问道:“雅然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谭泽愣住,对啊,当事人不止他一个诶。 而此时韩雅然大张着嘴,嘴里的半个包子还没咽下去,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一脸和蔼的她的舅母谭柳氏。 今早韩雅然拒绝了韩逸风过后,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到睡到精神饱满日晒三竿才起了床, 或许是有些饿了,韩雅然便叫来小竹给她端些早膳,结果随着早膳而来的还有她的舅母谭柳氏。 谭柳氏一脸笑意的坐在旁边,韩雅然或许是真饿了,与谭柳氏问过好后便立马坐下来吃饭。 三个小笼包下肚,韩雅然才缓了过来,直到第四个小笼包,韩雅然刚咬了一口,就听谭柳说道。 “雅然啊,你觉得你泽表哥如何。” “泽表哥啊。”韩雅然嚼着包子,没有做他想的说道,“挺好的啊。” “好在哪?”谭柳氏又继续问道。 好在哪?谭雅然把包子咽了下去,想了想便说道:“人长得又高又帅,而且呢脾气也不错,性格呢也风趣幽默些。” “那舅母问一下雅然,你觉得泽表哥这样好的人做夫婿如何?” “做夫婿啊,挺好的,而且舅母你们在炎国各地都有商号,这么有钱,相必那姑娘嫁过来必定丰衣足食,不愁吃穿的。”韩雅然说完,突然又眨了眨眼问道,“舅妈您是要给泽哥哥说亲吗,是哪家的姑娘啊,长的好不好看啊。” “这人雅然你也认识!”谭柳氏笑着说道。 她认识?韩雅然咬了一口包子,眼里充满疑惑,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就只有一个呢,但是和谭泽的话,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会要嫁给他呢 说到这个好朋友,她前几个月便启程前往边关看望驻守要塞的父兄了,韩雅然发现已经许久未见她了,还怪是想念的,不过上月收到她的来信,说是下月便能回来了。 谭柳氏又笑着说道:“就是雅然你啊,你泽表哥打算要娶的就是你。” 韩雅然一下愣住,便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舅母,你不是在说笑吧?”韩雅然一脸懵逼,急忙咽下嘴里的包子,这都什么情况啊,她不会是没睡醒吧。 “雅然,你看舅母是在说笑吗。”谭柳氏稍稍严肃的说道,“你舅母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而且你泽表哥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正好青梅竹马,你想啊,你到时候嫁到咱们家,那就是亲上加亲了,舅舅与舅母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韩雅然内心崩溃,看样子这是真的,谭柳氏一点也不像是说笑的意思,“可是……可是,”韩雅然想找反驳的理由,这么关键的时刻,脑袋却不灵光了。 “可是什么?”谭柳氏询问道。 “可是……”韩雅然停住,对了,立马又说道,“我和泽哥哥是表兄妹,表兄妹是不能成亲的。” “表兄妹怎就不能成亲了。”谭柳氏有些失笑道,“咱们炎国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表兄妹是不能成亲的啊。” 韩雅然听完谭柳氏的话,一拍脑袋,她就是个猪脑子,炎国确实没有表兄妹不能成亲的律法,可是即便是没有,她也不能嫁给泽哥哥啊。 一想到谭泽要成为她未来的夫婿,韩雅然就头疼。 而那边谭柳氏又接着说道:“我原想着不打扰你考试,便想等你考试结束了才与你说的,但是内心又想问问你,这不今日就来了,但是你放心,即使你嫁给了你泽表哥,到时候啊你想入朝为官,舅母也是支持的,而且你放心,你舅母我啊定会是一个好婆母的,以后若是谭泽欺负了你啊,你就告诉舅母,看舅母不扒了他的皮,替你出气。” 谭柳氏已经在自顾自的想着两人成亲以后得事情了。 韩雅然看着谭柳氏一脸的憧憬,还是下狠心打破了它,说道:“舅母,这表兄妹成亲,将来生的孩子生病的几率是很高的,而且有可能还会生出痴傻的孩童呢。” 谭柳氏一听,反而笑道:“没事,哪有那么准确,我跟你说,我认识的倒有好几个都是表兄娶了表妹的,那生的孩子反而个个都生龙活虎,不知有多聪明,若说雅然你要是怕,到时候咱们不生就是了,也免受那分离之痛是不是。” 谭柳氏的话着实让韩雅然吃惊了,这传承香火是两家结亲的大事,自古七出之最,便是无后为大,她竟然连孩子都可以不生,她这舅母看样子是真的想她嫁进来啊。 韩雅然甩甩头,内心鄙弃,想什么呢,就算不生孩子,她也不可能嫁给泽哥哥的,她要嫁也是嫁给心爱之人,泽哥哥从来都只是她喜爱的哥哥而已。 “舅母。”韩雅然看着谭柳氏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道:“舅母的心意我知道,但是舅母,我却是不愿嫁给泽哥哥的。” 谭柳氏听完韩雅然的话,刚才还满脸笑容的脸一下垮了,有些不愿相信的问着韩雅然,“雅然,你不愿意?” “是,舅母,我不愿意。”韩雅然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舅母,泽哥哥与我而言,从小就是我一直十分敬爱的兄长,而我也从未对他有过所谓的男女之情,跟别说现在要我嫁给他了。” 韩雅然走上前,拉着谭柳氏的手说道:“我知道舅母素来对我很好,也很疼爱我,可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知道舅母将来会是一个好婆母 ,但是雅然自知没有这个福分,所以还请舅母收回这个念头好吗。” 韩雅然看着谭柳氏,眼里有着真诚。 谭柳氏看着这样的韩雅然,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谭柳氏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也罢,我今日过来,本来就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我原以为你和谭泽两人感情这么好,让你嫁入我们谭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也罢也罢,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好强迫你,不然到时候就是我这做舅母的不是了。” “舅母。”韩雅然轻轻的喊道,她怕舅母就此生气了,再也不理她了。 “你啊,也别多想,既然我们做不了婆媳,就只能说明我们无缘,这往后啊,那我还是做你的舅母吧,咱们呢,还是如往常一般,可好。”谭柳氏也想通了,这是两个孩子的事,终究是她想多了。 “谢谢舅母。”韩雅然一脸撒娇的笑道。 “谢什么谢啊,就是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臭小子会娶了我这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你放心,若是以后他欺负你,你回来告诉舅母,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给你出气。”谭柳氏一脸宠溺的说道,语气里多少还是透着一些失望。 “好好,我一定告诉舅母。”韩雅然撒娇道。 “那舅母,我可以接着吃早饭吗,我还没吃饱呢。”刚才谭柳氏把她着实吓着了,包子都忘了吃了。 “吃吧,吃吧。”谭柳氏笑道,伸出手舀了一碗粥递给她。 韩雅然高兴的接过,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第五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所以武试还未结束,韩逸风和谭泽两人就提前回了府。 谭泽是了解他母亲的,什么事都不愿憋在心里 ,若不马上把它做了,会难受好几日。 等两人赶到韩雅然的住处后一问,果真如他们猜想一般谭柳氏先前已经来过了。 “那你如何说的?”谭泽问道,语气里有些焦急。 “嗯。”韩雅然卖起关子,眼睛眨了眨,看着谭泽。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谭泽一脸无奈,他这表妹果然还是这样,喜欢趁火打劫。 “嗯,舅母同意不让我俩成亲了。”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真的?”谭泽差点跳起来,此刻简直喜出望外。 “你什么意思啊,不娶我你那么高兴啊。”韩雅然看着谭泽那么高兴的表情,一时内心竟有些不乐意了,她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啊。 “不然呢,我喜欢的是温柔的,小家碧玉的女子,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别说娶你了。”此刻的谭泽一脸神清气朗,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你。”韩雅然顿时内心火冒三丈,她什么时候不温柔了,不小家碧玉了,韩雅然说完就要上前揍谭泽,却被一人拉住了。 “哥哥,你放开我。”韩雅然不看都知道是谁拉的她。 “难道你想嫁给他?”韩逸风笑道。 “谁说的,他长的那么丑,我才不稀罕。”韩雅然此刻便报了刚才谭泽说她坏话的仇。 “诶,别攻击长相啊,再说了我那里丑了,你泽哥哥我明明就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这张脸在帝都可是迷倒了万千少女呢。” “你拉到吧你,你五年都不在帝都,迷倒谁啊,我看你是在梦里迷倒的吧,真不要脸。”韩雅然此刻心中不爽极了,早知道就不告诉谭泽了,让他好好担心几天,谁让他说她坏话。 “你,太粗俗了,我看以后谁会娶你。”谭泽一脸愤慨的说道 “你才粗俗,我就是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韩雅然翻了一个白眼。 “我还不娶你呢。” 他们两人便你一句我一言的吵起来了。 韩逸风不停的在旁边劝着架,后来发现两个都劝不住, 也就放弃了,便端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喝着水看着他们俩的针锋相对,无奈的摇摇头,不知又要吵到何时去了。 而另一边武试已经选出了前三甲,只等到呈与云帝,定下最后的武状元了。 卫云邻站在那里,他已经有最后一个人选了。 此刻主考官走了过来,对着卫云邻尊敬的行了一礼。 这三皇子的事在朝中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陛下不仅恢复他皇子的名号,还为他亲设职位,想来已经是重获圣恩了,所以即使现在两人同级,他还是不能怠慢了他。 “裴大人。”卫云邻回了一礼。 “殿下,这前三甲已经出现了,我稍后便会进宫,呈报与陛下。”主考官说道。 “那有劳大人了。”卫云邻一脸笑意的说道,“炎国有大人效力,必定日益昌盛。” 主考官听完卫云邻的话,一下子有些飘飘然,但是还是故作淡定的说道:“殿下夸奖下官了,能为炎国效力,为陛下效力是下官的福分,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告诉下官。” “嗯好,不知大人可否再把一人的资料让我看看。”卫云邻问道。 “何人?。”主考官不解。 “武试第五名欧阳睿。”卫云邻微微眯眼,一脸笑意。 主考官一愣,他是知道卫云邻来这武试考场的目的,昨日他也找过他要了一些考生的资料,但是这次要的却是武试的第五名。 “怎么,不方便吗?”卫云邻笑道。 “方便,方便。”主考官立马点头说道,“我这就叫人拿给殿下。” “那有劳了。”卫云邻依然一副笑意,但是这笑却没有深入眼眸。 今日的日头正盛,与昨日想比,空气里的灼热多了些,但是好在现在已经入秋,还是比较凉爽的。 欧阳睿站在武试场地里,脸上有些微微失落。 他还是疏忽了,他原以为他能进前三甲,没想到竟止步第五名,刚才主考官公布名次的时候,他还暗暗期待了一把,不曾想竟是这个结局。 欧阳睿摇摇头,既已如此,只能接受了。 欧阳睿转身,便想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他停步,转身看着身后走来的人。 此人一身朱红色的官服,看着很面熟。 欧阳睿想起来了,这人从昨日武试开始便一直在旁观看,他当时还疑惑不知他在看什么。 “你是何人?”欧阳睿见他停了下来,问道,刚才叫他的就是这人。 “本官是现任中枢令的中枢史。”卫云邻说道,他看着眼前的欧阳睿,虽然一身粗布衣衫,但是面容姣好,而且精神抖擞,他一早就注意他了,而且这考场的人都在议论他会是前三甲人选。 不过他最终却落选了。 今日的比试卫云邻都看过了,欧阳睿之所以会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心软,擂台之上他的对手,稍微一使计便让他着了道,即便他骑射成绩很好,但是还是没有进前三,着实可惜! “中枢史。”欧阳睿听人提起过,好像是最近才成立的一个官位,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却不清楚。 “欧阳睿,成州人氏,五岁那年,成州遭遇天灾,你父母兄弟皆下落不明,而你与你祖父因为出了远门,正好躲过一劫,所以从此家中便只剩你与你年迈的祖父,而八年前,你祖父患上恶疾,至今未能痊愈。”卫云邻慢慢的说道。 “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欧阳睿一脸防备。 “你别紧张,这些你当时报名的资料上都有备注,本官只是刚好记下来了。”卫云邻微微笑道。 “大人记这些做什么?”即便如此,欧阳睿还是很警惕。 “中枢令你可知道。” “知道一些。”欧阳睿点点头,他问这个干什么。 “很简单,中枢令现在缺人,而我选中了你,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卫云邻看着他,眼中有着自信。 “不想。”没想到欧阳睿直接拒绝了他。 “为何?”卫云邻反而吃惊了,他有七成把握他会答应,但是没想到他竟直接拒绝了。 “我只想去军队。”欧阳睿说道。 “军队,也对。”卫云邻听完点点头,“毕竟你报考武试的目的也该是这个,若是你入了军队能立功,那也是一件喜事,不过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中枢令也能立功,而且还不用去那边塞之地,和亲人分离。” 欧阳睿没有回答他,一脸沉默。 卫云邻又接着说道:“想来你那祖父生病很费银子,你便想着来报考这武试,好入军队,立功后获得封赏,为祖父治病吧,但是你也要知道一件事,现在是太平年间,各国之间和睦相处,打仗的机会是很少的,而且以你的成绩入军队,充其量也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在一只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校尉,所以即便你立了功,那也会算是你顶头上级的功劳,到时候即使到你手上的奖赏也是微乎其微。” 欧阳睿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有缓和,卫云邻看着他的变化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无妨,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可以来大理寺找我。”卫云邻说道。 见欧阳睿依然沉默,卫云邻又接着说道,“好了,你也先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就不与你细说了,想通了,就来大理寺找我。”说完,卫云邻便转身不作停留的离开了。 点到为止,欧阳睿若真的不愿,还是执着于参军,那他也多说无益。 欧阳睿看着那抹越走越远的朱红色,许久之后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天渐渐地暗下来,欧阳睿回到客栈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 他的祖父此刻正躺在里面,睡着了。 欧阳睿走到旁边坐下,来帝都参加武试,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祖父,但是又不放心别人照顾他,思考再三,便买了一辆牛车,把祖父放在后面的板车上,一路拉来了帝都,好在成州离帝都不远,才没让祖父受什么大罪。 一声咳嗽传来,欧阳睿立马起身,去搀扶已经睡醒的祖父,“爷爷,你感觉如何?” “好孩子,好多了。”床上的老人慢慢的起身,一张脸消瘦异常,一看就是久病不愈,此刻他正透过那双浑浊的眼看着欧阳睿,慢慢的说道。 “我给你倒水。”欧阳睿倒了水又赶紧递给了他的祖父。 老爷子接过,喝了一口,询问道:“你的武试如何了。” 欧阳睿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得了第五名。” “那不错,那不错,第五名也不错,那么多人比呢,我们欧阳家有福了。”说完,老爷子又拉着欧阳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爷爷我这么多年拖累你了。” 老爷子不知道,其实更好的是武状元,但是欧阳睿见他那么高兴,也没说什么。 但是一听他祖父又说什么拖累他的话,一时又有些无奈了,连忙安慰起他。 欧阳睿因为从小失去父母,由他的祖父一手带大,但是祖父已经年迈,虽然自家有些田产,生活不用愁,但是自从祖父患病,家里的钱全都给祖父拿来治病了,而后来欧阳睿长大后帮人做事赚的钱也基本上给他祖父买了药。 他祖父时常念叨,是他这老头子害苦了他,但是欧阳睿却不觉得,反而安慰他,说他儿时一直是祖父照顾他,他现在长大了,该照顾祖父了。 每每到这时,他的祖父都会偷偷的抹眼泪。 欧阳睿也只好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他的祖父。 而今天,待欧阳睿服侍他祖父用了晚饭,没过多久,老爷子便又睡去了。 祖父的病情越来越重了,而他们的钱银也不多了,这住客栈要钱,买药要钱,所以今晚的晚饭他就只买了祖父一人的,可是也只买了两个肉包子,一碗稀粥,但是祖父只吃了一半便说吃饱了,欧阳睿让他在吃些,好养好身子。 见祖父摇摇头,欧阳睿无奈,也只好自己把剩下的给吃完了。 已是深夜,屋里早已经鼾声四起,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在帝都做工的穷苦人家,毕竟租金便宜。 欧阳睿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天上朦胧的月亮,白日那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旋。 第五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而此刻谭书礼回到卧室,听了谭柳氏说着白日发生的一切,反而一副豁达的表情。 “你这什么样子啊,雅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了。”谭柳氏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白日里在韩雅然那里,她不好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觉得两家不能结亲,着实可惜。 反倒是谭书礼安慰她道:“你啊,也别太在意了,宽宽心,我之前就与你说过,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我们不能过多的干预,再说了,就算雅然同意了,泽儿的意见你问过了吗,泽儿是和雅然关系很好,但是并不一定就想着要娶雅然吧。” “这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与你不就是这样的吗。”谭柳氏反驳道。 “是是是,我的夫人,但是我们不能就必须把这个也用在孩子身上是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两个孩子奉父母之命成了亲,以后不幸福怎么办,这不是害苦了两个孩子吗。”谭书礼笑道。 毕竟谭家曾经就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害了那两人的,而他那时没有能力阻拦,现在怎么的也要拦着,不管如何他不想那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了。 “我们不幸福吗?”谭柳氏反问道,“我跟你说,早知道你要纳小妾,我当年就不该嫁给你。”说道这里谭柳氏突然一下憋不住了,一下子把这么多年的委屈说了出来。 即使这么多年谭书礼依然把她放在第一位,但是只要谭府那两房小妾在,谭柳氏心里就不安逸。 虽然谭柳氏知道那两房姨娘一个是醉酒后犯了错才纳的,而另一个姨娘朱氏则是从小一直照顾谭书礼的丫鬟,那丫鬟早已倾心与他,谭书礼与她毕竟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所以经过谭柳氏的同意便抬她做了姨娘。 不过好在那个胡姨娘谭书礼早已不喜,而朱姨娘则老实本分,处处低调,谭柳氏也就当她们俩不存在。 结果今日扯上谭泽的事,心里竟委屈了起来。 谭柳氏的话一下子让谭书礼有些心虚了,这两个姨娘,谭书礼一直觉得内心有愧于谭柳氏,但是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刚开始他到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慢慢的还是觉得心中最在乎的人是谭柳氏,所以除开刚开始那几年,现在谭书礼是越发不往妾室那处去了,基本上每晚都歇在谭柳氏的房里。 “好好的,说我干什么。”谭书礼一时无奈,他这夫人啊,就是容易多想。 “我难道还提不得了。”谭柳氏委屈道。 “能,能,我的夫人,你就是与为夫说上一整夜,为夫也洗耳恭听。”谭书礼哄着谭柳氏。 谭柳氏差点被谭书礼逗笑了,但是还是故作淡定的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谭书礼摇摇头,一脸无奈,也跟着转过身去抱着谭柳氏。 这女人啊,不管什么年龄都是要哄的。 而门外本来打算要去他母亲谭柳氏那里探探口风的谭泽则默默地离开了。 他这爹着实让他酸了一把啊。 这狗粮吃的,真饱! 嗝…… 而此刻韩雅然躺在床上,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一脸若有所思。 成亲,她到还真没想过,若不是今日她舅母谭柳氏提出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她记得上辈子死的时候,好像还是一枚单身狗,而这辈子不过才十六岁不到,要是换做前世,这年龄最多也就是个高中生,还在没日没夜的寒窗苦读呢,虽然在炎国,女子及笄后便可以谈婚论嫁,但是韩雅然想到了这里,觉得还是算了吧。 毕竟现在的她连葵水都没来,就算后面必须要成亲,那也得等身体发育好了才行吧。 韩雅然不知道炎国其他的女子身体发育情况,就连她的好友林将军之女,将军府的大小姐林芝,也是在去年才来了葵水的。 韩雅然记得,那日林芝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跟她说了这事,说完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林芝竟脸红了。 韩雅然倒是没多大反应,毕竟她是一个曾经经历过的人,但是林芝不一样,炎国女子思想还是很传统的,所以这事对于她们来说就算是大事了。 韩雅然过后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有一次林芝问她来了没,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十六岁了,却还没有反应。 她也安慰过自己,说不定现在的自己只是发育缓慢些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今日谭柳氏一提孩子,她才发现自己依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哎呀,韩雅然拍拍脑袋,想什么呢,这事急也没用,还是想想放榜那天吧。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通过了,因为还差几个月才及笄,所以她才找谭书礼帮她报名的,不然到时候没通过,那岂不尴尬了。 想到这里,韩雅然又开始惆怅起来了。 想着想着,屋里则渐渐得安静了下来,烛光摇曳,刚才还惆怅万分的韩雅然此刻却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远处的鱼肚白拖着上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早就去大理寺当值的卫云邻走在门口却停了下来,因为大理寺门口站着一人,今日的他,穿的依然是一身不同于昨日的粗布麻衣,但是却还是干净整洁。 在大理寺门前,那人一身朴素的衣物和卫云邻的官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此人就是欧阳睿。 他一早就过来了,告诉门口值守的官差,要找中枢史大人,可是官差告诉他,史臣大人还没到,让他等待一下。 欧阳睿也不急,便站在门口等着。 卫云邻走过去,微微笑道:“跟我进去吧。” “好。”欧阳睿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说完便跟上早已经往前走的卫云邻。 这是欧阳睿第一次来大理寺,毕竟曾经的他也没有机会,穿过几处拱门,终于在一处很大的院子里,卫云邻停了下来。 “这就是中枢令在大理寺当值的地方,觉得如何?”卫云邻问道。 “很好。”欧阳睿看着眼前的屋子,确实气派辉煌。 “进来吧。”卫云邻推开门,坐在椅子上说道,“目前中枢令就只有我一人,所以稍微冷清了些。”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欧阳睿坐下。 欧阳睿淡定的坐了下来,便看见卫云邻把手中的一个纸包放在了桌上,然后打了开来,瞬间一股油香味铺面而来。 是油条,欧阳睿看着那焦黄色的油条,闻着那油香味,竟不直觉的咽了咽口水,为了省钱,他早上依然还是只买了祖父的早膳,想的是中午一并再吃,所以他一大早只喝了两大碗白水,就前往大理寺了。 当然他这着个小小的举动没有逃过卫云邻的眼睛。 “这是徐斋记的油条,据说很好吃,所以我今日便没吃早膳就出门了,专门在半路上买了这个。”卫云邻拿起一根,递给欧阳睿。 欧阳睿没有接。 卫云邻见状,无奈的笑道:“你若不吃,到时候怎么在我中枢令当值。”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欧阳睿微微有些吃惊。 “不然你来大理寺干什么,找我聊天的吗。”卫云邻也拿起一根,咬了一口,果然名不虚传,油香四溢,外面酥脆,里面软糯。 “嗯。”卫云邻又把手上的油条递了递,这次欧阳睿没有推脱,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欧阳睿说道。 “不谢。”卫云邻嘴角微微一翘,其实他也是挨过饿的,以前在冷宫,宫人们克扣他们的饮食三餐,为了能让卫云邻吃饱,吴嬷嬷甚至把自己的那份给了他,可是卫云邻那时正在长身体,吃的本就多,所以没过多久便又饿了,他不想再让吴嬷嬷去御膳房受气,只能把冷宫里那口水缸里的水舀了一碗又一碗的喝下,直到喝到撑才肯罢休。 “若是我来这中枢令,一年能有多少俸禄。”欧阳睿把油条掰成两根,吃着其中一根油条问道。 “你进了中枢令,便是正七品的官职,年俸的话大概一年能有六十两白银,当然还有米,布匹这些。”卫云邻说道,这些还是他昨日专门跑来大理寺询问后才得知的。 毕竟想要让欧阳睿进中枢令,就得投其所好,而欧阳睿目前最在意的应该就是银子。 欧阳睿听完卫云邻的话,若有所思,六十两银子,是不少了,他以前在成州大户人家做手下的时候,一年不过也就才二十两白银而已,而且还是属于成州的高行列的年俸了。 “而且若是能立功,应该还有赏赐,当然,这赏赐在中枢令,是谁立的功,便是谁领。”卫云邻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他深知想要打动一个人,就得给出最大的利益才行。 上司太抠的话,手下的人怎会忠心! “好,我愿意。”欧阳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好,爽快。”卫云邻笑道。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卫,名云邻。” 姓卫,欧阳睿喃喃的道,好像当今陛下也姓卫。 “卫大人。”欧阳睿把另一半油条放在随身携带的深色手帕里,然后放在怀里,站了起来,给卫云邻行了一礼,“以后就拜托大人了。” “无妨,以后我们就是同僚,当然要互相帮助。”卫云邻此刻一脸笑意,许久没有如现在这般高兴过了。 “不过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欧阳睿说道。 “你说。”卫云邻擦擦手,点了点头。 “这中枢令只有我们两人吗。”他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从刚才开始整个中枢令真的如卫云邻所说就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就为这事,放心,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卫云邻站了起来,看着门口。 而欧阳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从远处走过来四个人,此刻他们背着阳光,模糊不清。 待几人走近,欧阳睿才看清,内心惊讶,这些人他都认得,这全是前几日武试考试参赛的学子,其中还有人他们是打过招呼的。 “正好,人都到齐了,就互相认识一下吧。”卫云邻此刻依然一脸笑意,这笑却深入眼眸。 第五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四人都一脸笑意,齐齐的向卫云邻行了一礼,“大人。” “好,既然都来了,那就互相认识一下吧。”卫云邻点点头,说道。 “好,那我先来吧。”一个看着很鲁莽的男子一马当先的说道,他不仅身材高大,长得也粗狂许多,一看就十分有安全感,抄着一口地方话说道:“我叫柴茂哈,许州人士,今年呢,二十有二了,这次武试我是第十名呢,各位以后咱们都是同僚了,多多指教啊,” “第十名了不起啊,有什么好显摆的,”另一人怼了一句又说道,“在下姓唐,单名一个樾字,凉州人是也。”说话的是唐樾,他会如此说,不过就是当日擂台之上,他的对手正好是柴茂,当然,赢的那个也是柴茂,说到底还是他轻敌了,没想到这个看着傻愣愣的大个子,武功还不错,虽然心中郁闷了许久,唐樾最后还是想通了,这自古就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既然在那跌倒了,就在那爬起来就是了。 “咋的啊,不服啊。”柴茂一听立马上火,这人到了中枢令还要给他找不快啊。 “不敢不敢。”唐樾立马笑道,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了,而且他参加武试不过就是想混个一官半职的,这不现在目的达到了,也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量你也打不过。”柴茂此人不仅有些五大三粗的,而且脑袋也简单了些,说话也不知道拐弯,这话一下就把唐樾噎着了。 但是唐樾还是深吸了几口气,忍住,忍住,这人就是根木头,不要跟他计较,这是第一天来这中枢令,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 而卫云邻则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不去干预他们的事,是对他们最基本的尊重。 毕竟以后大家要一起处事,若是不说了开来,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你们啊,这第一天就吵吵闹闹的,岂不让大人看了笑话。”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站了出来,一脸笑呵呵的模样。 这人一看就是笑面虎,旁边的欧阳睿一见他,心中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要你管。”此刻柴茂和唐樾听见他的话 ,竟一致的怼了一句。 “哟呵,现在倒是挺齐心的嘛,”此人看着那两人,一脸调侃之色,又接着说道:“在下季闻阳,帝都人士。” 哼,柴茂和唐樾又看了看对方,立马又一脸嫌弃。 “季闻阳啊,难道是帝都季家武馆的人。”有人问道。 “正是,那季家武馆的馆主正是家父。”季闻阳一听,哟呵,还有人知道他啊,不错不错。 “阁下是?”其实他们四人只是在武试考场有过一面之缘,就连刚才进大理寺也是分开走的,直到后来才发现他们几人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这才一起出现在了中枢令。 “在下高晨,黔西人士,各位幸会。”高晨拱手,看着众人说道。 “黔西啊,离帝都挺远的,听说黔西有平原,而且良驹颇多的,你家也有吗。”季闻阳想了想,脑袋一灵光,立马问道。 “是不错,黔西地势平坦,而且草势旺盛,确实适合饲养马匹,而我家祖上素来一直养马,不多不少,先下应该有五千匹吧。”高晨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包括卫云邻都面露惊讶之色。 卫云邻知道,整个炎国的马匹都来自于黔西,而高晨家中有这么多马匹,想来在黔西应该也是养马大户了。 “有没有汗血宝马?纯种的。”季闻阳突然神神秘秘的问道。 他从小就喜欢马,现在他家中的马匹已经有十来匹了,但是就是一直没有买到纯种的汗血宝马。 “有啊。”高晨笑道,“我离开黔西之际,家中的汗血宝马刚好生产不久,想来现下小马儿也能出去撒欢儿的跑了。” “那有空你给我弄一匹,价钱好说。”季闻阳此刻心花怒放,立马拍了拍高晨的肩膀说道。 “好说好说。”高晨也点头答应。 “诶,你是谁,不介绍介绍自己。”季闻阳转身看着站在他们中枢令大人旁边不远处的欧阳睿,他只见这人有些面熟,想来也是参加武试考试的学子,不过却叫不上名字。 季闻阳的话一出,其他几人也看了过来,他们还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 “你是欧阳睿。”唐樾看清前面的人,惊呼出声,欧阳睿他是记得的,而且他最后的那场比试他也看了,不仅如此,当时下注的时候,他压的还是欧阳睿赢呢,但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输了。 唐樾的话一出,众人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人,当时武试众学子都在私底下谈论,说这人必定会进前三甲,但是没想到最后却止步第五名。 “在下欧阳睿,成州人士,有幸与各位结识。”欧阳睿拱手说道,此刻一脸微微的笑意。 “幸会幸会。”众人一看,也立马说道,毕竟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这欧阳睿了,虽然整个武试,他们没有碰到一起,但是欧阳睿的厉害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好了。”见大家都熟悉了,卫云邻便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选择相信本官,加入这中枢令,那么中枢令的将来就拜托给大家了。” “大人请放心,我等一定脚踏实地的好好当差的。”柴茂这人就是心眼实在,说的话也实在。 “无妨,我也不是那不好相处之人,大家平日里是什么样,在中枢令呢就怎样,毕竟啊,这只有心情舒坦了,干起活来才会有劲是吧。”卫云邻此刻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和蔼可亲,让那些还有些放不开的众人一下子便轻松了许多。 “大人爽快。”季闻阳笑着说道,“我喜欢。” “本官喜欢女子。”卫云邻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季闻阳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大人,你放心,我也只喜欢女子。” 众人此刻都被两人的话给逗笑了。 前几日还是冷冷清清的中枢令,此刻却是欢声笑语一片。 夕阳已经出现,众人告别了卫云邻都各自回家去了。 卫云邻整理好了资料,就往大理寺卿顾涵山当值的地方而去。 白日里为了与他们说一些中枢令的规则,便没有去找顾涵山,此刻得了空,即使已经散值了,但还是去一趟才好。 毕竟他这人不喜欢把本该今日做的事情,留到明日再去做,而且即使之前说的中枢令成员由他一手挑选,但是想了想,还是给顾涵山过目一下比较好吧。 毕竟人家是大理寺卿,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顾涵山此刻还没走,他这一天天的事务繁忙,而周少彦那小子今日散值后又溜了,看样子得找个时间好好鞭策一下这小滑头了。 而此刻正陪着世家小姐逛街的周少彦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那女子问道。 “没事,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周少彦笑着说道,而他面前的女子则是他不久便要迎娶过门的未婚妻。 “好。”那女子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大人。”卫云邻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从刚才开始顾涵山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了,只是不清楚是谁,等到门口的声音传来,才知道是卫云邻。 “大人,这是中枢令的名单,请大人过目一下。”卫云邻说道。 “不用了,你选好了就行,不必拿与我看,不过,我看不看无所谓,倒是你的让陛下过目一番。”顾涵山指着下方的椅子说道。 卫云邻领意后,便坐了下来。 “我知道。”卫云邻点点头。 “只是今日不行,缓几日再呈与陛下吧。”顾涵山提醒道。 “为何?”卫云邻一脸不解。 “陛下带思诺公主去别宫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顾涵山说道,他也是今早早朝的时候,陛下没来,传话的公公在大殿上说出陛下的旨意才知道。 思诺公主?卫云邻一脸若有所思,现在正好是别宫早橘成熟的时候,而那些早橘还是他母妃在世时云帝命人种下的,他儿时每到这个时候,母妃和云帝都会带他去摘橘子的。 只是他现在已然带了别人,这个公主卫云邻也有所耳闻,现下是云帝最宠爱的公主了,这个公主现在应该也有八岁了吧,但是据他所知,这个公主却不是从出生便得云帝如此宠爱,而是三岁的时候才突然一朝得了盛宠,而且离奇的是,曾经生养她的母妃却在不久后身亡了,宫里的说法是她的母妃是一直患有恶疾,不治而亡的。 这些卫云邻也是听吴嬷嬷提起的,他那时还身在冷宫,也没多余的心思去了解这些的,只是今日又听见提起了思诺公主,才想起了这事。 “怎么了。”顾涵山看着一脸沉默的卫云邻问道。 “没事,大人。”卫云邻立马回神,回复道。 “那就好,大概有七日,陛下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再把这名单呈与陛下也不迟,当然,既然人选已经定了,那么中枢令也该正常运转起来,把该做的事情也做着吧。”顾涵山说道。 “是,下官明白。”卫云邻点了点头。 “好,今日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顾涵山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微暗下来的天说道。 “是,那下官告退。”卫云邻说完便站起来打算要走。 “等一下。”顾涵山突然说道,生生打住了卫云邻已经迈出去的脚。 “小心你府里的下人。”简单的一句话,顾涵山此刻依然一脸严肃,看着卫云邻,但是此时他的眼睛里却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卫云邻愣住,果然,顾涵山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准确的来说他现在在帮他,但是卫云邻自问和顾涵山没有交集,他为何要这样做,想来只有一个可能。 “别问,到时候了,我会告诉你。”顾涵山仿佛猜透了卫云邻的心思一般,却没有看他,而且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整理自己的公务去了。 当然,卫云邻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便又行了一礼说道:“那下官告退。”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顾涵山待卫云邻离开后才抬起了头,看着卫云邻离开的方向,眼里却有着比刚才还浓烈的哀伤,久久都没有动作,不知他在看的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日子过得很快,秋闱考试放榜的时间已然来了。 今日的韩雅然起了个大早,就跑去叫醒韩逸风,让他与自己一起去看榜。 韩逸风见韩雅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便微微笑道:“你也不要急,先等我穿上衣服总行了吧。” 韩雅然闻言一看,韩逸风此刻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就寝长裤,上半身裸着,不仅如此因为刚才被韩雅然从被窝里拖出来,此刻正坐在床上,脚上还未穿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好好,你先穿衣服,我等你。”韩雅然有些尴尬的打着马虎眼,虽然儿时她与韩逸风作为兄妹,晚上也会睡在一起的,但是渐渐的长大了,两人虽说是兄妹,但是还是男女有别,所以,渐渐的卧室都成了两人最私密的地方,像今日这般大大咧咧的跑来韩逸风的住处,把他从床上拖出来,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想来今日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一时给忘了,此刻韩雅然觉得无比尴尬,扔下一句你赶紧穿好,我在膳堂等你,便夺门而去。 韩逸风无奈的看着韩雅然那急促的步伐,跑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院子里的那棵树上,摇了摇头,这丫头啊,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逸风还是老老实实的起了床,穿好衣服,才不紧不慢的去往膳堂。 此刻韩雅然正在哪里, 不仅如此,她的早膳已经吃完了,现在却对着另一份早膳吹着,那是一碗粥。 而她对面的谭泽就如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韩雅然,一见韩逸风过来了,立马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就在说,这丫头今日早晨是不是吃错药了。 也不怪谭泽会如此想,他一来到膳堂,就看见韩雅然在里面,着实让他吃惊不小,毕竟平日里不睡到日晒三竿绝不起的主,今日竟起这么早,不仅如此,韩雅然一见谭泽来了,还笑着体贴的端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早膳,推到了他的面前。 谭泽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韩雅然,这丫头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谭泽想着,这几日忙着商号的事,他应该没有惹到韩雅然吧。 而此刻谭泽看着面前的早膳,虽说与平日里无异,但是现在谭泽却有些不敢吃,毕竟这丫头今日太不正常了。 “泽哥哥,你今日可有空。”韩雅然眨眨眼睛,一脸的乖巧。 谭泽一看韩雅然此刻的表情,心中更加不敢吃这早膳了 。 这丫头八成是受刺激了。 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温柔过了,这可是每次见面不敲他一笔,不动他两下心里都过意不去的人啊。 “雅然,你还好吧?”谭泽担忧的问道。 “很好啊,怎么了?”韩雅然舀了一口粥说道,见谭泽没有动筷子,便催促道,“泽哥哥,你也赶紧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谭泽咽了咽口水,在韩雅然一脸笑意里,还是拿起了筷子,一脸的视死如归,死就死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后来谭泽看见韩逸风一过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保命的人终于来了。 “哥哥你快吃,我给你吹过了,不烫的。”韩雅然一脸笑意,把那碗已经温热的粥递到了韩逸风面前。 谭泽看着韩雅然的举动,心中还是腹议,这小丫头今日果真不正常。 “好。”倒是韩逸风没觉得有什么,笑了笑,便吃了起来。 而韩雅然则用手撑着脸,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逸风。 谭泽看着这一幕,内心更加不淡定了。 想着找机会问问韩逸风,但是韩雅然在旁边看着,一直没找到机会。 只好带着满肚子疑惑吃着早膳,明明平日里觉得不错的早膳,今日却味如嚼蜡。 “好了。”韩雅然看着韩逸风放下了筷子,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看着同样放下筷子的谭泽,问道,“泽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里。”谭泽一脸疑惑。 “今天是放榜之日,这丫头一早就急不可耐了。”韩逸风笑着解释道。 哦,谭泽恍然大悟,难怪韩雅然一早如此态度,他这几日被商号的事情给忙着了,竟给忘了今日便是放榜的日子,当即心中一下晴朗起来,说道:“那走,我也想看看你这丫头会不会名落孙山。” “你……”韩雅然白了谭泽一眼,果真他的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然后面这句话,韩雅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那走吧,去晚了就挤不到前面去了。”韩雅然立马催促道。 “放心,有你泽哥哥我在,还愁他尔等不给让路。”谭泽一脸自信。 “是是是,你最能干。”韩雅然说道。 结果等三人到了放榜之地,却傻眼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那是一个水泄不通,这场面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得要费些功夫吧。 本来他们其实可以不用过来的,让府里的仆人过来看了,回来通报就是,但是韩雅然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才想自己来的。 “雅然。”就在三人想着怎么挤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韩雅然闻声一看,是李言也,她也来了。 李言也跑过了,高兴的说道:“你可真早。” “你也挺早的啊。”韩雅然笑道。 李言也看着旁边的韩逸风此刻却有些含羞的说道:“韩公子。” “李姑娘。”韩逸风回答的很客气,毕竟是和他妹妹韩雅然一同考试的学子,他怎么的也要给几分面子。 “这是谁啊。”谭泽一看对面的女子,穿着一身蓝紫色的襦裙,头上简单的插着一根素钗,但是就是这副很平常的装扮却让谭泽眼前一亮,这真真乃是他一直喜欢的类型啊,小家碧玉的,而且刚才那声音,轻快不失温柔,一看就是江南女子。 “这是李言也,当日和我一同考试的学子。”韩雅然向谭泽说道。 “李姑娘。”谭泽一脸笑意的看着李言也,“姑娘的名字可真有寓意,言也,言也,一看这取名字之人就是一读书人,而且还很有学问,姑娘想必也是有着大学问之人吧,真真担得起这名字啊。” 谭泽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或许是家族里有基因,却对经商那是头头是道,所以谭书礼也没要求他能写多少文章,只要能识字写字就行,至少以后做生意不会被人骗。 “你安分点。”韩雅然掐了谭泽一把,对李言也抱歉的笑笑,说道:“李言也,你别在意,这是我表哥谭泽,他就这样,没啥坏心思。” “没事,谭公子是与我说笑呢,而且我的名字确实是家父取的,家父乃是有些迂腐的读书人,整日说话都之乎者也的,所以也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李言也摇摇头,示意韩雅然不要在意。 “你看见你的名次了吗。”韩雅然问道。 “没呢,我也才刚到。”李言也摇摇头,此刻她看着前面的人群也是头大。 “李姑娘不要慌,这事交给谭某。”谭泽自信的说道,立马走上前去。 韩雅然和韩逸风互相看了一眼,相识一笑,好像某人今日有些不一样哦。 谭泽看着前面的人,咳嗽了一声,大喊道,“我乃是谭家商号的少东家,大家都行个方便,可否给我让一让。” 众人一听,刚才还有些吵吵闹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转身看了谭泽一眼,切了一声,又转过身去,不在理会他。 谭泽也不慌,拿出一个钱袋,在手上垫了垫,又说道:“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若是有人给我让路,每人一两银子如何,这一两银子……” 谭泽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刚才还堵的死死的人群,瞬间就给让出了一条路,而那些让路之人则一脸渴望的看着看着谭泽手中的钱袋。 谭泽看着这些人的速度也吓了一跳,嘟囔道:“这么快。” “谭福,把银子拿下去给众位分一分。”谭泽着身后说道。 韩雅然看见前面的变化,也是一愣,他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办法,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这前面看榜的大多数都是些仆人,所以这一两银子的诱惑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而且韩雅然转身看着后面一直跟着的谭府的家丁,此人叫谭福,韩雅然是认识的。 “是。”谭福走上前去接过谭泽手中的钱袋,对着人群喊了一声,“想领银子的就跟我来。” 于是刚才还很熙熙攘攘的放榜地,一下子便空无一人。 谭泽满意的看着前面的一片空旷,转身走到了李言也面前,说道:“李姑娘请。” “这……”李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去吧。”韩雅然看出了李言也有些无措的神情,不由分说的拉着李言也就往前跑去。 毕竟她再笨也看的出来谭泽此举的目的。 而韩逸风走过去也是一脸你这厉害的表情看着谭泽。 谭泽对韩逸风笑笑,那是,不然怎么在人家姑娘家面前表现自己的英伟形象。 文试和武试的放榜都在同一处,当然他们最先关注的便是文试,韩雅然在上面找着,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她的名字,韩雅然惊喜的大叫,“我中了,这里这里。”韩雅然指着那处兴奋极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了韩雅然的名字,不多不少,正好是榜上第十二名。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中了。”谭泽还有些不相信,这丫头儿时可是最不喜欢看书的了。 “雅然恭喜。”李言也也替她高兴。 “你呢,你在哪。”韩雅然没理谭泽,立马问到李言也。 “在这里。”李言也指到那处。 韩雅然看着李言也指的那处,瞬间张大了嘴巴,就连谭泽也惊到了,倒是韩逸风却没有多大反应。 “李言也,你好厉害,第四名,你是第四名呢”。韩雅然惊呼,我的个乖乖,人不可貌相啊,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李言也,竟是这次的第四名。 “还行吧。”李言也谦虚的说道,她原以为她会进前三甲呢。 “李姑娘,你可真厉害。”谭泽夸赞着。 “还行,谭公子赞誉了。”李言也微微一笑。 可是此刻谭泽内心却更加坚定,这姑娘真的不错,他喜欢。 “哥哥,你是第几名。”韩雅然想起还有韩逸风呢,其实以韩逸风的能力,应该是个好名次。 “这呢。”韩逸风指着不远处的男子榜说道,脸上没有多少变化。 韩雅然凑过去一看,那榜单上的第一位的名字,正是韩逸风,毕竟这个结果,大家心里早就猜到了,只是现在有了一个有力的见证。 即使都是大家猜到的名次,韩雅然还是为韩逸风感到高兴,毕竟这也是他付出努力换来的。 倒是李言也此刻反而被惊着了,她没想到韩逸风竟如此厉害,毕竟与女子不同,男子考试可是要难许多的,是一层一层选出来的精英,最后才能参加秋闱考试的。 所以此刻,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色,韩逸风看着榜单,而李言也看着韩逸风,当然旁边那个就差没把我喜欢上你写在脸上的谭泽则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李言也。 而韩雅然此刻看着他们三人,她是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有人要失意了。 可是韩雅然不知道,在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在看着她,而那人此刻却是一脸惊喜。 第五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坐在不远处的茶楼里,他在这里,但是下面不远处的放榜之处的情况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从那个女子出现便看见了她,他原以为她不过是陪着旁边那个男子来看放榜的,毕竟那个男子行为举止一看就是读书人,不仅如此,第二日陪着那个男子的另一个有着些许侠义之气男子也在。 这里虽说是二楼,但是下面人说话的声音和内容却还是能听的清楚 直到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叫了她一声雅然,而且随后不久他就看见那个陪着她的男子指着自己的名字处,他指的位置是男子榜单上的第一名,当然卫云邻是知道第一名是谁的。 韩逸风,韩相国之子,此次的文试第一名,而那个被唤作雅然的她,应该就是韩相国府的千金,闺名唤作雅然,而且此次乃是女子文试第十二名。 卫云邻一笑,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真真让他出乎意料啊。 卫云邻想到了这里,便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 昨日午时,云帝终于从别宫返回了,卫云邻得到消息,下午散值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手里拿着的当然是那份已经选好了的中枢令的名单。 “殿下且等上一等,过会儿我就通报与陛下。”崔公公站在门口拦住了卫云邻, 对他说完,却并没有马上进去通报。 “那麻烦公公了,里面可是有人。”卫云邻问道,想必这书房里面应该有人。 “殿下有所不知,相国大人正在里面呢,正与陛下商量着这次秋闱考试的入选学子。”崔公公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 “何人在外面。”是云帝的声音。 “回陛下,是中枢史大人。”崔公公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云帝淡淡的说道。 “是。”崔公公领命,又对着卫云邻说道:“殿下请。” “多谢。”卫云邻说完,就进了书房。 这书房儿时他记得他时常也会过来的,倒是现在却没来过了。 卫云邻走了进去,行了一礼,说道:“参见陛下。” “云邻来了啊,正好,寡人正与韩爱卿讨论这次秋闱文试的名单呢。”云帝此刻语气反而有着些许热情。 “殿下。”韩翊鸣看着身边之人,这就是当年贵妃生的三皇子,多年未见,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 卫云邻转身,也看着旁边以及有些老态之人,他儿时也是见过韩相国的,只是现在的韩相国与他记忆里而言,老了许多,是啊,毕竟已经十二年过去了,是人都会老的,而他也不在是当年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了。 “相国大人。”卫云邻恭敬的行了一礼,他在冷宫里听吴嬷嬷提起过,云帝把他扔到冷宫之前,韩相国曾经阻止过,可是却没有成功。 所以卫云邻此刻对韩翊鸣态度,却是心中是有着一份:感激的。 毕竟他的母妃死后,没人为他这个不再受宠的皇子说过一句好话。 明哲保身,世人都懂! “殿下客气了。”韩相国也行了一礼。 “好了,云邻,你来所为何事?”云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说道。 “陛下,这是微臣挑选的中枢令的成员名单,请你过目。”卫云邻举着手中的名册说道。 “好,呈上来。”云帝点点头。 卫云邻闻言,便走了过去,双手递给了云帝。 此刻崔公公在门外,这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人,所以只能由他递上去。 云帝接过,挥了挥手,便打开看了看,而卫云邻见状则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嗯,可以,你做事寡人放心。”云帝点点头,又说道:“不过这人数有点少,再加点人如何?” “好,全凭陛下定夺。”卫云邻说道。 “对了,韩爱卿。”云帝突然转头看着韩相国,一脸笑意。 “陛下。”韩相国说道。 “寡人看这女子考生里,也是有相国府的千金啊。”云帝放下手中的名册,翻了翻女子的考卷。 从里面拿出一张考卷,正是韩雅然的,此刻韩雅然的名字旁不远处,正好写着第十二名。 秋闱考试,除了前三甲由云帝定夺,其他的都由韩翊鸣和主考官根据学子的答卷能力排名。 “韩爱卿真正是我炎国的良臣啊,令千金这答的还不错,怎就给了第十二名,这给的有点低了啊。”云帝笑着指着手中的答卷对韩相国说道。 “陛下,小女什么水平,微臣心里还是有些数的,而且自古答卷都是把姓名密封的,她的能力就值这个名次。”韩相国说道。 “也行,就依爱卿之言,不过这男子的状元可是非爱卿之子莫属啊。”云帝又拿起旁边一张答卷说道,那张答卷正好是韩逸风的。 “臣惶恐。”韩翊鸣立马说道。 “诶,爱卿不必担心,令公子的才名那是在帝都都能排上号的,当真乃是帝都才子里的第一人,就是太学的许夫子啊,可是经常在寡人面前夸奖他呢。”云帝此刻一脸高兴的表情,“很好啊,爱卿一家三口都为我炎国效力啊。” “臣惶恐。”韩相国还是那句话。 “哎呀,爱卿放宽心,这是好事。”云帝反而安慰他。 “是。”韩相国答道。 卫云邻看着此刻一点也不高兴的韩相国,他或许明白其中的意思。 “对了,云邻。”云帝突然又对卫云邻说道。” “陛下。”卫云邻见叫到了自己,立马答复道。 “你看这样啊,云邻啊,你那不是人少吗,这韩相国之女正好也是入围学子,你们那正好全是一群习武之人,这相国之女韩雅然呢乃是文试入围学子,这文笔呢还不错,正好可以去你的中枢令,这一文一武啊,岂不正好。” 卫云邻听完云帝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将信将疑,云帝没有开玩笑,但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开玩笑。 “韩爱卿觉得如何。”云帝没有等卫云邻回答他,便又向韩相国问道。 “全凭陛下定夺。”韩相国此刻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云帝让韩雅然去中枢令而有一丝的举止失措。 “那好,既然韩爱卿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既然是相国之女,便不能委屈了,去了中枢令也是正六品的官位待遇如何。”云帝似乎是在询问着韩相国。 “谢陛下。”韩翊鸣还是那么淡然的表情。 而卫云邻看着此刻的韩相国,心中却疑惑万千,韩相国为何不反对? “好了,云邻,既然韩相国都同意了,你也就着手准备吧,让中枢令正常运转起来,可不要辜负寡人的期望啊。”云帝又看向了卫云邻,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是,微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卫云邻见韩相国没说话,也只好顺着云帝的意思答道。 “嗯,那就好。”云帝点点头。“那云邻,你先回去吧,我与相国大人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微臣告退。”卫云邻会意,行了一礼,又向韩翊鸣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所以今日他原想着来这放榜之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那韩相国之女,没想到竟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而此刻下面的人又在谈论着什么。 韩雅然看着前面的谭泽,此刻却一脸坏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因为两个人身高差别有点距离,所以此刻只能仰望着谭泽。 谭泽看着韩雅然的一脸坏笑,感觉应该没好事发生。 果然韩雅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泽哥哥,你还记得承诺吗。” 谭泽一愣,承诺? 瞬间,谭泽便恍然大悟,该死,这几天太忙了,他把这事忘的干干净净了,谭泽看着韩雅然此刻一张开花的脸,一脸好笑,这丫头果然只要是吃的,就记得比谁都清楚。 可是韩雅然却误会了谭泽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立马指着谭泽惊呼道:“谭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是君子,君子一诺可值千金的,你不能反悔啊。” “我说我反悔了吗。”谭泽敲了一下韩雅然的头,无奈道。 “好像没有诶。”韩雅然摸了摸头,后知后觉的说道。 “想什么呢,你泽哥哥我是什么人,缺那点钱吗,就算是缺钱,倾家荡产也要庆贺你这妹妹中了这秋闱考试啊。”谭泽笑道。 “今晚,崇文楼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谭泽说道,又转身看着李言也说道:“李姑娘也一起吧。” “我不好吧。”李言也有些犹豫。 “没事李言也,你也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穷他。”韩雅然立马拉着李言也的手臂说道。 “是啊,李姑娘,你还是这次的第四名呢。”谭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言也,又对韩雅然说道:“你放心,就你那肚儿,吃不垮你泽哥哥我。” “好。”李言也见韩雅然不停的央求她也一起去,便点了点头。 此刻谭泽心里却开心极了,看样子他找到以后见李姑娘的理由了。 而这些话在茶楼的卫云邻当然也听见了。 他也听出来了,韩相国亡妻的兄长乃是谭家商号的东家谭书礼,看样子刚才她称之为泽哥哥的男子就是谭书礼的嫡子,自称谭家商号少东家的谭泽了。 帝都都传言,韩相国府的千金乃是整个炎国最幸福的女子,亲爹呢是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而一母同胞的哥哥则是炎国出了名的才子,两人都十分疼爱这个相国府的唯一一个女儿,不仅如此还有富甲一方的舅舅的疼爱,那一年四季,绫罗绸缎,应季蔬果那是一箱一箱的往相国府里送,着实羡煞旁人啊。 但是卫云邻此刻却有些想笑,据说这相国府的千金乃是帝都出了名的不善诗词,只是这是真是假,现在还有待考订考订了。 毕竟一个连诗词都不会的人可答不出整个秋闱考试第十二名的答卷的。 第五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崇文楼,炎国帝都第一楼,此楼高三层,每层都不一样,所以每层的消费也不一样。 此刻韩雅然站在崇文楼的大门前,看着里面的福利堂皇, 着实有些瞠目结舌。 想她这十六年来,愣是没来过这地方,虽说她家的相国大人官位高,但是那俸禄却不咋的,相对平常百姓来说确实挺多的,但是除去府里的开销,以及每年宴请宾客这些,剩下的也没多少,幸好还有田产这些,不然都要入不敷出了。 所以韩雅然也时常感叹,这相国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所以这崇文楼她确实没来过,毕竟她家相国大人虽说对外大方,但是在其他地方也是挺节约的。 “走吧。”谭泽说道。 “就我们啊。”韩雅然问道,怎么的也要叫上舅舅与舅母啊。 谭泽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我刚才已经派潭福去府里接你舅舅与舅母也一起到崇文楼来,现在想必也快到了吧。” 谭泽的话说完,就看见谭福喘着气的跑过来,“少爷,老爷和夫人说,他们不来了,让你们好好玩。” 原来,潭福回到谭府后,把潭泽的意思告诉了谭书礼和谭柳氏,潭书礼一听,觉得既然是孩子们的庆祝,他们作为长辈,就不参与了,不然他们去了,到时候反而那些孩子们个个也放不开。 不仅如此,潭柳氏听说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姑娘,心里一下感兴趣了,后来她从潭福的话里听出了谭泽似乎对那女子有些意思,一时高兴,毕竟她前几日才被韩雅然拒绝,还在苦恼谭泽也大了,该娶亲了,到底该娶谁家的姑娘才好,但是现在知道他似乎有心悦的女子了,而且那女子还是此次秋闱考试的第四名,内心一激动,也就同意了谭书礼的说法。 潭柳氏此刻心情高兴极了,立马进屋翻箱倒柜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谭福,让他带给谭泽。 又嘱咐潭福,让少爷好好玩,钱不够,回家来取。 谭福接过银票,小心翼翼的装在自己的胸口前的衣物里,就赶紧去往崇文楼。 而谭书礼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的一番操作,愣是一句话也没说,毕竟他家夫人高兴就好。 他家夫人高兴,整个谭家就高兴,包括他。 此刻谭福把银票从胸口的衣物里取出,原封不动的递给谭泽,谭泽接过,心里有些诧异,他娘今日怎会如此大方。 “少爷,夫人说了,让你们好好玩,钱不够,回家再取。”谭福把谭柳氏的话也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谭泽。 这话连韩雅然也觉得吃惊,今日的舅母实在是不对劲啊。 “好,这个给你,现在天还早,你自己去消遣消遣,到时候来接我们就行了。”谭泽把一个钱袋递给了谭福。 谭福接过,一看这钱袋就沉甸甸的,立马谢道:“谢少爷。” “谢什么谢,这是你对本少爷我忠心的奖励,下去吧。”谭泽挥挥手,谭福行了一礼,又对韩雅然他们行了行礼,便离开了此处。 “走,雅然,你泽哥哥我今日就带你去这崇文楼开开眼界。”谭泽一挥手,一副土豪气息铺面而来。 韩雅然一笑,立马上前,挽着谭泽的手臂说道:“好,我今天晚上就跟你混了。” “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没跟我混。”谭泽点了点韩雅然的头。 韩逸风看着前面的两人,无奈的笑了笑。 只要说到吃,雅然和谭泽的关系就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韩公子,我们进去吗。”李言也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姑娘请。”韩逸风点点头。 李言也微微一笑,便随着韩逸风也一起进了崇文楼。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崇文楼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口后,也勒了勒缰绳,下了马随他们进去了。 等韩雅然进去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感慨,看来就算价钱贵,愿意花这钱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等小二给他们安排好位置,韩雅然一看,崇文楼还是用的矮桌,桌下放着软垫,直接坐在上面就行了。 韩雅然看见谭泽拉出了一个软垫,立马就要坐上去,却被谭泽一把掀开。 “去去去,你和你哥坐去。”谭泽此刻那还有刚才的体贴。“李姑娘,你坐这吧。” 韩雅然嘟嘴 ,呵呵,这是见色就忘妹啊。 “谭公子,我,要不我还是和雅然坐一起吧。”李言也有些为难,立马拉着韩雅然说道。 “对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你一个大男人坐一起干嘛,要坐也是我们一起坐。”韩雅然不客气的坐在了谭泽的那张软垫上,又拍了拍旁边的那一张,示意李言也坐下。 李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还是坐在了韩雅然的旁边。 此刻谭泽真的好想提起韩雅然狠狠的揍一顿,但是又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放心,将来总会有人替他收拾这丫头的。 韩逸风上前拍了拍谭泽的肩膀,谭泽转头,看着韩逸风那张想笑又没笑的脸,他仿佛在说,你这样操之过急了。 但是也不能怪谭泽,他虽说迷倒了万千少女,可是对一个女孩子有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呢。 怎么的也生疏啊。 “我说,你要不要坐下来,我都饿了。” 韩雅然看着韩逸风已经坐下,但是却没有反应的谭泽,无奈的喊道。 她这表哥啥都好,就是太过自信了,你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好吧,你这样反而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看今日吃不撑你。”好在韩逸风坐在了韩雅然对面,而把李言也对面的位置留给了他。 至少现在谭泽心里稍稍安慰,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放心,今日我不扶墙出,我跟你姓。”韩雅然也不惯他。 “小二点菜。”谭泽立马喊道。 “来嘞。” 随着时间的流逝,今晚的月亮也已升空,此刻弯弯的月牙儿,朦胧模糊。 韩雅然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惹的谭泽又出言怼她:“你这小丫头,淑女懂不懂,以后看谁敢娶你。” “要你管。”韩雅然对着谭泽做了一个鬼脸,而谭泽也回了她一个鬼脸。 “言也,你吃饱了吗。”韩雅然转头问道。 李言也点点头。 “那好,我么们出去走走吧,消消食。”韩雅然说完,又对谭泽说道,“你付钱哦。” “知道,不会把你卖了抵账的。”谭泽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韩雅然也不客气,拉起李言也就往外走去。 那知刚走到门口,就与一人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本来韩雅然转头又对着不远处的谭泽做鬼脸,哪知刚一转身,就听见李言也不停地在提醒她,可是韩雅然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姑娘,你这走路不认真的毛病得改改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韩雅然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等她揉了揉不是很疼的额头,抬头一看,瞬间当场石化。 卫云邻此刻嘴角微微一笑,看着愣住的韩雅然,问道:“难道在下这么结实,竟把姑娘撞傻了。” “你才傻了。”韩雅然回怼道。 “怎么了?”韩逸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立马过来问道。 “没事。”韩雅然摇摇头,但是此刻心中郁闷极了,今日出门一定没看黄历,怎么又会碰见这个人。 “真的。”韩逸风有些不放心。 “那这位是?”韩逸风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却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不认识。”韩雅然不去看他,她确实不认识啊,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可真贵人多忘事,前几日才与在下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谁跟你见过。”韩雅然嘟囔道。 韩逸风此刻更加疑惑了。 “怎么了?”付完账的谭泽也走了过来,不解的看着几人。 “没事,我们走吧。”韩雅然立马说道。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把银子都赔给他了吗,难道不够,还找她赔啊, 他那什么衣服啊,三十两都不够啊。 “好。”韩逸风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是点点头。 “公子,麻烦你让一让好嘛。”韩雅然露出一个笑,看着正好挡着他们去路的那人。 “当然。”卫云邻说完,立马侧身退了几步,含笑看着韩雅然。 “我们快走。”韩雅然拉着李言也就跑了出去,而韩逸风和谭泽则跟在后面。 路过那人的时候,韩逸风还多看了一眼,心中还是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人。 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刚才的表情,一时失笑,这小丫头挺有趣的,来中枢令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可是等韩雅然他们出了门,却没有散步,因为有人在门口等他们。 那是韩府的仆人。 韩雅然本来还高兴的脸,一下垮了。 “小姐。”那人尊敬的行了一礼。 韩雅然不理他。 那人自知讨了没趣,又看见后面的韩逸风,便立马迎上去。 韩雅然看着那人的动作,感情不是来找她的。 这人一看就是她家相国大人派来的,她家相国大人又想干什么? 虽说现在韩雅然气消了许多,但是你让她就这么回相国府,她还是拉不下那个脸。 毕竟他相国大人的脸就是脸,她的脸就不是了吗。 “何事?”韩逸风看着那仆人,心里一惊,这一个月以来,即使他和雅然在谭府,父亲也从未派人找过他,今日却派人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相国大人有话,要对少爷说,希望少爷回府一趟。”那人说道。本来他是去谭府寻人的,可是谭府的谭老爷告诉他,他家少爷此刻不在府里, 正在崇文楼,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崇文楼,这刚到,就看见了自家的小姐出来了。 “好,你等一下。”韩逸风点点头。 又对谭泽说了什么,谭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这丫头交给我。” “好。”韩逸风点点头,又看着韩雅然:“好好回谭府,我明日就回来。” “好。”韩雅然点点头,现在她不可能任性吧。 “嗯。”韩逸风摸了摸韩雅然的头后,便转身,上了那个仆人来时的马车。 第五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看着那消失在夜幕里的马车,转头对着李言也说道:“我们还散步吗。” 说实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韩雅然却没有了刚才要散步的欲望了。 “雅然,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李言也此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事?你问。”韩雅然点点头。 “刚才那人说的相国大人可是韩相国。”李言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听错了,可是炎国只有一个相国大人,而且也姓韩。 “对啊。”韩雅然点点头,她此刻没理解李言也话里的意思。 “那相国大人和你们。”李言也此刻心中惊讶万分,都有些不敢确认。 “我和我哥哥的父亲就是你说的相国大人啊。”韩雅然点点头,表情很平静。 而此刻李言也却有些说不出话了,她这运气,第一次来这帝都,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相国大人的千金啊。 “你啊,没事没事,你别介意,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们两个不能相提并论的。”韩雅然看着李言也的表情,反应过来她此刻内心应该吃惊不已,便立马解释道。 毕竟她虽然身为相国府的千金小姐,朋友却没几个,所以李言也这个朋友还不错,她可不想因为身份的原因,失去这个朋友。 李言也看着韩雅然反而安慰自己,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是相国大人的女儿,所以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就好。”韩雅然松了一口气。 “我看这样吧,我叫谭泽送你回去吧。”韩雅然又说道,她明显感觉到了李言也此刻还没有从这个信息里缓过来。 “可以吗。”李言也此刻确实有些发愣,毕竟从小到大,她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县的县老爷了。 “可以可以。”韩雅然立马拉过一直站在旁边的谭泽说道,“是不是。” “当然可以,李姑娘你住在哪的,我送你回去吧。”谭泽倒是愿意的很呢。 “那麻烦谭公子了。”虽然有些懵,李言也也不忘了道谢。 “走吧。”韩雅然把李言也拉到谭福等在外面的马车上,对着谭泽说道:“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客栈房间在走哦。” “放心吧,不过那你呢?”谭泽此刻才想到,还有韩雅然怎么办。“这么晚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回谭府。” “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就行了,我现在吃的太饱了,坐你的马车会吐的,你送了她回来就刚好。”韩雅然有些晕马车,特别是吃饱了的时候,小时候老是把谭书礼的马车吐的一塌糊涂,但是谭书礼也不责怪她,只是韩雅然吐的次数多了就不好意思了,所以后面每次谭书礼接她去谭府的时候她都会吃的很少,要么就让谭书礼别挑饭后就过来接她。 “那好。”谭泽无奈,毕竟韩雅然这毛病从小就有。 “言也,以后见了。”韩雅然对着坐在马车里的李言也挥挥手。 “雅然,以后见。”李言也也对她挥挥手。 谭泽放下帘子,谭福一挥鞭,马儿扬蹄,便也消失在这夜幕里。 此刻只剩韩雅然一个人了,而且此刻韩雅然感觉腹中还是没有消化,便在崇文楼的门口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毕竟这样消化快些。 “姑娘这是被人落下了。”走了没多久,一个熟悉的,但是此刻话里却有些欠揍的声音传来。 韩雅然止步,看着刚才门口撞了她的那人从崇文楼出来,站在她的上方,看着她。 崇文楼的门前是有着九层台阶的,而此刻那人站在最上面,韩雅然站在最下面看着他,崇文楼里溢出的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背上,他长得本来就好看,不仅身材高大,而且比例也很好,此时竟形成了一副美景,宛如那神仙下凡。 韩雅然愣了愣,这人不说别的,长得确实不错,虽然漂亮,但是那脸却没有一丝女子的阴柔之气,反而处处散发着男子的阳刚之气。 果然老天爷造人的时候也是会偏心的。 此刻韩雅然酸了,你说她身为一名女子,自问长得还不错,但是此刻竟被一个男人给比下去了。 “在下这么好看吗,竟让姑娘迷了眼。”卫云邻笑道。 韩雅然听见他的话回神,此刻简直想翻一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不要脸。” 虽然声音小,但是卫云邻还是听见了,他听着这话也不恼,依然笑着说道:“对我说这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咋的啊,还说不得了。”韩雅然此刻也不乐意了,“你说你这人,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对,但是我也赔你了,既然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跟我遇见就该装不认识吧。”毕竟那么糗的事,换做谁也不想提起吧。 “哦,但是我们还没有两清啊。”卫云邻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韩雅然看着他,立马说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我没钱啊。”她现在身上确实身无分文,刚才都忘了找谭泽要点了,不然刚才看见那边卖甜品的就去买了。 “不是姑娘欠我的,是在下欠姑娘的。”卫云邻走下台阶,走到韩雅然面前,微微低头的看着她。 韩雅然此刻才注意到,这人确实挺高的,现在两人站的比较近,韩雅然只到他的胸膛上面一点点。 “你欠我什么?”韩雅然问道。 “哦,这个。”卫云邻手里突然一下多了一个钱袋,递到了韩雅然面前。 韩雅然一看,这个钱袋怎么有些眼熟,一细想,这不是那日从小竹那里拿过来赔给他的吗。 “姑娘,在下的衣服也没有那么贵重,这三十两银子在下可受不起,所以在下取了十两,这剩下的二十两,便想着还与姑娘。” “我不要。”韩雅然没接,哪有已经赔出去的钱还收回来的道理。 “姑娘你这是?”卫云邻反而有些不解了,虽说他确实是打着还钱的由头,来看看她到底如何,但是没想到她却拒绝了。 “我说你这人啊,傻不傻,赔你三十两,你就收着啊,竟然还想着要还我,还什么,要是换做其他人,早高兴的不得了,觉得自己赚了呢。”韩雅然无奈的嘟囔着,没见过这么迂的人。 “这不符合在下的风格。”卫云邻说道。 “我那知道你什么风格,我都不认识你,况且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韩雅然小声的喃喃道。 “什么?”卫云邻一听,看着眼前一脸不乐意的韩雅然恍然大悟。 “确实是在下的过失,竟未告诉姑娘在下的名字,在下姓卫,复名云邻二字。” “我管你叫什么。”韩雅然此刻不想再理他了,就打算要走。 而此刻旁边那个甜品摊子或许是马上要打烊了,甜品还没有卖完,竟也叫卖了起来。 韩雅然听着那叫卖的声音不直觉的咽了咽口水,她都闻到味了,她喜欢的红糖桂花米酒。 而卫云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起刚才她在外面虽然无聊的走着,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看着那甜品摊子,未曾移动过。 “姑娘想吃?”卫云邻嘴角微微一笑,问道。 “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我就算是想吃,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韩雅然无奈,平时她不是这样的,但是今日不知为何遇见这人,就脾气不好了。 结果韩雅然说完,便没了声,因为她看见那人竟然走到了那甜品摊子,正在与那摊主说着什么。 没一会了,就见他把那摊子放配料的托盘拿起,然后在上面摆了几个碗,往她这边走来。 “在下也不知道姑娘喜欢吃什么,就把所有的甜品都买了一份。”卫云邻把托盘递到她的面前。 “给我的。”韩雅然懵了。 “既然姑娘不愿意收下这钱,那我便买东西赠予姑娘如何。”卫云邻说道。 诶,韩雅然此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卫云邻见韩雅然没动,又说道:“现在晚上夜凉,这甜品还是吃热的好些,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好吧,韩雅然也想通了,这不能怪她,毕竟是人家上赶着要还她钱的,现在吃碗甜品不过分吧。 毕竟那扑香的米酒她早就心仪已久了。 “先说好,这是用我的银子买的。”韩雅然说道。 “这本就是用姑娘的银子买的。”卫云邻点点头,说完,他就看见韩雅然立马端起盘中的那碗米酒吃了起来,边吃边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卫云邻从未见过吃东西有如此表情的人,虽然儿时他也喜欢吃,但是后来到了冷宫,他却再也没有了对吃的兴趣,毕竟那时候吃饭对他来说只是为了活着。 “姑娘喜欢吃这米酒。”卫云邻问道。 “对啊,你手里的那些我都不喜欢。”韩雅然此刻嘴巴被塞的满满的,吐字不清的说道,要不是刚才吃的太饱了,她都能连喝三碗呢。 卫云邻看着手里的那些其他甜品,想了想,便又转身,走到了摊主哪里。 韩雅然喝着米酒,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摊主一脸笑意中,卫云邻又端了一碗米酒过来,而刚才的甜品则被他留在了摊主那里。 “这夜晚本不宜吃太多,但是见姑娘喜欢,就让摊主再做了一碗。”卫云邻把另一碗也递给了韩雅然。 韩雅然摇摇头,鼓着嘴,表示自己吃饱了。 本来在崇文楼就吃的撑了,这一碗米酒下肚,刚才的消耗又给补上了。 “那这碗岂不可惜。”卫云邻摇摇头。 “你吃啊。”韩雅然说道。 “我吃?”卫云邻一脸笑。 “对啊,你不吃,不就浪费了,还有刚才的甜品也是。”韩雅然说道。 “刚才的甜品,我送给那摊主吃了,不算浪费,那这碗既然姑娘要我吃,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卫云邻便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此刻他竟觉得味道不错。 韩雅然瘪瘪嘴,吃个东西都那么多话。 待卫云邻吃完,伸出手,表示韩雅然把手中的碗给他,这碗还要还给摊主的。 韩雅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给她端过来,她怎好意思再让人家去还碗。 便拿过卫云邻手中的碗,自己去还给摊主。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举动也不制止,笑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老板,碗我给你放这了。”韩雅然把碗放在摊位上。 看着旁边的桌子韩雅然后知后觉的想到,早知道就来桌子边坐着吃了,还不会傻不拉叽的站在那里一人端个碗。 “好勒,姑娘你放那就行了,姑娘可真好福气,那公子把我这的所有的甜品都要了一碗,如此有心,就是想让姑娘选呢。”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此刻正一脸羡慕的看着韩雅然,“要是我家那男人能这么有心就好了。” 韩雅然听着摊主的话,看了看远处的卫云邻,他此刻也正看着这边,又转身道:“老板,这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这叫哪门子有心。” 刚才还一脸羡慕的老板愣住。 “所以啊老板,我和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韩雅然说完便转身离去,而后面的老板却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板记得刚才的公子明明说的是:老板,前方那姑娘现在正在与我赌气呢,把你这的甜品每样都做一碗,我好哄她开心开心。 PS: 一见钟情有没有? 有! 可惜诺染没遇见,酸了,酸了啊。 第五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等谭泽赶到崇文楼的时候,就看见韩雅然在崇文楼门前等着他,不仅如此,旁边还站了一个男子。 就是韩雅然之前说的不认识的人,谭泽好奇,不是说不认识吗,怎么还呆在一起了,不仅如此,此刻韩雅然的身上还披着对方的外衫。 韩雅然看见了谭泽,立马挥手。 “我在这里。” “等晚了。”谭泽把李言也安全送到客栈,见她进了房间,便马不停蹄的又赶往崇文楼, 就怕韩雅然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但是一看她此刻好好的,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了下来。 “你把人送到了?”韩雅然问道。 “嗯,我看着她进的房间。”走过来的谭泽点点头。 “那就好。”韩雅然点点头。 “这位是?”谭泽看着旁边的男子,一脸疑惑。 “你别管,我们快回去吧。”韩雅然拉着谭泽的手说道。 “好。”谭泽也不多问,只是点头说道。 “对了,衣服还你。”韩雅然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卫云邻。 这是刚才卫云邻非要给她的,虽然韩雅然内心不似这炎国的女子,但是在大街上披着男子的衣服,想想着实不是太好,但是卫云邻一再坚持,说什么晚上露气重,而她本来就穿的不多,不要着凉了,韩雅然无奈,只好一把把衣服拿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 “谢谢了。”韩雅然说道。 “不客气。”卫云邻接过衣服微微一笑。 “那个, 这么晚了,你也回家吧。”刚才卫云邻其实一直在陪她,韩雅然感觉的到,所以此刻对她来说,这人也没有那么讨厌吧, 当然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其实韩雅然不是讨厌卫云邻,而是讨厌自己那么难堪的一幕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要不要,坐我们的马车,我们送你。”韩雅然看了看他身后,他难道是徒步过来的。 “不用了,在下有坐骑。”卫云邻指着远方。 韩雅然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不远处,一匹马儿正在悠闲的甩着尾巴,吃着草。 “那行,那我先走了。”韩雅然见他自己有坐骑,也不再坚持,便挥挥手,说道,“再见。” “在下也挺期待与姑娘的再一次相见。”卫云邻也挥了挥手。 韩雅然没理他,直接走上了一旁等着的马车,谭泽看了看韩雅然,又看了看旁边的男子,对他拱了拱手,便也跟着上了马车。 卫云邻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马车,心里略有所思,看来这往后不多的日子里可能会很有趣吧。 韩逸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回的谭府,他回谭府谁都没见,就直奔了韩雅然的卧室。 “表少爷,表小姐还没起呢。”小竹正在院子里坐着针线活,看见了韩逸风,连忙说道。 “那我等她吧。”韩逸风此刻反而不急了,便坐在小竹刚才坐的石桌旁。 小竹见韩逸风坐了下来,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 韩雅然起的晚,但是她作为丫鬟是不能起那么晚的,所以韩雅然早晨睡觉的时候,她都会做一些针线活,不仅能打发时间,还能卖些银钱。 “表少爷,你可用早膳了,”小竹小心的问道。 “没呢。”韩逸风回答的很温柔,其实他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有时候被韩雅然气急了, 才会爆发急躁的一面。 “小竹这就给你端去。”小竹说道,立马跑开了。 因为韩雅然老是起的晚,所以谭柳氏早就吩咐人把早膳温好,以便表小姐起床就能吃上热乎的,而且每次都会准备很多,所以给韩逸风端上一份也不会少。 小竹小心翼翼的把早膳放在韩逸风面前。 “多谢。”没等小竹开口,韩逸风便说道,此刻他真的有些饿了。 “表少爷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分内的事。”小竹一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羞红了脸,不敢看韩逸风。 刚才表少爷是在给她说道谢的话吗,小竹内心一阵欢喜。 其实小竹在见到韩逸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时常来谭府的表少爷了,但是她自知自己身份,所以便只能把这份喜欢默默地藏在心里,虽然每次表少爷来找表小姐的时候,未曾与她多说一句话,她心中还是挺欢喜的,毕竟又见到了他。 所以此刻听见韩逸风对她道谢,心里那是激动不已。 而韩逸风此刻却很平静的吃着早膳,想着他昨晚回相国府的一切。 原来,韩相国让韩逸风回去,确实是有事,这其一,便是韩逸风是此次秋闱考试的第一名,便是当朝的状元郎,而中了状元郎,当然是会有专门的报喜官员上门祝贺的,但是韩逸风因为不在相国府,在加上这相国府不似一般的地方,所以韩相国让人把喜报留下,人可以回去了,但是还是让人给所有官员倒了一杯茶,报喜的官员也只好照做,留下喜报,喝了喜茶,便离开了。 所以,韩逸风一回到相国府,韩相国便把喜报交给了他。 韩逸风倒是没有多少惊喜,很平静的接过喜报。 “你既然已经中了状元,那这条路你就得自己走下去,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就好。”韩翊鸣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韩逸风点点头,一脸正色。 “那就好,我们家现在三人都入了仕,更要小心行事,毕竟伴君如伴虎,太高调了反而惹祸上身。”韩翊鸣又接着说道。 “孩儿知道。” “还有雅然,唉,这孩子,从来都让人不省心。”韩翊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一提到韩雅然,又无奈的叹叹气。 “是孩儿的错,孩儿没能劝住妹妹。”韩逸风低着头,一脸自责。 现在他们家三人都入了仕,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不怪你。”韩翊鸣摇摇头,“那孩子那脾气 ,除非她自己想通了,没人能劝的住的,你可知道,那天她竟然把门给关了,连见都不想见我。”韩翊鸣一脸无奈,你说他堂堂相国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但是毕竟是他打了她,她心中有气,也很正常,所以韩翊鸣即使无奈,也只能受着。 韩逸风不说话,韩雅然那天的事,他听谭柳氏说过,但是他却没有指责韩雅然,毕竟他一直相信一个道理,父母如果犯了错,伤害了孩子,不能因为他身为父母,而去抹掉他的错误,这是对孩子的不公平。 当然,孩子犯了错,依然如此。 “孩儿会好好劝妹妹的。”韩逸风安慰着韩翊鸣说道。 “罢了罢了,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吧,你也别去提这事,一提,她本来心中都没什么了,反而你这一提啊,又给记起来了。”韩翊摆摆手,他这女儿,他还是了解的。 “好。”韩逸风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韩翊鸣看着韩逸风,颜色暗沉。 “陛下决定要让雅然去中枢令。” “什么。”韩逸风吃惊,“中枢令不是隶属于大理寺吗,那是武官去的地方,雅然参加的是文试,怎么会。” 韩逸风是听说过中枢令的,陛下新成立的一个部门,据说是专门为曾经深居冷宫的三皇子而设的,不仅如此陛下还让三皇子出了冷宫,任这中枢令的中枢史一职。 三皇子,韩逸风想到这里,突然脑中一闪,几个时辰前,他在崇文楼遇见的那个男子,难道就是传说中三皇子。 韩逸风一下明朗,难怪他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眼熟,那是因为他见过见过进冷宫以前的三皇子,儿时跟随父亲韩翊鸣进宫参加宫里的宴席,那时候云帝每次都会带着这三皇子,还有当时的贵妃娘娘,所以那盛宠如何,不用人猜。 所以韩逸风当时虽然年幼,但是却一直有所耳闻,那就是有人议论这三皇子会是将来的太子,炎国的下一任皇帝,即使现在还没有册封,但是已经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后面贵妃身死,陛下毫不顾恋与贵妃的旧情,以及与三皇子的父子之情,直接一道圣旨便把这曾经辉煌一时的三皇子扔进了冷宫。 当时韩逸风还为他暗暗报过不平,毕竟两人因为身份,还是一起玩耍过的。 但是帝王的决定,他也只能在心里附议。 所以当时听见他出了冷宫,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为他高兴过,但是没曾想到现在雅然竟然要去他刚任职不久的中枢令。 “父亲,陛下真的要这么做,要不我去给陛下说,我去中枢令都可以,雅然不行,雅然她根本不会武,这中枢令不适合他。”韩逸风此刻有些着急。 中枢令在大理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大理寺监狱里关押的犯人,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中枢令到底是做什么,但是应该也和大理寺的日常差不多。 “胡闹,陛下金口已开,那是你想收回就能收回的。”韩翊鸣微微有些怒意。 “可是。”韩逸风还是不死心。 “好了,逸风,陛下主意已定,这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所以我今日叫你回来,这其一就是你的秋闱考试,其二呢就是想让你去告诉雅然一声,毕竟那孩子现在不想见我,而且圣旨应该就这两天便会下来,让她好有个心里准备,不要到时候给吓着了。”韩翊鸣摇摇头,他是越来越看不清陛下了。 “是。”韩逸风即使心中反对,但是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毕竟他是臣,陛下是君! “嗯,你也准备准备,秋闱的前三甲是要进宫面圣的,时间就在后日,到时候你与我一同前去。” “是。” 屋里的蜡烛摇曳着,今夜不知又有多少人不能安睡了。 第五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等韩雅然起的时候,打开门,就看见坐在她房间的石凳上一脸心思重重的韩逸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哥哥。”韩雅然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 她也时常在想,她这日子也过得实在是太颓废了,整天无所事事的,吃饱了就睡,睡了就吃,活着都感觉是在污染空气。 但是每天当她想早起的时候,又转念一想,她这起早了也没事做,一天也难得熬不是,所以干脆一觉睡到日晒三竿,这样一天就又让她睡过去了三分之一了,岂不妙哉。 当然,前几日为了准备秋闱考试,她可是没有睡到日晒三竿的,天一亮便起了。 所以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反而放松了些,于是便好好犒劳一下曾经努力的自己。 韩雅然如此想,她不知道她这话,要是被那些寒窗苦读十余载的学子听到,会不会唾骂死她。 当然他们也不会听见。 毕竟有时候天赋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雅然。”韩逸风今日没有往日的那般和蔼可亲,此刻却是一脸正色。 “怎么了?”韩雅然感觉到不对劲,问道。 韩逸风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毕竟好吧。 所以当韩逸风说完,韩雅然再一次长大了嘴巴,嘴里的半个馅饼还没咽下去。 韩雅然努力的把嘴里的馅饼咽下去,茴香馅的,还不错,但是韩雅然此刻无奈的很,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挑人家吃饭的时候来说事情啊,就不能等一等,把饭吃饱了再说吗。 “就这个吗。”韩雅然喝了一口豆浆,问道。 “对啊。”韩逸风有些愣住,因为此刻的韩雅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一脸常态。 “哥哥你怎么想的。”韩雅然反而问道。 “我怎么想,我当然是不愿你去那中枢令,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再不理外面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你是一弱女子,哪种地方不适合你。”韩逸风此刻显然很激动,但是对着韩雅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哥哥,这是陛下的旨意吧。” “当然。”韩逸风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韩雅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既然是陛下下的命令,那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韩逸风一愣,这话父亲也说过,但是他生为韩雅然的兄长,却从内心里不愿她去这地方的,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左右这件事。 “哎哟,哥哥,你放宽心,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陛下现在命令已下,我既然身为子民的,就只有遵命的份,那还能抗旨不成,所以,你呢就好好的当你的状元郎,我呢就好好去我的中枢令,我就不信,那中枢令的中枢史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对了。”韩雅然又说道,“既然陛下金口已开,那圣旨呢,什么时候给我,怎么的也要给我一份圣旨吧。”不是韩雅然自信,毕竟她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所以这陛下的圣旨怎么的也要来一份才符合规矩吧。 “圣旨明日应该就能到。”韩逸风说道,“也罢,我原以为你会受不了这中枢令,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些。” “没有。”韩雅然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拉着韩逸风的手说道:“我知道哥哥素来疼我,不愿让我受一点委屈,但是哥哥你也要知道,你妹妹我长大了,不在是那个小时候躲在你身后只知道哭的小女孩了,这后面的路还很长,不可能让哥哥你护着我一辈子吧,所以该我一个人做走的路,即使是那独木桥,我也要走下去。” 听着韩雅然的话,韩逸风此刻心里复杂万千,他一直还把韩雅然当成那儿时遇事只会找他哭泣,让他帮忙出头的小丫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这个曾经需要由他保护的小丫头其实已经长大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好,那哥哥支持你,但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韩逸风摸了摸韩雅然的头,一副释怀的模样。 “那是肯定的,哥哥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谁也比不过。”韩雅然眯着眼,一脸撒娇的模样。 “你啊。”韩逸风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韩逸风突然想起,立马又说道,“你可知那中枢史是何人?” “谁啊?”韩雅然不解,中枢史就是中枢史,还会是谁。 “现在任中枢令的中枢史就是曾经的贵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卫云邻。” “什么。”韩雅然愣住,她对这三皇子倒是没多大印象,就是儿时听说过一些罢了,,但是这卫云邻她可有印象。 “而且那卫云邻你知道是何人,就是……” 韩逸风话还没说完,韩雅然就接了上去,“就是昨晚我在崇文楼门口撞着的那人。” “你知道了。” “嗯。”韩雅点点头。 然后韩雅然便把昨日韩逸风走后所发生的一起告诉了韩逸风 韩逸风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难怪我说这人当时看着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三皇子卫云邻,不过你与他怎么会认识?” 韩逸风此刻有些疑惑的看着韩雅然。 韩雅然看着韩逸风的一脸好奇,内心纠结,无奈之下还是把那日她的糗事,以及与卫云邻之间的缘由告诉了韩逸风。 “没想到你与三皇子居然还有这一层缘分。”韩逸风笑道。 “什么缘分啊,我看这缘分不要也罢。”韩雅然沮丧着一张脸,但现在看来这不想要的缘分是躲也躲不掉了。 “没事,虽然不知那三皇子现在品行脾气如何,但是儿时作为一位皇子来说,却真正是一个品行纯良,心善之人。”韩逸风记得,儿时他与父亲韩翊鸣去皇宫,曾经有遇见过陛下正与贵妃娘娘在御花园品茶,当时的三皇子卫云邻也在,彼时的他正在习剑,宫里的婢女见他停了下来,连忙端上茶水,不成想竟被绊了一下,整杯茶水全部洒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当时陛下直接动怒,说着就要把那宫女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韩逸风当时还小,不想那宫女受罚,便想着为她与陛下求情,毕竟那宫女也是一条人命,这二十大板下去,基本上就废了,好点还能捡回一条命,但是后半生基本上都会卧床不起的。 但是韩翊鸣拦住了韩逸风,对着韩逸风摇了摇头。 韩逸风知道他父亲的意思,但是就在这时,受害者三皇子反而站出来,为那宫女求情,,还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陛下不仅没动怒,反而夸赞三皇子,便收回了那个命令,只是让人把那宫女拖下去,发配到净衣坊去了。 所以韩逸风一直对三皇子的印象不错。 但是现在却不一定,那三皇子在冷宫里度过了十二年,谁知道又会成什么样呢。 “但愿吧,那人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韩雅然听完韩逸风的话摇摇头,十几年的时间是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所以那个卫云邻还是不是儿时的品行,谁又知道呢,不过从昨天来看,这人应该也还不错,应该不会为难与她吧。 “是,但是你也要小心一些才好,自古无情帝王家,这皇宫里的人,能少接触尽量少接触。”韩逸风提醒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韩雅然又说道。 韩逸风晚上还要回相国府,韩雅然也不理他,把他送到门口,便随他去了。 毕竟她现在是不会回相国府的。 而云帝的圣旨是第二天被韩逸风送来谭府的,早晨韩逸风随韩翊鸣进宫面圣,云帝当然是照列夸奖了一番,而后便封赏这次秋闱考试的前三甲,韩逸风则被派进了翰林院,当其他同殿的学子听见云帝的话语,都是一阵羡慕之色,可是奈何自己技不如人,也只能羡慕羡慕罢了。 而当韩逸风把圣旨递给了韩雅然,韩雅然接过,却是没有打开,倒是看着眼前一副状元郎装扮的韩逸风。 今日的韩逸风,与往日的穿着截然不同,往日韩逸风的穿着都已素雅为主,那衣服的颜色能多素,便有多素,但是还是与黑色与灰色居多,当然偶尔也会穿穿白色的。 倒是与那整日里雍容华贵的谭泽想比,确实多了几分书生的气质。 倒是今日的韩逸风,一身红色的状元服,要多华丽有多华丽,也难怪一进门谭泽那脸上的笑是想憋都憋不住。 “哥哥,其实你可以换换风格穿衣服了,像今日这般,这出了门保证回头率高。”韩雅然笑道。 “竟说那些没用的,赶紧看看圣旨吧。”韩雅然说道。 “是是是。”韩雅然眼睛一眨,听话的打开了圣旨,看了一眼,又给关上了。 “怎么就看一下。”一旁的谭泽不干了,他还没看清楚呢,想他谭泽什么没见过,就这圣旨还是头一回见,本想凑个热闹,但是连圣旨的边边都没看清,就被韩雅然合上了。 “你想看,给你。”韩雅然一把把圣旨扔到谭泽的怀里,一脸大气。 “我看看写什么。”谭泽也不客气,说完就打开,嘴上还振振有词。 “看出什么来了吗。”韩雅然问他。 “没有,不就几个字吗。”谭泽摇摇头。 “就这几个字,便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韩雅然说道。 “这东西威力挺大的。”谭泽打趣道。 “威力不大能叫圣旨吗。”韩雅然笑道 第五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天过后,韩逸风渐渐的忙碌了起来,整天都看不见人影,而韩雅然也在五天后接到了要去中枢令任职的命令。 到了任职的那一天, 韩雅然起个大早,可是即使她起的早,韩逸风却已经出了门了,韩雅然也不做它想,毕竟她和韩逸风现在已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了。 韩雅然头一天找谭书礼借了一匹好马,说的是为了去大理寺方便。 谭书礼一听她的要求,立马就叫人牵了一匹过来,是匹枣红色的马儿,而且比其他马儿要稍微矮些。 谭书礼说 ,这是他让人特地为她挑的,是为她准备的入仕礼物。 韩雅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那一整天都围着谭书礼,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舅舅,直到傍晚,谭书礼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把韩雅然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韩雅然骑着马儿,不急不慢的走在街上,她今日起的早,去大理寺的时间绰绰有余,所以此刻内心一点也不慌。 所以在韩雅然如散步般走到大理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拿出自己的入职凭证,门口的守卫立马一脸笑意。 韩雅然询问马儿放在哪里,便安顿好自己的小白菜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大理寺。 小白菜,韩雅然给她的马儿取的名字,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马儿是一个姑娘,所以那一刻就觉得这便是她以后要含辛茹苦抚养的小白菜。 怎么的也不能让那些不着调的猪给拱了不是。 但是路程走到一半,韩雅然却懵了,这大理寺也太大了,而且她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中枢令怎么走。 一顿局促,韩雅然无奈,只好看了看四周,发现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人路过,立马跑了上去。 “敢问大人,这中枢令怎么走。”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们相国府,最不缺的就是那登门拜访她家相国大人的官了,所以这礼节还是知道一些的。 “中枢令?你要去中枢令啊。”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子转身,此刻他穿着一身便服,与门口那些身着官服的守卫完全不一样。 “是。”韩雅然点点头,能在大理寺里穿着便服来去自如,应该官位不小。 “要不我带你去吧,我正好熟。”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周少彦,他听说今日中枢令所有人都会到场,一时好奇,便大早上的想过来看看,这不出门没多久,就遇见一个问路的小兄弟。 周少彦会以为韩雅然是小兄弟也不奇怪,此刻韩雅然穿着的是男装,而她之所以会这么穿,无非就是为了方便,而且为了凸显自己是来当值的,她连妆都没画,顶着一张素的不能再素的脸,便来了大理寺。 临走时,小竹还一直告诉她,表小姐莫怕,表小姐就是不化妆,不打腮红,也是天生丽质,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多了。 小竹的话,让韩雅然相当满意,因为她觉得她即将面对的工作就如那些办专案的官员一般,日晒雨淋的,化了妆反而麻烦,你说要是一淋雨,那不吓死几个人,毕竟现在这些脂粉都不是防水的。 “好,那多谢大人。”韩雅然见他没透露自己的姓名,也不好追问,只好默默跟在他的后面。 而周少彦不愧是有着大理寺第一话痨的称谓,短短的这段时间里,那吐的字,让跟在他后面的韩雅然应接不暇。 这中枢令什么时候才到啊,韩雅然感叹,再不到,她就要被前面这位不停说话的大人的口水淹死了。 终于,穿过一个拱门,前面那人停了下来,韩雅然也赶紧停下来,站稳。 “就是这了。”周少彦一指。 韩雅然定眼一看,是个单独的院子,不大,但是也不简陋,反而给人一种小巧精致的感觉。 “卫大人,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周少彦上前走了几步,就把那虚掩的门推了开来。 而此刻房间里的人齐刷刷的都转过了头,看向他。 “哦,什么人?”卫云邻看着推门而进的周少彦,放下手里的卷宗,问道。 这是今早大理寺档案室的人送过来的,中枢令既然已经正常运转,那么就该干活了。 “呐。”周少彦微微一侧身子。 韩雅然微微探出身子,从周少彦身后出来,看向屋里的众人,轻轻的挥着手,一脸笑意的说道:“大家好啊,我来晚了。” 韩雅然此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笑的又多难看。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是当真的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虚,只好笑着掩饰自己的内心。 其他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前方不远处的卫云邻看着那傻笑的韩雅然,竟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今日的他也没有穿官服,穿的是一身素色的便装,却给人一副秀气书生的模样。 本来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此刻安静的中枢令来说,却犹如一潭静水里投入了一颗石子,那效果别提有多好。 “卫云邻,你笑什么笑啊。”韩雅然见没人理她,本来就尴尬极了,不曾想,却听见了卫云邻的笑声,此刻便有些恼羞成怒。 她因为提前知道中枢令的中枢史就是卫云邻,所以看见他反而没有那么意外,但是他的这一笑,却让韩雅然很不爽。 笑什么笑! 韩雅然此刻简直想翻白眼,但是一想到这里是中枢令,便硬生生给忍住了。 “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刚才抱歉。”卫云邻立马调整自己,恢复了刚才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什么情况?小兄弟,你认识他啊。”周少彦此刻一副八卦的表情,立马问道。 “不认识。”韩雅然此刻不想承认她认识卫云邻。 “小兄弟?周大人,你刚才叫她什么。”卫云邻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着周少彦。 “小兄弟啊,诶,不是我说你,卫大人,你这次挑人的眼光可就不行啊,你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跟你之前的可差远了,你不会是当时挑人的时候没睡醒吧。”周少彦啧啧了两声,一副嫌弃的表情,这副小身板,他一只手都能撂倒,还不用使全力。 韩雅然此刻一脸深沉的看着周少彦,这人嘴巴简直比谭泽还谭泽啊,要不是想着他应该官职不小,不然以韩雅然的性格,早怼他了。 “周大人,你这次可眼拙了。”卫云邻嘴角微微一翘,这次可没有笑出声了。 “我眼拙?” 卫云邻站了起来,走到了韩雅然的旁边,看着面前的韩雅然。 韩雅然见他走了过来,立马退后了几步,卫云邻也不恼,看着眼前的人,确实是一身正式的男装,而且她今日貌似没有施粉,但是那张脸却素雅精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小兄弟。 不知周少彦是个什么眼神。 “这位小兄弟可是实打实的小姑娘,你这样说人家小姑娘,人家可是会生气的。”卫云邻慢慢的说道。 与他的不急不慢想比,周少彦在听见他的话后却差点跳了起来,“什么?女子,你说他是女子。” 这确实也不怪周少彦,中枢令的事,除了卫云邻全权负责以外,大理寺里就只有他们大理寺卿大人会参与,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女子进大理寺,所以刚才看见韩雅然,他才会把她认成一个小兄弟,只是长得秀气了一些。 “是,周大人。”韩雅然无奈的说道。 “那么你们也看出来了。”周少彦问着其他人。 其他人统一点点头,他们一早来到中枢令,卫云邻就把今日有新人要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当然也告诉了他们来的人是一名女子,但是他们却统一的产生了一个错觉,就是以为那女子一定会是一名很精明能干的,当然长得应该也高大些,稍微魁梧些的女子,所以刚才韩雅然一出来,众人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可笑至极,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娇小的,看着连只蚂蚁就捏不死的弱女子。 “周大人,我们也挺吃惊的。”季闻阳性格很外向,所以一有说话的机会便会逮住不放。 “我的老天爷,想我周少彦识人无数,今日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周少彦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幸好还只是在中枢令看走眼,要是在大理寺其他地方,他的面子就不要了,特别是他们大理寺卿大人哪里,肯定要被嘲笑好久好久的。 “你们都不许说出去。”周少彦盯着中枢令里的人。 “放心,不会把周大人今日之事说出去。”卫云邻笑着点点头。 “什么不说出去。”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 周少彦听见这声音一愣,他今日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这点是那那都背,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说话的便是周少彦最怕的大理寺卿顾涵山。 他走了进来,看着周少彦说道:“我就说一早怎么没看见你小子,原来是跑这来了。” “大人。”周少彦沮丧着一张脸,行了行礼,毕竟他最怕的就是这大理寺卿了。 “大人。”众人也都行了一礼。 “等会儿再与你说。”顾涵山今日难得的放过了周少彦,周少彦反而还不习惯,但是立马又听见顾涵山说道,还是对那个小兄弟的,啊不对,是小姑娘说的。 “怎么样,喜欢吗。”此刻的顾涵山一脸笑意,和蔼可亲,那还有大理寺里吓哭众狱友的赛阎王的称号。 “还行吧。”韩雅然老实的说道,毕竟这第一天有些尴尬了。 “那就好,你啊,要是大理寺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敢欺负我闺女。”顾涵山说道。 而他的话也是再一次惊到了这中枢令的一干人等。 但是顾涵山姓顾,韩雅然貌似姓韩吧。 哪有女儿不随爹姓的。 第六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谢谢顾叔叔。”韩雅然甜甜的一笑。 “你啊,这叔叔以后就不要在大理寺叫了,以后在大理寺还是跟其他人一样,要称呼我为大人,毕竟大理寺也有大理寺的规矩是不。”顾涵山点了点手指对着韩雅然说道。 “是大人。”韩雅然立马接上。 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顾涵山到中枢令来的意思,无外乎第一确实是来给她撑场子的,应该也怕她一个女子被这一群大老爷们给欺负了,这其二呢,也是在告诉众人,不能因为他俩的关系,就觉得韩雅然得罪不得,到时候处处给她特殊照顾可是不行的,该干的,不能少了她。 而且顾涵山会称韩雅然叫闺女也是有缘由的,大理寺人不知,顾涵山其实是和当朝相国大人韩翊鸣是多年的好友,甚至当年韩雅然年幼的时候,顾涵山见韩雅然着实可爱,本想收韩雅然做干女儿,但是奈何这小丫头实在嘴倔,愣是不愿叫一声干爹,还是顾叔叔,顾叔叔的叫着。 后来一问,才知道因为韩雅然觉得自己有一个爹爹就够了,在多一个爹爹,就是对现在爹爹的不公平,所以她还是愿意顾涵山做她的顾叔叔。 顾涵山无奈,但是想着这小丫头的一番心意,还是能理解,也就不强求了,但是后面却还是把韩雅然闺女闺女的叫着,毕竟韩雅然不愿意,他可是愿意的很呢。 因为顾涵山至今未娶妻,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所以韩雅然对他来说跟他的女儿没有区别。 但是对于韩逸风,就没这么幸运了,儿时没少让顾涵山欺负。 “那就好。” “大人,你跟她也认识啊。”现在的周少彦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多熟人。 “当然,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你还久。”顾涵山在卫云邻的引领下,坐了下来。 此刻卫云邻也有些吃惊,这小姑娘着实让他惊喜连连啊。 “对了,卫大人。”顾涵山说道。 “大人。”卫云邻一看问到了自己,立马接上话。 “这案宗已经送过来了吧。” “送过来了。” “那就好。”顾涵山点点头,“既然已经送过来了,那就麻烦卫大人,把这些案子都给破了,我到时候也好跟上面交差是吧。” “是,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嗯,那就好,依然如此,那我也不叨扰各位了,我就先走了。”顾涵山站起来。 旁边的卫云邻立马微微后退,说道:“大人慢走。” “嗯,别送了,你忙你的。”顾涵山此刻笑着,但是走到周少彦旁边,那脸立马变了样,说道,“跟我走。” 周少彦沮丧着一张脸,纵使心中有千般无奈,也只好灰溜溜的跟在顾涵山后面出了中枢令。 看样子今日这顿骂是躲不掉了。 啊老天爷,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此刻,刚才还热闹的中枢令又恢复了安静,韩雅然站在那里,看着一干人等,刚想说话,就被一人抢了去。 “哟喂,小姑娘,你来头不小啊。”这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调侃之色,正是憋不住的季闻阳。 因为韩相国的原因,其实在帝都,百姓只知道相国府有一女,但是知道这相国府千金真名的反而不多,所以同为帝都人的季闻阳也没发现韩雅然的身份,只是觉得这小姑娘应该不简单,毕竟和大理寺卿关系那么好。 韩雅然看着眼前那一位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一纨绔子弟的男子,笑了笑,“还行还行,但是大家一定不要顾及我的身份,我跟大家一样,现在都是中枢令的人,人人平等嘛,是不是,嘿嘿。”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大家,你叫什么呢。”唐樾也问道。 “哦,对啊,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哈。”韩雅然尴尬的笑了笑,这么久确实没告诉他们她叫什么 “我叫韩雅然,姓韩,优雅,自然。”韩雅然觉得这两个词和自己的名字很符合的。 “在下季闻阳。”季闻阳笑着说道。“你别在意哈,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 “在下唐樾。”唐樾也说道。 “我是柴茂。”柴茂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你放心,既然你以后是中枢令的人了,就是我妹子,我看谁敢欺负你。”柴茂家里也有一个妹妹,但是年岁要比韩雅然小上一些。 其他人一听他的话,嘘声一片,特别是季闻阳和唐樾。 “在下叫高晨,幸会。”高晨点点头。 “幸会。”韩雅然也说道。 最后,欧阳睿才慢慢的说道:“在下欧阳睿。” 他对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没多大兴趣,他来中枢令只是为了让他和他的祖父能好好的活着。 “你,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还是个复姓呢。”韩雅然看清楚那个叫欧阳睿的,立马一脸兴奋。 这不是那日那个很厉害的人吗 ,韩雅然想到。 也不怪韩雅然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炎国本来复姓之人就少,而且她长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遇见复姓的人 “你认识我?”欧阳睿问道。 “对啊。”韩雅然立马上前,看着欧阳睿,一脸惊喜,“你那日进前六名的武试我看过的,当时我还以为你赢不了呢,没想到最后竟然赢了,毕竟当日你的对手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在下也是侥幸获胜。”欧阳睿一脸谦虚,但是此刻却有些被眼前的韩雅然吓着了。 这女子毫不避讳的离他如此之近,两人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而且此刻她脸上还是一脸惊喜之色。 卫云邻看着两人此刻的动作,皱了皱眉,不做声的走了过去,把韩雅然拉开了些。 “你干什么?”韩雅然不解。 卫云邻瞪了她一眼,但是却没有说话。 韩雅然憋了憋嘴,他们俩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他可以瞪她的地步吧。 但是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韩雅然也不理他。 “我跟你说,你真的好厉害,那一脚,都把那人踢到擂台外了呢。”韩雅然用嘴说还不够,还用脚比划了几下。 众人一看她的动作都愣了,随后都发出来笑声。 不行,这小姑娘着实太有趣了。 “你们笑什么?”韩雅然心中疑惑的看着众人,她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有趣。 卫云邻无奈的摇摇头,但是为了防止伤害到她的自尊心,还是扫了一眼人群,刚才笑出声的众人立马闭了嘴。 毕竟通过好几日的相处,他们发现他们这位中枢史大人,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脾气的。 季闻阳看着卫云邻,对着旁边的高晨递了一个这两人不简单的眼神。 高晨则回了他一个看出来了的眼神。 “好了,现在是当值时间,有什么话,散值了再说。”卫云邻打断他们的对话。 “是。”众人一致回答道。 接下来,回归到了正题,大理寺的卷宗该把它解决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确实这些卷宗记录都处处透着古怪,甚至有些记录着是妖魔鬼怪在作乱。”卫云邻走到案桌前,把那几分卷宗拿了起来,说道。 “妖魔鬼怪,大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啊,不过都是人胡诌的。”季闻阳立马说道,他可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 “是啊,大人,这妖魔鬼怪都是街头的话本子里才会有,而且即便也只是传说,那能会是真的吗。”唐樾也不认同,虽然他一直很喜欢看街头的志怪话本子,但是都只是当做消遣的,从来没信过。 “这是我找的最近的一起案件,你们都先看一下。”卫云邻递了一个卷宗给众人, 离他最近的柴茂接过,看了看,又传给下一人。 “怎么样?”待众人看完,卫云邻问道。 “邪乎,确实邪乎。”高晨感叹道,“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己烧起来了。” “对啊,平白无故的在大街上就燃起来了。”唐樾也心中疑惑。 “这事我还真听说过。”季闻阳说道。 “你知道?”唐樾立马问道。 “当然。”季闻阳点点头,“这是今年夏初的事情了,而且就发生在帝都郊外,当时整个帝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原因,所以闹的便有些人心惶惶的,谣言四起,说的是被烧死的都是一些二十多岁的男子,都是女子寻仇,皆是烧的负心汉,我娘当时知道了这事,还不让我出门呢,就怕我也出意外,不过后来官府派人镇压,只要是散布谣言者,就直接关进牢狱,所以后面大家都不敢议论了,慢慢的这事也就淡下来了,我当时还以为这案子破了,没想到竟然让我遇上了。” 说完季闻阳还不忘自夸几句,这时间好,让他赶上了,可以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也住在帝都啊。”韩雅然一脸茫然,事情既然发生在今年夏初,当时的她也是在帝都的,而且今年她一直都呆在帝都没出去过啊,所以怎么会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众人听见她的话,都是一愣,这让他们怎么回答她,毕竟天下的消息也有不灵通的时候啊。 也不怪韩雅然有些孤陋寡闻了,这件事当时刚在相国府仆人丫鬟们之间互传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相国大人无意间给听见了,所以一向不允许在府里嚼舌根的相国大人,直接下了命令,若是从今以后在府里再听见如此的声音,全部扣三个月的俸禄。 三个月的俸禄,对那些仆人们来说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啊,所以这事还没有传到韩雅然的耳朵里,便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当然,以往的很多八卦,也是这样在相国府里被禁止的。 所以说,韩雅然明明是帝都人,却也最不了解帝都。 第六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看完了卷宗,接下来就是破解它了,因为是第一次,卫云邻便想着让全员出动,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韩雅然。 他其实只是觉得她是一名女子,而这事也太过邪乎,怕到时候她承受不住。 韩雅然听见卫云邻的决定,大声的抗议,“我也要去。” “不行。”卫云邻摇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不让我去,我就去告诉大理寺卿大人,说你区别对待我,对我过多的关照,刚才我们大理寺卿大人的话大家可都是听见了的啊。”韩雅然一脸愤慨,她就要去,她是来当值的, 不是来享受的,怎么的也不能给他们相国府丢脸不是。 “是啊,大人,大理寺卿大人刚才确实特别强调,不能因为他和我们韩姑娘的关系就区别对待的。”柴茂这人确实耿直,此刻还不忘展现他的一根筋。 季闻阳和高晨听见柴茂的话,一阵唏嘘,傻子都看的出来,他们中枢史大人是真的想特别关照他们这位小姑娘的。 “柴大哥,还是你耿直。”韩雅然立马跟柴茂站在同一战线,反抗着卫云邻。 柴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刚才确实听见大理寺卿大人是这样说的。 韩雅然此刻对着卫云邻一脸不屑,“有本事你去找我们大理寺卿大人说去,还有你这是歧视女子知道吗,陛下都规定女子可以入仕,你却不让我去,你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你……”卫云邻想捂上她的嘴,但是却晚了一步,所以此刻一脸无奈,而且他本是好意,现在反而是他的不是了,还给他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唐樾提醒道 这打陛下的脸可不是随便能说的,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韩雅然一听,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然后尴尬一笑说道:“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当然。”几人立马点点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只是欧阳睿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其实欧阳睿有如此表现也不奇怪,也不是他歧视女子,倒是这叫韩雅然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都和这全是男子的中枢令不搭。 所以他对韩雅然的印象反而没有多好。 “好,你可以去,但是得全程跟着大家,不能乱跑。”卫云邻妥协了,他怕他再不同意,这小丫头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成交。”韩雅然立马笑了起来。 屋外的最后一批秋蝉鸣叫着,声音却有些凄凉,它们或许是在述说着自己的悲哀吧。 毕竟七年的等待,只是为了这一季的璀璨。 事情发生在帝都郊区一个叫立纺县的地方,所以过去还有一段距离,走路当然肯定是不行的,恐怕到时候到了哪里已经是入夜了。 所以当韩雅然一脸兴奋的牵出她的小白菜的时候,走到马厩门口看见那一排排人手一匹马的场景,直接愣了。 什么情况? 倒是一向闲不住的季闻阳看见韩雅然的马立马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马啊,看着不错,应该是纯种的。” 韩雅然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小白菜,纯种和混血她可分不清楚。 “你也不要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我也是刚来的时候才知道,上边的命令,中枢令每人配一匹马,我呢习惯骑自己的马,就没要。”季闻阳又接着说道。 “他们的都是中枢令配的马,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混血的。”季闻阳喜欢马,所以对马的品种是很了解的。 韩雅然笑了笑,毕竟她不懂马,听听就好,管它混血还是纯种的,跟她没关系。 毕竟她还蛮喜欢自己的小白菜的,性情真的温和的不得了,韩雅然即使拿着小皮鞭都不舍的打它。 “我这马叫西风,你那叫什么。”或许是提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季闻阳就停不下来。 “我叫它小白菜。”韩雅然摸了摸小白菜头上的鬃毛。 “我去,你这名字,取的也太随意了。”季闻阳差点就嘲笑起来。 “我喜欢。”韩雅然半拉着脸,这取名字好像属于个人的喜好吧,而且她取的名字也不奇怪吧。 季闻阳一看韩雅然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立马闭上了嘴,默默地站了回去。 毕竟人家是女子,得罪不起。 “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卫云邻牵着一匹纯黑的的马儿走出来马厩。 那马浑身毛发黑的发亮,与那一排棕色的马儿完全不一样。 “哇哦,大人,你这马那来的,看着不错啊,纯种的?”季闻阳看见卫云邻牵的马,此刻眼睛冒着光。 “就是之前在马厩里挑选的,只不过要早几日。”卫云邻说道,但是眼睛却看着一旁的韩雅然,“好像听马厩的管理的说,是匹混血的。” “什么马能混出这么好的马。”季闻阳感叹道,赶明儿他也让自己那些马混一混。 “好了,现在出发,争取午时到哪里。”卫云邻看着众人说道。 “是。”刚才没说话的其他人立马回答道。 于是众人便牵着马离开了此地。 特别是走到季闻阳的身边的时候,那几人看季闻阳的眼神,那是一个绝。 打脸来的太快了,猝不及防啊。 午时二刻,众人终于赶到了立纺县。 因为是私下查探,所以并没有通知当地的官吏。 但是今日却日头很大,既然骑着马,又在路边买了一个遮阳的帽子,韩雅然还是被热的不行,在加上她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的马,一时见竟觉得心口难受,一阵恶心想吐。 她坐马车会吐,但是骑马不会,特别是跑的不快的马,以前骑马都是很慢的跑着,但是今日却不同,跑的有些快,即使后来卫云邻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放慢了步子,但是这一个时辰下来,韩雅然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你怎么样。”卫云邻看着此刻紧皱眉头的韩雅然,一脸关心的问道。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她不对劲,所以让其他人都放慢了步子,所以本应该半个时辰就到的路程,愣是多走了半个时辰。 “没事,下马休息一下就行了。”韩雅然捂着心口说道。 卫云邻赶紧下马,走过去把她扶下马,扶她到旁边的街道台阶上坐下,又转头看着众人说道。 “季闻阳,你和唐樾先去找一家能歇脚的地方,客栈,饭馆都行。” “是。”季闻阳和唐樾也看出来了韩雅然的不对劲,领了命令就立马去找了。 立纺县说是一个县,但是其实还没有出帝都的境内,只是说远离皇城,不在四街之内而已。 “先喝口水吧。“卫云邻拿过自己马儿上挂着的水袋,递给了韩雅然。 “谢谢。”韩雅然接过,扒开插销,喝了一口,却依然没有觉得好转。 但是好在没一会儿季闻阳和唐樾便回来了。 “大人,离这不远处,一里地的距离,就有一家客栈。”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卫云邻点点头,说着就要去扶韩雅然。 但是却被一人抢了先,柴茂快步走到韩雅然面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妹子,我来背你。” “这样不好吧。”韩雅然看着柴茂的动作,有些为难,这第一天当值就出这么多事,别让大家嫌弃她了。 “没事,你现在也难受,我力气大,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我背的起。”柴茂一脸自信,他确实觉得韩雅然小胳膊小腿的,就是他家那亲妹子,也比她壮士些。 在柴茂的坚持下,韩雅然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都没有反对,也不好再拒绝,便让柴茂背起了自己。 毕竟这个时候了,男女授受不亲都是假话。 倒是卫云邻一阵无奈,但是也只好牵着韩雅然的马跟上。 到了客栈的门口,韩雅然就让柴茂把自己放下来,毕竟客栈大堂里还有很多人,看见了又得议论纷纷了。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看见来人,立马迎上来。 “吃饭。”卫云邻说道。 “好勒,里边请。” 待坐好后,卫云邻便让店小二先上一些能马上吃上的菜,热菜后面再上。 店小二会意,立马便去准备。 “客官,你的两斤卤羊肉,凉拌猪肉黄瓜……还有一份冰镇绿豆汤,炒菜后面就来。” “好。”卫云邻点点头。 “大人我们可吃了。”柴茂早就饿了,现在看着这一桌子吃的,立马扛不住了。 “嗯,大家一路都辛苦了,都快吃吧。”卫云邻点点头。 卫云邻的话刚落,桌子上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夹菜的声音。 韩雅然看着这一桌子菜,却没有胃口。 但是她看见了那碗绿豆汤,却有些想喝。 现在胃里不舒服,喝这个应该会好些吧。 但是汤正好在她不远处,韩雅然想着便要伸手去盛一碗,但是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人拦住了,卫云邻拿过她手上的碗,说道:“你现在不舒服,这绿豆汤是凉的,喝了对身子不好。” “没事,我现在就想喝这个。” “我给你问问看有没有热的。”卫云邻就要叫店小二。 但是韩雅然却一把拿起卫云邻面前那个还没用过的碗,快速的盛了一碗,端着碗就往嘴里送,边喝边还用余光瞥了瞥旁边的卫云邻。 因为柴茂长得比较结实,所以他就一个人坐了一方座位,而韩雅然则和卫云邻坐在了同一条板凳上。 几口绿豆汤下肚,韩雅然竟觉得那丝丝甜气,混着绿豆的清香让她舒服了许多。 卫云邻一时愣住的看着这韩雅然的一番操作,摇了摇头,还是叫来了店小二,加了一份热的排骨藕汤。 桌子上的其他的都默默的干着饭,没人理会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第六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现在他们都累了,所以也没人去猜测他们大人的此刻这举动是何意思。 不过这排骨藕汤倒是确实不错。 因为卫云邻要求所有人都喝上一碗,好补充体力,当然也包括韩雅然。 虽然此刻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好在这汤也不油腻,而且因为炖汤的时候加了藕的原因,竟还感觉到丝丝的甜味,所以韩雅然最后还是把自己那碗给喝完了。 酒足饭饱后,当然就要干活了。 卫云邻便分配了任务,先让季闻阳,唐樾和欧阳睿去打听这立纺县对这事的看法。 毕竟案卷里记载的只是一个官方的说法,想要了解事情的本来面目,只有在这些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百姓身上找答案。 而他和韩雅然还有柴茂,以及高晨则去卷宗记载的当日的事发地查看。 毕竟只要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欧阳睿等人此刻在街上那是逢人便问。 “诶,大娘,你知道今年夏初的时候,立纺县有人自燃的事情吗。”欧阳睿拉住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问道。 “哎哟,我说小伙子,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大娘本来见到年轻小伙拉住了自己,还一脸的高兴,但是一听面前的人的问话,那脸是一下就变了色,连忙摆摆手,显然一副拒绝的表情。 “就是今年的夏初,立纺县发生的事。”欧阳睿一看大娘的表情,心中猜想她一定知道点什么,所以不死心的又追问起来。 那大娘见眼前的年轻小伙子不死心,心中无奈极了,连忙跑开,边跑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真是晦气,怎么会遇上有人问这事。” 欧阳睿此刻只能无奈的看着那大娘一溜烟的不见了。 接连好几人,都是一听见他的问题,就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说完也跑开了。 显然他们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愿说。 欧阳睿心里想着,但是却也无奈,毕竟嘴是长在别人脸上的,他们不说,他也不能硬让人家说吧。 而分开行动的季闻阳和唐樾此时也是一脸无所获的回来了。 “如何?”欧阳睿一看两人回来,虽然从表情里看出来了两人可能也没问出来什么,还是询问了一下。 “没人说。”唐樾摇摇头,“这些人一听见我们的问题,就跟见了鬼似的,头也不回的跑了,就是后面那些,我们还没问呢,看见我们就躲,比躲瘟神还快。” 唐樾一脸无奈,这些人是有多避讳这件事啊,提都不愿提起。 “别看我,我也是。”季闻阳一看欧阳睿此刻对着他一脸期待的眼神,立马说道。 “我也差不多。”欧阳睿点点头。 “你说,这奇了怪了,这事虽然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恐怖吧,这些人现在连提都不愿提了?”季闻阳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 “应该不是。”欧阳睿摇摇头, 但是问题出在哪,他一时也想不到。 “诶,你们说,我们家大人这什么意思啊,现在都马上快要到霜降了,这都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就算有证据,也早没了,我们还查什么啊。”唐樾的语气里明显有着些抱怨。 毕竟这事情过去这么久,查起来真的困难重重。 “你啊,这事还真不怪我们大人,你知不知道,这大理寺管卷宗的官吏拿过来的那些案卷啊,就属这个案子时间离得最近些,有些还是几年前发生的,甚至十几年前的都有,你说这些查的出来吗,就连那案卷纸都发黄了都,我想那些人一看我们是新成立的部门,什么疑难案件都往我们这送,他们好了事,交差。” “也是,那十几年前的,可能凶手都死了,还怎么查。”唐樾认同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季闻阳,“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秘密。”季闻阳笑道。 他当然不会说只是因为他今日来的最早,刚好看见案桌上的那些卷宗,他一时来了兴趣,就翻了翻,再加上他本来从小记忆力就好,所以那些案卷七七八八的也记了个大概。 你说他为什么要看,其实就是纯属好奇。 “好了,我们还是接着找人问吧,不然到时候到了大人那里不好交差。”欧阳睿出声提醒道。 毕竟到时候一点消息也没有,回去了确实没法交差。 “也对,但是欧阳,现在这立纺县的人基本上看见我们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再告诉我们任何消息啊。” “你可知道,在这世间,谁的消息最灵通。”欧阳睿突然神秘的问道。 “谁?”唐樾一时懵了。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是乞丐。”季闻阳点了点唐樾,一脸得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唐樾一时恍然大悟。 “没错,乞丐是常年混迹于市井的,就属他们的消息最灵通,小到每家每户的鸡毛蒜皮之事,大到家国大事,他们必有所耳闻。”欧阳睿点点头,但是脸上也依然很平淡。 他这人其实这么多年一路艰辛走来,早已经不再喜怒于表面了,所以隐藏自己的情绪是最好的。 “走,我们这就找乞丐去。”唐樾立马说道。 毕竟能打探到消息,也好回去交差,不然到时候挨骂就不好看了。 “诶,你慢点。”季闻阳一把拉着唐樾的衣领。 “干什么?” 唐樾转身一脸愤怒。 “那里。”季闻阳说道。 “哪?” 欧阳睿摇摇头,伸出手指着不远处。 唐樾定眼一看,不远处正好坐着一个乞丐,正在悠闲的睡觉。 老乞丐听见有人叫他,揉了揉还有些模糊的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三个年轻人,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各位公子,你们行行好,赏小的一口饭吃吧。”老乞丐立马抄起了老本行。 欧阳睿看着眼前那乞丐和自己祖父差不多的年龄,一时有些可怜,就拿出了钱袋,在那老乞丐面前的碗里放了几个铜板。 毕竟欧阳睿现在的钱袋也快要见底了。 “谢谢公子。”这是这老乞丐今日讨到的第一份钱,那是感激的一个痛哭流涕。 “诶诶,先别哭,我们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们觉得可以,这钱就是你的。”季闻阳拿出一个东西,在老乞丐面前晃了晃,那老乞丐的眼神立马就看过去了。 这一刻他的眼神是随着那晃动的银子动的。 “公子请讲,我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那老乞丐咽了咽口水,他是多久没见过银子了。 “哟,读过书?”季闻阳打趣道。 “年轻的时候读过,但是现在还是沦落至此了。”老乞丐说道,此刻他的眼神有着一丝哀怨。 “好,那好办,我问你啊,这立纺县今年夏初发生的活人自燃的事情,你可知道。”季闻阳在旁边唐樾的催促下,问了出来。 “公子,这是第二个问题。”此刻老乞丐眼里哪还有刚才的一丝哀怨,那整个眼睛里处处透着精光。 “哟嚯,你算计起小爷我了。”季闻阳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老乞丐居然会这么一说。 “公子,人不可言而无信的,你刚才明明说的是问我一个问题,这钱就是我的了,你刚才问我读书没有,就是第一个问题,那么这钱现在理应就是我的,这立纺县呢就是第二个问题。”此刻老乞丐说的头头是道。 就连唐樾和欧阳睿此刻都有些吃惊。 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你,”季闻阳此刻有些气急,没想到他竟被一个乞丐摆了一道。 “公子,钱。”乞丐伸手,“公子若是不愿给,那么就让这立纺县的街坊邻居评评理如何。” 虽然此刻季闻阳确实有些愤怒,但是一听他要找立纺县的百姓来评论,怕到时候反而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无奈之下就要把钱给他。 但是刚伸出去的手突然停住了,立马说道:“诶,我说的是我满意了才行,我……” 季闻阳还没说完,就看见那老乞丐迅速的抢过他手中的钱,死死的握在手里。 “公子刚才也说了,你满意了就行,我回答完后,公子是不是说了一个好字。”老乞丐用手死死的捏着手心的那银子,生怕季闻阳又抢了去。 有五两呢! “你……”唐樾怕事情越发展越不对,急忙拉着气急败坏的季闻阳。 “老先生,这样吧,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们,那这银子就是你的,可好。”欧阳睿上前,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碎银子,明显比季闻阳的要小。 “你别给,他就是一骗钱的。”此刻季闻阳被唐樾拉着,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愤怒。 他奶奶的,季闻阳此刻简直愤怒极了,竟然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也不去帝都打听打听,他季小爷是何人。 “你。”那老乞丐看着眼前蹲下的欧阳睿,一脸所思,随后拿起地上的碗,伸到他的面前。 欧阳睿以为他要现在就给他,便想着把钱放在碗里,完全不管这是他钱袋里最多的一点钱了。 “诶。”老乞丐立马捂着碗,看着欧阳睿摇摇头说道:“这碗里的钱就是你们第二个问题的报酬,至于你手上的那钱你就收着吧,看你那钱袋的样子应该也比我穷,我还没那么昧良心。” 欧阳睿听着他的话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他这是让一个乞丐给嘲笑了吗? “问吧,第二个问题,回答了我好去饱餐一顿。”老乞丐催促着。 “好,老人家,你知道立纺县夏初发生的那活人在大街上自燃的事情吗。” “这事啊,要从立夏那天说起。”老乞丐此刻一脸所思的表情。 第六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案宗里记载,立夏当日,当日天气晴朗,日头高照,一书生正在立纺县街边的一书摊看书,那是正直巳时四刻,忽然,那书生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循声一看,便看见刚才还好好的那人瞬间被火包围,正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胆小的一见这情况早就撒腿便跑了,胆大的却赶紧寻来水源,泼向那已经有些发不出声音的火团。 呲呲…… 一阵水火相撞发出的声响过后,那几个胆大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还是慢慢的凑近一看,地上躺着的那人那还有刚才白面书生的模样,此刻整个身体蜷缩着,身体皮肤此刻已有些焦黑,只是那嘴张着,似乎还在呐喊着,而那双有些浑浊眼睛此刻奋力的睁着,那眼睛里透着无丝的恐惧,还有不甘。 “啊。”那几个刚才还胆大的也被这幅模样给吓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而那早已吓傻的书摊老板,看着此刻的场景,尖叫着,疯狂的跑离了此处。 边跑,嘴里还念念有词,“神灵降罪了,神灵降罪了,天神发怒了。” 后来还是惊动了立纺县县丞,才命人把那烧焦的,已经没有本来面目的人拉回了县衙。 但是查了好几日却一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搁置在一边,无奈之下只好上报给帝都,派人过来支援。 可是后来,事情并没有结束,小满,芒种两个日子,接连发生了类似事件,也是活人平白无故的就自己烧了起来,而且芒种那日被烧的人,是在刚入夜,天刚刚黑的时候,街坊邻居听见惨叫声,便看见一人冲出了房门,但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太大,阴霾笼罩在立纺县每一个百姓的心里,所以那些人即使看着,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火团渐渐地没了声响。 短短一月左右,接连发生如此大案,帝都派人出任立纺县,可是那官在立纺县查了一月有余,愣是没查清楚,只好上报云帝,云帝听从了韩相国的建议,便把这事交给了大理寺。 毕竟如果大理寺都查不出来,那就没人能查出来了。 当然接到旨意的顾涵山在大理寺里大骂了相国大人韩翊鸣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也不怪大理寺卿顾涵山如此生气,主要还是这么多年来一有查不出的案子,韩翊鸣都让人直接送大理寺去。 他韩翊鸣是嫌他顾涵山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顾涵山即使称了口舌之快,还是会老老实实办着案。 而韩雅然此刻跟着卫云邻站在那处荒废的宅子里,静有些背心冒汗。 据说这就是芒种那日被烧之人的住处呢。 韩雅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往旁边的卫云邻身边靠了靠。 毕竟她在怎么没心没肺的胆子大,这种房子她还是第一次来,说实话不害怕那是假的。 “怎么了?”卫云里看着本来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韩雅然此刻竟主动挨着他,着实有些疑惑。 毕竟刚才她可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 “没事没事,这不冷吗,挨近点暖和。”韩雅然尴尬的笑了笑,为了显示自己没说谎,还紧了紧外衫。 “冷?”卫云邻轻轻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了,但是又觉得不妥,便给忍住了,说道:“现在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而且虽然立秋已经许久了,但是今日天气暖和,应该不会冷吧。” “我冷行了吧。”韩雅然嘴犟着。 “好,你冷。”卫云邻点点头,不与她做过多的争执。 韩雅然此刻哼了一声,心里想着。要不是柴茂他们去房子的后面查看了,我才不挨着你呢。 “你既然要挨,就挨近点,不然待会儿遇见什么东西,我离你太远可不能保护你。”卫云邻突然故作神秘的看着韩雅然说道。 “啊!”韩雅然显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脑海里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在加上此刻本来一直纹丝不动的门,突然发出吱呀的声响,韩雅然差点跳起来,立马跨过那半步的距离,死死的拉着卫云邻的手臂,一脸惊恐的模样,就差没挂人家的身上了。 所以柴茂和高晨走了进来,就看见那小姑娘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般,紧紧的抓着他们大人的手臂,一脸惊恐,而他们的大人此刻脸色仿佛也不太好,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大人,屋后我们都查看过了,没有什么异样,倒是那草长得都快人高了。”高晨把刚才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卫云邻。 而韩雅然听见了高晨的声音,才缓过神来,看着两人,又看了卫云邻,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无耻!” 卫云邻一懵,他怎么无耻了,其实本来他看出来韩雅然可能有些害怕,就想着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是那成想好巧不巧,高晨他们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那木门本来就年久失修,所以一推开,那声音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卫云邻虽然心里有些郁结,但是还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才韩雅然的那粉粉嫩嫩的指甲可是真的实实在在的掐进了他的胳膊里啊。 所以柴茂和高晨两人才会觉得卫云邻有着说不出的奇怪,毕竟被指甲掐着,却不能喊出声,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嗯,我刚才也查看了屋内,也没有什么异样,既然那人是跑出了房门,而立纺县的百姓晚膳都用的早,那是正值入夜,他应该正好在卧室。”卫云邻指着刚才他进去的那间屋子,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那人从卧室跑了出来,然后跑出门外呼救的。”高晨说道。 “没错,但是很可惜,他即使跑到了外面,可是那些人早已受这事情所折磨,见到这事现在发生在自己身边,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救他呢。”卫云邻点点头。 “啊,那他当时得多疼啊,就那样被火烧着,我还记得我儿时的时候,跟着芸姨学做栗子糕,不小心被正沸腾的锅气所熏,那手肘一下子就起来个大泡,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疼了好久好久呢。”韩雅然听见那人被活活烧死,心中此刻觉的他可怜极了。 “真的啊,小妹子,我看那你还是别进厨房了,那地不适合你。”柴茂一听,立马说道。 “所以后来芸姨再也不让我进厨房了。”韩雅然认同的点点头。 “对了。”卫云邻打断这把话题扯远了的两人,说道:“欧阳他们该回来了吧,去了有些时辰了。” “是,应该快到了吧,我刚才给那客栈的店小二留了话,若是他们找不到我们,就让他们往这来。”高晨说道,因为立纺县不大,而他们分开把每个出事的地点都查看了一遍,而且那第二个和现在的他们呆的地方,中间的距离正好要经过他们吃饭的客栈,所以他便让那店小二帮帮忙。 “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刚才拉着我,我就揍他了我。”季闻阳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有着许多愤愤不平。 “你啊,别生气,戒骄戒躁,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了到时候要真的因为打架被官府逮住,那我们中枢令的脸往那搁。”是唐樾的声音,他在劝高晨。 “到了。”欧阳睿提醒道。 门外三人一看,门里的那四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着他们仨。 “什么事,能把我们中枢令的季小爷气成这样。”高晨笑着说道,经过几日的相处,其实他们几个都有了一定的熟悉,所以关系也好了许多,特别是季闻阳与高晨,自从季闻阳知道高晨家里是养马的,那是就差把一天的当值时后都围着高晨转了,当然目的还是汗血宝马。 “不是高晨,你不知道,那臭乞丐竟然敢阴小爷我,我是什么人,平日里只有我阴别人,那还能轮到别人阴我。”季闻阳依然一脸愤愤不平,其实没来中枢令之前他一直自称小爷,但是来了中枢令后发现不能这样说,便给改了,不过因为今日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把这自称又给冒了出来。 “是这样的!”唐樾见季闻阳此刻还没消气,便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唐樾说的来龙去脉,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啊,那叫阴沟里翻船-该倒霉。”唐樾不忘补充一句。 “去去,一边呆着去。”季闻阳朝唐樾挥手,别烦他,他现在烦着呢。 唐樾笑着退到了欧阳睿旁边,两人相似微微一笑。 “那老乞丐如何说。”卫云邻也笑了笑,但是还是想到了正事,还是正事要紧。 “大人,那老乞丐告诉我们。”欧阳睿把刚才那乞丐的话基本上复述给了卫云邻。 “嗯,跟大理寺案宗里记载的差不多。”卫云邻想到,“他可还有说什么?” “还有。”欧阳睿点点头,又说道:“那老乞丐还说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三个人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他们都不是立纺县的人,都来自于帝都城外四十里外的梨安镇,而且他们都是为了学业才来这立纺县的。” “你说的这些案宗里都有记载。”卫云邻点点头 “但是那老乞丐还说一事,那就是他不止一次见三人曾经聚在一起,都是在夜晚,但是聚在一起所谓何事,却不知晓,而且他们见面似乎还起过争执。” “那说明这三人其实不仅认识,关系应该还不错,而且还来至于同一个地方,可是这三人认识在案宗里却没有任何记载。”卫云邻摇摇头,这条信息很重要,为何那官员竟没查出来。 第六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会不会是他们起了争执,有人怀恨在心,所以其中一人把另外两人给杀了。”柴茂听见几人的对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于是,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他的身上,就连一直处于愤怒状态的季闻阳也是一愣。 诶,柴茂一看众人都看向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只好尴尬的笑笑,说道:“仅代表个人观点,个人观点哈。” “那你的意思,这三人中,有人杀了其中两人,那最后一个人是最后一个死的,那便就是凶手,可是最后一个人就是这宅子的主人,难道他良心发现,畏罪自杀了,所以也把自己活活烧死了。”韩雅然喃喃的问道,但是一想到人竟然被火烧着,就觉得一阵恶寒,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诶……也有可能是天神降罪呢。”柴茂尴尬的笑笑。 众人都无奈的摇摇头,柴茂这人,果然人如其名,实实在在是乃是一根木头。 “神灵说辞不可信,我们看样子还的跑一趟这三人的老家,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卫云邻说道。 “但是现在天色已晚, 我们还是先回帝都,明日去梨安镇也不迟,明日我和欧阳睿,还有季闻阳一同前去,而唐樾,柴茂,高晨你们还是来这立纺县,或许凶手还在这立纺县也说不定,” “是。”众人回答道。 “我不去吗?”一致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韩雅然疑惑的问道。 “你为何要去?”卫云邻听见她的声音,好笑的回答道,“我们这是去办案,不是游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你呢明日回大理寺,去把那些案宗整理一下。” 卫云邻觉得韩雅然还是不要再到这地方来比较好,晕马不说,胆子还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有事情做,我就只能留在大理寺整理案宗。” “这是命令!”卫云邻此刻一下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 而韩雅然见他貌似不是说笑,只好点点头,她会点头并不是怕他刚才变脸了,变脸这绝活,她家那不讲理的相国大人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好,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吧。”卫云邻说完,便与大家一起,回中午吃饭的客栈牵马去了。 等几人回到帝都,天已经微微黑了,所以卫云邻便让大家都各自回家去。 除了季闻阳和韩雅然,其他几人都住在官舍里,这是炎国为不是本地的但是需要住所的官员所提供的房屋,只需交很少的一点入住费,就可以住进去, 本来每个部门有一定限额,但是因为中枢令不是本地的人数有些多,所以卫云邻去找了顾涵山,才终于拿到了四间房。 他们一人一间互不干扰,刚好。 而欧阳睿也把祖父接了进来,为了不吵到别人,他特意选了一个偏后的房间,但是好在房间里还是向阳,日照充足,对他祖父的病也有好处。 “那好,明天见了。”四人互相道别后,都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欧阳睿也推开门,把荷叶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是小睿回来了吗。”屋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爷爷。”欧阳睿赶紧回答道。 房间不大,不过十五平左右,但是却摆了两张床,里面一张,外面一张,欧阳睿睡在外面那张,而他的祖父睡在里间那张。 “爷爷吃饭了吗。”欧阳睿问道。 “吃了,那膳堂的师傅啊,给我送过来了。 官舍有膳堂,但是需要花钱买,欧阳睿白日要去中枢令当值,所以便让膳堂师傅三餐准时送过来,他每日散值后,便过来付钱。 官舍住的都是当官的,膳堂的师傅也乐意跑这腿。 “爷爷这个,你尝尝。”欧阳睿把桌子上的荷叶包拿过来,打开,一阵油香铺面而来。 是酥饼,成州特产。 “你哪买的。”老爷子看见眼前的东西,明显很高兴,好久没吃过了。 “今日正巧遇见,就买了些。” “快快,掰一块,我尝尝。”老爷子难得如此有兴致,欧阳睿赶紧掰了一块递给他。 “好吃,是成州的味道,但是与你娘那时的手艺相比啊,就差了些。”老爷子回味着。 欧阳睿一听,一阵落寞。 老爷子一看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道:“你看我这人,老了,话都不会说了。” “没事,爷爷,娘亲的手艺没人能比。”欧阳睿微微一笑。 “来,你也尝尝。”老爷子赶紧说道。 “好。”欧阳睿点点头。 夜色正浓,韩雅然偷偷的来到谭泽的房间,敲了敲门。 谭泽打开门,一看门口的人,有些疑惑,问道:“你干嘛呢,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呢。” “找你有事。”韩雅然立马闪进房间。 身后的小竹对着谭泽行了一礼,乖巧的站在门口。 “你说你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家的,跑我一男子的房里来干什么?” “说了找你有事。”韩雅然坐下来,不客气的就拿起放在桌上的葡萄,扔了一颗在嘴里,说道。 “什么事?”谭泽也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韩雅然, 面露疑惑。 “你上次那清凉油还有吗?”韩雅然问道。 “有啊。”谭泽点点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要这油啊。” “嗯嗯,现在就要。”韩雅然笑了笑。 “你不是不喜欢这味吗。”谭泽更加疑惑了,韩雅然不喜欢这味,所以府里采办的这个货物就再也没有给她送去过。 “我现在喜欢了,赶紧给我。”韩雅然一看他不急不慢,一阵催促。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谭泽站了起来,便转身,走到后面的柜子旁 ,打开柜门,取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又转身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呐,最后一瓶,给你。”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韩雅然一把拿过,说完就出了门。 谭泽无奈的看着她伸手,“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干嘛用呢。” 可是跑远的韩雅然根本没有回复他。 “这大晚上的是不打算睡觉啊。”谭泽看着天空早已高挂的星星,毕竟这油提神最管用了。 次日,卫云邻在大理寺门口等到了欧阳睿和季闻阳。 两人都带来了一个小包袱,因为昨日卫云邻说过,有可能当日不能返回,所以让两人都带套换洗衣物和一些必须得生活物品。 “走吧。”因为他们要去梨安镇,所以现在天才微微亮,而且离大理寺上值的时间还早,所以此刻整个大理寺门口就只有他们三人。 “是。”一阵马蹄声过后,大理寺又恢复了安静。 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街边为生活忙碌的小贩们又开始吆喝着。 买了些干粮,三人又继续上路。 可是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了那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有着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此刻她坐在马背上,额前的碎发随着微风而有些凌乱。 “吁。”卫云邻勒住马绳,颇为头疼的看着前方那坐在枣红色马儿上的一脸笑意的韩雅然。 “大人,好巧啊,这都能遇见啊。”韩雅然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 “我不是吩咐过,你今日在大理寺整理卷宗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卫云邻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人,卷宗我都整理好了,不信你可以去大理寺查看啊。”韩雅然嘴角裂开,眼睛眯着,但是她此刻脸上的笑,要多假有多假。 韩雅然也没有说谎,昨日所有人都回家的时候,本来卫云邻打算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说她跟人有约了,不麻烦他了,随后她便假意赴约,其实是溜回大理寺去整理案宗去了。 韩雅然边整理嘴上边问候着卫云邻,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想韩雅然再掺和进来,但是他越不让韩雅然去,韩雅然反而越有兴趣。 所以她便偷溜着回来把本该明日做的事情今夜便做完了,看卫云邻明日还有什么招。 “你……”卫云邻此刻一时语塞,这女子脑袋里的想法着实有些不一样啊。 “大人,还么没吃早饭吗,刚出的灌汤包,还有油饼,要不要尝尝。”韩雅然看卫云邻的表情,赶紧拿出早准备好的第二助攻,不仅如此她还个给季闻阳和欧阳睿一人一个装满早点的荷叶包。 毕竟多拉一个队友,多一分希望啊。 “谢谢。”欧阳睿接过,他没想到他也有,其实刚才他们为了赶时间,就随便吃了些,其实没有吃饱。 “哟,小雅然啊,口味不错,好吃。”季闻阳咬了一口包子,满口留香,问道,“你哪买的,等回了帝都我让我家下人也去买。”季闻阳昨日就觉得这小姑娘虽然应该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但是却不娇惯,觉得不错,便小雅然,小雅然的叫着,韩雅然倒是也不拒绝他这么叫,毕竟打好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街边小摊上买的,我告诉你啊,那些大饭庄的还不一定比这些小摊的好吃呢。”韩雅然说道。 “咳咳。”卫云邻咳嗽一声打断两人,季闻阳知趣的默默的吃着包子。 “大人,尝尝,刚出的,还热乎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韩雅然立马一脸殷勤的递上最后一个荷叶包。 卫云邻故作镇定的接过,打开拿出一个包子尝了一口。 韩雅然见他吃了,立马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个,我能跟你们一路吗。”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是啊,大人,小雅然既然想去,就带着嘛,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是吧。”季闻阳可是深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而且他现在还把它发挥到了极致。 而欧阳睿也难得的插了一句话,“大人,毕竟我们都是为中枢令效力的。” 卫云邻看着连欧阳睿也替韩雅然说好话,便微微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韩雅然一看卫云邻同意了,立马高兴的大呼:“谢谢大人。” 而城门口赶路的路人都被这一声惊呼吸引了目光,纷纷转头看向那四匹马上的那几人。 那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凡。 第六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梨安镇,镇如其名,古往今来,便一直是盛产酥梨的地方,这里的酥梨不仅销往炎国各处,就连炎国皇室,这里的梨也在贡品之列。 这里的酥梨,皮薄味甜,生津止渴,咬上一口,那汁水是瞬间充斥着口腔 ,别提有多满足。 而现在刚好是酥梨成熟的季节,整个梨安镇都笼罩在酥梨的清香中。 还没有进镇,韩雅然老远便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清香,她那又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便被这清香激醒,情不自禁的开口道:“好香啊。” 韩雅然因为长途骑马会不舒服,所以昨日才会找谭泽要那清凉油,虽然她闻不惯这东西的味,但是这东西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闻一下便让人瞬间神清气爽,韩雅然也是在无意间才发现的,虽然现在坐马车这些比儿时好些了,但是这梨安镇离帝都却有半日多的路程,她若是骑马,肯定会难受的,所以她这一路上,她只要一难受,便会把这东西拿出来在脑门心上擦一擦,瞬间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所以三人刚开始还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渐渐地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解释了一番,听完她的话,三人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也就没有再频频的看她的动作了。 “那是,这梨安镇可是出了名的酥梨之乡,这镇上的极品酥梨都是只供皇室的,我们即便是想买都是买不到的呢,所以我们能买的都是稍次一些的,但是味道也不差,只是说卖相差了些。”季闻阳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立马给韩雅然普及知识。 “是吗。”韩雅然一脸疑惑,好像她们相国府的那极品的酥梨每年都有很多呢,都是陛下赏赐的呢。 卫云邻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出声,梨安镇一直盛产酥梨,供应给皇室的也都是极品,那一个个的皮青个大,确实好吃,他母妃在时,最喜欢吃的便是这酥梨了,所以他那所谓的父皇便让人每年都进贡给皇室,可是后来,他母妃身死,那酥梨却没有变,依然每年进贡给皇室,虽然梨依然还是同一个地方的梨,但是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后来他也听说,当年没有吃完的梨,腐烂了许多,最后都直接倒入御花园,添做了花肥了。 所以,来年春天里御花园里的花都盛开的极其艳丽。 “所以今日我们来的时间正好,现在正是酥梨成熟的时候,怎么的也能吃上几个极品是不是。”季闻阳笑道。 “说的对,这还是最新鲜的呢,你想想啊,就是进贡给皇室的也要运输过去才行啊,哪有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虽然这极品酥梨韩雅然吃了不少,但是却都是有些焉了的,毕竟从采摘到运到皇宫,再到赏赐给各位臣子,中间消耗的时间,正好错过了这酥梨最佳的品尝时期,所以每年的酥梨,韩相国除了让仆人送一部分去给韩雅然他们的舅舅和舅母品尝之外,剩下的吃到最后,都是分发给相国府里的仆人们了。 “所以快走,就在前面了。”这一路上,就属季闻阳的话最多了。 “好。”韩雅然点点头。 卫云邻和欧阳睿两人都默默地骑着马走在旁边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 而梨安镇就在前方不远处。 进了镇后,第一件事便是找一家落脚的客栈,几人打听好好位置,便直奔而去。 “掌柜的,要四间房。”卫云邻站在客栈的柜台前,向掌柜的说道。 “好嘞,四间房,各位楼上请嘞。”掌柜的一伸手,店小二立马会意跑过来带着他们去房间。 这四间房正好是挨在一起的,韩雅然选了第二间,剩下的其他三间,他们三个男子便直接分了。 卫云邻直接要了第一间,而季闻阳要了最里面的那间,所以剩下的第三间便是欧阳睿的。 韩雅然之所以会选这间房,无外乎就是她看见那屋里的蚊帐居然是淡蓝色的,这对一个客栈来说倒是很少见,所以一下子就看中了,便立马跑进房间,生怕他们给她抢了去。 三人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都一致的摇了摇头。 因为赶了许久的路,实在是太累了,韩雅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竟然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韩雅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慢慢的醒了过来,睁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看着床外,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们干什么,怎么会在我房间。”韩雅然看着床前的三人,立马搂着被子缩到了床角去了。 而这三人不是别人 ,正是卫云邻,欧阳睿,和季闻阳。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季闻阳看见眼前生龙活虎的韩雅然,拍了拍胸口,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你才死了呢。”韩雅然虽然还很懵,但是还是不忘怼回去。 “醒了就好,我们是来叫你吃饭的,若你不想下楼来,我便让店小二给你端上来,如何?”卫云邻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几人赶到梨安镇早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但是卫云邻还是让店小二准备了午膳,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只吃干粮也是不行的。 所以当店小二跑来询问他们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把饭菜端上楼还是到楼下吃。 卫云邻想着还是到楼下吃吧,所以便去敲门,打算叫从前不久进门后便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韩雅然。 可是等他敲了好几声门后,房里却没有传来韩雅然的回应,而这时欧阳睿和季闻阳也出来了,知道没有回应后便也一起叫。 但是还是没有回应。 三人一合计,害怕出了什么事,便让他们仨里武功最高的欧阳睿把门踹开,当然也告诉了一旁的店小二,踹坏了算他们的。 等把门踹开后,三人也不管现在这房间住的是女子,便立马进屋一看,才发现韩雅然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三人一脸无奈,这是睡的有多香啊,外面那么响的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卫云邻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韩雅然的肩膀。 所以韩雅然才会一脸茫然的看着三人。 “没事,我一会儿就下来。”韩雅然镇定下来后便说道,说完话还不忘看着没有动的三人。 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说道,“那个 ,要不麻烦你们先出去。”韩雅然搂了搂身上的被子,又指了指门口。 三人一愣,赶紧手忙脚乱的出了门,出去后,还不忘给韩雅然关上门。 韩雅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默默地下了床,穿好鞋,便下楼吃饭。 用过这有些晚的午膳后,几人便要去这三名死者的老家看看。 为了节约时间,卫云邻便让欧阳睿去第一名死者的老家,而季闻阳去第二名死者的。 因为韩雅然不能单独行动,而且把她一个女子单独留在这客栈也不放心,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卫云邻便让韩雅然跟着他去第三个人的家里查看。 当然韩雅然还是挺乐意的。 因为梨安镇只是一个镇,几人也没有骑马,便打算走着去的,而且卫云邻也要求不管问出了什么没有,最晚戌时所有人都要回客栈。 几人点点头,便分开行动。 韩雅然跟着卫云邻在街上走着。 此刻卫云邻手里拿着一张纸,那是这第三名死者的家里的地址。 卫云邻拿着这张纸,问着过路的行人。 韩雅然站在一旁,看着卫云邻问着路人。 此刻韩雅然竟然觉得 ,这人认真做事情的时候其实也还好。 毕竟那长相长得真的不错,韩雅然再一次感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其实韩雅然从一开始也不是真的讨厌卫云邻的,只是人都怕揭短,而韩雅然这人呢,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糗事被人知道,而卫云邻好巧不巧的还成了当事人,所以她一开始对他便多少有些喜欢不起来。 但是现在一看,抛开那件糗事不说,他其实挺会关心人的。 昨日的那碗排骨汤,韩雅然回去后想起,觉得卫云邻应该是专门给她点的吧。 知道她不舒服,喝点汤可能会好受些,就连今日的午膳,桌子上也有一碗,只不过是碗银耳莲子羹。 而且,他也让每人都喝了一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自做多情了。 “好了,刚才那大娘说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快走吧,本来今日就晚了,再不去,等会儿天都要黑了。”卫云邻笑着给人道谢后,转身对着旁边不远处的韩雅然说道。 “大人,刚才那位女子看着应该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吧,你叫人家大娘过分了啊。”韩雅然说道。 “啊。”卫云邻一脸茫然,“那叫她什么?” 三十多岁,若是生育早些,都可以生出一个他了不是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女子啊,最怕的就是怕人把她叫老了,你没看见刚才你本来问的好好的,最后说了一句谢谢大娘,那女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吗。”韩雅然笑道。 “没注意。”卫云邻微微笑着的摇摇头。 “算了,说了你们这些男子也不会明白,快走吧。”韩雅然摆摆手,他们男子怎么可能会明白女子的忧伤。 “好,那快走吧。”卫云邻点点头。 “大人,麻烦你带路。”韩雅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脸笑意的看着卫云邻,毕竟她不知道怎么走啊。 “好。”卫云邻笑着点点头。 街上弥漫着一股酥梨的清香,而此刻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韩雅然跟着卫云邻在街头小巷里穿梭着,沐浴在这沁人心脾的香味里。 第六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看着前面那个一蹦一跳的身影,虽说现在是在办案途中,她仿佛完全没有受影响,边走着,边东看看西看看的,好不惬意。 真好,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一看她应该就从小被关爱长大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开朗的气息。 “前面路口右转就到了。”卫云邻说道。 “好。”韩雅然转身看着他。 “应该就是这里。”卫云邻在一个门口停住了脚,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上的那个已经有些破败的福字,和不远处的热闹集市想比,这里却无不处处透着凄凉,刚才那大娘说过,有着破烂福字的漆红色大门就是,看来就是这家了。 卫云邻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后面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吱呀一身,大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但是面容却看着不老的男子打开了门,一脸疑惑的看着门口得了两人。 “大叔,这里是孙伯伦的家吗。”韩雅然一看门口的人赶紧问道,她怕以卫云邻的性格,看着人家,张口就叫爷爷。 孙伯伦是第三名死者的名字, 那大叔明显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略显暗沉的眼神里马上溢满泪光。 “两位是?”看的出来他很伤心,但是却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而是疑惑的问道两人。 “大叔,在下姓卫,我们是孙兄的朋友,今日路过此地,便想来拜访他一下。”卫云邻笑着说道。 “朋友?”那大叔疑惑的看着他们,眼神里的光又暗淡了几分,才慢慢的说道:“你们回去吧,伯伦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韩雅然此刻故作惊讶的说道,演戏谁不会。 “你们不知道?”那大叔又是一阵疑惑。 “大叔,我们确实不知,可否能与我们细说细说,我原想着我正好来这梨安镇办事,就来看看,不曾想竟已经天人永隔。”卫云邻也一脸伤心的说道。 “要不,你们先进来吧。”那大叔打开门,邀请两人进来。 “好,多谢。”卫云邻点点头。 那大叔便转身慢慢的往屋里走着, 那步伐沉重,一看就是忧伤过度。 卫云邻和韩雅然两人相视一看,也跟着进了屋。 这座房子是个很普通的城镇民居,中规中矩,也不是很复杂。 “公子,你们坐吧。”那大叔让两人坐下来,又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水。 “老头子,是谁啊。”里屋一个苍老的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那大叔一听,掀开门帘进屋,两人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哦,没事,就是路过的,进来讨杯水喝,你再睡会吧。” “好。”那声音也透着沙哑。 没过一会儿,屋里哄睡的声音停下,门帘再次被掀开,那大叔从里屋出来。 大叔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位莫怪,自从伯伦去后,我老婆子伤心过度,那双眼竟给哭瞎了,而且现在还出现了离魂症,她现在觉得伯伦只是出远门了,过几日便回来了。” “大叔,节哀。”卫云邻安慰道。 “没事,没事。”那大叔摆摆手,摸了摸眼里快溢出的眼泪。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自古最悲伤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公子,小老儿我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竟落得如此下场。”那大叔说着说着,竟也哭出了声。 “我儿今年不过才二十岁,还未及冠呢 ,我们两老还说他过生辰之时,去看看他,那曾想,那曾想……”那大叔说不下去了。 “大叔,伯伦到底是出了何事?”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卫云邻却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问着眼前那擦着眼泪的男人。 那大叔停住了哭泣,慢慢的道来。 “我小老儿三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而且生他的时候,他母亲差点难产,是吃尽了苦头才生下他,所以啊这从小,我们对他疼爱至极,要什么给什么,虽然渐渐地长大了他的脾气是差了些,进了学堂,也竟是给我们惹祸,那些被他欺负了的同学的家长是三天两头的就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好在我们家当时还种了几亩梨地,还有些家底,赔几个银钱便结束了,但是渐渐地他长大了,只是一年前有一日他说他要去立纺县学习,我们两口子想想觉得也挺好,便给他凑齐了入学的学费,送他去了立纺县,只是啊不曾想这一去便成了永别。” “那他这一年都没有回来过?”韩雅然问道。 “没有。”大叔摇摇头,“倒是隔一段时间便会给我们寄一封信回来,说他都好,让我们不要担心。” “那他还是挺孝顺的嘛。”韩雅然补充道。 “是啊,我儿虽然脾气差了些,但是对我们老两口却很好,在梨安镇的时候,每次下学回来,在路上要是遇见我们爱吃的都会带上一份给我们。”那大叔点点头说道。 “那大叔,你是怎么知道他不在的。”卫云邻问道。 “是今年立秋前,有官差找到了我们,让我们去认领尸体,说是我儿的,我当时都不愿相信,直到见到了他,他就躺在那,全身焦黑,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大叔回忆着那日的情形,一直不敢相信那躺在义庄床上的焦黑之人便是他出门学习的儿子。 “那你是如何认出他的。”卫云邻很好奇,案宗记载,三人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早已辨认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公子,你还没有孩子吧,一看你与你娘子就还没有生养过,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呢。”那大叔的话,让韩雅然和卫云邻都是一惊。 “大叔,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娘子。”韩雅然连忙解释。 “嗯?”那大叔从悲伤中醒来,看着韩雅然不停的摆手,定眼一看,连忙抱歉道:“姑娘,不好意思,小老儿我老眼昏花,以为你是这位公子的娘子,不曾想竟是我看错了,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韩雅然尴尬的笑笑,瞪了一下从刚才开始听见那大叔说她是卫云邻娘子的时候,就一直抿嘴笑的某人。 “那大叔,你可知道他还有其他好友吗。”卫云邻问道。 “这个我还清楚一些,他们经常一起来往,就是来我家都来了好几次,都是住在这梨安镇上的,只是那几个孩子也命苦,也跟我儿一样,被烧死了。”那大叔说出了两个名字,卫云邻一听,正好和案宗上记载的另外的两个人的名字一样,心中便有了些数。 “那大叔, 他现在葬在何处?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卫云邻记得,案宗里记载, 三名死者因为天气太热,尸体腐烂程度过大,再加上一直没找到凶手,官府便通知家人把人给接走了。 “我们两老啊就这一个儿子,就葬在离我家不远处的山上的坟地里,这样离我们也近些,若是你们要去也行,但是我老婆子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要不,我告诉你们怎么走,我就不带你们去了,可好。”这名大叔一脸对不住的表情。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去就行。”卫云邻点点头。 大叔为表歉意,专门把卫云邻和韩雅然送到了门口,给他们指了往坟场的路线。 “多谢。”卫云邻临走时说道,“大叔,你放心,杀害令郎的凶手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候一定会还令郎一个公道。” “但愿如此,到时间也告慰了我儿的在天之灵,也平了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了。”那大叔说着说着眼看着又要流泪了。 “好吧,大叔,我们先走了,你就别送了。”韩雅然拜拜手,连忙拉了拉卫云邻的衣袖,他们在不走,这大叔又要哭了。 “大叔,告辞。”卫云邻一拱手,便带着韩雅然离开了此处。 那大叔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擦了擦眼泪,也关上门进了屋。 天边的夕阳正火红热烈的照耀着这梨安镇,此刻梨安镇沐浴在夕阳里,一片祥和。 韩雅然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旁边的卫云邻,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就在卫云邻被他看了无数次后,终于出声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道我长得应该还不错,不用你反复的确认。” 明知道韩雅然应该有话要说,卫云邻此刻就想逗逗她。 果然,刚才还一脸犹豫的韩雅然立刻炸毛,翻着白眼说道:“脸皮真厚。” “不厚,就比帝都的城墙差那么一尺。”卫云邻点点头。 韩雅然一下被噎着了,此刻简直无语极了。 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 但是噎着归噎着,心里的话还是要说出来,不然待会儿就晚了。 “那个大人,我们现在真的要去哪坟地吗。”韩雅然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早去才能早知道线索。”卫云邻点点头。 “可是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坟场哪里……”哪里可能有鬼,韩雅然没有说出口。 “要不我先送你回客栈吧,然后我一个人去。”卫云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那还是算了吧。”韩雅然怎么感觉她这样做有些忒不道德了,大晚上的让卫云邻一个人去坟场,就算是男子,那也是人啊。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韩雅然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不愿卫云邻一个人去。 “好,没事,到时若是真有鬼,你先跑,我断后。”卫云邻不禁笑道。 看样子她这还是关心他的嘛。 第六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夜晚的山上漆黑一片,刚才镇上的热闹与这里毫无关系,韩雅然此刻有些害怕的拉着卫云邻的衣袖,心惊胆战的跟在他身边走着。 因为是秋季,地上的落叶多了许多,脚踩在上面,顷刻间便发出沙沙的声音,而这轻微的沙沙声却在这安静的山里显的格外清晰。 韩雅然咽了咽口水,此刻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和卫云邻一起来了,现在待在客栈多好,软软的棉被,可口的饭菜。 说到饭菜,韩雅然却有些饿了,她还没吃晚膳呢,但是现在纵观周围,除了一些树外,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声凄凉的鸟叫声响起,韩雅然立马就往卫云邻的身边靠了靠。 “大人,刚才那是什么鸟,叫的那么渗人。”韩雅然本来抓着卫云邻的衣袖的那只手,此刻变成了抱着他的手臂。 卫云邻微微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那双白净的小手,他发现韩雅然的手真的很小巧,而且手指匀称,一看就白白嫩嫩的,慢慢的说道:“没事,那是乌鸦,乌鸦是丧鸟,最喜欢在墓地活动。” “哦。”韩雅然轻轻的回答,但是那只抓着卫云邻的手却没有松开一点缝隙,甚至越抓越紧了。 到了,韩雅然看着前面那一座座高于地面的土包,此刻简直想马上昏过去。 “跟紧我。”卫云邻感觉到韩雅然拉着他的那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唉,果然不应该带她来,还是该让她回客栈等着。 “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卫云邻又补充道。 “没事,我不害怕。”虽然嘴里还逞着强,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特别是那双颤抖的双手现在完全出卖了她。 见她不愿妥协,卫云邻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刚才那位大叔说孙伯伦的墓就在外围,我们去找一找。”卫云邻看着前方,举起了手里的灯笼。 “好。”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韩雅然还是要跟着他,毕竟跟着他没有一个人留在原地来的恐怖些。 走了几步,实在太害怕,韩雅然也不逞强了,便紧闭着双眼,抱着卫云邻的手臂,凭感觉跟他走着,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找到了? 韩雅然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卫云邻正举着手里的灯笼看着前面的墓碑。 是座新墓,墓碑上写着的正是孙伯伦的名字。 就在卫云邻要凑近看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阵响动,刚有些好转不那么害怕的韩雅然听见这声音大叫起来,立马扑在卫云邻的怀里,把头狠狠地埋在他的胸前,死死的抱着他。 卫云邻看着此刻的情形也是一愣。 而随着那响动而来的其实是季闻阳和欧阳睿两人,他们各自去其他两家查看询问过后,竟然不约而同的想着来这墓地看看。 没曾想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路况,季闻阳撞在了一棵书的枝丫上,而造成的响动竟惊着了前面两人。 季闻阳举着灯笼看着前面黏在一起的两人,也是一愣,随即便发出爆笑,边笑边调侃道:“我说大人,你就是想表白人家姑娘,也不要挑这地啊,这地也太不适合了,多晦气,还有小雅然,你这抱的也太紧了些吧,这大晚上的影响多不好。” 欧阳睿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看季闻阳,这人果然嘴损。 韩雅然听见有人说话,有些断片的大脑记起这是季闻阳的声音,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情形,立马松开卫云邻,杏眼怒睁的看着不远处的季闻阳,“你不要乱说,谁跟谁表什么白。” 韩雅然转念一想,这么多人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怕了,“还不是你,谁让你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这大晚上的也不怕吓着人。” “诶,怎么又是我的问题了。”季闻阳一听错的还是他了,一脸无奈。 “就是你,就是你。”韩雅然一脸耍赖的表情。 “好好,是我是我,好男不跟女斗。”季闻阳一挥扇,摇了摇头看着旁边的欧阳睿一脸无奈的说道。 而欧阳睿难得的耸耸肩。 此刻卫云邻看着已经空了的怀抱,有些失神,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常态,问道:“你们打探好了。” “好了。”两人点头。 “那好, 既然来了,那就更方便了。”卫云邻点点头,看着两人,那眼神好像在告诉他们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韩雅然看着三人之间的反应,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好像就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 “对了,欧阳,你武功好,就麻烦你把她先送回客栈。”卫云邻指着韩雅然对着欧阳睿说道。 “好。”欧阳睿点点头。 “为什么?”韩雅然不解,好好的干嘛送她回客栈,现在人多,她也不怕了。 “我怕待会会吓着你。”卫云邻看着韩雅然,嘴角微微上翘,此刻他的表情透着古怪。 直到在欧阳睿轻功的带动下,韩雅然回到客栈都还是一副懵逼的状态。 刚才卫云邻说什么? 他说他要开棺! 不等韩雅然反应,直接一脸懵逼的状态的韩雅然便被欧阳睿带走了。 为了韩雅然的安全,欧阳睿给店小二打好招呼后才又回去找卫云邻他们。 去的路上还顺便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 等欧阳睿再次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找好位置,欧阳睿把工具递给他们,然后把买的香蜡烛和纸钱拿了出来。 卫云邻点上一注香,对着墓碑行了三礼,说道:“对不住了,但是我们要找到线索。”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找当地官府帮忙,官府出一个文书,到时候根本不用他们动手,有人会做这些事。 但是那样必定要经过死者家人的同意,可是自古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他们的亲人怎么可能再让他们去叨扰死者呢,所以最后他们的亲人是肯定会阻止的,反而有可能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卫云邻才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亲自来,而且看着欧阳睿和季闻阳也过来了,便知道他们想一块去了。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人都在,就定在今夜。 天刚微微的亮起来,卫云邻埋好最后一点土,看着远处洒出金辉的太阳。 幸好是新墓,即使被动过,但是只要还原,就看不出多少痕迹来。 为了表示歉意,三人又挨个给那三个墓行了一礼,才收拾好东西下了山。 韩雅然昨夜等了一夜,见他们还没有回来,即使店小二端来了晚膳,她也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不知道等了多久,韩雅然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而等卫云邻他们回来的时候,因为身上太多的灰尘,便打算洗漱一番。 因为一夜未睡,所以卫云邻便让欧阳睿和季闻阳两人洗漱完了后,在用完早膳便去补觉,后面的事情等午膳过后再说。 欧阳睿和季闻阳便拿着换洗的衣物去了客栈后院的澡堂里。 而卫云邻看着旁边韩雅然房间里还亮着灯,一问店小二才知道,韩雅然从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卫云邻又返了回来,敲着门。 韩雅然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她,一下惊醒,竟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揉了揉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臂,才慢慢的去开门。 一打看,就看见卫云邻此刻有些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那只正要敲下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韩雅然看着眼前的卫云邻,一下噗嗤的笑出声来。“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你这真的有够脏的。” 卫云邻收回手,看了看自己,微微一皱眉,确实该马上去洗洗了。 “我看你起没有。”卫云邻说道。 “没事,我起了,你先忙你的。”韩雅然虽然笑归笑,还是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应该一夜未睡,现在才回来,便催着让他去洗漱洗漱。 卫云邻看着推着自己的韩雅然,便点点头。 等卫云邻走后,韩雅然关上门,靠在门边思考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见卫云邻心里就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韩雅然拍一拍脑袋,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想着他们应该待会儿也要睡觉去,韩雅然便又跑到自己的床上,在床上伸展开来。 韩雅然感叹,果然还是躺着睡觉最舒服了。 所以等三人洗完澡回来,用完早膳,因为确实有些累了,三人便没再去叫韩雅然,只是吩咐店小二留点早膳,待会楼上的姑娘要吃。 所以等韩雅然睡熟的时候,其他三个房间的门正紧紧关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韩雅然也不吵他们,便自己下了楼,下去后才发现天不知在何时竟下起了雨,而且这雨下的还不小,客栈门口都有些积水了。 店里现在还有些人在吃饭, 韩雅然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唤来店小二,点了早膳,随口说道:“这雨下的不小啊,昨日还是大晴天呢。” “是啊,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梨安镇许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店小二把那不知道该算是午膳还是早膳的饭菜放在韩雅然面前,慢慢的说道。 “多谢。”韩雅然拿起筷子。 “姑娘客气了,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店小二立马笑道。 “嗯好。”韩雅然喝了一口粥,点点头。 店小二看见韩雅然吃起了早膳,便识趣的走开去忙自己的去了。 韩雅然吃着早膳,看着外面的雨,现在下的都有些起雾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雨才会停呢。 而不远处的山上,这场雨水正冲刷着山里的一切。 第六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三人是下午丑时才相继睡醒的,而那时这梨安镇的雨已经停了,但是青石板的街道上,依然湿漉漉的,而没有流尽的雨水,此刻正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着,似乎在显示着刚才雨是有多大。 韩雅然老远便听见了季闻阳的声音了,他正扯着嗓子喊着客栈的店小二给他们准备午膳。 毕竟算下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饭了。 韩雅然打开门,隔壁的房间也正好传来开门的声音。 卫云邻从房间里走出来,此刻他穿着的是一身灰色的衣衫,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早已经没有了早晨的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大人,你醒了,”韩雅然此刻一脸笑意的看着旁边的卫云邻。 卫云邻转身,看着那笑着的韩雅然,此刻她的脸上粉粉嫩嫩的,脸正微微鼓着,眼睛也微微眯着,此刻的她着实有些可爱。 “嗯。”卫云邻也微微一笑的点头答道。 “吃午膳了吗。”卫云邻又问道。 “还没呢,早膳吃晚了, 就想着午膳等你们一起起来再吃呢。”韩雅然微微一抿嘴,摇了摇头。 “那好,现在就去吃午膳吧。”卫云邻点点头。 “好。”韩雅然蹦蹦跳跳的跑到卫云邻身边,与他站到一排,便一起下楼吃午膳。 或许通过这两日的相处,她已经对卫云邻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也说不定。 等他们下了楼,欧阳睿和季闻阳已经在等他们了。 韩雅然同他们打过招呼,便也坐了下来。 午膳在几人无言中度过。 吃完饭,卫云邻走到了楼上,便让几人都去了他的屋。 该把昨日的事情梳理梳理一下了。 等关好门,韩雅然再也忍不住,赶紧问出了心里惦记许久的事情,“大人,你们真的把人家的墓给挖了吗。” 毕竟这事怎么说怎么都有些不道德吧。 “嗯。”卫云邻点点头。 “小雅然,你想什么呢,不然你以为我们昨晚上去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都快累死小爷我了,那棺木沉的要命,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开的。”季闻阳一听韩雅然还有些不相信,立马说道。 现在一说起来,季闻阳还觉得手臂有些疼。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从这里找到答案。”卫云邻脸色无奈的说道。 “那你们找出什么了吗。”韩雅然接着问道。 “三具尸体已经腐烂,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但是却还是让我们发现了一点。”卫云邻此刻有些严肃。 “什么什么,快说说。”韩雅然此刻来了兴趣,完全忘记了昨夜自己有多害怕。 卫云邻听完她的话,不急不慢的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袋子,然后放在桌子上,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韩雅然凑近一看,是一些烧毁了的布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心里有些疑惑,就想伸手拿起看看。 卫云邻一见她的动作,立马阻止了她 ,摇了摇头,说道:“别动。” “是啊,小雅然,这是从那死人身上拿下来的。”季闻阳也出声提醒道,毕竟韩雅然是女子,她要是知道了,不被吓着才怪。 果然,韩雅然听见两人的声音,立马收回手,而且还把板凳抬远了几步,坐的离桌子远些。 此刻韩雅然看着桌子上那东西,拍了拍胸口,暗道,幸好幸好,还没碰上。 但是她也不敢离的近了。 “所以说就你那胆子昨夜还想留下,你要是留下,我们多的事情都出来了。”季闻阳此刻一笑意的调侃道,就差没有赤裸裸的嘲笑了。 韩雅然嘟着嘴瞪了季闻阳一眼,没人让你说话,少说一句不会掉块肉的。 “诶,你还瞪我啊,我说错了吗。”季闻阳反而不乐意了。 “就瞪你,就瞪你。”韩雅然耍起无赖来。 因为经过昨日,韩雅然仿佛和季闻阳的关系好起来了,完全一副朋友的状态。 卫云邻看着两人,有些无语,但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就出声打断了两人。 “季闻阳,你把这事情说说。”卫云邻的声音成功让两人安静了下来。 季闻阳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昨晚发现了这三名死者身上一个共同之处。” “就是这几块布?”韩雅然不信。 “你可别小瞧这几块布,虽然被烧毁的不成样子,但是还是遗留了些,这不根据小爷我多年的经验。” “赶紧的说重点。”韩雅然催促着,这人废话怎么那么多。 “别打岔你。”季闻阳指着韩雅然,韩雅然默默的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 季闻阳满意了,便又接着说道:“这种布料是近几年新出的材质,具有很好的韧劲和延展性,所以呢一般常用于各种成衣铺制作腰带而用。”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在同一家成衣铺子里买过腰带。”韩雅然问道。 “没错,小雅然,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一点就透。”季闻阳没想到韩雅然立马就接上了他的话。 “过奖过奖,也就一般一般。”韩雅然此刻一脸谦虚。 卫云邻此刻含笑的看着韩雅然,而一直没有做声的欧阳睿依然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韩雅然看着两人,也对卫云邻回以微笑,而看着欧阳睿却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这人怎么那么故作高深,每天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就没见他笑过。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韩雅然突然问道,季闻阳他怎么会这么了解。 “这个啊,就要得益于家父了,他是这种腰带的忠实拥护者,只要帝都出了新品,他保证就会第一时间买。所以我也就耳濡目染了一些,不然就算我们开了棺,应该也会一无所获,毕竟那人都不成样子了,想找出点什么也难啊。” “这种是帝都才会卖吗。”韩雅然又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立纺县其实也没有出帝都,应该也会卖吧。”季闻阳明白韩雅然的意思,但是这种腰带,他其实也没自己买过,便有些说不上来。 “我们回立纺县不就知道了。”终于沉默了许久的欧阳睿说出了一句话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韩雅然面露惊讶之色,其实她怎么会没听过欧阳睿说过话,只是觉得这人话实在太少了些,不说憋着不难受吗。 “说太多无用之话只是浪费口舌。”欧阳睿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韩雅然愣住,刚才这人是在怼她吗? “而且我们昨日去找那些死者的家人问过,我问的这一家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他家的死去的这个儿子除了与其他两人关系好些,还有一个朋友,而且他们四个曾经去过这名死者家里,还有好几次,所以他们家里人也没过多的询问,只是后来三人去了立纺县,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人了。”欧阳睿慢慢的说道,欧阳睿去的正是立夏那日被烧死之人的家里。 “所以说这第四个人也是这梨安镇的人。”韩雅然现在心中疑惑重重。 “没错,根据他们所说,好像前两年随他母亲离开了这梨安镇。”欧阳睿难得的点点头。 “也就是说,难道这第四个人就是凶手。”韩雅然大胆的猜想下,但是马上又觉得这也太扯了些吧。 “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因为那家人告诉我,这第四人的娘亲有很好的制衣手艺。”欧阳睿看着韩雅然,此刻的韩雅然在听完欧阳睿的话后一脸兴奋,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 现在这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神秘的第四人。 “啊,原来,也就是说这腰带有可能是那第四个人做的?”韩雅然问道。 “嗯,没错,我和大人去的就没人告诉我们有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我刚才所说,这些布料一看就来至于同一个地方。”季闻阳接着说到。 韩雅然想起昨日去的那家,确实没有说过这个人。 此刻屋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他们几人都一脸所思。 “大人,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能自燃。”韩雅然突然说道,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一脸激动。 “自燃?”她的话明显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对,达到一定的温度,它自己就会燃起来了。”韩雅然此刻简直太感谢自己脑海里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了,但是她依稀还记得以前上课时学过的那些事。 “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卫云邻若有所思的说道。 韩雅然点点头,她关于前世的记忆其实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的原因,她一出生便是那相国府的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占了别人的身体,还是真的投胎转世了,但是其实这些也无从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困扰了她多年的记忆今日竟还帮上了忙,但是即使知道有自燃的物体,韩雅然却不记得那是什么。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明日便回立纺县看看,若是那人还在立纺县,我们一定会找到他。”卫云邻说道。 “是,那家人跟我描述过那人的长相,到时候我去大理寺找描像的官员把这这人画下来,就好办了。”欧阳睿也点头道。 大理寺有专门把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长相画下来的官吏,那画工别说九十分,八九分是完全有了。 “好,今晚大家都早些睡,明日我们一早就回立纺县。”卫云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进了刚才的布袋子里,然后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裹里。 而接下来便有些无所事事,就在大家都出了卫云邻的房间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待会儿一起去看看这梨安镇吧,毕竟都来了两天了,还没尝过这里的特产呢。” “真的啊,现在就去吗?”韩雅然立马说道。 “你想现在去也行,毕竟晚上要早点回客栈。”卫云邻点点头。 “好耶,那我们马上就走。”韩雅然迫不及待了。 季闻阳和欧阳睿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一脸激动不已的韩雅然,毕竟他们是男子,实在理解不了作为女子的快乐。 第六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雀跃的走在这梨安镇的青石板道路上,现在虽然这青石板还有些微微湿润,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此刻想逛逛这大街小巷的想法。 街道上已经有一些百姓把自己家种的酥梨摆出来卖,而此刻的街道上明显有很多外乡人,想来也是冲着这酥梨而来的吧。 “尝尝,怎么的来这梨安镇也要吃吃这梨。”季闻阳驻足从旁边的摊贩那里买了几个酥梨,然后递给他们一人一个。 “多谢。”韩雅然接过,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打算擦一擦,她没带匕首,削不了皮。 就在擦好准备要吃的时候,一个削好皮的酥梨递了过来,是卫云邻。 “吃这个吧。”卫云邻递了递手上那个雪白的梨。 “谢谢大人。”韩雅然也不客气,便接了过来。 “大人我也要削。”季闻阳一看,立马也凑过来。 卫云邻看着季闻阳此刻抿嘴笑着,眼睛里一股“期待”。 “匕首给你,自己削。”卫云邻把匕首递给了季闻阳。 季闻阳一脸失望的接过,嘴里还不忘嘀咕:“大人,你可真行。” “你若是不愿意,可以还给我。”卫云邻没有表情。 “愿意,愿意。”季闻阳立马跑到欧阳睿身边,护着匕首说道 ,他还不想吃皮呢。 “大人,把这个削了皮后,你就吃这个吧。”韩雅然把手上那个没有削皮的酥梨递给了卫云邻。 韩雅然见卫云邻接过,才咬了一口手里的酥梨,一口下去,汁水迸发,满嘴留香。 “真好吃。”果然新鲜的就是水分足些。 “那是,只不过可惜这个不是极品的。”季闻阳也说道。 “但是它比那些极品的好吃多了。”韩雅然吃着手中的酥梨说道。 “说的你好像吃过一样。”季闻阳笑道。 “我……”韩雅然一下愣住,他们好像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便说道:“我猜的。”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卫云邻接过季闻阳递过来的匕首说道。 “好,不过大人,你这匕首真好。”韩雅然看着季闻阳手上的匕首说道,这匕首比普通的匕首要小上一半,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匕首,倒像是一个孩童的玩具。 “这是我儿时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物。”卫云邻微微一笑,但是眼里却有些一丝忧伤。 韩雅然一听,知道自己好像不该问。 世人都知贵妃娘娘已经身殒十二年了。 “那个我们去看看前面吧。”韩雅然赶紧转移话题。 “好。”卫云邻点点头。 因为白日下了雨,今夜便没有月亮,天上暗霾霾的,但是梨安镇却灯火通明,一点也没有因为白日的那场大雨而有任何影响。 韩雅然一行人是第二日午时到的立纺县的。 唐樾他们正在街上查看着,这几日他们每天都在这立纺县的大街小巷转悠着,但是就是没发现任何异常,除了那些依然如往常一般生活的百姓。 一如既往的平静。 所以今日一早刚到立纺县,便遇见了本地官员,想必他们应该也是有所耳闻,才会出面吧,但是被唐樾和高晨以这次是秘密行事为由给打发走了。 所以卫云邻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三人正在上次的客栈里。 因为前几日离开的时候,卫云邻说过,最迟不过三日他们便回来,到时候他们就在立纺县上次吃饭的客栈会和。 “公子,买梨吗,新鲜的。”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高晨摇摇头,心里想着,大人应该也到了,怎么还没来。 “公子,这位公子不买,你买一个吧。”那声音又看着唐樾说道。 唐樾本想也摇摇头,但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一下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眼前戴着帷幔斗笠的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了一下的韩雅然。 她就是想逗逗他们仨,或许他们还以为她现在在大理寺吧。 “你这是,你不在大理寺吗。”其他两人也认出了韩雅然,高晨不解的问道。 因为卫云邻给大理寺说过一声,所以他们这几日从立纺县回来,便没有去大理寺。 “她啊,早就偷跑出来,跟我们去了梨安镇。”季闻阳笑着从门口出来,看着三人笑道。 “想不到吧。” “想不到。”三人一致摇摇头,这女子好像有点不安分啊,现在三人心里就只有这个想法。 “我那是跟着你吗,我是跟着我们大人。”韩雅然把手中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放,立马跑到后来的卫云邻身边,一副狗腿的模样。 “是是是,小雅然,我们都是透明的。”季闻阳不与她计较。 “对了,这是我们从梨安镇带回来的酥梨,你们尝尝。”季闻阳指着桌子上的包裹说道。 “真的,我正好饿了。” 柴茂立马打开,一看包袱里那一个酥梨,连忙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在嘴里咬上了一口。 “诶,还没削皮呢。”季闻阳提醒道。 “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柴茂大口嚼着梨说道。 “……”季闻阳无语,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了,欧阳呢,怎么没与你们一起。”唐樾也拿出一个梨,咬上两口,看了他们一圈,却没有发现欧阳睿,出口问道。 “欧阳有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大理寺了。”卫云邻出声说道。 “哦。” 外面的日头正热,很多商贩都找遮阴的地方躲避去了。 他们听完卫云邻的话,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可是我们在这里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出没啊。”柴茂问道。 “你傻吗,那人会大喊着我就是凶手吗。”唐樾白了柴茂一眼。 柴茂尴尬的呵呵两声说道:“也是哈,也是哈。” “这样。”卫云邻拿出一张地图展开,这是立纺县的地图,立纺县所有的商铺都会有记载。 “我刚看了一下,这立纺县一共有十三家成衣铺,我们大家先把地点记好,等欧阳一来,大家到时候都看一下那张画像,然后我们分头行动,务必明日之前能找到这人。”卫云邻指着地图说道。 “可是事情都发生了这么久了,他要是早就离开了怎么办。”高晨问道。 “不会,他应该还在这立纺县。”卫云邻说道,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凶手还在这立纺县里。 而此刻欧阳睿赶到了大理寺,一路直奔找到了周少彦,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周少彦一听,立马说道:“这好办,你跟我走。” “好,多谢少卿大人。”欧阳睿说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和你们大人什么关系。”周少彦摆摆手。 “崔师傅,来活了。”周少彦推开一个紧闭的门,朝里面说道。 这间屋子很暗,即使外面阳光通透,但是这间屋子却依然很暗沉,而且四面墙上都挂着无数的画像。 各式各样的人也有。 周少彦小声的对着欧阳睿说道:“这崔老头有一怪癖,那就是他要把他画的每一张画像都要挂起来,也不觉得天天看着渗人,但是我们大理寺卿大人都没说什么,就随他了。” 坐在案桌旁描画的官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续着胡子,一副老成的模样。 “这是中枢令的欧阳睿,他有一人需要你帮忙画出来。”周少彦解释道。 “大人请说。”崔师傅听完了周少彦的话,点点头说道。 “好,多谢。”欧阳睿点点头。 没过多久,在周少彦的描述中,崔师傅的手下的那张画纸上就出现了一副人的画像。 “大人, 好了。”崔师傅把纸递给欧阳睿。 欧阳睿接过一看,与那家的妇人描述的相貌毫无差别,完全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 “多谢。”欧阳睿把画像收好,又对着崔师傅说道。 “大人慢走。”崔师傅明显送客的语气。 周少彦拉着欧阳睿就出了屋,然后安慰他道:“你别介意,他这人就这脾气。” “也多谢少卿大人。”欧阳睿拱了拱手。 “别跟我客气,你就告诉卫云邻到时候请我吃饭就行了。”周少彦摆摆手说道。 “好,我一定转达。”欧阳睿点点头,“我还要赶往立纺县,就不打扰少卿大人了。” “快去吧。”周少彦说道。 “告辞。”欧阳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欧阳睿到立纺县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欧阳来了。”百般无聊的韩雅然看着那远处策马而来的欧阳睿,立马兴奋的叫道。 坐在桌子旁也同样无聊的众人,听见这声音立马来了精神。 欧阳睿勒停了马儿,一个一个跃身下马,感觉跑到卫云邻的面前。 从怀里拿出那张画像递给卫云邻,说道:“大人,在这。” “好,辛苦你了, 欧阳。”卫云邻把一杯水递给欧阳睿,见欧阳睿接过,便也接过画像,放在桌子上,打开。 “这人我见过。”唐樾见到画像上的人惊呼出声。 “何时?”卫云邻连忙问道,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般,那人还在立纺县。 “就是昨日,我在这立纺县逛着 ,有些饿了,就想着买个烧饼吃,在烧饼摊上,就是这个人,当时也在买烧饼,而且我还听见那个卖烧饼的大娘还叫他什么谷师傅。”唐樾努力回忆着昨日烧饼摊的一切。 “姓谷。”季闻阳说道。 “是,我是听那个大娘这么说的。”唐樾点点头。 “那他买完烧饼,往那个方向走了。”卫云邻略有所思后问道。 “西南方向。”唐樾说道。 西南方向! 卫云邻又赶紧打开那张地图。 “那个烧饼摊在什么位置?”卫云邻问道。 唐樾闻言,立马看着地图,没过一会儿便指着一处说道,“这里。” 卫云邻看着那个位置,然后顺着西南方向看去, 说道:“从这个位置过去,正好有三家成衣铺子?” 卫云邻想起什么,立马拿着那张画像给了客栈的掌柜的看了看。 掌柜的看着画像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熟悉,表示他们客栈一般都是接待外乡人,这本地的基本上也不会住客栈。 但是他又叫来店小二问道,店小二也同样摇摇头,表示见过,但是却也叫不出名字。 卫云邻听后,便道了声谢,又返了回去,对着众人说道:“这样,这事得快,我们兵分三路,季闻阳和高晨去这间铺子,唐樾和柴茂则去这间铺子,我和欧阳睿去这间,若是你们见到的不是这人,你们就赶紧赶往下一间,可听明白。”卫云邻边说边在地图上比划着。 “听明白了。”众人一致回答。 “大人,那我呢?”韩雅然见没听见自己的名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卫云邻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跟着我和欧阳睿吧。” “好。”韩雅然立马笑道。 而此刻,那天边的太阳正慢慢的滑落山头,耀眼过后,终究会归入寂寞。 第七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世间所有的罪恶都是有因有果的,你所造成的因,总有一天会结成果,然后在某一天掉下来,砸在你的身上。 韩雅然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围堵着那个男子,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的巷子,他们把所有的出口全堵住了,看着无路可去,那男子有些慌乱,不停地转着身体,看着他们。 “我说,不跑了啊。”季闻阳喘着气,指着那人。 “看不出来啊,你这瘦的跟猴一样,还挺能跑的。”柴茂也堵住了一处通道。 原来,他们分三路去了三个成衣铺子后,唐樾和卫云邻所去的地方,见到的则是一个年老的男子和一个妇人,他们一见人不对,便立马赶往其他的地方,没曾想走到半路,就看见季闻阳和高晨正在追着一人,而那人正是那画像上的人,那人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竟然让他们没追上。 高晨一看见他们来了,赶紧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几人一看,也立马加入了追逐的队伍,但是因为他们对这立纺县路况的不熟悉,所以老是落后一段,终于在这个十字路口,把人给堵住了。 “各位兄台,我说你们追我干什么,我也不认识你们啊。”那人虽然喘着粗气,但是此刻却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们追你干什么,我还问你跑什么呢,一看见我们就跑。”季闻阳指着他, 一脸不爽。 原来,季闻阳和高晨一到这个成衣铺子,就看见正打算要打烊的这人,那人本来看见有客人,还热情至极的告知现在快打烊了。 但是一看清楚来的人,立马停住手上的动作,那是撒腿就跑。 季闻阳本来正打算开口,可是一看见对方撒腿就跑,和高晨想看一眼,立马也追了出去。 “我……”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可认识孙伯伦,张文,左冬夏。”卫云邻看着他,慢慢的说出了那三名死者的名字。 那人一听,眼神有些闪躲,但是还是回答了卫云邻的话:“认识,他们不就是今年被烧死的那几个人吗,看来你们就是这几日在这立纺县打听这事的人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这事?” “你记得倒是很清楚啊。”季闻阳说道。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事在整个立纺县都传遍了,我身在立纺县,就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是吧。”那人悠悠的说道。 “我看你不是记得,是知道所有的事情吧。”季闻阳急着说道。 “这位公子 ,你这话可不能乱讲。”那人听了他的话反而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们是大理寺中枢令的官员,而你叫谷谦,梨安镇人氏,今年刚及弱冠,是两年前来的这立纺县,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卫云邻慢慢的说道,他在他问的那间铺子里,拿出来这张画像问过铺子的老板,老板一看画像,就认了出来,说道这是不远处的谷氏成衣铺的老板,还表示那家人从两年前来到这立纺县,开了这家店后,就抢走了他们不少的客户,所以老板一看便认了出来。 “是我,可是我和这几人只是认识,官爷,你就算要找凶手,你们也不能找我吧。”那人反而笑了起来,但是不知为何,一旁的韩看着他的笑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 “我们何时说过我们要找凶手。”卫云邻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不找凶手,那找我干什么?” 卫云邻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道:“三年前,你的父亲突然去世,据说是心疾发作,一夜毙命的,而那时候你还在梨安镇里读着私塾,而那三人和你是一同学习的同子,但是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你便没去学堂了,一直呆在家里,直到两年前你带着你母亲把家里的房产地契全部变卖了后,便来了这立纺县。”这是欧阳说的,是那家的妇人告诉他的。 “是又如何,大人,和这事有关系吗。”那人收起了笑,看着卫云邻说道。 “而且这立纺县的老乞丐说看见过好几次那几人聚在一起,每次都是从西南方向而来,然后去了这醉仙楼。”卫云邻说道,“而他们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学子,这醉仙楼却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去的,据说里面的消费最低二两银子起价,那这钱从何而来。” 卫云邻说完,瞥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刚才在客栈里唐樾他们告诉卫云邻的,唐樾说前几日在立纺县他又碰见了那个老乞丐,那老乞丐早就把那五两银子用光了,此刻已经有些饥肠辘辘,见到唐樾他们路过,便立马拦住了他们,表示他们若是能给他买几个肉包子吃,就再告诉他们一个信息。 几个肉包子不贵,但是若是真的能换到有用的信息当然划算。 而卫云邻刚才所说的话,就是老乞丐说的那个信息。 韩雅然听着卫云邻的话,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站在旁边看着那人。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对不对,我想这几人用的这些钱都来自于你。”卫云邻的话说完,韩雅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那人的身体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而且我们在三名死者的身上找到了这个。”卫云邻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上前递给他。 那人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瞬间脸色慌张,把那东西一把扔在地上。 韩雅然往前几步一看,是哪天拿回来的腰带,韩雅然瘪了瘪嘴,看了看身后的卫云邻,他竟然敢把这东西放在自己身上。 “你可还认得这东西,前面有家成衣铺子的老板告诉我,这东西很像你家的独有款式。”卫云邻看着他,眼神严肃。 “而且前几日我去那孙伯伦的住的地方查看了一下,发现那草丛里有脚印,而且看那痕迹应该是不久前的。所以说,我的猜测有了很充分的依据,你与他们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但是这三人吃喝玩乐都是从你那拿钱,所以你是为了这些钱才杀了这几个人?”卫云邻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些许的疑惑。 “大人,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那人慢慢的说道,“有一个男孩,从小呢很内向,一直没有其他的小伙伴跟他玩,渐渐地他长大了,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改变,直到有一天,有人说愿意跟他做朋友,他高兴坏了,他以为他找到了好朋友,他以为他真的拥有了朋友,但是渐渐的他才发现,这些所谓的朋友只是把他当做免费的付账工具,他们吃的用的都要他付钱,他的父亲承包了几百亩的土地,种的都是酥梨,所以家里一向也不缺钱,给他的零用钱也很多,但是再多的钱也禁不住这样天天的挥霍,后来没钱了,那些人就让他回家取,表示我们大家都是朋友,要互相帮助,他那是很傻,就信了,一次两次,他的父亲还会给,但是渐渐的次数多了,他的父亲便开始追问他那些钱都去了何处,他害怕,就不敢再去找他父亲要钱了,可是那些人见他没要来钱,就威胁他,若是没钱,就再也不是他们的朋友了,他不想失去这朋友,不想再回到那孤独的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玩,一个人回家,做什么都是孤单一个人,他害怕了,所以他听了他们的话,去家里偷钱,终于有一天,被他父亲逮个正着。” 他自嘲一笑,又说道:“他还记得,那一日父亲眼里的震惊和失望,可是他却无视父亲的阻拦,拿着钱就跑出了家门,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跑出家门后不久,他那本就有心疾的父亲,竟发了病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他的脸上有着忧伤,眼泪也渐渐地湿润了眼眶,睁着泪眼看着不远处的卫云邻说道:“大人你可知道,他当时有多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他的父亲走了,因为他的愚昧,他的无知害死了他的父亲,可是后来他父亲的那些梨树他也不会管理,所以他便变卖了家里的一切,带着伤心的母亲离开了故居,来了这立纺县,用他母亲的手艺开了一间成衣铺子,他以为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他,后来那几个人竟也来了这里,还遇见了他,他们威胁他,告诉他让他继续付钱,他若是不答应,就把他曾经在家里偷钱的事情告诉他的母亲,他害怕,他怕他的母亲知道,她母亲若是知道了他偷钱的事,依她母亲的性格,怎会想不到他父亲的死和他偷钱有关系,所以他再一次妥协,便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钱,一两,五两,都是常数,直到有一天那几个人让他给两百两,原因是其中有一人看上了醉仙楼的一个姑娘,想给人家赎身,可是那醉仙楼的老鸨开价两百两银子,那是两百两银子啊,大人,两百两银子他的铺子一年都挣不到那么多钱啊,那一刻他突然心里就起了一个念头,觉得只有这几个人不在这世上了,他便安宁了,所以他密谋了许久许久,查阅了许多典籍,终于让他找到了。” “是黄磷!”卫云邻说道,自从韩雅然提起这个念头后,他就思考着,想起曾经看过一本书里记载过,黄磷,达到一定的温度便会自燃,而且燃烧的过程中会产生白烟。 韩雅然听着卫云邻的话,也反应过来,好像当时实验时见过的。 “对,就是这个,我把那东西缝在腰带里,然后赠送给他们,说是店里的新品,希望他们宽限几天,他们本就是贪慕虚荣之人,见这腰带精致,就同意了。” “可是这黄磷要达到一定温度才会自燃啊,那他们怎么没有同时被烧呢。”韩雅然说道。 其他人听完,也是一脸的不解。 “这我也不清楚,我原想着那接下来的几日天热,便按照书上的记载做的,但是至于会出现一前一后的情况,或许和天气有关吧。”那人摇摇头,现在的他,反而一脸轻松。 “想来应该中间有什么事情造成的这样的局面。”卫云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管如何,他们是死了,我当时只见左冬夏一个人死了,心里还有些害怕,等了好几日都没有动静,没曾想到张文却死在了小满那一天,而孙伯伦死在了芒种那天的晚上,这是老天都在帮我啊。”那人笑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诶,你别扯老天爷身上,人是你杀的。”季闻阳指着他说道。 “对,人是我杀的,但是你可是这日子有多巧。”那人笑的更大声了。 “多巧?”季闻阳疑惑。 “立夏,是他们跟我认识的那一日,而小满是我第一次给他们付钱的那一日,而这最后的芒种。”他停住了笑,眼露忧伤,“我的父亲就死在芒种那一日。” 说完,他却仿佛高兴极了,嘶吼道:“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是什么。” 第七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你应该去找其他的法子,他们这种行为完全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你是可以去报官的。”欧阳睿看着他,一脸惋惜的说道。 “我也想,可是等我去了衙门后才知道,想要报官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行,可是我每次都给的是他们现银,怎么会有证据呢。”那人摇摇头,“而且他们知道我去了官府,就警告我,若是再去,他们一定不放过我。” “大人,你可知道我只是想带着我的母亲好好的度过余生,可是他们却不放过我。”那人此刻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大吼道。 “不劳而获的次数多了,就没人想努力了。”高晨摇摇头。 终究是错了! “大人,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我母亲完全不知情的,请你一定不要迁怒于她。”那人又说道。 “这个你放心,律法有律法的公正,不会伤及无辜。”卫云邻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点点头,苦笑着。 韩雅然看着他,此刻心里不好受极了,她从小不愁吃穿,从来不会想到有人会为了两百两银子而去杀三个人,因为两百两对她来说,还不及他舅舅给她准备的生辰贺礼。 “你要干什么?”韩雅然出声问道,因为她刚才注意到他一直在身上摸索着,拿出一个火折子,然后迅速的打开,朝身上点去。 一瞬间,眼前的人便被火包围着。 “大人,我的这件衣服就是等着这一刻的。”那团火里发出颤抖的声音。 “啊。”韩雅然本能的想冲过去救他,可是却被一个人拉住了,韩雅然转头,看着身后的卫云邻。 韩雅然此刻着急的说道:“快救他,他着火了。” 那火势凶猛,一瞬间就把那人完全包裹了,根本让人无法靠近。 那火照耀着,跳跃着,火光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 “水,用水,水能灭火。”韩雅然看着那团火焰,完全慌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死去,还是活活被火烧。 可是刚等她说完,那火团却哄的一身倒地,而柴茂,高晨和唐樾拿着一个空桶,愣在那里。 这里四处没有民居,根本没有水。 “啊。”韩雅然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脸色难看极了,嘴里不停的尖叫着。 即使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可是那火烧在那人身上,除了那句颤抖的话,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雅然看着那地上的火团,此刻脑海里乱极了,一时腿软,差一点就要跌坐在地上,幸好卫云邻扶住了她。 终于在欧阳睿和季闻阳提着两桶水而来的时候, 一声滋啦的声音,那灼热的火焰才慢慢的失去温度。 不远处躺着的人刚才明明是那么鲜活,充满了生机,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此刻躺在那里的却一身焦黑,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模样。 韩雅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此刻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明明刚才还在和他们说话的,明明…… 突然眼前一黑,韩雅然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卫云邻一惊,赶紧伸手扶着她。 其他人一见这情形,也赶紧扔掉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韩雅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正点着灯,而窗外的的天已经暗了。 韩雅然环视着四周,这是她在谭府的房间,韩雅然慢慢起身,对着门外喊着:“小竹。” 听见屋里的声音,门被推开了,小竹一脸激动的跑了进来, 看着床上坐着的韩雅然惊喜的说道:“表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竹蹲在床边,一脸兴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终于醒了,小竹我睡了很久吗。”韩雅然问道,她记得她看见那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表小姐,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差点都把老爷和夫人吓死了。”小竹无奈的说道。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韩雅然又问道,她记得她是和卫云邻他们在一起的。 “是表少爷抱表小姐回来的,表少爷当时的脸色担心的不得了。”小竹又说道。 “我哥哥。”韩雅然一愣,这才想起她竟然好几日未见过韩逸风了。 “我哥哥呢,他现在可在府中。” “在在,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叫表少爷。”小竹听见立马起身,跑了出去,但是跑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我给表小姐再一并端些吃的过来,表小姐想必也饿了。” “好,”韩雅然点点头。 小竹走后,韩雅然慢慢的从床上下来,拿起一旁的外衫穿在身上。 没过多久,韩雅然便听见了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韩逸风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谭泽和谭书礼夫妇。 本来韩逸风是想想陪着韩雅然的,但是谭书礼劝他,这翰林院他才刚去,就请假着实不好,告诉他府里有他们就行了,让他放心,所以韩逸风才今日便去了翰林院,但是下午散值后便直接往家里跑,回来后守了韩雅然许久, 直到谭泽催促他多次该去吃晚膳了,他才离开的,但是却吩咐小竹守旁边。 “丫头。”韩逸风一把双手抓着韩雅然的手臂,上上下下把韩雅然看了个遍。 “哥哥。”韩雅然看着韩逸风,微微笑着叫道,她让他担心了吧。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韩逸风激动的说道。 “是啊,小丫头,你可是吓死我们了。”谭泽说道。 “夫人,赶紧叫大夫过来,给雅然再诊断一下。”谭书礼现在一看韩雅然醒了,也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叫来大夫看看比较好。 “是是,我这就叫人去请。”谭柳氏激动的摸了摸眼泪,说完赶紧就出门吩咐站在门外的丫鬟。 “老爷,要不先让表小姐吃点东西吧,表小姐睡了这么久,想必是饿了。” “对对,先吃东西,”谭书礼点点头,便催促着小竹赶紧把手上端着的粥送过去。 这粥是谭柳氏吩咐厨房,每餐都要新煮的,若是韩雅然到下一餐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就又从新煮,之前的便不要了,就是等韩雅然醒来就能吃上新鲜的。 “我来吧。”谭逸风接过,便要亲自喂韩雅然。 韩雅然一看韩逸风要喂自己,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能吃。 韩逸风看韩雅然一再坚持,便把那粥吹了吹,才递给了韩雅然。 韩雅然接过,发现真的有些饿了,就拿着碗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屋里众人看着她吃的香,都高兴的笑了。 “还有吗?”韩雅然递着碗,看着小竹。 “有,有,我这就给表小姐盛。”小竹赶紧接过碗,拿到一旁的桌子上说道。 韩雅然趁着小竹盛粥的功夫,看着韩逸风问道:“哥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夜是顾叔叔找到了我,告诉我你出事了。”韩逸风回忆道。 原来,昨夜韩雅然昏迷过后,卫云邻抱起她,看着前面地上的人说道。 “季闻阳,你和高晨去通知立纺县的县丞,过来处理这件事。”卫云邻说道。 又看了看怀里的韩雅然说道:“唐樾,你赶紧去找这立纺县的大夫过来。” “是。”众人立马分头行动。 不久后,一辆马车在立纺县的街道上奔跑着。 此刻韩雅然躺在马车里,卫云邻把马车铺上了一张地毯,才把韩雅然放了上去 ,此刻的她十分的安静,但是那眉头却紧皱着。 卫云邻坐在一旁看着韩雅然,回忆着刚才大夫的话。 唐樾找来了大夫,大夫把完脉后说道:“这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多休息几日便会醒过来。” 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卫云邻转念一想,还是该把她送回家比较好,毕竟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他便找立纺县的县丞借了一俩马车,让其他人留在立纺县,而他则带着韩雅然和柴茂回了帝都。 走的时候,告诉他们他明日一早便会过来,众人点点头。 马车径直的去了大理寺,卫云邻敲开了还没有走的顾涵山的门。 他发现这大理寺卿好像就直接住在大理寺里的,所以此刻卫云邻能想到的便是他。 顾涵山一看门口抱着韩雅然的卫云邻,皱着眉头,吩咐手下赶紧去谭府把韩逸风叫过来。 卫云邻把韩雅然放进屋里的软榻上,听着顾涵山的话,有些疑惑,为何不去叫韩相国。 顾涵山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便小声的说道:“那糟老头这几日出去巡查了,不在帝都。” 卫云邻闻言,有些吃惊,堂堂相国大人,在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在他顾涵山的嘴里就是一糟老头子。 韩逸风风尘仆仆赶到大理寺,他正在谭府用晚膳,见来人指名要找他,而且还是奉大理寺卿的命令,随后韩逸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丫头呢。”韩逸风此刻焦急的说道,他听见雅然出了事,心里十分担忧。 “在屋里呢。”顾涵山说道。 韩逸风闻言立马跑过去,韩雅然此刻躺在软榻上,很安静。 “怎么会出事,她前几日说她是要去那梨安镇的。”韩逸风问道。 “是我的失职,让她一时受了刺激。”卫云邻有些内疚的说道。 韩逸风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卫云邻,慢慢说道:“三皇子。” “我现在是中枢令的中枢史,韩大人。”卫云邻微微笑道,韩逸风任职翰林院,他是知道的。 卫云邻把一切经过告诉了韩逸风,韩逸风虽然心疼韩雅然,但是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便说道:“这不怪史臣大人,这办案的途中总会出现意外,这是无法避免的。” “顾大人,我这便带她回去了。”韩逸风说完便抱起了韩雅然。 “门外的马车可以送你们。”卫云邻说道。 “好,那多谢史臣大人。”韩逸风点点头。 韩逸风慢慢的把韩雅然放在了马车里,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送韩大人回去。”卫云邻与跟出来的柴茂说道。 “是。”柴茂点点头,一下跃到马车前。 “告辞。”韩逸风看着下方的卫云邻和顾涵山。 “快走吧。”顾涵山催促着。 第七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是两天后才回大理寺的,本来她是打算第二天就去大理寺的,但是却被谭泽拦了下来,谭泽告诉他,韩逸风给她告了三天假,让她在家里好好的休息,而且看诊的大夫也说过,她这是受了刺激才会晕倒的,还是要好好休息几日才行。 韩雅然无奈,因为韩逸风虽然他人不在府里,但是却让谭泽时时刻刻盯着她,就是以防她偷跑回大理寺。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 韩雅然抗议了许久 ,韩逸风才点了头,表示她可以正常去大理寺任职了。 看见韩逸风点头的那一刻,韩雅然差点跳了起来, 但是又看见韩逸风的眼神,还是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吃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饭。 毕竟绝食这活着实不适合她,从中午过后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就是绝了这晚饭,此刻她觉得她已经有些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第三天一大早,韩雅然就起了床,骑着她心爱的小白菜,直奔大理寺而去。 你要问她的小白菜为什么会在,那是因为他们的中枢史大人前一日亲自送回来的。 当时谭柳氏一看眼前的男子,那是一个惊喜,毕竟要说好看,他儿子谭泽也不差,就是韩逸风的长相在帝都也是能排上号的,但是眼前的这男子却还要胜韩逸风两分。 而且韩逸风长相要偏正气一些,但是眼前的男子却更加俊美柔和一些,但是却一点也美而不妖,柔而不媚。 “公子,你找何人。”谭柳氏问道。 “你可是谭夫人?”卫云邻微微行了一礼问道,帝都传言,谭家商号的大东家谭书礼有一悍妻。 “是。”谭柳氏疑惑的点点头。 “在下乃是中枢令的中枢史,在下姓卫,叨扰贵府,只是有一事要找贵府的韩雅然姑娘。” “哦,你就是那个中枢史啊, 就是我们雅然常提的那个。”谭柳氏惊呼,韩雅然提过好几次这人呢。 “哦,是吗。”卫云邻微眯着眼。 “对啊,你先进来坐,那能让你站大门口不是,我这就让人去叫雅然过来。”谭柳氏一脸热情,毕竟卫云邻是何人,她还是听过一些传言的。 “那不会打扰到你们吧,不过我只是来还马的,那这马。”卫云邻转身看着身后的马儿,他记得它叫小白菜。 因为立纺县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便把那日遗落在立纺县的这马儿带了回来。 谭柳氏当然是认得小白菜的,忙叫道:“不会,不会的,哪能让你跑一趟,连请屋坐的道理都没有,” 然后又对旁边的谭福说道:“谭福,快把表小姐的马儿牵马厩里去。” 立于一旁的谭福闻言,立马过去牵马,卫云邻把缰绳递给他后,便随着谭柳氏进了府。 而韩雅然此刻正在和谭泽下棋。 “我赢了。”谭泽一声落下,韩雅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焉了吧啦的。 “还玩不玩呢。”谭泽一脸得意。 “不玩了,盘盘都是我输。”韩雅然一推棋盘,摇头道。 “那是你技不如人。”谭泽把面前的棋子都丢到棋盘上,挥挥手,一旁的小竹识趣的走过来,端走了棋盘。 “你非要我跟你玩这个,我也没办法,毕竟你表哥我就这技术,从来没输过人。”谭泽此刻一脸的神清气爽,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这时候,谭柳氏身边的丫鬟一路小跑过来了,微微喘着气,行了一礼说道:“少爷,表小姐,夫人请表小姐去大厅一趟。” “舅母找我做什么。”韩雅然一脸疑惑。 “是有一客人找表小姐。”那丫鬟说道。 “谁啊,男的女的?”谭泽问道 ,这会儿会有什么人来找韩雅然啊。 “是一男子,好像自称是什么中枢令的中枢史。”那丫鬟回忆道。 韩雅然听见中枢史三个字,一把推开面前的谭泽,跑了出去。 谭泽差点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待站稳后,看着已经没有影儿的韩雅然,一脸无奈,“你这是有多急不可待啊,不就是个中枢史吗。” 说完,谭泽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 中枢史? 中枢史不就是传言是三皇子的那个人吗, “诶,等我。”谭泽也立马跑了出去,这三皇子其人他还没见过呢。 韩雅然跑到大厅外,停了下来,微微一整衣服,没有哪里不对,毕竟不能给谭府丢脸是不。 然后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舅母。”韩雅然轻轻的叫了一声。 “雅然,你来了,这中枢史大人,有事找你。”谭柳氏一看韩雅然过来了,立马拉住她。 “韩姑娘。”卫云邻这是第一次当着韩雅然的面称呼她为韩姑娘,这几日相处中,他都直接说的是你。 其实刚才韩雅然在外面跑着的模样,卫云邻因为坐的位置的原因,反而看的一清二楚的。 他那时就有些想笑,这女子果然不同于其他女子,毕竟很少会有女子像她这般跑着过来,因为在他的影响里,女子大多数都是走着小步子的。 “那个,要不你们先聊。”谭柳氏自知自己有些多余,便知趣的打算退出去。 “诶,那个中枢史呢。”谭泽一个箭步的冲了进来。 正好在韩雅然面前停住了脚,谭泽看着面前那个男子,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谭泽抱着手臂,想了想。 “哦,你就是那晚崇文楼门口的那人。”谭泽一脸恍然大悟。 “竟能让谭公子记住在下。”卫云邻说道。 “原来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啊。”谭泽看着韩雅然说道,“害得我还担心那个中枢史欺负你呢。” 韩雅然笑笑不说话。 “快跟我出去。”谭柳氏过来,一把拉着谭泽。 “等一下。”谭泽松开谭柳氏的手,看着卫云邻,一脸警告的说道:“我告诉你啊,不要觉得我们雅然是女子,就欺负她哈,要是让我知道了,我管你是什么中枢史的,看我不收拾你。” “你给我出去。”谭柳氏一把拉着谭泽就往外推。 “娘,你推我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是他欺负雅然怎么办。” “出去。”谭柳氏一把把谭泽推了出去,对着里面的卫云邻抱歉的笑笑,也离开了。 “那个,你不要管他,他这人就这样,没什么恶意的。”韩雅然此刻尴尬极了,但是还是忙着向卫云邻解释解释。 “无妨,你表哥也是关心你。”卫云邻笑了笑。 韩雅然一愣,刚才光被谭泽的话惊着了,以为卫云邻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他没有生气。 韩雅然又暗自说道,就你自己傻,人家那么聪明的怎么会猜不到,还解释一声,不显的自己更傻吗。 “那个,舅母说,你找我有事?”韩雅然一下想起来了,连忙问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帮你把小白菜带回来了,就想着还给你,知道你在谭府就过来了,本想还完马就走,但是谭夫人非要让我进来。”卫云邻微微笑道。 “小白菜啊,它好不好,它现在在哪儿?”韩雅然惊呼,她一直还在想她的小白菜是不是落在立纺县里了。 “它很好,刚才谭府的仆人已经牵去谭府的马厩了。”卫云邻解释道。 “对了,立纺县的事情怎么样了。”韩雅然突然问道,这两日,她想的最多的其实还是这件事。 毕竟那人就活生生的被烧死在她的面前,她怎会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卫云邻看着此刻神色有些异常的韩雅然。 “快跟我说说。”韩雅然一听,立马说道 “好。”卫云邻看着她有些急迫的表情,点了点头。 原来送韩雅然回来后,第二日一早,卫云邻便带着柴茂赶去了立纺县,而前一晚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已经被当地的县丞命人抬回了县衙。 现在的那条街上,只留下地面有些淤黑的痕迹。 根据那人当时的陈述, 显然他说的一切,都和前面三名死者完全对的上。 在种种证据下,这件案子算是结束了。 那县丞是感谢连连,就差没有五体投地了。 卫云邻也没有与他做过多的周旋,只是告诉他,凶手已逝,现在也不能再做所谓的追责了,但是死者家里还有家属,还是通知家属过来收尸吧,而且卫云邻也提醒了县丞不可为难此人的家属。 毕竟家属是无罪的。 那县丞是连连答应,立马就派人去通知家属。 “大人。”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进了县衙,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县丞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她,摆摆手说道:“你把人带回去吧。” 毕竟这事从一开始也不是这人的错不是吗。 “是。”那妇人点点头,神色悲伤。 尸体被抬了过来,那妇人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那单板上的盖着白布的尸体,许久才喃喃的说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她慢慢的打开了那张盖着全身的白布,看着那已经满目全非得儿子,终于泣不成声。 县衙里的众人也是一惊,但是因为都是一群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最后还是卫云邻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说道:“这一切,是他能想的最后的办法了。”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那妇人慢慢的止住了哭声,看着眼前的儿子说道。 “那一日,他父亲在最后的时刻告诉我,让我一定要把他救回来,他只是误入了歧途。” “我原以为,来了这立纺县,他每天跟着我在成衣铺子里忙活,我以为我救了他,可谁知,还是让他没能躲过,我几个月前见过他给过那几个人银子,所以后来我就悄悄的在银子上做了记号,就是为了收集证据,可谁知等我收集好证据后,那几人却有人死了,那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可是我却以为真的如其他人所说那般,是天神发怒了,在替我们惩罚这些恶人,可是后来知道三个人都死了后,在芒种那一晚,他给他父亲烧了一晚的纸钱,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那一刻我才知道,或许这事和他有关系,后来从帝都来的官来了,我当时心里紧张极了,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却没有查出什么来,我这才放心些,但是现在你们却来了,又问起了这事,我当时就问过他,是不是他做的,他告诉我,让我不要管,安慰我没事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那妇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我没想到最终却是以这样的结果来结束这场错误。” “他把黄磷缝进了衣服的夹层里,所以……”卫云邻没有说下去。 “这衣服我知道,还是我教他做的,当时他告诉我说,他想跟我学做衣服,不曾想竟是会要了他的命。” 第七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哭泣声渐远,那妇人跟在官府的板车后面,落寞的走着。 来这世间走了这么一遭,一家人终究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了。 卫云邻看着那越行越远的身影,想想自己,现在的他与这妇人又有何区别,依然是孑然一身,孤独一人。 这皇城又与他何干,他的亲人,从他母妃去世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 而那个人却依然潇洒自在,受着万人敬仰。 因此他怎会甘心。 所以有朝一日,他定会覆了这皇城! 卫云邻是在半个时辰后离开的谭府,而韩雅然听完他的话后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所以后来便有了绝食的闹剧。 第二日,韩雅然到了大理寺后,却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中枢令的,毕竟今日的她太过于激动些,心中的那个念头,就想马上把它说出来,一刻也不想等。 终于,在韩雅然百般无聊的时候,门口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大人。”韩雅然一看见门口的卫云邻,立马跑过去。 而正在思考着等会儿给大理寺卿汇报工作的卫云邻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此刻韩雅然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笑意,卫云邻看着她如此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总有不好的预感。 毕竟在卫云邻对韩雅然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韩雅然只要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准有事要说。 果然,韩雅然毫不客气的抓着卫云邻的手臂,一脸殷勤的说道:“那个大人,你会武的是吧。”虽然卫云邻没讲过自己会用武,但是韩雅然却能肯定,卫云邻一定会武功。 “会一些,儿时学过。”卫云邻点点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卫云邻不解了。 “是这样的啊,大人,我们中枢令是吧,其他人都会武的,但是呢我却不会,这样不会显的有些格格不入吗。”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嗯,所以呢,你想学武。”卫云邻一语道中。 “对啊大人,我想学武,这样的话不仅能更好的融入我们中枢令,而且以后还不会拖大家的后退是不是。”韩雅然惊喜的说道,她没想到卫云邻一下就猜中了。 “你多大了?”卫云邻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 “我?”韩雅然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慢慢说道:“已经十六岁了。” 成年了,十六岁矣。 “不大不小的年龄。”卫云邻喃喃道。 “大人,你说什么?”韩雅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便问道。 “没什么。”卫云邻摇摇头,微微笑道:“学武一般都是幼时便开始学习的,你年龄不行,你这个年龄学武往往都没有优势,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 “不行。”韩雅然一听卫云邻要她放弃立马拒绝道。 “我可是想了很久很久才下的决定,我知道我这个年纪学起来肯定会比较困难一些,但是我还是想学。”韩雅然的眼神里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眼睛,他除了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还有一股不放弃。 卫云邻随即摇摇头,说道:“我可以教你,但是要看你真的能不能行,我出一个测试,你若是通过了,我便同意,可好。”卫云邻的语气很柔和,一点也不急躁。 “好。”韩雅然满口答应。 管它什么测试,她一定会通过。 可是一炷香过后,韩雅然冒着汗,有些坚持不住了。 而屋里的季闻阳看着门口的韩雅然一脸通红的样子,劝解道:“小雅然啊,我看你要不就放弃算了,两炷香时间的马步, 我看啊我们大人明显就是不想让你学。” 季闻阳想到,他儿时被他父亲逼着学武的时候,入门就是扎马步,但是第一次也只是一炷香起步的,可是卫云邻却让韩雅然扎两炷香的时间,这就是明显拒绝的意思嘛。 要她知难而退嘛。 “不要。”韩雅然缓了缓气,吐出了两个字。 此刻中枢令只有季闻阳和柴茂,唐樾三人。 而欧阳睿和高晨随卫云邻去了大理寺卿处。 当然季闻阳被留下来的主要理由就是监督着韩雅然。 柴茂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道:“妹子啊,我看你就放弃吧,你一个女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啊,而且你现在的年龄学武也大了些,若真的要学,必须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行,我想大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出此下策的。”柴茂今日难得这么通透。 “哟呵,木头兄,可以啊,有长进。”季闻阳打趣道。 “那是,要是没长进,不然怎么还在中枢令混下去了。”柴茂嘿嘿两声,一点也不因为季闻阳称呼他为木头而生气。 毕竟他也知道,季闻阳这人吧,除了嘴巴损些,没啥缺点。 “没事。” 韩雅然咬着嘴唇,摇摇头,他不让她学,她偏要学。 韩雅然就是这样,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反而兴趣越浓。 “柴大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可以吗,我有些口渴了。”韩雅然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老天爷也不帮她,刚才明明还很阴凉的地方,此刻却已经晒着太阳了。 本来就很累,此刻又被太阳晒着,韩雅然便有些口干舌燥了。 “好好,你等着。”柴茂一听立马进屋,唐樾已经倒好了一杯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递给了柴茂。 柴茂赶紧就端着那杯水递给韩雅然面前,说道:“要不我来端着,你喝。”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韩雅然放下手,但是腿脚却没有移动,就那样扎着马步喝着水,而柴茂则在旁边一脸的心痛。 没错就是心痛,因为中枢令所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韩雅然是大理寺里唯一一名女子,所以大理寺其他的官员听说中枢令来了一名女子官员,这几日都往这边跑,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好在他们这几日都不在大理寺,后来还是大理寺少卿周少彦周大人把人给轰了回去。 所以物以稀为贵,韩雅然就成了中枢令珍贵的成员了。 而且刚才又要一睹真容的那些人,便直接被他们堵了出去。 想看? 想看自己招人去啊! 毕竟这次秋闱考试入选的女子就只有那么二十人,分散在帝都的各个地方,那是要多珍贵,就有多珍贵。 此刻韩雅然刚喝完水,就听见门口说话的声音,她一惊,赶紧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柴茂,然后抬起手,立马恢复一副标准的马步姿态。 柴茂也立刻进了屋,而季闻阳本来靠着门的,此刻也站直了身子。 当然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吹着那根香的唐樾也停了下来,站到了不远处。 随后,卫云邻便带着欧阳睿他们走了进来。 走到韩雅然身边的时候,卫云邻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进了屋。 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 韩雅然也不管,她心里想着,哼,要让她放弃,不可能,门都没有。 心里想着,便又调整了姿态,更加规整的扎着马步。 高晨走道季闻阳的身边,小声的问道:“还没放弃啊,你说她这是何苦呢。” 季闻阳耸耸肩,表示他怎么会知道,“或许是突然想开了呢。” 而欧阳睿站在韩雅然的不远处看着她,着实有些吃惊,毕竟他没想到韩雅然真的会坚持这么久,他当时也以为她不过是头脑发热而已。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韩雅然为何会这么做。 那一日,那人就在韩雅然的面前,韩雅然因为注意了些,是看着他点燃了身上的衣物的。 后来,她无数次都在想她为什么就没能抓住他,她若是能快些,就能抓住他了,他就不用那么痛苦的死去了。 可是她怎么快的了呢。 当时的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 韩雅然记得,她儿时有一次差点摔了一跤,是她的哥哥韩逸风一把拉住了她,才让她免受那碰撞之痛。 因为韩逸风当时离她有数米远,但是却依然快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正要倒下去的她。 所以后韩雅然想起这件事后,便有些固执的认为是自己不会武功,若是自己会武,或许当时就能救他吧。 韩雅然思来想去很久,韩逸风是不可能的,谭泽也没有时间,所以只有找一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起的人,当然便是中枢令的人,首先就要找卫云邻。 毕竟人家是中枢令的老大。 虽然卫云邻给的这个测试很难,但是韩雅然却不想放弃,因为若是以后还遇上了这种事,她或许就能救那人一次吧。 香已经燃完了,唐樾咳嗽了一声。 众人看了过来,唐樾指了指那桌子上只剩最后一点木头的香,然后又指了指上面正在埋头疾书的卫云邻。 还是季闻阳开了口,说道:“大人,香燃尽了。” “嗯,让她进来吧。”卫云邻没有抬头,刚从大理寺卿大人那里回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刚才大理寺卿分析了那三人的死因,猜测死与立夏和小满的两人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因为那两日正好是有些离奇的快接近酷暑难耐的天气,他们正好把那腰带穿戴在了身上,而人体本身也是有温度的,所以便有了后面的事。 而芒种的那日是晚上,顾涵山推测是不是那人在房间里碰到了火源,或者是离得有些近,便直接引火烧身。 一听卫云邻的话,柴茂赶紧跑出去告诉韩雅然。 韩雅然进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了,进了屋,就往那空着的椅子直奔而去。 终于坐上了这把椅子了,韩雅然感叹道。 真的快累死她了。 “你们六人,从今日起,都教她一些你们擅长的招式,但是切记,一人只能教一种,不能教多了,我怕教多了,她到时候反而混乱了。”卫云邻依然没有抬头的说道:“当然你们可以先让她熟悉一下,哪种她容易上手,就学哪种。” “大人,你是同意了。”韩雅然惊呼道。 “我若是再不同意,这大理寺就该传我中枢史虐待下属的话了。”卫云邻终于抬起头,看着韩雅然,有些无奈的道。 韩雅然以为卫云邻不知道她专门选的扎马步的地方是何用意,那里只要是路过中枢令的人,必定看的见她在做什么。 韩雅然看着不远处的卫云邻,此刻卫云邻眼神仿佛在告诉韩雅然,他已经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一般。 确实是,她选那地方就是想逼卫云邻答应她,但是没想到卫云邻真的让她站够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叫的停。 也真的够狠的。 但是无所谓了,只要卫云邻同意了,就代表韩雅然可以在当值的空闲时间跟着他们六人学武了。 “谢谢大人。”韩雅然此刻一点也不觉得累了,立马跑到卫云邻的案桌前一脸兴奋的说道。 而后面六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PS:不要疑惑,这不会是断案的文,真的! 而且此案件纯属虚构,剧情需要,千万不要告诉我化学实验做不到。谢谢。 第七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而旁边的六人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就属季闻阳和高晨的嘴张的最大了。 毕竟这两人算是中枢令里的八卦担当了。 卫云邻一看不对劲立马伸出手,挡在前面,以防韩雅然刹不住车,直接就撞上了。 好在韩雅然及时撑着桌子,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卫云邻,但是韩雅然现在简直是怎么看卫云邻,怎么顺眼啊。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要没事,就可以去找他们学习去。”卫云邻看着与自己相距不到半米的韩雅然,特别是韩雅然的脸此刻与他不过就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一刻时间仿佛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人眼里印着的只有对方。 “咳咳。”卫云邻咳嗽了一声。 韩雅然回过神,立马退开来,此刻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来只是一时高兴,想谢谢他,哪知差点没刹住脚,就要撞了上去,但是好在她最后稳住了。 所以为了缓解尴尬,韩雅然立马走过去一把拉着柴茂的手臂就走 ,边走边说:“柴大哥,就你先来教我吧。” “好好,妹子,你看好啊,我保证让你大开眼界。”柴茂茂一脸乐呵。 而卫云邻看着外面正在比划的两人,正打算继续,但是一晃眼看见那几双正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吓了一跳。 “你们没事做吗,没事做就把中枢令的卫生打扫一下,好几日没回来,都有些积灰了。”说完卫云邻便又低下了头。 “哎呀,散了散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大人安排活了。”季闻阳摆摆手,几人便偷笑着走开了。 卫云邻没有理会他们,边写着边想着刚才顾涵山的话。 顾涵山告诉他,那些案宗里的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而且那桩自燃的案子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凶手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告诉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就行。 见顾涵山如此说,卫云邻也只能点头回答知道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待到把案宗上的所有的案子解开的那一天。 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离开炎国了。 到那时,即使相见,他们也不会相认了。 而韩雅然看着柴茂的招式,就那么一套下来,韩雅然直接懵了。 这个好像挺复杂的。 “你先学这个,学会了在告诉我,给你三天时间吧,三天后我检查。”柴茂说道,这动作很简单,当年的他学这动作的时候,不过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但是一想到韩雅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第一次接触武功,所以他把这时限推了又推。 “可看清楚了。”柴茂又问道。 “柴大哥,你要不再示范一遍。”韩雅然笑了笑。 “好,你看好啊。”柴茂听完韩雅然的话,便又比划起来。 “谢谢。”韩雅然立马一脸认真的看着柴茂。 直到散值的时间,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韩雅然才停了下来。 “小雅然,你不回家吗?”季闻阳看着停了下来的韩雅然问道。 “马上就走了。”韩雅然停了下来,擦了擦汗说道。 “诶,要不要我送你,你和我一样,没有住官舍吧。”季闻说道。 没有住官舍,那说明她就是帝都本地人。 “而且我还不知道你住哪里呢。”季闻阳打趣道。 “我住……”韩雅然刚想说地址,但是一下又停了下来。 中枢令好像除了卫云邻之外,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她的身份,虽然她现在住在谭府,但是帝都人都知道韩相国亡妻的娘家就是现在的谭府,若是韩雅然说她住在谭府,以季闻阳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韩雅然的身份,而且季闻阳这人还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所以若是他知道的事情,那么也就代表整个中枢令都会知道。 到时候韩雅然也应该不会如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找谭书礼帮忙给她报名秋闱考试的原因。 低调点,也自在些。 “住哪?”季闻阳一脸好奇,看着沉思的韩雅然。 “我没事,季大哥,你先走吧, 我待会儿在走。”怎么也不能让季闻阳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真的?”季闻阳疑惑。看韩雅然的表情肯定有所隐瞒。 “真的,你看大人不是还没走吗,我还想再练会儿,待会儿与大人一起就行了。”韩雅然微微一笑。 “好吧,那我现走了。”季闻阳摇摇手,既然人家想跟卫云邻一起,他也不好强求是不。 “嗯嗯,明天见。”韩雅然摆摆手。 看见季闻阳走了出去,韩雅然微微吐了一口气,看样子她的找一个地方了。 相国府是不可能的,回去相国府不就明告诉他们自己是谁了吗。 而且她一开始就不打算靠着相国府,毕竟前十几年里,在相国府里的咸鱼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但是谭府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所以她的找个地方住着。 韩雅然想了想官舍,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们中枢令已经住进去了四人了,本来当时房间已经不够,是卫云邻找了顾叔叔才又特意给他们多几个房间,她若是要住进去,又得麻烦人家。 “不走吗。”卫云邻整理好东西,看着门口一言不发的韩雅然。 “啊。”韩雅然反应过来,说道:“走啊,这就走。” “我送你吧。”卫云邻说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韩雅然说道。 “还是我送你吧,你一个女子晚上回去确是不安全,而且现在天暗的早些了,回到家应该天已经黑透了。”卫云邻坚持道。 “那好嘛。”看见卫云眼里透露着不容拒绝,韩雅然也不在坚持,便点了点头。 而此刻韩雅然便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着,卫云邻告诉她,他去牵马,她在门口等着她就好。 韩雅然听话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韩雅然便看见卫云邻牵着两匹马儿走了过来。 不仅如此,此刻韩雅然的小白菜不停地扑扇着自己的那双浓眉大眼。 韩雅然疑惑,小白菜这是怎么回事,眼睛不舒服吗。 韩雅然从卫云邻的手中接过小白菜的的缰绳。 立马就去查看小白菜的眼睛,可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来。 见小白菜没有哪里不舒服,韩雅然也只好作罢,便一跃而上,坐在了小白菜的身上。 “驾。”旁边的卫云邻也跨上了自己的马儿,叫了一声。 结果韩雅然的马儿听见这声音,也跟着慢跑起来。 “诶。”韩雅然一脸懵,她还没说话呢。 两人此刻走到了大街上,从中枢令到谭府,必定要经过一处集市,但是韩雅然早晨去中枢令的时候,那处集市却很冷清 ,不过现在是傍晚时分,那集市却很热闹的,那些摆摊的小贩早已经在路边摆起了自己的小摊,再加上逛集市的人群,所以此刻集市显得有些拥挤。 “我们下来走过去吧。”卫云邻看着前面略显拥挤的街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说完,两人便都下了马,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儿在集市上走着。 此刻的集市简直可以用热闹非凡来形容,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来啊,十文钱十个圈,套中什么得什么啊。”远处围了许多人,但是这吆喝声还是传到了韩雅然的耳朵里。 “前面是什么?”韩雅然好奇,便牵着小白菜走了过去。 但是前面围了一群人,而韩雅然却牵着小白菜,着实不好挤进去,有些为难。 “把马给我吧。”随后而来的卫云邻说道。 “谢谢。”韩雅然闻言便把缰绳递给了卫云邻,待卫云邻接过缰绳,韩雅然便立马挤到了人群里。 卫云邻摇了摇头,看着周围。 韩雅然挤了进去,那摊贩一看来的人穿着不简单,立马便跑了过来,热情的说道:“姑娘,十文钱十个圈,不贵,玩玩。” 韩雅然看着那地面上的东西,都是各种小玩意,应有尽有,立马说道:“我套中什么,什么就是我的吗?” “当然,虽说我这是小本生意,但是也讲诚信的,而且大家这么多双眼睛也都看着呢,这青天白日的我还能耍赖不成。”那老板一脸笑意。 韩雅然抬头看着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心里暗道,这老板莫不是眼睛有问题。 但是还是想试一试,便拿出一块碎银子说道:“呐,先给我来十个。” “好勒。”老板一看韩雅然手里的碎银子立马就把它收了过来,又递给韩雅然十个圈。 韩雅然接过,拿起一个圈就往地上的一个娃娃身上扔了上去。 哐当一身,那圈碰着娃娃的头一下子就滚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没套中。 周围一看没套中都是一片唏嘘的声音。 他们刚才看这姑娘劲头那么足心,还以为是高手呢。 现在看来也不过而已。 韩雅然不死心,又扔了一个。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九个圈落地,韩雅然一番下来,真的一个也没有套中。 韩雅然看着手里的最后一个圈,有些气馁,她怎么会一个也没套中呢。 “姑娘,这是最后一个呢。”老板提醒道。 “我知道。”韩雅然说道。 举着手里的圈就要扔出去,成败在此一举了。 但是她伸出去的那只手却被一人拦住,那人把她手上的那个圈子拿过来说道:“我来吧。” 韩雅然看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卫云邻,此刻简直感动极了。 “刚才找了个地方栓马,耽搁了时间。”卫云邻解释道。 “嗯嗯。”韩雅然此刻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让你们嘲笑我,现在可是有人来帮我了。 她就不信卫云邻会套不中。 而卫云邻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这人长得真的也太好看了吧。 卫云邻在韩雅然期许的目光里,把那个圈扔到了韩雅然套的最多的那个地方。 是一个娃娃。 哐当一声,那圈正正当当的套在了那娃娃的身上。 第七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中了,中了。”韩雅然看着那个娃娃身上的铁圈,惊呼的大叫起来,但是随即她又想到这是在大街上,于是尴尬的笑笑,放下了已经举起了的手。 毕竟这里可不流行挥臂欢呼。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动作,一时失笑,她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老板,快给我。”韩雅然伸出手,催促着老板把地上那个娃娃给她。 老板一看,立马捡起地上那个娃娃递给韩雅然,待韩雅然一脸兴奋的接过,老板然后便又递上了十个圈。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韩雅然一脸茫然。 “姑娘,老朽我这里是十文钱十个圈,你给了老朽那么多钱,怎么的也有百十来个圈了,你忘了,老朽我可没忘。”老板说完,还把手上的圈递了递。 “我来吧。”卫云邻接过圈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你要哪个,我给你套。”卫云邻问她。 “那个……”韩雅然指着另一个娃娃说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随即扔出手里的一个圈,哐当一声, 那圈又中了。 韩雅然一看又中了, 简直兴奋的不得了。 老板一看,哟呵,这又中了,便又捡起了地上的另一个娃娃递给了韩雅然。 本来韩雅然正看着手里的娃娃,一看老板递过来的那个娃娃,还是毫不客气的接过。 这下可以凑一对了。 “还要吗?” “要。” 接下来,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有些惊呆了,那些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套中了那姑娘的所指之物,当然后来随着圈落地的声音,那老板的脸也是越来越难看。 随着最后一个圈落地,老板微微的叹了口气。 可是现在的韩雅然简直激动的不得了,指着那些套中的物品,就让老板递给她。 当最后一个笔筒递给韩雅然的时候,韩雅然手里的东西已经多的拿不住了,而且卫云邻还帮她拿了几个,当然这最后一个也是卫云邻拿着的。 那老板看着此刻一脸激动的韩雅然,思索在三,还是说出了口,“姑娘,老朽我就靠着这个养家糊口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那银子虽然多,但是他这小破摊也经不住她再去这样套了。 毕竟刚才满满的一地,现在已经空了许多了。 韩雅然听着老板的话,心里怎么会不明白,一看手里的物品,她喜欢的都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她也不喜欢,便说道:“那好吧,我们就要这些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老板一听韩雅然不玩了,连连道谢。 “可是这么多待会儿要怎么骑马。”韩雅然无奈的看着手里已经堆满了的物品,当然卫云邻手里也不少。 “老板可否把你那网袋给我们一个,我们东西太多了,需要用网袋装一下。”卫云邻看着老板旁边堆着的一些网袋说道 “好好,你们等着。”老板听完,赶紧就去拿网袋,只要这两贵客能马上离开他这小摊,别说一个网袋了,就是十个网袋他都给。 “多谢。”卫云邻接过老板手里递过来的网袋,道了声谢。 “装起来吧。”卫云邻把自己手上的东西装好后,牵着袋口,对着韩雅然说道。 “好。”韩雅然把手里的东西,除了那两个娃娃外,其他的一股脑的全扔进了卫云邻手中的袋子里。 “走了。”韩雅然对老板说道。 “姑娘慢走啊。”老板立马一脸笑意。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商铺已经点上了灯,照着这街道一点也不暗淡。 反而一副灯火通明的景象。 韩雅然手里拿着那两个娃娃,而卫云邻则提着那个网袋默默地给跟在她的身后。 后面的卫云邻微微颔首看着前面的韩雅然,此刻的她对着那两个娃娃一脸高兴。 见着这一幕,卫云邻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堂堂相国府的千金,这个在帝都尊贵仅次于公主的女子,这么容易满足。 此刻完全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喜欢吗。”情不自禁下,卫云邻问出口。 “喜欢啊。”韩雅然转头笑着说道,不仅如此,她还举着娃娃靠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满足。 卫云邻看着此刻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韩雅然,她本来脸就不大,这两个娃娃靠在她的脸上是完全把她的脸给遮住了。 “相国大人没给你买过吗。”卫云邻脱口而出。 但是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韩雅然本来高兴的脸,在听见他的这句话的时候就变了。 “不好意思,或许我不该问。”卫云邻立马说道。 “没事。”韩雅然摇摇头,“一年到头他都很忙,有时候连着大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但是即使这样,他依然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只不过那些礼物里都没有这种娃娃,可是我最想要的却是这种娃娃。”说完,韩雅然一脸落寞的表情。 卫云邻当然知道韩雅然说的是谁,但是看着她本来很好的心情被自己打乱,微微有些自责。 正好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路过,卫云邻看见,便立马说道:“要不要吃糖葫芦。” 听见糖葫芦,刚才还有些落寞的韩雅然立马一笑,说道:“好啊。” 卫云邻闻言便伸手拦住了那卖糖葫芦的小贩。 “公子,要那个,我这除了山楂的,还有大枣的呢。” “大枣的?”韩雅然听见,立马也凑了过去。 “是啊,我家那颗枣树上的大枣啊这不红了吗,我媳妇儿就说要不用这大枣做糖葫芦试试,我就想试着做了一下,那想到做出来不错,这不没一会儿就买的差不多了,就属这大枣的卖的是最快了,现在也就只剩这么几串了。”那小贩解释着今日解释了无数次的话。 “那我就要那个大枣的。”韩雅然说道。 “好勒。”小贩取下一个大枣的糖葫芦递给了韩雅然。 韩雅然接过,看了看晶莹剔透,里面的枣红青相间的,一看就有食欲。 “公子,两文钱。”小贩对着卫云邻说道。 卫云邻拿出钱袋,从里面摸出两文钱递给了小贩。 “好勒,谢谢公子。”小贩接过,又边走边吆喝了起来。 韩雅然咬了一口,与山楂的酸甜口味不同,这大枣的咬下去是脆甜脆甜的,不仅如此,因为枣核要比山楂的核少些,所以难得的一次她没有第一口就吃到核。 “好吃。”韩雅然伸出舌头舔着沾在唇边的糖浆说道。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伸出的舌头,那舌尖粉粉嫩嫩的,小巧精致,灵活的在唇边摸索着,看着这一幕,他的喉头竟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我去牵马。”卫云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便想离开一下。 韩雅然当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边吃着糖葫芦,边点点头。 随后就看见卫云邻疾步的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卫云邻便牵着马儿走过来了,而此时韩雅然手里的糖葫芦也吃完了。 “大人,你把马拴在哪的。”韩雅然迎了上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马舍。”卫云邻说道:“专门供马歇息的地方。” “哦哦。”韩雅然点点头,就要去接马的缰绳。 “还是我来吧。”卫云邻看着韩雅然手里的娃娃说道,“你不方便。” “嗯。”韩雅然停住,看了卫云邻一眼,貌似他更加不方便吧,手里有两匹马不说,还有一袋子刚才套的小玩意儿。 怎么看怎么都是韩雅然更方便些。 “那我拿这个。”韩雅然把卫云邻手里的袋子一把接了过来,笑道。 卫云邻此刻有些愣住,因为刚才韩雅然从他手里拿过袋子的时候,那手正好碰着他的手,而那一刻他的手上传来的是与他不一样的温度。 “我们走吧,现在这里应该还是不能骑马,出了这集市就可以了。”这袋子不重,就是娇生惯养的韩雅然也能一只手提着。 “好。”卫云邻微微一笑的点着头,便跟在韩雅然的后面。 看着前面那个一副洒脱的女子。 她仿佛都没有什么烦恼,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 真好! 等到谭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小竹此刻有些焦急的在大门口等着。 终于,前面的路口传来马儿的脚步声。 小竹便看见韩雅然和上次的那个大人一起走了过来。 小竹赶紧迎了上去。说道:“表小姐。” “先拿着。”韩雅然跃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小竹,小竹立马双手接过,自觉的站到了一边。 “要不要进去坐会儿。”韩雅然想着,毕竟人家这一路周到的送她回来,怎么的也要让人家喝口茶再走吧。 “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卫云邻也下了马,站在韩雅然的旁边,说道。 明日吴嬷嬷便要回老家了,本来卫云邻让她多在府里住些日子,但是一想到能回老家,吴嬷嬷那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了,卫云邻拗不过她,也只好点头同意,所以今晚,他得早点回府。 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应该还能赶在吴嬷嬷休息前回府。 “那好吧。”韩雅然见他拒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你等等。”韩雅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袋子,在里面翻了翻,终于拿出了一个东西。 递给了卫云邻说道:“这个送给你。”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竹子雕刻的笔筒,而那上面雕刻的正是栩栩如生的竹子。 竹也,清雅澹泊,谦谦君子。 “送我?”卫云邻不解。 “对啊,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帮我套了这么一大袋子的小玩意儿。”韩雅然说完,就把那笔筒塞到了卫云邻手里。 与那次塞银子的动作一样,但是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 “你路上小心。”韩雅然又接着说道。 “好,那明日见。”卫云邻看着手里的笔筒,点了点头。 “明日见。”韩雅然笑了笑。 而卫云邻也笑了笑,便转身跨上了马儿。 “驾。”渐渐的卫云邻便消失在夜幕里。 韩雅然看见卫云邻走后,也提着那袋子进了府。 第七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吴嬷嬷是第二天一早便离开的,临走之前不停的嘱咐卫云邻要按时吃饭,不要过多的劳累。 卫云邻听着吴嬷嬷的关切的话,也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便跟着连连点头。 “好了,殿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面,快进去吧。”吴嬷嬷的眼里早已经有了眼泪。 “没事,我看着你离开吧。”卫云邻微微笑到,可是他那一脸的笑意,却只是为了伪装内心的不舍。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这个从儿时便陪着他的嬷嬷。 还有那冷宫十二年的不离不弃。 “殿下,往后望你珍重。”吴嬷嬷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上了等候在不远处的马车。 就在吴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的时候,卫云邻也举起了手,微微低着头,对着那马车行了一礼。 这一礼便是报答吴嬷嬷这么多年来的不离不弃。 马车慢慢的移动了,朝着吴嬷嬷思念了半辈子的老家而去。 卫云邻抬起头,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马车,脸色沉重。 他没有办法,在这世间,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吴嬷嬷了,把她送回老家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在不久后,这炎国,这帝都,便再也没有一位叫卫云邻的皇子了。 或许到那时候,这里也不会有人替他悲伤的,就连那不远处,帝都的正中心,那无情的皇宫里,那人应该还会如十二年前一般,不见一丝悲伤! 恍惚间,卫云邻想到了一抹忧愁,那个听见他说到那日自燃的谷姓之人的身后事时,她的一脸哀叹,嘴里不停的说着真的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明明还有这么大好的时光,不过刚及弱冠的年龄,这一辈子还那么长,却因为一丝的胆怯而毁了所有的一切。 不知道到时候她听见自己身陨的消息后,会不会也如那天一般,直呼可惜。 英年早逝,怎会不可惜? 想到了这里,此刻卫云邻自嘲的笑了笑。 等卫云邻到了中枢令的时候,韩雅然已经在练习着昨日柴茂所教的那套招式了。 “手抬高,脚太低了。”卫云邻停了下来,看着韩雅然说道。 韩雅然听见了声音,随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转身一看,立马一脸笑意的说道:“大人,你来了。” “嗯。”卫云邻点了点头。 “大人,你不知道啊,我们的小雅然真的太努力了,这大早上的就过来了,这不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练上了。”季闻阳听见了院子里的响动,立马从门里探出头来,看着院子里的两人,打趣道。 季闻阳这人,典型的哪有热闹就往哪凑的性格。 “就你话多。”韩雅然白了季闻阳一眼。 季闻阳看着韩雅然的动作,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说你身为一名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说了,就连这最基本的仪态也不过关,啧啧,你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又不嫁给你,你操那门子心啊?”韩雅然瘪瘪嘴。 “打住。”季闻阳一伸手,看着韩雅然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还是喜欢有才情的,知书达礼一点的。” “呵呵。”韩雅然继续一脸不乐意,说道:“要是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那还有什么意思,这花还有百日红,百种模样呢,你们男子就想要又漂亮的,又的有才情的,还得温柔体贴的,怎么可能?我想这白日做梦也做不到这么美的梦吧!” “那我还说呢,要是全天下的男子都长成我们大人的这般模样,我们女子保证温柔似水,妥妥的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此刻换成韩雅然一脸嫌弃的样子了,又转头对卫云邻说道:“你说是不是啊,大人。” 即使是女子,也是会喜欢看美男子的。 卫云邻听着韩雅然的话,没想到她却反过来问着自己,一时有些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她。 倒是旁边的季闻阳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自问自己长的一向风流倜傥,这长相一直挺好的,帅气十足,但是来到这中枢令后才发现比他好看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那欧阳睿。 当然还有堪称中枢令门面担当的卫云邻,季闻阳第一次见到卫云邻也是一愣,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子可以这么漂亮,而且他的漂亮里完全没有一丝丝女子的阴柔之气,反而处处透着男子的阳刚之气。 真的就是一个集美貌与气质于一身的男子。 所以说季闻阳也曾经暗暗问过老天爷,他老人家当年在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偏了心了。 “不和你说了。”季闻阳难得的吃了一次瘪,扔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进了屋。 早知道,就不去凑热闹了,活该啊! 韩雅然看着季闻阳消失在眼前,对着卫云邻开心的一笑。 小瞧她,怼人她就没输过,不然你以为谭泽是用来干嘛的。 而此刻正在死皮赖脸的说要散值后送李言也回官舍得谭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不好意思,可能最近降温了,有些受凉了。”谭泽尴尬的对着面前一身官服的李言也说道。 “没事。”李言也礼貌的摇摇头。 自从秋闱考试过后,李言也被指派到了吏部,是一个管理档案的官员,而谭泽呢,是只要有空就往李言也这里跑。 当然每次都被李言也以刚上任,事物繁多为由给拒绝了。 即使佳人婉拒,谭泽又怎会在意呢。 毕竟谭泽是何人? 帝都出了名的脸皮厚啊! 当然这项特长是在韩雅然面前一点点磨练出来的。 谁让谭泽没有属于自己的亲妹妹呢,对于韩雅然这个唯一的妹妹,即使小时候韩雅然吵着再也不要看见谭泽了的时候,往往不出半个时辰,谭泽必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逗着韩雅然,当然还是会被还没消气的韩雅然赶出来。 没关系,一次不行,那他就来两次。 所以,现在的韩雅然和谭泽,是练成了各自的各有所长啊。 “没事,我就在这等你,我有时间。”谭泽笑道。 李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好又跑进了吏部,让谭泽一个人呆在吏部的大门口。 话说回来,韩雅然看着季闻阳郁闷的进了屋。 谭泽她可以不管,毕竟谭泽即使生气,最多不出一个时辰保证要自己过来找她的。 但是这季闻阳就不同了,看他刚才那张脸想必是被气到了。 韩雅然郁闷。 这季闻阳其实人还挺不错的,前几日在梨安镇一直挺照顾她的,所以说归说,怼归怼,韩雅然可不想因为这一两句话就让两人的关系由此恶化。 于是韩雅然便跟着卫云邻身后也进了屋,看了看屋里,果然此刻季闻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 “诶。”韩雅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戳了戳季闻阳的肩膀,说道。 “干嘛。”季闻阳回过神来一看旁边的韩雅然,而且此刻韩雅然正一脸的担忧。 “你不会生气了吧。”韩雅然提起勇气小声的问道。 怼人事后又安慰人这事她还是第一次诶。 “生气?”季闻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丫头难道以为他生气了。 “她以为你生气了,看样子想安慰你。”卫云邻看着有些为难得韩雅然,出口补充道。 “你想什么呢,我季小爷是什么人,有那么小气吗。”季闻阳立马笑道。 但是刚才他确实是在生气,不过生的却是卫云邻的气。 你说你身为一个男子,长那么好看干什么?还让不让我们其他男子活了。 毕竟人比人,气死人啊! 所以此刻季闻阳便有些略带“仇恨”的看着卫云邻。 卫云邻看着本来还好好的季闻阳突然对他面露恶意,一时疑惑,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他全程好像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啊。 “所以说你没生气。”韩雅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也太小瞧季小爷我了。” “不敢小瞧,不敢不敢。”韩雅然连忙摆摆手。 “走,今日我来教你,让你见识一下季家武馆的厉害。”季闻阳一下站起来,挥手说道。 “好。”韩雅赶紧点点头,完全不管柴茂昨日教的动作还没记熟。 而其他默不作声的几人,看着现在关系好的不得了两人,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无辜的他们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刚才也太戏剧了些吧。 而卫云邻看着院子里有说有笑的两人。 也是一脸欣慰。 因为他会让他们所有人都教韩雅然一套武功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中枢令的其他人能与韩雅然多接触接触。 毕竟她是女子,在这中枢令里是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其他人或多或少会因为韩雅然的身份去给予她偏见。 而打消这种偏见的唯一办法就是去了解她,你只有真正的了解了她,才会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然现在在这中枢令里最了解韩雅然的便是卫云邻了。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当然是不够的,其他人也要了解才行。 这样他们之间才会更加的融洽,更加的和谐。 院子里的笑声依旧,韩雅然和季闻阳两人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是水火不容,争锋相对的样子。 卫云邻看着门外,此刻也是微微的笑了起来,或许他的目的正在慢慢的达到吧。 第七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又是俩个月过去了,因为案宗里的那些案子着实年代有些久远,因此卫云邻除了吩咐大家去案发地查看一番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所以中枢令的众人不止一次觉得他们是不是过的太悠闲了些。 毕竟相比同一个屋檐下的大理寺的其他的官员,他们仿佛就到了养老的级别了。 但是却有一人除外,那就是韩雅然,自从上一次没有熟练柴茂所教的招式,被柴茂婉言训斥了一番后,韩雅然再也不敢没学会前面就开始学习新的了。 所以后面她都是完完全全记住了前一个人教的招式后,才找下一个人再教新的招式。 而且因为他的的武功都是不同的师傅教的,所以差别还有些大,所以渐渐的韩雅然便感觉到吃力了些。 今日他们又去查看了案宗里的始发地,当然又是一脸无所获得回来了。 季闻阳还在抱怨,要不他们去把这次的死者的墓也挖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他们当日挖墓的事回来后,可是让其他几人津津乐道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的没有了声音。 所以今日没有什么收获,季闻阳便有想到了这一出。 “季小爷。”高晨很严肃的看着季闻阳,说道:“这次的死者死后乃是火葬的,就算是挖出来,也是一堆灰烬,难道你能从这堆灰烬里看出什么来?” “诶。”韩雅然听见高晨明明一脸严肃,但是那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味,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当然,她的笑声再一次吸引了中枢令其他人的目光。 没办法,身为中枢令唯一的一名女子,韩雅然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关注的。 “你不许笑。”季闻阳指着韩雅然说道,此刻一副佯装发怒的表情。 “好好,不笑。”韩雅然努力的咬着嘴唇,但是那脸依然没忍住,依然还是一脸笑意。 毕竟一向自诩中枢令最聪明的季闻阳也有犯傻的时候。 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啊。 “这次的死者乃是一有身孕的妇女,案宗里记载,她生前行为异常,自称肚里怀的是神仙下凡投胎转世之子,所以她的丈夫以为她只是得了失心疯,便把她关了起来,不曾想后来她逃了出来,被人发现的时候,是死在灌木丛里,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个未足月的胎儿的遗骸。”卫云邻看着卷宗说道。 “所以啊,今日我们一早就去那妇人所住的街道走了一遭,却什么发现也没有。”季闻阳摊摊手,表示无奈。 “哦。”韩雅然一副明白了的表情。 因为上次的事情过后,韩雅然也不逞强了,卫云邻给她安排什么,她便做什么,毕竟现在的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好的学武功! 而中枢令的其他人查看这些案件是完全够的。 毕竟他们表示韩雅然不跟着一起,反而让他们放的开些。 每次听见这样的话,韩雅然都会回怼他们一个无语的眼神。 看见韩雅然的表情,众人也不生气。 毕竟通过快两个月的近距离相处,他们也渐渐的了解到韩雅然和别的女子的不同。 虽然韩雅然一直在中枢令待着,但是他们回到中枢令的时候,韩雅然也会把中枢令收拾的井井有条的。 虽然韩雅然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打杂的,但是她却不气馁。 要想成事,你就的有那个能承受住的能力才行。 而韩雅然此刻还差一点,等她到时候真的学成了武功,等那一日至少她不会拖他们的后腿不是吗。 “明日在去吧。”卫云邻说道:“今日太晚了,都先回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好。”众人回答道。 没一会儿,刚才还热闹的中枢令便安静了下来。 而走到门口的韩雅然拦住了欧阳睿。 “欧阳,下一个该你教我学武了。”韩雅然看着欧阳睿,一脸笑意。 而此刻的欧阳睿看着眼前的韩雅然,那张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微微错愕了一下。 “不是还有唐樾吗。”欧阳睿说道。 “唐樾说他最近没时间,就让我来找你。”韩雅然解释道。 “那好,过几日吧,我便教你。”欧阳睿点点头。 “好。”韩雅然高兴的说道。 “那你现在要回官舍吗。”韩雅然问道。 “嗯。”欧阳睿点点头,难得的多说了一句,“你也要回去。” “嗯。”韩雅然点点头。 前不久她才从谭府搬了出来,当然一同出来的还有韩逸风。 韩逸风这人,属于韩雅然去哪儿,就跟到哪儿的性子。 之前她告诉谭府众人说到她要搬出去,谭书礼和谭柳氏一阵疑惑,表示谭府这么大,难到还没有她住的房间吗。 韩雅然摇摇头,表示自己想要真正的独立起来,所以那些自己已经长大了的话,想要做出改变的这些话,韩雅然是说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说服谭府众人,当然还有韩逸风。 不过韩逸风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韩雅然住在哪儿,他也会跟过去。 韩雅然一听,觉得多大的事啊,要是韩逸风不跟过来,她才觉得不习惯呢。 当时就表示可以可以。 所以后来韩雅然便开始了找房子的征途。 而这找房子是真的是不了解不知道, 一了解吓一跳。 自小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韩雅然,着实被这帝都的房价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一间小小的院子,要把它买下来,能花那么多钱。 所以再三衡量,韩雅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租一个院子就行,不要多大,但是一点要五脏俱全才行。 所以寻找了许久,韩雅然终于在南街与西街交接的地段,选了一个院子,而且租金也合适。 就在韩雅打算把这院子租下来的时候,恰逢芸姨来谭府看韩雅然。 韩雅便就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芸姨。 芸姨听后也是一愣,便问道:“你一个女子住在外面,会不会。” “不会的芸姨,还有我哥哥呢,他也要住进去的,你就算担心我,难道还不相信我哥哥吗。”韩雅然解释道。 韩逸风什么人,芸姨最是了解的,所以当时便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  “你想好了就行。” 韩雅然见所有人都不反对,也是满怀期待。 但是等到那日要去交租的时间,韩雅然打开门后,却被门后的人给惊到了。 “芸姨,你怎么在这里。”韩雅然惊呼。 “谁?芸姨。”谭泽也是一愣,因为现在谭府就属他最闲,所以陪同韩雅然过来交租金的人选就只能是他了。 “谭少爷。”芸姨看着谭泽,也叫了声。 “芸姨,你怎么在这里。”谭泽此刻也如同韩雅然一般的疑惑。 “我在等你们啊。”芸姨笑道,“你们先进来吧。”韩雅然和谭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带着满心的疑惑还是跟着芸姨进了院子。 这院子不大,进门左侧是厨房和一个杂物间,而右侧是两个房间,正中间是大厅。 而且这院子的设计不是四四方正的,反而想接近与一个圆型,所以韩雅十分喜欢,便决定租下来。 这院子中央除了一副石桌石凳外,还有一颗杏树,而且现在这树已经很高了,差不多快到房顶了,此刻正微微的掉着叶子。 “雅然,是这样的 ,这院子呢,现在是我的了。”芸姨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啊,什么。”韩雅然不相信。 “这是房契,你看看。”芸姨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韩雅然。 韩雅然接过,打开,谭泽也凑了过来一看。 “这真的是房契。”谭泽小声的说道。 “真的!”韩雅然不相信,芸姨买这房子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逼她回相国府。 可是芸姨一向疼爱她,只有顺着她的意思的,没有阻止过的时候啊 “芸姨,你这是何意?”因为心中有疑惑,韩雅然便问了出来。 “雅然,你别多想,我买这房子,只是想帮你一下。”芸姨说道。 韩雅然心里更加疑惑了。 只听芸姨说道:“雅然啊,你虽然现在有官职在身,但是就你那俸禄,那还有多余的钱来租房子啊,若是租了这房子,你以后的生活开销就的缩减,而芸姨我呢,待在府里,不愁吃穿的,这府里的月俸拿着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我便想着替你分担一些,这不这么多年的积蓄,刚好够买这么一间院子,就当芸姨赠给你的。” “芸姨,你是说可以免费住。”韩雅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毕竟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当然,若是你愿意,我把这院子赠给你都行。”芸姨看着韩雅然的一脸的不敢相信,笑道。 “芸姨谢谢你。”韩雅然一下扑到芸姨的怀里,又说道:“芸姨你放心,这送我就算了,但是这房租呢,还是要给的,我以后会把房租慢慢给你的。” “你这孩子。”芸姨无奈道。 “我现在是要独立的,这有困难,可以接受惠赠的。”韩雅然笑道。 “你早说嘛,我也买下来送给你就行了,那还那么多事。”谭泽在旁边说道。 韩雅然听见谭泽的话,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要是韩雅然接受他们的赠赠,那还叫独立吗。 再说了,她会接受芸姨的,不过是她了解芸姨的个性,若是她拒绝了,想必芸姨回去后,会难过许久许久的。 毕竟芸姨此生最在乎的便是她和韩逸风了。 第七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点头收下了院子,接下来便是搬家了,回到谭府,韩雅然心中的期盼是又多了几分,就连晚上睡觉都在床上碾展反侧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睡着的。 而入夜后的相国府里芸姨迈着步伐,朝前面走着,最后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芸姨看着那禁闭的房门,轻声的说道:“大人。” “进来吧。”屋里传出来声音,是韩翊鸣的,而芸姨来的这地方,正是韩翊鸣的书房。 芸姨轻轻的推开门 ,走了进去,朝着前面的韩翊鸣微微的行了一礼,此刻的她并没有因为见着相国大人而有任何的胆怯,反而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事情可办妥了?”韩翊鸣正在处理公务,看见芸姨进来, 便停下了笔,抬头问道。 “办妥了,小姐没有起任何的疑心。”芸姨慢慢的说道。 “那就好。”韩翊鸣点点头,“以后你就多去看看她吧,顺便带上一些她平日里爱吃的。” “是。”芸姨点点头。 “既然如此,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韩翊鸣又说道。 “是,大人也早些歇息。”芸姨说完便退了出去。 此刻书房又陷入了安静,韩翊鸣看着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摇了摇头,想必他今夜又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了吧,这些奏折明日便要送入宫中,交由陛下亲自过目的。 此刻眼睛有些干涩,韩翊鸣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来他真的不及当年了,已经开始老了啊。 而芸姨在相国府里疾步走着,但是心里却想着刚才韩翊鸣的话,内心感叹,这两父女果真一模一样啊。 两人明明都很关心对方,但是就是都咽不下那口气,所以自从上次韩翊鸣去了谭府以后,他们两人就这样僵着,谁也不肯让步。 而且今日临走的时候,韩雅然拉着芸姨,认真的说道,麻烦芸姨在府里能照顾好她的父亲。 就这一句话,芸姨也知道韩雅然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她的父亲的。 只是她太倔了。 而且今日的那房子其实是韩翊鸣出的钱,芸姨听说了韩雅然要租房子的事,便多方打听,终于让她打听到了。 但是在相国府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会逃的过韩翊鸣的耳朵呢。 所以就在芸姨准备好了钱,却被韩翊鸣叫了去。 当时,韩翊鸣递给了她一叠银票,告诉她,买下那个院子,但是要以芸姨的名义。 芸姨当场就表示自己有钱,能买下那个院子。 韩翊鸣听后,摇了摇头,告诉芸姨,那钱还是让她自己留着以后养老用吧,毕竟芸姨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已然四十多岁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为了韩逸风和韩雅然两人, 一直守在相国府里,她做的这些,这么多年,韩翊鸣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么多年芸姨的月俸在相国府里也是最高的,不仅如此,在相国府里,因为韩翊鸣的吩咐,芸姨在府里完全就是半个主子的身份。 听着韩翊鸣的话,芸姨反而没有高兴的样子,只是略带忧伤的说道:“我只是在帮她赎罪。” 韩翊鸣一愣,他当然知道芸姨说的是谁,但是随即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摆了摆手,让芸姨去办好这件事就行。 芸姨见自己提起了不该提的人,所以见韩翊鸣让自己离开,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于是才会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而韩雅然有了居住的地方,迫不及待的便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搬了进去,当然一同搬进去的还有韩逸风。 其实他们的东西不多,完全自己来就行,但是谭书礼非要自己亲自送送,而且就连谭柳氏也是一脸不舍。 “雅然啊,这以后还是要经常来府里看看你舅母还有你舅舅知道吗。”谭柳氏说道这里,竟有些想哭了,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最后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娘,这离得又不远,半柱香的时辰就能来我们府上, 你要想这丫头了,把她叫过来就是了。”谭泽安慰谭柳氏说道。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反而让谭柳氏心里不舒服了,“就你知道啊,你看雅然都要自己独立了,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娶个儿媳妇儿回来啊,这让你相亲你不去,你可知道那都是我找的这满帝都世家身份顶顶好的女子,你是愣是一个也不见啊。” “娘,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谭泽无奈,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不扯你,那扯谁,这几兄妹里现在就属你最游手好闲了,就连谭远,今年也参加了地方考试了,你说你,你说你……”谭柳氏那是越说越激动。 “娘,我有喜欢的人了。”谭泽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啊,但是你倒是带到府上来给我看看啊,你只要给我看看 ,我保证不催你相亲。”谭柳氏说道。 “这不是她还没同意吗。”谭泽尴尬的笑了笑,想他谭大少爷,谭家商号的少东家,什么时候这么吃亏过。 “没同意啊,那就等她同意了你在跟我犟啊。”谭柳氏下了最后的通碟。 韩雅然好笑的看着一旁斗嘴的谭柳氏和谭泽,她这舅母现在是热衷于给谭泽娶媳妇儿去了。 “雅然,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舅舅,可明白。”谭书礼看着韩雅然,一脸的关切,完全没有因为一旁的妻儿的反应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知道了,舅舅,你就放心吧。”韩雅然拉着谭书礼的手臂,一脸安慰。 他们真的真的太小瞧她了。 “那就好。”谭书礼点点头。 送走了谭书礼一行人,韩雅然看着已经被谭书礼吩咐仆人整理好的小院,此刻简直神清气爽,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毕竟她现在也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了。 而韩逸风此刻当然还在翰林院里,他现在是大忙人,除了晚上能看见他人外,白天基本上看不见他。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韩雅然发现肚子有些饿了,就进了厨房,打算自己做些吃的。 而早晨还空荡荡的厨房,现在已经被谭书礼塞的满满当当的,所以看着眼前那些堆的冒尖的食材,韩雅然再一次感叹,有钱真好。 有一个有钱而且还大方的舅舅更好。 找到了面条,韩雅然又拿出了一个鸡蛋,就想简单的给自己做碗鸡蛋面。 她这手艺当然是曾经在相国府里学的,虽然相国府里根本不需要她动手,但是她曾经有段时间心血来潮了想学学,可是最后却以差点烧到厨房而结束。 不过今日却出奇的顺利,凭着芸姨曾经所教的,点火,锅里放水……虽然整个过程中鸡蛋壳不小心掉进了锅里,而且还因为火势太大,面条差点就成了面糊糊,不过好在最后一碗面还是香喷喷的出锅了。 韩雅然尝了一下,味道还不赖! 看来心情好了,做什么都顺畅。 韩雅然此刻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韩逸风是入夜了才回来的,中午吃了面条,晚上韩雅然当然不会在再想吃面条了,而且韩逸风累了一天了,晚上怎么的也要好好犒劳犒劳他吧。 虽然韩雅然不会做,但是韩雅然却跑了出去,去外面的饭庄买了几个菜,都是他俩爱吃的,用食盒装着,直到韩逸风回来后才打开。 “当当。”韩雅然打开食盒,把菜摆在韩逸风面前。 “哥哥快吃,我出去买的。”韩雅然说道。 韩逸风笑着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但是脸色却有些难看。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点的都是那家店里的招牌菜的,很多人吃的。”韩雅然不信,也伸手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但是刚到嘴里却立马吐了出来。 “凉了。”韩雅然尴尬的说道,她今天太兴奋了,而且今日本来天气就十分凉爽,忘了这菜不能买早了,所以到现在已经完全凉透了,那还有刚才的色香味俱全啊。 “没事,我去热热,就能吃了。”韩逸风微微笑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韩逸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舍得责怪她。 “我来帮你吧,哥哥。”韩雅然看着韩逸风把那些菜又放进了食盒里,就往厨房走去。 韩雅然也立马跟上。 锅里放水,烧火,水热放菜……一气呵成,韩逸风做的一点也不含糊。 那动作的流利程度连一旁的韩雅然也惊呆了,随即问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偷偷学过做饭的。” “没学过。”韩逸风摇摇头。 “可是你这完全就是会做饭的模样啊。”韩逸风是什么人,比韩雅然还不沾阳春水的人,韩雅然还会因为好奇去厨房尝试一下,而韩逸风,在韩雅然的印象里,那是从来没去过厨房的,毕竟在相国府里的时候,他们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事,到时辰:便会有饭菜摆在餐桌上,而且还都是他们爱吃的菜色。 “我在书里读过一些,便就学会了。”韩逸风解释道。 此刻韩雅然听完韩逸风的话完全一脸懵逼,这书里也讲这些吗。 不过更主要的却是这简直就是差距啊,听听,这人简直一点也不谦虚啊。 身为哥哥,韩逸风是一个看一眼就能有条不紊的做好饭菜的人。 而她身为妹妹则是那个曾经差点把相国府的厨房烧掉的千金小姐。 啊,老天爷,你告诉她,有这么聪明的一个哥哥, 怎么不会显得她这妹妹有多蠢。 所以帝都传言,相国府里的大小姐是个出了名的绣花枕头。 韩雅然此刻简直想找到那些传出这些谣言的人,撕烂他们的嘴。 你们传谣言也不分人的吗,你们也要看看是和谁比好吗,是她哥哥韩逸风啊,帝都有名的才子好吗。 就在韩雅然愤愤不平中,韩逸风把所有饭菜端了出来,看着韩雅然说道:“丫头,吃饭了。” 韩雅然回过神,立马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气,瞬间食欲大开,赶紧跟上已经出了厨房的韩逸风。 毕竟她好像也饿了。 第七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今日韩雅然又是一个人呆在中枢令,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都出门勘察去了,韩雅然是百无聊奈的在院子里晃悠着。 今早他们出门之前,欧阳睿告诉她,若是下午回来的早,便开始教她拳法,不过有一要求,那就是韩雅然得把之前其他人教的招式熟记于心,他教之前,要和她切磋切磋一下,为的就是看看她现在已经达到什么水平了。 所以之前的那些招式她虽然都已经熟记在心了,但是刚才她还是把那些招式再打了两遍。所以此刻想休息一下。 但是这人一静下来就会无聊,韩雅然也不例外。 韩雅然看着中枢令门前的那棵小树,此刻叶子已经掉光了,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韩雅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她出生于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了。 对了,韩雅然突然想起,林芝前几月说道要回来,这都推迟了许久了,都没见她回来,而且也没有书信寄回来。 这几日忙着练武了,把林芝都给忘了。 韩雅然一拍脑袋,心里暗道,幸好,幸好,林芝不知道,若是林芝知道韩雅然忘了她,一定会指着韩雅然的脑袋说道:“然然,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我是谁啊,我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啊。” 而每次韩雅然都会陪着笑的说道:“是是是,我的林大小姐。” 林芝很好,韩雅然一直都知道,在所有世家女子因为她的身份都暗暗的孤立她的时候,只有林芝一直陪着她。 与其说是孤立,其实更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的身份,想巴结她的人很多,可是呢她一直都很反感这一套,所以那些本来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那些世家女子们,见她不吃这一套,渐渐的便放弃了,所以后来,那些世家女子们都不再那么热情,但是也渐渐的传出了相国府的的大小姐脾气不好,整天摆着一张臭脸。 而林芝,则会在看见那些女子聚众议论韩雅然的时候,出言怼着那些人,搞得后面那些女子们一看见林芝便四散分开来,直到她离开后才会聚在一起。 当然这些年来,林芝在那些整天无所事事,一有空就嚼舌根的世家女子面前的风评也不是很好。 但是林芝大气,总是拉着韩雅然的手说道:“你不要理会她们,她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整天没事干,一天天就知道在背后做长舌妇。” 林芝是从小在将军府里长大,而将军府大多数都是男子,所以林芝自小便没有女子家的扭扭捏捏,倒是处处透露出大气。 当然还多了一些其他女子嘴里来说的所谓的粗俗。 不过韩雅然反而不觉得那是粗俗,而是一种侠气,传说中江湖儿女的气概。 所以以前每次听见林芝如此说,韩雅然都会笑着点头。 “唉,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回来了还可以指导一下我的武功啊。”韩雅然双手撑着脸,微微叹气道。 将军之女,那武功肯定差不了。 “许久不见,还怪想她的。”韩雅然瘪瘪嘴。 “你想谁啊。”一个轻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韩雅然一愣,这声音。 不远处的拱门里出现了一个人,头上扎着许多的小辫,然后用一根绸带笼统的全部扎于脑后。 而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侠女装扮,俨然一副女侠的姿态。 不是林芝又是何人。 而林芝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那男子穿着朴素,手上拿着一把佩剑,但是长的却眉清目秀,那长相怎么也有中等偏上,而且那长相还处处透着一股异域的风情。 这是何人? 韩雅然本来看见林芝挺高兴的,但是看着跟在林芝身后的那人却有些疑惑。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帝都的人,而且应该更加不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的人大多数韩雅然都有印象,倒是这人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了,傻了。”林芝看着愣神的韩雅然,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不会吧,然然,我回来你不高兴啊。”林芝故作伤心的说道。 “怎么会?你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韩雅然回神看着摸着眼泪的林芝,明明她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愣是让她做出了眼泪汪汪的模样。 “你别哭啊,我真高兴。”韩雅然赶紧说道。 “骗你的,傻然然。”林芝放下手,那脸上挂着笑,而眼里哪有一丝眼泪。 “你……”韩雅然无奈,林芝又骗她,可是呢她依然每次都傻傻的上了林芝的当。 “你啊,还是那么好骗。”林芝笑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雅然立马问道,见林芝刚回来,也不与她做过多的计较了。 “刚回来,今早刚到的将军府,本来去了相国府里找你,结果芸姨告诉我,才知道你居然入了士,还被分到了大理寺。”林芝说道。 “然然,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林芝一脸无奈。 “怎么想不开?”韩雅然疑惑。 “这入仕就是踏入了官场,这官场的勾心斗角你受的住。” “我又不是去朝廷里面,我只是待在这中枢令,那些官场的勾心怎么斗也斗不到我这吧。”韩雅然不在乎的说道。 “好的好像也是啊。”林芝后知后觉的说道。 “对了,他是谁?”不知道怎么回事,韩雅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碍于可能是林芝的朋友,也不好说出口 ,只能问一下是何人? “哦,他啊。”林芝看见韩雅然有些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经韩雅然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连忙拉着那人的手臂说道:“他啊,是我在边关遇见的,当时我在边关里迷了路,幸好是他救了我,后来我知道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便让他去我爹爹的军营里讨一份差事,这不我回来,我爹爹便让他护送我呢。” “在下柳枕知。”那人抬着手,微微点头说道。 “你好,我是韩雅然,林芝的朋友。”韩雅然也微微一笑说道。 那人听后, 便不在说话了。 韩雅然也不介意。 但是却把林芝拉倒了一旁,小声的问道:“他真是你在边关里遇见的。” “对啊,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林芝不解的说道。 “那倒不是。”韩雅然看了看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也正好看向了这边,还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韩雅然立马转头,看着林芝。 “哎呀,然然,你不要多想,你以为我爹爹是什么人,这要进林家军的,那是祖上三代,祖下三代,都会给查的清清楚楚的,他也不例外,所以你放心,他保证身家清白。”林芝解释道,“不要多想啊。” 林芝当然知道韩雅然在想什么 ,而林芝之所以会知道,主要还是因为她知道韩雅然这人。啊,直觉有点准 ,她觉得不对劲的人,那人不说一定,但是有七成都有问题。 就比如韩雅然八岁那年,看着相国府里的一个嬷嬷,当时就对韩相国说道:“这个嬷嬷好生奇怪。” 韩相国是什么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便命人仔细一查探,果然那嬷嬷有问题,是一不服气韩相国的朝堂同僚安排进相国府的细作。 目的就是为了打探韩雅然的动向。 等找到时机,带走韩雅然,以此来要挟韩相国 所以这事的后续便是韩相国让人把这嬷嬷捆起来,放进了箱子里,抬到了那位同僚的府上。 那同僚先还洋洋得意,因为来人说是相国大人送给他的大礼,等相国府里的人走后,便命人打开箱子,结果看见的却是已经晕过去的那个嬷嬷。 那个嬷嬷嘴里被塞着布块,身上早已大汗泠泠,显然已经晕死了过去。 那官员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从此以后,即使在朝堂上遇见了韩相国,那官员都是绕着走的。 毕竟韩相国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给他留住了面子,若是韩相国把事情抖开,他的结果一定会很惨。 辞官还是小事,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后面韩雅然觉得不对劲的事情或者人,韩翊鸣都会派人仔细查探一番,多多少少都会查出点问题。 而林芝曾经还笑过韩雅然,打趣的说真应该让韩雅然跟着她爹爹进军营,这样那些想要进林家军的人,全部都拉在韩雅然面前溜溜,保证轻松许多。 毕竟人力物力都会省许多不是。 不过这话林芝也只说了那么一次,便在韩逸风警告的目光中闭了嘴。 既然林芝都这样说了,而且林将军已经对他查过一番了,韩雅然便放下心中的念头,不在去深思。 毕竟她也只是凭感觉,这凭感觉也是要讲证据的嘛。 而证据显示这个人没问题。 “对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啊。”林芝问道。 “要傍晚呢,怎么了?”韩雅然问道。 “那么久。”林芝惊呼。 “你以为啊,我现在可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而且现在他们都出去了,我更的待在这里呢。”韩雅然挺了挺胸膛说道。 “是是是,你厉害。”林芝笑道,“那这样吧,你散值的时候我再过来吧, 到时候我们去帝都好好逛逛,毕竟我一直待在这里好像也不是太好。” 刚才门口的守卫还不让她进来呢,说什么现在正是当值期间,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入。 后来还是林芝亮出了将军府的身份,那人才放了行。 “好好。”韩雅然点点头。 就在韩雅然准备送两人出中枢令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说笑的声音。 第八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是卫云邻他们。 显然他们今日回来的早些,而且相比前几日,今日的他们脸上带着笑,看来今日是查出点什么了。 韩雅然一看他们回来了,立马跑了过去,开口就问道:“今日如何?” “还行。”卫云邻点点头,说的很简单。 “还行是怎么行?”韩雅然疑惑。 “这是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几人看见韩雅然身后那站着的两人,都收住了脚,停止了刚才的有说有笑。 “哦,他们啊。”韩雅然感应过来,林芝还没走呢。 赶紧跑到林芝旁边说道:“这是我一朋友,朋友。”说完韩雅然还把手臂搭在了林芝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林芝三下。 韩雅然和林芝之间有一个约定,那就是两人不管是谁有什么事情需要对方配合的,就把这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三下,以表示需要对方配合自己。 韩雅然拍完,林芝还愣了愣,毕竟这动作平日里都用在她们想溜出去玩的时候,这在外面用还是第一次呢。 所以此刻林芝有些不解的看着韩雅然,但是却没有说话,毕竟言多必失。 虽然不知道韩雅然要林芝配合什么,林芝还是乖乖的站在哪里,露出了她那林大小姐的标准的微笑。 “你朋友啊,怎么都没见过。”季闻阳说道。 “这不刚回来吗。”韩雅然有些心虚的说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的是什么。 “少见少见,平日里都没有见过什么人来看过你。”季闻阳摸着下巴,要说探望的话,其实就属他娘最积极了,这两月以来,跑中枢令的次数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了。 毕竟他就是帝都本地人,而且他家离大理寺也不过四条街的距离,所以说也不怪他娘过于积极了。 而且每次过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虽然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中枢令当值,但是中枢令的众人明显要比前两月胖了些,特别是季闻阳。 “那是那是,这不有人来探望了吗。”韩雅然笑了笑。 “诶,你是哪家的女子。”季闻阳这人就是这般,有些太随性了,他看着不远处的林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子和众人有些不同。 没错。 就是有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将领之气。 可是这女子怎么看,怎么都不符合这气质啊。 而旁边的卫云邻看着不远处的林芝,又看了看韩雅然。 她说是她的朋友。 卫云邻微微一思考,或许他已经猜出来了那女子的身份。 毕竟能成为相国府千金的朋友的人,相必身份也不凡。 不是说不是富贵之人就没有资格。 而是卫云邻在没有进冷宫之前,应该是见过不远处的那个女子的,那时她跟着的是炎国赫赫有名的林老将军,而那时她不过还只是个小女孩。 在那年的宴会上,林老将军让她为云帝祝贺生辰,去舞过一次剑,那剑法,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卫云邻依然记得,对于她当时的年龄来说,确实很精彩,包括当时的云帝也连连夸赞,林老将军有一个出色的孙女。 想到这里,卫云邻又微微转过头,看着旁边一脸无措的韩雅然。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当年的那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 那个一脸哭泣的表情,告诉他自己迷路了的小女孩, 而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卫云邻,便想着给她找路,哪知道走了没几步,她就闹着走不动了。 卫云邻无奈,他当日正好是支开了所有守卫和宫人,一个人在这宫里转悠。 但是看见那个小女孩又哭了,卫云邻为了不让她再哭哭啼啼的,只好蹲下来,让她爬上了自己的背。 那时的卫云邻无奈极了,毕竟平日里只有别人背他的份儿,哪还有人敢让他背呢。 也不怪卫云邻一直没有记起,这不看见林芝才想了起来,林芝相对于儿时来说其实变化不大,而且当年他送那个女孩走到半路 ,刚好碰到林府的人,而林芝也在,当时一眼便认出来那个小女孩是谁。 卫云邻当时看见有人认得,就立马把这小姑娘递给了人家。 而林府的人抱过韩雅然,便说他们能送她回去,就不麻烦三皇子了。 所以那时的卫云邻一听那些人如此说,是巴不得有人能赶紧带她离开。 主要是因为刚才那小姑娘竟然在他的背上,用他后背的衣服擦鼻涕。 但是现在韩雅然却完全变了样,卫云邻记的,那时的韩雅然脸上圆嘟嘟的,软乎乎的,好似一个刚出笼的大胖包子。 但是此刻的韩雅然却完全没有了那时的模样。 出落的越发精致了。 想到这里,卫云邻竟然笑出了声。 这声音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然还有刚准备回答季闻阳问话的林芝。 “大人,你笑什么?”高晨站在卫云邻旁边,不解的问道。 刚才卫云邻脸上的变化,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无奈,现在竟然还笑了出来。 “没事。”卫云邻回神,看着身边那一个个充满疑惑表情的几个人,立马解释的说道。 “那个大人,我送送我朋友可以吗。”韩雅然看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林芝的身上了,就赶紧说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 “谢谢。”韩雅然说完就催促着林芝快走,不仅如此,她见林芝走慢了,竟还拉着她跑了出去。 而柳枕知则一句话也没说,与众人一行礼,便也跟着出去了。 “然然,然然。”离开了中枢令以后,林芝不停的叫着韩雅然,可是韩雅然仿佛没听见,依然拉着林芝跑着,终于在大理寺的门口停了下来。 林芝微微喘着气,看着此刻也弯着腰,一脸难受的韩雅然。 还跑,累着了吧。 “你说你,好好的,跑什么,那些人要吃了你啊。” 韩雅然直起来身体,咽了咽口水,拉着林芝的手臂说道:“林芝,你以后不要来中枢令了啊,千万不要来。” 毕竟以季闻阳那刨根问底的性格,他不顺着林芝挖出韩雅然的真实身份才怪。 毕竟这季闻阳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些,上次竟然跑到中枢令去翻韩雅然的档案,不过很遗憾,除了那了了的几句话,季闻阳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季闻阳是何人,季小爷啊。 越是没有发现什么,就越代表有什么。 所以时不时的,季闻阳便旁敲侧击的问着韩雅然,特别是学武的那段时间里,有好几次韩雅然差点都说漏了嘴,好在要不是卫云邻打断了他们,就是韩雅然自己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所以后面学武结束,韩雅然后面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躲着季闻阳走的。 季闻阳见韩雅然明显有些抵触自己了,也只好作罢。 但是今日让他季闻阳逮住机会,怎么不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 毕竟韩雅然这个连自己父亲名字都要想一下的人,一定有猫腻。 “这些人会吃了我吗,怎么可能,谅他们也不敢。”林芝不以为然。 “他们不会吃了你,但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韩雅然可怜兮兮的说道。 毕竟不管换作谁,共同处事这么久,最后才发现同僚的身份简直不得了。 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是不。 而这也是之前韩雅然让谭书礼帮她的主要原因,所以在韩雅然的档案里,根本没有出现韩翊鸣的名字,甚至连韩逸风的也没有。 不过韩雅然不知道的是,即使她保密工作做的再好,当时的云帝看着答卷上的名字,便知道这是韩相国府的韩雅然,而不是那同名同姓之人。 所以当时韩相国见云帝认出来了,也没有做任何隐瞒,便直接承认了。 当然谭书礼没有在韩雅然的档案里写上他的名字,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为什么。”林芝一脸疑惑,毕竟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韩雅然竟然去考了秋闱考试。 韩雅然听见林芝的疑问 ,便附在林芝的耳边说了什么。 “原来如此。”林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换作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林芝补充道。 “连你也取笑我。”韩雅然郁闷。 “好好好,我的错。”林芝立马改口,“”既然你不让我来,我以后就去你现在住的地方找你吧。” “你知道我住哪里。”韩雅然问道。 “你啊,芸姨什么都告诉我了。”林芝伸手点了点韩雅然的头,“还是那么倔,虽然相国大人确实有错在先,但是你也不能一直不回相国府啊。” “林芝,我跟你讲,这出来了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很好,喜怒哀乐,万千变化,与曾经相国府里的一潭死水相比,这里简直是太舒服了。” 虽然因为仆人太贵了,她和韩逸风目前还请不起,所以现在是什么都要做,就连衣服和碗也要自己洗,虽然韩逸风告诉韩雅然,让她放着,等他回来后他收拾,刚开始韩雅然还很乐意,但是渐渐的发现每次都回来的很晚的韩逸风还要洗碗,以及她的脏衣服,韩雅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了,所以从那日过后,韩雅然便把家里的所有家务全给包了。 而那样每次晚归的韩逸风便能多休息一下。 刚开始韩逸风还坚持不让韩雅然碰这些,说她是女子,这些会累着她的。 但是韩雅然一再坚持,最后告诉韩逸风,若再阻拦她,她就离家出走,去一个韩逸风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韩逸风这才妥协的,因为韩逸风知道,以韩雅然的性子,她真的会干出这事。 所以韩雅然以后便愉快的做着她的事情。 即使现在更加忙碌了,在中枢令除了学武,还要和卫云邻一起整理案件,而回到现在居住的地方,还有一堆家务等着她。 虽然辛苦,但是韩雅然却觉得她这一天很充实,至少现在的自己活的很精彩。 第八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因为林芝回来了,韩雅然便推了今日欧阳睿打算教她武功的事情,散值后, 便早早的离开了中枢令。 韩雅然走后,一直用余光看着她的卫云邻才收回来目光,专心的记录着今日的一切。 而韩雅然和林芝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后,便直奔韩雅然现在的住处而去了。 因为林芝实在是太想看看韩雅然现在住的地方了。 身为一名女子,做到韩雅然这个地步的很少很少,就是林芝,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若真的让她像韩雅然这般自己一个人离开家,出来居住,她是完全不敢的。 而且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 因为林芝是林老将军唯一的孙女,所以自小便倍受宠爱。 那是她要月亮 ,林家人绝对不会给她星星的。 “然然,你这也太简陋了点吧。”林芝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相国府相比,简直就是一陋室啊。 “怎么会,你看这里是应有尽有,要用的一样也不缺。”韩雅然给林芝挨着介绍了一番。 听见韩雅然说完,林芝才稍稍好受些。 因为她现在心里有些难过。 平日里那个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韩雅然,此刻完全是不一样的样子。 但是难过之余,林芝也替她开心。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吧。 “怎么样,虽然简陋了些,但是等我攒了钱,我就好好的把这里装饰一番,到那时候,这里就更好看了。 ”韩雅然边说着,边憧憬着以后的日子。 “你喜欢就好。”林芝纠结的说出这句话。 “哎呀,你也不要这般苦恼,我都没觉得委屈呢,来笑一个。”韩雅然看着林芝一脸纠结的说道,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的扯着林芝的嘴巴,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你啊,我是替你委屈。”林芝一下推开韩雅然的手,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韩雅然放心的说道。 “对了,你在这里吃饭吧,要不我出去买些吃食,然后我们自己在做些。”韩雅然说道。 “然然,你还会做饭。”林芝惊呼。 “只会煮饭,准备一些炒菜要用的,等哥哥回来他做。”韩雅然尴尬的笑笑。 就连这做饭都是韩逸风教了许久才教会韩雅然的。 毕竟以韩雅然这种进厨房,不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的人,学做饭真的是有些为难她了。 但是幸好,她央求韩逸风,还是学会了一些。 毕竟韩逸风这人,在这世上,对谁都可以没有耐心,但是对韩雅然那耐心简直多的用不完。 “好吧,我来帮你吧。”林芝在将军府里还是学过做点心的,当然她也比韩雅然好,至少不会炸掉厨房。 所以此刻一个半吊子,再加上一个连半吊子都不如的女子,两人在厨房里是忙的热火朝天。 而柳枕知则默默的在灶台后烧着火。 烟雾缭绕间, 那两名女子有说有笑的,好不惬意。 就在她们刚好准备了一半的途中,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是我哥哥回来了。”韩雅然听到,便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厨房,就去打开大门。 而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韩逸风。 但是来人也让韩雅然惊喜不已。 “言也,你怎么来了。”韩雅然高兴的喊到。 没错,门口站着的正是李言也。 当然还有后面那个一脸笑意的谭泽。 “诶,小丫头,看不见我啊。”谭泽见韩雅然没叫他,心里不高兴了。 “现在看见了。”韩雅然就差没有直接扔过去一个白眼的说道。 也不怪韩雅然有这样的表情。 其实入了仕后,虽然两人都很忙,但是韩雅然还是和李言也见过好几次面。 不过每次都有一个人在场,那就是谭泽。 韩雅然也才知道,谭泽那是只要有空就去找李言也,甚至后来,李言也所在的部门一看见谭泽出现,便会打趣他,“你又是来找李大人的吧。” 虽然谭泽是韩雅然的表哥,但是韩雅然看着谭泽屡屡碰壁的情况也是无奈啊。 人家李言也不喜欢你,你就算纠缠人家也没有用啊。 所以,即使谭泽表现的不能再明显了,殷勤的不能再殷勤了,李言也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韩雅然曾经有一次偷偷问过李言也,谭泽明明什么都挺好的,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呢。 李言也告诉韩雅然,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毕竟她能与谭泽认识那就是有缘,但是即使有缘,也即使他再好,也不会是她的良人。 所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再做多少都是不喜欢。 韩雅然不懂,毕竟她活了也有两世吧,她却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特别是现在,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要活出自己,不能受任何人的摆布。 但是她的身份,即使离开了相国府,她还是姓韩。 她是这炎国相国大人家的唯一一个女儿。 所以她听了李言也得话也是想过的,或许在这里,她有可能连自己想嫁给谁,到时候都是做不了主的吧。 所以韩雅然讨厌这样的模式。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都是由别人来决定。 所以她想改变,要逃出这牢笼! 后来,李言也也拜托韩雅然能帮她劝劝谭泽,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费精力了。 但是当韩雅然告诉谭泽后,这个平日里要多精明有多精明的表哥,却说了一句,只要功夫深,铁柱磨成针。 他就不信,他感动不了李言也。 那一刻韩雅然简直想揍谭泽,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谭泽在接触李言也后,以前的那些坏习惯基本上都收敛了许多,不仅如此,还每日准时准点的跟着她舅舅谭书礼去商号做事,韩雅然不懂,心里认为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所以也就随他了。 看来今日谭泽又是如往常一般从商号出来,直接就去找李言也了吧。 “你在煮什么?这么香。”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了谭泽。 谭泽边说,立马就往厨房跑去。 “言也你先进来。”韩雅然说完就去追谭泽。 “这是什么?”谭泽看着桌子上那个金黄色的东西,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放。 “味道不错诶。”谭泽舔舔手指。 “谁让你吃的。”林芝从灶台前走过来,看着那个偷吃的人。 “你做的?”谭泽不信。 因为韩雅然的原因,谭泽和林芝也是认识的,但是就是那关系嘛… 所以韩雅然一进厨房就看见正拿着锅铲要揍谭泽的林芝。 正如韩雅然所担忧的那般。 这两人那唯几的几次见面都如仇人见面一般,分外眼红。 “我让你偷吃。”林芝举着锅铲。 “我就吃了一个好不。”谭泽躲着。“早知道是你做的,我还不吃了呢。” 两人在厨房里你追我赶。 最后终于在韩雅然拉着谭泽,柳枕知拉着林芝而结束。 “你们俩有话好好说,这干嘛呢。”韩雅然劝着。 韩雅然此刻头大的很,这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那么一次面,但就是次次见面,次次吵架 主要原因还就是那时林芝还小,正好去相国府里找韩雅然,而那时谭泽也在。 当时谭泽这人对韩雅然很热络,但是对林芝倒是很冷淡。 所以当时一向众星捧月的林大小姐心里不乐意了,觉得这人忽视了自己。 于是不知道是谁引起的,两个人便发生了轻微的口角。 后来林芝让她的随身婢女收拾谭泽。 林芝的随身婢女是何人,将军府里的高手,哪是当时还是三脚猫功夫的谭泽能匹敌的。 最后还是韩相国出面制止了两人,也解救了差点真的挨揍的谭泽。 所以从那以后,谭泽便不喜欢大大咧咧的女子,觉得她们粗俗。 包括韩雅然,因为不够温柔,也一并被嫌弃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声音传来。 几人看着门口,韩逸风和李言也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哥哥。”韩雅然松开谭泽高兴的说道。 林芝和谭泽一看韩逸风都停下了。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等一会儿才回来呢。”韩雅然高兴的说道。 “这忙完了,就早回来了。”因为担心韩雅然一个人,韩逸风不管忙到多晚,都会赶回来休息。 即使那时候韩雅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所以每次先查看好韩雅然过后,韩逸风才会去洗漱休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韩逸风看着有些凌乱的厨房。 “做饭啊,今日林芝过来了,我就想着做饭等你回来,后来泽哥哥和言也也来了。”韩雅然说道。 其实在门口,韩逸风就见过李言也了。 韩逸风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说道:“你们女子先出去吧,我们男子来做。” 听见韩逸风的话,韩雅然点点头,便拉着林芝和李言也离开了厨房。 此刻的厨房便只剩下了韩逸风,谭泽,柳枕知三人了。 柳枕知默默的又回到了自己的灶后,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了解的,所以这厨房里烧火的活最适合他了。 韩逸风也拿起了刚才林芝放下的锅铲忙碌了起来。 就只剩下谭泽站在那里。 “那我做什么?”谭泽问道。 “把厨房里你看的见得菜都择了,清洗一下。”韩逸风说道。 “哦,好。”谭泽点点头,也加入了他们,忙碌了起来。 别看谭泽比韩逸风大几个月,但是谭泽从来都像一个小弟一样,听着韩逸风的指挥。 大半个时辰后,一桌子菜便摆好了。 “干杯。”韩雅然举着杯子说道,“难得今日这么多人,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呢,你醉了就直接睡这就行了。”谭泽依然不忘怼她一句。 “你…”今日心情好,韩雅然不想理他。 “言也,你少喝点。”怼完韩雅然后,谭泽不忘提醒李言也。 即使心里不喜欢,对谭泽有诸多无奈,但是李言也还是点了点头。 韩雅然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唉,爱情这东西,怎么这么怪呢。 第八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些不抗冻的百姓,早早的都穿上了冬衣。 而韩雅然现在是起床越来越困难了,每次外面天还是黑的时候,韩雅然就在被窝里艰难的做着选择。 起还是不起! 韩雅然闭着眼睛纠结着。 “丫头,还没起吗,早餐我放在锅里了,你快起来吃。”韩逸风收拾好后,便去叫着韩雅然。 “来了来了。”里面传出一句回答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感觉韩雅然还没起。 “我要出门了,你不是说今日那个叫欧阳睿的要教你习武吗。”韩逸风说道。 韩雅然与韩逸风说过自己在习武的事情,韩逸风起先还疑惑,但是听完韩雅然的解释,便表示支持她。 毕竟韩逸风他也拦不住啊。 对啊,韩雅然听见韩逸风的话,立马掀开被子,一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糟了,她把这事情给忘了。 欧阳睿昨日还专门说过,让她早些去的。 但是等韩雅然收拾结束后,咬着韩逸风做的玉米饼,打开门的一瞬间,冷风迎面袭来,韩雅然是结结实实的颤抖了一下。 苍天啊,这天气还让不让她这种要早出门的人活了啊。 可是吐槽归吐槽,韩雅然还是得去中枢令,但是等她去牵小白菜的时候,却发现小白菜竟然也不愿意出门。 “难道连马也冷的不想出门了。”韩雅然说道。 而小白菜仿佛听明白了韩雅然的话一般,竟同意的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 韩雅然无语的看着站在临时搭的马厩里的小白菜,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只有让她使出杀手锏了,韩雅然看着小白菜,一脸狡猾的说道:“你要是跟我出门,到了大理寺后,我就把你和大人的马栓在一起,而且还是单独的哦,怎样。” 韩雅然的话刚说完,刚才还一脸不情愿的小白菜竟然自己跑出来马厩,看着韩雅然,踢了踢自己的前蹄,仿佛是在告诉她,快走,不要耽误它去见喜欢的人。 哦不,是喜欢的马。 韩雅然看着小白菜的样子,一时无语。 现在连马都有自己喜欢的马了。 唉… 接下来小白菜便发挥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在路上跑的已经快要飞起来了。 韩雅然紧紧的抓着小白菜的缰绳,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从小白菜背上掉下去了。 而且此刻外面冷极了,冷风迎面而来,直灌嗓子眼,韩雅然不得不紧闭着嘴,把头低着,从小白菜的侧面看着路面。 幸好现在因为天冷,大街上的人不多,韩雅然不至于撞到人。 但是突然一声吁,正在策马奔腾的小白菜硬生生的刹住了脚。 “怎么了?”韩雅然抬起头,一脸疑惑。 “你这样会撞到行人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因为太冷,韩雅然缓了缓,看着前面骑马过来的人,是卫云邻,他此刻骑着的就是小白菜一直心心念念的马。 韩雅然每次去大理寺,其实走的那条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往左侧走不了多远,就能到卫云邻的居处地,但是韩雅然却一次也没去看过。 “大人。”韩雅然叫道,她或许知道小白菜为什么会停下来了。 但是现在先不管小白菜了,韩雅然又解释的说道:“大人,这不是天太冷了吗。” “下次出门戴个稍微厚一点的帷帽,或者戴个面纱,这样能挡些冷气,不然吸太多的冷气,喉咙会受不了。” “好。”韩雅然点点头。 就在她刚说完,一个披风披在了她的头上。 “大人。”韩雅然很疑惑。 “你暂时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卫云邻依然没有多少表情,但是韩雅然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于是韩雅然紧了紧自己头上的披风,为了挡住冷气,她还把披风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卫云邻看着此刻韩雅然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 “走吧。” “好。”大街上又想起了马儿的脚步声。 等韩雅然到中枢令的时候,卫云邻告诉他自己要去大理寺卿处,让她自己进去。 韩雅然点点头,便与卫云邻分开了。 卫云邻要去顾涵山那里,韩雅然是知道的,因为前几日那个孕妇的案子他们破了。 当他们告诉韩雅然的时候,韩雅然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那妇人根本不是失心疯,而那神仙转世之说也不过是那妇人胡诌的。 她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因为他的丈夫在她害喜三个月之际就与外面一教坊司的女子勾搭,不仅如此,那妇人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没过多久,她腹中的胎儿就因为她的伤心过度而小产了。 也就是说,她腹中其实已经没有孩子了,她丈夫却不知道,她瞒了所有的人,而且从哪以后,她就疯疯癫癫的了,嘴里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孩子是神仙下凡, 众人都以为她得了失心疯,连她的丈夫都以为她就那样了,最后实在不安其扰,便把她关了起来。 而她的丈夫却日日与那教坊司的女子厮混,终于有一天,那女子逃了出来,逃出来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盒子。 等众人找到她的时候,是在城外的灌木丛里,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手里还抱着那个盒子。 寻找她的人中有她的丈夫,他想拿过那个盒子,但是那个盒子却被那妇人紧紧的抓在手里,怎么也松不开。 后来还是好几个成年男子齐力才拿过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那几个人吓得腿软,因为那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胎儿的遗骸,一看就是还未足月的孩子。 后来他的丈夫因为这女子生前的疯癫行为,不顾众人反对,给她实行了火葬,包括那个未足月的胎儿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本来这件事根本不用立案,但是那教坊司的女子却在不久后猝死在那妇人的家中,不仅如此,死之前还一直嚷嚷着,我没有害你。 之后便吐血而亡,那妇人曾经的丈夫被吓坏了,以为那妇人回来寻仇了,当时就报了官,但是后来却没查出什么来,耐不住她丈夫的哀求,官府便立了案,但是却一直被搁置了下来。 直到后面因为当时管理档案的官员的疏忽被送到了大理寺,然后才到了中枢令。 卫云邻当时便带了仵作去看过那个猝死的教坊司女子,卫云邻带的是大理寺最有经验的仵作,也是查看了一番后才发现这女子是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而死,但是这毒用量很少,可能之前的仵作便没有发现。 所以卫云邻他们推测那妇人伪装成失心疯,却是在给那两人下毒,就下在两人常喝的酒里, 因为那妇人家储藏了许多酒,后来仵作一验,果然那家人家里所有的酒缸里都有这毒药的成分在里面。 卫云邻问着那丈夫,那丈夫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他每日都会与那个教坊司的女子喝上几杯,但是他却告诉卫云邻自己没有害他的妻子,虽然自己在外面有想好的,但是却没有害她。 仵作当时一听,也表示那毒可能因人而异,那教坊司女子才会先毒发身亡。 那丈夫当时就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的不忠,最终不仅害了自己的发妻,还有自己那未足月就小产的孩子。 而且他自己也将命不久矣。 可是这世间没有任何后悔药。 人终究会为了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此刻韩雅然穿着卫云邻的披风走进中枢令,欧阳睿早就已经等在了哪里,而其他人看见韩雅然的一身装扮,有着说不出的熟悉。 “雅然,你这披风怎么好像看着是大人的。”高晨说道。 “诶。”韩雅然看着此刻披在身上的披风,说道:“是大人借给我的。” “哦,你们一路来的啊。”高晨说道。 “嗯,刚才半路上遇见了。”韩雅然点点头,说着就把披风解下来,走过去放在卫云邻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欧阳,你现在有空吧。”韩雅然笑道。 “嗯。”欧阳睿点点头,看着韩雅然,“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好。”说完,韩雅然就跟着欧阳睿出去了。 两人来到一个空地上, 欧阳睿问道,“你应该不会内功吧。”说的是肯定的句式,而不是疑问。 “不会。”韩雅然摇摇头,就算是韩逸风学的时候,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我就教你内功吧,武功想必他们都教会了你一些,其实武功即使有再多的招式,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但是内功不一样。” 韩雅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那现在就开始,先听我说,照着我的动作来,气沉丹田,凝神静气,逆呼吸十二息……” 韩雅然听着欧阳睿的话,照着他的动作学着,一套招式下来,却发现与之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学内功不能急,要慢慢来,心急只会学不精,可明白。”欧阳睿一脸的和气,难得的今日说了这么多话。 “明白。”韩雅然又点了点头。 “那好,再跟着我做一遍。”欧阳睿又说道。 “好。”韩雅然又照着欧阳睿的动作学起来。 而中枢令其他几人都探出头看着门外动作一致的两人 。 “诶,你说,这小丫头能把欧阳逼疯不。”高晨问道。 因为他们其他人教韩雅然的时候,差点被韩雅然给逼疯,教了后面的,就把前面的给忘记了。 毕竟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一个女子,怎么一学起武来,这智商就掉了好几成呢。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诺染的支持,谢谢! 第八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此刻看着椅子上的披风,微微摇摇头,一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早晨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儿了。 即使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若是不认识的人,依然会被那双灵动的眼睛所吸引吧。 今日她与欧阳睿学武时的笑容,连欧阳睿当时也是一愣。 门外突然一阵响动,卫云邻转头,看着房门禁闭的外面。 “什么人。”没有声音回答他。 卫云邻见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便走过去打开门,远远就看着那正在往这边过来的刘管家。 “大人,该用晚膳了。”刘管家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因为吴嬷嬷的离开,所以现在都是刘管家叫着卫云邻去用膳了。 对了,卫云邻想到,前几日嬷嬷来信说道,她在老家一切都好,她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哥哥,此前她回去的时候,那哥哥见着她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那时候,两人因为多年未见,这一见面是感动的痛哭流涕。 “好。”卫云邻点点头,但是眼神微眯的看着刘管家,想起了顾涵山曾经给他说过的话。 顾涵山说,要他小心自己府里的人,可是这么久,他的府里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所有人都看着很正常 ,所以刚才的响动是不是刘管家弄出来的,还有待查证。 即使刘管家看着是往他这边而来的。 用过晚膳后,夜已经深了,卫云邻没有让府里任何人守夜,所以其他人现在已经入睡了,整个府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唯独只有他这里还点着一盏灯。 看样子得把那人找出来了,卫云邻想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 是那熟悉的声音。 卫云邻一听,走到窗边,打开窗,果然,那人在哪里。 自从上次告诉他,府里可能有细作,卫云邻就让他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就不必来了。 但是他今日会过来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卫云邻照列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对那人点点头,那人得到指示便一闪进了屋。 进了屋,依然是昏暗的灯光 ,那人行了一礼说道:“公子,陛下有话。” “我知道,你说吧。”卫云邻点点头。 “是。”那人轻微伏了伏身说道:“陛下说,下个月初六,便是你母亲的忌日。” 忌日,母妃! 卫云邻当然知道。 “陛下说,望你今年能去一趟炎国的皇陵,替他祭拜一下你的母亲。”那人慢慢的说道。 “我?”卫云邻不解。 那人想必是猜到了卫云邻会如此说,便又说道: “陛下说,以你的名义就行,他虽身为兄长,但是从未尽过任何兄长之责,今年你既已是自由身,就望你能圆了他的这份迟来的心愿。” “好,麻烦你转告陛下,我一定会告诉母妃他说的话。”卫云邻点点头。 是啊,十二年了,这十二年他从来都没去过皇陵,不是他不愿去,而是他不能。 云帝把他丢进了冷宫的同时,也断了他出冷宫的后路,所以往年他都是在冷宫里祭拜母妃,仪式都很简单,就连给母妃点的香烛,还有纸钱这些,都是吴嬷嬷托关系好的熟人偷偷带进来的。 只是不知为何,今年云帝竟会放他出了冷宫,而且还恢复他的皇子之身,授予他官职。 卫云邻想到这里,微微眯着眼,眼神凌厉,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因为以他一直以来对云帝的了解,就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起了这么一个好心。 也就是说,云帝现在有可能在谋划着什么,但是卫云邻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意图,所以只好作罢。 “公子。”那人看着沉思的卫云邻说道。 “没事,你先离开吧,以后还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往我这里来了。”卫云邻回神说道。 “是。”那人行了一礼,随后打开窗户一闪便没了影。 这人轻功很好,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从未造成任何响动。 这人走了后,本来刚才还打算要休息的卫云邻此刻完全没有了睡意,他站了起来,要打算去关窗户,但是一抬头, 看着那轮明月,此刻正好缺了一角。 恍惚间,刚才还站在窗边的人,也没了影子。 而那窗户也随着卫云邻的消失而关了起来。 此刻残月高照,卫云邻在房顶上穿梭着。 这速度一看轻功就好。 没错,他会武,而且武功极好,并不是他对韩雅然所说的那般儿时学过,但是在这个帝都,没有人知道,包括吴嬷嬷。 而他的武功,就来源于刚才那人口中的陛下, 这十二年来,也是他派人潜入了炎国皇宫。 当时那人告诉他,陛下说了,他需要什么都可以。 卫云邻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就是要教他学武,因为他知道他儿时学的那些完全不够。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当然还有自己。 那人听后便点点头。 而第二个要求,那就是让他离开炎国,无论用什么方法。 那人当时就表示他过来就是告诉那位陛下的意思。 当然,很巧,卫云邻的第二个要求刚好就是那位陛下要说的话。 所以那一刻卫云邻才知道,他的母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还有一个牵挂她的哥哥。 而那个哥哥就是那炎国的尽头,常年与炎国对立的雪国之王。 他应该称呼为舅舅的那位陛下。 卫云邻在房顶上没有目地的穿梭着,直到在一处停了下来。 卫云邻定眼一看,没想到他无意间竟然来到了韩雅然的住处。 卫云邻是知道韩雅然的身份的,所以有时候因为练武韩雅然散值晚了些,卫云邻都是会送她回去的,所以她的新住处卫云邻也是去过的。 他当时知道后还很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 与相国府完全断了联系不说,就连她舅舅的府里她也不住了,却自己跑出来租了这么一间院子。 怎么看怎么都不应该是相国府千金会做的事情。 而此刻,那院子里还亮着灯,借着灯光和月光 ,韩雅然正在一招一试的练着白日里欧阳睿教他的武功。 卫云邻毫无声息的站立在房顶上面,隐着身,看着下面那个认真的女子,一时竟有些入迷。 此刻的她一脸认真,尽管她的动作还不是很标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偷懒的练着。 “啊。”本来练的好好的韩雅然,不知道踩着什么了,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小心。”房顶上的卫云邻一看,也不管现在的自己该不该出现,立马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在韩雅然即将倒地的瞬间,稳稳的接住了她。 但是由于接住韩雅然的时候离地面太近了,两人竟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而韩雅然惊讶之余,一下子坐在了卫云邻的腿上。 卫云邻闷哼了一声。 这女子是不是最近圆润了些,卫云邻吃痛的想到,看来得和季闻阳打声招呼了,让他的母亲不要隔一天就往中枢令送吃食了,中枢令的众人都被投喂的宽了一圈了。 “啊。”韩雅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赶紧撑着手臂站了起来。 一脸戒备的转身想看看身后是谁,但是待韩雅然看清楚身后的那人后,一下子有些蒙,不相信的说道:“大人,怎么会是你。” 卫云邻也站了起来,轻轻的甩了甩腿,腿上的疼痛感才好些。 “大人,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住的地方。”韩雅然更加疑惑了,虽然她和卫云邻的府邸都在南街,但是却是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啊。 卫云邻一愣,此刻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暴露了。 “那个,今日月色好,就想出来赏赏月。”卫云邻从未像现在这般尴尬。 韩雅然抬头看了看那已经躲进云里的残月,然后还是略带疑惑的说道:“可是大人,这好像是我住的地方啊。” 言外之意就是你赏月也不应该赏到我这里来吧。 “这不赏月赏月,就跟着月亮走了,哪知道这月亮竟来了你这里,所以我也就跟到了这里。”卫云邻此刻简直一点也眼不红心不跳的,仿佛那说着谎话的人不是自己。 是吗? 韩雅然又看了看自己头上那轮还藏在云里的残月,貌似它好像一直都在她头顶上的这片天空吧。 “你在练功啊。”卫云邻怕韩雅然追问下去,赶紧岔开话题。 “对啊。”听见卫云邻的话,韩雅然赶紧说道,至于刚才卫云邻说的话,已经被她完全抛到脑后去了。 “但是这么晚了。” “这不欧阳教了我一些内功吗,他让我把内功和之前柴大哥他们教的武功结合在一起练练,我这不正好就想练一下在休息嘛。” “嗯。”卫云邻点点头,“你一个人在家?” 他刚才观察了许久,她的哥哥韩逸风好像一直没出现,现在还不晚,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歇息了吧。 “对啊。”韩雅然听见卫云邻问道,便说:“我哥哥跟他们翰林院的其他官员去了南洲,说是要校对什么书籍还是文案的,要过两天才回来。”因为韩雅然也不是很懂韩逸风的事情,所以也只能说个大概。 “南洲。”卫云邻若有所思,“南洲离帝都不过半日的路程,差不多,不过他不在,你都得一个人在家。” “对啊,就今晚和明晚,后日他便回来了。”韩雅然点点头。 “好。”卫云邻说道:“不过你刚才所练得,我看你好像练得都不是很顺手吧。” “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你在赏月吗。”韩雅然问道。 诶……卫云邻此刻简直想收回自己刚才的胡诌。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所以面对韩雅然此刻疑惑的眼神,卫云邻竟觉得他这二十年的人生中所有的尴尬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但是卫云邻是何人,即使再尴尬,他还是有解决的方法。 “那我教教你吧。” 果然此话一出,韩雅然本来充满疑惑的眼神随即便被激动给替代。 第八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可是大人,你的武功厉害吗?”韩雅然的话瞬间就让卫云邻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觉得他不厉害? “毕竟也没见过大人你用过武啊,而且只是听你说过你儿时学过。”见卫云邻貌似脸色有些不好,韩雅然赶紧改口说道。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此刻的一脸正经,有些无奈,他在她的眼里难道就这么弱吗。 无奈归无奈,卫云邻还是说道:“中枢令都是武功不错的人,即使你被认命的是文官,但是你若是想学,那就好好的学,我怕到时候你会被这个队伍淘汰。” “我知道。”韩雅然喃喃的说道。 卫云邻看着她的表情,还是于心不忍的说道:“但是你也不要气馁,把你刚才练得跟我说一下。” “我啊,我刚才是想按照欧阳说的,把内功和武功结合在一起,但是好像融合的不是很好。”韩雅然见卫云邻的脸色貌似不是在开玩笑,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好,你再演示给我看一遍。”卫云邻点点头。 “好。”韩雅然说完便比划起来。 “不行。”卫云邻看完韩雅然的动作,摇了摇头说道,“你做的不够连贯,动作很生硬,完全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任何的联系。” “你看我演示一遍。”卫云邻说完,便把韩雅然刚才的动作一丝不差,当然更加完美的做了一遍。 比韩雅然之前比划的那是更加流畅,更加精彩,一看就是习武多年的人所使出来的招式。 “怎样。”卫云邻停了下来问道。 韩雅然眨眨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卫云邻,“大人,你这真的只是儿时学过?” “嗯。”卫云邻默认的点点头,毕竟有些事是不能与她说的。 “来,你来试试。”卫云邻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好,先放轻松,不要紧张。” 刚才的残月已经走过了云层,露了出来,正在天上缓慢的移动着。 而院子里的那棵杏树,却因一阵微风吹过,本来就不多的叶子,又掉了许多,越发的显得落寞了起来。 此刻杏树下却是一番热闹的情景。 卫云邻是第二日才离开的,因为本来说好要歇一会儿的韩雅然却坐在石桌旁睡着了。 卫云邻起先还没注意,以为她只是练武练累了,没曾想他走过去想要叫韩雅然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卫云邻看着趴在石桌上的韩雅然,呼吸平稳,无奈的摇摇头。 但是现在夜已深,外面凉,卫云邻不得不抱起韩雅然就往她的房间而去。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住那间,但是卫云邻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那间有着淡蓝色蚊帐的卧房就是韩雅然的。 卫云邻把韩雅然放在床上,轻轻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此刻的房间安静极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卫云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熟睡的人。 按照常理,他身为男子本不应该进入女子的闺房,抱着她进来实属无奈,所以应该立马离开。 可是卫云邻此刻却不想离开。 这床上之人是他在这十二年来在宫外遇见的最有趣的人儿了。 那一日她一脸慌张的看着他衣物上的污渍,以及后来把那钱袋塞到了他的手中后的一脸轻松。 那崇文楼前一脸惊叹的她。 也或许是那一日在城门口,那马儿上的露出狡猾表情的她。 那看着那自焚之人的痛苦。 那扎着马步依然不愿放弃的表情。 …… 如此有趣。 卫云邻能想到的便是这个,若是换成十二年前,他或许还不会如此认为。 但是在这十二年里,他太早太早的体会到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如此开心了。 可是她的横空出现,却正好打断了这一切。 她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精灵闯入了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喜怒哀乐皆是因为她。 “若是你一直都是如此该有多好,这样纯净无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卫云邻蹲下来,轻轻的伸出手,在要碰到韩雅然脸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是也就是那么一下,他还是把自己的手轻轻的靠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就那样轻轻的用手指的背面碰着韩雅然的脸。 手里的触感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细腻。 “真想看看你以后的样子,十六岁,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或许到时候你会成亲,嫁人,然后拥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很可惜,你的这些我想我应该都看不见了。”卫云邻看着那床上熟睡的人儿,眼里有着一阵失落。 或许以后会听到关于她的信息吧,就是不知道她那时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过。 卫云邻收回了手,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床上的人儿。 卫云邻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内心感叹,如果他的母妃还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他还是这炎国里最受宠的三皇子,而她身为相国府唯一的千金,两人的身份应该是这世间最相配的吧。 可是这些都只是如果。 而这世间却永远也不会有如果。 夜已经深了,卫云邻就那样坐在那张椅子上,守了韩雅然整整一夜,直到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呤声。 卫云邻惊觉,一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一个虚掩的窗门。 韩雅然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她记得她好像正在跟大人学武。 韩雅然一瞬间便清醒,暗道:“大人。” 韩雅然立马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衣物完好的睡了一夜。 韩雅然此刻也不管衣物了,赶紧打开门,可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卫云邻的身影。 “你笨啊。”韩雅然拍了拍脑袋,“大人肯定是回自己的府里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待在你这里。” 毕竟人家可是三皇子,中枢令的老大啊。 而卫云邻看着下面那一脸恍然大悟的人,微微一笑,一跃便离开了这里。 当卫云邻刚避开府里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卧房的时候,门外便响起刘管家的声音。 “大人,该用早膳了,今日上值应该要迟到了。”刘管家在门外敲着门,一脸疑惑,他家大人平日里根本不需要人叫他起床的,很早自己便起来了,可是今日怎么会这么晚。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屋里传来卫云邻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是。”刘管家在门外说道。 等门外没了声音,卫云邻才拿起新的衣物出来,一夜未休息,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的衣物。 唤来婢女,吩咐她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婢女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等水打过来,卫云邻并退那婢女后,便把整张脸都埋在了盆里,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把脸抬起来,前方正好有一面铜镜,而卫云邻此刻一脸水珠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十二年了,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儿时的稚嫩,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成熟男子的模样。 卫云邻眼神微眯,很快了,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而韩雅然赶到中枢令的时候,却听到他们说卫云邻还没有过来。 季闻阳还调侃,难得大人今日迟到了一次,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 而高晨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是卡着时辰过来的吗。” “这不我家离得近嘛,离得近就这点好处。”季闻阳哈哈的笑到,一点也没有因为高晨的话而生气。 毕竟昨日高晨老家让人把季闻阳定的纯种汗血宝马给送过来了。 所以此刻就算高晨打季闻阳一拳,季闻阳也会乐呵乐呵的受着。 谁让季闻阳是一个十足的马儿控呢。 “哦。”韩雅然呐呐的说道。看来昨夜应该麻烦卫云邻了吧,毕竟自己累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诶,小雅然,你怎么那么关心大人啊,说,你和大人两人之间是有什么猫腻。”季闻阳嗅到了什么信息一般的追问韩雅然。 “没有没有。”韩雅然连忙摆摆手,大人昨日说过昨夜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嗯,真的?”季闻阳不信。 “真的。韩雅然点点头。 “好了,你别逗人家了,你看把我们小雅然吓的。”高晨笑着说道。 “小家伙,你先给我过来一下。”欧阳睿突然说道。 因为昨日跟韩雅然接触后才真正发现这小丫头是真的好小一只,所以欧阳睿也不像曾经那样板着脸,而是态度缓和了许多。 “好。”韩雅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在欧阳睿后面出去了。 季闻阳现在是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往死里追问她,虽然不是自己身份的事情,但是韩雅然是怕了他了。 “你啊,那么追问她又有什么用。”高晨看着一脸所思的季闻阳摇摇头。 “我总感觉她不是那么简单,你说就连大理寺卿都过来给她撑场子,不应该啊,我在这帝都待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啊,而且看大人对她的关心程度,应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就是不告诉我们。”季闻阳摸着下巴,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 “你啊,就算人家是陛下的女儿,是公主,人家不想说,你难道还能逼着她说吗。”高晨说道,“我倒是觉得现在很好,真要是个公主什么的,我们还能像现在这般相处融洽吗,那不得整天三拜九叩的。” “可是大人也没有让我们三叩九拜的啊。”季闻阳反对着,卫云邻的身份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从来没有人提起而已。 “那是我们大人仁慈,你没看见那一日大人的克制,那个孕妇的丈夫看着大人的眼神都吓得动也不敢动,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大人听完他的话后,当时是真的想杀了他。”高晨说道。 那一日他就站在卫云邻身边,当时卫云邻身上的气息让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眼神看着那面如死灰的人,宛如修罗! 第八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几招动作下来,欧阳睿的表情有些微微发愣。 韩雅然看着面前没有说话的欧阳睿,此刻内心忐忑不安,暗道,难道她没有发挥好。 不应该啊,昨夜大人明明都说她融合的很好,而且她现在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有着一股气流微微的涌动,应该就是欧阳睿说的内功吧。 “你做的很好。”欧阳睿回神略带疑惑的说道,因为他一看韩雅然刚才的动作,就知道,应该是有人指导过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指导过韩雅然,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内功和武功初步的融合,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啊。”韩雅然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而她的声音也惊到了屋子里正在闲聊的四人。 谁说男子不八卦,季闻阳,唐樾,高晨,还有柴茂四人现在可是聊的风生水起,要不是韩雅然的这声惊呼声打断了他们,他们一定能侃到散值去。 不过,显然他们现在已经被门口的韩雅然吸引过去了。 “诶诶,你们看那边,这就是代表欧阳认可她了。”唐樾看着其他三人说道。 “我看是,也不想想欧阳是什么样的人,那张脸什么时候对人笑过。”柴茂补充道。 没错,此刻一向不苟言笑的欧阳睿正微微的勾着唇,看着韩雅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小丫头看来真的不简单啊。”高晨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而此刻季闻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摸着下巴, 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一脸所思的模样。 “好,那我们开始接下来的教学。”欧阳睿接着说道。 “好。”刚才还高兴的不得了的韩雅然,此刻立马一脸严肃的看着欧阳睿。 “嗯,开始吧。” 而此刻卫云邻正在顾涵山处。 “过不了多久,就是你母妃的忌日,去看看她吧。”顾涵山还是老样子,永远坐在桌后,一副挥笔疾书的模样。 “我知道。”卫云邻点点头。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顾涵山依然没有抬头,但是却一语道破卫云邻心中的疑惑。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加害与你,因为我与你母妃认识。” “认识?”卫云邻微微一眯眼。 “对。”顾涵山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许久才慢慢的说道,“可惜,她还那么年轻。” 是啊,还那么年轻,卫云邻想到,他母妃过世的时候,不过才双十有五的年龄。 “想当年,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像一位仙女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是最后仙女却落得了一个如此的下场。”顾涵山眼里有着光,多年前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唉,你看我,这些事不该提了。”顾涵山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 “对了。”顾涵山突然想起,便问道:“你府里细作之事可有眉目,毕竟那人不可能就这般自由的放任于你。” “还没有。”卫云邻摇摇头,他当然知道顾涵山说的那人是谁,而且若说这细作的事情,还是顾涵山提醒的。 但是卫云邻看着前方的中年男子,你说卫云邻完全信任他,那也未必。 不可能因为顾涵山与卫云邻的母妃认识,就全部取信与他的。 毕竟在炎国,与她母妃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偏方。”突然顾涵山故作神秘的说道。 “偏方?”卫云邻疑惑,这好像不是治病,怎么还会有偏方。 “对,能一眼看出你府里的那些人谁有问题。”顾涵山说道。 “……”卫云邻更加疑惑了。 “雅然那丫头啊,从小这直觉就很准,你若是想快点找出你府里的细作,可以带她去你府里看一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她?”卫云邻更加疑惑了,这细作凭感觉就能找出来,他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信这个。 顾涵山看出来了他的不相信,立马笑着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瞧雅然那丫头,这丫头啊,确实是从小做啥啥不行,但是这自觉啊向来是很准的,就连韩翊鸣那老家伙也是信的服服帖帖的。” 而此刻正在练功的韩雅然打了一个喷嚏,但是因为正好此刻单脚站立着,一时重心有些不稳,差点就要摔下去了。 欧阳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韩雅然看着上方一脸无奈的欧阳睿,尴尬的笑了笑。 立马借着他的手臂力量站了起来,虽然没摔着,但是韩雅然此刻却尴尬的不得了。 “那个,你继续。”欧阳睿说完就把身子转了过去。 因为即使他们共事了这么久,韩雅然此刻依然尴尬极了,于是把头低着,所以并没有发现欧阳睿那慢慢染红的耳朵。 “好。”韩雅然点点头,又继续练习了起来。 而卫云邻这边却是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有这本事。 “我也只是建议啊,用不用完全在你。”顾涵山笑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 “那好,但是我有言在先啊,毕竟雅然是女子,你怎么把人给我接到府里的,就得给我怎么送回来,要是雅然少了一根头发,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到时候定不饶你。”顾涵山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慈爱老父亲的模样。 卫云邻此刻有些无语的看着前方那父爱已经溢出来了的顾涵山,貌似这主意还是你老人家出的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到时候不要忘了去皇陵。”顾涵山提醒道。 卫云邻点点头,今日的顾涵山可是让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啊。 所以回到中枢令,卫云邻比往日更加的关注着韩雅然。 而韩雅然也发现了卫云邻今日的不对劲。 因为从刚才开始,回到中枢令后的卫云邻就一直时不时的看着她这边,显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韩雅然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到卫云邻发现她脸上有脏东西吗,不应该啊,她早晨出门的时候洗过脸的。 终于在卫云邻有意无意的目光里,到了散值的时间。 而此刻那无聊四人组路过韩雅然身边的时候,都露着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特别是柴茂,轻轻的拍了拍韩雅然的肩膀,小声的提醒道:“保重,大人可能不会放过你。” 当然柴茂的话也成功的吸引了前面三人的集体转身。 此刻三人的表情一致,就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柴茂。 大哥,不懂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把它说出来就是你的错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大人不会放过小雅然了,我们大人明明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们小雅然的,而且这一看就是一整天啊。 “啊。”不放过她,为什么啊?韩雅然纳闷。 “就是……”柴茂还想说什么,就被那三个人给捂着嘴抬了出去。 韩雅然看着那滑稽的四人,这又是唱哪出? “要不要我陪你。”欧阳睿也听见了柴茂的话,因为今日他在教韩雅然习武,所以并没有多注意卫云邻那边,但是此刻听见柴茂如此说道,内心竟有些微微的担心。 毕竟欧阳睿知道屋里的卫云邻,看似有着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但是却是他们几人里最有谋略,最有头脑的人。 “不用了,欧阳。”韩雅然还想给卫云邻道谢呢,毕竟昨日自己睡着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而且卫云邻与她说过,要韩雅然保密,不仅是昨夜之事,还有他武功的事情。 所以答应了他的事情,韩雅然就一定会做到。 听见韩雅然如此说,欧阳睿也不好再留下来了。 “那好,那你也早些回去。”欧阳睿今日与前些日子完全不同,连话都多了起来。 “好,你路上小心。”韩雅然笑道。 欧阳睿看着眼前的女子,此刻眼睛微眯,嘴唇翘起,一脸笑意,这是她最标志的笑容了,他看见过无数次,但是唯独这一次是对他一个人笑得。 等中枢令只剩韩雅然和卫云邻的时候,韩雅然才慢慢的进了屋。 而此刻卫云邻依然在处理公务。 韩雅然就不明白了,明明现在中枢令闲的都可以养鱼了,就连季闻阳他们,整日里除了侃大山,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但是卫云邻仿佛永远都很忙碌,好像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卫云邻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步子轻轻的,即使不用看,他也猜的到就是韩雅然,于是便先开口问道。 “大人。”韩雅然走上前去,本来刚才还好好的,此刻竟有些扭扭捏捏的。 过后许久,韩雅然都没有说话。 卫云邻疑惑的便抬起了头,而印入眼前的便是那张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此刻卫云邻才发现韩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走到了他的身边。 而且因为韩雅然本来就不是很高,于是在卫云邻一抬头后,两个的高度依然差不了多少,所以现在卫云邻和韩雅然离得很近,近到卫云邻甚至可以闻到韩雅然身为女子而有的独特的体香。 “那个大人,昨日谢谢你。”韩雅然此刻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不可能睡着了自己跑到床上去的,而且韩逸风不在家,所以怎么想都只有是当时的卫云邻抱她去的。 “嗯?”卫云邻疑惑,“谢我什么?” “谢谢你教我武功。还有……”韩雅然停了一下,又说道,“给我盖被子。” 韩雅然的话一出,卫云邻差点笑出声来,他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小姑娘怎么能可爱到这个地步。 韩雅然看见卫云邻笑了,此刻更加尴尬了,毕竟从小到大,抱过她的男子,虽然不在少数,可那都是儿时才会抱的 ,还都是亲人长辈之类的,就算长大了,也只有韩逸风抱她回屋去睡觉过,这陌生男子抱她回屋,卫云邻是头一个。 毕竟韩雅然脸皮还没厚到可以无视这件事。 “没事,毕竟晚上凉,我不可能把你一个女子丢在院子里,所以当时也没顾及那么多礼节。”卫云邻慢慢的说道。 韩雅然在担心什么卫云邻也猜的到,毕竟韩雅然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子最忌讳就是与陌生男子有过多的来往。 但是他算陌生男子吗,当然不算,所以昨夜卫云邻也是这般告诉自己的。 “不过练武的事情,倒是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卫云邻今日从顾涵山哪里回来后,一整天都在思考该怎么与韩雅然说这件事,这不刚好就想到了。 “什么忙?”韩雅然一听卫云邻找她帮忙,尴尬瞬间便缓解了许多。 “与我一起,去我府里一趟。”卫云邻轻轻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我府里最近新来了一些桂花蜜和米酒,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米酒,正好可以去我府里尝尝这桂花米酒。”若是就那样明目张胆的说,让韩雅然去他府里查查细作,以卫云邻的性格,他可是说不出口。 而且能不能找到细作还是次要,倒是能让韩雅然去他府里走一圈,他还是挺乐意的。 “真的啊。”韩雅然听见米酒,瞬间便咽了咽口水,毕竟这米酒的滋味她可是喜欢的不得了,立马问道,那激动的心情是完全表露在脸上。 但是韩雅然突然又收住了表情,想了想,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但是她偷偷的看了看卫云邻的目光,发现他好像没有觉得自己刚才有失礼的地方,才微微的吐了口气。 幸好幸好。 “真的。”卫云邻确定的点点头。 刚才韩雅然的表情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小姑娘最不会的就是藏着自己的内心想法了,心里想什么,一张脸是完全表现的明明白白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韩雅然立马问道,但是又想到现在天就快黑了诶,她要是回去晚了,虽然韩逸风这几日不在家,但是好像也不是太好吧。 卫云邻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便说道: “吃完了后,我就送你回家,你觉得可好。” “好好好。”韩雅然一听,那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快,内心乐意极了。 所以此刻韩雅然悠闲的骑着小白菜,跟在卫云邻身边,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当然开心的还有其他的马。 小白菜今日好像也兴情不错,一直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旁边那漆黑的马儿。 卫云邻看着旁边一脸兴奋的韩雅然,她真的很简单,一碗桂花米酒都能让她如此高兴。 “大人,我们是不是快到了。”韩雅然问道,她记得卫云邻的府上好像离得不远,其实每日去中枢令的时候走的那条街离他的府邸不远。 “右边拐弯就到了。”卫云邻伸出手指着前方。 “嗯。”韩雅然点点头,拉了拉缰绳,小白菜立马会意,跟上卫云邻马儿的脚步。 一条街道拐进去,走到了头,便又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远远的韩雅然就看见那气派的府邸。 但是很奇怪,往日的府邸都会写着某某府的,可是卫云邻这府邸,却挂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匾额。 那匾额上写着三个字。 无所阁。 韩雅然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三个字,想从这字里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那三个字就是三个字,没有任何意义。 卫云邻看着旁边的韩雅然抬着头,便明白她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就随便取得一个名字,没有什么含义。” “哦,好。”韩雅然有点懵的点点头。 突然,那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男子跑了出来,正是卫云邻府上的刘管家,看着卫云邻立马行了一礼,说道:“大人,你回来了,这位是……”那男子一看见卫云邻身边的韩雅然疑惑道。 “这是我的同僚,你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一些桂花米酒过来,在准备一些好的菜色,这位姑娘要留下来吃饭。”卫云邻吩咐道。 “是。”刘管家一听,又对两人行了一礼,就赶紧跑进了府里,直奔厨房而去。 卫云邻下了马,韩雅然也跟他一起下了马,看着这个府邸。 卫云邻让随后出来的仆人把马儿牵去喂些草料,便带着韩雅然进了府。 韩雅然跟在卫云邻身边,看着这府里的一切,这府邸虽说很大,但是布置的却很简单,除了一些花草,便没有了其他过多的装饰。 “我不喜欢太过于繁琐,所以就不允许他们在这府里放上过多的装饰。” 韩雅然听完卫云邻的话,认同的点点头,毕竟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也不能强迫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 倒是韩雅然却很喜欢把自己住的地方装饰的温馨一点,若是卫云邻以后去她住的地方,或许会被吓一跳吧。 因为他可能会觉得太夸张了些吧,现在想想,韩雅然都能想到卫云邻到时候可能会皱着眉头的摇摇头吧。 毕竟这么几个月,韩雅然看见卫云邻最多的动作就是这个了。 “要不要去府里转转。”卫云邻出声询问道。 “好啊。”韩雅然回神,听见可以去逛逛,便立马点点头,毕竟卫云邻的府邸,她可是第一次过来。 于是接下来,卫云邻便带着韩雅然走着这府里的每一条小道。 一路走下来,韩雅然发现这府邸虽然也很大,但是比起曾经韩雅然住的相国府而言,要小了很多。 但是卫云邻反而不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居住的地方,比起曾经的冷宫,这里简直就是奢华无比。 卫云邻看着一旁好奇的韩雅然,一会儿去摸摸那即将凋谢的花儿,一会儿去摘片叶子,一会儿又去抽一根好像狗尾巴的植物 ,拿在手里一甩一甩的。 韩雅然拿着那狗尾巴草,看着府里那些路过的仆人,那些仆人本来有说有笑的,但是一看见卫云邻路过,立马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韩雅然看着这一幕,悄悄的偷笑着,果然身为老大,在哪都有人害怕啊。 “你笑什么?”卫云邻好奇的看着旁边捂着嘴偷笑的韩雅然问道。 “没事没事。”韩雅然微微翘着唇,看着卫云邻摇摇头。 “真的?”显然卫云邻一点也不相信韩雅然说的。 韩雅然看着卫云邻的一脸不相信,只好不在隐瞒,说道:“我在想,那些仆人都很怕你,就像在中枢令,大家都怕你一样。” “你们怕我?” “对啊。”韩雅然点点头,“你没发现吗,在中枢令的时候,有时候你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就立马闭了嘴。” 韩雅然说的当然是有着中枢令话痨之称的季闻阳季小爷。 韩雅然可是记得,当时季闻阳和高晨他们正在闲聊,或许是声音有点过大了,吵着前方正在做事情的卫云邻,卫云邻就抬头,就是那么一个有些凌厉眼神扫过去,季闻阳当时就闭了嘴,而其他人也默默的四散开来,去做着自己的事情。 韩雅然现在是想起这事就想笑。 “那你可怕我。”卫云邻突然问道,眼神里有着期许的神色。 韩雅然没有注意到卫云邻的眼神,想了想回答道:“你是老大,当然怕,这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是自古不变的规律,但是我没有做错事情,所以又不怕,你是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惩罚我吧。” “是。”卫云邻点点头,看着那些正忙碌的仆人说道:“而这些仆人他们不是怕我,他们怕的是我不给他们发每个月的月俸,他们一辈子都是为了钱财而忙碌着,为了生存而忙碌,而你我也逃不出这个规律。” 韩雅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卫云邻说了这么多,终究的结果还是怕他吧。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隐隐约约的一股米酒的香气飘来。 “是桂花米酒。”韩雅然脱口而出。 “前面就是厨房了。”卫云邻说道。 “我们去看看。”韩雅然现在完全不介意进厨房了,所以一闻到桂花米酒的香气,就想去尝尝。 “要不我让厨娘把它送到膳堂去。”卫云邻知道厨房一直油烟很重,所以此刻有些不愿意韩雅然进去。 “没事,我现在就想尝尝。”说完韩雅然便拉着卫云邻往厨房跑去。 卫云邻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小手,而这只手的主人好像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做了什么。 “是桂花米酒做好了吗。”刚到厨房门口,韩雅然就丢开卫云邻的手,跑了进去,朝立马问道。 卫云邻发觉手上一凉,看着那个在厨房里问着厨娘的韩雅然,无奈的摇摇头。 果真爱吃,为了吃,连男女有别都给忘了。 “啊。”厨娘看着眼前陌生的姑娘,一愣,但是看着随后跟进来的卫云邻,这卫云邻她可是认识的, 立马行了一礼道:“大人。” “嗯,李厨娘,这桂花米酒做好了吗。”卫云邻看着韩雅然迫不及待的表情,便问道。 “好了好了,这不刚刚放进食盒里,就等刘管家过来拿过去给大人呢。”这李厨娘看着韩雅然想到,刘管家只告诉她要准备桂花米酒,和多做一些好的膳食,说是府上来客了,但是却没告诉她是一个姑娘,还是这么标准的一个姑娘。 “在哪里?” “就在这。”李厨娘赶紧把那已经装好的食盒拿出来,摆在卫云邻面前,一脸恭维的表情。 “嗯,好,你先忙你的去吧。”卫云邻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打开食盒,那喷香的桂花米酒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现在要吃吗。”卫云邻看着一旁迫不及待的韩雅然,或许他问这一句话都是多此一举吧。 果然,韩雅然听见卫云邻问她,立马点点头,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但是转念一想,便又在心里暗骂自己道,在大人面前你能不表现的淑女一些啊,不能因为一碗桂花米酒就丢了自己的形象啊。 “吃吧。”卫云邻从食盒里取出一碗桂花米酒,递到了韩雅然的面前,还帮她取了一个汤匙放在碗里。 “好。”韩雅然笑着点点头,端起碗就不客气了。 而卫云邻则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吃着桂花米酒一脸满足的女子。 第八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看见了米酒就完全挪不动脚步了,一口气直接喝了两碗。 “还喝吗?”卫云邻问道。 “等会儿在喝吧。”韩雅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拒绝道。 “那好,那我们去先出去,等会儿让仆人送到膳堂。”卫云邻说道。 “好好。”韩雅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便跟着卫云邻出了这烟雾缭绕的厨房。 两人一路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韩雅然看着这里,这个地方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这是哪里?”韩雅然指着那个地方,问着旁边的卫云邻。 “这是我的书房。”卫云邻顺着韩雅然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 书房?难怪,去这地方要路过一条小溪,这小溪两尺见宽,在宅子里有小溪的地方不多,但是这小溪却十分有活力,那水缓缓的流动着,一点也不见混浊。 “这水好清啊。”韩雅然蹲下来看着溪流。 “据说这溪水下有一条地下泉,所以这溪水完全就是活水,不见任何一丝混浊。”卫云邻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韩雅然喃喃道。 “要不要进去看看。”卫云邻看着那蹲着的韩雅然,此刻她正把手放在溪水里,一脸惬意,便问道。 “去哪?” “书房。” “好啊。”韩雅然兴奋的说道。 虽然韩雅然不爱读书,做文章,但是却很喜欢看各种志怪话本子,就连街头近几年流行的才子佳人,她有兴趣了也会买上几本看看。 当然也会被那些话本子里面的那些郎情妾意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么大啊。”韩雅然看着里面惊呼出声。 外面看着感觉很小的一间屋子,但是没想到里面却如此的开阔。 “这里的书其实都不是我的,据说是上一次的主人留下来的。”卫云邻说道。 “上一次的主人?”韩雅然很好奇。 “嗯,据说是犯了罪,当年全家被流放了,这些书也就没法带走,便被留了下来。”卫云邻看着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哦。”韩雅然轻声的说了一句,流放是什么,她当然明白。 “不过刚好,我住了进来,发现了这件屋子,当年那些仆人们就是离开府里,也没有动这些屋子,他们想是不懂其中的珍贵。” “嗯嗯。”韩雅然附和道,毕竟就如卫云邻之前所说的一样,所以在那些人眼里这些书可能不过就是一堆废纸,或许就连拉出去卖给专门收购书纸的店铺,他们也会觉得麻烦吧。 “要不要找几本看看。”卫云邻说道,“我让人隔一段时间就把这里打扫一下,所以这些书都保存的很好。” “可以吗?”韩雅然问道。 “当然可以。”卫云邻笑着点点头,“你若是觉得好看还可以带回家去。” 听见卫云邻的话,韩雅然此刻觉得今天的她简直是赚了,吃了好吃的米酒不说,还能找书看,最后还能带回家。 这就是典型的吃饱了还往家里带的。 “我先看看吧。”韩雅然说道。 “可以,用膳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卫云邻点点头。 见卫云邻同意了,韩雅然便开始在书架里穿梭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就在韩雅然看的正入迷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刘管家的声音:“大人,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此刻看的正入迷的韩雅然被这声音一惊,而且因为她正站在木梯上,没由来的被吓了一跳,脚下不稳,眼看着就要从木梯上摔下来。 惨了,此刻韩雅然整个人的重心下移,这难道是又要被摔着吗。 韩雅然内心苦啊,老天爷今年貌似让她摔了许多次了。 可是与前几次一样,韩雅然依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跌进了一个反而有些熟悉的怀抱。 “没事了。”预想中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雅然有些后怕,又有些尴尬的睁开眼,看着上方的卫云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门外的刘管家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又听见房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一时好奇,就把头伸进门里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把刘管家给惊着了。 因为他看见自家那个平日里只有一个表情的大人,此刻正抱着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来到府里的那姑娘。 不仅如此,他家大人的脸上此刻脸上的表情那是精彩。 三分无奈,三分担忧,当然还有四分刘管家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宠溺。 刘管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还是他家那个不苟言笑的大人吗。 而此刻韩雅然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目光,转头一看,便看见了门口那惊呆了的刘管家。 “啊。”韩雅然又叫了一声,便立马从卫云邻的怀里跳了下来。 完了完了,她好像让人误会了,韩雅然立马解释道:“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管家回神,看着不远处那个不停解释的姑娘,又看了看自家大人那黑的比锅底还黑的脸,便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立马说道:“小的冒昧了,你们继续,继续哈。”说完便一溜烟的消失在这书房里。 “诶诶,你别跑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韩雅然朝刘管家消失的方向说着。 但是看见刘管家没影了,韩雅然也只好作罢。 但是韩雅然此刻却没有那么放松,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卫云邻,毕竟刚才那场景熟悉的就如她之前看的话本子一样。 怎么想怎么都很尴尬的。 “晚膳准备好了,我们先用膳吧,不然你回家就很晚了。”还是卫云邻先开的口。 “好啊。”韩雅然暗暗的吐了一口气,偷偷的看着卫云邻,卫云邻此刻表情很平淡,貌似他好像不是很介意刚才的事情吧。 毕竟这事情发生在他俩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韩雅然随着卫云邻进入到膳堂的时候,那餐桌上早已经摆好琳琅满目的菜品。 相比韩雅然最近的伙食,现在的这桌菜简直是太丰盛了。 “坐吧。”卫云邻拿出一个软垫,对韩雅然说的。 “好。”韩雅然闻言,便坐了下去。 卫云邻见韩雅然坐好后,也拿出一个软垫坐在了她的旁边。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给多做了些。”卫云邻解释道。 “没事,你这里的菜我都爱吃。”韩雅然看着这一桌子美味佳肴,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显然刚吃的米酒已经消化完了。 韩雅然用汤匙盛了一点八宝糯米饭,这八宝饭一看就做的很正宗,一入口香甜软糯,好吃极了。 韩雅然此刻简直心花怒放,她许久都没吃过这个东西了,主要自己做起来麻烦,而且去饭庄里吃一份正宗的也不便宜,所以韩雅然便有些舍不得。 韩雅然此刻在内心里微叹,没成想自己也会有为银子而发愁的一天啊。 “你喜欢就好。”卫云邻看着此刻一脸满足表情的韩雅然,一时有些失笑。 她果真如他所认识的那般,很容易满足啊,之前吃一碗桂花米酒的那个高兴的尽头,现在的一口糯米饭也让她如此满足。 “你也尝尝吧。”韩雅然说道。 “我……”就在卫云邻刚想拒绝的时候,却看见韩雅然已经盛了一勺,亲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卫云邻便笑着接过,把那糯米饭一口就吃的干干净净。 即使他从来不喜欢吃甜食。 “好吃吗。”韩雅然看见卫云邻吃完,竟还追问了下去。 “好吃。”卫云邻咽了下去后笑着点点头。 “你不知道,这帝都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就是那生煎包啊,红豆饼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都好吃极了,你有机会了我一定带你去这帝都尝尝。”韩雅然说道,毕竟卫云邻在冷宫里呆了十二年,她是知道的。 “好。”卫云邻看着旁边的韩雅然此刻一脸的真诚,便又笑着点点头。 她很可爱不是吗。 “大人,我来为姑娘夹菜吧。”一个婢女站了出来说道。 在大户人家的家里,有专门在饭桌上给主人夹菜的婢女。 “不用了。”韩雅然摇摇头,虽然在相国府有这样的婢女,但是韩雅然还是喜欢自己夹,所以后来相国大人就撤了这一职位,在那之后韩雅然还听说那婢女竟还为这事哭过呢。 但是韩雅然也无奈,她确实不习惯啊。 但是就在韩雅然看清那个婢女的模样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一脸所思。 卫云邻当然发现了韩雅然的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没有。”韩雅然转过身看着卫云邻,有些疑惑的说道:“没事,我就是觉得大人你府上的这个婢女有些面熟。” “哦,面熟。”卫云邻眼神微微眯起,想起了顾涵山之前说的话。 “对啊,就是觉得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韩雅然又看了看那婢女,但是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便出言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那婢女不见任何慌张的说道:“姑娘折煞奴婢了,我与姑娘今日乃是第一次见面呢。” “真的吗?”韩雅然无奈,或许这世间长的想像之人很多吧,可能是这婢女她正好长的像韩雅然曾经见过的,但是却想不起来的某个人吧。 “真的,奴婢不敢骗姑娘。”那婢女立马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伏在地上颤抖的说道。 卫云邻见状,便吩咐那婢女退下去。 看样子可以查一下这个婢女了,也正好可以证明顾涵山有没有骗他。 第八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此刻的天空满天星辰,照的整个夜晚亮极了,显然此刻已经夜深了 而这梦幻的星空下,韩雅然却是打着饱嗝的坐在小白菜背上,她的身边依然跟着卫云邻。 刚才在卫云邻的府中,韩雅然没刹住嘴,吃的那叫一个撑,不仅如此,临走之前她又喝了一碗桂花米酒。 所以现在韩雅然打的嗝都有一股淡淡的桂花米酒味道。 “大人,你家厨娘做的菜可真好吃。”韩雅然笑着说道,比相国府里的都好吃,她曾经原以为相国府里的厨娘的手艺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有更好的。 “你若觉得好吃,以后可以常来吃。”卫云邻笑着点点头。 与韩雅然呆的这几个时辰里,卫云邻脸上的笑,那是从来都没有断过。 韩雅然听见卫云邻如此说道,立马点头答应:“好啊,我还要吃那个桂花米酒。”刚说完,韩雅然就又打了一个嗝。 韩雅然赶紧捂着嘴,不好意思的对着卫云邻笑了笑。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动作,三分无奈,七分觉得她很可爱的笑着。 “前面就快到了。”韩雅然指着那个路口说道。 “嗯。”卫云邻点点头。 可是韩雅然就刚说完话没过多久,一阵眩晕袭来,韩雅然立马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她这是怎么了? 韩雅然甩了甩头,现在的她,看前面的物体都有些模糊了。 “你可好。”卫云邻看出韩雅然的不对劲,便立马问道。 “没事。”韩雅然转身看着卫云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连韩雅然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此刻在她眼前的卫云邻成了两个。 韩雅然一脸傻笑, “怎么有两个大人。” “两个?”卫云邻疑惑。 还没等卫云邻反应过来,就看见韩雅然下了马,往前走着,边走还边说道,我到家了,说着韩雅然就要打开前面那扇紧闭的自家大门。 可是恍惚间,打开门的那一刻,一阵寒光袭来,卫云邻眼神一沉,飞跃起身,眼疾手快的拉过韩雅然,而随着韩雅然的转移,她刚才站的位置哪里,则出现了一把剑,一个黑衣人从门里跃了出来。 “谁派你来的?”卫云邻看着那个黑衣人问道,显然这人是冲着韩雅然而来。 而他怀里的韩雅然此刻却一脸傻笑,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了。 卫云邻低头看着韩雅然的情况,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她这应该是醉了。 桂花米酒是不醉人的,但是若是吃多了,这不胜酒力的人就不好说了。 毕竟卫云邻记得韩雅然告诉过他,她不会喝酒。 所以平日里嚷嚷着自己能喝酒的韩雅然也只是轻轻的呡一口酒便不敢再喝了。 可是那黑衣人没有任何回答,举着剑便又迎面而来。 当然卫云邻也不是真的想让那黑衣人回答他,他只是疑惑,是什么人要杀韩雅然,这人能找到这里,显然是知道韩雅然的身份的。 难到是相国大人的仇人,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卫云邻考虑了,那黑衣人已经近身。 卫云邻立马一个闪躲,打算把韩雅然放在墙角边,就想去迎战那个刺客。 因为卫云邻发现那个刺并没有因为看见卫云邻而要退缩的痕迹。 可是此刻韩雅然却抓着卫云邻的胸前的衣物,一脸傻笑,不愿放开。 卫云邻无奈,只好单手抱起韩雅然,躲着那步步紧逼的刺客。 好在韩雅然不重,不然卫云邻抱不起不说,就是与那此刺客对峙也是没有好处的。 而此刻韩雅然显然已经醉的有些断片了,她坐在卫云邻的手腕里,竟用手环着卫云邻的脖子,一脸傻笑的看着卫云邻。 就在卫云邻正躲着那刺客的纠缠的时候,韩雅然竟用脸蹭了蹭卫云邻的脸,一脸笑意:“大人,你说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比韩逸风还要好看,就是这脾气显然臭了些,嗝。”说完韩雅然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酒嗝,别看卫云邻对她笑得多些,在中枢令真的发起火来,没人敢吱声,当然除了那些不怕死的。 而此刻卫云邻听见韩雅然的话一愣,韩逸风是谁他是知道的,而且此刻韩雅然身上传来的酒香完全让卫云邻没有任何反感,反而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卫云邻皱眉看着那刺客,显然不是那么轻松的躲着他的剑。 若是现在只有他一人,这刺客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却抱着韩雅然,而且这小丫头好像还不老实,一会儿摸了摸他的脸,一会儿又傻笑一通,完全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身临险境。 卫云邻躲着那刺客的剑,一边观察着,那不停挥着剑的刺客的招式很规律,显然就是经过训练的。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不容卫云邻做过多的思考。 不过好在打斗间,那不老实的韩雅然竟抱着卫云邻的脖子睡着了。 卫云邻此刻无奈的看着怀里那睡的香甜的人儿,着实无奈,他这累死累活的替她躲刺客,她倒好,抱着他睡的别提有多香了。 就在卫云邻抱着韩雅然跃上房顶的时候,那刺客却没有跟来,因为卫云邻看见有一个人拦住了那刺客的去路。 是卫云邻熟悉的人。 那人的出现显然让刺客一惊,他显然没有料到还有一人会出现。 刚才那人很明显就是一高手 ,只是被怀中的他本来要刺杀的那女子束缚了手脚,才会一直以防守为主,不停的躲着他。 但是现在这人却不同,那是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所以那刺客显然没有料到,而且这人显然武功也不低,几招下来,现在换成那刺客招架不住了。 可是任务没完成,那刺客显然还不愿意走,毕竟若是就这样回去,必然是逃不过惩罚的。 所以即使现在刺客已经处于下风,但是他还是负隅顽抗着,想着找到时机,躲开后来的这人,刺向那被抱着的女子。 “就是现在,他的腋下有破绽。”卫云邻看着那两个打斗之人说道。 那人一听,便举着剑刺了下去,而那刺客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刺穿了腋窝。 “啊。”那刺客吃痛的叫了一声,不甘心的看着不远处的韩雅然,又看着那举剑而来的人,一个跃身,立马逃离了此地。 “欧阳,别追了。”卫云邻出声阻止道。 而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睿。 欧阳睿收起了剑, 便看着卫云邻从房顶上跃了下来,而韩雅然此刻抱着卫云邻的脖子,睡的十分香甜。 “先进去。”卫云邻说完,便抱着韩雅然走进了院子,而欧阳睿看了看周围,也跟着卫云邻进了院子,进去后便直接给门上了栓。 卫云邻慢慢的把韩雅然放在她的床上,好在韩雅然现在睡的比较熟,轻轻一拉,便把韩雅然的手臂从他的脖子上取了下来。 给韩雅然盖好被子,卫云邻才站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他那有些僵硬的脖子。 而欧阳睿把刚才的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 “欧阳,你怎么会来这里。”卫云邻看着旁边一直站着的欧阳睿问道。 “我……”欧阳睿一愣,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原来今夜欧阳睿在官舍里,听见其他官员闲聊,说在南街有一很好的大夫,医术高明,而欧阳睿的祖父一直没有好转不说,病情好像还有加重的情况,所以一听见有好的大夫,欧阳睿也等不到明日,便急忙的赶到南街,只是没曾想到,他来之时便远远看着的院子,因为欧阳睿只知道韩雅然好像住在南街,但是具体在哪里却不清楚,所以也当时也没注意到这就是韩雅然的住所,可是等返回来的时候,却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 因为习武之人耳朵都很灵敏,在听见打斗的声音后,欧阳睿便跑过来想查看一番,却没想到看见卫云邻正抱着韩雅然正在躲避一个刺客。 而且显然现在两人的处境不是很乐观,所以欧阳睿便出了手。 “嗯。”卫云邻点点头。 “这是她的住所。”欧阳睿突然问道。 “嗯,你不知道?”卫云邻反而问道。 随即卫云邻便反应了过来,连他都是无意见发现的韩雅然的住所,欧阳睿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中枢令众人除了他都还没有来过韩雅然的住所。 “那刚才的刺客是……”欧阳睿问道,这显然不是在路上碰到的刺客,这刺客的招式一看就训练有素,显然是专门做刺杀的。 而且这是韩雅然的住所,那也就是说,这刺客要刺杀的就是韩雅然。 卫云邻看着欧阳睿的表情,猜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便说道:“没错,若你不出现,可能我们两个都要身处险境了。” 卫云邻却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不想让欧阳睿知道自己武功的事。 虽然当时情况有些紧急,但是对于卫云邻来说,他也不是没有反杀的可能,不过欧阳睿的出现却也正好。 “我也只是路过。”欧阳睿点点头。 而此刻星空下,那刺客一路狂奔,腋下的刺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这次任务失败了。 那刺客停了下来,一闪身便进了一处高墙。 “失败了。”一个声音说道。 “是,属下无能。”那刺客跪在地上,腋下的血已经干了。 “废物。”那声音显然震怒,“连个不会武的弱女子都杀不了,我养你何用。” “属下……是有人帮她,我才没能得手。”那刺客立马解释道。 “谁。”那声音疑惑。 “是三皇子。后来还来了一个人。”那刺客伏在地上,不敢有所隐瞒,便如实的说道。 “卫云邻?”那声音传来。 谢谢一直支持诺染的朋友,谢谢!鞠躬! 第八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因为欧阳睿祖父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会遇见刺客,但是见韩雅然现在安全了,欧阳睿便向卫云邻说道:“大人,我的祖父现在需要人照顾,我看我先回去了。” “好。”卫云邻点点头。 得到卫云邻的同意,欧阳睿看了一眼那床上睡的正香甜的女子,刚才他隐隐约约的就闻到她身上有着一股香味,不知是吃了什么,现在竟睡的这般熟。 “她如何?她一个人在家吗?”欧阳睿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的兄长这几日没在家,刚才我送她回家,没想到竟遇到了刺客,她之所以会睡的如此熟,应该是之前她把桂花米酒吃的有点多了,想来现在是醉了。”卫云邻解释道。 “好,那我先走了,我看那刺客暂时也不会再找上门来了。” “好,我就不送你了,我在这里守一会再走。”卫云邻说道,毕竟刚才经过了那么一场惊险,他现在可不能离开韩雅然太远。 “好。”欧阳睿说完,便退了出去。 过一会儿,等那关门声传来,卫云邻才转身看着床上之人,无奈的走上前去,给她把刚踢了的被子盖好。 这睡着了都不老实,卫云邻想着。 不知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许可以这样说,卫云邻沉思,应该就如他之前猜想的那般,或许不是韩雅然得罪了什么人,毕竟她就是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样的仇家会想要了她的命,而是她的身后,相国府里那位位高权重的相国大人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便想着来找韩雅然的麻烦,而且那人应该是很熟悉相国府一切的人,不然怎会知道韩雅然离开了相国府,另找住所居住。 卫云邻思考间,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又把一直脚伸了出来,直接压着被子。 卫云邻注意到了床上的变化,只好又无奈的走过去给她盖上被子。 韩雅然一夜好眠。 而卫云邻依然一夜未睡。 天空远处的鱼肚白渐渐的消失,天也渐渐的亮了。 韩雅然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起来,忽然看见那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雅然内心惊呼。 韩雅然起身,依然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物,蹑手蹑脚的走到卫云邻身边,而此刻的卫云邻正好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韩雅然坐在旁边,用手撑着脸,就这样看着卫云邻。 韩雅然此刻竟花痴的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卫云邻最好看了。 韩雅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拍了拍头,什么人你都能花痴。 就是这一拍,那本来闭着眼睛的卫云邻一下就睁开了眼。 守了韩雅然一夜未睡,卫云邻便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竟睡着了。 卫云邻转头看着正把手放在头上的韩雅然,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人,你醒了。”韩雅然一看卫云邻睁开了眼,便高兴的说道。 “不过大人,你怎么会在我住的地方,而且还是我的房间。”韩雅然一下子又疑惑的问道。 “诶……”卫云邻看着此刻一脸懵的韩雅然,难道她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但是若是不告诉她,又怎么解释他出现在她的房间,卫云邻此刻颇有些头疼。 “大人?”韩雅然问道。 “雅然,是这样。”这是卫云邻第一次叫韩雅然的名字。 韩雅然听着自己的名字一愣。 卫云邻便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雅然。 韩雅然听着卫云邻的描述,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吃完桂花米酒,她竟然醉了。 而且还在她醉酒的这段时间里,她竟然还经历了刺客刺杀的惊险一幕,但是幸好最后化险为夷。 “但是那个刺客为什么要刺杀我啊。”韩雅然问道,虽然曾经相国府里也出现过刺客,不过那一般都是直奔她家的相国大人而去,所以每次等韩雅然听闻了消息赶到后,一般要么是刺客跑了,要么就是被相国府里的人直接给擒住了。 毕竟她家相国大人位高权重,这不想树敌都难吧。 可是韩雅然不一样啊,她就是一个小透明,会的罪什么人? “暂时还不清楚。”卫云邻摇摇头,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我记得你哥哥韩逸风今天就要回来了吧, 他回来后,你把这件事告诉他。” 卫云邻想着,韩逸风和韩相国应该还是会有联系的,若是韩逸风知道了,那韩相国应该也会知道。 毕竟现在的卫云邻在炎国,自身都过得不是很平坦,而且根本没有多少自己的势力,即使想帮也无能为力。 所以现在的卫云邻有着微微的挫败感。 “好。”韩雅然点点头说道。 “你饿不饿,我给你煮早膳。”卫云邻突然问道。 “好啊,你这么说我正好觉得饿了。” 韩雅然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你等一下。”卫云邻说完便出了房间。 见卫云邻出去了,韩雅然好奇,也跟着卫云邻的脚步而去。 卫云邻在韩雅然的厨房看了一圈,看来只有简单的做一碗煎蛋面了。 思考间,卫云邻便拿起两个鸡蛋,熟练的把鸡蛋打在碗里。 然后把火烧旺,一声呲啦的声响,锅里的鸡蛋逐渐凝固。 韩雅然站在门口,看着卫云邻熟悉的操作者,不死心的问道:“大人,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会一些,以前我母妃想吃什么,要是厨娘不会做的,她都会自己亲手做,我也在一旁看着,慢慢的也就学会了,可是现在我学会了,母妃却不在了。”卫云邻苦笑一下。 一提到贵妃娘娘,韩雅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幸好,没一会儿卫云邻就端出来两碗面,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韩雅然看着那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上面还飘着碧绿的葱花,瞬间食欲大开。 面条劲道,汤头是用鸡蛋熬的高汤,奶白浓郁,好吃极了。 “好吃吗?”卫云邻见韩雅然把一碗面吃的连汤都不剩,便出言问道。 “好吃。”韩雅然点点头, 还有些意犹未尽。 “嗯,今日你可以不用大理寺了,我准你一天的假。”卫云邻见韩雅然放下了碗,自己也放下了筷子说道。 “为什么?”韩雅然问道。 “昨夜?”卫云邻突然停了下来,他本来是怕韩雅然有所顾虑,便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但是现在看来貌似是他多虑了。 因为此刻眼前一脸轻松的韩雅然,好像根本没有被昨夜的事情所困扰,反而一脸不在意的说道:“大人没事,不是没啥事嘛,而且我还好好的没有受伤,所以这中枢令我还是要去的。”毕竟她还要找欧阳睿学武呢。 “再说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难道比呆在中枢令安全吗。”韩雅然又说道。 卫云邻一愣,也是,他过于担心了,反而忽略了这其中的那些更合理。 “那好,你等一下,我先把碗洗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中枢令。”卫云邻说着就去拿碗。 韩雅然赶紧抢了过来,说道:“还是我来洗吧,哪能让大人你给我做了饭,还要洗碗的道理。”毕竟她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卫云邻一愣神间,韩雅然已经跑去了厨房,洗起碗来。 这次换卫云邻无奈的看着韩雅然在厨房里忙碌着。 卫云邻怎么也没想过,一个出身高贵,身份不凡的女子,也会在厨房里如普通女子那般忙碌着。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世家女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双手也只会作画弹琴。 “走吧。”韩雅然洗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拿着抹布擦了擦手,走过来对卫云邻说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 两人一开门,便看着马厩里的两只马儿正悠闲的甩着自己的尾巴。 昨夜情况太过危险,卫云邻没有顾及到这两匹马儿,没曾想它们竟在马厩里呆的好好的,即使没有栓绳。 “看样子我家小白菜已经脱单了。”韩雅然突然说出了记忆里的话,一脸偷笑的看着卫云邻。 “脱单?”卫云邻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问道。 韩雅然一懵,立马就忽悠道:“就是找到喜欢的人了,我家小白菜喜欢你的马儿许久许久了呢。” “你怎么会知道。”卫云邻没有在意韩雅然说出的奇怪的词汇,反而好笑的问着韩雅然。 “我是它的主人,我怎么会不知道。”韩雅然一跃就骑上了马背,而卫云邻也骑上了自己的马。 “大人,你身为主人,同不同意这事啊。”韩雅然笑着说道。 毕竟这可是她家小白菜的终身大事。 “当然同意。”卫云邻笑着点点头,这小丫头竟还给马儿牵起了红线来了。 “小白菜,你听见没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韩雅然凑到小白菜的耳边说道,但是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抬起头问着卫云邻:“大人,你的马儿叫什么啊,我都还不知道呢。” “没取名字,但是你可以帮它取一个。”卫云邻说道。 “好啊,那就叫菜心,我家小白菜的菜心。”韩雅然想了想说道。 说完,韩雅然就又凑到小白菜耳边轻声的说道:“小白菜,听见没有,从今以后它就是你唯一的菜心了。” 韩雅然说完,小白菜貌似听懂了一般的嘶叫了一声,扬起了自己的前蹄。 韩雅然看见小白菜的激动模样,赶紧就牢牢的抓紧缰绳,生怕小白菜一个激动把她给甩了下去。 而卫云邻和菜心则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第九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今日的中枢令还是如往常一般,处处透露着悠闲的老年气氛。 “啊,你说大人今日怎么还不来啊。”季闻阳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其他人问道。 “对啊,大人最近迟到的次数好像有点频繁了。”唐樾接过话。 “诶,你们说,大人是什么原因才迟到了。”唐樾突然神秘的问着其他人。 众人一致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只有欧阳睿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诶,欧阳,你说呢。”突然唐樾问到欧阳睿。 “我……”欧阳睿一愣。 “对啊,欧阳,你从刚才开始一直看着门口,是在看什么。”季闻阳也问道,他也注意到从刚才开始欧阳睿就一直看着门口。 “我……”欧阳睿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 就在欧阳睿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刚才一直注视着的门口终于出现了那熟悉的身影。 韩雅然跟卫云邻有说有笑的进了中枢令,当然不停说着的是韩雅然,而卫云邻则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 欧阳睿一看两人过来了,第一个起身就走了过去。 而其他人见欧阳睿今日如此积极,都是一愣,竟一致的呆在了原地。 “你们来了。”欧阳睿走上前去问道,他看着眼前没有任何改变的韩雅然,反而心情很好的韩雅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昨夜实在是太惊险了,上次韩雅然因为那自焚之人而晕倒的事情欧阳睿还是记得的,就担心韩雅然会因为这事又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但是欧阳睿为何会担心韩雅然,欧阳睿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因为卫云邻已经告诉了韩雅然昨夜的事情,所以韩雅然知道欧阳睿昨夜所做的一切,此刻内心那是对欧阳睿心存感激的。 而韩雅然之所以没有因为昨夜的事情而受到影响,其实韩雅然还是担心了一下,但是更主要的就是韩雅然根本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印象,所有的一切都是卫云邻告诉她的,但是正是因为她自己不记得,所以韩雅然听着卫云邻的话反而感觉那是别人的事情,虽然自己就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不过对于欧阳睿及时出现的这事情,韩雅然还是要感谢他的,所以此刻韩雅然便一脸笑意的对欧阳睿说道:“昨夜谢谢你,欧阳。” 欧阳睿听见韩雅然的话一愣,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卫云邻,卫云邻点点头,表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得到了卫云邻的肯定,欧阳睿才慢慢的说道:“没事,我正好路过。” “我听大人说,你爷爷的病情又加重了。”韩雅然有些担忧的说道,欧阳睿的爷爷一直生着病,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 “昨夜给他抓了药,已经吃上了,还要看看效果如何。”欧阳睿点点头。 “那就好。”韩雅然也点点头说道。 就在韩雅然刚说完,季闻阳突然从欧阳睿身后冒了出来,一把把手搭在欧阳睿的肩膀上,虽然欧阳睿不爱说话,但是既然两人共事了这么久,大家都是了解的,欧阳睿这人只是沉默了些,但是人是数一数二的正直,所以季闻阳才会这么大胆的敢把手搭在欧阳睿的肩膀上。 欧阳睿转头看了一眼季闻阳的手臂,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伸手把季闻阳的手拿开。 “诶,你们仨在这嘀咕什么呢?”季闻阳问道,他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这三个人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就是没听清楚,所以以季闻阳八卦的性子,不问清楚,心里会难受一整天的。 不仅如此,季闻阳刚才还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韩雅然不仅和卫云邻一同进的门,但是卫云邻穿的竟然是昨日的衣服,可是以季闻阳对卫云邻的了解,卫云邻这人或多或少有点洁癖,也就是拿这衣服来说,一套衣服绝不会穿两天,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没什么。”韩雅然一听季闻阳如此问,立马回答道。 “真的?”季闻阳可不信。 “真的,不信你问大人,还有欧阳,你不信我,难得连他们也不信。”韩雅然见季闻阳依然一副疑惑的表情,便立马说道。 听见韩雅然如此说,季闻阳果真不怕死的看了看卫云邻和欧阳睿,而后者两人都默契的点点头。 季闻阳一见两人动作一致,明显就是在配合韩雅然,只好瘪瘪嘴,摆摆手,转身离开。 “没意思。”走之前季闻阳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韩雅然见季闻阳进了屋,就看着卫云邻和欧阳睿两人偷笑了一下。 季小爷也有吃瘪的时候,谁让你太八卦了呢。 而接下来,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中枢令里依然温暖如春。 散值后,韩雅然拉住了欧阳睿,欧阳睿疑惑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只白皙的手。 “欧阳,那个,我可以去看看你爷爷吗。”韩雅然说到,因为韩雅然觉得欧阳睿救了她,除了一句谢谢,自己还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比较好。 “不用了。”欧阳睿刚说完,就被韩雅然拒绝了。 不仅如此韩雅然还怕欧阳睿再拒绝一样,立马拉着他的手臂就往中枢令的门口而去。 欧阳睿无奈,手臂上的那只手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他也只好跟着韩雅然的脚步而去。 而卫云邻疑惑的看着那越走越远的两人,这是要闹哪出。 欧阳睿见韩雅然是铁了心得要跟他去看他爷爷,也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韩雅然见欧阳睿不反对了,便拉着欧阳睿去了集市,毕竟要登门拜访,怎么的也要带些礼物,不能空着手去吧。 所以此刻欧阳睿看着韩雅然不停的在摊贩上挑着物品。 心里的情绪有些说不清。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很不看好韩雅然,一个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不能吃的下这苦。 没想到最后却让欧阳睿真正认识了她,韩雅然竟然坚持了下来,而且做的很好。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人,年龄也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她的成果完全是超出了欧阳睿的预测。 那说明她平日里应该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对了,欧阳,你的爷爷喜欢吃什么。”韩雅然问道,既然是说要去看他老人家,怎么能不不买些老人家爱吃的呢。 韩雅然的话成功的拉回来了欧阳睿的思绪,她看着正站在摊贩前,一脸疑问看着他的韩雅然。 “你不用买任何东西的。”欧阳睿说道。 “不行。”韩雅然摇摇头,欧阳睿说不行只是推辞,她听听就好了,怎么可能就真的不买任何东西呢。 韩雅然见欧阳睿不愿意说,便随着自己的意愿买了些。 这不天气马上就更加寒冷了嘛,韩雅然便买了些过冬的鞋袜,还有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点心。 毕竟老年人牙口不好,应该喜欢吃一些软和的食物吧。 欧阳睿无奈的看着韩雅然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他明明让她不要买了,可是韩雅然好似没有听见,一口气竟买了这么多东西。 欧阳睿无奈归无奈,还是伸出手把韩雅然怀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接了过来。 韩雅然看着瞬间便空空如也的手,对着欧阳睿笑道:“谢谢。” 欧阳睿一愣,貌似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他吧。 而且欧阳睿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韩雅然每次在别人帮了她后,不管那件事情大与小,她都会首先和别人说一声谢谢。 毕竟欧阳睿遇见过他在帮助了别人的时候,没有一声谢谢不说,还反过来指责他的人。 所以人与人还是有区别的。 “走吧,我还没去过官舍呢。”韩雅然催促着欧阳睿。 “好。”欧阳睿点点头。 马儿在官舍停了下来,小白菜今日情绪看着明显不是很激动,因为旁边的马儿不是属于它的菜心。 韩雅然看着明显一脸失落的小白菜,摇了摇头,安慰小白菜,欧阳睿的马貌似也不错啊。 小白菜看了一眼欧阳睿的马,立马转过头去,转过去的时候还动了动鼻子。 而欧阳睿的马见小白菜不理它,也不甘示弱,也把头转了过去。 韩雅然好笑的看着这两匹马,这马简直都要成精了。 “走吧。”欧阳睿把所有的东西从自己马上解了下来。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随着欧阳睿进了官舍的大门。 这官舍就如曾经的宿舍差不多,围墙在外,里面有着一排一排的房子,每排房子都有几个房间,看着便十分的规整。 “我在那最里面。”欧阳睿说道。 “我记得高晨他们也住这里。”韩雅然突然想到。 “对,这间是高晨的,这是唐樾,这是柴茂的。”欧阳睿走过一间屋子,便对韩雅然介绍道。 “你们住的这么近啊。”韩雅然问道,“但是他们好像都不在房间里呢。” “散了值,大家肯定都会去热闹的地方逛逛,消遣消遣的。”欧阳睿微微一笑。 “也对。”韩雅然认同的点点头,毕竟帝都里好玩的和好吃的地方太多了,就算她已经在帝都生活了十六年,但是也没有真正的把帝都逛完过。 “到了。”欧阳睿停了下来,韩雅然见欧阳睿停了下来,也赶紧停住了自己的脚。 随后韩雅然便看见欧阳睿打开门,朝立马说道,“爷爷,我回来了,我有一位同僚说一起来看看你。” 从里面传出来一阵咳嗽的声音,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里药味太浓,你就不进来了吧。”欧阳睿怕韩雅然不喜欢这药味,便出言说道。 “没事。”韩雅然摇摇头,家里有病人,有药味很正常。 韩雅然说完,便抬脚进了屋。 第九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欧阳睿见韩雅然不介意,心里的情绪便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韩雅然进了屋,发现房间虽然不大,而且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但是房间却收拾的很干净,所有的东西叠的都很整齐。 而房间里,那床上正躺着一位老人,脸色不好,一看见韩雅然,便急忙要坐起来。 欧阳睿放下东西,见自己的祖父要挣扎着起来,便立马去扶他。 “这位姑娘是?”老爷子看着眼前年轻的姑娘,问着欧阳睿。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同僚。”欧阳睿解释道。 “是个姑娘啊。”老爷子刚才听见欧阳睿的话,还以为是个男子呢。 “您好,老爷爷,我叫韩雅然。”韩雅然走上前去,对着这老爷子笑着说道。 “好好好。”老爷子连连点头,“你快坐,快坐,别站着。” 老爷子说完又赶紧对欧阳睿说道:“小睿啊,你赶紧让人家姑娘坐,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哪能让人家站着。”或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老爷子便咳嗽了几声。 欧阳睿给他顺顺气,才好了些。 “老爷爷,你不用管我,我坐不坐的没事,倒是您快赶紧休息休息。”韩雅然见他应该很难受,立马说道。 “好好,小睿,你看多好的姑娘。”老爷子慢慢的说道。 听着这话,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见面就被人夸奖还是头一次。 “爷爷,你先休息吧。”欧阳睿说道。 “好。”老爷子也不逞强,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但是欧阳睿扶他再次躺下之前,他又对韩雅然充满歉意的说道:“姑娘,对不住了,老头子我就不能接待你了。” “没事没事的。”韩雅然不好意思的赶紧摆摆手,让一个久病的老年人接待她,她怎会好意思。 待欧阳睿把他的祖父放下后,便让韩雅然跟他出了房间,不仅如此,还端了两条板凳出来。 “你平日里当值的时候,你爷爷怎么办。”韩雅然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问道一旁的欧阳睿。 “我爷爷之前还能自己下床活动,但是最近他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些,我就去找了一个老妈子,在白日里我上值的时候老妈子就过来照顾他,平日里都是我回来后那老妈子才走的,今日回来有些晚了,那老妈子今日早晨告诉我她晚上有事,就不等我了,想必也才刚走。”欧阳睿解释道,因为他刚才发现房间里茶壶里的茶水还是温的。 “哦哦。”韩雅然点点头,应该是刚才她买东西耽搁了些时间吧。 虽然里面的老人久病不愈,而且即使屋子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但是却没有任何异味,而且老人身上的衣物虽然朴素,但是却也很干净,所以可以看的出来欧阳睿把他照顾的很好。 “我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了。”欧阳睿转头看着屋里那已经又睡去的老人,慢慢的说道,“所以,不论花费多少银钱和精力,我一定要把他治好。” 韩雅然看着此刻有些淡淡忧伤的欧阳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亲人生病而久病不愈的情况。 思考了一下,韩雅然竟说出来一句,“那个,你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而且,你也不要气馁嘛,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亲人的,有妻子,还会有很多孩子啊。” 欧阳睿本来还带着淡淡忧伤的脸,听到韩雅然的话,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韩雅然看见欧阳睿一笑,以为他不相信,便立马解释道:“真的,你到时候会娶亲,娶亲了不就会生孩子吗,到时候不就有很多亲人吗。” “我知道。”欧阳睿收住笑,看着韩雅然一脸认真的模样,慢慢的说道,“谢谢你。” “啊?”韩雅然一愣。 “我从未想过要娶亲,不过经你这么一说竟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也要等我爷爷好起来才行,毕竟现在的我给不了她稳定的生活。”欧阳睿此刻看着韩雅然说的。 “对啊,所以你不要那么悲伤了,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古人云,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韩雅然说道。 “你还知道古人云。”欧阳睿此刻竟一副有些打趣的表情。 “你不要小瞧我,我可是今年秋闱考试的第十二名呢。”韩雅然一副骄傲的神色。 “我知道。”欧阳睿点点头,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副自豪表情的韩雅然,竟有些微微入迷。 与他从小磨难重重完全不一样,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乐观,永远都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从小在宠爱里长大的小姑娘。 欧阳睿突然看着远方,眼神里突然有着些许期待,娓娓道来:“若是我以后真娶了亲,我一定想要一个女儿。”一个如韩雅然这般的女儿,这般朝气蓬勃,乐观向上,到时候自己肯定会爱极了这个女儿吧。 “你喜欢女儿啊。”韩雅然看着此刻看着远处的欧阳睿问道。 “我们老家有一个风俗,那就是若是生了一个女儿,便要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在自家的院子里埋下一坛酒,而那坛酒就被称为女儿红,这女儿红要等到这个女儿及笈的当日才能挖出来,然后宴请宾客的时候让所有客人都尝尝这坛女儿红,就是代表祝福这个女儿长大。”欧阳睿说道。 “真的吗?”韩雅然的记忆里记得好像听说过这个习俗,但是却没见过,而且据她所知,韩翊鸣好像没给她埋过什么酒。 “嗯。”欧阳睿点点头。 “那预祝你得偿所愿了。”韩雅然笑道。 欧阳睿看着眼前的韩雅然,此刻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 “我们去官舍食堂吃点饭吧。”此刻天已经黑了,欧阳睿才反应过来两人还没有用晚膳。 “不过我也该回去了。”韩雅然突然想起来,韩逸风说的今日便回来,不知到家没有,今日尽想着感谢欧阳睿了,把他给忘了。 “没事, 很快的。”欧阳睿说道。 韩雅然看着欧阳睿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就点点头。 欧阳睿见她同意了,一时高兴。 官舍食堂的饭菜很好,韩雅然又是吃撑的一天,当然等吃完了饭,欧阳睿主动提出来要送她回去。 就连躺在床上的老爷子知道韩雅然要走后,也再三叮嘱欧阳睿,一定要把人家姑娘安全的送到家,欧阳睿那是连连点头答应。 告别了老爷子,韩雅然便随着欧阳睿出了门,哪知道刚走到官舍门口就碰见了出去消遣而归的高晨,唐樾,还有柴茂三人。 三人一看欧阳睿和韩雅然在一起,那是一个新奇。 但是听见韩雅然是来看望欧阳睿的爷爷的,也都表示理解。 毕竟之前有时候欧阳睿着实忙碌的时候,他们仨也会帮忙照顾屋里一直卧病在床的老爷子。 毕竟大家不仅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同属于中枢令。 结果听见欧阳睿是要送韩雅然回家去,他们三人却来了兴趣,表示可以一起送送韩雅然,毕竟这么久了,他们连韩雅然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韩雅然一看现在是四个人送自己,赶紧连连拒绝道。 可是他们仨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自己就跟了上来。 所以此刻大街上便出现了一个壮观的景象,一名女子骑着马走在前面,而她的身后则跟着四位同样骑着马的男子,那四个男子各有各的特色,一路走来,着实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韩雅然转头看了看身后那有说有笑的几人,又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路人,一时无奈极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好心的要送送她。 不过她今日的这一幕可能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主要对象。 而此刻卫云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紧闭,正悠闲的端着茶杯,用茶盖轻轻的推了推碗里的茶,然后才喝了一口。 而他前方正跪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就是昨日韩雅然说的那有些奇怪的女子。 “你说与不说。”卫云邻放下茶杯,此刻眼神凌厉,那还有白日里看见韩雅然的温柔笑意。 “奴婢不懂大人的意思。”那个婢女微微抬头,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但是脸上却依然一副倔强的表情。 卫云邻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了那个曾经也同样露出过这副表情的姑娘,可是那姑娘的这副样子他却很喜欢。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差不多也猜的出来,他的惯例无非就那么几样,挟持,要挟,然后便是给甜头,让我猜猜他许诺你什么了。”卫云邻站了起来,看着那脸色有些微微变化的女子。 一勾唇,那人的眼光果然还是不行,找的人心里素质这么差。 卫云邻又接着说道:“他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要是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他就放你出宫。” 卫云邻的话一出,刚才还一脸倔强的女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觉得他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你出宫,恢复自由身吗。”卫云邻微微一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女子。 “自古进了炎国皇宫的女子,若是没有君王的允许,即使年满二十五岁,依然是出不了宫的,你应该过了二十五岁了吧,所以他便以这个诱惑你,让你进入我这府里给他做细作,替他传递消息。” “大人。”那个女子见卫云邻说的竟没有多少差别,一时竟有些慌了。 连忙爬过去,想要拉住卫云邻的衣角,可是卫云邻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子正好扑了个空。 那女子见扑了个空,也不在意,此刻带着哭腔的说道:“大人,你放过奴婢吧,是奴婢愚昧。” “哦,你怎么愚昧了。”卫云邻此刻反而一脸悠闲的看着她。 “奴婢原以为,得了帝王的宠幸便能做个一妃半嫔的,可是那知道,陛下他不过只是玩玩而已,那一夜过后,陛下就没了任何消息。” 可是她却还在做着做妃嫔的美梦,把云帝临幸自己的事情到处与人说道。却依然没有等到那一份成为妃嫔的圣旨。 所以后面她便成了所有人的笑料,若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还没事,可是在宫外她是正五品官员的嫡出女儿,是个正正的大小姐。 第九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她年幼之时曾经随自己的父亲进宫参加晚宴,见过那高高在上的云帝,那时的云帝不仅有着帝王之气,还长的一表人才,竟让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她迷了眼。 所以后来,她不顾自己家人的反对,执意进宫成为一名普通的宫女,她以为那样就能遇见陛下。 可是一连好几年,她都没有见过云帝,直到有一天夜里,她出门小解,竟那样机缘巧合的遇见了醉酒的云帝。 那一刻她激动极了,所以对于云帝接下来的行为也接受了,在那一夜过后,她心里完全是小鹿乱撞,一心得期待。 因为那一晚云帝的话好听极了。 可是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向她预想的那般发展,她成了所有人的笑料不说,家里人还与她断绝了关系。 不仅如此,宫里规定,若是被云帝临幸过的女子,即使到了二十五岁,也不能像其他宫女那般按律出宫。 也就是说,她的后半生只能一直待在宫里, 直到自己老死才能结束。 她那一刻听见这个消息却是不愿的,可是即使她疯狂的闹过,依然无济于事,甚至还因此挨了板子,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宫外的那个已经升到正四品的爹跟她毫无关系。 就在她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时候,云帝出现了,给了她这个任务,就是把卫云邻这个三皇子的一举一动传到宫里,若是做的好,便放她出宫。 那一刻她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点头。 毕竟成为妃嫔已经无望了,所以现在就只求能恢复自由身。 所以在云帝的安排下,她冒充了人伢子的货品,被刘管家买到了卫云邻的府里。 所以昨日见到卫云邻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她也是一愣,因为她是认得她那女子的,虽然年龄比印象里大了些,但是她还是看一眼就想起来了,知道那女子就是相国之女,因为就在她打算进宫的那年,她正好参加过那女子的生辰宴,见过当时那高贵的被众人前呼后拥的女子。 她那时好羡慕,这个出身就如此高贵的姑娘,自己的爹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而这个姑娘从一出生便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她,直到很久很久,她的父亲才勉勉强强的升到了正五品的官,也就是那时她才能买上帝都世家女子买的起的东西。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给他传递消息,但是得是在我授意下才行。”也就是说,让她成为卫云邻的线人,把卫云邻认为可以传出去的消息传进宫里。 “这第二嘛。”卫云邻刚才还一脸悠闲的表情瞬间便被凌厉而替代,慢悠悠的说道:“虽然我现在只是你们眼中一个不受宠的,刚从冷宫里出来的皇子,但是让一个小小的婢女从此以后消失在这世间,还是有法子的。” 那婢女听着卫云邻的话,面如死灰,不管她如何选,要么死,要么终究会受制于人。 “当然,若是你选第一个,你若是做的好,让我满意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放你走,而且还让你以一种新的身份活在这世间。” “我选第一个。”卫云邻的话刚说完,那个婢女就迫不及待的回答,毕竟第一个选择实在太诱人了不是吗。 卫云邻满意的看着那个婢女,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真的弄死了她,宫里一直得不到消息,保不准还会派人来,所以与其对付一个新的,显然这个旧的更好拿捏一些。 “好,你先下去吧。”卫云邻点点头,“你依然按往常一般做便可以。” “是。”那婢女伏在地上,说道。 “对了。”就在那婢女站起来,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卫云邻出言说道,“昨日你是否往宫里递过消息。” “是,我把消息放在信鸽里偷偷放出去的。”那个婢女回答道,但是一看卫云邻依然没有好转的脸色,又继续说道:“那纸条上写的是,相国之女今日进府赴宴,而且一人在家。”因为她偷听到韩雅然说过她哥哥不在家。 便想着这消息应该有些用,就偷偷的把消息传来出去。 “好,你出去吧。”卫云邻说道。 待婢女走后,卫云邻陷入了沉思。 这个婢女刚把消息传出去,信鸽从他这里到皇宫用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他送韩雅然回去,刚到韩雅然现在的住所就遇见了那刺客。 难道真的有这么巧,那刺客是宫里派出来的。 若说这刺客真的是他派出去的,但是他为什么会派刺客去刺杀一个女子呢,一个与他根本没有多少交集的女子。 若是不是他,那还会有什么人会这么做。 屋里的火苗跳动了一下,正好显示了卫云邻此刻疑惑且复杂的内心。 而韩雅然此刻有些心虚的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韩逸风。 刚才那四个人站在门口的景象可是让韩逸风一愣。 毕竟四个男子一起送她回来,韩雅然也没遇见过这种待遇。 见韩逸风明显疑惑中带着些许愤怒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的向韩逸风解释,送她回来的都是中枢令的同僚。 而他们四人可能也感觉到韩逸风此刻的不对劲,便打声招呼过后就离开了,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韩雅然无奈,平日里最注重礼节的哥哥今日怎么这般随意了。 “隔壁的大婶说,你今日早晨是和一个男子一起出的门。”韩逸风的今天下午刚到家,就被隔壁大婶拦了去,小声的告诉他这件事,毕竟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不过最后那大婶一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就她一个人看见,没别人看见, 韩逸风才跟她道谢进了屋。 这大婶会如此说也是因为韩逸风曾经帮她家的孩子教导过学堂里不明白的问题。 但是韩逸风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了许久,才看见姗姗到家的韩雅然。 “啊。”韩雅然回神一愣,早晨?早晨不是和大人吗,糟了!韩雅然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她和卫云邻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出了门,还是早晨,这街坊邻居怎么会看不见,这看见怎么会不讨论一番。 “哥哥,你听我解释,真的。”韩雅然立马拉着韩逸风一脸真诚的说道。 韩逸风见韩雅然一脸认真,他的妹妹他还是了解,不过既然有这事,他身为哥哥,怎么也要问清楚。 于是韩雅然便把昨日去卫云邻府上吃桂花米酒的事,还有后面卫云邻送她回家,遇见刺客的事情,后来卫云邻和欧阳睿击退刺客,以及卫云邻怕那个刺客返回来,便守了她一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啊,这桂花米酒这么好吃啊,还竟然吃醉了。”韩逸风无奈的点了点韩雅然的额头。 “你也知道,我就是喜欢吃的嘛。”韩雅然嘟着嘴,一脸倔强。 “不过,为什么会有刺客,还是专门挑我不在家的时候来行刺。”韩逸风虽然担心韩雅然,但是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不过显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我也不知道,大人说我当时推开门,那个刺客就挥剑刺过来了,要不是大人当时反应快,你就见不到你妹妹我了。”韩雅然现在竟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知道。”韩逸风沉吟,看样子他该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三皇子了,虽然他才刚入仕,不宜与宫里的皇子些有过多的牵扯,但是既然他救了韩雅然,他身为哥哥,怎么说也应该去道一声谢的。 “哥哥。”韩雅然看着一脸沉思的韩逸风,叫了叫。 “嗯。”韩逸风回神,安慰说道:“没事,你不要想那么多, 现在哥哥回来了,不会再有刺客了。” “嗯嗯。”韩雅然心安的点点头,毕竟她从小到大只要韩逸风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待韩雅然睡着,韩逸关上门。 韩逸风走到院子里,看着天空,看样子也该去找找父亲了。 第二日,韩逸风依然很早便出了门。 在散早朝后韩相国必经的那条路上,他叫住了韩相国。 “父亲。”韩逸风微微行了一礼,但是行的不是官礼。 “怎么了?”因为韩翊鸣之前有交代,韩逸风一般不会与韩翊鸣在宫里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这里处处都隔墙有耳。 韩逸风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凑到韩翊鸣的耳朵旁说了什么? 待韩逸风说完,刚才还一脸随和的韩相国此刻却一脸严肃。 “我知道了,这事你先不要管,照顾好雅然,我自会解决。”韩翊鸣沉声道。 “是。”韩逸风点点头,他父亲不让他管这事,那他便不会插手,毕竟论能力,现在的他根本比不上他的父亲韩相国。 “嗯。你先去当值,后面我会派人去暗中保护雅然的。”韩翊鸣又说道。 “好。”韩逸风点点头。 随着两人的分头离开,刚才稍显热闹的宫墙,又恢复了平静。 而一晃又多日过去了,明日便是卫云邻母妃的忌日。 不同于呆在冷宫的前几年,云帝今年竟下了一道圣旨,那就是放卫云邻两天的假,让他去皇陵祭奠贵妃娘娘。 中枢令众人一听圣旨的消息,也是双双会意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九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毫无表情的接过圣旨,与前来宣旨的公公道完谢后,便一个人安静的又回到了自己常做的位子上。 中枢令的众人看着此刻明显心情不是很好的卫云邻,几人那是面面相觑,都不敢往前一步。 但是还是本着大家相识一场的缘分,众人无奈,便把韩雅然给推了出去,让她去安慰安慰此刻有些伤感的卫云邻。 韩雅然一愣,有些迟疑的看着其他人,指了指自己。 其他人一致点点头的表示,除了你没有别人能干的了这事。 就算到时候没有安慰到他们家大人,毕竟韩雅然身为女子,再说了他们都清楚,卫云邻一直比较关注韩雅然,所以就算韩雅然撞到刀口上了,想来卫云邻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韩雅然有些无语的听完了他们的话,虽说无奈归无奈,韩雅然还是壮着胆子的走到了卫云邻身边,不仅如此,手里还端着一杯季闻阳准备好的上好的碧螺春。 “大人。”韩雅然小声的叫到。 “何事?”卫云邻现在正在看一本书,与其说是看书,但是韩雅然却发现那本摊在桌子上的书好像从未翻动过。 想必卫云邻还是因为贵妃娘娘的事情有些伤感吧,连书都看不进去了。 “你口渴吗,这是刚泡好的碧螺春,你要不要尝尝。”韩雅然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那吧。”不知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忧伤还是什么,卫云邻竟把那桌子上的书翻了一页,便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了。 韩雅然只好把茶壶放在桌子上面,看着明显不想在与她说话的卫云邻,也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 她刚走过来,季闻阳他们就拉住她,低声询问情况。 韩雅然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你们都看见了,还问什么。 众人一致瘪瘪嘴,但是谁也不敢再上前去了。 毕竟连韩雅然都碰了壁,他们就更加不行了。 所以这一日的中枢令显得格外的安静,所有人做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就怕吵着上面那还没回过神的卫云邻。 终于到了散值时间。 此刻的卫云邻就如他白日那般,反常依旧,没有和众人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韩雅然本来还想跟上去,但是却被欧阳睿拉住了。 欧阳睿看着韩雅然便摇摇头,连欧阳睿都不让她跟去,韩雅然也只好作罢。 “你们说,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啊。”柴茂此刻也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这样的卫云邻他可是第一次见,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众人一致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诶,小雅然,你不跟大人最熟吗,这次大人竟连你也不理了。”季闻阳说道。 但是季闻阳此刻除了这句话以外,看着韩雅然却有着另一种神情。 前几日高晨告诉他 ,韩雅然好像有一个哥哥,而且她哥哥看着好像也是官场里的人。 “大人肯定是忧伤贵妃娘娘的事情吧,毕竟贵妃娘娘她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韩雅然猜测道。 “是啊,我儿时也听家里的长辈谈论过,当年的贵妃娘娘可是艳冠帝都,乃至炎国呢,那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大家都说,贵妃娘娘一定会成为未来的皇后,而我们大人当时身为三皇子,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太子,可是谁想的到,贵妃娘娘竟然年纪轻轻的便仙逝了,而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大人却住进了冷宫,完全不再受陛下的重视了。”季闻阳娓娓道来儿时听过的传闻。 “虽然我不是帝都的人,但是也听说过这些事。”唐樾点点头。 “陛下这些年皇子是生了无数,但是却一直没有立太子,就连后来的皇后娘娘生的六皇子,到现在也只是个亲王的身份。”季闻阳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会不会陛下是想立我们大人为太子啊,你们想啊,大人现在已经恢复皇子身份了,这就代表已经被陛下重视了呀,而且今日陛下还专门下旨让我们大人去皇陵祭奠贵妃娘娘,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还是念着曾经与贵妃娘娘的旧情呢”。另一个不怕死的是柴茂,难得今日说出这么有头有理的话来。 “我看是,你们想啊,不然陛下干嘛把大人从冷宫里放出来,还让大人做了这中枢令的中枢史,而且这中枢令乃是新设的部门,大家都在说这是陛下为了大人专门设立的,你们想啊,虽然这中枢史的官职不高,但是陛下会不会是先让大人在此历练历练,等时机成熟了,大人历练得差不多了,就昭告天下立大人为太子,这样朝里的那些最爱上奏的文臣也不会有多少人会反对吧。”唐樾也加入了这不怕死的队伍。 “我看是,唐樾说的不无道理。”高晨也接上了话。 ………… 只有韩雅然和欧阳睿默默的看着他们四人在哪里不停的猜测着。 韩雅然看了看欧阳睿后,无奈的望了望天,果然不能让一个人闲下来,而且更不能让一群人闲下来,不然,即使是不该说的话,他们也会如此轻松的谈论着。 而卫云邻第二日便没有来上值了。 卫云邻没来,今日的中枢令反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毕竟平日里他们想偷懒的时候,最期盼的就是卫云邻不来中枢令了,但是现在卫云邻真的不来中枢令,他们反而有些不习惯。 几人都是连连的唉声叹气。 而此刻卫云邻骑着马,朝着那记忆里的地方而去。 除了儿时母妃下葬的时候他去过,这十二年来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终于,临近午时,卫云邻在一气派的地方停了下来。 眼前的地方便是炎国历代帝王的陵墓了,而他的母妃就葬在这里。 虽然这里是陵墓,但是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奢华。 此处因山为陵而建、陵墓外是富丽堂皇的宫殿,远远望去此处气势是恢宏壮观。 人都是这样的,生前享受了优越的生活,身后葬身之地也不能寒酸了,而帝王更甚。 卫云邻拿出了手令,陵墓外宫门口的守卫看了看,便立刻跑进里面去通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看着卫云邻立马行了一礼,说道:“下官不知三皇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下官实在惭愧。” “起来吧。”卫云邻淡淡的看着他,他只是一个守墓的官员,又有什么错呢。 “是。”那个官员说完,才站了起来。 “今日是贵妃娘娘的忌日,殿下是来祭奠贵妃娘娘的吧。”那个官员问道。 “是。”卫云邻点点头,“你知道?” “殿下贵人多忘事,下官乃是这皇陵的守灵官,怎么会不记得里面贵妃娘娘的忌日呢,而且曾经的宫宴上还是贵妃娘娘替下官向陛下说了几句好话,陛下才没有流放下官,只是让下官做了这皇陵的守灵官,所以贵妃娘娘的恩情下官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当年要不是贵妃娘娘出言劝解了陛下,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在哪个戈壁上苟延残喘呢。 那官员说完便又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卫云邻见状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原以为不会有人记得他母妃的忌日,看来却是他想错了,有人还是记得的。 走到一处宫墙外,那官员便停了下来说道:“殿下,这便是贵妃娘娘的陵墓里,想必殿下你也知道,贵妃娘娘身居高位,是可以有自己单独的陵墓的。” 其实自古后妃若是深受宠爱,是可以葬在当时的帝王的陵墓里的,但是卫云邻的母妃没有,因为卫云邻的母妃临死之前让卫云邻把她葬到离帝王墓远的陵墓里。 所以现在的贵妃陵墓便是最靠边的了,而为那个男人准备的陵墓却在正中央。 想必母妃即使自己死后,也是不愿面对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吧。 或许是没有原谅他,也或许是母妃没有原谅自己。 “还有香烛这些祭奠用的物品,下官这就去命人赶紧准备,呈与殿下。”那个官员又说道。 “多谢。”卫云邻说道。 “殿下在此稍等片刻。”那官员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此刻这里便只剩下卫云邻一人,卫云邻看着那禁闭的陵墓入口,这扇门的后面,他的母妃就在里面。 此刻微风四起。 卫云邻竟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推开了那扇沉甸甸的大门。 里面有着火把,但是依然很暗。 穿过一条幽暗的过道,走到尽头,卫云邻便看见一个空旷的屋子,那屋子里,摆着的便是他母妃的棺木。 这条路,卫云邻这么多年来,除了他母妃身死那年走过一次,今日才是第二次。 卫云邻在棺木前停了下来。 在这里面,躺着的便是那个曾经温柔的唤着自己的女子,他的母妃。 “母妃,邻儿来看你了。”卫云邻此刻一脸悲痛,直直的跪在了陵墓前,磕着头。 可是许久过后,这里依然安静如初,卫云邻却再也听不见曾经那温柔似水的呼唤声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孤寂。 卫云邻抬起头,眼里早已经包含泪水,这十二年来,他从未哭过,曾经的每一日卫云邻都在告诉自己,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害死了他的母妃。 若不是那个人诓骗了他的母妃,派兵灭了颉族,他的母妃怎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的头上。 而他的母妃也不会在那一日挥剑自刎! 第九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此刻低着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静静的流下来,滴在墓室的青石地板上,慢慢的浑散开来。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从走廊里里跑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守灵官。 “殿下,你怎么来这里了。”守灵官问道,毕竟自古祭祀都是在外面祭奠的,没有跑到墓室里来一说,但是守灵官又想了想,或许卫云邻是思念贵妃娘娘吧,所以才会忍不住跑进来。 “没事,我这就出去。”此刻的卫云邻那还有刚才伤心的模样,俨然又换成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好,香烛纸钱这些,还有贡品都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守灵官说道。 “好。”卫云邻点点头,便随着守灵官出了这墓室。 待卫云邻走后,墓室里一阵不知是从那里出现的风吹过,微风过后,整个墓室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而此刻墓室外,卫云邻点上香烛,对着眼前的陵墓拜了拜。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到时候,即使你在那边责骂我也好,怪罪我也好,我也甘心。 而韩雅然看着天边那火红的日落,想着现在不知卫云邻怎么样了。 不知卫云邻见到他的母妃没有。 想到这里,韩雅然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从未见过面,据说在她出生不久后便离世的母亲。 想必当年贵妃娘娘是疼爱大人的吧,韩雅然想着,但是可惜,她却从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 其实她年少的时候也曾经羡慕过那些女学里的世家女子,每年换季的时候,她们都会炫耀自己母亲亲手做的鞋袜,还有衣衫,即使那些衣服的材质,成色完全比不上韩雅然身上的衣物。 但是韩雅然就是羡慕,因为她们炫耀的恰恰是韩雅然从未拥有的,那是来自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虽然芸姨每年也会给韩雅然做鞋袜衣衫这些,但是韩雅然心里也明白,那是不一样的。 因为芸姨虽好,可终究也只能是芸姨。 “你走吗。”欧阳睿看着出神的韩雅然询问道。 “欧阳。”韩雅然回神看着旁边的欧阳睿。 “今日大人不在,我送你回家吧。”欧阳睿说道。 毕竟卫云邻散值后送韩雅然回家不是一个秘密,所以大家也都理解。 “不用了,你还有你爷爷呢。”韩雅然说到。 “没事。”欧阳睿微微一笑,“有大娘在旁边,我爷爷不会有事。” 有事的倒是韩雅然,毕竟前几日刺客行刺的事情,欧阳睿没有忘。 前几日本来都是卫云邻送韩雅然回家,所以欧阳睿便默默的看着他们。 那时候他心里告诉自己,谁送她回家都一样吧。 “那好吧。”韩雅然点点头,便不再拒绝欧阳睿的谢意。 但是欧阳睿送韩雅然回家,韩雅然却没有了和卫云邻在一起的随意。 毕竟欧阳睿这人比卫云邻看着还要正气一些。 所以两人便沉默的走了一路。 “谢谢你,欧阳。”韩雅然下了马,转身看着同样下了马的欧阳睿。 “没事。”欧阳睿说道,“毕竟安全最重要。” “嗯嗯。”韩雅然点点头。 “那个,你要不要进去喝点水在走。”韩雅然问道。 毕竟从她这里再回官舍还要走很久的路呢。 “不用了。”欧阳睿摇摇头,貌似韩雅然的兄长不在家,她一个女子在这里,而他身为男子,若就这样进去了,现在天色还早,要是让街坊邻居看见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 欧阳睿记得,他在成洲的时候,那些街坊邻居最喜欢就是在背后议论纷纷。 他曾经认识的一位邻家姐姐,就仅仅是因为接受了一位爱慕她的男子的一份小小的礼物,便被街坊邻居们议论的不堪入目。 最后那邻家姐姐在激愤之下竟跳了河,好在后来被人救了上来。 见差点闹出人命,那些人才闭了嘴。 所以欧阳睿也是一直记得这件事,有什么逾越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那好吧,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韩雅然见欧阳睿拒绝了,也不好再挽留他。 “好,那明日见。”欧阳睿说完。 “明日见。”韩雅然笑了笑。 “快进去吧。”欧阳睿是看着韩雅然进了房门里,关好门才离开的,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那有些微微扬起尘土的街角。 而第二日,欧阳睿在中枢令等了许久,都未见到韩雅然到中枢令上值。 而且除了欧阳睿,季闻阳也在等韩雅然,不过与欧阳睿有着一些担忧的神色相比,季闻阳的表情里却有着几丝愤怒的神色。 只不过众人虽然见了季闻阳的表情,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而此刻韩雅然牵着小白菜,站在城门口,不知在等什么。 韩雅然咬了一口油饼,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要去中枢令的,为什么却走着走着竟到了这南门口。 而这南门口乃是去皇陵的必经之路。 韩雅然想起来了,当时她正准备去大理寺,但是一路上不知为何却想着卫云邻,心里想着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昨日他一整天都没来中枢令。 韩雅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隐隐的担忧他。 等回过神来,韩雅然却发现自己来了南门口。 所以韩雅然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南门口等着卫云邻。 这不刚才在城门口的小摊贩上,买了一个油饼,一边吃着油饼,一边等着。 不过等韩雅然吃完了油饼,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韩雅然依然没有等到卫云邻。 “你傻啊。”韩雅然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大人又没说今日上午便回来,他要是下午才回来呢,你难道就等到下午去吗。” 韩雅然说完这话,竟发现自己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当然! “你在这里做什么?”卫云邻刚进城门,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女子正点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 卫云邻此刻内心竟有些惊喜。 她是在等自己吗。 但是卫云邻又有些微微的担忧,竟害怕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韩雅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那坐在菜心上面的不是卫云邻,又是何人。 一激动,便丢下小白菜的缰绳,跑到了卫云邻的马前,高兴的说道:“大人,你回来了。” 而小白菜看见菜心,也不甘示弱,扬起前蹄也跑了过去,和菜心来了个头碰头。 韩雅然看着这两马的动作,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们好像就一天不见吧,有必要这样吗。 但是韩雅然却没发现,此刻的她与小白菜相比,显然有无过之而不及。 “嗯,你为何会在这里?”卫云邻下了马,看着眼前吐着冷气的韩雅然,虽然韩雅然此刻披着戴帽的披风,但是披风上的隐隐约约的水珠显示着她应该在这里呆了有一些时辰了。 “诶,那个,我本来是要去上值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韩雅然老老实实的说道,她还怕卫云邻不相信,竟把手也举了起来。 卫云邻见韩雅然此刻的一脸认真里还带有一丝丝的害怕。 “真的?”看样子她真的在等自己,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卫云邻竟想逗逗韩雅然。 “真的真的。”韩雅然的头点的跟个泼浪鼓一样。 “嗯。”卫云邻忍住笑的点点头。 “我们先去中枢令。”卫云邻说道。 “好。”韩雅然见卫云邻上了马,自己也骑在了小白菜的背上。 但是韩雅然此刻看着眼前的卫云邻,脸上却微微露出一丝担忧。 “怎么了?”不知为何,卫云邻一眼便能看出韩雅然心里有话要告诉他。 “那个大人……” “嗯。” “我这不算迟到旷工吧。”韩雅然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大理寺的其他同僚讨论过,好像迟到旷工是要扣银钱的。 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今日不知道算不算迟到旷工。 卫云邻看着眼前韩雅然一脸担忧的神色,那还有刚才的轻松,便笑道:“不算。”说完卫云邻竟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可真正的每次都让他耳目一新啊。 而这笑声竟随着他一路飘过。 等韩雅然松了松口气的走进了中枢令,只要她家大人说她这不算迟到旷工,那她就放心了。 欧阳睿见出现在远处的韩雅然,便走上前去,结果却被一人抢了先。 那人就是季闻阳。 季闻阳拦住了韩雅然,把她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遍。 “你干什么。”韩雅然疑惑。 就连旁边后来跟上的卫云邻也面露疑色。 季闻阳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卫云邻打算询问季闻阳的时候,季闻阳却先开了口。 “韩相国府的千金小姐原来就长你这样子啊。”季闻阳的话里有些一丝丝的戏谑。 韩雅然听着季闻阳的话一愣。 不仅是韩雅然,还有卫云邻,以及后面赶来的欧阳睿,当然还有中枢令的其他人也是一愣。 “他这话什么意思。”韩雅然此刻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她觉得她这十六年以来用的脑细胞都抵不上这一刻。 “季闻阳。”卫云邻出声,或许其他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季闻阳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卫云邻却很明白。 季闻阳这显然是已经知道韩雅然的身份了。 所以? 季闻阳他要做什么。 第九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大人,你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吧。”季闻阳看着卫云邻说道。 “季闻阳,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柴茂也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便站在季闻阳的身后出声问道。 “什么意思?”季闻阳转身看着身后的四人。 而此刻季闻阳身后的四人的脸上有着疑惑,震惊,懵懂和原来如此的表情。 “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姑娘,这位叫韩雅然的姑娘,就是咱们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府里的唯一的一位千金小姐,就是那个据说出生之际,我们的相国大人一反常态,竟举办了三天三夜长街宴的韩相国的唯一的一个女儿。” 那个只要是饭后闲谈总会让帝都所有人,乃至炎国都会津津乐道的长街宴的主角。 季闻阳看着此刻低着头的韩雅然,脸上有些复杂的神情。 其实他不讨厌韩雅然,而且可能还有些喜欢这个真性情的姑娘。 但是季闻阳这人吧有一毛病,那就是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耍他。 他一直以为韩雅然可能也就是一个身份有些尊贵的世家女子,但是他没想到,身份竟然尊贵到了如此的地步。 要不是前几日高晨告诉他,韩雅然还有一个哥哥,从当时韩雅然哥哥身上的衣服来看,应该是翰林院的官员,因为他穿的是翰林院统一的便服。 而高晨这人研究过一段时间炎国的官服,所以当时一眼便认了出来。 所以后来在无意间高晨把这事便告诉了季闻阳。 而季闻阳是何人,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竟让他顺着这个信息查到了韩雅然的真实身份。 当知道韩雅然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连季闻阳也愣住了。 毕竟世人只知韩相国府里有一位千金小姐,但是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所以世人只知相国府里的韩大公子。 而不知那一位韩大小姐。 因为即使参加世家女子的晚宴,韩相国曾经也是打过招呼的,出了晚宴,谁也不能再谈论相国府里大小姐的一切。 但是难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不过也都只敢在自己的府里谈论一番。 而欧阳睿听见季闻阳的话,竟愣在了原地。 他想过韩雅然应该出身名门,可是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竟如此大。 大到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是啊,他欧阳睿只是这中枢令小小的正六品官员,而韩雅然却是相国之女,一个连做未来皇后都不是难事的人。 韩雅然此刻看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确实是她骗了他们。 “那个,季闻阳。”韩雅然吞吞吐吐的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季闻阳,你先不要如此激动,她这么做也是有她的苦衷的。”卫云邻阻止着季闻阳说道。 “大人,我不激动,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她为何还要隐瞒我们呢。”季闻阳看着卫云邻,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啊,大人,她告诉了大家,我们也不会真的就因为身份就孤立小雅然是吧。”唐樾也站了出来,相比季闻阳的激动,唐樾此刻平静的很,因为他觉得不管韩雅然是什么人,也不影响她在中枢令大家对她的疼爱和关注。 “对不起。”韩雅然现在委屈极了,她不知道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对他们影响特别大,尤其是季闻阳。 毕竟季闻阳这人不要看着一天天季小爷季小爷的自称着,但是在中枢令里其实挺关照韩雅然的。 除了季闻阳,在中枢令的每一个人都挺关照韩雅然的。 都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所以此刻除了这句对不起,韩雅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啊,季闻阳,你也不要那么生气,小雅然可能也是想让我们大家不要孤立她吧,才会这么做的。”柴茂也站了出来。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生气。”季闻阳斜目看着柴茂。 “我……”柴茂自知说不过季闻阳,便闭了嘴。 季闻阳看着众人一脸劝解的模样,怎么,现在反而他成坏人了。 一时想不通,竟赌气般的走到屋里背对着众人。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季闻阳。 他想必是真的生气了吧。 高晨看着季闻阳,摇摇头,又对着韩雅然用头示意一下,毕竟他没有季闻阳那么激动。 韩雅然会意, 看了看身后的卫云邻,卫云邻点点头,韩雅然便越过众人走了进去。 走到欧阳睿身边的时候,欧阳睿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韩雅然走过。 这个姑娘,这一辈子他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吧。 “欧阳,对不起。”韩雅然察觉到此刻欧阳睿反常,便说道。 欧阳睿对她笑了笑,以示没有事。 “真的吗。”韩雅然站在远处,她本来是想去跟季闻阳解释解释的,毕竟季小爷这人很会生闷气了,大家以后还要共事的。 但是看见欧阳睿的不对劲,便停了下来。 “没事,没想到你竟是相国府里的大小姐。”欧阳睿苦笑一下。 “我只是为了处事方便才这样做的,我怕到时候你们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有所顾虑。”韩雅然解释道。 “你啊,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身份孤立你。”欧阳睿也说道。 “你来之前,大人就说过,你是这次秋闱考试的第十二名,是正经考进来的,让我们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欧阳睿说道,现在想来,卫云邻的这番话应该还有这一层意思吧。 韩雅然听完欧阳睿的话,看了看此刻站在原地的卫云邻,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过。 要是从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她是相国府里的大小姐,因为她家相国大人的原因,多少都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你去给他解释解释吧,季闻阳这人就是一根筋,这一激动,脑袋就转不了弯。”欧阳睿说道,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中枢令的几人是什么性格,他也是清楚的。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转身走了进去。 而此刻季闻阳心里纠结极了。 你说他生韩雅然的气吗,也不完全是。 但是韩雅然隐瞒了他们却也是事实。 所以此刻季闻阳内心就在生气与不生气之间纠结。 “那个,季小爷,你大人大量,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怕你们孤立我吗,你看,你现在知道了就孤立了是不是。”韩雅然走了过来。出言问道。 其实刚才韩雅然过来的时候,季闻阳就感觉到了,但是为了他季小爷的面子,季闻阳愣是没有转身。 “没孤立你好吧。”季闻阳听见韩雅然的话,一激动就站了起来。 “真的。”韩雅然看着季闻阳那有些慌张的神情,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而季闻阳看着韩雅然那努力憋笑的表情,一时有些头疼。 “你其实告诉我们就好了,管你是什么相国大人的女儿,就算是公主,我们认可的是你这人,不是你的身份,我在意的只是你隐瞒了我们。”季闻阳说道。 “小雅然,你想想,我季小爷什么事情没给你说啊,什么事情没帮你做,就是那北街的椒盐麻花,头一天你说你想吃,第二天我就给你带过来了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隐瞒我们。”季闻阳说完,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被欺骗的感觉。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季闻阳的表情,又看了看屋外的那一群男子,众人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怎么没有人告诉过她,季闻阳竟然如此的傲娇啊。 唉,算了,他们也不懂傲娇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我的错。”此刻的韩雅然一副认真认错的表情。 “不行,想想就来气。”季闻阳说道。 “那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嘛。”韩雅然没辙了,她没哄过人,这哄人的事,两次都让季闻阳遇见了。 “我想想啊。”季闻阳一听,沉思许久才说道:“要不你请我们吃饭吧,就当是赔罪宴。” “好啊。”韩雅然一听,立马高兴的说道,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的罪。 “好,成交。”季闻立马一脸高兴。 韩雅然看着此刻季闻阳的表情,有些无语,季闻阳会不会就只是想在她这里搓一顿,才会露出刚才那般的模样啊。 季闻阳看出了韩雅然的心思,便立马说道:“你把你季小爷想成什么人了。” “不敢不敢。”韩雅然连忙摆摆手。 说好的团宠呢,她身为团宠好像混的有点惨吧。 所以散值后,季闻阳就早早的拉着韩雅然,嚷嚷着韩雅然要请大家吃饭。当然众人一阵欢呼。 不过等韩雅然看见季闻阳选的饭庄,心里好受了些。 她那可怜的月俸应该能付的起这里的饭钱吧。 “进去吧。”卫云邻提醒道。 其他人已经进去了,就只剩下韩雅然,卫云邻,还有欧阳睿。 今日的欧阳睿好像又恢复了刚来中枢令的样子,寡言少语。 “好。”韩雅然点点头,又对欧阳睿说道,“欧阳,走了。” 欧阳睿点点头,三人便一同进去了。 饭桌上,季闻阳那是不客气,显然就是想好好的宰韩雅然一顿,点的菜那是一个比一个贵。 韩雅然看着那一个个上来的盘子,脸色未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应该够付这一桌的饭钱吧。 虽然有担忧,但是韩雅然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可以算得上是中枢令的第一次聚餐了。 所以再怎么担忧,韩雅然都是高兴的。 酒足饭饱后,就在韩雅然自觉的去柜台结账的时候,掌柜的却告诉她有人已经结过了。 第九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掌柜的给韩雅然指了指那人,韩雅然转身一看,是正在被敬酒的卫云邻。 此刻卫云邻也转过了头,看着韩雅然微微一笑。 “姑娘,就是那个公子,那个公子还说了,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姑娘你结的。”掌柜的说道。 “谢谢。”韩雅然道着谢。 “姑娘哪的话,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对于客人的任何要求我们都是要遵循的。”掌柜的连连摆手。 夜已经深了,深秋的时节,夜晚多了些冷风刺骨。 “阿嚏。”韩雅然打了一个喷嚏,她的这个喷嚏成功的吸引了前面几人的注意。 “嘿嘿。”韩雅然尴尬的笑了笑。 众人在路口分开了,后面季闻阳也对韩雅然招了招手。 韩雅然看见季闻阳对她招手,也赶紧摆摆手,以示再见。 待季闻走后,韩雅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对于她身份这件事,大家都是豁达的人,没有做过多的计较,不然以后她在中枢令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毕竟一个在意韩雅然身份的团体,她怎么可能再做到游刃有余。 但是好在,大家都接受韩雅然的身份,就连季闻阳,出现那么大的反应,也不过是觉得韩雅然没有说实话,有一种被人欺骗了的感觉。 不过好在韩雅然的安慰,以及晚上的这一顿饭,季闻阳又成了那个无所顾虑的季小爷了。 一想到这顿饭,韩雅然想了起来,赶紧对着身边的卫云邻说道:“大人,谢谢你,不过你放心,那银子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卫云邻之所以会留下来,也是因为以往的惯例,要送韩雅然回家。 不知是大家都懂得,还是怎么的,那几人竟统一赞成卫云邻送韩雅然回家。 不过却有一人没有说话,那就是今日一直感觉情绪很低落的欧阳睿。 而此刻卫云邻听见韩雅然的话,便笑着说道:“今日是你付的账,何来还我一说。” 听着卫云邻的话,韩雅然一愣,那个掌柜的明明说的是卫云邻帮她付的帐的啊。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一脸懵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说道:“你忘了,我还欠你银钱呢,今日这顿饭钱刚好够。” “啊。”韩雅然慢慢才反应过来,好像几个月前,确实曾经是有人这么说过的。 “所以,现在我们两讫了。”卫云邻此刻看着韩雅然,依然一脸笑意。 “哦哦。”虽然明白卫云邻的意思,但是韩雅然此刻却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一脸懵逼。 不过能不让她出钱,怎么都是好的。 他们是踏着星辰回到韩雅然的住所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两人在路上完全看的清楚。 “我到了。”韩雅然说的。 “嗯。”卫云邻点点头。 就在韩雅然跨下马的时候,自己住所那禁闭的大门却突然一下子便被打开了。 因为前些日子那刺客的事情,韩雅然此刻那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是门打开后,从立马出来的却是韩逸风。 此刻的韩逸风穿着的乃是一件紫色的居家常服,笔直的站在门口,头微微抬着,眼神正看着那坐在马儿上的卫云邻。 “三皇子,久仰。”韩逸风出声,语气里透着不卑不亢,眼神清冷。 其实这是韩逸风和卫云邻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即使前些日子,卫云邻送韩雅然回住所的时候,从来没有碰到过韩逸风,想来是今日太晚了些,没想到竟给撞了个正着。 “韩大人,久仰大名。”卫云邻下了马,同样审视着韩逸风。 而韩雅然此刻抬头看着自己眼前那两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人,竟感觉有着隐隐的压迫感。 月亮悄悄的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层里。 韩雅然端来茶壶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看着坐在相对面的两人。 这两人都没有说话,韩雅然此刻有些无奈。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从刚才门口的那一句道出对方身份的话之外,到后面进了门,坐在桌子旁,这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的审视着对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用眼神就行。 韩雅然拍了拍自己的头。 把两杯倒好的水放在了韩逸风还有卫云邻的面前。 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你们要不要先喝点水。” 终于,或许是韩雅然的这句话起了作用,韩逸风尽然先开了口。 “舍妹前几日承蒙三皇子搭救,韩某在此谢过了。”说完,韩逸风还抬手给卫云邻行了一个谢礼。 即使卫云邻是三皇子,但是现在真正的官职其实要比韩逸风低些。 “韩大人客气了,令妹乃是我中枢令的一员,既然她有难,这搭救之事也是我分内的事。”卫云邻说道,说完便端起韩雅然放在他面前的那杯水,喝了起来。 “不过韩大人该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是何人会行刺令妹,我想你们住在这里会不会已经不安全了。”卫云邻放下茶杯又接着说道。 “再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韩逸风也点点头。 其实回相国府才是最安全的,相国府一向守卫森严,即使有刺客,想来进了相国府便没多少能出去的机会了。 毕竟曾经去过相国府行刺的刺客,最后能逃出相国府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但是韩逸风转头看了看韩雅然,想来雅然不会愿意的。 韩雅然看见韩逸风看了看自己,不知怎么竟想到韩逸风此刻的想法,立马就说道:“我不会回相国府的,哥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这么久以来,韩逸风从未提过让韩雅然回相国府的事情,但是韩雅然不止一次看见过相国府的人出现在自己现在的住所门口,当然每次都是来找韩逸风的。 而韩逸风每次也不会与她透露关于相国府来人是何用意。 而且现在韩雅然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比在相国府里舒坦多了,所以她才不要回去呢。 回到那个没有一点自由空间的相国府,就连上个茅厕,都有丫鬟在门口守着,时不时的询问韩雅然是否已经结束。 现在想想,韩雅然都感叹自己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所以现在看见韩逸风的表情,不管是不是让韩雅然回府的猜想,韩雅然赶紧立马拒绝道。 “诶。”韩逸风听见韩雅然的话一愣,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俐了,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了。 “韩大人的想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卫云邻说道,虽然韩逸风其实没有说过任何想法。 “大人,怎么连你也跟我哥哥一个反应啊。”韩雅然听见卫云邻的话,那是一脸不相信。 “毕竟现在相国府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卫云邻抬起头,看着韩雅然,眼神里微微有着劝解的意思。 “我不回去。”韩雅然摇摇头,“再说了,那个刺客干嘛要刺杀我,一我没得罪人,二我没欠人钱财。” “你啊。”韩逸风无奈,他这妹妹就是容易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这刺客的事情,稍微动动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 怎么可能是韩雅然得罪人,欠人钱财?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逸风除了摇头,也别无他法。 毕竟现在的韩雅然就是他韩逸风曾经美好教育的失败作品。 因为韩逸风是韩相国的长子,韩逸风从小接触的东西很多,所以他便懂事的早,加上后来有了韩雅然这个妹妹,而那时韩雅然又早早的失去了他们的母亲。 所以韩逸风从小是很宠爱韩雅然这个妹妹的,就想着把韩雅然缺少的母爱给补回来,完全不在意自己也是那个缺少母爱的孩子。 所以韩雅然从小就是在相国府里一个完全没有伤害的世界中长大,当然相国府外的除外。 就连两人见到两条小狗打架,当时还是一个小奶团子的韩雅然奶声奶气的问着韩逸风。 多多,它们在干什么呀。 韩逸风回答她,它们只是在玩耍。 就在韩雅然信以为真,跟着韩逸风离开的时候,韩逸风一挥手,伺候在身旁的仆人们便会意的把那两条狗弄出了相国府。 而当时的韩雅然不过两岁多些,韩逸风也不过才刚满七岁而已,却在行事方面有了韩翊鸣的影子。 “舍妹让三皇子见笑了。”韩逸风笑着对卫云邻说道。 “无妨无妨,她一向都是如此。”卫云邻一副很懂韩雅然的模样。 韩雅然此刻瘪了瘪嘴,一脸戒备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两人。 让她回相国府,怎么可能,你们想都不要想想。 而此刻欧阳睿坐在门口,屋里的祖父已经睡了,传出来轻微的鼾声,就连旁边的唐樾,高晨和柴茂他们,房间里也已经熄灭了灯,想必已经也是睡下了。 欧阳睿就坐在哪里,看着天空,那轮明月是那么的美,就如她一般。 相国之女,这个世间少有的尊贵的女子之一。 欧阳睿记得曾经他对韩雅然说过。 你是女子,在这个满是男子的中枢令,你根本不适合。 而欧阳睿会如此说,原因只是因为当时的韩雅然愣是看了好几次高晨的示范的动作,都没有比划出来 ,比划的时候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哪。 而欧阳睿那一刻竟忍不住了,在休息的时候,走了过去,态度不是很好的对韩雅然说了这句话。 而韩雅然听完欧阳睿的话确实先是一愣,但是随后便笑着对欧阳睿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女子又如何,女子也不会比你们男子差的。” 而欧阳睿依然记得,那时的韩雅然眼里透露出来的自信。 第九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是后面没过多久便离开的,待卫云邻走后,韩逸风看着韩雅然说道:“丫头,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韩逸风话还没有说完,韩雅然就接着说道:“哥哥,我不会回去的,虽然现在我过得完全和以前前呼后拥的日子比不上,但是现在我很开心,你知道吗哥哥,以前在相国府里的日子完全不是这样的。” 韩雅然又接着说道: “在相国府里,我是那个人人都羡慕的相国府的大小姐,走到哪儿,都有人想看看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关注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哥哥,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我就跟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差别,我现在甚至觉得我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你……”韩逸风一愣,看着韩雅然,眼神里满是无奈,“你这丫头净说些你哥哥听不懂的话来。”韩逸风无奈之下只能说出来这么一句话,相国府里的空气难道是苦的吗。 因为韩雅然小时候也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所以韩逸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都还是能猜出一些。 “好了,你也不要苦恼,不回去就是。”韩逸风安慰着说道。 “嗯嗯。”韩雅然见韩逸风不再坚持,便点点头。 冬天悄然而至,今年炎国的冬天,依然是不会下雪的冬天。 在韩雅然的印象里,炎国从未下过雪,儿时的时候,韩雅然就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国名叫炎国,所以从来不下雪。 “雪国听说很早很早就会下雪了。”跑过来找韩雅然的林芝吃着点心说道。 “好想去雪国看看啊,去堆雪人。”韩雅然憧憬道,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曾经的她是堆过雪人的,但是在这里却从来没有堆过雪人。 别说雪人了,她就连雪都没看见过。 “你想什么呢。”林芝敲了敲韩雅然的头,一脸无奈,“这炎国和雪国现在关系紧张的不得了,除了必要的商贸交易,两国的百姓是根本不能互通的,我爹爹之前都说了要不是两国之间还有一个大玥国在哪,不然早打起来了。” “啊,这么严重啊。”韩雅然听着林芝的话,眼神里有着失落,她还以为可以去堆雪人呢。 “你啊。”林芝摇摇头,韩雅然还是这般天真。 “好了,我走了,不然待会儿他们该赶我了。”林芝打趣道。 今日林芝在家无聊,便想着来找韩雅然,前些日子,韩雅然告诉过她,韩雅然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所以林芝便无所顾忌的跑来了大理寺。 不过她拉着韩雅然说了这么一会儿 发现这中枢令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一时竟不知怎的有些心虚,于是没过多久便想着离开。 “哦好。”韩雅然点点头,毕竟现在正在当值,她也不好再挽留林芝。 就在林芝与众人打完招呼后,柴茂憨憨的看着林芝,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林小姐,林老将军是你何人。” 林芝看着柴茂的小心翼翼,于是大方的说道:“是我的祖父。” “真的。”柴茂一听高兴的神情不言于色。 “对啊。”林芝点点头,内心疑惑,“难道你不相信啊。” “不是不是,在下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见到林家人,而且还是林老将军的孙女,林老将军的威名,我们都听过的。”柴茂那是一个激动。 “以后有时间,我请你去将军府里坐坐。”林芝看着柴茂的激动,一时便说出了口。 “真的。”柴茂又是一个不相信。 “真的,我身为林老将军的孙女会骗你吗。”林芝笑道。 “不会不会。”此刻的柴茂那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林芝是在柴茂的前呼后拥下离开的中枢令,一直站在门口的从一开始便一直沉默的柳枕知对着其他人行了一礼,便跟着林芝离开了。 韩雅然看着两人的身影,不知为何,即使有了林芝的解释,林老将军的印证,韩雅然每次看见这个柳枕知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这柳枕知,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侍卫模样。 “好了,大理寺卿大人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做。”就在韩雅然送完林芝回来,卫云邻看着大家,说了出来。 “什么事啊。”一听大理寺卿大人的吩咐,众人一下来了兴趣。 “大理寺卿大人说,为了方便大家,便想着为大家制作一块令牌,中枢令的特制令牌。”卫云邻解释道。 “大人,就是其他大理寺同僚腰间的那个吗?”唐樾一听立马问道,这大理寺的令牌他可是观察很久了,但是他们中枢令却没有这令牌,所以他还想找个时间问问自家大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才有这令牌,没曾想自家大人先说了这事。 “对,这是中枢令身份的象征。”卫云邻点点头。 “大人,我也有吗?”韩雅然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韩雅然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一时慌了,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是说……”说了半天,韩雅然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韩雅然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内心想着,自己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这样问的。 众人无奈的摇摇头,这小雅然应该还没有回神吧。 “所有中枢令的成员都有。”卫云邻点点头,瞬间缓解了韩雅然的尴尬。 “大理寺卿大人还说,这令牌上面要铸上大家名字里的一字,所以希望各位在散值之前把这个字交与我。” 卫云邻又说道。 “好,”众人一致点点头。 众人四散而去。 韩雅然此刻便坐在座位上,用手撑着桌子,想着自己选哪个字比较好。 自己名字里有三个字呢,除开姓,还有两个字呢。 韩雅然纠结了一会儿,突然脑袋一灵光,不如她去问问其他人选什么吧。 说动便动,韩雅然立马起身,直奔那些完全没有任何纠结的其他人而去。 “我啊,我的名字就只有两字,没什么好选的,就选“茂”就是了。”柴茂在听见韩雅然的话后说道。 对啊,韩雅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这不是有点明知故问吗。 不过既然已经问了第一个,韩雅然本着坚持到底的精神,又继续去问第二个人。 “你季小爷我,当然是选名字里“阳”字啊,还有什么字比这字适合你季小爷我这么阳光帅气的形象。”季闻阳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 韩雅然笑笑,她每次都会被季闻阳的自信给惊讶到,但是韩雅然却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自信一点就是对自己的肯定不是吗。 就是季闻阳每次的表情稍微有点欠揍罢了。 “我啊,我选“晨”就是了。”高晨点点头。 “嗯嗯。”韩雅然也跟着点点头。 还没问到唐樾的时候,唐樾已经自动凑了过来,把自己要选的字告诉了韩雅然。 没有一点悬念,毕竟唐樾也是只有两字,“我选的是“樾”,小雅然,你觉得呢。”唐樾此刻脸色是一脸激动。 “嗯嗯,挺好。”韩雅然点着头。 韩雅然在唐樾激动的目光里找到了欧阳睿,欧阳睿今日正坐在外面,虽然今日有着暖阳,但是屋外依然不暖和,韩雅然无奈,他们习武之人都不怕冷吗。 这几日天气突然转冷,韩雅然是早早的就把过冬的衣物穿在了身上,把自己裹的就跟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一样,可是等她来到中枢令才发现众人依然是秋装,那穿的是一个比一个单薄。 要不是知道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韩雅然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所谓的风度不要温度了呢。 当然自认为裹的跟一只小白兔的韩雅然是被他们好好的嘲笑了一番。 说她裹的就跟一枚粽子一样。 当然这话也只有季小爷能说的出来。 韩雅然为了这话,差点就直接追着季闻阳跑了整个大理寺。 好在后面卫云邻拦住了两人。 “欧阳,你选了哪个字啊。”韩雅然问道。 “我。”欧阳睿看着韩雅然,此刻的她穿着冬衣,她的冬衣完全不同于男子的衣物,衣领,手腕,还有下摆处都有着毛茸茸的绒毛。 而她的整个脖子都躲在绒毛里,此刻韩雅然眨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欧阳睿。 “我选的是“睿”字。”欧阳睿说道。 “哦哦。”韩雅然说道。 这几日韩雅然明显发现了欧阳睿的不对劲,因为韩雅然发现欧阳睿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但是韩雅然又不好问为什么,只好在心里嘀咕,难到她惹欧阳睿生气了。 但是韩雅然想了一圈,也没发现到底哪里惹到了欧阳睿,因为韩雅然自问在中枢令众人面前,只有在欧阳睿面前,韩雅然是最规矩的。 或许是欧阳睿自身的感觉比较严肃,韩雅然竟觉得跟欧阳睿呆一起,比跟卫云邻呆一起都要规矩些。 “你选的什么?”欧阳睿突然反问道。 “我啊,我还没想好呢,不过现在我想我要不就选“然”字就行了吧。”问了一圈下来,韩雅然突然想到了自己要选的字。 然,自然也! “这字挺好的,很适合你。”欧阳睿点点头。 不过就在韩雅然把这字递给卫云邻的时候,却被卫云邻直接给拒绝了。 第九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为何是这字?”卫云邻接过韩雅然递过来的纸张,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一个字,正是韩雅然选的“然”字。 “诶。”韩雅然听着卫云邻的话,随即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看着卫云邻,一脸傻笑。 “大人,你不觉得这字很适合我吗,然也,自然也,不正好就是说明本姑娘我与外面那些女子不一样,自然不做作吗。” 韩雅然说完,一脸期待,就等着卫云邻夸她。 可是卫云邻听完韩雅然的话后,悠悠的才来了一句,“此刻的你就很做作。” 韩雅然一听卫云邻的话,本来很期待的脸上的高兴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瞬间脸便垮了,委屈巴巴的看着卫云邻,说道:“大人,你……” “不知相国大人在你出生之际,为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寓意。”卫云邻看着韩雅然委屈的表情,随即微微一笑。 真想看看这小姑娘脑袋里天天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此刻正站在皇宫书房里的相国大人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刚才还在上奏的官员听见这一声响随即停了下来,看着此刻正轻轻揉着鼻翼的韩相国。 而上方刚还闭着眼睛的云帝,也睁开了眼,看着韩相国立马一脸关切的问道:“爱卿这是感染风寒了?” “谢陛下关心,微臣无碍。”韩相国听完云帝的话,便立马抬手说道。 “爱卿不必逞强,崔公公,把寡人的珍品补品这些,准备一些送到相国府去。”云帝说完又对旁边的崔公公说道。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崔公公的嗓子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尖锐。 “陛下,不用了,陛下美意臣心领了,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喝杯姜茶就好了。”韩相国一听云帝要给他准备珍品,那是赶紧拒绝道。 “哎呀,爱卿,不必拘谨,爱卿是我国重臣,你的身体健康才是百姓之福啊。”云帝一脸笑意的看着韩翊鸣,又对旁边因为韩翊鸣出声拒绝而停下脚步的崔公公怒道:“还不快去准备。” “是,老奴愚笨,这就去。”崔公公说完,立马消失在书房里。 而其他臣子,听见云帝对韩相国的赏赐,内心羡慕不已,随即齐声高呼陛下英明。 云帝含笑的看着这一切。 而此刻韩雅然在听见卫云邻的话后嘀咕了一句:“我哪里知道他老人家当时是如何想的,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嗯?”卫云邻疑惑的看着韩雅然。 “没事没事。”韩雅然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说什么。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字。”卫云邻询问道。 “换一个字。”韩雅然想了想,“大人,你就明说嘛,换一个,只能换成雅字啊。” “对,这字不错。”听见韩雅然说出来这个字,卫云邻立马一副认真的模样。 韩雅然有些无语,貌似是大人你说的从名字里选,除开姓,她的名字里选来选去就这两字。 而韩雅然没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还有字可以选。 毕竟柴茂,高晨,唐樾根本没得选。 就连欧阳睿,别看人家名字里有三个字,但是人家是复姓! “大人,能不能不要这字。”韩雅然心虚的问道。 “为何?”卫云邻不解了。 “就是不想嘛。”韩雅然此刻竟然一副撒娇的模样。 而卫云邻看着眼前的韩雅然,调理一下情绪说道:“你啊,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女子相了,那些女子最基本的礼仪你应该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大人,我哪有。”韩雅然不承认。 “你没发现你今日与他们在一起喝茶是什么样子吗。”卫云邻提醒道。 韩雅然听完卫云邻的话,想了想。 今日喝茶? 今日喝茶不就是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吗。 难道还有什么样子。 “你今日喝茶,坐着的时候,你双腿之间的距离比季闻阳这个男子还要宽了些,可明白我的意思。”卫云邻说完,又看了看韩雅然此刻分开站立的腿。 韩雅然经卫云邻这么一提醒,瞬间便想起了了。 今日与他们一起喝茶的时候,想着本来就是放松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过多的注意女子的仪态,所以当时也就是怎么舒服怎么坐了,没想到卫云邻竟然注意到了。 毕竟当时自己的坐姿是要多不雅观,就有多不雅观。 韩雅然此刻有些心虚的看着卫云邻,发现卫云邻的视线有些向下,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现在站着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那站姿,完全与男子无异! 韩雅然赶紧把脚收了收,双腿并拢,一脸笑意的看着卫云邻,“嘿嘿,大人。” 卫云邻无奈的摇摇头,收回了自己视线。 “就选这个雅字,也正好时刻提醒一下你,毕竟在男子堆里呆的太久了,你都忘了女子该有的优雅端庄了。”卫云邻说道。 “大人,那自古女子端庄大气,优雅矜持是不错,可是我以后改就是了,能不能不要用令牌提醒我啊。”韩雅然争取这最后的一点机会。 “不行。”卫云邻摇摇头,“虽说女子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色,但是你若是连这最基本的行为举止都不收敛,实在是不够雅观。” “没商量的余地了。”韩雅然问道。 “没有。”卫云邻此刻低着头,摇了摇头。 卫云邻也不是非要韩雅然做一个十分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这最基本的,在中枢令倒是无所谓,若是以后,他离开了,她依然是这个样子,到时候让其他人看见了,是会让人议论纷纷的,毕竟没有什么比相国府的大小姐失德更让人感兴趣的了。 韩雅然见卫云邻不再理会她,只好瘪瘪嘴,离开了这里。 而此刻没有走的众人又围了过来,刚才韩雅然与卫云邻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所以此刻几人脸上一个比一个好奇。 还没等众人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韩雅然却先开了口,“那个,我现在像不像一名女子。” 众人一听韩雅然的话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那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汇,许久才达成了一致。 季闻阳便说道:“你本来就是女子啊。”这是刚才众人交流后的一致意见。 “对对对。”其他人也点点头。 “我行为举止粗鲁吗。” “不粗鲁,端庄着呢。”众人又是一阵齐声说道。 “真的。”韩雅然不信。 但是回答她的依然是一致的点点头。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那几个表情一致的人,瘪了瘪嘴,一看他们就没有说实话。 还是去问欧阳睿吧。 韩雅然想着就跑去找此刻也正在忙碌着的欧阳睿。 而其他人看着韩雅然离开了,都松了一口气。 “这小雅然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唐樾问道。 “不知道?”众人又摇摇头。 “没受刺激会突然问我们她是不是女子。”唐樾补充道。 “……” “她不问我,我都忘了她本来是女子了。”季闻阳的话突然让众人一恍惚。 对啊,这个姑娘身上的那股劲,这段时间以来完全都让他们忘了她其实是位女子了。 不管是在中枢令还是在外面,她什么都抢着做,说是一个卯住劲的男子也不为过。 而此刻欧阳睿听完韩雅然的话,也是如刚才那些人那般的愣了一下。 “为何这样问?”欧阳睿也问道。 “欧阳,你就告诉我,我像不像一个女子。”韩雅然说道。 “你本来就是一名女子啊。”欧阳睿说道。 但是看着韩雅然的脸色,显然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满意,便又说道:“只是有时候你又不像一名女子。” 毕竟在欧阳睿以往的印象里,身为女子,都是柔弱的,矜持的,端庄的。 不是说韩雅然不矜持端庄,但是像韩雅然这般豁达豪放,开朗大方的,还真的少见。 毕竟自古都要求女子端庄淑德,所以即使自小便举止开朗的姑娘,长大后也会隐藏着自己本来的天性,去伪装自己。 所以人这一生都是为了让别人满意而活着。 “你也不要有过多的心里负担,想必大人也是为你好。”欧阳睿安慰着韩雅然道。 因为离得近些,刚才韩雅然和卫云邻的话,欧阳睿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 “嗯嗯。”听完了欧阳睿的一席话,韩雅然点点头。 韩雅然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疾笔的卫云邻。 卫云邻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散值的时间终于到了,众人长舒一口气,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韩雅然也收拾好了东西。 可是等同大家一起走到大理寺的门口,却看见了李言也。 “言也,你怎么在这里。”韩雅然惊呼,因为她们两人这段时间都有些忙碌,抽不开身,所以她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雅然。”李言也看着韩雅然出声说道,她的语气依然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温柔。 “这是。”其他人看着那个身着官服的姑娘,都是一脸疑惑。 “这是我朋友。”韩雅然说道。 “不介绍介绍。”季闻阳立马说道。 “大家好,我叫李言也。”李言也的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瞬间便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见李言也来找自己,想必是有事,韩雅然便与他们道别。 连一向送韩雅然回家的卫云邻也表示理解的离开了。 等所有人走后,李言也看着韩雅然,有些伤感的说道:“雅然,我要离开了。” 第九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啊。”韩雅然听完李言也的话一愣。 “去哪?”韩雅然问道。 “我要回凉州,我回凉州的批文已经下来了。明日便能起身回凉州了。”李言也说道。 “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凉州啊。”韩雅然不解,帝都不好吗? “雅然,你忘了,我本就是凉州人。”李言也说道,“你不知道,我会来帝都参加秋闱考试,也是想如果入了仕,有朝一日能回凉州做官,那时候就能为家乡的百姓做些什么了,你不知道,在我儿时,凉州曾经有一位特别好的太守,处处为民着想,可是这太守再好,到了升迁之时,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凉州,后来,凉州又来了好几位太守,但是都没有这位太守那般为民服务,为民负责,特别是里面还有一位,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不到两年,便被人秘密的告到了帝都,才被帝都派下来查办的官员给革了职,后来又有了其他的官员,虽然都不及曾经那位太守,但是却也还不错。” “可是……”可是什么,韩雅然也说不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儿时的我时常在想,若我是名男子,我一定要去参加秋闱考试,然后回到凉州,做一个如那位太守一样的官,但是与他不一样的是,我不会离开凉州,其实我也不是埋怨他,毕竟他已经很好很好了,但是自古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做的不过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等我长大了,我竟然能以女子的身份参加秋闱考试,以女子的身份入仕,虽然此次回凉州,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府丞,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凉州的百姓谋福利,所以雅然,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 李言也看着东边,指着那边对韩雅然说道:“你看那里,凉州就在那个方向。” “言也,那么以后我们就见不面了吗。”韩雅然有些伤感的说道,她没去过凉州,但是也知道凉州离帝都应该很远很远。 “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见面的,能与你认识,结识你这位朋友,是我李言也的人生之幸。”李言也看着韩雅然,微微一笑。 “也是我的人生之幸。”韩雅然也回了李言也一个微笑。 两人慢慢的走在大理寺门前的街道旁,韩雅然看着李言也,突然问道:“言也,不知道有句话我该不该问。” “你问。”李言也说道。 “你回凉州的事,谭泽知道吗。”韩雅然想起谭泽,他真的很喜欢李言也,可是李言也从来都是态度很明确的,但是谭泽却一点也不气馁,把所有能追女子的招式都用上了,可是现在李言也却要离开了。 听完韩雅然的话,李言也也是一愣,随即一脸无奈的说道:“待会儿我会去谭府,我会告诉他的,我与他终究走不到那一步的。” 谭泽对李言也的心意,就如李言也曾经说过的那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她明确的拒绝过,但是谭泽就是不死心,所以他俩之间终究有缘无分。 “那就好,毕竟他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韩雅然点点头,她不知道谭泽到时候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这一刻,韩雅然竟有些可怜谭泽了,他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不起。”李言也说道。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韩雅然笑道,“缘分这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就像你喜欢我哥哥那样。” 韩雅然的话让李言也又是一愣,李言也不相信的看着韩雅然,她是怎么知道的。 韩雅然也表示无奈,她这个恋爱白痴,却能一眼看出李言也喜欢她的哥哥韩逸风,但是李言也这个傻姑娘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却被韩雅然一眼看出来,因为李言也每次看韩逸风的眼神,韩雅然从小不知看过多少次,儿时韩雅然还会问芸姨,那些大姐姐为什么老是那般看着她的哥哥啊。 芸姨就会告诉她,那些女子是爱慕她的哥哥,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来。 韩雅然都是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直到后来她又看见了那样的眼神,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眼神却带着克制,爱慕浓浓里却带着深深克制的情绪,而露出这眼神正是李言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呢,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呢。”韩雅然问道,毕竟以李言也的才学,或许她哥哥韩逸风会喜欢也说不定呢。 “雅然。”李言也苦笑一下又说道:“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哥哥韩公子是什么人,这帝都的万千女子都争着想嫁的人,论家世,论才学,我都是排不上号的,所以我也只能在心里肖想一番。” “你也不要太小瞧自己了。”韩雅然不以为然。 “喜欢就是喜欢,关家世什么事,若是以后我要是喜欢一个人, 那个人就算再无家世,无才学,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雅然,这你不懂,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乃至两个家族的事。”李言也说道,“门不当户不对,终究走不到一起的。” 李言也又说道:“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让它深埋心底就好了,何必非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呢,所以雅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李言也不会像谭泽那般,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但是却依然不放弃。 所以李言也其实不讨厌谭泽,更多的反而是感动,不过也仅仅只会是感动。 但是李言也却不愿为了这份感动而答应谭泽。 因为那不仅是欺骗谭泽,也是在欺骗她自己。 “什么,你说。”韩雅然点点头。 “不要告诉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好吗。”李言也请求道。 她知道韩雅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韩雅然点点头,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 就在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韩雅然转头,看着那骑马奔跑而来的人,论长相,论家世,这人可以在帝都都算得上佼佼者,但是很可惜,李言也不喜欢他。 没错,来的人正是谭泽。 他一脸激动的下了马,直奔李言也而去。 韩雅然就看着谭泽从她身边走过, 愣是没看她一眼。 这一段时间里是这么多年以来谭泽最忽视韩雅然的时候了。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谭泽一把抓过李言也的手臂,脸上的情绪就如当年知道她舅舅,谭泽的父亲的妾室要给谭泽生一个妹妹一样的表情。 虽然最后还是一个大胖小子。 “言也,你要离开帝都。”谭泽此刻情绪激动极了,刚才他去到李言也的当值的地方,结果没有见到李言也。 本来谭泽这人便好打交道,而且这么久,与那里面的人早就混熟了,所以知道情况的人便告诉了谭泽李言也要离开帝都回去凉州的事情。 不仅如此,知情人还告诉他,李言也好像往大理寺那个方向去了。 谭泽一听,那是马不停蹄的就往大理寺跑,结果一到这里,便看见李言也和韩雅然在一起。 “谭公子,本来打算一会儿告诉你的,没想到你竟早一步知道了。”李言也点点头。 “为什么?”谭泽现在情绪激动,恨不得马上知道为什么。 “谭公子,很感谢你的厚爱,虽然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与你之间不可能,但是你却依然不放弃,言也此生能得谭公子如此厚爱,已经足矣。”李言也笑道。 “少给我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回凉州。”谭泽急了。 “谭公子,人各有志,我们就此别过吧。”李言也说的很绝情,毕竟此去经年,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你……”谭泽愣了。 “望谭公子以后威名远扬。”李言也又说道。 “你就舍得下我。”谭泽突然像个孩子一般的委屈,这么久以来,他的死缠烂打,依然没有感化李言也那颗冰冷的心。 “谭公子,终究是言也对不起你,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姑娘。”李言也此刻看着谭泽心里也有着一丝丝的难受,毕竟这个曾经对她可以说的上无微不至的男子,真的真的很好很好。 可是他们还是败给了有缘无份。 “言也,你真的好狠的心,我问你,这么久以来,你可有一丝丝的喜欢于我。”谭泽现在心里难过极了,他以为他要成功了,可是等来的却是李言也要离开的消息。 “谭公子,对不起。”李言也现在除了这个话,没有任何理由。 “哈哈,好好,那我也祝李大人以后步步高升。”说着说着谭泽竟然笑了起来了。 “祝李大人将来步步高升,平步青云。”谭泽一字一字的说完,就跨上了在一旁等候的马儿,绝尘而去。 韩雅然有些担忧的看着那消失的谭泽,如此难过的谭泽他也是第一次见。 但是韩雅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雅然,我刚才会不会太狠心了些。”李言也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刚才谭泽的表情看着难过极了。 “没事,长痛不如短痛,谭泽这人,你只要给他一丝丝希望,他就会觉得你给了他很大的认可,为了这一丝丝希望,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韩雅然安慰着李言也。 毕竟他的舅舅,谭家商号不可能让谭泽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来的。 第一百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李言也是第二日一大早便离开的帝都,韩雅然去送了她,不仅如此韩雅然还拉上了一无所知韩逸风。 因为前一日韩雅然问过李言也要不要去见见韩逸风,韩雅然说毕竟是李言也曾经爱慕过的人,临走时再去看一眼不过分的。 而李言也却告诉韩雅然,多看一眼,也只会多徒增一份伤感罢了。 所以前一日两人便相约一起去逛了这帝都一回,直到天黑了才分开的。 而第二日,韩雅然知道李言也要离开了,便天不亮就起了床,拉着韩逸风去了李言也出城的必经之路。 终于在韩逸风打算离开的最后一刻,李言也才出现在了路口。 “言也,言也,这里。”韩雅然挥手,对着不远处那坐在马车前的李言也说道。 为了回凉州方便,上面朝廷给她配了马车和车夫,所以刚才李言也正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 “雅然。”李言也看见了韩雅然惊喜的叫道,待马车停稳后,便立马跳下了马车。 李言也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旁边的韩逸风,韩逸风还是如李言也以往记忆里一样,微微的笑着,不知道他其他时间会是什么样子的。 韩逸风一大早就被韩雅然拉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韩逸风还是跟着韩雅然去了,直到到了这个路口,韩雅然才告诉韩逸风,是因为李言也要回凉州了。 李言也,韩逸风是记得的,很清秀的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他妹妹韩雅然的好朋友。 “你真的来了。”李言也显然现在很激动,虽然韩雅然昨晚告诉她,会带一个惊喜来送送她,但是李言也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竟然真的遇见了韩雅然,不仅如此,她心里的那有些妄想的期许竟然也实现了。 “韩公子。” 李言也与韩逸风说道,与以往还有些害羞不一样,今日的李言也却显得更加落落大方。 毕竟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李言也想给韩逸风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李姑娘。”韩逸风还是那微笑的表情,“韩某祝你一路顺风。” 没有多余的话。 “多谢韩公子。”李言也微微一行礼。 此去一别,望韩公子往后余生安好。 这句话是李言也在心里说的,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资格说这话。 “我的走了,李姑娘以后再会。”韩逸风说完,便骑上了一旁的马儿,便离开了此处。 李言也痴痴的望着韩逸风离开的那方向,许久没有说话。 虽然只有那么寥寥数语,但是李言也却很满足了。 “那个,言也,我还想说让你见见他呢,那知道他那么不解风情。”韩雅然有些尴尬的说道,她哥哥今日也太冷淡了些吧,毕竟李言也都要离开了,多说几句不行啊。 “雅然,谢谢你。”李言也微微笑着对韩雅然摇摇头。 韩雅然一愣。 李言也又说道:“韩公子是要上早朝的人,能等我到这个时辰,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告别了,我能见到他,能与他说上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韩雅然无奈,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主要是韩雅然她也没经历过,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只是觉得陷入爱情的人都跟傻子一样吗。 “再会,雅然!” 李言也离开了,这位短暂的出现在韩雅然生命里的永远一副温柔才情的姑娘,她要回到她的家乡,去实现她的梦想去了。 韩雅然看着那消失在雾气里的马车,内心有着浓浓的说不出的不舍。 可是人这一生,不为了梦想而前进,难道做一条困在一汪死水里的游鱼吗。 后来,韩雅然去到谭府看望她的舅舅与舅母,却发现谭泽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曾经那个永远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谭泽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谭书礼,举手投足之间也越来越老成有范。 韩雅然的舅母谭柳氏每每说起谭泽也没有了以往的担忧,私底下谭柳氏竟对韩雅然说她真的很感谢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姑娘,虽然从未见过,但是谭柳氏却打心底里很感激她,完全没有一副自家儿子被人甩了的哀愁,想来现在的谭泽才真的是符合舅母心中那个好儿子的模样吧。 冬天的脚步悄然无声的慢慢的要走远了,现在已经是小寒,还有大半月就是新年,整个帝都都已经慢慢的笼罩在那日益渐浓的年味里。 腌制腊肉的人家也越来越多,韩雅然每日都是迎着铺面而来的腊肉香气到的中枢令。 今日又是寒冷的一天,韩雅然是在迎着混着腊肉香气的冷气中哆嗦着终于来到了中枢令。 院子里已经被早到的季闻阳他们燃起了火盆,整个中枢令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寒冷刺骨,里面却温暖如春。 韩雅然把自己因为拉着缰绳而被冻的有些发红的手放在火盆周围,一股暖意袭来,韩雅然觉得舒服多了。 “你说你,这么冷的天,不知道戴上一个手套吗。”季闻阳还是那么絮絮叨叨,那里有事一定少不了他。 “这不出门急了,给忘了。”韩雅然笑了笑,季闻阳应该是看见了她被冻的有些发红的手吧。 “呐,我娘做的。”季闻阳把一个东西扔了过来,韩雅然一伸手轻松的接住。 她现在跟众人学武功已经接近尾声了,在加上卫云邻有时候给她开小灶教她武功,虽然她现在说不上是一个高手,可能也只能算是一名初学者,但是这接东西却是完全不在话下。 毕竟刚来中枢令的时候,韩雅然是连别人扔过来的东西都是不敢接的。 那时候季闻阳一看抱着头的韩雅然,无奈至极,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小的不敢接别人扔过来的东西。 “谢谢。”韩雅然摸着手里那个毛绒绒的手套,那皮毛软乎,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吧。 “不用谢,这是兔儿毛的,而且我娘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了一双。”季闻阳笑道,“毕竟我娘这人啊只要一学会新的东西就巴不得马上给人展示一番,这不天冷了,就想着给你们一人做一双手套。” “谢谢。”韩雅然又感谢了一番,不管季闻阳的娘亲是为了什么,既然给她做了手套,她都是要感谢的。 而且韩雅然此刻才发现,其他人都是如季闻阳说的那般每人都有一双手套在手,就连卫云邻的桌子上的也摆着一双。 但是与韩雅然手上这双不同的是,其他人要么是灰色的,要么是黑色的,唯独她这双是白色的。 看来季闻阳的娘亲真的是用心了。 就在韩雅然烤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大理寺却来人了。 “什么事?”一直在桌前忙碌的卫云邻抬头看着来人。 “中枢史大人,下官别无它意,就是过来转达大理寺卿大人的话,告知各位烧火盆的同僚们,要小心走水,毕竟现下天气干燥了些。”说话的人是张欲,大理寺的一名铺头,长的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 “好,我们知道了,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卫云邻点点头。 “好,那下官告退。”张裕说完便离开了中枢令,去大理寺别的地方传达去了。 而等人一走,韩雅然才发现卫云邻刚才在桌前忙碌的并不是公文,而是在画什么。 “大人,你在做什么。”韩雅然跑过去趴在卫云邻的桌前,看着卫云邻桌上的那张纸。 看着像弓箭,但是又比弓箭复杂。 “这是什么?”韩雅然看着卫云邻走了过来,便指着那张纸说道。 而其他人听见了韩雅然的疑问,也都围了过来,看着卫云邻桌前的那张纸。 “这个。”卫云邻站在桌前,拿起那张纸说道,“这是我前几日翻看兵器谱发现了,据说叫弩。” “弩。”韩雅然一脸疑惑。 “弩。”众人也是疑惑。 “对。”卫云邻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我也在书里见过。”高晨说道。 “你见过?”季闻阳也是新奇,毕竟还有他季小爷不知道的。 “对啊。”高晨点点头,“这弩是与弓箭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却也有很多的不同。” 众人一听,来了兴趣。 “哪不同?”唐樾问道。 “这弩小巧轻便,而且相对于弓箭的竖向发射来说,弩是可以横向发射的,不仅如此弩的威力更大些。” “可是我们平日里见得最多的是弓箭啊,就连林家军配的也是弓箭,没什么人配弩的。”柴茂也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那是因为,这弩操作起来需要很大的发射空间,不仅如此,弩还不能像弓箭那般满弓或者半弓都可以发射的,它的射程是固定的,所以相对于弓箭的灵活性和能实现火力覆盖,弩就显的有些过于古板了。”卫云邻解释道。 “哦哦原来。”众人一致点头。 “大人,你是要做这个吗。”韩雅然问道。 “嗯,找人做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卫云邻点点头。 卫云邻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东西,便想把它做出来,不仅如此,他还想把这个东西缩小到一定比例,小到能随身携带。 那样韩雅然放在身上,便又多了一处防范。 “嗯嗯。”虽然此刻韩雅然不知道卫云邻做这个东西是为了送给她,但是还是一脸满是期待的神色。 而此刻欧阳睿看着一脸笑意的韩雅然,想着自己包裹里一直放着的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欧阳睿今日的目光一整日都是跟随着韩雅然而动。 终于在韩雅然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欧阳睿走了过去。 “怎么了,欧阳。”韩雅然整理着自己面前的案宗,大理寺前几日又送过来一些,韩雅然就想着等几日再整理,这不今日她觉得不能再托下去了,再拖下去卫云邻该训她了,于是便动起手来。 “那个。”今日的欧阳睿反而有些少见的扭扭捏捏的。 韩雅然半天没有听见欧阳睿的回答,抬起头,看着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欧阳睿,也是一脸疑惑。 “欧阳,怎么了?”韩雅然又问道。 “我昨日在集市上发现的,觉得应该适合你,就买了。”欧阳睿说道,把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伸到韩雅然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要送给我的吗。”韩雅然看着欧阳睿面前的盒子,有些不相信,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内心却很惊喜。 “嗯。”欧阳睿点点头,这些日子欧阳睿想过无数次,即使她是相国府的大小姐又如何,他也想试一试,哪怕到时候依然会失败,他也是愿意的。 “谢谢。”韩雅然接过盒子,这是个上了红漆的木头盒子,说不出多么的华丽,但是却很精致。 韩雅然打开那个盒子,里面一条浅棕色的鞭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仅如此,鞭子的手柄尾部,还有一个银白色的铃铛,可爱极了。 “真的是送给我的吗。”韩雅然此刻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嗯。”欧阳睿点点头,说道:“我想了许久,觉得剑太过刚硬不适合你,柔软多变得鞭子应该会好一些。” 其实欧阳睿没有说实话,这鞭子根本不是他在集市上发现的,而是他在集市上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卖杂耍的摊子上找到的。 当然这些他怎么可能会告诉韩雅然。 “真的吗。”韩雅然问道,她还不清楚用剑和鞭子有什么区别。 “嗯,其实就是你平日学的那些招式,在加上鞭子练习就行了,可能刚开始用着不顺手,但是用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鞭子在你的手里是游刃有余的。”欧阳睿微微笑道。 “真的吗?”韩雅然拿出那根鞭子,把手柄握在手里,一伸手,那鞭子就像一条游蛇一样在她手上展开。 只是这蛇应该还没成年,不是很灵活。 “我用的不是很好吧。”韩雅然尴尬的笑了笑,因为她明显的发现手中的鞭子好像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没事,你慢慢来,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欧阳睿安慰她说道。 “谢谢你欧阳。”韩雅然打心底里感激欧阳睿,虽然欧阳睿教她习武已经结束了,现在连唐樾教她也已经过半,但是韩雅然却明显可以发现自己和刚来中枢令的不同,特别是欧阳睿教的内功,韩雅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现在体内有一丝的内力在缓慢的游走。 “不用谢我。”欧阳睿摇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回来的季闻阳看着两人正在说什么,立马凑过来。 “没什么。”不知为何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不仅如此,韩雅然还迅速的把那鞭子藏在桌子的抽屉里。 “真的?”季闻阳看着两人默契的东西,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韩雅然立马上手推着季闻阳,边推边说,“大人交于你的任务你做完了吗,还不去做,不然待会儿大人该找你麻烦了。” “对啊,还没有。”季闻阳说完就立马跑过去整理自己的事情,而不再去理会韩雅然和欧阳睿两人的异常。 这段时间他们又破获了两起案宗里的案子,不仅如此,韩雅然也参与了其中。 与刚开始的不一样,现在的韩雅然明显成熟了些,不会因为遇上一些事情就激动不已。 而季闻阳做的事情便是卫云邻吩咐的案宗总结。 所以季闻阳一听韩雅然如此说才会那么慌张,因为卫云邻要求散值之前季闻阳把总结交给他。 韩雅然看着季闻阳的动作,转过头和欧阳睿相视一笑。 午时过后,韩雅然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终于整理结束了。 “你们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雅然抬头一看,是芸姨,现在正站在中枢令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芸姨,你怎么来了。”韩雅然惊喜的叫道。 这已经不是芸姨第一次来中枢令了,刚来的中枢令的时候,韩雅然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遮遮拦拦的,当时韩雅然还告诉芸姨,以后少来中枢令, 免得让人识破身份。 韩雅然说的话,芸姨怎会不听,虽然心中是万分心疼韩雅然,芸姨还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中枢令,要是想韩雅然的时候,芸姨都会直接在傍晚的时候去韩雅然现在的住所看看韩雅然,当然每次都会带上自己亲手做的好吃的,都是韩雅然爱吃的。 不过后来知道韩雅然的身份在中枢令已经不是秘密了,便无所顾虑的跑来中枢令,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一副韩雅然在中枢令吃不饱的表情。 “芸姨啊,又来了。”季闻阳一看芸姨,那是一个热情。 “芸姨。”众人都叫着芸姨。 “你们好。”芸姨高兴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芸姨,我来帮你吧。”欧阳睿说完,便接过芸姨手里的东西,一看就很重。 “哎呀,谢谢你欧阳,你看你这孩子。”芸姨一看有人帮自己接过东西,那是一个高兴。 “芸姨,你怎么又过来了。”韩雅然拉着芸姨坐下,问道。 三天前芸姨才来过,芸姨现在跑的次数都可以和季闻阳的娘亲相比了,幸好今日季闻阳的娘亲没有来, 不然芸姨和季闻阳的娘亲一碰面,两人不知道又会聊上多久。 就像芸姨和季闻阳的娘亲第一次见面,那简直就是一见如故,两人那是情投意合,就整整在中枢令聊天聊了一下午,把韩雅然和季闻阳儿时的丑事那是说的一个不剩。 而韩雅然和季闻阳只能尴尬的在旁边笑着不语,毕竟他们俩已经阻止过了,依然无济于事,还是挡不了两人要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当然那一日中枢令的众人听着两位的互相爆料,那是跟着笑了一下午的。 好在卫云邻没有对两人在中枢令大谈阔论表示反感,所以芸姨两人才能在中枢令那么肆无忌惮。 不过后来,季闻阳都是拒绝让他娘来中枢令的,他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是自己儿子说的还是听了。 季闻阳会这样做的原因无外乎是觉得他娘去的少了,他娘和芸姨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儿时尿床,儿时吃脚脚的事情被别人谈论的头头是道,而且还被自己的同僚知道。 当然尿床的是当时只有一岁的季闻阳。 而那个抱着脚脚吃的津津有味的就是不过半岁的韩雅然。 当然当天下午的两人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友好了。 “怎么?芸姨还来不得了。”芸姨故作不高兴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韩雅然连忙摆摆手,她绝对不是嫌弃芸姨。 “你啊,芸姨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芸姨笑道,“这不过几日就是腊八节了吗,我熬了点腊八粥,就想着给你尝尝,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吃这粥吗。” 一听有吃的,季闻阳立马凑过来问道:“芸姨,有我的吗。” 韩雅然有些无语的看着季闻阳,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有有有 ,大家都有。”芸姨看着其他人同样期盼的眼神笑道。 边说着,芸姨打开欧阳睿刚才帮忙放在桌子上的食盒,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我做了两种口味的,一个是咸香的,一个是甜口的,不知道你们爱吃那个口味,这里有碗和勺子,要吃什么,芸姨给你们盛啊。”芸姨边说道,便从食盒的最下面拿出碗和勺子。 是小一些的碗和勺子,但是很精致。 虽然这个食盒比平常的食盒大些,但是放了两盅不同口味的八宝粥就没剩多少位子了。 “我要吃,芸姨。”季闻阳闻着那香味,第一个就迫不及待拿着一个碗对芸姨说道。 “好好。”芸姨笑着接过碗,对季闻阳说道,“要哪种口味的?” “甜口的。”季闻阳指着那个红色的八宝粥说道。 “拿,慢慢吃哈,不够再来盛。”芸姨把粥递给季闻阳,一副慈母的模样。 芸姨就是这样,只要喜欢吃她做的食物的人,她就喜欢的不得了。 “芸姨,我要咸口的。”高晨也把碗递了过来。 “芸姨我要咸口的。”唐樾也迫不及待了。 “芸姨,我要甜口的。”柴茂此刻也忍不住了。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此刻的芸姨笑得灿烂极了。 待其他人都盛到了粥,欧阳睿也把碗伸了过去说道:“芸姨,给我咸口的吧。” “好好。”芸姨立马接过碗,给欧阳睿满满盛了一碗咸口的八宝粥。 韩雅然告诉过芸姨欧阳睿救过她的事,所以芸姨看欧阳睿比看别人那是多了不止一份的喜欢。 “然然。”芸姨叫着韩雅然。 “怎么了?芸姨。”韩雅然问道。 “呐,给中枢史大人也送一碗过去。”芸姨递给了韩雅然两碗不同口味的八宝粥,“不知道大人喜欢什么口味的,你让大人选就是了。” 虽然卫云邻从来都是如其他人那般对着芸姨笑着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其他的话,但是芸姨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人家是皇子,而且人家还与她打过招呼,不仅如此,对于她在中枢令的行为,卫云邻也没有任何不允许的表情,所以芸姨挺满意了。 所以此刻见卫云邻没有过来,芸姨便让韩雅然给卫云邻端一碗过去。 “好。”韩雅然点点头,接过芸姨手里的粥。 第一百零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大人,这是我芸姨做的粥,你尝尝。”韩雅然笑着端着两碗粥走到卫云邻面前。 “放那吧。”卫云邻点点头。 “好。”韩雅然听话的把两碗粥都放在卫云邻的书桌前。 “大人你快吃吧。不然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韩雅然说道。 虽然芸姨做了保温处理,但是毕竟现在技术有限,而且相国府离中枢令还有一段距离,到了中枢令,这粥也只有温热了。 “好。”卫云邻点点头,便拿过一碗,直接吃起来。 “诶……”韩雅然还没说完,就看见卫云邻已经把那甜粥舀了一勺放在了嘴里。 甜的? 卫云邻微微一皱眉。 但是韩雅然却没有发现卫云邻的不对劲。 “那个大人,你可以选的。”韩雅然是不知道卫云邻不吃甜食的。 但是看见他问也不问就随便拿起一碗就吃,便想着要提醒道。 “没事,这是你芸姨辛苦做出来的。”虽然不喜欢,卫云邻还是没有放下,毕竟已经吃过了,他不吃就只有倒掉。 “哦。”韩雅然点点头。 便看着卫云邻把那碗甜口的八宝粥吃的一滴也不剩。 “还吃吗?大人。”韩雅然看见卫云邻吃完,又问道。 “不用了,已经够了。”这一碗甜的八宝粥下肚,卫云邻已经没有食欲了。 “那好吧,那这碗我吃吧。”韩雅然说道。 毕竟不管甜口的八宝粥,还是咸口的八宝粥,她都喜欢吃。 而且芸姨这碗咸口的,还放了她喜欢的腊肉,好吃极了。 韩雅然吃完这咸口的八宝粥,把碗递给芸姨,又盛了一碗甜口的八宝粥。 两碗粥下肚,韩雅然觉得自己晚饭都不用吃了。 卫云邻无奈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打着饱嗝的女子,这真的是越来越不注意自身的形象了。 芸姨看着韩雅然打着饱嗝,赶紧提醒她,韩雅然才反应过来,立马捂着嘴,往四周看了看,貌似没人发现,才放心。 待把所有人的碗收齐后,芸姨也就离开了,韩雅然是护送芸姨出的大理寺。 走到门口,芸姨看着韩雅然,一脸询问的表情问道:“今年新年,然然,你回来吗。” 回哪里?韩雅然是明白的。 “到时候再说吧。”韩雅然没有明确的回答芸姨。 “那好吧,你这孩子,我先走了。”芸姨无奈,也只好离开了。 新年将至,他们的令牌也已经铸好,发给了众人。 韩雅然摸着那手中漆黑的一个小小的牌子,这就是她现在身份的象征了。 年味越来越浓了,新年伊始,韩雅然却没有回到相国府。 说她任性也罢,不懂事也好,她是真的不愿在回到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 因为中枢令一大半都是外地人,卫云邻便想着让大家一起去他府上吃年夜饭。 毕竟宫里也没有传来旨意让他回宫,所以卫云邻就直接当皇宫的一切不存在。 不过中枢令的众人一听去卫云邻的府里吃年夜饭,那是别提有多高兴。 一个个的整日里都在盘算着还剩几天就能去到卫云邻的府邸了。 三日后便是除夕了,此刻卫云邻听着刘管家汇报的采办事物,这些事情他一般都不会过问,完全是刘管家在处理。 自从上次细作之事解决了,卫云邻又去找过一次顾涵山,顾涵山听见细作已经找到,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不过却告诉了卫云邻一件差点让卫云邻当着顾涵山的面生气的事,不过好在卫云邻一向能克制自己的情绪,竟生生给抑制住了,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异常。 “你那府邸的刘管家虽说是内务府拨的人,但是却与我有渊源。”顾涵山当时是如此说的。 卫云邻当时听着这话也是微微露出惊讶之色。 难道这细作还有两个。 “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当年救过他,他欠了我这份恩情,所以现在正是还这份恩情的时候。”顾涵山说道,“所以我让他好好的留意你府里的一切,不要有任何差池。” “不过还是失算了,毕竟刘管家他这人能力还是欠缺了些,硬生生的还是让你府里混进了那人的细作。”顾涵山喝了一口茶,有些遗憾,“不过好在雅然这丫头还是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那女子的不对劲。” “是这样的。”卫云邻虽然无法解释韩雅然为何会有这能力,还是说只是巧合, 但是从顾涵山的话里,卫云邻也知道,这事不是只发生一次,所以卫云邻也有些想不通。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必要的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顾涵山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卫云邻微微一惊,他不知道顾涵山是不是真的知道一点什么,但是他的话却仿佛在告诉卫云邻他就是知道点什么。 而此刻卫云邻看着刘管家,眼神里有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情绪。 他是顾涵山的人。! “大人。”刘管家明显发现到了卫云邻的失神,便叫道。 “嗯,你继续说。”卫云邻回神,看着刘管家此刻一脸关切的神情。 “大人,年货大概就这些,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刘管家把自己手中的年货账本递给卫云邻,便说道。 卫云邻接过,随意的翻了翻,说道:“你看着准备就行,不过年夜饭不能差了,毕竟都是些贵客。” 毕竟或许这是他们的第一顿年夜饭,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顿吧。 因为到时候身份不同,又何来团年一说。 “是,这个大人放心,都是买的最好的食材。”刘管家立马说道。 “不过大人,小的多一句嘴啊。”刘管家说完看了看卫云邻的眼神,发现卫云邻没有反对,正在慢悠悠的喝着茶,便大着胆子说道,“大人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考虑娶一门亲事,毕竟这诺大的府里,也需要一位能持家的夫人,小的倒是能管家,不过不能真的帮大人管一辈子不是,怎么的也还是要位夫人才行。” 刘管家的话刚说完,卫云邻竟硬生生的把口中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而且正好吐在了刘管家的衣衫下摆。 刘管家看着自己已经被打湿的下摆,现在是完全顾不上了,一下子便跪了下来,有些忐忑的说道:“大人息怒,小的就是觉得我们府里要是多了一位夫人定会热闹一些,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清。” “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卫云邻咳嗽了几声,想必是呛着了。 “是是。”刘管家看卫云邻真的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才敢慢慢的站起来,但是却不敢再继续说刚才的话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卫云邻摆摆手。 “是。”刘管家行了一礼,便拿着那个年货账本离开了这里。 卫云邻看着刘管家关上了门,脑袋里却依然想着刘管家刚才说的话。 娶一门亲事,找一位夫人。 卫云邻脑海里闪过那个永远笑着的身影。 他的夫人如果是她的话,那他这府里会不会就是这帝都最热闹的宅子,最热闹的家。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卫云邻的肖想而已 而卫云邻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也会有他要肖想的人,可是这人终究也只能在心里肖想一番。 他与她终究也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而且就连这缘,也只是卫云邻一人内心认为的缘。 他在她的眼里,应该就只是大人吧。 一个对她照顾有加的大人。 一声炮竹声响起,整个帝都笼罩在浓浓的年味里。 家家户户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开心的表情,孩童都拿着小型的烟花在手里互相追逐着。 而此刻韩雅然也捂着耳朵看着卫云邻的府里那噼里啪啦作响的炮竹。 一阵浓雾缭绕过后,季闻阳把一个东西像变把戏一样的递给韩雅然。“呐,小孩子就要玩小孩子的玩具。” “我已经不小了。”韩雅然看着季闻阳手中的火花棒,嘟着嘴。 “你玩不玩,不玩我一把火就全燃了。”季闻阳一看韩雅然没接过,作势就要把手中的火花棒全燃了。 “我没说我不玩。”韩雅然一把抢过来,跑的老远,就怕季闻阳真的给她全燃了。 毕竟韩雅然看着这火花棒,内心还是有期待的。 只是嘴上不承认自己小罢了。 儿时相国府里,韩翊鸣为了防止走水,是禁止在府里燃放烟花炮竹的,韩雅然每年过新年都会很失落,但是韩逸风却没有让韩雅然失望过。 即使韩翊鸣不允许,韩逸风也会偷偷的把韩雅然带出去,买上一些给韩雅然过过瘾。 所以韩雅然每年还是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只不过不会像其他孩子那般明目张胆的玩而已。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韩雅然把那些火花棒拿了一大把依次插在松软的土里,拿着一个火折子,挨个挨个全部点燃,一瞬间,一堵小型的火墙就铺散开来。 “哇。”韩雅然不停的兴奋的叫着。 而众人则好笑的看着这一切。 而此刻欧阳睿站在自己祖父身边,也笑着。 因为卫云邻让欧阳睿带上自己的祖父,欧阳睿便去买了一把二手的木制轮椅,来时是坐的季闻阳家的马车,下了马车就把自己的祖父放在轮椅上,一路推进卫云邻的府里。 “爷爷,这就是我们大人。”卫云邻正好站在旁边,欧阳睿便给他介绍道。 “大人。”因为腿脚不方便,老爷子还是在手上行了一礼。 “老人家,不必多礼。”卫云邻阻止他说道,“在这里你就与自己家里一样,不必拘谨。”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爷子一脸感激的神色。 而欧阳睿也表现出来对卫云邻的感谢。 第一百零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新年的钟声临近,整个帝都的天空都铺洒着各式各样的烟花,而大街小巷的每间屋子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此刻的相国府里,韩翊鸣坐在桌前,脸上没有一丝因为新年而有的喜悦。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回来。 “父亲,是我的错,我没能劝说妹妹回来。”此刻的韩逸风规矩的坐在下方,那还有翰林院新进院士的威风,一脸愧疚的对着自己的父亲韩翊鸣说道。 其实前几日韩逸风就给韩雅然说过这事,除夕之夜还是回府吧,大家一起吃一顿团年饭,可是韩雅然却拒绝了他,表示她已经答应了中枢令的众人,要在一起吃团年饭。 她不能失约,毕竟韩雅然从来都不是那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韩逸风无奈,今日一早,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雅然出了门。 他的妹妹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他能完全左右的了。 所以无奈归无奈,韩逸风还是没有阻止韩雅然,待韩雅然走后,韩逸风便回了相国府。 毕竟韩雅然不回来,他自己身为长子怎么也应该回来一趟。 而此刻芸姨也坐在韩逸风对面,因为芸姨对韩逸风和韩雅然的疼爱,以及小时候的韩雅然需要人喂着饭,所以在很多年前,芸姨已经是可以和他们一起吃团年饭的。 此刻的芸姨也是一脸无奈,她也劝说过韩雅然,但是这孩子倔的很,她也很无奈。 “大人,菜上齐了。”管家看着安静的韩翊鸣说道。 “好,今日你们就不用在跟前伺候了,都叫他们先去吃饭吧。”许久过后,韩翊鸣才开了口,相比刚才的一脸严肃,此刻的他神情稍微有些缓和。 相国府每年都会给府里的仆人们准备团年饭,饭桌就摆在相国府韩翊鸣用膳的膳堂外的空地上,今年依然如此,而且每年的团年饭菜基本上与韩翊鸣年年吃的所差无几。 所以每年的团年饭也是整个相国府里的仆人们最期待的。 “是,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属下一声就是。”管家没有如外面那些仆人们那么迫不及待,即使是出了膳堂,依然如往年一样找了个离膳堂最近的位子,这样也好听见里屋相国大人的吩咐。 “吃吧,今年是除夕。”韩翊鸣看着韩逸风微微笑道。 “是,父亲。” “是,大人。” 而此刻卫云邻府里却是热闹的一片,大家喝着酒,好不惬意,一片祥和之气。 “刘管家。”卫云邻叫着也正在用膳的刘管家。 “是大人。”刘管家一听卫云邻叫自己,立马放下筷子跑了过来。 “去准备一份饭菜,放在那边的大树下。”卫云邻此刻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 “啊?为什么啊大人。”刘管家一脸疑惑,放饭菜干什么,这祭祖的食物他早都准备好了,而且就算是祭祖,也不会放在府里的那棵大树下啊。 卫云邻看着刘管家的疑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道:“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到时你就这样说……”卫云邻与刘管家小声的说了什么。 “是。”自家大人下了命令,即使不告诉原因,刘管家也是要去照做的。 说完刘管家便找了一个干净的碗,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又装了一盘菜,红烧肉和各式蔬菜,满满当当的,放在托盘里,摆上一双筷子,刘管家看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便又摆上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看着眼前的布置,刘管家才满意的端起托盘走到了大树前,把托盘放在了地上,对着那棵树说了一句:“今日是除夕,我们大人说了进门便是客,一碗饭菜,望侠士别嫌寒酸了。” 没有人回答刘管家,刘管家也不等人回答,便转身离去。 此刻一支烟花在空中爆开,已经走了几步的刘管家回头一看,刚才放在树下的饭菜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影子。 而站在远处的卫云邻略显沉思的看着这一切。 明明很关心她,但是却不让她知道。 这很不符合一国相国的风格啊。 “大人,快点来吃,不然这个烤羊排就要被他们抢光了。”韩雅然在不远处用手围着嘴叫着那许久没有过来的卫云邻。 因为高晨说要给大家露一手,卫云邻也没反对,所以此刻众人正把高晨烤的羊排一抢而光了,韩雅然抢到了两块,护食一样的捂住自己的碗,就怕其他人给她抢了去。 见没人抢,她才大着胆子的叫着卫云邻。 “好。”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点点头,便走了过去。 “来,大人,你尝尝。”韩雅然把自己碗里的那块大一点的羊排夹到了卫云邻的碗里。 “高晨还在烤呢,就是要等一会儿。”韩雅然说完就吃起了自己碗里剩的那一块较小一些的羊排。 “好。”卫云邻看着面前那焦香正在泛着油光的羊排,点点头。 “爷爷,你也尝尝。”而此刻欧阳睿默默的把已经用刀切的很碎的羊排端给了自己的祖父,刚才韩雅然和卫云邻的那一幕他是看见的。 那时候,韩雅然笑得真的很灿烂,比这天空里的烟花都美。 看着那一幕,欧阳睿竟然觉得那烟花下的两人竟然那么般配。 此刻的欧阳睿心中却因为刚才那一幕有着微微的失意。 “好。”虽然牙口已经不好了,但是是欧阳睿一点一点切的很碎的羊排,老爷子还是接了过来,慢慢的吃着。 “还有肉粥,你要吃什么叫我一声就行。”欧阳睿又递给了自己祖父一碗粥,因为现在老爷子手上没有空,所以欧阳睿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知道了。”老爷子今日难得的好气色,对着欧阳睿说道:“小睿啊,你别守着我了,去和他们多待待。”毕竟年轻人还是要和年轻人在一起。 “爷爷,没事。”欧阳睿笑道,“大家都是很好的。” “我知道,你快去,你快去。”经不住老爷子的再三催促,欧阳睿无奈的便起身离开了,临走之前告诉老爷子有什么事就叫他。 “你一个小伙子比我这老头子还啰嗦。”老爷子洋装发怒道,其实老爷子就在旁边,理他不过三米的距离。 “欧阳,快来,第二份马上就好了。”韩雅然看着走过来的欧阳睿,立马叫到。 “好。”欧阳睿看着对他招手的韩雅然,立马一脸笑意。 即使不可能又如何,他也要去试一试。 “这份你们都别抢啊,欧阳先吃。”韩雅然站在已经把羊排放在桌子上的高晨前面,而此刻高晨正拿着一把匕首在分切羊排。 “我说小雅然,欧阳吃了我吃行不行。”季闻阳笑道。 “可以,但是就是欧阳必须是第一个。”因为韩雅然注意到欧阳睿之前抢到那一块羊排好像给了他祖父了。 “那我第三个吃。”柴茂此刻早已经等不及了,毕竟他是最喜欢吃肉的了。 “那我第四个。”唐樾也配合着众人。 “好,那我来给你们分。”韩雅然一听众人的话,不客气的就做起了分菜员。 韩雅然让他们所有人排成了一排,众人想着今日是除夕,大家都高兴,也都听着韩雅然的指挥,就连卫云邻也含笑的端着一个碗站在了最后面。 “这块大的给欧阳。”韩雅然拿着竹夹子夹起一块放到了欧阳睿的碗里。 “这个给你。”韩雅然又交起来一块放到了季闻阳的碗里,季闻阳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块比欧阳睿的小些,立马不乐意了,“我的太小了,要两块。” “你……”韩雅然看着季闻阳一脸的不乐意,无奈的又夹起一块递到了他的碗里,“够了吧。” “够了够了,你季小爷我胃口小。”季闻阳满意的点点头。 韩雅然听着季闻阳的话那是一头黑线,貌似你季小爷的胃口也小不到哪去吧,那西域的哈密瓜,你一人就吃掉了半个。 “我要那个肥些的,香。”柴茂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夹了一块最肥的给了柴茂。 “小雅然,我要瘦的。”唐樾指着桌子上的羊排说道。 “好好。”韩雅然点点头。 “这块不肥不瘦的,给大人你吧。”待唐樾走后,韩雅然又夹起一块,递给卫云邻,卫云邻笑着用碗接了过来。 “过瘾吧。”卫云邻一脸笑意的问道。 “过瘾过瘾。”韩雅然不停的点点头,这感觉太赞了。 “诶诶,我呢。”有人在背后拍着韩雅然的肩膀。 韩雅然转身,就看见高晨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小雅然,你好像把我忘了吧,我幸幸苦苦烤出来的羊排,你都不分给我一份。” “分分,怎么不分,我们高大人劳累许久,一定要多吃。”韩雅然边说边拿着夹子,把剩下的羊排一半都装在了高晨的碗里。 此刻韩雅然双手捧着碗,递到高晨面前一脸恭维的说道:“呢,高大人,满意不。” “满意。”高晨接过韩雅然手中的碗,点点头。 “那高大人,一会儿还烤不。”高晨一块羊排还没进嘴,韩雅然又讨好的问道。 “合着我就是一烤羊排的了。”高晨一脸无奈。 “这不你做的太好吃了吗。”韩雅然也拿起一块递到高晨面前说道,“你看看,色香味俱全,要卖相有卖相,要品味有品位。” “而且,他们也想吃。”韩雅然又立马指着后面吃的津津有味的众人。 “好好好,我烤,先等我吃完了这些再做行吗,吃饱才好干活嘛。”高晨无奈的点点头,毕竟这小姑娘一脸的期待让他如何生气。 “好好,我给你倒酒。”韩雅然一听,赶紧屁颠屁颠的给高晨倒了一杯西域葡萄酒。 第一百零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这一夜,几人基本上是一夜无眠,除了欧阳睿的祖父和后来实在有些扛不住的韩雅然。 月亮的路程已经走过了大半, 欧阳睿的祖父是早就在客房睡下了,而大家却正在喝着酒,狂欢着。 韩雅然显然现在脑袋已经有些模模糊糊的,看着前面说笑的几人已经有些恍惚。 想来是今日的西域葡萄酒喝的太多了些,因为实在是太好喝了,所以一向就不胜酒力的韩雅然也多贪了几杯,这不现在的她又有点喝醉了。 “我出去一下。”韩雅然看着那狂欢的人群说道,可是没有人回应她,韩雅然也不计较,他们现在正在行酒令,玩的不亦乐乎呢。 韩雅然凭着记忆在烟花中一路寻找到了茅厕。 过去了许久,欧阳睿才发现刚才已经去了很久的韩雅然还没有回来,看着大家玩的正开心,便没有打扰大家的兴致,自己一个人一路寻了过去。 即使现在依然入夜了许久,但是天空的烟花依然没有减少,今日已经是新年初一了。 欧阳睿注意着一路,心里嘀咕,这小姑娘怎么会去了那么久。 但是还没有走到终点,就在离茅厕不远的一处围栏下,欧阳睿便找到了韩雅然。 此刻的韩雅然头靠着栅栏,眼睛闭着,一脸缓和。 欧阳睿慢慢的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韩雅然。 “雅然。”欧阳睿轻轻的叫着,可是回答他的除了依然平稳的呼吸声,韩雅然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离得近些, 欧阳睿是第一时间就闻到了韩雅然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葡萄酒香气。 欧阳睿一时竟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这竟是睡着了。 还是说这是因为醉酒才睡着的! 毕竟那一晚刺客行刺时韩雅然的醉酒欧阳睿却没有忘。 欧阳睿看着韩雅然,心中竟无奈至极,这是什么地方,韩雅然也不看一下,就往这里睡,现在大家都玩的尽兴,根本没有注意到韩雅然的许久未归。 本来现在夜深了,虽然韩雅然穿的很多,但是依然不能抵挡这夜晚的寒气,若是在久些,想必会冻着吧。 无奈归无奈,欧阳睿还是慢慢的抱着韩雅然。 韩雅然很轻,虽然这是欧阳睿第一次抱着韩雅然,但是韩雅然整日里嚷嚷着自己吃的太胖了,不过欧阳睿完全没觉得此刻的韩雅然有多重。 此刻的韩雅然轻的连欧阳睿的祖父都赶不上。 因为祖父生病的原因,欧阳睿也是会把自己的祖父抱上抱下的 ,所以现在抱起韩雅然完全很轻松。 或许是有了热源,韩雅然竟本能的往热源处靠了靠。 而此刻欧阳睿发现了韩雅然的动作,身体一僵,因为韩雅然此刻的脑袋本能的在欧阳睿的脖子蹭了几下,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位子,韩雅然才停了下来。 而欧阳睿却一动也不敢动,与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还是第一次,所以此刻,欧阳睿竟有些微微的冒着汗。 韩雅然停了下来,欧阳睿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上半身那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两条腿有些机械的走着。 二十年以来,此刻的欧阳睿竟然有些不会走路了。 欧阳睿一路把韩雅然抱去了客房,这是进府的时候卫云邻就告诉过他们的,若是想休息,府里有客房,他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到时候直接睡进去就行了。 而欧阳睿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进门的时候,身后出现了那本应该出现在宴会上的卫云邻。 卫云邻此刻一脸沉思的看着两人。 其实他也注意到了韩雅然没有回来,但是他发现欧阳睿注意到了后 ,而且还出去寻找,便默默的停住了脚。 前几日雪国传来消息,可能再过不久卫云邻就会离开这里。 到那时候,他和韩雅然即使相见却不会相识。 所以此刻卫云邻竟觉得与其留下更多的无奈思念,不如让韩雅然多多的与其他人接触。 欧阳睿最近对韩雅然的变化,卫云邻都是看在眼里,毕竟那一日韩雅然拿着那个鞭子对自己炫耀时的一脸的兴奋。 也是那时卫云邻才知道,一向很安静的欧阳睿对韩雅然的心思。 所以此刻卫云邻默默的站在外面,一脸所思,竟没有注意到那进门的欧阳睿已经出来,关好了门。 “大人?”欧阳睿看着那站在黑夜下的卫云邻,地上有些微微月光照射出来的影子。 “她睡了。” “是。”欧阳睿点点头,即使不说是谁,欧阳睿也知道卫云邻说的是谁。 卫云邻对韩雅然的关心整个中枢令都是知道的,不过欧阳睿却从未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不过现在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卫云邻,欧阳睿竟一时明白了。 或许卫云邻也是喜欢韩雅然的吧。 “欧阳。”卫云邻突然问道。 “什么?”欧阳睿一脸疑惑,两人现在的距离不过三米远,而两人那虚无影子在地上正好成了一条直线。 “若是有机会,便去好好的争取一番吧,毕竟那样人生不会留下遗憾。”卫云邻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是没有机会了,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无奈。 而欧阳睿不同,或许现在两人的身份悬殊过大,但是若是欧阳睿真的想争上一争,以欧阳睿的自身的实力,或许能做到那个与韩雅然匹配的身份也说不定。 “大人。”欧阳睿听着卫云邻的话一愣,卫云邻的意思他当然懂,可是他为何会这样说。 他应该也是喜欢韩雅然的不是吗,为何还会让自己去争取。 “欧阳,别让自己后悔。”卫云邻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而现在的卫云邻却不是无所不能得。 欧阳睿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 第二日,天大亮,狂欢的众人是在韩雅然的尖叫声中被吵醒了。 “小雅然,你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季闻阳在隔壁房间迷迷糊糊的叫着,说完这话,他翻个身又睡过去了,而此刻这隔壁房间那是一片狼藉。 季闻阳,唐樾,高晨,还有柴茂四人竟挤在一间屋子里,睡的那是横七竖八。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自己房间里那床单上的一片深色。 这真的太会挑时间了。 “雅然,你怎么了。”欧阳睿听见声音,立马跑了过来,在门外敲着门。 韩雅然听见门外的声音,一阵慌乱,不能让欧阳睿知道,这是韩雅然的第一反应。 “那个欧阳,没事没事。”韩雅然叫道。 “真的。”欧阳睿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了。”韩雅然许久没有开门,欧阳睿也不好直接闯门而进,只好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但是突然身边响起来卫云邻的声音,卫云邻也是被这声韩雅然得叫喊声吸引过来的。 “不清楚,她叫了一声,我便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没说。”欧阳睿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大人吗。”韩雅然突然听见门外的声音,好像是卫云邻的便询问道。 “怎么了。”卫云邻听见韩雅然的声音,也询问道。 “大人,你能先进来一下好吗。”韩雅然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只伸出一个脑袋看着门外的两人,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尴尬。 因为韩雅然此刻觉得这事情必须解决,若是非要一个人知道的话,韩雅然竟然觉得让卫云邻知道她还能接受些 。 “我。”卫云邻一愣。但是看见韩雅然仿佛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是点点头,推门进来。 韩雅然对着欧阳睿无奈的笑笑,退回去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欧阳睿在门外一脸疑惑。 “怎么了。”卫云邻问着有些扭扭捏捏的韩雅然,他觉得此刻的韩雅然必定有什么事情要说。 “大人,那个……”韩雅然觉得丢脸就丢脸吧,便把事情说出来了。 卫云邻听完韩雅然的话直接愣住了,在她的视线中看着不远处那床上的那处。 那床单上的深色的痕迹实在有些过于明显了。 卫云邻伸手揉了揉眉心,毕竟这事他也是第一次遇见,着实有些头疼。 “大人。”韩雅然此刻一脸期待的看着卫云邻,现在也只有卫云邻能帮她了。 “你先等着,我去叫人过来。”府里婢女还是有的,卫云邻想着。 卫云邻打开门,欧阳睿还没走。 “大人,如何?”欧阳睿上前问道。 卫云邻想着门里韩雅然的尴尬,便对欧阳睿说道: “欧阳,你先去照顾你祖父吧。” “那她……”欧阳睿问道。 “没事,你先去照顾你祖父。”卫云邻说道。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卫云邻的托辞。 欧阳睿虽然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但是还是点点头,看了看那依然禁闭的门,才离开了这里。 待欧阳睿走后,卫云邻便唤来刘管家,让他带几个年长的婢女过来。 刘管家虽然心中也是疑惑不断,但是还是照做了。 只是这年长的婢女有些不好找,府里虽然新增加了一些婢女,但是年岁都不过十七八九岁,刘管家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照着心中所想去做了。 所以正在厨房忙碌的李厨娘一脸懵逼的就被刘管家拉了过来。 “大人,人带到了。”刘管家回话说道。 “大人。”李厨娘看着卫云邻,此刻内心那是疑惑加忐忑不安。 “嗯,你先进去,听她说,然后去准备需要的东西。”卫云邻说道。 “是。”李厨娘点点头,便推门进了屋。 没过多久,李厨娘是一副明白了所有事情的表情出来的。 “问好了。”卫云邻看见李厨娘出来,便立马问道。 “是,大人,奴婢我这就去准备姑娘需要的东西。”李厨娘含笑说道。 “好,此事不许外传。”卫云邻点点头,一脸严肃。 “是。”李厨娘低声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等李厨娘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大人东西买好了。”李厨娘抱着个大包袱,站在门口,有些微微喘气。 为了买这些东西,她是出了府,去集市新买的。 府里有女子,但是都是丫鬟,丫鬟的东西怎么能给客人用,毕竟人家身份一看就尊贵,所以李厨娘那是脚步不停的把东西买了回来。 “好,你先送进去吧。”卫云邻点点头。 “是。”说完李厨娘就推开门进了屋。 而卫云邻此刻站在门口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没有遇见过这事,而且也害怕韩雅然尴尬,但是又有些担忧她,所以从李厨娘刚才离开的时候,卫云邻就一直站在门口,而韩雅然则默默的坐在屋里。 此刻韩雅然坐在床上,无聊的动着脚,余光看着旁边的那一抹深色,无奈的叹叹气。 你说早不来晚不了, 怎么正好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小姐,东西我带来了。”听见开门的声音,李厨娘抱着那个包袱走了进来,一脸笑意。 “谢谢。”韩雅然一听,想站起来,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况,觉得还是坐着比较好。 “快换上吧,所有的东西都有。”除开贴身用品,李厨娘还买了换洗的衣物。 “谢谢。”韩雅然此刻感激极了,简直是救她于水火啊。 “小姐说哪的话,这是我们大人吩咐的。”李厨娘没有因为韩雅然的感谢就得意忘形。 卫云邻?韩雅然抬头看了看门外,刚才听着他说话的声了,他应该还没走吧。 门被打开了,李厨娘走了出来。 “大人。”李厨娘恭敬的说道。 “嗯,跟着刘管家去账房领今日消费的银钱,还有赏钱吧。” 一听竟然还有给自己的赏钱,李厨娘那是一个高兴,立马对着卫云邻那是再三感谢。 “嗯。”卫云邻看着李厨娘,又对刘管家说道:“去找丫鬟过来把这屋里收拾一下,这事任何人不许传出去,若是让我发现,别怪大人我不客气。”说完的卫云邻一脸严肃。 “是。”刘管家领意,于是带着李厨娘离开了这里。 待刘管家两人离开后,韩雅然才慢慢的从屋里伸出一个脑袋,看着门口的卫云邻。 “大人。”韩雅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脸红的跟猴屁股吧。 刚才光顾着焦虑了,完全忘了这事情是女子的私密事,她与卫云邻说道,卫云邻应该很尴尬吧,不管怎么说,反正现在韩雅然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嗯,你饿了吗。”卫云邻说道。 韩雅然看着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卫云邻。 他这是? 他这应该是为了避免两人的尴尬才故意不提那个话题吧。 既然卫云邻不提,韩雅然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有些饿了。” “嗯,那我带你去吃饭吧。”卫云邻点点头。 “好。”韩雅然说完就从门里走了出来,卫云邻看着出来的韩雅然有些微微的愣住。 刚才韩雅然只是伸出来一个头,完全看不出她穿的是什么。 现在完全出来了,卫云邻才发现韩雅然穿的却是一身女装,淡蓝色的冬装,脖颈处有着白色的绒毛,而且看着这女装很适合她。 “大人,怎么了?”韩雅然看着没有反应的卫云邻,又看了看自己,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弄脏的衣物已经换下来了啊。 “没事。”卫云邻回过神摇了摇头,他会失神只是因为韩雅然现在穿的是女装,因为从韩雅然来中枢令开始,她就一直穿着的是男装。 因为韩雅然曾经也说过,她一直穿男装只是为了方便,毕竟女子襦裙实在有些过于繁琐了,来中枢令穿反而会有许多的不方便。 所以除开卫云邻,中枢令的其他人是没有见过韩雅然穿女装的。 因为进中枢令之前,卫云邻是见过的。 “走吧。”卫云邻微微笑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跟上卫云邻。 韩雅然没有等中枢令的其他人便离开了卫云邻的府邸。 主要是因为韩雅然实在有些害怕他们问起她为何会换了衣物,韩雅然想想就尴尬,便吃了早膳就离开了卫云邻的府邸,这样也就避免了尴尬。 只要卫云邻不说,韩雅然不说,就没人会知道,韩雅然是这么想的。 时间过得很快,热热闹闹的新年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外面依然年味未尽。 但是韩雅然却已经在中枢令当了好几日的值了。 今日一大早,韩雅然如往常一般,羡慕的看着一路上哪些依然在过着新年的百姓们来到了中枢令,却发现今日的中枢令处处透着一股冷清,不仅如此,一向都不会迟到的欧阳睿没来,就连高晨和柴茂也没过来,只有唐樾一人过来了。 出了什么事,韩雅然心中有个念头在询问着。 因为连平日里最洒脱的季闻阳此刻也是一脸愁容。 “怎么了。”韩雅然看着一脸愁容的众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 “到底怎么了。”越没人回答她,韩雅然越感觉不对劲。 终于,同样一脸严肃的卫云邻先开了口,“欧阳的祖父昨夜殁了。” “什么。”韩雅然此刻有些茫然,前几日她去官舍的时候,还见过欧阳睿的祖父,当时他老人家看着还精神很不错呢。 怎么会这么突然? “那欧阳他。”韩雅然此刻有些担忧欧阳睿,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离开了,他该有多伤心。 “欧阳现在正在官舍处理他祖父的后事, 高晨和柴茂在一旁帮忙,我这不就来中枢令告诉大人一声,给欧阳和他们告个假。”唐樾开了口,此刻他的脸色看着也不是太好。 “今日大家都去官舍吧,”卫云邻说道,“毕竟与老爷子相识一场,都去送送他。”亲人离开的痛,卫云邻是深有体会的。 “是。”众人一听,立马说道。 而此刻官舍一片安静,因为官舍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所以此刻除了临时搭建的灵堂外,是没有哀乐的。 欧阳睿穿着孝服跪在那简易的灵堂前,眼里早已经是模糊不清。 他的祖父离开了,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 他记得昨夜祖父拉着他的手,那眼里透着的浓浓对他的不舍。 可是就在这不舍中,他的祖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没有生息的祖父,欧阳睿瞬间悲痛欲绝,一声哭腔惊醒了隔壁房间的众人。 “欧阳。”韩雅然他们是半个多时辰后到的官舍,刚到门口,韩雅然就奔了进去,找到那个来过几次的房间。 欧阳睿跪在灵前,正在烧着纸钱,而高晨和柴茂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 韩雅然走了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 许久欧阳睿才抬起头,看着来人,韩雅然站在最前面,一脸担忧。 “欧阳。”韩雅然慢慢的走过去,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欧阳睿,那样沉默,浑身透着寂静。 “你来了。”欧阳睿开了口。 “欧阳。”韩雅然蹲了下来,看着欧阳睿,慢慢说道:“节哀!” 除了这话,韩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欧阳睿,或许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安慰不了欧阳睿吧。 “雅然,我现在真的只剩下一人了。”欧阳睿慢慢的说道,语气很轻很轻,而且语气里还微微透着沙哑。 “不会的,你以后还会有家人的。”韩雅然立马说道。 而卫云邻他们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一直陪在旁边的高晨他们。 高晨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也劝过,可是欧阳睿依然如现在这般。 “真的吗。”欧阳睿的眼泪流了出来,就仅仅是一夜未见,此刻的欧阳睿胡渣已经冒了出来。 “真的,以后你还会有亲人的,会有很多很多的亲人。”韩雅然安慰着欧阳睿。 韩雅然她明白,欧阳睿因为儿时父母兄弟遇难,就很在意亲人,可是现在她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他,所以此刻欧阳睿的心情,韩雅然是知道的。 “到那时候,你就不会是独自一人了。”韩雅然接着说道。 “好,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欧阳睿说道。 “嗯嗯。”韩雅然微微笑道的点点头。 “大人。”欧阳睿转过身看着一旁的卫云邻。依然是跪着的。 “欧阳,你不必如此。” 卫云邻赶紧去扶欧阳睿。 “大人。”欧阳睿看着卫云邻说道:“我想带我的祖父回成州安葬,此去应该半月有余,望大人能恩准我的请求。” “好,我同意,这是应该的,人终究要落叶归根才是。”卫云邻点点头。 “谢大人。”欧阳睿低下了头。 “好,你们谁能和欧阳一起回去。”卫云邻问道,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心意,他是不可能的,但是其他人可以。 “我去吧。”柴茂说道。 “还有我,大人。”高晨和唐樾说道,就连季闻阳也表示他也去。 所以见众人都愿意,卫云邻便做主让季闻阳和柴茂与欧阳睿一同去成州。 毕竟季闻阳这人最吃的开,而柴茂则是中枢令的体力担当。 “是。”听见点了自己的名,季闻阳和柴茂立马回答道。 “嗯,麻烦你们了。”卫云邻说道。 “大人哪的话,同僚一场,这是我们该做的。”季闻阳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入夜,韩雅然留了下来,不知为何,她觉得她应该要陪陪欧阳睿。 卫云邻已经同意欧阳睿的请求,明日一早欧阳睿便会带着他的祖父回成州好生安葬。 此刻灵堂这里就这只剩下欧阳睿和韩雅然两人。 其他人忙碌了一天都被欧阳睿叫去休息了。 毕竟他们已经帮的够多了。 而此刻卫云邻站在不远处,他在等韩雅然,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会不会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听见韩雅然要留下来,卫云邻也表示自己要留下来。 今夜除了季闻阳,其他人都在。 而季闻阳因为明日要随欧阳睿去成州,觉得应该回家与家里人说一声,刚入夜便离开了。 而此刻韩雅然端着晚餐站在灵堂里,一脸愁容的看着欧阳睿。 今日一整日,欧阳睿都未进食,韩雅然担心他扛不住,便去官舍的膳堂端了一份饭菜过来。 “欧阳,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身体会扛不住的。”韩雅然把饭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蹲了下来,和已经跪了一整天的欧阳睿说道。 欧阳睿沉默没有回答她。 “欧阳。”韩雅然又轻轻的叫了声。 “雅然。”欧阳睿抬头,双眼有些失神的看着韩雅然。 “吃点东西吧。”韩雅然说道。 “我不饿。”欧阳睿摇摇头。 “你这样不行的,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这样再不吃东西,而且你明日还要赶路,成州离帝都此去那么远,你怎么扛得住。”韩雅然劝解道。 “我。”欧阳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韩雅然完全不用留下来的,但是欧阳睿却依然很感谢她,毕竟在这一刻她愿意陪着他。 “你先吃点粥吧,你许久未吃东西了,不宜吃太油腻的,我看见膳堂有粥,就给你盛了些。”韩雅然站起来,端过那碗粥。 可是意外却发生了,就在韩雅然转身之际,突然一个不稳,眼见手里的粥就要撒出来了。 好在一直站在旁边的卫云邻发现了异样,才没让韩雅然出丑,但是那碗粥还是撒了一些出来,正好落在欧阳睿的手臂上。 “小心一点。”卫云邻无奈的说道。 “啊欧阳。”韩雅然没有回答卫云邻,因为她看见欧阳睿手臂上微微湿了的那一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明明想帮忙了,接过却帮了倒忙。 “欧阳,不好意思。”韩雅然立马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就要给欧阳睿擦拭一下,但是手刚伸过去,欧阳睿却拦住了她。 欧阳睿说道:“还是我来吧。” 韩雅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帕,又看了看欧阳睿,便把手帕递了过去。 欧阳睿接过,细细的擦起手臂上的粥迹。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卫云邻看着韩雅然,出声说道,毕竟韩雅然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了。 “没事的,大人。”韩雅然摇摇头。“我还不累。” “雅然,你要不先回去吧,现在天色已晚,我怕到时候你的家人会担心。”欧阳睿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今日太过悲伤,完全没有注意到韩雅然其实已在这里呆了许久了。 “我没事的。”韩雅然摇摇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若是想,明日一早再过来就是。”卫云邻此刻却有些严肃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同于往日的不容拒绝。 “我?”韩雅然见大家都如此说,又想到韩雅逸风不知现在回去了没有,只好点点头。 “走吧。”卫云邻说道。 “那欧阳,我先回去,你自己别想太多。”韩雅然看着欧阳睿,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欧阳睿了。 “我很好,你放心。”欧阳睿站了起来,点点头。 “嗯,那明日见。”韩雅然说完,便跟着卫云邻出了官舍。 等韩雅然回到自己的住所,夜已经深了, 而卫云邻却返回了官舍,毕竟欧阳睿是中枢令的人,而他身为中枢史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第二日,一大早,韩雅然就骑着小白菜来到了官舍,而欧阳睿此刻却已经站在官舍门口,准备动身了。 “大人,我走了。”欧阳睿说完,对着卫云邻行了一礼。 卫云邻一看,扶着他的手臂说道:“欧阳,不必如此,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欧阳睿点点头。 “欧阳,保重,我们在中枢令等你回来。”韩雅然对着欧阳睿微微一笑。 “好。”欧阳睿点点头。 “小雅然,走了。”季闻阳对着韩雅然挥挥手,季闻阳平日里最洒脱的性子,在今日也沉稳了不少。 “到时候给你带特产啊。”季闻阳还是季闻阳,怎么都少不了他的性子。 “知道了,你快走吧。”韩雅然无奈的看着季闻阳,这人该让她说什么好。 柴茂也对众人行了一礼。 马蹄声扬起,马车慢慢的移动起来。 众人看着眼前那一片白色,都没有说话。 成州离帝都不过三日的路程,等欧阳睿到达的时候,正好就是元宵节了。 而此刻韩雅然坐在中枢令里,依然一脸愁容。 心里想着,欧阳睿应该也到了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为了庆祝元宵节而挂的花灯。 可是欧阳睿却要在这自古团圆的日子里经历亲人离别之痛。 “小雅然,吃元宵吗。”高晨端来一碗元宵问道。 因为欧阳睿的事情,这两日的中枢令是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默默的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连话都很少说,根本没有了前些日子的热闹。 “好。”韩雅然点点头。 “不够再来添。”高晨把碗放下,又说道。 “嗯。” 散值后,韩雅然是在唐樾和高晨的陪同下回的住所。 因为中枢令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必须要有人送韩雅然回去,之前这事一般都是卫云邻在做,但是今日卫云邻却没有空,所以便是高晨和唐樾代劳了。 因为卫云邻今日进了宫,至今还没有回来。 今日的帝都大街小巷依然热闹非凡,甚至可以说与前几日的新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街道上的花灯更多了。 微弱的烛火透过各色的灯纸照射出来,绚丽多姿,真真应了那句话,人间仙境! 韩雅然看着这一切,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开心,情不自禁的说道:“好美啊。” 高晨和唐樾听见她的这句话都相视一笑,随后唐樾便下了马,不知去了哪里。 “高晨,你看,好不好看。”韩雅然指着前面的景色对着高晨说道。 “好看。”高晨点点头,女子家应该就喜欢这些东西吧,他反而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惊喜。 “对了,唐樾呢。”韩雅然看着旁边的马上空无一人,才发现唐樾不在这里了。 “一会儿就回来。”高晨没有回答韩雅然,却一脸神秘的说道。 “啊。”韩雅然一脸疑惑,他们是要做什么吗。 没一会儿,唐樾就返了回来,不仅如此,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花灯,是个小兔子形状的。 “呐,那老板说,你们女子都喜欢这款。”唐樾把花灯递给了韩雅然。 虽然韩雅然在中枢令的行为举止和胆识越来越像一名男子,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韩雅然不想拖大家后腿的伪装罢了。 所以刚才唐樾和高晨看见韩雅然看见花灯后的一脸兴奋,便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便由唐樾去买了一个花灯。 唐樾虽然去买花灯,但是却不知道买什么样子的,不过那买花灯的老板一看就知道是送给女子的,便直接推荐了这款玉兔造型的花灯。 唐樾也是不懂女子的心意的,便在老板的建议下,买下了这个花灯。 “谢谢。”韩雅然下马接过唐樾手里的花灯,眼里的神色那是激动不已。 “真好看。”韩雅然看着那这兔子模样的花灯,她记得儿时韩逸风有一年的元宵节偷跑出去,就是为了给她买一个花灯。 但是那次韩雅然得到那个花灯的代价却是韩逸风被禁足了三日。 因为韩翊鸣一直有令,那就是元宵节人多眼杂,为了保证安全,她和韩逸风都是不能出门的。 所以韩雅然从未见过帝都的这十里的花灯街,今日见到后,那是真的是被这花灯街给惊艳到了。 韩雅然此刻想到了曾经相国府里的一切,他的父亲韩翊鸣其实很严格,特别是有节日活动的日子,一般都不会让韩雅然和韩逸风出门。 韩雅然那时候不懂,只会问着韩逸风,“哥哥,为什么外面那么热闹,我们却不能出去,然然好想出去玩。” 而那时候韩逸风便会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渐渐的这样的次数多了,韩雅然也就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了。 而当年韩翊鸣之所以会那样做。 不过是当时的韩翊鸣才身居高位没多久吧,朝中反对他的大臣应该还是很多的,为了韩雅然和韩逸风的安全,所以才做出如此的决定。 而韩逸风当时是明白的。 韩雅然年幼却不明白,也不会懂。 “你喜欢就好。”而此刻唐樾看着韩雅然对那玉兔的花灯喜欢的不得了,便笑着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即使已入春,但是帝都依然凉意阵阵袭来。 即使因为今日阳光明媚,卫云邻穿的比平日里少些,但是天暗下来后, 却冷气袭来,不过好在书房里暖意十足,卫云邻并没有觉得很冷。 “今日乃是元宵节,宫里有宴席,你待会儿与寡人一起去吧。”云帝的声音传来,依然还是那么的冷淡,没有多少改变。 “是。”卫云邻答道,他有些摸不着云帝的意思,因为他可以感觉出来,云帝的不愿意和别扭,但是他却没有任由这不愿意主导自己,反而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嗯,你在中枢令做的很好,朝中大臣对你都是赞赏有加,但是不能就因此骄傲,毕竟你是皇子,要做出一点成就才能服众。”云帝的夸奖还没有听完,接着就是警示的话。 “是,儿臣一定戒骄戒躁,不负父皇的期待。”卫云邻顺着话答道。 毕竟云帝想听什么样的回答,他心中很清楚。 “嗯,那就好。”云帝点点头,但是依然没有看一眼卫云邻。 “陛下,宴席快开始了,是否现在就过去。”崔公公见时间差不多了,在旁边提醒道。 “好,这就去。”云帝一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点点头。 “是。”崔公公说完,便跟在云帝的身边。 而卫云邻看见云帝走过,也跟了上去。 这是卫云邻第一次离云帝如此的近,看着前面那个身高稍矮自己的中年男子,卫云邻心中并没有因为离自己这父亲如此近,而有任何心中的澎湃激动。 卫云邻跟在后面,双眼冷清的看着前面那个男人。 不要急,总有一天你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元宵宴席早已热闹非凡,各位大臣交谈甚欢,但是崔公公的一声高呼,瞬间便打破了这一切。 “参见陛下。”一声浪潮袭来,在整个宴席里铺天盖地,响彻云霄。 “众爱卿平身。”云帝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笑意。 “谢陛下。” “云邻啊,你就坐在寡人的下方右侧吧。”云帝坐到主位后对着站在下方的卫云邻说道。 云帝生的儿子不少,但是封王的却没几个,除开皇后生的嫡子,今年不过十一岁的便被封为亲王,已经卫云邻前面的两个哥哥被封为郡王,其他妃嫔生的皇子不过都只是皇子的称号,而卫云邻虽说没有被封亲王或者郡王,但是却是唯一一位皇子里有官职的。 所以此刻众人一听,都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下方的卫云邻,今日宴席的下方左侧坐着的乃是韩相国,无可厚非,他做这个位子已经很多年了,没有争议。 倒是这右侧,本来是林老将军的位子,只要林老将军回朝期间,宫中有宴席,必定是林老将军坐在这位子上,若是林老将军不在朝中,一般宴席之时,这位子便空着,毕竟谁也不敢自问自己有那个资格坐在这位子上。 不过今日云帝让三皇子卫云邻坐在这个位子,倒是引的众位大臣猜测连连。 毕竟陛下一直没有立太子,这几年朝中的议论那就没断过,先前三皇子卫云邻出了冷宫,倒是惊呆了各位深有城府的大臣,而且今日云帝还点名要三皇子卫云邻坐在右侧,难道这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父皇,儿臣愧不敢当。”卫云邻洋装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这云帝的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诶,云邻啊,你不必过谦,你在中枢令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短短几个月你就破获了许久没有破的陈年旧案,所以今日这位子非你不可。”云帝没有因为卫云邻的拒绝而有任何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陛下英明。”云帝的话刚说完,下面又是一片高呼的声音。 “嗯。”云帝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点头。 卫云邻微微抬眉看着前方那一脸笑意的人,心里想着,你想要的就是这万人称赞的时刻吧。 没人知道,炎国云帝乃是一个骨子里都好面子的人。 因为卫云邻记得儿时他的母妃因为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在云帝处理一名犯错的宫女的时候为她求了情,云帝竟觉得这事让他没了面子,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半月都没来过母妃的宫中。 而当时卫云邻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母妃的伤心。 所以他便跑去求云帝,云帝却告诉他,你母妃若是来给我认个错,那这事便过去了。 她母妃性子也倔,这一拖又是半月过去了,直到后来,卫云邻洋装对外声称母妃生病了,才逼得云帝来了他母妃的宫中。 那一次也是卫云邻的母妃和云帝唯一的一次闹矛盾,而那次的事情,他的母妃却再也没有提过, 不过自从那件事过后,卫云邻明显感觉到母妃眼里少了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是,谢父皇。”既然他喜欢这样,那卫云邻便顺着他的意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那右侧的位子上。 而右侧的位子正对面的便是韩相国的位子,刚才众人齐呼的场景,韩相国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卫云邻坐下后,对面的韩相国竟默默的举起手中的酒杯,看了看卫云邻。 卫云邻会意,也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对面的韩相国举了举杯。 卫云邻看着对面的韩相国,想到了中枢令的那个女子,今日他不在,不知道她回家没有,其他人有没有送她。 其实韩雅然与韩相国长的很像,就连不远处的同样参加宴席的韩逸风也不如韩雅然的那般相似。 而韩相国虽然现在已经上了年龄,但是据说年轻之时长的那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特别是那双眼睛,远远望去,他们两人就连眼睛里的眼神都有相识之处。 而上方的云帝喝着酒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任何话。 “宴席开始。”崔公公的声音响起,此刻整个宴会场所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而此刻提着玉兔花灯的韩雅然已经回家,她把花灯挂在屋檐下。 韩逸风今夜没有回家,韩雅然便自己简单的做了一餐,等收拾好了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此刻院里依然冷气逼人,韩雅然只能坐在窗台前,看着外面。 不知欧阳怎么样了,韩雅然想到。 前几日欧阳睿那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那样清冷 ,那样生无可恋。 失去亲人的感觉韩雅然没有体会过,但是她也知道那必定是这世间最痛苦的感觉。 而欧阳睿在她的印象里,便是一个很孤独的男子。 不过好在中枢令渐渐的改变了他,这段时间,韩雅然明显感觉到欧阳睿的改变 ,他不在是那个永远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欧阳睿了,而是可以与大家一起嬉戏打闹的欧阳睿了。 年幼失去亲人,与祖父相依为命,现在又失去了他的祖父,不知道欧阳睿能不能缓过来,韩雅然此刻有些微微担忧。 而此刻欧阳睿站在主屋里,默默的烧着纸,因为他的回来惊动的街坊邻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 不过现在他们却被拦在了屋外。 卫云邻果然有先见之明,欧阳睿一回来,过来的人便是只是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不过好在有季闻阳和柴茂站在门口,看着季闻阳和柴茂两人,那些人竟没有一个人敢进屋。 “诸位,若是诸位想进屋祭奠欧阳老爷子的,我们敞开大门恭迎,但是若是只是想进来看热闹的,我看大家就散了吧,毕竟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此刻的季闻阳一脸笑意,那笑完全看不出来他其实是在赶人。 毕竟刚才好些人都是问着欧阳家那小子是从帝都回来的吧,是在帝都挣大钱了之类的话,那眼中慢慢的看热闹之意。 所以季闻冷眼的看着门前的众人,心意不成着,他若是放了进去也只会添乱。 “……”没过多久,或许是良心有愧,那些看热闹的人便慢慢的散了,留下来的人不多,大多数还都是些年老的长者,他们脸色忧伤,但是却是打内心里想要祭奠欧阳老爷子的人。 毕竟他们祖孙俩一直相依为命,即使曾经想好之人 ,也渐渐淡了,而人最怕的就是穷亲戚,所以这些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老爷子年轻之时的好友以及好友的子孙。 “各位请进,欧阳老爷子能有你们送他这最后一程,也算是圆了这最后的心愿了。”季闻阳看着那几个真心想祭奠老爷子的人,做出来一个请的动作。 而柴茂在看见季闻阳的动作后,便会意的站在一边,刚才柴茂站在门口,众人看着门口的柴茂都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多谢。”那些人对季闻阳答道,便依次进了屋。 而季闻阳和柴茂相识一笑,这下清净多了。 他们来成州,本来就不想兴师动众,但是奈何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欧阳睿在帝都为官的事情不知为何竟早已传了回来,所以一见欧阳睿回来了,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便一股脑的全来了。 也不管现在的时机适不适合,他们心中认为只要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就行了。 第一百零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欧阳睿是半月后回的帝都,相对于前些日子那能言善谈的欧阳睿,此刻的欧阳睿完全没了之前的影子。 眼神完全被哀寂之色所替代,韩雅然看在眼里,竟有着微微的心疼。 “欧阳。”今日欧阳睿又很沉默,韩雅然却在也忍不住了, 出声叫道。 “我没事。”韩雅然还没问,欧阳睿却仿佛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事先回答道。 “那就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韩雅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说了这句话。 因为她看见欧阳睿此刻看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雅然。” “没事,谢我干什么。”韩雅然也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只是怕你太过伤心了。”毕竟这事换作谁都会很伤心的。 “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与哥哥便因为天灾而离开了我们,我依然记得,那一日,洪水过境,我曾经所熟悉的一切顷刻间便化为乌有。”欧阳睿此刻微微一顿,脸上依然透着伤心,但是眼里却仿佛看着远方。 “而我和我祖父因为去隔壁镇上参加他好友的生辰宴,因为隔壁镇地势高些,所以洪水泛滥不是很严重,我和祖父便因此逃过一劫,后来等情况好转一些,我和祖父便迫不及待的赶了回去,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全是一望无际的洪水,地势高的地方,站的全是逃出来的人们,他们哭泣着,我和祖父在人群里疯狂的寻找着,却最终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最后我们连尸首都没有见到,洪水散去,地面全是淤泥,官府把所有危险的地方全封了,而我家就在这其中,后来我和祖父偷偷回去找过,但是淤泥实在太多,人一踩便会陷进去,我和祖父终究还是没有寻到我的父母和哥哥。” “欧阳,事情已经过去了。”韩雅然安慰道,那时候的欧阳睿应该多伤心,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消失了。 “而祖父因为悲伤过度,从那时开始身子便有些不好了,而我们为了生活,祖父每日依然顶着自己那每况愈下的身体去给别人做工,好歹才养活了我们俩。”欧阳睿此刻脸上透着无处凄凉的一笑,“所以长大了后我就暗暗发过誓,要治好祖父的病,因为他的病都是劳累加伤心所致,可是现如今我却没有做到自己当年的誓言” “我知道,欧阳,这不怪你,我想你祖父也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韩雅然记得,高晨他们与她说过的话,欧阳睿每月的俸禄基本上都是给他祖父治病用了,这么有孝心的欧阳睿,他的祖父怎会责怪他呢。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振作起来,这样你的祖父在另一个世界才会放心。”韩雅然继续说道。 “真的吗?”欧阳睿看着韩雅然呐呐道。 “真的。”韩雅然认真的点点头。 “谢谢你雅然。”欧阳睿又说道。 “哎呀,你不用谢我。”韩雅然竟然拍了一下欧阳睿的肩膀。“谁让我们都是朋友呢。” 对韩雅然而言,中枢令的其他人不仅是同僚,还都是她的朋友。 欧阳睿看着自己那刚才微微有些着力的肩膀,点了点头。 后面的几日经过上次韩雅然的劝解,韩雅然发现欧阳睿明显真的慢慢的好了过来。 即使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这份亲情依然会深埋心底。 入夜,中枢令的生活依然如平常一般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卫云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手里的那个小巧的弩。 他命人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小巧精致,卫云邻拿在手里,对着不远处的门框,他想试一试手。 一声利箭出鞘的声响,随后便是剪头插入门框的声音。 卫云邻满意的看着那支稳稳当当的插入门框的深入整个箭头的箭,便走了过去,把它拔了出来。 就在卫云邻拔出来的瞬间,窗外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卫云邻如之前一样,打开窗,从窗外闪进一个身影,悄无声息。 待关好窗,里面的人行了一礼:“公子。” 这人许久没来过了。 “何事?”卫云邻放下手中的弩,那人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陛下有话告诉公子,宫里我们的人传出消息,云帝要在两月过后举行祭祖仪式,陛下说,那时候时机正好成熟,便是我们计划实施之时。”那人慢慢的说道。 “知道了。”卫云邻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激动。 不应该的,这心心念念的时刻终于要来了,而他的内心却没了之前所期待的那般。 卫云邻突然想到了韩雅然,两个月后,他与她便会就此别过,这一生或许都不会见面了吧。 “公子。”见卫云邻许久没有下文,那人试探的问道。 “你说。”卫云邻回神,有些尴尬的说道。 “陛下说,望公子做好准备。”那人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卫云邻点点头。“陛下还说什么了。” “陛下还说,望公子不必担心,到时候一定会圆满的实行这个计划的。”那人又说道。 “好。” 祭祖,栖山之上,是所有炎国的皇帝每三年便都会举行的祭典。 今年亦是如此,而且除了祭典之外,若是遇上旱年,在栖山之上也会一并举行祈雨仪式。 所以那时候所有的重心都会在栖山,这帝都便是薄弱之地,那时候他才能最好的离开这里。 一场刺杀,一个不受宠的而且不是很会武的皇子死在这场刺杀里再合适不过了。 “对了,望你转告陛下,若是到时候有中枢令的其他人在场,一定不能伤了他。”卫云邻说道,这计划是还没进中枢令便已经决定好了的,经历了从冷宫出来,有了这府邸,进了中枢令,但是此刻卫云邻竟然有些舍不得了,这偷来的闲暇时光。 那些一句一句的大人,那双双满怀期待的眼神。 虽然到时候的自己会死在这府里,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清。 “是,属下一定转告陛下,望公子放心。”那人说道。 “好,若没什么事,你就先离开吧。”卫云邻点点头。 “是。”那人说完,便又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个虚掩的窗台。 可是卫云邻怎么也没有想到,几日后,云帝竟然又把他召进了宫。 毕竟云帝很少召他进宫的,但是最近却有点频繁了。 此刻卫云邻站在书房里,想着白日里韩雅然笑着对他说道:“大人,这外面的花都开了,要不要放我们一天假啊,我们踏青去啊,毕竟这美景错过了可就又要再等一年呢。” 而卫云邻无奈的看着那一脸讨好的韩雅然,这小姑娘若是有所求,一定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云邻啊。”上方的云帝终于说话了。 “儿臣在。”卫云邻立马回神答道。 “想什么呢,那么高兴。”云帝今日仿佛心情很好,竟然笑着对卫云邻说道。 “回陛下,没事。”卫云邻低着头。 “那就好。”云帝点点头,“今日叫你进宫,主要就是为了一件事。” 卫云邻抬起头看着那前方一脸笑意的云帝,不知为何, 卫云邻看着他的笑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 云帝又接着说道:“每年的四月一日,是炎国的祭祖仪式,今年天成不好,就想着到时候再一并把祈雨仪式举行了。” “是。” “我就想着如此重要的日子,你就陪寡人去一趟。”云帝说的很轻,但是对卫云邻来说却宛如晴天霹雳。 “什么。”卫云邻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你不愿意。”云帝问道。 “不是。”这不是他愿不愿意的事情,若是那一夜,他不在府里,所有的计划便会被打乱。 “你啊,这跟寡人一起祭祖,那是多少皇子想做的事,你难道还不愿意。”云帝有些微微的怒道。 “儿臣不敢。”卫云邻说道。 “那就好。”云帝满意的点点头,“寡人是如此考虑的,当日你们中枢令的人一起去栖山,中枢令那些官员都是当日武试之时武功高强之人,这呢正好也可以保护寡人的安危不是。”云帝慢慢的说道。 “可是陛下的安危自有宫里的御林军护卫,怎么也轮不到中枢令的人。”不知为何,卫云邻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却没发现那里不对。 “你不愿意。”云帝又问道。 卫云邻看着前方好似已经有些发怒的云帝没有说话。 “这陪寡人祭祖那是其他皇子想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而寡人之所以会这么做,无外乎就是觉得只带你一人太过明显了些,毕竟你现在还不能服众,所以寡人便想着带上整个中枢令的人,对外宣称中枢令是为了保护寡人的安危,寡人这样做,你可懂寡人的心思。”云帝此刻竟然一脸询问的表情,那脸上完全是一副老父亲的模样。 炎国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当时的皇帝带哪个皇子祭祖,那就说明那个皇子将会是未来太子的有力人选。 所以云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他想让卫云邻当太子,但是又害怕现在的卫云邻不能让朝堂之上的百官服众,所以便以中枢令保护陛下安危为由。 第一百零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看着前方的云帝,久久没有动作。 他的母妃早已经过世,先下按照道理来说,是皇后所生的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云帝为何会这么做。 还是说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让卫云邻当太子,卫云邻很明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云帝对他的疏远,难道明面疏远他,其实只是为了他考虑。 怎么会? 云帝怎么会这么好心。 当年他为了一己私利,瞒着母妃灭了颉族的时候,即使年少,卫云邻也明白了,云帝是怎样的一个人。 母妃在他面前自刎而亡,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表情,他就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母妃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即使他的母妃曾经是云帝口口声声说的最爱的女人,口口声声的说要把世间一切的都给她。 可是那一日他仿佛就想一个陌生人,旁观着这一切。 “云邻,寡人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云帝见卫云邻迟迟没有反应,又说道。 “儿臣……”卫云邻不愿意,可是这是现在的他能左右的吗。 “诶,你这孩子啊 ,不必谦虚。”云帝仿佛很了解卫云邻一般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会在朝堂上与众爱卿说一说这事。” “是。”卫云邻没有说任何话。 云帝见卫云邻也没有什么话说,便直接让他退了出去。 “儿臣告退。”卫云邻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可是刚走出门没多久,刚才还是微微有着笑意的卫云邻立马转变了脸色,随之便是一脸严肃。 他这是要做什么,卫云邻思考着刚才云帝给他说的那番话。 边走边想着,竟没注意到与一人遇见了。 “中枢史大人,今夜竟还在陛下的宫中。”来人是韩翊鸣。 “相国大人这么晚还要去见陛下。”卫云邻回神,看着一身朝服的韩翊鸣。 他对韩翊鸣的印象很好,所以此刻相对于在云帝面前那笑意只停留在表面而言,卫云邻是笑意直达心底。 “嗯,有些朝中之事要奏与陛下。”韩翊鸣点点头。 韩翊鸣身为相国,与云帝说的事,是现在的卫云邻没有资格知道的,但是卫云邻也不想知道。 “不过,小女在中枢令麻烦中枢史大人一直的照顾了。”韩翊鸣的人传回来消息,卫云邻是一直送韩雅然回住所的。 卫云邻没有因为韩翊鸣的话而感到吃惊,微微一笑说道:“相国大人不必担心,令千金在中枢令一直做的都很好,没有给相国大人您丢脸。” “哈哈。”韩翊鸣也是一笑,“倒让中枢史大人看笑话了,我这女儿啊从小这脾气就倔,这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到南墙她是定不会回头的。” “相国大人也是爱女心切,我想令千金到时候一定会明白相国大人的心意的。”卫云邻接着说道。 卫云邻想到那除夕之夜,出现在他府里大树上的那人,不正是相国大人你派去的吗。 明明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但是却依然放任她在外面,而且还派人暗中保护她。 卫云邻想到,应该是之前刺客之事过后,韩相国才派来的人。 韩雅然不知道,但是卫云邻他却觉察出来,所以当时送完韩雅然回去过后,卫云邻在附近呆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试探了一番,那人告诉他,他并无恶意,只是奉大人之命保护小姐。 这回答就很明显了,保护小姐,说明他知道韩雅然的身份,所以除了韩翊鸣还会有谁会这样做。 “小女以后就麻烦中枢史大人了。”韩翊鸣微微抬手。 “相国大人严重了。”卫云邻也抬起手。 “我现在还要去面见陛下,先行失陪。” “相国大人慢走。”卫云邻看着韩翊鸣转身,微微笑道。 而此刻韩翊鸣站在书房里听着云帝的话,也是微微表现出吃惊之色 ,但是韩翊鸣是谁,即使心中有着惊讶,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爱卿觉得意下如何。”云帝问着韩翊鸣。 “全凭陛下定夺。”韩翊鸣回答道。 云帝刚才告诉韩翊鸣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和之前告诉卫云邻的是同一件事,所以韩翊鸣才会表现出吃惊之色。 因为中枢令里有他的女儿韩雅然,所以他才会有了过多的情绪。 “好,既然爱卿也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定了。”云帝此刻一脸高兴。 而此刻卫云邻已经回了府,刘管家迎了上来,询问道:“大人可是要先用膳。” “先命人准备入浴的东西,我想先沐浴。”卫云邻说道。 “是。”刘管家应声。 说完卫云邻便把菜心交给了一旁的仆人,进了府。 热水很快便准备好,卫云邻并退所有人,没一会儿便进了那屏风后面的大浴桶。 温水舒缓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卫云邻觉得白日里的所有疲惫的情绪在这一刻一消而散。 卫云邻想着刚才云帝告诉他的事情。 现在云帝让他去栖山,那么之前的所有一切准备便要全部作废,他首先必须要联系雪国的人,现在不能按原计划进行。 虽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待,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卫云邻竟有些微微的不舍。 他不是不舍得现在所有的一切荣耀,他舍不得的是中枢令的一切。 中枢令的高兴,中枢令的热闹,中枢令的忧伤都深深的感染了他这颗沉寂许久的心。 当然还有那一双透着星光的明亮的眼睛。 卫云邻想到了这里,一时竟有些舍不得。 或许心中情绪有些无奈,卫云邻如往常一般把自己沉入了水中。 就在他全部没入浴桶的时候,窗户上竟传来了异样,随即一声某个事物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哎哟。”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卫云邻在水中听见了外面的异样,保持不动。 那声音过后,便没了任何响动。 随即,门外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大人,大人。”门外的是刘管家,他的声音透着急促。 “怎么了。”卫云邻从水里探出了头,透过屏风看着外面的那个身影躲了起来,卫云邻微微的眯着眼。 此刻的他并没有因为有人闯入而生气,反而一脸的无奈。 “大人,府里来了刺客,府里的人说是往大人这边来了,所以属下担心,便过来看一看。”刘管家在门外说道,这里是卫云邻的卧室,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就是刘管家也需要卫云邻同意才能进去。 “知道了,你们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卫云邻说道。 “是。”门外的刘管家听见卫云邻的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 待门外没有了声音,卫云邻才慢慢的从浴桶里站了起来,随手拿过一件长衫穿上,便出了屏风。 卫云邻环视着屋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刚才发生的声响。 卫云邻一脸笑意的走到了那一人高的柜门前,这柜子放在这屋里,本来是给他放衣物所用的,但是卫云邻对穿着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么久以来一共无外乎就只有那么几套衣物,所以这衣柜便空了下来。 但是卫云邻也没有吩咐刘管家把它搬出去,所以一直就留在了他的卧室里。 “自古梁上君子不可取,不曾想现下我的房间里竟来了一位柜中美人。”卫云邻此刻一脸想笑的表情,嘴唇轻抿。 卫云邻说完,那个衣柜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哦,他们应该还没走远,难道要我告诉外面的人一声,这刺客就在我的房间里。”卫云邻此刻想逗逗她。 “不行。”门一下就被打开了,里面的人急切的说道,就怕卫云邻下一刻真的叫来了外面的人,毕竟现在失礼的是她。 “你啊,这大晚上的跑我这来做什么 ,还跑到我房中的柜子里藏起来。”此刻的卫云邻一脸宠溺,笑着对那女子说道。 “大人,这不怪我。”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想练习一下自己的轻功如何了的韩雅然。 本来她想试试自己的轻功怎么样了,见眼下夜已经深了,街上应该没有多少人,便在帝都的大街小巷横冲直撞着,没想到就这样跌跌撞撞竟然到了卫云邻的府上。 既然到了这里,韩雅然便想着看看卫云邻在干什么,虽然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是没曾想却还是惊动了府里的仆人,不仅如此,还被当成刺客追赶着,所以情急之下,韩雅然一路狂奔,见一间屋子比较安静,便从窗户闯了进来,那想由于太过心急,进来的时候跌到了地上,所以才发出哎呀的一声。 也就是那一声 ,便让卫云邻知道了来的不是刺客 ,而是韩雅然。 “嗯,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家,跑到我一个男子的房中,这怎么不怪你。”卫云邻此刻看着韩雅然一脸傻笑,便想接着逗逗她。 “啊,大人,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我,大人,你看见的,我两手空空的。”韩雅然此刻激动极了,语无楞次的,她以为卫云邻把她当成小偷了。 卫云邻有些无奈的看着韩雅然,她好像曲解了他的意思了。 韩雅然见卫云邻好像不相信,便从柜子里跳了出来,手举得高高的,嘟着嘴说道:“大人你要不信,你搜,你要是搜出来,全凭大人你处置。” 第一百一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我搜你做什么。”卫云邻好笑道,因为现在韩雅然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极了,一副大义凛然。 “你不是觉得我是小偷吗。”韩雅然见卫云邻没打算搜自己,便疑惑的问道。 “你啊。”卫云邻无奈的伸出手敲了敲韩雅然的脑袋,“大人我何时说过你是小偷了, 若你真是小偷,还会像现在这般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韩雅然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无辜,“大人我不是想看看我的轻功练得如何了吗。” 于是韩雅然便把她怎么从自己的住所到卫云邻的府里那是一字也不敢说错的告诉了卫云邻。 “哦,原来这样啊,那看来你这轻功进步不错,虽然走错了方向,好歹还是找到了我这,没有去了别人的府中,不然到时候就真的被当小偷给抓了。”卫云邻摇摇头,心中还庆幸了一下,幸好韩雅然一路跌跌撞撞的到的是他的府里,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哦。”韩雅然嘟着嘴,一脸茫然。 “大人。”门外又突然想起刘管家的声音。 “何事?”卫云邻问道。 “属下无能,在府里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那个刺客。”刘管家在门外一脸担忧的说道。 “无妨,想是那刺客已经走了,你们都散了吧。”卫云邻在房里说道,当说到那刺客的时候他还刻意看了一眼韩雅然,而韩雅然此刻捂着自己的嘴,就怕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被外面的人听见。 “是。”见卫云邻发了话,刘管家只好遣散了众人,不过却要求几个护卫还是去巡逻一番才做罢。 而韩雅然发现外面没了声响,才慢慢的走到了门口,就打算开门 ,却被卫云邻拦住了。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韩雅然看着卫云邻,心中疑惑。 “你就这样出去,会被他们抓住的,还抓个正着。”卫云邻说道。 “可是大人你刚才不都让他们散了吗。”韩雅然问道。 “他们是散了,可是既然府里来了刺客,那些巡夜的护卫必定比平日里要更加警惕一些,就凭你现在的这轻功,要不是刚才他们松懈,你早就被抓着了。”言外之意就是韩雅然现在出去就是她自己送上门去。 韩雅然瘪了瘪嘴,只好收回刚才伸出去的那只手。 “那我怎么回去啊,我哥哥今夜要是回来不见我肯定会担心的。”韩雅然担忧的说道。 韩逸风要是回来没看见她,不说多担心,要是知道她现在在大人府里,虽说他们大人韩逸风也是认识的,但是终究还是一名男子,可能一向温文尔雅的韩逸风也会暴走吧。 “再等等,我一会儿送你回去。”见韩雅然此刻一脸的担忧,卫云邻只好安慰韩雅然说道。 “真的。”韩雅然一听惊喜万飞,没曾想竟然撞着卫云邻的下巴了。 “诶。”卫云邻有些吃痛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还是点了点头。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韩雅然一见自己好像又闯祸了,立马说道,边说还边要去看卫云邻的下巴。 奈何卫云邻此刻一直说着无妨,所以两人在你推我让之间,韩雅然竟不小心踩到了卫云邻的长衫下摆。 韩雅然一惊,而卫云邻同样也是一惊,想要挽救,可是依然晚了一步,于是两人双双的跌倒了地上,就如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 “大人。”韩雅然赶紧抬起头想看看卫云邻,这一刻却四目相对,两人都凝视着对方。 韩雅然看着自己眼前那俊美无比的面容,竟有些微微入神。 而卫云邻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也没了话语。 这一刻,斗转星移,时光交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终于就在将要碰撞上的那一刹那,韩雅然却叫了起来,因为她被手下的那一处结实但是依然滑腻的手感惊醒。 “大人,你怎么没有穿裤子啊?”韩雅然看着卫云邻那小麦色的大腿露在外面,而且自己现在正趴在他的身上,一时有些无措,竟红了脸。 “我……”卫云邻也想了起来,刚才自己就只穿了一件长衫,这长衫站着完全没有任何不方便,但是现在躺着的,却让自己的腿真实的露在了外面。 “大人,不好意思。”韩雅然赶紧站起来,也不管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似乎碰着了什么,赶紧站到一旁转过身体,韩雅然觉得还不够,又用手蒙上了眼睛。 卫云邻有些微微无奈的看着那转过身的女子,刚才自己身体的某处因为被她压了一下,现在竟感觉到有丝异样。 “大人,你还是把衣服穿好吧。”韩雅然现在是不敢看卫云邻了。 虽说在她曾经的记忆里,世风开放,男子的大腿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却是真的没见过,不说大腿了,就是连脚都没怎么见过。 除了韩逸风和谭泽儿时下河摸鱼,还有爬树掏鸟窝的时候光着脚的。 “好。”卫云邻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了刚才的屏风后,把早已准备好的衣物一一穿好,刚才确实是他疏忽了,竟直接穿了一件长衫就出来了。 没曾想竟吓着韩雅然了。 卫云邻在穿衣服的时候,投过屏风看着外面那个依然捂着眼睛的女子,一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都不在哪里了,她还捂眼睛干什么。 再说了,他自问自己的身体好像还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吧。 卫云邻想到这里竟看了看自己,身材匀称,结实有力,应该也挑不出来毛病吧。 “大人,你穿好了吗?”韩雅然听着周围没有什么声响,除了之前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穿衣的声音,但是后面就没有传来类似的声音了,应该是卫云邻把衣物穿好了,便出口问道。 “那你是想我穿好还是不穿好。”不知为何,卫云邻此刻竟一副略带戏谑的表情。 “啊。”韩雅然放下手,看着那离自己不过一只手距离的卫云邻,惊呼出声。 “我。”韩雅然是一脸懵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人今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听怎么都是下流至极。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一脸懵逼状态,竟笑出了声。 “你啊,大人我不逗你了。”卫云邻摇摇头,看韩雅然的样子,应该是被他吓着了吧。 “大人。你……”韩雅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 “饿不饿。”卫云邻见韩雅然此刻应该有些尴尬,便问出了声。 其实不过就是想转移话题。 “不饿,倒是有些渴了。”韩雅然摇摇头,她今日晚饭吃的很饱很饱,就是吃的太饱了想消消食,便想着锻炼一下自己的轻功,那曾想跑到了卫云邻这里来了。 “喝吧。”卫云邻在韩雅然说完,便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谢谢。”韩雅然接过甜甜的答谢了一声,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而卫云邻也坐到了韩雅然的旁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那红唇微启,与杯沿轻轻发生碰撞,卫云邻看着这一幕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滚动着自己的喉结。 一杯喝完,韩雅然看着有些失神的卫云邻问道:“大人还有吗。” “有。”卫云邻回过神,起身把那一壶的茶水都给提了过来,放在韩雅然的面前,“我这里不缺水。”说完接过韩雅然手中的杯子又倒了一杯,然后才递给韩雅然。 “慢慢喝。”卫云邻此刻一脸宠溺,若是他现在照镜子一定会被自己的样子被吓到。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不客气的又喝了起来。 又一杯下肚,韩雅然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还喝吗。”卫云邻询问道。 “不了。”韩雅然摇摇头,再喝她不成水牛了。 “那个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啊。”韩雅然看着外面,有些担忧的问道。 卫云邻起身看了看外面,便对韩雅然说道:“现在吧,我送你。” 听见卫云邻如此说,韩雅然立马站了起来,就要打开门,卫云邻却又阻止了她。 韩雅然一脸疑惑的看着卫云邻,不是说现在可以走了吗。 卫云邻指了指窗户,等韩雅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卫云邻抱在怀里在房顶上飞跃着。 韩雅然看着那越来越往后的府邸,心中感概。 卫云邻这轻功到底是有多好啊,在抱着她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般在房顶上畅通轻盈。 “大人,那个,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行的。”虽然心中感叹,韩雅然还是询问道。 “我看不必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怕待会儿你又掉到谁家的院子里去了。”卫云邻说完,竟微微一笑。 韩雅然则默默的闭了嘴。 此刻她觉得她想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韩雅然就见到了那棵熟悉的杏树。 “我到了。”韩雅然指着那棵树说道。 “嗯。” 卫云邻一个跃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韩雅然的院子里。 屋子里没有亮灯,韩逸风还没有回来。 “大人,谢谢你。”韩雅然刚说完,便听见门口的声响。 韩雅然转身一看,门口站着的正是韩逸风。 韩逸风看着站在门口的韩雅然,疑惑的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站院子里做什么。” “我……”韩雅然立马看了看周围,她的身边那还有卫云邻的影子,便立马说道:“我不是在等哥哥你吗。”韩雅然说完,赶紧跑过去拉着韩逸风的手臂。 “你啊,快去睡觉吧,我去沐浴了。”韩逸风无奈道。 “好好。”韩雅然点点头。 待韩逸风进了屋,韩雅然立马在院子里寻找着。 “这里。”一声轻微的声音传来,韩雅然抬头一看,便看见隐身在房顶后的卫云邻。 “我哥哥回来了。”韩雅然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她怕卫云邻听不见,便又用手比划着。 卫云邻看着那个手不停挥动着的女子,点点头,一个跃身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而韩雅然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顶,也转身进了屋。 第一百一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日子一天天的接近了,中枢令的各位在知道祭典的事情以后都表现的很平静,一个个的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若是换作在年前,刚进中枢令之时,他们定会高声尖叫,以示自己得来这所谓的皇宠。 但是人都会慢慢的改变,而他们也再不是那喜怒哀乐永远显于表面的人了。 过几日便是祭祖了,今日所有人都要赶往栖山,云帝一行携百官从皇宫出发,而卫云邻他们也早早的等在了宫门口。 此时,中枢令每人牵着自己的马儿站在那里,即使已过立夏,但是帝都的早晨依然凉爽,远处的斑斓彩云显示着今日又会是一个大晴天。 韩雅然看了看自己挂于小白菜身上的帷帽,感叹自己幸好有先见之明,不然今日一定又要被晒黑了。 因为走的早,天还没亮,为了保险起见,韩雅然还是把放在房间的帷帽拿了出来,挂在小白菜的身上,等天亮后,远处的云彩便显示着她的选择是对的。 就在韩雅然思索间,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还混杂着车轮咕噜的行走声。 宫门里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出来,前面是御林军开路,围在中间的便是一辆豪华的正黄色撵车,而透过那飘荡的帷幔,韩雅然看着里面那个穿着尊贵的中年男子。 是云帝。 韩雅然是认得的,儿时的时候,韩翊鸣带她参加宫宴,据说当时云帝还抱过她,韩雅然倒不记得抱过她这事了,毕竟那时候好像自己才不过刚满周岁。 而撵车后面便是百官了,为首的便是韩翊鸣。 韩雅然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骑着马,走在百官的最前方,依然精神抖擞,许久不见,他与记忆的样子倒没有多少差别,只是脸上的愁容又增加了几分。 这愁容,韩雅然是从小看到大的。 突然,那马上的人转头,看向了韩雅然这边,韩雅然一见,立马把头低着,但是即使是低着头,韩雅然依然感觉到了头顶上那灼热的目光。 她不敢看韩翊鸣,不知道是出于内疚还是心虚。 虽然曾经,韩翊鸣回家总是很晚,那时候韩雅然已经睡下,而韩雅然起床之时,韩翊鸣却已经离开,如此以往,韩雅然与韩翊鸣竟然最长的一次有三个月都没见面。 而此刻韩翊鸣看着那低着的头,在那一群人里那么显眼。 她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即使是那么匆匆一瞥,韩翊鸣依然感觉的到,他的女儿长大了,不在是那个从前只会哭哭啼啼的的小姑娘了。 不再是那个他一有空就缠着自己的小姑娘了。 也好,儿女终究会长大,离开父母的。 与其在她羽翼未丰满之时离开,不如就让她好好的经历一番,让自己的羽翼逐渐丰满。 韩雅然就那样把头低着,直到整个队伍走远了。 “诶,小雅然,走了。”是季闻阳的声音,这人不管什么时候,永远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声音。 “好。”韩雅然抬头,看着依然跨上马的其他人,也立马跨上马。 “出发。”卫云邻说道。 “是。”这一声多多少少都透着期待。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去,又什么在等着他们。 入夜,离栖山还很远,他们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 其实若是一人骑马,一日多一些便能赶到。 但是此去队伍浩荡,走的很慢,一日过后他们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韩翊鸣传云帝的命令,今夜再次扎营休息。 而此刻韩雅然坐在篝火旁,看着上面锅里煮的食物。 “我说,你也太夸张了吧,你竟然把锅都带出来了。”韩雅然看着季闻阳,有些无奈,他们又不是出来旅游的。 “这你就不懂了。”季闻阳拿着一把勺子在锅里搅拌着,“难道你想吃那硬邦邦干粮吗,现在不是行军打仗,你看那边,锅里还不是煮着的,你以为陛下会亏待了自己。” 韩雅然顺着季闻阳看向那边,那边灯火通明,别提有多热闹,这样一对比,那边简直才是来旅游的,而他们则像是逃难的。 “是啊,我们负责安全,就基本上在这外围待着的。”柴茂说道。 “你啊,有外围呆着还不好,清净,你看看他们热闹是热闹,但是太嘈杂了。”唐樾笑道。 “也是。”柴茂反应过来认同的点点头。 “来来来,碗准备好。开吃了。”季闻阳说着就打开了锅盖,一瞬间香味便扑鼻而来。 “我娘秘制的腊排骨,炖出来,配上馒头干粮,我告诉你们,香掉你们的牙齿。”季闻阳自豪的说道。 其实刚才在炖的时候,韩雅然他们就闻到了香味了,不过却没有现在来的更让人垂涎欲滴。 韩雅然接过季闻阳手中的碗,喝了一口,正香。 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初了,但是这荒郊野外的,依然透着丝丝寒意,不过这汤却正好驱赶了寒意。 一碗下肚,韩雅然却有些意犹未尽,正想再去盛一碗,却发现那锅里早已经干净的能照人了。 韩雅然失落的看着其他吃的正香的众人,这些个都是饭量不小的人,她怎么抢的过他们。 韩雅然失落的轻轻叹了叹气,却发现一只碗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吃我的吧,我没动过。” “大人。”韩雅然看着卫云邻此刻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不好吧,大人你都还么吃呢。”韩雅然摇摇头,他还没吃,她就给他吃了,这事她可干不出来。 “无妨。”卫云邻说道,“难得你嫌弃我吗。” 但是这碗他确实没动过,因为过来的晚,所以这碗也是他刚盛出来的。 “不是不是。”韩雅然赶紧摆摆手。 “那就拿去吃吧,别饿着了。”卫云邻微微一笑。 “那好嘛。”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 她怎么感觉好丢脸啊。 而欧阳睿此刻看着那前方的两人,虐有所思。 因为他看见韩雅然并没有把卫云邻碗里的东西倒在自己的碗里,而是直接拿着卫云邻的碗便吃了起来。 她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用的是一男子的碗嘛,还是真的如中枢令传言的那般,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什么。 欧阳睿有点不敢想,毕竟比起他,连他都觉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天造之和。 而此刻韩雅然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卫云邻,她手中的碗里还剩了一大半。 韩雅然暗暗道,你就不能忍住吗,现在怎么办,想吃结果却没吃完,这可怎么办。 韩雅然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过来了。 “怎么了。”卫云邻问道,他看着韩雅然脸色有些为难,看了看韩雅然手中的碗,又说道,“吃不下了吧。” “嗯。”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的点点头。 这出门在外,食物是最珍贵的了,她吃不完要是倒掉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好。 “给我吧。”卫云邻接过碗。 “可是大人,要不我明日早晨当早膳吃吧。”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天热,放到明日早晨,可能已经变味了,到时候吃了一定会生病的。”卫云邻摇摇头。 “可是可是。”韩雅然又不好意思说把这汤倒掉。 “我吃了吧。”卫云邻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意这碗是韩雅然刚刚吃过的,就拿着碗吃了起来。 韩雅然一脸懵的看着卫云邻吃的津津有味,看他的样子丝毫不介意刚才韩雅然直接抱着这碗喝的。 看着这一幕,韩雅然竟然有些微微的红了脸,毕竟吃她没吃完的食物,卫云邻是第一个。 所以此刻的韩雅然内心竟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韩雅然不知道,这丝情绪早已经出现,此刻应该已经多的要溢出来了。 而不远处的欧阳睿端着自己的碗,直愣愣的看着哪里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慢慢的用力,端着碗的关节已经泛白。 天刚亮,大部队就启程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中枢令的众人却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韩雅然这一路其实都和韩翊鸣没有接触。 所以现在一想到韩翊鸣就在自己的后方,韩雅然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自己,韩雅然往后看了一眼,那正黄色的撵车十分显眼,完全看不到后面的一切。 也好,韩雅然想到,她离开相国府已经那么久了,若是真的与她父亲韩翊鸣碰面,韩雅然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卫云邻离韩雅然最近,见韩雅然此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来,便问道。 “没事。”韩雅然转头看着旁边的卫云邻,微微一笑。 “其实你不要有多少顾虑,朝着你觉得正确的方向走着,时间一定会告诉你,你的决定是否正确,而且他们也一定会认同你的。”卫云邻慢慢的说道。 卫云邻不知道这句话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韩雅然。 前些日子,雪国传来消息,计划照旧,只是做了改变,那就是计划的地点改在了栖山。 卫云邻也能理解,会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走下去,往后就更艰难了。 不过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卫云邻告诉那人一句话,那就是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中枢令其他人的安全,他不想因为他而伤害到中枢令的其他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整个大部队是下午才到的栖山,因为每隔几年便会举行祭祀大典,所以栖山上早就修好了一所别宫。 这是韩雅然第一次来栖山,所以看见那丝毫不输于帝都皇宫的别宫,那是再一次感叹。 做皇帝真好! “小雅然,接着。”韩雅然懵懂间,就看见一个包袱被扔了过来,韩雅然一愣,连忙伸手接住,有些无奈的看着那正在忙碌的几人。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季闻阳拍拍手,好奇的过来问道。 “你,要体谅我是女子。”说完,韩雅然就把手里的包袱一把塞给了季闻阳。 “诶,这是你的。”季闻阳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包袱,这啥意思,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想拿了。 “帮我一下。”韩雅然眨了眨眼,一脸笑意的看着季闻阳。 “好嘛。”季闻阳一听,乐了,一副是不是你季小爷就是好的表情。 韩雅然只好顺着他的表情点点头。 因为命令里是保护云帝的安全,所以夜里他们都得轮流守夜。 谁也不例外。 就在卫云邻分布任务的时候,欧阳睿竟一反常态的站了出来,要求他和韩雅然一组。 众人一听,都发出来一阵嘘声。 “哟,欧阳,这不像你啊。”季闻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欧阳睿。 这么主动的欧阳睿,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呢。 “我啊。”韩雅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我和你吧。”欧阳睿点点头。 “好。”卫云邻听完两人的话,没有拒绝,便点了点头。 谁和韩雅然在一起守夜都是一样的。 卫云邻虽然心中有着留恋,但是这份留恋和他这么多年的准备相比,他狠心的想要把这份留恋埋藏在心底。 一开始就没有结果的事情,让它默默的深埋心底是最好的。 分配好了,为了照顾韩雅然,其他人都一致同意让韩雅然和欧阳睿守在前夜,后面的时间就交给季闻阳和高晨,第三班则是唐樾和柴茂。 而卫云邻则是不定时的在周围巡逻。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御林军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云帝说既然要让那些百官信服,做戏就得做全才行。 即使心中有着诸多无奈,有着诸多不愿,卫云邻还是照做了。 所以看着韩雅然打着哈欠与欧阳睿在云帝寝宫附近转悠着,卫云邻的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舍。 毕竟这两日大家都在赶路,韩雅然也没有休息好,不知是不适应外面的露天休息还是怎么,昨夜的时候卫云邻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不远处的韩雅然睡的不是很踏实,一晚上都躺在毯子上碾转反复的。 卫云邻当时有些担忧,只好起身,走了过去,轻轻的拍着韩雅然的背。 只是没曾想到,卫云邻轻轻的安抚竟然韩雅然安静了下来,后面韩雅然完全就没有任何反应,睡的十分香甜。 卫云邻见韩雅然似乎睡的很安慰,便把自己的摊子放在了韩雅然的不远处。 看着她才慢慢的睡去。 韩雅然与欧阳睿慢慢的走着,看着这安静的别宫,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 “累了。”欧阳睿看着韩雅然用手捂着嘴,问道。 “嗯嗯。”韩雅然点点头,用手背摸了摸眼睛。 “怎么了。”欧阳睿感觉到不对劲,立马问道。 “没事。”韩雅然擦了擦眼睛。 “你。”欧阳睿不放心,竟拉下了韩雅然放在眼睛上的手,一看,一时愣住。 因为此刻的韩雅然泪眼婆娑,怎么看怎么都是要哭的样子。 “你别哭,你别哭。”欧阳睿一下有些慌了,刚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哭了。 韩雅然看着欧阳睿一脸的担忧,不仅如此还拿出一张手帕想要替她擦眼泪,一时竟差点笑出声。 “我没哭,欧阳。”韩雅然憋着笑说道。 “诶。”欧阳睿一下愣住。 她没哭?那怎么会流泪呢。 “我自小就有这个毛病,只要一打哈欠,那眼泪就跟不要钱的往下流。”韩雅然解释道。 韩雅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韩逸风知道,没人知道这事,毕竟需要眼泪的时候,那是再方便不过了。 所以有很多次,芸姨一看见韩雅然那说来就来的眼泪,那是快快的就投降,表示什么都听她的。 于是乎,每每这样,韩雅然总会对着韩逸风眨眨眼,韩逸风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却没有戳穿她。 “等到时候回去了,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欧阳睿关切的问道。 不知为何,看着韩雅然含泪的双眼,欧阳睿竟想到了那日,一样双眼含泪的女子。 也是同韩雅然这般,只是不同的是,那女子却是一脸的愁容,脸上则是硬生生的憋出来的笑容。 “没事,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治好了反而还不习惯呢。”韩雅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得看大夫。”此刻的欧阳睿一听韩雅然那样说,立马一本正经的说道。 韩雅然看着欧阳睿此刻的一脸严肃,竟笑出来声。 “欧阳,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我说,刚才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又看见了第一天见到的你。”韩雅然回忆起,第一次看见欧阳睿的样子,十分沉默,脸上虽然不如现在这般,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当时的韩雅然看着欧阳睿竟微微有些害怕,韩雅然就是这样,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若是第一印象不好,那么后面就很难改观了。 不过好在后面的欧阳睿难得的让韩雅然改变了心里的看法。 所以韩雅然后面慢慢的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欧阳睿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其实却是心思十分缜密的一个人,不仅如此,在中枢令里,他对韩雅然也是慢慢的从不认可到认可。 “我祖父就是有病拖着的。”欧阳睿默默的来了一句。 韩雅然听见欧阳睿的话一愣,欧阳睿祖父去逝的那一天,欧阳睿的样子韩雅然是知道,韩雅然此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欧阳,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不是你的错。”欧阳睿摇摇头,“或许就如祖父临终前说的那样,他其实是解脱了,他让我高兴点。”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或许我祖父说的对,他太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了。”欧阳睿微微一笑。 “那就好。”韩雅然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雅然,你向往过未来吗。”欧阳睿突然问道,他的眼神里透着微微的期待。 “未来?”韩雅然摇摇头,有些懵懵懂懂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过好现在,现在过好才是最重要的,未来如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与其天天期待,不如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只有眼下过好了,未来才会更加美好。 “那你想过以后要嫁人的事情吗。”欧阳睿突然问道,语气里有着试探。 “嫁人?”韩雅然惊呼,一看不远处的御林军看向了这边,韩雅然立马捂着嘴,她忘了现在在何地。 “对。”欧阳睿点点头,韩雅然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成州,这么大的女子大都定了亲的,早些的连孩子都有了。 帝都应该也差不多吧。 “没有呢。”韩雅然摇摇头,她还真没想过, 定亲这事除开上次她的舅母谭柳氏与她提起过,被韩雅然拒绝后,她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毕竟她的舅母现在是完全放心了,现在的谭泽越来越有他父亲谭书礼的作风,韩雅然上次见到谭泽,发现他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若不是长的不一样,韩雅然还以为自己是和韩逸风呆在一起呢。 “你就从来没想过。”欧阳睿追问道。 “没有。”韩雅然呐呐道,“若真要说的话,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毕竟一辈子实在太短了,与其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不如跟一个喜欢的人过一年来的幸福。” “那你呢,欧阳。”韩雅然突然转头看着欧阳睿,韩雅然却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看见现在的欧阳睿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欧阳。”韩雅然一脸疑惑。 这也不怪韩雅然,她到现在还不懂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只是此刻她却觉得欧阳睿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和当时谭泽看李言也的眼神有着几分相似,当然现在谭泽完全没了这种眼神。 不过与谭泽明目张胆的眼神不一样,欧阳睿的眼神却带着克制,带着隐忍。 “欧阳。”韩雅然见欧阳睿没反应,又叫了一身。 欧阳睿一下回神,有些心虚的看着韩雅然,难道韩雅然看出来他刚才的意思了。 “欧阳,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韩雅然问道。 欧阳睿这一刻直接愣住,她看出来了。 可是下一刻,欧阳睿的期待却消失殆尽,因为韩雅然竟然一拍欧阳睿的肩膀,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好哇,欧阳,你有喜欢的人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快说快说,是哪家姑娘,长的好不好看,你太不够意思,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啊。” 此刻韩雅然的脸上那是一脸的笑意,并没有因为欧阳睿有喜欢的人而有一丝丝的失落。 “我。”欧阳睿愣住,因为他看见韩雅然的表情仿佛不知道哪个人就是她自己。 “快说快说。”韩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欧阳睿脸上微微的失落,却缠着他说是哪家的姑娘。 “你放心,你要是追不到,我们帮你。”韩雅然拍着胸口笑着说道。 “……” “很漂亮。”就在韩雅然期待的神色中,欧阳睿过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真的啊。”韩雅然一脸兴奋,“看不出来啊欧阳。”说完韩雅然还啧啧了两声。 “啊,什么看不出来。”欧阳睿疑惑。 “你瞒着我们竟然都有喜欢的人了。”韩雅然一副被朋友隐瞒了的表情。 要不是现在就只有他们俩,而后面的要值后夜,韩雅然早就把房间的人拉出来,告诉他们这一惊天的消息了。 “没有。”欧阳睿摇摇头,突然又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欧阳睿觉得自己定是疯了,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韩雅然没想到欧阳睿突然问她这个,想了想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首先要自己喜欢才行,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倒是没想过,只要看的过去就行,别丑的到时候下不去嘴就行了。” 韩雅然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有多好笑。 因为她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觉得以后自己要嫁的人要是如他那般好看 ,自己一定睡觉都会笑醒吧。 而欧阳睿在听完韩雅然的话后,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问他欧阳睿虽然不是长的倾国倾城,但是应该也不赖吧。 这要求应该也符合吧。 “就这一要求。”欧阳睿有些不相信,这要求怎么看都是没要求。 堂堂相国大人的千金,怎么可能嫁给一长的歪瓜裂枣的男子,想必到时候不用别人出手,相国大人定会第一个灭了他。 “对啊。”韩雅然点点头,“自古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若到时候真的喜欢一个人,即使在别人眼里他可能有些欠缺,但是在我眼里,他必定是最好看的。” “那我……”欧阳睿还没说出口,却被韩雅然打断。 韩雅然此刻却一副反应过来的表情说道:“诶,不对啊,欧阳。” “哪里不对了。”欧阳睿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去,问道。 “我们不是在说你喜欢的姑娘嘛,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女子呢。”韩雅然略有所思的说道。 “我……”欧阳睿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韩雅然。 难道要他告诉韩雅然,自己心怡的姑娘就站在这里。 可是看韩雅然的表情,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人会是自己。 “你别谦虚,有什么难处就说,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韩雅然此刻又是一副哥俩好的表情。 欧阳睿看着韩雅然一副义不容辞的表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该说她是单纯过头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就在两人说完,卫云邻的声音传过来。 他刚巡视了一遍,回来发现两人有说有笑,虽然不想打扰他们,但是却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所以卫云邻还是走了过来。 “大人。”韩雅然一看是卫云邻,立马一脸笑意。 而此刻欧阳睿看着韩雅然那满脸的笑容,心中竟微微有些难受。 韩雅然这笑,永远只有在看见卫云邻的时候才会出现,即使面对他,韩雅然脸上的笑在灿烂相似,欧阳睿依然能发现,这两种笑是不一样的。 “大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韩雅然立马跑到卫云邻身边神秘的说道。 “什么秘密。”卫云邻看着韩雅然此刻神秘,也神秘的问道。 “就是欧阳有喜欢的人了。”韩雅然踮起脚尖,凑到卫云邻的耳边说道。 韩雅然不知道她的话却让卫云邻的身体微微一僵。 卫云邻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欧阳睿,他告诉她了吗。 欧阳睿看着韩雅然在卫云邻的耳边说话的动作,心中却依然有些难受。 难得她不知道这动作真的很亲密吗。 韩雅然说完,便放低了身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卫云邻和欧阳睿。 “怎么样,劲不劲爆。”韩雅然好奇的看着卫云邻,说出了记忆里不一样的话。 “劲爆。”虽然不是很懂,卫云邻大概还是能猜出来韩雅然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便顺着她的话回应了她。 “我就说嘛,要是让季闻阳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韩雅然说道。 卫云邻看着韩雅然,又看了看欧阳睿,感觉告诉他,韩雅然应该不知道,因为此刻的欧阳睿一脸失落。 卫云邻有些无奈,韩雅然这小丫头,确实有些没心没肺了。 “不过大人,我们要保密啊。”韩雅然突然一脸神秘的说道。 “为什么?”卫云邻不解了。 “你想想啊,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欧阳多不自在啊,而且你看欧阳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告诉我们是哪家的姑娘呢。”韩雅然说完,还指了指欧阳睿。 因为此刻韩雅然把欧阳睿的表情当成了有些扭扭捏捏的。 “……” 卫云邻没有说话,“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拿一件披风过来。” 卫云邻的话很成功的便转移了韩雅然的注意力。 “好啊,大人你不说还怪冷的。”韩雅然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现在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白日里太热了,韩雅然便穿的单薄了些,这不晚上一时好奇欧阳睿的事情去了,竟没发现天气已经转凉了。 “嗯,那我给你去取。”卫云邻转过头,又问欧阳睿需不需要。 欧阳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卫云邻见欧阳睿不需要便离开只去取韩雅然的披风。 韩雅然是单独的房间,卫云邻打开门,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包袱,走过去,打开。 一件白色的披风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 卫云邻把披风拿了出来,把包袱又放回原位,便走出了屋子。 结果等自己又走到韩雅然和欧阳睿那处的时候,正看见欧阳睿在指导韩雅然用鞭子。 那鞭子是欧阳睿送给韩雅然的,卫云邻记得。 此刻欧阳睿站在韩雅然的身后,手把手的教着韩雅然。 卫云邻站在远处没有动。 “记住了吗。”欧阳睿说道。 “好像明白了些。”韩雅然点点头。 其实这鞭子她已经用的很顺手了,这要得益于卫云邻平日以及有时候晚上突然造访的教导。 不过今日卫云邻走后,欧阳睿突然问起韩雅然的鞭子学的如何了。 现在习武早已经结束,再加上中枢令又很忙,所以韩雅然现在很少在中枢令练武了。 所以现在正好有空,欧阳睿便询问道。 听见欧阳睿的询问,韩雅然也不扭扭捏捏的,便给欧阳睿展示了一番, 一套招式下来,欧阳睿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却告诉韩雅然,他给她做点改动,所以刚才他就是在给韩雅然做改动。 “你在试试。”欧阳睿说道。 韩雅然点点头,一番行云流水,那鞭子在韩雅然的手中灵活如游蛇,特别是刚才欧阳睿说的那几处改动,韩雅然明显发现比之前顺手许多。 “不错。”欧阳睿点点头,一脸笑意。 因为他此刻看见韩雅然也是一脸激动,或许他帮到她了吧。 韩雅然对着欧阳睿笑了笑,说道:“欧阳,谢谢你。” “无妨。”欧阳睿点点头。 而不远处的卫云邻看着这一幕默默的站在旁边许久许久。 “对了,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啊。”韩雅然想起,卫云邻应该去了很长时间了吧。 韩雅然说完,转头一看,就看见卫云邻正往这边走过来。 “大人。”韩雅然一脸笑意的叫道。 她永远都是这般,不管怎么样,看见卫云邻都是一脸的笑意,就像那炎热空气里吹来的一阵凉爽微风,沁人心脾。 而卫云邻看着韩雅然的笑意,刚才得茫然就消失殆尽了。 “穿上吧。”卫云邻把披风递给了韩雅然。 韩雅然接过,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下子她便觉得暖和了许多。 “你们在这里先看着,我去巡逻一番,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有人来顶替你们。”卫云邻说道。 “好,大人你小心点。”韩雅然点点头。 说完,卫云邻便离开了这里。 卫云邻在别宫慢慢巡视着,这别宫虽然很大,但是和帝都的皇宫比起来却犹如小巫见大巫。 虽然在他巡视的时间遇上御林军,御林军一看见他立马都给他让行。 毕竟这次众位官员议论最多的便是这位中枢令的三皇子了。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认识卫云邻的。 卫云邻对他们微微点点头,那些御林军便又离开去巡逻了。 就在卫云邻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卫云邻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 卫云邻第一反应便看向四周。 幸好,周围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一晃眼,刚才还立与那处的人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块空旷的地方。 “什么事。”此刻的卫云邻隐于暗处,看着身边那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公子。”那人说道。 “说吧。”卫云邻点点头。 “陛下说,计划就定在祭典之日。”那人微微低着头,在卫云邻旁边说了什么话。 说完便立马退了开来。 “好,我知道了。”卫云邻点点头。 “麻烦你们了。”难得今日,卫云邻竟然道谢的说道。 “公子客气了,我等为陛下效力,这是我等的职责。”那人低头说道,虽然现在两人隐于暗中,但是离得近,卫云邻还是看的见面前的人的神情。 “那属下先行告退。” “好。”卫云邻的话刚说完,那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就在卫云邻刚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听见了韩雅然呼唤他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卫云邻从暗处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韩雅然正在四处张望着,眼神不停的看着附近,看样子是在寻找他吧。 “怎么了?”卫云邻走了过去。 “大人。”韩雅然看见卫云邻,那表情一下子就高兴异常,“你让我好找啊。” “你找我做什么?”卫云邻也笑了起来,这小姑娘,怎么觉得反而还是他的错了。 “哦,那个御林军的有人拿了些吃食过来,很多呢,我就想问问你饿不饿。”韩雅然说道。 “好,我这与你过去吧。”卫云邻点点头。 他其实不饿,也不是非要吃这吃食,只是看着此刻韩雅然的一脸真诚,不愿拒绝她罢了。 毕竟这小姑娘还专门跑出来寻自己。 就是怕他饿着。 韩雅然一听卫云邻的话,便高兴的在前面带路,而卫云邻则默默的跟在后面。 卫云邻看着前面那个走路依然跳动的小姑娘,在后面一脸笑意。 希望她能一直这般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御林军送来的是一些点心,还有烤肉。 卫云邻不饿,便随便吃了些。 而欧阳睿亦是如此,也只是随便吃了些。 但是韩雅然怎么会放过这些吃食呢,即使现在不是很饿,那些吃食大部分还是都进了她的肚子。 时间就这样在三人的谈笑中过去了,后面换班的人起床替换了韩雅然和欧阳睿。 韩雅然伸了伸懒腰,一脸哈欠的看着走进房门的卫云邻和欧阳睿。 “晚安啦,两位。”韩雅然笑着便进了门,随即便听到关门的声音。 而卫云邻和欧阳睿看着那已经空了的门口,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祭祖人很多,有身份的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但是身份低微的官员却是与其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官员挤在一个房间里。 虽然官员之间最忌讳的是扎堆了,但是这次却也没有办法。 别宫的房间是多,但是却奈何不了云帝这次把朝堂上的百官全拉了过来。 还有那么多伺候的宫人们,所以这房间还是有些紧俏。 不过韩雅然是女子,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卫云邻给她单独争取了一个房间。 而他自己,却和欧阳睿住在一个房间。 此刻欧阳睿还没有睡着,那旁边的床上却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欧阳睿微微转头 ,看着那四目禁闭的卫云邻,此刻他一脸安静。 睡的很平稳。 你也是爱慕她的吧。 欧阳睿在心里问道。 虽然卫云邻从来的都没告诉过韩雅然,但是欧阳睿却感觉的出来。 虽然刚开始卫云邻对韩雅然的关注可能仅仅是因为韩雅然是中枢令唯一的一位女子。 但是后来,即使卫云邻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欧阳睿却觉得总有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人回答他。 欧阳睿不知道,卫云邻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是他而已。 因为他从一个不看好韩雅然的人成为了一个心里爱慕她的人。 所以欧阳睿才会更加关注韩雅然身边的一举一动。 此刻欧阳睿看着房顶,他的视力极好,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烛光,一只飞蛾正扑扇着翅膀飞着,但是没一会儿却不动了。 此刻的飞蛾把翅膀扑扇的更加激烈了,因为它撞到了那陈旧的蜘蛛网上,而不远处的蜘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那正在做最后挣扎的飞蛾。 欧阳睿没有出手阻止。 毕竟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弱肉强食。 一晃一日又过去了,今日便是祭典。 韩雅然打着哈欠起了床,连着两夜值班,虽然都是前夜,韩雅然还是觉得身体有些劳累了。 毕竟值班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多少有些不适应。 祭典很盛大。 在别宫的不远处,哪里有一个祭台,地势空旷,据说那处是栖山最高的地方了。 据说一直被称为栖山之巅。 而现在的栖山之巅,早已经摆好了祭典要用的东西。 韩雅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时辰到了。 乐声响起。 整个祭台都沉浸在这恢宏的乐声里。 云帝慢慢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身着正装,表情严肃,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前走着。 祭典仪式的第一项便是迎神,为求雨神降甘霖,不远处的燔柴炉旁有人专门管理,此刻炉内升起了烟火,白烟慢慢的升空,与云层合二为一,就是为了表达将人间的敬天之意传给上天的寓意。 韩雅然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或许这世间也是有神灵的吧,不然她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 即使脑海里的那些记忆越来越模糊了,韩雅然依然还是记得一些,记得曾经的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及怎么度过那生命里最后的时光的。 云帝把燃香放在祭台上的炉内,此刻乐声又起,云帝便慢慢的退到身后的拜位处,他的身下早已经放好了一个蒲团,云帝慢慢的跪了下来,而云帝跪下后,他身后的百官也跟着跪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对着诸神行三跪九拜之礼。 一时间,韩雅然便感觉到眼前的视野是多么的开阔,她今日身份不同,是不需要跪的。 而卫云邻也站在不远处,云帝没有让他加入百官,这次云帝让卫云邻参加祭典,韩雅然这两日还是听见一些风声的。 所以此刻对于卫云邻又重新获得盛宠而言 ,韩雅然内心却不知为何没有多少的高兴。 迎神后便是献玉帛,就是即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 崔公公弯着腰把一个盒子递给了云帝,云帝没有任何表情的接过,拿在手里,在头上举了三下,便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韩雅然记得接下来就是进行祭祖的初献礼了。 神为尊,祖为敬。 可是就在韩雅然还略带期待的神色看着不远处的时候。 一只利箭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速的射在了云帝身前的玉帛上。 “护驾。”崔公公一脸惊慌的尖叫出声,迅速的跑到云帝的跟前。 此刻的崔公公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而他身后的云帝却显得十分淡定。 韩雅然都被惊着了,这是来刺客了吗。 可是不容她做过多的猜想,不远处就跃出来许多的黑衣人。 “中枢令快护驾。”整个祭台全是崔公公的尖叫声。 即使现在情况紧急,韩雅然内心依然想吐槽一番,那就是崔公公那尖叫的嗓音真的让她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现在整个祭台慌乱异常,有些胆小的官员早已经跑的没有了踪影。 而其他人也在御林军的护卫下撤出了祭台。 而此刻韩翊鸣在众人的拥护下有些担忧的看着身后的那片慌乱的人群。 他没看见那个孩子。 但是还没有容韩翊鸣多想,他却已经被身后的官员拥护着早已经离开了那慌乱之地。 別宫里有暗室,云帝一行人在御林军的护卫下直奔暗室而去。 而祭台这边,韩雅然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 一眼望去,整个祭台差不多都是黑衣人,而大多数御林军都护卫云帝去了,留下来断后的不过少数。 而中枢令本来就是护卫云帝而来的,所以断没有抢先撤离的说法。 一个黑衣人挥刀直奔韩雅然而去,韩雅然急忙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几番打斗下来,韩雅然一挥鞭,那黑衣人手里的刀应声落地。 那黑衣人趁韩雅然一愣神间,一把捡起地上的刀,比刚才更加凶狠的向韩雅然砍了过来。 虽然刚才把黑人手里的刀打落,可是韩雅然心里却惊慌无比。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遇到刺客,即使她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但是这种生死对峙却是第一次。 “小雅然。”就在那刺客砍向韩雅然的时候,季闻阳一剑挥了过来。 那刺客应声倒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韩雅然有些无措的看着这一切,刚才那人的血正好溅到了她的身上,她湛蓝色的衣服上一片醒目的红色。 若是说上次那自焚之人带给韩雅然的惊恐早已忘记,可是这一刻却比上一次更加的让韩雅然接受不了。 “别分心。”季闻阳语气严肃的对着韩雅然说道,立马用手扶住了韩雅然。 “分心就没命了。”季闻阳边说便挥动着手里的剑。 这些刺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若是注意力不集中,就会像那些倒下去的御林军那样。 “小心。”韩雅然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刀光, 立马推开季闻阳,一鞭子卷起地上的刀,挥舞过去, 而那偷袭之人瞬间便口吐鲜血,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慢慢倒了下去。 韩雅然此刻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打颤。 刚才…… 刚才她杀人了。 不是游戏。 是真真切切的杀人了。 “我杀人了。”韩雅然不敢相信的喃喃的道。 “我知道,别怕,我们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季闻阳的刀上已经沾满了血,连身上也是,但是依然一脸关切。 而不远处的中枢令大伙也被这些黑衣人纠缠着。 “他奶奶的,怎么感觉越杀越多。”柴茂一刀挥去,一人应声倒地。 而高晨和唐樾身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血迹。 欧阳睿想去韩雅然那边,可是黑衣人太多,即使短短数步的距离,却也让他挪不开脚。 卫云邻不停的扳动着手里的那把弩。 本来说是要送给韩雅然的,但是那一日他看见韩雅然手里的那根鞭子,便默默的把手中的弩收了起来。 卫云邻一边躲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这不是雪国的人。 即使蒙着面,卫云邻却能感觉出来。 因为他们不像是按照计划在刺杀他,而是…… 卫云邻疑惑的看着这一切。 “公子。”不知何时,黑衣人竟然增多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卫云邻一看,即使同样是黑衣人,但是却与刚才那些有着区别。 这才是雪国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这才是雪国的人。 “怎么回事。”卫云邻问道。 “公子,还有一批人,比我们人数多了很多。”那人回答道。 他们一直隐在暗处,本想等祭典的尾声之时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来,但是却发现有人先他们一步。 他们一看,便继续躲于暗处。 不过他们的任务就是让卫云邻脱身,渐渐的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为了卫云邻的安全,他们这些人便也现身出来了。 虽然同是黑衣人,却依然有着区别。 也就是说,现在有两拨黑衣人,而其中一拨就是雪国人。 那么其他的呢? “现在计划有变,保护中枢令的其他人。” 卫云邻看着这一切。 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那黑衣人点点头,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卫云邻一边挥着手里的弩,一边抵抗着那些进攻的黑衣人。 因为他发现除了雪国人,这另一波实力更加强劲。 “啊。”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卫云邻一惊看着远处捂着肩膀的韩雅然。 她刚才受伤了,有黑衣人在她的肩膀上砍了一刀,当然那人便被欧阳睿一剑毙命。 而刚才在身旁的季闻阳此刻却被好几个黑衣人纠缠着。 “你没事吧。”欧阳睿焦急的问道。 韩雅然此刻冷汗都冒了出来,肩膀上的刺痛清醒的告诉她。 她受伤了。 而卫云邻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明白了,即使身在局中,他却依然发现了这局里的不对劲。 除开雪国的人,就只有御林军。 其他黑衣人即使被纠缠着,卫云邻却依然看了出来。 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这栖山祭台上的唯一一个女子。 他们的目标是韩雅然。 因为那些躲过御林军和中枢令众人的刺客,都是直奔韩雅然而去的。 是谁? 卫云邻看向了那不远处的别宫。 “公子。”一剑刺穿那偷袭卫云邻的人。 “快,带那个姑娘离开这里,快。”卫云邻此刻有的慌了。 从未有过的慌乱。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怎会是韩雅然能抵挡的住的。 可是没等卫云邻和雪国人接近韩雅然。 卫云邻从来没有觉得这短短的几步距离如此遥远。 韩雅然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而离她不远的欧阳睿也被黑衣人纠缠着。 整个祭台被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人数增多,但是他们却发现了不同,因为其中一些黑衣人竟然与站在了他们这边。 就在解决完面前的人的时候,卫云邻发现了不远处的身影。 还有人。 一瞬间,卫云邻远远的的便看见那一只悄无声息的箭飞速而来。 “该死。”卫云邻举着弩 ,千钧一发之际把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就在一刹那间,那两只箭在空中交汇,那只箭一阵绽裂开来的声音, 随后便跌落在了地上。 而卫云邻的箭却因为刚才的交汇而改变了方向飞速着。 他的弩箭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打制的,不是一般箭能比的。 可是这一刻,卫云邻却后悔了,为何自己要做这弩。 “欧阳。”韩雅然的哭腔在整个祭台回荡着。 此刻的韩雅然感觉到肩胛处传来的刺痛感,看着那抱着自己的欧阳睿。 那只箭刺穿了欧阳睿的身体,也刺进了韩雅然的肩胛骨。 而欧阳睿身上的那只箭正是卫云邻的弩箭。 “欧阳。”韩雅然清楚的感觉到欧阳睿身体的一阵战栗。 此刻的韩雅然被欧阳睿抱着,因为身高的原因,她的眼睛只能投过欧阳睿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卫云邻。 而此刻卫云邻正拿着弩,远远的看着这边。 为什么? 韩雅然心里惊到。 为什么卫云邻会向她射箭。 刚才情况紧急,韩雅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发生的一切。 两只箭交汇,一只跌到地上,而卫云邻的箭却被急切而来的欧阳睿用身体接住了。 “欧阳。”韩雅然眼泪流了下来。 周围的厮杀声没有停止。 而韩雅然却已经听不见了,她目光看着那个现在正在躲避刺客的卫云邻。 “为什么?”韩雅然呐呐道。 “咳。”欧阳睿吐出一口血,把身体里的箭拔出来一些, 这箭刺穿了他的身体,但是欧阳睿依然能感觉的到这箭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即使这样,那箭刺穿了他的身体,也让他够呛的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韩雅然,往前面奔去。 悬崖边上,栖山之巅。 栖山下面有一条河。 他们早就知道的,韩雅然刚来的时候还说等祭典结束了,他们就去这河里钓鱼吧。 “小家伙,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带着我们的那份一起活下去。”欧阳睿的话回响在韩雅然的耳边。 这栖山之巅太危险了,她不能留在这里,若是他们今日走不了,那至少她还有希望。 “不要,欧阳,不要。”韩雅然哭泣着,因为她看见不远处唐樾正扶着高晨,两人手中的剑早已经沾满血迹。 而季闻阳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悠闲之色。 而柴茂也喘着粗气,身上不知负了多少伤。 就连卫云邻,此刻也是满脸血迹,眼神里透着不安的往这般而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几个时辰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们明明说好的等回去了就去季闻阳家里吃他娘亲新研究的菜式。 韩雅然心里询问着。 可是周围除了依然不断的厮杀声,没有人回答她。 “若是能活着,我一定去找你。”欧阳睿紧紧的抱着韩雅然。 若是能活着,欧阳睿一定会告诉韩雅然自己的心意。 “不要欧阳。”韩雅然此刻害怕极了,声音里都有着哭腔。 欧阳睿慢慢的抱着韩雅然推开来,把手一松。 此刻的欧阳睿看着韩雅然,坚定的眼里含泪,一脸的笑意。 “不要。”韩雅然哭泣着,随着身体的下坠响彻整个山谷。 而此时的栖山之巅 ,祭台之上,早已经宛如一片修罗场。 而栖山之下,乃是一条河流,韩雅然是会水的,欧阳睿记得。 身体慢慢的下坠, 韩雅然想抓住欧阳睿,可是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她看见站在那里的欧阳睿就那样看着下面,而他的身后,刺客袭击而来。 眼泪模糊了双眼,扑通一声,一阵水流袭来。 冰凉的河水浸湿了双眼。 那栖山上的一切慢慢的就变得十分模糊。 “欧阳。”卫云邻解决了一切阻碍,就在那刺客要砍向欧阳睿的时候,出手一击毙命。 “欧阳。”欧阳睿又吐了一口血,卫云邻焦急的又叫了一声。 若是他不射那一箭…… 欧阳睿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这般。 “大人。”卫云邻扶着欧阳睿,欧阳睿转过头看着卫云邻。 “今日我们可能走不了了。”欧阳睿凄惨的一笑。 “放心,一定会回去的。”卫云邻看着欧阳睿,此刻一脸的坚定,“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去的。” 两人现在满脸都是血,眼睛却依然有着光,即使死亡无数,即使留下来的御林军也基本上全亡了。 就连雪国人也折损不少。 那些刺客却依然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 他们就像杀人工具一般在这栖山上疯狂着。 入夜。 栖山上恢复安静。 韩翊鸣看着眼前的这一地的狼藉,脸色严肃。 而他身后与他一起出来查看的官员早已经一脸惊恐。 “回相国大人的话。”一个御林军跪在前方说道。 “怎么样?”韩翊鸣焦急的问道,那个孩子当时在这里,他以为她跟在他后面一样去了暗室,可是却发现根本没有人。 但是暗室既然进去了,就只有等外面的风声过后才能出去。 不然暴露了云帝的安危,那是绝对不能的。 等一直守在别宫外面的人来报,外面已经结束了。 他们才出来,而云帝看了一眼,直接就起驾回别宫了,只留下韩翊鸣和一些官员在此处处理。 “没有找到任何女子。”那个御林军说道。 听见这人的话,韩翊鸣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找到那就是还活着。 “但是……” “但是什么。”一个官员急切的问道。 “三皇子殁了。” “什么。”不仅是那个官员,就连韩翊鸣也被这话惊讶到了。 “千真万确,虽然面目全非,身负很多伤,但是下官依然认得那就是三皇子。” 那御林军说话间,有人抬了一人走了过来, 轻轻的放在地上。 那些官员上前一看,即使身体血迹斑斑,但是那面容却真真切切的是卫云邻。 “禀报陛下了吗。”韩翊鸣捏了捏眉头, 他虽然心中也是有着惋惜的,但是这三皇子对他来说却没有多少过多的交际。 “这……”那御林军摇摇头。 “去禀报陛下吧。”韩翊鸣一脸悲痛的点点头。 “是。”那人说道,便让人抬走了三皇子的遗体。 “算了,还是我去吧。”就在那御林军打算去禀报云帝的时候, 韩翊鸣说道。 “你在这里处理。” “是。” 而此刻栖山的后山,树林里,卫云邻沉思的站在那里。 “你的赶快离开这里。”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说道。 “我要去找她,她在河里,而且她肩上还有伤。”卫云邻说道。 “你在想什么。”那人有些发怒,“她自会有人去找,你现在出去,那些死在今日的人不白白牺牲了吗。” 卫云邻没有说话。 他们。 他终究还是没能带他们走出栖山。 即使到最后一刻,季闻阳依然告诉他,快走。 可是随即而来的一阵刀光,季闻阳便倒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就那样看着卫云邻。 就连欧阳睿也因为体力不支,到了下去。 还有高晨,唐樾,柴茂,他们一个个的都倒在了他的面前。 就连卫云邻自己现在也是身负重伤,死里逃生。 “你以为那些刺客是普通人吗,那都是死士,死士是什么你应该知道,除了死,没有任何退路,他这是要赶尽杀绝你知道吗。”那人激动的说道。 卫云邻咳嗽了两声,身上伤口的血也才刚刚凝固。 “公子。”一直与卫云邻接触的雪国人也受了重伤。 “我今日要不是发现不对劲,趁乱找到机会,你今日就可能也留在了哪里。”那人连连叹气道。 “公子,他说的对,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你带出炎国,你若不走,那我们那些兄弟不是白白牺牲了吗。”雪国人说道。 “公子,就连中枢令的那些壮士也白死了。”雪国人焦急的说道,或许是太用力,他难受的咳嗽了一声。 当时的情况虽然复杂 ,但是他依然感觉的到那些人的英勇。 若不是生来就不是一国人,他是愿意与他们交朋友的。 “他们。”卫云邻捂着脸,从未有过这般挫败,“都是我害了他们。” “你别这般想,公子,不是你,你还让我们保护他们的,可是我们没能尽力。”那时候,连他们自己最后都身处险境,即使有心,也是无力的了。 “是他,你可明白 ,造成今日一切的都是他。”那人又说道。 “他的目标是雅然是吧。”卫云邻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却还是点点头,“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他的人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他,结果却还是晚了一步。 卫云邻站了起来, 看着那远处的星星光亮。 眼里有些无尽的恨意。 “我今日在这里起誓,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PS:写着写着,对中枢令几人都有感情了,但是还是很抱歉,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如此。 所以再见了各位。 欧阳睿,季闻阳,柴茂,唐樾,高晨。 第一百一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夜黑风高,鬼魅横行,暗黑的树林里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机,今晚的别宫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今夜的别宫灯火通明,白日所发生的一切深深的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整理祭台的御林军看着满地的尸体,那是连连叹息。 “诶,你说,这三皇子也真的是太难了。”一个御林军说道。 本来去年才刚从冷宫里出来,得了中枢史一职,今年还被云帝陛下带到祭典,大家都猜测,虽然贵妃早逝,但是看现在这情形,这三皇子会是未来的太子人选。 哪知道这来栖山后竟然会丢了性命。 “不该管的就不要多说话。”另一个人提醒道,这皇家的人身份尊贵,那是他们能置喙的。 “哦。”那人点点头,但是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又问了一句,“诶,还有那中枢令的女子和相国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听说相国大人赶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这个不知道。”另一人摇摇头,大家都在猜测这女子的身份,但是却总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哎呀,先干活,这么多人,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哦。” “哦。”那人见另一个人也没告诉他什么,只好点点头,便又开始收拾起来。 而此刻云帝坐在别宫的塌上,正在崔公公的服侍下一口一口的吃着燕窝,一脸悲痛。 “云邻这孩子,母妃早逝,没曾想竟然这么年轻就追随他母妃而去了。”云帝说完,还摸了摸眼睛,任谁看了,现在的云帝都是一副痛失爱子的老父亲。 “陛下,望节哀。”韩翊鸣面无表情的说道。 “中枢令还剩多少人。”云帝突然问道,一改刚才得悲痛,此刻的他眼神里竟有着不合事宜的一丝期待,但是更多的却是疑惑。 “陛下,中枢令无一幸免。”韩翊鸣回答道。 “那爱卿的女儿呢。”云帝问道。 云帝是知道韩雅然的,毕竟当时韩雅然会去中枢令,还是云帝下的决定。 “小女至今下落不明。”韩翊鸣虽然心有担忧,但是脸上却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毕竟只要那个孩子不在祭台之上,那就说明还有一丝希望。 “陛下,容臣斗胆问一句。”韩翊鸣微微低头说道。 “爱卿请说。”云帝此刻竟然露出一脸微微失落的表情。 韩翊鸣看着前方的云帝,此刻他竟有些猜不透前面那个从自己青年之时便开始辅佐的君王。 “爱卿怎么了。”云帝见韩翊鸣说问一句,但是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那些刺客怎么处理。”韩翊鸣突然说道,此刻他的眼神微眯,看着前面那个此刻一脸悲伤之色的云帝。 韩翊鸣没有问出自己本来要问的话。 因为那祭台的惨烈状况云帝没有看见,刺客数量之多,除开御林军和中枢令的人,远远望去整个祭台全是一望无际的黑色。 是谁会派出杀手来行刺,准确的来说,是谁有这么大的实力能驱使这么多的杀手。 刚才御林军来报,今日的刺客好想有两批人。 虽然同是穿的黑衣,但是佩刀,和身上衣物却还是有差别。 而且这次的御林军好巧不巧的只带了一半不到的人。 “除了御林军和中枢令的人,其他的找个地方,全部火葬了。”云帝摇摇头,崔公公一看,便接过云帝手中的碗。 “至于爱卿的女儿 ,吩咐下去,不管在哪,一定要找到人。”云帝又对崔公公说道。 “是。”崔公公回答道。 “爱卿觉得如何。”云帝又问着韩翊鸣。 “谢陛下。”韩翊鸣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谢了恩。 “好,那爱卿就留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明日寡人便回帝都。” “是。” 天刚蒙蒙亮,云帝刚离开栖山,没过多久整个栖山后山全部都笼罩在一片火光里。 一夜未睡的韩翊鸣看着那熊熊大火,灼热的气息里传出来阵阵的血腥味。 “大人。”一个御林军对韩翊鸣行了一礼,说道。 “说吧。”韩翊鸣点点头。 “我们找遍了整个山头,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子。”那个御林军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们找了一夜,没说女子了,就是飞禽走兽在这山上都没见到几个。 “那就去再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韩翊鸣一脸严肃。 那个孩子到底在哪? “相国大人,你要不要去山下找找。”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顾涵山。 这次顾涵山也参加了祭典,前两日夜里还带了烧鸡问韩雅然吃不吃呢。 “这…”虽然来人是大理寺卿,但是却还有相国大人在场,那御林军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听他的,去吧。” “是。”见相国大人发了话,那御林军马上领命走了。 “你放心,雅然那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顾涵山安慰韩翊鸣说道。 “但愿如此。”韩翊鸣心里担忧,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都过去一夜了,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昨日为何没跟上我们。”当时情况紧急,韩翊鸣没注意,这稍稍空闲下来,韩翊鸣才想起来,昨日他没有在暗室里看见顾涵山。 “这不能怪我,昨日那情况慌乱成那样,我也不知道被其他那些人挤到那去了。”顾涵山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韩翊鸣点点头。 昨日确实有很多官员没有进的了暗室,应该在别宫的其他地方躲着的吧。 “唉,我们这些人躲过了一劫,那些年轻人却没躲过。”顾涵山失落的说道。 “是。”韩翊鸣点点头。 御林军,还有中枢令的那几个孩子,却为了他们丢了自己的命。 “陛下的命尊贵,那些年轻人的命也是命啊。”顾涵山突然说道。 “涵山,有些话我就当没听见。”韩翊鸣警告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相国大人是忠臣。”顾涵山突然一脸带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翊鸣眼里有着警告之色。 那远处的火光照在韩翊鸣的脸上, 却处处透着厉色。 “相国大人,你应该清楚,那些年轻人在前面奋战的时候,为何没人去支援,难道这百官的命就是命,那些年轻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一大半的御林军都守着你们这些躲在暗室里的人。”顾涵山脸色也变了,不过语气却很平稳, 但是句句却透着质问。 “你见过那些年轻人吗。”顾涵山问道,“他们身上全是伤,那血染湿了他们的衣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顾涵山。”韩翊鸣此刻语气透着丝丝愤怒,但是随即又语气缓和了些。 “记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就是这大理寺卿吗,相国大人,我大理寺的人就这样牺牲了, 我难道连质问一句的权利也没有。”顾涵山似笑非笑的看着韩翊鸣。 “陛下已经承诺了,会对他们的家人嘉奖抚恤的。”韩翊鸣慢慢的说道。 “嘉奖抚恤。”顾涵山摇摇头,突然笑了。 “若是今日没有找到雅然,或者说找到的时候…”顾涵山突然顿了一下,又说道:“那相国大人你觉得你接受这嘉奖抚恤吗。” 韩翊鸣没有回答他。 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没了,他会是什么样子,韩翊鸣竟然有些不敢想。 毕竟再多的抚恤也换不回来那个孩子。 “相国大人,我顾涵山说话不会拐弯,望相国大人能海涵。”顾涵山突然对着韩翊鸣行了一礼。 韩翊鸣一看,立马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几个年轻人,我想亲自带回去,不知相国大人可准许。”顾涵山嘴唇轻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韩翊鸣看着这个和他一样老去不在年轻的男子,没有拒绝,最后还是点了头。 “好。” “谢相国大人。” 就在顾涵山离开后,临近午时的时候,一人急促的跑了过来。 “父亲。”是韩逸风。 因为前几日的翰林院修订,翰林院除了总院士,其他人都留了下来,所以韩逸风这次便没有来栖山。 但是听到栖山出事后,韩逸风便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谭泽。 “姑父。”谭泽对着韩翊鸣行了一礼叫道,与韩逸风一样,他也是一脸焦急。 “雅然她……”就在韩翊鸣回答谭泽的时候,韩逸风急切的问道。 “还没找到。”韩翊鸣摇摇头。 “我去找。”韩逸风说道。 “我也去,姑父,我带了人,也能帮上忙。”谭泽也说道。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栖山的惨烈,御林军损失了一半不说, 就连中枢令也没一人存活,而且朝中刚重获得盛宠的三皇子都命丧栖山了。 不过他们听说有一名中枢令的女子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韩逸风和谭泽一听便知道说的是韩雅然。 “好,逸风谭泽。”韩翊鸣此刻看着他俩,眼里有些恳求的神色,“一定要把雅然带回来。” “是父亲。”此刻的韩逸风眼里有着坚定。 “放心吧,姑父,我们一定会把她平安的带回来的。”谭泽也是一脸的正色。 “你们跟我走。”谭泽对着不远处一直等在哪里的谭府仆人说道。 “是。”那些人一见谭泽发话了,都回复道。 刚才还很热闹的后山又陷入了安静。 那大火烧了整整一日,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慢慢的熄灭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今晚的空气格外的冷,不仅如此,天还下起了小雨。 韩逸风和谭泽带着人走在已经湿润的泥土上。 身后的仆人手中的火把上的火焰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要熄灭的感觉。 而他们一行人身上的衣物都也是湿润的,但是韩逸风和谭泽却毫不在意。 韩逸风看着那黑蒙蒙的远处,心里担心道。 丫头,你到底在哪。 “少爷,我那边找过了,没找到表小姐。”一个仆人跑过来说道。 “少爷,我这边也没找到表小姐。”另一个仆人从不同的方向跑了过来。 “那就继续去找。”谭泽此刻已经有些慌了,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韩雅然的一点消息。 会不会…… 会不会…… 谭泽不敢想。 他不敢想那个平日里与他斗嘴的妹妹真的就这样没了。 “逸风。”谭泽看着此刻也是一脸焦急的韩逸风。 “我去那边找。”韩逸风说道。 说完,韩逸风没有看谭泽便离开了。 谭泽见韩逸风动身了,连忙跟上去,“我和你你一起去。” 韩逸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的往前走着。 之前他父亲差人传话来,让他们去山下的河里找。 可是他们找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发现。 “会在哪里?” 栖山的尽头,一所农家正亮着灯,一个妇人有些紧张的拧着手里的毛巾,她面前盆里的水现在全是红色。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微微的血腥味。 妇人看了看床上的女子,摇了摇头,随后便端着盆离开了房间。 而屋外一个中年男子一看妇人出来,赶紧上去问道:“怎么样。” 这姑娘是他今日去河里打渔遇见的,当时她整个人脸色煞白煞白的,身上的衣物即使被水泡过了,但是还是能闻到微微的血腥味,而且她的衣物有破损,一看就是受了伤。 这男子救人心切,便把她给背了回来。 到家后,他的妻子一看,便立马让他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烧了热水,给她擦拭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姑娘身上有着多处的伤口,那妇人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当时直接被吓了一跳。 但是虽然心里害怕,那妇人还是克制了内心的恐惧,给她伤口上敷了点自家一直备着的刀伤药,然后才给她换了干净的衣物。 她的相公是猎户,这药基本上是常备的。 “不太好,相公,这姑娘一直高烧不退,这样下去不行,你要不去镇上找唐大夫,让他赶紧过来,我怕这姑娘撑不住。”那妇人一脸的担忧。 “好,我这就去。”那男子说道。 “骑咱家的驴去吧。”那妇人见男子就往外跑,在后面叫到。 “没事,那驴还没我跑的快。”一会儿那男子就没了声音。 “你……”那妇人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脚力再好,咱家离这镇上还有十几里的路呢。 那唐大夫也赶不上你这脚力啊。 “娘亲,那个姐姐好可怜啊,是不是不会醒了。”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奶声奶气的问道。 “妞妞说什么呢。”那妇人点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谁给你说的。” “哥哥告诉我的,哥哥说,那个姐姐受了很重的伤,肯定醒不了。”小姑娘诚实的回答道。 “妞妞不要担心,那个姐姐一定会醒的。”那个妇人说道,“妞妞去找旺财玩吧 ,娘亲还有点事。” “好。”小妞妞奶声奶气的说道,就去找一直在院子里跳跃的小狗。 那小狗一看那小姑娘,立马就摇着尾巴跑过来。 而那妇人看着小姑娘,转身进了另一个屋。 没一会儿,那屋里就传出来一个男孩嚎叫的声音。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一个男孩哀求道。 “看你下次还乱教妹妹。”那个妇人有些生气。 “娘亲,你消消气,我再也不敢了。”那个小男孩一脸委屈。 他没乱说啊,那屋里的女子一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看都是醒不过来的。 而此刻那个男子一路狂奔,他体力好,去镇上要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跑着跑着,他却被远处的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男子有些微微喘气的看着前面那几个一看就来路不凡的男子。 他们此刻正一脸焦急的在找着什么,不仅如此,其中有些人嘴里还叫着表小姐。 那男子一思索,难道他们是找那个姑娘。 那男子思索间,韩逸风也看见了他。 这栖山之下也有农民,若是在以前见到这男子韩逸风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不一样,韩逸风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兄台,请问你见过一名女子没有。”韩逸风走上前问道。 女子,那男子微微一顿,难道他们就是那个女子的亲人。 但是这男子却没有直接回答,毕竟他还不能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亲人还是仇人。 毕竟那女子当时的状况,连他都担心不已。 韩逸风见那男子没回答他,又追问道:“兄台,家妹可能现在受了重伤,若兄台见过望能告知一些,我定感激不尽,必定重金酬谢。” “你跟我走吧。”那男子没有说过多的话,直接在前面带路,他之所以会相信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只是因为眼前这人说那些话的时候眼里的神色与他娘子担心他的时候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 说出来的话可以骗人,但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却是不能骗人的。 那妇人此刻正在忙碌着,一看大门被打开,自己的相公竟然回来了。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唐大夫呢。”那妇人一看只有自己的丈夫回来了,一脸疑惑的问道。 “娘子,那姑娘有人找来了。” “啊。” 韩逸风站在门口,对谭泽点点头,谭泽便对跟在身后的谭家仆人摇了摇头。 那些仆人于是等在了外面,只有韩逸风和谭泽两人进了这间农舍。 “公子,那姑娘就在屋里。”那男子说道。 “谢谢。”就在韩逸风准备进屋的时候,那人问了一句。 “公子真是那姑娘的家人。” 虽然刚才听他们的话应该就是这姑娘的家人,但是这都走到门口了,这男子突然又想问一句。 “是。”韩逸风点点头,便迫不及待的掀开门帘进了屋。 而谭泽也紧随其后跟进了屋。 那妇人看着两人进来屋,问着自己的丈夫,“这真是那姑娘的家人。” “听着像,”这男子回忆道。 “什么叫听着像,你……我怎么说你我。”那妇人一听急了,听着像就把人带回家了。 要不是呢。 而且要是仇人呢。 那妇人一担心,也不管不顾的就往屋里去。 “诶,娘子。”那男子一看自己妻子也去了,也立马跟着去了。 韩逸风拉开门帘,远远的就看见那床上躺着的便是韩雅然。 韩逸风一心急,三步并做两步就往前奔去。 待走到床边,韩逸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床上的人。 这还是他那个永远笑着的妹妹吗。 此刻的韩雅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那脸被高烧烧的通红,额头上放的一块毛巾一看都快干了。 “丫头。”韩逸风担心的摸了摸韩雅然的手,手中灼热的触感告诉她,韩雅然现在确实是发着高烧。 “她这……”此刻后面进来的谭泽也一脸的担忧,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韩雅然。 脸上毫无血色不说,眉头紧皱,一张脸透着不正常的红,一看就是高烧不退。 “我让人去找大夫。”谭泽突然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刚才那个妇人也走了进来。 “公子,你这是。”那妇人看了一眼蹲在床前的韩逸风,又看了看眼前的谭泽。 这才相信这两人真的认识这女子。 毕竟自家那个平时不靠谱的老公今日还真的遇对了人。 “大姐,这里哪里有大夫。”韩雅然这样子必须找大夫,现在带回去完全不行。 “我知道,我刚才就是去找大夫的,这不遇见你们了吗。”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大哥,麻烦你带路。”谭泽立马说道。 “没问题。”那男子拍拍胸脯说道。 “我有马,骑我的马去。”谭泽说完就带着那男子出了房间。 而那妇人看着那正在打湿毛巾的韩逸风,微微一叹气,走过去把那盆端了起来说道:“我再去打些温水过来。” “谢谢大姐。”韩逸对她微微一笑。 看着韩逸风的笑,那女子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默默的走出了屋。 大约一个时辰后,谭泽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 “这就是唐大夫,他医术很好的。”那男子说道。 “大夫,麻烦你了。”韩逸风看着那大夫,自动的站起来。 “大夫你快看看我妹妹吧。”谭泽也说道。 “诶,好。”唐大夫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走到床边查看。 …… 没过多久,唐大夫走过来坐到了屋里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默默的写着。 众人都是一脸期盼之色。 “呐,这姑娘啊,就是受伤严重,失血过多,再加上在河里应该泡了一段时间才会导致高烧不退,我开了方子,先退烧,身上的伤口倒是好治,但是就是要注意要护理好,不然就很难痊愈。”唐大夫把那张药方递了过来。 “谢谢。”韩逸风接过方子说道。 “大夫谢谢你。”谭泽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定银子递给唐大夫。 “公子客气,这就跟我去抓药吧。”唐大夫说道。 “好。”谭泽说完就准备和唐大夫出去。 “谭泽,找辆宽松舒坦的马车,我要带她回家。”韩逸风突然说道。 “好。”谭泽点点头,便和唐大夫一起出了屋。 第一百一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谭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的,不仅如此,还带回来一辆马车。 而韩逸风守了韩雅然一夜,一夜未眠。 韩逸风把一张刚刚打湿的毛巾放在韩雅然的额头上,这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就连旁边盆里的水也不知道换了多少盆了。 刚开始还是这家的女主人帮忙烧水,但是后面韩逸风见夜深了,便让一直守在门外的谭家的仆人进来帮忙。 这家的妇人一看来了那么多人,自觉的便退了出去,毕竟他们有这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她了。 她也该去哄孩子睡觉了。 而韩雅然这一夜也不安稳。 高烧不退,脑子都有些糊涂了,一晚上都在说胡话。 不仅如此,手还有时候不停的挥舞着,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没有抓到的时候,又突然哭了。 韩逸风无奈,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怕自己一不注意,韩雅然出了什么事。 此刻马车到了,谭泽赶紧让人把药熬好,待凉些,韩逸风慢慢的让韩雅然喝下去。 可是韩雅然一边喝一边吐,这药根本没有吃进去多少。 “我们赶紧回去。”韩逸风喂完最后一口,韩雅然好歹还是吃进去了一点。 “好。”谭泽点点头,就要去抱韩雅然。 “我来吧。”韩逸风说道。 “你别跟我争。”谭泽说道。 “你去好好谢谢人家。”韩逸风抱起韩雅然说道。 韩逸风的话谭泽一下就明白了,也不再逞强了。 于是韩逸风就看见谭泽把一个袋子放在了韩雅然刚才盖的被褥里后,谭泽转头对着韩逸风笑了笑。 韩逸风明白的也对他笑笑,便抱着韩雅然出了门。 那对夫妻看着韩逸风把人抱上马车,一脸的放心。 只要真的是这姑娘的亲人,他们也就放心了。 “大哥大姐,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了。”谭泽随后出来对着这对夫妻说道。 “哎呀,公子,你说哪的话,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那个男子一脸大气的说道。 “是啊,小兄弟,这姑娘能让我们遇见也是有缘。”那妇人也点点头,认同自己丈夫的看法。 “我也没什么好报答大哥大姐的,我看见你们好像只有一头驴,我呢,别的什么没有,这样,我把我的马给你们留一匹,就算是我们答谢两位的。” “公子,使不得,你那马我们可受不起。”那男子一脸拒绝道。 “是啊,小兄弟,我们穷苦人家,那能受你这恩惠。”那妇人也是一脸拒绝道。 “你们别拒绝,就这么说定了。”谭泽说道。 而此刻韩逸风把韩雅然抱进马车里,轻轻的放在软榻上,才退了出来。 “走吧。谭泽走了过来。 刚才不知道他和那对夫妻争执了多久,直到后面,那家的孩子说要骑大马,那对夫妻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马。 但是即使收下了,却对谭泽感恩戴德,把家里的好东西全拿出来,说要送给谭泽。 谭泽当然不会要,便急忙跑了出来,一头钻进了马车,就催促着车夫马上走。 韩逸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切,对着后面一脸难为情的夫妻拱拱手。 “驾。”车夫一挥鞭,马儿扬起前蹄便离开了这处农舍。 “相公,我们这是遇上了好人了。”那妇人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是啊,多谢那位公子啊。”那男子说道。 没过多久,准备给马儿割些草的男子听见屋里正在收拾房间的妻子一声大叫。 那男子赶紧放下镰刀,急忙跑进了屋。 一进去了屋就看见自己的娘子拿着一个袋子,一脸惊恐。 “怎么了。”那男子急忙问道。 “相公你看。”那妇人把袋子递给自己的丈夫。 那男子一接过,打开,也是一脸惊恐。 因为那袋子里泛着金光的。 是金子。 而且还不少。 “这是……”妇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去还给他们。”那男子说完,就跑出了门。 可是一直到午时,那男子才慢慢的回来了。 “怎么样。”那妇人正在厨房忙碌着。 “没找到。”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马车多快,那是他的脚力能跟上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的。 “这会不会是那两位小兄弟感谢我们的。”那个妇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都送了一匹马,那还有给我们金子道理。”男子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谢谢那两个小兄弟。”那妇人说道。 “对对。” 男子无奈的说完,便带着自己的妻子朝不远处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 而另一遍,韩逸风有些疑惑的问着谭泽。 “你这在被褥里放的是什么。” “金子啊。”谭泽不以为然的说道。 “金子。”连韩逸风也有些吃惊。 “哎呀,我想的是就这么直接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收的,就连那匹马也是说了许久才收下的,不管怎样,人家救了雅然,我们的好好感谢人家。”谭泽敲着腿说道。 “也对。”韩逸风认同的点点头。 只不过谭泽没有说主要原因。 因为他看见了那家的小女儿,那孩子的眼睛好似李言也。 即使过了这么久,谭泽还是忘不了她。 所以看见那个小姑娘穿的衣服很旧,便心生怜悯。 后来听见韩逸风的话后,谭泽便毫不客气的把身上的钱袋放了进去。 而且还给她留了一匹马。 也只是因为他无意间听见那个小姑娘告诉她的哥哥,说好羡慕和她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家里有马。 而这些陌生的大哥哥也有马。 所以这样一来,不仅圆了那个小姑娘的心愿,又报答了那对夫妻救了韩雅然。 等韩逸风他们赶回帝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本来韩逸风想直接回相国府,但是却被谭泽拦住了。 谭泽直接把人带回了谭府。 毕竟比起现在的相国府,谭府反而更加适合。 现在整个栖山之事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没有到栖山的官员都快把相国府的门槛踩烂了。 但是好在相国大人韩翊鸣还没有回来,所以那些人也只能无奈的又返了回去。 谭书礼和谭柳氏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谭泽他们回来了。 马车停了,谭柳氏焦急的跑了过去。 与谭柳氏的惊慌相比,谭书礼要淡定许多,但是也是一脸的关切。 “舅母,舅舅。”韩逸风抱着韩雅然下了马车,即使过了一天一夜,韩雅然这烧却还是没有退下去的迹象。 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热,韩逸风为了给她退烧,把韩雅然的鞋袜,以及外衫都全脱掉了。 “母亲,父亲。”谭泽也叫道。 “快,快进去,大夫早就等在里面了。”谭柳氏看着一脸通红的韩雅然,那是心疼不已。 这明明去栖山之前都好好的,这才几天,这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心痛归心痛,谭柳氏至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也没有过多的慌张,赶紧就吩咐人去准备一切要用的东西。 韩逸风抱着韩雅然直接就进了韩雅然平日里住的房间,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 而早就等在一边的大夫则立马上前为韩雅然诊脉。 刚才他已经了解过情况了。 许久过后,这大夫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须,才说道:“可有用药。” “有。”谭泽立马把方子拿出来递给了那大夫。 那大夫接过来一看,才说道:“药没错,我改一下,你们照着熬服,小姐身上的伤,我再配着些药。” “大夫,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谭泽有些焦急,这大夫都看了两轮了,可是韩雅然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谭少爷,这小姐醒不醒的靠她自己,老夫这药方也只能是作用于外力,真正要去除这病,得看这位小姐自己的毅力了。”这大夫微微叹气。 在河里泡了那么久,身上还有伤,能撑到现在,也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大夫。”谭柳氏立马说道,赶紧叫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大夫一起去取药。 “告辞,若是有什么变故,一定要第一时间找老夫。”那大夫临走前说道。 “好。”谭柳氏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谭书礼站在旁边终于开了口。 “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传栖山上遇刺一事,那三皇子真的身亡栖山了,还有中枢令雅然的那些同僚也……”谭书礼没有说下去。 “父亲,这事以后再说。”谭泽安慰他道。 “你说这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回来怎么成这样了。”谭柳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雅然还好好的。”谭书礼难得的有些冒火了。 “是是,我不该哭。”谭柳氏一听也觉得自己不该哭,立马就止住了眼泪。 “娘,你放心,这丫头那此不是逢凶化吉,一定会没事的。”谭泽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是担心韩雅然,便安慰道。 “我知道,雅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现在这样子,我看着怎么会不心疼。”谭柳氏一脸愁容的说道。 “夫人,热水好了。”一个丫鬟说道。 “快端进来。”谭柳氏一听,来立马招呼。 “逸风,我来吧。”谭柳氏走过去对着韩逸风说道,“你和泽儿去休息下,想必累坏了。” 这两人一看就是一路闹累,那脸都憔悴的很。 “我不累……”就在韩逸风还没说完,谭泽就拉着他,边拉边走,“你就放心吧,我信不过,我娘你还信不过啊,跟我去休息休息,不然等那丫头醒了,就该担心你了。” “是啊,逸风,去休息休息,这有我跟你舅母呢,放心吧。”谭书礼也拍了拍韩逸风的肩膀说道。 见自己的舅舅谭书礼也这般说道,韩逸风于是便不再逞强,就跟着谭泽出了房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翊鸣是三天后到的谭府,而那时候,韩雅然撑了好几天的高烧终于退了。 不过高烧虽然退了,但是韩雅然却一直还没有醒。 韩逸风去翰林院告了假,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呆在谭府。 此刻丫鬟来报,相国大人来了,韩逸风一听立马去大门口迎接。 “父亲。”韩逸风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韩翊鸣,心里有些微微的担忧,这几日朝中事物嘈杂,他的父亲应该也累着了。 “那个孩子呢。”韩翊鸣问道。 “在里面。”韩逸风说道。 “好,带我去。”韩翊鸣往前走着。 “是。”韩逸风说着便同韩翊鸣进了谭府。 而谭书礼和谭柳氏还有谭泽则早早的就等在了韩雅然的房间处。 “姑父。”谭泽一看韩翊鸣立马叫道。 “韩兄。” “相国大人。” 谭柳氏一看韩翊鸣过来了,自觉的招呼丫鬟看茶。 “谭兄,多谢。”韩翊鸣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雅然的舅舅,哪来什么谢字。”谭书礼明白韩翊鸣是什么意思。 韩翊鸣也明白,这俩孩子要有什么事,谭书礼这个做舅舅的比他这个父亲还称职。 “进去看看她吧。”谭书礼说道,语气里尽是担忧之色。 这都过去许久了,韩雅然还没有醒过来,高烧虽然已经退了,但是这人却一直不醒,也是让人担忧。 “好。”韩翊鸣点点头,便进了屋。 这屋子上次他来过,但是很可惜,当时连门都没进去过。 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药味,韩翊鸣看着那床上躺着的人,心里竟有些隐隐的害怕。 韩雅然躺在哪里,安静极了,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韩翊鸣都会觉得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孩子。”韩翊鸣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韩雅然 ,现在的她那还有儿时那张牙舞爪的模样。 若是她醒过来,看见他,一定会想像儿时有一次那般问他吧。 那一次,韩翊鸣又是很晚才回来,韩雅然却没有睡,在他每次必经之路上到等着他。 韩翊鸣记得,那时候韩雅然不过十岁,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却像一个成年人一般。 他记得韩雅然当时问他。 “父亲,在你眼里,是我和哥哥重要,还是你这相国大人的位子,你的陛下,你的百姓重要。” 韩翊鸣当时是吃惊不已,但是却没有回答她,因为当时他只是觉得韩雅然不过说的是小孩子的混账话。 便打发她去睡觉去了。 可是现在韩翊鸣却知道了那个答案。 在那栖山之上,他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 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拼搏厮杀,他依然守着陛下,没有出去。 虽然危险过去,韩翊鸣第一时间就去寻找韩雅然。 但是却已经晚了。 “父亲,大夫说妹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了。”韩逸风说道。 “就好,逸风,这几日辛苦你了。”韩翊鸣站起来看着这个已经高过自己的孩子。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 已经不在是那个永远需要他保护的小孩子了。 “父亲,你这几日才是这真的辛苦,我这没什么的。”栖山之事,云帝全权交给了他的父亲,韩逸风还是听到过一些的,所以对比他这个天天守在床边的人来说,他的父亲才是真的劳累吧。 “你啊。”韩翊鸣无奈,韩逸风这孩子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他的这两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 韩雅然的活泼洒脱完全不像他。 而韩逸风却更加像他一些,看着韩逸风,韩翊鸣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逸风,她若醒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韩翊鸣突然说道。 “为什么?”韩逸风很疑惑,雅然和父亲的关系何不趁现在好好的缓解下。 毕竟现在的时机再合适不过了。 “照我的话去做吧,逸风,你们俩都长大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我去左右的。”韩翊鸣说道,说完他又看了看床上的韩雅然。 她真的许久都没有这般安静过了。 韩翊鸣是一个时辰后离开了,就在他离开谭府没多久,屋里床上的韩雅然竟有了些许的反应。 小竹端进来一盆水,想要给韩雅然擦擦脸,但是进门的时候却惊了一下,手里的水盆差点掉在地上。 韩逸风正往这般过来,远远的就听见小竹的叫声,韩逸风一惊,心里想着难道是韩雅然出了什么事。 心里想着,韩逸风的脚步越发的快了。 “小竹,怎么回事。”韩逸风一进门就看见正被小竹慢慢的扶着坐起的韩雅然。 “丫头。”韩逸风惊呼,立马跑了过去。 韩雅然恍如隔世的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韩逸风一脸高兴,又略带惊慌的跑了过来。 “哥哥。”许久许久,韩雅然才开了口。 “丫头。”韩逸风说道,眼泪慢慢的溢满了眼眶。 “我在哪。”韩雅然此刻迷迷糊糊的,这里是? 她记得她在栖山。 栖山。 黑衣人。 血,很多的血。 还有季闻阳,欧阳…… 对,欧阳睿。 韩雅然此刻一脸惊恐状,想着就要下床,可是身体的虚弱却完全不能支撑她现在的动作。 韩逸风一看,立马伸手,一把接住了眼看就要掉下床的韩雅然。 “哥哥。”韩雅然眼里含泪。 “他们,他们,全是血,我要去救他们,我要去救他们。”韩雅然低呐着。 她想起来了,欧阳睿把她丢下了悬崖,身体直线下降的她掉进了河里,接踵而来的河水的冲力让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到了岸边,可是上了岸后,她体力不支直接倒在了岸边,完全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过来后,脑里模糊不清,但是却依然第一时间想了起来。 “丫头,你冷静些。”韩逸风扶着现在完全已经疯狂的韩雅然。 “哥哥,我要去救他们。”韩雅然说着就往外走。 “丫头,丫头。”韩逸风拉着韩雅然。 可是现在的韩雅然却一头劲的往外冲。 不仅如此小竹也在一旁拦着。 “他们都死了。”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谭泽走了进来,一脸沉思的看着韩雅然。 “你直接告诉她就行了。”谭泽有些无奈看着韩逸风。 “谭泽你。”韩逸风一脸担忧的看着韩雅然。他就是怕韩雅然受不了,刚才才不敢说的。 而韩雅然在听见谭泽的话后,一下愣在了原地,一脸的的不相信。 “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都死了。”谭泽也是有些不忍,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不可能。”韩雅然挣脱开韩逸风,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可能。 怎么可能。 欧阳,欧阳说会来找她的。 还有季闻阳,季闻阳说等他们从栖山回来,就去他家,吃她母亲新研究的吃食。 还有高晨,高晨说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去他的家乡,去骑马,去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策马奔腾。 还有柴茂,那个永远像哥哥一样关心她的人。 还有唐樾,那日的兔子花灯,她还一直挂在屋里,保护的很好很好的。 “不可能。”韩雅然哭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能。 怎么可能,前几日他们都还在与她说话的,还和她一起去中枢令。 “你骗我。”韩雅然双眼模糊的看着谭泽,见谭泽没回复他,又转身看着韩逸风。 她好想此刻韩逸风能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谭泽在骗她。 “丫头……”韩逸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卫云邻呢。”韩雅然看着韩逸风的样子,韩逸风从来都不会骗她。 虽然心里害怕,韩雅然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个名字。 韩逸风微微一愣,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三皇子殁了,过几日便会葬入皇陵。” 就在韩逸风说完,韩雅然承受不住的跌到了地上。 虽然那一日,那一箭,让韩雅然不敢相信,可是现在却随着卫云邻的身死而烟消云散。 “丫头。”韩逸风和谭泽一看都赶紧去扶韩雅然。 老天爷真的很残忍,为什么要独独留下她一人。 韩逸风抱着韩雅然,一脸心疼的说道。 “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要养好伤,不然他们的心意就白费了。”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韩逸风还是猜想了一些。 韩雅然能活着,一定是中枢令的那些人在生死危机之间给她争取的一线危机。 韩雅然愣愣的跪在地上,完全不顾自己现在只穿了一件中衣。 这几日天气稍凉,屋子完全有着丝丝的凉意。 那一日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回放。 欧阳睿抱着她冲向悬崖边上的时候,其他人仿佛有默契一般的为他扫清了那通向悬崖边上的那短短的一段距离上的障碍。 “过几日三皇子会从皇宫出殡,若你要去,我就去准备。”韩逸风的话在这安静的屋里响起,又陷入了平静。 “那其他人呢。”韩雅然沉默了许久才问道。 “其他人都暂时安置在大理寺里,大理寺卿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他们的亲人,好像只有季闻阳,因为他家就在帝都,所以前日便被家里人接回去了。”韩逸风如实的说道。 “我想去看看他们。”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好。”韩逸风点点头,此刻的他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韩雅然。 第一百二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第二日,韩逸风安排了马车,没过多久,那马车就停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今日的大理寺与以往不同,冷清的不得了。 韩雅然下了马车,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此刻被韩逸风扶着走进了大理寺。 韩雅然朝着那个熟悉的道路走着。 越走越近,那白色的花圈早早的映入眼前。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中枢令今日却冷清异常,哪还有平日里那些打闹嘻嘻的画面。 韩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理寺少卿周少彦。 周少彦此刻也没了往日的随意,脸上也是一脸严肃。 在看见韩雅然的时候,微微苦涩的一笑。 “这是大理寺卿大人吩咐的,既然他们亲人还未到,我们就是他们的亲人,”周少彦指的就是这中枢令门前的灵堂。 周少彦也是有些恍如隔世,上月他新婚之时,他与中枢令的众人还一起喝过酒,可是这转眼间却已经阴阳相隔了。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韩雅然问道。 “可以,不过他们都在义庄。”周少彦点点头。 “多谢周大人。”韩雅然说道。 见韩雅然要去,周少彦便给她带路,没过多久在一个屋子前,周少彦停了下来。 “就这里,进去吧。”在韩雅然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周少彦递过来一件披风说道:“里面冷,穿上吧,你身上还有伤,会受不住的。” “谢大人。”韩雅然道了谢,韩逸风便接过来,对周少彦点点头,于是给韩雅然穿上了。 门打开,韩雅然却有些不敢进去。 韩逸风看了出来,问道:“要不不进去了。” “我要进去。”韩雅然摇摇头,便一脚进了屋。 义庄里放了冰块,温度要比外面低些。 而这里正好放着四个人。 韩雅然慢慢的走过去,她的手在那蒙着的白布上害怕了许久,还是掀了开来。 高晨。 唐樾。 柴茂。 欧阳睿。 他们几人全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却早已经没有了生机。 虽然心里不敢相信,韩雅然还是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丫头。”韩逸风看见韩雅然哭的不能自已,有些微微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韩雅然拼命的捂着嘴,但是嘴里却不停的说着。 “这不怪你。”韩逸风一看立马安慰道。 “这不怪你。” 韩雅然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多久,后来韩逸风实在担心韩雅然的身体受不住,便打算带韩雅然离开。 离开的时候,韩雅然挣脱开韩逸风,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对着那四人磕了几个头。 这是她欠他们的。 此生她都无,以为报。 后来,韩雅然去了季家武馆,可是那里早已经关了门。 一打听才知道,这家的主人带着他的儿子回了老家去了。 那隔壁邻居还连连叹息,你说那孩子那么年轻啊,可惜了。 韩雅然在季家武馆的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季闻阳的最后一面她永远也见不到了。 再后来,中枢令的其他人被急急忙忙的赶来的亲人接了回去。 那一天,韩雅然也终于见到了柴茂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妹妹。 那小姑娘比韩雅然小些,但是与柴茂的憨厚相比,却处处透着一股机灵。 那一日那小姑娘也是哭的不能自已。 韩雅然只能默默的站在远处,她不敢往前,她不敢再承受这再一次的分离。 而后来欧阳睿被韩雅然带走了,欧阳睿早已经没有了亲人。 那一刻韩雅然便是欧阳睿的亲人。 韩雅然让谭泽找了一块上好的墓地。 回成州是不可能了,韩雅然只能把欧阳睿留在帝都。 而卫云邻也在前几日被葬入了皇陵。 那一日韩雅然第一次以中枢令的身份去了皇宫。 崔公公还是那副尖锐的嗓音,正站在殿前宣读圣旨,旁边的云帝一脸的和善,却没有一丝的悲伤。 是加封卫云邻的圣旨。 凌王殿下! 这是多少皇子想要的亲王待遇。 可是卫云邻却再也看不见了。 韩雅然站在那里,看着那灵车从不远处经过。 心里虽然有着疑问,可是那一刻韩雅然却深埋在了心底。 没有什么比死者为大更让人沉默的了。 他死了。 所以韩雅然也不想在追问了。 就让这个疑问随着他埋进皇陵吧。 炎国边关,卫云邻看着那城门,一脸严肃。 “公子,走吧,出了这城门,便是雪国的境地了。”那人看着已经易了容的卫云邻说道。 卫云邻的长相太惹眼了,现在这面容则刚刚好, 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丢在人群里,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里,我终有一天还会回来的。”卫云邻转身看着那被风沙笼罩的城市。 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卫云邻转身毫无留念的离开了这里。 今日韩雅然又去看欧阳睿了。 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天气里依然没有任何转凉的迹象。 韩雅然站在哪里,看着那已经有些微微被雨水浸润的墓碑。 “季家武馆从那一日走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韩雅然蹲在哪里,慢慢的说着。 “我原以为我还能再见季闻阳一面,可是没曾想竟是奢想。”韩雅然无奈的摇摇头。 这几个月,她每隔几日就会往季家武馆跑,可是那门依然如那天那般紧闭着,除了门口那落下的树叶,再无其他。 终于,后来那门打开了,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韩雅然才知道,季闻阳的父亲托人把季家武馆买出去了,也就是说,季家人不会再出现在帝都了。 “呐。”韩雅然把一坛酒打开,放在墓碑前,笑着说道,“帝都新开了一家酒馆,店里的镇店之宝就是这女儿红,你说女儿红要十六年而成,我在想啊,这店家是不是欺我啊。” 虽然嘴里说着,韩雅却依然把那酒倒在了墓前,“喝吧,管它真假,只要好喝就行。” 韩雅然说完,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她现在的酒量比之前好多了,“欧阳,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韩雅然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但是由于喝的太急,韩雅然一时有些呛着了,急促的咳嗽起来。 “你看我,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韩雅然自嘲起来。 “你怨我吗,欧阳。”韩雅然擦干净嘴角的酒水,突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把你留在帝都,或许不是你所愿的,或许你还是想回成州的吧。”在那里,你的亲人,你的爷爷都在那里。 可是韩雅然却把欧阳睿留在了帝都。 “欧阳,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回成州。”其他人都回到了家乡,唯独欧阳睿。 原谅韩雅然内心的自私,带欧阳睿离开大理寺的那一刻,韩雅然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欧阳呆在帝都。 那样或许就告诉她,曾经的一切都不是梦。 曾经的欢笑,曾经的喜怒哀乐,一切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虽然是初秋,但是树上的叶子已经缓缓的开始掉落了。 韩雅然坐在那里,拿着酒杯,在唰唰的落叶声中泣不成声。 刺客一事,竟然毫无头绪,韩翊鸣命人调查了几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若是那天,那些刺客不被一把火烧了,或许还有很多线索吧。”一个参与此事调查的官员说道。 “林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愚昧了。”另一个官员说道。 谁都知道,这件事是云帝下的命令。 “诶,孙大人,我可没这么说,你别诬陷我。”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了起来。 而坐在上方的韩翊鸣过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好了,这事我自会禀报陛下的,各位大人都散了吧。” “是。”见相国大人发了话,一众官员都领命退了出去。 而那两个争执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哼一声,拂袖而去。 “大人。”见所有官员都离开,管家在旁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韩翊鸣揉了揉眉头,也有些乏累了。 这是他为官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见没能查出真相的案子。 那些刺客,所用的衣物,兵器,完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按照道理,要做出这么多刺客需要的东西,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这么几个月,韩翊鸣派人彻查帝都以及郊区,竟然没有任何收获。 任谁都想不透这里面的古怪。 “对了,芸姨呢。”韩翊鸣走到门前,突然奇怪的问了一句。 无外乎就是平日里无处不在的芸姨最近完全不见了踪影。 “大人,你忘了,自从上次芸姨知道小姐受伤后,就直接把东西全部搬到谭府去了,这些日子就一直呆在谭府呢。”管家说道。 管家可记得,上次芸姨知道小姐受伤后,心里那个着急,连夜就去了谭府,第二日就让人把她的东西全部送到了谭府。 管家微微叹气,这也不怪芸姨,芸姨在这相国府里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府里的仆人都把她当半个主子对待。 但是唯独小姐受伤这事,刚开始是相国府里一直的规矩,那就是不许乱嚼舌根,所以小姐受伤这事愣是没传到芸姨的耳朵里,直到后面,芸姨突发奇想要去逛街,竟然在外面听说了这事。 当晚,芸姨连相国府都没回,直接去了谭府。 后来管家奉相国大人的命令去谭府的时候,芸姨不止一次当着管家的面骂韩翊鸣。 骂的话无外乎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可是你亲闺女啊。 那么危险的时候,你竟然撇下自己的亲闺女。 在芸姨眼里,韩雅然才是相国大人的亲人,可是却依然抵不过身在高位的那人。 管家每每都是暗自擦汗,这也不怪芸姨,毕竟芸姨想的和他家相国大人想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第一百二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没过多久,帝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韩雅然那时候刚回大理寺续值。 入夜,将军府发生了一场大火。 大火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燃烧的大火在帝都醒目异常。 等韩雅然赶过去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 但是即使大火被扑灭,将军府依然被烧掉了一部分,损失惨重。 韩雅然趁着月光终于在林芝的卧房外的不远处找到了林芝。 此刻的林芝穿着一件睡觉时穿的寝服,坐在地上,一身凌乱,连头发也不再柔顺。 不仅如此,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而那人一身的血。 不知是死是活。 韩雅然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血了,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又要倒下去。 好在韩雅然努力的定了定神,才不至于给这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将军府添上一份不必要的麻烦。 “林芝。”韩雅然轻轻的叫了一声。 可是林芝没有回答她,此刻的林芝,一脸泪水,那脸仿佛了无生机,任谁看了都担心不已。 “林芝。”韩雅然担忧的又叫了一声。 而林芝怀里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芝之前从边关带回来的柳枕知。 此刻的柳枕知一脸毫无血色的躺在哪里,仔细一看却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然然。”林芝终于慢慢的开了口。 “你知道吗,他是细作。”林芝的话依然如她的表情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韩雅然一惊,她记得,第一次见柳枕知的时候,她告诉过林芝,柳枕知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虽然现在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有错,可是韩雅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来,今晚的将军府除了发生大火,在所有人都慌忙的救火的时候,趁乱来了一批刺客。 与栖山想比,这刺客当然少之又少,但是却有一个不同。 那就是那些刺客的领头人指着柳枕知,告诉他,让他杀了林芝。 那一刻林芝是完全不相信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通过她爷爷考验的人,真的让韩雅然猜中了。 “枕知,你告诉我,你跟他们不认识。”林芝趁他们不注意,拿起房里的剑,指着柳枕知说道。 她是这将军府的小姐,是这炎国林大将军的女儿,虽然心里不愿相信,她还是第一时间做了选择。 “怎么枕知,你不敢告诉我们大小姐啊。”其中一个黑衣人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毕竟没有什么比把一国骁勇善战的将军耍的团团转在让人得意的了。 “你不告诉我们的大小姐,你是怎么在大漠里遇见她的,又是怎么骗过她的爷爷,然后留在她的身边。”那个黑衣人继续说道,语气里的语气越来越放肆。 “你闭嘴。”林芝把剑指着那个说话的黑衣人,“等会儿,本小姐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林芝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黑衣人在同伴的提醒下,只好闭了嘴。 “你说话啊。”林芝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枕知,有些愤怒。 “告诉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林芝的声音有些提高。 终于,柳枕知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林芝,柳枕知的眼睛很好看,林芝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被他那眼里的纯净所惊讶。 因为这样的眼神她只有在小孩子眼睛里看见过,当时她还很好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成年男子的眼里。 “对不起。“柳枕知无奈的一笑,只有这一句话。 “呵呵,呵呵。”林芝看着柳枕知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溢满了眼泪。 “快点,有人来了。”不知是那个黑衣人提醒了一句,众人一听,果然远处有脚步声。 他们是习武之人,这听力都是比普通人要好的。 当然林芝也听见了。 林芝看着那些黑衣人,难得的一脸严肃,“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赶快,杀了这娘们儿,我们就撤。”那些黑衣人举剑就往林芝冲过来。 林芝一看,立马准备迎敌。 可是预想里的杀气却没有近的了林芝的身。 林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和黑衣人对峙的男子。 而那些黑衣人也没想到,整个过程都骂骂咧咧的。 “柳枕知,你疯了。” “你敢叛变。” “我不允许你们伤害她。”柳枕知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狠。 “好啊,柳枕知,无妨,就让你再做一次我的手下败将,等杀了你这叛徒,你们就去杀了那个女的。”那个黑衣人一看就是领头的,指挥着其他黑衣人。 “是。”其他黑衣人便举剑刺向了林芝。 林家没有懦夫,即使林芝的武功比不上几个哥哥,但是也不赖。 一时间整个卧房前都是刀光剑影和打斗声。 渐渐的林芝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她是女子,体力怎么也赶不上那些黑衣人。 还是好几个黑衣人。 而不远处的柳枕知看着有些频频后退的林芝,便撇下那个黑衣人,飞速到了林芝身边。 “不要你帮我。”虽然处境很危险,林芝心里却还没忘记柳枕知骗她的事。 “你能别较劲吗,后面我再给你解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枕知挥剑击退林芝后方的刺客,一脸无奈。 “走开。”林芝挥剑,一脸怒意。 “你……”柳枕知不再说话。 将军府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而林芝和柳枕知两人也刺伤了几名刺客。 那剩下的刺客一见人多起来,担心寡不敌众,刚才缠着刘枕知的那个黑衣人立马一挥手,那些黑衣人会意后就立马撤退。 撤退之际,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双眼布满杀意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同伙。 “小姐。”将军府的将士一看自家的小姐没有受伤,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大家都顾着救火,一时间疏忽了自家小姐的安慰了。 “所有地方查看一番,不要放走任何人。”林芝看着追刺客留下来的人说道。 “是。”剩下的人领命。 等人走后。 林芝没有放下剑,转身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的柳枕知。 “说错一个字,我一剑杀了你。”林芝举着剑,即使站在了那些黑衣人的对立面,刚才的情况也并没有让她完全信任柳枕知。 “我……”柳枕知面露喜色,毕竟林芝还愿意听他解释。 可是就在他刚说完一个字的时候,柳枕知却停住了。 柳枕知瞳孔大开,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带血的那把剑。 那还没气绝的黑衣人在身后偷袭了他。 林芝看着眼前的情景反应过来,一脸愤怒的举着剑挥向了那支撑不住而倒地的黑衣人。 待那黑衣人没了动静,她身后的柳枕知也倒了下来,林芝慌忙伸手接住了他。 但是因为力量的悬殊,林芝还是被压的蹲在了地上。 柳枕知躺在林芝的怀里,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因为吐了血而惊慌,反而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这样,应该就能赎我的罪了吧,我从来都没得选择,今日我应该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吧。”柳枕知的声音微弱,失血过多让他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他记得他第一见到林芝的时候,她那么干净,那么纯净,是他从前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从未见过的。 他接到一个任务,那就是混入林大将军身边。 所以当知道自己救的林芝就是林大将军的女儿时。 说实话,他的内心是不安的。 因为那个任务里还有一项,那就是找到机会杀掉林大将军唯一的女儿。 柳枕知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是的。 一开始他确是骗了林芝,可是后来,他渐渐的喜欢上这个仗义单纯的女子了。 她会因为闺中密友的一句不开心就拉着她逛遍整个帝都。 也会冒着雨去买好友喜欢吃的点心。 买到点心的时候的那一脸开心,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买这个点心排了一个时辰的队。 柳枕知曾经问她,让他去就行了,干嘛非要自己去。 而林芝笑着毫不在意的说道,因为自己亲手买的才有心意。 柳枕知当时很不屑,觉得她的好友不一定会这般做。 但是林芝却很肯定的告诉他,换作是她的那个朋友,也会这般为她的。 那一刻柳枕知眼里有着震惊,他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能这般相处。 用真心换真心。 对于他这种从小就过着你死我活的人来说,真心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哪怕显露出来都不行。 毕竟稍不注意,死的那个人就可能会是他。 “你这个笨蛋。”林芝看着柳枕知,眼里含泪。 即使当时知道柳枕知是黑衣人一伙的,林芝也没有想过让他赎罪。 但是心里气愤却是真的。 气他的欺骗。 气他的隐瞒。 但是独独没有想过真的杀了他。 刚才那些话也不过是一时生气后的脑袋里冒出的气话。 但是没想到那倒地的黑衣人里竟然有漏网之鱼。 刚才其他黑衣人逃离之时,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的眼神难道就是在给这几人示意。 他终究还是得逞了。 柳枕知看着上方的林芝。 他记得林芝曾经说过,他的眼睛很干净。 但是林芝不知道,他的眼睛其实很混浊,干净只是在于表面,掀开那层伪装,里面是腐烂不堪。 而林芝的眼睛才是真正的干净,发自内心的清澈和纯净。 “你穿襦裙的样子真的很美,好想再看一次你穿襦裙的样子。”柳枕知慢慢的抬起手,轻轻的触摸着林芝的额前碎发。 “我穿给你看可好。”林芝笑着,眼里的眼泪却流了出来,而柳枕知的手在这一刻也慢慢的滑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秋风吹过,远处的大火熄灭,阵阵大火熄灭后的浓烟随处飘散,渐渐的便随着这秋风而散。 这浓烟经过,林芝的眼泪流的更甚。 不知是这浓烟熏着眼了吗。 林芝就那样坐在地上,一直到韩雅然赶来。 韩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芝。 这样的事情她也经历过。 林芝的婢女一脸担忧的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韩雅然走过去,让婢女把披风交给她。 婢女是认识韩雅然的,便放心的把披风递到了韩雅然的手里。 韩雅然接过,拿着披风走到林芝跟前,把披风给她披上,也坐了下来。 看着如同一座雕像的林芝。 林芝喜欢柳枕知吧。 尽管林芝从未说过,但是每次林芝来找韩雅然的时候,带的护卫都只有柳枕知,而且慢慢的韩雅然发现林芝看柳枕知的时候,眼神里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两人站在一起,不止一次让韩雅然觉得这两人真的就是一对。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的越大声,心里就越好受些。”韩雅然看着林芝安慰的说道。 “憋在心里,他应该也会心疼的。”韩雅然没说是谁,她知道林芝明白她说的是谁。 “然然,我从小便见过无数次有人死在我面前。”林芝慢慢的说道,林老将军说过,林家的儿女不能有胆小怕事之人,所以林芝很小就是去过边关的,是见过真正的战场的,可是那些场景的震撼都不如今日这般让她心痛。 林芝看了看怀里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柳枕知,“然然,你告诉我,他明明是细作,他死了本来是好事,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这么痛,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林芝早已经泣不成声。 韩雅然伸出手抱着林芝,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整个将军府的将士默默的站在旁边,耳边萦绕的是自家小姐那号啕大哭的悲哀。 后来,林芝把柳枕知也留在了帝都,但是不一样的是,林芝却把柳枕知葬在了一座寺庙的后山里。 林芝说,帝都太混浊了,他的一生从未有过干净,让他呆在远离喧嚣的帝都,在那寺庙的后山,哪里离佛祖近些,也能洗去他身前不得已而造的罪过。 来生做一个干干净净,眼神依然清澈的人。 也是从那以后,林芝便爱上了各式各样的襦裙,其中颜色鲜艳的更是受林芝喜爱。 有一次林芝看着夕阳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有人喜欢她这般。 韩雅然默默的听着,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 她也一样,有些事藏在心里就好了,过多的提及,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韩雅然骑着小白菜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她要去中枢令当值。 年前一直有传言,说云帝会撤了中枢令,可是这都过了年了,这传言终究还是传言。 不过不同的是,中枢令却还是只有韩雅然一个人。 韩雅然每次准点的到达中枢令,把所有地方打扫一边,然后就只有闲下来喝茶。 因为中枢令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之前还没解决的案宗都被顾涵山派人来带了回去。 临走的时候,那收案宗的官员还对韩雅然抛出了橄榄枝,说是欢迎韩雅然加入他们。 言简意赅,就是现在的韩雅然其实可以在大理寺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位。 但是韩雅然却直接拒绝了,那官员无奈,也只好失落的离开了。 但是不知道是谁走露了消息,那一段时间,好多大理寺的官员都跑到大理寺来邀请韩雅然转职。 后来更有甚者,刑部,吏部的人都跑来了。 韩雅然实在不厌其烦,便把中枢令的门一关,谢绝见客,那些官员见韩雅然实在不愿离开中枢令,也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件事还让顾涵山笑了好久好久。 直到后面韩雅然差点跟顾涵山动起手来,顾涵山才答应不笑了。 不过韩雅然也有自知之明,和顾涵山真的动气手来,吃亏的也只有她自己,毕竟到时候顾涵山不揍她都已经不错了。 今日韩雅然又如同往常一般扫好卫生,便慢悠悠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现在的天气已经转暖了,所以这茶还未凉的时候, 一个人跑了进来,是大理寺大门口值班的官员,韩雅然认的他。 上个月他儿子的满月酒,韩雅然还去送过礼的的。 “韩大人。”那官员行了一礼说道。 “怎么了,慢慢说。”韩雅然看他有些微微喘气,想必现在的日子过得挺舒坦的,便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那人接过,一口喝掉,舒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门口有一个小丫头找你。”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 “找我?”韩雅然一下子来了精神,在这帝都还会有人找她,她现在已经安静的都快成隐形的了。 “不过……”那人有些犹犹豫豫。 “怎么了,你不妨直说。”韩雅然看出来他的为难。 “那小姑娘的穿着好像是教坊司的人。”那人脸色很为难。 “教坊司!”韩雅然一愣,想了想,她好似跟教坊司毫无交集,怎会有教坊司的人来找她。 内心好奇,韩雅然便让那官员还是把人带了进来。 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十分俊俏,但是穿的却完全不是她这个年龄该穿的衣服。 此刻的她有些胆怯的看着周围。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韩雅然看出来了她的胆怯,便温柔的问道。 这个小姑娘比她小不了多少岁的。 那个小姑娘一下就跪了下来,头伏在地上,有些疑惑略带焦急的问道:“你可是韩大人。” “我是。”韩雅然点点头,“你站起来说话。”韩雅然真的很不习惯有人这般跪着跟她说话。 “是。”那个小姑娘慢慢的站起来,但是还是不敢看韩雅然,把头微微低着。 “说吧,找我做什么。”韩雅然又问道。 “大人,我家姑娘请大人去一趟教坊司。”那个小姑娘唯唯诺诺的说着,一看就知道从小便是这般生活过来的。 “我与你家姑娘从未相识,何来去一趟的说法。”韩雅然记得她好像从未去过教坊司吧,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姑娘说你一定会去的。”那个小姑娘虽然还是把头低着,但是语气里却很坚定。 “哦。”韩雅然一下便来了兴趣。 这么肯定! “欧阳睿。”那个小姑娘的话刚说完,韩雅然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姑娘。 她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我家姑娘说,大人只要听见这个名字,是一定会去的。”那个小姑娘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姑娘,我会去的。”韩雅然看着那个小姑娘,一脸沉思。 “是。” 此刻韩雅然站在教坊司的门口,看着这个花团锦簇的地方。 这是帝都最热闹的地方了吧。 此刻的韩雅然穿着一身男子的正统男装,完全就是一副俊俏男子的打扮。 之前那小姑娘跑了出来,带着韩雅然进了教坊司。 穿过弥漫着劣质胭脂水粉的走廊,那个小姑娘终于停下来。 见小姑娘不动了,韩雅然才把一直放在鼻子上的手拿了下来。 “大人请进,我家姑娘就在里面。”那个小姑娘说完便打开了门。 韩雅然微微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就在她进门后,那个小姑娘却在外面关上了门。 屋子里有些淡淡的熏香,但是却透着浓浓的药味,不仅如此,药味里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 床上躺着一个人,韩雅然看的不是很清,但是应该就是那个点名要见韩雅然的姑娘吧。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平静。 这时候,韩雅然才发现在那个女子的脚边,床的最里间,一个小婴儿裹在襁褓里,正在哇哇大哭。 或许是陌生人的靠近,也或许是睡梦中惊醒了。 韩雅然走过去,看着那个女子,一张美丽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一看就已经是灯枯油尽了。 “大人。”那个女子慢慢的开口,眼睛缓缓的睁开来,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可是现在也已经没了多少色彩。 “是你找的我。”韩雅然询问道。 “大人,麻烦你抱抱那个孩子吧。”那个女子看着韩雅然,眼里有着恳求之色。 韩雅然一愣,她这是要干什么,一来就让她抱孩子,关键是她从未抱过孩子。 但是那女子一脸的恳求之色看着她,韩雅然微微无奈,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 韩雅然慢慢的走过去,弯着腰,凭着记忆里别人抱孩子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放在里面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刚才还一直哭闹的小家伙到了韩雅然的怀里,竟然神奇般的停止了哭泣。 韩雅然微微无奈,见怀里的小家伙没有了哭声,才慢慢的低头看着他。 而此刻那个小家伙一脸笑意,懵懂无知的吃着自己的小手手,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人。 但是就在韩雅然看见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韩雅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那双眼睛,那鼻子,还有那吃着小手手的小嘴巴。 都和韩雅然那不敢提及的记忆里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只是更小一些。 但是却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他。 韩雅然颤抖的伸出手,摸着那个小家伙的脸。 他的脸真的太像了。 “他是谁?”韩雅然呐呐的问着。 内心里的想法很大胆,她希望那个女子能告诉她。 床上的女子没有错过韩雅然的震惊,微微一笑得说道:“大人,长的很像是吧。” “他是谁?”韩雅然突然厉色的看着床上的那个女子,一字一字问道。 “大人。”那个女子慢慢的说道:“是他的儿子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是欧阳睿的儿子啊。”那女子的话,完全让韩雅然愣住了。 她说什么。 她说这是欧阳的儿子。 韩雅然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怀里的这个孩子,那模样,真的像极了欧阳睿。 那眉眼,那轮廓……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雅然抬头看着那床上的女子。 她现在心里有很多疑惑。 为什么欧阳睿会有儿子,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这教坊司里。 在这里,这里的女子都是为了取悦这帝都的看客的。 虽然韩雅然这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不是第一次听过这教坊司。 “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个女子咳嗽了几声,慢慢的道来。 “我唤作柳樱,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呆在这教坊司了,听这里面的妈妈说,我父亲把我卖了,换了五十两银子,不过他也还不是完全没了良心,至少当时他卖我的时候,他把我卖给这教坊司签的是卖艺契,也就是说,我不用像其他姑娘那般,毁了自己的身子。” “但是这日子依然不知何时是个头,既然要卖艺,那就得先学艺,这学艺我是跟着一位同样在这里只卖艺的师傅学的,她曾经是这教坊司里数一数二的卖艺头牌,可是后来她攒够了赎身的银钱,便想着给自己赎身出去,这里的妈妈答应了,但是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她教一个徒弟出来才能离开,而我就是这里的妈妈买进来当她徒弟的。” “我的师傅教我很好,但是也很严格,隔三差五,若是我没做好,便会挨打,边打她还边告诉我说这都是为了我好。” 后来,我的师傅赎了身离开了这里,这里的妈妈便安排我上台,每月的客人点我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也还勉强不错,所以这里的妈妈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对我虽说谈不上多热情,但是也不为难我,毕竟当时和我一起被买入的还有其他的女孩子,当然她们也是当年和我一起学艺的姑娘,不过比起我,她们却更出色,没过几年便被一些喜欢的官爷给赎了出去,听说都是去做小妾的,而我则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大的变化,原因不过就是我不喜欢这里,但是又别无他法,慢慢的我原以为我的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可是没曾想到有一日我会遇见他。 那日,曾经的教坊司头牌被一位贵人相中,直接大手一挥就替她赎了身,而在这之前,西街新开了一家花楼,哪里的姑娘据说个个美艳动人,所以没了头牌的教坊司一下子生意就一落千丈,这里的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盘算了许久,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柳樱怎会肯,虽然她从小就进了教坊司,但是她原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那妈妈见她不肯,就想威逼她。 “我不去。”柳樱看着面前的妈妈的一脸强势,誓死不从。 “去不去由不得你,你既然已经进了这教坊司,那就得听我的安排,我让你往东,你决不能往西。”这妈妈一向都强势惯了,一听见有人拒绝,一下就发了火。 “你们给我架着她,她本就有几分姿色,好好的打扮打扮,今晚怎么也要给我推出去。”那妈妈脸上的皱纹随着说话的幅度过大越发的深了。 “我不,我不,我爹当年签的是卖艺契,不是卖身契。”柳樱哭叫着,眼神里有着绝望。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这一幕,柳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欧阳睿就如救世主一般的降临在她的面前。 那日的他穿着一身官服,拿着配剑,仿佛从仙境下来的。 欧阳睿看着眼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姑娘,又看了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这几人一看就是这教坊司养的打手。 “哎呀,官爷,你怎么来了。”那老鸨一看欧阳睿,立马一脸笑意,赶紧凑过去。 欧阳睿一见她凑过来,赶紧退开几步,用手在面前扇了扇,别提又多嫌弃。 “官爷你这是……”那老鸨看了看欧阳睿以及后面站着的同样身穿官服的人,一脸的讨好。 “中枢令办案,现在有一桩命案和你们这里有关,我们要例行检查一下。”欧阳睿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人,这检查可以,但是官府的批文呢。”老鸨有些不乐意了,这官府要是检查,那她今日的生意就别做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一旁的唐樾拿出一张绢纸在那个老鸨面前打开,“看清楚没,上面可是有咱们大理寺卿大人的专用印章。”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个老鸨一脸的陪笑,这大理寺卿的章没见过,但是那么红的几个字那还是认识的。 “好。”欧阳睿点点头,和唐樾他们眼神交汇一番,最后就只剩下欧阳睿一人了。 “官爷,可还有什么事?”那老鸨一看欧阳睿没走,心里有些忐忑。 “这威逼良家女子,可是犯法的。”欧阳睿慢的说道。 刚才那个女子说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大人,何来这么一说啊,她本来从小就卖给我这教坊司了,就是我这的人了。”那老鸨尴尬的笑笑。 “我可都听见了,这姑娘当年签下的是卖艺契,可不是卖身契,看你这架势,是在逼她吧。”欧阳睿一脸怒色。 “大人这……”那个老鸨还想狡辩,“这不是生意不好吗。” “生意不好,自有能让生意好的法子,但是你这法子就是在犯法。”欧阳睿的话一出,那个老鸨当场脸就变了色。 在炎国,在这方面的管控其实是分的很清楚的。 “还不快走。”欧阳睿怒声的说道。 那老鸨一听,赶紧招手,那些大汉一看就放开了柳樱,便跟着老鸨离开了。 “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柳樱擦干眼泪,给欧阳睿跪了下来。 欧阳睿没想到这姑娘跪了下来,赶紧伸手扶起她。 “你别。”欧阳睿有些无奈,他只是不愿这世间再多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刚才进门,那些姑娘脸上的强颜欢笑真的深深的刺激到他了。 你说这教坊司的姑娘,有几个是真正的开心的。 可能一个也没有吧。 “她为何这般逼迫你,你签的可是卖艺契。”欧阳睿有些疑惑的问道。 “ 大人,这教坊司的头牌走了,她见我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银钱,不仅如此,最近更是没有客人点我唱曲了,所以便想着打起我的主意来。”柳樱说到这里,眼里都有些眼泪了。 “唉,也是可怜人。”欧阳睿摇摇头。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务在身。”欧阳睿说完便要离开。 “大人,我叫柳樱。”柳樱追上去突然说道, 她不求他能记着她。 “柳樱,我叫欧阳睿。”欧阳睿停住了脚,转身说道。 柳樱愣住了,她看着欧阳睿身姿挺拔的离开了。 柳樱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会告诉她他的名字。 欧阳睿! 这个名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韩雅然静静的听着床上的那个女子的诉说,那次来教坊司她是知道的。 那次中枢令有一个案子正好涉及了教坊司,她记得他们当时说过他们去教坊司查案的事,但是欧阳睿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就连其他人也没说。 或许他们认为这件事只是查案过程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 怀里的小家伙又睡着了,不仅如此他还紧紧的依偎在韩雅然的怀里,韩雅然有些无奈。 “这个孩子?”韩雅然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柳樱看了看韩雅然怀里那个熟睡的孩子,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没曾想他竟然又来了,不仅如此,他还点了我唱曲。” 柳樱一直都记得欧阳睿那日的不自在。 “那个,你说没人点你唱曲,我就来点吧,那样,那个老鸨就不会逼迫你了。”欧阳睿有些微微尴尬的说道。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教坊司。 “嘿嘿。”柳樱笑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因为欧阳睿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柳樱眼里,是多么多么的害羞。 那眼神,那双手,处处透着无处安放。 “我给公子唱曲吧,公子你可喜欢听什么。”柳樱问道。 “都行,你想唱什么都可以。”欧阳睿尴尬的一笑。 他来这里不过是想帮她,没想真的听曲。 “好,那我便为公子选吧。”柳樱笑了一下,便唱了从未唱过的曲。 柳樱记得即使他听不懂,欧阳睿却依然很认真的听着。 后来,每个月欧阳睿都会来那么几次,但是却只点柳樱唱曲。 而柳樱为了等欧阳睿,偷偷的推了无数次的顾客。 后来欧阳睿见柳樱有顾客了,便再也没有来过。 不过再后来,有一次,欧阳睿却又来了,那时距离上一次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那日的欧阳睿一脸的失意。 柳樱又给她唱了只会给他唱的曲子。 但是今日的欧阳睿却不在如往常那般假装认真了。 柳樱看着欧阳睿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就那样一直注视着,直到柳樱唱曲结束。 后来,那老鸨还不死心,又再一次逼迫柳樱。 柳樱依然誓死不从,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来救她了,所以她便对欧阳睿动了心思。 她让自己的丫鬟去找欧阳睿,告诉欧阳睿她在一间农舍等他,欧阳睿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是去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一去,竟着了柳樱的道。 当时柳樱告诉他,她很感激欧阳睿的帮忙,所以今日便专门请他吃一顿饭,欧阳睿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感谢,但是见人家姑娘家一脸真诚,也不好拒绝,便留了下来。 后来不知为何,几杯下肚,一向酒量也不是很好的欧阳睿便喝醉了。 等欧阳睿醒过来的时候,柳樱告诉他,他喝多了。 欧阳睿的酒量其实不好,所以也没有做过多的猜想,发现没有异常,与柳樱道别后便也离开了。 柳樱看着欧阳睿远去的背影,暗暗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心里暗道,欧阳睿,不要怪她,与其到时候真的保不住这身子,把她给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倒不如让她自己做选择,找一个喜欢的人,把自己交出去。 因为第一次见面,柳樱便喜欢上了这个从天而降救了自己的男子。 但是她也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从未有过肖想,若不是那教坊司的妈妈一再逼迫,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毕竟想要办成这件事对教坊司的人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了 从那以后,柳樱便再也没有见过欧阳睿。 而欧阳睿也再也没去过教坊司了。 “所以,这个孩子是那时留下的。” “是。”柳樱微微闭着眼。 见柳樱承认了,韩雅然不敢相信,她是该怒还是该喜。 柳樱利用了欧阳睿不假,可是她的这份利用反而给欧阳睿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份谎言的结果反而是善意的。 欧阳睿没有从栖山回来,欧阳家便再也没人了,可是阴差阳错,这个女子竟然怀了欧阳睿的孩子。 也就是说,在这世间,欧阳睿留下了这一个血脉。 原谅韩雅然,这一刻她竟然为欧阳睿高兴。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血脉是多么的重要的。 柳樱又慢慢的说起来。 后来,那个妈妈因为买进了一个更好的女子,便又改变主意了,所以柳樱便又躲过了一劫。 不过慢慢的,柳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从未有过差错的月事竟然好几个月不来了。 柳樱一害怕,便偷偷的跑出来,找了一个江湖郎中一查看,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当时知道她竟然有了欧阳睿的孩子的时候,柳樱其实内心是十分慌张的。 虽然身处教坊司,但是柳樱也不过才是一个双十的姑娘,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养活这个孩子。 所以柳樱便想着找欧阳睿。 可是还没等她见到欧阳睿,整个帝都就传遍了中枢令全员命丧栖山的消息,整个帝都传的沸沸扬扬。 柳樱当然也听见了,那一刻柳樱除了震惊还有伤心。 不过一天过后,柳樱便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不知道欧阳睿以前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可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现在应该却成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后来肚子渐渐的大了,教坊司的妈妈知道后,便逼着柳樱打掉这个孩子,毕竟柳樱怀孕了便不能再给客人唱曲了。 柳樱怎么会答应,既然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一定要做到。 柳樱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方法,甚至把她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全都给了这教坊司的妈妈,才终于换得了几个月的安宁。 不过没想到生产那日,她却难产大出血,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是她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大人,我的时日不多了。”柳樱慢慢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大人,我的时日不多了。”柳樱慢慢的说道。 “为了生这个孩子,我已经不行了。”柳樱眼里没有多少的颜色,说这话的时候却有些露出对生的渴望。 “大人,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柳樱看着韩雅然抱着她的孩子,问道。 她之所以会知道韩雅然,不过是那一日在农舍里,她偷偷的见过那个让欧阳睿神色暗伤的看了一晚上的手帕。 那手帕上,一个然字,清秀娟丽。 大理寺里只有一个女官,而那个女官叫韩雅然。 这个只要一找人打听,是不难知道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柳樱会知道韩雅然。 “什么事。”韩雅然看着柳樱,见她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或许是废了很大的力气,这样一个动作竟然让她微微喘着气。 韩雅然没有动,她不知道她现在对柳樱是怎样的情绪。 她生了欧阳睿的孩子是没错。 可是她也利用了欧阳睿。 这个孩子,欧阳睿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了。 “大人。”柳樱镇住了气,一脸的恳求,“求大人,帮忙照顾这个孩子,我已经没有多少的时日了,若是我死了,这里的妈妈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卖到其他的地方去,可我怎么会舍得,这是我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而且这还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啊。”柳樱说完,脸色脸色一瞬间便苍白无力,体力不支的又倒回了床上。 韩雅然内心的那根弦被触动了,与其说是柳樱这番话触动的,倒不如说,是这个孩子身上留着的欧阳睿的血。 韩雅然曾经告诉过欧阳睿,他会成家,会生子,不会再是一个人。 可是这孩子生出来了,他却已经不在了。 “好,我答应你。”韩雅然点点头,她又怎会安心的让欧阳睿这唯一的孩子流落在外呢。 “谢谢大人。”柳樱笑了,“谢谢大人。” 整个房间里都是柳樱的笑声,但是这笑声里除了开心,还有凄凉。 她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现在却要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人,所以她又怎会开心呢。 “大人,麻烦你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吧。”柳樱看着韩雅然,又请求道。 韩雅然慢慢的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走到床前,蹲了下来。 其实这小家伙除了长的像欧阳睿外,其实也带了几分这床上的柳樱的神色。 虽然现在早已经憔悴不已,但是这柳樱应该也长的很美,不然怎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那孩子依偎在韩雅然的怀里,柳樱看着她,伸出自己枯瘦的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小脸蛋,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娘亲自知做错了事,这是上天要惩罚娘亲啊,娘亲也认了,娘亲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长大,但是娘亲却再也看不见了。”说到这里,柳樱苦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取名字了吗。”韩雅然内心有些触动,这个女子毕竟也是爱着这个孩子的。 “我叫他子睿,欧阳子睿,欧阳睿的儿子。”柳樱慢慢的说道,“小子睿,一定要记着,你的父亲叫欧阳睿,他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欧阳子睿。”韩雅然喃喃的道。 “小子睿,你一定要记着啊。”柳樱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等那摸着小子睿的手滑了下来,韩雅然才反应过来。 韩雅然不敢相信的探了探柳樱的鼻息,毫无反应的手指告诉她,床上的女子已经离开了。 而怀里的小子睿仿佛有感应一般,睡的好好的却突然啼哭了起来。 韩雅然急忙叫来了人。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姑娘跑进来一看床上的人,号啕大哭。 边哭还边说,“我们姑娘本就没多少时日了,这都是撑着一口气的。” 说完那个小姑娘对着床上的人磕了一个头,哭着说道:“想必我们姑娘已经了无遗憾了。” 子睿的哭声也引来了这教坊司的老鸨,她一副骂骂咧咧的,但是见到房间的韩雅然,却一下子闭了嘴。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那人现在周身的气息却让她不敢有多大的动作。 “你是这里的老鸨。”韩雅然看着眼前那个打扮的就跟一只花公鸡的老女人,问道。 “是啊。”那个老鸨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怕自己说错了话。 “这柳樱死了,如何处理。” “死了就死了呗,念在她在我们教坊司待了这么些年 ,我就好人做到底,买副薄棺给她埋了。”那个老鸨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眼里这教坊司里死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天没有姑娘哭闹着不活了。 “这人我带走了,你这薄棺就免了。”韩雅然不想与她做过多的交际,看着她那张本来不再年轻的脸,涂着厚的都可以抹城墙的粉,韩雅然就觉得一阵不舒服。 “那也行。”那老鸨倒是挺乐意的,毕竟省下来一笔钱,不过看见韩雅然抱着的那个孩子却有些不乐意了。 “这死人你可以带走,这孩子你的留下。”那老鸨说道。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我教坊司的人,怎么也得归我。”老鸨没有说其实她早就已经找好了买家,就等他娘柳樱咽气,好把这孩子交给那买主。 “你要这孩子做什么。”韩雅然看着老鸨一脸算计的表情,嘲讽的问道。 这孩子的娘活着的时候,你不放过人家,现在人家不在,你就想打起这孩子的主意了,得先问她同不同意。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那老鸨一脸的不耐烦。 “这死人你可以带走,孩子你得留下。” 那老鸨说着就叫进来一群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一下子把韩雅然团团围住。 “怎么,想硬抢啊。”韩雅然抱着小子睿看着那些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一句话,死人带走,活人留下。”那老鸨说着说着有些发火了。 “你记住了,我叫韩雅然,是大理寺中枢令的官员。”韩雅然边说着,边哄着怀里因为吵闹又有些不安的小家伙。 “中枢令啊,中枢令不是全死了吗。”那个老鸨一脸不屑,“今日就是你们大理寺卿来了也得看我的心情。” “你说看谁的心情。”一人走了进来,浑身透着严肃,看都不看那个老鸨一眼,直接走过了她。 “大理寺卿。”打脸来的太快,那个老鸨一看来人竟然是大理寺卿顾涵山,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气势。 “大人,你怎么来了。”韩雅然惊奇的叫到。 “你这丫头,一眼不看见你,就要惹事。”顾涵山走过去,自身带着的威严,竟然吓退了那几个壮汉。 原来,自从栖山过后,顾涵山怕韩雅然伤心过度,便十分关注韩雅然,韩雅然何时出的大理寺,顾涵山都会让人汇报。 今日那个官员来报顾涵山,韩雅然跟一个教坊司的小姑娘走了。 毕竟韩雅然是女子,这教坊司里虽说是没有小倌的,但是怎么会有教坊司的人来找她,所以顾涵山一疑惑,便亲自跑了一趟。 没想到这一来竟让他撞见了这一幕。 “春老娘啊,这才多久没来你这教坊司,你就不认识我了。”顾涵山看着那个老鸨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老鸨,人称春娘,这人老了,好多客人就直接称她春老娘,只要那些顾客银子多,她觉得怎么称呼她都行。 “大人,那能啊。”那个老鸨一脸尴尬,刚才听见韩雅然说自己是大理寺的人,便想着在气势上压制她,那想到这正主竟然亲自来了。 “顾叔叔。”韩雅然凑过去在顾涵山的耳边说了什么。 “详细的我回去再与你说。” 韩雅然说完,顾涵山竟然伸手抱过韩雅然怀里的那个孩子。 此刻的小子睿,韩雅然刚才哄了许久,现在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却依然因为哭的太伤心而一抽一抽的。 “长着可真像啊。”此刻的:顾涵山比韩雅然更专业的抱着小子睿,轻轻的哄着他。 那老鸨一看这情况,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毕竟顾涵山的威名她是听过的,但是现在这个素来以严厉闻名的大理寺卿却像一个祖父般哄着自己的小孙子。 顾涵山停了下来,而怀里的小子睿也完全安静了下来。 “春老娘啊,这孩子,还有这孩子的娘我都带走了,你没意见吧。”虽然是慢慢的说着,顾涵山语气里却有着不容拒绝。 “没意见,没意见。”那老鸨立马说道,不过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喃喃道,“我当年买他娘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柳樱当时把她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你,难道还不够这五十两。”韩雅然听见了她的话,又怒了,见过贪财的,没见过这么贪财的,直接就反问道。 “这这……”这老鸨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柳樱当时给她的银子加上金银首饰七七八八的都差不多有三百两了,这些钱说用来给柳樱赎身都够了。 但是这老鸨恨呢,没想到柳樱那丫头竟然把事告诉了别人,这下想敲些钱敲不到不说了,还得倒赔人家那买家的押金。 真正是得不偿失啊。 “难道还是说,我们去大理寺理一理。”韩雅然看着那老鸨,突然笑了。 “不了,不了。”那老鸨一听,立马摆手,一脸惊恐。 谁不知道,进了大理寺的基本上没人能出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今晚会让人来接这孩子的娘,在这期间,你的保管好这个女子尸身,若是有什么损失,我直接找你。” “是是。”那老鸨一脸惊恐。 韩雅然见没了阻碍,才与顾涵山一起带着小子睿离开了这教坊司。 第一百二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柳樱被带出教坊司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顾涵山是派人低调的去的教坊司,为的就是不惊动任何人。 不仅如此,顾涵山带走的不仅有柳樱,还有柳樱的卖身契和柳樱的丫鬟。 那个小姑娘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韩雅然,她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也把她带了出来。 “谢谢大人。”那小姑娘一下就给韩雅然跪了下来,此刻一脸的感激。 韩雅然看着那个不过只小自己四五岁的小姑娘,心生怜悯。 这么小,就被卖到了教坊司,柳樱去了,可是这小姑娘呢,难得也会成为下一个柳樱吗。 所以在顾涵山派人的时候,韩雅然便提了这个要求。 顾涵山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顾叔叔,谢谢你。”韩雅然真诚的说道,说实话当时若是顾涵山没有出现,那么后面那老鸨硬要留下那小子睿的时候,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毕竟那几个大块头一看就很有劲,而且韩雅然还带着小子睿,机会就更小了。 所以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韩雅然也许会说出韩翊鸣的名字也不一定。 毕竟在炎国,韩翊鸣的名声那是真的挺响的, 那老鸨就算是不相信,也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用谢我。”顾涵山摇摇头,“那几个年轻人,我也有责任。” 说完顾涵山苦涩的一笑。 上次的事情是他身为大理寺卿以来,大理寺损失最严重的一次了。 那些孩子在他的眼里一直都觉得是可塑之才,却没想到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说,要是有用的到我的时候,你尽管说。”顾涵山的话就像给韩雅然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小姑娘此刻对着韩雅然不停的感谢,她虽然在教坊司里是柳樱的丫鬟,但是也是卖给教坊司的,柳樱所受的苦,她都是知道的。 其实她家姑娘柳樱对她一直很好,把她可以说一直当妹妹对待,所以柳樱这一走,她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教坊司的妈妈会把她安排到谁的身边伺候。 在教坊司里,人人都是竞争者,所以她很害怕,还很迷茫,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她家姑娘让她找来的大人竟然也会把她一起带出教坊司。 这个大人是女官呢。 在炎国,这几年的女官渐渐的多了,她也听过一些。 她真的好羡慕这些女子。 她们出生高贵,能像男子一般的出入官场,有着自己的身份地位。 可是她也只能羡慕,因为她至今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你是哪的人?”韩雅然突然问道。 “回大人,我是景州人。”那个小姑娘说道。 “这么远。”韩雅然吃惊,景州这地好像在炎国的边境了,她为何又会出现在帝都的教坊司。 “我只知道我六岁那年的时候,有人说带我去找我在外做工的爹爹,可是却把我带到了帝都,卖给了教坊司。”那个小姑娘仿佛看出来韩雅然的心思一般,立马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景州人。”韩雅然疑惑。 “大人,这也是我家姑娘告诉我的,她说我当时的刚来的口音听着像有些景州客人的口音。”小姑娘又解释道。 “哦,那柳樱对你应该还不错吧。”韩雅然问道。 “我从被卖到教坊司开始就在我家姑娘身前伺候了,我家姑娘对我很好,我受别人欺负的时候,她都会护着我,我在教坊司里有个要好的小姐妹,也是教坊司的丫鬟,她受别人欺负的时候,她家姑娘都没护着她。”这小姑娘说完一脸的自豪。 至少柳樱即使在自己都一直过得不如意的时候从未让她受过多少欺负,一直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护着她。 她记得柳樱说过,我们都是可怜人,你还小,未来还有希望的。 韩雅然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说话的时候,眉眼之间的自信之色。 “这个给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景州的人,就回去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家人。”韩雅然把一个袋子递给了她。 “大人,我不能要。”那个小姑娘一看韩雅然手中的钱袋,立马就跪了下来,一脸的拒绝。 “大人已经让我脱离了教坊司,我感谢大人还来不及呢,怎能还要大人的银钱呢。” “你这小丫头,快起来。”韩雅然赶紧拉起她,一脸的无奈,“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小荣。”那个小姑娘说道,她也只知道她被卖之前的这个名字了。 “拿着吧,你回家怎么也要路费的。”韩雅然觉得自己心简直太软了,真正见不得这些身世可怜人。 “谢大人。”那小姑娘说着说着又跪了下来。 后来韩雅然让人把那个小姑娘送出了帝都,这帝都里的可怜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她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个小姑娘。 后来韩雅然思考了许久,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把柳樱葬在了欧阳睿的旁边。 这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女子,韩雅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她。 她应该也是一个心存良善的人,只是这世道不给她机会罢了。 欧阳睿的墓旁,一座稍小的新墓立在了那里。 墓碑上写的是有缘人柳樱之墓。 不管怎样,这个女子在知道欧阳睿身死之后还是毅然为欧阳睿生下了小子睿,为了这份勇气,韩雅然也要尊重她的。 韩雅然把一柱香插在墓碑前,说道:“你放心,小子睿一定会健康快乐的长大的。” 可是后来,韩逸风知道了小子睿的存在后,却是拒绝的。 他不同意韩雅然留下这个孩子。 “丫头,我让人找户人家,你放心,一定是富裕,对他疼爱的。”韩逸风有些试探的问道。 这孩子来了不过两天,韩雅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的妹妹怎么会照顾孩子,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 “哥哥,你什么意思。”韩雅然第一次在韩逸风面前有些脸色不好,“你是让我把这个孩子送给别人。” “丫头,我知道你心疼他,可是你想想,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养一个孩子本就不合适,而且你也没养过孩子,这养孩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韩逸风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完韩逸风的话,韩雅然才反应过来,对啊,她这两日被欧阳睿幸运的留下了一个孩子这个事实有些冲昏了头脑。 这个孩子还这么小,自己怎么照顾的了他,而且他跟着自己,就永远没有一个完整的人生了。 他是欧阳睿的孩子,她怎么也会把这世间美好的都给他。 可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却只是一个爱他的父亲母亲。 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亲情。 即使那份父爱母爱来着养父母也是好的。 “你想想。”韩逸风在一旁提醒道。 “我明白了,麻烦你了哥哥。”韩雅然笑笑。 “好。”韩逸风点点头。 但是后来,这事却没有成功。 那日,韩逸风找好的夫妻来到了韩雅然的住所。 这对夫妇也是住在帝都的,两人都出自书香门第,韩逸风也是认识的,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两人恩爱有加,那丈夫又不愿为了孩子纳妾而伤了妻子的心。 所以一直都想领养一个孩子,这不终于让他们等到了合适的。 那两夫妻一看就是面善之人,他们也承诺会好好照顾小子睿,往后小子睿就是他们的亲儿子。 韩雅然看着那两人一脸的真诚,再加上这人是韩逸风找的。 韩逸风做事,她一向最放心不过了。 所以即使心中有很多不舍,但是为了小子睿以后有一份完整的亲情,韩雅然还是把小子睿从自己专门找人定做的婴儿床上抱了起来,慢慢的递给了那对夫妇。 韩雅然见那两夫妻一脸的真诚,便小心翼翼的把小子睿递给了他们。 那两夫妻一脸激动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子睿,抱在怀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对他,还有他的作息也是有规律的,你们也要注意。”韩雅然认真的说着小子睿的喝奶时辰,大概什么时间会尿尿啊,而那两夫妻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 与这个小家伙呆了这么几日,韩雅然都有感情了,现在却要把他交给别人,韩雅然内心难受的不得了。 可是就在韩雅然说完,那夫人怀里的小子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不是熟悉的影子,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那夫人一看赶紧哄了起来,可是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怀里的小子睿哭的更凶了。 韩雅然心疼的看着哭泣的小子睿,或许他是看见了韩雅然,眼睛一直看着韩雅然这边。 韩雅然心疼抹着眼泪,在韩逸风提醒的目光中,下狠心的不看他。 “哇哇……。”小子睿边哭着,边伸手对着韩雅然。 整个院子里,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就只有小子睿的哭声和那两夫妻手忙脚乱的安慰声。 终于,韩雅然心疼的看不下去了,因为刚才小子睿一直在那个妇人的怀里挣扎着,脸却一直看向韩雅然这边。 韩雅然心疼的从那两人怀里接过小子睿,轻轻的哄着。 小子睿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影子,又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竟然停止了哭泣,一脸憨笑的看着韩雅然。 “小淘气,你不乖哦。”韩雅然微笑的说道。 而那两夫妻则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一幕。 后来就出现了怪事。 韩雅然在韩逸风的提醒中,把小子睿又交给那两夫妻,而小子睿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周而复始,来来回回了两三次。 小子睿都是如第一次一般的情况。 韩雅然却终于决定了。 “不好意思,我想,这孩子我还是留下吧。”韩雅然有些抱歉的看着那已经有些乏累的两夫妻。 他们年龄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这个年龄早的都可以当祖父母了。 而那两夫妻听见韩雅然的话,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宽慰的说道:“我们看样子与这孩子没缘了,这孩子现在只认你。” “真的很抱歉。”韩雅然看着那两人,完全不理会韩逸风在一旁的提醒。 对不起了哥哥,就让她再任性这么一次吧。 这个孩子,她真的舍不得。 虽然那个妇人还是有些面露不舍,但是她的丈夫却一脸安慰她,告诉她说,他们一定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后来,那两夫妻便告辞了。 韩雅然则抱着小子睿笑了。 但是怀里的小子睿却有些委屈,小嘴嘟着。 “我刚才在跟你玩呢。”韩雅然安慰他,她怕给小子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而韩逸风看着他们两人,半天说了个你字,也终究还是摇摇头,表示放弃了。 毕竟刚才那一幕,他也看见了。 他也不是狠心,只是比起这个孩子,他更在乎他的妹妹而已。 他妥协了,只要他的妹妹高兴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芸姨是一早就来的韩雅然的住所。 韩雅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让人来相国府找她。 “然然,怎么了。”芸姨一脸关心的问道。 “你看,我还带了你爱吃的。”芸姨边说便从包袱里拿出临时为韩雅然准备的她爱吃的。 “芸姨,你跟我来。”韩雅然今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芸姨拿的那些爱吃的上,而是拉着芸姨的手,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小子睿现在正睡的香甜,这小家伙很懂事,完全没有多少哭闹,只有睡醒了没见到人才会哭闹。 但是只要韩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停止哭泣,不过却会一脸委屈的看着韩雅然。 每每这个时候,韩雅然都会含笑的抱起他,给他轻轻的唱着歌。 比起第一次抱小子睿的时候,现在的韩雅然抱他的手法越来越专业了。 芸姨看着那个正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的小家伙,吓了一跳。 赶紧问着韩雅然:“然然,这怎么有一个孩子。” 说完芸姨还上下打量了韩雅然一番。 韩雅然看着芸姨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打断芸姨内心里浮现的想法。 “芸姨,你想什么呢,这不是我的孩子。”韩雅然有些无奈,她半月前才与芸姨见过,芸姨怎会有这想法。 “哦哦,那就好。”芸姨有些尴尬的笑笑,她承认,她刚才确是怀疑过这个孩子是韩雅然生的,但是又一想不对啊,她上次见韩雅然的时候,她挺正常的,见韩雅然说出来她内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芸姨只好尴尬的一笑。 “那这是谁的孩子。”芸姨疑惑的问道。 “是欧阳睿。”韩雅然有些伤感的说道。 “欧阳睿,就是那个每次都帮我拿东西的那个孩子。”芸姨一思考。 她也知道中枢令的事,“这孩子……” 韩雅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芸姨。 芸姨听后,连连感叹,“这是上天都可怜欧阳睿这个孩子啊,这孩子从小命苦,年纪轻轻的就不在了,这不上天怜惜他,就把这个孩子送来了。”芸姨说完,又仔仔细细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子睿。 “长的可真像啊,一看就是欧阳睿的孩子。”芸姨连连夸赞。 “那然然,你叫我来……”现在芸姨才问出了今日韩雅然让她过来的目的。 “芸姨,我想你帮我。”韩雅然看着芸姨,芸姨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照顾她了,她真的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会比芸姨更好。 “嗯?”芸姨有些疑惑,看着韩雅然的一脸认真,这是韩雅然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请求她。 “芸姨,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和哥哥都一直挺让你辛苦的,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来了,我却不能坐视不管的。”韩雅然慢慢的说着,脑海里想起那一日,欧阳睿抱着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一刻,欧阳睿都选择保护她。 所以现在换她来保护他的孩子了。 欧阳,若是你知道你还有个孩子留在这个世上,你会不会很高兴。 “所以,芸姨,请你帮我,和我一起照顾这个孩子吧,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这几日也是勉勉强强把这个孩子照顾过来。”韩雅然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虽然真的没什么擅长的,但是真要做起来,也能马马虎虎应付过去。 可是这个却不一样,这是养孩子。 养孩子可是马虎不得的。 “好啊。”芸姨一听反而笑了,并没有因为听见这话而有任何的不高兴。 “芸姨,你同意了。”韩雅然一听,激动的不得了,她还担心芸姨不同意呢,但是没想到芸姨竟然真的同意了。 “我还以为你……。”韩雅然一激动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但是最后却反应了过来。 “你啊。”芸姨无奈的笑着看着韩雅然,“你的要求,芸姨怎么会不同意呢,再说了,我天天呆在相国府里,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你在府里还好,我整日啊就围着你,那样一天也充实,可是你这一走,我就闲下来了,跟那几个小丫鬟说话呢,那些人一副把我当主子的姿态,我这话啊,都到嘴边了,我都还给咽下去了。” “芸姨,对不起。”韩雅然听着芸姨的话,有些心疼的说道。 芸姨一直在相国府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不是同相国府里那些其他签了契约的仆人,而是谭府,她母亲曾经的陪嫁丫鬟。 韩雅然后来听说她母亲当年去世后,芸姨是可以回谭府的,但是她却没走,只是为了韩逸风和她。 不仅如此为了他俩,芸姨至今没有嫁人。 “你啊,说什么对不起啊,这不你就给芸姨找事情做了吗,芸姨我啊高兴还来不及呢。”芸姨看着床上的小子睿,这小家伙睡的正香呢。 “这下我的生活又有生活气了。” 芸姨从相国府里搬了出来,走之前,韩翊鸣叫她去了一次。 韩翊鸣站在书房里,声音平稳的说道:“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挺可爱的。”芸姨笑着说道,此刻她一点也不奇怪韩翊鸣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孩子。 毕竟相国大人想知道什么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嗯,那就好好照顾吧,毕竟是她的意思。”韩雅翊鸣虽然声音平稳,但是却还是有些无奈。 他的女儿竟然要养一个孩子,当韩逸风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是震惊的。 毕竟他的女儿还未成亲,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呢。 但是韩逸风告诉他,韩雅然后来还是不愿把那个孩子送出去。 韩翊鸣也就不再过问了。 毕竟韩雅然的脾气,真的让他有些无奈。 后来,不知为何帝都传言,中枢令里有一位官员未婚生子。 整个帝都都传的有模有样的。 可是这个谣言不过在帝都传了三四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此刻林芝看着在床上正坐着拿着一小块馒头在手上的小家伙。 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疑惑。 “然然,然然。”林芝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叫什么叫。”韩雅然听见林芝的叫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现在的小子睿已经是一个快一岁的小家伙了,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拿着一块芸姨专门给他做的南瓜馒头在手上,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吃他喜欢的馒头,而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那个正尖叫着的,穿的就像一只蝴蝶的阿姨,一脸的疑惑。 韩雅然看着林芝的一脸震惊,有些无奈。 “然然,我还不相信,原来真的有个孩子。”林芝说道,她刚回帝都,家里的丫鬟就偷偷的告诉了她这个事,林芝当时还生气责骂了丫鬟。 这话怎么会乱说。 韩雅然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 但是林芝心里相信,还是跑过来打算问一问韩雅然,却没想到竟然在房间里真的见到了那个传言中的小家伙。 “然然,告诉我,是那个混蛋,本小姐我灭了他。”林芝气愤的说道,她不得不相信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毕竟真的有个孩子在韩雅然的房间里。 难道难道,她的然然真的让人欺负了。 韩雅然有些无奈的看着林芝一脸沉思外加激动的神色,就知道她在乱想什么。 毕竟林芝的脑洞她可是领教过的。 所以这一刻韩雅然真的有着深深的无奈。 论她的脑洞都赶不上林芝。 “你想什么呢。”虽然无奈归无奈,韩雅然还是赶紧阻止了林芝内心那些想法。 不知道此刻在林芝脑海里,韩雅然会可怜成什么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韩雅然摇摇头。 “怎么不是我想的那样,这孩子都在这里。”林芝一脸的心疼,立马拉着韩雅然的手,认真的问道:“然然,别怕,你告诉我他是谁,就算是宫里的人,我也去灭了他。” 此刻林芝的手捏的紧紧的。 “林芝,你先冷静。”韩雅然无奈极了。 “我很冷静。”林芝看着韩雅然,一脸严肃。 “我问你,你上一次见我是多久。”韩雅然问道。 “半年多前啊。”林芝回答道,但是此刻却依然一副要给韩雅然报仇的表情。 “你知道这孩子现在多大了吗。” “多大了。”林芝疑惑,多大?她也不知道啊。 “那我在你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没有吧。”林芝努力的思考着,好像在她离开帝都之前,韩雅然没有任何变化,身材匀称,倒是林芝,还在感慨自己好像又吃胖了呢。 “所以说,这孩子马上都快一岁了,你觉得我能生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韩雅然有些无奈,小荣离开帝都前,她是问过小子睿的生辰。 小荣告诉她,小子睿是正月出来的。 所以在过不久,小子睿就能迎来他的第一个生辰了。 “啊。”林芝一愣。 “你想想,那么大一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我难道就不会有任何变化,你啊,不要想的太多了。 ” “可是帝都都在传……”林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嘴,林芝马上打了自己的嘴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他?”林芝问道。 “是欧阳睿的孩子。”此刻小子睿吃完了手里的馒头,伸出手要韩雅然抱抱。 韩雅然微笑的伸出手抱起小子睿。 小子睿立马就在韩雅然的脸上蹭一蹭,嘴里不是很清楚的叫着:“娘……娘娘。” “子睿乖。”韩雅然轻轻的捏了一下小子睿的小脸蛋,随后便蹭了蹭小子睿的小脸蛋。 小子睿开心的发出嘿嘿的声音。 “不过,现在他是我的孩子了。”韩雅然笑着说道。 “然然。”林芝一下有些伤感,欧阳睿的事情她也听过的。 “感谢上天,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世间。”韩雅然温柔的看着小子睿。 “我抱抱。”林芝知道不是她想的那样,现在心情就好了,便抢着要抱小子睿。 小子睿看着林芝,一下子就转过脸去,趴在韩雅然的肩上,看都不看此刻一脸讨好的林芝。 “快点快点,我抱抱。”林芝伸出手,一看小子睿不理她,想了想,跑出去,拿了一块馒头又跑了进来在小子睿的眼前晃晃。 小子睿看着眼前最爱的南瓜馒头,笑着呀呀的伸出手。林芝便一把接过他。 “哈哈,既然你叫然然娘亲,那以后你就叫我干娘吧。”林芝会如此说不过是两人儿时的约定。 那就是韩雅然以后的孩子林芝都是要做干娘的。 而此刻小子睿吃着馒头,小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开心的漂亮阿姨。 第一百二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今日的帝都与往常一般,但是却处处又透着不一样。 大街小巷里,总是能看见一群围在一起聊天的百姓。 “诶,你们听说了吗,相国大人家那个小姐要出嫁了。”第一个人说道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有人问道。 “对啊,你听谁说的,我可是听说那小姐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出嫁呢。”另一个大娘一脸的不相信。 “这是我远方一表舅告诉我的,他儿子在宫里可是御林军,亲耳听见的,咱们陛下啊,要把这位小姐嫁给雪国的颖南王呢,听说,还是雪国安王殿下推荐的。”那第一个人一脸得意,仿佛因为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雪国啊,这么远。”那大娘一脸不相信。 “是啊,我咋觉得咱们陛下这做的有些不太好吧,毕竟那是咱们相国大人的闺女,相国大人一生为民,为咱们做了多少好事,那雪国天高地远的,听说还冷的不得了,咱们这相国大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的过去了不受罪吗。”另一个人悄悄的说道。 “诶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大娘一听,一下子就得意起来,“我听说啊,这小姐在大理寺里任职呢,当的还是那什么……” 那大娘想了想便又说道:“哦对,就是那中枢史,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小姐能进去,一看应该就有些能耐。” “你又知道了。”另一人一听不乐意了。 “我知道啊。”两人却突然你一句我一言的争执了起来,而那个刚才挑起这个话题的第一人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人,愣是没有插上一句话。 而此刻相国府大门前的守卫,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时不敢确定。 还是其中一个年长的人定了定神,赶紧行了一礼,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姐。” 而现在大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韩雅然,还有带着小子睿的芸姨。 韩雅然看着这个记忆里熟悉的地方,儿时的记忆渐渐的涌现在心头,在这里,她生活了十六年,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时间,她都呆在这里。 当年她若是不那般任性,或许她的这一生,又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 可是人生怎么可能从来。 “我可以进去吧。”韩雅然看着门口的两个守卫,与她离开的时候想比,两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而韩雅然也不在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我可以进去吗?”韩雅然微笑的看着那两人,以前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们俩了。 因为每次她想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就是门口这两人,每次都把她拦回来了。 所以韩雅然每次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依然不能让这两人松松口,两人每次都告诉她。 小姐,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俩是不会离开一步的,也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每每这时候,韩雅然都会暗自的在心里骂他们俩。 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原因,韩雅然竟然很怀念以前那样的生活,见到两人,以前的那看不顺眼,反而没有了。 “可以,可以。”那人激动的说道,又接着说了一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韩雅然笑着点点头。 “芸奶奶,这是哪里?”小子睿悄悄的看着这个大门,这门比他们学堂的门都大,甚至比他们学堂的同学家还要大。 他那同学的家可是整个学堂里最大的,但是却比现在眼前的这所房子小多了。 “这啊,是相国府。”芸姨笑着也悄悄的说道。 “相国府是什么?”小子睿有些疑惑。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芸姨笑道。 “哦。”小子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姐,你快请进。”那人说道,立马给韩雅然让出路来。 韩雅然慢慢的走进了相国府,那些熟悉的布置一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些儿时她觉得看了无数遍,她觉得已经无聊至极的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却处处透着一股亲切。 而此刻韩翊鸣站在书房里,听着管家来报,脸上依然还是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孩子终于愿意回来了。 随着管家说完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韩雅然慢慢的走了进来。 看着站在那里的韩翊鸣。 他真的老了。 早已经不负曾经的年轻。 “父亲。”韩雅然微微叫到。 “回来了就好。”韩翊鸣点点头。 又转头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吩咐厨房,今日中午多做些小姐爱吃的菜。” “是是,属下这就去。”管家此刻也是一脸高兴,赶紧说道。 说完就往外走,临走之前,看着韩雅然,轻轻说了一句,“小姐,欢迎回家。” 韩雅然对着他点点头,“华叔。” “诶。”管家一答应,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但是他又立马擦掉,赶紧往外走,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辞,“今日小姐回来,你哭什么哭,没出息。” “这就是那个孩子。”韩翊鸣看着芸姨牵着的小子睿,说道。 “是。”韩雅然点点头。 “好,既然你回来,这个孩子也理应跟着你。”韩翊鸣点点头。 “子睿,你过来。”韩雅然转身,温柔的对着仍然有些不知所云的小子睿说道。 “好。”小子睿点点头,放开芸姨的手,走到韩雅然旁边,抬头看着眼前那个有些严肃,但是却不吓人的老爷爷。 “这是我的父亲,你可以叫他爷爷。韩雅然看着小子睿一脸笑意的说道。 韩雅然收养了小子睿,所以小子睿称呼她的父亲为爷爷也是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她的父亲会不会愿意多了这么一个孙子。 “你叫子睿。”韩翊鸣看着眼前那个才及自己腰部的小家伙,一脸慈祥的蹲了下来,温柔的问道。 而小子睿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很像自己娘亲的老爷爷,刚才还有的一分害怕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慢慢的伸出手,拉起了那只布满沧桑的大手,乖巧的叫了一声:“爷爷你好,我叫欧阳子睿。” “好好。”韩翊鸣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小家伙的严肃被逗乐了,看着眼前那个小家伙,虽然不是自己女儿亲生的孩子,但是却处处透着自己女儿小时候的影子。 真正印证了那句话,这养孩子谁养就像谁。 “以后呢,我就是你的爷爷,而你就是爷爷的孙子了。”此刻的韩翊鸣双眼含笑,好久都没有这般高兴了。 “嗯嗯。”小子睿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个爷爷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父亲,那日你说的事。”看着两人你笑我乐的,韩雅然虽然不想打扰,但是还是问出了心里的话。 她会回来,无外乎就是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她要嫁去雪国,这是圣旨,违抗不得,所以她必须从相国府里出嫁,不然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他们这相国府里的笑话。 以前她是任性,独自一人离开相国府,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对相国府有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也知道不可能如以前那般任性了。 而这第二件事,就是她的父亲韩翊鸣那日说的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当年造成她离开相国府的最主要原因,她的母亲,那个她执念了这么多年的人。 韩雅然也不知道带着前世的零星记忆的她,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也或许是在她那遥远的记忆里,她依然没有得到过母爱吧。 所以对于这一世,她那早逝的母亲,对于这帝都不敢但是依然悄无声息的流传着的谣言都深深的影响了她。 而韩翊鸣在听见韩雅然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告诉韩雅然,不要急,晚上他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 “我们先吃饭吧。”韩翊鸣拉着小子睿的手,问道:“小子睿,你喜欢吃什么啊。” “爷爷,我什么都喜欢吃,小子睿不挑食的。”小子睿认真的说道。 虽然心里疑惑万千,但是听见自己的父亲这样说了,韩雅然也不在继续追问,毕竟当年追问换来的是什么韩雅然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听见小子睿的话,韩雅然却立马说道:“你又说谎哦,你以前可是很挑食的。” “娘亲你怎么这样。”小子睿一听,耷拉着脸,一看就是有些不高兴。 小子睿他能高兴吗,本来想好好的表现自己,结果他的娘亲却揭他的短。 “没事,挑食啊,小子睿,我告诉你,你娘亲小时候也很挑食,这咸鸭蛋啊,土豆都是不吃的。”韩翊鸣笑着说道,“不过别怕,爷爷家有好多好吃的,够你慢慢挑了。” “真的吗。”小子睿再懂事,依然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此刻听见眼前这个爷爷说有好多好吃的吃的,小子睿一下就高兴的不得了。 “爷爷,你有山楂糕吗,还有糖炒栗子,还有糖葫芦。”小子睿想了想,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 毕竟在以前,他娘亲可都是不让他吃太多的零食的,因为她说吃多了就不好好吃饭了。 所以每每小子睿都只能尝尝味道,看着剩下的全都进了自己娘亲的肚子。 所以不止一次这个可怜的小家伙都在想,是不是他娘亲自己想吃,所以借着他的名义买回来,然后就只给了他一点好处费。 “有有。”韩翊鸣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小家伙,“你娘亲说的对,就是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长的更加强壮。” “不过呢。”韩翊鸣看着那脸上明显带着失望神色的小子睿,又说道,“你乖乖吃完饭,爷爷我就让人给你买去,可好。” “好。”小子睿一听,立马欢呼雀跃起来。 “好,那我们就去吃饭。”此刻管家过来,告诉他们,饭菜做好了。 不仅如此,大少爷也回来了。 小子睿一听,立马又很迷茫,大少爷又是谁。 直到看见他的舅舅韩逸风走了进来,小子睿立马跑过去,扑倒了他的怀里,激动的叫着:“舅舅。” “诶,小家伙,想不想我啊。”韩逸风一把抱起小子睿,笑着说道。 “想想。”小子睿不停的点着头。 “正好,这下我们一家就齐了,吃饭去吧。”韩翊鸣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今日的的心情一看就不错。 第一百二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入夜,今夜的相国府与往日完全不同,因为今夜的相国府注定是热闹的。 小子睿白日在相国府里玩的太累了,这不吃完晚饭就睡着了。 韩雅然把他抱着放在床上,摸了摸他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才轻轻的走出去,现在的相国府还没有完全安静,韩雅然趁着月光,慢慢的在这相国府里走着。 直到到了一处才停了下来,韩雅然看着那亮着灯的书房。 她的父亲还没有睡,他也或许是在等她。 突然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韩雅然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韩逸风。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韩雅然疑惑。 “父亲让我来的,进来吧。”韩逸风说道。 “好。”韩雅然点头,便跟随着韩逸风进了屋。 此刻的韩翊鸣坐在书桌前,正在专心的看着一副画像。 “父亲。”韩雅然走过去一看,画上画的是一女子,穿着水粉色的襦裙,头戴珠钗,手里拿着一株月季,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这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摇曳生姿。 但是那模样,那眉眼,却与韩雅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韩雅然看到这里心里一惊,这画上的人定不会是她,那就是说这画上的人是…… “她是谁?”韩雅然看着桌前的韩翊鸣问道。 韩翊鸣抬头,看着韩雅然,慢慢的说道:“她就是你们俩的母亲,我记得,她的闺名唤作汐颜。”这是许久的事情了,久到韩翊鸣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名字了。 韩雅然听到这里,立马上前,看着这个画像上的女子。 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从来没见过面的母亲。 这个给她的童年带来无数流言蜚语的人。 他们说,她其实没死。 他们说,她其实是她的母亲背叛她父亲而生下来的孩子。 他们还说,……韩雅然记不清了。 这些流言蜚语从小便深深的影响着她。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 虽然相国府里没人敢传,但是外面呢。 那些想看相国府笑话的人怎会不逮住这个机会。 韩雅然也不知道,她曾经听见的这些事情里面有没有添油加醋,但是也一定说明这些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发生过。 韩逸风是见过他的母亲的,所以此刻没有像韩雅然那般惊讶。 只是这画像上的人与他儿时的记忆里想比,多了一丝温柔,少了那么一丝的不耐烦。 在韩逸风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母亲永远是落寞的,即使他当时高兴的摇摇摆摆的跑向她,她也不会想其他母亲那般微笑着一把抱起他,只会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然后让芸姨抱他。 所以在韩逸风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刚入仕的那一年。”韩翊鸣看着那副画像慢慢的说起来,这画像从那年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拿出来了,一直压在箱底,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她了。 若不是今日,他还会继续把它压在箱底,有些事失望透顶,便不想在提及了。 韩雅然和韩逸风都看向了他们俩的父亲,看着他父亲眼里透出的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哀伤。 那年韩翊鸣刚入仕,以秋闱考试第一名的资格,也是那一年,他散值的路上,遇上了韩雅然的母亲。 那一日韩雅然的母亲正在街上拉着丫鬟闲逛,而那丫鬟不是别人,就是芸姨,而她的本名则叫芸娘。 韩翊鸣看着那个人群中仿佛闪着光的姑娘,一时之间便失了心。 他急忙跑去,想认识那个姑娘,就怕一个不注意,就在这茫茫人海里把她弄丢了。 而韩雅然他们的母亲,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并没有兴奋异常,反而有些无奈。 “公子,你……”谭汐颜看着眼前的那个公子,隔着挡在前方芸娘问道。 “小姐,若有冒犯,我这厢给你赔不是。”韩翊鸣看着那个姑娘,一脸带笑的说道。 谭汐颜看着眼前那个虽然笑着,但是却没有一丝不敬的男子,微微摇摇头,表示没事。 “敢问姑娘是何人。”韩翊鸣觉得今日的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像个下三流一般的在大街上拦着人家姑娘,问人家是哪的人。 但是这也不能怪韩翊鸣,他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有怎么接触女子,所以今日一见到让他动了心的姑娘,怎么也要知道是谁。 “大胆。”芸娘看着那个男子,虽然嘴里的话听着像个二流子,但是那行为举止却处处透着教养,一时间就让芸娘有些懵了。 这登徒子她见得多了,但是这个知书达礼的登徒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位姑娘,你别误会,我就是挺喜欢你家姑娘的,就是想认识认识呢。”韩翊鸣看着前面那个像老鹰护小鸡的姑娘,有些失笑的说道。 “我家小姐名讳能是告诉你的。”芸娘有些不耐烦了。 “我……”韩翊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了,所以便不再追问了。 “公子,我姓谭。”谭汐颜慢慢的说道,她会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的姓,只是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因为他们几人的这般情景已经引起了一些路人的驻足,他们指指点点的看着这里。 “在下姓韩,名翊鸣,多谢姑娘。”韩翊鸣伸出手行了一礼说道。 谭汐颜看着眼前那个男子标准的礼节,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韩翊鸣看着那个姑娘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后来,帝都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朝中新贵韩大人要成亲了,一时之间,整个帝都还没出嫁的姑娘哀声遍野一片,就连结婚了的也是愁眉不展,看着自家那不过十岁出头的女儿,还以为她家姑娘能赶上这人人看中的朝中新贵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再后来,帝都听说这韩大人要娶的乃是一商贾之女,又是一片不满之声。 毕竟韩翊鸣什么身份,韩太傅之子,而且现在他自己也在朝中如鱼得水,想娶什么姑娘没有,偏偏选了一个商贾之女。 而此刻谭府里。 谭汐颜伤心的坐在自己的闺房,泪眼婆娑。 而此刻大厅里,韩翊鸣正在和谭汐颜的父亲,也就是韩雅然的外公相谈甚欢。 谭老爷子对韩翊鸣那是十分满意,这年轻人他可是听说过的,所以当前些日子这年轻人突然拜访,谭老爷子也是受宠若惊,赶紧亲自热情的接待。 当听到人家的来意的时候,谭老爷子当时虽然思考了一下,但是还是当场就同意了。 而这事就是韩翊鸣到谭府来,因为想求娶谭府贵女谭汐颜。 谭老爷子是什么人,如此好事摆在自己面前,那能错过。 即使知道了韩翊鸣和自家女儿只见过一面的时候,谭老爷子还是当场就拍板决定了。 而韩翊鸣一看老爷子同意了,心里也就放心。 彼时的韩翊鸣,一路顺风顺水,再加上是朝中新贵,那想法就和别人不一样。 他认为既然喜欢,那就只能属于他,而娶回家则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今日韩翊鸣到此便是来下聘礼的。 在炎国,婚嫁之娶,一般都是族中长辈下聘礼,若是新郎自己来了,那就说明是这新郎对这家姑娘的重视。 不仅是女方,就是街坊邻居也会很羡慕。 特别是那些还未出阁的女子,羡慕之余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能这般对自己。 不过这次除了女方满意,整个帝都的女子都不是很满意。 毕竟谁也不愿自己看中的男子如此这般对待另一个女子。 谭老爷子那是满意的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随即便叫人挑好了日子。 而此刻韩翊鸣则一脸期待,完全不知道后院里那个伤心的女子。 鞭炮太吵,热闹非凡。 韩翊鸣意气风发的坐在马上,一身红衣,而后面的那八抬大轿里,谭汐颜一脸憔悴的坐在里面。 这些日子任她如何哭闹,他的父亲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不仅如此,还告诉她,若是不嫁,那么她一直爱慕之人便会流落街头,落魄不堪。 毕竟现在的谭老爷子想把家族生意做大,而韩翊鸣这送上门的机会,他怎么轻易放走。 谭汐颜听见谭老爷子的话,虽然心里依然不愿,但是却不在哭闹,而是让芸娘想办法,她想出去一趟。 去见她心爱之人。 而最后帮她出去的则是自己的哥哥谭书礼。 他们父亲的决定谁也不能违抗,谭书礼本来想劝劝自己的父亲,看能不能不让妹妹嫁了,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的父亲警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少管。 彼时的谭书礼才刚刚接管了家里的生意,但是有谭老爷子在,他也基本上没任何决定权。 而他的父亲则是一意孤行的人。 所以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 出府的事情,谭书礼还是能做。 谭汐颜在谭书礼的帮助下离开了谭府,来到了一处名居。 这里有她从小的玩伴,也是她从小就爱慕之人。 那人一看谭汐颜立马把她拉进了屋。 两人许久未见,紧紧的抱在一起。 “君瑞,我要嫁人了。”谭汐颜哭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被唤作君瑞的男子紧紧抱着她。 “我多希望那个能娶我的是你。” “汐颜,对不起,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一听爱人这么说,谭汐颜想也没想,就立马点头答应。 当然后来他们没有走成,因为谭老爷子带着家丁找到了这里。 不仅带走了谭汐颜,还狠狠的教训了那个男子,任凭谭汐颜在马车里如何哭闹,也无动于衷。 谭老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满脸都是伤的男子,一脸不屑。 “想娶我谭家的女儿,你也配。”谭老爷子吐了一口唾沫,便带着谭汐颜扬长而去。 后来,谭老爷当然是命人死死地看着谭汐颜,直到成亲那人,被人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盖上红盖头,推上了花轿。 第一百二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翊鸣以为,娶了她,就等于拥有了她,可是后来他才发现,他这个能在官场如鱼得水的人,在情场却寸步难行。 谭汐颜是嫁给了他,但是却再也没笑过,那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笑容,他也再也没有见到。 甚至有时候,她看见他,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直到后来,谭汐颜怀孕了,可是她对韩翊鸣的脸色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不仅如此就连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后,她也不甚喜欢,而那个孩子就是韩逸风。 韩翊鸣高兴的抱起他这一生里的第一个孩子,抱在怀里,看着那个与自己很像的眉眼,别提有多高兴。 产婆的恭喜言语在耳边不停,芸娘也高兴的看着姑爷怀里的小公子。 但是唯独床前的谭汐颜,依旧没有任何感觉,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一丝喜悦。 芸娘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小姐,慢慢附身说道:“小姐,这小少爷长的可好看了,我抱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我不想见。”谭汐颜把脸转过去,不在理会芸娘。 芸娘看见自家小姐的表情,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姐不喜欢这个姑爷,她是知道的。 但是这孩子是无辜的啊,而且这还是小姐自己亲生的孩子。 但是一想到自家小姐现在也才刚生产,不宜惹她不开心。 芸娘便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韩翊鸣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他的妻子心里没有他,他许久之前便明白了。 那一日的所有美好,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曾经。 可是既然已经成亲,那么他们真的没有任何退路。 即使就这样过,韩翊鸣也是愿意的。 只是韩翊鸣以为这一生,他与谭汐颜就如此了。 但是没想到,有一日,他的妻子谭汐颜回府后,却情绪异常。 彼时的韩翊鸣步步高升,已经官居高位了。 朝中都在传,韩翊鸣会是下一任的相国。 可是此刻韩翊鸣无奈的看着房间里那个激动的女子。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开心,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 韩翊鸣派人一调查才知道,她的妻子,昨日在街上见到了一个人,而那人就是她嫁给他之前一直爱慕的人。 所以她才会那般激动,那般有着生机活力,这样的样子她从未在韩翊鸣面前露出过。 可是男人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不可能就这样无视这件事,即使他们两人什么也没做。 入夜,韩翊鸣走到了谭汐颜的房间。 此刻的谭汐颜正在煮茶。 “不请我喝一杯吗。”韩翊鸣坐在桌前,慢慢的问道。 谭汐颜没有理他,韩翊鸣也没生气,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也就是这般过来的。 “晚上喝茶对胎儿不好。”韩翊鸣伸手拿过谭汐颜手里的茶杯。 半月前,大夫出诊告诉他,他的妻子又有喜了,他们就要迎来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呢。 逸风很聪明,什么都是一点就透,所以这个第二个孩子,他希望是个女儿。 一个像她,但是却永远对他笑颜展开的女儿。 “我把这个孩子生了,大人可满意了。”谭汐颜没有表情的说道。 她永远都只叫他大人,从来不会叫夫君。 “汐颜。”即使心里明白,韩翊鸣见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动怒。 “怎么,我说错了吗,嫁与大人并非我本意,为大人生孩子,也只是不想我父亲再埋怨于我。”谭汐颜的表情又变了,变成了这几年里最常见的表情。 “你……”在官场沉稳的韩翊鸣,在她这里依然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见到那个男人了吧,那个你心心念念叫君瑞的男子,那个你一直藏在床头枕头下的荷包,那上面也有那个男子的名字。”韩翊鸣此刻有些生气了。 他这么多年都容忍了她,可是今日他却不想在容忍了。 “大人你什么意思。”谭汐颜把刚才的那个茶杯一下子打落在地上,毫不畏惧的看着韩翊鸣,别人怕他,她可不怕。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还有逸风,现在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第二个孩子。”韩雅然脸色阴沉的说道。 “我知道,若是可以我宁愿没有这两个孩子,至少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清白的。”谭汐颜看着韩翊鸣,毫不退缩,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深深的打击了韩翊鸣。 “哈哈。”韩翊鸣不怒反而笑了,“谭汐颜,给我生孩子,对你来说,就是在毁你的清白。” “不然你以为呢,若不是大人,我现在可能已经嫁给君瑞了,我现在可能已经为君瑞生了孩子,那才是我的孩子,现在的孩子不是我的,只是大人你一个人的。”谭汐颜表情有些凌乱的说着这些话。 而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深深的刺痛了韩翊鸣的心。 “好好,很好,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他。”此刻的韩翊鸣怒极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可是他的喜欢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他们之间的孩子,对她来说不是她的孩子,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敢。”谭汐颜也怒了,看着韩翊鸣,她知道,他一定会说道做到。 所以看着怒火中的韩翊鸣,谭汐颜拿起一旁的剪刀对准了自己。 不过她对的地方是自己的肚子,哪里有着她刚怀不过三个月的孩子。 “你干什么。”韩翊鸣看着谭汐颜的动作,一时惊慌。 “大人不是很厉害吗,若是大人让君瑞受到伤害,那么我定不会放过大人的孩子。”谭汐颜把手中的剪刀往肚子上更近了一步,眼看就要戳穿单薄的衣物了。 她怎能让君瑞受到伤害,这个她从小就喜欢的大哥哥,要不是君瑞的父亲生意失败,君瑞家道中落,她定会嫁给他的。 可是她的父亲却不会同意了,君瑞没有了显赫的家世,在他父亲眼里,即使是曾经连连夸赞的年轻人,也不及自己家族利益来的更重要。 但是她不管,即使她的父亲阻拦,她依然还是要见君瑞。 当时虽然她的父亲没有表态,但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止他们见面往来。 直到韩翊鸣的到来。 她的父亲太满意这个年轻人了,这就是他理想里的女婿,也是他的家族利益的推动着。 所以她再也见不到君瑞了。 昨日见到君瑞,他依然没有变,她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而君瑞也见到了她。 两人就在大街上那样再一次相遇了。 那一刻,谭汐颜觉得自己那颗已经死了的心又活过来了。 她觉得她黑暗的人生又光明了。 而君瑞就是那束照进她黑暗人生里的一束阳光。 她告诉君瑞,她好想他,即使已经嫁做他人之妇,她每时每刻想的依然是他。 而君瑞也告诉她,他也想她。 两人之间那已经尘封已久的感情又慢慢的燃起来了。 后来,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可是没想到短短一日,韩翊鸣就知道了。 “你住手。”韩翊鸣看着谭汐颜的认真,知道依她的性子一定做的出来。 “大人答不答应。”谭汐颜没有放下剪刀,反而更加往肚子上又进了几分。 “你只要不伤害这个孩子,我答应你。”韩翊鸣无奈。 “好。”谭汐颜放下剪刀。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而芸娘则一脸担忧的跑了进来,看着自己小姐。 她家小姐越来越固执了,怎么可以拿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呢。 韩翊鸣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不负所望的坐上了相国之位。 而两个月后,谭汐颜生了一个女儿。 韩翊鸣大喜,给孩子娶名韩雅然,不仅如此,还在相国府门口举办了三日的长街宴。 只要是路过相国府的百姓,都可以参加这宴席。 所以那几日,许多不顺路的百姓都往相国府门前去。 而谭汐颜依然没有一丝高兴。 生孩子的前几日,她又偷跑出去了,她又去见了君瑞。 她告诉君瑞让他带她走。 君瑞先是一愣,但是看见谭汐颜的表情,还是答应了。 不过告诉她得等到她把这个孩子生了后。 谭汐颜也明白,现在的她确实也不宜跟着君瑞离开。 所以现在这个孩子生下来了,谭汐颜反而松了一口气,憧憬着君瑞带她走的那日。 她哪又明白,那一日君瑞会同意,也不过只是安慰她。 她现在是相国大人的妻子,就算君瑞在爱她,难道还能在相国大人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吗。 但是谭汐颜却每日都在想着怎么从相国府里出去。 她也明白,要离开相国府是难上加难,但是只要君瑞愿意,那她也要拼上一拼。 所以韩雅然还没满月之际,相国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相国夫人拿着匕首站在相国大人韩翊鸣面前,而她怀里抱着的则是快一个月以来,她从未抱过的女儿。 韩翊鸣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此刻她的匕首正抵着他女儿的脖子。 “小姐,小姐,你别激动。”芸娘在旁边慌张不已,就怕自家小姐一个不小心就伤着了怀里的小小姐。 “你想干什么?”此刻的韩翊鸣没有任何慌张, 只是脸色很难看的看着谭汐颜。 她与他之间,他再也没有期盼过什么了。 但是现在她却拿他的女儿威胁他,所以韩翊鸣真的有些动怒了。 “你想干什么?”韩翊鸣又问了一次,他看着谭汐颜,这一刻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眼前的女子了,或许是这么几年来,她一点一点的把他的那份喜欢给消耗殆尽了。 “我只求相国大人放了我。”谭汐颜怀里的韩雅然没有哭闹,反而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真的是母女连心,即使从出生到现在,谭汐颜从未抱过她,但是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感觉到这熟悉的心跳,那十月的相伴,依然还是让她们之间产生了一丝的联系。 第一百三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相国大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苦苦相逼,我从来都不喜欢你。”谭汐颜抱着韩雅然,看着不远处的韩翊鸣,此刻整个房间里只有韩翊鸣,谭汐颜还有芸娘三人。 “你觉得是我在逼你。”韩翊鸣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我不喜欢你。”谭汐颜声音提高,她一直爱的人是君瑞,那个像冬日暖阳的男子。 “小姐,小姐,你冷静好吗。”芸娘看着谭汐颜,担心小姐之余,又怕谭汐颜伤害了韩雅然。 “我知道。”韩翊鸣平静的说道。 她不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了,这么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苦苦维持。 冬日冷,他专门命人去找了上好的火狐狸皮,给她做最好围脖,当他递给她的时候,她却像以前一般从来不看,甚至让芸娘原封不动的退给了他。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只要是他送的,全部被她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想他韩翊鸣,何许人也,但是在她这里却处处没有一丝尊严。 “大人你可还记得当日答应我的。”谭汐颜完全不理会怀里的韩雅然因为看见她,而露出的微笑。 韩翊鸣当然记得,那日,谭汐颜也是如这般,拿着剪刀要伤害她自己,包括他还未出生的女儿。 只不过今日她却想要真正伤害他的女儿。 “你想说什么。”韩翊鸣看着她,心里在猜测她内心的想法。 “大人,我注定做不了这个相国夫人,你放了我吧。”谭汐颜难得的露出一丝恳求的表情。 可是在韩翊鸣眼里,若是早一点,她如现在这般,他定会开心的,但是现在她却挟持了他的女儿,为了另一个男人。 “你想跟那个男人走。”韩翊鸣很平静,他觉得他真的很平静,他的妻子心里一直爱着别人不说,现在却还想和那人私奔。 谭汐颜不知道,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君瑞开始,韩翊鸣就派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那一日,谭汐颜和君瑞之间的话他都是知道的,但是因为韩雅然的出生,他以为这个长的很像她的女儿能暖化谭汐颜那铁石般的心肠,可是当看见谭汐颜拿起了那把匕首,韩翊鸣彻底死心了。 “大人你知道。”谭汐颜反而不意外,毕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炎国的相国,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不可能。”韩翊鸣说道,放她与一个男子离开,怎么可能,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不要了吗。 “相国大人,我只想离开这个相国府,真正为自己而活,希望你能成全我。”谭汐颜看着韩翊鸣,头微微抬起,依然一脸傲气。 “相国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吧。”谭汐颜把匕首抵在韩雅然稚嫩的肩膀上,匕首锋利的尖端,刺穿韩雅然的衣物,渐渐的那衣服就微微的浸湿了。 是血! “啊。”芸娘尖叫着,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惊恐,“小姐,不要,不要,她是你的女儿啊。” 芸娘说着就想冲过去,可是却被谭汐颜的匕首止住了脚步。 谭汐颜举着匕首看着同样脸色铁青的韩翊鸣。 “相国大人,放了我,换你女儿的安危,这笔账很划算。” 此刻的谭汐颜在韩翊鸣眼里简直疯了。 而她怀里的韩雅然此刻因为疼痛而哭闹不止,但是谭汐颜却仿佛没有听见。 韩翊鸣看着韩雅然肩膀上那一块浸湿的衣物,内心心疼不已。 而此刻的韩雅然哭泣的挣扎着要离开眼前这个人的怀抱,疼痛让她一直转头模糊的看着这些日子一直照顾她的芸娘。 芸娘看着哭泣的韩雅然,在旁边一直不停的劝说着谭汐颜。 可是此刻韩翊鸣却没有说话。 “相国大人。”芸娘心疼不已,又怕自家小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韩雅然哭泣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芸娘此刻不安的看着韩翊鸣。 “好,我答应你。”韩翊鸣无奈的闭着眼,他放弃了,妥协了。 这个女人他放手了。 “希望相国大人说到做到。”谭汐颜放下匕首,心里激动的不得了,君瑞,我终于要来到你身边了。 芸娘一看自家小姐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便冲过去,从她怀里抢走韩雅然。 韩翊鸣把韩雅然接了过来,轻轻得哄着,见伤口不是很深,也赶紧让芸姨去找来金疮药给她敷上。 或许是药有刺激作用,韩雅然瞬间又大哭不止。 韩翊鸣轻轻的拍着韩雅然小小的背,听着熟悉的声音,韩雅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而谭汐颜至始至终都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手上匕首尖端的血已经干了。 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仿佛那上面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留下的。 仿佛刚才她刺向的不是她的女儿。 对啊,那只是她不承认的孩子罢了。 后来,韩翊鸣放了谭汐颜。 但是堂堂相国大人是不可能和离得,也更不可能休妻,所以,当韩翊鸣把自己的安排告诉谭汐颜的时候,谭汐颜有一瞬间的愣神。 因为刚才韩翊鸣告诉她,想要离开相国府可以,只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死。 他可以让她假死离开相国府。 也就是说在这世间再也没有谭汐颜这个人。 她必须以另一种身份活着,而且永生不能踏足帝都。 因为世人都会知道相国夫人谭汐颜已经香消玉殒了,所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这个人,就连相似的人也不能有。 若是她不愿意,那么她就只能一辈子呆在相国府里。 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我答应。”谭汐颜听完韩翊鸣的话,立马说道。 她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和君瑞在一起,她是谁都行。 “好,我会去安排。”韩翊鸣站了起来,看也不看眼前这个女子。 这个曾经让他欢喜,让他夜不能寐的女子,终究是从未属于过他。 “谢谢。”难得今日,谭汐颜脸色从未有过的好。 “虽然对外称你会失足落水,但是我想了一下,这个还是给你吧,此生,我们两不相欠,也希望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韩翊鸣放下一个东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也没有来过。 这个让他伤透了心!的女子,他再无留恋了。 因为曾经爱过,所以就放手吧。 而谭汐颜拿起那个东西一看,是一封和离书。 即使到最后,韩翊鸣都给了她最好的尊重。 后来,相国夫人落水,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而相国府这次却没有如一个月前喜得贵女那般大办,而是一切从简。 入夜,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帝都。 谭汐颜依偎在君瑞的怀里。 这么多年,她终于离开了那个让她陷入深渊的噩梦之地。 “君瑞,我们去哪里?”谭汐颜问道。 “去西边吧,哪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君瑞把谭汐颜微微搂的紧些。 “好,只要有你在,去哪都行。”谭汐颜一脸幸福的说道。 马车出了城门,朝着未知的未来而去。 而此刻相国府里,丧礼已经结束。 天空中有一轮明月,就像一块玉盘。 月圆人团圆,可是他现在却是孤身一人。 “大人。”芸娘走了过来。 “她走了,你可以回谭府去。”韩翊鸣没有看她。 他和谭汐颜之间的事,芸娘是知道的。 “我不走了,大人。”芸娘摇摇头。 她是和她家小姐一起长大的,当她家小姐把她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时候,芸娘就告诉过自己,要为小姐付出自己的一辈子。 这么多年,谭汐颜对她很好,从来都没在她的面前摆过什么小姐姿态。 所以在芸娘眼里,谭汐颜对她而言,比起主仆,更像她的妹妹,虽然身份有别,但是她却是真心诚意的如姐姐一般照顾着谭汐颜。 所以这么多年,谭汐颜的不开心她也看在眼里。 即使内心心疼,但是芸娘也有不认同她的地方。 那就是韩逸风和韩雅然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终究都是她生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怎么可以这般伤害这两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对韩逸风不管不问,从来都没抱过韩逸风不说,现在为了能离开相国府,竟然以韩雅然做筹码,用匕首伤害了自己亲生的女儿。 那匕首不仅扎在了韩雅然的身上,也扎在了芸娘的心里。 但是谭汐颜与她有恩,所以芸娘不会阻止她离开。 既然谭汐颜离开了,那芸娘她就留下来吧。 她所做的罪,所造的孽,就让芸娘替她偿还吧。 韩翊鸣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他记得她好似比谭汐颜只大一两岁而已。 这个女子也没有了那日的豪气了,挡在他的面前,质问他。 “她离开了,少爷和小姐还小,也需要人照顾 ,而我一直都是照顾他们的,把他们交给别人照顾,我也不会放心的。”芸娘微微笑着说道。 “你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韩翊鸣没有拒绝,“毕竟他们也需要你。” 韩雅然还小,可是韩逸风却一直是芸娘带着的。 或许比起他这个父亲,芸娘也是他最亲近的人吧。 “谢大人。”芸娘微微伏身。 微分吹过,这里只剩芸娘一人,韩翊鸣刚才已经离开了。 芸娘看着韩翊鸣那略显落寞的身影。 她一直都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她家小姐的,可是她家小姐的心却从未对他敞开过。 芸娘看着远方,内心呐呐道。 小姐,愿你今后值得这一刻的选择。 芸娘也祝你幸福。 第一百三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书房。 今日韩逸风难得的没有跟来,因为此刻的韩逸风与她一样,除了震惊,还有难过。 而韩翊鸣则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忘记。 或许刚开始的那几年,他还会偷偷的暗自忧伤那么一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真的早已经放下了。 而韩逸风此刻站在书房里,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的母亲从小就不喜欢他,即使当年年少,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记得他从学堂回来,就听到了母亲去世的的消息,即使这个女人从未给过他母爱,可是他却依然伤心了好久好久。 可是现在他的父亲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他父亲和他母亲做的局。 而唯一的受益者只有他的母亲。 “那她现在在哪。”韩逸风声音有些颤抖,他与韩雅然不一样,至少他和他的母亲在这个府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差不多四年之久。 即使这四年间,她从未抱过他,从未喂他吃过一次饭,从未给他穿过一次衣,但是骨子里那份想得到母亲关爱的心思还是有的。 “不知道。”韩翊鸣冷漠的摇摇头,“当年我把他们送出帝都后,便在也没派人跟着了。” “这么多年就从未找过她。”韩逸风问道。 “我为何要找她。”韩翊鸣看着韩逸风,眼里有着冷漠。 韩逸风看着韩翊鸣眼里的神情,瞬间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是啊,比起他们,他的父亲才是最受伤的哪一个。 “父亲,我……”韩逸风赶紧解释道,他因为这件事一时忧伤而没有考虑更多。 “无妨,你回去吧。”韩翊鸣摇摇头,今日的他与往日的严厉不同。 “是。”韩逸风看着韩翊鸣,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刻韩雅然慢慢的走在相国府里,头顶挥洒下来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 银黄色的光中,她的一张脸有着说不尽的安静。 明明在意了这么多年。 明明很想知道这件事。 今日知道了,韩雅然反而没有了任何反应。 到头来,一直执着的只是她罢了。 她那名义上的母亲至始至终从未爱过她。 韩雅然一直以为曾经所有的一切流言蜚语都是诋毁,现在看来真的大多数都只是诋毁,但是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要让帝都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她的母亲是有多么的明目张胆,在她父亲的眼皮子底下与她爱的人相见。 这一刻,韩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己。 自己多年的执着,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离云帝和安王商定的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没有人在意为何一个连新郎本人都不在场而决定的婚事有多离谱。 帝都大多数的百姓却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在他们的眼里,能被云帝赐婚,以雪国城池为娉,以公主礼仪出嫁是多么无上的荣耀。 后来,一封急报又在帝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雪国颖南王来信告知,他很满意这件亲事,为了以表诚意,他决定从雪国出发,亲自来炎国迎娶新娘。 连韩雅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有些震惊。 她原以为,她从未见过这位颖南王,而且颖南王也从未见过她,这门婚事至始至终都只是云帝一人的执着罢了。 因为不想思诺公主嫁去雪国,所以她就成了那个替代品。 她原以为那位传说中的颖南王会直接拒绝这门婚事,毕竟当日做决定的只是安王。 不过传言一直说安王是颖南王的小舅舅。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而且还打算亲自来接。 韩雅然此刻那是惆怅的很啊。 不过皇宫里的云帝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表示一定不能亏待了这位颖南王。 而此刻,帝都的驿站里,邬庭看着延颉,那是笑的不能自已。 “亲自去接,我说,你可真就喜欢这个女子喜欢的不得了啊。”邬庭边说便打趣道。 而延颉则自顾自的喝茶,根本没有理他。 邬庭见他不接招,只好跑到旁边对着安王秋仲瑾小声的说道:“诶,你说,要是那个中枢史大人新婚之夜见到的人是这家伙,以那个中枢史大人的脾气会不会一剑杀了这家伙。” 秋仲瑾摇摇头,说道:“杀不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这小子出了什么事,皇兄肯定不会放过我和你的。”他还伸出手指了指他自己和邬庭。 安王可不会忘记离开雪国的时候,他的皇兄给他说的话。 他的皇兄告诉他,此去你们尽管听他的安排行事,那就是有一点,必须把人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若是那里受了伤,你们俩这后半辈子也别想逍遥快活的过了,全部去军营里给我呆着。 秋仲瑾一想到这里,那是直接打了一个冷战。 他这逍遥王爷还没做够呢,他可不想去军营,不过…… 秋仲瑾看了看一旁的邬庭 ,若是能把这小子扔到军营里,不知道邬阁老会怎么感谢他呢。 想想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邬阁老对他喜笑颜开的,秋仲瑾怎么想怎么都高兴。 “诶诶,你想什么呢。”邬庭看着秋仲瑾那一脸笑意,准没好事。 “没什么。”秋仲瑾一下回神,看着此刻邬庭一脸的疑惑。 不说,邬庭和邬阁老长的还蛮像的,若是这邬阁老要是笑起来,应该和邬庭也差不多。 秋仲瑾想起儿时邬阁老应他皇兄的要求,教授他的功课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简直是他的噩梦。 “无趣。”邬庭见秋仲瑾没说,便挥挥手。 “不过,你真要亲自去。”秋仲瑾看着坐在窗边的延颉,问道。 这云帝他见过,长的也就那样,倒是这小子真的是上天眷顾,那容貌,简直人神共愤啊。 “对。”延颉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这一次明明是他设的局,可是没曾想竟然让韩雅然卷入其中。 他低估了云帝。 但是绝不会有下次。 “不是,你这样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我怕的是暴露了你的身份。”秋仲瑾有些担忧。 虽然现在的延颉相对于六年前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少了一些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虽然那张脸多少在气质方面还是有些变化的,但是保不准会有人认出来。 毕竟熟悉他的人见到他也只会觉得许久不见罢了。 “无妨。”延颉摇摇头。“他们只会觉得我与曾经的卫云邻长的相像而已,谁人不知,炎国的凌王殿下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在皇陵里应该也只剩一具枯骨了。”延颉淡淡的说道。 此刻的神情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如此便好。”秋仲瑾点点头,“皇兄派的迎亲队伍前几日就已经出发,到时候到了帝都,与我们汇合就行了。” “好。”延颉点点头。 “那到时候我呢。”邬庭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话。 “你。”秋仲瑾看着他,“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就行了。” “不行。”邬庭可不干了,“去迎亲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你傻啊。”秋仲瑾看着一脸期盼的邬庭,真想拿起面前的水杯给他砸过去。 “你这东家的身份,在帝都也不是个秘密,虽然没多少人见过你,但是也保不准到时候有人把你认出来,你想想,如意酒楼的东家竟然在雪国的迎亲队伍里,这会让人作何感想。” 难怪邬阁老会每日都忧心忡忡,他要是有这么个孙子,他会比邬阁老还担忧的。 “哦。”邬庭后知后觉的点点头。 貌似秋仲瑾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而此刻延颉看着两人的争斗,无奈的摇摇头。 明明在这里他的辈分最小,不是他自夸,但是却看起来是最成熟的那一个吧。 “诶,人呢。”邬庭转身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屋子,又看了看那微微摆动的窗户。 连连叹气,这人,还是王爷呢。 你见过谁家王爷每次出门都走窗户的。 延颉又一次在这帝都的屋檐上飞跃着,这个他曾经无数次走过的地方。 趁着月光,他停了下来,曾经热闹的小院早已安静。 延颉看了看,发现了不对劲,从房顶上跃了下来。 此刻的屋子并不是因为休息而异常安静,而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延颉查看了所有的屋子。 没有人。 她离开了这里。 房间已经空了,一看就是已经没有人居住的情况。 她会去哪?延颉内心疑惑,在这帝都她能去的就只有两个地方。 夜已深了,延颉看着这诺大的相国府,看着那站在院子里许久没有动的韩雅然。 他猜对了,她回了相国府。 当年,他不知道她为何会离开相国府。 他也从未问过她。 但是今日,他却知道原因。 一个与他有关的原因。 院子里的韩雅然静静的站在那里,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延颉。 而延颉看着她,即使离得很远,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延颉还是感受到了。 延颉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跑了过去。 他感受到了她的哀伤,他想跑过去抱抱她。 可是他告诉自己,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远处传来了韩逸风的声音。 延颉看着那个跑过来的男子,这么多年,韩逸风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爱护着韩雅然。 “回去吧。”韩逸风把一件披风给韩雅然披在身上,轻轻的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远处的延颉默默的看着那两个挨在一起离开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时间过得很快,雪国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帝都。 云帝下令,今晚就为他们准备接风宴。 而韩雅然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角,这次的接风宴她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而韩相国一直对外称病,所以便由韩逸风代替他出席这次的接风宴。 今日的皇宫注定又是热闹的一晚。 歌舞升平,百官畅饮。 韩雅然再一次无奈的坐在那里,看着这热闹即庸俗的地方。 这样的宴会,她小时候都参加过很多次了,每次都觉得很无聊,总会偷溜出去。 但是今日她却不能那样做了,因为今日的她注定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呢。 韩雅然默默的拿着酒杯,杯子里是韩逸风刚给她斟好的上好的葡萄酒。 她不胜酒力,这葡萄酒对她来说都会醉的。 “就喝这一杯就是了。”韩逸风笑着说道。 因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人过来敬酒,大多数都是韩翊鸣的门生,以及一直的追随者,但是都是韩逸风一一应付回去的。 “好。”韩雅然点点头,余光瞟到上方那个今日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 是思诺公主。 此刻的思诺公主应该也看见了韩雅然,便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隔空对着韩雅然举了举。 韩雅然看见,便也拿起自己的酒杯微微的举了举。 思诺公主则微微的点头笑了笑。 韩雅然看着她,想起刚才进宫的时候,被她拦住了去路。 那时候,思诺公主一脸愧疚的看着韩雅然,告诉她,让她不要怪她,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告诉韩雅然比起现在的皇宫,她更愿意去雪国。 对她而言,即使是刀山火海,也比现在的日子要好过些。 人人都觉得她是公主,身份高贵,锦衣玉食,但是谁又知道她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 韩雅然不是很明白思诺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安慰她,表示这不怪她。 她不去,也有其他人会嫁去雪国的,只是那个倒霉的人刚好是她罢了。 而且韩雅然还让她不要多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上天不会让她一辈子就这般不顺下去的。 韩雅然也安慰自己,或许去了雪国,她会幸福也说不定。 “雪国安王,雪国颖南王到。”韩雅然听着宫人的高喊,回过神来,在对面林芝的提醒下,看着众人都看向的那方。 世间传言,雪国颖南王貌美,但是却常以一副面具示人。 也有些人猜测,颖南王其实是长的很丑,怕吓着别人,才一直带着面具的。 那人群里,慢慢的走来两个气宇不凡的男子。 右边的那位便是之前见过的安王殿下,今日的他,除了衣服依然华丽奢华之外,在韩雅然眼里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倒是旁边那人,韩雅然就看了一眼便转过了脸,不在看他。 而延颉则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坐在韩逸风旁边的女子,她刚才盯着秋仲瑾那家伙看了那么久,怎么到他这,就一晃而过呢。 其实这个原因无外乎韩雅然自己,韩雅然觉得不久她就要嫁给那个人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有着浓浓的别扭。 难道这是恐婚症。 韩雅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恐个毛线的婚,这婚最好不结,黄了最好。 但是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雅然可没忘记,前几日宫里来人传达这位颖南王的话。 说什么早就听闻相国之女文武双全,容貌出众等等,能与此女结为连理,实乃本王三生有幸啊。 韩雅然那是听完了这句话,简直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没见过这个颖南王,这颖南王也没见过他,对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说出这么一番神情款款的话来,真的是难为他了。 就是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鸡皮疙瘩掉没掉。 不过没看这颖南王,韩雅然还是扫了眼那人群一圈。 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眼神。 他不在。 韩雅然内心呐呐。 他不在她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反而会有小小的失落呢。 他在的话,上次韩雅然自己的话她可是没忘记。 再一次见到她,她会杀了他的。 “云帝陛下。”还是如第一次一般,安王还是没有跪云帝,只是抬手微微行了一礼。 当然不同于上一次,颖南王也没有跪。 而内侍官也没有再像上一次那般提醒。 “我皇今日特让我国的颖南王到贵国,迎娶未来的王妃,愿我们两国友好交流,互相安好,长久平安。”安王说道。 “好。”云帝仿佛没有在意刚才两人没行礼,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两位快请坐。” 而云帝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韩雅然无奈只好也站了起来。 延颉远远的看着韩雅然那有些颓废的模样,她的无奈真的表现的不要太过于明显了。 但是韩逸风却有更多的想法。 前几日,他的父亲单独把他叫去书房,告诉他,现在的炎国,看着还是这诸国之间的强者,但是其实实力却早已经不如以前。 现在若是雪国真的来犯,炎国必败。 韩逸风虽然这么多年在官场还是有所了解,但是还是被他父亲的话惊到。 这么多年,炎国一直都很强,可是现在为何会空虚到如此地步。 韩翊鸣告诉他,因为国库空了,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不出几年,症状就会慢慢的显现出来,而韩雅然此刻嫁去雪国却是最合适的一个时机。 念着这份婚姻,雪国一定会和平相处那么几年。 “好。”此刻的安王和颖南王就坐了,而安王还有些后怕的吐了口气。 幸好想起来这小子在雪国的时候也动不动的带着面具,这不就让他把面具带着了。 看来真的就少了很多麻烦啊。 “诶,这颖南王怎么还带着面具啊,这是不是真的如传言的那般,长的很难看啊。”炎国的文臣干啥啥不行,耍嘴皮子第一名。 这不有人发出了疑问,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把面具取下来啊。” “是不是不敢啊。” “怕在咱们炎国丢脸啊。” 而云帝则没有说话,慢慢的喝着酒,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事不需要他开口,有人会替他开口。 安王一听这个,一惊,这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就在他担心之际,旁边的人说话了,“本王这面具,当然可以摘,不过得等到新婚之夜,本王的王妃亲自给本王摘下来。” 他的话一下子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想看,但是没资格。 就连韩雅然,想抬头好奇的看看这人,但是一听到他的话,她的脸直接从脖子红到了头顶,赶紧又把脸埋下去。 要是现在有个地洞,不对,她要扣出一个地洞来,把自己埋进去。 韩雅然看着脚尖,默默的在心里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个人,你知不知道,这话在这种场合说,怎么都听着像是在调情。 对,就是这个。 那些人会怎么做想。 就连旁边的韩逸风,也竟然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用只有韩雅然能听见的话说道:“这人甚是有趣,我之前还担心到时候你不能与他好好相处呢,现在看来,你以后应该不会受委屈的。” “哥哥。”韩雅然微微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韩逸风,韩逸风一看见韩雅然的表情,立马笑着闭了嘴。 而韩雅然抬头之际,却突然触及了一个熟悉的眼神,她抬头一看,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人。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子,眼神含笑的看着她,韩雅然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刚才那眼神是他的。 那眼神虽然含笑,但是却处处透着距离感。 而安王则在旁边暗自无奈,这人,大庭广众之下就调戏人家女子不说,还堵了那些炎国官员的嘴。 不过他刚才那雪国话说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雪国人说的都要好。 而韩雅然看了那颖南王一眼后,又立马把头低下,因为她发现那些文官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苍天啊,大地啊,赶快让这宴会结束吧。 她真的受不了那些文官如炬的眼神了。 “你们啊,也不要逼迫人家颖南王呢,这摘面具哪有给你们看的道理,这怎么也是要我们新娘子看的啊,都好好的喝酒吧。”云帝说话了,“人家颖南王第一次来我们炎国,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咄咄逼人是不。” “陛下英明。”那些文官一听又赶紧拍着马屁。 而安王则含笑的打开自己的扇子,默默的扇着。 当然颖南王则默默的喝着酒,看着不远处那个低着头耳朵红彤彤的女子。 “好了,奏乐,让我们得客人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待客之道。”云帝的话一落,刚才退下的舞娘们又上了台,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里全是笙箫鼓喧喧。 一直到很晚,宴会才结束。 韩雅然晕乎乎的在韩逸风的搀扶下走着,刚才葡萄酒多喝了几杯,此刻人已经有些晕了。 刚才在宴席上, 云帝表示良辰吉日已经选好,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韩雅然就要出嫁了。 而那个颖南王除了刚开始的话之外,再也没有提起过韩雅然。 韩雅然倒也不介意,毕竟他们俩除了这纸婚约,再无其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那日的宴会,因为当日有些醉酒,韩雅然后来便没有了多少的印象,但是却还是记得那人说的那句就如开玩笑的话。 而韩翊鸣也一直对外称病,除了自己的一些门生的探望,对于其他探望者都一概不见。 而韩雅然的卸值终究还是满不住中枢令的众人。 那日,中枢令的众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却在韩雅然曾经居住的地方没有见到她,便一路寻到了相国府。 韩雅然的父亲就是相国大人这事,虽然在中枢令韩雅然从未说过,但是对他们来说却从来都不是一个秘密。 所以当仆人来报,外面有人找她时,韩雅然也很疑惑,但是当知道外面的人是中枢令的大伙时,韩雅然便赶紧叫人把他们请进来。 所以当大家见面的时候,除了那份因为韩雅然要离开的不舍外,当然还有吃惊。 毕竟他们虽然一直都听闻过他们的头儿就是韩相国的女儿,但是这来相国府里却还是第一次。 韩雅然笑着看着那几人,除了李昊的惊讶太过于明显外,其他人都显得比较淡定。 毕竟他们相对于李昊来说,却是也要成熟些。 “头儿,你真的是相国大人的女儿啊。”李昊果真是第一个说话的人,此刻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那个因为看见他们而立马站起来的韩雅然。 今日的韩雅然穿着简单的女子襦裙,与中枢令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少了一些干练,多了几分温婉。 李昊基本上没见过韩雅然穿女子的服装,所以此刻看见韩雅然难怪会很惊讶。 “不然你以为呢。”韩雅然笑了笑。 这李昊因为年纪小,不知道是韩雅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还是跟不上这时代的节奏了,看见此刻李昊的表现,她深深的告诉自己,她并不觉得自己当年也如他这般单纯,天真。 韩雅然不知道,当年的她,在中枢令的其他人眼里,这是这般天真,单纯。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她已经再也不能像当年那般任性天真下去了。 “头儿,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呢。”李昊听见韩雅然的话,愣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然他的话一出,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小昊昊,不错不错,进步不小,会用成语了。”最先开口的就是叶杨,打趣李昊的时候怎么会少了他。 “去去去,一边去。”李昊看着他,永远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这也不怪他,在中枢令里,就属叶杨最会打趣他了。 而郭奇,董书柏,还有孙策就在旁边无声的笑着。 这样的场景在中枢令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李昊面对叶杨的调侃而发出的反抗的声音。 当然每次只要李昊怼不过叶杨的时候,次次都以自己憋屈而收场。 所以曾经李昊也发出过感慨,老天爷,早知道在中枢令有叶杨,他就不来了。 当然这样的话说的多了就被韩雅然敲打过,表示他真的不愿意来,她可以马上给他办理离值。 不过每次都是李昊怕韩雅然误会,赶紧表示自己的心意,表示自己就是发泄发泄而已,不是真的不愿意来中枢令的。 其实韩雅然也只是与他开一个玩笑,后来告诉他,若是怼不过,可以找队友,比如她。 所以后面,李昊看着叶杨一副得意的表情,直接就找了韩雅然这个外援。 韩雅然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叶杨表示,人家李昊还小,要让着人家,不然这样,你大些,应为兄长,要照顾好小弟,这样他这十日的值日就交给你了。 每每这个时候,叶杨只能暗暗的吃下这个黄连的苦,他这真真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不今日,李昊又叫了韩雅然,韩雅然则含笑的看着叶杨,却没有说什么,不过面对韩雅然的笑,叶杨一看则默默的闭上了嘴。 在中枢令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不顺眼,而叶杨会每次都打趣李昊,也不过只是觉得李昊这个人明明是男子,但是却有时候比一个女子还简单。 不过这样的场景,以后却再也看不见了。 “头儿。”郭奇说话了,但是韩雅然却打住了他。 “今日能见到大家,我真的很高兴,想必你们都知道,五日后,我便会嫁去雪国了,那时候不知何时还能在见到大家。”这么几年与他们的相处,说没感情那是假的,但是一想到此去雪国,天高路远,现在的交通也不发达,除了马匹游船,再无其他,这一生他们能见面的次数也可能再也没有了。 “不过,即使我人不在帝都,还是希望大家以后能一路顺顺当当的,平步青云,越走越远。”韩雅然突然画风一转笑着看着大家。 不过刚才还笑着的众人此刻都是一脸的不舍。 虽然在中枢令,韩雅然是女子,但是他们都知道,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不仅仅因为她是相国大人的女儿。 “好了,都高兴些,我要嫁人了,你们不高兴吗,你们想想,在我这个年龄,而且我都已经这么老了,还能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韩雅然安慰着他们,本来是见到大家既然都过来了,就想好好道个别,没想到把大家弄得如此伤感。 “头儿,你不老。”董书柏摇摇头。 “是啊,头儿,你不要说老,你不过就比我们大了那么一点点。”李昊本来想安慰韩雅然,哪知道说出去的话却感觉更打击人。 韩雅然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在炎国,如韩雅然这般年龄的女子,基本上都已经嫁人了,有些女子的孩子在过几年都可以议亲了,不过韩雅然却刚刚要嫁人,而中枢令的其他人最大的也就属叶杨,但是却也比韩雅然小上那么两月有余。 所以说她真正的是大家的头儿。 当然李昊的话刚说完,便被一旁依然看不下去的叶杨瞪了一眼,李昊自知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 “头儿,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一定要来信告诉我们,我管他是什么颖南王,他若欺负了你,你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为你出气。”今日的郭奇,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那般成熟,说出去的话,也是让大家心里明白。 而韩雅然听完郭奇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便便笑了起来,无奈的说道:“放心,我还能被欺负了不成,你也太小瞧你头儿我呢,你啊,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韩雅然说完,郭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韩雅然不会明白,她也不可能明白,在中枢令里,有一个男子默默的喜欢了她许久许久。 那份喜欢一直藏在心里,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而这个人就是郭奇,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韩雅然的场景。 他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韩雅然这般的奇女子,这般的自信,这般的骄傲。 即使她身为中枢令的老大,武功却不是最好的,而且还带领了一群男子,但是她却并没有被任何的困难吓得而露出过一丝的胆怯退缩。 反而每件事她完成的很好,至少在他眼里,很好很好。 所以,不知在什么时候,除了第一次的惊艳,郭奇便被这个时刻散发着自信与朝气的女子所吸引,心里深深的种满了爱意,可是这种喜欢,他却只能永远的埋藏在心底了。 “你啊放心吧,若是到时候头儿真的被那颖南王欺负了,算我一个,”孙策拍了拍郭奇的肩膀,这个女子是他们一直呵护着的,是他们中枢令的核心,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呢。 而此刻孙策的心里就这一个想法。 “是啊,头儿,你就放心。”董书柏,李昊,还有叶杨也立马说道。 特别是李昊,这孩子,想说什么从来不会憋着,“是啊,头儿你放心,纵使那个颖南王有三头六臂,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让他躲过不成。”李昊有这自信,虽然传说那颖南王能文善武,但是他们几个武功也不差吧,怎么的难道他一个人还能敌的过他们这么多人。 韩雅然看着众人一脸的真诚,抛开所有的一切实际,韩雅然还是被深深的感动到了。 听着他们的这番话,韩雅然心里都觉得很暖很暖。 “今日我们大家就请头儿吃一次饭吧。”董书柏突然说道。 “就当是践行宴。”嫁去雪国这件事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左右,但是他们却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 “好。” “当然可以。”董书柏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不行,哪有你们请的道理,既然是我要离开,我请大家。”韩雅然看见大家的不推脱,也立马说道。 “就这么定了,谁也别跟我抢啊,不然我可不高兴了。”韩雅然看见董书柏,又要说什么,立马说道。 而董书柏看着韩雅然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他本来想说,这顿怎么的也要他们请的,但是看见韩雅然的笑脸,董书柏便默默的咽下去了想说的话。 这顿饭其实谁请都是一样的,而他们也只是想在韩雅然离开之际,好好的留住属于他们的时光。 “好,那走,我们就去崇文楼,看看你们想吃什么。”韩雅然一见没有人反对了,便吆喝着众人,表示现在就走。 既然要请,那就去最好的酒楼。 而众人都笑着跟着韩雅然离开了相国府。 第一百三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事终究会结束,而有些人也终究会离去。 韩雅然又喝醉了,她不知道,她除了喝醉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不那么难受。 而就在众人看着已经醉意甚浓的韩雅然的时候,便打算送她回相国府。 过几日便要嫁人的女子,他们必须要让她安全的回家。 “我去付账。”韩雅然醉醺醺的,但是还是没忘记说好的这顿饭她请的。 “头儿,你醉了,还是我去吧。”董书柏拉住了她,此刻的韩雅然因为醉酒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没事,说好的我请,那能让你们破费不是。”韩雅然虽然脑袋里晕乎乎的,但是还是记得很清楚自己说的话。 一边说着,韩雅然就往前走着。 众人也立马跟着上去。 而大门口突然熙熙攘攘起来,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他们却没有注意,毕竟这是崇文楼,出现什么大人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韩雅然刚走到一半,却愣住了,即使脑袋迷糊,她依然认得前面正向她走过来的两人。 是安王,还有颖南王,今日的他还是带着那日的面具, 韩雅然甩了甩头,看着两人,眼前逐渐模糊。 而中枢令的其他人却没有见过安王和颖南王,只是觉得这两人应该一看就来头不小。 当然延颉早就注意到了韩雅然。 她看着她身后的那群男子,又看了看走路不稳,明显就是喝醉了的韩雅然。 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这是延颉的第一反应,而且还是和别的男人。 心里浓浓的醋意冒出,虽然知道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中枢令的成员,延颉还是心里微微觉得不舒服。 “你……”韩雅然看着眼前那个模糊的人,话还没说完,人竟然看着就要倒了下去。 延颉一惊,赶紧上前伸手扶住了她,而其他人本来要扶住韩雅然的,但是此刻却只能尴尬的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李昊看着那个扶着自家头儿的男子,又看了看那已经有些晕的不省人事的头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他们头儿马上就要嫁人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扶着,李昊在年轻也明白,所以有些担心会对韩雅然的名誉有损。 “我。”延颉单手扶着韩雅然,韩雅然其实还是有知觉的,只是应该喝了太多酒,一时没站住。 所以对于面前那个一看就很年少的男子,根据他的线人传回来的消息,延颉虽然没见过,但是根据年龄还是猜出来他叫李昊。 延颉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秋仲瑾忍不住了,笑着说道:“你们不要担心,这人可是她的未婚夫婿呢。”说完秋仲瑾那憋笑的表情真的不要太明显。 这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啊,这不临时想出门吃点东西,结果却遇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怎么会不让人偷笑呢。 而延颉看了一眼秋仲瑾,秋仲瑾看见延颉的表情,立马恢复了常态。 你说他气不气,明明他比延颉还要长一辈,但是在延颉面前,他反而更像个小辈一样。 有时候延颉一个眼神看过来,秋仲瑾都会乖乖的安静下来。 要怪就怪他遇见延颉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呢。 而当时延颉的行事作风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 “什么。”中枢令的众人一听旁边那人的话,都是一愣。 头儿的未婚夫,那就是说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就那传说中的颖南王。 “你是颖南王。”董书柏一脸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遇见韩雅然的未婚夫。 “她喝了很多酒。”延颉点点头,看着旁边一脸傻笑的韩雅然,他知道她这酒品这么多年好似没有任何改变。 “那个,我们是在给头儿践行。”董书柏立马说道,虽然他们和韩雅然认识,但是却不想颖南王有什么误会,毕竟以董书柏的了解,雪国据说相对于炎国来说,对女子的约束要多些,所以他怕颖南王看见韩雅然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而且还是和他们一群男子,所以便想着解释道。 “我知道。”延颉点点头。 说完竟然一把抱起韩雅然,“我送她回去吧。”说完就往外走。 而秋仲瑾则无奈的看着那个永远随心所欲的人。 当然中枢令的众人想阻止,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因为比起他们,那个颖南王好像更有资格。 “把他们刚才的消费一起算你账上。”延颉突然转身看着秋仲瑾说道。 他可没忘记刚才韩雅然说的她要去付账。 在秋仲瑾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延颉已经抱着韩雅然离开了崇文楼。 没一会儿,反应过来的秋仲瑾看着已经没有影子的大门口,一张脸皱的已经变了形。 但是他还是转过身子,瞬间便一脸笑意的对着站在一旁的掌柜的说道,“记我账上。” 而中枢令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与秋仲瑾告辞后,立马就跟了上去。 而等他们出来,却早已经看不见两人的影子,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马蹄印。 而此刻延颉坐在马车里,韩雅然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你是谁。”韩雅然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她忘了他是谁了。 “你觉得我是谁。”延颉看着此刻韩雅然的一脸疑惑,认真的问道。 她还是如当年一般,不知今日是喝了多少酒,当年两碗桂花米酒就让她醉了。 “不知道。”韩雅然摇摇头。但是因为醉酒,此刻她的动作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摇头晃脑的。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延颉看着韩雅然温柔的说道。 是啊,他要成亲了,而他要娶的女子就是他怀里的这姑娘,曾几何时,这个曾经让他觉得遗憾,觉得终究会错过的姑娘,最后还是要嫁给了他。 这一刻,延颉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感谢云帝,若不是云帝的一意孤行,她与他可能这一生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的夫君?”韩雅然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人,此刻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很熟悉,可是却仅仅只是熟悉 这也不怪韩雅然,此刻的她,脑袋里一片混乱,看着眼前这个人,却不知道他是谁。 “对,你的夫君,我是你的夫君,你可高兴。”延颉突然问道,此刻的韩雅然一看就应该很好问话,所以他想知道嫁给他,她开不开心。 可是延颉没想到,韩雅然听完他的话,突然脸色一转,原本还高兴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此刻的韩雅然一脸委屈。 “不高兴,我不高兴。”韩雅然突然在他的怀里乱动着,延颉赶紧抱住她,怕她在马车里摔着。 延颉听完韩雅然的话,也是微微一愣。 嫁给他,她不高兴。 可是延颉忘了,此刻的他在韩雅然眼里,只是颖南王。 “不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韩雅然突然哭了起来,“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高兴,这么隆重的一个婚礼,这么出色的一位夫君,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对我来说,我只是从一个旧的牢笼去了一个新的牢笼而已,与我而言,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嫁给谁都无所谓。”韩雅然说完轻轻的哭着,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此刻的她还不停的打着酒嗝。 而延颉看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此刻韩雅然的背一抽一抽的,他刚才听得很清楚,她喜欢的人。 她会喜欢谁。 欧阳睿吗? 当年,欧阳睿喜欢她,延颉是知道的,可是她呢,也一样喜欢欧阳吗。 她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以一个未婚女子的身份扶养欧阳睿的遗腹子呢。 说实话,延颉他此刻有些嫉妒,若是当年他真的就那么死了,她会不会也很伤心,也会时时想着他。 “那你喜欢谁。”延颉呐呐的问道,此刻他很想知道哪个人是谁。 也或许在他不存在的这么几年里,她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呢。 “我喜欢谁。”过了许久,韩雅然才慢慢的说道,“我喜欢的人骗了我,我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再也不喜欢了。”韩雅然此刻一副醉酒的模样,眼角挂着泪,嘴唇微微嘟着,但是脸上却透着很决绝的表情。 “他骗了我,我在也不要喜欢他了。”韩雅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而此刻她旁边的延颉却是内心澎湃。 她刚才说他喜欢的人骗了她。 难道…… 延颉此刻心里激动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但是他希望是对的。 “明明以前对我那么好,明明说好的要把那把弩送给我,可是他骗我,他用那把弩想杀我,他想杀我。”韩雅然又哭了,“可是欧阳替我挡住了,你知道吗,看着他们躺在哪里,我怎么叫也叫不醒,明明就在那里,可是却再也见不到了,而他,我以为他也死了,我以为这世间就只剩我一个人了,那一日他出殡,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从我身边离开,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他再也不会在散值的时候送我回去,再也不会给我买桂花米酒,也再也不会提醒我要带好帷帽了。” 韩雅然呆呆的看着延颉,眼神迷糊,“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一个笨蛋,这世间最大的笨蛋,他骗了我们所有的人,他其实还活着,可是我明明可以告诉所有人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骗局,他的计谋,可是我却不愿,即使知道他骗了我,我却还是要替他保守这个秘密,我怕,我怕我说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延颉慢慢的说道。 他此刻其实内心狂喜不止,这个小姑娘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他依然还是想知道这件事。 那一日,她告诉他,若是下一次见面,她一定会杀了他。 下一次真正的见面,可能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吧。 他不知道她真的下的去手吗。 “对啊,我想杀了他,可是我舍不得。”韩雅然的话,让延颉的心头一震。 她刚才说什么? 她舍不得。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韩雅然又哭了。 “明明他骗了我,我却还是舍不得。”韩雅然哭此刻简直号啕大哭了起来,醉酒让她最真实的一面完完全全展示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是第二日才醒过来的,她醒了就听芸姨说了,昨日送她回来的人是颖南王,不仅如此,当时是颖南王抱着她下的马车,而且更主要的是,当颖南王准备把韩雅然交给芸姨的时候,韩雅然竟然抓着颖南王不放。 两人就那么在相国府的大门口僵持了许久,好在当时是晚上,相国府的大门口基本上没人,所以才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但是芸姨可心急啊,看着韩雅然一副醉酒的模样,然后抓着人家的衣物,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明明出去的时候,说的是和中枢令的大伙去吃饭,这怎么回来就变成颖南王送回来了。 虽然再过几日便是颖南王和韩雅然的大婚之日,可是现在两人在大门口拉拉扯扯的,终究是不好,所以实在看不下去的芸姨便让一旁的丫鬟赶紧把小姐带进去。 待韩雅然毫不反抗之力的被丫鬟扶了进去。 芸姨看着眼前的人,虽说他将来便是韩雅然的夫君,可是芸姨却不是很喜欢。 毕竟她的然然应该也不喜欢这个人吧,所以爱屋及乌的理论,韩雅然不喜欢的,芸姨也不满意,所以当时芸姨都没有让颖南王进府一坐。 倒是延颉看着芸姨那明显已经有些显老了的面容,与曾经他作为卫云邻不同,今日的芸姨,带着浓浓的距离感。 是啊,在她们眼里,现在的他不过是她家小姐不得不嫁的一个不爱的人而已。 所以延颉也很自觉,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倒是芸姨在相国府的大门口看了许久许久,她总感觉刚才的那个年轻人很像一个人。 后来,中枢令的众人到了相国府一问,才知道颖南王刚把韩雅然送了回来。 大家才放心,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就好。 而此刻韩雅然听完芸姨的话,那是尴尬极了。 刚才芸姨说什么? 说她拉着人家不放。 还是在相国府的大门口。 韩雅然用被子蒙着头,一脸惆怅。 天啦,这是要逼死她吗。 在过几日,让她如何面对他,虽然韩雅然在心中告诉过自己,未来的她注定不会幸福,但是至少还能做到相敬如宾吧,可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以后让她如何和那颖南王做到表面上的相敬如宾。 只怕到时候,她看见那颖南王,就会想起这件事。 不过韩雅然也安慰自己,但愿那颖南王不会在意这件事。 不然她那应该悲惨的后半生便越会雪上加霜的。 但是后来,小子睿从学堂回来,看见韩雅然的模样,听了芸奶奶的话,便把书包一放,就跑到自己娘亲的房间。 因为刚才芸奶奶告诉他,他的娘亲好像不开心。 不过等小子睿进了门一看,自己的娘亲此刻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间里。 “娘亲,你怎么了?”小子睿看着韩雅然,一脸疑惑。 “没事。”韩雅然摇摇头,看着小子睿说道。 “哦。”小子睿点点头。 “子睿,娘亲问你,娘亲马上要成亲了,那时候娘亲就不在这里了,你……。”韩雅然看着小子睿似懂非懂的眼神,问道。 今日她的父亲找过她,问她关于小子睿的问题。 她要出嫁,肯定是不可能带着这个孩子的。 韩翊鸣是问她的意思。 若是她愿意,这个孩子他可以养在相国府里,当他的亲孙子对待。 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会给小子睿找一户他们信的过的人家,让他们收养小子睿。 韩雅然听完了韩翊鸣的话,久久没有回答。 是啊,她要嫁人了,而小子睿怎么办,这么多年她都是把他养在身边的。 现在把他留在相国府里,或者从新给他找一对养父母。 说心里话,韩雅然却是不愿的。 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孩子都已经有了感情。 现在要把他们分开,韩雅然真真是不舍得。 但是韩雅然也没有回答韩翊鸣,而是告诉他,她需要问一下小子睿的意见。 他虽然还小,但是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他们可以做主随意安排的物品。 而韩雅然的话还没说完,小子睿就立马说道:“不管娘亲去哪,我就跟去哪。” 韩雅然愣住了,眼前的小家伙一脸的真诚,那双眼睛透亮清澈。 怎么看怎么都不是在哄她啊。 “那娘亲一贫如洗,你还跟着娘亲吗。”韩雅然又打趣的笑着问道。 “跟着啊。”小子睿无比坚定的点点头。 “一贫如洗是什么?娘亲。”小子睿思考着,好像先生没有交过这个词语啊。 “就是跟着娘亲不能穿新衣服了,不能穿新鞋子了,而且呢还不能再吃绿豆糕了,还有不能吃很多很多点心的时候。”韩雅然微微笑道。 “子睿不在乎的。”小子睿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们可以把买新衣服新鞋子的钱存起来买绿豆糕和点心啊。”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了他的绿豆糕。 “你啊。”韩雅噗呲一下笑了起来,虽然脸上笑着,可是韩雅然心里却有些担忧,带着子睿,那个颖南王会同意吗。 “好,娘亲去哪都带着子睿。”即使心里担忧,韩雅然还是安慰着小子睿。 毕竟不管怎么样,不能伤了这个孩子的心。 “好诶。”小子睿笑着拍拍手。 “快去吧,芸奶奶给你做了好吃的。”一说到好吃的,小子睿跑的比谁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些日子韩雅然明显的感觉得到小子睿在相国府里很开心。 相国府里有些仆人的孩子也是呆在相国府里,而小子睿每次完成了先生留得功课,便会一溜烟的跑去找他们玩,而今日也不例外。 但是每日多么想玩,小子睿还是会做完的所有的功课才会去。 而那时候韩雅然也不会跟着他,并且还让小子睿身边一直跟着的仆人离他远点。 因为刚开始,韩雅然发现她站在旁边的时候,那些和小子睿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畏畏缩缩的,一点也放不开。 而后来,韩雅然便远远的站着,那些孩子一看没了人,才慢慢的和小子睿打成了一片。 而韩雅然也从未阻止过这种事。 那些孩子有着天生的胆怯,即使她没有任何恶意,那些孩子看着她这位相国府里的小姐,也会畏缩,韩雅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打扰他们。 而当晚,韩雅然把小子睿的选择告诉韩翊鸣的时候。 韩翊鸣也是一眉不展。 小子睿他看着也挺喜欢的,即使他的女儿出嫁了,把这个孩子留在相国府里,他也是乐意的。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却要指定跟着自己的女儿走,所以说这件事却是一个麻烦。 这主要还是取决于颖南王。 而韩雅然表示她可以去找颖南王说说这事。 韩雅然想的是,能如了小子睿的愿那是挺好的,但是若是那颖南王知道她有一个养子,思来想去觉得她配不上他,一衡量之下便不娶她了。 这个结果,那当然是最最好的了。 一想到这里,韩雅然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毕竟比起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过着一辈子被防备,被监视的生活,韩雅然宁愿被退婚,过着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的生活。 至少那时候的自己还有那少的可怜的自由。 但是韩雅然的话还没有说出去,颖南王那边竟然传过来话,颖南王派人给韩雅然送了一封信,而信里表示知道贵府小姐有一养子,但是念在她们多年的感情,不愿做那分离母子的恶人,所以韩雅然嫁过来之时,把这养子带上,颖南王也是不反对的。 言外之意就是,韩雅然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嫁给颖南王,颖南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意了。 这个消息不仅惊呆了韩雅然和韩逸风,就连韩翊鸣也微微一惊。 这颖南王简直让人琢磨不透啊。 “丫头,你确定这话是那颖南王说的。”韩逸风一脸的不敢相信,这话怎么听着都想是个玩笑。 毕竟这颖南王也太好说话了点吧。 韩逸风此刻简直想用之前听过的民间的一句话来形容这颖南王。 见过做冤大头的,没见过这么明明白白做冤大头的。 而韩雅然吃惊之余却有着深深的失落,你说这颖南王怎么就不退婚呢,竟然还接受了小子睿。 虽然韩雅然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希望小子睿原谅她这一次多多少少利用了他那么一点。 但是韩雅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她能想到的是那颖南王即使不退婚,那也不可能接受小子睿的。 因为最后一个结果才是正常的,所以韩雅然连怎么让颖南王同意带着小子睿都想好了,可是现在人家却直接同意了。 这让韩雅然想到的一切对策全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看来什么事都不可能瞒过他。”韩翊鸣无奈的笑笑,这颖南王果真有些能耐,他在这帝都有多少的眼线,知道他的女儿带着一个孩子的事情轻而易举,不过倒是他的决定真真让他有些惊讶。 “父亲。”韩逸风听明白了,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无妨,知己知彼才能有更大的胜算嘛。”韩翊鸣此刻并没有因为帝都有颖南王的眼线而焦虑。 颖南王是何人,连这件事情都布置不好,还担得起这个名号吗。 而韩雅然没有说话,有些事,是不需要她管的。 而成亲的前一日,韩雅然的舅舅谭书礼终于赶到了帝都,一起回来的还有韩雅然的舅母谭柳氏和谭泽。 因为谭家商号开分号的事情,韩雅然已经有三月没有见到过他们了。 而他们此次也是因为得知韩雅然要出嫁的消息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谭柳氏一看见韩雅然,那眼泪就不停的流,嘴里也不停的说着,我苦命的孩子啊, 而韩雅然看着自己舅母的一脸担忧,也只好默默的陪着她。 谭柳氏看着韩雅然,摸着她的头发,边哭便说道:“陛下怎么可以把我们家孩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那颖南王,我听说那颖南王是如何如何的残忍,再说了那雪国天寒地冻的,怎么也比不上炎国啊,我的然然怎么受的了。” 而韩雅然只能安慰着谭柳氏,谭柳氏担心她,她都明白,而且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所以此刻谁也没有管谭柳氏说了什么不敬的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谭柳氏的悲伤,所有人都明白,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劝她,毕竟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然然啊,要是当年你听舅母的,嫁给了你泽哥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谭柳氏的心里难过啊。 “娘,你怎么又扯到我了。”旁边的谭泽本来还有些悲伤,但是一听见自家母亲的话,那悲伤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母亲现在,只有是谁家娶媳妇儿,谁家嫁女儿,谭泽总会被拉出来说道说道,无外乎就是谭泽现在还没有娶亲,他娘盼孙女盼的头发都白了。 而韩雅然听见自家舅母的话,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她舅母啥都好,就是几年前对于她嫁不嫁给谭泽的事情本来已经放下了,哪知道渐渐的她年岁渐长,她舅母这心思竟然又起来了。 哎呀,就是她和他表哥谭泽两人可以算是帝都出了名的剩男剩女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都有个名气挺盛的爹呢。 想不被人关注都难。 谭柳氏一听谭泽的话,那眼神是无比的暗沉,而谭泽看见自家母亲的这副表情,默默的闭上了嘴。 而谭书礼则也有些无奈的在旁边摇摇头。 唉,虽然他也想要孙女,可是奈何他这儿子实在太不争气啊。 “爹,逸风还没娶呢。”谭泽看出来他父亲的心思,凑过去小声的说道。 “你小子,你难道忘了你比逸风还大几个月呢。”谭书礼抬眼看了谭泽一眼,谭泽立马闭上了嘴。 活该,谁让他搭话的。 而此刻延颉看着眼前的人,一脸不屑。 “诶,温柔点,你看你都吓着她了。”秋仲瑾无奈的看着延颉的表情,这人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啊。 “我愿意。”那个女子说道,只要能逃离现在的生活,与谁合作她都愿意的。 “好,希望你记住你的话。”延颉说完,转头便离开了这里。 而秋仲瑾也立马跟上。 一时间房间安静了下来,屋里也只剩下那个女子。 忧伤过去,婚礼还是要照常进行。 天还没亮,芸姨就把韩雅然叫了起来。 韩雅然模模糊糊的在丫鬟的拾掇中渐渐的清醒过来,可是那时候丫鬟已经为她穿好了喜服,就连妆面都弄得差不多了。 直到其中一个丫鬟拿了一根很细的线走过来,韩雅然心里一咯噔,这是要做什么。 “我来吧。”芸姨接了过来,走向了韩雅然。 韩雅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芸姨,“芸姨,这是干什么。” “然然放心,不疼。”在芸姨看是安慰的声音中,韩雅然竟叫了起来。 “芸姨,你说不疼的。”韩雅然欲哭无泪,因为此刻芸姨正用那根线在韩雅然的脸上绞着。 “你啊,这叫开脸,怎会疼。”芸姨笑着说道,“别动,一会就好了。” 韩雅然无奈的看着芸姨,她们俩是不是对疼得理解有些歧义啊。 在芸姨眼里,这东西绞的不疼。 可在她的脸上,这东西过境之处疼得毛孔都开了。 终于在韩雅然受不了的时候,芸姨终于停了下来。 芸姨把那根线递给婢女,婢女又递过来一把牛角梳子,韩雅然透过眼前的铜镜看见芸姨接过拿把梳子,拿起那把梳子在她的头上慢慢的梳着。 不仅如此,芸姨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芸姨慢慢的梳着,嘴里的话却有了一些哭意。 韩雅然没有转过头,轻轻的叫着,“芸姨。” “芸姨啊,祝我们的然然以后白头偕老,幸福永久。”芸姨慢慢的说着,眼里的泪水更多了一层。 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要离开她了。 曾经的时光,她的瞒珊学步,摇摇晃晃的跑到她的面前。 曾经的年幼的韩雅然垫着脚,就为了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她的嘴里,芸姨看着韩雅然努力的样子,笑着摇头说道:“芸姨不吃。” 可是年幼的韩雅然却不依,用哭来表达芸姨不吃她的桂花糕得不满。 芸姨无奈,便一口吞掉韩雅然手里的桂花糕,不仅如此为了让韩雅然相信她吃了,芸姨还张开嘴,表示自己已经吞下去了,而那时的韩雅然才高兴的停止了哭泣,呀呀的要让芸姨抱她。 而时光交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而今日她也已经要嫁人了。 即使心里有着不舍和无奈,芸姨却只能默默的做着这一切。 “芸姨,你放心,我会很幸福的。”韩雅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今日的她有着不同于平时的美丽。 是啊,新娘子永远都是最美的。 “我知道。”芸姨知道韩雅然是在安慰她,也只好带着哭声应承。 丫鬟把头饰拿了过来,今日韩雅然所穿的一切,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娘而制。 云帝说让她以公主的规格出嫁,看来是没有食言。 “好了,芸姨。”待芸姨把头饰给韩雅然带好过后,韩雅然站了起来,拉着芸姨的手,立马安慰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我还要回来看你呢。” “那就好。”此刻的芸姨已经忍不住了,拿着手里的手帕不听的摸着眼泪。 “好了,不哭了,今日我出嫁,高兴点。”韩雅然轻轻的给她擦干眼泪,“笑笑嘛。”此刻的韩雅然竟撒娇说道。 “好。”芸姨擦干眼泪,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样才好嘛。” “吉时已到。”门外有人喊着。 芸姨一听,赶紧拿来鸳鸯锦盖头给韩雅然盖上。 韩雅然眼前瞬间便是一片红色,只能看着一屋子的脚在那不停的走动着。 门被打开,一只手接过了韩雅然。 “然然,放心,舅母在呢。”韩雅然一听,心里一暖。 她没有母亲,今日这母亲一角便是由她的舅母谭柳氏担当,当然,她也担得起这一角色。 而此刻,虽然韩翊鸣一致对外称病,但是今日他也会出席的,只不过接见客人一事,却由韩逸风和谭书礼,还有谭泽负责。 “舅母。”韩雅然眼眶一热,刚才她还疑惑为何舅母不在呢。 “我想芸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这屋里就由她来,这带你出门,我就来吧。”其实谭柳氏出自书香门第,怎会不知道这规矩,因为韩翊鸣之前让她和芸姨负责韩雅然出嫁前的一切,但是谭柳氏便想着与芸姨商量,而芸姨一听谭柳氏的计划,当然是乐意的。 送韩雅然出门她是没有资格的,但是能留在房里为韩雅然打理一切,她却是很愿意的。 “走吧,然然。”谭柳氏说道。 虽然这场姻缘不是他们所期盼的,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也会让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开开心心的出嫁。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跟着旁边谭柳氏的脚步慢慢走着。 外面早已经锣鼓喧天,爆竹声声急,而韩雅然就在这热闹的氛围里慢慢的在谭柳氏的牵扶下走着。 此刻大门口本来就热热闹闹的的氛围却更近了一步。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新郎官来了。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那同样由远到进的喜气洋洋,锣鼓喧天的队伍。 延颉此刻坐在马上,头戴玉冠,束以一条红色的绸带,身着大红色的礼服,脚蹬红靴,一身新郎官的打扮。 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一副面具,不同的是今日的面具只是半面的,除了眼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漏出来的。 但是却仅仅是这半面,就让在场围观的女子尖叫不已。 而秋仲瑾则好笑的看着这一幕,那些女子是没长眼睛吗,他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人就在旁边,怎么没有为他尖叫。 秋仲瑾不知道,那些女子叫的不过是传说中的颖南王。 炎国流传,那雪国的颖南王风流倜傥,长相俊美,而且足智多谋,所以就凭这么几点,见到了本尊,哪个女子会不激动呢。 倒是安王秋仲瑾,传说他多情,仅此一条,不知道秋仲瑾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气的吐血。 自认为是雪国门面担当的安王殿下,在炎国就只有多情这一条传闻。 不过这也没有冤枉他安王殿下,毕竟他府中的妻妾那是多的数不胜数。 延颉无视那些女子,下了马,拿过随从递过来的一把玉如意,举起齐肩,看着前方,说道:“我今日前往贵府,迎娶我的王妃,望今后我俩执子之手,白头偕老。”他用的是我,而不是自称本王。 延颉的话一出,周围一片叫好声。 而韩逸风站在门口,看着前方的那个红衣装扮的人。 而韩雅然此刻在屋里也听见了仆人传回来的刚才颖南王的话,当然她也注意到了那话里的小心思。 这是颖南王在告诉她,他们两人平等吗。 韩雅然希望自己没有想多了。 “王爷请进,今日家妹就托付给王爷了。”韩逸风的话在这有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异常清晰。 韩逸风的声音很好听,这在帝都也是出了名的。 “多谢。” 延颉看着门口的韩逸风还有谭泽恭敬的行了一礼。 第一百三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逸风看着下方的那人,微微一笑侧了一下身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爷请。”一时间锣鼓喧天,家丁点燃的鞭炮应接不暇。 韩雅然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她知道,他来了。 “岳父大人。”一个声音传来。 声音里虽然没有任何放低姿态的意味,但是却处处透着恭敬。 既然人家颖南王如此给这个面子,韩翊鸣怎会不顺势而为。 “贤婿不必多礼。”韩翊鸣笑着说道。 而在场的众人看着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我今日就把我的女儿托付给你了,望你能好好待她。”韩翊鸣慢慢的说着,即使脸上表情未变,但是心里却依然变化万千。 他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这是他最爱的孩子啊,这是他最心疼的孩子。 本来他早就在心里做好准备,她的婚姻之事全都由她,无外乎就是不希望自己当年的磨难再在她的身上重演一遍。 可是没曾想到,因为他,他的女儿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知道云帝为何会这般做。 这些年,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怎会不明白,云帝想要打击他,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件事后,才会一直称病。 “父亲。”此刻的韩雅然内心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他的父亲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最需要安慰的一个,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安慰。 曾经的事情,她知道后问过芸姨,从来都是回避这件事的芸姨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韩雅然便知道了,他的父亲说的是真的。 芸姨当时告诉韩雅然,不要恨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有诸多无奈。 韩雅然当时没有说话,这么多年,她本就从未恨过他。 所以这一刻,韩雅然听着前方的那熟悉但是却已经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父亲,女儿此去一别,望您珍重。” 韩雅然说完,便慢慢的跪了下来。 而她的这一跪,也散了所有人心里的那个疙瘩。 这么多年,韩雅然赌气离家,虽然从来没有人再提起,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孩子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 但是此刻,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放下了。 而韩雅然离开相国府的时候,韩翊鸣的双眼模糊,大家都心里明白。 平日里看着那个无所不能的相国大人,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平凡的父亲。 韩雅然坐在花轿里,她偷偷的把盖头掀开,却被此刻的场景给惊到了,因为她发现她正坐在一个很大很大的花轿里。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霞披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即使她与这位颖南王之间的婚事只是两国递结盟好的过场罢了。 但是韩雅然却很疑惑,明明他可以随随便便的走走过场就行,为何还要像平常婚礼那般,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做的很好。 前几日颖南王就派人来要过韩雅然的生辰八字。 韩雅然当时也还疑惑过他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可是现在,韩雅然不得不说,她挺感激这位颖南王的。 即使是注定不会幸福的婚事又如何呢。 至少这一刻,她梦中的那般场景却真真的演示了出来。 即使韩雅然没有想过嫁人,但是婚礼她却想过。 记忆里那纯白的婚纱,渐渐的被大红的嫁衣所取代。 长发及腰,十里红妆,是每个女子内心的梦想吧。 此刻韩雅然看着那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他们脸上有着好奇,有着惊叹,当然也有着羡慕。 这熟悉的场景,韩雅然也不知何时才会再见到。 两日前,云帝派人传来消息,告知颖南王的意思,说成亲之日便会带着韩雅然离开帝都返回雪国。 而韩雅然那时候也只能默默的点头,这旨意只是告诉她结果,不是在和她商量的,所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韩雅然好奇的看着前方。 那马上的男子下了马,看着前方上方那穿着华丽的人。 是云帝。 “陛下旨意,今日特来送送贵国颖南王和王妃,祝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崔公公的话在这个一瞬间便安静的地方传的很远很远。 而韩雅然还想看看,却被后面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韩雅然转头一看,是小子睿,今日的他也是穿着一身红衣,而且他的袖摆绣着图文,头发用着一根红缎子竖着,说不出的喜庆。 他此刻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伸出半个身子,一脸笑得看着不远处的韩雅然。 颖南王同意带着子睿,所以今日韩雅然便直接把他待带在了身边。 而韩雅然也注意到子睿的马车附近多了一些眼生的侍卫,想必是颖南王的人吧。 “娘亲。”虽然声音很小,韩雅然还是可以从小子睿的嘴型分辨出来,他是在叫自己。 “娘亲,今天你可真好看。”子睿笑着说道,那张稚气十足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小鬼。”韩雅然失笑了。 “回马车里坐好。”韩雅然打着手势嘱咐着小子睿。 小子睿明白了自己娘亲的意思,便点点头退回了马车里。 而韩雅然看见子睿进了马车,自己也退回了花轿里。 而颖南王那边也与云帝周旋结束了。 “启程。”颖南王一声令下,鼓声起,整个街道瞬间便热闹非凡。 队伍慢慢的移动了。 韩雅然坐在马车里,想着今日相国府里的一切。 昨夜芸姨告诉韩雅然,她若愿意,芸姨想陪韩雅然去雪国。 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姑娘,她真正舍不得。 而芸姨至今一人,离开了韩雅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而韩雅然在听完芸姨的话后,却直接拒绝了她。 芸姨能陪着她,她怎会不愿意,可是这一去雪国天高路远,而芸姨的年岁渐长,最近好多事已经力不从心啦,所以这一路舟车劳顿,韩雅然怕芸姨受不了这般疾苦,而她又怎舍得让芸姨受这般的苦呢。 所以为了芸姨,她便私心的拒绝了。 今后她只希望芸姨能过的开心。 在炎国,在相国府里,还有她的哥哥韩逸风,芸姨呆在那里,她会很放心的。 所以即使不舍,即使不愿,韩雅然还是默默的独自一人离开了。 但是好在还有个小子睿,这孩子本来韩雅然也打算过些日子等去了雪国安顿好后便让人过来接他,但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小子睿,小子睿竟破天荒的哭闹着,说娘亲离开了就不会要小子睿了。 而这孩子从来都没有像这般哭闹过,韩雅然无奈,只好安慰他,娘亲出嫁的时候就把他带上。 所以在相国府里所有人都悲伤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却一脸笑意。 对他来说,只要能与娘亲一起,他就是开心的。 队伍慢慢的行驶着,而为了路途方便,颖南王派人过来告诉韩雅然需要把八台大轿换成有马行驶的辇车。 韩雅然当然不会拒绝,这一路怎么可能让人抬着去雪国呢。 韩雅然还没那么没有人道,若是坐花轿那几个车夫不累死也会残废的。 于是韩雅然还挺高兴的去坐了辇车,但是她虽然定了定神,却还是被眼前的辇车给惊讶到了。 与那花轿一样,这个车子也有着说不出的大。 而等韩雅然进了辇车,才发现里面简直宽敞无比,就算韩雅然想躺在车里,那空间都大的足够她随便翻滚。 不仅如此,这车里还铺着厚厚的褥子,简直可以用怎么舒服怎么躺来形容啊。 韩雅然此刻简直高兴极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进马车的时候,外面是有三匹马在拉着这辆辇车的。 而那花轿好像被颖南王放置在了队伍的后面。 当然,韩雅然的地方如此宽敞,韩雅然于是让人把小子睿从后面的那辆小马车里叫了过来。 等小子睿跑过来一看,也是一脸惊讶,小小的他说了一句让韩雅然往后此生都笑了无数次的话:“娘亲,嫁人可真好,我长大了也要嫁人。” 而韩雅然在听完小子睿的话后差点就笑出了声来。 好在她后面忍住了,不然这辇车就会成为整个队伍里的焦点。 韩雅然好像忘了,她的辇车从一开始就是这队伍里无比醒目的焦点。 “你啊,你以后是要娶,不是嫁。”韩雅然给他纠正着。 “那我以后就让我的新娘子也坐这么大的马车。”小子睿想了想,豪言壮语,一脸认真。 “好好。”韩雅然笑道。 递给小子睿一个苹果,问道:“可有那不舒服的。” “没有娘亲,我好着呢。”小子睿咬了一口苹果,摇了摇头。 韩雅然听见小子睿的话,才放心的点点头。 虽然知道这孩子不会像她儿时一般晕马车,但是这次会行驶很久,韩雅然却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又一看这孩子此刻生龙活虎的,所以也就稍稍放心了。 “若是有哪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娘亲啊。”韩雅然说道。 “好。”小子睿乖巧的点点头。 “嗯嗯。”就在韩雅然点头之际,小子睿突然又说道:“娘亲,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就是我的新爹爹吗。” 小子睿虽然不是很明白结婚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却很清楚,那就是从今以后他就有爹爹呢,一个能陪他玩,能陪他打闹,能陪他抓鱼的新爹爹。 一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爹爹。 而韩雅然在听完小子睿的话后却是一愣,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孩子,那个人能不能成为他的新爹爹还说不定呢。 即使颖南王同意了韩雅然带着小子睿,但是颖南王就能像一个父亲那般对待子睿吗。 韩雅然还没有回答小子睿,小子睿突然又说了一句,“但是那个新爹爹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小子睿咬着苹果,一脸思考,就是觉得在哪见过。 而韩雅然听见这句话却不以为然,这小家伙怎么可能见过颖南王呢。 但是小子睿的话却也让韩雅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当日见到他与安王一起,韩雅然本以为会再见到他,但是这段时间却没了他的踪影,就连安王,仿佛也没有任何在意的。 韩雅然伸出头看着前方的那两位坐在高马上的人, 韩雅然远远的看着旁边那人,这一刻她才注意到,那人的身量有些相似,不过即使身量相似,但是那人却处处透着不熟悉的感觉。 而此刻安王转过了头,韩雅然一惊,立马缩回了马车里。 安王好笑的看着那个马车,调侃道:“你的王妃在偷看你哦。” “怎么,羡慕啊。”今日的延颉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非也,我是怕她把你认出来。”安王摇摇头,你还别说,眼前这人要不是他知道是谁,不然他也认不出来。 因为这些日子他的所有一切行为举止完全不是曾经的那个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你啊,难怪皇兄当时告诉我,让我不要小看了你。”秋仲瑾无奈的道,延颉就是有这能力,明明还是看的出来曾经的影子,但是这几日他的一切都让人认为他是一个陌生的人。 而秋仲瑾想到几年前,看着这个高出他不止一个头的人,皇兄告诉他,这是他的外甥。 说实话,秋仲瑾那时候吃惊的表情都可以直接吞下一枚鸡蛋了。 眼前的这人,一身尘土,一看就是赶路许久而造成的,但是即使一身不搭的装扮,秋仲瑾还是看了出来,这人身上透出来的气质。 与他和皇兄很像。 而且他的脸竟也与他们有那么三分相似。 所以从一开始的好奇,秋仲瑾当时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屑的。 因为他一来,皇兄就委以重任,就连秋仲瑾曾经想要了许久的职位,皇兄竟然就直接交给了他。 但是延颉却也让秋仲瑾后来没有了任何质疑。 因为延颉的努力,秋仲瑾认可了他,所以后来也开始帮他怼那些依然不看好延颉的人。 毕竟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之子,做的再好,还是会有人提出质疑。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与她终会有相见的一面,那时候你该做何选择。”秋仲瑾无奈的问道,他可还没忘记后面那辇车里的新王妃当日所说的话。 而延颉没有回答他,秋仲瑾好奇起来了,一直追问道: “你就说说嘛。” “不知道。”延颉受不了他的追问,只好说道。 “啊,不知道。”秋仲瑾一脸吃瘪的表情,“你竟然还会不知道。” “对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到时候她真的要杀我,我就帮忙递刀吧。”延颉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秋仲瑾现在简直可以惊掉下巴,“你就真的那么让她杀了你啊。” 秋仲瑾现在简直要气死了,这还是那个让诸国深深避讳的颖南王吗。 为了逗自家王妃开心,把命都送上? 秋仲瑾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这人果然脑袋不正常。 “她不会杀我的。”延颉看着一旁秋仲瑾的不停变换的表情,无奈的道。 秋仲瑾这人什么都写在脸上,这一生,真的就只有这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最适合他。 “为什么,你又知道了。”秋仲瑾不信,这人就这么自信。 “她舍不得。”延颉看着秋仲瑾,一脸自信。 诶。秋仲瑾看着延颉那一脸自信的表情,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那么自信。 “算了,我还是等着看好戏吧。”即使延颉那么自信,秋仲瑾还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延颉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了看后面那辆马车,一阵微风吹过,车里的人若隐如现,一身红衣,风华绝代。 入夜,辇车停了下来,就地扎营歇息。 而韩雅然看着外面,外面一阵火光,侍卫都在忙碌着。 而此刻韩雅然的车里,小子睿却已经熟睡了,这小家伙兴奋了一天,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不停的给韩雅然指着那些从未见过的景色。 对于小子睿接二连三的疑问,韩雅然都是很认真的回答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耐烦。 毕竟这孩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心里激动了些也是正常的。 所以兴奋过后,小子睿就直接躺在了褥子上睡的很香甜。 此刻韩雅然把他身上的毯子拉了拉。 “王妃。”有个婢女走了过来。 韩雅然从相国府里带的婢女就只有两个,因为去了雪国,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那些有家室的婢女,有父母的韩雅然都没带,挑挑选选终于找到了两个愿意但是却没有亲人的婢女。 分别叫小意和桃心,因为韩雅然不喜欢有人在跟前,所以应韩雅然的吩咐,此刻她们俩就在后方小子睿刚才坐的马车里呆着。 “你是?”韩雅然看着那个姑娘,不过十几岁,但是却处处透着机灵。 “王爷吩咐,这一路由我来伺候王妃。”那个姑娘说道。 “嗯。”韩雅然点点头,人家派过来的人,她也只能收下,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 “你叫什么名字。”韩雅然又问道。 “奴婢叫香草。”那个姑娘回答着。 “香草啊。”韩雅然突然想到那个黑黝黝的,但是透着酸甜的小球。 “是。”香草回答着,“王爷说,今晚就只是简单的休息一番,明日还要赶路,所以就委屈王妃今夜在辇车里歇息。” “可以啊。”韩雅然笑道,这辇车里这么大,别说休息了,就是多几个人,也完全够了。韩雅然说完见那个香草姑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说道:“我不喜欢有人在跟前,要不这样,你先去忙你的,我有需要再来叫你吧。” 韩雅然有些尴尬的笑笑。 “不是。”香草摇摇头。 韩雅然看着她十分疑惑,那是什么。 “王爷与王妃既然已经拜堂,那么今夜王爷也是要歇息在这里的。”香草慢慢的说道,并且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躺在旁边的小子睿。 韩雅然一愣,她的意思是说,那个颖南王今夜会在辇车里歇息,也就是说今晚他们俩会睡在一起。 韩雅然突然有一阵惊慌,和别人睡一起,还是个男的,天啦,她完全接受不了。 可是韩雅然忘了,在相国府里,三拜九叩都已经做过了,他们其实已经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毕竟夫妻对拜下句是什么来着。 韩雅然惊呼,是送入洞房! 此刻韩雅然有些无奈的摸着额头。 也就是说今夜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而那香草又继续说道:“所以小公子就由奴婢带下去休息吧。” 她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小子睿今晚不能呆在这里。 “我叫人来吧。”韩雅然又不傻,即使她是颖南王的人,她怎么可能把小子睿交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韩雅然叫来了小意和桃心,随后韩雅然便让小意把小子睿带下去休息,而桃心就被留了下来。 韩雅然不过就是想求个安慰,有她的人在这里,她心里好受些。 而小子睿离开后没过多久,车外就响起了香草的声音,“王爷。” “嗯。”门外的声音低沉,韩雅然心里一惊,他来了。 本来还舒服躺着的韩雅然赶紧坐起来,以很规矩的姿势坐好。 但是坐好后韩雅然又后悔了,她这么在意干什么,怎么还专门调整自己的姿态。 随后,门帘被打开,颖南王走了进来,此刻的他还是穿着白日的新郎服,倒是韩雅然,因为觉得那身新娘服太过繁琐,所以到了这辇车后不久,便让小意拿来了普通的衣物,但是小意私自觉得今日的日子特殊,便找了一件有些艳丽的衣物给了韩雅然,韩雅然穿好后才发现这件衣服的颜色实在太过鲜艳了,但是一想到这是在赶路途中,也就没让小意去拿新的衣物更换了。 所以此刻延颉看着辇车里那个衣着光鲜,与平日里都是穿着素净的韩雅然想比,此刻的她有着往日不一样的美。 延颉慢慢的坐在离韩雅然不远的地方,而韩雅然在颖南王坐好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自己的身体。 她以为她的动作不会被察觉,但是她不知道,即使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延颉还是注意到了。 她很讨厌自己,延颉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而此刻韩雅然看着眼前的人,真的感觉很相似。 白日里因为小子睿无心的一句话而起的心里的那个念头突然又冒了出来。 “王爷是从小就在雪国长大的吗?”韩雅然突然问道。 “是的。”延颉嘴角微微勾起,韩雅然问她的意欲何为,就凭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已经猜到了。 所以此刻延颉并没有任何的慌张,眼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哦。”韩雅然点点头,因为此刻眼前的人用的是雪国的语言,韩雅然当时回去问了韩逸风后,才知道为何宴会上这个颖南王说的话那么奇怪。 与炎国的语言完全不同,但是却很好听。 即使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韩雅然却还不死心,又继续问道:“那雪国是什么样子的,漂亮吗,美吗。” 此刻韩雅然的话有着一半试探 ,也有着一半的真诚。 她是真的很好奇雪国,据说哪里有好几个月都被白雪覆盖,冬天人们都是裹着厚厚的棉袄还有动物皮毛御寒的。 韩雅然一想到这里就很羡慕,除开前世的记忆里那一落就化的雪之外,这一次,她却没怎么见过雪。 记忆里婢女焦急的跑过来告诉她下雪了,年幼的韩雅然跑过去一看,那少的可怜的雪却已经停了。 只剩下一朵可怜的雪花在手心瞬间融化。 所以对于雪,韩雅然还是蛮期望的。 “雪国啊。”延颉慢慢的思考着,他记忆里的雪国,充满阳光,充满希望,在那里,他也得到了重生。 那个属于他母妃的血源之地,他才知道,是真的很美。 可是对于延颉而言,这几年里,他在意的也不会仅仅只是风景。 但是韩雅然慢慢的听着延颉的诉说,又问道:“下雪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到了那边会下雪吗。” “下的,等我们到了雪国正好赶上冬季。”此刻的延颉点了点头,眼神微闭,嘴角轻轻的翘起。 而韩雅然看着他现在的表情,神色一暗,突然伸手把他推到了马车里。 而延颉因为没想到韩雅然会这么做,所以直接被韩雅然推到了马车里的褥子上。 而此刻韩雅然以坐在颖南王身上的姿势,眼神深沉的看着下方的那人,红唇轻启。 “这样玩我,你很开心吗,卫云邻。” 第一百三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这样玩我,你很开心吗,卫云邻。” 卫云邻三个字,让延颉的瞳孔瞬间放大,看着上方的那个眼里已经有些怒气的女子。 他看出来了。 或者说是他故意让她看出来的吧。 刚才得一切一切,除了说话的语气不一样,延颉所有的表情动作都是与曾经的卫云邻一模一样。 延颉不喜欢被动,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与其在这里等着韩雅然把他拆穿,延颉想到不如给她一个主动的机会。 所以刚才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延颉故意而为之。 此刻的韩雅然已经怒气值爆满了,眼前这人明明就是卫云邻,她不会认错的。 那次宴会她没有细看,而且当时也根本没想到眼前那个人会是卫云邻。 要不是刚才小子睿的话,她本来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是眼前的颖南王此刻说话的行为动作却越来越像曾经的卫云邻。 温文尔雅,温润如玉。 卫云邻。 延颉。 颖南王。 这三个人,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个人。 韩雅然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触碰到那有些冰冷的面具时,韩雅然又有些退缩。 她内心深处有些恐慌,若面具下真的是曾经那熟悉的人,她真的会像上次那般说的一样吗。 杀了他,她真的下的去手吗。 可是就在韩雅然犹豫的一瞬间,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她的手,韩雅然一惊,是眼前的人的手。 就那样,延颉抓住韩雅然的手,慢慢用她的手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那一刻,那熟悉,但是却已经没有任何稚气,一张完全充满成熟气质的脸露了出来。 与韩雅然前些日子见到的他相比,没有多少差别。 “见到我,你可开心。”延颉反其道问道,此刻的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他想知道,她是否真的会不想见到他。 韩雅然怎么可能开心,见到他,她生气还来不及呢。 可是延颉还没等到韩雅然的回答,一只冰冷的簪子抵在了他的脖颈处,他跳动的脖颈都能感受到那因为体温而温热的尖端。 韩雅然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这是她出门的时候,芸姨给她戴上的。 “我说过,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此刻的韩雅然眼里有着认真。 “你不会的。”延颉没有任何惊慌,反而一脸坦然的看着韩雅然。 韩雅然不会杀了他,因为此刻她那只拿着簪子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 她在恐惧。 她在害怕。 一个内心都在害怕的人,怎么可能下的了手呢。 “我会。”韩雅然怒道。 “雅然,你不会的。”延颉声音温柔的说道,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 “我会。”韩雅然的声音提高了,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被延颉的话给激到了,韩雅然真就举起那只簪子说着就要刺下去。 可是延颉就那么看着她,如六年前那般的眼神。 簪子再一次停在了延颉的脖颈处。 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了延颉的脸上。 刚才还透着自信的延颉这一刻却有些慌了。 “为什么,当年要背叛我们。”韩雅然带着哭腔说道。 当年他们是那么的开心,可是那一战,所有人都死了。 而言眼前这个本应该已经入土为安的人却再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韩雅然疑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当年的真相又是怎样。 “雅然,你信我吗。”延颉伸出手抚摸着韩雅然已经被眼泪有些浸湿的妆容。 韩雅然没有说话,微微有些愣住了。 信他? 可是她亲眼所见,那只弩箭就是他射出来的,若不是他,欧阳睿也不会死,还有大家。 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信他呢。 消失六年,留了一具假的尸体在炎国。 骗了所有的人。 也骗了她。 这六年她是如何过来的,他又怎会知道。 “雅然,对不起,这句话我还是要说,当年的事情,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但是却不是现在。”延颉慢慢的说道。 他不能告诉韩雅然,若是韩雅然知道了,以她性格,她必定会参与到这场漩涡中,而那时候,他想保护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延颉也相信以韩雅然现在的能力不会受到多少伤害,但是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愿意看见。 这么多年以来,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他还是遇见了她。 而今日她嫁给了他,这个他曾经很早之前就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今日终于成为了他的新娘。 “你放心,他们,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延颉的话里有着认真,并且也有着坚定。 那也是他同甘共苦两年的朋友,他怎会让他们就那么白白的死去呢。 “卫云邻。”韩雅然看着眼前的人,他是那么的真诚,眼神清澈。 而韩雅然没有叫他现在的名字,而是曾经那个她叫了多年的名字。 “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韩雅然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这么多年,每夜梦回,她都问过自己,曾经那个温柔的男子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我曾经也怨恨过你,但是后来我想你依然已经不在这世间了,我的怨恨又有何用,所以后来我便放弃了这份执念,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皇陵看你,我以为那样就离你近些,也能在那孤单的皇陵里陪陪你。” “可是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的心是痛的,我感觉到了欺骗,你知道吗,欺骗,那一刻,我觉得我这么多年的坚持是多么的可笑,我就像一个笨蛋一样被蒙在鼓里。”韩雅然不想回想起见到卫云邻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日子,她的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即使与六年前的他有些变化,韩雅然却知道,那就是他。 所以即使顾涵山不让她去寻找他,她还是偷偷的去找过他,但是一无所获,直到后面再一次见到了他,韩雅然却感觉到自己那个尘封许久的心再一次的跳动了。 韩雅然不敢告诉任何人,再一次见到卫云邻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在窃喜,她窃喜他竟然还活着。 她窃喜这个世间再一次有了一个他。 而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怨恨,埋怨,她都统统的忘到了脑后。 那一刻,她的那颗心被惊喜给深深的填满了,再无其他。 可是后来,惊喜慢慢消退,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抛开一切不谈,就是整个中枢令,现在他出现在了炎国,怎么也要给曾经的大家一个交代的。 “对不起。”延颉慢慢的说道,心里有着深深的自责。 他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句对不起。 他的仇人现在还在逍遥快活,他没有为所有人报完仇之前,他无法给她任何一个交代。 “我说过,对不起没有用,你的对不起是不能让他们回来的。”韩雅然伸回来了她那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慢慢的从延颉的身上爬起来,坐在马车的座位上。 她没有看延颉,把头转向一边,“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在看见你了,但是既然已经嫁给了你,你也放心,我不会跑的,再说了,我还能跑哪去呢。” “我与你的亲事本就是云帝下过圣旨的,你现在是雪国人可以不遵从,但是我不行,我若是现在回炎国,回相国府,恐怕过不了几个时辰,皇宫的御林军就会把相国府团团围住。” “我早该想明白的,我姓韩,是和整个相国府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即使曾经的我离开了相国府,但是也改变不了我是韩翊鸣女儿的这个事实。” “所以,我若跑回去,云帝就正好找到了一个在合适不过的理由了,一个可以毫不忌惮的动韩家的理由。” “所以卫云邻,现在除了你,我别无去处。” 卫云邻,现在除了你,我别无去处。 韩雅然的这句话一直在延颉的脑海里回旋。 即使他从辇车里爬了起来,看着那个有些落寞的姑娘,就留下了一句话。 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他转身离开辇车的时候,韩雅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看他一眼。 她心里还是恨他的吧。 即使没有杀他,她却还是没有原谅他。 但是迫不得已,现在的她不得不与他同在一首船上。 而韩雅然看着外面的月光,今夜的月亮好像那日在卫云邻府中的那轮。 可是月亮是同一个月亮,这月亮下的人却不是同一个了。 而那日的烤羊肉,那日的欢声笑语,这一生她都无法再体会到了。 延颉此刻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辆辇车,手里的酒已经喝了一大半,他很少喝酒的,但是今日,他不知道他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 “一个人喝什么酒,无趣,要喝一起喝啊。”秋仲瑾也拿了一瓶酒过来,看着延颉,一脸的无奈。 延颉没有理他,而是又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你啊,你明告诉她当年的事情真相就好了,干嘛还藏在心里,你这样她不误会你才怪。”秋仲瑾真的想敲敲这人,聪明的时候谁也比不上,但是蠢起来也无人能及。 “你不懂,他们虽然不是我害的,但是却也是我的原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当年我不把他们带进中枢令,他们也不会死,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吧。”延颉脸上有着浓浓的忧伤,她抬头看着上方的月亮,今夜的月亮与那日真的很像,延颉慢慢的想着,当年他们的愿望是什么呢。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来中枢令,如果他们没有去栖山,现在的他们也一定有着儿女,家庭和睦,幸福快乐的享受平凡的生活吧。 可是这世间永远都没有如果,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第一百四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秋仲瑾一脸的安慰,延颉曾经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秋仲瑾曾经很好奇,便去问过皇兄,也是那时秋仲瑾才知道,这个看着无所不能,坚强不韧的人,也曾经有过那么落魄的时候。 十二年的冷宫生活,秋仲瑾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那种落寞,那种孤寂。 而他虽然生下来父皇就已经不在了,但是好在他还有一个疼爱他的皇兄,秋仲瑾记得,曾经为了能成为雪国的皇,他的皇兄一边提防着来自手足之间的迫害,一边还要保护年幼的他,虽然秋仲瑾那时候很小,认知还不是很完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安稳生活是他的皇兄一步一个脚印,历尽艰辛换来的。 最后终于守开云雾见明月,皇兄也是疼爱他,登位不久后直接就封了当时年幼的他为安王,一直到至今。 所以秋仲瑾理解不了,虽然同生在皇家,虽然他也明白自古帝王无情,但是对于他这个从小就在关爱中长大的人来说,他对延颉有着深深的同情。 所以当他听说了延颉的遭遇,他也是在心里暗自骂过那个炎国的云帝。 毕竟延颉身上还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而这血脉则来自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姐姐。 据说一生下来就被选做神女,不得不离开皇宫生活的女子。 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叫颉族。 但是多年前,颉族灭亡,始作俑者就是延颉身上的另一半血脉,炎国的云帝。 “自责有何用,当年要不是有人帮忙,我也会死在栖山,既然上天让我活着,那我就要让世人看看他的真面目。”延颉看着远方,眼里有着狠意,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竟然被他捏碎了。 颉族。 母妃。 中枢令。 这所有的一切一切。 他都要全部讨回来。 而酒瓶的爆炸把秋仲瑾吓了一跳。 “你,你说你,干嘛呢,来人,快拿金创药来。”秋仲瑾无奈的看着延颉,这人跟酒瓶较什么劲。 延颉再也没有进辇车,而韩雅然也一夜未睡,直到天快亮了,可能是大部队出发了,辇车的摇晃竟然让韩雅然混混沌沌的睡着的。 而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王妃。”小意见韩雅然醒了,立马把她扶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韩雅然揉了揉她依然有些混混沉沉的脑袋,问着小意。 “快午时了。”小意给韩雅然递了一杯水后慢慢的说道。 “哦。”韩雅然接过,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小意。 小意刚接过来就听见韩雅然说道:“子睿呢?” “小少爷想玩,桃心带着他去玩了。”小意笑着说道,小少爷还小,孩子嘛,天性就是玩。 “玩?”韩雅然疑惑,现在在赶路的途中,去哪玩。 “王妃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路过一个小镇,王爷吩咐下去,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赶路。”小意解释道。 “小镇,什么小镇。”韩雅然不以为然的问道,随手接过小意递过来的糕点。 “好像叫什么梨安镇。”小意的话让韩雅然的糕点停在了半空中。 韩雅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边,“你说什么?” “我。”小意先是一懵,然后才明白韩雅然的意思,便又说了一遍,“梨安镇呢。” 小意的话刚说完,韩雅然就消失在了眼前。 小意连忙跟了上去,边跑边叫到,“王妃,你还没用早膳呢。” 现在已经到了午时,这早膳也该叫午膳了。 韩雅然下了马车,看着外面。 其实他们现在是在梨安镇的外沿,可是就是这外沿,也依然让韩雅然的思绪万千。 当年,到中枢令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在梨安镇。 那时候,她还被那人的自焚吓着了。 韩雅然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虽然多年未见,这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变化,但是依然能看见熟悉的场景。 韩雅然慢慢的走在梨安镇的大街上,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当年,他们去墓地,而她因为害怕,卫云邻就让欧阳睿把她送了回来,那次也是韩雅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欧阳睿。 为了方便,欧阳睿带着她在房顶上穿梭着。 而当时韩雅然听见这个要求的时候也是一惊,表示欧阳睿怎么带的了她啊,她根本不会武功。 而欧阳睿则蹲了下来,表示他背着她。 韩雅然即使不像这世间女子那般的保守,但是这被陌生男子背着怎么都觉得不太好吧,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妞妞捏捏的。 而欧阳睿呢,当时见韩雅然久久没动,竟然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反应,表示若是韩雅然不愿意,就自己走回去,只是到时候会耽误他们的办案。 韩雅然一听,会耽误办案,便心一横,于是才让欧阳睿背着她。 但是欧阳睿虽然嘴上说的不好听,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很好,但是却没有触碰韩雅然身体的任何一处,而是不知道从身上何处找出来一个绳子,竟那样用绳子勾着韩雅然的膝盖出,而绳子的另一端则在欧阳睿自己的手中。 韩雅然有些无语的看着欧阳睿的一切操作。 而欧阳睿的解释只有六个字,男女授受不亲。 韩雅然瘪瘪嘴没有说话,我都趴你背上了还授受不亲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韩雅然对欧阳睿没有如其他人那般谈笑风生。 无外乎就是欧阳睿这人实在太过古板,不苟言笑的,所以韩雅然一看见他就想起曾经她父亲给她找过的先生。 而现在,韩雅然身在这梨安镇中,却只能怀念着故人。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一刻韩雅然才知道,这首诗的含义。 她的朋友,却在同一天消失在他的身边。 而此刻的梨安镇却没有梨香,那些树上密密麻麻青色的小果正显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而韩雅然思绪万千的在这街上慢慢的走着,直到有一处熟悉的地点再一次让她停住了脚。 而此刻那里空空如也,但是韩雅然却还是记得,曾经季闻阳在这里买了几个梨,然后分给了他们。 韩雅然想到。 季闻阳,这么多年,韩雅然依然还是不知道他在哪。 曾经韩雅然托人去找过,可是终究一无所获。 六年了,除开被韩雅然留在帝都的欧阳睿,就是其他人呢,他们的家人当年也来信告知了韩雅然他们安眠的地方。 可是唯独季闻阳,韩雅然没有任何消息。 曾经的季家武馆早已经换了老板,变成了一家食肆。 就连这曾经的回忆都没了,除了周围还有人记得曾经这里有一家季家武馆,整个帝都仿佛季闻阳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个曾经永远一脸调侃,笑着自称季小爷的男子,在这帝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王爷。”小意默默得跟在韩雅然身后的不远处,直到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小意刚开始还很警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见竟然是颖南王,小意一下就愣住了。 今日的颖南王没有戴面具,小意竟然有些脸红,颖南王当时说的话在整个帝都都传遍了。 我的面具只能我的王妃能取下。 一想到这里,小意竟然有些面红耳赤,昨夜辇车里传出来的声响外面的人都是听见了的。 延颉轻轻的嘘了一声,小意本来想叫王妃的,但是见到颖南王的动作便闭上了嘴。 在颖南王摆摆手下,小意识趣的退了下去。 而此刻延颉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眼中已经含泪的女子,她在想什么,他当然知道。 那个地方他怎么会不记得。 季闻阳,这个曾经说要在帝都闯出一片天,让所有帝都人都记得他的大名的季闻阳。 终究还是让帝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可是这样的方式却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延颉想到了这里,他想起,他曾经让人去祭奠过他们,其他人都很顺利,唯独季闻阳费了许多精力才找到。 或许他们回雪国的时候,去一趟应该也是可以的。 也许那时候她不会那般伤心吧。 而此刻韩雅然转身,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卫云邻。 今日的他站在那里,没有戴面具,在这平凡的人群里十分耀眼醒目。 而延颉也回过神来,看着同样站在不远处的韩雅然。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光流逝,即使周围喧嚣不堪,但在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对方。 而就在延颉正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娘亲。” 是小子睿,他正被桃心带着,站在不远处,想必是玩累了打算回来了。 而就在小子睿打算奔向韩雅然的时候,小子睿突然停住了脚,脸上的神色也由开心变成了吃惊。 “漂亮叔叔。”小子睿兴奋的叫道。 说着就跑向了延颉,小子睿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高兴的问道:“漂亮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随后跟来的桃心赶紧给延颉行了一礼后,则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子睿。 即使没有戴面具,桃心却依然认的眼前的这人,这不是颖南王又是何人。 而小子睿此刻那是一脸兴奋的问着延颉。 延颉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小不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小子睿。” “漂亮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子睿很好奇。 而且还和他娘亲遇见了,所以此刻想到韩雅然就在后面,小子睿竟还有些担心,毕竟他可没忘记他娘亲之前问他那盒糕点的事。 要怎么和娘亲解释这件事啊,小子睿小小的脑袋努力思考着。 而桃心站在旁边一见小子睿没说话了,就赶紧提醒道:“小少爷,这是颖南王。” “什么。”桃心的话把本来脑袋里还没想出什么办法的小子睿拉回了思绪,“桃心姐姐,你说什么。” “小少爷,奴婢说,这是颖南王。”桃心又说了一句。 颖南王,小子睿当然知道是谁,颖南王就是娘亲要嫁的新爹爹,也就是说,漂亮叔叔是颖南王,那么就是漂亮叔叔就是他的新爹爹了。 小子睿终于反应了过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担忧,立马跑到韩雅然旁边兴奋说道:“娘亲娘亲,漂亮叔叔就是子睿的新爹爹是不是。”而韩雅然看着小子睿一脸期待的表情,微微一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而小子睿得到了韩雅然的肯定,那简直兴奋极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此刻子睿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赶紧跑到延颉的身边,兴奋的叫道:“漂亮叔叔就是子睿的新爹爹吗,子睿真的好开心啊。” 而延颉看着小子睿一脸兴奋,笑着说道:“我就是你的新爹爹。” 延颉没有否认,这个孩子,做他的父亲,延颉是乐意的。 不过刚才韩雅然的点头,延颉也注意到了。 她竟然愿意让他成为子睿的新爹爹。 而小子睿听见了眼前漂亮叔叔的回答,那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在原地跳着,不停的叫着,我有新爹爹了,我有新爹爹了。 那些过路的行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纷纷转头看了看。 “那漂亮叔叔,我可以叫你爹爹吗。”小子睿兴奋的说道,他真的好想好想有一个新爹爹。 “当然可以。”延颉蹲下来,摸了摸小子睿的头,一脸慈爱。 “爹爹。”小子睿高兴的叫道,他有新爹爹了,他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哎。”延颉也是一脸笑意的回答着小子睿。 “那爹爹,你能陪我抓鱼吗,还有河虾,还有帮我打跑坏人。”小子睿一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可以。”延颉点点头,他一定会把曾经这个小家伙从未拥有过的一切给他补回来的。 而韩雅然则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个其乐融融的人。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吧。 但是此刻韩雅然却有些后悔了,那就是刚才返回大部队的时候,小子睿拉着延颉不放手,而且还央求着延颉和他同坐一辆马车,所以看着小子睿十分期待的眼神,于是延颉就同意了。 而此刻小子睿兴奋的和延颉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倒是韩雅然反而有些安静的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人。 小子睿现在兴奋的不得了,早就已经把她给忘了。 韩雅然微微有些叹气,果真是儿大不由母啊,这还是曾经那个必须挨着她睡,必须她抱,才会安静的小家伙吗。 哎,她怎么突然会有一种失宠的感觉啊。 “娘亲,娘亲。”就在韩雅然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子睿兴奋的跑到韩雅然面前。 “怎么了。”韩雅然回神,不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延颉,看着他一脸笑意的的注视着自己,内心哼了一声,立马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小子睿。 “怎么了。”韩雅然问道。 “娘亲,爹爹刚才说要带我去外面骑马,可以吗?”小子睿兴奋的说道,他是骑过马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和爹爹骑过马,所以此刻他脸上的期待藏也藏不住。 韩雅然一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延颉,他脸上还是那微笑的表情,韩雅然立马又看向了小子睿,只要不看见那个人,她倒是挺乐意他离开这辆辇车的。 “好啊,不过要注意安全哦。”韩雅然点点头,她怎么忍心破坏小子睿的心情呢。 “嗯嗯。”小子睿立马点点头,赶紧就跑过去拉着延颉出了这辇车。 而延颉下车的时候默默的看了一眼那个又看向窗外的女子。 延颉把小子睿放在了自己的马前,然后他自己又跨了上去。 用手拉着缰绳,把小子睿护在自己的怀抱里,刚才因为陌生人靠近而有些不高兴的马儿又因为主人的靠近而安静了下来。 “骑过马吗?”延颉问道。 “骑过呢。”小子睿回答道,“娘亲有两匹马,我很想骑,但是娘亲每次都让我和她同骑一匹呢,娘亲告诉我,我现在还小,不能一个人骑马,那样太危险了,等我长大了,就能独自骑马了。”说完这话,小子睿一副十分期待长大的表情。 “两匹马?”延颉突然问道,他记得她只有一匹马呢,而那匹马就叫小白菜。 “对啊,一匹叫小白菜,还有一匹叫菜心,可是很奇怪,娘亲从来都不会骑菜心,每次都是和小白菜一起出门。”小子睿回忆说道,“有一次,我娘亲带我骑马,我问娘亲,我们为什么不骑菜心出门啊,娘亲说,那不是她的马,那只是她帮别人保管的马。” 小子睿慢慢的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匹马的主人,就连芸奶奶都没有告诉过我。” 而延颉在听完小子睿的话后那是微微一愣,菜心是谁,他当然知道,曾经在中枢令,他的那匹马就叫菜心,而这个名字正是韩雅然取得。 延颉转头看着后方那辆辇车,心里暗自激动,这么多年,她的心里竟然真的有过他。 而那匹马,当年她明知道不可能等到主人,她却还是把它养在身边。 而小子睿发现没人回答他,抬头一看,自己的爹爹正在看着后方,就赶紧叫道:“爹爹。” 爹爹在看什么呀,看娘亲吗? “嗯。”延颉听见这声音立马转头回答道,他记得他说过的话,这个孩子他定会真心相待的。 而这倾心聆听他的话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而就在小子睿看见延颉又关注他了的时候,旁边又过来一匹马。 而那马上的人,也长的十分好看,一身白衣,但是小子睿却私下认为自己的爹爹还要好看些。 “哟,小家伙,挺迅速的,爹爹都叫上了。”秋仲瑾笑道,看着延颉脸上调侃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刚才他去后面巡查,过来远远就看见延颉的马上有一人,秋仲瑾还很好奇会是谁。 难道是辇车里的那新王妃,但是却感觉不像,等走近一看却是这个小家伙,不仅如此,这小家伙还一口一个的叫着延颉爹爹。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颖南王这么好说话了,秋仲瑾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就赶紧跑过来搭话。 “爹爹,这个叔叔是谁啊。”小子睿问着延颉,一脸的好奇。 而小子睿的话却让秋仲瑾高兴极了,哎呀,这是说明他年轻啊,他皇兄们的那些孙子一口一个皇叔爷的叫着,秋仲瑾感觉都把他叫老了。 而延颉在听完小子睿的话后,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叔叔。” “啊,那是阿姨吗。”小子睿十分疑惑,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女的啊,而且娘亲从小就教导他,要有礼貌,这眼前的人看着应该也不老吧,还没顾爷爷老呢,怎么叫叔叔就错了呢。 秋仲瑾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小家伙,你可别乱喊,我是如假包换的纯爷们。” 纯爷们是什么,小子睿小脑袋里很好奇,还有不纯的吗。 而延颉忍住笑意得看着小子睿的一脸疑惑,又看了看旁边秋仲瑾的一脸无奈,才慢慢的说道:“他是爹爹我的舅舅,你应该称呼他为舅公。” 而延颉的话不仅惊呆了小子睿,还急到了秋仲瑾。 “延颉,你……”秋仲瑾有苦说不出啊,这个人从来都没叫过他一声舅舅不说,现在他想让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不那么老,他都不给机会。 而小子睿后知后觉的问道:“爹爹的舅舅,我也有舅舅啊,爹爹的舅舅为什么这么年轻,但是爹爹却这么大呢,为什么我的舅舅也一样年轻,我却这么小呢。” 子睿真的很疑惑很疑惑啊。 舅公他也不是没有,谭舅公就是啊,可是谭舅公就很老了啊。 但是这个舅公怎么这么年轻啊。 而延颉和秋仲瑾听完这小孩子思维的话却一脸笑意,延颉思考到,这要怎么给小子睿解释呢。 难道直接告诉他,他出生都好几岁了,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外公又给他生了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舅舅。 秋仲瑾出生的那年,当时身在炎国皇宫的延颉已经六岁多了,就连韩雅然也已经两岁多了了。 他是前一任雪国皇的最后一个孩子,他也是现任雪国皇的同母弟弟,他们的母亲一生盛宠无数,所以高龄的时候依然受到了宠爱,后来便有了他,虽然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秋仲瑾却十分争气,没有让他的母妃受多少的磨难,所以对于这个最小的孩子,他们是十分疼爱的了。 而他的亲哥哥,现任的雪国皇在他出生的那年就已经二十二岁了,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一个了。 不过好景不长,先皇去世,诸子争位,年幼的秋仲瑾被自己的哥哥带在身边,不得不面临着这一场漩涡。 但是好在四年后,他的哥哥登上了皇位,他才终于安稳了下来。 所以对着这个即是弟弟,又像儿子的孩子,雪国现任明皇是十分疼爱的。 所以从小秋仲瑾就知道,即使那些和他同龄,甚至比他大的孩子,在他面前都要恭敬的称呼他一声叔叔。 秋仲瑾也很无奈啊,但是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就是辈分大啊。 “舅公,他真的是舅公吗。”小子睿的话就如一声惊雷一般拉回了秋仲瑾的回忆,他看着那个孩子一脸纯净的问着延颉,而延颉则在听到他的话后点了点头。 秋仲瑾只好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额头。 唉,辈分大也是不好啊。 “舅公。”而小子睿的话还是如期的叫了出来,“你以后也可以带我玩吗。” 小子睿很好奇,这个舅公这么年轻,应该能下河摸鱼吧。 “当然,你想玩什么。”秋仲瑾毕竟也还有着孩子的心性,所以在听见小子睿的话后就立马把烦恼忘的一干二净了。 “爬树,放风筝,捉鱼……。”小子睿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哎呀你那些有什么好玩的。”秋仲瑾一脸神秘的笑道。 而小子睿十分的好奇,这些他还没怎么玩过呢。 爬树呢,娘亲说树太高了,太危险了。 捉鱼呢,娘亲说河里有水,也太危险了。 告诉他学会了游泳再说。 所以统统都不让他去。 就连放风筝,风筝倒是做好了,但是却遇到接连下了一个月的雨,做的风筝都发霉了,也没有等到飞到天空的那一天,因为雨一停,他的娘亲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就连舅舅也不见人影。 而芸奶奶倒是乐意,可是小子睿却已经不想去了。 “我告诉你啊,等去了雪国,舅公带你去玩好玩的。”秋仲瑾在小子睿期待的眼神里说道。 “滑过冰没有。” “没有。”某个小脑袋摇摇头,滑冰是什么。 “堆过雪人没有。”某个小脑袋还是摇摇头,他连雪都没见过,哪来的雪人可堆啊。 “那去冰里捉过鱼呢。”秋仲瑾越说越一脸心疼,这都是雪国孩子再普通不过的游戏了。 “冰里还能捉鱼啊。”小子睿一听,简直不要太激动。 “对啊,怎么不能捉,有些鱼跑不急,直接都被冻在冰里了。” 而延颉则没有说话,一脸含笑的看着两人,一个侃侃而谈,一个则一脸崇拜。 第一百四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离帝都越来越远,多日后,韩雅然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帝都了,路上的风景转眼而逝,即使看见了,也是转头便忘。 听说去雪国的路程差不多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韩雅然微微叹气,现在只有马匹,这个路程其实也是差不多,毕竟队伍里有这么多人。 所以一路跟着大部队,这个时间完全充足了。 韩雅然有时候无聊也会思考,要是只有一人骑马去雪国,要多久呢。 她的自言自语被香草听见了,香草表示若只是一人骑马,那只要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到雪国,毕竟那时候时间是没有任何束缚的。 而韩雅然笑了笑,便不在说话。 她心里很清楚,香草虽然明面上是来服侍她的,其实说白了,只是延颉安排在她身边的一个眼线罢了。 毕竟她不止一次看见香草去找延颉。 韩雅然也不阻止,毕竟现在她和那人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 自古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可能天下人都知道雪国的颖南王迎娶了炎国的相国之女吧。 所以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只能默默的受着。 而小子睿却没有她那般的想法,人家该睡睡,改吃吃,早膳一吃,就赶紧去找延颉,直到玩到该吃午膳了才会回来。 每次延颉送小子睿回辇车的时候,韩雅然都没有说任何话,而延颉也只是默默的看着韩雅然,随后转过身便离开了。 离他们出帝都已经差不多一月有余了,不出几日便会出炎国边境了,今日天气晴朗,小子睿一大早又缠着香草带他去找他爹爹。 而香草每次都懂,便乐意带着他去玩。 而韩雅然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她的辇车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他们整齐安静的在辇车后面。 韩雅然感叹啊,她这坐一个月的辇车都已经很累了,人家这骑一个月的马却精神的很啊。 韩雅然还暗自感叹,好在这辇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而且这车也大,人一躺在上面,真的感觉不到多少马车的晃荡。 虽然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晕马车了,但是坐了这么久的车,是个人都会觉得乏累了。 带来的书已经看完了,而就在韩雅然无聊的思考着,辇车的窗帘被拉开,小子睿一脸笑意的脸出现在车窗上。 韩雅然看着小子睿那一脸笑意的表情,被吓了一跳。 韩雅然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故作一副受惊了的模样,就听见小子睿笑着说道:“娘亲,你要不要骑马啊。” 小子睿这些日子对骑马依然热情不减,而延颉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教他,终于后来小子睿能自己骑马了,延颉又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匹半大的小红马,小子睿骑上刚刚好,而那马儿又十分温顺,小子睿简直激动的不得了,抱着延颉的脖子就一直叫着谢谢爹爹。 而那一天,整个队伍都回荡着一个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爹爹这里有一匹白色的马儿,可漂亮了。”小子睿的眼里有着光,韩雅然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没有说谎。 “真的,娘亲,很好看的一匹白马。”小子睿以为韩雅然不相信,又赶紧说了一遍。 骑马,韩雅然思索着,说实话,她早就在这辇车里待腻了,现在一听到可以出去骑马,感受一下大自然,韩雅然别提有多激动了。 但是韩雅然又一想到骑马那就是要碰到现在已经是颖南王的卫云邻,韩雅然就有些退缩。 而窗外的小子睿看出自己家娘亲的不愿意了,立马就跑到辇车里,拉着韩雅然就往外走。 韩雅然看着小子睿硬拉着自己,而且使出了全身的劲,只好硬着头皮出了辇车。 但是刚出辇车,她就碰上了延颉那目光如柱的眼神。 韩雅然赶紧躲开,心里疑惑,这人有毛病吧,那么看着她干什么。 而延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温柔似水,一脸深情的模样在韩雅然的眼里却是有毛病。 而韩雅然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匹白色的马儿,通体雪白,有着说不出的漂亮。 韩雅然内心竟然激动的不得了,对大自然的渴望,让她简直想立马就上马去奔腾一番。 这些日子,她简直憋的受不了了,整日待在辇车里,虽然没人限制她的自由,但是韩雅然却除了在外露营外,就没有出过辇车。 所以此刻韩雅然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慢慢得走到那匹马儿的面前,而那匹马儿见到有陌生人过来了,显得有些亢奋。 韩雅然看着那个不停的摇着头的马,轻轻的摸着它的鬃毛,或许是韩雅然温柔的动作感染了这个有些暴躁的大家伙,刚才一直有些亢奋的它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转头看着眼前那个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女子。 而韩雅然看着那个由烦躁转为柔情的马儿,她仿佛看见了小白菜,从十六岁开始,小白菜就跟着她了,这次本来韩雅然想着路途遥远,带上小白菜应该也不错,但是临行前几日,韩雅然请了兽医给一直食欲不振的小白菜诊断。 小白菜竟然怀孕了,得知这一消息的韩雅然简直喜极而泣。 她喜的是小白菜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拿下了菜心。 哈哈,她这老母亲的心简直又激动又满意啊。 所以此刻见到这匹白马,见到它与小白菜相似的眼神,韩雅然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给它取个名字吧。”延颉默默的注视着韩雅然刚才的一切,终于出声说道。 而韩雅然听见这熟悉的话,思绪竟飘向了当年。 那年,还是卫云邻的延颉也是这般告诉她的,让她给他当时的马儿取一个名字。 而他假死后,她就把那匹叫菜心的马带回了家,一直和自己的小白菜养在一起。 目的无外乎两个,第一个就是满足小白菜的心思,而第二个则是满足自己的念想。 所以现在突然听见这个相似的要求,韩雅然竟然愣住了,许久过后才慢慢的说道:“就叫它大白吧。” 韩雅然取名字没有什么天赋,当年也是随便取得,而现在当然也是随便取得。 “好,那就叫它大白。”延颉微微一笑并没有反对。 反而小子睿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娘亲,你就不能取个好听的名字吗。” 也不怪小子睿会这样说,那就是在小子睿有限的记忆里,他的娘亲给家里养过的动物都取过名字。 养了条金鱼,就叫小鱼。 养了只猫,就叫大黄。 养了只小兔子,就叫小白。 现在有了一匹马,还是给取了大白。 所以他娘亲是多么无趣的一个人啊。 好在后来养了一条狗,小子睿死活不让自己的娘亲取名字了,闹着要自己取,终于那只狗逃过了有一个俗气名字的悲哀。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韩雅然洋装怒道,一下就跨上了大白。 “既然你都学了这么久的骑马了,就让娘亲看看你的骑术如何。”韩雅然说着,随后一踢脚,那大白立马就扬长而去。 而小子睿看着自己娘亲已经跑远了,赶紧跟了上去。 后面的延颉则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 这丫头简直没长大啊,竟然和一个孩子比赛马。 所以表面上和小子睿比赛的韩雅然策马奔腾一天,真真是累着了。 晚膳都没有吃就去睡觉了,而小子睿也差不多,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而此刻大部队行驶到了一个小镇,延颉吩咐下去,为了补给必须的用品,原地休息一夜。 所以此刻韩雅然没有睡在辇车里,而是睡在客栈里的一间房里。 当然小子睿睡在了她的旁边。 两人就那样依偎着,睡着十分香甜。 而香草和桃心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周围,小意出门去采购必需品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脚步声就渐渐的传过来。 为了安全,韩雅然的屋子在最后面。 而此刻香草和桃心则有些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楼梯口。 是谁会在这个时间到楼上来呢。 等见清楚了那人后,两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为刚才得紧张相视一笑。 “王爷。”两人福了福身,一同叫道。 “嗯。”延颉点点头,问道:“王妃可在里面。” “王妃今日骑马太累了,所以早早的就歇下了。”香草赶紧回答道。 “可有用晚膳。”因为韩雅然不愿见到他的原因,所以他们吃饭是没有在一起的。 但是今日晚上他却见到送餐食的侍卫把东西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 “王妃说太累了,今日就不吃晚膳了。”桃心接着说道,“小少爷也没吃呢,现在正在和王妃一起休息呢。” “小子睿也在里面。”延颉突然问道。 “是的,小少爷说,他好久没有挨着王妃睡了,今日想和王妃一起睡,王妃就同意了。”桃心又说道,小少爷虽然不是王妃亲生的孩子,但是却是王妃从小养到大的,所以依恋王妃也是正常的。 毕竟哪家孩子不依恋自己的母亲啊。 “小子睿是不是已经快六岁了。”延颉问道。 “王爷好记性,小少爷在过几月就满六岁了。”桃心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已经长大了,就得独立了。”延颉若有所思的说道。 毕竟小子睿这样粘着韩雅然也不是个法子。 桃心一听,当然知道眼前王爷的意思,但是一想到自家王妃,只好说道:“奴婢会告诉王妃的。” “好。”延颉点点头,便离开了此地。 而屋里正流着鼻涕泡的小子睿还不知道自己的磨难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自从有了大白,韩雅然就再也不在辇车里呆着了,每日都骑着大白,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这也没办法,实在是辇车里太过于烦闷了,韩雅然自问也不是太过于活泼,但是让她就在那九亩三分地里呆上三四个月,她觉得她一定会疯掉的。 但是好在现在有了大白,所以她疯掉的几率没有了。 而小子睿则有些不高兴,那就是他的新爹爹让他以后想要找人陪他一起睡觉,就来找他,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能再让他娘亲陪着他了。 小子睿虽然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新爹爹,但是如果他这样再也挨不到娘亲了,小子睿的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不仅如此,小子睿的娘亲也告诉他,他已经长大了,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不能再依赖她这个母亲了。 小子睿不高兴的点点头,但也还是表示自己会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所以,这几日因为休整,他们要在这个边陲小镇上呆上几日。 虽然这里还是炎国的境地,但是这里的民风民俗和帝都却有着很大的差别,就连头饰和服饰都不一样。 而小意和桃心因为年龄也不大,还有着孩子的天性,所以见到不一样的衣服,便都想试一试,但是见自家的王妃没有表态,也只能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穿着不同衣物的女子。 而韩雅然看着那两个交头接耳的小丫头,问道:“你们俩干嘛呢。” 小意和桃心两人一听赶紧把刚才讨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们是真的希望王妃能同意。 而韩雅然在听完她们的话后,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既然你们想穿,就去一人买一套换上,咱们也感受感受这异域的风情。” 韩雅然的话,让两个小丫头大喜,赶紧谢过韩雅然后就去着手办了。 “别忘了还有我的啊。”韩雅然看着那两个小丫头,不忘了提醒道。 “王妃放心,我们就是忘了自己的,也不敢忘了您的啊。”桃心一直很能说会道,所以此刻韩雅然听完,满意的点点头。 所以没过多久 ,她们两人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她们要的衣物。 韩雅然要的是一件水蓝色的。 而其他人也根据自己喜欢的颜色选了一套。 就连香草,小意也给她带了一套。 当小意把那套衣物递给香草的时候,香草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向韩雅然。 “接着吧,不然到时候我们都穿一样的,就你一人还穿着平常的衣物。”韩雅然笑着说道。 韩雅然早就注意到了,整个队伍里,除了她和这几个婢女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男人。 平日里在路途中洗涮做饭的也都是男人。 所以对于这队伍里的唯几的女子,韩雅然还是有着爱护的。 “是。”香草感激的接过,毕竟她是雪国人,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妃在这个时候还是想着她的。 所以等几人换好衣物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韩雅然是水蓝色。 小意的橙色。 桃心是粉色的。 而香草的则是绿色。 韩雅然看着她们几人,突然想笑,她们这是把彩虹穿在了身上吗。 就这样,在韩雅然的吩咐下,几人便想着出门去逛逛。 当然,她们一出门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最开始的雪国侍卫。 再然后是本地的居民。 韩雅然自问她们几人长的还不错,所以这炸街的效果应该还不错吧。 就在那些路人的惊叹声中,韩雅然好奇的走在这异域的街道上。 不同于帝都的古典庄严,这里处处透着激情与活力。 韩雅然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好奇。 直到在一处大门前她停了下来。 韩雅然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透着一丝丝熟悉的地方,她记得,记忆里有一个地方和这里极为相似。 就连那店铺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样。 “季家武馆。”韩雅然呐呐的道。 突然,韩雅然像一阵风一般的的冲进了那家武馆。 武馆里对决的声音此起彼伏,韩雅然焦急的走着,她想从这些陌生的面孔里找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来。 可是这些充满不同风情面孔的人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人。 终于,在这不同面孔的人群里,韩雅然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有些熟悉,但是却有着一股沙哑的感觉。 “季叔叔。”韩雅然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头发全白的老人,相比六年前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简直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而韩雅然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闻阳的父亲,季家武馆的当家。 而季当家听见有人在叫他,看了看那个叫出声音的女子,穿着这里的服饰,一时让他记不起她是谁了。 “季叔叔,我叫韩雅然。”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那个老人思考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眼前的人就是他儿子当年的同僚,那个在他家吃撑了的小丫头。 而韩雅然之所以会给季当家留下这样的印象,无外乎就是当年,应季闻阳之约,中枢令众人去季家武馆做客。 季当家一听高兴,便让人准备丰盛的饭菜,而那时候韩雅然因为早上起晚了就没来的急吃早饭就去了中枢令。 所以饿着肚子的韩雅然看见一桌子的好吃的,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 而韩雅然当时尴尬极了,不过好在季当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所以当时也是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反而表示要是吃不够就再添菜。 所以此刻在这里见到了季当家,韩雅然激动之余,当然没有忘记心里一直在意的事。 当年,她托人寻找季闻阳,可是几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消息。 但是没想到今日竟然遇见了季叔叔,这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 所以简单的寒暄过后,韩雅然便说出了心里的期许。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有些伤着老人家的心了,但是韩雅然还是想去看看。 所以在听见韩雅然的要求过后,季当家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没过多久,他还是微微叹着气说道:“也是,毕竟你们一起公事了这么久,既然上天都这样安排了,你也到了这里,也该去见见他了。” 说完季当家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是啊,他怎么会不伤心,他的孩子,他的骄傲,就那么被人蒙着白布抬了回来。 那一夜,他因伤心过度,一夜白头。 而现在韩雅然也才知道,当年季当家带着季闻阳举家便离开了帝都。 当年,季当家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带着年幼的季闻阳去了帝都,终于在哪里一展雄图。 而季家武馆就是他的梦想实现之地,这个帝都最大的武馆。 可是季闻阳离开后,季当家的也想通了,他一直觉得是他害了季闻阳,要不是他当年固执的要来帝都,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事情了。 所以后来他带着季闻阳来了这边陲小镇,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他们,在这里他只想安静的度过他的余生。 而韩雅然听完季当家的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安慰他。 她想,若是季闻阳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他的父亲这般自责吧。 “你既然想去,就跟我走吧。”季当家的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 可是就在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就连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意她们都被惊到了。 王爷,小意和桃心刚想叫出口,就被香草打断。 香草恭敬的叫了一声,“公子。” 而小意和桃心则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赶紧学着香草的样子给延颉行了一礼。 出门在外,不能暴露身份,她们一时给忘记了。 而韩雅然当然也注意到了眼前的人。,有些差异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韩雅然很好奇,延颉怎么会找到这里,韩雅然看了看,香草应该一直在这里,没人给他通风报信啊。 “季当家。”延颉今日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韩雅然,而是恭敬的给旁边的季当家行了一礼。 “延公子,好久不见。”就在韩雅然惊讶的表情里,两人你来我往的。 “你们。”韩雅然惊讶的问道。 而延颉笑了笑,倒是季当家的一改刚才还略带忧伤的神情,笑着说道:“这位延公子,我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了,每年阳儿的忌日,这位延公子都会来祭拜阳儿。” 季当家的话让韩雅然吃惊不已,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也就是说,他早就找到了季闻阳。 其实季当家的没见过还是卫云邻的延颉,那几次去季闻阳的家里,延颉都完美的错过了,不是顾涵山找他有事,就是被召进了宫里。 而季闻阳的娘亲虽然见过当年的卫云邻,但是刚才季当家的说季闻阳的娘亲因为季闻阳的事情,伤心过度,那双眼睛因为哭的太多,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所以对于这个六年后的延颉,她应该也认不出来是谁了。 而延颉当日拜访也只是自称是季闻阳的友人。 所以刚才韩雅然还在疑惑,季当家的为什么没有认出延颉来,想了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既然两位都在,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吧。”季当家的说道,“延公子你不会介意吧,这位姑娘是阳儿曾经的同僚,她想去看看阳儿。” 季当家还很疑惑,为何这次延公子现在就过来了,而不是等阳儿的忌日才过来。 “无碍,我们一起吧,季当家还不知道吧,这位姑娘乃是在下的妻子。”延颉的话成功的让季当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季当家惊的连连说不出话来。 “我们一月前就已成亲了,而我得知我妻乃是季兄的同僚,便想着带她来看看,没想到她竟自己跑来了。”延颉有些面露无奈的解释道。 他也没有说谎,他本来想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带韩雅然过来看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这里。 “哎呀,那恭喜恭喜。”难得的季当家露出了一丝开心的表情。 他单纯的以为,真的只是巧合。 “那走吧,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阳儿去。”季当家笑着。 而此刻韩雅然看着那个已经经历风霜雨雪的墓碑,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季闻阳啊,那个永远自信,自称季小爷的男子,竟然真的就那么孤寂的躺在了这里。 韩雅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这么多年,她都在寻找他,可是真的见到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唯独只有季闻阳,她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心里的痛,加上身心的难受 ,韩雅然竟有些支撑不住了,好在延颉看出了韩雅然的异常,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小心点。”延颉安慰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韩雅然挨着延颉,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得话问道。 “四年前。”延颉老实的回答道。 当他在雪国站稳脚跟的时候,他就派人去寻找了当年所有的人,唯独季闻阳,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找到,所以每年他都会抽出时间,去看看他们。 当年,他没能救的了他们,他一直很自责,但是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就是替他们报仇,所以延颉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仇人陨落的消息来告诉他们。 韩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早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终于在这一刻,她见到了季闻阳。 可以他却再也不会笑着对她自称季小爷了。 韩雅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拿起刚才准备好的一壶酒,慢慢的倒了一杯,放在季闻阳的墓碑前。 “季小爷,请。”韩雅然也给自己到了一杯,然后举着,看着前方,一脸笑意。 韩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她平复好情绪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客栈。 刚才与季当家的告别,他老人家一脸欣慰,表示自己的儿子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正足矣。 而韩雅然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延颉说,能与他做朋友,也是我俩的福分。 此刻韩雅然坐在房间里,刚才延颉下令,明日出发。 这一去,他们就会离开炎国边境,正式的踏入雪国。 他们已经快走了两月了,这一路韩雅然和延颉除了那日过后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韩雅然回过神来才思考着今日的事情。 延颉和季当家的话,韩雅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延颉应该是去看望过所有人的。 韩雅然又转念一想,若是真的当年的一切是他所为,那么他为何又要去看望他们呢,躲得远远的不是很好吗。 至少韩雅然知道自己,那就是若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一定躲得远远的,祈求上天不要让她遇见那人。 可是延颉却去看望了他们。 “王妃,吃饭了。”香草把饭菜端了过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从刚才回来,王妃就这样一直不说话的坐在这里,她想上前询问,但是被小意和桃心两人拦住了,表示让王妃自己待会儿吧。 而韩雅然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三菜一汤,还都是自己爱吃的,韩雅然突然问道:“王爷吃了吗。” 而韩雅然的这句话简直让香草高兴极了。 这一路上,王妃和王爷什么话也不说,就连晚上歇息都是各睡各的,所以香草简直是替自家王爷着急啊。 王爷和王妃已经是拜过堂的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算是正式的夫妻了。 这睡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啊,倒是不睡在一起反而有人说的。 这些日子,王爷和王妃吃饭睡觉都没有在一起,所以大部队里早就已经流言四起了,不过却在传入王妃的耳朵里之前就被王爷镇压了。 王爷在听见传的这件事后,十分生气 ,当即就让人发下话去,表示若是他往后再听见任何传言,那么那些谈论的人也就不要回雪国了。 而这队伍里除了王妃带的人,就是他们的雪国人了,这不让回雪国,他们怎会愿意,所以一夜之间流言消失殆尽,因为大家都知道平日里不怎么发怒的王爷今日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所以此刻香草激动的不得了,赶紧说道:“王妃要不与王爷一起吃吧,王爷想必现在还没用膳呢。”王爷每日都会去查看大部队的膳食,怕出什么意外。 而且除开王妃的饭菜是单独做的,王爷基本上都和大家吃一样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王爷。 有一个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主子,谁不愿意呢。 “要不,奴婢去请王爷过来。”香草试探性的问道。 而韩雅然在听完香草的话后,有些别扭的说道:“谁要和他一起吃。”说完韩雅然赶紧拿起筷子,可是筷子在手,她却吃不下去,终于韩雅然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把筷子一放,说道:“端走吧。” 香草一听,那是有些吓着了,王爷嘱咐过,一定要让王妃好好吃饭,可是现在王妃把筷子一放,不吃了,香草赶紧劝道:“王妃你就吃点吧,这饭……”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见韩雅然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端到王爷那去,我去他那吃。” 韩雅然的话简直让香草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就说道,“是,奴婢这就端。”王妃这是想开了。 香草一脸高兴的端着饭菜走在前面,而韩雅然则依然有些别扭的跟在后面。 她现在却有些后悔了,她这是在干嘛呢。 但是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收回呢,所以韩雅然此刻简直别扭的不得了。 就在韩雅然别扭中,终于到了延颉住的房间。 前几日,延颉包下了整个客栈,不过明日他们就得离开了。 韩雅然站在外面,香草正要去敲门,却被韩雅然阻止了。 因为韩雅然听见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这时候,房间里传出来声音, “你说,这炎国的云帝老儿这是想把所有的权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啊。”说这话的人是安王,韩雅然记得他的声音。 倒是安王说的内容,让韩雅然一惊。 云帝,这个他的赐婚,韩雅然对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好感。 毕竟一个要打击韩家的君王,她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所以此刻一听到有人提起云帝,韩雅然的好奇心简直被勾到了最旺盛的点。 “你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这是要把权利和威望一起抓在手里。”这是延颉的声音。 还是那样安静,处事不惊的语气。 “好像也对,不然他怎么会把女子入仕给取消了呢,想当年,炎国允许女子入仕可是震惊了诸国啊,大家都不看好,但是没想到人家却办的风生水起的。” “你以为女子入仕是他提出来的,据我所知,是韩翊鸣全权负责的。” 安王的话让韩雅然一惊,什么,女子入仕取消了,那…… 就在韩雅然想着是以后所有女子都不能入仕了,还是说以前的也要卸任的时候,就听见安王又说道,“只是可怜那些已经在官场上打拼许多年的女子,这一道旨意,就否定了她们所有的一切,云帝那老头好像还让那些人即日就卸任呢,唉,倒是可惜了那些真正有这一能力的女子。”安王突然又话锋一转,笑着对延颉说道,“你的王妃要不是早嫁给你,没准还能赶上这一趟呢。” 而此刻在门外的韩雅然听见提到了自己,则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但是咳完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 “谁。”屋里的人突然厉声说道,韩雅然一听就知道人家语气里的不悦。 韩雅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偷听墙角被抓了个现行,你说她尴尬不。 而旁边的香草一听,赶紧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是王妃,王妃说,今晚想和王爷一起用晚膳。” 而韩雅然听完香草的话后,简直想哭,早知道就不来了。 而随后,韩雅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哐嘡一声,门被打开,延颉站在门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韩雅然,脸上的表情,惊讶里透着惊喜。 “你……”延颉的声音里有着细不可闻的颤抖。 韩雅然看着他,脸突然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香草说你还没吃饭,我正好在吃饭,就想来看看。” 韩雅然可没忘记香草刚才一下子就兜底的表现。 而延颉看了看旁边的香草,又看了看脸已经红到脖子处的韩雅然,微微一笑,侧了侧身体,把门露了出来,“进来吧。”此刻延颉的话简直温柔似水。 “好。”韩雅然点点头,便一脚跨了进去。 而香草也跟了进去,待她把饭菜端到桌上放好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但是她没有关上门,因为里面还有一个不识趣的。 秋仲瑾看了看韩雅然,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股酸不溜的话说着:“我看我也走吧,你这有佳人作陪,不需要我了。” 而秋仲瑾的话成功的让韩雅然的脸又红了几分。 “安王殿下你也可以留下来一起吃。”韩雅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再呆在这里,想必待会儿就有人会提着剑来赶我走的。”秋仲瑾故意把声音拖的很长,一脸调侃的看着延颉。 “你若是再不走,现在就有人会提着剑来赶你走。”延颉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秋仲瑾说归说,但是脚上还是没停住,边走还边说,“侄儿媳妇,下次请我吃啊。”说完,便啪的一声关上门,以显示延颉有了媳妇就忘了舅的表现。 而香草在门外偷笑的看着这一切,不过看见了安王投过来的一个眼神,则默默的闭上了嘴。 韩雅然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一切,随着安王的离开,屋子又陷入了安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里微微透着尴尬。 终于延颉先开了口,“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韩雅然点点头,云帝想打击他们韩家,这是早晚的事,她父亲称病,但是没想到云帝为了抓权,竟然把女子入仕取消了。 那李言也怎么办,韩雅然突然想到,这些年她和李言也一直互通书信,李言也告诉她,虽然女子为官还是有诸多无奈,但是她却已经朝着她的梦想前进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有些事情还没有到最后,还没有定数的。”延颉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她怎会不明白,延颉应该是在安慰她。 “吃饭吧,你不是说要与我一起用晚膳吗。”延颉其实很开兴,韩雅然能主动来找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雪国,韩雅然从未想过自己会踏足的地方。 雪国边境有一处与炎国正好相邻,而旁边正好是李国。 他们刚入雪国,城门口就有一只队伍等候在哪里。 韩雅然远远的就注意到了。 而小子睿则很好奇的看着前方,问着韩雅然,“娘亲,那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呢。”韩雅然摇摇头,她怎会认识那些人。 韩雅然看着那些人恭敬的对着他们行礼,又与延颉说着话。 进了城门后,延颉告诉她,她该坐到花轿里去了。 自从上次两人一起吃过晚饭说过话后,虽然两人还是没有多么亲密,但是也不会像刚开始那般一句话也不说。 而韩雅然则想了想,同意了。 因为她看见那群接他们的队伍还带了一顶花轿,一顶比在炎国还要大的花轿。 但是不一样的是,这顶花轿则是由马拉着的。 “这一去,你就真正的成为我颖南王府的王妃了。”延颉双眼带笑的看着韩雅然。 而韩雅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竟有些微微的红了脸,她知道她已经嫁给了他,但是他这般深情看着她,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韩雅然坐在花车里,看着这雪国的大街小巷。 这里离雪国的首都还有一个月的距离。 都安,韩雅然想着,她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向往了。 而这大街小巷的人们都争先恐后的看着这个新的王妃。 他们的颖南王娶了王妃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雪国的大街小巷。 所以一听见颖南王要在这里路过,那些人可是好奇,早早的就等候在道路两旁,就是为了一睹颖南王和颖南王妃的英容。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每过一个城市,都会有人接待。 韩雅然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却突然觉得有人出现时间反而过的快一些,所以韩雅然反而不会那样反感这些事情。 若是花车坐累了,她就出去骑大白赶路。 而小子睿则一看见她去骑马,坐在后面马车里的他也会马上叫着自己也要去。 天气渐渐的转凉了,雪国多风,小子睿骑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间都是躲在韩雅然的花车里。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却还是回到自己一开始坐过来的马车里。 而今日的天气很好,韩雅然便和小子睿一起骑着马,享受着这阳光。 但是此刻的炎国皇宫里,云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竟有着深深的愤怒。 “陛下,颖南王他们安全的回到了雪国,不日前就已经出了炎国边境,进入雪国了。”崔公公的话却让云帝的死死地捏紧了笔,啪嗒一声,手里的笔竟然断了。 他原以为在边境能劫杀他们,没想到竟然让他们平安的离开了边境。 云帝怎么会可能让他们平安的回到雪国呢,炎国境内他不动手,因为这就很明显,他们若是在炎国境内出事,雪国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算在他的头上。 但是边境就不一样了。 雪国与炎国边境常年冲突不断,若是他们在边境出事,谁人又说的清楚呢。 可他之前派出去埋伏在边境的刺客却一去毫无任何消息传回来,直到传来他们出了炎国,而这消息传过来还是朝中的臣子传上来的。 所以你说,云帝为何不生气,就这样白白的放走雪国的一个强有力左膀右臂,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威胁。 “陛下,现在怎么办,”崔公公一脸的担忧。 “算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补救的方法。”云帝无奈的说道,“对了,相国府里如何。” “我们的人来报,相国府里一切正常,韩相国从韩雅然出嫁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而韩逸风还是规规矩矩的上值,散值,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崔公公把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帝。 “还是继续严密盯紧相国府,这个老狐狸狡猾的很。”云帝吩咐道。 “是。”崔公公立马答到。 云帝会如此说,那是因为这么久,他想在相国府安插自己的人,结果却没有成功。 而此刻相国府里,韩逸风默默的看着前面那两个淡定的讨论书法的两人。 这两人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 外面都已经变天了,可是在这两人的眼里,仿佛一切如旧。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相国大人韩翊鸣和大理寺卿顾涵山。 也不怪韩逸风会这么想,炎国一直有一个传闻,那就是炎国乱不乱,看相国大人和大理寺卿慌不慌,若是两人都不慌,那么就可以回家安心的睡大觉去了。 若是两人都慌了,那你也可以安心,因为让两位都惊慌的事,又怎会是他们平民百姓能解决的呢。 所以说,在炎国,比起云帝,韩翊鸣和顾涵山则更能让百姓们心安。 “你看,还是我的楷书好看。”顾涵山拿着自己刚写的楷书说道。 “不是不是,还是我的行书好,你看你的楷书规整倒是规整,就是太古板了,那有我的行书洒脱随意。”韩翊鸣摆摆手,一脸的不认同。 “你这个老古板。”顾涵山一听不高兴了,骂道。 “你说谁老古板,你这个老古董。”韩翊鸣也不乐意了,也骂道。 韩逸风无奈的看着那两位刚才还开心的讨论的两人,一转眼就又争执了起来的两人,这两人不觉得幼稚吗。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韩逸风赶紧上前去阻止,这书房里的摆件可都是他父亲用毕生积蓄慢慢买回来的,这要是打坏了,他父亲冷静下来,应该会很伤心的。 上次他们两位起争执,弄坏了父亲书房的一副名家的字画,父亲事后伤心的不得了,扬言再也不允许顾涵山进府,可是这才过了多久,父亲就眼巴巴的盼着顾涵山进府来陪他。 唉,这样一开始其乐融融的场景,往往都是以两人的争执收场。 韩逸风一边劝着自己得父亲,一边劝着那已经红了脸的顾涵山。 “父亲,顾叔叔,你们都消消气,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韩逸风无奈的劝着两人。 “谁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我韩翊鸣从今日开始没他这个朋友。”韩翊鸣的话里一听就应该很生气了。 “好,我还不稀罕呢,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人。”顾涵山被韩逸风拦着,指着韩翊鸣的鼻子骂道。 韩逸风无奈的把两人隔开,这两人能不能成熟些,就连吵架的内容韩逸风都能猜到,毕竟无外乎他们每次都说的是差不多的话,气消了后,两人又是好朋友了。 “好好,顾涵山,你能耐了啊,当年要不是我,你能来这帝都啊。”韩翊鸣也是放狠话了。 “不用你,就凭我顾涵山的才学难道还不能进这帝都吗。”顾涵山不乐意了,也嘴犟开始了。 “你……”韩翊鸣又如往常那般生气了,但是今日韩翊鸣竟然拿起了房间里的一个画轴就扔了过来。 哐当伴随着一声惨叫结束了。 韩逸吃痛的摸着自己的额头,看着已经平息的两人。 为什么每次他俩吵架遭殃的都是他。 韩逸风儿时的时候两人吵架,顾涵山一气之下每次就折磨他, 不是拴在树上,就是放在房顶,好在韩逸风后来学武,才躲过来这些不该属于他的磨难。 但是现在这磨难好像又开始了。 额头的疼痛感告诉韩逸风,他的额头应该已经红了。 而始作俑者的两人仿佛没有任何反应,竟然又亲切的去讨论画作了。 韩逸风无奈啊,有苦说不出啊,他怎么感觉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啊。 终于,韩翊鸣可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扔给韩逸风一瓶药,又说道:“宫里什么情况。” 韩逸风感动之余,觉得他的父亲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一听自己父亲的问话,立马回答道:“宫里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云帝以为自己是螳螂,但是他没想到他在别人眼里也是猎物。 “好,这炎国也该要个明君了。”韩翊鸣感叹道。 顾涵山认同的点点头。 炎国的百姓都以为自己仰望的是一位明君。 可是何为明。 何又为君。 他们眼中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是一个真正的伪君子。 重用奸臣,大兴土木,看着国库空虚却依然不停手。 不仅如此,为了瞒过所有人,他都是秘密行事。 所以帝都城外那些新建的房屋,高楼,百姓都以为是哪位富商无聊而为,他们不知道,那都是宫里的那位做的。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无外乎就只是觉得那处太过于空旷了,需要建些房屋,而这些房屋也只是建好,却没有任何人居住。 还有,天灾当前,地方官员再三上奏需要支援,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后来还是韩翊鸣联合一些明事理的大臣接连上奏才让他签了发放赈灾物资的批文。 所以后来,为了自己轻松,云帝把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已是相国的韩翊鸣处理。 可是现在他想要拿回去,把所有权利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去韩翊鸣却愿意,但是却不愿意给他,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君王。 一个想要置韩家于死地的君王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有些发愣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入住颖南王府的第二日了。 昨日,延颉带她见过了雪国的明皇,韩雅然看着那个和她父亲差不多的年龄,一身正气,无处不透着威严的男子。 即使一脸严肃,但是在看见韩雅然的时候,却一脸的笑意。 而且他还表示,让韩雅然在雪国不要伤心,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一样,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说。 还有就是,若是延颉欺负她了,尽管来找他,他知道了一定好好的收拾延颉。 而韩雅然被这老父亲般的叮嘱给弄得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但是看着眼前那人一脸的真诚,又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只好一直点着头。 所以后来,明皇表示选个良辰吉日,两人的拜堂再进行一次。 虽然在炎国两人已经拜过堂了,但是那是在炎国,而他雪国的长辈亲人却不在场,所以这拜堂就得再来一次。 而安王一听又要拜堂,那可是一个高兴,毕竟能看见延颉给自己鞠躬,他可是很乐意的,但是安王还没暗自高兴多久,对面的明皇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明皇一个眼神看过来,安王立马收住脸上的笑。 而随后明皇就表示,延颉的婚礼全权由安王负责,不然他以为这舅舅白当的吗。 安王一听,他的脸一下就由高兴转变迅速,明明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安王现在简直欲哭无泪。 他的皇兄真的看他是不是有些太闲了。 而韩雅然则直接住进了延颉的府邸。 因为当时明皇含笑的看着延颉,表示若是他把他的妻子留在宫里,延颉可能会在府中寝食难安的。 所以为了延颉,他网开一面,直接让韩雅然去颖南王府吧。 “王妃,该用午膳了。”香草的话突然传来,一下子就拉回了陷入沉思的韩雅然。 “好。”韩雅然有些愣愣的看着正在摆放饭菜的香草。 现在雪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香草穿着很厚的加绒外套,本来香草就很瘦小,现在穿着很厚的衣服反而显得更加瘦小了。 而韩雅然今日早晨起床的时候,香草也给韩雅然拿了一件雪国的冬衣穿上,只是不同于香草的,韩雅然的布料更加高贵,而且脖子上和袖口处还有白色的绒毛,摸着软软的。 “这衣服真好看。”韩雅然摸着那些绒毛,一脸惊奇。 这些绒毛比她在炎国的多的多了。 “王妃,这都是上好的兔儿毛做的,冬日里穿着可暖和了。”香草笑道。 而小意和桃心则被带去熟悉府里的一切事物,当然她们也穿上了冬衣。 而小子睿则被安王带走了,说要带他去雪国逛逛。 这一路,小子睿不仅收获了一个爹爹,还收获了安王这么一个合的来的舅公,所以今日一大早安王就亲自过来,表示要带小子睿出去玩。 小子睿一听可以出去玩,在征求韩雅然的同意后,立马就跟安王离开了,那速度之快,若是以前上学堂起床能如今日这般,韩雅然也就不会那么费心费神了。 “就我一个人吃吗?”韩雅然突然问道。 “对啊。”香草点点头,“王爷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今日一早就出府了。” 韩雅然听完香草的话后认同的点点头,毕竟他出来这么久了,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想到这里,韩雅然也心宽了,自己一个人吃饭最轻松不是吗。 而此刻炎国境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相国一直称病,百姓都猜测相国大人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毕竟这么多年,劳累过度,集劳成病也是有可能的。 而帝都里也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本来之前在职的女官都一一被卸了值,而那些空出来的位置都被云帝给安插了新的官员,但是没过多久后 ,其他的官员都议论纷纷,表示那些新来的官员官职并不高,但是仗着是云帝亲自指派的,架子特别大,许多甚至都不把自己的上司放在眼里。 而这些话慢慢的也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但是大家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自从韩相国称病,炎国发布了一系列的惩罚制度,首先这聚众就是不允许的,所以帝都百姓人人自危,在大街上是万万不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 就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的生意都一落千丈了。 往往这观众席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因为只要一开讲,百姓一聚集,那些巡逻的官员就会立马包围这里。 轻则罚点银钱,重则直接扔入大牢。 所以谁也不敢以身犯险。 于是大家都在怀念曾经相国大人执政期间的时候,虽然那时候不乏有人说相国大人是权臣,但是那时候炎国的百姓才是真的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也是最自由的时候。 而云帝开始手握皇权的时候,百姓的日子反而苦不堪言。 而此刻相国府里,安静异常,大门禁闭,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门外虽然安静如初,屋里却是热闹非凡。 因为天气转凉,韩翊鸣正在和顾涵山还有韩逸风吃着火锅。 而今日还多了两个人,那就是谭书礼和谭泽。 “来,快尝尝,今日刚从集市上买来的新鲜羊肉,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呢。”韩翊鸣边说道,边给自己煮了一片。 鲜,真鲜,这就是韩翊鸣现在的感受。 “你这个老古板,还懂吃羊肉。”顾涵山不屑。 而其他三人则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两人见面不损对方几句,心里绝对不舒服。 “怎会不懂,你以为像你这个孤寡老人一样,除了去芸娘那里蹭饭,就没吃过好吃的。”韩翊鸣的话让顾涵山瘪了瘪嘴,不在理会他。 毕竟做为大理寺卿,他一天公务繁忙,三餐都是不定的,基本上都是在食堂里解决了。 而且这么多年,因为一直就他一人,但是他却一直住在大理寺,虽然在外有自己的府邸,但是顾涵山除了第一次去见过,后面就再也没去过了,因为他觉得那个屋子太空旷了,也太安静了,那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孤独更加可怜。 所以住在大理寺反而轻松多了,大理寺随时随地都有人,不会让他显得那么孤寂。 后来芸姨去了韩雅然的住处,顾涵山一直知道芸娘做饭很好吃,便隔三差五的就跑去韩雅然的地方蹭饭,好在那个丫头人善,这么多年愣是没把他赶出来。 以至于顾涵山这个孤寡老人才感受到了家一样的温暖。 “父亲。”韩逸风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可是他就说了一句话,就听见自己的父亲韩翊鸣说道:“逸风啊,你还是太年轻,这人在炎国是出了名的脸皮厚,这点打击就能击垮他,他就不是顾涵山了。”说完韩翊鸣笑道。 说完的韩翊鸣还把一盘羊肉递到了顾涵山的面前,“尝尝,比你在外面食肆吃的好吃多了。” 虽然韩翊鸣的话不好听,但是大家都还是明白,他俩是朋友,自有他们的相处方式。 等大家又有说有笑的时候,韩翊鸣突然问道,外面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韩逸风听后,便把这几日所有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百姓的怨声载道他也没有隐藏。 韩翊鸣听完,点了点头,又问着谭书礼,“谭兄,若是我想颠覆这帝都,你可愿助我。” “当然。”谭书礼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韩翊鸣说道。 自从他们家与韩翊鸣结亲开始,他们谭家和韩家就是在一条船上了。 所以喜他谭书礼不参与,但是这忧一定会帮忙排解的。 而谭泽则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他不曾涉入官场,所以对于他们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不明白。 “泽儿,你觉得现在的帝都是什么样子呢。”韩翊鸣看出谭泽的疑惑,突然问道。 “帝都。”谭泽听完自己姑父韩翊鸣的话后,想了想,说道:“牢笼,现在的帝都就像一个牢笼,一个处处限制自由的牢笼。” 自从云帝下发了一系列政策,帝都的百姓日子苦不堪言,而谭泽的话当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在韩翊鸣听完了谭泽的话后说道:“你很聪明,泽儿,我就是要让这牢笼破开,让这牢笼消失殆尽,还帝都,还炎国百姓一个平静安宁的日子。” “姑父你……”谭泽突然愣住了,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倒是顾涵山接过了他的话,“谋朝篡位。” 当然顾涵山的话也让谭泽一惊,“我……” “谭泽啊,你真的太高估你姑父了,在这炎国,谁都会这样做,但是唯独你姑父不会。”顾涵山停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谭泽坦白的摇摇头。 谭泽不明白,做到他姑父这个位子还有什么阻碍吗。 “那是因为在你姑父心里,有一件事比那高高在上的位子还重要。”顾涵山说道。 “是百姓。”谭书礼接过话说道。 “泽儿啊,有时候,权利虽然很诱人,但是却不是人人都想要的。”谭书礼说道,“云帝继位这么多年,渐渐的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了。”谭书礼说道。 “为何?”谭泽不是很明白。 “因为权利能改变一个人。”谭书礼的话深深的印入了谭泽的心里。 “所以啊,你们年轻人,拥有权利的时候一定不能迷失自己的本心。”韩翊鸣慢慢的说道。 “所以说,与其坐上那个位子渐渐的迷失自己,我宁愿为了百姓赴汤蹈火。”韩翊鸣笑道。 这一开始就是他的为官之道,为民服务,他不否认这么多年,他就一定是干干净净的,但损害百姓的事情他却一件也没有做过。 因为这句话就像烙印一样的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 “好了,快吃吧。”韩翊鸣突然说道,“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韩翊鸣的话让刚才还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殆尽,而此刻大家都一脸笑意的品尝这难得的美食。 而另一边,韩雅然有些忐忑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人。 是延颉,今日的他也穿着雪国的服饰,而且与她还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脖颈和手腕处的衣物也是有绒毛,不过却是黑色的。 “有什么事吗?”韩雅然问道。 “今日雪国有花灯节,我带你去看看吧。”延颉突然问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花灯节,雪国也有花灯节吗。 韩雅然的内心发出疑问。 而她一脸疑惑的表情当然是被延颉看见了,延颉于是告诉她,“雪国自来都是有花灯节的,但是与炎国的花灯节却有许多不同。” “不同?”韩雅然更加疑惑了,还有什么不同的。 “去看看吧。”延颉突然温柔的说道。 “好。”韩雅然看着眼里露出柔情的延颉,慢慢的点点头。 不过等到了花灯节的地点,韩雅然才发现,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而骗她的那个人还不自觉,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韩雅然看着这和炎国并无差别的花灯节,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万千相同。 都是猜灯谜,卖花灯,感觉不到其他的任何区别来啊。 “你是不是骗我。”此刻的韩雅然竟然有些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延颉。 而延颉听完韩雅然的话一愣,再想了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赶紧说道:“在雪国,要等下了雪过后,那花灯节才更加好看一些。” 果然,一提到下雪,韩雅然本来就微微有些失望的心立马被吸引的死死的,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真的?” “真的,我不骗你。”延颉此刻举着手,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而他现在的动作,这么多年从未做过,这是第一次。 而韩雅然看着延颉的表情,差一点就笑出了声,但是被她给忍住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韩雅然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仿佛八年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和那沉稳的贵公子再一次注视着。 “等雪国下雪了,这雪国的花灯就是用冰做的,到那时候,雪国就是一个冰和雪的世界。”延颉声情并茂的给韩雅然讲述着下过雪后的雪国。 一片银装,万里无暇。 而一直到夜深,两人才回府,在马车里韩雅然竟然坚持不住的睡着了。 马车停下了,车外的马夫提醒道,王府到了。 而延颉则看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那个睡的十分香甜的女子。 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此刻的她还带着笑。 延颉本来想叫醒她,但是转念一想,便把韩雅然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路走回了王府里。 而跟在身后的小意和香草则一脸惊讶的跟在延颉的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延颉把韩雅然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又嘱咐了香草和小意两句,正准备离开。 香草突然问道:“王爷不和王妃一起歇息吗。”香草会如此问,无外乎就是觉得王爷既然都抱着王妃回来了,那想必两人的感情都一定到了某种程了度。 这不住在一起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啊。 虽然在雪国两人还没有拜堂,但是也正如香草以前所说,在炎国两人是已经拜过堂的了,也就是说两人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 而延颉在听完香草的话后,看了香草一眼。 香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头低着,一脸得惊恐,就怕自家的王爷怪罪她。 而小意则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延颉,这么久的日子接触下来,小意知道,虽然香草是颖南王府的人,但是却没有任何要害自己王妃的心思,所以对于香草她还是毕竟喜欢的,毕竟相对于她,香草更加能说会道些。 而延颉则慢慢的说道,语气里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虽然香草觉得王爷现在脸上很平静,但是香草却觉得有着深深的压迫感。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该管的事别操心,照顾好王妃才是你的本职,若是做不好,我可以考虑换人。” 说完这句话延颉就离开了。 而香草却有些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 王爷的话很明显,那就是在告诉她,她越俎代庖了。 也不怪香草这么想,从延颉入住颖南王府的时候,香草就是这府里的唯一的一个丫鬟,所以对于这王府里的主人,香草简直想把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捧到人家面前看看。 所以对于王爷这一路一直不去和王妃一起歇息,所以香草急,香草也知道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想法了。 自己王爷天天都没说什么,而且王妃乐活潇洒,反到是她,整天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不一看见自家王爷抱着王妃回屋,香草那是一个激动,所以激动之下就有些越界了。 刚才延颉的话却是一下子惊醒了香草,她们做奴婢的,做好份内的事,就是对主子最好的交代了。 “你啊。”小意无奈的摇摇头,这不就是关心则乱嘛,王爷不和王妃住在一起,她们谁都比王妃着急啊。 可是她们能当面问王爷吗? 不能? 因为那是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能管的。 “走吧,若是王妃待会儿半夜醒了,找不到我们。”小意提醒道。 “好。”香草点点头。 日子过得很快,拜堂很快就来了。 韩雅然又一大早的被拉了起来,把所有的流程在走了一遍。 但是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更加的麻烦。 因为他们要先去雪国皇宫里拜见明皇才能回颖南王府。 韩雅然有些晕乎乎的被人牵着,她只听见上面许多人在说话,还有陌生声音里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 有延颉。 还有安王。 最后还有明皇。 虽然头上蒙着红盖头,但是韩雅然却依然听见那些人说的话。 全是奖赏。 明皇除了给了延颉祝福剩下的就全是奖赏。 韩雅然听着宫里的宫人念着那一份份的被称作新婚礼物的东西。 东西之多,都让韩雅然震惊。 韩雅然微微转头,看着旁边那个和自己一样穿着红色礼服的男子,虽然只能看见鞋子,但是韩雅然却依然在心里感概。 这样的待遇是他在炎国从未有过的吧。 若是在炎国,当年他没有假死,一直活到了现在,那么当他娶亲的时候,会像这般热闹吗。 韩雅然却很肯定,那就是不会,卫云邻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一个在冷宫生活多年的皇子,他的婚事肯定会为了皇权而牺牲的,也一定会是一桩政治联姻。 而现在身为延颉的他,娶她,虽然韩雅然也很清楚,他们也是政治联姻,可是在雪国却不一样,韩雅然能清楚的感觉的到,雪国的明皇是真的疼延颉吧,不然如何这么在乎他,新婚的礼物都这么多。 或许有人会说了,这都是做给世人看的。 可是韩雅然却知道,不是。 在第一次看见明皇的时候,韩雅然就感觉,这个人的正直。 还有眼里的对延颉的关心和爱护。 她的感觉不会骗她,明皇是真的很爱护延颉的。 所以这一刻,韩雅然竟替延颉感觉到开心。 是啊,从他母妃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爱。 但是在雪国,虽然韩雅然还不是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韩雅然却知道,在这里,延颉应该是开心的。 等一切都忙完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韩雅然坐在房间里,不停的动着自己的脚尖,今晚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她却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稀里糊涂的被赐婚,她曾经期盼过这只是一次玩笑罢了。 可是事实告诉她不是。 再到后来她发现自己要嫁的那个人是他,她愤怒,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可是延颉却告诉她,相信他,他一定会告诉她当年的一切。 韩雅然明明可以不相信他的,但是看见他眼里的眼神,她明白,他没有撒谎。 因为那双眼里的真诚不会骗她。 可是现在她和他却又要面对一个新的局面,一个怎么躲也不会躲过的局面。 而今日一天都没吃东西,韩雅然早已经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但是延颉还没有来,这盖头是不能揭的。 小意正在和香草说着话。 而桃心则自从来到府里就一直被指派到了小子睿的住处。 有自己的人跟着小子睿,韩雅然也才会放心些。 所以此刻桃心正带着小子睿。 而小子睿在府里的身份则有些尴尬。 毕竟她名义上是韩雅然的养子,但是对于雪国的百姓却不这么想。 就如在炎国一般,很多人都以为小子睿是韩雅然的私生子。 可是在延颉知道这件事后,延颉却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所以此刻,延颉带着小子睿正在婚宴上。 让这个孩子躲在幕后,他是不愿意的 ,因为那样委屈了他,而他不愿委屈了这个孩子。 所以他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也是为了告诉众人,这个孩子现在是颖南王府的人。 所以这一举动也带来了足够的震慑力。 延颉相当于就是在明确直接的告诉这些日子以来雪国的那些多舌的人,那个孩子虽然是自己新王妃的养子,但是自从他迎娶王妃的时候开始,那个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若是在有人中伤那个孩子,那就是和颖南王为敌。 而且安王对那个孩子的关爱举动也是明确在告诉这些人,若是有人再传播流言,也是与他安王为敌。 所以那些好事之人一看见颖南王和安王竟然都亲自来辟谣了,所以一时间便不敢说任何话了。 毕竟颖南王是什么人,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虽然在离开炎国的时候,韩雅然就考虑过这个事情,他怕那些流言蜚语会伤害到小子睿,所以并不愿意带着小子睿,但是看见小子睿一心跟着她,所以韩雅然才下定决心带着小子睿。 若是以后有任何流言蜚语,她一定会提前挡住这些流言蜚语的。 可是她还没有出手,就有人帮她做好了一切。 小意把外面的一切告诉了韩雅然。 听到小意的话,韩雅然内心十分感激延颉,感谢延颉为小子睿清理一切流言蜚语。。 所以韩雅然相信小子睿以后在雪国,在颖南王府一定会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 而此刻韩雅然突然听见香草叫道:“王爷。” 韩雅然赶紧回神,看着门口,听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他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他来了。 韩雅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那由远及近的已经十分熟悉的脚步声。 相比于曾经的沉重,今日的他的脚步声明显轻快许多。 “先下去吧。”是延颉的声音。 “是。”而这边说话的则是香草和小意的声音。 韩雅然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随后房间里便陷入了安静。 韩雅然暗暗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这安静的让她有些心慌。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又响起来,而且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则是微微的叹息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韩雅然的心则越来越慌张。 可是就在延颉刚走到韩雅然旁边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年老的女声传来,“王爷。” 是刚才一直伺候在旁的嬷嬷,本来她在旁边伺候的很好,但是见颖南王一直没回来,怕误了良辰吉日,便出门去寻找,哪曾想到,她前脚刚出门,颖南王后脚就回来了。 所以听闻颖南王已经回了新房,便立马赶了回来,就怕误了时辰。 这不一看见香草和小意两人站在门口,不顾两人还没说出口的话,就直接进来了。 “嗯。”延颉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嬷嬷,这是宫里来的,他知道。 “王爷,还有许多事项没有做呢。”嬷嬷说道,这成亲那是那么简单的。 “是吗。”延颉摸了摸额头,或许是在前面喜酒喝的有点多了,今日的他竟然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说完,那嬷嬷就拿着一个玉如意递给了延颉,说道:“请王爷为王妃掀盖头。” 延颉在嬷嬷的期盼声中接过拿把玉如意,然后用它掀起了韩雅然头上的那红盖头。 “王妃,可真生的天生丽质啊。”那嬷嬷的话在耳边响起,韩雅然有些呆呆的看着那个拿着玉如意,身穿新郎服的延颉。 不知为何,明明他的这身打扮韩雅然是见过的,但是此刻韩雅然还是觉得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请王爷和王妃喝交杯酒。”嬷嬷赞美之余赶紧端过来两个红色的酒杯,递到了韩雅然和延颉的面前。 韩雅然微微一愣,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他,但是前面那么久都没有今日来的这般真实。 韩雅然端起了其中的一杯,而延颉则端起另外的一杯。 “请王爷和王妃饮完这杯交杯酒,祝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嬷嬷的话在耳边环绕,韩雅然则有些愣愣的伸出手,环绕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延颉的手臂,她不敢看他,默默的喝完自己手里的那杯酒。 嬷嬷见两人喝完,于是便收回了杯子,转身端过桌子上的瓜果红枣桂圆,又折了回来一一撒在了韩雅然坐的那张床上。 “祝王爷和王妃早生贵子,儿孙满堂。”那嬷嬷一脸笑意。 而此刻韩雅然竟有些微微的脸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儿孙满堂都出来了。 就在韩雅然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嬷嬷拿起她和延颉的衣摆系在了一起,然后又对他们拜了拜,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而站在后面的香草和小意一看也立马退了出去。 随着门的关闭,整个屋子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 韩雅然静静的坐在那里,不敢动,因为她知道旁边是谁,他们离得十分近,延颉身上传出来的灼热的气息她都能感受到。 许久许久,延颉微微一叹气,转头看着旁边那个盛装的女子,精致的妆容越发把她本来就很美的脸称托的更加美丽。 “我想去上厕所。”韩雅然当然感觉到了旁边那灼热的目光,赶紧站起来说道。 说完她赶紧站了起来,立马就往外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延颉的提醒声。 果然,没出两步,韩雅然竟发现自己头轻脚重的就往地上栽去。 “啊。”韩雅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新婚之夜竟然还是会摔一跤。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依然没有如期而至,韩雅然被延颉拉住了,但是反弹回来的冲击力则让两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韩雅然有些尴尬的躺在延颉的臂弯里,她不知道,她的运气真的背的可以啊。 “没事吧。”延颉赶紧起来查看韩雅然有没有受伤。 可是韩雅然却突然叫道:“别动。” 而延颉一愣,真的就不敢动了。 “把你的手拿开,快点。”韩雅然说道,而延颉看了看,听话的把自己从刚才没在意放在了韩雅然小腹上手拿开。 延颉把手拿开,韩雅然微微的吐了吐口气。 本来就已经憋不住了,可是这一倒,在加上延颉竟然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韩雅然从来都没觉得一个男人这么有力气,那一刻,她觉得她已经到极限了。 憋不住了,那手劲差点让她就那样在床上解决了。 韩雅然也不管了,赶紧解开两人连在一起的衣衫下摆,跑出门直接就去找小意和香草。 随着门外的一阵惊慌失措,延颉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那只手。 他是做错什么了吗? 随着门外安静了下来,韩雅然微微有些嘟着嘴的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依然坐在床边的延颉,没有走过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屋里的那张桌子旁,而此刻那张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干果与点心。 这出去排解一趟,韩雅然竟觉得饿了,今日一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连水都不敢喝,现在看见这些吃的,当然坚持不住了。 所以也不顾及延颉在场,韩雅然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吃了起来。 延颉则默默的看着韩雅然,也从床上站了起来。 走了过去,默默的给她到了一杯水,吃了这么多干的点心,他怕她噎着。 韩雅然一见有水也便赶紧接了过来,咕嘟咕嘟一口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慢点,没人和你抢。”延颉嘴唇微微一翘,无奈的看着韩雅然。 “我。”韩雅然反应过来旁边那个人是谁,便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韩雅然无奈,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在炎国,虽然也很繁忙,但是出了城就很轻松了,也不过才半天的时间。 可是这次竟整整用了快一天了。 而且她这身的新娘服本来就很麻烦,再加上在雪国皇宫,人生地不熟的,她都不敢吃什么东西。 所以一想到这样下来自己竟然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韩雅然就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委屈。 这一刻,韩雅然竟然觉得她从炎国嫁到雪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圣旨吗? 还是韩家的尊严。 韩雅然知道,不管她在哪,她都的维护韩家的尊严,而现在还多了一处,那就是颖南王府。 颖南王府的尊严她也要维护。 所以要是让人传出颖南王妃失德的事情来,那是万万不可得。 “香草她们没有给你准备吃食吗。”延颉问道,他之前就嘱咐过香草今日给王妃准备些零嘴,就怕这一路她会饿。 “有,可是那些东西吃多了就想喝水,一喝水就得去厕所,所以我都没吃。”韩雅然抬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延颉。 延颉看着此刻的韩雅然,竟觉得有些心疼。 这个小姑娘很喜欢吃,他明白,所以让她看着一堆好吃的而吃不了,简直就是在折磨他。 “辛苦你了。”延颉突然坐了下来,温柔的摸着韩雅然的头,而韩雅然看着延颉的这一动作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韩雅然就往床爬去,爬到一半发现头上的珠钗还没有取,而且手掌下的异物也告诉她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所以韩雅然便直接把站在门口的小意和香草叫了进来。 待两人给她取下珠钗,脱好衣物,挂好衣物,整理好床铺后便退了出去。 韩雅然直接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延颉看着韩雅然那十分孩子气的一幕,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了床边。 那一张大床上,韩雅然正好睡在正中间,不仅如此,她的头和她的脚直接斜展开来。 就是头在左上角,脚却在右下脚呢。 这是没给他留地啊。 今日不同,以前他还可以自己睡一个屋,若是今日他离开了,对于韩雅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睡哪里?”延颉问道。 他的话问出去没过多久,就看见韩雅然在被子里翻滚几下,竟然卷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去了。 刚才还没有位子的床一下就空了出来。 延颉好笑的看着韩雅然刚才的一顿操作,这是明摆着就不想挨着他吧。 算了,别逼她了,只要她不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就很乐意的。 延颉安慰自己,所以也不要挑三拣四了,能有床睡,说明她还是在乎你的,要不然直接就让他睡在床下,他连哭都来不及的。 延颉也褪去自己的衣衫,只留中衣,然后熄灭蜡烛,躺在了床上。 而韩雅然缩在被窝里,感觉到旁边的异样,床在塌陷后又毫无动静。 韩雅然憋的难受,正想把脑袋露出来透透气,却发现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吓得她赶紧又缩到被窝里。 心里忍不住大骂:“你有病啊。” “对啊,王妃若是在不把被子分一些给我,我可能明日真的会有病的。”延颉在黑暗中看着韩雅然的动作,含笑的说道。 韩雅然后知后觉的看着身上的被子,最后终于还是分了一些给延颉,不过好在这个被子很大,韩雅然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和延颉离得很远。 延颉则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个睡在角落里的女子。 他到底有多可怕,竟然让她与他隔着半张床。 幸好这床够大,不然都没那么多空间让她来隔出距离了。 而韩雅然则安静的躺在角落里,连呼吸都控制的很轻很轻,因为现在的房间太安静了,安静的她心里有些发慌。 毕竟洞房花烛夜是干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 就在韩雅然思考之余,耳边突然响起了延颉的声音,“睡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虽然在不远处,哪里有着他这么多年就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延颉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韩雅然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劲,干脆直接不说了。 但是延颉却听见了,“什么。” “没什么,睡觉。”韩雅然说完立马不在理会延颉。 “好。”延颉笑道。 是夜,美好又有遗憾的一晚。 第一百四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就那样真正的在颖南王府里住下了,而且延颉曾经所说的雪也如期的下了下来。 早晨,韩雅然还未睡醒,小意就兴高采烈的跑进了房间,不停的叫着韩雅然。 韩雅然揉了揉眼睛,小意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大早上的就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她最讨厌人家打扰她睡觉吗。 看样子的找到时候好好给小意谈谈了,这破坏她睡懒觉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是的,回归米虫生活的韩雅然又可以睡懒觉了,所以她觉得她要把这么多年落下的给补回来。 虽然早已经改了这一习惯,但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韩雅然也实在没有事情可以做,便再一次的捡起了自己的这一项爱好。 所以此刻韩雅然揉了揉眼睛,看着小意的一脸激动,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怎么了。”韩雅然问道。 “王妃,你快出去看啊。”小意此刻的表情简直激动极了,就差把韩雅然从被窝里脱出来直接拉出去。 但是看见韩雅然还没有穿衣服,小意便深深的忍住了。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搞得神神秘秘的。”韩雅然无奈,这丫头老是这般惊惊炸炸的,所以才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而把更加沉稳的桃心派到了小子睿身边。 “雪,下雪了,王妃。”小意一听赶紧说道。 “什么。”韩雅然一愣,她是听见小意在说下雪了吗。 韩雅然在小意的激动中,赶紧掀开被子,衣服也不穿就下车立马跑了出去。 “王妃,衣服。”小意在后面叫到,手里还拿着一个披风。 韩雅然跑了出去,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她直接从凡间进入了仙境。 眼前的颖南王府,到处都是白色,一片银妆。 韩雅然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是雪。 她从未见过这般的雪,这般让整个天地一瞬间只剩下白色的雪。 此刻,天地失色。 “这是雪。”韩雅然摸着花草上的那些白色的物体,冰冰凉凉的,但是却让此刻没有穿外衣的韩雅然一点也不感觉到冷。 因为她起的很早,所以现在地面上全部都是雪,还没有来破坏他们,除了行走留下的脚印,再无其他。 而韩雅然不知道,这是一早起床的延颉吩咐下去的,不让人破坏它,为的是就是想让韩雅然起床的时候能看见它。 “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小意的跑来在韩雅然的头顶想起。 韩雅然抬头 一看,是延颉,今日的他早已经穿着冬衣,脖子缩在绒毛里,有些疑惑,又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王爷,王妃她……”小意的话还没说完,延颉就接过她手里的披风,给已经有些懵的韩雅然披上,然后一把抱起她,立马就进了屋。 “你……”韩雅然已经有些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啊,该把衣服穿好了才出来,这想看雪,也要穿衣服不是。”延颉一猜就知道韩雅然是想看雪。 因为在炎国,像这般大的雪从来没有,所以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她的表情也算正常,没有不穿鞋就跑了出来。 延颉把韩雅然放在床上,因为天气冷,房间里早就烧着暖炉,所以瞬间便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而小意则有些担心的跟在后面。 毕竟王妃没有穿衣服就跑了出去,她这个做奴婢的第一个跑不掉。 “你啊。”延颉无奈的看着韩雅然,又说道,“把衣服拿过来。” 而小意一听,赶紧王爷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赶紧就取下衣物呈给了延颉,“王爷。” 延颉接过,立马就打算给韩雅然穿上。 而韩雅然看着延颉的动作,疑惑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给你穿衣服啊。”延颉失笑的说道,为何韩雅然此刻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还是我自己来吧。”韩雅然不好意思了,想伸手拿过衣服,可是却被延颉拒绝了。 韩雅然一看自己拿了个空,而且对方还不愿意,又看见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意,瞬间就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而延颉仿佛看出来了韩雅然的尴尬,对着小意点了点头,小意便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好了,现在没人了,应该不会觉得尴尬吧。”延颉笑道。 而韩雅然则有些无奈,这人这是在耍无赖吗。 “来抬手。”延颉解开韩雅然刚才的披风,说道。 而韩雅然则有些懵懵懂懂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韩雅然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等她反应过来,延颉已经把衣服给她穿好了。 也是冬衣,但是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 “出门一定要穿袜子,不然脚会受凉,在这里,若是被冷着了,还会生冻疮的。”延颉把袜子给韩雅然细心得套在脚上,又给她穿好一双棉鞋,看了看,才觉得满意。 “我没生过冻疮啊。”韩雅然呐呐道。 炎国很暖和,她虽然也见过有些贫穷人家的孩子生过冻疮,可是她却从来没有。 毕竟她这次生在了一个有些富足过头的家庭里。 “没有就最好,那滋味可不好受。”延颉笑着说道。 韩雅然不知道,延颉曾经生过冻疮的。 还是卫云邻的他,在冷宫里会因为太冷而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也会因为太冷,不停的在冷宫里一圈一圈的跑着。 虽然炎国冬天不会下这么大的雪,但是却依然很冷的,而且当时身处冷宫的延颉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恩宠。 在加上宫人们无辜克扣他那本来就不多的补给,所以这日子也不好过。 “你生过冻疮吗?”韩雅然突然问道。 毕竟她不知道生冻疮是什么感觉,可是延颉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他好像亲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 “生过。”延颉笑着说道。“那时候穿也穿不暖, 有时间还吃不饱,那时候最怕的就是冬天,因为长的快,好多衣服都已经穿不上了,所以怕冷,也最怕冬天。” 延颉记得,那时候吴嬷嬷会把他那些已经小了的衣服,品相差的给他改大,让他穿在里面, 而品相好的则托熟人拿出宫去卖掉,再买些布料给他重新做衣服,当然新的布料是赶不上之前的材质的,但是好歹还有一身合身的衣服。 直到后来,明皇找到了他,他的情况才好转了些。 那时候明皇会让他安插在炎国皇宫里的人给他送东西,那时候延颉也才没有那么害怕冬天了。 因为有了新的棉鞋,他的冻疮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韩雅然默默的听着延颉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比起延颉,她是幸运的,至少她没经历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也是知道这样的情况后,韩雅然突然对那个印象中的云帝没有了以前的好感。 毕竟把自己曾经十分关爱的孩子扔进了冷宫里,不管不问,韩雅然实在想不出,云帝的心到底有多狠。 “你啊,现在的我挺好的,有一个美貌贤惠的妻子,我觉得我的人生满足了。”延颉的话突然让韩雅然红了脸。 “你说什么呀。”韩雅然嗔怪道,但是等她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暧昧。 而延颉则偷偷的笑出声来。 “不许笑。”韩雅然看着偷笑的延颉,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好好,不笑,不笑。”延颉赶紧收住笑,但还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雅然。 而此刻两人看着对方,韩雅然看着那个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带笑的男子。 “你……”韩雅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嘴唇上传来的温热的感觉,不同于自己的温度,而这温度则来自于对面的延颉。 韩雅然愣住了,完全不敢动,而眼前的那张放大的脸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用嘴唇轻轻的碰着韩雅然的嘴唇,而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不知过了许久,在韩雅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对面的延颉则才离开了她。 此刻的韩雅然整张脸通红,眼神恍惚,都不敢看眼前的延颉。 而对面的延颉也好不到那去,一张脸通红,就连耳朵也是红的。 “我,我还有事,你别玩的太累了。”延颉说完就站起来赶紧离开了房间。 他刚回府,就想着要叫韩雅然起床,这雪是她心心念念的,她一定会喜欢的。 而等延颉离开了许久,韩雅然才反应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红彤彤的脸,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延颉亲了她。 延颉亲了她。 韩雅然在内心问了自己无数遍。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而韩雅然不知道,曾经很久之前,那个还叫卫云邻的人在那晚也亲过她。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而此刻延颉感觉自己有点像逃一样的离开了韩雅然的卧室。 直到到了一颗石榴树下才停了下来。 这个石榴树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树上还挂着果实, 当时那个姑娘还很惊奇的叫着自己从未见过石榴树呢。 说着就要爬上树去摘石榴,但是却被树上的刺硬生生的给止住了脚步。 而当时失败的韩雅然则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旁憋住笑得延颉。 延颉摇摇头,还是一脸宠溺的给她摘了一个石榴。 而他记得那时候韩雅然拿着那个已经有些焉了的石榴高兴的像个孩子。 而就在延颉站在石榴树下平复好心情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秋仲瑾的声音。 “炎国那边传过来了消息。”秋仲瑾的话瞬间就让延颉变了脸色。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延颉此刻却变了脸色,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秋仲瑾。 而此刻韩雅然则把正在学习的小子睿叫了出来。 两个都没见过雪的人,一大一小,在雪地里欢呼雀跃着。 小子睿来到雪国,延颉专门给他请了先生进府来教授他学习,延颉表示,等小子睿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让他去学堂,那时候他就不会那么孤独。 而刚才,韩雅然在先生敢怒不敢言的眼神里直接带走了小子睿,表示这样的雪景不能错过的。 而且还表示学习就是要劳逸结合才行。 所以那先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雅然带走小子睿。 第一百五十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延颉看着秋仲瑾,双眼带笑,但是脸上却透着一副的思考模样。 “看样子我们的计划该结束了。”延颉慢慢的说道,此刻的他眼神深沉。 “那我们要去吗。”秋仲瑾问道,毕竟他们才刚回雪国,这又要离开。 主要现在颖南王府里还有一个王妃,一个来自炎国的王妃。 “怎么不去,我们不去,这场好戏还会开演吗。”延颉笑道,此刻他的眼神里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面对韩雅然的宠溺带笑,而是透着对猎物的渴望。 其实当时他们离开炎国的时候,带走的并不是全部的人,而只是一少部分,大多数的人全部都乔装打扮混迹在炎国帝都的各处,为的就是等待他们再一次踏足那片土地。 “好,那我就去准备。”秋仲瑾点点头。 “对了。”就在秋仲瑾离开的时候,延颉突然叫住了他,“不要让雅然知道,不然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跟过来的。” “好。”秋仲瑾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而等秋仲瑾离开,府里的先生则有些气冲冲的找到了延颉。 声情并茂的描述着王妃是如何不顾小公子正在学习,而仅仅是因为下雪了,就把小公子带了出去。 当然王妃是韩雅然,而小公子则是小子睿。 延颉无奈且心里明白的听着先生的描述。 这挺符合她的性格的,若是不这样做,她还不是她呢。 “好吧,先生,今日你就先回去吧,既然王妃想带小公子出去玩,那就让他好好的玩上一天,授课的事情,明日在传授也不迟。”说完延颉还略带无奈的笑笑。 而授课先生一看颖南王都这样说了,只好默默的点点头,出府去了。 毕竟他实在弄不明白,一场雪有什么好惊奇的。 因为他不会懂,一个从来没有看过雪的人在看见雪的那份激动与兴奋。 因为这种高兴对他这个从小就见过无数次雪的人来说简直不可理喻。 而延颉在授课先生离开后,则又回到了韩雅然的卧室附近。 远远的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嬉戏打闹。 此刻韩雅然和小子睿正在堆着雪人。 “要胡萝卜才行。”韩雅然一副很懂的姿态看着小子睿。 “不要,我就要白萝卜。”小子睿一副不认输的表情,此刻他的手里拿着大白萝卜,举的高高的看着韩雅然。 “子睿,没有人会用白萝卜给雪人做鼻子的。”韩雅然无奈的说道。 “娘亲,没有人那我就做第一个吧。”小子睿一脸期盼的眼神看着韩雅然,语气里透着稚气。 韩雅然看着下面那个一脸期盼的小家伙,无奈的点点头。 小孩子的想象实在是太过于奇特了。 但是为了圆自己的梦,于是韩雅然便做了两个雪人,为了做这两个雪人,韩雅然基本上把方圆五十米的雪全部给搜刮干净了。 看着雪人做好,小子睿赶紧就把那个比胡萝卜大了两倍的白萝卜紧紧的按在了雪人的鼻子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雪人。 而旁边的韩雅然则轻轻的把手里的胡萝卜按在雪人的鼻子上。 所以此刻院子里多了一处显眼的风景。 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站在那里。 大的雪人鼻子小,而小的雪人则鼻子大,远远看去,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突兀的鼻子。 “这就是我和娘亲。”小子睿看着韩雅然,笑得很天真。 “是啊。”韩雅然实在有些不明白小朋友的心思,但是还是赞同的点点头。 所以延颉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一大一小的人,正在围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有说有笑的。 “还少了一个?”小子睿突然说道。 “还少了什么?”韩雅然疑惑。 “娘亲,还少了一个爹爹啊。”小子睿看着韩雅然,突然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延颉。 于是在韩雅然疑惑的眼神中,小子睿立马跑过去拉着延颉的手,边拉边说:“还少一个像爹爹这样的雪人啊。” 而韩雅然一看见延颉,脸一下子就红了。 而小子睿则有些疑惑的看着脸红彤彤的韩雅然,“娘亲怎么了。” 而延颉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韩雅然,知道定是早上的事情让她还没有释怀。 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道:“小子睿想堆雪人是不是,那爹爹帮你好不好。” “好啊。”小子睿一听延颉要帮他高兴的不得了。 赶紧就拉着延颉去堆雪人。 而韩雅然看着那两个玩的十分开心的两人,也只能默默的帮着小子睿铲雪。 所以这一日所有人都是开心的,没有任何人提起小子睿该上学。 又过了几日,韩雅然无奈的坐在花园里。 延颉昨日说是有公务在身,要出去一趟。 其实延颉去哪里,韩雅然也不会问他,但是人家主动说出来,韩雅然也还是认真的听着。 所以今日无聊,小子睿因为前几日玩雪玩疯了,所以落下的课程不得不去学习了。 而韩雅然则坐在颖南王府的花园里,美其名曰要看花。 其实看花,这里根本就没有花,前几日的一场雪,这里早已经没有了生机。 韩雅然看着那个冰下的游鱼,因为天气冷,池塘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但是好在池塘的水应该一直很干净,所以那冰完全是透明的,没有一点杂质,所以湖底的一切一览无余。 韩雅然看着那些小鱼,在池塘里游着,明明能看见外面,但是却没有任何出口。 韩雅然陷入了沉思,鱼只能在水里活着,所以结冰应该影响不大吧。 但是不知道为何,韩雅然还是觉得这层冰好像给这个池塘加了一道枷锁,外面的进不去,而里面的也出不来。 就在韩雅然沉思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几个丫鬟的声音。 “你们说,王爷这一离开要多久才回来啊。”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这谁知道啊,只是可怜我们的王妃,大老远的嫁过来,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啊,王爷就要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另一个一脸担忧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叹息。 “这谁知道啊,王爷是去悠城,这光路程就要一月呢。”其中一个又说道。 “悠城?”那个丫鬟一脸疑惑,“悠城在北边,可是昨日我怎么看见王爷出府就往南方去了呢。” 两个丫鬟说着都不是很理解的离开了。 而坐在不远处的韩雅然却听了进去,再也没有了看鱼的兴致。 悠城,韩雅然不知道在哪里,可是那个丫鬟却说看见延颉当时是往南方去的。 韩雅然不敢说百分百的了解延颉,但是她却知道延颉的一个习惯,那就是延颉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不会往其他的地方而去,也就是说若是延颉要去北边,他绝对不会往其他的方向走。 而这南方,韩雅然略微一思考。 南方,炎国就在雪国的南方。 韩雅然吃惊,赶紧站了起来,跑回了自己的卧室,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香草,让她去打听一下安王是否在府中。 在不在要香草第一时间回来给她回给话。 而香草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不出一个时辰后,香草回来了,她在安王府找人打听了安王的消息,府里的仆人说安王昨日就离开了府里,好像是和颖南王一起的。 而香草的话则让韩雅然心里的疑惑有了一个答案。 没错,韩雅然心里的猜测便是延颉没有去悠城,而是去了炎国,虽然韩雅然不知道延颉去炎国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韩雅然却不能就这么安心的呆在颖南王府。 毕竟延颉会瞒着他去炎国,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而韩雅然赶紧叫来小意和桃心,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们。 无外乎两件事,那就是让桃心好好照顾小子睿,毕竟她不在府里,实在放心不下小子睿,但是把小子睿带上又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把他留在颖南王府里。 而第二件那就是她要去炎国,让小意在府里假扮她,毕竟王妃无缘无故的离开这么久,一定会有人过问的。 而香草则要帮助小意完美的实行这个计划。 若是有人问起小意去了哪里,那就告诉那人因为王妃思念家乡成疾,就派小意回了炎国,去代她看看炎国的亲人。 所以韩雅然是以小意的身份出的颖南王府,而小意则在王府里假扮思念成疾的韩雅然。 韩雅然是趁着月色离开的王府,但是晚上城门不开,韩雅然只好在外面呆了一夜,直到城门打开,作为最早出城的百姓离开了雪国的都安城。 而韩雅然没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让香草也参与了这件事。 在韩雅然前脚离开颖南王府的时候,后脚不久,香草就偷偷的放出去了信鸽,把这一消息传给了延颉。 毕竟韩雅然一时没有想到这里,香草从一开始就是延颉放在韩雅然身边,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还有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的。 所以一人出了城的韩雅然还不知道,她的消息马上就要被也正在赶路的延颉给知晓了。 韩雅然骑着马奔腾在大道上。 她一个人在雪国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拿着地图一一的规划路线,她不要求自己能赶在延颉之前到炎国,但是也别太晚就行。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韩雅然就会询问当地人下一个地方怎么走。 但是韩雅然没想到不过才走到下一个城市,竟然就碰见了延颉。 那一日,韩雅然找了家客栈,正在房间里休息,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韩雅然无奈的站起来去开门,本来一路就很累了,所以此刻韩雅然就有些心里很不乐意了。 但是等韩雅然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韩雅然的不乐意便直接烟消云散,恨不得马上把门关上。 可是她晚了一步,一只脚正好抵在了门框处。 韩雅然看着关到一半的门,只好一撒手,转身进了屋。 而门外的人则无奈的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屋。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压着我的脚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延颉,当他收到香草的信后,就在这城里等着韩雅然。 而韩雅然看见延颉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出门太过于匆忙,遗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香草。 韩雅然无奈的摸摸自己的头,酸溜溜的说道: “颖南王的脚多尊贵,压坏了我可赔不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延颉进了屋,就看见韩雅然似乎很不开心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气鼓鼓的表情。 韩雅然会生气也不奇怪,谁也不愿意自己这刚实行的计划就被人给逮个正着啊。 唉,没办法,谁让她当时于心不忍,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要不是人数不够,她也不会让香草参与其中。 这不正好,直接一招引狼入室把自己暴露的彻彻底底。 “无妨,王妃若是想压,想怎么压都行,若是需要,我愿意亲自把脚放在门缝里。”延颉看着韩雅然,此刻一脸讨好的表情。 此时,屋外的一阵风呼啸而过,打的窗台砰砰作响。 韩雅然站了起来,赶紧去把窗户关严,这一动作下来,刚才因为延颉的话而忍不住发笑的心思便完完全全没有了。 而延颉默默的看着韩雅然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 “怎敢劳烦颖南王大驾,这王爷的脚要是压坏了倒没啥,要是把人家店家的门框弄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韩雅然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损延颉的意味。 韩雅然也不想这样说,但是一想到延颉会来找她,无外乎就是想让她回去的。 但是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延颉瞒着她偷偷去炎国,韩雅然不可能就这样坐视不管。 “王爷不是说明皇陛下有事情交代王爷去做吗,怎么王爷到了这里来了。”韩雅然哼了一声,脸上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这可是去炎国的必经之地吧。” 说完韩雅然还把脸转了过去,一副不想理会延颉的样子。 “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延颉无奈的摇摇头。 “但是雅然,这次的事情,你不该参与进来的。”延颉脸上有着无奈和心疼。 他无奈是因为韩雅然竟然还是跟了过来,而心疼韩雅然若是知道所有的一切,又该是多么的伤心啊。 “我为何不能参与进来。”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有些生气。 “你要去炎国,你又要去对付谁,上次你想让安王娶思诺公主,可是没有如你的愿,反而把我给搭上了,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这次你的目标是谁,是我的父亲,还是说……” 韩雅然停了一下,突然慢悠悠的说道:“还是说,你的目标是云帝,那个你曾经称为父皇的男人。” 韩雅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不敢想,可是她却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延颉到底想做什么,他去炎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韩雅然目光如柱的看着延颉,脸上透着深深的疑惑,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曾经那个熟悉的模样,可是他的内心却让韩雅然疑惑万千。 而延颉在听完韩雅然的话后,慢慢的在房间里走着,然后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雅然,我说过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延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慢慢的喝着。 “呵,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卫云邻,你觉得你能瞒多久,你当时告诉我,要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可是你呢,到现在了还不告诉我实话。”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后,透着深深的愤怒,她没有叫他延颉,而是那个曾经的名字。 她觉得她被耍了一样。 “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脱不了干系。”韩雅然看着延颉,眼里的失望一点点的汇聚了起来。 “卫云邻,他们,你还记得他们吗。”韩雅然跑到床边,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放在了延颉的面前,打开。 “你看看,你看清楚。”韩雅然边说着便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的摆在了延颉的面前,“你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吗,说你的假死跟他们的死毫无干系,你口口声声的说要我相信你,可是现在你连你要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要怎么相信你,难得要我相信你当年就是背叛了他们。” 此刻的韩雅然双眼含泪,已经带着一些哭腔了。 而延颉放下杯子,看着眼前那几块令牌,是他们的。 延颉一一看过去那些令牌,他面露悲伤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多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黑衣人很多,多到数不清,应该不下百十来人。 而雪国的人早已经身亡了许多了,只有他们在坚持着。 那一刻,欧阳睿因为那一箭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卫云邻站在他的旁边给他击退那些近身的刺客。 欧阳睿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身法,苦笑着:“大人,原来你的武功一直都很好啊。”或许是说了话,欧阳睿连连喘气。 “别说话,我会把你们带出去的。”卫云邻施展着身法,但是黑衣人实在太多了,完全就像个铁桶一样的围着他们,水泄不通。 而不远处的季闻阳还有唐樾,柴茂和高晨也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不知过了多久,栖山上早血流成河,而已经身负重伤的卫云邻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中枢令的大伙。 眼里的光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他是要留在这里了吧。 可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就在他绝望之际,冲入人群,击退众多刺客,带走了卫云邻,而雪国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雪国人见卫云邻被救走,也赶紧脱身离去。 而那些黑衣人见再也没有了攻击目标便也四分五散的离开了。 “雅然,你想听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延颉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怒意的韩雅然,微微笑道。 而韩雅然看着延颉那透着无尽悲伤的笑,心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我听。”韩雅然也坐了下来,一脸忧伤的看着延颉。 不知为何,她会觉得此刻的延颉浑身都透着哀伤。 “三十年前,一个年轻人去了一个叫颉族的地方,去寻找一棵据说能满足任何人愿望的神树。”延颉娓娓道来。 “而那个人就是现在炎国的云帝,那是他刚登上帝位的第二年,他去了颉族,在哪里他遇见我的母妃,也就是你们说的贵妃娘娘。彼时的母妃还只是颉族的神女,专门守护传说中颉族的那棵神树。” 当年,云帝去了那片被称为传说的地方,传说那里有一个与世隔绝的部族,而那族里有一颗神树,据说那棵树能实现任何人的一切愿望。 而当时云帝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相精致,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处处无不透着的温柔。 云帝看着那个女子,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月诺。”那个女子微微的笑着,眼睛就像一个弯弯的月牙,看着眼前那个俊美的男子。 “月诺。”那个男子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后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下卫熙。” 云帝本名,卫姓,单名一个熙字。 就那样,眼前这个彬彬有礼,长相好看的男子深深的吸引了那个从来没有出过颉族的姑娘。 月诺,当年不过十五岁,而卫熙也不过才二十岁。 月诺从来没有离开过颉族,因为她生下来就被选为了神树的神女。 而这神女就是神树钦定的。 颉族的人都知道,月诺出生的那日,神树发出莹莹光辉。 颉族的人明白,这是神树挑选的神女出现了。 而卫熙不知道,月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月诺乃是雪国雪皇的女儿,当年,雪皇结识了月诺的母亲,而月诺的母亲乃是颉族人。 当雪皇满心欢喜的迎接这个孩子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个孩子被神树钦定为了神女,是不能离开颉族的。 传言若是神女离开了颉族,颉族一定在会将来遭受一场大劫难。 所以面对全体颉族人的苦苦相求,仁慈的雪皇只好把这个他人生里的第一个女儿留在了颉族,而月诺的母亲为了陪着自己的孩子也留在了颉族。 唯独雪皇一人离开了颉族回到了雪国。 月诺慢慢在母亲的陪伴下长大,虽然雪皇不能带她离开,但是每年雪皇都会抽时间过来陪陪自己的这个女儿。 可是后来月诺的母亲重病,在后来就只剩下月诺一个人。 而她的父亲雪皇因为朝中事务繁忙,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一年多没来看她了。 但是他依然写信告诉月诺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就过来看他。 而雪皇不知道的是,等他再一次去颉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颉族人告诉他,他们一早发现神女不见了,而同时不见了的还有那个不久前来到族中的陌生男子。 颉族人不排斥陌生人来颉族,毕竟他们办完事情就会离开,而这次却有人带走了神女。 雪皇苦苦寻找了许久,才发现他心心念念的的女儿竟然成了炎国的贵妃,而那个颉族人口中的陌生男子,竟然就是炎国新任的云帝。 而那时候,雪国和炎国水火不容,两国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所以雪皇让自己的人混入炎国的皇宫,带去了自己的信。 在信里,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他要带她离开。 而彼时的月诺却是不愿意的,因为她已经深深的爱上那个叫卫熙的男子,那个会带她去河里摸鱼,会带她上树摘果子的男子。 所以她恳求她的父亲,为她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来到炎国,月诺才知道雪国和炎国的关系,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雪国的雪皇,所以她怕,她怕她的身份会让卫熙嫌弃,她更怕因为自己的身份会让卫熙不爱她了。 她在信里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现在很幸福,她还有了他们的孩子,不久后就要出生了。 而雪皇看见来信虽然有着止不住的愤怒,但是也有着深深的无奈。 只好默默的把这件事藏了起来。 可是雪皇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生病之际,竟然听到了宫人传来的炎国贵妃自刎的消息,而随之传来的还有颉族灭亡的消息。 而那一刻雪皇才明白,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炎国云帝设的局。 可是他那时已经身不由己,病痛的折磨让他做不了什么,反而因为听见女儿身亡的消息后,病情加重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是什么局。”韩雅然疑惑的看着眼睛已经布满泪水的延颉。 “一个为了复活自己心爱人的局。”延颉的眼里有着恨。 韩雅然不懂,世人都知,云帝曾经最宠爱的就是贵妃娘娘了,所有人都觉得贵妃娘娘最后一定会成为皇后的。 “他在年少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爱慕的人,那人是林相国家的小孙女,曾经被先帝点名要嫁给当时太子的人选,也就是说那个女子一进宫就会是太子妃,将来必定会成为皇后。” “林相国。”韩雅然想了想,这个人她有些印象,他父亲之前的那位相国大人,据说还是两朝元老级别的呢。 据说,先帝很喜欢他家的那个小孙女,点名要把这个小孙女嫁给当时太子。 可是后来却没有成,因为太子竟然感染风寒而死,而后面其他的皇子也接二连三的因为各种原因而死。 因为先帝和先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宫里除了还有两位妃子和一位婕妤外,就没有其他的妃嫔了,所以子嗣一直单薄,除开公主,唯独就只有五个皇子,而其中还有三个都是皇后所生。 虽然先帝曾经也意思到是有人加害,但是奈何查来查去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好在最后老天开眼,给他留下了一个皇子,那个皇子就是现在的云帝,。 当时云帝也是生了病,据说后面被太医抢救了过来。 所以面对着唯一剩下的一个儿子,先皇无奈,也只好封他为太子。 但是那曾经先皇钦点要嫁给太子的林相国家的小孙女却于不久前自缢身亡。 而林相国自知这乃是欺君之罪,便卸了官帽,长跪宫门口不起。 以求先帝治他个管教不严之罪。 而先帝念林相国这么多年一直为炎国任恼任怨,只是免了林相国的官职,让他辞官回乡去了。 而林相国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的所有人,当然还有自己孙女的尸体。 这些都是韩雅然在她父亲韩翊鸣的书房里看到的,但是这里面却没有任何记载云帝和当时的林相国的孙女有任何关联啊。 “他为了复活这个女子,便来到了颉族,想找到神树,向神树许愿。”延颉慢慢的说道。 “可是他不知道,神树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见到,并许这个愿望的,而是要有缘人,而他为了见到神树,就利用了我母妃神女的身份,待他做好所有的事情后,就想离开颉族,但是无意间竟被我母妃撞见了,为了打消我母妃的猜忌,他便带我的母妃离开了颉族。” “而我母妃因为爱慕他,和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便真的跟着他离开了。” “我母妃以为她找到了一个全身心都有自己的男子,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个男子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进了宫后,刚开始的几年我的母妃还感受到了幸福,可是后来,渐渐的母妃发现他变了,他越来越不爱来母妃的宫殿,而他宫里的妃子却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渐渐的,母妃发现那些妃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母妃心里就有一个疑惑,直到后来,母妃机缘巧合下在他的书房暗格里发现了一副画,而那画像上的女子都和宫里的那些妃子有着相似之处,那时候母妃才知道,不是那些妃子长的相似,而是那些妃子都像一个人,她们都像画像里的这人。” “后来,母妃把那幅画凭记忆画了下来,找人打听后才知道,那日画像上的女子就是曾经林相国家的小孙女,而那女子的闺名唤作诺澜。” “什么。”韩雅然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大型渣男现场啊。 “那思诺公主。”韩雅然有些不敢想,毕竟炎国很多人都猜测思诺公主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云帝为了思念贵妃娘娘而取得。 因为很多人都觉得陛下还是一直爱着贵妃娘娘的,所以才会给这位公主取这个名字。 “你们都以为是用的我母妃的名字,其实不是,用的则是这个女子的名字,思诺,诺澜,思恋诺澜。”说完延颉不忘嘲笑一番。 “后来,母妃才猜到他会去颉族的原因,母妃去质问他,他也不避讳,把一切都告诉了母妃,他去颉族就是为了让诺澜复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诺澜却没有复活,他的话伤了母妃,两人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往来。” “后来,他竟然派兵去了颉族,一夜之间,颉族尸横遍野,无一活口,颉族的族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怎会是他手下铁骑的对手。再后来,母妃得知这一事情后,疯狂的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告诉母亲,因为神树骗了他,因为神树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后来,母亲在他面前自刎了,母妃觉得是自己的错,因为她离开了颉族,才会给颉族带来灾难。 “而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问道。 延颉看着她,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的母妃有写小册的习惯,每日发生的事,她都会记录下来,而我去了冷宫后,无意间在母妃的遗物中找到了这本小册,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韩雅然点点头,小册是什么,她是明白的,就像日记一样的东西。 “那你怎么又会去了雪国呢。”韩雅然不知道,虽然延颉的母妃是雪国的公主,可是他刚才也说的,雪国的上任雪皇病重。 “雪皇病情加重了,但是他一直挂念着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孙,所以弥留之际,便把遗言交代给了现在明皇,而那时候他刚成为雪国的太子不久,雪皇要明皇一定要把我从炎国带回来。” 可是雪皇驾崩没多久,许多不服太子的皇子和王爷便想着都要争夺王位,所以后来诸王夺位根本让太子无暇顾及其他,直到后来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成为明皇的太子才派人去炎国皇宫找到了还是卫云邻的延颉,而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 也是在那时候,延颉才知道,在这个世间,除了母妃,他还有其他的亲人。 也是在那时候,延颉的日子才好过些,因为明皇的吩咐,那些隐藏在炎国皇宫里的雪国人都会偷偷的给他送一些必需品。 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完全够用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延颉的脚才没有再生冻疮,也就才过了一个温暖的冬日。 后来,也是应延颉的要求,明皇便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潜入皇宫,教授延颉学武,也是那么短短的几年时间,延颉的武功突飞猛进,用他师傅的话说就是已经快赶上他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为了习武,延颉那几年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当别人正在香甜的梦乡中的时候,延颉已经早早的就起床练武了。 后来,延颉和明皇达成一致,那就是让延颉彻底的摆脱过去,以一个新的身份活着。 所以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久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那栖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韩雅然突然问道,她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雅然,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当时的栖山,那黑衣人不是我的人。”延颉看着韩雅然慢慢的说道。 延颉不敢告诉韩雅然,根据他这么多年的调查,当年云帝的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年他只是猜测栖山的刺客背后的主人正是云帝,可是后来的证据则告诉了他一个震惊的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云帝创建了中枢令,所有人都以为云帝是为了他,他这个当时的三皇子而创建的中枢令,可是没有人知道,云帝至始至终都是为了韩雅然才创造了中枢令。 中枢令是云帝创造的一把剑,而这把剑的最终的目的却是用来舍弃的。 云帝费尽心机的计划着一切,他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向他所预料的那样而发展下去。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深深打击韩翊鸣韩相国。 这个在这么多年以来名声早已经超过了他的臣子。 想一想,要是权倾朝野的韩相国的女儿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那么那永远都处事不惊的相国大人会多么的伤心,悲凄。 所以延颉不敢告诉韩雅然,不敢告诉她栖山的一切只是云帝想杀她,而以此来打击韩相国。 因为延颉知道,若是韩雅然知道会多么的自责。 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为什么。”韩雅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雅然,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延颉问道。 韩雅然看着延颉的一脸真诚,但是眼底却略带无奈。 想了想,“要是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炎国,那么我就不计较了。”韩雅然一副显得十分大度的表情看着延颉。 延颉听完韩雅然的话一愣,这是在威胁他,还是在和他谈条件。 “你若是不同意,那么就算你让人把我带回雪国,我还是会找机会出来的,你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韩雅然看着延颉,眼底有些狡黠。 延颉看着她眼底的狡黠,无奈的摇摇头,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但是这一路你必须听我的。”延颉点点头 与其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斗智斗勇,不如带在身边来的省心些。 “好,一言为定。”韩雅然高兴的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因为延颉同意了让韩雅然与他一起,所以本来还很安静的两人队伍,一下子就变成了热闹的三人行。 安王秋仲瑾有些无奈的看着旁边的那个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唱歌的女子,不仅如此,而且她唱的歌的曲调,安王觉得他的记忆里应该没有听过吧。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韩雅然不停的唱着记忆里的这首曲子,而旁边两人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 延颉则一脸温柔的看着韩雅然,而秋仲瑾则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 秋仲瑾实在听是不下去了,偷偷的凑到延颉跟前说道,“好听吗?” “好听啊。”延颉点点头。 秋仲瑾瘪瘪嘴,用他这个多年的乐曲奇才来说,眼前这个女子所唱的歌曲应该没在调上,虽然他也不知道正确的调子是什么。 不仅如此,这一早上她就一直都在重复这几句词曲。 终于,就在秋仲瑾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经受折磨不堪的时候,韩雅然终于换了一首歌。 就这样,三人这一路就在韩雅然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听不懂的歌曲里终于到达了炎国边境。 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都做了乔装打扮,本来三人就长的很引人注目,但是一乔装打扮下来,三人就平平无奇了。 而韩雅然看着面前的那个有些熟悉的那个男子,此刻她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却面露惊讶。 因为眼前的那个男子好像见过,韩雅然想起来了,那次在客栈,住在她隔壁的就是这个人。 “你。”韩雅然不由得哼一声,“原来那日的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那只是巧合。” 延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因为韩雅然不知道,那日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具下的那颗心在见到她后是多么的雀跃激动。 “当日以颖南王的身份来炎国,你为何不易容,只是带一个面具。”韩雅然问道。 而且成亲当日,他还只带了半面的面具。 难道他就不怕身份暴露了,毕竟他现在的容貌相对于曾经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更为成熟了一些,只要熟悉他的人,还是能认出是他的。 而延颉随后的一句话这让韩雅然羞红了脸。 “因为我不想用一张陌生的脸去娶你。”因为不想用一张陌生的脸去娶韩雅然,所以延颉才会冒着被认出的风险去炎国。 而此刻,皇宫里却一片紧张的气氛,太医正在焦急的不停忙碌。 “陛下如何了。”崔公公担忧的问着太医。 “崔公公,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太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而崔公公在听见太医的话后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旁边一脸焦急的模样。 而思诺公主默默的站在旁边,袖子里的手捏的紧紧的,一脸毫无表情的看着躺在龙塌上的云帝。 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没有人知道,思诺公主那看着一脸毫无表情的脸下却是波澜万千。 而韩雅然好几日都不敢和延颉说话,当日的话让她简直羞红了脸,以至于后面几日,韩雅然只要看见延颉,就会想起延颉那日那副深情款款的表情。 “明日我们就要进帝都了。”延颉说道。 “唉,这都马上要过年了,我还得跑到这种地方来。”安王一副哀怨的眼神看着延颉。 “你啊。”延颉无奈的笑笑,对于他这个名义上的小舅舅,延颉反而觉得这几年自己像个大哥一样,而秋仲瑾则个小弟一样的得到他的照顾。 “那外甥媳妇呢,这马上要回家了,高不高兴啊。”这一路,安王秋仲瑾都是把韩雅然外甥媳妇的叫着。 而韩雅然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早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此刻韩雅然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秋仲瑾,“小舅舅,这背井离乡的,相必你是思念府里的舅母心切吧。” 韩雅然听说过,安王府妻妾已经达到了十几人之多,曾经韩雅然听见这一传闻后,震惊了许久,觉得安王看着也就不过才二十岁出头,长的虽然还不错,怎么会是如此好色之徒呢。 “你。”安王秋仲瑾一下被堵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吧,明日在进城。”延颉说道。 “好。”两人点点头。 而等韩雅然看着这个地方,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向阳村。 当日,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延颉,当时她还不敢相信。 而今日他们入住的客栈也是当日的客栈,小二哥依然热情积极,看着他们三人进来,立马一脸笑意的招呼两位。 “两间上房。”秋仲瑾笑盈盈的看着店小二说道。 “诶,好嘞,客官里面请。”店小二一脸乐呵的说道。 待掌柜的交给他们房号的时候,店小二便带着三人上了楼。 韩雅然虽然明白为何会要两间上房,但是却还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的,虽然韩雅然在心里暗骂过自己,已经成亲了,住在一起很正常啊。 而店小二则有些疑惑的看着延颉,不知道是在确认着什么,不停的转头看着眼前那个有些熟悉的男子。 终于按耐不住的小二哥突然问道:“客官,原来是您啊。” 三人在听见小二哥的话后,一脸懵逼。 “我……”延颉疑惑。 “是啊,客官,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呢,客官当时也是住在我们的客栈里,刚才我还不敢确认,现在仔细看过了后,才认出来是客官您啊。”小二哥一脸激动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延颉反而表现的很淡定,因为他知道,店小二只是认的他这张易容过后的面孔,而不是真正的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客官还记得那日住在隔壁的那位客官吗 。”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的话让延颉看了看自己旁边那也易了容的韩雅然,因为脸上做了易容,所以延颉看不出韩雅然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他当然记得,除开这次,上次他住在这家客栈里,隔壁住的就是韩雅然。 “记得。”但是既然有人问起,延颉还是点点头。 “哎呀,也就是那位客官在客官退房后来问过客官,只是可惜,今日客官又来了这里,但是却不见那位客官了。”店小二还有些惋惜的说道。 “找我。”延颉边说便看了看旁边的韩雅然,那位客官是谁,他当然明白。 而此刻的韩雅然竟然在听见小二哥的话后有些微微的脸红,但是一想到自己脸上做了易容,便也就放心了一些。 但是韩雅然不知道,她的耳朵却出卖了她。 “对啊,当时那位客官一脸焦急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小二哥点点头,他会记得这么清楚,主要还得那位客官实在是对他太礼貌了。 这间客栈一天人人来往多的数不胜数,唯独这位客官对她以礼相待。 “好了。两位,就这这间和旁边的那间房。”店小二一看地方到了,赶紧说道。 “好,多谢。”延颉点点头。 “好的,三位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随后店小二便一脸惋惜的离开了这里。 而秋仲瑾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不知道那两位当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哟,这是遇上桃花运了呀。”秋仲瑾打趣道。 “什么桃花运。”延颉无奈的说道,内心想,幸好你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雅然,不然又的损他。 “你去这间房。”延颉打开门,赶紧就把秋仲瑾推了进去,在秋仲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关上了门。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你。”而等两人都进了房的时候,现在只剩他们两人,韩雅然才慢慢的说道。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真的就是你。”韩雅然有些微微的的无奈。 “对不起。”延颉突然说道。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韩雅然微微一笑道,“人这一生总要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行。” 延颉看着韩雅然的一脸笑意,也是微微一笑。 入夜,韩雅然坐在大堂里,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 因为易了容,她根本不担心别人把她认出来。 而房间里的延颉则默默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主人。”许枕知看着延颉,一脸恭敬的模样。 许枕知一直留在炎国,没有和延颉回雪国,就是为了在炎国观察帝都的一举一动。 “云帝病重。”许枕知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延颉没有表现出很震惊的表情,反而很淡定。 “她可真舍得下手啊。”旁边的安王一听,嘴角微微一翘。 “也罢,这样对我们只会有益无害的。”延颉也说道。 “是。”枕知说道,“那相国府一直没什么动静。” “无妨,韩相国既然能在炎国立足这么久,也是有些能耐的,不过若是能与他合作,我们行事只会更加方便。”延颉站了起来,看着两人。 “要不要让王妃……”许枕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延颉打断了。 “不要告诉她,她知道的越多,对她反而没有好处。”延颉摇摇头。 要不是害怕韩雅然做出什么他不能掌控的事情来,他宁愿她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去。 “是。”枕知点点头。 而此刻韩雅然在店小二的提醒下,看着不远处那个一身横肉,身着绫罗绸缎的一个中年男子。 因为韩雅然看见店小二一直对这个男子频频注目。 所以对于韩雅然的疑问,店小二不知为何对着眼前这个女子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便说道:“客官,你不知道,这人前几年在我们这凌辱了一个姑娘。” “什么。”韩雅然的脑海里一下就想起那葬身在破庙里的两人。 付睐和灵鸽。 “那为什么不送官。”韩雅然十分激动。 “客栈,你不知道那两人都死了,这送官也死无对证啊。”店小二无奈的说道。 “这还是我们村的人无意间看见了这人,才认出来的,但是人死了,谁愿意管这事啊。”店小二说道。 “这人什么时候离开。”韩雅然问道。 “应该明日吧。”店小二的话说完就看见刚还在旁边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五十四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韩雅然推开门,看着门里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窗户的微微晃动。 “怎么了。”延颉略带疑问的看着眼前这个微微喘气的女子,她刚才应该是很急跑回来的。 而安王则默默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刚才韩雅然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寻找,结果没有找到人,才想起来到安王的房间里看看,果然在这里。 “那个,有件事,能不能帮个忙。”韩雅然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外甥媳妇,什么事啊,让你这么急。”安王秋仲瑾一听立马打趣的问道。 韩雅然不理会秋仲瑾,到延颉旁边把那件事告诉了他。 听完韩雅然的话,延颉并有做过多的思考,反而直接问道:“怎么帮。” “这样……”韩雅然突然神秘的说道。 此刻,月亮慢慢的挂上了枝头,而不知名的鸟儿则不停的叫着。 那个富商脱下外套,正准备去熄灯,蜡烛却突然自己熄灭了。 不仅如此,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不知从那儿刮过来的风。 那个富商一惊,他明明关了窗户的,怎么会有风呢。 那个富商一脸无奈,眼神微眯的的走到窗边,正打算把本来已经关好了的窗户再关紧点。 突然,本来关紧了的窗户一瞬间便被打开,从窗户外出现了一个影子,如鬼魅般的在窗前晃荡着。 那富商一惊看着那个飘忽的影子,就要尖叫出声,却不知为何此刻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睁大眼睛,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晃动着,就要从窗户边逃离,但是不知为何,他那两条布满肥肉的大腿却十分的沉重,每挪一步就感觉像是在搬动一块千斤的大石头一样。 “你可还记得我。”那个鬼魅般的影子突然飘进了窗户,一步一飘的往那个富商逼近。 你是什么人。 那个富商本想故作淡定的问着眼前的影子,奈何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看着那个鬼魅般的影子,却不知自己的身子已经抖的如筛糠了。 而那个鬼魅仿佛明白了他的表情一般,面目狰狞的看着他,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在向阳村做过什么。” “你害我可害的好苦啊。”说完,那个鬼魅竟然哭了起来,处处透着无不凄苦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那富商身上一痒,他竟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问完那富商反应了过来,赶紧就想往外面跑,可是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想一块木桩一样的定在此处,无法挪动。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好啊。”那鬼魅竟然笑了起来。 透着哭腔哭泣的说道:“是你,在这向阳村,在那个明媚的早晨,辱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人生,你难道忘了吗,本来,我会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可是都是你,你毁了我。”说完那个鬼魅又哭了起来。 她伸着一双苍白的手,慢慢的步近那个富商。 而那富商一脸的惊恐,但是那双混浊的眼睛却很明白的表示,他记得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他怎么忘记,那一个让他销魂的早晨。 那个如清晨露水般的女子,习惯酒色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那一日让他终身难忘。 他认为,反正到时候完事一走,谁又能找的到他呢。 “所以我也要毁了你,毁了你。”那个鬼魅满悠悠的说着,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慢慢的靠近他。 而那富商想逃,却根本无路可逃。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便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 而客栈楼下熙熙攘攘起来,店小二看着那一群衙门里的人走进了客栈。 本来还在用晚膳的客人立马都被吸引了过来。 “官府办案,尔等不要添乱就行。”店小二听着那个有些眼熟的官人说着,不仅如此他还在人群里看见了本村的人。 那人对着带头的官爷说道:“官爷,那人就住在这里。” “你们这里可有一个过路的富商。”那位官爷把刚才报案之人的描述说了出来。 被店小二叫来的掌柜的一听赶紧点头,:“有的,有的,就在本店里。”掌柜的害怕牵扯到自己,赶紧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而带头的官员听完了他的话,赶紧就指挥人上楼捉人。 “官爷,这是怎么了。”掌柜的赶紧跟了上去。 见官爷没有回答他,又拉着人群里的那个本村的人问了问。 那个无奈的叹了一下气说道:“唉,也是我们造的孽啊,既然见到了那人还是给灵鸽一个公道吧。” 这人说完不忘自嘲一声,若是当时自己胆子再大一些,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这次他认出来了那个欺辱灵鸽的富商,可是却不敢报官,后来还是自己媳妇儿骂醒了他,他才觉得应该去报官,为了能让官爷引起重视,他专门去帝都找的上次的那些大理寺的官爷。 那些官爷是知道这件事的,一听他的报信,赶紧就带人赶了过来。 没错,来的人正是叶杨还有董书柏,他俩之所以会这么积极,是因为当时韩雅然给他们说过这事。 那就是若是遇见了那个富商,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犯的错误得到惩罚。 而董书柏和叶杨带着大理寺的几个侍卫走上了楼,找到了那个人住的房间,还没打开门,叶杨觉得不对劲,这气味是…… 叶杨一惊,赶紧一脚踢开门,而随着门的打开,众人一看屋里的情形,都是一惊。 而掌柜的因为年纪最大,看着眼前的情形差点都晕过去了,好在店小二及时的扶住了他,才不至于真的就倒在了地上。 而那个报信的人,也一脸难看,两腿不停的抖着。 也不怪众人露出如此的表情,此刻屋里的情形那是一个凄惨。 那个富商坐在地上,拿着一把剪刀不停的戳着自己的下体,而他的裤子早已经血流成河。 他一脸惊恐,嘴里却不停的说着:“我有罪,我该死,那个女子回来报仇了。” 叶杨赶紧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剪刀,虽然剪刀夺了过来,但是他的嘴里却不停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而董书柏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人,说道:“这是疯了?” “应该是。”叶杨点点头,但是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那个人便安静了下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而那个富商的随从则站在门外,一脸惊恐,什么话也不敢说。 “先带回去吧。”叶杨有些嫌弃的擦擦自己的手,灵鸽他是见过的,那么如花的一位姑娘,竟然被这个猪一样的男子给辱没了。 想一想,他身为男子都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先带回去吧。”董书柏说道。 “好。”叶杨一挥手,一直站在门口的大理寺的几个侍卫便走过去打算抬走此人。 但是这人太重了,几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抬了下去。 而此刻走廊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好在现在已经快过年了,客栈里没有多少的客人。 当然韩雅然也在其中,她看着那个富商被抬了出来,又看见随后走出来两个熟悉的人。 韩雅然内心一阵惊慌,但是随即想起自己易了容,便没有那么的惊慌了。 而叶阳走出来感觉好像有什么熟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他往人群里一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面孔。 而董书柏看着没有跟上的叶杨,转头问道。 “没什么。”叶杨微微笑到摇了摇头,便跟上了董书柏。 而两人叮嘱了几句后,便带着那个已经昏死的富商离开了。 董书柏上了马,问道:“不查看一下那里面的人吗。” “查看。”叶杨一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死不足惜。” 董书柏听后也有些认同的点点头,叶杨来自江湖,有些事应该就要用江湖的规矩办更方便些。 “那上面问起来怎么办。”董书柏还有些担忧。 “无妨,把这事告诉顾大人,没人敢问。”叶杨一脸的自信。 这件事是头儿曾经要求写入案宗的事,顾涵山怎会不给几分薄面。 而他们一行人消失在了客栈前,叶杨默默的转身看了看那件客栈。 随着大理寺官爷的离开,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去了,但是大家却议论纷纷,那就是那个人应该是被鬼魂寻仇了。 而韩雅然打开门,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安王,微微一笑,竟然很认真的给他说了一句道谢的话。 而安王秋仲瑾听见他的话后,一下高兴极了,表示无妨,毕竟能让外甥媳妇感谢他,他稳赚不亏。 原来,韩雅然当时想的是怎么报复一下这个富商。 没想到安王秋仲瑾竟然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人假扮那个受害的女子,直接给那个富商来个灵魂质问。 韩雅然也表示认同,当即就表示自己去扮演灵鸽吧。 不过延颉没同意,反而让安王秋仲瑾去扮演灵鸽。 所以拗不过延颉,安王秋仲瑾只好乖乖的听话,披头散发的去扮演那妖娆鬼魅的女子。 所以刚才就是延颉和秋仲瑾两人里应外合,演的一出好戏。 延颉先潜入那个人富商的房里,制造一切诡异的事情。 然后等那个富商如他们预想的那般去关窗户,便由秋仲瑾出场了。 延颉藏在暗处,用点穴控制着那个人。 那人本来就做了亏心事,所以这么一刺激,竟然就真的拿着秋仲瑾手里的那把剪刀自宫了。 “所以说,外甥媳妇,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这样人多才力量大吗。”秋仲瑾笑道。 而韩雅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延颉看出来了韩雅然的不对劲,问道。 “我看见中枢令的人了。”韩雅然说道。 延颉当然明白她说的是现在的中枢令。 “那你有没有被认出来。”秋仲瑾一听,赶紧问道。 “没有。”韩雅然摇摇头,叶杨看过来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正视他的。 “那就好,若是没认出来,就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安王放心的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云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大。 他每日都躺在床上,看着那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像,嘴里喃喃自语,“诺澜,你怎么不等我,你怎么不等我,我以为你只是不想嫁给二哥,我就想着,既然你注定是太子妃,那我就当那个能娶你的太子,可是为什么我成为了太子,你却不在这世间了。” 云帝说完,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因为咳嗽,肺部感觉要被掏空了,然后待咳嗽结束后又难受的捂着心口,许久许久才缓过气来。 “父皇,宫人把药煎好了。”思诺公主慢慢的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墙上的画像让她微微一驻足,她也就只看了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父皇。”思诺恭敬的把药递了过去,崔公公打算立马就接过来,却被云帝止住了。 “诺儿。”云帝看着她,又看着后面的那幅画,云帝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仿佛,仿佛那画像里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诺儿。”云帝双眼空洞,伸出手,喃喃的叫着,不知是在叫谁。 思诺公主不着痕迹的微微退了一步,然后微笑着把手里的药递给了崔公公,语气里有着温度:“麻烦崔公公把药服侍父皇服下吧。” “是,公主。”崔公公恭敬的接过药,然后端到云帝的旁边,轻轻的说道:“陛下,该吃药了。” 云帝听见崔公公的话,转头看向他,眼里才慢慢回神,接过药,一口饮尽,崔公公一看,赶紧就把碗接了过来,就怕云帝一个不高兴,又在这卧室里把碗给摔了。 云帝喝完药,精神好了些,看了看思诺公主, 又看向了崔公公,问道:“这几日情况怎么样。” 云帝虽然精神好了些,但是还是露着一副疲态,所以说完话他就靠在床上的枕头上,闭目养神。 “陛下,朝中大臣听闻陛下生病了,都有担忧之色,但是这几日还是有个别的大人在谈论着要不要请相国大人出来主持一下大局。” 崔公公把探听到的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云帝。 而云帝在听完他的话后,竟有些怒道:“寡人还没死呢,这些人就想着后路呢,好啊,好的很啊,想让韩翊鸣出来主持大局,那也得看寡人的心情。”说完,云帝一巴掌拍到了床架上,导致整个床都抖了抖。 而思诺公主则默默的站在旁边,没有说任何话。 “你给我把那些提出这件事的大臣给我记好,等寡人病好了,在找他们好好拾掇拾掇这件事。”云帝又对崔公公说道。 “是。”崔公公恭敬的回答道。 “各宫嫔妃又在干什么。”芸帝又问道。 “各宫娘娘还是如往常一般,除了每日都来看陛下,要不就是呆在自己的宫里闲聊,倒是皇后娘娘,最近老是召太傅进宫,奴才无能,没有打听到任何事。”崔公公慢慢说道,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头就埋的越低。 皇后宫里守卫深严,他的人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倒是皇后之父文太傅最近却是来的有点勤了。 “呵呵,她还能干什么事,无非就是想让寡人赶紧封老五做太子,寡人偏偏就是不会让她如意。”云帝笑了两声 ,他这皇后是为了应付大臣才娶的,可是后来生了五皇子,她就一直想让她生的那个嫡子五皇子做太子,可是云帝却一直没有点头封五皇子做太子,一个他在位的时候,就已经觊觎他这个位子的人,他怎会那么轻易地就把皇位交出来呢。 “陛下。”崔公公叫道。 “无妨,等寡人的病好了,看寡人怎么收拾他们这些人,寡人要他们明白,寡人才是君,寡人才是这炎国的主人。”说完,房间里又响起云帝的咳嗽声。 而此刻相国府里,相国大人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严肃。 许久,书房里才响起韩翊鸣的声音。 “我早该想明白,没成想真的是你。”韩翊鸣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相国大人,你请放心,我这次过来,只是想请大人一个方便。”屋里的人说话了,正是刚到帝都的延颉。 “哦,王爷这是说的哪的话,王爷到帝都,还需要我行个方便。”韩翊鸣的话里一阵笑意,丝毫听不出他话里的略带的嘲笑之色。 “相国大人,我这一路过来,可是把炎国看的明明白白,百姓因为新的规定苦不堪言,难道相国大人就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延颉也不恼,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韩翊鸣。 “你想做什么?”韩翊鸣看着延颉,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 “相国大人想做什么,在下就想做什么。”延颉始终一脸的笑意。 “你……”韩翊鸣眼神里微微有着怒意,看着延颉,正要说什么,门突然被打开。 顾涵山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延颉,又看了看韩翊鸣,才笑着说道,“老家伙,这见到女婿怎么就是这个表情啊。” “你少管。”韩翊鸣看着顾涵山,就差没翻个白眼了。 “好了,老家伙。”顾涵山微微无奈的说道,“你都当了一辈子的忠臣了,可是现在呢,你一辈子为民,百姓却过着什么生活,连上个街都有办通行证,这正常吗。”顾涵山说道,“难到这就是你想要的民安吗。” 顾涵山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韩翊鸣的时候,就被他心中的大义所折服,所以这么多年,比起做好友,韩翊鸣一直都是他所折服的人。 “翊鸣兄。”顾涵山许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炎国是时候该换一个明君了。” 韩翊鸣没有说话,屋里久久的陷入了安静。 许久,韩翊鸣突然问道:“雅然回来了吗,我想见他。”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延颉终究还是点点头,毕竟她们是父女。 韩雅然有些忐忑的走进了书房,也不怪她心情会如此,虽然有规定,这嫁到别国的女子只要条件允许,是可以回娘家的,但是像她这种没过多久就跑回来的,还是头一个吧。 所以听见韩翊鸣要见她,韩雅然的内心是吃惊不已。 但是看见书房里的韩翊鸣,韩雅然还是恭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其实他们这一别,韩雅然还是十分思念相国府的一切的。 “雅然啊。”韩翊鸣看着韩雅然,一脸的笑意。 “子睿还好吗。”韩翊鸣问道。 “很好。”韩雅然点点头,“父亲在家也好吗。” “挺好的。”韩翊鸣也点点头。 “雅然啊,你在雪国呆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感受。”韩翊鸣问道。 “感受。”韩雅然一脸疑惑,什么感受。 “你觉得雪国和炎国的百姓相比,谁更幸福一些。”韩翊鸣问道,眼里有着小小的期待。 幸福? 韩雅然想到她在雪国看见的情形,百姓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基本上没有什么难民,无家可归的人,在雪国有专门的官府都会做统一安排,然后再安排他们靠自己养活自己。 而炎国,韩雅然想着自己这一路的见闻,不过短短数月,那些百姓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离开之时的笑容,每个人都愁眉不展,早已经没有了对生活的激情。 而韩雅然了解后才知道 ,云帝实施了一系列不合理的命令,若是不执行的百姓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就连来到帝都,韩雅然都感觉到比几个月前要严厉许多,韩雅然看着这样的炎国,竟然微微有一些担忧。 就像一个人压抑太久了的话,一定会有爆发的一天的。 而炎国,终究会有爆发的一天,就是不知道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而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时候大家只会为了自由而反抗,却没有人在意那些为了反抗而牺牲掉的先驱者们。 “父亲,这样的炎国,是你希望的吗。”韩雅然没有回答韩翊鸣,她怕她说出来的答案会让她的父亲承受不住。 他的父亲一身为民,结果却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怎会是他愿见到的。 而韩翊鸣听完韩雅然的话后突然笑了起来,许久才慢慢的说道:“雅然啊,为父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韩翊鸣又接着说道:“在你两岁的时候,那时候你才刚刚学会说话不久,每次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有一晚,你在我的书房里玩,我还记得,那是那年的秋季,我正在处理事务,而你正拿着笔在旁边的纸上乱画着。” 韩翊鸣回忆着:“那时候,我本来想看你在干什么,却被你所画的东西所惊呆了,你画上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能画出来的,那时候我就问你,这些是什么。” “你告诉我,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哪里有着自由,有着公平,哪里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那一刻你的眼神看着我,却让我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根本不是两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可是后来,你就再也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眼神了,但是你说的话我却记了下来,你说的地方,那里的人应该很幸福吧。”韩翊鸣微微一笑。 韩雅然愣住了,她完全没有印象,在她小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但是韩翊鸣的话却让韩雅然明白,她说的地方是哪里,是她已经渐渐忘记的那所谓的前世。 “所以我就想,若是我可以,我也一定要竭尽所能的人让炎国的百姓也过上那样的日子。”韩翊鸣看着韩雅然,一脸的深沉。 “可是现在却有人要破坏这一切。” “父亲。”韩雅然或许猜到了韩翊鸣想跟他说什么。 “我不在乎世人怎样评判我,我只要问心无愧便好。”韩翊鸣竟然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也是疏忽大意了。 “父亲。”韩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看着她。 “回去吧,告诉颖南王,他的要求我同意了。”韩翊鸣递给韩雅然一个东西,说道:“拿着它,你们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虽然你的父亲现在已经不如曾经了,但是却还不到一个任人欺压的地步。” 第一百五十六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炎国云帝三十七年元宵,帝疾加重。 太医束手无策,一直待在云帝的寝宫,商讨对策。 皇宫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但是都被再度出任的韩相国一一责令压了下去。 云帝的汤药却一直都是思诺公主端到陛下寝宫服下的。 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毫无引起注意的进了帝都的城门。 韩雅然和延颉慢慢的走在这皇宫的小道上,不知为何,即使这条路不是那么陌生,韩雅然却觉得在那尽头,有着改变整个炎国的命运存在。 因为云帝病危,她的父亲韩相国便再一次担起了责任。 而为了百姓,她的父亲不顾众人阻拦,把云帝之前发布得命令都一一延迟了实行时间,对外称的是这都是陛下觉得自己在病中觉得是之前思考不周全而下的命令。 见日子又恢复了正常,最高兴的莫过于百姓了。 而韩雅然看着旁边的延颉,本来延颉不让她一起来皇宫的,但是延颉不让,她难到就不会想办法吗。 所以延颉看着那个在门口等他的人,一脸的无奈。 而安王秋仲瑾则去召集隐藏在帝都的雪国人,为的是就怕若是出了差错,他能第一时间解救他们。 “你和顾叔叔是怎么回事。”韩雅然可是忘不了延颉和顾涵山那日的相谈甚欢。 拒韩雅然了解,延颉和顾涵山不过就是上司和下属的交情,可是那日,韩雅然却明显的感觉到顾涵山和延颉两人之间的熟悉程度应该不止于此。 “你想知道。”延颉看着韩雅然,一脸笑意,此时旁边有宫女路过,延颉赶紧把韩雅然拉倒旁边的假山处。 即使现在是元宵节,可是这里地处隐秘,那些人是根本不会发现这里会有人的。 “当然想知道啊。”韩雅然看着离自己不过一只手宽距离的延颉,微微一脸红,但是又想起自己的刚才的问题,又赶紧追问道。 “好,那我告诉你。”延颉看着她,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延颉都能闻到韩雅然身上传出来的元宵的香甜气息。 “嗯嗯。”韩雅然期待的点点头,现在她和延颉与前些日子想比完全就是两种相处模式,现在的他们像什么,韩雅然略微一思考,就想到了。 就好想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一般。 在韩雅然莫名的脸红里,延颉慢慢的说道。 “我和顾涵山之间的牵扯来源于我的母妃。” 贵妃娘娘,韩雅然一惊,听着延颉的话,韩雅然竟然很想知道这个传说中从未见过面的婆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母妃还在颉族的时候,顾涵山为母求医去了颉族,在哪里,他遇见了还是神女的我的母亲。”延颉慢慢的说道。 “然后他就喜欢上了贵妃娘娘。”韩雅然一时没有刹住车,竟然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说完就后悔了,偷偷的看着面前的延颉,发现延颉没有任何不悦,只好赶紧尴尬的笑了笑。 “世人都说,贵妃娘娘美若天仙,可是即使我儿时进过皇宫,但是对贵妃娘娘却没有任何印象。” 韩雅然记得,韩逸风曾经跟她说过,贵妃娘娘身死后,明间流传的贵妃娘娘的画像全部失去了踪影。 有人说是云帝下令不允许出现贵妃娘娘的遗容。 也有人说是有人花高价钱买走了贵妃娘娘的画像。 “他还真的就是喜欢我的母妃。”延颉反而一点也不恼,微微一笑道。 “啊。”韩雅然一愣,竟然真的让她说中了。 “那后来呢。”韩雅然又接着问道。 “后来,顾涵山找到了神树,向神树许了愿,但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颉族。”延颉说道。 “为什么呀,他既然喜欢贵妃娘娘,为何不带她离开呀。”韩雅然有些疑惑。 她简单的思维里就觉得,既然喜欢人家,为何不问一下她的意愿呢。 “我问过他,他告诉我,他本意是打算把他的母亲送回家中便返回颉族,想再一次到颉族询问我母妃的意思,他想,若是我母妃愿意,他说什么也会把我母妃带走的。”延颉脸色有些微微无奈。 “他没带走是吧。”韩雅然已经猜到了。 “是,等他再一次找到颉族的时候,他才知道,早在半年前,我的母妃就跟另外一个男子离开了。”延颉点点头。 “那贵妃娘娘喜欢他吗,我是说,她可曾喜欢过顾涵山叔叔。”韩雅然问道。 “应该不喜欢吧。”延颉说道,他与母妃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可是却从未听母妃提起过顾涵山,若是喜欢的话,母妃怎会不思念他呢。 而且延颉即使当年年少,但是每次看见他的母妃看云帝的眼神,延颉都能感觉到那眼里露出来的浓浓的爱意。 “或许,顾叔叔当年就算提起带贵妃娘娘离开,她也不会同意吧。”韩雅然想明白了,因为贵妃娘娘不爱她,一个女子若是不爱一个男子,又怎会和他离开呢。 “那后来呢。”韩雅然又问道。 “后来,顾涵山告诉我,他离开颉族后,便来了帝都,参加秋闱考试,直到高中后,在两年后的宴会上,见到了传说中的贵妃娘娘。” 而那一刻,顾涵山是震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寻找了许久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等他们在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们之间却隔着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看着她在那个炎国最尊贵的男子旁边,一脸的笑意。 她本就生的还看,这一笑,在整个宴会上都是最亮眼的,最引人注目的。 而顾涵山痴痴的看着她,内心却发现了一丝的异样。 上方的她即使笑得很开心,但是顾涵山远远的还是在她的盈盈星眸里看见了疲态。 是这深宫困住了她吗,顾涵山暗自问自己。 顾涵山怎么也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就像一位自由的精灵一般的站在那万花丛中,头戴花冠,笑得格外开心。 而那笑与今日相比,却透着深深的真实。 今日的笑,很美很美,但是却从未达到心底。 所以后来,顾涵山冒着被人撞见的危险,竟然去找了贵妃娘娘,而贵妃娘娘看见了顾涵山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你。”月诺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男子,容貌未变,但是身上的气质却与曾经不一样了。 “你还记得我。”顾涵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她竟然还记得他。 “怎会不记得。”月诺笑道,眼前这个人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外族人,所以她怎会忘记。 “你过得好吗。”鬼使神差,顾涵山竟然这般问了她。 “很好。”月诺笑着点点头。 顾涵山还想说什么,月诺却突然说道:“你快些离开吧,这是皇宫,看你的衣服,应该是五品的官员吧,所以我这与你见面本就是大忌,若是被人瞧见了,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话来。”月诺说完就在丫鬟的陪同下离开了此处。 而这里只剩下顾涵山一个人,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终究是没有跟上去。 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又因神树而产生了那短短的交集,所以顾涵山也问过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呢。 后来,顾涵山再也没有像那次那般冒险去见过她,因为他知道,他若是那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后来,顾涵山来皇宫里参加宴会都是默默的不表露任何痕迹的看着上方那个越来越疲态的女子。 直到再后来,一道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那一夜顾涵山在宫门外不远处守了一整晚,因为他不知道他该以何种理由去见他,宫门口的锦衣卫没有人知道在不远处那位新晋的大理寺卿大人就站在那里,一夜未眠。 后来,宫里便传来云帝旨意,让三皇子移居冷宫。 这个他曾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最疼爱的儿子,就这样被他扔进了冷宫。 而第二日,一直洁身自好,从不与皇子有过多接触的韩相国竟然难得的为那已经去了冷宫的三皇子求了情,震惊朝野,虽然最后依然没有改变云帝的决定。 满朝官员不知道,前一夜 ,大理寺卿大人第一次跪在了韩相国的面前,求他救救三皇子。 因为他知道,若是有人有那个机会,那个人只会是韩翊鸣。 所以韩翊鸣看着自己的好友跪在自己的面前,微微的一脸无奈,但是还是答应了他。 所以没有人知道,幕后的大理寺卿为了救三皇子的原因,他不过只是想为了护住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的唯一血脉。 这件事还是韩翊鸣那日告诉延颉的,所以延颉才明白,顾涵山为何会一直护着他。 “吶,那日救你的那个人是顾叔叔。”韩雅然面露惊讶之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日在栖山上,让延颉活下来的人竟然是顾涵山。 这个看着很严厉,但是在她眼里更像一个老顽童的长辈。 “是。”延颉点点头,“那日的刺客太多了,若是没有他,我走不了的。” 延颉想起那日顾涵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明白,上天还是给了他机会的。 一个让他报仇的机会。 所以即使去了雪国,延颉还是和顾涵山没有断了联系,因此云帝的一举一动延颉都是知道的。 所以除开自己的人,这就是延颉为什么会那么清楚云帝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躺在床上云帝模模糊糊的,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眉头含笑,不知道是入了梦魇还是跌入仙境。 思诺公主默默的站在旁边,内心感叹,这龙榻之上,已经被病疼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帝王,还有往日的威严吗。 如果换个地方,不在这皇宫之内,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那一言九鼎的陛下吧。 宫门外的御林军默默的换了值,没有人发现里面是否有陌生的人出现。 而韩翊鸣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 “相国大人。”御林军看着车帘后的韩翊鸣,恭敬的说道。 “我有要事要禀报陛下。”韩翊鸣轻轻的说道。 “是。”御林军领命,谁都知道,陛下现在在病中,皇子们难当大任,所有的一切都由韩相国全权代理。 而这禀奏陛下,只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维权独断的理由。 马车慢慢的走进了宫门口,御林军又继续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韩雅然跟着延颉站在据说是云帝寝宫的大门口。 周围一个宫人也没有,显得十分安静。 怎么会没人呢,韩雅然内心疑惑,现在刚入夜,宫人应该增加了才是。 延颉看出了韩雅然的心思,借着月光说道:“当然是有人遣退了这些宫人。” 延颉的话说完,就用眉尖示意韩雅然看前面,韩雅然领会了他的意思,看着那禁闭的大门。 吱呀的一声,沉重的宫门被打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女子,看着面前的两人,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还有雅然姐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炎国所有人都知道的,云帝陛下最疼爱的女儿,思诺公主。 韩雅然一脸的疑惑,延颉什么时候和思诺公主的关系这么好了。 毕竟拒韩雅然的了解,延颉进冷宫几年后思诺公主才出生的,而且一个是不受宠的皇子,一个是倍受恩宠的公主,虽然是有着血缘关系,但是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毕竟云帝不喜延颉,怎会让思诺公主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呢。 所以此刻韩雅然的一脸疑惑也不是不无道理。 “进去吧。”延颉对韩雅然点点头,虽然疑惑,韩雅然还是跟上了延颉的步伐。 门被关上了,屋里不暗,反而点了许多的灯,帷幔因为打开门的原因,此刻有些轻微的飘动。 韩雅然默默的跟着延颉走着,远远的他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床榻之上,身穿黄色衣物,盖着黄色锦被的男子。 此刻的他那还有几个月前的威严和意气风发,灰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床上,一张脸早已经憔悴不已。 要不是他的着装和所处的地方,韩雅然根本不敢把他和曾经那个炎国最尊贵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给他下了药,这种药只会慢慢的腐蚀他的身体,即使是太医也不会有所察觉。”思诺公主慢慢说着,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韩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是之前那个一看见自己就面露微笑的女子吗。 “你做的很好。”延颉并没有因为思诺的话,而有任何的不悦,反而轻微的赞许道。 “公主,他可是你的父亲。”韩雅然明白自己说这话可能有些圣母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发问,毕竟这个男人对思诺公主的疼爱,可是在炎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姐姐,你觉得他对我很好吗。”思诺突然看着韩雅然,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韩雅然看着眼前的和刚才温婉判若两人的女子,竟有些微微的被惊到了。 延颉看出来韩雅然的变化,走在韩雅然的面前,挡在她的前方,看着思诺,一脸的严肃,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随意。 思诺看着延颉,便收起了自己刚才的气焰。 而此刻床上的云帝因为外面的动静悠悠的转醒。 看着自己床前的几人,平日里那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云帝,在看见那站在自己床前的男子的时候,竟然有着微微的一愣神。 没过多久,他的瞳孔就开始剧烈的收缩,一脸的不敢相信。 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延颉,嘴里喃喃自语,“你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延颉慢慢的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床榻之上正努力挣扎起身的人,薄唇轻启,“你说我是谁?父皇。” 父皇。 这一声,直接让云帝吃惊的再一次跌坐在床榻之上。 面如死灰。 “你竟然没死。”许久许久,云帝才慢慢的发出了声音,一脸的不敢置信。 “很遗憾,我没死,而且我还过的很好。”延颉微微的笑道,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没死应该让父皇您很失望吧,还有让你更失望的,你可知道。” 韩雅然看着前面的两人,内心竟然有着微微的不好预感。 因为此刻的她觉得,延颉有什么瞒着她,那一日,他是还有话没告诉她。 韩雅然愣神中,就听见延颉慢慢的说道:“谁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云帝陛下,为了排除你所认为的异己,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做掩护。” “你……”云帝已经说不出话了,躺在床榻之上微微的叹气,但是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人过去扶他。 “以自己的骨肉为掩护,创造了中枢令,所有人都以为您是专门为我创造的中枢令,甚至连我曾经都以为这是真的,可是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一个计划,一个你布局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延颉突然停住了,看向了韩雅然。 韩雅然看着本来说得好好的延颉看向了自己,一时有些无措。 而延颉则不知道该不该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他不敢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就在延颉纠结之际,那扇门被再度打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这个计划,就是杀了我的女儿,把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陛下,微臣说的可有错。”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就是韩翊鸣。 而此刻各个宫门口都驻守着比平日里多一倍的御林军。 各宫的人都呆在自己的宫里,不知道今夜为何会有这么多御林军。 “父亲。”韩雅然看着门口那朝自己走来的人,此刻看见她父亲的惊讶反而盖过了听见那句话带来的惊讶。 “陛下,微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让陛下如此费心的布局这一切,而且还不惜牺牲三皇子为掩护。”韩翊鸣恭恭敬敬的对着云帝行了一礼。 这一礼过后,他就不在是这炎国的相国,而是一个爱惜孩子的父亲。 “你……”云帝看着这些人,丝毫没有任何的恐惧之色。 反而指着韩翊鸣,一脸的愤怒,“韩相国,韩相国,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你可知在炎国,所有人只知相国不知君啊。”云帝他恨。 明明他才是这炎国的主人,明明他才是这炎国的君王,可是百姓谈论的最多的却是眼前的这位韩相国。 这个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相国大人。 臣终究是臣,所以臣子怎么可以凌驾于君王之上呢。 即使是在百姓的眼里,也应该是先有他这个君王才对,毕竟没有他这个君王,他们这些臣都不会是臣。 所以每一次听见自己的人报着百姓是如何歌颂韩相国的时候,云帝都有着止不住的愤怒。 这些称赞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为什么要移居到一个臣子的身上。 所以他要毁了他们口中的相国大人。 而韩雅然是最好的突破口。 或许别人不知道,可是云帝知道,韩翊鸣是有多疼爱他的这个女儿,提到这个女儿的时候,眼里的爱意,眼里的幸福,都快撒满他的书房了。 所以毁掉韩雅然,就是毁掉了韩翊鸣。 所以他制造了很多的麻烦。 她门前的刺客。 栖山上的刺杀。 …… 还有向阳村那个叫付睐的小兵,他让人给他送去了那个法子,就是因为他知道,越是诡异的事情,中枢令越不会放过。 可是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成功,即使栖山上死了那么多人,就连他当做掩护的皇子也死了,可是独独韩雅然活了下来。 虽然卫云邻死了的时候,他的庆新大于哀伤,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若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他内心的那份心虚便会彻底的消失。 因为那个女子自刎的一幕,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所犯的错误。 即使他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 因为他是君,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多么的讽刺。 即使他从未真正的考虑到炎国的百姓,即使他从继位开始慢慢的迷失了自己,他也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他是君,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可是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在折磨着他。 即使很多年前,他对着那些明明比他优秀很多的皇兄们下手的时候,也从未做过噩梦。 “哈哈。”云帝突然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为了再一次打击韩翊鸣,她让韩雅然远嫁,竟然会嫁给他那没有死的儿子。 他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落到这一步田地。 云帝许久才停了下来,突然他一脸恨意的看着那个最小的女子,指着他,仿佛要把她撕碎。 “思诺,思诺,父皇那么疼爱你,连你,连你也要背叛父皇。”云帝眼里有着止不住的怒意。 “疼爱。”思诺一声讥笑。 “父皇可真是疼爱我啊,可是父皇的疼爱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思诺看着云帝,一脸的笑意,可是这笑,带着恨,无尽的恨。 “当年,你把我从我母妃身边带走的时候,我从未愿意过,因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爹爹,突然告诉我会给我这世间最好的宠爱。” “父皇,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桂花酥,我喜欢的是核桃酥,我不喜欢喝龙井茶,我喜欢的是茉莉花茶,我不喜欢穿橘色,我喜欢的是紫色的衣物,我也不喜欢弹琴,我也不喜欢下棋,可是这一切你都要我做,父皇这就是你的宠爱,这只是你把对另一个人的宠爱强加在我的头上。” 思诺突然指着身后,一脸不屑,“就是她,因为我长的像她,所以你才会把我从我母妃身边带走,你才会给我这无尽的宠爱,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你为了让我更像她,只要我做我喜欢的事,你就会责骂我,只要我一处不像她,你就会对我大发雷霆,不管手里是什么,你都会砸向我。” “父皇,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宠爱,这样的宠爱,我宁愿不要。”思诺眼神里有着决绝。 第一百五十八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这样的宠爱,我宁愿不要。” 思诺的话在房间里回荡着,因为自己父亲刚才的话还没有回过神的韩雅然在一次惊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床榻之上已经愤怒异常的人。 韩雅然不知道自己弱小的心脏能不能承受的住。 这么多年,她以为的罪魁祸首其实只是一个受害者,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高兴的看着这一切。 而现在,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宠爱,到头来却也是一个笑话。 “你不要再说了。”云帝咆哮着,“你以为你的母妃是个好货色吗,我给她地位,给她无尽的荣耀,她竟然背叛我,他竟然背着我与御林军私通,还生下了你,要不是那年,我在花园里遇见了你,你和诺澜长的那么像,就好像诺澜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以为是神树没有骗我,终究还是把诺澜送到了我的身边。” “可是后来,我的人一调查才知道,你竟然是你母妃私通所生的,架不住我的逼供,你的母妃招了,所以我把那个御林军千刀万剐而死,而你的母妃,我让人把她淹死了。”此刻的云帝就像一个恶魔,眼里透着诡异的笑,“就是那个我第一次见你的花园里,在那个池塘里,我让人把她溺死了,而你,我留了下来,因为你太像诺澜了,虽然你活着每一天就是在提醒我的耻辱,可是我还是把你留了下来。” “因为这样,我觉得诺澜还在我的身边。”云帝依然诡异的笑着,他的笑让韩雅然竟觉得毛骨悚然。 韩雅然也明白了,为何第一次见到思诺的时候,她会在那个池塘边哭泣,韩雅然看着那个微微发抖的女子,慢慢的走向了她,牵起她的手。 而思诺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度,看着旁边的韩雅然,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思诺,韩雅然竟觉得难受极了。 她应该是看着她的母妃被溺死的吧,当时的她该多么的害怕多么的伤心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么的无助。 思诺是看着她母妃被按在水中,看着她的母妃被人押着,她想出去救她,可是她母妃挣扎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躲起来的她。 她的母妃拼命的对她摇头,思诺只能紧紧的捂着嘴吧,不敢把眼睛睁开,不敢看着前方。 扑腾的水声一直在耳边回荡,直到没了任何声响。 那一晚,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宫里,明明她只是想偷偷跑去看她的母妃的。 所以她恨,她无时无刻不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她称之为父皇的人。 直到延颉找到了她,她才有了底气,所以一直藏在最隐蔽地方的那药终于被她用上了。 她母亲入宫前是医女,而这药就是照她母妃那遗留不多的书里记载而做的。 “你心里终究只有那个女子,你宫里的妃子都有那个女子的影子,我想思诺的母亲也是如此吧。”延颉看着云帝,毫无表情的说道。 “诺澜。”韩翊鸣听完延颉的话,轻轻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慢慢的说道,“我有一个故人,不知陛下可还认识。” 韩翊鸣走到门前,打开门,一个蒙着面纱的妇人走了进来。 即使已经年迈,但是她的走姿却依然能看的出来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子。 那个妇人走到云帝的面前,在云帝越来越惊恐的眼神里摘下了面纱。 云帝看着那面纱下的容颜,早已经大惊失色。 而韩雅然也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女子即使年迈,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来她年轻时的长相。 “她的长相……”韩雅然不敢说下去,如果思诺是巧合,那这个女子也会是巧合吗。 韩雅然转头看着那墙上的画像。 眼前的妇人和画像上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不对。 眼前的妇人就是这画像上的女子的老年之时。 “你是诺澜。”云帝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即使那张脸不复年轻,云帝依然敢笃定眼前的人就是诺澜。 “怎么会……怎么会……”云帝不敢相信。 当年他明明就看见林相国跪在宫门口,而他旁边则躺着一个女子的尸体。 那个人就是诺澜,他不会认错的。 他当时伤心欲绝,他以为他成功了,他以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皇子的时候,诺澜就会是他的妻子。 可是老天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他布局好一切,当他顺利的摆脱所有的嫌疑的时候,诺澜却已经不在这世间了。 “卫熙,好久不见。”那个妇人脸上含笑,看着那个龙榻之上一脸震惊的男子,多年未见,他们早已经不是往年的模样了。 而此刻整个皇宫里却有些躁动不安,比平时多一倍的御林军波动着所有人心中最深的那根弦。 而屋里的这几人却好奇着现在的屋里的这人。 “怎么会。”云帝看着她,他不敢相信,可是眼前女子的眼睛里透出来目光,却和当年在御花园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当年,我祖父德高望重,先帝甚是器重我们林家,所以我渐渐的长大后,先帝便下旨让我嫁给太子。”那个妇人慢慢的说起来。 “可我是不愿的,我求过祖父,但是我的祖父告诉我,圣旨已下,是不能收回的,可是没曾想到,太子竟然歿了,我原本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嫁给太子了,可是没想到,先帝觉得愧疚,伤心之余竟然告诉我的祖父,不管谁是太子我都会是太子妃,那一刻我怕了,我觉得我就像大街上的摊贩上的一件物品一样,在等着那个把我带走的买客一般,所以本来就不愿的我便想着逃离。” “我以为,如果你要嫁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就不会那么伤心了。”云帝呐呐的说道。 那日这个女子听到这件事后面露出的神色刺痛了他。 “我本就是不愿的,不愿进入皇宫,我不愿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一辈子困在这镶金的牢笼里,所以我要逃离,逃离这里,所以我再一次去求我的祖父帮我,因为我知道,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帮我的话,那个人就只能是我的祖父,而我的祖父因为疼爱我,最后还是同意帮我,他让人给我找来了假死药,只要吃了这药,人就会呈现一种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的模样,但是为了瞒过所有的人,我的祖父便到皇宫负荆请罪,以求先帝治他一个管教不严之罪,而先帝念我祖父一生为炎国任恼任怨,只是罢免了他的官职,让他告老还乡。” “后来,祖父离开了帝都,当然也带走了我,为了避人耳目,我换了名字,再也没有来过帝都。”那个妇人一脸的豁达,当年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经在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隐姓埋名的她,后来遇见了现在的丈夫,生了两个孩子,丈夫体贴入微,孩子乖巧可爱,一生幸福。 “我原以为,若我是太子,你就会愿意的。”云帝依然说着同样的话。 “陛下,不管是谁,即使那个人是你,我也是不愿的,我想要的是自由,而这皇宫里最奢侈的就是自由。”那个妇人微微一笑,看着云帝。 多年前,在御花园里看着那个还不及自己的男子,他是先帝的小儿子,看见她却有些眼神闪躲。 而当时不过十五岁的诺澜看着那个小男孩,笑着走了上去,把手中的糕点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六皇子,我的名字叫卫熙。”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明媚的女子。 “原来你就是六皇子啊。”诺澜笑道。 “那你今年多大啊。”诺澜又问道。 “我今年十二岁了。”卫熙显得有些怯怯懦懦的。 “原来这么小啊。”诺澜有些笑道。 因为女孩子发育早的缘故,现在的诺澜完全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对面的卫熙却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不小。”因为老是被哥哥们嫌弃小,所以卫熙很讨厌别人说他小。 “好好,你不是小孩。”诺澜笑的如春天里盛开的花一样。 而诺澜不知道,当时的一面之缘,竟然在卫熙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照成了后面的一切悲剧。 为了能让诺澜嫁给他,当时的卫熙,设计了一切,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成了受害者之一,不过让所有人都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还顺利成章的成了这炎国的太子。 可是他成为了太子,诺澜却已经离开了。 所以那时候卫熙是秃废的,早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就像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可是等到了终点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目标却早已消失了。 “哈哈。”床榻上的云帝笑了起来,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眼前的这些人。 “到头来,小丑只是我自己。”云帝眼里溢出眼泪。 “原来你们都不爱我,到头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自欺欺人。”云帝咆哮道。 在这皇宫里,妃嫔无数,可是真正爱自己的会有谁。 是皇后吗?她在乎的就只有自己所生的皇子的太子之位。 是其他妃子吗,玉妃,紫嫔……她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宠爱以及家族的利益。 而他最爱的女子告诉他,她不愿意,不愿意为了他身居这宫中,失去自由。 到头来,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一个人爱他吧。 “到头来,我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云帝苦笑着。 多年的坚持到头来只是他一个人的固执罢了。 “跳梁小丑。”延颉反问他,“你以为没人爱你,可我的母妃算什么。” 延颉的话,成功的让云帝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和那个女子有着四分相似的容颜。 “你以为没人爱你,可我的母妃,我的母妃却深深的爱着你,当你不来我母妃的宫中的时候,你可知我母妃每次都会等你到深夜,直到蜡烛燃尽,直到整个皇宫里都陷入了一片安静。”延颉愤怒的说道。 “可是你在哪,那时候你在和宫里的别的女人夜夜笙歌。” 第一百五十九章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可怜我的母妃,为了你,夜夜难安。”延颉看着他,眼里有着恨意。 “我的母妃,为了你,舍弃了自己公主的身份,舍去了神女的身份,就只是为了与你呆在一起,而你呢,却辜负了她。” “公主?”云帝疑惑。 “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的母妃除了是神树的神女之外,还是雪国的公主,是雪国先皇养在颉族的女儿。”延颉嘴角微微一翘,一脸的嘲笑。 “可是为了能与你在一起,她拒绝了雪皇带她离开的打算,仅仅只是为了与你在一起,仅仅只是为了呆在这个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自由,任何爱意的皇宫。”延颉想到那时候母妃两眼含泪的从宫门口回来,但是却依然笑着陪他吃着每日的晚饭。 “什么。”云帝眼睛睁的大大的,眼里的惊讶出卖了他。 他不知道。 他竟从来都不知道。 那个温柔的女子,竟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云帝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么多年,他竟然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了。 脑海里只记得她永远都是一脸笑意的站在宫门口等着自己。 但是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云帝渐渐的就厌恶起了这看着自己每次都满心欢喜的容颜。 现在想想,是啊,当时的他从未喜欢过她,把她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她是神树的神女。 而他则有求于神树。 所以当神树一直都没有实现他的承诺的时候, 他内心深处的猜疑,愤怒在那一刻便全部都发泄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啊。 月诺! 月诺! 这个他从那以后都不敢在叫出的名字。 这个在这个皇宫里也没有人会叫出的名字。 “她……”云帝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床前。 “她死了,你忘了吗。”延颉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她是在你的面前自刎的,就是你攻打颉族回来的那一日,她就那样死在了你的面前。” “你以为没有人爱你吗,你觉得只有你可怜吗,可怜的人是我的母妃,她明明那么爱你,可是你呢,你爱她吗,你至始至终只是想祈求神树,想神树把这个女人送回来。”延颉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妇人,“她现在回来了,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问问她,她是否爱过你。” 而那个妇人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想被卷进漩涡,可是这漩涡,终究还是把她拉了进来。 而云帝在听完延颉的话后,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妇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看曾经的诺澜,还是透过眼前的诺澜看别人。 而那个妇人则默默的转过了头。 她不爱他,从未。 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曾经跟随祖父进宫,她在路上偶然遇见的一个小孩子罢了。 是的,在诺澜的眼里,卫熙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一个根本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哈哈哈。”云帝看着眼前的妇人转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的父皇,可笑吧,为了一份根本不存在的爱情,伤害了所有的人。” “云邻,你可真是父皇的好儿子啊。”云帝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延颉,“当年真的就该让你跟你母妃去了,还是怪寡人太心软。” 延颉没有说话,若是当年,或许他终究是抵不过云帝,可是现在呢,他还会敌不过吗。 “你的母妃是雪国的公主,你,颖南王,雪国的颖南王。”云帝看着延颉,嘴角难得的一笑,他早该想到的,那一日他只是内心有一丝的疑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给他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他的儿子,他早已经死在多年以前的儿子。 “没错,我去了雪国,你最不喜的雪国,在哪里,我成为了颖南王。”延颉没有否认。 “你不觉得可惜吗,你本来是皇子,却宁愿去雪国做一个只带有血缘关系的公主的孩子,一个跟皇位毫无关系的颖南王。”云帝笑了一下,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算计。 “可惜。”延颉摇摇头,“我从未对那个位子有着任何一丝丝的渴望,所以何来的可惜。” “至于到雪国,那是我的意思,我愿意,因为在雪国比在炎国让我觉得更开心。” “因为你这个被称为我的父亲的人,让我没有任何期盼。” 延颉说完,就听见门外的一阵躁动。 “怎么了。”韩雅然惊呼道。 而所有人都看着门口。 “你以为你们走的了吗。”身后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身,就看着刚才本来还很憔悴,一副无力的云帝竟然下了床,虽然还不是很稳,但是却比刚才精神许多。 “你们以为我就没有怀疑吗。”云帝看着他们,笑了,那笑竟让韩雅然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我就算是活不了,我也要拉你们一起下地狱。”云帝的话说完 ,屋子里就出现了一批人,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个傀儡一般。 “是你们。”即使过去了很多年,延颉却还是认了出来。 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栖山上的那些人,他们是死士,没有完成目的之前是绝不会退缩的。 “快走。”延颉把众人挡住,说道。 “我和你一起。”韩雅然说道,她一直想为他们报仇,现在真正的仇人就在面前,她怎么会退缩吶。 “不行,他们必须有人保护。”延颉说完,打开门,把众人一掌推了出去。 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延颉。”韩雅然想冲进去,却被一个人给拉住了,韩雅然转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韩翊鸣。 “别慌。”韩翊鸣看着她,微微一笑。 “父亲。”韩雅然呐呐道。 “放心,他会是那么没有准备的人吗。” “你是说。”韩雅然说完,就看见韩翊鸣拿处一个东西。 点上火,一时间,天空大亮,不仅如此,除了这处,远处的的天空也陆陆续续的放起了焰火。 “这是……”韩雅然惊讶。 “雅然,快走。”韩翊鸣看着不远处的御林军。 这个信号烟花不仅会通知自己的人,还会引来御林军。 韩翊鸣自知自己实力深厚,但是驯服御林军却不是他能做的。 因为那代表皇权,在炎国,御林军的主人是每一任君王。 不听领于任何人。 几人奔跑着,终于在城门口,韩雅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韩雅然看着一身简洁装扮的韩逸风。 “好久不见,然然。”韩逸风看着韩雅然,一脸笑意。 “然然,快走,回去再说。”韩逸风说道。 “哥哥,我不跟你走了,我还有事。”韩雅然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往回跑。 “逸风。”韩翊鸣拉着韩逸风,摇摇头:“让她去吧。” 听见自己父亲的话,韩逸风只好止住了脚步。 “把她们先带出去。”韩翊鸣说道。 “是。”韩逸风点点头,他的父亲还有事情要做,自己做好他交代的事情就好。 待韩逸风走后,韩翊鸣转身看着那皇宫。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延颉。”韩雅然飞速的奔跑着,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快的速度。 离得越来越近,韩雅然远远的就听见了远处的响动。 韩雅然内心一惊,赶紧跑过去,一看,现在场面混乱极了。 延颉被很多人围着,已经有些微微的喘气了。 延颉看着眼前的那些黑衣人,微微的不屑。 “小心。”韩雅然尖叫着,冲了过去,一鞭子把那个靠近的男子击退数米。 而那个男子在倒地后,吐了一口血,抽搐一下,便没了任何气息。 “你怎么回来了。”韩雅然微微喘气,刚才那一击,她使出了全力,就听见延颉问道。 “我放心不下你。”韩雅然看着延颉,说完才发现自己得这话好像说的哪不对。 韩雅然说完就听见延颉轻轻的笑了笑。 “你。”韩雅然听着他的笑,脸竟然红了。 “御林军呢?”韩雅然问道,刚才她离开的时候,明明听见御林军的声音了。 “放心,有人解决他们。”延颉说道。 而此刻两人背靠着背,看着已经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那些死士,他们就像铁通一样,没有一点的缝隙。 而就在两人快出手的时候,一个人竟然飞跃到了屋里,走到了那已经疲惫不堪的云帝身边。 “顾爱卿。”云帝看着眼前的人,一阵惊喜,激动的人说道。 “陛下。”顾涵山一脸笑意,恭敬的给云帝行了一礼。 “顾爱卿,你来的正好,你是大理寺卿,这两人想行刺寡人。”云帝一脸得激动,本来就憔悴不已的脸此刻竟然有了几分气色。 他没想到思诺的药竟然这么厉害,等他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毒入肺腑了。 “是,微臣这就去解决他们。”顾涵山说道。 一阵寒光闪过,韩雅然惊讶的差点叫出来。 而云帝则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心口的那把匕首。 “顾爱卿。”云帝的声音颤抖着。 “陛下,那年贵妃娘娘身死后,微臣的心里就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像现在这样,送陛下去皇陵休息吧。”顾涵山微微笑着说着,把那把匕首往前更深的推了推,眼里的恨意只增不减。 而云帝吐着一口鲜血,慢慢的倒了下来。 韩雅然捂着嘴,同样惊讶的看着那不远处的顾涵山。 这样的顾涵山太陌生了。 而顾涵山毫无感情的人看着那倒在地上一副惊死状的云帝,哼了一声。 “去了那里,去赎罪吧,但是你却永远也见不到她了。”顾涵山拿处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一脸的厌恶。 而此刻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些本来还对韩雅然和延颉敌对的死士,竟然都跪了下去,对着顾涵山一副服从的模样。 “主人。” 大结局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主人。” “看来是真的,死士没有任何主仆意识,若是有人杀了他们的主人,那么那个杀了他们旧主人的人就是他们的新主人。”延颉说道。 “还有这种事。”韩雅然惊讶,这太玄乎了。 延颉点点头。 “记住,云帝是被你门杀了的。”顾涵山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说道,“去吧,在这宫里搅一搅吧。” 搅的越乱越好。 “是。”韩雅然看着刚才还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死士一下就没了身影。 而韩雅然看着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这处地方,又看着远处的顾涵山。 “顾叔叔。”韩雅然轻声的叫道。 “雅然,出宫去吧。”顾涵山看着韩雅然,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狠意。 “那你呢。”韩雅然问道。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顾涵山说道 说完顾涵山又看着延颉,说道:“你也出宫去,今晚的皇宫注定不会平静,而你现在的身份是雪国的颖南王,若是被人发现,只会给两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延颉点点头。 他也是没有任何的牵挂了。 这个男人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是让顾涵山杀了他,也是可以的。 今晚的皇宫早已哀声遍野。 天上的月亮也从未出现。 街道上因为元宵节而挂起的灯笼则慢慢的熄灭了。 韩雅然坐在马车里。 身后的一切离她越来越远。 “我们先回酒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延颉说道。 “好。”韩雅然点点头,就听见外面的一阵嘈杂声。 韩雅然拉开车帘一看,不知何时秋仲瑾竟然出现在了马车外面。 他骑在马上,也是一身劲装打扮。 “你怎么来了。”韩雅然疑惑。 “看你们一直没动静,刚才有人放烟花,我就想出来看看,只是半路遇见了你的兄长,他告诉我们,今日之事,我们少掺和好。” 秋仲瑾本来是等着延颉的信号,但是却先看见了韩相国的信号。 因为在此之前,延颉告诉过他,只有等他的信号,他们才可以行动。 因为到那时候,说明情况很紧急。 而韩相国的信号却不一样,因为今日是元宵节,本来帝都不时就有烟花升空,而韩相国的信号则是普通的烟花,所以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最多也只会让人觉得是那个调皮的皇子在宫里想放烟花而已。 “无妨,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延颉说道。 其实刚开始他并不想要云帝的命的,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觉得,死亡根本没有任何怨言,而背负内疚活着才是真正的惩罚。 但是顾涵山却突然出现,要了云帝的命,可是在那一刻,延颉也没有阻止。 因为在这个世间,顾涵山应该是除了他之外,最爱她母妃的那个人吧。 “我们先回去,等明日再说。”延颉又说道。 “好。”秋仲瑾点点头。 一挥手,刚才还聚集在此处的雪国人便一哄而散,除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再无其他。 这一夜,韩雅然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慢慢的亮了起来,韩雅然赶紧去找延颉。 而等到了延颉的房间,才发现延颉也是一夜未睡。 因为在这个如意酒楼里,延颉是和韩雅然分开睡得。 虽然秋仲瑾表示过疑惑,哪有两口子是不睡在一起的,但是却被延颉一句给噎了回去。 所以后面秋仲瑾再也不问。 简单的洗漱一下,两人就往外走,大街上一片祥和,昨夜的事情仿佛对这里没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在那座高墙之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昨夜刺客闯入皇宫,与御林军一番纠缠,等众人解决完所有的刺客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陛下竟已死亡多时。 不仅如此,陛下的身旁还放着一封信。 众人打开。 信里写到:寡人有罪,寡人年少之时谋害兄长,继而夺得皇位,但是寡人登基后却没有做一个好的君王,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骄奢淫逸,有所为有所不为,寡人自知罪孽深重,只有一死谢罪。 虽然百官里还是有质疑声,觉得刺客遇刺一时还待细查,但是一了解到多年前的先皇众皇子离奇死亡事件居然和现在的云帝有关。 所以这一刻,大家都默默的安静下来。 于是大家一致推崇由韩相国做主,对外称陛下乃是久病不愈而驾崩了。 而当晚一起被刺客刺杀的还有思诺公主,众人发现她的时候,她躺下陛下的寝宫外,想必是没有逃出来。 大家都知道,陛下生病这些时日,思诺公主一直守在床边照顾陛下,得到了很多大臣的称赞,但是没曾想到,这次思诺公主竟然没有逃过这飞来横祸。 所以与皇帝举行国丧一起的还有思诺公主的葬礼。 但是没有人知道,当晚,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帝都。 平民打扮的思诺公主,一副温婉的模样。 韩雅然对着她笑了笑。 或许出宫是她这一生所求吧。 这个那一日看见自己笑着叫着姐姐的小姑娘,这么多年从未照着自己的意愿活着,现在终于自由了。 马车出了城,思诺拉开车帘,看着外面漆黑的一切。 终于,她可以不用再回那所皇宫里了,不用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的活着。 而韩雅然和延颉此刻正在相国府里,韩翊鸣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把昨夜的一切告知了他们。 “那以后呢。”韩雅然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还是很好奇,云帝没有立太子,这下一任君王会是谁。 “下一任君王,这得等诸位大臣在一起商议后决定。” “虽然自古有嫡子为尊的规定,但是皇后所生的皇子却在各个方面都不是最出众的。”韩翊鸣说道。 “不过倒是你们,最近最好不要出去,过分的招摇,以免惹祸上身。”韩翊鸣叮嘱道。 “父亲,你就放心吧,我们明白。”韩雅然点点头,笑着说道。 而延颉也点了点头。 韩翊鸣又去皇宫了,云帝死了后,现在满朝官员都看着他。 皇后娘娘带着小皇子已经在大殿外站了许久许久了。 一直表示自己的儿子是嫡子,最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君王。 而其他的生了皇子的妃嫔却也不例外,都冲到大殿前,想来凑个热闹。 百官也是头疼不已,一看见韩相国来了,就跟看见救星一般。 云帝三十七年,帝驾崩。 百官悲凄。 皇后与众妃争执不已,为谁的皇子登位而吵闹不休。 直到韩相国提出了一条建议,那就是考核各位皇子,以最优着为胜。 而这一决定竟然得到了百官和百姓的一致支持。 因为你扶持谁家都不行。 君王君王,没成为王的那家则会怀恨在心,注定是个隐患。 而这一要求则在提出后得到了众位皇子的认可。 毕竟现在谁也不愿低于任何人。 所以韩翊鸣又开始忙碌起来。 而顾涵山则在不久后递上辞呈,愿意辞去大理寺卿的职位。 韩翊鸣明白,也就不在挽留他,批准了他的要求。 顾涵山离开的时候,去见了延颉。 “我要走了。”顾涵山一身布衣打扮,看着延颉,一脸的笑意。 “我知道。”延颉点点头。 “回去找个人好好的过日子吧。”延颉说道。 他为了母亲守了一辈子,虽然母妃从来都不知道,有个人守了她一辈子,但是他身为母妃的孩子,却是心存感激的。 “我啊,就这样吧。”顾涵山无奈的一笑。 他这一生,也不枉此生了。 “我走了。”顾涵山说道。 “后悔有期,顾前辈。”延颉抬手,给顾涵山端正的行了一礼。 延颉看着那辆慢慢走远的马车,他不知道,在顾涵山快出城门的时候,一个妇人拦住了他的马车。 顾涵山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妇人。 “带上我,你想吃什么好吃的都行。”那个妇人两眼含笑。 “好。”顾涵山点点头,也是一脸含笑。 等韩雅然告诉延颉,芸姨去拦顾涵山了的时候。 延颉一笑,表示他们两人也是挺配的。 “那你呢,可有喜欢的人。”延颉突然问道。 韩雅然一愣,却没有说话。 三日后,韩雅然正在相国府里和林芝聊天的时候。 许枕知进了府,递给了韩雅然一封信。 “这是……”韩雅然接过,一脸疑惑。 “王爷吩咐属下交与王妃的。”许枕知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雅然打开一看,在林芝的惊讶声里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林芝无奈,叫了她许多声都没有回应,只好捡起地上的那张纸。 一看也是一阵惊讶。 因为那纸上写着和离两字。 这是延颉给韩雅然的和离书。 延颉想过很久,他与她或许终究不合适,当日娶她,虽然自己愿意,可是她呢,应该从未愿意吧,即使知道自己嫁的人是他,她也应该没有爱上他。 韩雅然骑着菜心赶紧追了上去,小白菜因为生了小宝宝,现在不能出去。 而菜心这一次因为不知是当爹的缘故,竟然不排斥韩雅然。 等韩雅然赶到如意酒楼的时候,延颉已经离开了。 邬童无奈的看着韩雅然,“你说你们两个,这才成亲多久啊,就要和离,也不知道那祖宗咋想的。” 邬庭怨啊,你说老天爷怎么不给他娶一个这漂亮而且有能力的媳妇儿啊。 “他们去了哪里。” “城门口啊。”邬庭觉得自己要做一个好人,虽然延颉打过招呼,不能告诉眼前这人,但是邬庭可不管那么多。 “多谢。”听见邬庭的话,韩雅然迅速的冲出了如意酒楼。 城门口,延颉看着后面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我说你,要走就走,不走就回去,干嘛站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这就是欲擒故纵吗。”秋仲瑾一脸的不屑,就差翻白眼了。 延大王爷什么时候也喜欢用这种把戏了,喜欢人家就直说,想跟人家在一起就直说啊。 “走吧。”过了许久,延颉脸色微微有些无奈,她终究还是没来。 就在延颉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驾。” 番外一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又是一年的冬季,今年的雪国,初雪来的比往年更早些。 韩雅然披着斗篷,手里揣着一个暖手炉,看着这再一次成为雪白的世界。 “王妃,外面冷,进屋去吧。”香草走了过来,轻声的说道。 韩雅然转头看着香草,微微一笑,问道:“小子睿回来了吗。” “小少爷还没有回呢,想是今日因为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吧。”香草笑着给韩雅然倒上一杯热茶,递给了韩雅然。 “嗯。”韩雅然喝了一口,“男孩子嘛,就要多磨炼磨练才行。” 韩雅然想起早晨桃心一脸担忧的人问着韩雅然,这么大的雪,小少爷还去上学吗。 韩雅然当时就点点头,表示当然去了,这点雪就不去,怎么当一个男子汉。 因为不是第一次见雪了,韩雅然和小子睿内心的激动也减少了不少,但是既然下了雪,韩雅然还是期盼着小子睿能回来和她一起玩雪呢。 “王妃。”一个声音传来,韩雅然把杯子递给香草,看着来人。 是许枕知,因为延颉这几日有些忙碌,所以他就把许枕知留了下了。 为的就是保护韩雅然的安全。 “王妃,厨房已经照你的吩咐安排上了。”许枕知说道。 “嗯嗯,那就好。”韩雅然点点头,因为今儿早上,延颉派人传话,他今日晚上就能回来了。 所以好几日没有见到延颉的韩雅然便吩咐厨房多做了些菜,还都是延颉爱吃的,为了保证质量,韩雅然便派了小意去监工 说是监工,其实就是指点,因为小意很会做菜。 自从二月份他们离开炎国,这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韩雅然想到,当日她骑着菜心急忙跑到城门口的人时候,看着那回望着她这里的延颉。 韩雅然竟有那么一丝丝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延颉的眼里挂着笑。 “我不来,你那颖南王府的女主人可就没有了。”韩雅然也是一脸的笑意,但是这笑里却夹杂着一丝轻微的疑惑。 后来韩雅然问过延颉,那日是不是真的想离开。 而延颉刚开始不说,后来被韩雅然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告诉她,因为他在赌,他想赌一把,赌韩雅然的内心到底有没有他。 意思就是说,若是韩雅然不来,他就真的回雪国了。 可是他没想到韩雅然竟然真的来了,因为他的内心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韩雅然只能无奈,果然自己的感觉没骗她,她真的被算计了。 “对了,枕知,你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吗。”韩雅然回过神,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个挺拔的男子。 当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延颉侍卫的名字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却想着那日将军府里脸色惨白的那个人。 这世间真巧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枕知。 韩雅然当时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一直想问他,但是却没找到机会。 这不正好,想起来了,便问道。 “是,属下从出生起,就取了这个名字,我的娘亲告诉我,我这个名字是照着我那幼时就失踪的舅舅取的。” “舅舅。”不知为何,韩雅然脑海里又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人。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韩雅然突然问道。 “我好像记得母亲说过,我的小舅舅只比我大几岁,我母亲本名姓柳……”许枕知说道。 “柳枕知。”韩雅然突然说了出来。 而许枕知也是一愣,随后便点点头。 韩雅然一惊,果然让她给猜中了,这一看,竟然觉得眼前的枕知和当年的那人竟然有着几分相似。 “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在炎国,和我呆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她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因为在韩雅然的印象里,林芝和许枕知见面的次数很少很少,也就那么一两次。 可是这当着面叫出他的名字却基本上没有。 “属下记得。”许枕知点点头,“那个姑娘在听见属下的名字的时候也露出了和王妃一样的表情,但是想比王妃,那个姑娘多了许多的哀伤。” 许枕知老实的交代。 “什么时候的事。”韩雅然疑惑,她怎么不知道林芝竟然知道许枕知的名字。 “就是王妃去城门口追主人的那一次。”许枕知想了想。 那一日,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姑娘不停的骂着王爷,皆是些负心汉之类的话。 许枕知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插了一句嘴,希望那个姑娘不要如此说他家的主人了,因为他知道主人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是那个姑娘一听他的话更加不乐意了,与他争执了几句。 突然问了他一句不着边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姑娘面露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是王妃的朋友,所以许枕知也不敢怠慢。 于是便如实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谁曾想到,那个姑娘一听竟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动作,而他因为也没和姑娘家有过多的接触,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直到许久过后,那个姑娘才慢慢的说了一句话,终究只是一个同名的人罢了。 说完那个姑娘就离开的相国府。 后来在见时,就是王妃离开炎国,那个姑娘来送王妃。 可是那一次她依然没有对他有过多得理会。 “你是说,林芝知道。”韩雅然有些呆了,可是她在炎国待了那么久,为何林芝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呢。 因为以韩雅然对林芝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憋在心里的,因为这件事特殊吗。 而韩雅然想了想,赶紧唤来香草,拿来笔墨纸砚。 “王妃,拿来了。”香草也是一脸疑惑。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要写字呢。 韩雅然提起笔,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终于写完了,她把信装好,递给许枕知。 说道:“找人把这封信尽快送到炎国林将军府的林大小姐手中,切记,一定要快。” “是。”许枕知接过信,立马就离开了。 韩雅然看着许枕知离开的身影,以前没有察觉到,现在发现真的有那么一丝的相似。 林芝,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有些慰籍。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 而没过多久,小子睿便在桃心的护送下回来了。 桃心现在专门就照顾小子睿,因为比起小意,桃心更加心思缜密些。 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一顶可爱的小绒帽,就连脸都被围脖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娘亲。”小子睿一看见韩雅然,便高兴的跑过来。 一把把脖子上的围脖给取了下来。 “今日在学堂里可还开心。”韩雅然摸着小子睿的脸,一脸的笑意。 “开心啊。”小子睿点点头。 他们回来几个月后,延颉就让小子睿去了学堂。 虽然是学堂,但是却也不会是普通的学堂。 在雪国,进这个学堂的孩子家里都是有一定的能力。 “今日我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小子睿笑道。 从刚开始小子睿每日都是一脸愁容的回来,到现在他每次都是带着笑得,韩雅然知道,小子睿是真正的融进了这个地方了。 “娘亲,爹爹今日回来吗。”小子睿期待的问道。 “要回来,应该一会儿就到了。”韩雅然笑道。 “那我们去等爹爹吧。”小子睿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韩雅然就往门口跑去,而韩雅然只好无奈跟着小子睿一起去。 而他们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 延颉走了下来,看着门口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的一大一小的两人。 “欢迎回家。韩雅然笑着说道。 “我回来了。”延颉轻轻的说道。 “爹爹。”随着延颉的话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了他的怀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又是一年的新年,韩雅然拿着一封信津津有味的读着。 “怎么了。”延颉看着她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这封信是从炎国来的,据说是她儿时的好友寄给她的。 “是林芝。”韩雅然抬起头,看着延颉,脸上又是一脸的笑意。 “我知道。”这封信是专门派人送来的,他怎会不知道。 “你知道吗,”韩雅然看着延颉说道,“林芝要成亲了。” “这挺好的。”延颉点点头,他对这个姑娘有些印象,是个不错的女子。 “你知道是和谁吗?”韩雅然突然神秘的说道。 “谁?” “谭泽。”韩雅然眼里的惊讶色一点也不比延颉的少。 “就是你的那个表兄。”延颉对谭泽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年,秋闱考试放榜之日,他的土豪气质掩都掩不住。 “对啊。”韩雅然笑道,把手里的信递给延颉。 “我没想到,最后他们两个人竟然走在了一起。”韩雅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一见面就看不顺眼对方的两人,竟然最后走到了一起。 “是挺没想到。”延颉看完信,点了点头。 信里写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林芝要嫁给谭泽了,希望韩雅然能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而第二件则是林芝愿意让许枕知去炎国,带走他的舅舅。 林芝放下了,她能把他送到亲人的身边,也是挺好的。 “明日把这事告诉许枕知吧。”韩雅然说道。 “好。”延颉点点头,把信折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就听见韩雅然说道:“林芝这是真的要嫁了,这么多年我以为她放不下,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放下了,嫁给我的表哥谭泽,她一定会幸福的。”别人不敢说,就是谭泽,只要是他认定的姑娘,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林芝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终于要嫁人,都已经是老姑娘了。”韩雅然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她和林芝是当时帝都出了名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记得好多母亲教育自己的女儿的时候,都是用她们两个为例子。 “我成亲之时也是老姑娘了。” “你不老,不管过多久,在我眼里,你都是年轻的。”而延颉一脸温柔,双眼里有着浓浓的宠溺。 番外二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又是一年的春季。 炎国新帝登基,百姓好不热闹。 而韩相国依然本分的做好他的一切。 而与炎国的热闹不一样,此刻颖南王府里却是一片安静。 延颉一脸疑惑加心疼的看着衣衫半退的韩雅然,而此刻的韩雅然坐在床边,肩膀正好露了出来。 延颉看着她,本来眼里升起的一丝情欲瞬间便消失殆尽。 因为那本来该是雪白细腻的香肩上,却有一条狰狞的伤口,那伤口弯曲着,边缘不规则,但是从颜色看,应该有很多年了。 “这是怎么回事。”延颉呐呐的问道,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去。 手里的粗糙感告诉他,这条伤疤当时是有多么多么的深 。 韩雅然看着延颉眼里的心疼,尴尬的一笑,就想把衣服穿上。 你说他们两人明明情到浓时,可是却被这条伤疤打扰了。 韩雅然竟然微微有些失落。 “别怕。”延颉突然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 “你不怕吗。”韩雅然转头看着她,此刻的她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不知道刚才两人是有多么的热情。 “怎么会怕。”延颉声音低沉的笑了一下,双眼含笑的看着韩雅然,“不管你是何种模样,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谢谢。”韩雅然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所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我希望你不要把任何事都放在心里。” 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微微一沉默,抬起头看着延颉,慢慢的说道:“你知道吗,在这世间也有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此刻的韩雅然,那还有平日里的爽朗和朝气,就像一个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的小孩子。 “怎么讲。”延颉微微一愣,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他是知道的。 “你看见的这条疤就是我的母亲造成的,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她想离开我的父亲,与她所爱的人远走天涯。”韩雅然眼里很平静,平静的感觉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延颉问道。 “我父亲告诉我,是我满月前的事了,我的母亲以此为要挟,让我父亲放了她。”韩雅然把衣服穿好,看着延颉,微微一笑。 “睡吧,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说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小,根本没有印象。”韩雅然说完,就爬进了床的最里面,延颉说他喜欢睡外面,所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睡得。 延颉慢慢的抱着她,让她睡在自己的手腕上,用下巴低着韩雅然的头顶。 “别难过,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延颉安慰她说道。 “我知道。”韩雅然在被子里闷声说道。 “睡吧,一切都会好的。”延颉蹭了蹭他的头顶,轻轻笑道。 小子睿去了新的学堂,很早就要起床,为了方便,韩雅然便把桃心遣了过去,专门照顾小子睿。 而天还没有亮,延颉也离开王府了,韩雅然醒来摸着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热被窝,脸上却很满足。 时间慢慢的流逝,王府的那颗苹果树已经结了些青色的小果子,随着时间慢慢的长大了些。 韩雅然没见过苹果树,所以很好奇,在那颗树开花的时候,就一直很期待,直到树上长了一个小果子,她就每日都会跑过来看看,就怕一些贪嘴的鸟儿把她的小苹果给祸害了。 “王妃。”香草一路跑了过来,她在屋里忙碌,一转眼就看不见王妃了,转念一想,就猜到王妃应该又是到这里来了。 “我在这。”韩雅然看着香草一副喘气的样子,无奈的道,这小丫头就怕她跑了一样,一眼没看见,就赶紧出来找。 她刚才只是觉得屋子里太无聊了,便想出来透透气,这不走着走着就又到了这里。 今日天气大好,透过那些叶子的缝隙,韩雅然看见阳光从缝隙里洒了出来。 而树上的小果也因为阳光微微的泛着光。 “王妃,这苹果树可争气,去年一颗苹果也没结,今年一下子就结了这么多。”香草笑道。 “去年啊。”韩雅然摇摇头,去年她可没注意,从炎国回来,他们紧赶慢赶的也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路程。 这回来的时候,这树上的花差不多都快谢了。 直到结了小果子,韩雅然看着那些果子十分疑惑,才问道这是什么树。 当时延颉告诉她,这是一颗苹果树。 真好,不知道秋天会是什么样子,韩雅然看着那些小果子,那些阳光照射着她的眼睛,看着看着韩雅然竟觉得一阵眩晕。 “王妃。”香草刚还为王妃没乱跑而松了一口气,哪知道就看见王妃竟倒了下去,她赶紧冲了上去。 韩雅然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什么。 “怎么样。”这个声音是延颉的。 “禀王爷,王妃无大碍,王妃只是有喜了。” “此话当真。”延颉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激动。 “下官不敢乱言。”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韩雅然迷迷糊糊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有喜了? 是谁有喜了。 韩雅然又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楚了。 直到屋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韩雅然脑袋里的混乱消失,她才慢慢的转醒。 睁开眼,韩雅然就看见了那一脸激动的延颉。 “你醒了。”他还是那么温柔,韩雅然有些恍惚,她好像看见了十年前的他了。 “嗯。”韩雅然点点头,“刚才有人来过吗,我听见有人说话。” “你在花园里晕倒了,我就派人叫了太医过来。”延颉说道。 “那我是……”韩雅然一愣,刚才迷迷糊糊在脑海里的话又想起,“我是有喜了。” 听见韩雅然的话,延颉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抱起韩雅然就在原地打转,“雅然,你知道我好高兴,我要当父亲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韩雅然则有些紧张的抱着延颉的脖子,她倒不是因为怀孕而紧张,而是因为她怕延颉把她摔着了。 “你你,放我下来。”韩雅然叫道。 “不放。”延颉笑了起来,丝毫没有要把韩雅然放下来的意思。 “小心孩子。”韩雅然的话成功的让延颉停下了,延颉抱着韩雅然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但是却没有把她放下,而是搂的更紧了。 “雅然,我好开心,我就要拥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了。”延颉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夜里,他站在她的房里在内心肖想过的姑娘,往后的余生他都会参与。 孩子,韩雅然呐呐的道,在那里,有着一个属于她和延颉的孩子。 不自觉的,韩雅然就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在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着。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韩雅然突然想到。 延颉告诉她,晚上回来会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这还是下午呢。 “我。”延颉突然止住了话。 他看着韩雅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因为她现在有了身孕,他怕她承受不住。 “说啊,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不是告诉我晚上回来告诉我一个惊喜吗,惊喜呢。”韩雅然伸出手,摆在延颉的面前,嘴巴轻轻的努着,一副撒娇的模样。 “你选答应,一定要克制情绪。”延颉说道。 “好,你快说嘛。”韩雅然撒娇更甚了。 “雅然,我找到你母亲了。”韩雅然本来一脸笑意的脸在听见延颉的话后,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心情。 虽然不在意,但是在听见他的话后内心深处还是微微振动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打听了。”延颉小心翼翼的问道,自从上次韩雅然告诉他这事后,他就暗中让人打听,但是没想到竟然让他真的找到了。 “没事,谢谢你。”韩雅然摇摇头,“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说完韩雅然笑了笑。 “那你要见她吗。”此刻的延颉无比的小心,就怕韩雅然一个不高兴。 韩雅然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说道:“见见吧,至少见一见长的什么样子的吧。” 而让韩雅然没想到的事,她不是在农家小院,或者是深门大宅里看见的她的母亲。 而是在一座寺庙里,一座专门供女子出家的寺庙里。 韩雅然远远的看着那个正在敲打着木鱼的妇人,她一身青灰色的庵服,双眼禁闭,一只手里拿着佛珠,一颗一颗的拨动着,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敲打着面前的木鱼。 虽然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但是眉眼之间依然可以看的出来她年轻之时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韩雅然疑惑的转头,看着延颉,无声的询问着。 延颉微微一摇头,才慢慢的娓娓道来。 拒他的人提供的消息,原来当年谭汐颜与他所爱之人离开后,也是过了几年的幸福生活的,可是后来问题就渐渐的暴露了。 因为这份幸福来之不易,谭汐颜便越发的固执起来,对那个叫君瑞的男子看的很紧,明确要求他全身心的都要有她,即使君瑞在店铺上遇见了一个女顾客,谭汐颜知道了也会大吵大闹。 直言君瑞不爱他了。 一次两次还好,可是次数多了,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因为得到了就想要更多,害怕失去,就不停的要求对方眼里只有她一人,君瑞实在不堪这份执念,他是爱汐颜的,但是他却不能忍受汐颜带给他的痛苦。 没有自由,没有朋友,他的世界就只能有汐颜一个人。 他竟然有些退缩了,可是他的退缩被汐颜发现了。 换来的还是两人不停的争吵,直到后来两人的生活只剩下了争吵。 君瑞实在无法忍受,然而后来,他遇见了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善解人意,那一刻君瑞觉得他找到了一丝慰籍。 可是那个女子还是被汐颜发现了,汐颜拿着一把刀架在君瑞的脖子上,问他选她还是那个女子。 那一刻,君瑞是真的怕了,他假意答应心里只有汐颜一人,却偷偷的给汐颜下了药,连夜的离开了此地。 而汐颜忍受不住打击,一头便进了庙里,成了一位修行者。 她为了他抛弃一切,而他却也是因为她,离她而去。 “要去相认吗。”延颉问道。 “不了。”韩雅然摇摇头,相认又有何意义呢。 “我们回去吧。”韩雅然笑了笑。 “好。”延颉扶着韩雅然,走出了这座寺庙。 而延颉在出门的那一刻却看了那越来越模糊的妇人一眼。 寺庙里,那个妇人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孩子手里的一封信。 “有个叔叔让我交给您的。”小孩说完就跑出去了,拿着手里的那串糖葫芦。 而那妇人看着那封信,一脸疑惑,还会有谁给她送信呢。 信慢慢的被打开,那个妇人手中的佛珠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信上写着短短的几句话: 抛弃你的丈夫,抛弃你的孩子,你可曾后悔过! 而且那个妇人拿着那封信早已经泣不成声。 韩雅然坐在马车里 ,看着站在车下的延颉,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不,卖糖葫芦的去了别去,我去找了下,尝尝,很甜的。”延颉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韩雅然。 韩雅然接过咬了一口,真甜! “回去吧。”延颉看着韩雅然,双眼含笑。 “好。”韩雅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 微风吹过,天气一片晴朗。 番外三 - 王爷追妻总耍诈 - 唐诺染 炎国又是一年的秋季,耀帝皇子接二连三的死于意外,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任何凶手,耀帝早已经身心力竭,每每想到这里,都是泪流满面。 想他一生勤勤恳恳,不敢做任何有损于百姓,有损于皇家之事,为何却让他的皇子无辜受难。 今日耀帝又坐在御书房里,一脸的愁容。 他的最后一个儿子也病了,想他已经年迈,想要在生出一个继承人应该也来不及了。 难道他们卫家的江山就要无人继承了吗,百年之后让他怎么去见各位列祖列宗。 “陛下,陛下。”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带着些许的喜悦。 “何事?”耀帝有些不悦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微微喘气的宫人。 “五皇子醒了。”宫人的话刚说完,就看见眼前的陛下像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又是两月,耀帝旨意,封五皇子为太子,以承大统。 两年后,五皇子登基,尊为云帝。 而那年五皇子不过才十四岁。 炎国正常的运转着,而云帝也本本分分的人做着自己的帝王。 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 直到后来,云帝六年春的时候,一个方外的道士,来到了帝都,带来了许多炎国人从未听说过的传闻。 云帝疑惑,听着宫人的谈论,也是好奇,便让人把那道士带进了皇宫。 “听说你知道很多奇闻异事。”云帝坐在上方,还有些不屑的说道,“给寡人说来听听。” 他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但是却挡不住好奇。 “陛下,本道当年游历一处,那处唤为颉族,那族中有一颗神树,据说能满足人的一切愿望。”道士的话一下就让人来了兴趣。 “此话当真。”云帝有些疑惑。 “不敢欺瞒陛下。” 那年,百官接到旨意,云帝要去游历,一年内不上早朝。 百官都以为不妥,上奏云帝之时,才发现陛下早已经不在皇宫。 云帝照着那个道士的描述,历尽数月终于找到了颉族的入口。 道士当时所说一定要是有缘人才行。 为了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云帝并退所有侍卫,一人进了颉族。 那是一片竹林,竹林常年被烟雾缭绕,在竹林的尽头,云帝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颉族。 颉族,从不与外界相通,而外面的人也不了解颉族。 只知道这是一个神秘的部族,神秘到不是有缘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云帝看着这一片农耕的地方,百花齐放,香味扑鼻,持久不散。 “你是何人?”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云帝转身,看着身后那个朴素的姑娘,她的头上插着梨花,格外美丽。 “哦,你是外面来的吧。”那个姑娘又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云帝问道。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从外面来的新人,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又会离开的。”那个女子的眼里含笑,但是却微微让云帝感受到失落。 是那个女子的失落。 “我叫月诺,你呢?”那个女子一脸疑惑的问着。 “我叫卫熙。” 就这样,本名卫熙的云帝在颉族住了下来,颉族的人好似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呐,烤红薯吃吗。”月诺递给卫熙一个烤得金黄的红薯。 “谢谢。”彼时的卫熙早已经隐藏了帝王的气质,在月诺的眼里,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哥哥。 就这样,卫熙在颉族住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都是月诺在陪着他。 因为其他人都在忙碌着,现在是农忙时节,谁也没有空,唯独月诺。 “月诺。”此刻月诺正坐在院子里,今日天气很好,晚上竟然有了星星。 月诺抬着头,一副惊讶的模样。 “怎么了。”月诺转头,看着卫熙,一脸的疑惑。 “你可知道神树。”卫熙的话,让月诺本来满含星光的双眼一下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卫熙不解,为何他一提神树,月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果然是来找神树的。”月诺微微的叹气,“他们也是来找神树的。” “我……”卫熙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来颉族,确实是为了神树。 “你知道吗,在这里,除了新生的婴儿,所有的都是一层不变的,唯独变化的就是每年那么寥寥几个来颉族的外面的人,而他们只是为了来找颉族的神树,找到了神树,许了自己的愿望 ,他们就会离开,没有任何一丝的停留。” 月诺的眼里有着哀伤。 “我知道,你也是来找神树的。”月诺看着卫熙,微微的笑道。 “你会带我去找。”卫熙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色有多么的急迫。 “我会,因为我就是神树的神女啊。”卫熙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月诺的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一样,可是那月牙里却透着无尽的哀伤。 卫熙找到了神树。 那是一棵很茂密的树,枝头枝繁叶茂,而树干不知道几人才能抱住呢。 “神树并不是会实现任何人的愿望的,但是一点缘分也没有的人,连颉族都进不来。”月诺慢慢的说着。 “那怎么办 。”说完,卫熙就看见月诺递给他一个东西。 是一缕头发,月诺的头发。 “拿着我的头发,即使你不是有缘人,神树也会认可你的。”月诺手上的珠串轻轻作响,卫熙记得,月诺告诉他,那是用神树的枝干做的。 拿着月诺的头发,神树发出了光芒,卫熙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神树。 “你许了什么?”月诺很好奇,但是看着卫熙一脸不愿意说的表情,月诺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那晚,卫熙就想离开了,因为月诺告诉他,神树实现愿望是要时间的。 可是等他收拾好行李,走到来时的入口,却发现有一个人在等她。 “带我一起离开吧,我还从未去过外面呢,我真的真的很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那一刻,卫熙才知道,月诺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颉族。 颉族每年都会有人出去看看,但是那些人里从来都不会有月诺。 所以,那一年,颉族少了一位神女,而炎国皇宫,则多了一位贵妃娘娘。 众人都知道,陛下游历回来,带回来一个女子,而这女子一进宫就直接成了贵妃娘娘,当时后宫的最高地位的嫔妃。 那几年,卫熙还会陪着月诺乔装去逛着炎国的大街小巷。 再到后来,贵妃娘娘,生了一个皇子,云帝大喜。 云帝也不是没有皇子,可是他对这个皇子却不一般。 孩子出生,云帝亲自取名叫云邻,卫云邻。 月诺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那个抱着孩子喜笑颜看的男子。 她觉得她是幸福的。 有一个她爱的丈夫,有一个两人的孩子。 月诺从未后悔过。 可是好景不长,云帝渐渐的越来越不爱来月诺居住的宫殿了。 月诺每每让宫人去请的时候,得到的都是寡人最近繁忙,等空下来在来看贵妃。 月诺无奈,也只好默默的听着。 只是后来,在贵妃娘娘居住的宫殿门口,许多宫人都看见贵妃娘娘默默的站在门口的身影,她好像在等什么。 直到后来,云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封妃嫔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宫人们才注意到,那每日都会站在门口的贵妃娘娘没有了身影,换成了大门禁闭。 “母妃。”卫云邻今年不过五岁,但是他却能明白母妃的悲伤。 他记不清了,他有多久没有见过父皇了。 上次见到父皇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邻儿。”贵妃娘娘看着他,微微一笑。 “吃饭了。”小卫云邻叫道。 现在的贵妃娘娘不在宫门口等着了,而是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日。 “好。”那一日,他的母妃又吃的很少很少。 后来,宫里的妃子越来越多,母妃就越来越悲凄。 不仅如此,每隔一段时间,云帝都会到贵妃娘娘的寝宫大发雷霆。 而贵妃娘娘每次只能默默的抹眼泪。 即使护母心切的小卫云邻冲出来,保护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任何改变。 “母妃。”卫云邻看着一脸泪痕的母妃,即使小,他也懂得一些。 “邻儿 ,母妃真的错了吗。”贵妃娘娘看着卫云邻,双眼含泪。 “不怕,母妃,邻儿会一直保护你的。”小卫云邻抱着贵妃娘娘,小小的脸上却慢慢的有了恨意。 可是卫云邻没想到,还没等他长大,那一日,她的母妃却自刎了。 他听见母妃和父皇的争吵。 “原来,你当年来颉族就是为了那个女子,那个画像上的女子。”月诺看着眼前的卫熙,现在的他实在太陌生了 。 “是。”云帝没有任何遮掩,“可是你们颉族的神树骗了我。” “我的愿望根本没有实现。”云帝咆哮着。 “所以,你就派兵去了颉族,你怎么那么狠心。”月诺哭泣着。 “没有任何用处的部族,还有何存在这世间的理由。” “忘了告诉你,我把神树烧了,一把火烧了。” 云帝的话让月诺面如死灰。 许久许久她才说了一句话,“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是当年,她没有离开颉族,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了。 后来,贵妃娘娘去了,皇宫里再也没有那个在宫门口一等就是一日的女子呢。 而三皇子卫云邻则住进了冷宫。 月光下,卫云邻轻轻的摸着手腕上,母妃曾亲手带在他手腕上的手串。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可是这一次,那串手链却不如四年前那般听得懂他的话了。 因为那晚,他看见手链发出一道光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 四年前,夜晚的一道光从皇宫去了新晋相国的府中。 而十个月后,相国府的的千金则降生了。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