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心不在焉地抱着画夹走着,刚才那个小女孩看到画像定稿时用手捂着脸尖声惊叫的场景反复回放在眼前。  这已经是第三个受害者了,之前的两起案件,因为被害女孩年纪过小或者情绪失控得厉害,没有办法配合警方对嫌疑犯进行模拟画像。  虽然她知道让被害人再次回想案发过程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但,距离案发时间越远,记忆的准确性越差。而且,不尽快将嫌犯的目标锁定,就可能会有更多人受害。  而刚刚这个小女孩,虽然最初也是抗拒回忆案发/情景和嫌犯特征,但终究还是在她的心理诱导下,成功配合自己画出了嫌疑犯的模拟画像。  熟悉的专属铃声响起,江月白快速掏出手机,心里生出一丝歉疚。“糟了,出任务前忘记通知他,又被我放鸽子了。”  按下通话键,周俊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亲爱的,你到哪儿了?”  “抱歉,我下午出任务了。接到通知时,听说被害者是个不足六岁的小女孩,心乱得很,竟然忘了告诉你。”江月白的声音透着疲惫。  刚刚过去的四个小时里,她不仅要对被害人进行心理疏导,诱导其回想案发场景。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捕捉证词中的有效信息,并靠对人物面部特征的熟练掌握进行快速构图。所以,用身心疲惫来形容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夸张。  “没关系,累坏了吧?我去接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从被害者家里出来,正要赶回队里把画像印发下去。今晚可能…”已经爽约了,江月白实在不好意思再多说拒绝的话。  周俊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声笑了,“小白,我理解你的工作,不会想太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看着你经常不眠不休的加班,我心疼。”  “周俊,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能遇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男友的理解让江月白窝心不已。  “傻丫头,能遇到你,我也很幸福。好了,忙完早点回家,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遵命。”  挂断电话,思绪又飘回刚刚小女孩让人痛心的眼神。在十字路口停下,江月白翻开手中的画夹,咬牙切齿地盯着跃然纸上的那个貌似知识分子的衣冠禽(和谐)兽。  一辆灰色宝来轿车从她走出被害者家楼门口之后,就一直忽快忽慢地跟在她不远处,此刻因为红灯停在了她左后方的马路中央。驾驶位上的男子在看清她手中的画像时,握着望远镜的手不由得惊得一抖。  这个女警手中的模拟画像几乎与自己的照片一般不二,眼神、气质、甚至神态都极为相似!!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张画像一旦公之于众,后果可想而知,自己的后半辈子就断送在此了。不行!自己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狠狠吸了几口香烟,修长的手指将烟蒂从窗缝中弹出车外。绿色信号灯亮起的瞬间,灰色宝来一个弧线拐向了右侧的路口。  临侧的车主险险踩下刹车,降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不断咒骂。灰色宝来轿车却没有一丝停留,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将刚刚踏上斑马线的江月白撞飞。  “嘭!”江月白的身体应声飞出去二十多米。白净的脸庞、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之后重重摔下……  画夹在空中散开,里面的画纸如烟花般在半空爆裂。一张张,一页页,仿佛是它们主人的思绪,带着几丝缱绻,几许眷恋,缓缓飘落……  人群很快围拢上来,本想下车捡回画像的男子显然没有想到画纸会洒落满地,面积之大让他一时无法一一捡起。眼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已经有人拿起手机拍摄,他一咬牙,加大油门,驾车仓皇逃离了现场。 苏醒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头,仿佛要炸开一样,疼得要死。嗓子火(和谐)辣辣的,喊不出一丝声音。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玲珑啊……呜呜呜…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给本王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呜呜呜…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呜呜呜…”  谁啊这是?吵得要死?!我的头都要炸开了。小姐?本王?肯定是巡岗的护士又躲起来休息了,病房里的电视机声音开得这么大都没人管,非得投诉她不可!!  丫丫的,那个连环强(和谐)jian幼女案的凶手,竟然要杀人灭口。  虽然刚刚只有短暂的一瞥,凭着自己对人脸部特征的烂熟于心,江月白绝对肯定肇事司机就是自己刚刚才做出模拟画像的嫌犯本尊!  看来已经打草惊蛇了,嫌犯随时有潜逃的可能。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模拟画像下发各处,加大警力搜查并对高速路口实施封锁临检,以防嫌犯逃出本市!  交警应该已经在病房外面等着自己做笔录了吧?要是能联合交警配合搜捕,胜算就更大了!  江月白乱七八糟地理着思绪。不住地咒骂着,喉咙中仅仅发出微弱的咿呀声。  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江月白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按病c前的呼叫按钮,结果险些滚到c下。一双有力的大手麻利地接住她,又抱回c上。  吃力地睁开有似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了起来。  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衫的小女孩正跪在自己c前抹着眼泪。十一二岁的年纪,小脸上泪痕和胭脂混合着,花得跟猫咪差不多,衣服前襟湿哒哒的沾在身上,两个袖口带着明显的水痕。  NND,这小丫头哭得太卖力气了吧?  现在的丐帮啊!胁迫小孩子出来乞讨不说,居然指使她们跑到病房里公然行乞!  医院的保安哪儿去了?!  忍着嗓子疼,江月白卯足了劲大吼一声“丫的!我是病人耶!拜托你行乞也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保安!保安呢!!!护士!!!丫丫的!再不出来我投诉你们去!!!”  唉~看来这回自己真的受重伤了,这么有震慑力的吼声,喊出来没比哼哼声大多少。  “小…小姐…呜呜呜……”玲珑看到自家小姐活过来了,刚有点高兴,可听到小姐胡言乱语,顿时又大哭起来。看来小姐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这说的都是什么啊。小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她死不了!哭哭哭!烦不烦哪!”探了探她的脉搏,南宫隽修冷冷的呵斥着跪在c前的小丫头,嫌恶地撇了一眼,然后站起身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门。末了,不忘丢下一句,“看好你家主子,即便想死,也别死在王府给我找晦气!”  玲珑吓得收了声,强忍着眼泪,眼见看不到十四王爷的身影了,才赶忙转过头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抚着江月白的脸颊,“小姐,小姐,你清醒一下啊……我的小姐啊,你不要不理玲珑…呜呜呜……”  刚才那个人,不是队长吗?怎么穿了那么奇怪的衣服啊?说话还冷冷的,好像多讨厌自己似的。  切!什么态度啊!不就是这个连环案的前两起自己没有画出来嫌疑犯画像嘛!被害人不配合,又都是小朋友,表达能力本就有限,何况又哭闹不止,更别提能提供太多准确信息了。没有信息自己怎么画?模拟画像的工作就是这个性质的,他又不是不了解!  他破案心情迫切,自己又何尝不是?要不怎么这次接到电话都没来得及告诉周俊就跑出去了。只不过自己出个车祸的功夫,耽误个分分钟,他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她江月白敢以名誉担保,这次的模拟画像相似度极高,哼哼,等他按图索骥抓到嫌疑犯的时候,看他怎么解释今天甩脸子的事情!  不过,刚才他说啥?主子?王府? 复读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哎哎,小丫头你别哭了,我身上真没带钱。麻烦你帮我把李队喊过来好吗?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江月白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身,玲珑赶紧起身扶着她,并且在她后腰处加了两个软枕。  江月白低头看看双手,又看看身上,好像没有明显的外伤。暗暗地活动一下腿脚,除了有些酸乏之外,也没有受伤的迹象。摸摸头,头上的绷带手感非常真实。唉!那个嫌疑犯果真是对自己下死手了,幸好自己命大!等抓到你的,非揍回来不可!!转而想起身边的小乞丐,“你到别的病房再看看吧!”  “小姐,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玲珑啊!”玲珑这回真的不知所措了。“小姐,命苦的小姐,呜呜呜…你这样让玲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老爷?夫人?小姐?”江月白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四下环顾,自己此刻正半躺在一张雕花木c上,幔帐从两边吊起,流苏垂在头顶处。所处的房间布置不多,仅有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张小圆桌和几把椅子,木质纹理清晰,虽然半新不旧,但仍旧透着古朴的气息。  这…好像不是病房耶…  “小姐,小姐…呜呜呜…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你难道不记得老爷和夫人了吗?”玲珑坐直了脊背,有些焦急的摇晃着江月白的衣袖。  “什么老爷夫人的?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仔细看来,眼前的小丫头的穿着也是古香古色,床头处还有两个身着古代衣裳的小女孩在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她们…好像真不是小乞丐,可眼前的景象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自己记忆中的某一处吻合。  “小姐,我是玲珑啊!您的贴身丫鬟,一同陪嫁进了十四王府。您…该不会是忘了吧?”小丫头显然有些着急了。“这是若兰,这是楚秀,都是您的陪嫁丫鬟。您真的不记得了?”  “玲珑?贴身丫鬟?十四王府?”江月白仍旧像复读机般尽职地重复着每一个她觉得陌生的词汇。“你是玲珑?”  “对啊!小姐,你记起来了?!”小丫头满脸的兴奋。  “不记得,你自己说的。”江月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皱了皱眉。“玲珑小朋友啊,你告诉警察阿姨,这里是哪里?呃…警察阿姨好像应该受伤住进了医院吧?这里又是哪里?”   “警察…阿姨?医院?”这回换玲珑当复读机了。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玲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完了!小姐傻了!我得赶紧想办法回府告诉公子去,小姐被静妃推进水井,救上来之后变得呆傻了。还得跟公子商议商议,怎么告诉老爷和夫人才好…”名叫“玲珑”的小丫头显然是急坏了,不知不觉的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纤长的手指顿时赏了一记暴栗在她头上,“呸呸呸!你才傻了呢!你个小乌鸦嘴!怎么说话呢?难不成我是你家小姐?静妃又是哪个?为什么推你家小姐进水井?”  虽然搞不清楚确切情况,但身为刑警的江月白还是很快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极有可能穿越了!而这具身体,绝对不是现代的那个模拟画像师警花江月白本尊了!  喵的!那个水井在哪里?有空得跳下去看看,保不齐还能穿回去呢! 被拒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玲珑,我记得你说我是王妃。王妃就住在这种地方?”江月白满脸的疑惑。古代么,要说主仆四人住这么大的院落也算富庶人家了,可刚刚散步时明显看到旁边的院落丫鬟婆子熙来攘往,虽未观得院落全貌,单凭经过门前时的一瞥,也能看出绝对比自己呆的院落金碧辉煌得多。  那院子里住的是小三?恩,估计应该没错。江月白马上在心中大声赞叹自己的反应机敏。  对嘛!古代耶!队长在这一世是王爷,有个三妻四妾小五小六小七小N的也不违背伦理道德。喵的!想不到那个不近人情的队长前世或者前前世居然是种马一匹,印象分再扣20分!  玲珑看着小姐脸上忽喜忽悲忽得意忽鄙视,不由心中一阵凄楚。  小姐命苦啊!本以为小姐能嫁进十四王府做王妃,就会荣华富贵风光无限一辈子,没想到被打进冷宫成了下堂妃。而那个静妃还是不依不饶地想置小姐于死地,幸亏小姐福大命大,捡回了半条命,可是偏偏又失忆了。看这疯疯癫癫的表情,唉!  玲珑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回了句“小姐您忘了?这里是王府的冷宫啊!”  “冷宫?!难怪别的院落都有匾额,唯独这院没有!喵的!死队长太抠门了吧?多题一块匾能累死他?多题一块匾能耽误他和那些莺莺燕燕的调(和谐)情?多题一块匾能影响他辛勤耕耘的质量?!!”江月白越说越忿忿不平,脚步都不由得快了起来。  “小姐,轻声慢语啊,唉,这些话,在我们院里说说就好,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又要嚼舌头根子了。”玲珑奋力地迈开两条腿,几乎是追着自家小姐穿过鹅卵石小路。  “咳咳……”院门口处一阵不自在的咳嗽。南宫隽修脸色怪异地站在那里,身后的护卫努力地低头憋着笑意。  “小姐,呃…夫人,王爷来了。”玲珑见到江月白迟愣的表情,赶紧介绍着。忽然想起,小姐早就过门,当着王爷的面,居然自己还未改称呼,这不是打小姐的脸吗?于是,硬生生地改了口,唤自家小姐为“夫人”。  南宫隽修郁闷至极。今天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想来看看孟琬和。正看到她在小丫鬟玲珑的陪同下在府中散步,南宫隽修有些好奇,便一直随后跟着。  孟琬和素来胆小,从被打入冷宫后,更是未曾敢踏出院子一步。但是自从坠井事件之后,不仅失忆,好像性情也换了个人一般。说话么,更是颇为大胆。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她口中的“死队长”。  听听,听听,刚才那是说的什么?调(和谐)情?还有…辛勤耕耘?说得还云淡风轻,一点女儿家应有的矜持都没有。  “你想让本王为你题一块匾?”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南宫隽修涨红的脸稍稍恢复了一些颜色。  “不稀罕!”江月白一记白眼。  “你!!不识好歹!”南宫隽修被噎得无言以对。  “本来嘛,这院子历史这么悠久了,都没见您老人家题过字。再说,谁稀罕你题?!等本大小姐学会写字的,咱自己题!”江月白下巴一挑,小嘴一抿,眼睛一瞪。豁出去了,能怎么着啊,反正这具身体现在已经是冷宫里的下堂妃了,了大不起给我一纸休书,我还不愿意刚穿越过来就有个便宜种马老公呢!  “你…简直岂有此理!”南宫隽修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担心她的身体!居然想听她私下里说些什么!还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刚刚见她因偏院没有匾额而失落,自己好心要题一块给她,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就是悍妇一个!!  居然还说自己是老人家?!本王风(和谐)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华正茂,哪里老了?!气死了!!本王还懒得管了呢,等学会了写字自己题吧!  南宫隽修闷闷不乐地边往回走边胡乱思索着。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孟琬和是宁国公孟延绍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技更是京城一绝。成亲之后自己多次亲眼得见她作画赋诗,画作颇有神韵,字迹娟秀清新,又何谈学会写字?   “王爷,王妃她也许是在置气,您莫要挂在心上。”肖子逸跟在南宫隽修身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主子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子逸,那件事情可是本王做错了?” 前情提要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王爷怎会有错。既然梅尚书早就别有用心,自是不能留下梅氏血脉,只是借了王妃之手罢了。”  “静妃小产一事,本王知道是委屈了她。也正因如此,本王只是让其偏院思过,孟琬和还在她的王妃之位。假以时日寻个由头,自会让她回她的朝露院。她又有何气可置?端午那日寻死觅活地跳井,刚刚还拂了本王一片好心。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南宫隽修越说越气。  不知母妃怎的就看上了孟琬和,还擅自做主订了亲事。若不是要牵制梅若雪在府中的地位,而宁国公府又一向中立,联姻势必能让哥哥有更大的胜算,他断不会迎娶心高气傲却又胆小的孟琬和。  见南宫隽修走了,江月白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玲珑,我是因为何事被贬到冷宫的?当初又怎会嫁给十四王的?”完全没有“前情提要”的情况下,露马脚的几率是大大滴,还是弄清楚为好。反正现在打着落水后失忆的旗号。  玲珑一脸悲愤,“夫人,您竟然连这些过往全都忘了,怎的如此命苦呢!”  叹了一口气她缓缓讲道,“静妃梅氏闺名梅若雪,原是吏部侍郎梅林庶出的女儿,听闻她自从几年前偶然得见王爷一面,就一直爱慕王爷。她虽是庶出,生她的姨娘却是极得宠的。姨娘知道她的心思,自是求着梅侍郎替她做主。梅林的父亲、梅若雪的祖父梅肇庆曾经是当今圣上做皇子时候的老师,梅林竟然为了一个庶女的婚事央着梅太傅亲自求皇上赐婚。”   电视剧里的剧情就在眼前啊!江月白听得入了神,任由玲珑把她搀扶着送进房中。“梅太傅就真的求了?”  “听说梅太傅最初也是不肯出面的,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抬了梅若雪嫡女的身份。再后来,皇上真的下旨赐婚,还美其名曰梅府两个嫡女一个嫁与皇上做了贵妃,一个嫁与十四王爷做了妃子,望十四王常念君恩,为天朝效力。”  玲珑再次打开房门,探头往院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才牢牢地关好门,压低了声音说,“可是,谁不知道太上皇没退位的时候,原本极看重的是六王爷和十四王爷呢?可是后来,不知是何缘由,二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就即位了。”  “那我呢?”江月白听明白了,却没明白这和自己的婚姻有神马关系。  玲珑继续压低声音说,“王爷的母妃宁太妃和国公夫人本就是手帕交啊!皇上给梅侍郎庶出的女儿赐婚,虽说是抬了嫡女的身份,可说来说去还不是折了王爷的贵气?宁太妃自然是要给王爷找个门当户对的,论才华、论家世,当然是咱们宁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您才最合适的!”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就算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前世的宫斗剧也没少看。梅侍郎的嫡女嫁与皇上做了贵妃,又遣了个庶女在十四王府,虽然表面上看是女追男、然后皆大欢喜的剧本,但明显就是皇上在自己曾经的对手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嘛! 复杂的关系网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想来当初的太上皇迟迟没有立十四王爷为太子,肯定也是因为他年纪尚小,朝中不免有人提及神马“立长不立幼”之类的。没想到这个便宜种马老公还挺得他老爹的欢心!喜欢冰脸王爷的,估计多半也是个冰脸太上皇,物以类聚嘛!  “除了皇上和十四王爷,还有哪几个王爷啊?都是与哪家联姻的?”反正闲来无事,索性八卦一下。最小的十四王爷都娶妻了,其他的自然早就成了家,趁此机会理理各种复杂的关系也是好的。  “还有五王爷、六王爷、八王爷。五王爷与十四王爷同是宁太妃所出,娶了长平侯府嫡女卫灵青。六王爷是曹太妃所出,娶了兵部尚书郭世沛的外甥女殷听兰。八王爷是齐太妃所出,娶了工部尚书霍中瑞的女儿霍欣然。”玲珑一个一个地理着。  种马居然还有同胞哥哥!!这个年代自己应该称呼他什么?然后还有一堆便宜哥哥、嫂嫂,背景显赫,估计个个都是宅斗好手。幸好不在一起住,要不然也太热闹了!  江月白记忆力极好,很快就在脑中形成了一张人际关系网。皇室子弟与大臣联姻,一方需求另一方从朝政、资金、兵马等等方面的支持,另一方带着赌博般的期待,一旦自己押对了宝,就可以借由女儿飞黄腾达家业昌盛。这种不言而喻的利益也就自然而然在朝堂之上分出各个阵营,虽不亲历,也能想到那种波涛暗涌的明争暗斗。  “朝堂之上又有哪些势力是力推皇上登基的呢?”补齐了王爷们的关系网,自然是不能落下曾经的二王爷。  “皇上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就娶了吏部侍郎梅林的嫡女梅若云,不过只是娶为侧妃。直到新帝登基,梅若云也只是贵妃而非皇后。至于力推二皇子的,奴婢知道的不多,以往老爷在碧霞阁很少提及政事。但二皇子的母妃,就是如今的皇太后,乃是神策将军窦元成的胞妹,窦家自是力推二皇子登基的。”玲珑将所知全部讲给江月白,希望能早点补齐小姐的记忆。  以往听玲珑提过碧霞阁,知道是孟琬和的母亲居住的院落。玲珑能知晓的,无非是服侍孟琬和去碧霞阁用膳时听闻的。如果孟延绍都鲜少提及,身处闺阁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有别的消息来源呢?所以玲珑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些了。江月白也没有继续顺着这个问题追问下去,默默地记下了这些。  “我又是因何来了这里呢?”  小玲珑显然八卦了一圈之后,把重要的问题忘了,讪笑了两声,想到夫人的委屈,脸又哭丧起来,“我还是从头开始讲吧。夫人嫁到十四王府之后,脾气收敛了不少,处处谨言慎行。王爷与夫人的大婚之夜,静妃的贴身丫鬟春兰请王爷去重华院,说是静妃娘娘突然晕厥,清醒之后也直呼腹痛、恶心。王爷都没来得及和夫人…和夫人…和夫人…”  卡碟了这是?江月白看了玲珑一眼,发现玲珑小脸通红,突然想明白了,“莫不是都没有和我圆房?” 真相只有一个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是。王爷没来得及和夫人…就匆匆去了重华院,这事后来就成了府里的笑柄,肯定是春兰传出去的!重华院的人都没安好心!”玲珑想想就气得不行。  “唉,往下说吧!”都过去那么久了,激动啥呢,你看看,我都不激动。没圆房不是挺好的嘛!  “王爷走了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静妃娘娘有了身孕。夫人您便差奴婢第二日从库房提了上等燕窝给静妃送去补身子。”  “静妃喝了燕窝小产了是吗?”俗套的剧情,用脚趾盖都能想出来!这里的宅斗就仅限于这个级别的吗?  “夫人您记起来了?”玲珑两眼放光。  “猜的。”  “……”(玲珑:我说你什么好呢?夫人,咱不这么玩儿,行吗?)  看到玲珑的表情,江月白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你继续讲吧。”   “过了没有几日,静妃喝了燕窝之后就小产了,燕窝是膳房炖的,但重华院的丫鬟都一口咬定,是静妃娘娘说不要拂了王妃娘娘的好意,特意让春兰拿了王妃赏赐的燕窝去膳房。事情很快就惊动了王爷,为了公允起见,特意请了太医到府。太医最先查了喝剩下的燕窝,有红花掺在里面。因为夫人送去的燕窝还有不少剩余,便全部拿来给太医检查,却并未发现里面有红花。”  “那就应该是在膳房被放进去的啊!”  “王爷也是这么断定的。于是又查了当日膳房的主事和所有当值的厨娘、烧火丫鬟,所有人都没有机会去给那盅燕窝加料。”  “为何如此确定?”  “根据春兰的口供,因为静妃娘娘有了身子,她不敢懈怠,当日在膳房亲自监工,厨师制作燕窝的每一步,她都在旁。等到炖盅在火上炖了快一个时辰,她看到肖统领去膳房查看餐点,就离开去如厕。等回来的时候,肖统领还未离开膳房。而肖统领证实,当时除了他查看了炖盅里面的食物,再没有旁人动过。梅若雪便一口咬定是夫人在给她的燕窝中下了手脚,只是下了一小撮,而她碰巧就服食了这一小撮。王爷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断定是夫人您所为,但不证明您没有嫌疑,而此事毕竟是因您所赐燕窝而起,静妃又确实失了骨肉,便罚您偏院思过。”  江月白皱着眉头,这起案件乍一听好像顺理成章,但是疑点颇多。  首先,断定梅若雪怀孕的,是她自己请的郎中,是不是真怀孕,外人不得而知。偏偏凑巧在孟琬和大婚之夜发现怀孕,非常可疑。  再次,就算梅若雪当真有孕在身,怎么知道不是梅若雪自己在燕窝里放了红花之后才让丫鬟拿去炖的?   再其次,怎么知道那个叫春兰的一定是个衷心的丫鬟?各种版本的宅斗宫斗,最后下黑手的,不都是隐藏在身边的贴身丫鬟么?   再再其次,肖统领的证词就可靠?他自己还碰过炖盅呢?他不算犯罪嫌疑人?  再再再其次,肖统领和春兰会不会是串通好的?都被某个小三收买了,两人互帮互助,合演一出戏?  再再再再其次,厨师或者随便哪个厨房里的人,早先就在炖盅等厨具里放好了红花,想让梅若雪小产也说不定。  自己就是柯南的料,咳咳,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相已经被南宫隽修那头蠢猪轻易地放过去了,现在肯定是没有任何线索了。孟琬和就是这顶包的命儿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利好之! 四人晚膳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快啊!若兰啊!”肚子一直在叫,江月白索性小跑着到院子里,抢下若兰手中的提盒。  “夫人!还是奴婢来吧!夫人!!”若兰一边用袖子抹着头上的汗珠,一边气喘吁吁地追着江月白。这要让别人看见夫人干些粗重活,成何体统?  若兰追到屋门口时,江月白已然气定神闲地站在桌边,正将提盒中的吃食一样一样地往桌上捡。“玲珑若兰楚秀快来吃饭,今天的菜量还行!”  “夫人您用膳吧,奴婢们在这儿伺候您。”几个丫鬟显然被自家小姐的馋虫嘴脸吓住了。  “伺候什么伺候?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赶紧坐下来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江月白一边说着,一边顺次把三个小丫头按在椅子上,将一双筷子一碗饭推到每个人面前,自己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端起碗筷狼吞虎咽,还不时地给她们夹菜。  “夫人…”三个丫鬟一阵感动。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小姐对她们也不错,现在拿她们更是像妹妹一样,一点架子也没有。只是,她们怎敢与主子同桌用膳,这于理不合啊!  一个弹指送上了她们的额头,“赶紧吃饭,愣什么神儿!吃晚了就没了,让你们饿肚子!”江月白说得恶狠狠的,还配合地把口中的饭菜嚼得咔咔作响。  几人一缩脖子,慑于小姐凶狠的眼神,赶紧端起碗筷,努力消灭着江月白给她们添的如小山一样的各色菜肴。小姐这是要咬人怎么的?还是赶紧吃吧…   “恩…这才对嘛……你们…正在长身体耶…不吃怎么能长高?…不吃怎么能发育?…不吃怎么能…”江月白一边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唠叨。  此处略去一百二十个字,请自行想象…总而言之,晚饭变成了一场风卷残云般的歼灭战……  “不行了,夫人,奴婢真的吃不下了,您饶了奴婢吧!”玲珑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哼唧着。  “是啊夫人,奴婢也吃不下了。”若兰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撑得不行的楚秀,小声说着。  “别总奴婢奴婢的,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自称‘我’”,一边说着,江月白也快速解决了“战斗”,桌上的菜肴基本都见底了。抹了抹嘴,江月白麻利地把餐具归拢到食盒里。“一会儿记得多拿些点心水果回来哦!要不是我在深宅大院里找不到路,我早就自己去厨房…呃…膳房…取夜宵了,你们呀,每次就拿那么一丁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哎呀,夫人,您赶紧放下,奴婢们来做就行了,”楚秀从椅子上弹起来,抢着收拾碗筷。“这要让别人看见还了得了?您别动手了,快去歇着。”  “我们这院子除了黑脸队长死过来两次,哪有人来啊?还怕人看见。再说,看见又怎样?劳动最光荣。总不能吃了睡、睡了吃吧?你看我像猪么?要不我再哼哼两声?”  玲珑“扑哧”一声笑了,“夫人呀,哪有女孩儿家这么说自己的?您呀,自从落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本来就是换了个人呀!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叫江月白,还有……”  “恩恩,还有,别总称呼‘您’,叫‘你’就行。唉!”玲珑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夫人还是多休息吧,等身体恢复好了,之前的事情您就都能记起来啦!还有,夫人的闺名叫孟琬和,不叫江月白。这话在私下里发发疯说说还行,回头让老爷夫人和公子知道了,定会担心您的。要是再让静妃听了去呀,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法儿的算计您呢。您可得小心了,上次她推您落水,您捡了半条命回来,下次可不一定这么好运了。奴婢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醒夫人,一定谨言慎行,在这屋子里随口说说也就罢了,有外人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哎……夫人呢?” 代做女红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和楚秀一起收拾好食盒,玲珑费心地叮嘱着自家的单纯夫人。结果回神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拎着食盒走到院中央了,楚秀正一溜小跑地在后面追着。玲珑也小跑着追了出去。  “夫人!夫人!快把食盒给楚秀!哎呀我的夫人呀,您怎么就不能让玲珑省心呢?!奴婢刚刚嘱咐您的,夫人您到底记住了没有啊?”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拿水果点心吧,晚了就没有了,人家晚上又要饿肚子啦~~”江月白嘟起了小嘴。  “呵呵,好好好,楚秀这就去膳房,多给夫人取点夜宵。”楚秀一边笑着答应,一边快步走出了院子。心里还不时盘算着,小姐最近食量可真大,也好,身体恢复能快一些。现在的小姐,虽然思维奇特,行事古怪,但是自己特别喜欢。  房上两道身影对望一眼,打了个手势,同时起身,飞檐走壁回到苍山院,进入内室,两人摘下面纱。  “子逸,你觉得王妃是装的么?”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南宫隽修显得愈发沉稳,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随口一问。  “这……属下不敢妄言。”  “怎么跟我还这般拘束,但说无妨!”  “依属下看,王妃主仆四人真情流露,虽然王妃言谈举止有些古怪,却未有做作之态。可…王妃的性情么,自上次落井之后,仿佛真的换了个人一般。”  “本王也这么觉得,”南宫隽修略一沉吟,“你觉得王妃是他人易容所扮?…亦或真如刚才所闻,王妃被静妃推落坠井?也许那些古怪之语只不过是坠井时伤了头部所致。”  “这……属下并未亲眼所见,不敢妄下断言。虽未暗中监视,但静妃平日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即便之前经受丧子之痛也仍旧进退有度,实让人不能与如此恶行相关联。”肖子逸偷眼看了一下南宫隽修,见王爷还是面无表情,也猜不出到底主子在想什么。  “时辰也不早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本王自会唤你。”  “是!”  ********************************  “玲珑!玲珑!”  “哎!”不是又要笔墨伺候吧?昨日前日一大早小姐非要自己教她写字!谁人不知小姐的书画那是京城一绝,自己这两笔拙作还是平日陪小姐作画时偷着揣摩出来的,怎配教与小姐?唉!估计还是落水之后没有恢复好,小姐精神多少有些恍惚吧…  正思索间,江月白的喊声又响起来了“玲珑啊!”  “哎!来啦!”玲珑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急急忙忙地跑进屋。生怕速度慢点小姐会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找自己,说不准看到自己洗衣服又要上来帮忙。“夫人唤奴婢何事?”  “又奴婢了,再奴婢奴婢的我废了你!”江月白呲着牙举起了一只爪子学着黑山老妖,逗得玲珑咯咯大笑。  “玲珑啊,你这么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聪明伶俐心灵手巧的,一定会做女红吧?”江月白眼中满是星星。  “夫人……”小姐的目光好像盯着小白兔的大灰狼哦…嘴角貌似还有可疑的水渍…玲珑不禁觉得冷风飕飕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寒,舌头不免有些打结,“勉…勉强…强会一些,但…但总不及夫人一二啊。”  “嘿嘿,内个什么吧,玲珑你也知道,我这前一阵不是落水了么,头又撞伤了,一做女红啊,就眼花的厉害,头也晕得不行。你代劳一下,帮我做两身运动装行么?” 所谓运动装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夫人身体抱恙,玲珑做女红当然没问题,只是…只是怕玲珑拙劣的手艺入不了夫人的眼…再说…”玲珑越说声音越小,头低着,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哎呀,怎么怕成这样啊!真是的。”自己这个身体以前这么可怕么?看起来病病怏怏的耶。“再说什么?”  玲珑不住地摆着双手,“奴婢…玲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平和得很。只是玲珑不知道运动装为何物。”  “啊!这样啊!运动装,顾名思义,就是运动的时候穿着的服装。”  “哦…那就是男子骑射时的装束吧?玲珑一会儿就照着王爷习武时的服装样式给夫人做一身!”玲珑满脸的了然。  习武的男装?江月白脑海中出现了古装剧中大侠之类的着装,那种大虾的装束…还是免了,弄那么一身,早期晨练的好心情会受侵害滴!“咱可不要那种虾皮!”恩,大侠的皮,虾皮!  “虾皮?”玲珑睁大了眼睛,夫人又胡言乱语了……  “唉!一句半句的也解释不清,笔墨伺候,我给你画个草图。”江月白咧着嘴,摇着头,极度挫败的样子。  得!又是笔墨伺候,夫人这几天笔墨伺候的数量比打进冷宫后加一起传唤的都多。也好,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虽然据小姐自己说,已经忘了怎么写字了。思索间,玲珑已将笔墨纸砚等物件搬了进来。  “好了好了,给我吧,你去忙你的吧。画好草图我再叫你。”江月白几乎是抢过了玲珑手中的托盘。被人这么伺候着,还真是别扭,何况自己都奔三的人了,还要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朋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真没面子。  “玲珑玲珑~~”  “来了!”听到小姐的喊声,玲珑赶紧推门进屋。  江月白冲上来一把拽住胳膊就往桌前拉,玲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哇塞!玲珑哇,难不成你对本大小姐的设计草图崇拜得五体投地了?那对本大小姐的敬仰是不是也应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啊?咩哈哈!!”江月白极其没形象地双手掐腰,仰头对着屋顶奸笑数声。  “呃(⊙o⊙)…”玲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才好。这还是自家的那个大方得体温文尔雅才华横溢远近闻名的小姐吗?  “唉,算了算了,不用想着用什么华丽的辞藻赞美我啦!快来看看本小姐亲手绘制的运动装效果图!”  (⊙o⊙)…玲珑看到草图瞪着眼睛半天也没出声。  “怎么?不好做吗?那改进一下也行,总之就是,衣服要宽松,布料要纯棉线的,一定要吸汗,透气性还要好。”江月白看着玲珑仍旧不做声有点没底了。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运动装的棉线布料吧?  “夫人…”玲珑憋得脸通红。  “到底怎么了啊玲珑?你倒是快说啊。”江月白挠挠后脑勺,满脸的疑惑。  “这…这衣服…夫人要穿这衣服去哪里?”  “当然是晨练和平时运动时候穿呀!运动装嘛!难不成还能睡觉时候穿怎的!”  “这和睡觉时穿的中衣还真像。夫人穿成这样出去不被人打死也被唾沫星子淹死…”小姐完了,彻底疯了,还想穿个中衣出去晨练!!  ******************求推荐,求收藏,求票票,各种求!喜欢本文的亲,请不要吝惜您的鼠标,请疯狂点击各种按钮!!猫猫将带给您不一样的穿越,希望文中的情节,能在这个炎炎夏日带给您丝丝清凉!撒花!*********** 运动项目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呸呸呸!夫人我福星高照福大命大,人家刚从井里捡回来半条命,你个死丫头又诅咒人家是不是?”江月白双手叉着腰喷着唾沫星子,险些有将玲珑淹死的趋势。转念一想,也不免有些心里没底,貌似早起的时候从铜镜中看到一瞥身上穿的衬衣,还真有点像那种练太极拳时穿的服装。“真的很像衬衣…中衣?”  玲珑拼命点着头。小姐的清誉呀,全都在自己的手上了,可不能让小姐穿成这样出去。  “那女子运动的时候都穿什么装束?”  “女子运动时候的装束?哦,跳舞啊扑蝶啊什么的都是穿着长裙啊,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反倒很有韵味呢!”玲珑尽职尽责地介绍着小姐以往的“运动项目”。  嘎?跳舞?扑蝶?那就是运动了?!!“My GOD!”江月白右手无力地按了按额角。“我从明早起要跑步,有没有适合的服装?”  “骑射的服装就很适合啊!玲珑看王爷平时早起练功穿的都是箭袖,肖统领穿的也是箭袖,运动起来都无碍,反倒英气勃发很有气魄的样子。”玲珑尽心地介绍着。  既然小姐破天荒地想跑步就跑吧,服装自己一定得据理力争。小姐现在神志不清,自己怎么也不能让那些侧妃侍妾丫鬟们看小姐的笑话。  不过她心中却一直认为小姐也就是脑子不太清晰,图个新鲜,想到就做,坚持不了几天的,说不定现在说明早开始跑步,明早起来就忘了。  “箭袖就箭袖,麻烦你帮我弄一身,如果穿着不舒服,再让你重新做别的款式吧!”江月白最终妥协了,入乡随俗吧,自己也没穿过箭袖,说不定穿上感觉也不赖。  午饭的时候,一身崭新的素白色箭袖连带同色包头发的绢帕就摆在了江月白的床上。  “玲珑啊!你可真有效率啊!”看着自己的“运动装”,江月白还是兴奋了好一阵子。  “夫人过奖了,也谈不上有效率。夫人吩咐了没多久,玲珑正好遇到肖统领,便说了想借一身箭袖给王妃照做。结果肖统领很快拿来了这套衣裳,玲珑只是照着夫人的衣服稍加修改就成了。”  “不错不错!快帮夫人我换上看看。”江月白连饭也不着急吃了,像刚刚拿到新校服小学生一样,兴奋的先试穿新衣。  “还算合身,不过夫人穿上这衣服,怎么感觉上有点和王爷有几分相似呢?”玲珑也跟着兴奋了,毕竟是自己的作品啊!不过,也不知是衣裳的关系,还是小姐自身的关系,虽然面色有些病弱,但眼角眉梢却自然带出一种威严感,和以前判若两人。气势上倒和王爷有几分相似。  “像男的?”古人眼神儿不都不太好使么!以前看电视剧也是,但凡女扮男装,所有男人就跟瞎眼了似的,一律分不清性别,最后恍然得知性别,以身相许云云。  思及此处,江月白也就不再深问,还是饭饭吧!不纠缠这些无聊的劳什子。 体能改造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下午,江月白闷在屋里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体能改造方案。难得看到小姐又像以往一样躲在房中书写,玲珑倒也没有进来打扰。  晚饭后,江月白消化了一会儿,就洗漱休息了。  反正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还不如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早起来开始实行自己的体能改造方案。  就自己穿越的这个小身板,蚊子踹一脚都得休息半个月,还真是孱弱的大家闺秀。估计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穿回去。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宣布自己的死讯的,意外车祸?为国捐躯?  老爸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作为一个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刑警,对生死看得倒是很淡。但那是他自己的生死,这次换成了宝贝女儿的,老爷子能接受得了吗?  妈妈肯定哭得死去活来,自己虽然报考了警校,工作之后更是摸爬滚打,可是在亲爱滴妈咪眼中,自己永远是贴心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么宝贝的女儿,说没就没了,她怎么受得了!  胡思乱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江月白就早早地爬了起来。换上玲珑改制的箭袖,又让若兰帮着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用绢帕包好,一张素脸不施粉黛。收拾妥当,她满意地对着铜镜照了照。  “夫人,你穿成这样出去,说不定要遭人口舌,说你院里私藏男人!到时候毁了您的清誉可怎么好。”若兰稚嫩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要不是江月白随意地扎个马尾辫就要出去,若兰是抵死不肯帮她梳男子的发髻的。  “放心,”江月白还在打量铜镜里自己那个模糊的小身板。“谁若这么说,就是质疑肖统领护卫不力,那无疑是打了王爷的脸。所以,那些人纵使再怎么愿意嚼舌根,恐怕这事也是不敢乱说的。”  瞧瞧,自己的古文现在多好。唉!都是这几个倔丫头的功劳,自己的普通话现代文没推行出去,反倒是被她们同化得差不多了。  若兰听自家小姐言之有理,也就不再纠结刚刚的问题,反倒是欣赏起小姐出自自己手的男装打扮。若是不说破,还真真以为是个美男子吧?  “你们三个,被本公子的美貌迷住了吧?”看着几个小丫头倾慕的眼光,江月白得意地调侃着。“对了,我芳龄几何啊?”  楚秀叹了口气,刚刚听小姐谈吐终于有点像样了,本来是极为欢喜的。可是这一句又明显提醒着大家,她仍旧是个失忆的。“七月初一,夫人芳龄就满一十四岁了。奴婢真希望夫人能在生辰之前尽早恢复,那样,夫人还能在生辰那日去慈恩寺祈福。”  “嗯嗯,一定会恢复得很好。”只是此恢复非彼恢复,江月白考虑的是赶紧把体能恢复到穿越之前。瞧瞧孟琬和这小身板,目测估计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弱柳扶风的瘦弱身体,自己看着都快要憋屈死了。幸好这具身体才不满十四岁,得好好把握生长发育期,不指望能长到一米七,一米六五总行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在院中惬意地抻了一个懒腰,江月白耐心地活动手腕脚腕腰部背部、拉伸肌肉转动关节,准备完毕便开始了长跑、蛙跳。  这个身板的底子太差了,运动量刚一上来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至于俯卧撑之类的,根本想都别想,从胳膊到腰到腿一点力气都借不上。  江月白憋屈得只想捶胸大吼,无奈体力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的。  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一如之前在警校练习射击时。那时候因为持枪总是不稳,她躲开其他同学每天早起晚睡地把砖头绑在手臂下面练臂力腕力。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了她也一声不吭,没事儿人一样参加其他课程训练。最后,射击课成绩全院第一,甚至把之前潜力很好的几个男同学都甩了一大截。  现在倒是不用躲着人练习了,这所谓的冷宫,没人愿意来吧!她索性早晚都锻炼身体,一个多月过去了,身体素质还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早上,江月白依旧是负重绕院墙跑20圈,之后是蛙跳500个,擦汗的功夫楚秀搬着垫子迎了上来。  “夫人,可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还不觉得累。”  “夫人,奴婢和若兰又把垫子重新缝制了一下,垫子比以前加厚了一些,奴婢们觉得地上还是太湿冷了。要是寒气侵了身子,总是不好的。现在是这样将两块厚垫子缝在一起的,还方便收纳,夫人您看看这样可好。”说话间,楚秀已经把垫子打开,铺在了地上。  之前,她和玲珑若兰一起商量过,以为小姐是脑子摔坏了,尽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可是小姐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根本拗不过,索性她们也不劝了。担惊受怕地看着小姐满院子乱跑乱跳,生怕一不留神磕了碰了。  可是,没想到不过一月余,小姐的身体真的看起来比以前要上好不知多少倍。长高了一些,脸色不在是以前的近乎苍白的白净,而是透着红润的白中带粉,衬得五官更加标志了。几个小丫鬟自是打从心底里欢喜得不得了。  “垫子做的不错,比之前的舒服不少。辛苦你们了!”江月白仰面躺在厚实的垫子上,鼻翼间满是青草和泥土的香气,让她的心情莫名地又好上几分。  楚秀蹲了下来,“夫人真要折煞奴婢了,服侍夫人,本来就是奴婢分内的事儿,哪有辛苦一说。夫人,要开始练习了吗?奴婢帮您压着脚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江月白试了一下,不用压着,已经可以轻松的做仰卧起坐了。可见自己的锻炼成效还是极为显著的。“你去取些茶水给我吧。”  “是。”楚秀转身离开。  刚做了四十几个仰卧起坐,听到有脚步声从院门的方向走来,不像是玲珑或者若兰的脚步声。一大早究竟有谁愿意来这个院子?  江月白趁着躺下的时候抬眼往上看,来人已经走到了垫子顶端。  “你来做什么?”江月白索性保持着仰卧起坐的姿势,头枕着两手躺在垫子上休息。 内伤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南宫隽修微微一怔。  他从未想过一个王府里的女人可以为了强身健体忍受早起晚睡这么久,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是个主子,不是他训练的死士。  最初肖子逸告诉他,王妃的贴身丫鬟玲珑和他要了一套箭袖要给王妃照做。南宫隽修觉得孟琬和只不过是想给他做一身衣服,然后以此接近自己。让自己不要为之前题匾额的事情动怒于她,为之前静妃小产和她并无关系做解释,进而要自己收回成命,准她回朝露院。  女人嘛,也不过就这点小心思!  结果,足等了十天也没动静。就算再不济的女红,只不过一套箭袖,十天也该拿出手了吧?  二十多天过去了,南宫隽修倒是自己耐不住性子了,唤了肖子逸来问冷宫最近的动向。  肖子逸见礼后,恭敬地站在一侧。回禀说王妃最近清晨和夜间都会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姿势古怪得很,有时候还背着包袱。因为没有祸事,也不见王妃有其他不妥之处,他便思忖着多观察几天再来禀报的。  “哦?”背着包袱跑跑跳跳?姿势很古怪?南宫隽修明显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限。  “再有就是王妃着人打造了一个木制的物件,大概有人坐在椅子上的视线一般高,像桌子一样有四条腿可以开立,但是没有桌面,倒是有一侧的两个桌腿之间有块木板。上面两角分别有个木质的夹子。”  “那是做什么的?”南宫隽修想象不出是个什么物件。  “卑职不知。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拿了图纸过来,丫鬟也说不清是什么物件,只说是王妃要的。”肖子逸偷眼看看南宫隽修思忖的表情,继续说道,“卑职看看并无不妥,就着人打造了给王妃送了过去。听说王妃欢天喜地地把那物件放回屋中,具体作何用途,属下不知。”  肖子逸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哦,对了,卑职忘了说,王妃跑跳时候的穿着,倒是和之前玲珑借去的箭袖有几分相似。”   “是吗?”那就是说,孟琬和差了丫鬟前来借衣服,原本就是想要自己做来穿的,根本没想着讨好他。是他自作多情了?进一步说,她在偏院住的好不惬意,根本不想回朝露院了?不知怎的,南宫隽修有点内伤的感觉。“知道了,你留心观察,如有异象,及时禀报。”  “是!卑职告退。”肖子逸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自己刚刚说话有无不妥,不然为何爷的表情里有一丝憋闷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南宫隽修强按着心头的好奇没有去偏院一探究竟。只是偶尔和肖子逸问及此事。  这反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肖子逸是打小就随侍在王爷左右的,他的好奇心和行动力肖子逸又怎会不了解。就如同端午节王妃失足落井之后的一段时间,王爷好奇王妃的性情大变,有时间就会亲自去打探一下。可是这次?好奇就自己去啊?听别人口述怎么会比亲自去看更了然呢?  肖子逸只觉得奇怪,却也没想出个合理的理由出来。  一个多月了,据说王妃还是一早一晚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状若疯癫。白日里则是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南宫隽修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要自己去查探一番。 偷窥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在墙外已经能听见院中有节奏的脚步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南宫隽修耳力确是极好。  没料到孟琬和这么早就起来跑跳,南宫隽修生怕再晚一步人家就收兵撤队,那自己岂不是白来一趟?他轻身一跃便上了院墙,脚尖轻点,再一闪身已经到了一处檐角后面。  院中情景一览无余。只见一个俊美少年一身素白箭袖,正在绕着院墙内侧一圈一圈的跑动。少年极为眼熟,倒是没见到孟琬和在何处。  眼见少年就要跑向自己这边的院墙,南宫隽修一矮身,躲进了屋檐的阴影里。等到脚步声从脚下绕过,才再次探出头来。孟琬和的院子里藏着男人?!南宫隽修摇摇头,那怎么可能瞒得过肖子逸和府中众多护卫?  待南宫隽修回神仔细端详的时候,少年已经背对着他跑到了另一侧的院墙下,身后的包袱随着脚步一颠一颠甚为惹眼。从包袱的褶皱和下垂弧度判断,少说里面有三十斤重的东西,难不成有贼人进了这个院落?  赫然想起肖子逸之前禀报的,王妃跑跑跳跳还要背个包袱,王妃跑跳时的着装与之前借走的箭袖有些相似。南宫隽修醍醐灌顶,这个疑似贼人的俊美少年,无疑就是他的王妃孟琬和本尊!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满头黑线,差点从墙上掉下来。等少年再次迎着他的方向跑过来时,南宫隽修屏气凝神细细观看,那眉眼,虽然与上妆后有些不同,但那不是孟琬和还是谁?!  这女人真的疯了吗?  神情放松,呼吸匀称,两朵红霞在俏脸上格外惹眼。举止神态跟疯子一点都不挨边。  南宫隽修蹲在屋檐后的墙头上,仔细地看着孟琬和的一举一动。  不知她之前跑了几圈,南宫隽修心里默数着,她又跑了十几圈才停下来。解下包袱稍稍休息了一下,紧接着开始倒背着双手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蹦着向前走,活像只青蛙。  双腿已经蹲得有些发涨,眼见那个素白的身影还在院子里蹦跳着,南宫隽修轻轻跃出墙外。借着活动双腿的档儿,他也学着江月白的样子,蹲下身子背着双手向前蹦跳。饶是习过武功,蹦了百十下也觉得双腿酸软,可从院中传出的轻微蹦跳声还在继续着…那女子究竟有怎样的体力?莫非王妃真的被人掉包了?  心中有太多疑问,南宫隽修索性整理一下衣着,决定正大光明地去看个究竟。  等他来到院里的时候,江月白已经开始仰卧起坐了。此刻的南宫隽修已经非常肯定她绝不是疯癫无状,她是在练功,只是这些招式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近距离看男装的孟琬和,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韵。此刻的她放松地躺在垫子上,眼神从刚看向自己的警惕到惊讶到疑惑再到悠闲,如此丰富的表情快速交替着,只是一瞬,便通通淹没在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里,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样的孟琬和,他第一次见到,事情好像比他想到的更为有趣。有了这样的认知,南宫隽修的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本王为何不能来这里?”他居高临下,那种应该应分的表情极为欠揍。  江月白挑挑秀眉,是呀,整个王府都是人家家的。“因为我不喜欢。” 愿望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本王喜欢就好。”南宫隽修环视四周,刚才只留意孟琬和的一举一动,现在突然发现院中的景物变换颇多。  草地似乎被刻意浇过水,原本掩映在草丛中的杂物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满院的青草异常肥嫩,而且被人为修剪成同一高度,仿佛给院子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路旁的矮灌木被修剪成一个个球形,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在深浅不一的绿色映衬之下,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愈发的曲折悠远,给人曲径通幽之感。院子的一角,一根孩童手臂粗细的槐树横枝下,吊着一个用粗麻绳和木板制作的简易秋千,更是给整个院落增添了几许生机。  这,还是那个死气沉沉的院落吗?  原本这里也不是什么冷宫,只是这个比杂役房还要偏僻的院落本就不甚打理,府中犯错之人常被罚到这里思过,久而久之这个院子更加的不讨喜。而自从王妃孟琬和因妒被罚至此思过,此院便无形之中变成了“冷宫”的代名词。南宫隽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居然变得如此…温馨?  境随心转,如此氛围的院落,足见居住在此的人是何等心境。一直以为闭门思过会让她悲戚哀怨,自己甚至怕她寻了短见,暗中嘱咐肖子逸多加关注。可是如今的情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孟琬和,居然有这样的心思?!难道,落水之后,她的心境也跟着变了吗?  南宫隽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江月白的眼睛,甚至是那一丝讶异。她心里嗤笑一声,就算自己是个下堂妃,难不成就要在那种萧条得连鸟都懒得路过的院子里终老一生?她是江月白,不是孟琬和,逆来顺受那一套,永远都别想让她学会。  南宫隽修同样也没有放过江月白的表情,刚才那一瞬的鄙夷让他有些吃不准,那是从未在孟琬和身上出现过的眼神。  他记忆中的孟琬和,永远是眼神柔得能渗出水来,声音娇娇糯糯,让人不得不心生怜爱的水一样的女子。此刻面前这样英姿飒爽、脸颊上带着两朵红霞、眼神表情丰富,却掩盖不住眸中那一抹坚毅的孟琬和,灵动兼美好得不真实。  见南宫隽修参观完院落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自己,江月白不服输地回瞪。反正自己躺着,他站着,谁累谁知道!  对视了一阵,南宫隽修首先开口了。“后日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想让本王替你达成吗?”语气中的温柔,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俊脸微微一窘,随即恢复如常。  “后日?”江月白的大脑有瞬间的短路。虽然之前楚秀告诉过她,她的生日是七月初一,但是身为现代人的她,对农历日期真的是不敏感至极。加上这一阵全部心思投在体能改造上,没想到生日来得这么快。  “怎的?已然将自己的生辰忘了吗?”南宫隽修难得的好心情,好整以暇地调侃道,“还是,因为本王记得你的生辰,欢喜得什么都忘了?”  我呸!自大的家伙,以为自己是太阳啊!  转念想起之前楚秀的提议,江月白硬生生地没反唇相讥。她站起身,和南宫隽修对视,狡黠地眨眨眼,扯起嘴角轻笑,“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拒绝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南宫隽修怔怔地看着那抹微笑,不施粉黛的精致五官,落落大方的笑意,竟如晨曦一般耀眼。他失神片刻,不自觉地回道,“当然。”说完之后,他缓缓回神,料想接下来孟琬和一定会逢迎自己。  “我想在生辰之日,带着丫鬟去慈恩寺上香祈福,可以吗?”想到那三个小丫头得知能出去游玩时候表情,江月白笑得愈发灿烂。  “当然可以。”南宫隽修一蹙眉。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和自己要求免去责罚,回她的朝露院吗?“没有其他愿望?”  “嗯,上香之后,我想晚些回府,在外面略微走走,看看风景。”江月白想了想,补充道。虽然自己穿过来之后,也曾在下人们走动不多的时候在王府里转了转,但外面的万千气象、风土人情她是一点都没感受到。这样的穿越,是不是有点吃亏啊?  “也好。后日本王也无事,不如就陪你一同走走。”说完之后,南宫隽修自己也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上杆子了?也许是心中那一丝歉意吧!  “嘿嘿,”江月白笑得人畜无害,“内个,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小女子就不打扰您陪着您的莺莺燕燕鸟语花香了。我带着玲珑若兰楚秀坐王府的车出去,车上自有王府的牌子,料想也不会有非分之人。所以……”眼见着南宫隽修的脸色越来越黑沉,江月白心虚地收了声。  “所以?”剑眉微挑,南宫隽修努力克制着怒意。  江月白吞吞口水,“所以,也不劳府中护卫一路跟随了,我们主仆四人就是去一趟慈恩寺,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节外生枝。”有别人跟着多受拘束!反正看样子这老先生要怒了,怒就怒吧,索性一起说完。反正他已经同意出去玩了,身为王爷,怎么也不好反悔吧?最多就是仍旧有护卫跟从呗。  “随便!”南宫隽修的脸黑得简直能滴下墨来,本来还想去屋中看看肖子逸所说的奇怪的木桌长成什么样子,这下早就没了心情。况且她的态度非常明了,就算有那个心情,他也没那个脸面赖在这里不走了。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他转身愤愤离开。  这女人在拒绝自己是吗?而且一点后路都没留!罚她来这里思过这件事,自己知道是让她委屈了些。可是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夫君,自己都主动找台阶给她下,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还想让自己怎样?!  江月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噢耶!那个冰箱脸死队长这下算是同意她们主仆四人出去散心一天了呗?闷在府里有些日子了,眼下她像个盼着春游的小学生一样雀跃不已。  “夫人…”楚秀立在不远处,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原本小姐差了她取茶水,她刚刚端了托盘返回,就撞见王爷在与夫人说话。自己近前也不是,转身退下也不是,只好立在一旁。刚刚自家小姐同王爷的对话她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皇上不急太监急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毕竟是小姐身前的丫鬟,楚秀又怎会听不懂王爷的暗示。想想之前小姐亲历的林林总总,王爷无非是借此给小姐一个台阶下,小姐如果放下身段,温言软语地求王爷免了思过,就能顺理成章地回朝露院。可是自家小姐不知哪根筋不对,王爷几次三番地暗示,她就是不上道,还惹得王爷不快,她急得手心都是汗却无法提示夫人,还白白担心小姐哪句话说得不对就要被王爷责罚。  “楚秀,哈哈,你都听到了吧?我们后日便可以出去游玩了!”江月白美美的表情简直像个讨到糖果的孩子。  “唉,夫人,您让奴婢说什么好。”看到自家小姐不明就里的表情,楚秀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刚刚王爷明明就给您台阶下了,您只要服个软,马上就能重回朝露院,马上就是十四王府的女主子。可是您,唉~这回惹恼了王爷,恐怕他一时半日再也不会来了。您岂不是还要继续困在这里?真真急死奴婢了。”  江月白不以为意,“这里住着挺舒服的,只有咱们四人,也免去了人多嘴杂规矩多。我倒不觉得朝露院有什么好。”而且,回了朝露院是不是意味着还要侍(和谐)寝啊?自己穿越之前虽然也有热恋中的男朋友,可肢体接触也仅限于接口勿,还不曾经历男女之事。并非因为两人感情不到位,而是每次情到浓时,周俊都及时抽身,强忍着不碰自己。她懂得他的克制隐忍,深深地为他对自己的尊重和无微不至的呵护而动容。  别说现在她江月白突然多了个相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要有肌肤之亲,这点她根本接受不了,就是一想到要跟一个与队长相貌相似的男人有一腿,心里也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排斥。  所以啊,江月白甚至暗自庆幸穿过来之后自己就身在冷宫,让她回朝露院,打死都不!  “夫人啊!”楚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可是,对着一个失忆的主子,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事已至此。只能暗自思忖着后日去慈恩寺上香,一定在佛祖面前为自家小姐好好祈福,期待她尽早恢复心智。  待玲珑和若兰听闻此事,反应与楚秀如出一辙,几个人不断叨念并扼腕叹息,江月白实在抵不过三个小丫头的碎碎念,早早地洗漱睡下了。  等到屋中灯光熄灭,渐渐没了说话声,一道黑影从屋顶悄然落入院中。将头靠在窗边,细细聆听房中的动静。确认屋中四人呼吸均匀之后,黑影轻灵地从里间支起的窗口跃入屋内。  已近朔月,月亮早已隐匿在天幕里,只有璀璨的星光洒向人间。虽然投射在窗口的光线不甚明朗,但南宫隽修仗着极强的夜视能力,仍旧能看清芙蓉幔帐中带着一丝微笑入睡的俏颜。  睡梦中的江月白退去了白日的伶牙俐齿,退去了白日的戒备和一丝不容忽视的疏远,五官精致如画,睡容恬静安详,呼吸匀称清浅,宛如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子,没有尘世的烦恼,清灵得让人不敢亵渎。嘴角那丝笑意,可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灌木丛发型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这个孟琬和,从落水之后就变得匪夷所思,言行举止都和以往不同。从她对自己的态度中,不难感受到疏远。如果说这是孟琬和故意制造的假象,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么,她成功了。南宫隽修凝视那张睡颜许久,才四下环顾屋中环境。  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张小圆桌和几把旧椅子,寒酸得让他不由得一皱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慨,目光就被桌旁一个崭新的木质物件吸引了过去。  四脚开立、似桌非桌,一侧的两条桌腿间有一块木板,想来子逸说的就是它了。  他快步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个画板!左右上方的夹子刚好可以固定画纸不掉落,而高度正好适合坐在椅子上临摹。孟琬和的心思还真巧!  坐在画板前的椅子上,他轻轻翻看着夹子下面的画。篇幅短小,不似以往她画花鸟时的精美华丽,画作全部是黑白素色。线条也不是笔墨所绘,到底是何物呢?  思索间他下意识地将右臂搁在圆桌上,手肘碰到的一堆东西让他心头一震,黑漆漆的,长短粗细不一,居然是炭!显然已经被人精心地打磨过,变成了一支支奇特的笔。她怎会想到以此种方式作画的?难不成下人们背地里克扣了王妃应有的份例,甚至连笔墨和颜料都不给了?!  桌面上缺了角的砚台和劣质的笔墨适时地刺痛了他的眼。很好!府中居然真的有人胆大妄为到敢替他做主!孟琬和只是思过,他南宫隽修从未说过克扣份例一类的话。很好,真的很好!  再次看向画夹下厚厚的一摞纸,借着依稀的星光,可以看出第一页是一张未完的画作,只画了脸庞和一半发饰,不难看出是个丫鬟头像。  是玲珑!大大的眼睛,纯真的表情,甚至眉眼间那丝倔犟,和真人不二,传神至极。  自己居然不知,孟琬和除了精于花鸟之外,对人物头像擅长至此。  再往下翻了几页都是白纸,南宫隽修不免有些失落。信手翻到底页,发现还有更多画完的图画都被压在了最后,不由兴致勃勃,一页页地翻看着。  玲珑、若兰、楚秀,或喜或嗔或忧或吐舌头,各种表情跃然纸上,仿佛活了一般。夹杂着两页肖子逸的头像,也是形神兼备。  一张没有夹好的头像从画板中掉落,南宫隽修赶快俯身去捡。拿起来看清画上的人,一丝喜悦不经意地跃上心头。她居然画了自己!不过,自己的脸色有那么臭吗?这女人绝对是故意丑化自己的!!  索性将她的画作从画板上全部取下继续翻看。  微笑的、羞赧的、生气的、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原来自己的头像有这么多!  这女人居然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画在本王的头上是什么意思?可气的是,那个包子居然还在笑!!而冰脸的这张,居然头上还画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鸟!!  南宫隽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继续向后翻着画纸。  这几张的发型就更奇怪了,短短的毛茸茸的头发,看起来跟院中那些修剪成球形的灌木有何区别?这样怪异的发型安在本王帅气的脸庞之上,多么可笑啊!这女人是在作弄自己吗? 醋意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细细看来,画中的人虽然与自己长相相似,却明显要年长许多。眉头间那深刻的“川”字,仿佛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解决,那种沧桑感和自己相去甚远。从刚刚的画作来看,孟琬和对表情和年龄把控极其到位,所以,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但,这究竟是谁呢?  接下来的一张就更怪异了,与自己相似的这个人戴着配有奇怪徽章的平顶帽子,衣领上也有同样的徽章。满身的凛然正气,满脸的岁月沧桑,让人不由得想叹息。  这几张画中的男子又是谁?近乎齐耳的怪异短发,俊朗的五官,饱含深情的眸子,那种呼之欲出的眷恋让南宫隽修没来由的升起一丝醋意。  孟琬和竟然把一个男子画成如此,想必关系匪浅。仔细想来,宁国公府上下并无如此长相之人,此人又是在何处与孟琬和结识,又是何等的深交才能画得如此醉心!  不难看出此人气质非凡,一想到孟琬和极有可能爱慕画中之人,南宫隽修不由得呼吸粗重起来。  院中极其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屏气凝神静静聆听,随后神差鬼使地抽出一张自己的头像塞入前襟,快速将其他画作重新夹到画板上,从后窗跃了出去。  脚尖轻点院墙,再一纵身就轻轻落在屋顶上,看清院中之人,南宫隽修轻轻招了一下手。院中之人显然也看清了他,便也纵身跃上屋顶。  “爷,我巡视府中之后,回书房发现您不在,就出来找找。刚刚到这里,就听到仿佛有男子的喘息声。”肖子逸简单描述了一下。  “无妨,回吧。”  两人几个起落消失无踪。  **************************************************************************  又一天的时光在三个丫鬟的盼望中慢吞吞地结束了。虽然之前埋怨过自家小姐不应该拒绝王爷的好意,但十一二岁的丫头毕竟还是孩子心性,此刻翘首企盼出游的心情早已盖过了其他的。不同于丫鬟们的欢欣雀跃,江月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体能改造、从容淡然地画画、习字。  临睡前,玲珑再次清点了一下明日进香祈福的所需之物。虽然从一早起来,三个人就早早打点好了行李,又不厌其烦地不知检查了多少遍。玲珑还是乐此不疲地查点着。  眼睛有些酸懒,服侍着江月白睡下之后,玲珑三人也早早歇下了。  等晨光再次射入窗口,三人早早起身收拾妥当,并快手快脚地服侍江月白洗漱、更衣、用早膳。  “夫人,这身衣服用不着,不必带着了。”若兰看着自家小姐递过来的素白箭袖,不知所谓。  如果跑跳登山一类的,当然是箭袖要比身上的长裙舒服的多。江月白虽不说破,心中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带着吧,倒也不甚占地方。”  “好吧。”上香祈福要箭袖何用?看来小姐的脑筋还是不太清醒。反正就是一身衣服,带着就带着吧,行李又是放在车里的,也不费力气。  一点小插曲完全不影响即将出游的兴奋心情。天色刚刚大亮,带上了香烛纸钱和所需之物,三个小丫鬟就跟着江月白高高兴兴地坐上马车出发了。 首次出府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马车出了王府,穿过笔直的街路,很快就出了城门,一路向北上了官道。途经一个县城之后,马车驶入山道。  绿树成荫、鸟鸣蝶舞的景象代替了整齐的街路、林立的店铺和熙来攘往的人群,江月白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玲珑、若兰和楚秀三个小丫头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姐未出阁时,能陪着小姐出来游玩的时日也不过逢年过节。嫁入王府之后,三人谨言慎行,生怕一句话说错了给自家小姐惹来麻烦。加上小姐过门没多久就接二连三地祸事不断,最终被罚冷宫思过不说,还险些落井丢了性命,三个小丫鬟提心吊胆,压力自然是很大。  这下终于出了王府,而且除了自家小姐之外就只有车夫跟着,三个人顿时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比王府里的好闻不知多少倍。七嘴八舌的打趣,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车厢里传出来。  看着她们如此开心,江月白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的是英明无比。一路走来,窗外的繁华景象与自己之前想象的不发达相去甚远,而此刻已经置身山野间,那种久违的蓝天白云让她突然间喜欢上了古代。神马pm2。5,神马水污染,神马农药,和自己彻底是分道扬镳了。  唯一一丢丢的不满意,就是从出府之后就一直忽远忽近跟在后面的马车。虽然途中换过两辆,还有几人改为骑马,但她江月白好歹是个刑警出身,加上他们的跟踪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只要稍微留意,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想来也是南宫隽修那厮怕自己主仆四人有个闪失吧,毕竟都是女流之辈,真有突发状况,还真是不太好应对。算了,看在他出发点是好的,虽然有点点失信于自己,也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马车顺着山脚下的路蜿蜒向上,虽然与平道相比,速度略有下降,不过倒是没有想象中颠簸。由此可见慈恩寺香火极其旺盛,若非车马人流熙来攘往,客流如织,怎会有如此溜光大路?  “夫人,请移步。”思索之间,马车已然停下,车夫显然是沾染了一路上三个丫鬟带来的欢乐气息,表情不似刚上车时候的呆板。  玲珑挑起车帘,若兰踩着矮凳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和江月白身后的楚秀一起,搀扶着江月白缓步走下马车。  此刻的江月白,莲步轻移,面带微笑,举手投足间早已没了跳脱,换上一副十足的大家闺秀模样。毕竟车上明晃晃的挂着十四王府的牌子,自己这具身体再怎么下堂也叫个王妃,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低身份。  三个丫鬟看惯了一个多月以来小姐的活力四射,此时江月白的温婉淑逸倒是让她们几个大跌眼镜。佛祖显灵了!这才刚刚进了山门到了大殿之外,小姐的病情就有了这么明显的好转!一会儿更要多多祈福才是!  大殿门口,玲珑手脚麻利地买了十三柱高香,递给江月白。江月白看着要用两只手拿着才能拿住的一大把香,皱了皱眉,“买这么多作甚?”  *******大家不要忘了给猫猫【收藏】和【推荐】还有其他的好东东哦!********  猫猫工作忙时每日一更,不忙的时候两到三更。周六日每日因为上不了网,是发存稿,每日一更,力争两更。各类数据喜人均会有加更,周六日的加更会在周一到周五补上。 上香祈福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她前世没上过香,也不信佛教,只记得影视剧里面好像都是拿着三支香举过头顶拜拜,就插在香炉里面。怎么会一下子买这多?难道是分几次上香的?  一旁的若兰解释道,“夫人可能忘了,上香的数量不同,福报不同。三炷是为自身祈福,六炷是为两辈人祈福,九炷是为三代人祈福。而十三炷香,乃是功德圆满的高香啊!夫人福大命大,自然是有菩萨庇佑着,而今日是初一礼佛之日,又恰逢夫人生辰,为自身和家人祈福是最灵验不过的,必定事事顺遂。故此玲珑买了十三柱高香。”  “夫人,请移步殿内,一定要右足先入,且要大步跨入殿内,步子越大越好。”玲珑搀着江月白的手臂,在一旁笑着补充,“若兰说的极是,夫人等下一定记得要为老爷夫人和公子祈福,还要为您和王爷祈福,希望菩萨保佑您和王爷如胶似漆早生贵子。其实这些原本不必奴婢多说的,只是念及夫人尚未痊愈,恐有不周之处怠慢了菩萨,奴婢才多嘴的。”  “这位女施主请净手。”一旁的小和尚听到主仆几人的对话,也好心地提醒着。  楚秀接了香烛过来,忙不迭地介绍,“夫人等下左手拿香,右手持烛。烧香时,先用手中的烛火点燃香,要越旺越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香火旺盛。然后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举过头顶作揖。作揖后,把香插在香灰里,就可叩头了。香要呈水平角度入香炉,曰平平安安。跪拜时,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手心处呈空心状,高举过头顶,向下至嘴边停顿,可许愿,再向下至心口,默念,再摊开双掌,掌心向上,上身拜倒。奴婢也只是瞎操心解释一遍,想必夫人没有忘记。”  江月白早已听得满头黑线,原来上香祈福有这么多规矩,早知道不来了。还祈求什么如胶似漆早生贵子,谁要和那个种马队长如胶似漆?!  既来之则安之,江月白抱着赶鸭子上架的决心,身体极为僵硬地照着楚秀说的过程做了一遍。跪在蒲团上倒是放松了不少,她不由得闭上眼睛默默祷告。  希望自己的父母早日从丧女之痛的阴影中走出来,平安长寿。  希望孟琬和的父母兄长身体康健万事顺遂,毕竟有这具身体在,自己才没变成孤魂野鬼。这具身体的父母,自己当然要好生感谢着。  至于那匹种马,希望他离自己越远越好,最好某一天人们都忘了十四王府那个种马窝里还有这个所谓的王妃,那样自己就可以逃出牢笼,在古代闯闯自己的小天下。  嗯,这个主意好,最好能找个僻静之所,自己买套宅子,再置点地,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没有银子怎么办啊?古代又没有给女子的工作,(⊙o⊙)…呃,貌似,除了烟花柳巷。如果,那也算工作的话。  想到一笑粉直掉的老(和谐)鸨,江月白打了个寒颤。  *****今日更新完毕,是猫猫存稿。周六日猫猫上不了网,小宝也不给猫猫码字的机会。如有加更,周一会奉上。亲们别忘了推荐和收藏猫猫的文哦!鞠躬!撒花!!***** 胡思乱想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总不可能回宁国公府去啃老吧?要是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的,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毫无疑问地被押回种马窝。  如果自己是被休的,估计宁国公府更不可能容得下自己。纵使父母兄长再怎么疼爱自己,家族的名望相较一个不中用的女儿,还是个被休的,孰轻孰重根本不用想。  也不知道这个孟琬和的嫁妆有多少,要是自己跑路的时候能顺出来就好了。国公府的嫡女出嫁,想来嫁妆也不会少。随便顺几样出来换成银子,也应该够平民百姓过上大半辈子吧?  嗯,这个想法可行!  等她睁开两只星星眼的时候,三个丫鬟都在盯着她看。玲珑扑哧一声就乐了,“夫人,之前看您对王爷有些冷淡,没想到真正祈福的时候会这么上心。我看您就早点和王爷回朝露院吧,也解了王爷的相思之苦。”  感情她们都以为自己是真的在为孟琬和和种马祈福啊!还相思之苦,真有相思之苦,孟琬和为何会身处冷宫?真有相思之苦,孟琬和又怎会有可乘之机被人推落井下?真有相思之苦,见到孟琬和落井后醒转,就那么冷冷地离去?她江月白好歹也二十八了,这些东西再看不出来就真的白活了。呃(⊙o⊙)…,白死了。  算了,懒得解释了。就算自己解释,她们也不会信,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她们愿意怎么想怎么想吧。不过,能不能说服她们跟自己一起离家出走,她心里还真没谱。反正来日方长,自己慢慢打算吧。  江月白从蒲团上站起身,三个丫鬟忙不迭地替她整理衣装。她吩咐玲珑施了香油钱,随口问道,“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景致好一些?整日在王府里,简直透不过气来。”  小和尚接了香油钱,双手合十回了礼,转而介绍道,“后山景色甚是怡人,几位施主不妨移步一观。”  “也好。”江月白谢过小和尚,带着三个丫鬟往后山走去。反正现在时间尚早,已经跟某人请假一天,还有好多的地方可以玩。  *********************************************************************  不同于前殿的香火鼎盛游人如织,后山静谧悠远,偶尔的鸟鸣传来,醉心之极。  小路阡陌交错,蜿蜒曲折。想来已被修行的僧人们悉心打理过,整洁,有序,却不破坏纯天然的美感。  远远望见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凉亭,凉亭顶上飞檐翘脊,六角高耸,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甚是醒目。  “我们去凉亭看看吧!”身处如画风景之中,江月白心旷神怡,而三个小丫鬟难得出来散心,更是雀跃不已。既然确定了目标,主仆四人立刻动身向凉亭进发。  望山跑死马,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看似很近的凉亭,实际是在群山环抱之中,与慈恩寺大殿所在的山峰相去甚远。半个时辰下来,凉亭仍旧在不远处,三个小丫鬟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后山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的好心情丝毫未受影响,这种天然氧吧,在前世留存的实在太少了。眼下,呼吸着新鲜诱人的空气,看着一路的绿意,鸟儿不时啼鸣,还有越来越清晰的流水声,让她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  等沿着小路转过一处突出的石头,涓涓细流猝不及防地跃入眼帘。  水流不是很急,但经过沿途的石块时,还是会撞起一些水花,加上水面的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闪亮。  如此美妙的景色让已经有些倦怠的小丫头们再次活跃了起来。沿着溪流向上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凉亭。  凉亭里面有六根朱红的大柱子,要两个人才能抱得过。横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然历经风雨,不甚修缮,但仍旧难掩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凉亭中还有一张圆石桌,一位员外打扮的老者背对着她的方向,正在和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僧下棋。一个小厮和一个小和尚分别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见到她们主仆四人进入凉亭,小厮模样的年轻人快速地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戒备之色很快褪去。看向老员外似乎想征求主人的意思,却见老员外仍旧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夫人,可有些乏累了?休息一下,吃些点心打打牙祭吧!”玲珑和若兰快速地在柱子之间的石板条上铺上软垫,打开食盒放在一旁。  江月白看到楚秀正欲上来搀扶着她,小脸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貌似刚才她们几个都快走不动了吧?自己可是一直健步如飞的好不好?现在反过来让她们服侍着,自己算不算虐待少年儿童?  “我还不觉如何疲惫,你们几个自行休息,需要你们服侍再唤你们不迟。”看那老员外眉头深锁,举棋不定,许久不玩象棋的江月白倒是有些心痒难耐了。眼见老员外拿起“马”就要落子,她急急地唤了一声“且慢。”  老和尚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老员外见她没了下文,再次看了看棋盘,猛然惊觉,“诱敌深入,险哉!险哉!”  江月白俏脸微微一红,转身回到丫鬟们之前铺好的软垫上,借着吃水果点心掩盖着自己的不自在。观棋不语,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真的太久没玩了。结果,嘴一快就喊出去了。这下,再也不好意思去看棋了。  那边在方寸之间继续厮杀着,最终听到老和尚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输了。”  “方丈承让!小老儿若未得提醒,恐怕早已溃不成军。”  两人先后站起身。  “小老儿家中还有事,今日就叨扰至此,待改日再来与方丈切磋!”  “老衲也正好要回去。”  小和尚收了棋盘,跟在老和尚、老员外和小厮身后离开了凉亭。  这下,整个凉亭再无旁人,丫鬟们索性将食盒搬到石桌上,又在石凳上重新安置好软垫,伺候江月白坐下。主仆四人大快朵颐,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看看四下无人,江月白更是脱了鞋袜坐在凉亭下不远的溪边石台上,将脚踝没入清凉的溪水中踢踏。三个丫鬟本来赶去劝阻,后来全部被拖下水,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静妃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重华院  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此刻正慵懒地躺在睡塌之上。一遍享受着婢女按摩小腿,一边将藕臂轻轻搭在身侧的矮凳上,任由婢女将鲜艳似血的凤仙花汁涂在指甲上。  一个小丫鬟行色匆匆地快步走近内室,见到此情此景,知晓此刻不易打扰静妃娘娘。但刚刚听到的消息,她又不得不尽早告诉主子。眼见丹蔻刚刚涂了两只,接下来还要等上许久,她焦急地搓着手。  原本立在静妃身后替她扇着扇子的春兰,见到小丫鬟沉不住气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怒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婢女,婢女轻轻走到她身边接下了手中的扇子。春兰看看静妃的神态,轻手轻脚地离开。  向小丫鬟招招手,小丫鬟随着春兰走到外间。  “没用的东西,刚刚要是扰了娘娘休息,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春兰低声怒斥。  “奴婢知罪。只是刚刚听闻王妃娘娘带着玲珑、若兰、楚秀,坐着马车出了府。说是王爷恩准王妃娘娘在生辰之日去慈恩寺上香祈福,而且不让护卫随行,准她们主仆散心。”小丫鬟偷眼看看春兰,见她脸色有所缓和,想来是自己带来的消息有一定价值。这才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到,“原本王妃娘娘被罚思过,只带了三个陪嫁的丫鬟去那个死人院。因此,甚少能打听到有什么动向。所以今日一听到这个消息,奴婢就赶紧跑来,唯恐耽搁了。”  静妃的声音缓缓传来,“谁在外间聒噪?”明明是如黄莺般的嗓音,却带着严冬般的寒意。  春兰刚刚缓和的表情再次变得难看。  小丫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一把抓住春兰的衣袖,哆哆嗦嗦地说道,“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还请姐姐多多替妹妹美言几句,让娘娘免了惩罚。”  已不容她们继续窃窃私语,春兰一挑门帘,走近内室。“回娘娘的话,是秋月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急着向您回禀。但又不好打扰娘娘休息,便先行告知了奴婢。”  “混账!即是重要的消息,不立即回禀,遮遮掩掩作甚?!”静妃突地用手撑着矮凳,坐起身。  正在为她涂指甲的婢女没料到她突然起身,笔下的花汁顺着手背直画到她的手腕处。  “贱婢!你的眼睛瞎了吗?”静妃一脚踢翻了画指甲的婢女,狭长的凤目射出阴冷的寒光。  “娘娘饶命!”婢女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跪着爬到静妃脚下,不住地磕着响头。“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都瞎了吗?拖出去!杖责三十,送到厨房去烧火!”静妃的怒意丝毫没有消减,眼光撇向了随着春兰进门之后就一直发抖的秋月身上。“怎么?还要等我赐座才肯说吗?”  秋月体如筛糠,“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也是不住地磕着头,“娘娘恕罪!奴婢是怕饶着娘娘!请娘娘明察!”  “滚过来!”  “奴婢听说,今日是王妃的生辰,王爷准了王妃娘娘去慈恩寺上香。天刚放亮,王妃娘娘就带着三个丫鬟坐马车出府了。”秋月几乎是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感谢亲们的红包,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猫猫周六日在家带孩子上不了网,今天上午才看到。给大家鞠躬!献花!另外,今日三更以表谢意!晚上还有一更哦********************** 静观其变(红包加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哦?可还有他人随行?”静妃乜斜了一眼地上抖作一团的丫鬟。  “没有,只有王妃娘娘主仆四人,连护卫都不曾有。”知道静妃娘娘对自己刚刚打探来的消息感兴趣,秋月忙不迭地禀报着。  “下去吧。”  三个字让秋月如临大赦,她行了礼,躬身退出了房间。  静妃再次闭着眼睛躺在了睡塌之上,早有另外的婢女手脚麻利地洗去了她手上的凤仙花汁,又继续给她涂着指甲。  指甲涂完,静妃并没有抽回手观看,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蓦地,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春兰打探她神色的眼神。“在想什么?”美艳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用眼神屏退了其他人,春兰才略一颔首,“奴婢在想,王爷肯让正在禁足的王妃外出上香祈福,且只有丫鬟陪同,可见王妃娘娘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而且,奴婢恐是王爷对王妃动了恻隐之心。娘娘不得不防。”  “王爷的心岂是那么容易猜测的?”静妃红唇轻勾,一边抬起手臂看着指甲,一边说道,“你说的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王爷并不在意孟琬和,所以连个护卫都不曾派去。至于孟琬和是如何祈求得王爷肯让她出府,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万一王妃死灰复燃…”  “静观其变。在这个府宅大院,没有什么消息是不透风的墙。总会有按捺不住的,我们不如等别人探好路再动手。”  “还是娘娘思虑周全。”春兰笑着恭维道。  *******************************************************************************************  眼见快晌午了,江月白主仆四人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东西返回山门,车夫许久不见王妃回来,又分身乏术,正急得坐立不安。抬眼见到江月白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当下才安了心。  “夫人可要回府?”车夫稳住车马,见几人上了车,才将矮凳拿到车上。  “暂时不回。王爷准我今日上香祈福并外出散心一日,眼见已过正午,找个地方用膳吧。”江月白将选择饭店的权力全权下放给了车夫。反正她初来乍到的,不知道哪家店有名,她连自己所谓的娘家宁国公府都不知道是不是本地的,更不敢贸然让不太出府的丫鬟选地方,万一露馅了,自圆其说更麻烦。  “这…小的听说王妃娘娘平素里甚喜松鹤楼的松鼠鳜鱼,但松鹤楼尚在郡城之内,为防久候,在清城县内用膳可否?”车夫自作主张,有点战战兢兢。马上就到饭口了,等驾车赶到松鹤楼,王妃娘娘还不饿晕过去啊?可是,在县城的酒家用膳,也不知王妃会不会恼怒。  “不妨事,你看着办便是。”江月白面带微笑。美食遍天下,她可不会认准郡城或者京城的某某酒楼的金字招牌。  见到王妃如此平易近人,车夫松了一口气,心里对这个没有架子的娘娘倒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马车驶离慈恩寺山门,江月白状似随意地倚窗观望,在看到一辆马车和四匹拴在路旁的骏马不远处的一群神色焦急的人之后,她不由得粲然一笑。 告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刚刚看到了车夫焦急的神色,就知晓自己和丫鬟们玩耍的时间过长了。于是江月白就想到了那些被南宫隽修派来暗中保护的人,此刻恐怕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果不其然,马车没驶出多远,就发现了这些人的身影。心理素质也忒差了吧?种马派出的都是怎样的“得力干将”啊?!  (南宫隽修大吼:江月白!你脑子清楚一点!这是古代!古代!!一个王妃,妇道人家,上个香祈个福,你游山玩水的从他们视线里消失了两个多时辰!连尾随你去后山的探子,都一并消失了两个多时辰没回来给门口的报信,他们能不急吗?!)  马车驶入清城县县城没多久,就被迫停了下来,而且好久也没有继续前进的迹象。  玲珑挑起车帘,向外问了句,“怎的不走了?”  车夫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前方的路被堵住了,人越聚越多。这县城的路实在不比郡城的宽敞,眼见前面还有几辆马车也被阻在这里,一时半时恐是动不了地方了。”  “若兰,你去看看吧,到底是何事围了这些人。”江月白有些好奇,碍于身份场合,又不便亲自去看。可是心里就像有二十五只小老鼠挠着一样,想来想去,她派了细心的若兰前去打探。  “是。”  过了约有两刻钟,若兰急匆匆赶回,脸色有些惨白,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是怎么了?”江月白伸手将她拉上马车,交握的手明显感觉到若兰在发抖。  “夫…夫人,”若兰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前面围观是因为…因为发现了一颗腐烂的人头!”  车夫和其他两个丫鬟闻言皆是一惊,反倒是江月白平静得仿佛在听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官府的人没有介入吗?”  江月白平静的语气,倒是让若兰莫名地安心几分,其他人也是暗自赞赏王妃的处变不惊和淡定从容,不愧是宁国公府的小姐!  若兰理了理思路,慢慢讲述着,“我最初是看到了官府几天前的悬赏告示,告示上说,五日前清城县郊山上发现人头一颗,如有能提供死者线索着赏银百两,如能提供死者身份信息者赏银二百两。”  “这么多赏银!!”玲珑掩口轻叹。“不过,要是能辨别出来相貌,官府自然是能查到死者是谁,也不必悬赏了。”  “那个人头不会就摆在告示底下吧?”楚秀瞪着大眼睛,急急地看着若兰。  “你倒是不怕,早知道禀了夫人让你去打探!”若兰嗔了她一眼,接着讲道。“那颗人头用块破布垫着,离告示有些距离。告示周围虽然也围了一些人,但是更多的人围在人头那里。听周围议论的人说,这颗人头是今天一早郊外的一个农户在锄地的时候发现的。最初还以为锄到了宝贝,后来看清手里捧的是个腐烂的人头时,吓得魂都快飞了。不敢耽搁,就送到县城来了。官府索性派人守着人头和悬赏告示,想借由今日大集,或许能找到知情(和谐)人也说不定。我还听到他们说,因为此事已经惊动了知府,知县大人着急破案,苦于悬赏告示迟迟没有人揭,赏银数量已经翻倍。”  “四百两!两个人头的线索就是八百两!”车夫也不由得轻呼。  ********************今日猫猫有些忙,只更一章,明日力争三章*************************** 银子在招手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竭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天知道她现在心中的狂喜到了何等程度!  刚刚还在思索,如果离府出走,银子怎么办。看!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送上门来了!颅骨复原怎么可能难得住她刑警支队模拟画像师鼎鼎大名的警花江月白!!  八百两,估计讲讲价钱,能谈到一千两!!这银子赚得爽啊!虽然她不知道当下是什么物价水平,但是既然是官府悬赏,想也知道怎么的也得给个有面子的赏银数量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机会来揭告示,今日无疑是个最好的时机。可是,要怎么避开车夫和后面的一群跟屁虫呢?自己的目标太明显了。前面的拥堵有所缓解,马车缓缓前行,后面的护卫不敢怠慢,保持一定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江月白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如何破解现在的境况,分析着一个个可能出现的后果。  就算自己躲开一众人等去揭告示,在这种男女严重不平等的古板年代,官府会相信一个女子口出狂言?会让一个女子参与破案?难不成自己要以王妃的身份压着他们从了自己?  这当然不可行。就算用身份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那匹种马会任由自己抛头露面?身份一旦曝光,就算县衙不拿自己的赏银去孝敬巴结种马,估计自己的外快也会被名正言顺地充公,补贴家用。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  而且,自己时间有限,如今落脚在清城县是因为错过了饭口,遂在此地找个地方吃午饭,吃过午饭难不成自己还要说在这个既不繁华又店铺不多的地方逛街?  明晃晃的银子就在眼前,可是就是不能伸手去拿,江月白急得直冒汗。  “夫人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玲珑忙递上面巾,“刚刚登山也没见如此。等下找到酒楼,奴婢们先伺候夫人换身衣衫吧!”  衣衫!江月白灵光一闪,对啊,换身衣衫!自己早上出来的时候让丫鬟们带了箭袖出来,刚刚登山的时候还慨叹不如换了箭袖爬山会方便一些,这回终于派上用场了!  暗自庆幸间,马车已在一家名叫云来居的酒楼门口停下了。车夫停稳马车,丫鬟们伺候江月白下了马车,小二早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几位客官里面请,不是小的吹嘘,我们云来居可是清远县最大的酒楼。”  玲珑道,“选个位置最好的包间,我们王妃一路车马劳顿,要先梳洗一番。”  “是是是!”听闻是王妃娘娘驾临,小二不敢怠慢,麻利地头前引路。一众人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二楼正中间的那个最大的包间。“小的这就去准备净面水。”  没多久,小二就端了水过来。  “你先退下,待娘娘洗漱过后再传膳。”玲珑正欲关上房门。  “慢着。”江月白心中想着揭告示的事情,一会儿还要换男装,少不了又是梳洗一番,一梳洗就是半个多小时,女装更慢,她可等不得。 玲珑的观察力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夫人?”玲珑有些不知所谓,疑惑地看向自家小姐。  “你先进来。”江月白朝小二招招手,“你们酒楼有哪些特色菜,荤素搭配帮我选八个,再选个汤羹,再有就是面食米饭。等下你就去传唤吧。我觉得有些困倦了,想简单洗漱用餐,然后找个地方小睡一下。不知这县城里哪家客栈好一些?”  “回娘娘的话,酒楼斜对面的同福客栈就是县里最大最干净的。可要小的去代为订客房?”被王妃赋予了点菜的大权,还听娘娘客气的说“帮”,小二诚惶诚恐。  “不必了,玲珑,麻烦你走一趟,去订间上房。”江月白安排妥当,朝玲珑使了个眼神,玲珑会意,掏了一锭银子打赏给小二。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小的这就去后厨传膳。”小二喜形于色,乐颠颠地跑下了楼。  玲珑也随后下去,不多久就回来了。  “夫人,已在同福客栈订下天字一号上房。”玲珑回头确认房门已经关好,才小声地说道,“适才奴婢下楼之时,见大厅散桌的七八个人神色颇为可疑,时不时地盯着楼梯口看。见奴婢下楼,又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闲聊、用餐。而且,奴婢去了客栈,他们之中有一个人随后也去了客栈,在门口与奴婢撞个正着。夫人,我们会不会被歹人盯上了啊?莫不如用过午膳即刻回府吧!”  江月白闻言,笑了,“观察能力还不错,原以为你们几个里面,若兰才是个心细的。罢了,还是说破了吧,免得你们提心吊胆。那几个人是王府的护卫,早上出发不久,我就发现他们一路尾随,想来,是奉命行事吧!”  “原来他们是王爷…”玲珑恍然大悟,之后一张小脸笑得像花一样凑了上来,“还是王爷疼夫人啊!恭喜夫人!看来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回朝露院了!”  说笑间小二已敲门端菜进来。酒楼的掌柜不知何时听闻王妃娘娘已在酒楼用餐,风急火燎地赶到酒楼,此刻也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  “草民拜见娘娘,草民不知娘娘凤驾亲临,招呼不周,还望娘娘恕罪!”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江月白现在一心快速搞定午餐,然后找地方换男装去揭告示,哪有时间关心这些繁文缛节。  “娘娘,菜齐了,请用。”小二麻利地布了一桌菜。  “你们退下吧,玲珑,取个食盒,将各色菜分一些,给车夫送去。”  “是!”玲珑随掌柜和小二一起下了楼,折返之后按照江月白的吩咐,盛了菜给车夫送去,车夫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里的特色菜色香味俱全,论口感绝不比王府的菜式差,唯一不足的,只是在精致程度上稍微逊色一些,但对于吃货级的江月白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玲珑、若兰和楚秀三个丫头就与江月白同席用餐,起初她们觉得受拘束,现在也逐渐适应了。  又是风卷残云的一餐。  **************温馨提示,晚上还有一更哦!********************* 成功摆脱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用餐毕,在酒楼掌柜和小二诚惶诚恐的恭送中,几人出了酒楼。  没坐马车,只是斜对面的客栈,步行几步也就到了。车夫按照吩咐将车停在客栈后院,自行休息。江月白则是吩咐楚秀取了衣物行李,在玲珑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天字一号房。  玲珑和若兰再次服侍江月白净手净面,之后玲珑便去里间铺床铺,若兰服侍江月白脱掉外衫和长裙。  “夫人,床已铺好,奴婢扶您去休息吧!”楚秀关好房门,将行李放在一旁,走上前来。  “把那身箭袖找出来,我要换上。”   “啊?”几个丫鬟有点傻眼,好端端的,小姐怎么又突然脑子不清了?睡觉穿着中衣不就行了,换箭袖干什么?难不成小姐又要出去健身?  “快,帮我换上,愣着干什么啊?”江月白把箭袖翻了出来,自行往身上比划着。两眼烁烁放光,哪有半点困倦的意思?  “我要去看看悬赏告示,不换男装怎么躲过那群跟屁虫啊?”  跟屁虫?  “噗!”待反应过来小姐指的是什么,三个丫鬟瞬间笑喷了。“夫人啊,这种混话说出去要被笑话的。”大家闺秀,怎可公然说“屁”那种粗字?  笑归笑,三个人知道小姐势在必行,与其阻拦最后被说服或者“武力”制服,还不如乖乖配合的好。于是,迅速地帮江月白换好了箭袖,并梳了男子的发髻,素颜,只将眉毛勾勒得英气一些。  “夫人,你真要自己去看啊?”若兰想到那颗腐烂的人头,还是心有余悸。  “是啊,你们也没有男装,这样陪着我出去,很快会被那群跟屁虫被识破的。”江月白拿起茶几上的折扇,对着镜子满意地照了照。看来,以后还得逐渐配置男装饰物,有机会得多注意观察观察那匹种马的装扮。“我走了,不用担心,我去看看热闹就回来。你们倦了就在这屋里睡会儿,养养精神。”  推开房门,看看走廊里四下无人,江月白闪身出了房门。  下了楼,只见几个人坐在大厅的散桌旁,三三两两地喝着茶水,正是那几个暗中跟随的护卫。见她下楼,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哦耶!变装成功!这些人的大眼睛啊,就是漏神啊!江月白刷拉一声摊开手中的折扇,得意地摇着出了客栈大门。  *******************************************************************************************  早已过了晌午,县城里的大集也已近尾声,街上的人少了大半。  江月白出了客栈走了几步,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刚进县城的时候,马车是走的那个方向。时间紧迫,索性抓住路边的人来问。  “这位老伯,我听人议论说发现了腐烂的人头,官府已经张榜悬赏。这等热闹,在哪里能看到啊?”  老者被突然抓住,着实吓了一跳。待看清面前一身素白箭袖的俊俏公子,出言又如此温文尔雅,好感自是多了几分。于是,耐心地帮着指路,“在县城东门口不远处,前面的路口向左转,过了绸缎庄再向右转,往前一直走,不远就到了。” 揭告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多谢老伯!”江月白躬身施礼,谢过老者,便朝着老者指引的方向快步前行。  果然,转过绸缎庄,远远的就看到相聚不远的两处围观人群,想来定是若兰之前所说的观看悬赏告示的人群和观看无名人头的人群了。  最吸引江月白的当然是那颗无名人头,她挤入人群,到了最前面。  无名人头此刻已经被放到了一张简易的木桌之上,左右各有一个衙役把守。虽然围了不少的人驻足观看,但也只是远远地看,最里层的人群距离摆放人头的桌子尚有三步之遥。看来,纵使再好奇,始终抵不过内心的恐惧。更别提那直冲脑门的恶臭,简直让人退避三舍。  挤进人群,江月白没有丝毫停顿,笔直地走到木桌前,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人头的腐烂情况。  毛发和眉毛已经完全腐烂掉,面部肌肉也有不少应经腐烂脱落,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头骨下面,有一些暗绿色的液体渗出,整个人头上,蛆虫不断地钻进钻出,苍蝇围着头骨嗡嗡地飞着。  炎炎烈日,尸首发出的气味让人不由作呕,两边当值的衙役也是捏着鼻子,不耐烦地皱着眉毛。  围观的人群见到有个俊俏的公子近距离观看人头,再次骚动起来,议论纷纷。两旁的衙役见江月白没有过激的行为,并没有阻拦他。只盼望眼前的公子是个能人异士,及早地提供线索,免了他俩这恼人的差事。  江月白没有理会,俯身捡起了一根树枝,拨开尸首面颊上腐烂的肉看了看,又把树枝插入了无名人头的嘴巴。微微撬动之下,能看到完整的牙齿。  待仔细观察完毕,江月白丢了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手,胸有成竹地向悬赏告示走去。  悬赏告示下,同样有两个衙役把守。江月白仔细读了一遍告示内容,与若兰所说无二。想起若兰之前说的赏银翻倍的事,她便开口向一个衙役问道:“这位官爷,在下听闻赏银数额已经翻倍,不知此事当真否?”  衙役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鼻翼两侧的汗珠,上下打量江月白。随后说道“当真,只是县衙当值文书这两日家中有事,未制发新的悬赏告示而已。此事乃知县大人亲口许诺。难道这位公子知道死者的线索?”  “在下可以将人头的生前模样描画出来,不知算不算提供死者身份信息?”江月白坦言道。  “当然!”衙役有些激动。“这位公子稍等,我等这就将告示取下。烦请公子随我们去县衙走一趟!”  倘若只是守着悬赏告示还好,今日偏偏有人又挖出了一颗人头,知县便命他们四人负责轮流值守告示和人头,大热天的,离着这么远都能闻到那种作呕的尸臭,这种差事当然越早结束越好。  “快看!告示被取下来了!”  “那个俊俏的公子哥儿揭悬赏告示了!!”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讨价还价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在四个衙役的带领下,穿过人群不是难事。江月白随同他们一起来到了县衙。  几个衙役让他在前院稍等,几人进去汇报事情经过。没多久,四个衙役之一就跑出来唤她进去。  没有进府衙正堂,衙役带着江月白绕过正堂直接去了知县的书房。  “听手下衙役禀报,这位公子能够绘制人头生前的样貌?”知县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俊俏公子。  合身的素白色箭袖,与娇小的身形相得益彰,精致柔美的脸庞,被衣衫衬得越发莹白如雪。发髻高挽,只用一根竹簪别住,透着洒脱干练。清澈如同一汪秋水的双眸,带着让人心悸的干净灵气,眉若远山,却又带着些许英气。转身回首间,只觉刹那芳华,似流星般划过,落下满地碎影,流光溢彩……  何处来的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儿?!  “回知县大人的话,在下不但能绘制颅骨复原画像,而且能推测死亡时间和死因。只是…”  “只是什么?赏银数额公子不必担心。假如公子所言非虚,能复原两颗无名人头的画像,本县赏银一千两,当堂兑现。”没用江月白讨价还价,知县自动提高了赏银额度。  一千两!一个知县一年能有多少薪水?敢悬赏一千两?!  “只是颅骨复原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因为没有参照物,恐怕知县大人会怀疑在下的技艺。”江月白说的是实话。  这是古代,现代的颅骨复原可以用3D技术恢复大半,完全可以验证手工绘图的准确率。如果知县以此为理由,拒绝支付赏银,自己岂不是白费劲!  知县一愣,这俊俏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思维倒是缜密得很!“依公子所言,要如何使人信服呢?”  江月白的自信笃定,此刻在孟琬和的身体上发挥到了极致,那种透着贵气的淡然从容,让人不敢小觑。这也是知县为何会对一个不明身份的年轻公子如此客气的原因。  “烦请知县大人准备已知死亡时间和死因的尸首一具,对头颅做一些处理,之后由在下做颅骨复原。如果画像让您满意,再做这两颗无名人头的绘像,您看这样可好?”江月白早就想好了对策,此时自然是对答如流。这样,既能让人完全认可她的能力,又能避免知县找借口赖账。  师爷在一旁不住点头,“大人,此法甚妙。”  知县对此两全其美之法也颇为满意,见师爷也认可,便将准备工作交给师爷全权安排。  “还不知这位公子怎样称呼?”  “回知县大人的话,在下江月白。”  “不知江公子明日可否来县衙作画?”无名人头的画像当然是越早做出来越好,知县也是希望今早破案。  “明日未时之前,江某自会来此接受测验。因为颅骨复原须摒除杂念、全身心投入,烦请大人为江某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如大人亲临现场,最多有两人随行。”江月白抢先一步提出了要求。  ****今日两更完毕**** 杂货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并非江月白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而是想尽力排除额外的干扰,这样她作画的时间能相对短一些。毕竟她是偷偷跑出王府,时间太长难免被人发现。  “就依江公子所言。”  辞别知县和师爷,江月白被衙役送出大门。她没有立即回客栈,而是在街上转了转。  明天要来做颅骨复原绘画,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应手的工具实在不多。  自己擅长使用的炭笔,这个朝代根本没有卖的。好在自己前一阵闲来无事,便研究起古人的发型、年龄、相貌,天天拿几个丫鬟练习,倒是为此偷偷烧制了不少炭条。可是其他的怎么办?  一家杂货铺出现在她眼前,她信步进去瞧瞧。  店面不大,里面陈列的南北杂货可是不少。店家见到有个俊俏的年轻公子走进来,赶紧热情地招呼,“这位公子,不知要选点什么?小店的货品是犬子走南闯北寻来的,稀罕的物件儿可不少。”  “你这里可有短些的尺子和小刀?尺子要应手些,小巧的,不要绸缎庄那种长的木尺。刀也是尽量的小巧锋利。”  “小巧的尺子没有,但是有个物件,也许能当成尺子用,我去取来给公子看。公子稍等片刻。”店家去了后室,没多久就折返回来。“就是这个。”  江月白接过一看,是一个与大拇指同宽、目测约十七八厘米长漆黑发亮的长条形扁片,边缘被打磨得极为光滑,一端被刻上怪异的纹饰。“这是何物?”  “不瞒这位公子,小老儿也不知此物为何。是犬子早些年经过一个蛮荒部落时捡到的,回来给我看,可是我也不认得。这个物件也在我这儿放了好些年了,小老儿觉得,如果在上面刻上尺寸,倒是可以做成尺子。”  这好像是阴沉木啊!泡在水里也不会腐烂,极好打理和保养。如果做成尺子测量人头骨,倒是不怕变形或者腐烂。“这个怎么卖?”  “即是捡来之物,也不便估价。如果公子买下这把匕首,就权当一番心意送予公子吧!”店家从身后的搁板上,取了一把匕首出来。“公子想要小刀,不如看看这把匕首如何?”  不过巴掌大的一把匕首,拿在手里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拔出匕首,立刻有股森森寒意扑面而来。匕首鞘为沉香木制成,两面都刻有一朵祥云,匕首把也是沉香木所制,有一些简单的嵌银纹饰。样式极为简单。江月白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多少钱?”  “三两银子。公子别看这把匕首不起眼,可是锋利至极,虽不能削铁如泥,但像桌面那样的木板,可以不费力地削下一个角。”  江月白也没有砍价,付了银子给他。“老伯,这县城里可有能租马车的地方?”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正是。因为听闻慈恩寺香火鼎盛,许愿极为灵验,特地陪母亲和长姐来此。因在下有事要单独在此住几日,人生地不熟的,出行实在不方便。”江月白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能言善辩,这也太能编了!  “哦!原来如此!”店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租马车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这样贵气的公子,肯定是来自大地方的,店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公子啊,清城县只是个小县城,不像州城府郡那样繁华,没有专门租马车的。”  (⊙o⊙)…那也太不繁华了吧?这些不尽早安排好,我明天怎么过来画像啊?难不成等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郡城里租马车?或者明天好不容易出府之后,还要东奔西走的撞运气?  “不知公子打算何时用马车?要去何处呢?”眼前的公子温文尔雅,气质不俗,也不像市井之徒那般斤斤计较,让店家颇有好感。“小老儿家中倒是有架马车,这几日也无甚用处,只是破旧一些。如果公子不嫌弃,倒是可以租与公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有马车就好,破不破旧的都不是事儿。江月白赶紧问道,“那,明日午时,可否让老伯家的马车在郡城北门接我,然后送至清城县衙?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再送我返回郡城北门?”  “县衙?”店家上下打量江月白,“莫非公子就是揭了悬赏告示,说能绘出无名人头画像的那位?”  “正是。”江月白淡然一笑。这小小的县城,消息传得倒是快。  “好好好!我明日亲自驾车接送公子!”店家的兴奋劲头完全不输现代的狂热粉丝。  “这…价钱?”  “不用不用,能有幸接送公子,小老儿觉得脸上有光啊!”这是茶余饭后多好的谈资啊!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这等传奇的技艺!  “老伯这么说,倒让在下为难了。这样吧,接送一次,我付二两银子。”  “那就依公子所言。”  “那,明日午时,郡城北门见!”江月白告别老者,高高兴兴地走回同福客栈。  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她特意看了一下大厅里便装的护卫们。七八个人还像她走时的样子,分成两桌,喝茶聊天。看来并无不妥。  她松了一口气,直接上了楼。正想前后看看有没有人,只见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看见她已经走到门口,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夫人呀!你总算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玲珑这么一说,本来伏在桌上睡觉的若兰和楚秀也醒了过来。  上午走得实在太累了,江月白走了没有多久,她们三个就难耐困意,先后睡了过去。不过,心中一直担心不已的玲珑没睡多久就醒转过来,焦急地倚在窗边看看自家小姐可否回来。又不敢太明显地向外张望,简直急得不行。终于她看到江月白回来了,并且进了客栈大门,就赶紧去门口接应。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拐卖了不成?”江月白打趣道。  “可是,夫人毕竟是只身出去的,万一有什么事情,连个帮手都没有。”玲珑伺候着江月白净面。  “还有啊,万一那些护卫上来看,房间里没有夫人,我们怎么交差啊?”若兰也跟着帮腔。 心理建设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房里来查?”江月白觉得有必要给这三个孩子上一堂心理辅导课,以后这样的情况有的是,务必得淡定从容,跟没事儿人一样。  楚秀一边帮江月白挽着发髻,一边和玲珑、若兰一起听着她喋喋不休。“那他们非要进来怎么办啊?”夫人本来就没在屋里,她们都觉得实在是没底气。  “你们三个啊!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江月白修长的手指招呼了一下她们的小脑袋。“如果我在房中,王妃的房间是给他们乱闯撒野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可是夫人您不在啊。”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当成我在。”宁国公府给孟琬和的陪嫁丫鬟,能不能不这么诚实可爱啊?!天!江月白无力地抚抚额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江月白通过各类案例,讲述了各类情况发生时的应变对策。三个丫鬟从最初的皱眉,到后来的呆若木鸡,到最后的频频点头,足见受“益”匪浅。  “总而言之,要淡定,要从容,你越淡定从容,对方心里越没底。”江月白就着茶壶嘴,毫无形象地“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刚刚说得口干舌燥,希望这三个丫头别辜负了自己精心的“栽培”。  明天,就开始实战演习了,希望这三个丫头能顺利通关。毕竟,后天自己还要跑出来一次的。  授课完毕,江月白吩咐启程回府。虽然南宫隽修同意自己带丫鬟出来游玩一天,为了以后出府更加容易,第一次自然还是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还是早早回去更好一些。  把粗细深浅不一的炭笔放入木质首饰盒中,连同刚刚刻上厘米毫米刻度的“尺”一起,收入玲珑刚刚做好的锦囊。江月白准备完毕,早早睡下了。  ********************************************************************************  “夫人您要偷偷出府?不行不行!”玲珑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昨天夫人换男装溜出去逛街,就让她们提心吊胆的。今日又要偷偷出去,还要她们帮着打掩护。“若兰,楚秀,你们快帮着劝劝夫人啊!”  “你们三个!枉费我昨日悉心教导啊!”江月白眼珠转转,计上心来,“你们几个想不想七夕晚上出府去看花灯?”  看花灯!“当然想啊!”不过,别说夫人在冷宫思过,就是好好的,王爷也未必准了她们出府看花灯啊!  “你们要是今明两日配合得好,让我顺利出府,我保证七夕晚上带你们去看花灯。”此刻的江月白完全是一副狼外婆的表情。  想到平时也没几个人注意这个院子,几个小丫鬟咬咬牙,“好!”  江月白换上丫鬟的衣服,将箭袖包进包袱里,把昨日准备好的锦囊贴身收好,向玲珑她们挥挥手,乐颠颠地出发了。  本就在轮班吃午饭的时间,门口的侍卫早已饥肠辘辘。又听江月白自称是洗衣房的丫鬟,应主子要求将衣服拿出去请专门的绣娘刺绣,翻看包袱中只有衣服一件,未过多询问便放行了。 测试(一)(打赏加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淡定地出了王府,走了一段路,找了一间客栈。  郡城的客栈人来人往,各色人等一应俱全。所以,一个丫鬟丢下银子订下上房一间,说自家公子要暂住两日,并不引起怀疑。  江月白迅速地在客房中换装完毕,再次出现在大街上,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快速赶到郡城北门,杂货店老板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老远便向他打招呼。  老板轻车熟路,路上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不到未时,江月白就来到清城县县衙门前。  “老伯,麻烦一个时辰之后,来此接我。”  杂货店老板应了声“好”,就驾车离开了。  衙役看到她,直接引了她往县衙里面走。“江公子,知县大人已经在内堂等着了,公子随我来。”  衙役带她来到内堂的偏厅,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倒是个极为安静之所。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临窗的位置有一套桌椅,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一个条案。稍远处另有一把木椅,想来是留给知县坐下来“监考”的。  知县徐彦霖正立在桌边,对着窗外发呆。听见脚步声,知道是江月白依约前来接受测试,表情中带了几许期待之色。  “江月白见过知县大人。”江月白躬身施礼。  “江公子快快请起。”徐彦霖一抬手,示意江月白免礼。“来人,为江公子备茶。”  “大人,江某直来直往,我们就此开始吧?”  “江公子快人快语。那徐某就拭目以待了。”徐彦霖吩咐衙役将准备好的人头取来。不多时,师爷就亲自带着一个衙役端了一颗面目全非的人头走了进来。  屋中瞬时臭味四溢,徐彦霖不由得用衣袖一掩鼻。见江月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徐彦霖也只好缓缓地放下了手臂。  衙役将托盘放在条案上,转身出去了。屋中只剩下江月白、徐彦霖和师爷三人。  “那,在下就开始了。”江月白将怀中的锦囊掏出,将里面的尺和炭笔等物一一在桌上摆好。然后将椅子拽到条案前,细细观察人头的细部特征。  人头整个面部浮肿扭曲呈蜡黄色,被砍断的脖颈处缺口齐整,尚存的五官已经模糊不清,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仔细地摸了摸头骨上残存的肌肉,江月白回身拿起阴沉木的小尺子,撬开了死者那血淋淋的嘴巴。  从头骨的外观上,男性头骨和女性头骨差异较为明显。头骨上的肌肉虽然被人为地破坏掉一部分,但是还是不难从腐烂程度上大致推断死亡时间。至于死者的年纪,如果是全尸的话,有很多方法可以推断,同时也可以相互验证。但只有头颅的话,那就只能从牙齿萌出和磨损程度来推测了。  仔细辨别之后,江月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结果。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是三个月以前。死因为利器削下头颅所致,不是被刽子手执行死刑,就是被极具杀人经验的歹徒一刀毙命。”  ――――感谢1******2517打赏,加了一更―――― 测试(二)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立在一旁的师爷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徐彦霖手中,“大人,这是由仵作出具的推断结果,小的还不曾打开。请大人亲自过目。”  徐彦霖将火漆去掉,抽出信封中的纸笺,打开仔细观瞧。上面所书与江月白所说完全一致。  徐彦霖面带喜色,“江公子所言与仵作佐证一般不二。那么,请绘制头像吧!”  江月白略一点头,随即用尺测量死者的眼裂线、嘴裂线长度和牙床的大小,并反复地用手触摸头骨的形状,将一些数据和细部特征逐一记在纸上。  因为这份测验决定了她是否有机会绘制那两颗无名人头画像,甚至可以说直接决定了她是否有机会拿到千两的赏银,江月白摒除了一切干扰,完全沉浸在与面前这颗头颅的“交谈”中。  这个过程的时间很长,一旁站着的师爷有些乏累,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徐彦霖虽然坐得腰酸背痛,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毕竟颅骨复原这种在他们眼中近乎神技的东西,不是谁都有幸亲眼看到的。  凝视了头颅许久,江月白再次确认了几个细部特征,之后放下毛笔、起身净手。擦干双手之后,她坐回座椅上,拿起炭笔,勾勾描描。很快,一个左眉带着刀疤的凶恶男子跃然纸上。细小的眼睛,宽阔肥厚的下颌,眼露凶光,紧抿的嘴唇,处处透着狠戾的气息。  江月白将画像与头颅再次做了比对,然后自信满满地交了卷。“大人请过目,月白已经画好了。”  腰背酸痛的师爷听到这句话如临大赦,冲着房间外拍了三下手,同时快步上前,接过画纸呈给了知县徐彦霖。  外面的衙役听到击掌声,赶紧将一卷画像送了进来。  徐彦霖拿着江月白做的素描,师爷把卷轴展开,并将画像举到徐彦霖手边,以方便比对。  一见之下,结果已然分晓。江月白所做的颅骨复原画像图,不仅与人头破坏之前的记录画像完全一致,甚至在神态上,更胜三分,简直与真人无二。  知县和师爷起初是惊讶,后来是完全信服了。  “一般不二!一般不二!江公子真神人也!!徐某为官多年,像江公子这样的奇人,还是第一次得见!佩服!佩服!”徐彦霖赞不绝口,眼睛乐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那,月白明日未时来此绘制两颗无名人头的颅骨复原图可好?”江月白虽然胜券在握,但是亲耳听到徐彦霖的肯定和夸赞还是颇为受用,面上却并未显露。  江月白的淡然更显得她对结果早已胸有成足,徐彦霖一思忖,有这么“仙儿”的人在此,倒也不差这一日。“想来天气如此炎热,江公子聚精会神作画足有一个时辰,也是该歇息了。那就请公子明日再走一遭了!”  江月白也不多做停留,辞别知县和师爷,由衙役引着出了县衙大门。  杂货店老板已驾车在门外等着了,一见衙役满面赔笑,就知道江月白定是通过了刚刚路上和他提及的“测试”,也是连声道贺。  一路赶回郡城北门,江月白付了车钱,并与杂货店老板约定,明日还是如今日这般时候在此等候。杂货店老板一口就应下了。  在客栈迅速换回丫鬟的衣着,江月白匆匆赶回王府。门口当值的居然还是中午的侍卫,盘查之下,听她提及中午之事,想起她是洗衣房的丫鬟,便放行了。 操心的丫鬟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玲珑正在院中焦急地张望,小姐从午膳时分离开,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若兰和楚秀一样提心吊胆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却也不敢声张。  王爷虽未说禁了小姐的足,但毕竟是置身冷宫思过,没有通传,就擅自出府,这要是落了别人的口舌,难免王爷不怪罪。到时候万一恼了小姐,后果不堪设想。唉,当初就不应该受小姐蛊惑,帮她开溜。  翘首企盼间,江月白的身影闪进了院子,抬手了示意玲珑,就快速进了屋子。玲珑随后跟上,关了房门。  “夫人啊!您可真急死奴婢们了!”若兰和楚秀只觉得房门一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跑了进来,正要大声质问,看清江月白的脸,瞬间哀怨不已。  “唉,你们几个啊!胆子还真小。都和你们说了,没人注意这个院子的动静的!瞧瞧你们吓得。”江月白一边自行脱着衣服,一边说着。  “夫人,擅自出府这事儿要是落了把柄给有心之人,难免王爷不降罪。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夫人。”若兰压低声音,将利害关系简明指出,希望能唤醒自家小姐那不清醒的脑子。  “知道你们几个是为了我好,但是一切都在本大小姐预料之中。出府入府非常顺利,就说明啊,你们多虑啦!”江月白被玲珑和楚秀架着,换好了衣服。“对了,明日午时,我还要出去一趟。”  玲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夫人,你就饶了我们几个吧。今日你走后,肖统领还来问过呢,后来被我搪塞回去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我还有胆量撒谎啊。”  “是啊。夫人,您就听奴婢们的劝,别再动擅自出府的念头了!”  那怎么可以?白花花地银子还没有到手!就在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就这么错过。  “他来只是凑巧罢了,况且之后再没深究,就说明他相信你的搪塞之辞,就说明我们小玲珑机智聪慧、应变灵活。明日就再出去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七夕晚上带你们出去看花灯!”江月白连撒娇带诱哄,玲珑三人哪里敌得过她的口吐莲花,只能点头答应了。  掌灯之后 苍松院  南宫隽修盯着那幅从江月白画板上顺来的素描,已经不知第几遍端详了。画中的他,俊朗神风,只是一张冰脸,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头上那窝极其不和谐小鸟,正挤作一团瑟瑟发抖,到底是有多冷!  说也奇怪,分明是消遣他的一幅画,却让人难以生厌,并不觉得作画者有多么恶毒,反而觉得执笔之人带着几分调皮,几分可爱。  奇怪的画风,奇怪的画笔,奇怪的画板,无论如何与他印象中那个孟琬和也不搭边。  虽然,他成亲之前并未见过她几次,成亲之后也并未有过太多的了解。之所以娶她过门,只是因为他的母妃与她的母亲是手帕交,两家又是门当户对,母妃说孟琬和闺誉甚好,便做主订了亲事。  但,哪个男人能了解妻妾至深呢?女人,能宠,一如父皇待他母妃,但不会专宠,一如父皇待后宫众多妃嫔,也就更谈不上有多了解。皇室的妻妾,可以争宠,可以斗狠,但惟独不要对夫君不利,只要了解这些,就够了。  ***求推荐,求收藏,求好吃的*** 侦察与反侦察的较量(一)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听到肖子逸的脚步声,南宫隽修迅速将画收好。“今日府内府外可有异动?”  “回王爷的话,一切安好。只是…”肖子逸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将心中的疑惑说与王爷。  “只是如何?”  “其实卑职也并未看清,或许不该这么禀告王爷。”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南宫隽修一蹙眉。  “是这样,未时左右,卑职巡视之后想回房休息用膳。路过偏院,看到王妃的贴身丫鬟玲珑在院中时而走动,时而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卑职便上前询问,玲珑说无事,只是夫人吩咐了事情,怕误了时辰,有些分神而已。但卑职总觉得她言辞之间有闪躲之色,却也并未发现偏院有何异样。就回房了。”肖子逸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哦,想必也无他事。许是被你吓到了。”  “起初卑职也觉得无异,但休息完毕再次经过偏院时,看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进了偏院,看身形,与王妃相仿。但着实离得太远,并未看清长相。待卑职走到偏院门口时,听得房中王妃与丫鬟的说笑声,也不便入内再次询问。思来想去,还是告知王爷。”肖子逸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时他思量许久了,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面,但若真是王妃换装,事情恐怕就大了,还是先禀告王爷的好。  肖子逸的眼力,南宫隽修自是了解。而且肖子逸一向行事谨慎,既然有怀疑,不妨稍加留意。毕竟王妃换装出行,不是什么合规矩之事。“既然这样,这几日你就多留意偏院的动向。但也不可贸然行动。”  “卑职知道。”  ***************************  次日午时,江月白如法炮制,不费力气便出了王府大门。为了方便行动,江月白昨日已将箭袖放在客栈,想到今日要绘制两幅颅骨复原图,她脚下加紧,迅速来到客栈,以最快速度换好男装。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刚一出客栈,她就看到了一个疑似肖子逸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她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如果被肖子逸发现,自己这两日大费周章赚的私房钱就将飞进南宫隽修的腰包。而且,私自出府,她虽然不知道王府的规章制度,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罪名。搭上银子,还得搭上自己和玲珑若兰楚秀,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必须得甩开这个尾巴,尽早画像完毕赶回去。只希望南宫隽修在自己回去之前都不在府里,一个护卫统领还没有擅闯王妃住所的权力。  其实,肖子逸的跟踪技术显然要比初一那日去慈恩寺暗中保护的护卫强出好几倍,但身为刑警的江月白反侦察能力更胜一筹,虽然没有那种高来高去的武功,但现代反侦察技术已经是一门成形的系统理论,是在老祖宗一辈辈留下来的技术上加以更新提炼,再拿回古代使用,当然要比这个时代的侦察技术高明得多。  江月白心中焦急,头脑却始终清醒。她装作并未察觉的样子,在街上一家家的闲逛,时快时慢,与寻常逛街之人无异。  若不是见过她的男装扮相,恐怕肖子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前面那个俊俏公子就是他家王妃,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庆幸。  只是,王妃私自出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要如何回禀给王爷才好呢?  ****收藏推荐评论都好惨淡,猫猫没食欲了。。。呜呜呜**** 侦察与反侦察的较量(二)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正思索间,眼见王妃进了路边的茶楼,可是王妃她老人家不去包间不去二楼,偏偏在大堂里拣了一张桌边坐定,他不好也跟进去,只好进了对面的首饰店。从这家仅有一街之隔的首饰店门口,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江月白的背影。  首饰店的老板娘见肖子逸进了店,赶紧热情地招呼。从衣着不难看出来者并非平头百姓,自己的生意来了!“这位客官,不知要选些什么?我们店里的首饰都是一式一款,精工制作,送给心上人保准拿得出手!”  肖子逸暗觉头痛,一打眼就知道这老板娘是个往钱眼儿里钻的主儿,凶悍泼辣可见一斑。不敢显露出自己是盯梢的,万一得罪了老板娘,被轰将出去,恐怕王妃会很快发现自己。他只好一边问问这个,瞧瞧那个,应付着老板娘,一边找机会到门口确认一下江月白的动向。等他再次偷眼观看的时候,心中一惊,江月白早已不知去向。  肖子逸放下手中的珠钗,不顾老板娘的讥讽,急急地出了店门。换了个位置再次确认,江月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茶楼。他猛然回身,试图从街上的人流中发现江月白的身影,然而,目之所及,哪里还有那抹素白的身影!  肖子逸冲进茶楼,抓住小二就问,“刚刚坐在这个桌旁的那位白衣公子去了哪里?”  小二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抬手哆哆嗦嗦地往街上一指,“付了茶钱走了啊!”看到肖子逸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暗捏了捏江月白给的一锭银子。  原来,江月白发现难缠的首饰店老板娘之后,扭头正看见街对面的茶楼,不仅暗自庆幸。刚进门,就塞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说有个凶徒尾随他,请小二告知茶楼后门在哪里。  眼见柔弱的文生公子楚楚可怜,又出手阔绰。举手之劳他当然乐意之至。在亲历了肖子逸的“凶恶”之后,他为自己的路见不平暗自叫好。  喝茶之际,江月白也在留心观察肖子逸。等他刚刚借踱步之际偷看自己,又再次被老板娘缠住,江月白快速地出了茶楼后门。  等肖子逸在街上找寻她的时候,她早已上了杂货店老板的马车,一路向清城县衙狂奔而去。  早早等在门口迎她的衙役见到她笑容满面,“江公子,徐大人早已在内堂等候了,吩咐小的见了您直接引您过去。您请!”  江月白告诉杂货店老板一个半时辰之后再来接她,就快步走进了县衙。  “江公子!”看见她被衙役引进来,徐彦霖破例起身相迎。  “让知县大人久候,是月白的不是。”江月白深施一礼。其实虽然甩掉肖子逸费了些时间,但距离说定的未时还有些时间。只不过人家客气,她也客气罢了,何况一会儿还要拿人家的银子,和气生财嘛!“知县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好好!来人,将东西呈上来吧!” 颅骨复原图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两颗人头被衙役放在托盘里,并列放在了条案上。之后,衙役退下了。如昨日一样,屋中只剩下知县、师爷和江月白三人。  江月白把自己的画具摆放好,又拿了毛笔和纸放在条案一侧,便拖了椅子过来细观。  两颗人头都已高度腐烂,蛆虫不断地出出入入,托盘中已经流了一滩绿色的腐臭液体。徐彦霖用衣袖掩着口鼻,仍旧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师爷赶紧将他的椅子搬到了门外。徐彦霖再次坐定,师爷跟着也出了房间,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江月白。  江月白却仍旧神色平静地对着两颗人头仔细查看,甚至不时地用手用力按压头颅上的腐肉。要获得最准确的颅骨信息,也只能这样。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而孟琬和这具身体也没有太大反应。  如同昨日做测试一般,她用短尺测量死者的眼裂线、嘴裂线长度和牙床的大小,将数据和细部特征逐一记在纸上。  一男一女两颗头颅的面部都遭到严重破坏,甚至在颧骨上都有深深的刀痕。而颈部的端口参差不齐,都缺失了一只眼睛,并且连口中的牙齿都被敲掉了很多。  这些信息分明表示着,这两个死者死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之手,死前经历了极为残忍的严刑逼供。  江月白的大脑快速旋转着,试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凶手对一男一女如此严刑逼供。  两颗头颅的发现地点之间又有一段距离,应该是分别在两个地方被审讯的。  那么,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否还有别的被害人?而凶手又是什么样的人?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如果是完整的尸体,也许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不过,她不是捕快,能得知这些可能就已经受益匪浅了。  再次确认一些细节之后,她起身净手。坐回桌边,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拿起炭笔迅速构图。  虽然江月白没有在看过头颅之后立即说明死因、死亡时间等推论,但有了昨日的经历,徐彦霖不急不躁,倒是有些期待江月白究竟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凭借绘画功底和多年实践的经验,江月白很快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加以整合,很快,两张头像就画好了。与颅骨进行再次比对,江月白非常满意,便拿着画像站起身来。“大人,月白画好了,请过目。另外,从残存的颅骨上,月白还得到了一些信息,希望对破案有帮助。”  听江月白如是说,徐彦霖站起身来,师爷赶紧将椅子又搬回房间里。虽然屋中恶臭难闻,但江月白从颅骨上得到的信息还是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知县和师爷各执一张画像,江月白站在条案旁,一边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在颅骨的相应位置加以指出。  “根据月白的推断,这两颗头颅分别是一男一女两名被害者,男子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女子年纪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两名死者生前均受到过严刑逼供,最后被虐致死。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年半以前。”  “呃…”师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知县徐彦霖,最终还是没出声。 线索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而徐彦霖眼中的犹疑之色也没有逃过江月白的眼睛,她轻声笑了,“莫不是月白的推测与仵作有些出入?想必是被害时间不甚一致吧?”  她的话一针见血,师爷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仵作的证词,死因与公子推测完全一致,死者年纪也相仿,只是死亡时间要短上许多,为两三月前。”  江月白不以为然地笑笑“如果是被抛在荒郊野外的尸首,腐烂到这种程度的确只需两三个月。但这两颗头颅是被刑讯致死,肢解后深埋途中的,腐烂的速度只有空气中的八分之一。”  “八分之一?”徐彦霖不解。  这个年代没有分数是吗?语言沟通太有障碍了!“打个比方说吧,如果深埋在土壤之中,一具尸体需要八个月才腐烂掉一部分的话,那么尘世荒野,裸露在地表,只需一个月就能达到相同的效果。所以,月白的推断也是基于这点,因为这两颗头颅被发现时都是深埋地下,所以腐烂的速度要慢得多。”  对于死亡时间推测,她胸有成足,因为要做颅骨复原的关系,法医专业的很多知识她都要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程度地掌握信息,还原出最真实的状态。  而古代的仵作,擅长的是推测死因,至于死亡时间推断方面,根本就不是强项。偶有甚者,也是师徒之间口口相传。这些绝不外传的独门技术,足以使其成为当世“神探”“神捕”之流,又怎会出现在这个两起无头案悬而未决的小小清城县呢?  江月白说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知县和师爷对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颇为感兴趣。以往仵作出证,不过就是直接的死因推断,间或有些推理过程也是少之又少。而江月白毫不隐晦,将独门秘笈和盘托出,让他们再无质疑。  明显充满求知欲的表情让江月白非常满意,法医学博大精深,足够给她撑门面的。说服眼前的两人并顺利拿到赏银,简直小菜一碟。  “大人请上眼,之所以说这男女二人死前均受过严刑逼供是因为它们的面部都收到了严重的破坏,肌肉腐烂的程度都比其他地方快,甚至一些刀刻的划痕深达颧骨,腐肉之下清晰可见。”江月白用短尺不断指着两颗头颅上的一些细部特征,配合自己的讲解。  短尺最终指向一颗头颅的眼窝,“该名男子生前被人强行挖去左眼,而女子头颅也如是,少了一只眼睛。”  知县徐彦霖和师爷早已被江月白的讲解深深吸引,连大气都不敢出,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指出的一个个局部细节,不住地点头。  “而两颗头颅相似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这里,”江月白掰开了一颗头颅的嘴巴。几只蛆虫不住地在里面拱着,让人恶心至极。“两个死者的牙均被外力敲掉数枚,如果不是严刑逼供,实在没有更为合理的解释。”  “两颗头颅的颈部断面都是参差不齐,手法也完全一致,应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所为。如果是一般的绑架或者抢劫,即便是拿不到赎金而撕票,应该也不至于折磨至此。所以,这男女二人的身份就有些不寻常,月白推测,应该是黑吃黑。也就是说,这男女二人,应该是一个作案团伙,或者是团伙的主要成员。杀害他们的凶手,要么是另一伙贼人,要么是他们起了内讧,逼问他们银子的下落,或者得手,或者不得手,最终杀人灭口。从颅骨复原图来看,女子美艳,男子中等长相,如果两人是结党作案,这么特色鲜明的团伙,一定会有诸多证据的。” 领赏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公子真旷世奇才也!”知县徐彦霖听完江月白上述推断之后,从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人头上可以推测出二人极可能为团伙作案,且被黑吃黑,了不得!了不得!有江公子出手相助,此案真相大白指日可待啊!”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本县也断无食言之理,这里便是赏银一千两,江公子收好吧!”  “如此,月白愧领了。”这才是重点!神马佩服不佩服的,江月白还真不指望,又不当银子花。想在古代自己过好小日子,没有银子有再多的佩服顶个那啥用。银家是大家闺秀,不能说“屁”字。  “来人!立即将画像描摹十余份,除在主要村落张贴之外,余下送至相邻县城,看是否有人认识此男女二人。”既然已经知道死者容貌,只需张榜公布,很快就能查到线索。  “知县大人公务繁忙,月白就告辞了。”  “好好好!如有需公子帮忙的地方,还望江公子鼎力相助!送江公子!”  “那是自然。”江月白深施一礼,转身随衙役离开。  出了县衙大门,与衙役客气地道别,迎头正碰上杂货店老板驾车赶来。“让公子久候了!被店中琐事缠住,小老儿来迟一步!”  “老伯言重了!晚生也刚刚做好图出来而已。我们边走边聊吧!”  回头见马车驶离府衙有些距离,江月白才开口问道:“老伯,清城县内可有大一些的钱庄?”  “呵呵,有有有!公子是在知县那里得了赏银,想存上吧?”杂货店老板说完又补充道,“公子莫要多心呀!小老儿也是听传闻说,知县老爷给的赏银已经翻倍了,据说提供一颗头颅的线索赏银四百两,只是想问问公子,此事可当真否?小老儿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从未想过会有赚钱如此容易的行当啊!”  江月白淡淡一笑,“知县大人的话,自是言出必行,如果朝令夕改,又怎能服众呢?”言外之意已经确认悬赏金额一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公子年纪轻轻,一出手就得到赏银几百两,前途当真不可限量!要是哪家姑娘能嫁与公子这样的才俊,那可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  “呵呵。”江月白不知怎么接才好。要是哪家姑娘真的嫁给她,那估计真是要“服”了!  “公子,这汇通钱庄是此地比较大的钱庄了,公子可要存在这家?”杂货店老板将马车停了下来,挑起车帘,方便江月白观看。  “好。”江月白记得刚刚在郡城和肖子逸兜圈子的时候,也见过这家钱庄,看来应该是连锁店。想着便跳下了马车。“还劳老伯再等一下。”  “公子太客气了!小老儿是闲人,不急。”  江月白前脚刚迈进钱庄大门,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哟,这位公子,不知您是要存现还是要支取?”  “存现怎么说?”  “公子您有眼力,我们汇通钱庄可是口碑极好的老店,通存通兑,银号遍布之广非其他钱庄所能比拟。”伙计熟络地介绍着业务。 存钱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银子存在你们这里可安全否?不会被别人冒领去吗?”自己血汗钱,要是不安全,她宁愿在身上带着。反正是银票,又不是银子,轻巧了许多。  只是她觉得面值有点大,万一真的丢了,或者洗衣服弄湿了,弄碎了,哭都没地方哭去。想当初还是学生的她攒下一张百元大钞,忘在了牛仔裤口袋里,一直到洗完衣服才想起来,眼见百元大钞变成一团红色的纸屑,她可是哭了好一阵。  “安全!只要公子在我们钱庄存钱,我们会出具存据一份。您拿着存据,可以随时来支取。而我们钱庄也会留存一份底案,就算是您弄丢了存据,只要您说出存据号码,也可以支取。而且,为了防止冒领,您可以约定一个暗语,登记在底案上,如果冒领之人,拿着存据却说不出暗语,是无法支取的。”伙计大致讲解了一下存取的手续。  “哦。”暗语,就是密码呗,原来这么早就有密码的雏形了。“如此说来,就在你们钱庄存了吧。”江月白掏出了银票。  伙计看到银票的面值,马上笑开了花,“这位公子请稍坐片刻,小的这就请账房先生过来亲自给您办理存现。”  这是VIP专用窗口的节奏么?  账房先生很快来到前厅,亲自为江月白办理存现手续。刚刚的伙计张罗着端茶倒水。江月白虽然口渴却也不曾喝,万一有蒙汗药之类的,银子没了,自己也被绑票或者咔嚓了怎么办?  账房先生要是知道了她现在的念头,定会有撞墙的想法。太热情也是错吗?这叫民风淳朴好吗?是你自己心防太高了吧?  “这位公子可要约定暗语?在下一并登记在案。”账房先生开具了存据,递给江月白。  “就约定‘警花’二字吧!”这个头衔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过这个年代根本没有这个词汇,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暗语。  “呃,可否请公子说明是哪两个字?”果然,这是个没有警花的年代…  一切办理妥当,江月白被满面赔笑的伙计恭敬地送出了钱庄。杂货店老板美得好像得了赏钱又存了赏钱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一路无事,酉时上四刻已过,马车堪堪赶回郡城北门,江月白付了三两银子给杂货店老板,老板高兴地接过钱,谢了又谢。眼见城门即将关闭,杂货店老板赶忙驾车出了郡城。  不表杂货店老板如何在夜色降临前匆匆赶路,这边,江月白急忙去客栈换了丫鬟的服饰,又包好箭袖装,带着返回十四王府。  玲珑三人早已急疯了,又不敢声张,只好躲在屋子里窃窃私语,不时地换班出来。假装忙些院子里的事务,偷偷张望自家那只让人操心的小姐是不是回来了。三个人已经轮了几班岗,还是没有看到江月白的影子。  这次,轮到若兰出来瞭望。她一边走走停停漫不经心地捡着草丛里的落叶,一边偷偷看向院门的方向。 肖子逸的汇报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终于不负所望,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院子。看到她那个跳脱身影的一刹那,若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强忍着才没有喊出口,要不是不能越矩,她险些拽着江月白拖回屋内。  江月白自然也看出了她焦急的神情,淡淡一笑,快步走回屋子,若兰跟在后面,急急地关好房门。而院外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个侍卫确认她二人进屋之后匆忙离开。  “夫人,您真要急死奴婢几个啊!”房门刚一关上,玲珑就叫开了。  楚秀和若兰也在一旁帮腔,“今日比昨日回来得还要晚上一个时辰,您要是再不回来,让奴婢们怎么办啊?”  “人家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江月白暂时还不想告知她们几个,自己这两天究竟偷偷出府去做了什么,只好插科打诨地想把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唉,让奴婢们说您什么好呢?”三个丫鬟听到她说“全须全尾”,早就绷不住了,笑得一塌糊涂。小姐是人不是虾子,哪里来的全须全尾。这样无赖的小姐,谁能拿她怎么样呢?  “你们几个,长能耐了啊?还敢说我什么?真是反天了!”江月白佯怒,嗔骂着她们几个,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们的小脑袋瓜。  玲珑吐吐舌头,若兰和楚秀抱着脑袋,“小姐,哪天奴婢们都被您戳傻了,看谁心心念念地挂着您!”  现在的小姐不似以往,她们也渐渐地大胆了起来,你来我往地斗嘴是这个院子里上演最多的戏码。而江月白本就没有那种高低贵贱的观念,现在的一派和谐比刚来时的中规中矩让她轻松得多。  与他们这边轻松愉快完全不同的是苍松院,南宫隽修还在打理朝中事务尚未回府,肖子逸早早地巡视完毕等着向他禀报今日之事。  掌灯之后南宫隽修才回来,见到肖子逸,从表情就知晓今日有事发生。“可是偏院今日有所动作?”他没有着意指出某人。  “王爷还是先传膳吧!”饿到了王爷才是大事。  “无妨。”  肖子逸摒退了其他人,才开口说道,“回爷的话,午时刚过,王妃就换了丫鬟的装束出了府,并在瑶风客栈换了男装,就是之前的箭袖。”  “换装之后有何动作?”  “换装之后王妃只是信步游街,后来去了茶楼品茶。”  “之后呢?”  “请王爷恕罪!卑职办事不利,跟丢了!”  “前后始末细细道来。”肖子逸的武功他了然于心,居然能让他跟丢,这个孟琬和是有心还是无意?  肖子逸便将王妃换装之后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最后讲到在首饰店被老板娘缠住,再回头时,王妃已经不知所踪。“属下依照小二所言,又在街上前后找过,并未见到王妃踪迹,只得无功而返。”  “王妃可曾回府?”南宫隽修越听越觉得里面有文章,这个孟琬和很可能是发现了肖子逸跟踪她,算准了时机溜之大吉。如果是这样,他的这个王妃功力恐怕跟自己不相上下。可是,如果真是身怀绝技,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装成丫鬟混出王府呢?飞檐走壁不是更容易些?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有太多的地方说不通。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出府是为了什么?宁国公府的嫡女,如今的十四王妃,尊贵非同一般,她这样溜出去,究竟是何目的?  突然,南宫隽修想起了孟琬和画板上的那个气质非凡的齐耳短发男人。莫非,孟琬和出府是私会情郎?! 肥猪拱门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第二日一早,南宫隽修来到偏院外,听见里面有节奏的咚咚声,信步走了进来。  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换上夜行衣出来走走。结果,自己像中邪了一样,神差鬼使地来到孟琬和的卧室,最终竟是从她的画板上拿了短发男子的画像匆匆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仍旧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手心里全是冷汗。没想到堂堂十四王爷,居然与窃贼一般行径!  而今晨,脑子里还满是那张饱含着宠溺与眷恋的俊脸,他无心练功,居然又信步走到这里。  不同于南宫隽修的懊恼,江月白看到他出现却是心情大好。正思忖着怎么找他呢,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某女戴着看肥猪拱门的眼神,屁颠屁颠地主动搭讪,“早啊!王爷!”  “…早!”南宫隽修被这种奇怪的招呼弄得一愣,不知道怎么回应。  见他没有下了文,江月白生怕他跑了。好歹自己答应了三个小丫头,七夕晚上带她们上街看花灯,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赶紧说。“内个…”  南宫隽修见她吞吞吐吐,倒是很好奇她想对自己说什么。“找本王有事?”  “嘿嘿,是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江月白绞着衣襟,“首先是想谢谢你答应我初一那日带丫鬟们去慈恩寺上香祈福,我们在后山玩得很开心。”  南宫隽修盯着她乌溜溜直转的大眼睛,没有接话。很明显,她要说的不是感谢的问题。  “那日我在菩萨面前许愿,说要在七夕之夜带着丫鬟出去布施,以表诚意。所以…”  原来是要出府!绕来绕去,这才是主题。南宫隽修的眸子闪了闪,一丝不悦转瞬即逝。  “既然在佛前许了愿,自然要身体力行。那本王就着人在王府门前设置台面,从七月初七到十七,施粥和布匹十日,了了王妃的愿吧!王妃意下如何啊?”南宫隽修很痛快地给了答案。  江月白敢打赌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她明明说了带着丫鬟出去布施,这样安排如何让她们去逛花灯啊?“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吧?丫鬟们平日在府中拘束惯了,难得七夕有花灯,我打算带着她们一路逛花灯一路布施。这样可好?”  南宫隽修又岂会没听明白她要带着丫鬟单独行动,只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只是单纯的想布施。但,很明显,让他失望了。南宫隽修在心中几乎坐实了她私会情郎的罪名。  他的王妃,宁国公府的嫡女,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  画像中不难看出两人的缱绻深情,而孟琬和入府时间不长就被罚偏院思过,由此可知,早在出嫁前两人已是旧识。  这个孟琬和真真可恶至极!身为人妇还要偷人,那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优秀?难不成比他还要出众?虽然,画像中的那个男人的确气质不凡。  怒意、醋意…他的脸瞬间变得冰冷。“如此说来,王妃打定主意要在七夕夜带丫鬟至街上沿途布施了?” 心上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正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他有一众小三小四小五小N的陪着,又不差她一个下堂的正妻,脸那么臭干嘛啊?  “还是不用本王派护卫随同是吗?”南宫隽修冷冷地看着她的反应,她眼中的神色,是嫌弃吗?本王就那么让她不屑?  这家伙,开窍了啊?“是的!”  “那就如你所愿!”  江月白瞬间笑颜如花,南宫隽修的脸则更加阴沉,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偏院。  *****************  晴朗的仲夏夜,天上繁星点点,一道闪闪发光的银河横贯南北,银河的东西两岸,各有一颗耀眼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璀璨夺目。  不知不觉中七夕就到了,夜风徐徐吹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瓜果香气。  前世因为高楼林立,昼夜灯火通明,加上空气污染,这种干净的星空只存在于她儿时的脑海里。江月白抬头凝望着星空,不觉竟看得如痴如醉。  偌大的王府也因为七夕的到来特别布置过,各院都极力装扮布置,希望王爷青眼有加能留宿一夜。七夕之夜,仿佛比旁的节日更多了一丝两情相悦的寓意。  “夫人,我们几时出发呀?”玲珑送了食盒回来,期待地看向江月白。  她们几个可是早早地布了晚膳。用膳完毕,几人分工明确。玲珑负责送食盒,楚秀负责给夫人梳洗打扮,若兰帮衬楚秀的同时,打点外出所需之物。  江月白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现在就出发吧!”  “看看玲珑急的,莫不是要出去会心上人吧?”楚秀和若兰听到玲珑回来了,从屋里出来打趣她。  玲珑也不示弱,“也不知道谁有情郎,昨日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害得我都跟着没睡好。”  “原来若兰真的有心上人呀!夫人,你们看她脸红的!”楚秀一边跑,一边扭回身朝着若兰夸张地喊着。  “玲珑、楚秀,看我不撕烂你们两个的嘴!让你们编排我!”若兰追了上去,三个丫鬟打打闹闹欢天喜地地跑向院外。  等出了院子,玲珑三人马上停止了嬉戏。等江月白也出来之后,跟在她后面规行矩步,除了偶尔低语,再无其他越矩的行为。  玲珑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刚刚我去送食盒的时候,正遇到其他几个院的丫鬟去传晚膳。那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架势,居然还笑话我们偏院清静,晚膳都用完得早。”  “管她们做什么,她们要是听说王爷准了夫人带着我们出府游街赏灯,准叫她们羡慕得要死!”  “就是!王爷多疼咱们夫人啊,为了让夫人出行不受拘束,特意准了只有我们主仆四人出游。她们那些个没眼力的,还真以为夫人是个不受宠的!”  若兰和楚秀一句接一句的应着。  路上遇到了几波丫鬟,见了江月白虽然也是施礼退避,但眼中的轻蔑之色却显而易见。江月白熟视无睹,怡然自得地向府门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玲珑、若兰和楚秀看在眼里,气恼下人们慢待了夫人,却发作不得。 出府看灯(打赏加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夜幕中,远远望见有一行人朝府门行进,大门的侍卫喝道,“那边来者何人?”  玲珑应道,“大胆的奴才,见到夫人还敢断喝!今日七夕,王爷准了夫人逛街赏灯,还不见礼!”  侍卫应声跪倒,“奴才见过王妃娘娘!肖统领早已吩咐过娘娘出府一事,是小的们眼拙,还望娘娘恕罪!”  “都起来吧,天黑目力不及,也不怪你们。”江月白皱皱眉,古人的这种动不动就跪拜的,还真是受不了。  “谢王妃娘娘!谢王妃娘娘!”  刚遇到的几个丫鬟听到玲珑的话,三三两两地嘀咕着,赶紧各自回去报信。玲珑扭头看着她们变幻的脸色,得意地跟着江月白除了府门。  “你呀,她们要怎么样就随她们,置个什么气?”出了府门,江月白笑着戳了戳玲珑的头。  “她们就是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的主子有多受宠呢,还敢骑到夫人头上来!看她们刚才见礼时一个一个的眼神。”玲珑提到这事儿就生气。  “就是,她们的主子,之前无非是些个通房、侍妾,如今就算提了主子,还能越过夫人去怎的?!何况她们只不过是院里的丫鬟,也太不懂尊卑了!”楚秀和若兰也跟着帮腔。  以前在宁国公府的时候,谁敢对小姐这种态度?!谁敢对她们几个冷嘲热讽的?!自从来了十四王府,她们受欺负也就算了,居然欺负到小姐头上来!  江月白笑笑,难得几个丫鬟这么忠心耿耿。不过,她真的不在意这些。“好啦,出来逛街,为那些个不值得的人生气,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多不划算啊?!想想现在她们有多么羡慕你们,现在生气的应该是她们才对!”  “唔,夫人说的对!她们现在一定都快气死了!估计她们的主子听到消息也要羡慕得不得了!”三个小丫鬟顿时又高兴起来。  “心情好了,就开始逛街吧!要不然,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了你们几个呢!”  “夫人,您就会拿我们几个开心!”  主仆四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路人见到如此养眼的主仆四人,均是含笑而视。  一年一度的七夕,是牛郎和织女在天河鹊桥上相会的日子,这个传统的节日已经历经了上千年。  七夕节是未婚男女们最期待的节日,当这天到来,女子们便可以抛开平日的约束,来到繁华的大街上,见识各种精彩纷呈的制品,以及女红巧物。  街上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彩灯,上面饰着山水花鸟等各种图案。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有卖小吃的,有卖荷包香囊的,有卖团扇折扇的,有卖各式玩物布偶,有卖脂粉镜子胭脂等梳妆用品的,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街头巷尾都充斥着热闹的气氛,灯笼艳红,歌舞升平,烟花火光灿烂了整个郡城。  “夫人,我们往城东走吧?这一路上小吃的摊位多不说,城东的普安河还有河灯看!”若兰提议道。  ***谢谢诺欲冰、天5、晨题、向薇等的打赏,猫猫这周工作有点忙,尽量多更*** 旧相识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点头,“好呀!”反正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不好主动问,她们提议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若兰你到时候要买花灯哦,上面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到河里。据说普安河可灵验了呢!”楚秀打趣道。  三个丫鬟很快又嬉闹在一起。  路边偶有乞丐,在如此繁华的街道上显得异常突兀。若兰受江月白的吩咐,早早地换好了铜板,遇到乞丐就分洒一些。  江月白倒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说在佛前许愿出来布施也只是借口,只是想到南宫隽修有的是钱,与其让他养那些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倒不如让她拿来做做善事。  而遇到贩售小吃的摊位,江月白毫不吝啬地每样都买一些给小丫头们分着吃。三人小馋猫般的吃相给了江月白极好的反馈,她一边自己吃着,一边侦查着下一个摊位的方向。  一个长衫男子似乎是被后面的人群挤了出来,撞到身前几个逛街的游人,不住地点头拱手道着歉。街上赏灯之人极多,本就十分拥挤,倒也无人介意。  长衫男子继续被人群挤着往前走,经过江月白身边的时候,仿佛是被人群再次拥了一下,从后面重重地撞了一下江月白的肩膀。男子连声抱歉,江月白正在看路边摊位的折扇,听到有人抱歉,机械地回身应了句“不妨”。  长衫男子匆匆离开,江月白的眼神才在他的脸上找到焦距,大脑瞬间短路了。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眼泪不自觉的了下来。  忘了身在何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静止的,闹哄哄的声音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江月白丢下手中的东西,拼命向那个人挤过去。  若兰蹲在路边看着一盒脂粉,玲珑和楚秀在看着荷包的花纹样式,等三人回身的时候,江月白已经离了她们有好一段距离。  街上的人摩肩接踵,三个丫鬟眼看着小姐越走越远,焦急地在后面追着。“夫人!夫人!”  “周俊!周俊!等等我!”眼见一直追不上,江月白不住地跳着,向男子挥手喊道。孤独、委屈、思念,在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长衫男子越走越快,等江月白追到了桥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她不由嗤笑自己“怎么可能见到周俊?除了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自己还拥有什么?”  天上繁星点点,河面花灯如昼,远远望去,水面波光粼粼,熠熠如地上的银河。画舫里,传出清丽动人的歌声,琵琶与丝竹之乐,到处都洋溢着一股浓情蜜意。河岸上的一对对年轻男女,皆是一张张笑脸,有的相依相偎,有的交握着双手久久不分,低声细语地说着情话,有的红着脸将香囊塞进情郎手中,脸上一抹羞煞嫣红,艳过了莲心的烛光。  普安桥上,江月白望着一派郎情妾意的景象,只觉得自己与这些甜蜜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只不过是一抹异世的幽魂,就算目及之所再和谐再甜蜜,自己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直就是一个人……  从心底升起的寒冷让她不住地颤抖,想起父母的慈爱,周俊的疼惜,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俯身看向桥下明镜般的水面,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吗?  她下意识地抬腿跨出了护栏。 放河灯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这位姑娘,莫不是也想放河灯?那也要先在这里买一盏才好去放啊!”就在她眼神空洞,即将跳下桥的瞬间,一只大手适时地抓住了她。  江月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托着自己回到了桥上,骤然回神,人已经站在桥头贩售河灯的摊位前。  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面如冠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有棱有角俊美异常。有型的剑眉,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  江月白总觉得他哪里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男子一身玉色薄锦长袍,其上是精工刺绣的翠竹,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清秀俊逸,不沾一丝红尘。  男子看向她梨花带雨的脸,打趣道,“姑娘为何哭泣?是不见了意中人,还是失了银两,无法买河灯?”  江月白用手背抹去了腮边的泪珠。触景生情,竟让向来有泪不轻弹的她如此失态。“触景伤情罢了,让公子见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竟然真的不知去向!  这男人的嘴开过光吧?没看出来这么帅的人竟然是个乌鸦嘴!  “果然被在下言中,果真是失了银子。那就由在下替姑娘买一盏河灯好了。”不等江月白拒绝,男子已经拿起一盏河灯,付了钱。顺手拿起摊位上提供的毛笔,蘸了一些颜料,在花瓣上画了几笔,“姑娘生得俊俏,河灯自然也要俊俏些才相配啊!”  还有这种喜欢替人做主的人!不过,人家已经付了帐,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何况人家刚刚救下自己,种种理由都让她觉得不好拒绝。可是,她江月白要放河灯作甚!  男子不由分说已经将毛笔蘸满墨汁递给了她,“写好了快快去河边放吧!只是这次莫要失足哦!如果落水成了河神,和心上人就只能人神两隔咯!哈哈!在下只是随便开个玩笑,姑娘莫要动怒!快去放河灯吧,说不定你的情郎已经等在河下游了。”  人生地不熟的,她哪来的情郎!还乌鸦嘴说什么落水成了河神,那就是淹死了呗?不过孟琬和是淹死了没错,要不然她江月白还不一定魂归何处呢。  “夫人!夫人!”玲珑等三个丫鬟的声音从桥上传了过来,江月白只看了丫鬟们一眼,再回首的时候,男子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夫人走得好急!也不等等奴婢们!”若兰气喘吁吁,今日比往年七夕街上的人都要多,刚刚她们几个差点被冲散了。  楚秀看到江月白手中之物却是笑了,“原来夫人这么急着往前走,是要买河灯放。”  玲珑也笑道,“王爷疼惜夫人,夫人也心心念念地挂着王爷。看来奴婢们要恭喜夫人了,王爷一定会很快就让夫人回朝露院的!”  三人不断催促着她在河灯上写上南宫隽修的名字,江月白淡然一笑,提笔刷刷点点写下两行小字,还不等八卦的丫鬟们看清,就快步走到河边放了下去。  ****  距普安桥不远的树林里,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横坐在树枝上,斜倚着树干,冷冷地看着桥上主仆四人的一举一动。 女儿心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普安河经过郡城的这段河面,地势较为平缓,从桥头到树林这里的水流还稍微急一些,由此向下游的就更为缓慢。  河灯从桥边放下后,就都漂流至此,聚在河边不住地打转,偶尔才三三两两地飘向下游。  眼见那只花瓣上点了粉红色颜料的莲花形河灯漂了过来,夜行衣男子双腿一飘,悄无声息地落了地,一纵身便出了树林。  来到河边,俯身将那只特别的河灯拾了起来。河边一片烛火,映得他那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的脸庞多了一份柔和。  只见灯上两行小字,笔力苍劲,雄健洒脱,与孟琬和的字迹完全不同,更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玲珑、若兰和楚秀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夜市散去才恋恋不舍地跟着江月白回了府。  江月白不习惯外间屋里睡着丫鬟伺候,所以她们几个在夫人落井后不久,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因此,不同于其他院落的丫鬟睡觉也要受拘束,三个丫鬟吹熄了房里的烛火之后,又说笑了好一阵才睡去。  与刚出府时候的轻松愉悦不同,江月白从放完河灯之后,对周遭的景物兴致缺缺。只是见到三个小丫头玩得起劲,知道她们出府一次不易,就多陪她们逛了些时候。  回到府中已经过了定更天,更衣简单洗漱,江月白就吩咐丫鬟们退下各自休息。见玲珑几人退了出去,她才颓然坐在桌边。  回想起夜市上的经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幸得陌生男子出手相救,否则自己真的投河,也未必能穿越回去。但想到独自一人身处陌生的世界,她仍旧困在深深的孤独感里。  睡意全无,索性铺开宣纸,磨墨练字。书画本为一家,前世她的书法已有小成,只是有些繁体字的笔画记不住。两月以来,栖身偏院,除了体能锻炼就是画画习字,倒是已经能运用自如了。  恍神间,一首柳永的《雨霖铃》已在笔走龙蛇间呈于纸上,颜筋柳骨,力透纸背,笔扫千军。字里行间全是雄浑的功底,洒脱的气势。  恋恋不舍的场景,凄婉动人的语句,让本就压抑的江月白眼圈一红。她深吸一口气,泪水又隐没回去,烦躁地从镇纸下扯出刚刚写好的一页,团作一团,从窗口丢了出去。  再次重新提笔写了一首,“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当年卓文君写下这首《白头吟》,是要丈夫的回心转意,还是,想唤醒他那渐渐远逝的爱情?爱情,亲情,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纸页很快变成纸团,被江月白负气地再次丢进院中。她索性丢下了毛笔,吹熄了烛火,躺在床上盯着空洞的屋顶,良久才睡去。  一道黑影悄然从房顶跃入院中,捡起了被她丢出的纸团,匆匆跃出院外。 长衫男子的下落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两日后  南宫隽修照例在苍松院用的晚膳。  丫鬟刚刚开始收拾碗盘的时候,肖子逸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疲惫,两眼仍旧炯炯有神。  南宫隽修见他一身尘土,就知道是查到了重要的线索,随即挥了挥手。丫鬟们放下正在拣拾的碗筷,纷纷退了出去,并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王爷,卑职追踪两日,终于查到王妃在七巧节当晚追逐的长衫男子的下落。那名男子名叫慕昱南,原本是靖城县慕家的公子。后来慕员外病故,续弦的继室竟然携了金银细软与管家逃走了。慕家从此败落,丫鬟下人走的走,散的散。”  南宫隽修示意他坐下说,肖子逸便坐了。“慕昱南几年前就因继母的挑拨,与父亲关系不和,经月的流连在外。就连慕老员外病故,下人们都寻他不见。等他再次返回慕宅,早已是物是人非,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就只剩下了一座空荡荡的宅子。家中原有的产业因管家私下买卖早已易主,不过就算有些产业,慕昱南也不会经营打理。最终,慕昱南遣走了老奴,卖掉了祖宅。”  “然而,终日流连在外的慕公子,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用祖宅换来的银子没有几天就花光了。身上能当的物件全数被典当,再后来,慕昱南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境地。他从靖城县一路北上,两个月前流落到郡城,除了乞讨,他学会了偷鸡摸狗,经常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赖以生存。”  说到这里,肖子逸从怀中掏出了几个荷包、钱袋以及玉佩、扇坠等饰物。  “那慕昱南见卑职气势汹汹地找到了他,慌乱地找出了七夕当晚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偷来的物件,央求卑职切莫拉他见官。卑职便顺藤摸瓜地问他可否记得当日有个姑娘在人群中寻他。”  “他怎么说?”  “他说记得,而且印象颇为深刻,并且很快就从这些物件中找出了王妃的荷包和玉佩。说当日被那女子追着不放,他做贼心虚,自是不敢停留。饶是那女子追得紧,他也终究是逃了出去。因为玉佩的质地极好,回想那女子的穿戴,料想是个官宦人家的女子,便未敢轻易去当铺典当玉佩,打算避过这阵风头再从长计议。”  南宫隽修听着肖子逸的讲述,几乎没有插言。那夜他一直藏身在沿街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姓慕的蟊贼和孟琬和的一举一动,此番言论与他当夜的行径完全相符。  如此,孟琬和应是确实与他素不相识。  理由很简单,两月前,正是孟琬和落水那段时间,之后她都在偏院奇怪地跑跳,忙得不亦乐乎,哪有闲工夫出去认识一个蟊贼?!  可那幅画像里的深情和乞巧节那夜孟琬和见到慕昱南的复杂神色,以及最终没追上时落寞得几欲投河自尽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些又如何解释? 身份的端倪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宁国公府那边查得如何?”  “从国公爷侧室的贴身丫鬟那里也问过,孟琬和待字闺中之时,虽然对庶出的姐弟有些微词,但心高气傲却又胆小的她极少出府,除了跟着夫人和世子爷外出过,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院落研习舞技和琴棋书画,没听说与哪家公子有过往来。而这块玉佩,据说是王妃与王爷大婚之前,世子爷所赠。卑职想,也许王妃与世子爷兄妹情深,玉佩被窃自是焦急一些。”肖子逸如实回禀。  说实话,他觉得王爷在这件事上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就是丢了荷包和玉佩追赶一个蟊贼,不至于怀疑王妃的清誉吧?为什么他总觉得王爷此刻是绿云罩顶的表情呢?  南宫隽修读懂了肖子逸的眼神,他从怀中掏出了周俊的头像,递给肖子逸。“这幅画是本王六月二十九那日从王妃的画板上拿的。”  肖子逸接画在手,一看之下也不由得一愣。除了发型和气质,画中的人物与慕昱南近乎一致。而画中掩藏不住的眷恋与相思,让他瞬间明白了王爷的纠结所在。  “这…也许只是长的相似罢了。”即便如此,也还是表明王妃心有所属,而那人并非王爷,这种事情让王爷如何不介怀?  “随我来。”南宫隽修引了肖子逸来到临窗的桌案前。  两幅新裱的字画跃入眼帘,虽然裱糊之后的纸张还是皱皱巴巴,但是并不影响其上行云流水飞龙舞凤的苍劲笔力。  “笔力如此雄浑,这是何人的墨宝?”  肖子逸是南宫隽修自小的侍读,南宫隽修尤为喜欢字画,每每寻到古圣先贤的真迹或者当世书法大家的墨宝,总会与其鉴赏品评一番。肖子逸的眼力自是不同寻常,一幅字画只要瞟上一眼,就能辨明出处,而且八九不离十。而这两幅字,他端详了许久,也没看出来出自何人之手。  “孟琬和。”对于肖子逸的反应,南宫隽修倒是预料之中。  肖子逸顿了一下,王妃娘娘的书画他虽未特地观赏过,但终归还是记得笔体和风格的。眼前这两幅题字和那个貌似慕昱南的头像,和印象中孟琬和的书画相比,差距也太大了。且不说画像的手法与之前孟琬和擅长的花鸟画完全不同,甚至连绘画工具都不是出自府中的。  如果说,绘制人物头像是王妃娘娘的新兴趣,还算勉强说得通,但已经成型的笔体在两个月之内从温婉娟秀换成大气磅礴,还是这种书法功力深厚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当然,本就是书法大家,又想刻意冒充他人笔体的除外。  想到近日孟琬和的种种不寻常之处,“莫非王妃娘娘真的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那不仅要瞒过他这个侍卫统领,更要瞒得过偏院中那三个忠心的丫鬟,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目的又何在?  主仆二人都清楚,字能反应出一个人的性格。不得不说,之前的娟娟小字之于孟琬和的胆小,登对至极。而眼前磅礴大气笔力雄浑的与落水之后王妃娘娘不拘小节的性格,倒是极为相称。  基于此,两人都觉得,孟琬和十有八九被不知哪一方的势力掉了包,而那个慕昱南原本就是假孟琬和的情郎。只是这个猜测两人谁都没有说破。 种马到了发情期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上弦月不甚明朗的清冷光芒照射之下,一个身着鹅黄色箭袖的女子雷打不动地进行着体能改造。  箭袖虽不及现代的运动服舒适,但相较襦裙之类,已经是行动自如了。为了方便换洗,玲珑和楚秀又给江月白做了几身。这身薄纱的,尤为舒适凉爽。  南宫隽修坐在偏院外的一颗大树上远远地望着。  精致的素颜英气勃发,眼神清澈如盈盈秋水,柔美中透着坚毅,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神情放松,呼吸匀称,专注的神情让他的心里莫名地荡开一波波的涟漪。  那个母妃看好的门当户对的女子,那个能为哥哥和自己带来有力支持的女子,那个心高气傲、嫁入府中就不曾与其他人有过多接触的女子,那个胆小量小妄图跳井寻死来控诉自己的女子…可是无论看了几回,那个女子的身影与眼前的这个也无法重合。  不得不承认,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越来越让自己感兴趣。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飘然落地,大步走近偏院,脚步故意放得重了一些。  江月白做完了俯卧撑,正准备收拾垫子回房休息。因为她想晚上安静地锻炼,三个丫鬟早就被吩咐不必服侍,所以,一个多月以来锻炼之后的善后工作都是她自己打理。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循着脚步声看清来人,江月白的神色下意识地戒备起来。  “怎么?本王不能来看看我的爱妃吗?”南宫隽修盯着江月白的脸。  刚刚做完运动,江月白的俏脸白中透粉,锦缎般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细腻。鹅黄色的箭袖尤其衬她,纱质的布料隐约地展现着她姣好的身材,那种朦胧的美配上她淡然的气质,弥漫着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  原本是想仔细端详孟琬和脸上是否戴着人(和谐)皮(和谐)面(和谐)具,却被这种噬魂摄魄的极致魅力不经意地击中,南宫隽修的眼神竟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惊艳中带着爱慕,柔情中带着羞赧。  毫无掩饰的火热眼神换来的却是江月白一记白眼。  种马到了发情期吗?  莫非那些个莺莺燕燕都早早睡下了?还是集体到了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否则他怎么会发情发到这里。  还是…到了满月之日,种马要变身了?  抬头看了一眼比峨眉月没宽出多少的月牙,江月白失望滴摇摇头。  南宫隽修并没有因那一记白眼生气,相反,之前闷在胸中的猜测与不快被她灵动与俏皮的一连串动作赶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的女子似乎每次看到自己都是如此,顾盼神飞却又透着明显的疏离之意。而他,竟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拉近距离,最终却被这个女子拒绝得死死的。  “王爷请回吧,小女子要就寝了。”江月白把垫子折好,下了逐客令。她可没时间陪他在这里晒月亮,美容觉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爱妃这是在邀请本王同床共枕吗?”  江月白脚下一绊,以一个华丽的狗啃屎就要和萋萋芳草地来个亲密接触。幸亏南宫隽修长臂一捞,才得以保住一世英名。 她屈服了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靠!”江月白脱口而出,不领情地瞪了南宫隽修一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  南宫隽修却心情大好,惹她不快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事情!而自己好像摸到了招惹她的法门。  手中的柔荑手感上乘,萦绕在鼻翼见的淡雅清香更是让他心旷神怡,南宫隽修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抽回自己的手,江月白拍拍莫须有的灰尘。“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请自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女子乏累至极,可否跪安?”  “爱妃是本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妻之间又哪里来的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本王来此倒是确有一事想说与你听。圣上有旨,中秋节当日将在宫中举行家宴,请诸位王爷携王妃侧妃一同赴宴。爱妃要早些备下才好。”南宫隽修用手指弹开扇骨,轻轻摇着,那副德行让江月白看了心里就不爽。  不假思索地,她当即回绝掉,“请恕小女子身子尚未痊愈,如此晦气亦不便进宫面圣。还望王爷代小女子谢圣上美意。” (猫胡胡:早晚锻炼都未间断过,也叫尚未痊愈?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江月白:我那是谦虚!)  所谓家宴,宫斗剧中出现太多次了。除了炫富比美拼才艺,就是含沙射影斗唇舌,就算她是个吃货,但想想那种场面,就算菜再怎么硬,她也觉得倒胃口。  她的拒绝早在南宫隽修意料之中,他不疾不徐地摇着扇子,缓缓开口道,“本王岂能无中生有?更何况爱妃的舞技倾城,想来,诸位皇兄皇嫂期待之至,本王又怎忍心断了他们的念想!”一抹坏笑浮上脸庞,“莫非爱妃在埋怨本王冷落了你?那本王以后每晚都在爱妃这里安寝可好?或者就让爱妃回了朝露院吧!”  左一个爱妃右一个爱妃叫得江月白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那匹种马还要每晚都在这里安寝!他知不知道自己巴不得他滚得越远越好?  好吧,她屈服了!  “中秋节家宴小女子定当同去!不送!”江月白凶狠地夺下南宫隽修手中拎着的垫子,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  比起南宫隽修的心情愉悦,江月白从得知要出席中秋家宴的消息之后就闷闷不乐。  南宫隽修已经暗示她在那劳什子家宴上准系会被点名献舞,玲珑、若兰和楚秀听到消息之后更是兴奋激动得跟神马似的。好像她们受冷落的主子马上就要一战成名,翻身农奴把歌唱。  想来这个孟琬和必定是舞姿飘逸闻名遐迩,如此说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江月白倒不是不会跳舞,因为刑警中的女警不多,有时需要协助支队潜入侦察消息并做内应,所以歌舞之类均受过专业培训。  可是自己擅长的是肚皮舞,别说这个时代也没有相应的乐器和服装,乐师不会演奏那种曲调。就是真的有,自己上身只穿个小胸衣,会不会被当场拖出去浸猪笼?! 夫人威武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在院子里一直呆坐到正午,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边画画一边解闷。  想到种马那句“本王以后每晚都在爱妃这里安寝可好?”江月白狠狠地啐了一声,流(和谐)氓!居然用这种恶心的方式胁迫自己!她索性在刚刚画好的种马头像上信手涂鸦。  勾勾描描,南宫隽修从帅哥变成了美眉,江月白画好了发饰,顺手又把他的剑眉改成韩式平眉。十足的美人坯子嘛!这要是有办法拐到现代去,绝对是个像某玉刚一样红的反串的料呀!  想到某刚的彩绸舞换成南宫隽修来出演,江月白笑出了声。忽然,她灵光一闪。对啊!彩绸舞!  装扮上就是古典的服饰,自己的衣箱里一抓一大把。表演工具也好准备,不过是超长的绸子。  因为此类舞蹈需要一定的臂力,一般的女子无法表演,现代多是男子反串表演的,更别说这个年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所以也不存在节目和别人撞车的概率。  不过这长绸子么,呵呵……  “玲珑!楚秀!”不是自己欺负小朋友哈,这个年代神马都是手工制品,不会女红真心不方便。  “夫人,有何吩咐?”两个丫鬟随叫随到。  “我想让你俩帮我赶制两条长绸子,宽约一尺半,长约九尺。另外,着人立即打造两个木质把手,适合女子把持的粗细,要打磨细致光滑。”江月白一边说,一边将把手的形状和规格要求快速画在纸上,递给了玲珑。  “夫人,这是打算派上什么用场的?”玲珑的一对大眼睛扑闪着,满是好奇。  江月白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二人听,两个人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夫人,这种新颖的舞蹈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啊?!难怪您一上午都在院子里发呆!害奴婢们白白担心您啊!”玲珑眨着两只星星眼,这回夫人肯定一舞成名,看来得提早收拾东西,准备中秋家宴之后就搬回朝露院了呢!  楚秀高兴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一个问题,“夫人,绸子要什么质地的?薄一些的好还是厚一些的好?而且,绸缎的份例本来就不多,可能要几种颜色混杂着缝制,可以吗?”  “可以呀,彩绸的颜色越绚丽,跳出来的效果才越好看呀!薄厚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薄绸子制的轻便些,厚的舞起来费些气力罢了。”江月白突然发现,穿到了一个主子身上还是好的,要不然穿成什么都不会做的丫鬟,会不会一时被恼了就杖毙了……  两人飞针走线的时候,若兰正试着用古筝弹奏江月白刚刚哼唱的曲调。  她不住地在内心感慨,若不是夫人忘了琴技,能亲自演奏一番,自己定然熟悉得更快一些。眼见中秋家宴还有三十几天,自己一定要尽快学会这首新曲目,要是耽误了夫人练舞可怎么好!  好在夫人对音律的掌握还是如此精湛,竟然在一日之内想出了新的曲目,配上全新的舞蹈,中秋家宴上必定会惊艳全场。夫人威武! 美人鱼,变身!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第二日,订做的木质把手就送了过来。玲珑和楚秀麻利取来缝制好的彩绸,将把手和彩绸牢牢地缝在一起。  玲珑不快地说,“夫人,奴婢刚刚在取把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春兰。她正在和几个丫鬟炫耀,说静妃娘娘也要赴中秋家宴,还是皇上钦点的。您没看到她当时那趾高气昂的表情,气死奴婢了!夫人陪王爷出席也没见如何炫耀,她的主子连个侧妃都不是,得意什么啊!”  “梅贵妃再怎么说也是梅若雪的嫡亲姐姐,难得中秋家宴,央着皇上准她妹妹进宫陪着说说体己话,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恐怕,皇上对十四王府的风吹草动也很感兴趣吧!否则也用不着兴师动众地给一个抬了身份的庶女赐婚。  不过,后半句江月白没有说。祸从口出,谨言慎行,她不傻。  当晚,江月白就开始了练习。  月光皎皎,繁星点点,晚风习习。退去了白日的炽热,拂面的微风带着若有若无的淡雅花香。  若兰轻抚筝弦练习着新曲目。  时而婉转,时而灵动,时而低沉,时而柔和。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江月白试着甩了一下彩绸,得益于近来的体能训练,以她的臂力掌控三米长的彩绸游刃有余。  她上下前后挥舞着彩绸,瞧瞧!瞧瞧!咱这叫不叫无师自通?看来这彩绸舞只要臂力到位,神马经验和技巧的都不用啊!这比肚皮舞都容易掌握!没办法,谁让咱貌美如花秀外慧中心灵手巧聪明伶俐呢?!  正美得屁颠屁颠地挥着彩绸转着圈,“噗通”一声,江月白摔倒在地。彩绸井然有序地缠在从腰到脚的下半身,她被捆得像只美人鱼一样。若兰吓得赶紧停止了弹奏,玲珑和楚秀也急忙跑过来查看。  “夫人,您没事儿吧?夫人?”  “噗!哈哈哈哈!”一个人显然极力想忍住笑声,最终未遂。爽朗的笑声从房顶传了下来。  江月白在玲珑和若兰的搀扶下蹦跳着站了起来,若兰一圈一圈地将裹住她的彩绸一圈圈地卸下来。江月白抬头看看屋顶上那团黑色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南宫隽修!堂堂一个王爷蹲墙角偷窥,你脸皮是有多厚?!”  “夫人……”天哪!王爷的名讳岂是随便喊的?几个丫鬟想去捂自家小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暗暗扯扯江月白的衣角,偷看王爷的反应。  南宫隽修双腿一飘,落入院中。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可恶的笑声还不断地从喉咙里传出来,一声一声,字正腔圆,底气十足。  江月白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本来正美着呢摔了一跤,心情就跌落了几分。没想到不仅被种马看到了,还这般被嘲笑,她心情能好才怪呢!  南宫隽修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月白张牙舞爪的样子,又笑着扫视了一下三个丫鬟,“怎么?本王驾临,不会连个座位都没有吧?” 挖了坑自己跳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王爷请屈尊稍等,奴婢们这就去搬桌椅过来。”玲珑和楚秀深施一礼,转身急匆匆地往屋中走。  还好,王爷没有怪罪夫人刚刚的失礼,还心情大好地留下来要看夫人练舞。当真是菩萨保佑!许是夫人在慈恩寺许的愿灵验了吧?  “玲珑,楚秀,不许去!夜深露重,且不说会不会侵了王爷的身子。就是耽搁了王爷辛勤播种开枝散叶,这个罪名可不是你们两个丫头能担待得起的!”  这两个丫头怎么那么狗腿啊?  虽然知道她们完全是出于好心,想让她们的主子尽快和南宫隽修冰释前嫌。  可是这个无良的男银刚刚嘲笑了她们的主子好不好?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想和眼前这匹种马有什么瓜葛好不好?  要不是她现在在府外还没有安置好小窝,她才不愿意赖在这个王府里面呢!  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这样就算三五不时溜出去也不会惹人注意。  可是,事与愿违。南宫隽修这个家伙从自己偷偷去清城县衙做画像开始,貌似就盯上自己了。  偏偏那个狗屁皇帝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摆神马中秋家宴,否则,种马怎么可能继续关注自己?  纵使江月白在心中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帝扎了无数个小针儿,也改变不了玲珑、楚秀和若兰面带微笑手脚麻利地为南宫隽修布置桌椅并添置果盘点心的事实。  眼见着南宫隽修带着极为欠扁的笑容就要向椅子上坐下去,江月白不假思索地一脚踹向了椅子腿。  她发誓!她的大脑绝对没有下达这么不淑女的指令!一定是哪位神仙看不过某男的嚣张气焰指使她的腿这么干的!  这种无耻的偷袭行为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江月白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完全没有预期中的触觉,反倒是有暖意从脚上传来。  莫非,种马的腿被踹到了?踹断他的马腿是不是就不用去赴什么家宴了?  江月白一边飞快地想着无故踹人的借口,一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南宫隽修正握着她的芊芊玉足,欠揍的大手还不住地摩挲着她的脚面,一脸的坏笑。“爱妃这是打算谋害亲夫么?要不是本王手疾眼快,你下半辈子的性福恐怕就要断送在此啦。”  忍着反胃的冲动,江月白嘴角抽搐了两下,“王爷可不要乱给人家扣帽子,我不过是扭到了脚踝,刚刚有些脚软,没站稳而已。”  一旁已经吓傻的三个丫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夫人的脚软得还真不是时候,不过幸好,王爷并没有怪罪之意。  “哦?伤得可严重否?待本王仔细检查一下。”南宫隽修的美眸闪着戏谑的光,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江月白的脚踝。  江月白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挖了坑自己跳,说得就是她吧?她恨不得咬掉自己多话的舌头,更恨不得剁了那只游走在自己脚踝处的爪子。  **猫猫最近单位忙得要死,暂时都是一更,如果有打赏加更,猫猫会力争在第二日补上。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打个赌怎么样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她眼珠一转,双手按着桌子,蹦跳着坐到了另一侧的椅子上,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骚(和谐)扰。  “请王爷恕小女子身体不适,不能练舞给王爷观赏了。”江月白拽了一粒葡萄,丢进嘴里。艾玛,真甜!还没农药没污染,这么看的话,穿越到古代也是挺好的。  几个丫鬟看到她的不雅举止,激动得嘴角直抽搐。  这个不争气的夫人呀!平时跳脱也就算了,现在当着王爷的面,好歹淑女一些行不行呀?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而且,在王爷面前,夫人理应自称“臣妾”或者“妾身”啊!这又是“我”又是“小女子”的,算是怎么个事儿啊?天哪!急死人了!  江月白如今古文拽的嗷嗷快,怎么可能不知道自称用什么?只是那个“妾”字她觉得忒别扭,就算她是孟琬和,她好歹是妻不是妾好不好?所以,这个称谓每次都是在嘴里打转,就是说不出来。  见南宫隽修一直盯着她不说话,江月白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王爷,小女子陪您下盘棋可好?”  乌溜溜的眼珠直转,南宫隽修一看就知道她又有了什么鬼点子,便顺水推舟地说道,“哦?爱妃既然有此雅兴,本王岂能不陪?”  几个丫鬟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到王爷嘴角轻扬,显然心情极好,暗地里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玲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赶紧快步回到屋中取了棋盘棋子出来。楚秀麻利地将果盘撤到一边的椅子上,若兰则帮着布了棋。  “爱妃请!”  江月白并未急着下棋,她狡黠地一笑,“王爷,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狐狸,南宫隽修轻笑着问道,“不知爱妃想赌什么?”  “三局两胜,王爷若是输了,小女子练习新曲目的这段日子,就请王爷不要再来打扰了。毕竟是我新想出来的舞曲,还在摸索和改进中,入不了王爷的法眼。等中秋家宴时,王爷再欣赏,如何?”天天这么被盯着,让她怎么练习啊?  “若是爱妃输了呢?”南宫隽修玩味地盯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她就这么不愿意自己接近?以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地想把自己支开。丫鬟们布的是象棋,且不说以前从未见孟琬和动过象棋,她就这么自信一定能赢了自己?  “我如果输了,欢迎您老先生随时光临。”  “那就赌上一赌。”南宫隽修想到刚刚某人摔倒的场面就忍不住想笑,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赢了,这个女人会抓狂到什么程度。  江月白淡定地落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女子先行了。”  前世她最喜欢的就是没事的时候和老爸下下棋品品茶。而且每年刑警队的象棋大赛,她都是第一。她就不信赢不了这个蹲墙角的!  两局下来,南宫隽修惨败。  他长眉一挑,悠悠然说道,“本王愿赌服输。不过,爱妃还真是总能带来惊喜,凭爱妃的棋艺,恐怕整个天朝无人能敌吧?以往居然只听闻爱妃甚喜围棋。”  江月白瞬间有些短路。  之前,听几个丫鬟说过孟琬和喜欢下棋,只因去慈恩寺那日在后山见到老和尚下象棋,就先入为主地把两者联系在了一起。结果,种马说,孟琬和擅长的是围棋!围棋!  种马的笑绝对不怀好意,要是哪天他找自己下围棋,艾玛!一窍不通啊!  **感谢卉兰年萍、雪慕鹤的打赏!猫猫力争午休时码一更** 不能残害祖国花朵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南宫隽修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笑意不减,“爱妃的脚伤刚才本王探看过,应该无大碍。爱妃早些休息吧,如果不舒服可以传唤太医来诊治。天色不早,本王也回去休息了。”  江月白长出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快滚吧快滚吧,以后也别来蹲墙角了。嘴里还得应和着,“恭送王爷!”  等到南宫隽修的身影走远了,几个丫鬟开始收拾棋子。“夫人,是要在院中乘凉,还是回房休息?”  江月白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拍了拍裙摆,“继续练习。”  “夫人刚刚扭伤了脚踝,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万一严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玲珑坚决不同意。  “是呀,夫人还是歇息吧!稳妥起见,最好明日寻了太医来看看。以夫人的资质,根本不差这几日的练习。”若兰和楚秀也附和着。  差呀!差呀!  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愿意晒成非洲人出席中秋家宴,所以江月白根本不打算白天练习彩绸舞。如此算来,现在的时间比高考倒计时还要紧迫好不好?  几个丫鬟却认为,夫人刚才舞得就很有模样了,只需练上几日就会成型的,真真没必要在脚踝受伤的情况下勉强练习。  “我的脚根本没伤到,刚才如是说只是想赶走那只惹人厌的老鼠罢了!”  “夫人!真是愁死奴婢们了!”原来夫人说谎!只是为了找借口赶王爷走!三人恍然大悟,纷纷摇头惋惜。“不是奴婢们多嘴,您真的不应该赶王爷走。”  夫人摔傻了吧?王爷如刚才那般找机会接近夫人,不就是服软的意思吗?夫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凭她们几个的感觉,刚刚的情况,无论是看夫人跳舞还是夫人伤了脚踝,王爷都是愿意留宿的。  而王爷一旦留宿,必然会免了夫人偏院思过。前后想想,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却让夫人这样弄砸了。  江月白当然知道几个小妮子的心思,她不由得暗自叫苦。有这群有心的丫鬟,估计自己迟早都要被她们推向种马。  等忙过了这段,自己一定要抓紧置办房产地契,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摆平这三张苦瓜脸,她堂堂警花一枚,可不想落个残害祖国花朵的罪名。  “你们三个呀,就巴不得我现在就回朝露院是吗?”  “那是自然!”  “现在回去有什么好?一旦回去,势必成了众矢之的,恐怕每日都难得安生。而且人多嘴杂的,想要练习新曲目也没有现在这样随意。”  江月白口吐莲花,一番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还真让三个小丫头信服了  “果然还是夫人考虑周详!”  “害我们担心夫人摔坏了脑子!”  “奴婢们自然也不希望夫人的新点子被静妃抄了去,如此说来,中秋家宴之前,夫人还是栖身在偏院的好!”  几个人瞬间举双手赞同,从心底佩服夫人纵观全局、反应机敏、棋高一筹。  抄袭?好吧,自己还真没担心过被梅若雪抄袭。  不过,不管几个小丫头是出于哪个角度考虑的,好歹是哄得几个人再次兴高采烈的。艾玛,自己这主子当得也不容易呀! 偏院的客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江月白的体能改造由早晚两次变成了晨练。  白天依旧躲在屋里,绘制府中各色人等的头像,以熟练古代头饰、发型等,间或练练书法,偶尔也和玲珑楚秀她们学学女红。晚上则在若兰的伴奏下,抓紧时间练习彩绸舞。偶尔还要偷偷溜出府去,去清城县探看是否有急待出售的房屋土地。  倒也不是因为她格外青睐这个小县城,只是因为买房屋土地不过是为了离家出走准备的,所以断断不能在郡城购置。否则在种马的眼皮子底下,早晚都要被发现的。而她穿过来之后,除了郡城就只去过清城县,来回路程又不是太远,也方便她三五不时溜出去打探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还真买下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这个收获可是让她兴奋不已。这才是她的家!她江月白再不是没有退路的了。万一哪天和种马闹翻了,嘿嘿…  不过,这个事儿还得瞒着那三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就凭她们撮合自己和种马的劲头,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能告诉给她们。  江月白这边忙得不亦乐乎,而南宫隽修真的遵守诺言,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许是业余生活过于单调乏味,江月白发现自己居然迷恋上了彩绸舞。  原本这首曲目的动作细节,其实她根本没有太多印象,但她竟然根据曲调和歌词有感而发,将整首曲目的意境淋漓尽致地诠释出来。  几个丫鬟百看不厌。江月白一遍遍反复练习,她们早都看了不下百遍,可每一次都还是看得情绪高涨,津津有味。  其实,江月白反复练习并不是偏执于中秋的表演会有多么出彩,只不过是觉得彩绸舞也是很好的体能改造项目而已。  三个丫鬟要是知道江月白的真实想法,恐怕会吐血不止吧!  “夫人,歇息一下吧。茶水也晾得差不多了呢。”  玲珑招呼着不知疲惫的主子,楚秀则上前接过了彩绸,递上了手帕,并搀扶着江月白坐到桌旁。  江月白还真有些口渴了,就着桌上的茶杯啜饮了一口,又揪了几粒葡萄丢入嘴里。  微风扑面而来,带着桂花的香甜气息,提醒着人们中秋即将临近。  举头望去,一轮银月,只差一丝就圆满了。皎洁的月光,将花花草草树木房屋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地上。  “夫人,明日就是中秋了,奴婢的琴技可有些长进了?”若兰有些没底。毕竟要在皇宫的宴会上演奏,这种场面她真的没有经历过。  “何止是有些长进,我觉得是极好!”  “夫人最会消遣奴婢了!”虽然嘴上客气着,但若兰的脸从担忧变成了熠熠生辉,显然受到了不小的鼓励。  主仆四人正说笑间,侍卫统领肖子逸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偏院。  “卑职见过王妃娘娘!”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肖统领快快请起。趁着夜色前来,可是有要事?”江月白正色道。 原来是示威的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肖子逸起身,身后的丫鬟也随着站了起来。江月白这才发现,两个丫鬟的手中各自捧着一个托盘。  “回娘娘的话,王爷说娘娘许久没有置备衣装,特意让人按照您的尺寸赶制了衣裙,以便娘娘明日赴宴时穿着。因为刚刚送到府中,便派卑职立即送了过来。另外还选了一些首饰给娘娘。”  两个丫鬟将托盘捧到江月白身前,再次跪倒,“这便是王爷所赐的衣物/首饰,请王妃娘娘过目!”抬眼看向江月白,嘴角的一丝讥讽一纵即逝。  二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皆是清丽可人,娇俏可爱。一双杏眸在眼眶里头滴溜溜地转,几乎能掐得出水来。这般漂亮会说话的眼睛,若要暗送秋波,只怕一般男人是招架不住。  江月白挑挑秀眉,笑得愈发和气。她示意若兰和楚秀接过托盘,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肖子逸。  “多谢王爷美意!还特地劳烦肖统领走一遭。肖统领请坐,玲珑看茶!”  “娘娘折煞卑职了!本是卑职份内之事,卑职岂敢居功。”肖子逸有些惶恐地深鞠一躬。王妃娘娘看似柔弱平和的笑意,却透着强烈的杀气,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跪在江月白面前的两个丫鬟见王妃娘娘迟迟没有让她们起身的意思,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站起身来退在肖子逸身后。  “大胆!哪里的贱婢!竟然如此不懂规矩!”玲珑伺机断喝,总算出了刚刚憋在胸口的一团恶气。  之前肖子逸已经将王爷所赐之物说得很清楚了,原本两个丫鬟只要将托盘里的东西一并交给若兰和楚秀她们就好。可她们平白无故的非要到江月白面前,明摆着就是在向这个置身冷宫的娘娘示威。  肖子逸又岂会不明白两个丫鬟的神来之笔究竟意欲何为?只是二人的做法虽然有些不妥,却不能说是越了规矩,当着王妃娘娘的面,他不好训斥提点。  但既然跪拜了,不经娘娘同意就自行起身,便是明显的欺主。早就在一旁气得不行的玲珑,怎么可能错失这种机会?  随肖子逸而来的两个丫鬟皆是苍松院的一等丫鬟,同时也是丁管家的一对双生女儿,凌寒和凌香。  因为姐妹二人面皮长得俊俏,手脚勤快嘴巴伶俐,又仗着是管家的女儿,早早就被丁管家塞进了苍松院。目的不言而喻,最直接的就是希望她们一朝爬上王爷的床,抬了通房或者姨娘。如此一来,不仅她们的后半生有了保障,丁管家的下半辈子也有了靠山。  而且有凌寒和凌香在王爷身边服侍着,丁管家也有机会了解更多信息,方便他揣摩王爷的心思。  凌寒和凌香早就以王爷的通房丫鬟自居了,虽然王爷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她们两人觉得,就凭她们的姿色,比那几个姨娘不知好上多少倍,被王爷相中那是早晚的事。因此平日里对其他下人倨傲惯了。 嚣张的孪生女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早就听闻王妃娘娘过门没几天就被打入冷宫,后来又差点落井归天,幸得救治及时才捡了一条命回来,想来也是只没有心机的软脚虾。凌寒和凌香早就想寻了机会来瞧瞧这个窝囊的下堂妃。  刚刚本想故意激怒江月白,然后讨讨口舌上的便宜,甚至可以凭着她们的三寸不烂舌在府中大肆宣扬一番。如此一来,落井下石的同时还能一战成名,早早地震慑了那几个姨娘。  结果事与愿违,江月白根本没着她们的道儿,还把她们晾在那里。  以她们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一直跪在一个下堂妃的面前?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自讨没趣地站了起来。却被玲珑抓到了把柄。  “偏院的丫鬟规矩倒是多,什么时候轮到你抢在主子面前发话了?”凌寒的嘴不饶人,很快就把管教丫鬟不力的罪名推了出去。  “玲珑…”玲珑刚要回嘴,就被江月白依旧面带微笑地喝止住了。  “夫人?”夫人的脑子一定是还没有复原,哪有主子被丫鬟欺凌的。尽管夫人被罚偏院思过,可名义上仍旧是十四王的正妃。玲珑又急又气,小脸憋得通红。  凌香看到玲珑被制止,脸上挂起了胜利的笑容。果然,这个不中用的王妃娘娘还是怕她们在王爷面前告状。凌寒与她心有灵犀,也是得意洋洋地看着玲珑。  江月白带着甜甜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下半句,“给我掌嘴!”  玲珑顿时由气转喜,挽着袖子快步上前。  眼见玲珑气势汹汹地过来了,凌香把凌寒挡在了身后,“你敢!我们是王爷身前的丫鬟!”  “你的意思是,王爷教导无方是吗?”江月白笑得愈发柔媚。“污蔑王爷,掌嘴二十!”  玲珑比凌香小了五六岁,身高上就差了一大截。此刻想掌凌寒的嘴,却一直被凌香推搡着。“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夫人?竟敢在夫人面前如此放肆!”  “你口中的夫人,不过就是个下堂妃,别以为能跟随王爷去赴宴就能改变什么。而你,就是个冷宫的丫鬟,你敢动我们姐妹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若兰和楚秀怕玲珑吃亏,便一起上前帮着制服凌寒和凌香。“贱婢,夫人还轮不到你们议论!”  种马院子里的丫鬟还真嚣张!这个孟琬和当真是宁国公府出来的嫡女?  两个丫鬟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了,她嫁过来之后都是怎么混的?年纪轻轻的,却落得个香消玉殒的悲惨下场。早知如此,嫁个门楣低于宁国公府的,当家作主一房独大多好!  江月白不住地在心里替孟琬和惋惜。  肖子逸见此情形断喝一声,“凌寒、凌香,放肆!还不快给娘娘跪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爷!还有没有主子!”  正撕打得热血沸腾的两人听到肖子逸的呵斥,不甘心地跪倒在地。毕竟,这事要是真的被肖统领禀明了王爷,她们是没理的。同样的情景,如果肖子逸视而不见,或是不温不火地劝阻,那就另当别论。  “都是奴婢逞口舌之快,与娘娘身边的丫鬟起了争执。还望娘娘看在王爷的面上,扰了奴婢们!”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这个受罚的王妃,她们是王爷身边的丫鬟,罚了她们等于打了王爷的脸。而王妃自己都要仗着王爷的恩宠才能免了责罚,所以,现在放她们一马才是正道。 处置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凌寒高傲地盯着江月白,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  江月白笑容不减,本来她不想太惹人注意,但是不代表她是只任人欺凌的病猫。  “王爷公务繁忙,难免疏忽了一些杂碎的琐事。本宫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也是份内之事。肖统领,按照府中规矩,欺主要如何处置?”  “贬为三等丫鬟,去杂役房当差。”肖子逸躬身道。  江月白笑道,“府中的规矩自是不能乱了。”  凌寒和凌香自恃是管家之女,平日里哪吃过什么责罚?如今听闻打进冷宫的下堂妃竟要将她们从一等丫鬟贬为三等,还要罚去杂役房听差!且不说以后能不能恢复一等丫鬟的身份,这事传出去她们还哪有脸面在府里混下去?  她们的爹,丁管家的老脸又往哪里搁?  凌香跳起来,尖着嗓子喊道,“孟琬和,你凭什么处置我们?你不过是个下堂妃,还想处罚王爷身前的人,难不成整个王府随你姓孟不成?”  “夫人的名讳岂是你个贱婢能呼来唤去的?你们眼中还有没有主子?王爷只是让夫人暂居偏院,并没有取了夫人的名分。你个贱婢敢说夫人是下堂妃,要不要找王爷来评评理?”玲珑不甘示弱,也提高了嗓音。  “我们可是管家丁丕德之女,我爹为王府鞠躬尽瘁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娘您这么处置我们,可是要寒了忠仆的心!”凌寒虽没有凌香那般言辞激烈,字里行间却也不忘敲打江月白。  “丁管家办事得力忠心耿耿,堪为下人的典范。尔等这般言行还真是有辱家门!如果丁管家得知其女尊卑不分奴大欺主,不知会作何感想!至于本宫能不能处置得了你们,等处置过了自然就知道了。”江月白字字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小小管家之女就敢造次,若是出身达官显贵之家,那还了得?  “将此二人押出去!每人掌嘴二十,跪在偏院门外思过。明日一早,送去杂役房听差!”江月白笑着看向肖子逸,“肖统领,本宫身处偏院,暂时没有执事的嬷嬷,还得劳烦你调两名护卫前来,代为行刑。”  “卑职领命!”肖子逸深施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几步,转身离开。暗暗地长出一口气。  玲珑、若兰和楚秀则将凌寒和凌香押出了偏院,出了一口恶气,三人皆是大获全胜的表情。  凌寒和凌香被推搡着向院外走去,两人的脚步皆有些踉跄。  掌事的嬷嬷跟身强力壮的护卫怎么比?二十个巴掌下来,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还能好得了吗?这个孟琬和还真是歹毒至极,竟错看了她!  不过,她们知道求饶也没有用,暗自咬牙切齿,恨恨地记下惩罚与羞辱之仇。  很快,院外就响起了脆快的掌掴之声。执刑过后,两个护卫按照肖子逸的安排,在偏院外守夜,一来为了监督凌寒凌香二人彻夜长跪,二来防止其他人无端滋事。 来不及了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早有人将事情告知了丁丕德,丁丕德大呼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两个侍宠称娇的女儿。却也自知女儿理亏,没有脸面去求情。  不过,王爷平日对自己青眼有加,一个下堂妃竟然如此打自己的脸,丁丕德不记恨是不可能的。  肖子逸自是没有向王爷隐瞒,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南宫隽修听。南宫隽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可见并未觉得王妃此举有何不妥之处。  ****   第二日用过早膳,江月白照例在房内练着素描。若兰进来禀报,“夫人,肖统领来了!”  “让他进来吧!”江月白应了一句,手中的炭笔没有停歇。  不多时,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进了门。  “卑职见过王妃娘娘,”肖子逸跪倒行礼,目不斜视。  “肖统领请起,可是王爷有何吩咐?”一般的事情让别人来通传就好了。  “回娘娘的话,王爷说辰时上四刻便要进宫,到时自会着人来接王妃娘娘,请娘娘提早准备。”  “知道了。”  “卑职告退。”肖子逸也不久留,快步离开了偏院。  “夫人,奴婢们这就给您梳妆!”  “急什么?不是说辰时上四刻才要进宫的吗?”江月白不急不慢地勾画着未完的素描。  虽然来古代有些日子了,但对时辰这个东西她真的不感冒。除了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除了她睡午觉的时间是午时到未时,以及一些基本的概念之外,别的她都没啥感觉。  好在她就是过着米虫的生活,不知道时辰对她没啥影响。  不过,中秋家宴不就是晚宴吗?现在才是上午,时间尚早吧!  玲珑、若兰和楚秀都围了过来,架胳膊的架胳膊,抢炭笔的抢炭笔,“夫人啊,卯时下一刻都过了好久了,再不收拾来不及了!您非要急死奴婢们啊!”  夫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老天啊!看在她们小小年纪的份上,救救她们吧!  一直到被按着坐在梳妆台前,江月白还在掰着手指头查着,“子丑寅卯…下一个是啥来着?”  三个丫鬟无力地摇摇头。“夫人,这些都不重要,您一会儿随王爷进了宫,必定要先去拜见宁太妃的。之前奴婢们说的演礼的细节,您都记着呢吧?”  江月白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演礼?”艾玛,啥意思?  天!夫人果然忘了!  “夫人一会儿随王爷进宫,定是先去拜见太后娘娘,后去拜见宁太妃的。夫人要谨记,切不可抬头对视,轻移莲步,倾身下拜…”  楚秀快速地讲着,希望能尽快灌进夫人脑子里。同时不忘手下加紧,争取时间一会让夫人练习几遍才是最为稳妥的。  “嘿嘿,这个啊,记得,记得,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什么是演礼而已。”江月白毫不吝惜地露出八颗牙的笑容,是这个词汇太深奥,真滴!  “夫人…”玲珑仰天长叹,无语问苍穹。她们几个的苦衷谁能理解?天天的小心情跟坐了过山车式的。转瞬又对上夫人灿烂的笑容,她再次哀嚎,“夫人,笑不露齿啊!唉,只期盼着菩萨保佑,一会儿到了太后娘娘和宁太妃跟前,夫人可别有如此举动才好!” 见到活的静妃了!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不必担心,本宫心中有数。”江月白欣然地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衣服不错,就是头饰太多了一些,只留下这个就好。”  楚秀拗不过她,只能依言将江月白认为多余的头饰去掉了,只留下一支温润的和田玉的簪子。  “夫人!王爷派卑职前来问夫人可否启程了?”院外传来肖子逸洪亮的声音。  玲珑见江月白略一点头,便快步走出屋外,高声说道,“王妃娘娘起驾!”  起驾?就自己跟三个小丫头出院子,也叫起驾…江月白腹诽间,已经被搀扶着向院门走去。远远地便看到肖子逸恭敬地立于院外,再有就是几个护卫,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种马说的派人来接就是这个概念?车呢?不会要一直这么规行矩步到府门外吧?  江月白不住地在心中哀嚎不止。习惯了大步流星的行军节奏,如此故作文弱小步小步地蠕动,由着丫鬟们左右搀扶着,走一小段路还不觉怎样,时间一长,她简直觉得比上刑还要难受。  忍着脸上的抽搐,忍着想甩开两个小丫头的冲动,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苍松院门口,一抹火红的倩影依偎在一个素白的高大身影的身前。原本引着江月白向前走的肖子逸快走几步,高声喊道,“王爷,王妃娘娘到了!”  一句话让江月白长出一口气,见到种马,应该就离马车不远了。  “见过王爷!”她的鼻翼两侧已经渗出了不少的汗珠,俯身施礼的功夫,左右两侧的丫鬟可算给风神爷爷让了一条道路出来。她下意识地用手帕扇了扇风。  “爱妃平身!”  “王爷还真是体贴,王妃她礼数不周您都不见怪呢!”一身火红色薄纱长裙的梅若雪巧笑倩兮,借机往南宫隽修的怀中拱了拱。  玲珑三人都气得不行。这个梅若雪算什么东西?如今明知与王爷和夫人一起进宫,居然穿大红色。她不知道那是正室才能穿着的颜色吗?  王爷不计较、夫人不计较也就算了,还借机在王爷面前诋毁夫人!  “妾身身子未愈,着实有些体力不支,还望王爷恕罪。”江月白俯身浅拜,难得地自称“妾身”。  流转的美目勾起了南宫隽修一丝浅笑。如果没记错,这个词汇从她嘴里出现这还是第一次。这只骄傲的小狐狸几时会如此放低身段了?他倒是想看看狐狸被踩了尾巴会不会咬人。“爱妃身体抱恙,还陪本王进宫,这些细枝末节,本王怎舍得与爱妃计较?”  说着,竟然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梅若雪,上前扶住了江月白的手臂。  江月白恶心地一抖,瞪了南宫隽修一眼,随即恢复了浅笑。“王爷,这位识礼数的妹妹看着倒是有些眼生,见到本宫不拜,可是到府的贵客?妾身落水之后记忆便不大好,王爷可莫要怪罪妾身。”  孟琬和!梅若雪气得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施了下作的手段让自己痛失了骨肉,如今还敢惺惺作态地说不记得自己是谁!  ***谢谢布丁phac的礼物!这两天猫猫依旧很忙,争取今日或者明日加一更*** 根本不用新手段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孟琬和!梅若雪气得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施了下作的手段让自己痛失了骨肉,如今还敢惺惺作态地说不记得自己是谁!拿“礼数”的话堵了自己的嘴,还把王爷拉了过去。真真是不要脸!  自己从穿衣打扮到刚刚的表情动作都处处留心,依照她的脾气,她不是应该被自己气得拂袖而去,说不去一同赴宴才对吗?  无奈,在王爷面前,她不可以留下嫡庶不分的印象。虽然王爷对自己着正红色衣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礼节上还是务必遵行的。  “嫔妾参见王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梅若雪压下疑惑和气愤,飘飘万福拜倒在江月白身前。  江月白身子一震,纤纤十指扶住了太阳穴。  “爱妃,可是身子不适?”南宫隽修长臂轻抬,稳稳地将江月白搂在胸前。  江月白闭着眼睛呆了十几秒,才缓缓睁开双眼,“妾身失仪,许是日头大了些,有些晕眩。”  晕眩,是真的,不过是被梅若雪身上的香味呛的,这女银是用香水泡澡的吗?还是劣质香水…  要不是那带着强烈阳刚之气的呼吸抑制充斥着她的鼻端,她肯定还要再装死得久一些。  梅若雪忿忿地保持着见礼的姿势,却被当成隐形人,心中气闷也不敢擅自起身。  玲珑、若兰和楚秀暗自轻扯嘴角,夫人这招玩上瘾了,昨日对付凌寒和凌香就是这样,今日对付梅若雪还是这样。不过,只要让梅若雪吃瘪,怎么样都行。  “传太医!另外,速去禀明圣上,王妃身体抱恙,本王迟些进宫面圣!”南宫隽修将江月白抱起,直接向苍松院走去。  “卑职领命。”肖子逸不敢怠慢。  这厮是故意的吧?  江月白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南宫隽修,刚刚他分明借着扶住自己,极快地探了一下脉搏。从手法的纯属度来看,绝对是个中高手,怎会不知道自己是装的?  而他既不说让自己在府中休息不必一同进宫了,也不当众揭穿自己。居然让人进宫传话说因王妃身体抱恙他晚些进宫,这个借口听起来怎么那么惹人遐想呢?!眼下还要当着府中众多人等的面把自己抱回他的种马窝?他他他…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想干什么?  “肖统领且慢!”江月白挣扎着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妾身不过是有些不适罢了,怎好耽搁了王爷进宫的时辰。只需稍事休息,补些消暑之物便不妨事。”  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波光流转,一丝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南宫隽修好笑地盯着江月白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而此刻,她脸颊上的两朵绯红,更是让他心情大好。“爱妃莫要勉强,若是累坏了身子,本王可是要心疼的。”  呕!你丫心疼个头!真没看出来,种马这厮还是个演戏的好手。江月白忍着狂吐的冲动,僵硬地笑笑,“不勉强,不勉强。”  “如此说来,即刻出发吧!” 备受煎熬的进宫路(打赏加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如此说来,即刻出发吧!爱妃身体不适,便与本王共乘一辆马车,这样也方便本王照拂。”南宫隽修完全无视江月白的反抗,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府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头也没回地道,“静妃也不必多礼了,乘另一辆马车一同进宫吧!”  梅若雪在春兰和夏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此刻的她双腿发麻,香汗淋漓,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掉了大半。她恨恨地盯着南宫隽修抱着江月白远去的背影,由丫鬟搀扶着一步三摇地向府门外走去。  且不提梅若雪如何在马车里大发脾气,如何咒骂孟琬和的厚颜无耻,春兰等人又是如何忙不迭地为其补妆,还要随时做好被当做撒气桶的心理准备。单说前面的马车里被抢亲一般硬塞进去的小白同学。  此刻的江月白正如坐针毡地跟南宫隽修共乘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南宫隽修的专驾,车厢比一般的马车显然要宽敞许多。即使在里面放置矮桌、果盘、点心、冰盆等物,也并未觉得拥挤。  可是江月白却觉得憋闷异常,她才不要什么宽大的马车,她宁愿在后面的马车里,无拘无束,想吃东西吃东西,想斜倚着就斜倚着。就算危襟正坐,也胜过这样对着一匹她最最讨厌的发情种马。  “爱妃,既然身体不适,就来本王这里小憩片刻吧!”南宫隽修单手枕在头下,慵懒地倚在软垫之上,一旁的小厮正尽职地将冰盆里的凉气向他这边扇过来。  那副悠哉悠哉的欠揍模样让江月白腾腾地冒火,小憩个屁啊!能躺的地方都被他占了,瞧瞧某王爷那副骚包样,难道自己要去投怀送抱不成?啊呸!  她索性挑起窗帘,托着下颌向外观望,权装作没听见。  南宫隽修也不介意,伸长手臂,从桌上的过盘中揪了一小串葡萄,冲着江月白扬了扬手,“爱妃,快来吃些水果消消暑,这葡萄可是甜得很!”  那慵懒的声音刺激着耳膜,仿佛在提醒着江月白,现在的境地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舒适的软枕没机会躺,好吃的点心水果没口福品尝,等下进了皇宫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祭她的五脏庙。早知道临出门前,多吃一些就好了。  如果自己真的中暑昏了过去,是不是就不用听这厮在旁边一声一声地叫唤了?皇宫还有多远啊?  “夫人,奴婢瞧着您的妆有些花了,奴婢这就替您补上吧?”楚秀轻声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夫人真是个呆笨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换成梅若雪,恐怕早就一头扎进王爷的怀抱中了吧?夫人那个不甚灵光的脑袋瓜儿,又在想些什么啊?楚秀在心里哀叹着。  得找个机会提醒夫人才是,到皇宫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只要王爷和夫人一路上能郎情妾意的,要她怎样她都愿意啊!  江月白听到楚秀的话,总算找到了机会能活动一下。想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束手束脚的?为什么美食当前却无法大快朵颐?还不是拜某人所赐!(看来吃不到好吃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极为怨念的事情⊙﹏⊙b汗) 两句台词的死循环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江月白暗自揉捏着有些酸麻的腿,瞪着霸占着优势资源的某男,而那个始作俑者浑然不觉,悠然自得地以“一”字形享受着凉风、美食。这是什么世道?  楚秀一边为她补着妆,一边用眼神暗示着不开窍的主子。偏偏江月白视而不见,楚秀心急如焚。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溜达着,终于听到车厢外传来肖子逸的声音,“王爷,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到宫门口了。”  “知道了。”南宫隽修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看到江月白依旧固执地在窗边托着腮,他勾唇轻笑,“爱妃的兴致还真是好,市井之事平日都是如不了眼的,今日倒看得入迷。想来身体恢复得不错,等下让母妃见了定要开心的。等过了中秋家宴,爱妃可要尽力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  楚秀心中大喜,夫人的思过总算是要成为历史了。刚欢喜了一半就被另一个声音打回原形。  “府中莺声燕语,能为王爷开枝散叶的女子不在少数。臣妾身子尚未痊愈,若是耽搁了开枝散叶的大事,还让王爷空费体力,可不是臣妾能吃罪得起的。”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呢!要散,找你的后宫团散去吧!  南宫隽修还想说什么,梅若雪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王爷!这一路走来,让嫔妾好生记挂,王爷晚上可要好好补偿人家!”  看!自己说什么来着?等着爬上他的床的,大有人在吧?自己看得多么透彻!江月白挑了挑眉头。  南宫隽修闪过一丝不悦,不论梅若雪的动机如何,这种反应才是作为他的女人的正常反应吧?她就这么排斥自己?不管她是孟琬和还是哪一方派来的替身,终究应该是以接近他讨好他为目的的吧?  不关乎情感,南宫隽修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挫伤。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他收敛心神,正色道,“等下进了皇宫,什么该说什么该做,相信不需要本王多嘱咐什么。”  梅若雪娇声应“是”,江月白没做声。  她本来也不想多说什么,说得多错得多,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让太多人关注自己。如果不是非要被点名跳舞,她几乎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零。而且,她几乎可以肯定南宫隽修的话另有所指。说谁谁知道,自己瞎接什么话茬?  南宫隽修率先踏进宫门,江月白和梅若雪在丫鬟的搀扶下随后跟了进去。  由近及远此起彼伏的“给十四王爷请安!给十四王妃请安!”轰然而至,现场的效果绝对比各类古装电视剧的音效都要盛大数倍。  艾玛!进到皇宫最里层还有多远?这一路上不会一直是这两句台词的死循环吧?  就在江月白被连绵不绝的请安声炸得外焦里嫩的时候,一个首领太监领着一队太监宫女迎了上来。来到南宫隽修身前,便呼啦啦地通通跪倒见礼。  “奴才何勇给十四王爷请安!给十四王妃请安!给静妃请安!” 见到了皇上他妈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奴才何勇给十四王爷请安!给十四王妃请安!给静妃请安!太后娘娘口谕,太上皇龙体欠安,请众位王爷莫要前去饶了太上皇休息。”  “何公公请起。即是如此,本王直接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便是。”南宫隽修面无表情。由着何公公手下的小太监引着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江月白偷偷地看着沿途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  曲径通幽,错落有致,皇宫果然是皇宫,比十四王府气派得多,面积也要大上好几倍。  不过,这么大的居住面积,说白了就是一户人家在住,还真是浪费!要是改成CS实战基地可真是不错,遮蔽物又多,狙击的点位也好找,玩起来多嗨啊!这么大的场地,得赚多少钱呀!…  江月白想着想着就咧嘴傻笑起来。  一旁搀扶着她的玲珑和若兰急出了一身汗。  眼见慈宁宫就在眼前,夫人却不知哪根筋不对,眼睛没有焦距不说,还傻兮兮的笑起来了!!好在没笑出声音,暂时还没有别人注意到。一会儿到了太后娘娘跟前要还是这副德行,太后她老人家一高兴,给个蔑视太后的罪名,轻则闭门思过,重则夺了二品夫人的头衔还少不了别的责罚。  啊!谁来唤醒她们疯疯癫癫的主子啊!老天哪!  玲珑咬咬牙,借着搀扶江月白之际,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胳膊。夫人责罚她认了!眼下赶紧让夫人回魂才是正事!  胳膊上的痛意让江月白回过神来,她一边跟在南宫隽修身后进了院子,一边疑惑地偷偷看向玲珑。还来不及分析玲珑的眼色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余光发现种马停下了脚步,她急忙跟着停下,险些撞上种马的后背。等她的眼神好不容易绕过南宫隽修高大的背影扫到慈宁宫的匾额,就听到太监的传唤声,“宣十四王爷、十四王妃、静妃觐见!”  瞬间,江月白了然。轻轻推开丫鬟的搀扶,快速拂了一下衣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粉面含春似笑不笑,莲步轻移,跟在南宫隽修的身后迈进了门槛。  直到她依着礼数参见了太后窦氏,又危襟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俨然一派大家闺秀的贤淑之气,玲珑和若兰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母后操劳后宫诸事,还要以凤体为重,免得儿臣挂心。”  “这些皇子之中,就属隽修最贴心!如今皇儿也已成家,免去了哀家一份牵挂。朝堂之事,皇儿还要多多替你皇兄分忧,助你皇兄一臂之力,稳固南宫一脉的江山社稷。”窦太后慈爱地轻拍南宫隽修的手背。“都是自家兄弟,你皇兄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儿臣自当尽心尽力!请母后放心!”  完全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可惜两人的笑意均未达眼底。  又说了一会儿,窦太后看向梅若雪。“几月未见,若雪倒是出落得更加标致可人了!若云那孩子整日的念叨你,等下拜见了你母妃,就去陪若云说说体己话吧!” 要去拜见传说中的婆婆大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是。”梅若雪巧笑倩兮,轻露贝齿,低眉顺眼,燕语莺声地回答着。脸上竟然还挂上了两朵绯红!  装!继续装!江月白心里腹诽着,嘴上却一句话也没说。一来,她人生地不熟的,跟太后也没啥可唠的;二来,一瞅眼前这个岁数不是太大的老太婆就不是好相处的主儿,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再被“咔嚓”了,她大展宏图幸福美满的小日子都还没开始呢!所以,没话找话的事儿,她才不干呢!  江月白极其乖巧地洗耳恭听种马与窦太后聊些有的没的,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零。  “哀家有些乏累了,皇儿去陪着你母妃说说话吧!难得中秋团圆。”窦太后挥了挥手,径自闭上了眼睛。  “如此,母后好好歇息,儿臣告退了。”南宫隽修起身深鞠一躬,窦太后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  “臣妾(奴婢)告退!”江月白与梅若雪起身齐声说道,之后便跟着南宫隽修退出了慈宁宫。  出来时已经不见了来时引路的小太监,南宫隽修待出了慈宁宫的宫门就快步向太清宫的方向走去。想来是想见生母心急,一路上并未与江月白和梅若雪说话。  江月白体力充盈,跟在南宫隽修身后疾行并未觉如何吃力,倒是梅若雪累得香汗淋漓也不敢抱怨,还得急急地跟上,生怕让江月白出了风头。  进了太清宫的宫门,未等宫女通传,南宫隽修就直接向屋中走去。  “王爷!王爷!宁太妃正在为太上皇诵经祈福!请王爷稍候!”一个年长的宫女小跑着想拦住南宫隽修。  江月白心中不由狐疑。宁太妃是南宫隽修的生母,今日中秋家宴,应该早就差了太监在宫门口看王爷几时进宫。刚才王爷在慈宁宫待了些时辰,负责打探的太监应该早就回禀太妃王爷进宫一事。如今这些太监宫女非但没有迎接的意思,怎么还要阻拦呢?  南宫隽修也极为奇怪,宁太妃是他的母妃,她身旁随侍的丫鬟太监他应该再熟悉不过,可看他陌生疏远、甚至有一丝戒备的神色,倒像是见了仇人一般。  “哪里来的奴才,敢挡本王的路!”南宫隽修面色阴沉,见宫女拦在身前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宫女哪里挡得住他,被撞了一个趔趄,南宫隽修顺势进了屋门,扫视了一眼便向走向花厅。  “母妃!母妃!”   江月白和梅若雪随后也进了花厅,只见一个清逸出尘的妇人正坐在厅中绣着花样。妇人只觉得有人唤了几声就跪倒在身前,便迟愣地从女红中抬起头。  “修儿!”妇人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起身扶住了南宫隽修的膀臂,美眸之中泛着泪花。  “母妃!母妃!儿臣好生记挂您!”南宫隽修的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  江月白和梅若雪也倒身下拜,“臣妾(奴婢)参见母妃(宁太妃)!”  想必这就是宁太妃,传说中的婆婆大人了。江月白忍不住偷眼观望,一看之下眼泪瞬间充盈了整个眼眶。 到底是谁的妈妈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眼前的妇人正是太妃宁瑾儿,说是太妃,不过也就三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细腻,可能是基因好,也可能是保养得当,那种通透的瓷白光泽让整个人都带着仙气儿。饱满光洁的额头,两弯极淡的柳叶眉,波光流转的美眸除了欣喜之外便是平和,让人看着就从心里愿意接近。  而宁瑾儿从相貌到声音,完完全全与江月白的妈妈白慕灵一模一样。再次看到那张慈祥和蔼的脸,江月白恍如隔世,泪水在不知不觉间顺着脸颊滚落。  老天真的待她不薄,竟然又将她送回母亲的身边!  “修儿,快起来说话。琬和,你也快快起来。”宁太妃用手帕掩饰着泛泪的双眸,吩咐着玲珑和春兰,“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来落座。”  梅若雪不着痕迹地瞪了江月白一眼,心想,这个孟琬和倒是善于逢场作戏,看那悲戚的样子,倒像是真的关心老太婆的死活似的!谁人不知你就是想哄了宁太妃高兴,好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哼哼,可惜你恐怕不知道,宁太妃也难得能见上王爷几面,哪有功夫说你的事情。  南宫隽修挨着宁太妃坐下,江月白刚要被玲珑扶着和梅若雪坐到对面的雕花木椅上,却见宁太妃向她招招手,玲珑和楚秀高兴地把江月白搀到宁太妃的另一侧挨着坐下。  “琬和啊!让母妃好好看看!你这孩子,不哭啊!莫不是修儿他欺负你?跟母妃说,母妃给你做主!”宁太妃拉着江月白的手轻轻抚摸着,一边打趣地说道,想借此缓解一下刚刚悲伤的气氛。  哪知江月白不听这些还好,一听到宁太妃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宁太妃不光长相与白慕灵一模一样,就连举手投足间的神态都像极了她的妈妈。而此时的言谈不同于窦太后的虚假敷衍之词,是真正出自内心的关切。穿越之后一直倍觉孤单的江月白听到慈母的心腹之语,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而宁太妃以为南宫隽修与孟琬和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定是透露了不少个中缘由。否则,孟琬和也不至于一见到自己,就如此伤心落泪。  孟琬和虽不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但因为她母亲的关系,终归见过很多次。以往只是觉着她心高气傲了一点,心性确是善良的,如今看来,这孩子不仅心底纯良,更是个能心疼人的好孩子。  她暗自感叹着自己没看走眼,给修儿订了门好亲事!  江月白的哭声让宁太妃也忍不住再次眼圈泛红,她不住地轻抚着江月白的背,“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有母妃在呢!不哭了!”  玲珑和楚秀有点傻眼,夫人好好的,突然就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这是哪门子事儿啊?不过,太妃居然一副了然的样子,貌似对夫人更加热络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终归是好事呀!  江月白哭了好一阵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自己想想,不好意思地笑了。也许是宁太妃的气息对于她来说太过于熟悉,她在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婆婆”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拘束。 一派夫妻和顺的景象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她接过楚秀递过来的帕子,极为淑女地擦了擦鼻涕,破涕为笑,“母妃,琬和多日未见您,甚是想念,您可不要怪罪琬和失了礼数才好!” 径自抱住宁太妃的胳膊,还轻轻地摇了摇。  撒娇的小女儿姿态看在宁太妃眼里极为舒心,自己为太上皇生了两个皇子,虽然在身前也是极为孝顺,但和女儿家的贴心娇巧是不同的。她不由得伸出手指点了点江月白翘挺的鼻尖,“你把母妃的一颗心都哭软了,母妃怎舍得怪罪你。要是等下水淹了这太清宫可怎么好?”  温馨的亲情画卷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南宫隽修面前展开,那个依偎在母妃怀中的小女子让他此刻莫名的心软,他笑着插言,“母妃,琬和被您这样宠着,等下随儿臣回府,只怕儿臣都不敢大声对她!”  “夫妻之间本就应该温言软语的,你要对琬和大声作甚?”宁太妃佯怒地嗔了南宫隽修一句,再次转向江月白,“修儿若是敢欺负你,尽管跟母妃告状,看母妃收拾他给你出气!”  “遵命!”江月白巧笑倩兮,偷偷地冲南宫隽修吐吐舌头。  坐在他们对面的梅若雪看着眼前的亲密一家人,气闷得不行。自己真的小瞧了这个孟琬和,素来冷淡的宁太妃居然被她哄得团团转,眼下那贱人更是像只乖猫一样,赖在宁太妃怀中,那碍眼的笑容简直是对自己莫大的挑衅和嘲讽。  她正思忖着说些什么让宁太妃也注意到自己,一个太监没用通传就自行进了花厅。  “奴才何勇给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娘娘凤体康健、福寿绵长!”跪倒在地的正是早前在门口迎接众位皇子皇妃的首领太监何勇。  “起来说话吧!”宁太妃收敛了笑容。  何勇站起身,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梅贵妃想与静妃说说体己话,不好前来打扰太妃娘娘清静,便遣了奴才来看看。扰了太妃娘娘说话,娘娘恕罪!”  “哦,即是梅贵妃来寻人,那便去吧!”宁太妃扫了一眼梅若雪,淡淡地开口。  “奴婢告退!”梅若雪起身福了福,便带着丫鬟推了出去。何勇也福了福,随着出了太清宫。  “这里暂且不需要服侍,你们也下去吧!”南宫隽修开了口。  站在一旁的宫女福了福身,“回王爷的话,奴婢们奉旨服侍太妃娘娘,时刻不敢离其左右,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奴婢们!”  “罢了,让她们呆着吧!”宁太妃表情淡然,仿佛不太在意。  转过头来,握着江月白的小手,上下打量,嘴角再次浮起笑意。  如今再次端详孟琬和,也不知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孟琬和出落得更为标志了一些,还是怎的,竟越看越顺眼。  “你母亲可好?”  “母亲一切都好,劳母妃记挂了!”江月白赶紧说道。其实她哪知道孟琬和的妈好不好,不过就是随口答言。想也知道,如果宁国公夫人真的身体抱恙,消息必定会传到十四王府的。没有消息,自然就是安好。 不辞辛苦夜以继日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那就好!修儿,你可要好好努力,早些让琬和的肚皮有动静。本宫和国公夫人也就安心了!”宁太妃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对璧人是怎么也看不够。修儿虽然已经成家,但是如若孟琬和能尽快延续香火,自然更是圆满了。  “母妃,儿臣定当不辞辛苦夜以继日,早日开枝散叶,母妃放心!”南宫隽修深情款款地看着江月白。  江月白被他的眼神恶心得无以复加,种马的脸皮还真厚!就算自己真的是孟琬和,这种话岂是当着长辈说的?!还不辞劳苦夜以继日,我呸!不怕精尽人亡就跟你那些个莺莺燕燕夜以继日去吧!  “娘娘,五王爷来了!”刚刚在院中挡住南宫隽修的宫女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  “母妃,琬和想去御花园散散心,就不打扰您与王爷说体己话了!可好?”正不知如何接开枝散叶的下文,江月白瞬间找到了跑路的借口。  “去吧!好生调养身体,母妃等着你和修儿的好消息!”宁太妃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  江月白作害羞状,低头福了福身。“琬和谨记母妃教诲,琬和告退!”  门口处,迎面正遇上一个与南宫隽修身形极为相似的男子正欲迈步进门。想来就是刚刚宫女口中的五王爷了,江月白浅浅地福了福身,抬头正迎上一对探究的眸子正戏谑地看着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男子玩味地看着江月白脸上凝固的微笑,拱手回礼,并未多说话,便错身而过进了花厅。留下江月白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竟然是他!七夕夜在桥上拉住她并强行送了河灯给她的那个男子!!怪不得当时觉得有些眼熟,那体型、那嘴唇和下巴,简直和南宫隽修如出一辙!!  由着玲珑和楚秀扶着她出了太清宫,江月白仍旧沉浸在思考当中。想着万一等下五王爷提起当日的情景,自己如何应对。  “夫人,御花园在何处啊?”玲珑有些茫然地看着前面的岔路。  江月白收了收心神,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我记得刚刚来时路过一个院子,花开的甚是繁盛,也不知是不是御花园,就去那里走走吧!”  “夫人,后面那个宫女,从我们出了太清宫就一直跟着。”楚秀压低了声音。  江月白听到楚秀的话,并未回头观望,反而捏紧了手中的物件。这是临别之时宁太妃顺势塞入自己手中的,想想宁太妃最后的那句话,塞个东西如此偷偷摸摸,还派人跟着自己,难不成是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给自己?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观看失了颜面?  难道自己手里这个物件是传说中的春(和谐)宫(和谐)图?!!!!  这个觉悟让江月白瞬间囧囧有神!  天!自己前世虽然看过一些岛国大片,到了古代应该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子。但一想到手上握着这种神器,还是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赶紧把东西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玲珑见她面色有异,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那个,我想如厕!” 神秘兮兮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正巧一个小太监路过,极为热情地指路,江月白借坡下驴,赶紧带着丫鬟向着指引的方向前进。等进了茅房,呃,皇家的茅房要不要叫御茅房o(╯□╰)o…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她才将手中已经有些汗湿的物件拿在眼前。这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锦囊,还没有巴掌大,藏在掌中外人根本发现不了。锦囊是上好的浮光锦所制,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到光彩摇动,在阳光下的炫目耀眼可想而知。裁剪得当,简单却不失高贵,小巧精湛得没话说。江月白吞了吞口水,缓缓地打开了锦囊上的抽绳。想象不出这么小的袋子里能装下什么东西。迷你版手绘春(和谐)宫(和谐)图?虎鞭鹿鞭老鼠鞭或者是催(和谐)情的神马药物?她的心跳快极了,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江月白从袋子口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探了探,里面只有一个圆柱形的物体。迷你卷轴?小药瓶?她屏气凝神地把里面的东西捏了出来。竟然只是一!段!!树!!!枝!!!!她敬耐地婆婆宁太妃她老人家到底在搞什么?!一段树枝弄得这么神秘,害她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刚刚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夫人?”见她许久没动静,玲珑在门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就好了!”江月白应了一句,外面便没再说什么。御茅房里的照明设施属实不怎么样,江月白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树枝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索性将东西又收回锦囊,放进了贴身的口袋。若兰和楚秀见她开了门出来,赶紧上前服侍着净手。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主仆四人便顺着小路向外走。还没等走回刚刚的路口,江月白便眼尖地透过凉亭和树枝看到不远处的树丛后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向这边看,表情甚是焦急。正是刚刚从太清宫一路尾随的那个宫女。如果真是宁太妃派了宫女要跟自己嘱咐些什么,刚出宫门的那段路没有旁人,她为何不上前来回禀?江月白又想到太清宫的太监和宫女的怪异举动,南宫隽修对掌事宫女的忿然,以及房中服侍的宫女连太妃和王爷私下相处的机会都不给…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婆婆大人被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了!而这个躲躲闪闪的宫女,显然是来监视她的!“夫人,您看那个宫女!”若兰压低了声音说。显然三个丫鬟也发现了。“那是被派来监视宁太妃和我们的眼线。”江月白轻声说道。“监视?!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眼下,甩开她才是上策。”江月白放缓了脚步,用只有她们几个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道,“等下转到凉亭,我们去里面稍坐片刻。然后楚秀和若兰你们先走,我记得顺着凉亭前面右边第二条路走过去不远,就是刚刚看到有很多花的那个院子。靠着北墙有一棵桂花树,你们翻到墙的另一侧去。玲珑晚个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我甩开那个宫女,就过去找你们。”“夫人,使不得!这可是宫里!万一翻墙被人发现了,奴婢们死几回都不够!”“刚刚我看过了,那里面树多草多,唯独路过的人不多。想来因为院子另一端的路直通慈宁宫,不是闲杂人等路过的必经之所。而北墙那边树丛丰茂,隐蔽性极好,你们放心去便是了。”江月白信誓旦旦地分析着。玲珑几人对夫人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不住地咂舌,说实话,皇宫的面积太大,岔路太多,路边的景象极为相似,而她们是第一次进宫,加之刚才匆忙地跟着一路走来,她们真的分不太清楚哪里是哪里。江月白不同于一般女孩儿的路痴和方向痴,擅长作画的她原本观察力就极强,实地cs又是她最擅长的游戏,这种程度的地形地貌,她只消走过一遍就完全印在脑子里。此时分兵布阵,当然是对环境了如指掌。不容三个小丫头再质疑,主仆四人已经来到凉亭前,眼线宫女见她们进了凉亭坐定,随即绕道从另一侧的小路走过来。楚秀和若兰神色复杂地看了江月白一眼,便转身出了凉亭。眼线宫女一愣,但见到江月白尚在凉亭中歇息,便没有尾随两个丫鬟而去,仍旧在凉亭不远处徘徊。随后不久,玲珑也离开了凉亭,江月白坐在石凳上,一手支着桌子假寐。眼线宫女悄悄来到凉亭前,见江月白已经睡了,便考虑要不要跟着玲珑去看看,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把她吓了一大跳。“找本宫有事吗?”抬眼见江月白正盯着她,脸上似乎有些烦躁之色。“奴婢只是路过,不想扰着了十四王妃。”宫女忙跪倒施礼。“哦?你竟认得本宫?”江月白的眼光平静如水,似是不经意的一问。宫女忙开口说道,“奴婢是太清宫的宫女,刚刚见过十四王妃一面,故而记得。”果然是宁太妃宫里的宫女!“起来吧!本宫见你有些犹疑之色,以为是母妃派你来寻我回去呢。”“奴婢刚刚去传膳的路上失了簪子,如今回来便仔细寻一寻。扰了王妃休息,还望娘娘见谅!”宫女欲再行跪拜。江月白拂了拂袖,“算了,退下吧!”“谢娘娘!”宫女快步走开了,不时回头看看江月白。见江月白仍远望着她,只好装作找寻簪子的模样,向草丛中观望。等她再次偷看凉亭的时候,赫然发现,十四王妃早已不知去向!!她小跑着返回凉亭,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的确不见了王妃的身影。凉亭前面的路共有四条,除了她刚刚走过的那条,还剩三条。想来一个娘娘走不了多快,她便一条一条地跑到尽头观望。结果,无论那条路,都没有那抹惹眼的鹅黄色。眼线宫女又转了几圈,只好悻悻地返回太清宫跟掌事宫女汇报。江月白是何等的反侦察能手,甩个盯梢的宫女还算个事儿?她故意盯着眼线宫女,而后者发现她盯着看,为了证实自己真的丢了簪子,只好边向远走,边装作找寻的样子。江月白算准了时间,趁着宫女回头的空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约定的院子。不过三四十米的距离,以她的速度,也就七八秒的功夫就进了拐进了院门。眼线宫女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她早跑到桂花树下了。时间差就是这样刚刚好,宫女折返凉亭的时候,江月白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桂花树,轻身一跃,就跳到了宫墙的另一侧。所以,宫女就算跑到这条路的尽头,也不可能再看到她的身影。江月白暗自庆幸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女子都穿着布鞋,要是穿到了清朝,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怎么踩着花盆底的鞋子“咯噔咯噔”地健步如飞…不说眼线宫女如何被掌事宫女斥责,单说玲珑三人看着夫人轻快地从树枝蹦上墙头,再从墙头直接跳向地面,三个人的魂都快吓飞了!刚刚她们三个不是没翻过墙,单是爬那棵树都是相互拉着扯,费了好大劲。更别提从树枝攀上墙头的时候腿有多软。骑在宫墙上向下看,那种眩晕劲儿让她们想死的心都有。后来在墙头蹭了好一段,一直到下面有块大石头的地方,才勉强贴着宫墙蹭下来。夫人这样路都不看就直接蹦来跳去的,真有个闪失,让她们怎么跟王爷交待,怎么跟老爷夫人和公子交待啊!江月白轻盈地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将系在腰间的裙摆放了下来。三个小丫鬟赶忙上前查看。“哎呀!全须全尾的,翻个墙,什么大事儿啊!”好歹她是个刑警,没那么文弱好吧?“夫人啊!你真想把奴婢们都吓死才甘心啊!”三人仔仔细细地把江月白检查了一遍,才算松了口气。“这个院子是哪儿?”“奴婢们不知道,过来之后一直在这边等着夫人,没敢走远。”跳下来的位置刚好是在一个屋子的后面,江月白走到屋子的一端,探头望了望。见周围没有人,就向后面挥了挥手,玲珑、若兰和楚秀跟上她,一起从屋后转了出来。院子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环顾四周,一株株的都是桃树。早已过了盛果期,树下三三两两地掉落着外皮腐烂的看桃,有的已经露出圆溜溜的桃核。看样子,这个院子有些时日没打理了。江月白倒是放了心,皇宫是什么地方?既然许久没人打理,自然也没有人住。如此说来,她们不但避开了眼线,还歪打正着地找到了一处好的避风港。她信步在桃林里走了起来。三个丫鬟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跳到了什么禁忌之所吧?无奈夫人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她们只好跟在后面,不时地四下观望。远远地,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与老和尚下棋的居然是种马他令尊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待仔细听的时候,声音又没有了。让人有些恍惚是不是误将枝头不时的鸟鸣当成了说话声。江月白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一听,除了歇斯底里的知了声,只有偶尔的鸟鸣。她再次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远远的看见有两个身影。紧接着是一声脆快的响声。“啪!”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暖风吹了过来。“将!小阳子你又输了!”一个身着便服的老者饮着杯中的茶水,对面的小太监在重新摆着棋子。老者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深邃的眼神深潭一般不见底,竟与南宫隽修的眉眼神态相似至极!这老者该不会就是那个太监何勇口中所说的龙体欠安的太上皇吧!否则,偌大的皇宫,除了皇上除了御林军怎可能再有其他的雄性生物?!在她打量老者的同时,老者也发现了她。今日倒是稀罕,院子里凭空多了四个人却不见那群看门狗的叫声。只是这几人来的方向么…老者略一迟愣,随即笑着朝她招招手,“丫头!来来来!陪我下两盘棋!”玲珑、若兰、楚秀三个人的心忽地缩紧了,天!夫人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面前这个老者又是谁。“臣妾参见父皇!祝父皇龙体康健,福寿绵长!”江月白行跪拜大礼。三个丫鬟跟着跪倒,听到她说面前的老者是太上皇,更加紧张起来。“快起来!孩子,起来!”老者起身作势要扶,玲珑和若兰见状便扶了江月白起身。老者上下打量打量,“那日在慈恩寺后山见过一面,竟不知那棋艺精湛的丫头是寡人的儿媳!”被点破了太上皇的身份,南宫泽带着欣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江月白。“那日只观得父皇背影,施了礼数,还望父皇不要见怪!”“不妨事,不知者不怪!何况多亏你提醒,寡人才不至溃败。如此说来,倒是寡人还欠你一个情。”南宫泽慈爱地看着她。如此懂礼数又熟识棋艺的,也不知是哪房的儿媳妇。这话又不便直接问,老头子不住地腹诽。提起这事儿江月白就觉得惭愧,观棋不语真君子,那日一时口快,竟然丢人丢到了孟琬和她公爹面前。“让父皇见笑了!”“哈哈,无妨!来来来,陪父皇下上几盘棋吧!”“臣妾却之不恭了!”江月白也不推辞,便由丫鬟服侍着坐在了南宫泽的对面。一盘下来,江月白已经知道了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斤两。接下来的几局,便有意控制着结果,棋局上看不出刻意的谦让,但输得多,赢得少,总比分总是相差那么一两分。南宫泽久居宫中,平时能与他下棋的也不过是些个小太监,偶尔的机会才能去找慈恩寺的了尘方丈切磋。眼下遇到了江月白这样“不相上下”的对手,兴致越来越高涨。一老一小战得正如火如荼,就听院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三个人快步走了进来,一个首领太监急急地跟在他们身后。“二位王爷请留步!太上皇龙体欠安正在歇息,要是扰了太上皇休息,奴才吃罪不起!二位王爷!!”任他怎么说,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父皇若是怪罪下来,自有本王担着!”就这样吵吵嚷嚷,一行人来到了院中。四下观望,很快就向桃林走来,转眼就到了跟前。原本在南宫泽身后侍奉的小太监一见来人,赶紧跪下,“奴才见过五王爷、十四王爷!”“父皇!儿臣(臣妾)见过父皇!”为首的两个男子倒身下拜,后面的一个女子也一同见礼。“太上皇,奴才是怕耽误了您休养。”首领太监赶紧跪倒。“都起来吧!仪儿,修儿,快来帮父皇观敌瞭阵,这丫头可不是好对付的!”南宫泽气色大好,招呼完又专心看着棋局。首领太监知趣地退了下去,出了院门便遣了一个小太监去报信。南宫隽修早就看到了江月白,疑惑着她如何摆脱了眼线到了这里。但江月白并没有用眼神告知他,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便起身想着南宫隽仪福了福。“见过五王爷!”“那日在普安桥上的佳人居然是贤弟媳!想来已经与心上人相见了吧?”南宫隽仪回了礼,那身闷骚红的长衫和他邪魅的笑一样,挑战着江月白的视觉神经。南宫隽仪可没忘记当日江月白看他的陌生眼神。且不说儿时母妃偶尔会请宁国公夫人带着孟琬和一起进宫来说话,她与自己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就是不久前南宫隽修大婚,孟琬和也当亲手给自己敬过酒,怎么可能不认得他?加上他打探到的其他事情,这个十四弟妹还真是疑点颇多。“多谢王爷惦念,当日之事琬和自当铭谢于心。”江月白面色平静,又与五王妃卫灵青见了礼,泰然地坐回座位。原来这个丫头是孟琬和!南宫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妮子不做作,秀外慧中大气洒脱,讨人喜欢!配他最爱的小儿子南宫隽修自是极好的!“父皇,儿臣是琬和的手下败将,观敌瞭阵之任,恐还要皇兄担当!”南宫隽仪痞痞地笑道,“父皇您看看他,还没怎样呢,就退缩了。依儿臣看,不要皇弟帮着观棋也罢,否则定是暗中帮着弟媳的!”“罢了罢了!不下了!都坐过来,陪父皇好好说说话吧!可见到你们母妃了?”“刚刚去见过了,母妃她一切都好,只是思念父皇。”南宫隽仪的脸上不见了玩笑的神色。“寡人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可挂念的,只是苦了你们母妃!也苦了你们!等父皇百年之后,你们可要在瑾儿身前好生尽孝,那样,父皇才能安心!”南宫泽说着,竟有些老泪纵横。“父皇不要这么说。如今我们协助皇兄打理朝政平定战乱,倒也没有什么苦可言。只是难得见母妃一面,着实挂心。”南宫隽修在旁说道。“父皇如今已是迟暮之年,纵有心打理朝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父皇最愧对的就是修儿,尚不及弱冠之年,父皇无力庇佑,还要早早地分担战事。父皇…父皇于心不忍啊!”几人正欲再说什么,一个身着明黄色便服的男子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十四弟虽不及弱冠,但才华横溢文韬武略尽人皆知。早些历练,早些封王,成家立业泽披后世,父皇应该高兴才是!”太监的娘娘腔适时地传了过来,“皇上驾到!!”“给父皇请安!”南宫隽佩躬身施礼。“微臣(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隽仪、南宫隽修、江月白、卫灵青等人跪拜施礼。“贤弟贤弟媳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南宫隽佩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在几人身上打转,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江月白身上。刚刚太清宫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十四王妃去御花园赏花途中不见了踪影。随后又有太监传消息说,五王爷和十四王爷硬闯长春宫,首领太监怎么拦也拦不住,结果却发现十四王妃早已在长春宫同太上皇一起下棋,手下太监均未见十四王妃是如进去的。南宫隽佩初时只是觉得手下太监办事不力,而此时见了孟琬和本人,竟发现这十四王妃乃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江月白感到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审视着自己,只是猜不透那阴晴不定的目光究竟想从自己这里找到些什么。不过,除了自己是个穿越女,也没有什么秘密了。爱看就看吧!南宫隽佩收回了探究的眼神,开口道:“朕刚刚得了两幅字画,知道几位皇弟都是爱画之人,已经着人去请六弟过来,两位皇弟也一同去吧?”“那当然好。”南宫隽仪与南宫隽修点头。“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就不扰着父皇了。”未等南宫泽答言,南宫隽佩就躬身行礼,其他人也只能跟着施礼拜别南宫泽。直到看着众人的背影出了院门,南宫泽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太上皇,可要休息?”被唤作小阳子的小太监轻声问道。“回偏殿吧!”南宫泽站起身,由着小太监扶着进了殿门。****一行人随着南宫隽佩来到养心殿,早有一人立在殿中等候。想来应该就是南宫隽佩口中的六王爷吧!单见那背影已是身姿绰约,正脸应该差不到那里去。啧啧!没想到种马的哥哥们还真个个都是翩翩佳公子。殿中之人听闻皇上驾到,转身见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六弟快快起身!”南宫隽佩爽朗地笑着,仿佛心情大好。待男子起身,正好面对江月白而立。江月白便暗自打量了一下男子的长相,看看与自己的猜测是否吻合。 性格各异的兄弟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与南宫隽修相似的一身雪白长衫将面前男子宽阔的胸膛越发显得挺拔,英气俊雅的五官,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腰间佩戴的和田墨玉玉牌色如墨染温润高贵,折射的光虽不璀璨,却别有一番惹眼的光芒。如果说五王爷南宫隽仪带着玩世不恭的气息,南宫隽修是内敛淡然,面前的这个男子则是霸气狂傲,而那个曾经的二皇子现在的皇上,虽然一副不拘小节的随意状,但眼角眉梢却隐隐透出的那种阴鸷狠决之感。也许是职业缘故,江月白一向善于观察人性特点。眼前的兄弟几人性格分明,虽然认识了没有多久,江月白却将他们一一记住毫不混淆。正在她在心中暗暗感叹着还真是“龙生九子连母十样”,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声说道,“这便是六皇兄南宫隽傲。”耳边温热湿润的呼吸让她痒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江月白一扭头,嘴唇正好刷在了南宫隽修的薄唇之上。这货凑这么近,存心占便宜是吗?江月白气呼呼地瞪了南宫隽修一眼,懊恼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上传来的柔软馨香之感让南宫隽修的心漏跳了一拍,刚刚还有些低落的情绪没来由地高涨起来。结果刚涨到一半,南宫隽修的余光就瞥见某个小女子正用烦躁地用手背擦着嘴唇。他的火“腾”着了起来!这个女人居然嫌弃他的吻?虽然那不是一个准确意义上的吻,但是也终归是两唇相触了。如今她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颜面何存!!他伸出大手握住了那只不消停的藕臂。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宫隽修发誓他一定会把这个嚣张的女子搂在怀里狠狠地教训一番!让她知道自己刚刚是承受了何等的恩惠!她此时的反应应该是如何如何的千娇百媚,而不应该是状似反胃!!-_-#“五皇兄!五皇嫂!”南宫隽傲对着南宫隽仪和卫灵青躬身施礼,随后笑着看向南宫隽修。“十四弟新婚燕尔,与十四弟妹柔情蜜意,真是羡煞旁人啊!”柔情蜜意个头!你丫的柔情蜜意有把媳妇儿扔冷宫的?羡煞旁人你去冷宫住啊!江月白不住地在心里斗着嘴,面上却仍旧保持着高雅淡然的微笑。“六皇兄见笑了!皇兄与皇嫂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可是我们兄弟之中尽人皆知的,今日怎不见六皇嫂?”南宫隽修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听兰她有孕在身,母妃留她在宫中说话,愚兄便独自过来赏画了。”“六弟媳是个有福气的,没想到我们兄弟五个里头,六皇弟是最早当父亲的!卓瑞安,传朕旨意,六王妃怀有王室血脉,劳苦功高,赐玉雕八宝灵芝纹如意、灵芝大吉纹通身如意各两对,麒麟送子纹长命锁一把,千年山参十根,天山雪莲十朵,上等血燕五斤,东阿阿胶五斤,苏州进贡彩丝玉锦二十匹,攒金枝软枕十对,秋季披肩、冬季披肩各两件,金镶珠石蝴蝶簪、金镶珠宝蝴蝶簪、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银镀金嵌宝玉蟹簪各十对!”“奴才遵旨!”首领太监卓瑞安转身出了养心殿,吩咐两个小太监进殿随侍,自己带了几个太监着手传旨事宜。“微臣叩谢皇上!”南宫隽傲倒身施礼。“六皇弟不必多礼!”南宫隽佩扶着六王爷的胳膊,转头说道,“五弟、十四弟,陪朕赏画如何?”几人应声到了御书房,迎面就看到两幅字画挂在对面的墙上。一副是山水,一副是花鸟,笔法纯属布局精妙,题字亦是气势恢宏。兄弟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对字画的见解,江月白扫了一眼便偷眼查看哪里有食物可以犒劳一下她可怜的肚子。卫灵青是个善解人意的,很快就发现了江月白贼兮兮的目光。“皇上,臣妾听闻十四弟妹做得一手好女红,早就想讨教一二,怎奈前阵听闻弟妹身体抱恙。今日难得见到,可否容臣妾等暂时回避?”“是朕的疏忽,二位弟妹且去吧!”随侍的一个小太监便引了两人出去,玲珑三人连同卫灵青的随侍丫鬟听雨等人见到两位主子出来,赶忙上前搀扶。“烦劳这位公公引我二人去御花园小坐。”卫灵青对小太监说道。“奴才邓凡,二位娘娘唤奴才小邓子就好。二位娘娘这边请!”小邓子说着,就引着两人绕过养心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十四弟妹的身子可好些了?”卫灵青身材高挑,面若桃花,此刻正目光温柔的看向江月白。“劳五皇嫂挂念,琬和的身子好多了。皇嫂如不嫌弃,唤我琬和便好。”弟妹来弟妹去的,听起来自己就像那匹种马的附属品,自己有名有姓的,还是直接喊名字舒坦些。“我虚长你几岁,叫你一声琬和妹妹可好?你叫我灵青姐姐吧!”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御花园,迎面便是一座八角凉亭。“咕噜噜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连串的叫声,饶是脸皮比较厚的江月白也瞬间红了脸。在这么温柔的人儿面前出糗,确实有些面子上抹不开。不过,谁叫她消化效率高呢?说起来还不是都怨那匹种马!非要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害自己一路上什么也没吃到,可怜死了。“灵青姐姐,我们去凉亭小坐片刻,说说话,用些点心水果,再去那边赏花可好?”卫灵青看着江月白丰富的表情,不由莞尔。口中说道,“好极,正好我也觉得有些口渴。打打牙祭再去赏花不迟!”由丫鬟服侍着,二人在凉亭中落座,宫女太监很快便在黄梨雕花木桌上布置了果盘、茶水和几道点心。“有劳了,都下去吧,有事再传唤你们。”卫灵青招了招手。太监宫女应声退出凉亭,立在甬道两侧。卫灵青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赞道,“不愧是宫里御用的雪顶含翠,比寻常的入口更为清香甘冽!”江月白早已是饥肠辘辘,哪有时间品茶,直接伸手捏了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香甜之气瞬间布满整个口腔,甚至传到了鼻腔,江月白快速地咽下,顺手又丢了一个进来,宫里的点心味道还真不是盖的!紧接着又吃了玫瑰糕、芙蓉饼,几盘糕点瞬间下了大半。肚子里总算有些东西了,江月白才停手,端起一杯茶溜了溜缝,随后捏起一小串葡萄。玲珑等人哀怨的眼神被她自动屏蔽,谁饿谁知道啊!反正现在凉亭里除了她就是卫灵青,都是一个婆婆的儿媳妇,她还能出去宣扬这些个不成?卫灵青静静地看着江月白的举动,抿唇不语。早先未出阁之时与孟琬和见过几面,那时只觉得她心高气傲,不愿与人来往。如今看来,这孟琬和真实、不做作,灵动俏皮,当真可爱得紧。两人说了些不温不火的话,无非是身体如何如何,令尊令堂身体如何如何之类的。卫灵青的眼神闪动,有几次似乎想与江月白说些什么,但眼光扫到不远处的宫女太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在一些家常话上聊着。期间,卫灵青也用了一些糕点和水果,见江月白终是罢了手,才说道,“琬和妹妹,趁着日头不大,我们去那边赏花可好?”“好呀!”吃饱了散散步消化消化食,当然是好的。江月白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糕饼碎屑。便和卫灵青一同出了凉亭。顺着花石子铺成的甬道慢慢走着,赏着路边栽着的肆意绽放地各种花朵,形状各异的假山掩映在树木和花朵之中,远远的能看到茂密的竹林,微风中竹竿轻舞竹叶轻摇,空气清新,幽香暗吐,两人不禁心旷神怡,心情大好。御花园的面积不小,整整一圈走下来,两人均是有些乏累,便再次折返之前的亭子休息。凉风习习,两人很快便沉沉睡去,丫鬟们怕主子着凉,各自给搭了薄锦的被子。未时下一刻,江月白才幽幽醒转。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那边卫灵青也醒了过来。早有宫女端了浸过井水的绢帕,冰凉的触觉沁人心脾,丫鬟们手脚麻利地给各自的主子梳妆。刚刚梳妆完毕,小邓子便远远地跑了过来,“奴才见过二位娘娘!家宴设在了赏月轩,皇上请二位娘娘移驾赏月轩!”两人便由小邓子引着往赏月轩去,一路上说笑看景,倒也不是十分着急。迈进赏月轩的宫门,早有一众人等在桂花树下纳凉歇息。南宫隽仪见到她二人进来,笑道,“你妯娌二人倒是投缘,一去便去了几个时辰,苦了我和修弟早早等在这里。”卫灵青福了福身,“劳王爷记挂,是妾身的不是。妾身难得见琬和妹妹一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王爷若怪,就怪妾身平日与妹妹走动得少,妾身以后勤走动便是了。” 中秋家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说来说去还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再去十四王府,带你同去便是。”南宫隽仪笑着起身。长臂绕到卫灵青脑后,帮她插好一支有些松动的簪子,看向卫灵青的眼中满是宠溺,“快去见过其他人吧,莫要让人笑本王的爱妃没有礼数。”言谈举止间满是柔情蜜意,全然没有了风流轻佻之色。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一定都是不幸的婚姻,眼前这两人就是情投意合,否则怎么可能当着众人打情骂俏?卫灵青羞红了脸,低声应了声“是”,便跟在南宫隽仪身后向檐下走去。那娇柔之中带着别样的妩媚,让江月白都不由得痴醉进去。直到一只厚实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她才后知后觉迟愣愣地低头观瞧,茫然的眼神顺着交握的手看向胳膊,再看向旁边的人。种马?!!还在神游的呆萌样子让南宫隽修的心湖起了一丝波澜,有种莫名的感觉极快地撞击了一下他的心,正待细品,却不知所踪。“爱妃也同本王一并过去吧,六皇兄皇嫂、八皇兄皇嫂在那边。”“也好。”去就去呗,你拉我手干什么?江月白抽了几回手,未果,只能任由着某人拉了她尾随着五王爷夫妇前进的方向。“琬和,这是六皇兄,刚刚见过的,这位便是六皇嫂,这是八皇兄八皇嫂。”南宫隽修拉着她到了几人近前,状似热络地介绍着。“琬和见过六皇兄六皇嫂、八皇兄八皇嫂。”江月白借机抽回手,飘飘下拜。“快起来起来!”“适才听闻十四弟与弟媳如胶似漆,本王还不信,如今亲眼得见,果真羡煞旁人啊!”说话的正是刚刚引荐的八王爷南宫隽信,一副油头大耳,此刻眼中正带着几分色迷迷的看着她。羡你妹啊!这货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还以为种马的哥哥们各个都仪表堂堂呢,偏偏就有这么个基因突变的!那赤果果的眼神,色欲熏心展露无余,正经人有这么看自己弟妹的吗?南宫隽修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南宫隽信上下打量个没完的眼神,“八皇兄真会说笑,小弟的贤妃小弟自然要捧在掌心上。”南宫隽信又不甘心地将眼光转移到卫灵青身上,南宫隽仪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八皇兄,你这样看着灵青,八皇嫂可是不依的!”一旁的八王妃霍欣然顺势倚在南宫隽信的肩膀上,伸手暗中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肥肉,父亲怎么给自己许了这么一个夫君啊?整日的寻花问柳,见到有点姿色的女子就像苍蝇一般嗡嗡地跟在后面。他也不想想,吃喝玩乐的银子都是哪里来的?没有她们霍家,就凭那点俸禄,他想花天酒地他有资本吗?!南宫隽信腰间吃痛,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身边的这只母老虎,他是又气又怕。骄纵嚣张的性子,仗着母家财力雄厚,没少给他难堪。六王爷南宫隽傲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八弟的好色贪酒早不是什么新鲜事,父王在位的时候,他就没少因奸污宫女遭父王责罚,齐太妃爱子心切,哪里舍得管教。如今自己有了府邸宅邸,齐太妃远在深宫,南宫隽信更是没了约束,更加变本加厉地贪淫好色。见五哥和十四弟你一言他一语,南宫隽傲也不便再多加一句,只信手在殷听兰的后腰又加了个软枕。六王妃殷听兰柔媚地笑笑,“多谢王爷!”便低头轻抚着尚未隆起的腹部,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远远听见卓瑞安的声音,“皇上驾到!梅贵妃驾到!”众人忙起身见礼。南宫隽佩一身明黄色古香缎的便服,其上的云龙刺绣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金冠束发,上衬一颗东海明珠,偶有发丝被微风吹拂,滑落在肩上,显得整个人带着三分不羁七分狂妄。身后的贵妃梅若云一身粉色镶金边薄纱裙,衬得她肤色白皙。不用看满身的珠翠首饰,单是头上数支金步摇随着莲步轻荡,让人一望便知是个圣宠正浓的主儿。【1】一身火红色纱裙的梅若雪正亲昵地挽着梅若云的胳膊,巧笑倩兮,不时地瞥向江月白,江月白也不在意。“众位贤弟贤弟媳平身,快快随朕入席吧!”南宫隽佩抬手示意大家起身,径自进了赏月轩的正殿。赏月轩是后宫之中最高的所在,中秋之夜,在此处观赏月色最适合不过。因为赏月轩历史比较久远,虽然期间也经过修缮和重新布置,装潢上仍不及后来修建的几所大殿华丽别致。但由于这里历来是皇家置办各类盛宴之所,所以较其他大殿更为宽阔,还有专门的戏台以供观赏各类舞蹈。南宫隽佩自是坐了主位,梅若云和其他妃子各自入了席,一席一位。几位王爷与王妃按照排行分别入座。一家一桌,一桌两位。梅若雪本想坐到南宫隽修身边,可是碍于身份,只得在春兰的服侍下,独自去了后面的桌子挨着几个不知名的嫔妃坐下。【2】南宫隽佩朝卓瑞安使了一个眼色,卓瑞安赶紧快步跑到殿门处对外高声喊道,“皇上有旨,传膳!!”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宫女快速地为每一桌摆上各色菜品、汤羹、点心、酒壶酒杯。另有侍奉的宫女将酒杯斟满,便退下了。南宫隽佩举杯,“今日中秋佳节,理应合家团聚,怎奈父皇身子一直不爽利,传话说不出席家宴了,母后和众位太妃说她们在场恐我们拘束,便也不来赴宴。只有我们自家兄弟在场,愚兄便提这头一杯酒,想我天朝繁盛昌荣海晏河清,全仰仗诸位贤弟打理朝政、扫平边疆,诸位贤弟劳苦功高,愚兄敬各位!”“能为皇上效力是微臣的荣幸!”几位王爷几乎众口一词,起身回道。南宫隽佩仰头喝下杯中酒,几位王爷也全数饮下。江月白是女子,自然不必跟着这么豪迈的饮法,虽然那些个后宫佳丽都是悉数喝下,她只是用嘴唇沾了沾酒杯,便又放了回去。江月白刚要吃菜,五王南宫隽仪起身敬酒,祝酒词江月白完全没听进去,只觉得那身骚包红甚为碍眼。有了五王做榜样,紧接着六王、八王,乃至她身边的南宫隽修都依次起来给皇上敬酒。后宫佳丽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莺声燕语地说着动听的祝酒词,好像哪个说得更动听了一些,皇上今晚就能去她那里似的。难得南宫隽修看出了端倪,体贴地亲自夹了几样菜色放在江月白面前的吃碟中,才平复了她眼中幽怨的目光。一轮敬酒过去,歌舞便开始了,几位王爷赏着歌舞,品着佳肴,间或相互敬着酒,倒也惬意。江月白兀自低头奋斗着,除了别人给他们敬酒,她几乎一眼不发。台上的歌舞扫了几眼,比前世在古装剧中看过的逊色不知多少倍。而那些客套话,听了上句都能接上下句,她根本就没往心里走。眼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以最优雅的用餐姿势填饱肚子,然后借口酒醉或者内急,赶紧出去透气。一直坐在后面的梅若雪这时站了起来,软声说道,“皇上,诸位娘娘、王爷、王妃,若雪日前刚刚学了一首新曲目,想在这里给大家助兴!”南宫隽佩笑道,“好好好!早就听梅贵妃提起,若雪的舞技不凡,如今又为了中秋家宴花了一番心思,实在难能可贵!如此便让朕开开眼吧!”“若雪这厢便去更换衣物!”梅若雪得意地看向江月白,虽然江月白仍然低头从事着吃货事业根本没有功夫理她,她还是一脸兴奋地由春兰服侍着下去准备了。一盏茶的功夫,梅若雪换好了衣服出现在戏台上。仍旧是一身火红色,火红色短袖薄纱衣透着内里的火红色肚兜,甚至连上面的鸳鸯戏水都隐隐地看得见,大半个手臂都露在外面,下身的火红色紧身纱裤仅到小腿肚的长短,银丝勾着滚边,流苏上缀着小指甲大小的琉璃珠,在烛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若雪献丑了!”梅若雪深鞠一躬,两座饱满的白玉峰呼之欲出,加上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半截小腿,简直让人血脉喷张。江月白本来对梅若雪的献舞没太上心,心想着,要是尽快吃完出去散步了,估计也就不用上台表演了。这种场合等着秀才艺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差她一个。结果吃着吃着抬头一看,她就险些喷了出来。之前自己还想着如果穿个小胸衣来段肚皮舞会不会被浸猪笼,眼下就有个按她的话走的了!民风尚不开化的这个朝代,敢穿成这样,梅若雪也够真大胆,够那啥了吧!梅若雪摆好了开场的姿势,轻轻一个眼神,宫廷乐师就开始演奏了。不同于之前的轻歌曼舞,这个曲目的节奏颇快,配上梅若雪热辣的舞姿,流转的媚眼,火红的舞衣白皙的肌肤,说不出的妩媚和妖娆。****以下解释不包含在订阅字数之中:【1】步摇,古代妇女发饰,步摇与簪、钗一样也是插在发际的饰物,而簪首上垂有旒苏或坠子,行动时亦步亦摇故称为步摇。步摇的材质不一而足,金步摇,即金制步摇。按照古籍的记载,有几个朝代的皇帝临幸妃子之后,便会赏赐一支步摇,步摇越多就代表临幸的次数越多。因此,步摇是后宫女人的珠宝中,最值得炫耀的一种。【2】一般只有正妃才能自称本宫,个别的侧妃可以自称本宫。面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正妃自称臣妾,侧妃可以自称嫔妾,其他身份的妾室只能自称奴婢。而一般皇室的宴请,只有正妃侧妃可以随同出席,宴席上也有座位。所以于礼节来讲,没有梅若雪的座位很正常。 艳惊四座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八王爷南宫隽信一点也不避讳,色眯眯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梅若雪,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嘴边亮晶晶的可疑水渍也不知是口水还是酒。五王南宫隽仪轻佻地笑着看着台上,一副痞痞的表情。六王仍旧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观赏,看不出在想什么。南宫隽佩靠在龙椅里,手中端着酒杯,一双桃花眼也是不住地盯着台上梅若雪的一举一动,想来美色当前,也十分受用。南宫隽修眯着眼睛,虽然没有表情,江月白却明显地感受到了怒气。自己家的东西都被别人看去了,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必定是绿云遮顶啊!就算是现代,心情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偷别人家的腥可以,换成人家赤果果地盯着自己家的看,估计没谁心里舒服的!这点道理梅若雪都没想明白,还以为自己的妖娆舞姿能魅惑众生,十分抢眼十分涨脸呢?江月白都懒得评价她的智商。总之,梅若雪这货就是个井,横竖都是个二!鉴定完毕!一曲舞毕,掌声不绝于耳,梅若雪状似娇羞,福了福身,从戏台旁边的侧梯直接走了下来。走过南宫隽信的桌前,南宫隽信还夸赞道,“静妃舞技倾城!本王有幸,一饱眼福啊!十四弟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哪!”嘴上说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若雪急促起伏的胸口。那种垂涎的姿态让梅若雪很是受用,虽然八王爷长得一般,但这种倾慕的眼光让她觉得现场所有的男人,不论是表现出来的、还是没表现出来的,心思应该都差不多。王爷恐怕也是被自己撩拨得心痒难耐,今晚,呵呵,肯定会成其好事的!由春兰搀扶着,梅若雪冲着南宫隽修的桌子走了过来。低头,红脸,柔声细气地唤了一声“王爷~”骨酥肉麻得江月白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艾玛!太麻人了!南宫隽修给江月白夹了两个点心,连头都没抬,完全忽视了梅若雪的存在。梅若雪只好讪讪地除了殿门,去换了衣服回来再次入席。玲珑和楚秀站在江月白身后,刚刚的一幕看在眼里,让她们解气不已。什么舞技倾城?夫人才是真正的舞技倾城。梅若雪刚刚那下作的舞蹈,与烟花柳巷的女子有何不同?恐怕也只有那好色的八王爷才说她舞技倾城吧?臭味相投!梅若云站起了身,南宫隽佩笑道,“怎么?爱妃也要献上一舞吗?”“陛下可别为难臣妾了,赋词填字吟诗作对臣妾还敢献丑,若要跳舞就只能由小妹代劳了!”梅若云的眼光飘向了席间。南宫隽佩将酒杯放到了桌上,“若雪的舞姿的确让人过目难忘!那爱妃起身不知何意呢?”梅若云娇媚一笑,“陛下,十四弟妹舞技倾城,未出闺阁之时就已声名在外,无人不知。臣妾早就想一睹芳姿。正好借今日中秋家宴之际,臣妾斗胆,想请十四弟妹也上台舞上一曲,不知皇上和众家王爷意下如何啊?”孟琬和出名的几支舞,梅若云都见过,自从孟琬和嫁进十四王府就一直被罚偏院,还卧床养病好些时日,只有三个陪嫁丫鬟寸步不离,自然是应该没有时间修习新曲目的。梅若雪也是打着一样的算盘,想在中秋家宴上大出风头,不惜花了重金请来凝香馆的乐师和舞姬学习,甚至让梅若云帮着打点宫中乐师,让他们在闲暇时候演练凝香馆的乐师无痕自创的新曲目。梅若云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妹妹,虽然早已抬了嫡女的身份,可终究从骨子里瞧不上眼。不过为了能顺利地完成皇上布置给她的任务,更多地知道十四王府的风吹草动,跟梅若雪自然也是要多走动。如果梅若雪能压孟琬和一头,在十四王府混的风生水起,深得宠爱,自然对她也是有利的。故而梅若云帮着打点了宫廷乐师,甚至在梅若雪刚刚表演完,就提出让孟琬和表演。她料定孟琬和没有什么抢眼的舞蹈,以她之前的舞曲,最多也就是和若雪打个平手,那样的话,还是让连侧妃都不是的梅若雪略胜一筹。“正和朕意!”南宫隽佩看向正奋斗在菜肴之中的某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八王爷早已是色欲熏心地看向江月白,“贵妃的提议妙哉!妙哉!”刚刚那个梅若雪撩拨得他心痒难耐,如今这个国色天香的孟琬和也要上台献舞,虽然眼下不能染指两个美人儿,但一饱眼福也是好的。幻想着二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娇声求饶的样子,南宫隽信的胯下不争气地支起了一个小帐篷。霍欣然看着他一脸神游的色相,早将他那龌龊的心思猜出七八分,偏偏当着众人又发作不得,只能暗自在一旁气闷。你妹的!江月白刚把一块藕粉桂花糕放进嘴里,就听见梅若云点名让她演节目。她妹不是刚跳完舞吗,换个别的节目多好?还看舞蹈,这不是成心的嘛!一急之下,桂花糕噎了她一口,幸好南宫隽修端了茶水给她。“爱妃莫要如此心急,看得本王好生心疼!”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息。不帮忙还好,江月白险些将一口茶水全都喷在他脸上!要不要非得装得这么郎情妾意的,好像和自己多么情投意合多么如胶似漆似的!“劳王爷挂心了!”她面带微笑,暗地里却狠狠地瞪了南宫隽修一眼。不是梅若云神来之笔,不是你突然这么肉麻,我至于这么狼狈么我?!既然被点了名字,自己也不好继续装死,江月白只得站起身来,温婉地向四下颔首,“既然贵妃娘娘提议,臣妾只得献丑了。只是近月来身体微恙,如若舞姿入不了眼,还望众位莫要嘲笑琬和才好!”梅若云笑道,“十四弟妹谦虚了!”心下却想,早料到你的舞蹈不及若雪,即便你现在示弱,也终究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现眼的!梅若雪更是得意地坐直了身子,心情大好地饮了杯中酒,等着看戏。江月白从玲珑手中接过叠好的彩绸,便离席向戏台走去。南宫隽仪何等通透,早从梅氏姐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端倪,见江月白也不去后台换装,还有些担心她真的着了人家的道。便嬉笑道,“十四弟妹不用准备准备吗?莫不是怕风头太盛惹人嫉妒?”倘若江月白真的忘了换装一事,借此下台阶正好。听他这么一说,卫灵青与殷听兰从刚刚的接触中,都对孟琬和的印象不错。尤其是见不得那梅若云帮着梅若雪抬气焰,便也跟着插科打诨。先是殷听兰笑道,“五皇兄哪里话来?切莫说听兰如今有了身子,就是平日里,也不会歌舞之技,何来嫉妒一说?”“六弟妹说进灵青心坎儿里了,若是投壶对弈,灵青还有些胜算,哪里敢在舞技上抢了琬和妹妹的风头?王爷就莫要拿琬和妹妹来开心啦!”卫灵青说着,亲手给南宫隽仪斟满了酒。“王爷请用!”一席话噎得梅若云没了话,只得端起酒杯掩饰脸色的不自然。梅若雪更是气得不行,她就敢跟孟琬和抢风头了!那又如何!用不着你们帮衬她说话,等下跳起舞来,大家自有分晓!看着梅家姐妹二人一唱一和,若兰真替夫人气得不行,心说,等下看你们还得意!可是想着马上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夫人伴乐,她的心咚咚地打起鼓来。身子都有些发软,玲珑暗地里推了她一把,她才抖着腿,跟在夫人后面便要离席。没想到南宫隽修伸手示意她停下,转而起身道,“琬和身子不适,勉强起舞,小弟定要亲自伴乐才肯放心的!”留下南宫隽仪为首的一众男女调侃咂舌,南宫隽修快步走向戏台旁的古筝。宫廷乐师见到十四王要亲自抚琴,忙不迭地起身让位。早有小太监极有眼色地抬来雕花檀木椅放在古筝前,让南宫隽修坐得更为舒适一些。调侃归调侃,十四王爷的琴艺无人不知,见他兀自在古筝前坐定,众人皆收了声,屏气凝神地期待琴声。偌大的赏月轩顿时鸦雀无声,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南宫隽修轻轻拨动琴弦定了定音,便看向台上。而那边,江月白理了理衣裙,按了按头上的和田白玉簪,又将彩绸顺着大腿外侧垂到地面,便微笑着向南宫隽修点了点头。别看江月白面上笑得坦然,心下却道:种马这神来之笔到底要搞什么?真是捣乱!等下只好见机行事了,他弹什么曲调,自己临场发挥便是了。南宫隽修双臂轻抬,修长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天池》从指尖缓缓流出。江月白顿时放了心,感情种马的音乐天赋还真挺高,如果记得没错,这首曲子他只听过一次完整的,居然弹得比若兰还要好!江月白踏着节奏轻舒广袖,彩绸随身舞动,刚刚起舞就迎来全场的掌声。前奏过后,江月白向上一抖彩绸,开口唱道:如果不是丽质天生,你也不会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千锤百炼,你也没有不朽容颜。一转眼,千万年,舞袖天地间,看日月,星移转,不变的是桑田。天池之水天上来,玉镜悬在彩云间,山色空蒙水潋滟,就把天池作瑶台!一转眼,千万年,舞袖天地间,看日月,星移转,不变的是桑田。天池之水天上来,玉镜悬在彩云间, 山色空蒙水潋滟,就把天池作瑶台。天池之水天上来,画里瑶池落人间,清秀如醉的容颜,倾国倾城倾满天,倾国倾城倾满天,倾国倾城倾满天!!正是前世她最喜爱的某刚的那首《天池》。此时的江月白,一身鹅黄色薄纱长裙,更衬得她肤如凝脂,身姿婀娜。云髻高挽,只用一直温润的白玉簪别住,淡泊从容,越发显得那精致的容颜倾国倾城。不同于梅若雪的挑(和谐)逗之态,江月白完全沉浸在曲调和歌词当中,神情专注,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两条彩绸飘摆,将那一抹淡雅倩影环绕其中,竟真的有如仙子之姿。那种魅惑发自观舞者内心,噬魂摄魄的空灵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如天籁般飘渺的琴音,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加上耳目一新的词曲和曼妙炫目的舞蹈,大殿之上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看得痴了过去。直到一曲舞毕,南宫隽修从座位上站起,走上戏台轻拥着江月白,殿中才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好好好!好一个倾国倾城倾满天!此曲只应天上有,朕竟然一时之间恍然觉得置身云端!十四弟妹的舞技果然不同凡响!”南宫隽佩毫不吝惜地夸赞,一双桃花眼只映出了台上那抹鹅黄色的身影。“皇上谬赞了!全仰仗王爷的娴熟琴艺。”江月白巧笑倩兮,低头颔首的功夫,趁机推了推腰间的蹄子。“十四弟妹不必过谦!来人,传朕旨意,赐十四王妃紫霞玉佩,即日晋封从一品夫人,另赏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十支,赤金盘螭璎珞圈一柄,豆绿宫绦双鱼比目玫瑰配一对,烟纱碧霞罗、薄烟鹅黄纱各十匹,七宝珊瑚簪、羊脂白玉簪、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嵌珍珠碧玉簪各十对,天山雪莲、鹿胎宝、崂山水莲枣、御制雪珍珠玫瑰各五斤。”“微臣(臣妾)谢主隆恩!”“免礼平身!”南宫隽修拥着江月白下了戏台,重新入了席。“十四弟与十四弟妹琴瑟和谐,犹如神仙眷侣,真让人好生羡慕啊!”南宫隽仪笑道,不乏调侃之色。其他人也随声附和,一时之间,席间满是恭喜道贺之声。江月白一边不耐烦地拍着腰间的爪子,一边含笑一一谢过。玲珑和若兰听到皇上封赏了自家主子,自然是高兴得紧,两张小脸上全是荣耀的神色,玲珑还偷偷得意地向梅若雪那边瞧了一眼。 各怀心腹事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梅若雪气得胃口全无,孟琬和竟然留了一手,一舞成名!不仅让在座的诸位王爷王妃赞不绝口,还让借此得了加封和赏赐!就连玲珑那小蹄子都跟着得意得紧,真真气死她了!不过梅若雪清楚自己在这里是什么身份,这里不是她的重华院,所以,纵使她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无处发泄,只能借着连声呵斥为她布菜的春兰来稍稍平复妒火中烧的心情。梅若云的脸色没比梅若雪好看到哪里去,她自己好不容易从二皇子府的侧妃熬到了今日的贵妃,也只不过是个二品。孟琬和那个贱人仰仗母家宁国公府,甫嫁入十四王府就被封了二品夫人!当时想想那贱人压着梅若雪,而且虽与自己平级,但进宫见了自己还是要尊自己一等,气闷一会儿也就算了。可刚刚皇上竟然晋封孟琬和那个从一品!!凭什么?!更让她眼红的是,皇上居然赏赐给孟琬和紫霞玉佩!要知道凡是佩戴紫霞玉佩者,进宫后除了需要给皇上和皇太后见礼,遇见其他比自己品阶高的妃嫔甚至皇后,都可以免礼。也就是说,即使有一天她梅若云做了皇后、即使有一天孟琬和的品阶被贬了,只要她还戴着紫霞玉佩,她仍旧可以横行后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孟琬和有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抬爱?!只这两样就让人羡慕不已,皇上还不假思索地还赏了珍品无数。不提别的,单说那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步摇的意义,后宫中何人不晓?自己每次侍寝,才得一支步摇,首饰盒中最好的也不过金步摇,皇上竟然拿了从未赏给过任何妃嫔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赏赐那个贱人!还一次赏赐了十支!!归根到底,孟琬和得到赏赐的跳舞的机会,还是自己推荐的,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啊,还打得那叫一个脆快!梅若云深呼吸了好久,才没将一口老血喷在当场。江月白又喝了些茶水,吃了些点心水果,就以消食为由带着玲珑她们出了大殿。一直七拐八拐到了殿后很远的地方,看看四下无人,几个丫鬟才笑出了声。“夫人,您跟王爷真是天作之合,刚才王爷弹琴夫人跳舞,那郎情妾意的画面简直羡煞旁人!”“是呀夫人,您是没看到梅若雪和梅贵妃的眼神,一会儿羡慕一会儿嫉妒,真让人开眼啊!”“夫人就是仙子下凡,梅若雪那种下作的舞蹈怎么和咱们夫人比!”“说到下作,那个八王爷说来就让人气愤!别的王爷不过是惊艳之色,他简直就是肆无忌惮!还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夫人的脸咂嘴流口水!下流之极!”“可不是嘛,从那个梅若雪上台跳舞开始,他就是那般的看法,恨不能把眼神直盯到肉里面去!实在惹人厌!”玲珑若兰和楚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着,三张稚嫩的小脸忽高兴忽气愤。江月白笑而不语,想来那些身份显赫的BOSS级人物此刻都在殿中,这里离慈宁宫长春宫太清宫也较远,目之所及没有外人在,这三个小丫头也是刚刚憋坏了,由她们说去吧!她靠在一棵榕树下闭目养神,盘算着过两天还要再去清远县转转。虽然已经购置了房宅土地,但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点。比如土地是租出去还是雇人耕种,自己离开王府要如何谋生等等。即便眼下没有离开王府的打算,但这些还是早早布置妥当了才安心。“楚秀,我看你时不时就偷偷盯着五王爷身后看,该不会你对姚统领动了春心吧?”玲珑嘴快地说着刚刚在殿中所见。楚秀的脸瞬间红得能滴下血来,“玲珑,你莫要坏了姚统领名声!再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玲珑一边绕着弯地躲着楚秀跑,一边嚷道,“被我说中了吧!你瞧瞧你脸红得!他若真的是你的意中人,我替你求了夫人帮你指婚如何呀?”“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楚秀追着玲珑跑,突然笑道,“你个小妮子,你不提我还真忘了,也不知谁总是有意无意地与肖统领说话,那一张俏脸红得啊,我若是个男子都要动心了!”“你胡说什么!”这下换成玲珑急了,反身回来追着楚秀跑。她二人怕扰着夫人休息,便追跑到远一些的地方嬉闹,只留下若兰服侍在身旁。若兰在江月白身前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平整的草地,坐下来看着。也许是在殿中站得有些乏累,也许是之前过于紧张为夫人伴奏的事情,一时放松下来,便有些倦意。她双臂抱膝,将头埋在臂弯里,很快就睡着了。南宫隽信眼见着江月白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殿,看看殿中其他人,吃菜的吃菜,聊天的聊天,他便猛灌了两杯酒,也跟着出了殿。殿门的小太监见了他有些踉跄的脚步忙施礼,“八王爷,可要醒酒汤?”“不必,本王在院中走走,吹吹风醒醒酒,你等退下!”南宫隽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太监们素闻八王爷脾气暴躁,也不敢多话,既然他说要自己走走,那就自己走走吧!南宫隽信也绕到了殿后,心痒难耐的他一路走来也没见到那几乎勾走他魂儿的美人。正要气急败坏之际,突然发现前面开阔地上已经安然入睡的一主一仆。他瞬间乐开了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离着草坪不远了,他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若兰身边,看见若兰睡得正香甜。那稚嫩的小脸细细看来竟也是个美人坯子!南宫隽信用衣袖抹了一把口水,这个等会儿再享用,趁着四下无人,当然还是先去品尝那个国色天香的孟琬和!他来到榕树下,看着那张让他垂涎不已的绝色容颜,俯下身子便要将孟琬和抱到怀中一亲芳泽。 色狼惊魂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结果,不知怎的就扑了个空,南宫隽信肥硕的身体惯性又大,一时刹不住就直直地撞上了榕树那粗壮结实的树干。他满眼金星直冒,额头上迅速起了一个大包。“哎哟!”南宫隽信也不敢大声喊,生怕招了太监宫女过来,搅了他的好事。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榕树站了起来,南宫隽信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江月白,而江月白一双淡然的眸子也正看向他。精致的脸平静得一如刚刚在台上之时,惊艳,高贵,不容侵犯,神情冷清恍如月宫仙子。除了,眸中划过的一丝不屑。江月白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本就没有睡着。正在盘算着以后的小日子怎么发展,就闻到有酒气随风飘了过来。起初她以为是送酒菜的太监宫女路过,后来隐隐闻到浓重的汗臭,待睁开眼睛,就发现那个色魔八王爷正以最圆润的方式向自己滚过来。她弹起身跳到一边,险险躲开。“小美人,让本王好好心疼心疼!”南宫隽信以酒遮脸,装作脚步踉跄的样子再次扑了上来。“八皇兄,既然醉酒,不如找个房间休息片刻,再让太监送了醒酒汤过来。”江月白淡淡地开口。“小美人亲自送本王去找个房间,好不好啊?”南宫隽信见江月白再度闪开,便再次扑了上去。江月白嫣然一笑,“那可不好,如果传了出去,琬和的清誉还不毁了?”想到树后不远便是个斜坡,她便往树后的方向引着八王爷。这样一搅闹,若兰便醒了过来,看到八王爷正色眯眯地扑向夫人,她真想大声呼救。可是想到如果被人见到此番情景,还是会传出对夫人闺誉不利的言辞,她便生生地收了声。急忙上前阻拦道,“八王爷不可如此呀!”南宫隽信看看自动送上门来的俏丫鬟,淫邪地笑笑,“小娘子莫要着急,等本王与你家夫人欢好之后,一定也让你尝尝那欲死(和谐)欲仙的快乐!虽然你只是个丫鬟,但本王会封你个侍妾的!”便再次向江月白扑了过去。眼下没有旁人阻拦,想让一个弱女子就范根本就不是难事,一旦孟琬和被自己染指,南宫隽修必定会休了她!倒时养在自己府里,只消给个位分,她还不感激涕零?至于那个梅若雪,虽然有些妩媚之姿,但跟孟琬和的倾国倾城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眼下尽快拿住孟琬和才是要紧的。南宫隽信就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才敢如此放肆。想到日后就要日日与孟琬和纵享鱼水之欢,他的胯下顿时肿(和谐)胀了起来。他急不可耐地冲向江月白,恨不能立时摁倒在地上,一举攻陷那撩人的身子给自己泻火。江月白没想到这色胚突然就气势上狠戾了起来,本想快些跑到斜坡边,然后瞅准了时机突然闪开,好让他一头滚下去,怎奈这身拖地长裙太束手束脚,她的动作完全没有预想的快捷。而若兰不敢丢下夫人一个人自己跑回去找王爷求救,只能急急地追在南宫隽信身后。眼见江月白就要被南宫隽信抓住,一只大手适时地拨开了他的肥爪。南宫隽信凶狠地转头,“活得不耐烦了,敢坏本王的好事!”转眼却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他身旁,一身红色立在萋萋芳草地上格外惹眼,脸上却仍是嬉皮笑脸。来人正是南宫隽仪,他本来是在江月白之前离席去如厕,还未走回殿门就远远看到江月白由丫鬟扶着向殿后走去。他也未在意,继续往回走。紧接着没多久,就看到南宫隽信出了殿门,之后就鬼鬼祟祟地也向殿后跑去。南宫隽仪便一路跟了过来。从七夕夜的偶遇,他对这个孟琬和的身份就有了怀疑,只是不知是哪一方的势力,不便打草惊蛇。只能一方面派人查探宁国公府的动静,一方面在暗中观察孟琬和。如今见到她与南宫隽信先后离席,便在离榕树不远处找了隐蔽的位置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结果,仅仅是南宫隽信色性大发,想借机玷污孟琬和,他便现身将八王爷拦了下来。转头便向大殿方向喝了一声,“来人!”两个小太监听到声音很快跑了过来,“五王爷,有何吩咐?”“八王爷醉了,安排个房间让他歇息,再端些醒酒汤送过去!”南宫隽仪吩咐道。小太监一见八王爷头上肿起一个大包,哪里还敢怠慢,快手快脚地架着南宫隽信肥硕的身体匆匆离开了。“多谢五皇兄出手相助!”江月白是真心地感谢。南宫隽信身躯肥大,看样子又是习过武的,刚刚色欲熏心,自己真的没有太大胜算。就算自己可以借对方不备偷袭,也只能占点小便宜并不能将其制服,致死就更不可能,拖时间久了,自己难免遭其毒手。这种事情又不好张扬求救,如果不是南宫隽仪及时出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弟妹客气了!自家兄长,又何谈谢与不谢。”南宫隽仪依旧笑得三分不羁七分招摇,眼睛却紧紧盯着江月白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从刚才的情形看,这个“孟琬和”显然不是八王派来的,而皇上已经在十四王府安了梅若雪这么一颗棋,没有必要再安下一颗。如此说来,是六王的势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渗透进来。回想六王妃殷听兰出口替孟琬和解围,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疑。起初还以为,倘若六弟得了手,能放过自己和隽修一马。可若假孟琬和真是六弟一方的,那他已经对自己兄弟二人起了防范之心,他朝亲临大宝,还不起了杀念?如此,六弟也段段留不得了!江月白见他紧盯着自己不说话,眼光闪烁不定,偶尔显现的沉稳干练与他一向的放荡不羁格格不入,便已猜透他是在伪装着自己的个性。原因么,根本不用想,哪个宫斗剧里不是兄弟之间争权夺势,胜者王侯败者贼寇? 试探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五王的放荡不羁、南宫隽修的不喜出头,只怕与宁太妃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脱不了干系!如此说来,那个锦囊还真的是宁太妃发出的求救信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像柯南里的暗号一样。江月白顿时觉得百爪挠心,真想赶紧回府自己好好研究一番!“可是琬和的妆花了?让五皇兄如此盯着看?”江月白也不着痕迹地打着哈哈。南宫隽仪笑道,“许是皇兄眼花了,竟然觉着弟妹不是弟妹呢!”明显的话里有话。江月白何等聪明,想到南宫隽仪闪烁的目光间或蹦出的不易察觉的杀意,就将南宫隽仪的想法猜到了八九分。莫不如早点把话挑明,免得哪天遭了种马他哥的毒手,那她可比窦娥还冤!“五皇兄真会说笑,花非花雾非雾,谁能分清如今的场景是前世还是今生?暖风熏得游人醉,谁又能分清如今是在醉着做梦还是在梦中醉着?琬和也许不是琬和,琬和也许正是琬和,是与不是,都无欲无求,这便是琬和。”粉面含春,不卑不亢,伶牙俐齿,温言软语却字字珠玑。“好一个暖风熏得游人醉!爱妃好兴致,在与皇兄对诗吗?”南宫隽修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正迎面向他们走来。南宫隽仪玩味地看看江月白,又看看南宫隽修,嬉笑道,“琬和妹妹灵气逼人,心思细腻,有趣得紧!早先愚兄竟未发现,现在有些后悔不如早早地让母妃为愚兄指婚呀!”说着还拍拍南宫隽修的肩膀,脸上带着无限的惋惜之色,一边摇头,一边转身离开。“这般疯话让皇嫂听了去,只怕要找皇兄论理的!”原来种马的口舌也是不饶人的,看来平时还真小瞧了他!南宫隽修转而看向江月白,“爱妃可有被吓到?”其实他在八王出了大殿没多久,便也跟了出来,只是走了一段就发现南宫隽仪就在前面。南宫隽仪躲在暗中观察,他也找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躲了上去。所以,刚刚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南宫隽仪问的问题,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他就江月白的身份派了多方人马去做调查,未果,也想听听江月白自己怎么说。虽然,江月白的话里有些东西他一时半时还吃不消,但终究是相信了她不是哪一方的细作。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也说不准,只是感觉几次接触之下,江月白那种傲然,那种不为所动,那种看淡一切、不争宠不出头的淡泊宁静,不是装出来的。“王爷上辈子是松鼠吗?蹲在树上看风景,好生惬意啊!”江月白没回答他的问题。堂堂王爷,不是蹲树梢就是蹲墙角,这种特殊癖好,往小了说是偷窥,往大了说是变(和谐)态。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心理医生,白瞎了还算养眼的一身皮囊!松鼠?这女人竟然把自己跟那小畜生一起比较?!算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一个小太监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的便请安,“奴才见过五王爷!见过十四王爷!十四王妃!皇上请众位王爷休息好了便回赏月轩!”“知道了!”南宫隽仪摒退了小太监,背对着南宫隽修和江月白挥了挥手,便潇洒地向殿门方向走去。南宫隽修看了看江月白,“我们也回去吧!” 玲珑和楚秀围拢上来,搀着江月白跟在南宫隽修的身侧。刚刚听若兰讲了八王爷欲对夫人不轨,她们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五王爷出手及时,否则夫人这的有了闪失,她们死一百回也不够的。路上无话,众人回到殿中依次落座。齐贵妃见人都到齐,便起身向南宫隽佩福了福,转而对大家说道,“刚刚有歌舞助兴,让整个宴席的气氛都高涨起来。众位王爷王妃皆是饱读诗书才学过人,妾身斗胆提议,何不趁着兴致正浓,吟诗作对可好?” 南宫隽佩说道,“每次家宴必吟诗,也无新意可寻。爱妃可有好的提议?”齐贵妃略一沉思,“不如今日就加点筹码,无论位分品阶,只按顺时向依次作诗。首句开头之字,必为前一人最末之字。对出诗对着,请皇上赏赐,对不出者,罚酒一杯。其后由皇上指定一字重新开始,皇上意下如何?”“不错不错!这个方法倒是新鲜。只是不知第一人如何开头呢?”“恰逢今日中秋,不如就以中秋佳节四字开头,做一藏头诗。”齐贵妃笑答。南宫隽佩点头,“就依爱妃所言!对出诗对者,赏黄金十两,权且娱乐。对不上者,罚酒一杯。既然是爱妃想出的新玩法,便由爱妃做这第一人吧!朕最末接对。”齐贵妃应了声“是”,沉吟片刻,便开口道,“中庭不热青山入,秋风动地黄云暮。佳期不定春期赊,节鼓清笳前启路。”众人喝彩,齐贵妃坐定,她身边的徐贵嫔站起身,思索之后,娇声说道,“路入广陵尘,随水到龙门。心空火自燃,卷竹负奇文。”如此一个接一个继续下去,有的对答如流,有的自认罚酒。等到了南宫隽仪这里,之前一人留下一个“寒”字。南宫隽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怎么?五弟一向文思泉涌,怎地自罚一杯?”南宫隽佩眼中含笑。南宫隽仪答道,“只是忽然想到近日看到的一首诗,觉得词句幽怨,勾画的场景如在眼前一般。如此好诗,不得不痛饮一杯啊!”“哦?即是如此,五弟吟来让朕和在座诸位一同欣赏岂不更好?”南宫隽仪点头,随即低吟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再次成为焦点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噗!别人都沉浸在意境的幽怨哀婉之中,江月白可是对这首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不是柳永的《雨霖铃》嘛!她上下打量着南宫隽仪。谁也别告诉她这个架空朝代的南宫隽仪就是以后宋代婉约派的代表作家柳永!否则,他怎么知道这首词?南宫隽修看着她眼睛骨碌骨碌直转,抿唇不语。“好诗!好诗!诗句长短不一,却仍旧朗朗上口,体裁也新颖。”南宫隽佩抚掌,“不知五弟从何处得来?又是何人所做?”南宫隽仪邪魅一笑,“这就要问十四弟了。这首诗作是前些时日在十四王府中所见,词句耐人寻味,字体行云流水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且不论人品和性格,南宫隽佩确是爱字画之人,否则也不会特意约了几位王爷去养心殿赏玩字画。所以听了五王爷所说,自是心痒难耐。转而看向南宫隽修。南宫隽修淡然道,“万岁见笑,五皇兄所说的字画,不过是琬和随手写来与小弟传情的闺房之乐,并非什么大家之作,五皇兄谬赞了!”“朕真不知贤弟妹竟才华出众至此!刚才艳惊四座的舞技已是惊为天人,如今听闻有如此通透的才思,如若不能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朕埋了佳人?!朕有个提议,等下轮到贤弟妹时,弟妹仍做长短句一首,同时写于纸上,如何?”南宫隽佩看向江月白,眼光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之色让梅若云嫉妒得恨不能把孟琬和轰出殿去。如何?还能如何?不同意就是抗旨,自己有别的选择吗?而且还得好好写,写不好了,五王爷就是欺君。自己是穿越女没错,某些方便也无所不能没错,但是她不想像穿越小说中的女主那样,一朝飞上凤位,统领后宫,傲视天下。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她的小日子,只要吃饱穿暖银子不愁,别的能少一事少一事。结果只刚刚一舞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眼下又再次被广泛关注了。五皇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显摆什么啊!南宫隽修也是,自己扔的纸团,他居然裱糊之后让人鉴赏!加上色欲熏心的八王爷,不冷不热的六王爷,因跳了一支舞便又是加封又是赏赐、还不靠谱地赏赐弟媳步摇的皇上,这一家子兄弟,就没个正常的!“圣意难违,臣妾遵旨便是!”江月白中规中矩地回答,特意加重了“臣妾”二字。倚在龙椅上的南宫隽佩竟如五王那般邪魅地笑了,看向自己的眼光更加火热。吟诗接龙很快就到了江月白,是一个“红”字。“来人!桌案、笔墨伺候!”南宫隽佩吩咐一声,太监们快手快脚地在大厅中间摆上桌案,宫女捧来笔墨纸砚,玲珑扶着江月白到了桌案前,便麻利地磨墨。李清照老老老老奶奶,实在对不起哈,盗用一下您的版权。总得给皇上个满意的答复,要不然自己就是欺君,欠嘴的五王爷也是欺君,皇上他老人家一个不满意,自己就要被“咔嚓”了。等江月白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完毕,玲珑的墨也磨好了。江月白执笔在手,蘸饱墨汁,不假思索地写下了那首脍炙人口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笔酣墨饱,字字遒劲,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刷刷点点之下,错落有致的词句跃然纸上。江月白从头细观了一遍,才满意地放下笔。“皇上,臣妾写好了!”首领太监卓瑞安早就等在一旁。见她收了笔,满面堆笑地便捧起诗句略一察看,便小跑着给皇上呈了去。按理说,卓瑞安是不必侍候江月白写字的。写完之后自然会有小太监呈给他,他再亲手呈给皇上便可。只是卓瑞安向来精于察言观色,看出皇上对待这位十四王妃的态度与众不同,今日十四王妃又是出尽了风头,便也讨好地亲自侍奉,打算沾些喜气。南宫隽佩接过诗句默念,词句朗朗上口,韵脚工整,长短错落有致,不禁大喜。再细观字迹,柳筋颜骨,苍劲雄浑,气势磅礴。一看便知书写者性情豪放,言辞之间确又尽显小女儿相思之情,一颗心不经意间便为之柔软。“好词!好句!如果配上曲调,只怕是更为脍炙人口!卓瑞安,呈与诸位贤弟观赏,之后即刻装裱,挂于御书房龙书案对面!”江月白不语,只默默地在玲珑的搀扶下回了座位。宋词在宋代的时候当然是有曲调陪着吟唱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同的词,用一个词牌名呢?不过她不会再去显摆这些高大上的精神文明资源,一则不想再次成为众人焦点,二则,她又没学过考古学没攻读古诗词鉴赏专业,她哪里知道那些个词牌都是什么曲调的?“奴才遵旨!”卓瑞安起身之后,便将江月白的大作依次碰到诸位王爷眼前供其观赏。众人无不夸赞孟琬和的才思敏捷兰心慧智,以及大气磅礴的书法功力。江月白暗道不妙,纵然别人都认不出孟琬和的字迹,宁国公、国公夫人和世子定然是认得的。虽然御书房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进的,但自己的题字挂在那里,难免有朝一日被他人见到。说动皇上改变刚刚的念头是不可能的,恐怕还会引起他的怀疑,只能是盼着他早些看腻了,换成名家书画才好。南宫隽修收到几位兄长的调侃眼神还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等诗作传到他的手中,他一看之下便暗爽不已。原来字里行间全是相思之情,别看孟琬和表面上对他不冷不热的,竟然肯在人前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露心迹,之前挫伤的自尊心瞬间便抚平了。“爱妃有心了!”南宫隽修的头抵在了江月白的太阳穴处,“本王今日方知爱妃的思慕之情,日后必定对爱妃呵护备至,方不负相思之意。”“酒不醉人人自醉,王爷还没喝几杯,便说起醉话了!”江月白往耳后掖了掖莫须有的碎发,借机躲开了种马的脑袋。思慕你妹啊!不恶心她他能死啊!玲珑和若兰立在江月白身后服侍着,二人只当她刚才的话是羞于被王爷点破。对于如此暧(和谐)昧的景象倒是喜闻乐见。夫人的苦日子到头了,如料想得不错,回府之后王爷就会准夫人回朝露院。到时候夫人春风得意,看谁还敢欺负到夫人和她们头上!孟琬和,这个侍宠称娇的贱人!!王爷宠你,你还拿乔上了!爬的高跌的很,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梅若雪在对面看着,妒火中烧,一条丝帕几乎被她绞烂了。接下来的几圈接龙,江月白尽量挑些五言七言的古诗,避开使用宋词应对。即便如此,博大精深的五千年文化历经沉淀,也远远胜于现场绞尽脑汁的佳句妙语,一时之间,天朝第一才女的头衔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江月白头上。再之后的投壶,将家宴的气氛再次推向一个巅峰。为了避免再次被众人关注,江月白干脆缴枪投降,索性认罚几杯,便借口酒醉头晕离席休息。等到散席已近定更天,南宫隽佩与后宫妃嫔自是回了后宫休息。诸位王爷王妃则是由太监送至宫门处,各自上了马车回府。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候,仍是按照来时的分配方案,南宫隽修与江月白共乘一辆马车,梅若雪自己一辆马车。不同的是,回府的时候,车上装了满满一箱皇帝赏赐之物,荣耀不言而喻。江月白仍旧如来时一般,倚窗而坐,桌上的红烛将她美丽的侧影拉得老长。她凝视了装置御赐物品的箱子有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头看向窗外。万籁俱寂,夜深人静,街上早已是漆黑一片,除了月光星光,便只有偶尔经过的巡夜人手持灯笼的橘色微光。“爱妃因何叹气?莫不是不喜欢这些赏赐?”南宫隽修眯着眸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江月白仍是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地回道,“御赐之物岂敢不喜,不过是思忖着不如直接赏了银票省事些。”“如果但是赐些银票,岂不是彰显不出圣上对爱妃的认可?”也许是察觉了自己语气之中的一丝醋意,南宫隽修转了话题,“爱妃要银票何用?若是置办所用之物,本王这就着人去采办。”其实,今日南宫隽佩的赏赐,在别人看来是给足了十四王妃面子,自然也是于十四王爷脸上有光。如果只是抬了品阶、赏了紫霞玉佩、布匹和滋补之物也就罢了,偏偏还赏了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十支。南宫隽修岂会不知其中的含义!再加上皇上看孟琬和的眼神,那明晃晃的的爱慕与占有欲,他还没笨到看不出来。再加上后来对孟琬和的诗作,南宫隽佩竟然堂而皇之地要挂在内室,这是在向他宣战吗?难不成二哥要仗着九五之尊,掳了他的王妃充实后宫?南宫隽修每每思及此处便如骨鲠在喉,并不是他与孟琬和的情分到了情比金坚不弃不离的地步,也不是因为孟琬和是他的王妃,就算是惦记上了一个侍妾,南宫隽修也会觉得窝火。就像是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被人赤果果地惦记着,而那个人本就巧取豪夺了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那种感觉让南宫隽修不爽到了极点!自己和哥哥现在投鼠忌器,本来就被辖制得不得施展手脚。现在连自己的王妃也被惦记上了,如果有朝一日,皇上真的向孟琬和下手,自己还真的能因为一个女人提早开战不成?江月白对赏赐的不满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此刻他很想知道这个屡屡让他惊讶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江月白还能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小日子。在古代立足不稳,一旦在王府混不下去了,银子自然是第一要物,多多益善。孟琬和的嫁妆都是值钱又不便携带出府的东西,已经让江月白扼腕痛惜了,如今皇帝金口玉言给了赏赐,竟然还是不方便带着跑路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会不时地提醒府中那些个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N,她是多么地风光无限,是多么地应该被大家下手痛宰。如果自己的时间都花在对付这些人身上,还怎么出去置办自己的小窝?偏偏那匹种马还刺激自己,她根本不需要那个桃花眼的阴鸷皇帝认可好吧?她要银票何用?有钱人真是不知道钱对于小门小户有多么重要!“银票用处多多,买房买地买菜买肉买衣物买奴婢。没有银子吃啥?没有银子喝啥?没有银子还臭美啥?银票便于携带又不显眼,就算眼下不用,攒着数到手抽筋也胜过这些个哩哩啰啰的首饰!”江月白一秒钟启动拜金女模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眼中不时地冒出$符号,最后,还不满地用脚踢了踢装着赏赐的箱子,满眼的鄙夷。突然她眼珠一转,“如果将这箱东西典当了,能值多少钱?”南宫隽修嘴角噙了一丝玩味的笑,“那爱妃可要找个当铺好好问问。如果掌柜收了这箱东西有命活的话。”直说没人敢收不就得了!江月白瞪了南宫隽修一眼,不想再跟他废话,索性闭眼装睡。车子到了王府已经是子时了,梅若雪想到席间南宫隽修的漠视,暗自瞪了江月白一眼,便拜别南宫隽修,知趣地带着丫鬟回了重华院。南宫隽修本要送江月白回偏院,被江月白婉言谢绝,只得吩咐肖子逸带着一众侍卫,抬了赏赐送王妃回去,自己回了苍松院。江月白回了院子,简单洗漱便摒退了玲珑等人,将锦囊放到枕下,便沉沉睡去。 名侦探江月白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次日一早,蒙蒙细雨敲打着窗棂,虽然雨不大,但是遮天蔽日的乌云似乎将深秋早早地送到了人间。三个小丫鬟昨日晚上回房之后七嘴八舌地说着白天的见闻,越聊越亢奋,结果一直聊到快鸡鸣了才睡下,早上自然是睡过了头。江月白早早地起了床,也没让她们服侍,自己换好了衣装,仍旧雷打不动地进行着晨练。等到丫鬟们起来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小雨打湿了。结果自然是,三个小丫头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回了房间,飞快地打来热水让她沐浴更衣。她拗不过,只好从了。早膳过后,她便吩咐玲珑等人自行安排,切勿打扰她。自己则打算一头扎进屋子,将锦囊里的物件仔细研究一番,好尽早将东西还给南宫隽修。雨已经停了,太阳还是没有露面,穿着单衣在屋中还是有些凉意。若兰怕她一早淋了雨着凉,细心地给她加了个披肩才退了出去。斜风细雨吹散了暑气,加之雨后的清新空气,让人好不舒爽。江月白将锦囊从枕下取出,拿着坐在了桌前。不同于之前的紧张,江月白拢了拢披肩,便将锦囊的抽绳拽松,将里面的树枝倒在桌面上。不倒还好,一倒之下,发现锦囊中除了那段树枝之外,还有一些残土。难道这些土是某处特有的?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破解不了了。纤纤玉指捏了些土细观,与普通的泥土并无区别。轻轻闻了闻,也没有特别的味道。江月白叹了口气,将指尖的土轻轻放下,又拿起了树枝。这好像是一段桃树的树枝,树枝从树上掰下来的时间不算太久,虽然已经有些变干,但是仍旧是碧绿葱翠的颜色。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放下树枝,江月白又把锦囊拿了起来,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从面料到形状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也没有发现用线缝的字或者符号之类的可以算成暗号的东西。如此又反复看了几遍,仍旧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江月白有些挫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腰肢和膀臂,再次坐到了桌边。一边把玩着树枝,江月白信手拿起了炭笔在画板上勾描。从宁太妃到太上皇,从皇上到五王爷六王爷八王爷。那段树枝就不停地在她的手指间摸索来摸索去,隐隐地好像觉得树枝上好像有一些凹点。江月白停下了画笔,再次将树枝拿到眼前。太阳已经出来了,屋中的光线明亮却不耀眼,如此的光线之下,仍然看不出树枝上有何端倪。江月白想起了小时候乐此不疲的一个游戏,就是将画纸蒙在硬币上,用铅笔轻轻蹭涂纸面,便可得到硬币的图案。不知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得到树枝上凹点的样子呢?她将树枝放在宣纸之下,用手中的炭笔轻轻在上面涂抹,果然,隐约地能看到一些凹点。但树枝是圆柱型的,想描下来完整的表面图案很不容易,江月白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她隐约觉得,树枝上一定是用凹点传递了什么信息,而这个信息一定与宁太妃被监视有关。而一个事实,或者说是阴谋,也许就要因此浮出水面。江月白心痒难耐,无论如何也要将树枝表面的图完整地拓下来才行。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江月白将宣纸裁成与树枝一般长短的纸条,一边涂抹炭粉,一边用手指轻轻转动树枝和纸条,既方便固定,又可以轻松地让纸条与树枝表面接触,终于完整地拓了下来。拿着成品,她雀跃不已,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纸上的图样,虽然只有淡淡的轮廓,但仍旧很容易地就能让人识别出是一个祥云的模样。又检查了几遍锦囊,仍旧没有新的线索。云朵、桃树枝、浮光锦、泥土,南宫隽修他令堂究竟是想传递什么信息?总不会是在重重监视之下,大费周章地想告诉种马,努力地开枝散叶吧(用泥土种桃树嘛)?江月白干笑两声,重新整理思路。她隐约觉得还有一个线索可以将这些串联在一起,而这个线索究竟是什么?如果说树枝代表“木”,那外面加上一个锦囊,便是个“困”字。如果宁太妃只是想说自己被困了,根本没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只需昨日进宫一见,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她被监视了。以这样隐蔽的方式传递信息,一定是她平日都不在宫中,而是被有心人劫持到了某处。目的自然是牵制南宫隽仪与南宫隽修。而昨日安排他们母子相见只不过是一种警告,如果兄弟二人不安分,结果自然是永远都见不到宁太妃。江月白大胆地推测,恐怕不止宁太妃遭到了挟持,曹太妃与齐太妃恐怕也是同样的遭遇。幕后黑手在适当的时机先发制人,一夕之间夺了兵权,让太上皇无力招架,同时挟持诸位嫔妃,困在一个隐蔽之所,让人无从找寻。以此逼太上皇让位,胁迫各位王爷尽心辅佐。玲珑之前说过,窦太后神策将军窦元成的胞妹,手握兵权的神策将军帮助外甥逼太上皇退位,扶持南宫隽佩登基。并挟持并监视诸位太妃,以此要挟众家王爷辅佐南宫隽佩坐稳江山。说得通啊!一幅硝烟弥漫的蓄谋夺权画卷展开在眼前,江月白对自己的推测有八九分的把握。想验证这些,只需找来那匹种马,一问便知。让她最为闹心的是,推理遇到了瓶颈。一个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就有那么一层纱窗当着你,你却无法推开。她一遍一遍地检查连同锦囊在内的所有物件,结果一直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新的进展。“夫人,晚膳来了,您休息一下吧!那个一寸长的树枝您就是看上一年,也不能看出花来,先用膳才是要紧的。”玲珑推开门,若兰和楚秀提了食盒进来。 我叫红领巾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夫人大喜!王爷说您昨日费了不少体力,特意吩咐膳房给您炖了乳鸽补身子。您趁热赶紧用吧!”楚秀快嘴地将刚刚在膳房的听闻讲给江月白。“玲珑,你刚刚说什么?”江月白自动屏蔽了楚秀后面的话。“奴婢说,那个一寸长的树枝您就是看上一年,也不能看出花来,先用膳才是要紧的。”玲珑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的菜品一个一个地端到桌上。“一寸!”江月白转了一天的脑子还在高速运转中,瞬间就整合了信息。树枝加上锦囊,是个“困”字。泥土、一寸,加在一起不就是个“寺”字吗?树枝上的图案是祥云,莫非是想说“祥云寺”或者“白云寺”?宁太妃想传递的信息是被困在某云寺?想通了这些,江月白心情豁然开朗,胃口也跟着大开。开心地与三个小丫鬟一起用了晚餐,太妃的锦囊之谜到底结束,剩下的,让种马费脑筋去吧!晚餐之后,不用继续赶时间练彩绸舞的江月白突然觉得饭后时间竟然如此充裕。她吩咐玲珑帮她准备一些点心,又让若兰翻出茶具茶叶,打算摆摆茶道。本来江月白打算自己品品茶,让三个丫鬟不必服侍了,怎奈没有小炉给水持续加温,加上天气有些转冷,刚刚第二泡,茶水的味道就有些不对。“玲珑,再取些开水过来。”“是,夫人!”江月白正思忖着要不要着人特意打造一些小炉方便自己品茶用,南宫隽修就进了屋。“在喝茶?”“品茶。”南宫隽修不免失笑,“怎么?不招待本王也品品茶?”“小女子这里不是茶楼。”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喝个茶还要人伺候!虽然有一丝不爽,因为心情好,江月白还是将一个杯子放到了南宫隽修面前。南宫隽修以为自己又要被拒绝,脸瞬间一冷。自己不知怎么就来了偏院,本想借昨日家宴一事,免了孟琬和的偏远思过。结果,这个女人还是不上道,宁国公府没有教她做女人要三从四德吗?好在,江月白递了一个杯子给他,他的脸色又缓和了不少。傲娇货!小朋友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好吧,看在他找不到妈妈的份儿上,自己一个成年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江月白又将玲珑准备的茶点往南宫隽修面前推了推,给他斟了一杯茶。“昨日临别时,宁太妃偷偷塞了一个锦囊给我。初时我以为是给我的秘笈,便没有马上给你。”事关人家母亲的安危,江月白开门见山,并将锦囊丢给南宫隽修。南宫隽修接在手中,略一细观,便打开了锦囊的抽绳,往手心中一倒。泥土还是那一小撮泥土,树枝还是那一段树枝。他仔细看了又看,长眉轻敛,轻声问道,“爱妃想必也研究过了,可有所得?”眼光却仍是盯着树枝。“王爷觉得呢?”玲珑取了开水回来,立在一旁着急不已。夫人研究了一天,为何不说出来与王爷听呢?即便没研究出什么来,也能博了王爷的爱怜。真急人呀!南宫隽修夜视能力极强,心思又极为细腻。即便是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之下,也发现了树枝上的凹点。想必母妃是将想要传达的信息用特殊的针法刺在了树枝之上,不方便交予自己,便在临别之际给了孟琬和,让孟琬和转交自己。只是,眼前这个孟琬和真的可信吗?锦囊却为母妃的手工,这个他认得。但如果是某一方的势力,用其他的方法得到了母妃的锦囊,再放了树枝和泥土进来,为得只是诱自己中计,似乎也说得通。江月白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从昨日五王爷的话中,她就知晓了,这兄弟二人怀疑自己不是孟琬和。而且,因为时局复杂,几方势力明争暗斗,与孟琬和性格迥异的自己,自然而然地被怀疑是某一方派来的细作。正是想到了这些,刚刚南宫隽修问她的时候,她才装作不知。反正种马又不傻,早晚能看出宁太妃留下的暗号,自己说多了,反而增加了嫌疑。“本王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所以然。”南宫隽修见江月白只是淡淡的,似乎对锦囊并没有多大兴趣,便将里面的东西再次装好,收入怀中。“那不如王爷早些回去细观吧!”江月白并不挽留。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不用谢,我叫红领巾。南宫隽修再次黑了脸,这女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是吧?“王爷!让若雪好找!”娇嗲的声音伴着浓重的脂粉味传了进来,没多久,梅若雪就进了屋。梅若雪对着南宫隽修福了福身,笑语嫣然“王爷,若雪亲自炖了人参杏仁粥,清丽爽口,着人去请人不见,便亲自来寻。没想到王爷在这里吃茶。”江月白斟了一杯茶,兀自喝着,丝毫没有挽留南宫隽修的意思。只要种马不睡在她这里,爱去哪里去哪里,既然有人献殷勤,自己为什么要阻拦呢?南宫隽修的心情现在很复杂,按理说,他正好应了梅若雪的心意,去了重华院,品着人参杏仁粥,还有美人在侧,温言软语温香软玉,自是一番享受。但他又特别希望孟琬和出言阻拦,让他留下来。但,江月白终是让他失望了。他起身朝向梅若雪,“如此说来,本王自是要去尝一尝若雪的手艺。”梅若雪巧笑倩兮,得意地向江月白瞥了一眼。算准南宫隽修的步数,等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一个趔趄,栽倒在南宫隽修怀里。“怎么了?”“回王爷的话,娘娘从未时未过就开始为王爷准备晚膳,娘娘说昨日酒宴一直到了后半夜,王爷今日定是没什么胃口,一定要亲自下厨,奴婢们谁劝都不肯休息。”一直站在梅若雪身后的春兰回话道。“多嘴!”梅若雪喝止了春兰,虚弱地笑着看向南宫隽修,“侍奉王爷是若雪的本分。若雪只怕王爷昨日恼了若雪,再也不理若雪了。”说着竟有些眼中泛泪。 诡异的香气(三千字)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挨我去!这才叫演技呀!江月白看得满头黑线,玲珑气得小腮帮子鼓鼓的。夫人就是个痴傻的,刚刚给了王爷锦囊,就算不说自己劳神费力地研究了一天的事,也不必赶王爷回去啊!结果怎样?还不是白白让静妃捡了个便宜。南宫隽修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梅若雪的脸庞,轻柔地为她擦去了泪珠。“若雪如此记挂本王,本王又怎舍得恼你?”“王爷~若雪,若雪昨日只是想舞给王爷一个人看。未曾想却是失了王爷的颜面,今日方才想明白,若雪当真恨死了自己。”梅若雪啜泣不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江月白又冲了一泡茶水,捏起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从来了古代,就没再看电视剧了,这两个人,放到现代虽然未(和谐)成(和谐)年,在古代可是法定的婚配。郎情妾意的桥段,还算养眼的现场版,没有娱乐节目的时候就凑合看吧!她完全置身事外的看戏表情让南宫隽修闷得有如一口气噎在胸口,反观眼前的女子,梨花带雨,认错服软,讨好自己,依附自己,自己何不放心享用,顺带引导一下那个骄傲的女人?南宫隽修这样想着,便吻上了梅若雪的泪珠、脸颊、最终吻上了她娇艳欲滴的唇。鼻尖萦绕着的一股醉人香气,与梅若雪平日使用的熏香有几分相似却略有不同,细品之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梅若雪的楚楚动人,也许是那一丝香气让他有些沉醉,南宫隽修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结果一吻之下竟然有些浑身燥热,他抬头调节了一下呼吸。梅若雪心中大喜,原想来试探一下王爷是否因自己昨天的舞恼了自己,若王爷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自己,自己也有个台阶下,毕竟王爷是在偏院与王妃说话。没想到,王爷不但应诺要去重华院品尝自己的手艺,还当着孟琬和的面吻了自己!机不可失,只要将眼下的热络继续保持下去,昨日云姐姐给自己的那盒妙物定能更好地发挥作用。梅若雪一边偷眼看着南宫隽修的反应,一边暗自将披肩的绳扣扯得松了些,春葱般的手攀上了南宫隽修的脖子,并顺势向后踉跄几步,对着窗边的矮炕倒了下去。她今日特地穿一件薄透且露骨的衣裳,外面加了一件厚一些的披肩。如今,披肩早已滑落,透过薄缎和低矮的领口隐约能见得到梅若雪白嫩的胸(和谐)脯。更因刚刚一系列的动作,南宫隽修现在是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怀中的梅若雪,从上而下的观望,那白(和谐)嫩的春(和谐)光几乎是一览无余。 梅若雪将手挂在他的肩头,娇喘连连,眼神迷离,不住地唤着“王爷”。南宫隽修觉得那股醉人的香气更浓了,他身体愈发燥热,梅若雪的温言软语听在耳中让他的心情格外地躁动难安。而那游走在他胸膛上的不安分的小手,更是让他忽的有了几分情(和谐)欲。南宫隽修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往并不是夜夜宿在妾室的院中。除非身体上的需求迫切需要解决,否则一般的时候晚膳之后都是在苍松院看书习武。所以,今天的反应让南宫隽修自己也觉得情况有些诡异。但耳边那一声声的娇喘与低吟,让他无力分神仔细思索,一颗心不由自主地跟着沉(和谐)沦。梅若雪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和谐)唇,配上那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格外惹人爱怜。南宫隽修轻轻地啄了啄她的唇,像是怕弄疼了她一般,随后便顺着她的耳朵一路吻到脖颈,一手搂着梅若雪的腰,一手顺着她松开的领口探了进去。梅若雪此刻有点揣摩不定南宫隽修的心思,她不明白为何昨日王爷明明对孟琬和呵护备至,今日却有些冷淡。刚刚她进屋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隐约的不和谐。但思及昨日梅若云信誓旦旦的保证,加之眼前南宫隽修的反应,让她对那盒妙物的功用深信不疑。于是,她按照梅若云传授的要领,极力制造着暧(和谐)昧气氛。这当然也需要南宫隽修的配合,如果他不离自己那么近,自己仅仅涂在袖口内侧的那一点点药膏是不会这么快起作用的。那么,王爷最初决定当着孟琬和的面主动与自己亲热,这是不是王爷他在给孟琬和脸色看?不论是什么原因,反正自己今晚这趟偏院是来对了!感受到抵在自己小腹处的硬物,梅若雪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边继续轻抚着南宫隽修的胸口,一边偷偷将腰带的结扣扯开。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到孟琬和的表情,但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会有多难看。等下若是王爷把持不住了,当着她的面让自己承欢,岂不是要气死孟琬和!玲珑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气得肺子都要炸了。梅若雪也太大胆妄为了!就算夫人现在还在偏院思过,可终究还是十四王府的正妃。她梅若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着夫人的面勾(和谐)引王爷?!且不说她有没有廉耻心,敢不敢当着众人做那龌龊的床笫之事,她这么赤果果的勾(和谐)引王爷,到底有没有把夫人放在眼里!夫人居然还冷眼看着,仿佛完全置身事外。夫人是气傻了吗?一个妾室爬过她,公然勾(和谐)引王爷,她也不说一句。还是?前次静妃推她入井,她从心里怕了梅若雪?可怜的夫人!玲珑气得心脏砰砰乱跳,回头看了看江月白,后者正眉头微蹙一脸探究的神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梅若雪的手指划过南宫隽修的胸口,似是探到了某物,再次折返回来摸索了几次。南宫隽修的身体猛然一窒,锦囊!难道梅若雪已经得知了锦囊的存在,要取了去送给皇上?他的头脑瞬间有一丝冷静,便想抽身离开。此时的梅若雪早已酥软得如一滩春水,药膏的香气已经让她的意识逐渐迷离。她现在迫切地需要南宫隽修来填补她的寂寞,可南宫隽修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抽身离开。她呻(和谐)吟出声,一手勾住南宫隽修的脖子,衣袖下垂,袖口刚好在南宫隽修脸侧,另一只手握住了抵在自己小腹上的硬物。她娇嗲地唤了一声“王爷,若雪好难受,给了若雪可好?”分身被突然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南宫隽修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刚刚有些退却的情(和谐)欲再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口干舌燥,鼻息之间的那股香味愈发浓烈,全身紧绷的厉害。方才极力控制的情绪,几乎瞬间瓦解。他弓起身子,一只大手探进了梅若雪的裙摆探摸着,梅若雪仰着头,低吟之声不断地从唇齿之间溢出,扭动着腰肢,将腿缠在了南宫隽修腰间。“够了!静妃娘娘,您当着我家夫人的面勾(和谐)引王爷,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夫人!”玲珑攥着拳头,小手都气得有些发抖。声音清脆的当头断喝让南宫隽修的理智再次找回几分,他讪讪地收了手,强挺着意志力推开了梅若雪,站了起来。今晚的事,有太多都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放开梅若雪的身体,刚刚恍惚的心神似乎也勉强收回来了一些,南宫隽修还是有几分怔忪地目视前方。梅若雪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力气。这药膏原来有如此大的威力,自己竟是小觑了它。自己的好事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奴婢打断了,而这个奴婢现在还在愤恨地盯着自己,梅若雪怒火中烧,踉跄着走了上去,甩了玲珑一个耳光。“多嘴的奴婢!你家夫人没有管教好你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责难于我?!”她没忘昨日家宴上,玲珑看向她的炫耀眼神,那得意的神色让她恨不得剜了她的眼睛。玲珑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梅若雪还不解恨,抬起手正要再抽下去,手腕就被另一只手拦住了。以为是自己身前的丫鬟装装样子阻拦自己,梅若雪不依不饶,再次举起了巴掌。“你们别拦着!我今天若不替夫人教训了这个贱婢,有朝一日她能爬到王爷头上去!”“本宫有手有脚,有口有心,还用不着一个下作的侍妾教训本宫的人,本宫嫌脏!”江月白抓着梅若雪的手腕,稍稍发力,就把梅若雪搡了个趔趄。梅若雪大叫着再次扑了上来,“孟琬和你个贱人!你的奴婢以下犯上,我不过略施惩戒,你居然敢推我?!”春兰和春梅一哄而上,“娘娘,不可呀!”说着阻拦梅若雪的话,却趁乱将江月白拦住。梅若雪趁机又扇了玲珑两个耳光。若兰和楚秀本已睡下,听到争执的声音赶忙穿好衣物跑了进来。看见玲珑的小脸肿起来老高,眼睛都只剩下一道缝,料到定是静妃带了人来此耍威风。不由分说,就上前拦住了梅若雪。 被泼了一脸茶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梅若雪一边哭着撒泼,一边不住地踢打若兰和楚秀。春兰和春梅怕主子吃了亏,忙上去拽若兰和楚秀。四个人撕打在一处。南宫隽修清醒了不少,他将梅若雪拽到身后。冲着扭打在一起的两方丫鬟喝道:“放肆!公然聚众厮打,成何体统!还不退下!”“王爷,若雪不要活了!您看看王妃的奴婢,一个个尊卑不分,奴大欺主。王妃不加以管教,还当场纵容她们作乱!您可要为若雪做主啊!”梅若雪拱到南宫隽修的怀中,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那种异样的香气再次传来,再加上梅若雪酥软如水的身体,娇滴滴的声音,无一不是在让他身下的欲(和谐)望来的更加浓烈。南宫隽修极力按下心头的情(和谐)欲,想尽快解决眼前的纷争,回苍松院好好平复一下莫名的躁动。便道,“玲珑身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无端挑拨王妃与静妃冲突,贬为三等丫鬟,罚去膳房听差。都散了吧!”“王爷,您看看,若雪的脸都被抓伤了!之前王妃她害了若雪腹中的骨肉,您并未重罚,如今她的侍婢都敢欺负若雪!您今日要是不惩罚王妃娘娘管教不严,她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欺负若雪。若雪只不过仰慕王爷,就遭王妃嫉妒,若雪,若雪的命好苦!”梅若雪不住地哭闹。南宫隽修刚要说什么,被孟琬和兜头泼了一脸的茶水。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茶叶,刚刚还躁动的心绪,竟然平静了下来。“老娘不发威还真被当成HelloKitty了!你用催情药勾(和谐)引那匹种马也就罢了,还想在本宫的屋中交(和谐)配不成?众目睽睽之下,梅若雪你有没有一点廉耻心?!我的丫鬟不过提醒你检点一下行为,她有什么错?就算本宫言语不当,玲珑她身为贴身大丫鬟暗中提点一两句都不算越矩,何况是你一个不成气候的妾室!你不仅不思悔改,还动手打了本宫的奴婢。竟然又在王爷面前混淆是非,诬告本宫善妒!你今天不跪下给玲珑赔礼道歉,就休想走出这个屋子一步!”江月白小宇宙瞬间爆发,战斗力全速爆表。字字在理,句句声讨梅若雪的下贱龌龊,那种骇人的气场,让南宫隽修都愣在当场。他第一次见到孟琬和如此大发雷霆,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不哭闹,不撒泼,平静得让人后脊梁发毛。不过,刚才她说什么?催情药?难怪自己刚刚失控。梅若雪竟然对自己用这种东西!南宫隽修的眼睛眯了起来。“孟琬和!你别欺人太甚!我梅若雪好歹也是工部侍郎府的嫡女,当今圣上爱妃的亲妹妹!我祖父曾是当今圣上的太傅,你竟然如此作践我,暗讽我是畜生,还让我去给一个贱婢下跪赔礼,想让世人笑我工部侍郎府吗?你眼中还有有皇上吗?”梅若雪本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还没有人如此斥责她。如今,孟琬和不仅一语道破她对南宫隽修用了催情药,还说自己在她的屋子里交(和谐)配!还让自己给一个奴婢下跪!梅若雪冲上去拽住江月白的衣襟就要去挠她的脸,江月白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以下犯上!不自量力!”手下加劲,梅若雪应声惨叫。刚刚伸出去的右手耷拉在手腕处,疼得她眼泪直掉。“贱人!孟琬和!你不得好死!你才是畜生!”梅若雪大嚷大叫,不甘示弱,“杀人啦!王爷!您看这个贱人…”还未等她喊完,江月白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她踹进院子里。“梅若雪,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使用催情药迷惑王爷,当众宣淫,杖责五十,贬为侍婢!春兰、春梅,协助梅若雪蛊惑王爷,知情不举,杖毙!”江月白一脸的阴寒,“肖统领,即刻派人搜查重华院,如有胆敢协助藏匿催情药者,杖毙!”肖子逸偷眼看向南宫隽修,见王爷黑着一张脸,并未有异议,便躬身应了声“是!”早有侍卫拖了春兰和春梅出去,哭喊声和叫骂声混作一团。“慢着。静妃暂时留在院中,稍后发落不迟!即刻搜查重华院!”梅若雪毕竟是皇上赐婚,没有着实的证据,只是刚刚的争执,处罚确实重了些。不过,对于催情药一事,想到刚刚的经历,他已经心中了然。身为十四王府的主母,她刚刚给的责罚并不为过。只是孟琬和大厅广众之下,泼了他一脸水不说,还当众指出他受了催情药的蛊惑而不自知,又在他发落玲珑之后,全部翻盘重新发号施令。如此做法,让他的颜面扫何存?!这个女人刚刚怎么称呼自己的?种马?!肖子逸领命,随即带着余下的两人出了院子,偷偷抹了一把冷汗。王妃不怒则已,一旦发威,那种气势与王爷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唉!这侍卫统领的活儿,不好干啊!江月白拉过整个脸都高高肿起的玲珑,心疼不已地轻轻吹着风。这三个乖巧的丫鬟,她自己都没舍得碰过一根指头,像待亲妹妹一般护着,如今因为替自己出头,竟然被个泼妇掌掴!她NND!“来人!速去药铺取玉肌冰凝膏给本宫!”“王爷,您可要替若雪做主!王妃她掰断了若雪的手,还污蔑若雪!”梅若雪嘤嘤嘤地哭个没完。“楚秀,若兰,找块抹布,塞了她的臭嘴!”江月白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楚秀与若兰小跑着出去,很快,院子里便没了声音。看着梅若雪的吃瘪样,楚秀和若兰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孟琬和!你闹够了没有?!”南宫隽修一直被忽略着,男性自尊受到严重挫伤。听到江月白吩咐丫鬟用抹布堵了梅若雪的嘴,便想借此找回一些颜面。“夫人,奴婢不碍事的。”眼见夫人为了维护自己,就要与王爷起了争执,玲珑赶紧劝慰。 小河沟里翻了船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玲珑脸上的确伤得不轻,稍一说话,两颊的肌肉扯动红肿的面皮,疼得眼泪直掉。玲珑的忍气吞声息事宁人,让江月白本来稍稍有些平静的心情再次飚到高峰。“王爷若是愿意在此等着肖统领的消息,大可坐下。如果嫌偏院碍了您的眼,丫鬟们都喜欢无端挑拨是非,门就在那边!或者,觉得我处置不当,大可一封休书给我,我孟琬和收拾东西,即刻滚出王府!绝无二话!”不过惩罚了一下那个梅若雪和重华院的丫鬟,按照她们的所作所为和王府的规矩,自己并没重罚。而她们皆是咎由自取,那自己又有什么错处?自己又闹什么了?怎么?心疼了!“孟琬和!你就不能好好跟本王说话?”南宫隽修黑着脸,大手探向江月白的肩头,想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自己承认刚刚说玲珑无端挑拨,是为了找回脸面。可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到底拿自己当什么?还赌气说要让自己休了她!自己在她眼中就这么是非不分吗?江月白正在气头上,听到南宫隽修也是语气不善,她不爽至极。南宫隽修的手刚刚搭上她的肩头,她本能地顺势一扯,身体灵活地一扭,脚掌蹬地,力量由腿及腰,由腰及背。一个干净利落的背胯,将南宫隽修送出屋门。南宫隽修没想到江月白还有如此身手,动作无门无派,但却刁钻难防。尤其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他还来不及应对就被摔向了院子。南宫隽修在空中一个翻滚,本想借力跃入院中稳住身形。结果早已被江月白踹入院子,此时见无人看管自己,正打算悄声溜出去赶回重华院看看有无挽救之法的梅若雪成了绊脚石。南宫隽修被梅若雪的肩膀一刮,顿时失去了重心,一头扎进草坪。“呜呜!”梅若雪背对着房门正在走着,突然被不明物体大力地撞了个跟头。她以为是孟琬和再次向自己发难,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喊,嘴巴却被堵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手忙脚乱连滚带爬,没命地跑出了偏院,头也没敢回。江月白也没想到平日蹿房越脊高来高去的南宫隽修竟然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见南宫隽修被绊倒之后趴在地上许久都未起身,心里也有些没底,便小跑到他身边查看。玲珑、楚秀和若兰在旁帮着,一起使力将南宫隽修的身体掀了过来,南宫隽修早已不省人事。三个小丫鬟顿时慌了手脚,“夫人,王爷该不会…”江月白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颈下动脉,最后又探了探他的脉搏。“无碍,只是晕过去而已。等下有人问起,只说王爷走得太急,不知怎的就倒地了。”好在南宫隽修来的时候,一同过来的侍卫不多,如今都已经被派去重华院那边。除了她们主仆四人,根本没有目击证人。若兰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才长出一口气。不过,夫人何时会把脉了?江月白拂去南宫隽修脸上的草屑,看了看脸上手上并无伤口,便将南宫隽修拖到了甬路上。一切就绪,这才吩咐楚秀,“速去着人请太医,就说王爷不知何故晕倒在地。别的一字不提!”楚秀见夫人淡定自若,方才有了些主心骨,赶紧向院外跑去。没多久,南宫隽修便被抬回了苍松院,太医听说十四王爷无故晕倒不敢耽搁,也很快就赶来了王府。苍松院的上房内室,南宫隽修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徐太医正在专心地为他诊脉。江月白坐在桌边的雕花木椅上,几个侍妾和姨娘听闻王爷晕倒都赶了过来,此刻正焦急地站在江月白身后。人群中当然没有梅若雪,因为肖子逸很快便从梅若雪的首饰盒中找到了一个小巧精美的汉白玉雕花圆盒,经徐太医认定,却为催情药膏无疑。如此便坐实了她用药物蛊惑王爷的罪名,加上她顶撞王妃等一系列举动,按照江月白的吩咐,被拖下去打了五十板子。春兰和春梅因为知情不报,被当场杖毙。“卑职参见娘娘!春兰春梅已杖毙,梅侍妾也领了五十板子。梅侍妾的居所,还请娘娘示下!”肖子逸亲自监督行刑,此刻带了两个掌事的嬷嬷进来回禀江月白。“侍妾梅若雪,尊卑不分,挑拨是非,动用催情药蛊惑王爷,意图当众宣淫。移出重华院,与侍妾王氏张氏及孙姨娘同(和谐)居蝶绮苑,罚俸半年以观后效!”江月白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侍妾们的耳中震慑力十足,同时也解答了她们心中的疑惑。原来梅若雪竟然用下作的手段妄图承欢,结果被王妃娘娘逮个正着!活该!多行不义必自毙!几个侍妾和姨娘偷偷用眼神交换着心思,谁也没敢出声,心中却已对这个看似柔弱的王妃娘娘忌惮三分。“是。”两个嬷嬷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肖子逸立在徐太医身后等候吩咐。没有多久,徐太医站起身。江月白轻声问道,“徐太医,王爷病情如何?”“回娘娘的话,王爷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强不弱,不快不慢,均匀和缓,节律整齐,身体应无大碍。至于为何一直昏迷,微臣见王爷额角处有些淤青,应是摔倒时不慎撞到了头。加之刚刚被催情香蛊惑,神情有些虚浮,心血不宁所致。稍事休息便会醒转。王爷正值壮年,不出半月就可恢复如常。”徐太医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刚刚赶来的有些急,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可用服食些补药?”“服用些补药倒确是对健康有所裨益。微臣这就列些调理气血、补益元气的方子。”徐太医躬身施礼。“若兰,笔墨伺候!”徐太医执笔蘸饱墨汁,略一沉思,刷刷点点写下一张药方。之后放下狼毫细观一遍,起身交给若兰。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若兰将药方转呈给江月白。“夫人请过目!”江月白接过药方,如徐太医一般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细细观看一遍,点了点头。冲若兰使了个眼色,随即道,“来人!送徐太医。”若兰掏出早就封好的银子,塞在徐太医手里。徐太医略一推辞,便收下了。紧接着,便有人送了徐太医出去。“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吧!”“是!奴婢告退!”众侍妾姨娘鱼贯而出,直到离苍松院有了些距离,回头看看无人,才敢偷偷凑在一起,边走边议论今晚的事。而梅若雪一夕之间从静妃娘娘变成了梅侍妾,先前被她刁难甚至责罚过的侍妾姨娘自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江月白之所以贬了梅若雪并让她搬到蝶绮苑与其他侍妾和姨娘同住,也是此意。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梅若雪的不快乐说出来让大家快乐快乐,切实丰富府内女眷的精神文化生活,积极有效地为广大女性提供茶余饭后体力脑力活动机会,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没办法,她江月白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一直到屋中只剩下若兰和肖子逸,江月白才取了笔墨过来,再另一页纸上写下了另一副药方。肖子逸见到王爷昏迷在床,王妃娘娘不急不慢地写着什么,不免有些焦急。“娘娘?要不要卑职这就前去抓药回来熬制给王爷服用?”“这就好。”江月白写下最后几个字,吹了吹墨迹。“按这副方子抓六副,早晚各一副,三碗水熬一碗水,服侍王爷服下,三日内王爷就会复原如初。顺便命人从库房取千年灵芝一棵、东珠十颗、绿豆三钱,分别磨成粉送到偏院。去吧!”“那…徐太医的方子也一并服用?”“人参、焦白术、炙黄芪、升麻、柴胡、菟丝子、淫羊藿等等不一而足,虽为补药,且药性都不猛,气血虚衰肾阳不振者可以放心饮用。可南宫隽修脉相平和,气血旺盛,你如果不怕他伤阴液,喝上半月也无妨!”江月白站起身,打算回偏院再看看玲珑的情况。肖子逸愣在当场,徐太医竟然不声不响地想从暗中亏空王爷的身子!他从太上皇在位时就是太医院的副执事,从医多年,断不会是学艺不精。如今也不知受了谁的授意,藏了如此歹毒的心思!“娘娘您还要回偏院住吗?如今王爷卧床,王府诸事全凭娘娘打理。卑职恳请娘娘回朝露院!匹配娘娘的身份地位自不必说,朝露院紧邻苍松院,也方便照拂王爷。刚刚若不是娘娘看得通透,王爷恐怕已遭不测!”“遭不测倒不至于,最多折损一些罢了。府中有肖统领这般尽职尽责的心腹,是他南宫隽修的福气。本宫住惯了偏院,肖统领的好意本宫心领了。速去抓药吧!本宫也要回去看看玲珑的伤势。”对肖子逸,江月白还是有些好感。虽然他只听命于南宫隽修,但对自己一直毕恭毕敬,言辞行动上也不曾像其他人那般凉薄苛刻。听玲珑她们说,孟琬和落水那日,还是肖子逸第一时间赶到,才将她打捞出井。如果他置之不理或者来得晚一些,等南宫隽修下朝去偏院之时,恐怕自己早已做了水下的芳魂。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肖子逸曾在自己穿越过来意识迷茫之际救了自己一命,她江月白在心里还是记着帐的。听她执意要走,肖子逸只得恭送江月白出去。心想,王妃定然还是在恼王爷刚刚的举动,否则不会直呼王爷名讳,也不会置气仍旧回了偏院。等王爷醒转,他一定会将药方一事禀明王爷,缓和一下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毕竟,他也希望王爷能真正得到幸福,而王妃娘娘,多才多艺,心思缜密,精明干练又不失大方得体,与王爷真的是天作之合。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眼下最关键的是能让王爷尽快地苏醒过来,恢复如常。他纵身出府,很快按方取药回来着人熬制,又亲自喂王爷喝了下去。江月白在若兰的陪同下回到了偏院,直接去了丫鬟们居住的东厢房。楚秀刚刚给玲珑的脸上涂了玉肌冰凝膏,又按照江月白吩咐的,去冰库取了冰块用帕子包了敷在玲珑的脸上,现在红肿已经基本消退了。玲珑见江月白进了屋子,赶忙从C上坐起便要下地,被江月白重新摁倒。借着烛光仔细地看了看,江月白才松了一口气。“夫人,您别担心玲珑,刚刚楚秀拿了镜子给奴婢看了,肿都消了。”“刚刚我见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怕是伤了眼睛。要是真的留了后遗症,我定要那梅若雪十倍奉还!”一想到刚刚的暴力场景,江月白还是气得呼呼直喘。玲珑感动得无以复加,若兰和楚秀心里也是暖暖的,虽说受伤的是玲珑不是她们,但从夫人紧张的神情和为她们讨还公道出手教训梅若雪来看,夫人是真心疼她们几个。这样的主子,让她们怎能不感动?三个小丫头竟然哭的稀里哗啦的。江月白忙不迭地给她们擦着眼泪,活像照顾着小朋友的阿姨。“怎的好好的就都哭了?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背地里虐待你们几个!”“夫人素日里带我们如何,奴婢们心中有数。怎么会虐待我们?”“夫人刚刚为了维护奴婢,不惜与王爷决裂,让王爷休了夫人。奴婢无以为报,嘤嘤嘤…”“能遇到夫人,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气。”三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着。院中传来库房总管的声音,“娘娘!奴才已按照吩咐将千年灵芝、东珠和绿豆碾了粉,请娘娘过目!”“看看,怕什么来什么吧?瞅瞅你们三个小丫头,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这回我的恶名啊!就要坐实喽!”江月白挨个戳戳她们的额头,打趣道。 月白出品,必属精品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我去!”玲珑破涕为笑,“反正奴婢被梅侍妾打了,躲在屋子里哭两声也是正常的。才不怕被人笑话!”说着便跑了出去。等在院中的库房总管见王妃娘娘的替身丫鬟出来了,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三包粉末递了过来。见玲珑回了屋,方才转身向院外走。“夫人,这是做什么用的?”玲珑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三包粉末。“是给玲珑吃的药吧?”若兰记得夫人是在苍松院给王爷开了药方之后,吩咐肖统领让库房准备的。江月白将纸包逐一打开,捏起来放在鼻下轻嗅。“种马的库房里还真有些好东西!若兰,你去趟膳房,取两个生鸡蛋过来,另外再用小碗盛些蜂蜜,顺带个小巧些的汤匙。等下将这些调和了,给玲珑做个面膜敷在脸上。”“面膜?那是何物?”几个小丫头觉得稀奇得紧。“面膜呀,就是将各种滋养的东西贴在脸上,可以让皮肤变好的东西。比如我现在要调的这款,绿豆粉可以清理毛孔、消炎镇定,还能平衡油脂,珍珠粉促进新细胞合成、使皮肤光滑细腻有弹性,至于千年灵芝粉养颜护肤的功效更不用说了,保持和调节皮肤水分,还能抑制黑色素的形成和沉淀。等下取了蛋清和蜂蜜把这三种粉末调和在一起,涂在玲珑的脸上,保证她那小脸比现在还要细腻红润有光泽,那叫一个水灵!”江月白大有口吐莲花之势。三个丫鬟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陷入自行想象中。等到回神的第一时间,自然是争先恐后地问,“夫人,我们可不可以用呀?”“对呀!奴婢也好想试试啊!”“见者有份!这三包足够我们四人用几天了,等用完了,让库房再送些过来不迟!”反正南宫隽修的极品储备多得数不过来,自己不帮他用用,万一在库房里放长毛了,才叫暴殄天物呢!三个丫鬟欢呼一声,若兰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膳房取鸡蛋、蜂蜜和小碗汤匙回来。楚秀趁这个功夫去取了开水回来,等下敷完脸只需在院中打了井水就可以兑成温水洗脸,不用顶着面膜再跑出去了。夫人的面膜可是她们几个人的秘密!绝不给外人模仿的机会!江月白亲自动手示范,将三种粉末与蛋清和蜂蜜调和成糊状,并亲手给三个丫鬟涂在脸上。之后,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脸涂好,躺在她们身边。听夫人说敷面膜的时候要是说话或者大笑,脸上会有皱纹,她们三个吓得一声不敢吭。整个敷脸的过程,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一直到江月白打手势示意她们可以洗脸了,三个人才敢有别的动作。洗好了脸,那种清爽柔滑又水嫩的感觉让她们几乎美飞了,美滋滋地跑去抢着照镜子看。果然,脸色比以往一看就好上不少,“夫人,效果真的太明显了!一直用下去,是不是都不会老?”“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是没法阻挡的,但是一直保养肌肤,至少会保证你比同龄人要年轻上许多。”江月白也洗去了面膜,正在用帕子蘸着脸上的水。面膜的效果早在意料之中,月白出品,必属精品!说着说着一个念头蹿入她的脑海,她顿时灵光一闪,对啊!开家美容院!正想着如果出了王府能做些什么,这个买卖不错!玲珑她们也算是达官显贵家的丫鬟,都没有听说过面膜,那么,这个时代十有八九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哪个年代的女人不爱美?等美容院开起来,自己还不赚个盆满锅满!哈哈哈!就这么定了!改天就溜出去看看有没有位置合适的店面。这边江月白独自幻想着坐在一大堆银票之中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面,那边玲珑、若兰和楚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使用心得。想到夫人刚刚在苍松院的露脸之处,若兰满脸兴奋地讲述着。“夫人那叫一个心细如发,马上从徐太医的方子中看出了不妥之处。但是当场并没有发作,还让我给了赏钱。打发走了太医,夫人没有马上让肖统领去抓药,而是又写了一张方子。”若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她俩听得入神,没有过多的卖关子,又往下讲道,“肖统领拿着夫人给的方子,还呆头呆脑地问是不是和徐太医的方子一起给王爷服用。结果夫人说,人参、什么术、什么黄芪的,虽为补药,药性也都不猛烈,但是不适合王爷喝。还说‘你如果不怕他伤阴液,喝上半月也无妨!当时那肖统领佩服得啊,简直五体投地!从眼神和表情上就能看出来。”玲珑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事!那个徐太医也太胆大了吧?”楚秀道,“他一个太医,怎敢擅自做这杀头的事!定是有人早就暗中授意过。若是如此,即使被医术高明的人看出端倪,他肯定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背后之人也不会坐视不管。”“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们夫人通透?没有当即揭穿他。这样也就不会打草惊蛇,才能有机会得到更多蛛丝马迹!”玲珑拍掌。“夫人何止通透,医术高明深藏不露,这下救了王爷,王爷还不巴巴的来请咱们夫人?”“救了王爷倒是不假,可是王爷是被夫人丢出屋子才摔晕过去的啊!一旦王爷醒过来,只怕是要恼了夫人吧?”“最多算功过相抵吧?怎么也不至于找夫人的后账啊!好歹夫人拦下了徐太医的方子呢!”若兰争辩着,转念想到一个问题,“哎?夫人何时学医的啊?”早在王爷昏迷在院中的时候,夫人摸脉说王爷无大碍,她就觉得有些疑惑。不过,当时实在是紧张得要命,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其他问题上了。刚刚看夫人验方子的了然、开方子的熟稔,医术显然要比那太医还要高明吧? 抉择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经她这么一说,玲珑和楚秀也回过味来。若兰说得对啊!她们几个从被买进宁国公府,就陪夫人玩耍并贴身服侍夫人,如今也有八九个年头了。不论夫人修习琴棋书画还是舞蹈女红,她们都是轮流在旁跟着的。夫人几时学过医术?“夫人…”三个小丫头转向江月白求证。江月白从幻想中刚回到现实,就看到三双迷茫的眼睛盯着自己。“怎么了?”“夫人,您何时学的医术啊?为何奴婢们都不记得?”江月白耸耸肩,“从小就在学啊!”与其说是学,倒不如说是家门渊源更确切一些。江月白的妈妈白慕灵,乃是百草厅圣手神医白景琦的第七代嫡传曾孙女。单说百草厅大家可能没啥印象,若说江月白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年代,有一部一度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叫《D宅门》,可能不少人都看过。那便是以医药世家白府随着国家、民族的历史发展而发展的渐变过程为原型,在史实的基础上进行戏剧改编的。传到白慕灵这一代,白家的产业又扩大了不知多少倍,所涉行业也不仅仅局限在中医中药。而那个时代西医西药已经被大众广为接受,见效快,口感又比中药汤好得多,医馆生意淡的像一碗白开水,很多白家的族人也都因此放弃了祖宗留下来的中医。最终,因为各房各枝经营的产业不同,白家百年基业被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数份。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白慕灵自然也是白家财产继承人之一,但考虑到身为女子的她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族里的长者就把最不被看好的医馆和中药铺给了她。还美其名曰,族中只有阿灵医术最为高超,祖传的医馆唯有她来继承才不至于丢了白家的脸面。白慕灵本人对金钱看得淡泊,酷爱中医中药的她高高兴兴地接下医馆和药铺独资经营,后来当成嫁妆带到了夫家。她的夫婿不是豪门,更不是上流人士,只是一个当时还是小刑警的江风。但二人至真至爱,生活得甜蜜幸福。白慕灵不仅精通医术,易容术也登峰造极。不过,现代社会不同于古代,易容这种技术的使用受到了严格的法律限制。白慕灵也只是偷偷地实验和摸索,她能利用各种黏着物快速易容,更能制作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江月白从小就喜欢画人脸,见人就画,一个人和她只要见过一面,对方的面部特征她就过目不忘。至于医术,她是遗传加上耳濡目染,从小泡在医书里不说,因为江风工作的关系,经常都是只有白慕灵一个人照顾家照顾孩子。白慕灵去出诊,自然也带着江月白。年幼时见妈妈诊脉,江月白好奇得很,也有样学样地去摸病患的脉搏。患者也只当小孩子过家家,都配合得很。一来二去,各种脉相江月白都了然于心。中医理论到了白慕灵那一代,早已是集合了上千年的医者心得。江月白虽然不像妈妈那样精通,但是比这个时代的郎中、太医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徐太医那点小手段,她一看便知。也是想着南宫隽修毕竟是她摔晕的,为他开个药方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若兰她们,在一起呆久了早晚都要发现她不是孟琬和,与其那样,不如早点告诉她们。反正这个王府她一直都没有归属感,也没打算久留。她们得知真相之后早作打算,也好。“我记得我从落水那日醒转之后就不止一次的和你们说过,我叫江月白,不是孟琬和。”江月白理着思绪,考虑着从哪里下手、怎样讲述,几个小丫头才能理解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夫人…”夫人不是受到什么刺激,脑子又不清醒了吧?“听我说完,我下面要说的这些,可能一时半会儿你们难以接受。但是,我真的不是孟琬和,这件事情早晚都要曝光的。”江月白示意她们不要插话,便将自己穿越之前和穿越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至于孟琬和的灵魂也是如我一般穿越到了其他的躯壳里,还是已经魂飞魄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们看到的孟琬和,只是这具肉身,实际已经换了个芯子。”“如果你们觉得我是脑子不清醒,信口胡说。你们不妨想一想孟琬和落水前后的区别之处。比如,我擅长象棋,孟琬和擅长的是围棋。我擅长人物素描,炭笔却并非本朝之物,是我自行烧制的。我擅长的长短句,根本不是本朝的文风。我跳舞的曲目,更不同于时下的曲风。还有彩绸舞,想来孟琬和舞技倾城,宁国公府为其聘请的乐师舞师不在少数,可有谁听说过彩绸舞?我通晓医理,你们刚刚也说了,孟琬和从没学过医术。我还会防身之术,孟琬和可曾会些拳脚功夫?”区别太明显,虽然诸如字迹之类的,江月白没有证据说明自己与孟琬和有何不同。但以上列举的这些,早都摆在众人眼前,只是三个丫鬟没有串在一起想过罢了。玲珑、若兰和楚秀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三人本就不是个呆笨的,听江月白这么一说,已然明了眼前的夫人真的不是自家小姐。如果说其他的都能在三个月内修习得有模有样,可医术怎么说?这三个月,她们从未见夫人读过医书。还有拳脚功夫,之前只觉得夫人打梅若雪颇为解气,现在细想,夫人都能在一招之内将王爷摔出屋子,那是何等凌厉的功夫!自家小姐真的香消玉殒了吗?思及此处,三人不免潸然泪下。虽然孟琬和待她们远没有江月白这般好,但毕竟她们自小就跟了孟琬和,朝夕相处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心里上真的一时不好接受。“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对这个王府也没有归属感,也许某日就离开了。事实就是如此,你们也已经知晓,是回宁国公府,还是留在王府。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江月白理解她们的心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回房了。还不等她熄灯就寝,就听见窗外的轻声问话,“夫人,您可睡下了?”“还没有,进来说话吧!”推门进入屋中的,正是玲珑、若兰和楚秀三人。三人来到她身前跪下,“夫人,奴婢们想过了,奴婢愿意一生追随夫人。无论您是在王府,还是另去他所。只要夫人不嫌弃奴婢们,奴婢们就一直跟着夫人!”“我若离了王府,也断不会回宁国公府的,你们几个不怕我把你们卖了换银子啊?”江月白打趣道,顺手拉起了三个小丫头。“即便被卖了,奴婢们也愿意。没有谁比夫人待我们更好,奴婢们不是没有心的人。夫人你可别不要我们啊!”若兰可怜兮兮地揪着江月白的衣襟,生怕她拒绝她们。要知道,刚才夫人只说了回宁国公府还是留在王府,可没说出府也带着她们。万一夫人真的不要她们几个,孟琬和都没了三个多月了,她们没给宁国公府透露一点消息,她们有多大的胆子这么回去啊!留在王府的话,只会被其他的侍妾和姨娘使唤,遇到个心底纯良的主子还好,否则,她们在下人里恐怕都是被欺凌的。“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我只不过和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如果不怕吃苦,就跟着我好了,正好我也需要帮手。天色不早了,今晚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赶紧回去睡下吧!”第二日一早,偏院里和往常一样,晨练的晨练,洒扫的洒扫。还不等丫鬟们去传早膳,肖子逸就急匆匆地进了偏院。“卑职给娘娘请安!”“起来吧!”江月白正在练习俯卧撑,肖子逸没敢多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站立。“找本宫所为何事?”“回娘娘的话,因王爷仍在昏睡,卑职便来与娘娘汇报府中诸事。昨晚府中一切如常,卑职已于寅时将王爷抱恙一事报与卓公公。”肖子逸顿了一下。“府中诸事,肖统领暂代处理,除非有急事,其他不必报与我知。”江月白淡然道。一切如常也要报告,这个肖子逸还真是尽职尽责。“这…于情理不合。”“无妨。如没有其他的事,肖统领可以回去了。”芝麻绿豆的事儿,她才懒得听,有时间还不如筹划一下自己的事情来得更实际些。肖子逸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江月白淡然一笑,“莫非是其他府宅出了事情?既然是王爷吩咐肖统领查探的,待他醒转,再报与他便是。”兄弟争斗,想不坐以待毙,只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南宫隽修定然会派眼线盯着各方势力的举动,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新鲜。肖子逸犹豫了一下,终是说出了口。 种马醒了?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娘娘料事如神,的确是其他府宅出了事。坊间传闻,兵部尚书郭世沛的公子昨夜在暗巷之中被狐狸精迷了心智,至今昏迷不醒。”肖子逸犹豫了一下,终是说出了口。他对江月白莫名地生出一种信任。也许是因为她的淡然、她的不喜出头甚至她对王爷的疏远,也许是因为她昨晚拦下徐太医的方子让王爷免遭毒手。细作断然不会管这些,细作应该百般思量着如何接近王爷,甚至刚刚应该借他来此汇报之际,要求他日日前来回禀,而不是乐得一身清净。好一个坊间传闻,真当她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啊?!昨夜的事情,现在天才蒙蒙亮你就知道了,还坊间传闻,坊间来得及传吗?江月白也不点破,只应了一句,“不过怪力乱神之说,切莫四处宣扬让人笑了去。”“卑职明白。”“肖统领去忙吧,等下本宫回去给王爷诊脉,倒时再着人去唤肖统领一同前去。”“娘娘您折煞卑职了!”肖子逸一躬扫地。王妃娘娘这是暗示她早已知道王爷和自己曾经对她不信任,娘娘去看王爷,自己算哪根葱,还要叫上自己,这是打自己的脸啊!而娘娘刚才言语之中多有直呼王爷名讳的地方,也是因此而气恼吧?肖子逸暗中叫苦不迭。“就这么说定了。退下吧!”“是!”肖子逸退出院子,楚秀已经布置好早膳。主仆四人用过早膳,江月白便开始分兵派将了。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江月白也少了很多顾虑。以往都是自己偷偷的溜出府去做事情,这回终于有了帮手。“若兰,等下你去趟清城县。我在那边购置了一套院落,也置办了一些日用之物,你去看看还缺些什么,逐步购置齐备了。另外在县城买东西之际,留心看看有没有亟待出兑的店铺。这里是我绘制的清城县地图,院落的位置我已经标注了。出府时就说我的胭脂水粉没了,要去城北的镜月阁购置即可。”“是!”若兰接过地图和银票,兴高采烈地回屋子快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玲珑和楚秀羡慕地看着若兰的背影,“夫人,安排我们做些什么?”听到夫人说已经在清城县买了房宅,她俩的激动不亚于若兰,昨日夫人说过,不会在王府久留,她们也想尽早去帮着收拾新宅子。“你们暂时留在王府中。如果我的贴身丫鬟突然之间都不见了,岂不是太引人注意了?你们可以趁着休息的空当,着手收拾行李包袱。挑轻便和必需品打包,库房的东西,捡小巧的值钱的收拾。免得走的时候来不及。”真是不打算过了啊!有木有扫荡的赶脚……“好!”玲珑和楚秀觉得干劲十足。对于那个尚未谋面的宅子,已经有了很深的归属感。分配好了任务,江月白回到房中,将开美容院的各项准备事宜一一列在纸上。统筹规划的好处,除了方便各项费用的分配,更能对尚未完成的环节一目了然,不至于丢了哪项。等忙完这些,便吩咐楚秀去找肖子逸,一同去苍松院查看南宫隽修的病情。南宫隽修仍旧在沉睡,面色红润,呼吸匀称,与昨夜的惨白虚弱已是判若两人。肖子逸见江月白摸完脉,才轻声问道,“夫人,王爷怎样了?”“无碍。气血已经平顺,晚膳之前便会醒转的。只是那方子还需继续服用两日,不可懈怠。”“卑职自会亲自服侍王爷服用的,娘娘请放心!”“如此,这几日便劳肖统领费心吧!又是再去找本宫不迟!楚秀,回吧!”江月白也不久留,便起身离开苍松院。结果,午睡刚醒,玲珑便传话说,肖统领来了有一阵了,现在院中等候。要不要往她这里跑这么勤啊?她的私人空间明显受到威胁了好不好!种马赶紧醒吧,然后他的小喽啰就不会总来骚扰自己了。江月白心中哀嚎不止,仍是向窗外问道,“肖统领可是找本宫有事?”“打扰娘娘休息,请娘娘恕罪!”肖子逸在院中朗声说道。“免了。”“娘娘果然妙手回春!诚如娘娘所言,王爷午时没过就醒转了,刚刚还用了一碗清粥。虽然还道头晕,但气色比上午还要好上许多!卑职恐娘娘担心,特意来回禀娘娘。如果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卑职就告退了。”虽然看不到肖子逸的表情,但从轻快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好心情。看来种马的底子还是很好的,如此要不了三日,就应该复原了。江月白挑了挑眉毛,“明日一早本宫再去诊脉,退下吧!“是!”肖子逸对着屋子深施一礼,转身离开了。一直到申时已过,若兰才回到偏院。玲珑盼得眼睛都快蓝了,见到若兰可算是回来了,忙将她拉回屋中,“夫人,若兰回来了!”江月白让若兰先回屋梳洗整理,稍适休息,再汇报一天的行程不迟。待若兰梳洗已毕,楚秀去膳房传膳刚好回来,江月白便吩咐先用膳。“若兰,清城县可好玩?上次陪夫人进香,都没来得及在街上转转呢!”玲珑早就憋了一肚子话想问若兰,吃了几口饭,终是忍不住问道。江月白也笑着看向她,若兰便简单地说了一些今日的行踪。“按照夫人的吩咐,出府很顺利,等到离王府远了一些,奴婢便租了一辆马车去清城县。按照夫人画好的地图,找到那座宅子也很容易。奴婢将宅子中现有的物品清点了一遍,又出去购置了一些日常用品。不过,要想将宅中彻底收拾妥当,可能还要几日。而且,清城县那边的马车很不好租,所以奴婢一直到这时才回来。奴婢已经跟马车主说好了,这几日都租用他的马车,这样明日便不会到这般晚才回来了。至于夫人说的店铺,暂未发现。” 不是细作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玲珑和楚秀听得出了神,连饭菜都忘记了往嘴里拨,恨不能自己也有机会出府去收拾那边的宅子。江月白满意地点点头,“我又想到一件事,明日你再去时,顺便买一些男子的衣物放在那边。如果我们搬去那边住,只有四个女子,难免会让歹人动了心思。假若是一位公子带了几个小厮,危险系数自然也降低一些。虽然我会些防身的功夫,但还是尽量不惹眼的好。”“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几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妙极。晚饭后,主仆四人依旧是敷过了灵芝东珠面膜才洗漱睡下。第二日用过早饭,若兰仍旧去了清城县打理那边的宅院,江月白则让玲珑喊上肖子逸一起,去了苍松院给南宫隽修诊脉。玲珑的脸用过玉肌冰凝膏加上冰敷,早已消了肿。这两日睡前又敷了极品养颜的灵芝面膜,皮肤底子本就不差的她,现在更是白里透红,光滑水润,比以前还要好上许多。即使不像其他丫鬟那般涂脂抹粉,那种由内而外的红润亮泽衬得她那双大眼睛更加的灵动,惹的肖子逸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几人进了上房内室,南宫隽修正倚在床边,看样子才刚刚起来。“臣妾(卑职/奴婢)参见王爷!”“起来吧!爱妃一大早便赶过来替本王诊脉,有劳了!”南宫隽修面色红润,精神头看起来已经与寻常无异。他此刻正笑着看向江月白,本就俊美的五官少了凌厉之色,如朝阳一般绚丽夺目。这又是玩的哪出?瞅这熟络劲儿,就像已经忘了是被自己摔晕的似的。莫不是脑子摔出了问题?江月白腹诽着,却仍是应道,“为王爷诊脉是臣妾的荣幸。王爷若是能起身下地,就坐到桌边来把脉吧!”肖子逸将南宫隽修扶到桌边,江月白将丝帕卷了垫在他的腕下,便将手指探向他的脉门。“王爷可觉着有何不适?”“身上没觉得有何不适,只是头晕得厉害,总觉得有人在说话似的,吵得很。”南宫隽修无力地按按太阳穴。虽然听肖子逸说他从昏迷之后除了昨日下午起来用了点粥,其余时间一直在睡,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清醒。似乎在梦中总有人在耳边争执,隐隐约约还有哭声。“脉象上还不错,气血充盈不似前日。”江月白收了手,吩咐肖子逸道,“等下在王爷晚上的药量中加两朵合欢,一起熬制,安神助睡眠的。”“是。”“臣妾告退!”江月白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玲珑福了福身,随着江月白一起退了出去。肖子逸将她们送出屋外,见已经走远了,才折返回来。看到南宫隽修仍旧坐在桌边,才说道,“王爷,膳房那边做了血糯米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您可要用些?”“起先没觉得,你这么一提,腹中还真是有些饥饿了。传膳吧!”早有丫鬟将血米粥放在苍松院的小厨房温着,听肖统领说王爷吩咐用膳,赶忙端了送去。小菜清淡爽口,配上稀薄黏腻的血糯米粥,南宫隽修胃口大开。卧床这两日除了汤药和昨日的清粥外,没有东西下肚,南宫隽修也真是饿坏了,他直吃了三碗才作罢。等丫鬟们将碗碟收拾出去,屋中便又剩下南宫隽修与肖子逸。丫鬟出去时知趣地将门带好,独留他们二人的谈话空间。“我昏迷这两日,府内外可有动向?”“府中有几项事要禀明王爷。其一,您那日昏迷之后没多久,卑职就亲手从梅氏的首饰盒中找到了一个汉白玉雕花圆盒,里面有些暗青色的药膏,香气幽微。经徐太医认定,却为催情药膏无疑。梅氏领了五十板子,被贬为侍妾,移居蝶绮苑与侍妾王氏张氏及孙姨娘同住,罚俸半年以观后效。春兰和春梅因为知情不报,被当场杖毙。药膏在此,卑职尚未处理。”肖子逸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递与南宫隽修。南宫隽修接过,放于掌中细观。但见直径不过一寸的汉白玉圆盒上,四周雕刻着缠枝并蒂莲,玉质细腻,雕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之物。而盒盖之上,更是大胆地雕刻着男女赤身合欢图,活灵活现,让人面红心跳,不难想象到盒内之物是作何之用。南宫隽修压下怒气,打开了盒盖,里面是大半盒暗青色软膏,香气若隐若现,正如那日他在梅若雪身上闻到的那种并不浓烈却不住缭绕的香气。而药效的猛烈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只拿在手上的这一会儿,他就口干舌燥,那种暗潮汹涌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就连站在一旁的肖子逸也没能幸免,下腹燥热紧绷,眼神也有些迷离。南宫隽修赶忙将盒盖扣上,呆了一会,体内的那股潮水才缓缓退去。“如此蛊惑人心之物,寻个妥帖的地方深埋了罢!免得再去害人。”“是!”肖子逸将药盒再次收回袖中,继续说道,“其二,您昏迷之后,丁管家亲自赶去太医院请了徐太医回来。经查验,您并无外伤,徐太医诊脉之后,说您身体无大碍,昏迷的原因是摔倒时不慎撞到了头,加上刚被催情香蛊惑,神情虚浮,心血不宁所致。后来开了方子,王妃娘娘给了赏钱,徐太医便离开了。”南宫隽修略一点头。“王妃处理得当,深夜出诊,虽是他们分内之事,也难免有些微辞。这样一来便堵了悠悠众口。如今本王已好转,改日再封些赏银给太医院送去吧!”“王爷,您服用的汤药,并非徐太医的方子,而是出自娘娘之手!”南宫隽修突然想起刚刚孟琬和来给自己请脉,当时只觉得有些怪异,却一时蒙住想不出个所以然,如今才想通。王妃几时成了郎中?!思及此处,他便示意肖子逸继续说下去。“娘娘见徐太医开完了方子,便让人呈与她看。看后只是让若兰给了徐太医赏银,并着人送出府,并没有马上让人去抓药。等遣散了众位侍妾姨娘,才亲自写下另一张方子,吩咐属下去抓药并交待了如何熬制。属下起初没懂,以为是与徐太医的方子一起服用。结果,娘娘说,徐太医的方子有问题。”肖子逸从怀中掏出两张方子,并排放在南宫隽修面前的桌上。“这张是徐太医所书,这张为王妃娘娘所书。”即便肖子逸不做介绍,南宫隽修也能找出哪张是江月白的字迹。生在深宫之中,他也知道一些浅显的医理。但是两张方剂他左看右看,没看出来徐太医的方子不妥在哪里,只是觉得不过两张都是针对气血的方剂,徐太医那个偏重于补气血,江月白这张偏重于调理气血。“她怎么说?”肖子逸自然知道南宫隽修指的是谁,“娘娘说,人参、焦白术、炙黄芪、升麻、柴胡、菟丝子、淫羊藿等等,虽为补药,且药性都不猛,气血虚衰肾阳不振者可以放心饮用。可王爷您脉相平和,气血旺盛,如果按这个方子喝上半个月,恐伤阴液。”“没想到这个孟琬和居然如此精通医术!子逸你怎么看?”孟琬和可是连红花都不认得!短短几月之内不仅会诊脉还会开具药方,除非是加上师从名门,师傅又肯倾囊相赠,还得天赋奇高。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孟琬和被掉了包,如今就是确认了。“如今看来,完全可以肯定娘娘被掉了包,至于如何掉的包,这个假王妃又是何人,属下百思不得其解。但属下觉得,假王妃不属于任何一派,如果是某一方的细作,目的无非有二,一是找机会接近您以了解更多府内的情报,二是如果有必要则对您痛下杀手。王爷之前给了她太多机会让她接近您,可是她非但不领情,还避之惟恐不及。在您昏迷之时,她大可以凭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要求卑职事无巨细一律向其报备。可属下主动找她汇报王府动向,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说王府的事让属下做主,除非极特殊的事情。而且,徐太医在方子里动手脚,她大可不必过问。如果她是徐太医所在势力排出的细作,顺水推舟瞒天过海的机会刚刚好。如果她是其他某方的细作,坐收渔翁之利即可,何必多此一举?”“言之有理!”南宫隽修也是如此想法。毕竟,身为一个细作做到江月白这份儿上,也太不靠谱了。但是,假王妃的身份仍旧是个谜。如果不是细作,她换走孟琬和到底为了什么?南宫隽修对此毫无头绪,便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好在江月白不是细作,对他暂时没有威胁。“这两日还有其他情况吗?”“有。”肖子逸继续禀报道,“您昏迷那晚,兵部尚书郭世沛的公子从马上摔下,昏迷不醒。” 狂马症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可知道是谁在马上动了手脚?”“属下不知。据探子回禀,时至今日,郭承勋仍在昏迷之中。六王爷亲自带了太医过府探视,太医也未看出郭公子身患何疾。虽也开具了药方,但收效甚微。现在坊间传闻更胜,说郭公子贪图美色,在暗巷之中欲轻薄一女子,结果一时心急,失足摔到了头。还有的甚至说,郭公子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魂被勾走了。”“继续派人盯着,也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比如自己摔到头的事情,假孟琬和不提,他也不便在别人面前提起。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啊!“本王有些乏累了,你先去忙吧!”“卑职告退。”肖子逸躬身施礼,退出屋外,嘱咐丫鬟小厮勤关注王爷的情况,如有事情,及时找他。申时左右,若兰返回了偏院,刚刚回房洗漱更换了衣物神清气爽地出来,就见到肖子逸匆匆地进了院门。离着还有些距离就压低声音急急地问道,“若兰姑娘,娘娘可在休息?”“夫人在作画,肖统领稍等,若兰代为通传一声。”肖子逸称是,没有多久,若兰便从上房屋中走出,“肖统领,夫人让您进去。”“有劳若兰姑娘!”肖子逸谢过,便大步进了屋门。“卑职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安你个头!一天天的骚扰我,还让不让人安生了?江月白的眼神从画板上移开,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埋头作画。“肖统领找本宫有事?”“娘娘,属下有急事向您禀报,如扰着娘娘,还望娘娘恕罪!”肖子逸明显地感受到了江月白的不喜。“莫不是王爷睡着了?有什么事情来不及等他醒了再做定夺?”江月白继续勾描着,虽然暂时没有适合的店面,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早准备的,比如现在她正在设计的美容院房间装修草图。有灵感了就记录下来,到时候只需按照房间大小,重新按尺寸比例绘制即可,省去了很多时间。“娘娘!卑职恳请娘娘再去看看王爷!早上您离开之后,王爷与卑职说了一会儿话便道乏累了,卑职服侍王爷睡下,便去忙份内的事情。刚刚听苍松院的丫鬟跑来找卑职,说王爷未时刚过便醒转过来,发狂般的砸东西,谁也不敢拦。卑职跟着跑去观瞧,王爷双眼通红,胡言乱语地砸着屋中的摆设,卑职怕王爷伤了自己,便点了王爷的穴道。这才赶来请娘娘!”种马该不会是有狂犬症,啊不,狂马症吧?“王爷可曾患有癫痫症?就是突然狂躁不已的症状。”“卑职从小便随侍王爷身侧,从不见王爷有此症状。”肖子逸急得不行,又怕哪句话说得不妥,惹恼了夫人。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玲珑!随本宫去一趟苍松院!”江月白知道他们主仆情深,勉为其难。心下也是对南宫隽修的突发狂躁疑惑不已,想去瞧个究竟。苍松院的下人见肖统领引了王妃娘娘过来,纷纷跪倒见礼。肖子逸吩咐众人各司其职,便径直带江月白进了上房。刚推开房门,满屋狼藉映入眼帘。前厅里满是瓷器碎片,一看便是从卧室之中丢出来的。等进了内室,地上躺着几把断了腿的黄花梨木雕花椅子,圆桌也被推翻在地。瓷器、玉器碎片及摆件满地都是。“娘娘,您慢些!”肖子逸见手边没有扫帚之类的,便从地上拎起一把椅子,用椅面将地上的碎片向两边扫了扫。玲珑搀扶着江月白,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夫人,小心呀!这苍松院的奴才,还真是身娇肉贵的,这都过了多少时辰了?这些个腌臜之物,还这么在地上晾着呢!”江月白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心直口快的,无意之中得罪人最是犯不上了。“若是你对苍松院这么上心,等下王爷醒了,让王爷调了你来苍松院听差吧!”“夫人!奴婢只是一时嘴快,您可别不要奴婢!”“娘娘哪里舍得玲珑姑娘!”肖子逸见玲珑急得小脸通红,不由得开口接了一句,“娘娘,您请坐。王爷,娘娘来了。王爷?”“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江月白坐在床边,伸手搭上了南宫隽修的脉。“娘娘,王爷怎么样?”肖子逸见江月白收回了手,急忙问道。“脉相上看,身体无恙。气血只是略有些躁动,应该是刚刚发狂所致。丫鬟可曾说起,究竟是何事引得他发狂至此?”“没有。丫鬟只说,王爷醒来便胡言乱语,口中净说些她们听不懂的话。她们只是问王爷有何吩咐,王爷似乎小声说了些什么,她们没听清,待再询问,王爷便发起狂来。”可是,王爷如果不是病了,怎么会发狂砸东西呢?如果是身体有恙,怎的脉相上会看不出什么呢?江月白看出了他的疑虑,淡淡地开口,“本宫学医不精,肖统领不妨另请名医过府诊治。”“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娘娘亲自为王爷诊治,自然是错不了。可是,王爷这样,如何才好?”“稳妥起见,等下将王爷的药中合欢花的量加至五朵,增强理气安神的效果。你这两日多留意这边的情况,如果王爷再次发作,马上过去找我。也许发病时能诊出什么异样也说不定。”没摸清情况之前,还是不要乱下药的好。这个时代的药都是至真至纯的,与现代人工种植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一旦失手,是药三分毒,少不了伤身损气血。“是!”“玲珑,随本宫回去用晚膳吧!”这一遭折腾下来,已经天过酉时了。也不知若兰今天有没有新的收获,种马的病症暂时也看不出个端倪,还不如回去规划自己尚未起步的事业。本着这样的原则,江月白带着玲珑回了偏院。肖子逸见南宫隽修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唤来丫鬟吩咐收拾房间,并着人将晚膳取回,放在小厨房温着,以备王爷醒来时用。自己则出了苍松院,去布置其他的事情。等他将手中的事务处理妥当,未完的诸事交给其他人代为处理,便匆匆用过了晚膳,赶回苍松院看看王爷的情况。刚进院子,就见一道人影跃上房顶离开。肖子逸心道不好!王爷还在房中睡着,莫不是有人意图对王爷不利?!“有刺客!!”肖子逸大吼一声,赶忙进了内室。南宫隽修已然不见踪影。肖子逸冲出屋子,正好撞见丫鬟紫翠端了晚膳进来。两人装个满怀,托盘当场被撞飞,吃食和碗碟洒了满地。“肖统领,发生何事如此惊慌?”“紫翠你可见到王爷了?”“王爷就在屋中啊!刚刚让我去取些吃食。”“王爷不见了!”侍卫听到肖子逸喊有刺客,此时也纷纷赶来,将苍松院团团围住。肖子逸来不及过多解释,纵身上了屋顶,顺着刚刚黑影逃遁的方向追了下去。他脚下加紧,和身后的侍卫逐渐拉开了距离。而那个黑影也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好似正在休息。他暗喜,继续向着黑影的方向猛追。黑影很快便发现了后面的追兵,再次开始奔跑。经过一番较量,黑影三蹿两纵,不知去向。兵部尚书府后宅偌大的宅邸漆黑、安静。除了断断续续的轻微哭声和东厢房的一点烛光,整个尚书府似乎都睡了过去。东厢房内室,一位年轻公子穿着中衣仰面躺在床榻之上。本就白皙的脸色,在如豆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只见他嘴唇紧抿,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呼吸粗重。两道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眉头却紧皱在一起,仿佛在睡梦中较着力,就连锦被之下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着拳,似乎在使出全身的力气做着什么事情。鼻翼两侧沁出薄汗,甚至披散的头发也被汗水浸透,凌乱地贴在额头和鬓边。“儿啊!你可别吓为娘,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尚书夫人吴氏紧握着郭承勋的手,一边拿帕子给他拭着额角不住沁出的汗珠,一边泣不成声地说道。兵部尚书郭世沛一夜之间头发花白,站在床边叹着气,一手轻拍着吴氏的后背。“舒兰,你也别太悲伤了。虽然勋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好在内伤外伤皆无,太医也说他脉象如常。也许只是跌到了头,睡上几日就醒转了也说不定。你也熬了两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老爷!妾身无福,这些年只为老爷生了勋儿这一个孩子,如今勋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要妾身怎么活下去啊!”吴氏低声啜泣着。郭世沛唉声不断。府中人丁本就不旺,男孩儿更是只有郭承勋一个,如果勋儿真的…他的后半生要依靠何人!“叩叩叩”,短促有力的敲击声响在窗棂上,月光将一个人影如剪纸般映在窗上。 天方夜谭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郭世沛夫妇正在屋中守着爱子郭承勋痛哭流涕之时,一个人影蹿房越脊来到府邸,避开巡防的侍卫,轻而易举地进了内宅。在这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落,一草一木的位置都铭记于心。此刻,上房漆黑一片,只有东厢房还亮着几点烛火。而郭世沛的叹息之声和吴氏的悲切哭声,在这寂静的夜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与无助。他心中不由得一酸,抬手便敲了敲窗棂。郭世沛擦了擦纵横的老泪,那种熟悉感来得太不真实,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勋儿!”“老爷?”吴氏见丈夫面色有异,以为儿子醒转了过来,赶忙看向榻上的郭承勋。入目的自然还是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正疑惑间,却见丈夫急急转身走向门外,便也起身看向门口,手却仍是拉着儿子的手。郭世沛来到房门前,拉开房门便大步跨了出去,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勋儿!”窗外站着一个人,因为逆光,看不清来人的脸,那身影虽是看着有些眼熟,却不是郭承勋的身形。“父亲大人!”来人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郭世沛那苍老的面容瞬间刺痛了他的心,他踉跄着跪倒在郭世沛脚边。“孩儿不孝,竟让父亲大人一夕之间白了头…”勉强说了这两句,已是泣不成声。郭世沛低头,来人刚好抬头,皎洁的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之上。郭世沛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忙不迭地跪倒在地。“老臣给十四王爷见礼!”“父亲大人,您折煞孩儿了!快快请起!”吴氏听到门口的对话,狐疑地走到门口,看着对拜的二人。“老爷?”“快见过十四王爷!”夜深人静,十四王爷不知何故,突然进到自家内宅,而且无人通传,也不见护卫发现。郭世沛虽然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还是不忘提点夫人莫要失了礼数。“妾身参见十四王爷!不知十四王爷深夜驾临,迎接来迟,望乞恕罪!”吴氏一听眼前的年轻公子是十四王爷,不敢怠慢,赶忙施礼。“娘亲!父亲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呀!”南宫隽修伸手扶二人扶不起,不住地磕头。郭世沛与吴氏见十四王爷如此,也跟着咚咚咚地磕头。“王爷!您这样老臣受不起啊!王爷您快起身!”三人对拜不止,后来总算互相搀扶着拉扯着站了起来。“娘亲!您认不出孩儿了吗?我是承勋,您的勋儿啊!”南宫隽修转而拉住了吴氏的胳膊摇晃着。“这…”吴氏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甚远,但终究要顾忌男女大防。南宫隽修可怜巴巴的眼神让她心头一软,但终是回过神来,拼命地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王爷,请自重!”郭世沛从初时的迷茫中走了出来,见南宫隽修正拽着妻子的胳膊不放,怒气渐起。都说八王爷南宫隽信好色银乱,欺男霸女,凡是让他看上的有些姿色的女子,上至半老徐娘,下至待字闺中,大姑娘小媳妇儿他都要想尽办法弄到手。没想到,平日仪表堂堂的十四王爷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猥琐之徒!“父亲大人!娘亲!你们不要孩儿了吗?孩儿是郭承勋,是你们膝下唯一的子嗣啊!孩儿两日前晚上回府的途中只是被暗巷之中的石块绊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失足摔到了头。等醒来之时,孩儿就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十四王府,变成了这般模样!父亲,娘亲!你们无论如何要相信孩儿啊!”南宫隽修急急地解释着。“尚书府公子失足昏迷这件事,现在整个郡城妇孺皆知!王爷又何必拿这件事来耸人听闻?老臣听闻王爷近几日身体欠安,便不计较今晚之事。时辰不早,还是请王爷回府休息吧!”郭世沛将吴氏拉回自己身后,恭恭敬敬地对南宫隽修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六王爷的正妃殷氏,乃是郭世沛的外甥女,兵部尚书一家,本就是站在六王爷一方的。六王爷是曹太妃所生,与皇太后所出的当今圣上、齐太妃所出的八王爷、宁太妃所出的五王爷、十四王爷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当今圣上,也就是曾经的二王爷,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太上皇让位与他,对外称病退隐佛堂不问朝政。而原本被大臣议储的五王、八王,则被皇上视为眼中钉。但眼下朝中局势不稳,皇上虽有心铲除异己,却也忌惮着一旦被外倭趁乱取了江山社稷,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大大的得不偿失?所以,如今朝堂之上,虽然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兄友弟恭君敬臣忠,实则暗涛汹涌。六王、八王、与一母所出的五王、十四王,自然地形成了三个阵营,加上神策大将军窦家及一众官员力挺的当今圣上,四大阵营的火花不断激起,势均力敌。若不是皇上已登皇位,恐怕还不知太上皇究竟会传位于谁。所以,十四王爷只身深夜前来,对本就在六王阵营的兵部尚书说了如此一番话,自然是大大的形迹可疑。“父亲大人!我真的是您的勋儿啊!我…”南宫隽修还待说些什么,被郭世沛生生打断,“王爷,犬子昏迷一事,老臣不想被有心之人拿来当做说辞。蒙六王爷抬爱,晨间亲自带了徐太医过府为犬子诊治。老臣也从徐太医处听闻十四王爷彼时不慎跌倒,也撞到了头正在昏迷。不想,王爷深夜擅闯私宅,如今还与老臣说些天方夜谭!罢了!今夜之事,老臣只当是王爷神情恍惚,决不会说与第四个人听。老臣恭送王爷!”南宫隽修口口声声地说他自己是郭承勋,却拿不出任何证据。郭世沛虽然不知道十四王爷下的是什么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外乎就是为了拉拢自己,才借撞到头之际装疯卖傻。不过,郭世沛不敢像捉刺客一样将十四王拿下,只能说恭送王爷出府。南宫隽修不甘地又唤了一声“娘亲!”本在郭世沛身后探头向外看的吴氏,怕他又要对自己做些越矩的事,吓得一缩脖子退回了屋子去。如此大的动静,早已引来了几队侍卫,但见郭世沛没有示意,他们便在院外远远地观望。而原本追丢了黑影的肖子逸,正巧追到兵部尚书府附近,远远听得院中有说话之声,便也跃进院墙,躲在东厢房的暗影出偷偷注视着院中。南宫隽修无奈,只好在郭世沛和一队巡府侍卫的“护送”下,向府门走去。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看向东厢房处吴氏探出头的方向。郭世沛不好催促,只能加快自己“送客”的脚步,不住地说“王爷这边请!”“王爷请随老臣这边走!”肖子逸见状,偷偷跃上周围的屋脊,在一个僻静的巷子跃下墙头。绕了个弯,便向兵部尚书府通往十四王府的必经之路上赶了过去。眼见着已经看不见东厢房,南宫隽修眼前一黑,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郭世沛手疾眼快,在身旁一把搀住了他,“王爷,您怎么了?”只见南宫隽修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不省人事。郭世沛赶忙让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进临近的跨院厢房。迎面正撞上不住地打着呵欠的徐太医。“尚书大人,发生何事了?”在看到一队人马举着灯笼火把来势汹汹闯进院子的时候,徐太医睡意全无。“徐太医!叨扰了!正好,您快来帮着瞧瞧。”郭世沛指挥着侍卫将南宫隽修抬到厢房外间的矮榻上,赶忙拉着徐太医随后跟了进来。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十四王深夜过府一事,如今看来又凭空多了一个知情人。不过,如果徐太医能将十四王爷唤醒,然后赶紧送出府去。总好过天亮之后被更多人看见,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说清?!这样想着,郭世沛便催促徐太医赶紧给南宫隽修诊治。“尚书大人,卑职奉命在府中照料令公子,即是府中有伤患,为其诊治乃是医者的本份,何谈叨扰。”徐太医一边说,一边走向榻边,待看清榻上之人,也不由得一愣。十四王爷?为何只身一人深夜出现在兵部尚书府?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徐太医一边观察着南宫隽修的状况,一边暗自猜测。但见并无外伤,便放平了南宫隽修的胳膊,搭上了脉门。许久之后,他才收回了手。郭世沛急得不行,忙问道,“徐太医,十四王爷可是患了什么病症?”“与前两日徐某为其诊脉之时一般无二,身体应无大碍。只是这几日一直气血不顺所致,休息一下便会醒转过来。”郭世沛闻言长出一口气。 癫症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郭世沛听闻南宫隽修身体无大碍,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这休息一下便会醒转,是要休息多久?若是休息到天明,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尚书府,别人问起来,他要如何说清十四王爷在他府中过夜一事?“徐太医,王爷身娇肉贵,在区区尚书府休息久了恐有折损。不知徐太医可有法子能唤醒于他?”“待徐某取些清心香来焚上罢!或可唤醒王爷也说不定。尚书大人请稍候!”徐太医退出了屋子,回到自己下榻的上房,点上蜡烛,从柜中取出自己出诊时携带的药箱。翻了几翻,便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找了出来。等他折返回厢房的时候,早有侍卫取了香炉和火烛回来。徐太医从檀木盒中捏了一捏香粉放入炉中,又接过火烛在灯芯上晃动着取了火,吹去了明火,见火烛前段寸余渐渐燃着,才将火烛抵在炉中的香粉里。指尖施力,燃着的火烛头应声折断,埋入香粉之中。很快,袅袅青烟便升腾了起来。他将香炉捧到了南宫隽修的脸侧,用手轻轻扇动,以便南宫隽修更多地吸入一些烟气。半盏茶的功夫,南宫隽修长长地“嗯”了一声,悠悠醒转。“郭大人!徐太医?本王这是身在何处?”南宫隽修一边坐起身子,一边打量着屋中的摆设。很显然,这不是他的王府。“王爷,这是微臣的尚书府。”郭世沛略一颔首,借着低头之际掩去了眸中的不屑之色。堂堂王爷竟然装疯卖傻地跑来说是自己的儿子,莫非被附体了不成!简直是笑话!见计谋不成还装晕。皇室血脉怎生出了如此上不了台面之人?也难怪,轻佻轻浮放荡不羁的五王爷是他亲生哥哥,还真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八王爷更是个不更事的,文治武功没有一样能拿出手,寻花问柳的本事却是不少。这样看来,也就属他的外甥女婿南宫隽傲战功卓著、气度不凡。夺天下者,非隽傲莫属!“本王怎的到了这里?”南宫隽修鬓角沁出一层薄汗,挥了挥手,示意徐太医将熏香拿下去。“微臣也不知来龙去脉。待微臣发现王爷之时,王爷已经昏迷在府中甬路上。幸得徐太医奉命在府中照料犬子,刚刚已为王爷诊过脉,并用清心香唤醒了王爷。”郭世沛自然不愿意被徐太医窥出些个端倪,既然十四王装傻充愣,他自然也没有屈居人后的道理。“有劳徐太医!听闻前日昏迷之时也是徐太医过府替本王诊治的,待本王痊愈,定要亲自去太医院致谢!”“为王爷诊治乃是微臣份内之事,王爷如是说,实在让微臣愧不敢当!王爷气血尚不太平稳,还是早早歇下吧!”“如此,本王就不多叨扰尚书大人了!”南宫隽修起身,仍旧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脚步也有些虚浮。“微臣亲自送王爷回府!”见南宫隽修的脚步仍旧踉跄,郭世沛赶忙搀扶了一把。“尚书大人留步!令公子还需大人照料。本王自己回府即可。”南宫隽修推辞道。他能派出眼线,别人自然也不会落后。如果被怀疑是与兵部尚书密谋联手,免不了要惹来杀身之祸。母妃的下落还没查到,自己与哥哥投鼠忌器,如何放手一搏呢?郭世沛也不过谦让一下,见南宫隽修回绝,也就不再坚持。吩咐侍卫务必安全将十四王爷送出府,自己便转身回了主院。南宫隽修出了尚书府,循着横街向十四王府的方向走去。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腿脚也不太听使唤,浑身虚汗直冒。但耳力还是极好,听见前面有衣袂被风吹拂之声,便低声喝了句,“谁?”“王爷!”肖子逸从藏身的暗处走了出来,见南宫隽修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脚步都有些虚浮,连忙上前搀住了他。“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卑职刚刚见郭大人送您出府,怎的这般时候才出来?”“郭世沛并没有送本王出府啊!是吩咐侍卫送的。子逸你可知本王因何事去了兵部尚书府?本王只觉得昏昏沉沉的,醒来之时便在尚书府的跨院厢房中躺着。”南宫隽修心头的疑惑再次燃起。“卑职亲眼所见,您在兵部尚书府主院东厢房门前与郭大人说话,后来郭大人要亲自送您出府,卑职便绕路出来等您。”肖子逸将刚刚听到看到的一切都详细讲述了一遍给南宫隽修听。南宫隽修一脸的茫然神色,“可是郭世沛说是在尚书府的甬路上发现了我,因为人已经昏迷了,便唤了在他府中照料郭承勋的徐太医替本王诊治,并用清心香唤醒了我。你说亲眼见到本王在兵部尚书府主院与郭世沛谈话,本王一点印象都没有。”说话间二人已经回了十四王府,“王爷,许是您休息得不好,您还是尽早歇下养养精神吧。等一觉醒来就都想起来了也说不准。”南宫隽修点头,便由着肖子逸将他送回苍松院,并服侍他躺下休息。不多时,南宫隽修就睡熟了。第二日一早,江月白正在晨练,肖子逸再次准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无力地扶了扶额角,早知如此,她那晚绝壁不会将那匹种马丢出去,谁知道他就那么寸劲的撞到了头,谁知道从那之后这个肖统领就日日缠着自己尽职尽责的汇报啊!老天啊!看在她及时救治种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她吧!!“卑职给娘娘请安!”肖子逸瞥到江月白顿足捶胸的反应不由莞尔,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缘由,一张俊脸又变得凄楚起来。喂!喂!喂!一个大男人要不要像失了主人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啊?种马用的“人才”都是怎样的奇葩啊!“肖统领不辞辛苦一大早来找本宫,想必是有事吧?起来吧!”“属下无意日日叨扰娘娘,实在是因为王爷出了大事!”肖子逸还算善解人意的开场白,让江月白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他又发狂了?”各种大发作小发作,胡言乱语、打人毁物的,种马不是精神了吧?“不是。属下不知道要怎么描述才好,也许说行事诡异更为贴切吧!”肖子逸便将昨晚自己所见所闻,以及遇到王爷之后,王爷说的话一字不落地给江月白讲了一遍。江月白起初还站着听,结果故事越听越长,她索性踱到秋千旁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肖子逸亦步亦趋,喋喋不休地跟在她身边讲着,大有话唠转世之势。江月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越听脸色越差。如果肖子逸所言属实,又排除南宫隽修做戏的成分之外,那南宫隽修这种前后不一致的反应,以及换了一个身份之后就会忘记前一个身份所说所作,分明就是精神分裂症的征兆啊!昨天还发狂砸东西,看来真是精神出问题了!天哪!自己这是什么命啊?就因为做个模拟画像,就被犯罪嫌疑人灭口了不说,好不容易有个穿越的机会,一穿还穿成了一个正妃位子都没坐热乎就被打入冷宫的下堂妇。自己刚刚小爆发一下整顿了嚣张的小三,还没等过上安稳日子,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居然分裂了!!孟琬和是不是和种马八字不合啊?要不然就是自己流年不利,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这得多背的点子,才能一连串遭遇这么多打击啊?!也就她这心理素质好的。淡定地主持府中大小诸事,还妙手仁心地救治濒危种马,这样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多才多艺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到哪里找去!江月白自恋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问道,“你可将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因撞到头而昏迷不醒一事禀报给了王爷?”“正是!昨日上午见王爷气色有所好转,便在王爷用过膳之后,将这两日的事情报与王爷知晓。王爷的异常会与知晓这件事有关系?”“这也只是本宫的猜测。王爷的状况,有点像精神分裂的症状,用郎中的话说,就是癫症。发病时可能默默不语,也可能自言自语、时哭时笑。狂躁的时候打人毁物,偏执的时候会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人,甚至完完全全的模仿。”“那可如何是好?娘娘可有治疗癫症之法?”肖子逸听江月白说完这些症状,也觉得与王爷现在的状况极为相似。听说这癫症得上就治不好,王爷还如此年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没有。”如果妈妈在这儿,也许还能帮着调理调理,但也不敢保证就能治愈。不过,南宫隽修那样的人,会精神分裂?估计十有八九是又想出什么计谋了吧,只怕他这次是要连着肖子逸一起瞒着。亦或是那清心香有什么玄机也说不准,假设徐太医会催眠之术,抹掉一些记忆并非难事。 还以为是那个东西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在脑中将肖子逸的话原原本本地又过了几遍,将可能的情况一一罗列。但仍是不确定究竟哪个才是导致南宫隽修判若两人的最大可能性。肖子逸焦急地看着她,有几次想插嘴问话却忍了又忍,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不得不说这真个极有眼力见、懂得审时度势、又忠心护主的小伙子。江月白终是说道,“走吧,本宫同你再去苍松院看看情况。”二人进屋的时候,南宫隽修正侧身睡着。头发有些散乱地覆在脸侧,眉头微蹙,呼吸深浅不均。江月白挽起了他的袖口,肖子逸搬了把椅子过来,江月白冲他一点头,便坐下来为南宫隽修诊脉。正聚精会神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江月白忽然发现南宫隽修的胸口有暗红色的光影一闪而过。肖子逸一丝不错地盯着王爷和娘娘,自然也见到那转瞬即逝的幽光。不过,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肖子逸的反应再自然不过,伸手探向南宫隽修的领口,左右拉开寻找光亮的所在。而江月白则是条件反射地扭头转向光亮的对面想寻找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当糊着绢纱的窗棂映入眼帘的时候,她才摇头轻叹,自己显然又忘记了身在古代的事实。而且,自己也没带着夜视眼镜,怎么可能看到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点。江月白的一连串动作看在肖子逸的眼中却自动翻译成了另一种意思。自己公然去扒王爷的衣服,这个假孟琬和无论是何方神圣,却未曾和王爷如此亲近过,情急之下只能转头避开。下意识的举动透着自珍自爱,比那不知廉耻的梅氏要好上不知多少倍!肖子逸对江月白的好感再次增加了几分。“娘娘,请恕属下唐突!属下只是见王爷的颈下似乎有东西亮了一下,便急于察看。却忘了男女大防,让娘娘不自在。”咳咳…好吧,既然解释都替自己想好了,自己就不用纠结远红外瞄准点的劳什子了!江月白收回心神,重新搭上南宫隽修的手腕,感受脉搏。“无恙。只是略有些虚浮,应该与昨夜耗费体力有关。”江月白收回了手。肖子逸有些欣喜,“那便不是癫症了?”“非也!患癫症之人,并非表象呈身体羸弱之势。很多病患在正常的时候和极力扮演另一个人的时候都可以正常的劳作、生活,可以说与常人无异。”“王爷真的是患上了癫症?!”这个消息肖子逸一时无法接受。“只是一个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我怀疑徐太医给他用的清心香大有玄机,而徐太医恐怕也不简单,也许擅长催眠之术也说不定。“催眠之术?”肖子逸闻所未闻。江月白解释道,“催眠之术就是用一种手法或者一种辅助物品、药剂之类,将人强行引导至一种假象的昏睡。催眠术士可以在人处于这种假象昏睡的时候,引导对方进行他想做的事情。小到忘记一些事情,也就是隐藏一段记忆。大到借刀杀人。催眠术士会在在对方的潜意识中种下一颗种子,一旦到了他设定的某个条件因素满足的时候,他埋下的种子便会爆发,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手段!属下还是第一次听闻。”江月白的博闻广识完全征服了他,肖子逸如同听书一般听得着迷。“眼下看来,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是癫症,可能会常有发作。而且随着病变,发作周期会逐渐缩短,或许某一天人会完全疯掉。如果是催眠,我们无法得知催眠者究竟给他埋下了怎样的种子,又是设定了怎样的条件因素,所以,根本无从防范。”江月白愁的正是这个。身为医者,虽然她自认不是合格的医者,但是治好病患是她的职责所在,就如同身为模拟画像师,要尽可能将犯罪嫌疑人的容貌最大程度还原一样。怎奈,无论是癫症,还是催眠,她都不擅长。“如此说来,那催眠之术岂不是根本没有破解之法?除非施法者本人愿意为其破解,否则,外人怎么可能知晓他设定的条件和隐藏的种子?”肖子逸领悟力很好,很快便找到了症结所在。“怎会没有破解之法!如同药石相生相克一般,要破催眠之术,原理也是以毒攻毒。只要有功底更为深厚的催眠术士,就可以在催眠中找到条件和种子,由此,便可以解了催眠之法。”“可是,这催眠之术恐怕听说的人都少之又少,要去哪里找更为厉害的催眠术士呢?”“现在断定他就是被催眠了还为时尚早,观察几天情况再说吧!”江月白起身,“苍松院这边你还是多留心一些,本宫先回偏院了。”因为一早过来的时候,若兰已经去了清城县,玲珑和楚秀一个去送餐具,一个去了库房,所以江月白也没有叫上她们一起来。没有丫鬟搀着走,其实挺自在的。肖子逸见没有贴身丫鬟服侍王妃娘娘,执意要亲自护送江月白回去。被江月白一口回绝了,“眼下,你还是多观察王爷的情况吧,回去也没有多远,一来不会迷路,二来,难不成还会有人对我不利?”肖子逸想想也是,王爷的情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的确需要自己时刻紧盯着。而经过中秋前惩罚苍松院的无理丫鬟、中秋家宴和之后惩罚梅若雪一系列事情,王府之中的侍妾姨娘对王妃忌惮不已,确实安分了许多。如此,娘娘自己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想着,便也不再坚持。皇宫卓瑞安伺候着南宫隽佩去了御书房,摒退了房中的宫女太监,便说道,“皇上,六王爷带着徐太医去兵部尚书府给郭公子诊治,时至今日,郭承勋仍然昏迷不醒,徐太医便在尚书府住下了。”“嗯。”南宫隽佩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仍旧落在那幅字上。 打探消息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龙书案斜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精心装裱的墨宝。笔走龙蛇,柳筋颜骨,大气磅礴,无处不透着书写者的洒脱与干练。正是江月白在中秋家宴上当众书写的那一幅,内容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南宫隽佩一身明黄色便服,倒背着双手,眯着桃花眼,一遍一遍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不厌其烦。卓瑞安偷偷瞄了一眼南宫隽佩,接着说道,“昨夜,有人见到十四王爷从兵部尚书府出来。”“混账!老十四不是跌到了头,昏迷了两日刚刚醒转吗?”南宫隽佩面无表情。也猜不出是说南宫隽修有意隐瞒,还是说探子心口胡诌。“可曾看仔细了?”“奴才也不敢妄言。听到消息之后再次派人潜入兵部尚书府打探,直到天亮了,探子才回来。说,不知何故,十四王晕倒在兵部尚书府的院中,被郭大人发现,幸得徐太医住在尚书府,才得以及时救醒。探子还说,十四王爷醒来之时依旧神情恍惚,脚步踉跄,而且记性嘛,也不大好。”卓瑞安小心翼翼地回禀。“莫不是伤到了头?留下了后遗症?”桃花眼中突如其来的兴趣十足,配上那张面瘫脸,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奴才不知。皇上,是否要奴才去太医院调卷宗过来查阅?”“不必了,继续盯着兵部尚书府吧!”“还有一事,永和宫的宫女刚刚来报备,说是奉了梅贵妃的口谕,等下要去十四王府请静妃梅氏进宫说说体己话。”“朕知晓此事,准了。”梅若云果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南宫隽佩唇角一勾。“晚上朕去永和宫,早早吩咐下去罢!”“是!奴才告退!”卓瑞安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从外面带上了御书房的门。捻着手中的花玉手钏,南宫隽佩怅然地盯着卷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究竟是有怎样的才情,才吟得出如此的诗句!”恍然间,那彩绸舞动的清逸之姿又浮现在眼前,那种惊为天人的惊艳,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山、财富,这些他曾经最为看重的东西,却远不及家宴上南宫隽修抚琴时看向孟琬和的温柔眼神。那里面有太多的柔情蜜意,有太多的含情脉脉,郎情妾意的幸福画面看在他的眼里却突然觉得刺目,怅然若失的感觉就那样轰然地砸向自己。老天为何如此偏着隽修?!从小就被父皇疼爱有加,宁太妃更是温柔耐心,循循善诱,悉心教导,那是真正的父慈母爱。而自己呢?自己只能从母后那里感受到冷漠,就连父皇对她的不喜,也完全推到自己不会讨父皇欢心上。她只关心她自己是不是得宠,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夺权的筹码而已。如今的皇位虽然少不了母后和舅父的功劳,但是他从没有真心感到过母后的慈爱。而那种无助,只能靠去抢夺、去得到更多的东西来弥补,本以为得到了天下,他就会很快乐。但是,九五之尊给他的满足没有多久,就被南宫隽修那温柔如水的眼神打得落花流水。他不甘心!等时局稳定一些,他要将这些才情、温情悉数纳为己有!十四王府“娘娘?娘娘!”肖子逸进了偏院,左看右看没有发现几个丫鬟的身影,不得已,只好站在屋外轻声呼唤。江月白正在练字,听到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闭了闭眼睛。魔音穿脑啊!!老天啊!求放过!!深呼吸了两次,她才找回了自己听起来没有抓狂的声音,“又有何事?”“娘娘!永和宫的嬷嬷就要到了,已经先派小太监传了话过来,说是奉了梅贵妃的口谕,请梅侍妾进宫陪着说说体己话。如何处置,还请娘娘示下!”“既然来了,拒之门外岂不是显得十四王府太不把贵妃放在眼里了?”“可是,梅侍妾还在卧床,恐怕让嬷嬷见了会生出事端。”想来那梅若雪受了五十板子的责罚,只剩下半条命,恐怕正恨得牙根直痒痒。不过,苦于她的陪嫁丫鬟春兰春梅均被杖毙,她又被贬去蝶绮苑,因为之前她的嚣张跋扈刻意刁难,没有丫鬟愿意替她去送信,她消停了几日。眼下,若是见了梅若云的嬷嬷,定要大吐苦水,也少不了要说江月白的坏话。肖子逸想到这些就莫名地着急,而江月白这幅不咸不淡的口气,更让他闹心。从王爷突然去兵部尚书府开始,他就觉得只能跟王妃娘娘并肩作战了。如果娘娘真有个什么闪失,谁来拯救王爷?“早晚都要知道的,顺其自然吧!”梅若雪只是因为下不了床,才忍气吞声了几天。要不是没有帮手,恐怕梅若云和梅府早就知晓了她的境遇。不过,对于梅若雪受罚一事,本就是梅若雪有错在先。当众宣淫还用下作的药蛊惑王爷,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别说传到梅若云耳朵里,就是传到了梅府,恐怕梅侍郎也没有老脸来为她讨回公道。而且,那装着催情香的药盒她见过,不论雕工还是原料,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得到的。里面的药膏她也亲自查验过,于市售的普通低廉催情香不同,这种药膏是秘炼并经过反复提纯的,只消一点点,擦在贴身的衣物上,经体温烘托散发出来的幽香,就足可以撂倒一个男子。所以,除了梅若云或者梅府,她想不到其他的来源。梅府授意的也好,梅若云指使的也罢,被当场逮到现行、查出了脏物,还被太医鉴定过,她江月白不信梅氏一组还能在这件事上辩出理来!肖子逸还待再说什么,想想也是,梅若雪没死,只要伤好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出去哭诉。既然娘娘觉得让她见李嬷嬷没问题,那就见吧! 争吵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晚膳后,江月白又去苍松院看南宫隽修的情况。她和玲珑刚踏进屋子,就见到肖子逸和两个丫鬟正在服侍着南宫隽修用膳。南宫隽修抬头见了她,便让她坐下一同用餐。“我才刚刚用过。如今过来只是来看看王爷身体如何。”南宫隽修又用了一些,便接了肖子逸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摆手示意丫鬟们将餐具撤下。看着江月白,他勾唇一笑,“听子逸说,这几日爱妃没少了往苍松院跑,着实是辛苦。偏远到这里也不近,如此大费周折,莫不如搬回朝露院吧!”肖子逸听王爷打算与娘娘说些亲密的话,见丫鬟们已经收拾妥当,便用眼神示意她们都下去。又看了看玲珑,便大步向门外走去。、玲珑会意,满脸笑意地跟着出了屋门,从外面将门带好。虽然夫人不再是自家小姐了,但如果能得到王爷的垂爱,有哪个女人会不高兴的?更何况夫人在这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虽说在清城县置办了一个小宅子,但就靠卷走些金银首饰,她们主仆几人能坐吃山空到几时?她们几个奴婢倒是不怕吃苦,可夫人怎么受得了呢?有了王爷这座靠山就不一样了,衣食无忧,安享荣华,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所以见肖统领要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她自然心领神会地跟着出来了。江月白活了二十几岁,要是这点都看不明白,真就白活了。只可惜,她对这些下人们的眼力见完全不领情,因为她对南宫隽修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标准的官二代,又长了一副好皮囊,但这和她的终身幸福根本不搭边。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她可不想一天到晚有一堆等着找自己麻烦、跟自己抢丈夫的女人像一群苍蝇一样在身边嗡嗡嗡地飞。最主要的一点,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她江月白的丈夫,一是要跟她情投意合,二是要对她从一而终,哪怕只是个平头百姓。但只要一心待她,夫妻恩爱,和和美美,那就是她想要的小日子。江月白示意南宫隽修将手腕伸出来放在桌上,南宫隽修照做。“脉象上还是有些虚浮,最近不要剧烈运动了,以静养为主,等下我再开些补益气血的方子,要记得按时服用。”江月白说完便起身向内书房的桌案走去。“哪些是剧烈运动?”南宫隽修看着她取了笔墨纸砚回来,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目光有些戏谑的闪烁之意。“奔跑、骑射、房事,都是禁忌。如果可能,最好过于激烈的情绪也控制一下,比如大喜或者大悲。”江月白一边磨着墨,一边没有表情地做着医嘱。之后便坐下来提笔刷刷点点开具了方剂。“叫他们进来吧!”“急什么?房事都是禁忌,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不叫他们进来,谁去抓药?谁去熬药?谁替你记着时辰?谁替你记着哪些食物在服药期间不能吃?”江月白丢了一记白眼过去,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堆问题。“你怀疑本王的能力?”“能力?”江月白好笑地看了看他,又邪恶地瞄了瞄他的下腹。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气场倒是很强悍,可惜无论哪方面的能力,她现在还真就都不看好。“那好,这样抓四副,这张抓两副。因为不确定你的气血虚浮是受伤所致还是催情药所致,亦或是那所谓的清心香所致。所以这副先抓四副,三碗水煎一碗水,早中晚各一副。如果出现头晕或者呕吐之症,便换成这个两副的服用。我只是怕万一发病是在夜间,抓药恐怕也不太容易。”“所以说,你也不确定本王是因何引起的气血虚浮,在拿本王实验是吗?既然第一个方子有可能导致头晕呕吐,直接开第二个方子不就好了!”本来就被江月白那邪恶的眼神弄得有些憋闷,又听完江月白说的这些,南宫隽修的傲娇劲儿又上来了,脸色自然也不大好看。“而且,你对本王的能力莫非有所质疑?刚刚那是何表现?”“第二个方子不过是克制催情香里面的一些药物的。我自然更倾向于第一个方子才先说的这个。拿你做什么实验?又不是白鼠。”江月白懒懒地解释着。瞅瞅这小毛孩子!都被惯成啥样了?不懂就要请教,请教要有个尊师重教的态度。不就是想到催情香,自己就不自觉地扫了那个部位一眼嘛!瞅瞅这脸臭的!“至于能力嘛,您老现在一来记忆力不佳,二来精力不足,三来…”江月白的再次邪恶地瞄向了那个位置。“本王的自制力很好,那天只不过是被催情香蛊惑,一时迷了心智。而且…”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解释?“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能矜持一些吗?本王如今这般田地又是拜谁所赐?!”对,这才是正题!都是这个悍妇把自己摔进了院子,自己跌到了头,才有了后来的事!好在当时没被其他人看见,否则,他堂堂王爷颜面何存!思及此处,南宫隽修的脸又沉了几分。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自己好心救他,这几天劳心费神的。他非但不领情,还说的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江月白惹的似的!她那晚在院子里喝着茶,谁请他去坐了?自己也把他母亲的东西给他了,就赶紧走呗,墨迹啥啊?后来梅若雪那厮去了,谁让他答应去重华院吃粥的?去就去呗,在她屋子里和梅若雪搂搂抱抱的干什么啊?秀恩爱啊?秀恩爱死得快,没听过啊!“拜谁所赐?我邀请你那晚去偏院喝茶了啊?东西都给了你了,就走呗,我留你了吗?梅若雪喊你你去她哪儿吃粥,我怂恿你去了吗?我指使你们在我屋子里卿卿我我来着?”江月白自然不会顶这莫须有的罪名,嘴巴也不是饶人的。 侍卫难做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谁把我丢出屋子的?我为什么会撞到头?”南宫隽修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她说这些都对,他都承认是他的错。可是重点是,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她刚刚这是什么态度?泼妇!泼妇!“对,是我丢的!我江月白敢作敢当。可是我为什么丢你?梅若雪蛊惑你当众宣淫不成,打了玲珑出气。你就在当场,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却黑白不分,还要帮她一起欺负我的丫鬟。我罚了梅若雪,你还要拉偏架。这样的人,我不欢迎!”“悍妇!泼妇!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本王?!”幸好屋中就剩下他们两个,那天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几天醒着的时候也歉疚过,可这个女人还要把这件事情翻出来说几回啊?“玲珑!回家!”江月白直接无视某个死要面子的男人,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玲珑小跑着跟在后面,主仆二人很快就消失在苍松院。“夫人,您消消气!王爷摔坏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嘛!”夫人真是气坏了,她刚刚说什么?回家?不是应该说回偏院吗?“我看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死要面子活受罪!收拾东西,明早离府!”“啊?!”肖子逸刚刚与玲珑就在门外站着,屋中的对话二人听得一清二楚。见娘娘恼怒地冲出屋子,赶紧进屋去劝说王爷。心想着先平复了这边,让王爷有个和好的态度,明日在找机会去劝娘娘消气。永和宫自打早上卓瑞安来传话,说晚上皇上在永和宫用膳留宿,梅若云便早早吩咐小厨房准备晚膳的菜肴与点心,无论荤素繁简,一律要做的精致、可口。之后就盼着李嬷嬷能尽快带了梅若雪进宫,好从她那里了解一些十四王府的动静,挑些重要的,在枕边温言软语地告知皇上,定能哄得龙心大悦!还怕自己不得宠吗?结果等来等去,李嬷嬷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娘娘,梅侍妾擅自使用催情香的事情败露了,被降了位份,还被打了五十板子。奴婢去的时候,梅侍妾还卧床不起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连郎中都不曾去给瞧过。”李嬷嬷摒退了屋里的宫女太监,站在梅贵妃身前禀报着此行所见所闻。“春兰春梅躲到哪里偷懒去了?不好好伺候主子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报与本宫得知。今日亏得本宫遣了你过去,否则岂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回娘娘的话,春兰春梅被孟氏杖毙了,罪名是协助梅侍妾用催情药蛊惑王爷,知情不举。恕奴婢直言,就算等梅侍妾身子痊愈了,以后恐怕再想接近十四王爷也是不易,娘娘还得早作打算。”“没用的东西!”本以为,那盒妙物一用,十四王爷在欢愉之时定会说些什么给梅若雪听。中秋家宴也过了几日了,盘算着梅若雪怎么也能承欢几次了,定能给她些个惊喜,她才派了心腹李嬷嬷去接梅若雪进宫。结果,惊喜呢?梅若雪和她的姨娘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这么一点小事都能弄砸!白白浪费了自己几百两银子不说,祖父的深谋远虑被她这么一弄岂不是竹篮打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抬了她做嫡女真是给梅府丢人!如今可怎么是好?没了她的消息,自己如何拢住皇上的心?又靠什么稳固自己的地位呢?“你在十四王府可听到看到些什么?十四王爷的病如何了?”晚上皇上便会摆驾永和宫,眼下不是谋划以后的时候,得尽快找一些博皇上欢心的东西。“梅侍妾被移去蝶绮苑,地处偏僻,奴婢去的路上连丫鬟小厮看到的都少,就更别提打探消息了。而到了蝶绮苑,梅侍妾只顾着与奴婢说孟氏的不是,喋喋不休状似疯癫,她哪里还记得娘娘的吩咐?”“那个孟氏倒是让本宫没想到,中秋家宴上一曲彩绸舞竟让皇上都刮目相看,若是生在着后宫之中那还了得!”“听梅侍妾说,催情香的事就是孟氏发现的,本来她在孟氏被罚的偏院引了王爷上道,却被孟氏从中破坏了。罚她五十大板,夺了静妃的头衔,杖毙了春兰春梅,让她一败涂地。如今这孟氏在十四王府是一枝独大,风头正盛。奴婢还听说,早在中秋家宴的前一夜,王爷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借送赏赐之际向孟氏示威,也被孟氏罚跪在偏远门口,还让侍卫亲自动手掌掴了两个丫鬟,第二日贬了三等丫鬟去做杂役了。那两个丫鬟原是丁管家之女,孟氏也一点面子都没给留。”“奴大欺主的东西,留她们何用?如此说来,孟氏倒也是杀伐果决,与之前听闻的判若两人啊!只是不知那丁管家是否是个懂事的,改日你以替本宫探视梅若雪为由,寻个机会见他一见。”看来也不算白跑一趟,虽然和之前预想的不一样,但好歹有些消息带回来。梅若云乜斜着凤目,盘算着如何吹这个枕边风才好。日出东方,肖子逸刚踏出苍松院上房,伸个懒腰的功夫,就见一个侍卫急急走来。“属下见过统领大人!”“何事如此慌张?”昨晚好不容易劝住了王爷,王爷也表示愿意让他出面去劝解王妃。等王爷熄灯睡下了,他生怕王爷又睡到半夜跑出去,便一直在王爷身边守到四更天才趴在桌上小眠了一会儿。结果就起来得晚了一些,这般时候,恐怕娘娘已经用过了膳,也不知今日的心情好些了没有。自己应该凑合吃点东西,过去看看才好。气大伤身,要是娘娘真气坏了,心疼的还是王爷。“回统领大人的话,王妃娘娘天刚亮就带着三个丫鬟出府去了!属下听说您一直在王爷身前,怕扰了王爷休息,也没敢进去向您禀报。”“什么?!” 别扭的小孩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你可知娘娘带着丫鬟出府去了哪里?”天刚亮就出府,应该不是去逛街,难不成,娘娘气得离府出走了?肖子逸不敢再往下猜测,赶紧吩咐道,“带上两队侍卫,即刻随我出府!”一时间,十四王府的侍卫散布在郡城里走街串巷,寻找着王妃主仆四人的身影。此时时间尚早,很多府邸都还未开门,只有小厮在门口洒扫。街头的店铺更是没有几家开业的,空荡荡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回禀统领大人,没有发现娘娘!”“属下也没有发现娘娘主仆四人的踪影!”侍卫很快便回来报信,肖子逸不甘心地沿着街路亲自又找了一遍,仍旧是没有任何收获,只得垂头丧气地返回王府报信。南宫隽修用罢早膳,觉着身体轻便了不少。在房中呆了几日,实在烦闷得很,便信步走到院中活动一下筋骨。肖子逸就在这时赶回了苍松院。“王爷!出事了!”“何事如此惊慌?”南宫隽修精神头足了不少,清晨的清新空气让他心情大好,记着江月白说的不可剧烈运动,便轻舒猿臂打了一趟太极拳。“属下早上刚从您房中出来,便有侍卫来报说娘娘天刚亮就带了三个丫鬟出府了。属下刚刚亲自带了两队侍卫上街找寻,未果。想来娘娘主仆四人恐怕早已出了郡城!”“孟琬和离府了?”“正是!王爷?”肖子逸见南宫隽修向院外走去,连忙跟上。“随本王去偏院!”“是!”南宫隽修此刻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那个泼妇吵起嘴来一点不给自己面子,如今走了,倒是耳根清净了。但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心里有些发空。不待他细想,偏院已经就在眼前。南宫隽修脚下加紧,直接进了院子,推开了上房的门。“孟琬和!”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床、柜子、桌、椅,甚至桌边的画板都一如从前,惟独少了那抹倩影。南宫隽修出了上房又推开东厢房的屋门,丫鬟们的房间与上房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她们住在这里时一样。肖子逸紧紧跟在南宫隽修的身后,“王爷,您慢些,娘娘说过您现在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情绪激动。”一阵眩晕感袭来,南宫隽修堪堪地扶着门口的石阶坐了下来。院中的草坪修剪平整,灌木丛造型别致,不远处那个简易的秋千孤零零地悬在那里。已进秋日,槐树的叶子已经枯黄,一阵风吹来,又有几片黄色的叶子离开了枝头,在风中盘旋着落到了地面。失落感莫名地涌上心头。“王爷,风有些凉,您身子才好些,还是先进屋坐吧!也许娘娘只是带着玲珑她们出去散心也说不准。”毕竟屋中收拾得与有人住时没什么两样,肖子逸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南宫隽修想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由着肖子逸扶着进了屋。坐在桌边,南宫隽修信手翻看着画板上的几幅素描,每一张都活灵活现,每一张都能看出绘画者的洞察力和细腻的心思。往桌上看去,毛笔搁在笔架上,镇纸下错落地压着几张字应该是练习用的。而最上面的一张,赫然写着“休书”!!肖子逸就站在南宫隽修的身旁,自然也看到了,心脏都不由得狂跳了几拍。娘娘这是真的恼了,不过,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休妻,从未听闻哪个女子休夫的。这种事情,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娘娘能做得出来。偷偷瞟了一眼王爷,好在脸色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看。南宫隽修将休书从镇纸下面抽出,拿到眼前仔细观看。“宁国公府孟氏琬和,有夫南宫隽修,因其黑白不分,袒护擅用催情药之妾室,并对贤妻恶语相向,特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孟琬和。癸亥年八月二十日。”笔力苍劲,力透纸背,洋洋洒洒,一笔一划似乎都在痛斥着恶夫的卑劣行径。南宫隽修勾唇轻笑,“黑白不分,袒护擅用催情药之妾室,并对贤妻恶语相向。本王的嘴脸何等之丑恶!她怎的不在下面在画上一副本王的嘴脸图?那样才相称嘛!”“王爷…您…您还好吧?”王爷居然还有心思玩笑,该不是气糊涂了吧?南宫隽修心急如焚。“本王像是不好吗?”南宫隽修起身,将休书收进怀中,“回苍松院!”“娘娘她…属下不知如何找寻,还请王爷示下!”“她与本王已再无瓜葛!”不懂三从四德,也不给自己留一点回旋的余地。他南宫隽修怎的就如此缺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个身份不明的人,这样出了王府,倒省去了不少麻烦。“啊?”肖子逸愣在当场。小夫妻拌嘴,床头打架床尾和,王爷和娘娘这是玩的哪出啊?“王爷,娘娘这几日操持府中大小事务,还悉心替您诊脉开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只不过因为和您拌嘴,一时没想开,也许回了宁国公府也说不准,您要不要登门去瞧瞧?”“不必多言!”肖子逸越劝,南宫隽修越来劲。其实他最初也没觉得如何生气,可是想到自己被个女子写了休书,还被别人看到了,就觉得颜面扫地。所以,越劝他越觉得下不来台。真是个别扭的小孩!五王府“王爷!”“进来说话。”书房中,南宫隽仪手持一本古卷,正慵懒地半倚在躺椅上。屋中的丫鬟见状,知趣地福了福身,便悉数出了屋子。侍卫统领姚至臻快步走到南宫隽仪身边,俯下身子,低声说道,“十四王爷昨夜在府中安寝,没有其他举动。只是今早不知何故,十四王妃带了三个丫鬟出府,一路向北,租了一辆马车出了城。因早上路上车马太少,探子未敢跟得太紧,不知孟氏去了何处。” 江家公子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许是去了慈恩寺进香祈福吧,隽修身体抱恙,十四弟妹亲自礼佛更显得诚恳。” 南宫隽仪懒懒地说道,目光又回到了古卷上。郡城北门外的官道,不正是去慈恩寺的方向吗? “并非如此。十四王妃主仆出城之后没多久,就有两队侍卫从府中出来,肖子逸亲自带队大街小巷的游走,面色焦急,行色匆匆,明显是找人的迹象。”“莫非十四弟重病在身,不久于人世,弟媳看破红尘,要遁入空门了?”南宫隽仪打着哈哈,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尖,“那也要去水月庵啊!慈恩寺岂敢收留女弟子。”呃(⊙o⊙)…姚至臻满头黑线,有这么诅咒自己弟弟和弟妹的吗?王爷的节操啊…“去库房提两棵千年人参,再取些安神养血的药材,等下随我去十四王府走一趟。”南宫隽仪嬉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姚统领可以退下了。清城县马车在同福客栈一侧的胡同口停下了,江月白被玲珑、若兰和楚秀搀扶下了车,便示意玲珑付给车夫银子。车夫接过银子道了谢,便赶着马车出了县城。玲珑将江月白肩上的包袱接了过来,嘟着嘴说道,“夫人,宅子在哪里啊?我们为何不到宅子门口再下车?您也不怕这些东西被人打劫了去!”天知道她们身上携带着的这些金银首饰和各色物件值多少银子,如果真遇到歹人,打劫了她们这一票,节约点足够吃个十来年的。“你这张嘴啊!”若兰伸手捏了捏玲珑的脸颊,“你还不如当街去喊,我们身上藏金带银的,歹人会来得更快些!我们也就省去气力背着了。”楚秀也在一旁笑道,“谁说不是,看着是个聪明伶俐的,偏偏总有些时候呆笨得够可以。如果我们直接坐车去了宅子,万一王府那边追查到车夫,很快就能找到夫人的安身之所。夫人此举不过是为了少些麻烦罢了!”“好好好,我没有你们聪明伶俐,这么说你们总算高兴了吧!学些什么不好?偏偏动不动就捏人家脸,跟楚秀学了一身的痞子气!”玲珑揉揉自己的脸颊,嘟囔着。引得江月白和若兰、楚秀笑声不断。江月白自然是不愿意虐待小朋友,从玲珑身上又将包袱拿了回来。“夫人,这些粗重活,奴婢们做就行了。等安顿下来以后,夫人不必抛头露面,奴婢们会尽可能地出去给人打短工,赚钱养活夫人的!”玲珑信心满满地说着,想将包袱再拿回来。江月白一笑,“这点分量没事,晨练的包袱都比这个重得多。赚钱的事不急,等我谋划好了,你们自然都要派上用场。到时候不要累得叫苦不迭才好!”“奴婢们才不会!”“就是!”因为今日不是大集之日,所以在这个相对偏僻的小县城鲜少有店家早早开门迎客。主仆四人顺着街路快步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门口。若兰开了院门,“夫人,快进屋歇歇,顺便看看我这两日收拾得可合心意。”江月白点头说好,放眼望了一下前院,便径直穿过前厅向上房走去。玲珑和楚秀是第一次来,兴高采烈地看着院子里的格局,之后又进了每个屋子瞧了一遍。“不错!比我之前布置得好多了!”江月白也将房间逐个看了,很是满意。“老规矩,你们几个不用在我屋里住着。院子里的屋子随意挑喜欢的住。这里虽然没有十四王府和宁国公府宽敞,但因为没有旁人在,倒是自在不少。你们三个不用拘礼,愿意自己一个屋子也行,愿意几个人合住也可。去吧。休息一下,简单收拾收拾行李,便换了男装吧!”三个小丫鬟应了一声,欢呼雀跃着跑出去了。等选好了房间,一切收拾妥当,三个人便应了江月白的要求,换上了之前若兰准备在这边的男装。好在之前给江月白换箭袖已经上手,几个人换上小厮的打扮轻车熟路。将两把抓的团髻放下来,重新梳拢了盘在头顶正中,用绢帕包好。洗去脂粉的三人,经过如此一般改扮,变成了三个清秀干练的小厮。又是嬉笑打闹了一番,才去了上房。江月白早已自己换了男装,发髻梳在头顶,用一支玉簪别住,配上一身的便装,显然一个洒脱俊逸的公子哥。“夫人,我们换好了!”“夫人快看看我们像不像小厮!”江月白轻笑,伸出食指挨个戳了一下她们的额角,“还不改口!我怎么带了你们三个笨东西出来!”“夫人您要是把我们都戳傻了,看谁还心心念念的想着您!”玲珑捂着脑袋,一边躲着一边说。“就是嘛!夫人!”“现在是在家中嘛,又没有外人,喊喊夫人也无妨嘛!”江月白追着她们闹了一阵,终于停了手,“习惯就是一点一点养成的。从现在开始,无论在家在外,一律喊我公子。这样才能没有破绽。不仅我的称呼要改,你们也要改。要不然现在的名字一喊准穿帮!”“好是好,可是,奴婢们叫什么呢?”“从此再无孟琬和这个名字,你们家公子我叫江月白,江南人士,因家中变故,寻亲不成,在此落脚。你们几个嘛,就叫江陵、江若、江楚好了!”“江陵、江若、江楚?这名字不错!好记又上口,听起来还真像小厮的名字。”“本公子刚才说的,你们可记住了?”“小的们谨记公子教诲!”三个小丫头齐齐地一躬扫地。“孺子可教!”江月白满意地点点头。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一早,江月白带上三人去位于县郊的两块地里看了看。大田上种着高粱,水田里种着水稻。因为今年的旱情比较严重,如今已近收获的季节,两块地里的粮食都少得可怜。指望着收割当做口粮吃上一年,看情形是不太可能了。 热情的色老头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地里的情况实在是不乐观,主仆几人口粮的来源、明年这两块地怎么种,看来都要重新打算。“老伯!”江月白远远地见到一个挑着水桶的身影,便出声喊道。“江公子?!”老者回头看清喊他的人,一脸的惊喜之色。“江公子怎的在这里?”“原来是李老伯!”老者正是清城县的杂货店老板,之前江月白为无名人头做颅骨复原图的时候,曾经租用过他的马车。“江公子怎的又来到清城县了?之前您做的颅骨复原图,据说破了大案子呢!县衙的师爷还亲自到小老儿的小店询问您的住所。小老儿哪里知晓啊!没想到一别一月有余居然在这里再度见到公子。”老者的激动溢于言表,将水桶放在地上,扁担架在两个水桶上,大步上来抓着江月白的胳膊不放。色老头!玲珑、若兰和楚秀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小脸气得通红,就要上前隔开老者。江月白看透了几人的心思,为免老者过于尴尬,马上解围说道,“江陵、江若、江楚,你们帮李老伯提着水,我们去前面地里看一看。”“哪好让公子费心!庄稼人,这点力气活不碍事的!”李老汉见江公子随侍的三个小厮不过是十一二岁出头、细皮嫩肉的娃子,想来在公子身前也不过服侍起居饮食,哪里做过这些粗重活,要是累坏了,自己可赔不起。李老汉便重新搭好扁担,挑起水桶,向地头走去。“江公子来看这片庄稼作甚?”“不瞒李老伯,晚生在清城县暂时落脚,买了一所宅子,土地便是这块水田和那边那块种着高粱的大田。今日才来观瞧,没想到收成如此之惨。正想找知情人问问,偏巧就遇到了您。”“哎呀,小老儿家的地刚好与公子的毗邻!可是好巧!这块大田是小老儿家的,还有那边的水田。”老李激动地指点着。“江公子可是买了东大街张家的宅子?”“正是!”“那张老汉倒是个勤快的,地里伺候得也好。平日与小老儿在地里遇到了,有时还会搭手帮上一把。不过今年大旱啊,这地里种什么,也没啥收成。公子您看这水田里的稻子,早都枯成了稻草,哪里还会有粮食呢!唉!”李老汉心疼地抓起水田里那一缕缕早已干黄的水稻,惋惜不已。“往年的收成可好?”“咱们清城县的土地肥沃,不似靖城县的山地贫瘠。如果风调雨顺,这两块地里打的粮食,供一家人吃一年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天气如何,又岂是能左右的!”风调雨顺的时候能够吃就行了,至于明年种什么,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筹划,眼下只需尽快买些口粮存着。告别了李老伯,主仆四人顺着田间小路返回县城。“公子,刚刚那个老伯说您画的什么复原图是怎么回事?”“是呀公子,刚刚江陵也想问呢。老伯说那个图还破了大案子呢!”“快给小的们讲讲吧!”三个丫鬟的好奇心早就闹得不行,要不是碍于江月白急着与李老伯了解农田的情况,早就想问了。“颅骨复原图啊?这个事情其实你们也知道一些的。”“小的们第一次听闻啊!”“还记得七月初一我们上香回来经过清城县,看到的悬赏告示吧?就是发现无名人头的那个。”江月白循循善诱。“记得啊!当时江若去看了人头,回来之后吓得脸都白了!听着都觉得好恐怖!”玲珑抱着上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小的记得公子当日在同福客栈歇下后,还换装上街去看了。”若兰回忆着。楚秀睁大了眼睛,“瞧李老伯那视公子为神人的激动相,莫不是公子刚刚说的颅骨复原图,就是为那两颗人头绘制的?”“啊!公子,你去给死人头画像!!!”玲珑和若兰也吓得大叫。“不画像哪有银子赚啊!那两日我偷偷跑出府去,可是费了不少周章。关键是得先让知县信服,我才能作画拿赏钱。”江月白想起当时的情形,撇了撇嘴。“小的记得,当时说提供两颗人头的线索,赏银八百两吧?”楚秀努力回想着。“公子真的得了八百两的赏银?!”玲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若兰关心的却不是赏银的数量,“小的平日见过公子画头像,也给小的们画了不少。可那两颗头颅都已腐烂得面目全非,公子要如何做那个劳什子的复原图啊?”江月白笑笑,果然个个机灵,一下子丢了几个问题出来。“公子我确实得了赏银,不过不是八百两。”“我就说钱没那么好赚嘛!提供了线索,恐怕又要被压价。”玲珑了然地点点头。“非也非也!公子我得了一千两的银票哦!当场兑付,概不赊欠。”江月白晃晃食指,满意地看着三人惊讶的表情。“一千两!!”难怪夫人有钱买宅子买地,之前还以为夫人是用了王府的钱。江月白接着说,“至于颅骨复原图和模拟画像,本来就是公子我的专长啊。我没来到这个朝代之前,原本是刑警大队的模拟画像师。”“刑警大队?模拟画像师?那是做什么的?”三人对陌生的名词很是好奇。“刑警大队是专门捕盗捉贼的衙门。模拟画像师是一个行当,就是通过被害人的描述,将行凶者的相貌画出来,然后让捕快们按图索骥的一种职业。至于帮着把死人头颅通过颅骨的尺寸进行相貌还原,只是我个人的爱好,并不是岗位职责。”江月白尽量用她们听得懂的方式描述。“哇!还有这样的行当!公子你真厉害!”江月白的身影瞬间高大了,三个丫鬟崇拜得不得了。三人的赞美让江月白很是受用,她骄傲地拔了拔脖子,“厉害吧!跟着公子我混吧!前途大大地光明呀!”混的前提,还是要有口粮。 到处有熟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转念想到口粮的问题,她掏出一张银票给了楚秀,“家中的存粮应是不多了,江楚你去多买一些米面回来。现在天气转凉也容易保存,要不然等新米上市,因为大旱的缘故,定然会贵上不少。”“还是公子想得周到!小的这就去办!”“江陵去买几尾鱼,本公子今天想喝鱼汤。再买五斤肥瘦对半的肉、肠衣和度数高一些的白酒回来,肉最好让店家帮着剁成肉粒。”突然有点怀念老爸亲手做的腊肠,江月白决定自己动手试试。“肠衣?公子是要吃灌肠吗?不如让小的去松鹤楼买了现成的回来?自己家中做,口味很不好弄不说,成功的几率也小。别说小的和江若江楚都不会做,就是十四王府的厨子,小的听说私底下没少练,可是做成的也没几回。”“没事,做不成功就当肉丸子吃好了。折返一趟郡城时间太长不说,我们刚离府,王府的侍卫恐怕还在寻找我们,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如自己动手乐呵乐呵!”玲珑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接了钱袋转身离开。“江若随我在街上转转,再买些衣物配饰,顺便看看有没有亟待出兑的铺面。”说话间,已经进了县城。江月白主仆二人在成衣店选了几身衣裳,刚被伙计送出了店门,就被一个人喊住了。“前面可是江公子?!公子请留步!”江月白和若兰回头观瞧,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正向她们快步走来。若兰小声嘀咕着,“公子,怎么到处都有人认识您的?”江月白也小声回道,“说明你家公子我声名远播啊!”好吧!夫人的厚脸皮无人能敌!⊙﹏⊙b“哎呀!果然是江公子!可让张某好生挂念!”来人中等身材,一身的宝蓝色锦袍,正是清城县衙的师爷张文胜。“月白见过师爷!”江月白躬身施礼。“前一阵托江公子的福,两颗无名人头的案子,揪出了两宗人命案和一起团伙械斗案。几宗案件的告破,让刑部对县令大人夸赞有加,县令大人自然忘不了公子的好处,特地派张某寻找江公子,欲聘为县衙的画像师。张某正愁寻公子不到,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张文胜的兴奋程度不亚于杂货铺的李老伯。“师爷谬赞了。不过举手之劳,提供些线索罢了,至于案件的侦破,还是仰仗县令大人与师爷的领导有方,以及各位捕快衙役不辞劳苦。”江月白谦虚道。“月白刚刚在清城县落脚,没想到就遇到了师爷,还真是有缘!”“原来江公子真的不是清城县人士,难怪翻遍了县志,也没找到江公子。怎的到了清城县落脚呢?”“说来话长。简言之是寻亲不成,暂时落脚在此,再作打算。”江月白一言以蔽之。张文胜的眼睛烁烁放光,“如此说来,江公子若没有其他琐事,不如到衙门当差如何?徐大人断不会亏待公子的!”“师爷莫要怪月白直接,敢问月俸几何?”江月白单刀直入。正愁一时找不到店铺开美容院,就有工作送上门了。不过,如果钱给的太少,还要耗时呆在衙门里,她可不干。“月俸8两纹银,除了正俸之外,还有禄粟、职钱、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厨料、薪炭。”“禄粟?给卷?”后面说的就是各种补贴呗,其他的勉强能理解,但这两个江月白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禄粟就是发放米、面等口粮以供家用,给卷嘛,就是去他乡办公期间的车马费。”就是差旅费呗!还发粮食,太人性化了!公务员就是公务员啊!感情这个朝代的国家公务人员的待遇就这么好!张文胜见江月白兀自发愣,生怕她一口回绝,又说道,“江公子初来清城县落脚,想必各方面都有些吃紧。如果公子愿意来县衙当差,月俸之事,张某出面再和徐大人商议。”“多谢张师爷美意,那就有劳师爷了!”江月白淡然道。我去!感情公家的公子也是可以砍价的!张文胜愿意出头帮自己抬价,自己乐享其成就是了。“江公子现在何处落脚?待张某与徐大人商议过后,也好去告知公子啊!”见江月白带着若兰要走,张文胜赶忙问道。“晚生住在东大街张家以前的宅子,一起住的有几个小厮。师爷有事随时可以找我,即便月白不在,也可以留话给江若他们。”若兰一听被点到名字,赶紧点头示意自己便是江若。江月白拱手告辞,便带着若兰离开了。回到宅子的时候玲珑已经回来了,楚秀正指挥着粮店的伙计将米面搬进偏房,楚秀跟在伙计身后,确认一样一样的都放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便掏了两块碎银打赏了伙计。伙计接过赏钱,不住地道谢,欢天喜地地出了门。“公子,小的买了这些米面,大概够我们主仆三个月左右的口粮,您看够用吗?还是否要再购置一些?”楚秀一边顺手将偏房里的杂物一一归拢好,一边问着。“暂时先买这些。”江月白对楚秀三人的麻利一向都很满意,很多事情都做的比她想象得好得多。有这样的贴身丫鬟,她省心不少。若兰难掩心中的喜悦,“以后怕是都不用再买粮食吃了呢!公子刚刚找到了差事。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差事刚刚找到了公子!”“什么叫差事刚刚找到了公子呀!江若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玲珑正拎着鱼要去收拾,看着偏屋门口喜形于色的若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楚秀收拾好粮食,打算出来帮厨。也好奇地看着若兰。“我刚刚跟着公子去成衣店买了几件衣服,刚出了铺子,就被县衙的师爷拦住了。说是要请公子去县衙做画像师,怕公子不愿意,还要再回去与县令商议公子的月俸呢!”若兰将刚刚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当然也没有放过月俸的具体内容。 第二职业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玲珑和楚秀听了,自然也是兴高采烈。以往在宁国公府和十四王府的时候,不甚在意平民百姓的生存状态。如今跟着夫人出了府自立门户,才发现自食其力的日子不仅一切都要精打细算,而且还要尽快找到收入的渠道,否则就算饿死,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们三人这两日抽空就出去找差事,可是能找到的,除了厨娘就是洗衣丫鬟,再就是绣娘,工钱给的实在是太少。听到若兰说县衙主动找到夫人要她去县衙当差,月俸还不低,自是羡慕夫人有一手好本事。“真是喜事盈门!小的们这就收拾午膳给公子庆功!”玲珑和楚秀说着便进了厨房。江月白也跟了进来,看看玲珑买回来的肠衣等物。“公子,您怎么能进厨房呢!您只管告诉小的们如何制作这灌肠便好!”若兰见江月白要亲自动手,赶紧阻拦。夫人是主子,怎么能做些下人的活呢?“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呀!江若,你拿着镰刀和竹篮,去折些干燥的松枝回来。等下要用!”江月白不顾若兰的阻拦,将用荷叶包着的肥肉丁和瘦肉丁倒进了盆中。若兰见拗不过她,也的确不知道灌肠需要怎么做,只好依言拿上镰刀和竹篮出了门。玲珑和楚秀一边收拾午饭,一边好奇地看着江月白要如何制作这超级难做的灌肠。江月白将姜洗净切末,撒在肉丁上,又放了盐、花椒粉、糖、高度白酒和其他香辛料,细细地拌匀,用盖子将盆盖上,便去清洗肠衣。等若兰回来的时候,江月白已经将肠衣和肉馅都准备好了。“公子,您看这些松枝可够用了?”“够了够了,放在院中,洗洗手过来帮我灌肠吧!”江月白试着将肉馅装进肠衣,几次都没有成功。唉,这年代,没有漏斗,有饮料瓶也好啊!好歹可以改造成漏斗。可是什么都没有。不免有些挫败。若兰看出了一些门道,“公子,可是这肠衣太细了?要是有个物件能放到肠衣里面撑起来就好弄了。哎,您看那竹竿可好?奴婢用斧子劈得短一些,一头插进肠衣里,许是能顺手些。”“还是你机灵!”江月白又来了精神头,“快弄来试试!”若兰试着劈了几下,很快便将一截看起来还算的竹竿洗净了递过来。“公子您试试!”江月白将竹竿插进肠衣里,往竹竿里不断地抿着肉馅,又用筷子捣了捣,馅儿便慢慢地装进了肠衣。虽然不及漏斗应手,但是比刚刚没有任何工具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错!好灌多了!”若兰又弄了一截竹竿过来,跟着一起装馅料。“灌制的时候要装得紧密均匀,用手挤紧,不能过松或过饱满。如果过松会留有空气容易腐败,如果过于饱满则肠衣容易破裂。隔一扎左右,就用线绳扎紧,就像这样。”江月白一边示范一边讲。若兰很聪明,上手也快,等玲珑和楚秀做好了午饭,她俩已经将灌好的肠架到院中央临时搭起的木架子上。“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呀?”“把松枝点燃了,熏一下,肠的味道会更香。”江月白将松枝堆在架子下面,便点着了火。这个季节的松枝不是特别干燥,很快便起了烟。腊肠受到高温,香味便飘了出来,混杂着松枝的特殊清香,甚是好闻。“公子,这样熏完就能吃了吧?”三个小丫头不住地咽着口水。“还要再风干三天才能蒸来吃。真是一群小馋猫!”玲珑调皮地吐吐舌头。“公子有这手艺,都不必去衙门当差,单靠灌肠就能卖个好价钱!”“这个可以考虑当做第二职业,如果做的好,可以做好了之后你们几个拿出去试着卖。如果赚了银子可以补贴家用,就算赚不到,还有其他稳定的经济来源,这样我们主仆四人才能有安稳的小日子。”玲珑的想法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渠道。但是单做腊肠卖,即便赚钱又能赚到哪里去?相对来说费时费力,从时间效益来考虑,自然不是上佳之选。所以,套用以上的标准,美容院才是江月白心中蓝图的第一步。****江月白刚刚睡醒午觉,守在屋外的若兰听到屋里有响动,便轻声询问道:“公子可是醒了?”“嗯。有事?”江月白抻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问道。“县衙的张师爷已经在前厅等公子等了有一会儿了。怕扰了公子休息,并未让小的们即刻报与公子。此刻江楚正在前厅陪着说话。”“本公子马上就来。”好在只是和衣而卧,并不用怎样繁复的梳妆。江月白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对着镜子快速地挽了一个发髻,只用一支玉簪别住,又理了理衣服,便开门出来。若兰见她出了门,忙引着往前厅走去。“张师爷,我家公子到了!”“月白有些困乏,便小睡了会儿。未曾想师爷莅临寒舍,让师爷久等了!”江月白一躬扫地。张文胜起身相扶,“江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是张某心急,本该明早再来拜访。但徐大人求贤若渴,张某也是爱才心切,便草草地过府来见公子。”江月白伸手示意,两人落座,楚秀奉了茶上来。“江公子,张某也就不拐弯抹角,前来府上还是为了一早所说之事。因今年各个州城府道旱情都不容乐观,户部侍郎召集各州七品以上官员进京商讨秋末赋税一事,徐大人一直到今日正午才回来。张某将偶遇公子一事报与大人,大人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得知公子寻亲不遇,暂住清城县,诸多不便之处自不必说。徐大人说若公子愿意去县衙当差,他便做主将公子月俸升至9两纹银,禄粟、职钱、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厨料、薪炭都比原有份例多上二成,保证公子日常开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张文胜说明来意,简单地复述了一遍“请示”经过,便急切地求个答复。“晚生愚钝,不知在县衙当差可否有休息之日?”“张某忘了说与公子听。按照本朝例律,所有衙役十日便有一日假休。不过清城县虽然是郡城直属之县城,但民风事务不是过于繁杂,公务不忙之时,县衙官吏每月可以多休三日。”哦,那便是一月休三天,不忙的时候一月休六天。虽然不同于现代的双休日,但也算可以了。“有劳师爷费心!徐大人与师爷如此美意,月白若再要拒绝就有些说不过了。”江月白一拱手。如今自立门户,有个稳定的工作自然是首要条件。张文胜开出的条件已经是高薪高福利了,江月白从买房买地置办东西开始,也慢慢地了解行情,这等的好工作,还是人家求着自己做,傻子才会拒绝。“哎呀!张某心中的一块石头可算落了地。不知公子准备何时来县衙呢?”“晚生也是刚刚落脚,有些事情还没有打理好。师爷您看月白九月初一前去府衙听差可好?”按照整月的出勤,谁也不占谁便宜。“好极,好极!张某这就去回禀了徐大人,就不叨扰公子了!”张文胜满脸喜气,起身告辞。江月白将张文胜送到了门口,见他走远了,玲珑便关上了门。“这回,公子也要像王爷那般,每日早出晚归的去听朝堂之事了!”玲珑一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厉害,自豪得不得了。江月白戳戳她的额角,“什么朝堂之事啊,你家公子我不过是个县衙的画像师,民间疾苦都听不到多少,还朝堂之事呢!”“总之公子就是很厉害!当差都是县衙里派人来求的!怕公子不去,还巴巴的给涨月俸。从未听闻谁家去当差有这么神气的!”说着,二人已回到前厅,若兰和楚秀也跟着玲珑一起起哄。夫人刚在清城县落脚,就有工作找上门来,足以见夫人的才气有多大!能侍奉这样的主子,几人自是均是觉着与有荣焉。江月白知道她们几个替自己高兴,也不好挫了她们的喜气,当下不再辩解。心里盘算着,还有不足十日便要去上班了,倒也没有什么需要格外准备的,不过要是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店面,当然是最好的。“明日我要去一趟郡城,江若陪我同去,江陵和江楚雇两三个人,将地里的作物收了。”“公子,您回郡城会不会被王府的人发现?莫不如小的们去吧,府里的侍卫都没见过我们三人的男装扮相。”玲珑和楚秀不免有些担心。“无妨,见过我男装扮相的人也不多。一个公子带着小厮并不算惹眼的,不一定能招来王府的侍卫。”几人听闻觉得有理,便不再阻挠。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用罢早膳,江月白带上若兰出了门。刚走到十字大街,左面就有一辆马车冲了出来。因为街面有两块石头不知何故缺失掉了,马蹄一跛,便向着江月白二人冲了过来。 面具男人 - 王爷,分裂是种病 - 猫胡胡 “闪开!快闪开!!”车夫发现了刚刚走出路口的公子和小厮,忙不迭地喊着。“啊!!”若兰见到马车冲过来,吓得大叫。江月白未到路口之时,就听得左侧有马车驶来的“咯噔”声,所以走得并不快。如今看到马失前蹄,完全收不住速度,她用力将傻立在原地的若兰推了出去,自己就势一个鱼跃前滚翻向前纵去,险险地躲开了马车。而跛马在车夫的控制下,向前又跑了一段,才停下来。车一停,车帘挑起,一个身着深灰色锦缎长袍的男子从车上慌忙地跳了下来。向后看了看,便快步赶了过来。若兰被江月白推出去,跌坐在地,只是有些惊魂未定,并未受伤。江月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将若兰拉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江若,你没事吧?”“夫…公…公子…”若兰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小的没事,只是有些吓着了。多亏公子手疾眼快,身手敏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兰说着,眼圈有些微微泛红,身上还不住地发抖,看样子着实吓得不轻。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江月白都忍不住跟着心酸。江月白张开膀臂,将若兰抱在怀里,像阿姨哄小孩子一般,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还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噗…”若兰忍不住破涕为笑。马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见到主仆二人真情流露,也未敢打断。等了好一会儿,见小厮平静了,才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这匹马本是驯熟的老马,今日不知怎的就马失前蹄。好在公子身手不凡,不然若是公子和这位小哥有个闪失,在下就作孽了!”“不妨事,好在没有人受伤,您也不必过于挂怀!”江月白通情达理,毕竟也不是人家故意的,自己和若兰也没损伤,得饶人处且饶人。眼前的年轻公子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中年男子反倒抹不开了。“公子真是通情达理之人,在下越发觉得歉疚了。不知公子要去哪里?这位小哥刚刚受了惊,恐怕行走有些吃力,不如在下送二位一程吧!”“兄台不必自责,我主仆二人要去郡城办些事情,恐怕也不顺路,就不叨扰了。您忙您的便好,真的不必介意。”江月白搀着若兰,打算在路边休息片刻,便去杂货店问问李老伯今日可否租用马车。中年男子眼前一亮,“不瞒公子,在下是汇通钱庄的掌柜,如此着急赶路是要前去郡城的总店对账。既然公子也要去郡城,便随在下一同去吧!一来省了公子租用车马的麻烦,二来也让在下心中好过一些。还望公子不要拒绝。”“那,好吧!一路上打扰之处,还望兄台见谅!”江月白见中年男子满脸的歉意,既然顺路,也就不再拒绝。若兰的腿还有些发软,中年男子和江月白一左一右架着她到了车边。车夫见到江月白主仆,也是面有愧色,不住地道歉。听掌柜说公子没计较,也觉得这位年轻公子是个好相与的。“马怎样?可用回钱庄再换一匹?”“应是无碍,刚才有处路面砖头缺失,马蹄刚好踏了进去,便被绊了一下。加之车速太快,一时有些收不住。刚刚仔细检查过马腿马蹄和车轮,均未有损伤,马也未受到惊吓,可以继续赶路。”掌柜闻言,便示意车夫帮着将若兰扶上马车,又亲自将江月白扶上马车,自己最后才上去。“走吧,这位公子也恰好要去郡城,即刻出发吧!”车夫称是,便放下车帘,喝了一声“驾!”催着马车出了县城。一路之上,洪掌柜和江月白越聊越投缘,只差没马上八拜结交认了干兄弟。时间在聊天中过得飞快,没多久,马车就驶进了郡城。“洪兄,月白就在此下车了!”江月白见已经进了北城门,便尽快结束了聊天。洪掌柜满脸的不舍,“若不是愚兄也有要事在身,还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再与贤弟聊上一会儿。贤弟得空,一定得去钱庄上找我,如果洪某不在,自会有小厮引了贤弟去敝宅小坐。”“一定!一定!洪兄如不嫌小弟家门寒酸,也可常去坐坐。”江月白与若兰在一个街口下了车,马车便继续向汇通钱庄的总店驶去。洪掌柜从车窗探出头来挥手,一直到看不见她们了,才回到车中。若兰调皮地吐吐舌头,趴在江月白的耳根轻声说道,“洪掌柜若知道公子是个女子,还不巴巴的要娶了公子回去才怪!真想不出若是王爷知晓了这番情形,会作何感想!”江月白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要把你家公子和那匹种马联系在一起。你家公子现在是单身,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只不过,婚嫁都要找个真正喜欢着自己的人。”若兰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小的看,洪掌柜就不错。虽说年纪比公子长了一些,但是年纪大会疼人啊!公子就不考虑考虑?”“现在说这些还早,先立业后成家,咩哈哈!你家公子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有自己的事业!”江月白转转眼珠,“你怎么一直绕着这个话题转?莫不是是看上了洪掌柜或是哪家公子?不妨和我说哈!本公子替你做主!”“公子!你真是的!”若兰一时语塞。说到婚嫁之事,能坦然应对、调侃、甚至反击的女子,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夫人一人!对于夫人的厚脸皮,她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江月白带着若兰一边逛街一边看是否有店面出兑,虽然在郡城开美容院极易被南宫隽修他们发现,但一来这里经济繁荣,来往人口数量多,潜在客户群数量庞大,又有众多名门贵胄,生意自然是比清城县那个小县城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二来,自己给南宫隽修留了休书一封,难不成他还真有脸面来让自己跟他回去不成!只是,若真是将美容院开在郡城,恐怕清城县衙的公务员是当不成了。否则,两边来回跑浪费时间不说,还不方便她照看生意。为了大好“钱”程,鱼与熊掌该选哪个,她早已在心里有了衡量。一路走着,江月白选购了不少玉佩、香囊、扇坠一类的男子配饰。清城县里卖这类东西的商家太少,仅有的货色又入不了她的法眼,索性来一趟郡城也别空着手,顺路选一些好了。中午,主仆二人在松鹤楼用了午膳,稍事休息继续出去逛街。若兰将装满饰品的包袱挎在肩上,怕放在身后被贼人摸了去,又将包袱转到前面捧着。眼见着一条街走到了尽头,前面只有一个暗巷口,她便拽了拽江月白的衣襟。“公子,咱们还是往回走吧,前面太僻静了,要是真有歹人…”若兰不禁打了个哆嗦,“天色也不早了,再转转就去找辆马车回家吧!”一个暗巷口,一张简易的木桌,桌上一个铜盆,桌后一把木椅。椅上坐着一人,身影在暗巷口拉出老长,配上一身暗紫色的锦袍,一张半遮面的银色面具,处处透着诡异。江月白脚下一顿,面具下的那半张脸,感觉轮廓好熟悉,一时又想不起。而她的全部注意力根本不在面具下的脸型轮廓上,而是完全被那张面具吸引了。那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而是像极了现代的化装舞会里那种!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江月白信步走到了桌前。若兰知道劝也无用,便跟在江月白身后,也在桌前站定。抬眼看见桌后木椅上坐着的人,男子闭着眼睛,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晕。若兰心里不由得一寒,下意识地拽住了江月白的衣襟。江月白回手拍了拍若兰,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可随着一阵轻微的咝咝声,她便觉得脚腕一紧,一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踝。“这位姑娘,可要算命么?”面具男子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那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落在江月白的脸上。“公子!蛇!!”若兰花容失色,体若筛糠,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缠在江月白脚踝上的东西。江月白用眼神示意若兰别动,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怕得要命。蛇这种动物,在电视节目里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何况是近距离地与蛇接触。但江月白知道,蛇生性阴险,动作敏捷,脚下这条更不知道是否有毒,自己一旦乱动,后果不堪设想。“这位先生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可否先收了你的蛇再说话?”面具男子邪魅一笑,口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原本缠在江月白脚踝上的黑眉听到主人的声音,便放开了她,顺着桌腿一路攀爬向上,最后在男子面前的桌面上盘成一团,吐了吐芯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