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宅化尸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公元959年,中原大地已经经历了数十年的分崩离析,战乱不休,百姓民不聊生。 七月的一天! 周国境内,扬州城郊。 已是日落黄昏。 连绵的群山中,天色渐暗,一条隐秘的林间道上,两匹黑马疾驰而来,马上两名黑衣骑士。 奔到了一条路口,前面是一左一右两条岔路。为首的黑衣人紧急勒住缰绳,急奔中的马突然被迫停住,嘶鸣着立起了两只前蹄。 黑衣人镇定的附身抱着马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马的鬃毛,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竟是骑术娴熟,深谙马语。 高大的黑色骏马好像听懂了他的语言,逐渐安静下来。 黑衣人这才抬起头看向前方,露出了面容。 原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俊朗的五官,年纪不大却浑身透着英猛暴戾之气。 气度不凡,穿着虽然是黑色劲装,却是上等锦缎。气宇间不像普通富家公子,倒像是出身名门的少年将军,或是武林世家的公子。 此时已经风尘仆仆,人和马都显的很是疲惫。 身后另一骑上是名中年黑衣汉子,勒马到少年的身侧,恭谨的说:“三公子,咱们星夜赶路,这里离扬州城还有三个时辰。如今天色已晚,不可能在关城门前赶到了。” 三公子看了看天色,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眼看就要到了,何况要去见的人很是要紧,不能太过狼狈,修整一下总会体面一些。 于是说道:“冷啸,右边再过去就是通往扬州的官道,本公子记得官道上没有客栈。你从左边岔道过去打探下。最好能在附近找到一个暂宿一夜的地方,明日再进城。” 中年黑衣男子名叫冷啸。是这位三公子的贴身侍卫,得令,“是!”恭谨的应了一声,脚下一蹬,纵马往左边岔道疾奔而去。 三公子吩咐完跳下马,走到一颗树旁坐下,闭目养神。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冷啸打马回来了,回禀道:“禀三公子,远远看到深山中有一处宅院,看起来像大户之家,应该可以借宿一夜,属下没走近,先回来禀报示下。” 三公子站起来:“很好,今夜就先借宿那里!不过既然是大户人家难免会猜疑我们的身份。虽说现下扬州归了咱们周国,但是毕竟两年前还是南唐的地界,行事还要谨慎一些,莫要招惹是非!” “是,属下明白。”冷啸躬身回答。 两人顺着岔路,骑了没多久便看到有个宅院隐在山坳中,借着夕阳最后的余辉,远远看去好几进院落,占地甚广,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山庄。 连日赶路都是吃干粮,露天短暂而宿,走的都是捷径偏僻的小道。眼看今夜可以吃个热饭好好睡一夜,两人顿时都兴奋起来。 走进了才看到大门敞开,可是却没看到看门护院的人。 门头大幅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冯府。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月还未上,周围越发的黑了,除了鸟兽虫鸣竟没听到一点人声,大门往里看去也没有半点灯光透出。 跳下马,冷啸将两匹马栓到门口的树上。三公子观察周围才开始感到诡异,跟冷啸对视一眼,戒备着慢慢走向大门。 刚进大门一股阴风夹带着奇怪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锵”的一声,冷啸抽出了腰中的剑。警惕的说:“血腥味,这个气味太奇怪,三公子小心。让属下先进去看看!” “一起进!”三公子沉着脸,也抽出腰中的佩剑提在手中。 大门进去一段距离,正中是一座石墙屏风。 屏风异常的高大,比普通人家的都要高大许多,从这气势上就感觉出这户人家一定非富即贵。 仔细看上面雕刻了一幅山水画。 三公子一看便知出自名匠手艺。 只见雕刻的峰峦叠翠,林木葱郁的样子,看着感觉到还有云雾潆潆,泉水潺潺,一派气象万千,简直是栩栩如生,如身临其境一般。 二人不禁看的有些沉醉,屏风一角刻着三个字:云梦山。 三公子似曾听过这个名字,恍惚间一时想不起来。 又一阵血腥的恶臭飘来,两人这才惊觉。 谨慎的绕过屏风,转到了正院中。 看清了整个院中的景象,两人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三公子看了几眼就转过身扶着屏风狂吐起来,直吐的翻江倒海。 本就没吃什么,只能吐出黄水来,恶心的感觉还是阵阵涌来,只吐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一般。 冷啸也感觉浑身心血翻涌,但毕竟年纪经历都长一些,努力稳压住,紧张的戒备着,护在三公子身边。 三公子也是有江湖经验的人,渐渐镇定下来,调整气血,转身重新审视这个庭院。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庭院,正面是正堂和两侧的东西两排厢房。本应该是一个雅致的大院,现在却在正中堆起了一座小山,而堆成山的竟然是——无数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而且还在持续的溃烂中。 令人作呕的是这些本来应该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正在慢慢的溶化,就像一堆正在被高火炖烂的肉,慢慢的溶化变成肉汤。 从残躯和掺杂在腐肉中的衣料、首饰判断出这些尸体是无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小山”边离三公子最近的一具尸体,已经消融了一半,另一半身体也在慢慢塌下去。头骨坚硬还留着,肉却已没有了,眼珠没有了支撑正好滴溜溜的滚了下来。滚到了下面的一大片血渍中泡着,只露出黑色瞳孔好像正斜睨着三公子。 就算久经沙场,见惯了无数死人,三公子此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又有想吐的冲动。 “是谁?”他紧捏拳头浑身有些颤抖,“是谁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冷啸心中发寒,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眼中的惊惧加深。急忙绕着“小山”警惕仔细的查看。 “三公子!”冷啸在远处叫。 三公子急忙跑过去。冷啸站在正堂门口,呆呆的盯着地上看。 地上一大滩红黄相间的血水,掺杂着还没消融完的一些衣料。 “咦?”好像发现了什么,冷啸用剑将衣料挑开一点,一块玉佩露了出来。小心的用剑把玉佩扒出来,撕下身上的一片衣服擦拭干净,又撕一块衣服包住才递给三公子。 玉佩是上好的白玉所刻,三公子仔细辨认,翻过来另一面看到刻着一个“冯”字。 “是……难道是冯延嗣?”三公子大惊,急忙看地上血水中的衣料。 “冯延嗣?”一旁的冷啸问。 三公子点点头,“他祖籍扬州,以前是南唐的两朝重臣,三度拜相,位高权重,在南唐可是呼风唤雨之人,不久前听说辞官归隐,回了扬州。” “一国之相,身份尊贵显赫,为何会毙命于此?”冷啸疑惑的问。 三公子紧皱眉头说:“这冯延嗣不只是位高权重,而且文学造诣、治国治军各方面学识都很高深。是各国都想招揽的治国奇才。” “难道是其他国主拉拢不成,便动了杀意?” “有可能!”三公子点点头,“当初国主也对他有意招揽,听说他要归隐扬州还特意派人相邀,只是被他以年老为由婉拒。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此杀人手法未免太过惨绝人寰。” 冷啸犹豫了一下,想说话又忍住,转身走进屋内。 搜寻了一阵走了出来,眼中充满了惊惧,急急道:“三公子,此地不能留,咱们快离开吧!” “怎能如此离开?去四周看一下,看能否找出一点线索。” “不能去……有危险,还是速速离开吧!”冷啸急忙挡在前面,一脸惊慌。 三公子停住,看着他。冷啸武功一流,年少时行走江湖多年,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后来慕名投靠父亲。父亲派他来护卫自己多年,一直忠心可靠,做事也镇定稳重。 此刻去如此惊慌。 “你可是发现什么事了?”三公子冷声问。 冷啸脸上一白,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 三公子接过一看,是一块木牌,通体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上面写了两个血色的字:鬼噬。 第二章 鬼噬天书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三公子接过一看,是一块木牌,通体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上面写了两个血色的字:鬼噬。 “这是什么?”他第一次看到,奇怪的问。 “属下刚才搜查屋内,在桌上看到了。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鬼噬令!” 看三公子一脸茫然,他顿了顿又说道:“这鬼噬令非比寻常,如果咱们主仆二人早来几个时辰,只怕此刻也躺在这尸山上了。” “你的意思是冯府之人是这持牌之人所为?” “江湖中有个传闻:鬼噬令,鬼索命。”冷啸肃然道。 他脸色有些苍白而惊慌,“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因为看到的人都已死了,而且死的无迹可寻,尸骨无存。只是现场都会留下一块这个令牌,所以人们才知道有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尸骨无存?”三公子转身看了下身后,尸山又溶化变小了许多,心中一阵凉意,“这是用的什么手段?为什么尸骨都消融了?” “这是传说中鬼噬令独门的毒物,杀人于无形,化骨销魂,此毒要是不小心弄到皮肤上无药可医,全身慢慢溃烂而死。且无色无味,要是食用,那就从内脏开始腐蚀,几个时辰内就化为血水。” “既然留了牌子杀了人,就是要让人知道是鬼噬令所为,那为何多此一举,又要将尸体消融?” “属下只是听说鬼噬令乃是阴府使者所发。索人性命,化其肉身,永堕地狱,使其永无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正说着,突然感到阴风阵阵吹过,整个院子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不远处的山林间不时的传来几声鸟叫,细听又似人在低语。 而一些鹰鸟已经闻到了尸体的臭味,飞聚来盘旋在空中,伺机啄食。 今夜正是月圆夜,月亮又大又圆已升至中天,明亮的月光照的四周惨白一片,两人看着尸山上的残肢断臂,感到阵阵的冰冷。 “三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冯府数百口人,护院保镖不少,武功想必也不弱,都全部遇害。再逗留如果有个万一,属下命不足惜,但您不能有事,咱们此行的任务可不能耽误,否则会误了二公子筹谋的大计!”冷啸劝道。 “哎!”三公子被说动,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也罢!走吧!”说着转身,打算退出去继续赶往扬州。走到大门口,忍不住转身看,又看到了屏风上的那副山水画和那三个字:云梦山。 三公子突然惊跳起来,叫道:“知道了!” 冷啸被吓了一跳。 “快,我们去找一下,也许鬼噬令是想找这个,我们也找找看。”三公子说着飞奔进了院内。 冷啸疾追上去,“我们要找什么?” “无字天书!” 两人在院内里里外外的查找了一遍,冷啸忍不住问:“三公子说的是江湖传说的那本书吗?” 三公子有些沮丧道:“是啊,江湖传言,上天有感于中原战乱纷扰,生灵涂炭,特让千年前鬼谷子的无字天书重现江湖。让能人得之,以助其一统天下。” “属下好像也听过这个传言,只是没当真。难道公子觉得这天书在冯府?” “天书是否在这里出现我也不敢断定,只是看到这大门处的石屏猜的?” “石屏有何奇怪之处?” “想来是冯延嗣对鬼谷子甚是崇敬,云梦山就是当年鬼谷子修炼之所。” “难怪!还是公子懂的多。” 三公子摇摇头道:“冯延嗣号称自己的先祖是鬼谷子的弟子,学问一派得自鬼谷子真传,平时谱摆的挺大,把自己尊成了名家大儒,这天书的传说也许只是他故弄玄虚。听二哥聊过一些南唐朝臣的事。咱们国主把这冯延嗣当大才,二哥却好像对他并不削。” “莫非别人怀疑这天书在冯延嗣手上。所以才遭此灭门之祸?天书就算真在冯府也被鬼噬令拿走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走吧!”冷啸催促道。 “传说天书记载着无尽的宝藏,和治国之策。若能得到天书,对大业那是如虎添翼!”三公子惋惜的跺了跺脚,“走吧!既然没得到天书,那就希望我们别白跑一趟扬州。” ******** 扬州城。 一大早街上热闹非凡,到处熙熙攘攘,各种杂耍小吃一片热闹景象。 街道上人太多推来挤去,没办法骑马,两人只有拉着慢慢往前走。 三公子又累又饿,烦躁的问:“这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多人?” “属下去打听一下看是否有近路。”冷啸说。 三公子强压下心中的不耐,自从昨夜从冯府出来就一直心情烦闷,心中很多疑惑解不开。 冷啸走进路边一个小杂货店,上前行礼问道:“老伯生意好啊!一大早就这么多人了。” 杂货店老汉心情好的很,呵呵笑着说:“城中有喜事,自然一大早就热闹,这生意这两天也好的很啊。呵呵……” “敢问什么喜事?” “小哥是今日才到扬州的吗?” 冷啸点点头。 “那难怪了,是庆贺云老爷的生辰,所以这般热闹。” “云老爷?可是云博城?”三公子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插过来问。 老汉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云老爷的名讳怎可直呼!每年生辰,云家都要开斋铺,发银包,连续三日,老汉我都领二两银子呢!够阔气吧?” 又看向冷啸说道:“小哥你来的正好,若要领粥和银包就去云府吧!过了今日就没有了。” “凡是去领的人都有?这得花不少银子吧!”冷啸听的有些意外。 “那当然!”老汉表情夸张的说:“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都快摆满整条街!没见过的外地人那都有吓晕过去的。”直说的吐沫横飞。 “也只有咱们扬州的云大善人——云老爷办生辰才可以做到。所以每年扬州这个时候,热闹非凡啊!十里八乡的都慕名而来,比过年看花灯都要热闹!”老汉越说越高兴,脸上满是仰慕的光芒。 “那是要赶紧去看看,敢问老伯,云府怎么走?只是街上的人这么多,有没有近路可以快一点过去?” 老汉一听更兴奋了,一拍大腿,大声叫道:“那你可问对人了,从我家后院穿过去,顺着小巷一直走,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再左转出去,就能到云家后院。” 三公子只是轻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太留意他们的谈话。 冷啸急忙答谢,给了老汉几两银子,让帮忙看着门前的马。 两人按老汉的指点,穿过杂货铺的后院走了出去。 后面老汉还追着喊:“云府可大了,你们只能到后院,要绕到正门才可以领银子……” 三公子早已不耐烦,出了后院展开轻功飞奔而去,一转眼不见了人影,冷啸急忙跟上。 小巷很清静,零星几个路人也只是看到两个黑影一闪而过,还以为自己眼花。 果然根据指示,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大院的墙根下。高墙红瓦,看着气势应该就是云府。 冷啸看了看,问:“三公子,这里没有门,我们是否要绕到正门?” 三公子不说话,一提身,“嗖”一个轻功飞到了路旁的树顶上。 极目远眺,只见朱红的院墙连绵一片,竟好似看不到头。 心想:“没想到这云府如此之大,等找到正门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何况又有那么多人等着领银包。过去了肯定很难挤进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往墙内看去,只看到郁郁葱葱的树顶。 心中一思量,给下面的冷啸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身子一提,借力树枝,两个纵跳,一跃翻进了围墙里。 第三章 竹林小院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三公子身子一提,借力树枝,两个纵跳,一跃翻进了围墙里。 冷啸也跟着一跃而上,照着他的样子也翻进了围墙。 两人站稳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实像后花园。 亭台楼阁,水榭花池一样不少,远处楼宇重重连绵数里,看不到主屋的方向。 “没想到一个商贾之家竟然有这样的宅院!”冷啸吃惊道。 三公子轻蔑的说:“看来这云博城确实是商贾本性,奢靡享乐。光这个府邸奢华赛过皇宫了。” 两人一路找去,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本想着进来了寻到云家正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后来发现走了许久,绕来绕去好像还是回到原地,这才焦急起来。 “冷啸,这云府透着古怪。怎么老是在原地打转?” “看情形应该是布了阵!”冷啸江湖经验老道,看出了端倪。 “什么阵?”三公子在江湖中走动的经验并不多。 冷啸摇摇头,“以前行走江湖也遇到过,咱们是进了别人布下的阵法里了。只是这个阵法很是玄妙,属下并不擅长……要找个人带路才能出去了。” “可是这么大宅院莫说是人,这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瞧见。真是大白天见鬼了!”三公子毕竟年轻,又累又饿,越发暴躁起来。 气归气,还是得继续找,在周围又瞎转了几圈,折腾大半天,眼看已是正午。两人已经被太阳晒的没了力气。 突然听到冷啸大叫:“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属下去把他抓来问问。” 应声看去,果然有个花匠模样的仆人正走过来准备侍弄花草。 两人就像看到了大救星,冷啸飞身疾冲上前。 那名花匠低头边走边整理花草、浇着水,突然看到有黑影掠过来,大叫:“什么人?敢闯云府!”提起手中的桶就砸了过来。 冷啸急忙闪身一避,一把抓过去,想要擒住他,没想到被花匠躲过反手一掌。 只觉得花匠的掌锋犀利,招式奇特,心中着实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云府一个小小的花匠都有这样的武功。 两人过了几招,花匠毕竟不是对手,被擒住,点了穴道,提到了三公子面前。 他刚才在旁边看着也有些称奇,越发感觉这云府真是神秘莫测。便问道:“本公子是想求见云老爷,并无歹意,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 花匠却倨傲而警惕的瞪着他们,“要杀便杀,云府没有孬种!” 冷啸刚才小看了他,差点还被水桶打中,心中来气。再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累早没了耐性,手一用力,“咔嚓”拧折了花匠的一条胳膊。 花匠顿时疼的冷汗直流,却连声都没哼出来。 三公子更加不耐,冷冷道:“本公子没有恶意,只是故人之子求见,你只要说出哪里可以找到云博城,或者你带路,便不会再为难你。” 冷啸抓着花匠另一只胳膊说:“乖乖带我们去,不然折的不止是一条胳膊。” 花匠脸色苍白,却一脸坚决,紧闭着嘴巴,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冷啸气急,心中一狠,手下用力,便要再折断他另一条手臂。 只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云府的下人做错事,自有主子惩戒。何时轮到外人插手?” 声音清脆而严厉! 两人大惊失色,以他们二人的轻功竟然没听出身后来了人。 急忙转身看。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穿着绿色的衣裙,颇有风姿。 她美目扫过,自带威严,冷啸不禁松了手。 “敢问……”三公子正想说话。 绿裙妇人却正眼都没看他,只是对着花匠冷声道:“人到跟前了还不知道,可见平日里练功尽偷懒了,自己去惩戒房领罚吧!”说着手抬了抬,一股劲风袭来,拍开了花匠被点的穴道。 刚才面对折断手臂面不改色的花匠,此刻看到绿裙妇人却满脸惊慌,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多谢丽姑开恩,属下甘愿受罚!”站起身来头也不敢抬,甩着一条断臂向远处急奔而去。 “请问……”三公子忍不住又问。 “两位私闯云府还伤了府中的人,本应重罚!”丽姑冷冷打断他,凤目瞪着二人,“不过,主子吩咐两位是贵宾,那就不计较了。” 三公子虽自觉过于急躁理亏,但这位丽姑的气势也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想到此来目的,应以和为贵,便忍住没发作。 丽姑不再看他们,“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径直往前走去。 两人只得默默的跟上。 跟着转来弯去,穿过几进楼宇,几重花园亭阁,被绕的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云府的哪个位置。 甚至走着走着三公子开始怀疑是否还在云府里。 有心想追上问个详细,可是不管走多快,竟然追不上。 丽姑始终不远不近的走在前面,似是有意要保持距离,又似是有意要施展轻功用来震慑他们。 三公子既惊又奇,这丽姑在云府是何身份? 轻功竟然在他们二人之上。 正走的晕乎乎的时候,只听前面丽姑说:“到了!” 抬头定神看,丽姑已不见踪影。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身处一个繁密的翠竹林中。 面前有个小院,整个外墙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碧绿的翠竹映衬下,格外的秀美幽静。 院门前一个小竹桥,一条小溪穿过桥底,潺潺的流向竹林深处。 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跟之前看到的云府完全不一样,就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两人迟疑了一下,迈步走进小院。 只见院内景色更是怡人,种满了各色稀有花草,繁花簇锦,两层的小竹楼建造的精美雅致,点缀其中,仿佛一个世外的人间仙境。 一楼的正堂,大门敞开着。 三公子走进去便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个少女。 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淡紫色的锦缎衣裙,简单插着一根玉簪,镶嵌着一颗粉红色的珍珠,泛着淡淡的光芒。 看到两人进来,少女不惊也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 小巧精致的脸庞异常的白嫩,虽年纪不大却已是绝世美人。 三公子初见她的一刻,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静止了,只看到一双又黑又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瞬间让人迷失其中。 看他呆呆的不说话,少女站起来敛袂向前,轻声道:“赵三公子万福,小女子云末兮!” 三公子还未反应过来,后面的冷啸忍不住惊问:“小姐认识我家公子?” 云末兮微笑道:“以前不识,现在不就认识了!” 这一笑纯净璀璨,就像阳光下那粼粼的波光,满院的繁花都好像失去了颜色。 三公子有些慌乱,急忙还礼,“原来是云家大小姐,在下赵光义!” 第四章 扬州云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三公子远来,末兮没亲去府门迎接,还望公子见谅!” 赵光义脸上一热,急忙抱拳道:“是我来的唐突,只因有要事找令尊商议,多有得罪,还望莫怪。” “令尊赵老将军昔年有恩于我爹爹,既是恩公之子来访,本应举府相迎。实在是末兮怠慢。公子请坐!” “多谢!” 云末兮拿起桌上的茶具,“请尝尝小女子煮的茶如何?其他的不敢自夸,这煮茶的手艺还算过得去。” “如此多谢了。”赵光义看云末兮一点也不吃惊他们的到来,忍不住道:“大小姐足不出户就知道我等到了扬州。云府果真是消息灵通!” 他暗地观察,看云末兮一言一行,冷静沉稳,好似什么都被看穿,又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云家是买卖人,消息自然要灵通一些的。”云末兮轻描淡的说着递过去一杯茶。 赵光义接过轻轻品尝了一口,顿觉清香无比,沁入了心脾。 “好茶!”忍不住赞道,“云大小姐煮茶的手艺果然不一般!” “三公子喜欢就好!这是末兮自己种的茶,还算上乘!” “果然多才多艺。”他由衷的赞叹。 云末兮低头浅笑,心无旁骛的煮着茶,好像这世上只需要做这一件事。 默默的对饮了半响。赵光义已经按耐不住,满身风尘,饥肠辘辘,再香的茶也没了品尝的心思,忍不住问道:“不知可否见一下令尊大人?” 她抬头微笑道:“还请三公子见谅,爹爹身体不好,上月外出养病去了,实在不能相见。” “养病?敢问为何养病不在府中?” “公子有所不知,自从我娘五年前离世,我爹爹忧思成疾,烙下了心病,时常会出外寻些幽静之地,静养数月,心病才能舒缓一些。” “何时才能回府?” “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那可否告知令尊大人在何处静养?” “爹爹不喜被打扰,并未告知!”云末兮浅笑着又递过来一杯茶。 赵光义一听急了,腾地站起来,“令尊大人出外日久,云家生意这么多,又或者府中有事需要禀报,那该如果让令尊大人知道?” 云末兮轻柔的扇着炉火,不急不缓,“这些事何须劳烦爹爹?云家不是还有末兮在!” “这……意思是说云府的事,云大小姐就可以做主?”赵光义有些不可置信。 她抬头灿笑,“怎么?三公子是觉得末兮年龄尚幼?还是觉得女子不能当家?”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赵光义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觉不够镇定,又坐回椅子上。 “爹爹虽不能相见,但这云家的主,末兮却是可以做得,三公子可否说明来意?也不枉白跑一趟。” “这个……这个……”赵光义心中迟疑,是否应该将如此重要之事跟一个闺中少女商议。 云末兮却云淡风轻,“三公子的来意,是否跟二公子起事有关?” “你……如何知道?”赵光义又惊的跳起来。 二哥赵匡胤准备起事,是非常机密的事情,一直也是在暗中筹措,除了赵家三兄弟就只有几个心腹知道。 没想到云末兮却毫不避讳的直接说了出来,让赵光义着实吃了一惊。 云末兮却只是微笑不语。 看她把话已经说开,也不再犹豫,赵光义直言道:“大小姐果然厉害,那我也不妨直说。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必须拥立一位贤主匡扶天下,一统中原,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我二哥,雄才伟略,手握重兵,心系天下,当得贤主。” “赵匡胤将军确实堪称人杰!”云末兮眼中也有赞许。 赵光义顿时心情大好,急忙道:“对啊,像二哥这样的英雄,却要屈居周国新皇麾下,况且新皇还是一个六岁小儿。如今这周国上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要想施展宏图大志,就必须谋大计,二哥特遣我来拜见令尊,希望我们赵、云两家能联合,则举事必成!” “只怕赵匡胤将军太过看重了,云家只是没权没势的商贾之家,何德何能助将军完成大业?” “大小姐不必过谦,谁不知道云家势力通天下。只要能助我二哥一登大统,云家是第一功臣。世代高官厚禄自不必说,单是匡扶社稷,安定国家,就是千秋万代的功业。所以,如此大事,还请找到令尊,出来一见,共商大计。” “小女子的决定就可以代表云家的决定。”云末兮淡淡的说。 “真的吗?”赵光义犹豫了一下,“那大小姐是答应了?” 她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当年爹爹出外经商,路遇劫匪,多亏了令尊赵老将军带兵经过,仗义相救,这才有了今日的云家。”说着话,把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锦盒,放到赵光义面前。 “当年的大恩,不能报答万一。这盒子里的东西权当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三公子带回去转交给赵匡胤将军。” 赵光义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每一张的面额都是十万两。粗略一算,里面竟然装了数百万两银票。 心中顿时火起,重重的关上盒子。冷哼一声,“这就是云家的回答吗?用这几百万两银子买断恩情?还是打发本公子?” “三公子别误会。这只是一个心意,权当是赞助的军资,为赵匡胤将军一展宏图,尽的一点绵薄之力。”云末兮不紧不慢的说。 “哼,在下大老远赶来,难道是我赵家缺银子不成?当年我爹爹虽然救过云老爷,但是咱们赵家并没有当回事,此次前来也是为谋大计而非索要报恩。二哥本想亲自来一趟,可是军中事务众多,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派我前来,图的就是赵、云两家坦诚相见,长久合作。” “三公子所言末兮不解。”云末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光义,一脸的无辜,“云家本就是生意买卖人,能出的也就是银子。银子不够末兮可以再筹,这难道不是云家的诚意?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又无男丁,莫非要云家仆人上战场才算诚意?” 赵光义冷笑道:“云大小姐真会说话,难道不知道江湖中一句传言吗?” “传言?愿闻其详!” “扬州云,鬼谷书,兼得之,天下统!”赵光义一字一句道。 第五章 时机未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扬州云,鬼谷书,兼得之,天下统!”赵光义一字一句道。 “噗嗤。”云末兮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扬州云?莫不是指我们云家?” 赵光义气的想发火,但是看着她,这火又发不起来,只得没好气的说:“云家富可敌国,产业遍布天下,涉猎甚广,在各行各业都是翘楚。云大小姐自然比我清楚!” 云末兮调皮的吐吐舌头,“这么说我们云家还挺厉害的,末兮当真是闺中不知外间事。” “云小姐可真会避重就轻。且不说其他行业。只说这兵械坊,如果说天下有一百间的话,那至少有八十间,明里暗里的归你云家所有。何况还有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云家的赤鸢,专门收集天下消息。有了你云家的支持难道还能不得天下?”赵光义盯着她的眼睛,把最后的话也说了出来。 云末兮的眼中精光一闪,正色道:“看来公子也是有备而来,咱们两家有上辈的恩情在,末兮也明白说吧!不管外间传闻如何,云家该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出手,至于帮谁?怎么帮?什么时候帮?这个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赵光义愣了愣,好似听出还有余地,便追问,“那要如何才算时候到了?” “顺应民心,民心所向就是云家所向。今日末兮不能给三公子明确的答案,只因时机未到。希望将军他日举事,能以民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则云家义不容辞,必当效力。”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也不再是刚才的小女儿态。 没有明确答案,赵光义哪里还安耐得住,“我赵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个是自然。只是云大小姐说的这一番话,未免太过堂皇,没个交代。不愧是生意人!莫不是等我赵家得了天下才是你云家出手之时?” “三公子要这样想也不错,生意人待价而沽,自然是在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价位才会出手。”云末兮嘻嘻笑了起来,眼中闪着一丝狡黠。 看赵光义脸色阴沉难看,便说道:“三公子不用烦恼,请传话给赵将军,只要将军的选择是对的,那么云家必定会跟随将军。” 赵光义手一挥,不耐道:“我是武将,听不懂这么弯来绕去的话。既然令尊不肯出来相见,大小姐又不说个明白话。那就告辞!” 云末兮站起来笑道:“三公子莫急,你只管传话,赵将军自然会明白末兮的话。三公子远来劳累,这就命人备酒菜,用过再走不迟。” 赵光义心中烦躁,抱了抱拳,“不用客气。我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云末兮不以为意,盈盈一福,“如此,末兮不多留公子了,这就派人送二位出去。” 赵光义走到门口,又转身看了一眼云末兮,只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亭亭立在那里,犹如一株空谷幽兰,美丽而神秘。 走出小院,看到丽姑已经等在桥边。 丽姑照旧转身就走,往前领路依然不多说话。 两人有些悻悻地跟着走,满眼望去都是翠竹,一炷香功夫就走到了大道上。四周一看正是从扬州出来的官道,路旁栓了两匹黑马。 “咦,三公子,是我们寄放在杂货铺的马。”冷啸低声说。 再看马身上放着两个袋子,冷啸打开看,里面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水,还有一个盒子,正是刚才云末兮给的银票盒子。 “公子,这个盒子,是收还是不收?”冷啸小心的看了一下赵光义的脸色。 “哼,看来咱们一直在别人的掌控中。也对,没这点能力,岂不枉费我跑这么远来求她!”赵光义愤愤的说着,一跃上马,双腿一蹬,飞驰而去。 冷啸不敢接话,收拾好包裹,转身想谢一下丽姑,却像刚才一样,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人影。 摇了摇头,冷啸也急忙上马追了上去。 赵光义走后数月。 云末兮收到了飞鸽传书:赵匡胤在陈桥发动兵变,推翻周国六岁的儿皇帝,自己登基继皇帝位,改国号为宋,定都汴京。从此周国不复存在。 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空,云末兮笑了,看来这一天终于来了! “姑娘,这赵匡胤既然当皇帝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丽姑在身后问。 “这才只是开始。” “啊?合着忙活这么多年,这才开始?那何时是个头?” “是啊!何时是个头呢?”云末兮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那现在总可以公开的帮赵匡胤了吧?” “时机还未到。” “有云家公开出面相助不是更好办?也更能成事吗?”丽姑不解的问。 云末兮轻轻的摇摇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天下还未一统,百姓还未安居,怎能算成?” “老主人不是都认定了赵匡胤吗?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私下帮着,他才能一路成事顺利当上皇帝。” “他是否会让老爷子失望,还需要继续走下去看。接下来也要忙了……只怕再也不能躲在这小院中安逸过日子了。”云末兮说,看着周围突然有些不舍。 “看您说的,姑娘日日不是研读老主人的手册,就是精心帮赵家谋划天下。哪一天好好歇着了?奴婢本来还想着这赵匡胤都当皇帝了,也该好好调养一下。没想说这才开始。哎!”丽姑可不管什么天下的事,她只关心云末兮的身体。 云末兮自然知道丽姑心疼她,转身看着她,扮个鬼脸笑道:“丽姑不用担心,年轻力壮的不做一番作为,那我才真的要生病呢!” “噗嗤……”丽姑笑,“那倒是,你啊……跟老主人一样的性子,闲不下来。不然爷孙两好好过日子不成吗?非要去折腾这什么天下事。哎……也罢,只要老主人和姑娘开心就成。奴婢累死也愿意。” “知道啦,我的好奶娘,要没有您从小喂养我,照顾我,哪儿能长这么壮?”云末兮扯着她的衣袖撒娇。 也只是在丽姑面前她才能做她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 丽姑被说的心花怒放,宠爱的看着她。 回想当年中原四处战乱,她也国破家亡,丈夫亲人都在乱军之中死去。她拼死抱着刚生下的孩子逃难,结果路途之中孩子也生病不幸夭折。 就在她埋葬了幼儿,想要轻生的时候,遇到了云家的管家,不仅救了她,还将她带回云府。 当她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小主子时,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娇弱。牵动了她体内的母爱,从此便悉心的照顾她,做了她的奶娘。 而云府也就成了她的家,这个小小的婴儿也从此被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一转眼当年那个婴儿已经长大,还当了云家的当家人。 两人正说笑着,院子里飞进来一只白鸽,熟练的停在一个小木桩上。 丽姑过去轻轻把它抓起来,从脚上解下一个小小的油纸卷递给云末兮。 展开来看了几眼,云末兮若有所思,转身走进了屋内。 第六章 运筹帷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看完飞鸽传书,走进屋内。 左边内室是一个书房,云末兮径直走到墙边,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下,书架就自动分开成了一道门户。她走了进去,那道门户又自动关了起来。 里面是一间宽大幽闭的密室,一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桌。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模拟中原版图,各国各地都有不同的地形颜色,插了小旗子标示,分别是什么势力范围,非常详尽逼真。 在书桌后的墙上画了一幅画:一只正在展翅高飞的赤鸢,羽毛呈美丽的红褐色,栩栩如生。 云末兮走到书桌后坐下,打开身旁放着的大木箱,将刚才的纸卷放了进去,里面已经堆积了满满一箱油纸卷。 书桌旁边的墙上挂了三条绸带,每条绸带下面坠着一个小铃铛,分别是金、银、铜三色。 云末兮伸手轻轻的扯了扯金色绸带,“叮铃铃……”金铃铛发出的声音,在这空大的密室里,显得异常清脆。 玲声余音未绝,书桌正对面的墙上突然显出一道门户来,一个黑衣人大步走了进来。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一身玄色劲装,长的冷峻刚毅,腰间系着金色腰带,上面绣着一只凶猛的赤鸢头。 这是云月奇,云家赤鸢组织的首脑人物。 他径直走到书桌前,把手上的几张纸卷放到桌上,退后躬身抱拳道:“这两日传来的各方消息,请主子查阅。” 云末兮点点头,“月奇,从今天起要处理的事情会更多,要让大家做好准备。” “主子放心!”他的声音刻板的不带一丝情绪。 “眼下有两件事,要去安排好。一是咱们在李重进军中的赤鸢,最近要密切注意他的举动,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立刻禀报。” 顿了顿,她又说道:“另一个,李重进身为扬州淮南节度使,手握重兵,近日已有异动,怕是要生事。我要他最新的布防图。” 云月奇只是笔直的站着,安静的聆听。 “赤鸢那边有什么事吗?”云末兮又问道。 “有一事要禀告,前年除夕主子命日奇给李重进送了一个美艳的舞姬,后来被他纳做了妾室。” “对,那是赤鸢红组的人。”云末兮点点头。 “她本来很得李重进的宠爱,一直都有消息定期传来。可是近日没了消息。属下派赤鸢去查,结果发现她已经被人杀死,丢弃在李府后山。”云月奇目无表情的禀报着。 “哼!”云末兮冷哼道,“看来他也不是太蠢,这也说明他准备要动云府了。” “属下也接到消息,最近他派了人在监视云府大宅。所以禀告主子,好早做安排。” 云末兮冷冷的点点头,“云府的人他也敢随意处置。也是时候让他尝点苦头了。我自会安排,好了!你去办吧!” “得令!”云月奇不再多说,躬身退到墙边,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末兮又扯了扯银色的铃铛,不一会,书桌左边的墙上也开了一个门户,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只见他穿着名贵的丝绸袍子,满身富贵吉祥的刺绣雕花,人也长的胖胖圆圆,一脸福相,看着就是大户商贾打扮。 此人叫云日奇,正是云家负责对外生意的总领大掌柜,掌管着云家所有的生意。 他走到桌前,把手中的几个账本放到桌上,退后躬身行礼道:“主子有何吩咐?” “日奇,李重进可能很快会有所行动。云家在扬州的生意只做面上的,重要财产存货和存银全部转到暗处。待局势稳定了再恢复。” “李重进敢动云家,莫非也要起事了?” “嗯,他本来就狼子野心,节度使也算一方诸侯,如今天下纷乱,但凡手握重兵之人,谁不想趁乱弄个皇帝当当。” 云日奇点点头道:“是啊,前几次想动云家摸不到底细不敢动。现在他要起事肯定急需军资支持,再就是兵械坊是他一直觊觎的。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打探。” “所以兵械坊撤走,留一批现成的简单刀械给他,让他以为找到真的兵械坊,不至于穷追猛打。云家虽不怕他,可他现在毕竟手握重兵,还是不易过多激怒他。” “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云日奇说着,躬身慢慢的退到墙边,转身走了出去。墙上的门户自动关了起来。 云末兮又扯了扯铜铃铛,书桌右边墙上开了一个门户。一个老者疾步走了进来,穿着虽没有云日奇花哨,但也是一身名贵丝绸袍子,既有身份又透着干练,年纪虽大一些,但两眼透着精光,显然内功深厚。 同样走到桌前,把一个账本放到云末兮面前,躬身道:“这两日府中的账本,主子查阅!” 此人正是云府的总领大管家云星奇。 “星伯,近日府中不安宁吧?你务必要安排好!” “主子请放心,昨夜已经来过一批黑衣人,看样子只是来打探虚实,探探路。属下没动他们。” “很好。但是如果再来,小股探路的一个也别放走。要让李重进知道这云府也不是他想闯就能闯的。” 云末兮说,想了想,“还有,他碰几次钉子以后,肯定会恼羞成怒派大队人马强攻。那时不要应战。全部消息机关关闭,人员撤出去,留个空府给他。留些金银玉器给他一点甜头。” “得令!” “辛苦了,星伯,自己也要保重身子!” “多谢主子,不辛苦,为了云家,属下万死不辞。”云星奇恳切的说。 “下去吧!” “是!”云星奇慢慢退到墙边,转身出去了。 云末兮看着桌上刚才三人送来的一堆文卷账本,逐一的拿起来仔细阅读、批注。 等她处理完所有事务,走出密室,丽姑早就在密室门口等着了。 “哎呀,我的姑娘啊,怎么一办起事来就没个时辰。奴婢也不敢打扰你,这都错过午膳,该用晚膳啦! 云末兮也坐的有些累了,舒展了一下脖颈说:“这不是来乖乖吃饭啦!” 丽姑这才笑起来,急忙递过来一个精美的古玉碗,催促道:“快点,先把这碗燕窝羹喝了。” 第七章 山雨欲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果然不出所料,李重进几次送名帖过来,想要拜访云府,都被告知云老爷出外视察生意,短期内不会回府。 李重进在书房里焦躁的踱步,看着书案上汴京送来的新皇登基诏书,宣召他进京,已经送来一段日子了,不能再拖延。 没想到赵匡胤竟然敢造反当皇帝,他心中很是不甘,同是昔日周国的柱石大将,凭什么他可以做皇帝,而自己却要俯首称臣! 他本想赢得云家的支持,起兵才更有胜算。没想到云家给他打太极,眼看着各方准备都不足,又不能再等下去,必须早做决断。 “去!再派人,务必打探到云博城到底在哪里?还有不管是云博城还是云家小姐,只要看到,一律绑来!”李重进阴沉着脸,对着属下大吼。 “遵命!”侍卫得令急忙去办。 连续三日,每天夜里派人去刺探云府。 李重进每天一大早起床得到的消息,就是无人回来,已有数十人之多,杳无信讯,不知死活。 心中感到无比的吃惊,自己驻守扬州多年,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云府——就是一个富豪的商贾之家。 平时里云府也没少巴结他,经常送金银、古玩、美女,以往也多次去过云府,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那云博城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可为什么几批夜袭云府的人都没回来呢? 越想越不对劲,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桌子命令道:“点一千兵马,马上包围云府。” 李重进带着兵马到达云府大门。 府门紧闭。 “给我围住,任何人不许放出去。”李重进大声命令。 “是!”众士兵听令,很快云府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大动静,云府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也没有守门家丁。 一个副将上前去打门,使劲一推大门就被推开了,并没有上锁。 李重进心中奇怪,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大队人马冲了进去。 过了半响,有人出来禀报,“大人,云府是空的,没有发现一个人。” “嗯?”他跳下马,大步走进云府。 平时里来云府都是七弯八绕,虽有云府的管家或仆人带路,自己还是觉得走的头晕,分不清方向,要没人带领根本找不到路,当时还以为是云府太大所以这样。 可是今日却很奇怪,竟然觉得道路分外清楚,东西方向明确。虽然地方是很大,却直接走到了主屋,并没有迷路。 到处都没有人影。据他所知这云府可是好几百号人,怎么突然之间都消失了,成了一座空府。 他又急又气,命令道:“给我搜,全府搜。加派人手全城搜,凡是云府之人看到就抓起来。还有这府中值钱的东西全部给我带走。” 于是官兵对云府彻底的搜查和掳劫。 折腾了两天,云府的人一个没抓到,金银财宝倒是搜罗了不少。 让李重进感到稍微安慰的,找到了一直求而不得的兵械坊,虽然只搜到一些普通兵器,但是数量不少,也正是自己需要的,忙着起兵之事,也就没多余心思再去管云家。 上表假意拥立新帝赵匡胤,私下派人积极去联合其他散落的一些割据势力。 不久之后,乘着大宋新朝初定,根基未稳,李重进起兵造反。 各方反对势力联合起来汇集到扬州,以李重进马首是瞻,一时之间势头猛烈,不容小觑。 扬州是仅次于京城汴京之外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 水、陆运都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地。 大宋朝廷为了夺回扬州,鼓励士气,更为了一举彻底打击所以反对的声音,树立新朝的皇威。 几个月后,新登基的宋帝赵匡胤,亲率大军准备攻打扬州,没几日就到达了扬州郊外,驻扎在城西二十里处。 派人试探攻城,但是连续两天都被李重进击退。 扬州城富庶,城墙修建的比一般城池都要坚固高大,再加上李重进布防严密,所以易守难攻。 宋军大营,龙帐内。 正中的条案后端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脸盘开阔,五官棱角分明,长期的军旅生活,皮肤有些黝黑粗糙,身形高大威武,别有一番英姿。 穿着龙袍铠甲,正是宋朝新皇——赵匡胤。 另一人在账中走来走去,穿着黑色的锦袍,古铜色的皮肤、俊朗的面容,正是新封为晋王的赵三公子赵光义。 他有些急躁的嚷道:“要臣弟的意思,直接强攻,有什么好商议。” 旁边一个声音道:“三哥,你说的痛快,这要是以前,咱们兄弟早杀进去了。何必管那么多。” 说话之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目,面如朗月,一双眼睛精光有神,穿着一身金色铠甲,显得更加俊美非凡,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此人正是赵家老四——魏王赵霆。 放下茶杯,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但如今不同往日,二哥当上皇帝没多久,咱们现在要的是人心。灭一个李重进不难,难的是要把其他割据势力一起镇压下去,还不损伤扬州百姓。” 赵光义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你说的也对,但是这李重进征战多年,这带兵打战的经验可不弱于咱们。连续试探两次都没讨到好。我就怕万一这样耽搁,在扬州吃了亏,那更是有损皇威。” 上座的赵匡胤点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四弟你鬼点子多,说说你的想法。” 赵霆正色道:“臣弟认为要先摸清扬州城内的底细,李重进的布防。目前咱们了解的不多,所以臣弟想带人混进城里打探一下。” “不行!”赵光义大声反对,“你万一有什么事,怎么跟母后交代。” “我的武功难道两位哥哥还不信任?”赵霆一脸傲气的反问。 “即便你曾得世外高人指点,武艺胜我们百倍。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乱军中可不一定凭武功就能全身而退。”赵光义说道。 “你三哥说的对,你去万万不行。可以派人进城,但是你不能去。”赵匡胤也否决道。 赵霆好气又好笑道:“两位哥哥以前可没把我当小孩子看。自小跟随二哥在军营生活,哪一次战役我没有英勇杀敌,没有立功?可曾出过意外?” 赵匡胤和赵光义竟无言以对,确实他虽然年幼但是神力过人,从小就有将才,小小年纪跟随着赵匡胤,摸爬滚打,没受过半分优待,总是冲在最前面,屡立战功。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你如今是堂堂的魏王殿下,怎能再以身犯险?”赵光义叫道,“咱们赵家刚刚得了江山,兄弟三人都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不顾生死了!” “皇兄!”还没等赵匡胤说话,赵霆抢先站起来抱拳道:“臣弟不是鲁莽,这几天一直派人去打探都是有去无回。臣弟的武功和轻功在军中是最高的。所以臣弟是最佳人选。” 赵匡胤想了想,确实这几天也没少派人去,结果都无功而返,或是没再回来。 攻打扬州是自己登基后的首战,只能赢不能输。 第八章 夜探李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看着赵霆犹豫再三。 最后沉吟道:“你的武功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李重进拥兵多年,又喜欢结交江湖人士。他手下能人异 士也不少。你去可以,但是务必小心,一有状况马上撤回来。” “皇兄,你真让他去啊?”赵光义急叫道。 “三哥,你就让我去吧!保证安全归来。小弟这就去准备啦!”赵霆抱拳行礼,不待赵光义说话,就兴冲冲大步走出了龙帐。 “你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敢出事,看我不鞭子抽你。”只听到赵光义在后面嚷嚷。 赵霆怕赵匡胤反悔,早一溜烟的跑远了。 稍作准备借着夜色,赵霆一身夜行衣,带着贴身侍卫何冲,就出发了。 何冲武功一流,也受赵霆平日的指点,所以只有他能跟上赵霆的步伐。 人多反而是拖累。 赵霆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偷偷的攀上了城墙。就算再高的城墙,对于轻功高绝的人也不在话下。 很快两人便潜伏进了城。 偷偷的在暗处观察了几个重兵把守的地方,事前看过地图,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李府。 到了府外,赵霆低声道:“你就在门口接应,本王进去找布防图。如果失手,会放信号,你不要恋战也不用救我,看到信号速速离开。去通知皇兄不要乱了大计。本王自会想办法脱身。” “是,殿下务必小心!”何冲跟随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军令如山只得答应。 何冲隐在暗处,静静的等着。 赵霆一纵身跃进了李府。顺着烛火明亮的地方偷偷查找了几处,都没找到需要的东西。 心里有些着急,翻上一座大屋,隐在屋顶上四下观察。 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小楼建的比府中所有屋舍都要高,并且小楼好似是个单独的小花园。 “这个小楼这么偏僻但是又很雅致,定是李重进的机要之地。”他心中想着慢慢潜了过去。 到了楼下,凭赵霆的耳力听出这周围没有看守,小楼一共三层,顶层透着烛光。飞身上二楼又翻身上了三楼,攀着屋檐,正好趴在三楼的窗外。 窗没关严实,留了一条缝,顺着缝隙往来看去…… 屋内有两个人。 扬州原本是属于南唐,在三年前,周国讨伐南唐获得大胜,南唐割地求和,自那以后扬州就归了周国。赵匡胤和李重进同属于手握重兵的大将,一朝为臣。 赵霆长年跟着赵匡胤自然也就见过李重进。 所以一眼就认出屋内其实一人正是他。 李重进正对着窗子,正在说道:“公子,只要您肯助我,不管什么价都答应。” 一个白衣人背对着窗子,看背影长身玉立,头顶束一个发髻着洁白的玉冠,其余黑发披散下来,如墨倾泻在如雪的白衣上。 赵霆虽只看到背影却已感到风姿如仙。 只听白衣人冰冷倨傲道:“此来扬州可不是为了掺和别人的事。只是你写信求助,本公子也正好到扬州有事办,所以顺道见一下罢了。” 李重进看他不给情面的直接拒绝,面色一沉,本想发作,可念及他的厉害,强忍住,陪笑道:“公子,既然在扬州有事要办,这扬州怎么说也是我的地盘。您说句话,马上命人去办好。” “本公子要办的事……你办不了!”白衣人清淡而冰冷的说。 “你……”李重进也是暴脾气,刚想发火,又换成笑脸,“那是……要不怎么还需求助于公子您呢!只要公子帮我这次,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 “哼!好大的口气,只怕本公子想要的你也给不了!” 李重进武人脾性,哪里受过这种气,再也忍不住,冷声道:“我无非就是想要赵匡胤的脑袋。这对于公子来说易如反掌,何必拒人千里……” 赵霆在窗外听着心里一惊,憋着的气稍微一松。 就这轻微的一丝气息,马上被白衣人听到。 “窗外有人!”白衣人冷声道。 随着声音他手一抬,一股劲风已袭到赵霆的面前。 赵霆吃惊之下侧身躲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听出自己的气息,并且迅速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这还是第一次。 一闪身的功夫,再转脸看去,面前不远处已经如鬼魅般站着那个白衣人。 白衣人站在瓦砾之上,好似特意背对烛光,不想让人看清他的面容。 赵霆只感觉两道如炬的目光盯着自己,此行只是来刺探军情,无心恋战,虚幻一招转身就想走。 白衣人迅捷如闪电,一转眼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走不了,赵霆只有应战,知道这次遇到劲敌,不敢大意,招招犀利。 两人对起招来都快如闪电,招式精妙,一会儿就过了数十招。从三楼打到屋顶,又从屋顶打到了花园中。 李重进冲出来本想喊护卫,到了外面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飘来飞去,快的分不出人形来。 直看的呆住了,知道没有人能在白衣公子手下逃脱,也就放心的作壁上观,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高手之战。 两人越打越心惊。 白衣公子也吃惊,自从学艺所成之后,这是遇到的第一个劲敌,并且招式奇特,竟然看不出来路。 心里想诱着他把所学都使出来,并没有急着痛下狠手。 你来我往的转眼过了百招。 可是赵霆心中着急,且不说李重进一呼喊就能招来府兵,光这个白衣公子的功力就在自己之上。 时间拖久了更难脱身。 必须速战速决,心念间把最毒辣拼命的一招也使了出来,用上了全部功力。 白衣公子自然看出这招的厉害,但是久逢敌手,好胜之心决定强接,所以并不避开,而是也使出了自己十成功力一掌拍了过去。 两人各自硬生生接了对方的一掌。 赵霆心腹被震,差点晕过去,喉头一甜,“噗!”喷出一口血,蹬蹬蹬一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白衣公子身体晃了几晃,终究是站稳了,却也觉得一股血气往上冲,急忙运功强行压下去。 心知自己和黑衣人都是两败俱伤,冰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赵霆暗中一运气,心肺撕裂般的痛,不敢再动,心想只怕今日是走不了了。 从怀中摸出一个弹丸,稍微一运力用手指弹到了空中。 “啪!”弹丸在高空中炸裂开来,喷出一股红色的烟雾。 “哼!是通知同伙来救你?还是让同伙逃命?”白衣公子嘲讽道。 赵霆刚动他就想阻止,可是自己也受了伤,只敢静静的站着调息,才让他发出信号。 白衣公子始终让自己背对月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李重进走了过来。 他一个武将并不懂太多武功,并不知道白衣公子也受了伤,只是看到黑衣人动不了。 于是走上前想扯下赵霆的黑色蒙面巾。 第九章 竹林相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李重进走上前想扯下赵霆的黑色蒙面巾。 还没等走到跟前,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来几个人。 都是黑衣蒙面,二话不说分成三路。 有的直接冲向李重进,两人架起赵霆,剩下的人冲向白衣公子。 几个蒙面人动作迅捷、整齐统一,训练有素,配合的天衣无缝。 就在转眼间,李重进就被蒙面人撂倒。 赵霆也被二个蒙面人驾着飞跃上屋顶,一转眼失去了踪影。 而白衣公子也被几个蒙面人围住。 蒙面人们的武功都不弱,白衣公子因为受伤,所以蒙面人也还能应付着拖延一阵。 看到赵霆被救走了,蒙面人相互对视一眼,用拼命的架势一起拍出一掌。 白衣公子不再硬接,侧身避开,就这一个空挡的功夫,蒙面人们往后一跃,再齐齐的翻上屋顶,几个纵跃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没想到这扬州还真藏了些能人!这才有意思!”白衣公子自语道。 能把自己击伤,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救走,这可是第一次。 月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夜风中,白衣轻轻的飘飞,如箭般的目光穿透黑暗,越发的晶亮。 他飘身而起,一闪而逝,犹如流星——似乎出现过但又没留下痕迹。 小院中安静下来,只有地上被打晕的李重进渐渐醒过来,坐起来茫然的看向四周,空无一人。 赵霆被黑衣人架着一路奔走,一摇晃,体内已经混乱的气血顿时闭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慢慢的醒来,睁开眼只看到刺目的阳光。 猛的想坐起来,心口一阵刺痛,闷哼一声又躺倒在地上。 调息了一阵,才试着又坐起来,看了一下周围,原来是在一个竹林中。 满眼的翠竹,高大粗壮,已是生长多年的竹林。 四周被竹林遮蔽,只有自己躺的地方较为开阔,能照进大片的阳光,一抬头照的睁不开眼。 看日头已是午时之后。 可是周围长的一模一样,无法分别东西南北。 他忍着剧痛勉强站起来,却一下不知该从哪里出去。 回想昨夜,不知道如何来到此地,而那些蒙面人不知是敌还是友。 但至少没落在李重进手里,那便是救了自己。 正犹豫迷茫间,突然听到一阵动听的琵琶声。 似乎还有人在歌唱。 虽很悠远、似有似无,但却能很清楚的辨出方向。 曲声就像在召唤、在牵引。 赵霆慢慢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走动,内伤牵扯的喘不上气。 艰难而缓慢的往前走着。 再抬头,眼前却突然豁然开朗,显出一座精致的小院。 溪水环绕屋前,小竹桥上此时正坐着一位少女,怀抱琵琶,一身淡衣清幽淡雅,双足浸泡在溪水中。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正好似少女的年纪。 少女脸上淡淡的微笑,正低头弹唱着: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时如梦不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璀璨的阳光和溪水映衬的少女冰肌雪肤,清淡的朱唇、润红的脸蛋散发着活力,好象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 花容月貌,又似出水的芙蓉。 白皙的双足轻轻踢打着溪水,波光映射在寂静的竹林中。 似幻似梦。 迷人姿态传出悠扬缥缈的歌声,意境优美,曲调婉转流畅,沁人心脾,让人百感横生。 赵霆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眼花? 为何密密麻麻的翠竹中会突然显出这么一副景象! 难道是自己受伤太深,出现了幻境? 又或是自己已死,真的到了那九天之上的仙境? 此情此景竟有些百感交集,心血翻涌,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少女正是云末兮。 她循声抬头看去,看到赵霆又晕了过去。 “看来伤的不轻!抬进去!”她轻声吩咐。 “是!”林中突然闪出两个黑衣人,扶起赵霆进了小院,将他放到一楼客房的床上。 云末兮走了进来。 两个黑衣人躬身退了出去。 丽姑也跟了进来,手里一个托盘,托了一些小瓶。 “姑娘怎么还带他进来。从李府救他出来,让他躲在翠竹林里避险已经够了。干嘛还现身救他?” “我也没想到他伤这么重,既然救了干脆做到底吧!不然死在这里还污了咱们的林子。”云末兮嘻嘻笑道。 坐在床边,拉起赵霆的手把了把脉,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治不了了?”丽姑凑过来问道。 凭云末兮的医术,能让她皱眉头的只怕不是普通的伤。 “心脉受损,也亏的他底子好,内力深厚。再加上遇到我,明天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云末兮撇撇嘴,俏皮的说道。 拿过一个红色小瓶子,倒出两粒黑色小丸子。 捏住赵霆的脸颊,把丸子塞进了他嘴巴里。 丽姑更好奇了,“你用了碧蝉丹?看来还真是伤的不轻。伤他的是什么人?” 云末兮摇摇头,说道:“这个白衣人神出鬼没,武功深不可测,赤鸢都没能查出他的身份。” 丽姑有些吃惊,赤鸢的情报网遍天下,竟然有姑娘不知道的事。 “这两军对阵,这赵霆敢只身闯李府,胆子也够大的。”丽姑看着晕迷的赵霆。“姑娘,这个赵霆长的不错。倒跟那个赵光义很是不同。” “嗯,你可别小瞧他!名声可不小。”对于赵家的情况,云末兮自然是清楚的很。 “消息说他五岁就被赵匡胤带在军中,熟读兵法,年纪轻轻就能指挥作战了。治军既继承赵匡胤的严厉,却又有自己的激励变通之法,所以将士们都很爱戴他。如今更是大宋的魏王殿下了。” 丽姑点点头说:“难怪姑娘要派人救他。” “我只是派人盯着李府,正好看到他独闯李府罢了。李重进府上那些个草包也没几个厉害的,没想到出现一个神秘的白衣人,到是真出乎我意料。” “他武功比他哥哥如何?”丽姑想起去年来过的赵光义,武功并不见得太过高明。 “宋军中曾有一个传言。有一个道人路过河边,看到赵霆正跟士兵们练武。结果就看中了赵霆,说他根骨不错,资质甚高,非要收做徒弟。” “莫不是看出他是赵匡胤的弟弟,所以想攀附一下?”丽姑问。 “赵匡胤也以为是一个江湖骗子,派人赶走。但是赵霆却很认真,当众就磕头拜师。每天夜里跟着道人在河边习武。赵匡胤拗不过他,就当是小孩子闹着玩没有再留意这件事。”云末兮说。 “后来呢?”丽姑追问道。 “没成想,一晃坚持了三年,有一天道人不辞而别。军中之人说他骗不下去跑了。赵霆生气叫大家轮流来攻他,结果都败给了他。这时才知道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众人惊叹不已,说是武曲星下凡指点。这个传说在宋军中广为流传。” 丽姑听的津津有味,不禁叹道:“我家姑娘真是神通广大,没有不知道的事。” “赵家可是老爷子的人选,能不查个底朝天吗?也多亏赤鸢的兄弟们每天传来那么多消息。”云末兮边说边走了出去。 丽姑也跟了过去,一直走回书房。 云末兮写了一张单子递给丽姑,吩咐道:“按单子上的药配齐,按时给他服用。好生照料。碧蝉丹我会看着时辰单独再给他服用。” “是!”丽姑接过,出去准备。 云末兮站起来转身在书架上一摸,打开密室,走了进去。 第十章 救命之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直到第二天赵霆才慢慢醒了过来。 睁开眼只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雅致的房间中。 慢慢坐起来发现没那么疼了,试了一下运功也基本恢复。 正想站起来。 “你醒啦!”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抬头看,一位绿裙美妇站在门口。 美妇笑盈盈的走过来,观察了一下说:“嗯……我家姑娘果然妙手回春,昨天还一副死尸样,今天就变成美男子了。” 赵霆听的苦笑不得,抱拳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如何称呼!” “奴婢叫丽姑,救你的人是我家大小姐。” “大小姐?敢问恩人在哪里?如此大恩,在下一定要当面道谢。”赵霆说。 依稀想起昨日晕倒前看到少女,仿佛一幅画卷深深的印刻在脑中。 “姑娘现在正在处理紧急事情。算出你也差不多该醒了,特命我把东西转交给你。”丽姑说着递过一个羊皮卷。 赵霆接过展开仔细一看,竟然是扬州布防图,各处兵马,布防,粮仓,府衙,以及各地部署了多少兵力,都清清楚楚的标注在这张羊皮地图上。 “这?这是扬州布防图,敢问夫人如何得来?”赵霆又惊又喜。 “这个你就不用管啦,你只管传话:这是云家给新皇的恭贺之礼。” “扬州云家?”赵霆自然是知道云家的,没想到云家愿意出面相助。 于是不再多问,下床来长鞠到地。“莫非救我之人就是云家大小姐!如此,多谢!大恩来日必报!” “魏王殿下折煞奴婢,待改日再当面谢过我家大小姐吧!”丽姑闪到一边,笑道。 “夫人知道……”赵霆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身份。 “天下事没有我家大小姐不知道的!”丽姑得意道。 “大小姐可是昨日溪水边弹唱的女子?”赵霆问,心中还是念念不忘。 “正是。” 丽姑微笑着看他,少年英武,英俊潇洒,跟大小姐般配的很,心底暗自配着鸳鸯谱,甚是欢喜。 “是她救你,还医治好你的内伤,可惜现下遇到一件棘手之事,无暇相见。但是魏王殿下以后可别忘了我家大小姐的这份恩情!”丽姑笑眯眯的说道。 赵霆赶紧说:“这个自然,救命之恩,来日一定报答!攻下扬州以后本王一定携重金到云府拜访。” “好好好……”丽姑眉开眼笑。 “这是她让转交给殿下的。”丽姑递过一个红色的小玉瓶。 赵霆恭谨的接过,“这是?” “碧蝉丹!此乃疗伤圣品。殿下每日一粒,连服七日后停服。伤势不但痊愈,功力还会大增。剩下的几粒请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 “云大小姐慷慨馈赠。大恩不言谢。此恩铭记于心,必定不会忘记。”赵霆衷心的说道。 “好。”丽姑满意的点点头。 “殿下失踪了两日,宋军今日清晨开始攻城。大小姐说若是醒了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赵霆心中一惊,自己耽误了两日,想必皇兄一定急坏了。 虽然没见到云末兮有些失望,可也不能再耽搁,于是说道:“夫人保重,就此告辞!” “奴婢送殿下出去!” “有劳夫人。” 丽姑率先走了出去,赵霆跟着她不一会就走出了翠竹林,林边已经备好一匹马。 四周看已经是扬州城郊,远处传来隆隆声响和喊杀声。 他跳上马,抱拳道:“夫人和云大小姐多保重!破城之后一定登门重谢!就此告辞!” 丽姑含笑点点头。 赵霆一拉缰绳,朝着轰隆声疾驰而去。 丽姑送完赵霆回到竹楼内,走进书房没看到云末兮。 “姑娘天还未亮就进去了,这会儿过了午膳了还没出来。莫不是遇到疑难之事?”她心中想着难免有些着急。 一边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不时的进书房看一看,却始终没看到云末兮走出密室。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 丽姑实在着急,从来没有在密室中耽误这么久,怕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犹豫了一下,也管不着规矩了。 走上前,在书架上按云末兮的方法摸索了半天,密室的门打开了。 里面只能看到一个宽敞的过道,两边石壁上点着长明灯。 犹豫着轻声喊道:“姑娘?” 却只有自己的回声传来。 过了一会,她正想再喊。 只听,“进来吧!”云末兮的声音从甬道里面传来。 丽姑急忙端起桌上准备好的炖品,走了进去。 甬道有十丈的长度,左转进去就看到一间宽大明亮的石室。 端坐正中的正是云末兮,丽姑一喜,正想说话。 突然发现室内还恭谨的站着三个人。 云月奇,丽姑只见过几次。 另外两个就是大掌柜云日奇和大管家云星奇, 看到云星奇的一瞬间,丽姑的心突的一跳。 从未进过密室,以为密室中只有云末兮一人。 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她疾步上前,在石桌前跪下。 云星奇看到她,脸色铁青,低声呵道:“丽姑,云府的规矩忘了吗?私闯密室胆子越来越大!” 云府的规矩极严厉,职责分工、阶份是有严格规定的。 一旦触犯则有专门的惩戒房处罚。 虽然丽姑是云末兮的奶娘,地位比一般丫鬟仆妇尊贵许多。 但所有下人都归云星奇调度差遣,一点不可逾越。 即使有心维护,但规矩就是规矩。 就连她也不能干涉大管家管教下人,是以并没有出声。 丽姑托着托盘跪着,“奴婢知道错了。只是姑娘一日米食未进,奴婢实在担心,想给姑娘送点羹汤来。” 云星奇冷声道:“即便如此,私闯密室乃重罪,你自去惩戒房领二十鞭!” “奴婢遵命!甘愿受罚!”丽姑脸色苍白,放下托盘重重磕了个头。 鞭刑,乃是由内力深厚的惩戒奴,用特制的荆条加上功力来抽打。 二十鞭下去普通人当场毙命。 丽姑内力深厚,虽然能扛得住,不至于毙命。 但是二十鞭,也要卧床数月才能恢复。 云末兮心中不忍,轻声道:“星伯,我也正好饿了,习惯了丽姑伺候。再说眼下也有更紧要的事要处理。今日就破个例,不罚她吧!” 云星奇急忙躬身道:“主子吩咐,属下遵命!” 转首斥道:“这次暂且记下,下次再犯,一并重罚!” 丽姑急忙磕头道:“多谢姑娘,多谢大总管。奴婢谨记,不敢再犯!” “好啦!累了一天,你们三位也下去吧!”云末兮有些疲倦的说。 “是,属下告退!”三人说着躬身退后,分别从各自来的门里退了出去。 第十一章 鬼噬再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三人退了出去。 丽姑跪着不敢抬头看。 “好啦!丽姑,你也请起吧!端过来我瞧瞧今日炖的什么好吃的?还真是饿了!” “姑娘今日如此劳神,特意炖了人参汤。外面厨房里准备了许多姑娘爱吃的菜。”丽姑高兴起来,急忙把汤端过去。 云末兮喝了一口,却有些心不在焉。 丽姑看她一直盯着桌上的一个物件看,忍不住问道:“姑娘今日好似很是烦忧,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也许是一个难关,也许只是虚惊一场!”云末兮轻声回答,又好像自言自语。 “难关?这天下还有咱们姑娘应付不了的事?”丽姑诧异道。 云末兮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比比皆是!” 丽姑认真的点点头说:“以前有老爷,现在有姑娘您。还有咱们那位厉害的老主子。您说还有何事能难住咱们云府。” 云末兮轻叹道:“只怕马上就有一件了。说不定还凶多吉少呢!” 边说着拿起桌上的那块物件来端详。 丽姑仔细看她手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块黑色的木牌。 通体漆黑就像一块碳,但是看起来又很坚硬的样子。 只见云末兮翻过来,上面写着两个血色的字:鬼噬。 “这是什么物件?取这样不详的名字!”丽姑好奇的凑上前问。 云末兮眼光渐冷,“这是死亡的标志!” “死亡?” 云末兮点点头,“赤鸢这么几年都没查出它的真相。没想到它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丽姑似懂非懂,“这么说,是来找云府麻烦的?” “是啊……是人是鬼。明日便见真章!” 丽姑虽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可是从来没见云末兮脸色如此阴沉凝重,也不敢再多问。 等的云末兮喝完参汤就先退出了密室。 云末兮独自在密室中待到天黑才疲倦的走出来。 心不在焉的草草用了些晚膳便睡下了。 丽姑看着她憔悴的睡颜,看来这次姑娘是遇到了为难之事。 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日,用过午膳。 云末兮命丽姑召集小院中所有人集合。 丫鬟仆妇们都到了屋内,小院里住的都是女眷。 云末兮坐在正中主坐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众人。 “你们现在收拾行李包袱,由丽姑带领去乡下别院暂住。等号令再回!” 众人心中奇怪,但不敢多问,齐声道:“是!” 云末兮不再多说,挥了挥手。 众人退了下去各自收拾准备。 丽姑待众人出去了,说道:“奴婢这就马上给姑娘收拾。” “我的东西不用收拾,我留下来!” “姑娘是让我们都离开,一个人留下来?”丽姑急道。 云末兮淡淡笑道:“莫急!只是防范于未然。暂避一下总是好的。” “是因为昨日那块黑牌?奴婢们都会武功,为何要我等躲避起来。要生要死都要跟姑娘在一起,即便是战,奴婢们也要一起!” 云末兮站起来握着她的手,“这次要面对的不是普通武林人士。她们虽都会些武功,可也难以应付,留下来只会徒增伤亡。” 丽姑急的还要争辩。 云末兮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有赤鸢来应付就行。你只管带好她们,星伯已经安排车马一会便来接你们。” “姑娘既如此安排,奴婢遵命!”丽姑只得说道,“只是让奴婢一人留下可好?姑娘您又不懂武功,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我虽不会武功,但我有这个啊!”云末兮俏皮的指指自己的脑袋。 “姑娘!”丽姑急的直跺脚。 “放心去吧!只有把你们安顿好,我才能放心的施展。万一你们被对方拿住,反而掣肘,明白吗?”云末兮认真的说道。 丽姑不敢抗命,只得答道:“奴婢明白了,只是姑娘一定要当心。” 不放心的反复叮嘱了几遍才去准备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云星奇派来的车马就到了。 看着众人走远,云末兮返回屋内,径直走进了密室。 在密室的一面墙壁的一角,找到一个小洞。 手伸进去轻轻一按,墙上就显出一个门户,正是平日大管家云星奇进出的地方。 走进去,石门自动关上。 显出一条石壁通道,同样点着长明灯,跟书房通往密室的通道建造的一模一样。 云星奇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云末兮进来躬身行礼。 云末兮没说话径直往前走,云星奇跟随在后面。 一路上不时的会有岔路出现,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壁通道。 也不知道出现了几个岔路,一模一样的道路交错纵横,俨然一个地下迷宫。 云末兮很熟练的从容走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面前被一道石壁挡住,看起来好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无路可走。 只听“啪、啪、啪!”身后的云星奇双手拍了三掌。 石壁竟然自动升了起来。 显出了一个巨大的门户。 云末兮走进去,面前显出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屋——正是云府主屋正堂。 高大宽敞的大厅,四根巨大金色柱子。 窗棂和屋顶雕刻着花开富贵、描银镶金。 四个巨大的落地烛台,正中是一个大金盘,里面分别盛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大金盘周围无数的蜡烛环绕点燃。 烛火映照着夜明珠,而夜明珠也正好反射了烛光,偌大的正堂内顿时灯火通明,映照生辉。 十足十的富豪巨贾之家,云家富可敌国,自然要彰显出这个气势。 此时大厅之中黑压压已经站满了人。 足有数百人之多,全都是玄色劲装,腰系银色腰带,上绣赤鸢图案。 为首站着赤鸢之首云月奇和大掌柜云日奇。 云末兮走到大堂正中,屋中之人齐齐行礼、躬身听令。 “都按计划安排好了吗?”她问道,声音清脆有力。 云月奇抱拳回道:“禀主子,都到齐了。” 云星奇抱拳道:“府中所有仆众全都撤出安顿好了。” “城中所有商铺都关门歇业,伙计们都撤到安全的地方。各地的商铺已经飞鸽传书,做了妥善安排。主子请放心。”云日奇也回禀道。 云末兮点点头,发令道:“外围一组一百人,负责把来人挡在府外,来犯之人,杀无赦。如阻击不了则马上撤入阵中,尽量不要硬拼,减少伤亡保存实力。” 排在最前面的百人队齐声道:“得令!” “其余每五十人一组,分别布守休、景、伤、惊、死——五门,各自为阵!务必按昨日部署的号令行事,不可走错。”云末兮一字一句的说。 众人齐声道:“得令!” 她手一挥:“去准备吧!” 黑衣赤鸢们躬身退出了大堂。 第十二章 梅花奇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赤鸢退出了大堂,只留下日、月、星奇三人。 “主子,府中众家仆也都能武,属下还是觉得人多一些更好!”云星奇说,他还是存有疑虑。 “此次布置的是梅花阵,是我在唐朝名将李靖将军的六花阵基础上推衍出来的。”云末兮说。 “但只开五门,虽看似简单,却更要求阵法运行时,执行者必须内力相当,遵守号令。一步也行错不得。否则露出破绽,则阵法皆破。”她解释道。 云日奇点头赞同道:“赤鸢训练有素,武功内力相当,确实适合用赤鸢来执行!” 云星奇这才叹服,“主子真是绝顶聪明,融会贯通,真不愧老主人亲传的当家人。” 云末兮微笑道:“星伯可别着急赞我。说实话不管是你们几个还是赤鸢众兄弟,武功虽高,毕竟之前没有太多参与武林中事。对敌战斗、临阵经验,是我最担心的。” 听云末兮这么分析,另外三人心中也多少有些担忧。 “主子说的不错,这么多年云府都是明面上经商,暗地里搜集情报。咱们都没有公开过实力,更没有太多仇家。”云星奇说。 “所以才奇怪,为何这鬼噬要找上云府?”云日奇接口道。 云末兮冷笑道:“想必是来自那句江湖传言。如今天下纷乱,想得天下的,想趁乱发财的,比比皆是。既然云家是肥肉又貌似很好抢到手,自然惦记的人就多了。” “主子说的是:扬州云,鬼谷书,兼得之,天下统?”云日奇说道。 “正是!不知这传言是何人传出的,细想却也有些道理。”云末兮若有所思。 云日奇问:“这鬼噬一个武林黑道杀手组织,找上咱们云府,莫不就是图财?” “这个组织如此神秘,想必不会那么简单。除了财只怕还有其他目的。” 云日奇恨声道:“哼,有主子的梅花阵,只怕这千军万马也让它有来无回。” “梅花阵可以抵挡千军万马,以一当十确不为虚。只是这世上越是完美的事,越是有致命的破绽。”云末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能找出主子的破绽,那此人也算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奇人了。”云日奇说。 “真有这样的人,就是云家的一劫,就看今夜能否平安度过!”云末兮眼睛炯炯发亮,透着些兴奋又有丝紧张。 希望自己的所学威力无敌。 心底又有一丝暗暗的希望,能遇到一个足以匹敌的对手。 向来少言的云月奇突然道:“此阵属下也已了然,就让属下来替主子坐镇指挥吧!” 云日奇附和道:“属下等在此就足够了。不需主子亲自督战。让星伯陪您去别院暂住吧!” 云末兮微笑道:“无须再劝,就按商议好的执行吧!” 她看着远处,说道:“从此以后不知还要应对多少风云变幻。既然是一家之主,自然有必须要去面对的担当——包括危险!” 日、月、星奇三人看着云末兮。 虽然她年轻娇弱,但是神情却是坚毅而坚定。 这个初长成的少女,是他们看着长大。 从她四岁开始就被迫的研习各种老主子安排的教程。 没日没夜,没有玩伴,也没有长辈的疼爱。 所幸遗传了老主子的绝顶才华,从小就对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 聪颖过人,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什么都一学就会。 即使众人认定云末兮是一个旷世奇才,足以担当。 可是想到云家这么大一副重担,从此就要落在这个瘦小的肩膀上。 他们心中还是既心疼又心酸。 云末兮看他们的表情,了然于胸。 只是既然被培养成为一个掌舵的人,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所以她并不多语,转身走出大堂。 三人也跟了出来。 院中五个方位已经分别站了五个黑衣赤鸢。 每个人相隔十多丈,身背箭袋,严阵以待。 云末兮站在院子当中,抬头看了看天色。 轻声道:“圆月出,鬼噬显。” 此时天黑了下来,月已升高,圆而明亮。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惊悚的尖叫声,像狼嚎又似人惊恐的嚎叫,一时分辨不清。 云月奇冷冷的说道:“来了!” 云末兮不会武功,耳力不如习武之人,仔细静听,却没再听到大的声响。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嗖!”一枝响箭射入高空,带着尖锐的呼哨声,在高空炸裂开来,喷发一团紫色的烟雾。 “紫烟!”云月奇脸色阴沉的说,“外院阻截的一组败了。” 紫色响箭是最高最危险的警示。 云末兮镇定的说道:“半柱香就发来了紫烟。这个鬼噬令不愧是武林中闻风丧胆的存在。” 随即命令道:“启动阵法!” 云月奇点点头,向四周洪声道:“红箭!” 站在院子五个角落的黑衣人,每个人都身背箭筒。 立刻从背后的箭筒中各自抽出一支箭,射向天空。 五人动作整齐划一,箭射的高度都是一致。 “嗖……啪!”五只箭带着呼哨声升到高空,炸裂开来,喷出红色的烟雾。 红色是进攻开战的信号,阵法启动,所有机关开启。 外围所有人员撤退,隐入阵中。 云末兮看着远方,眼睛越发的明亮。 一会功夫,空中四面不停的有响箭炸裂的声音,喷出来的都是黄色的烟雾,一共五次。 黄色是遇敌的信号。 “五门皆进了人!”云月奇说道。 “嗯!”云末兮点点头。 “云府广大,对方能五门皆入,人数必定众多。能分布如此多人手同时进攻,至少也有数百人。” “大小姐判断的是!” “一个江湖黑道组织,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云末兮心中很是震惊。 虽然对鬼噬令的这次挑战她布置的很是谨慎,也几乎动用了云家在扬州的所有势力。 那是因为她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 而她的习惯,对于自己对不了解的人和事,都会用最大的谨慎和小心去处理。 可是心中一直都觉得,依赤鸢的实力,天下还没有能与之匹敌的组织。 即便鬼噬令令世人闻名丧胆,可在她心目中却并不觉得可怕。 而此刻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鬼噬令的能力。 即使吃惊,她依然冷静的说道:“对方还没摸清阵法,就用全面进攻的方式来试探。不怕冒险,不计死伤!这坐镇指挥之人,要不是鲁莽性急,就是一个冷血果决之人。” 身后的云星奇点头道:“这要是后者,可还真是棘手了!” 云末兮微笑道:“若真能遇到一个能破此阵的人,也算棋逢对手!” 第十三章 鬼噬公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微笑道:“若真能遇到一个能破此阵的人,也算棋逢对手!” 大约一个时辰,五个方位分别射出了黄色的响箭。 “敌方被困在阵中,局势控制住了。”云月奇回禀道。 云星奇和云日奇都喜道:“看来这个鬼噬令不过如此!” 云末兮却无喜色,“数百人的性命只是他探路的棋子,那就如他所愿!” 她转头果断的吩咐道:“黑箭!” 云月奇抽出黑旗挥舞。 五个角落随即发出了响箭,喷出黑色烟雾,黑雾中还闪亮着金光,夜空中分外刺眼。 黑箭指令乃是绝杀令! 云星奇和云日奇对看一眼,忍不住问道:“难道有什么问题?” “鬼噬令绝不会这么简单,这数百人只是他用来投石问路的,放进阵中好找出阵法的破绽。所以我们必须将计就计,速战速决。” 两人点点头,暗自佩服。 过了没多久,就见空中陆续的有响箭炸裂,五只都是绿色烟雾。 这表示闯入阵内的人已经被诛杀,或者局势得到了控制。 云月奇一向没表情的脸也露出少许喜色。 云末兮却好似心不在焉,吩咐道:“月奇,你亲自去查看!” “得令!”云月奇说着已经飞跃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云日奇晃着胖脑袋说:“主子,您这奇阵如此厉害,倒是太过高估这鬼噬令了。” 云末兮却轻蹙眉头,“这个阵也是第一次用于实战,还真是有个巨大破绽,假以时日我也许能想到弥补的办法。只是此次应战过于仓促……希望有惊无险。” “那这破绽是什么?” 她看向夜空,“梅花五瓣相连相依,自然是无懈可击。如果一味在五门中找生门,则循环往复,困死其中。” “那当如何?”云星奇也忍不住好奇的问。 “越是复杂的事情越是不能想的太复杂。花瓣护其蕊。要运行此阵必须在中心观全局,所以指挥之人必在蕊。” “阵中?就是此刻咱们所站之地?”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 “正是。”云末兮点点头,“所以想要破此阵,只要直捣黄龙,摘蕊便可破阵。试问花蕊没了,花瓣安在?这就是破此阵的方法。” “听起来虽很简单,可是需要如何才能看到破绽,直捣黄龙呢?”云日奇问。 “如果此人不仅懂奇门八阵,还熟悉兵法,再身怀绝世武功……那么此刻他应该已经看出破绽了!”云末兮轻声的说着。 好像在跟他们说,却更像在跟自己说话。 她也分不清突然有些激动的心绪是因为期待还是因为庆幸! 高手之间对决,既希望自己能赢,更希望对手值得自己倾力一战。 云日奇听懂了,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能比主子聪慧,又熟悉阵法之人,只有老主人。不可能有别人,这鬼噬令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云星奇也点头道:“就算能看出破绽,可是赤鸢重重封堵,要冲破数百个高手的拦截,到这阵中来,呵呵……属下认为当今江湖中还没有人有此功力。” 云末兮却突然想到了赵霆。 不知他是否懂奇门八阵,但是兵法必定是精通的,轮武功只怕也有冲到阵中的能力。 只是脑中能想到的武林高手,也只有他。 被两人一说,她也似乎觉得必定是稳操胜券了。 正说着…… 突然听到“啪啪啪啪啪!”远方夜空迅速的炸裂五只响箭。 喷出五道紫色烟雾。 紫色——失去掌控、危险状态的最高警示。 “紫烟!”日奇和星奇都齐齐看向云末兮,众人惊诧不已。 云末兮的心狂跳起来,有些激动又有些复杂。 一道黑影急闪而至,正是云月奇。 到了近前抱拳急道:“主子速速退回密道暂避!有人冲破了阵法,很快就能到这里。” 云末兮此时已镇定下来,只是问道:“详细禀来!” “对方训练有素武功都属一流,虽被困阵中却并不慌乱。所幸梅花阵变化奇妙,还有设置的各种机关,入阵之人几乎全部被歼灭。不过赤鸢也伤亡过半。” 云星奇急忙问道:“那为何还发紫烟?” “先前对方已无还手之力所以发了绿箭。可是突然出现一个人,武功奇高,阵中所有机关和布置都困不住他,势如破竹。”云月奇说。 素来镇定的性子,此刻也因为担忧云末兮而有些急乱。 看云末兮没有走的意思,他急道:“剩下的兄弟正在拼死拦截,主子还请尽快撤退!” 云末兮却坚定的命令道:“准备应战!” “主子……”三人同时着急的大叫。 云末兮抬了抬手,阻止他们相劝。 语气坚定的说:“实施第二个方案。你们记住,不要拼命,胜不了就全部撤退!” 三人还想再劝。 只听到一个冰冷透骨的声音传来:“晚了!鬼噬索命,还想全身而退?” 众人皆未察觉,竟让人近了身,心中大惊,转头看去。 月光下,如鬼魅般消无声息的,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公子。 褒衣博带,衣襟风动,飘然若仙。 明月清朗,众人看清了他的面容。 即便日、月、星奇三人是男子,也忍不住的惊叹。 他竟然肤白如雪! 深挺的五官,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眼窝深邃。 而一双眼睛竟是幽蓝色的——璀璨如宝石。 眼底却冰冷如霜。 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冰冷微笑,浑身透着邪惑妖冶。 看着白衣公子,云末兮突然有些慌乱。 震撼于他超凡的绝美,也感到一阵透心的寒意,让人从心底忍不住的开始颤栗。 “你是何人?”她问道。 “鬼噬公子!”他阴冷的说道。 众人心中大惊,没想到果然有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冲破梅花阵,突然赤鸢的重重拦截。 分布在院子五个方位的黑衣赤鸢戒备着慢慢围拢来。 鬼噬公子嘴角的冷笑加深,宽大的白袍一挥。 “啊……啊……”几声惨叫声。 五个赤鸢倒在地上,抱着头忍不住惨呼出声。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云末兮大声问。 日、月、星奇三人将云末兮护在中间,戒备的看着鬼噬公子。 他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也没什么,只是洒了点鬼噬散而已。” 第十四章 失手被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鬼噬公子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也没什么,只是洒了点鬼噬散而已。” “鬼噬散?”云末兮自然知道一些鬼噬令的手段,只是鬼噬令过于神秘狠辣,赤鸢一直追查都没有更多详细的报告。 “看他们的脸……”云日奇有些惊恐的说道。 “把解药交出来!”云末兮喝道。 鬼噬公子嘲讽的笑看着她,“你莫非没听过鬼噬令的手段?鬼噬散岂会有解药。” 地上的五人痛苦的扭曲着,脸慢慢的变得溃烂模糊,开始抽搐挣扎。 手在身上、脸上四处乱抓,越发把毒液和伤口扯的更多。 渐渐的已经开始腐烂,体无完肤。 声声哀嚎撕扯着众人的心。 云末兮痛苦的闭上眼睛,“月奇,给他们一个痛快!” “是。”云月奇沉声道。 提着长剑,一个旋转,飞身而起,白光闪过,一转眼间便隔断了五人的喉咙。 地上五人不再挣扎,断了气。 可是身上的毒液却并没有停止,尸体继续快速的腐烂,不一会就成了五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鬼噬公子嘴角荡开一抹笑,却让人更是感觉到冰冷。 “扬州云家,还真是超出本公子的想象,确实深藏不露。”他说。 云末兮镇定心神,脆声问道:“云家从未与人结怨,公子下手如此狠毒,敢问为了何事?如果是金银之事,凡事好商量。” 如剑的蓝色冷眸盯着她,他问道:“你是云博城的女儿?叫云博城出来。” “爹爹身体不好,出外闭关休养不在府中。云家的事我说了算,今夜死伤这么多人,公子的来意请直说吧!” “你说了算?这云家越来越有意思。”鬼噬公子重新打量她。 “既然你能做主,本公子的来意,很简单——接管云家!”他说。 “接管?公子说笑了吧!要多少金银都可以奉上,只是想吞下整个云家,胃口未免大了些。”云末兮怒道。 鬼噬公子傲然道:“本公子的胃口可不止吞下你们云家。听说云博城就一个独女,既然他躲起来了,那就抓了你,他是不是就可以老老实实现身了?” “想抓主子也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云星奇说着,扑了上去。 云日奇和月奇也同时攻了过去。 鬼噬公子冷哼一声,一掌拍出,众人被震退一步。 三人又提剑扑了上去,顿时缠斗在一起。 只见四个身影飘来飞去,掌风和剑风扫过,云末兮的衣服都被震的飘飞起来,脸也被劲风刮的生疼。 三人对一人,竟然丝毫没有讨到好处,过了上百招,打的越来越吃力。 “砰砰砰……”三人被震飞出去,齐齐摔在地上。 鬼噬公子也被三人的合力震得血气上涌,就地盘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 本就雪白的脸更加的苍白。 云末兮脸色也不好看。 云家三位掌事人武功深厚,多年的修为,联合进攻竟然没讨到好处。 她果断喝道:“退!” 倒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的三人同时大呼:“主子快走!” 云末兮转头看着他们,双眼又大又亮,厉声道:“速退!违令者杀无赦!” 日、月、星奇三人叹口气,用力往后一滚,弹起来往三个方向窜了出去。 鬼噬公子睁开了双眼,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夜空。 傲声道:“逃的了吗?” 站起来正要展开身形去追。 突然一阵优美的笛声传来。 笛声婉转悠扬。 鬼噬公子猝不及防,还没等多想就看到自己突然身处在另外一个地方。 一望无际的沙漠,连绵的沙丘。 沙丘后的远处突然露出一片碧绿的大草原,一弯月牙型的湖泊,微风吹过碧波荡漾。 草原上无数的牛羊,玩耍的孩童。 远处看的到繁华无尽的房舍和城堡的尖顶。 一个美丽的女子笑吟吟的走来。 慈爱的说:“鈗辰!这么顽皮,又偷跑出来。你父王回来了,这次给你带了很多新奇、好玩的物件,快点去吧!” “太好啦!父王回来啦!”孩童中一个漂亮的男孩兴奋的欢呼雀跃着。 蓝色的眼睛盈满了幸福和期盼,欢快的奔向城堡。 他的步伐充满无尽的欢乐! “慢点跑,别摔了!”美丽的女子在后面叮嘱着。 男孩欢笑着、奔跑着,仿佛整个草原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像小鸟一样欢腾跳跃,心中充满了甜蜜和无尽的美好。 看着这一切…… 鬼噬公子突然心中剧烈抽痛,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刚才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 他急忙运功相抗。 内力一冲,就那么一瞬间,优美如画卷般的一切彻底消失,美好被驱逐出去,冰冷重新笼罩住他。 鬼噬公子猛睁开双眼,看到原来是云末兮用一个小小的玉笛正在吹笛。 他突然无比的失落和懊恼。 就像一个正在做美梦的人突然惊醒,发现一切的美好只是回忆或是幻想,却再也不可能出现。 那一刻的无限愤怒和绝望。 他冲过去,伸手掐住了云末兮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差点就着了你的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吹摄魂曲!”鬼噬公子的脸色铁青,随时便会捏断她的脖子。 云末兮被他捏的喘不了气,脸憋的通红。 双手使劲掰着他的手指,勉强挤出两个字:“杀……我!” 她这样一说,鬼噬公子的失控反而清醒了一些,想到了留她还有用。 再看她柔弱的脖子,再用力就要折断的样子。 他厌恶的手一甩,云末兮就像个布娃娃一样飞出好远,重重摔在地上。 顿时被摔的晕厥过去。 鬼噬公子走过来,白袍一挥,一股寒气穿透她的肺腑。 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她大口的拼命喘着咳着,面无血色,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 每咳一声更是疼的浑身发抖。 他就那样俯视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落水狗,狼狈而气息奄奄。 他的眼眸,有如万丈深渊下那一汪蓝色的湖水,危险而幽深。 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幸亏你提醒,不然还真失手杀了你。既然这么聪明!说说吧!你放走属下,那你自己呢?打算怎么逃?” 第十五章 鸣金收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半撑着坐起来。 喘息着说:“我……不会武功,大可……不必下手这么重……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白白的折了这么多属下。” 鬼噬公子扯过她的手腕来把了把脉,眼中有些疑惑。 “不会武功?为何体内却有一股强劲的内力?摄魂曲失传多年,需要内力极强的人才能吹奏。” 云末兮平复了许多,深吸了口气。 “我自小就吃一种奇果,所以有内力,但却没学过武功招式。” “奇果?难道是海皇果?”鬼噬公子这才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子!”云末兮也很是惊诧,极少有人知道的奇果——他竟然知道。 “海皇果乃是传说中一种仙果,只生长在冷暖水流交替、汇集的深海。这种地方不仅水流不定,而且自然形成巨大的漩涡。也正因如此,海皇果才会具有神奇的功效。” “公子为何知道这么多?莫非见过?” 鬼噬公子却没理她,继续说道:“只是要在这样的地方取海皇果,必须水性、武功绝佳之人。你是如何得来的呢?” “云家在海上也是有生意的。只是偶然得来。” “偶然得来?”他盯着她的眼睛。 “你体内的内力,若都是吃海皇果而得,那必定吃了不少。即使是偶然得来,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他抬头看看了四周,有些不耐。 “海皇果不能存放太久,必定采摘之后及时服用,云博城为你费如此大的人力心力,必定很是疼你,可为何还不出来救你呢?” 云末兮叹口气道:“爹爹确实不在家,如何出来相救?公子要多少金银尽管开口,末兮做主答应便是。” “哼!”他冷笑。 “你在我手上,这云博城还会不出现?”说着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身形一闪,携着她消失在黑夜中。 ******** 且说魏王赵霆。 那一日,从翠竹林中出来,跟丽姑道别。 回头望了一眼竹林深处,没再见到那个一直盘桓脑中的倩影,有些莫名的遗憾和不舍。 可形式紧迫,容不得儿女情长,他甩了甩头,转身提缰纵马而去。 宋军正在发动新一轮的攻城,这次不再是试探。 大军押上,宋皇赵匡胤亲自布置指挥,晋王在阵前督战。 城下城头喊杀声震天。 战车声轰隆…… 数十辆赣车已经开到城下,搭建起无数的云梯,宋军士兵纷纷往上攀爬着,远看去密密麻麻一片。 远处宋军的连弩车和籍车排成长龙。 连弩车不停的往城头发射箭弩。 籍车投掷着圆形的炭火球和巨大的石块。 城头伤亡惨重,四处狼藉,浓烟滚滚。 可是李重进指挥着军队奋力抵抗,虽伤亡巨大,却没有溃败之象。 城墙高大,宋军还没能攀爬上去,就被上面的箭弩射下。 或是被一桶桶焦油浇淋,被火箭烧身坠亡而死。 双方都是前仆后继。 连续的进攻毫无进展。 赵霆远看去,如此下去,只怕今日也很难成功。 浓眉一皱,策马急奔向宋军中军大帐。 宋军士兵起初看到一骑飞奔而来不知所以,待看清是魏王,纷纷让开道路。 此时的龙帐内。 赵匡胤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扬州城沙盘。 里面模拟的兵马始终停留在城下。 他心中暗暗焦躁。 而更让他担忧的还是赵霆的安危。 前天夜里,赵霆的贴身护卫何冲赶回来禀报,魏王被困李重进府内。 赵匡胤和赵光义两人都心急如焚。 赵光义实在耐不住,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人开始攻城。 可是这扬州本就富庶,城墙经过多次翻建,异常高大坚固。 李重进也是一员猛将,驻守扬州多年,根基稳固,对兵法和指挥作战非常有经验。 所以宋军连续攻了两天,都攻不下来。 眼看着伤亡越来越大,更不知赵霆是生是死。 这大宋立朝以来的第一战,万一失败了,那对新朝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是以一向沉稳练达的赵匡胤也跟着心焦。 突然听到外面有喧哗之声,抬头正要斥责,便看到一个人挑开帐帘走了进来。 “四弟!”他叫道,又惊又喜。 “皇兄!臣弟回来了!”赵霆抱拳道。 他还穿着出发那一夜穿的夜行衣,脸色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赵匡胤一阵激动,疾步上前抓着他的臂膀左看右看。 他从小跟着自己,这是第一次失踪这么久,赵匡胤怎能不担心。 赵霆咧嘴笑道:“当然没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赵匡胤连声说好。 突然想起什么,叫道:“来人!” “在!”侍卫进来听令。 “鸣金收兵!传晋王回来!” “是!” “这就收兵?”赵霆问。 “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连续攻城。可是毫无进展,朕本来也在想暂时收兵,稍作休整,再做新的攻城部署。” 拉着赵霆坐下,看他脸色苍白。 便问道:“你受伤了?” “受了点小伤,已无大碍。” “怎么会无碍!”赵匡胤大叫道:“来人,快传御医!” 赵霆本想阻止,不过看赵匡胤一脸担忧也就没再拒绝。 不一会随军御医进来,给赵霆细细的检查。 他仔细的诊脉之后,回禀道:“魏王殿下受的是内伤。本是伤及心脉,可此刻却有了好转。不知殿下是否服用过什么丹药?” 赵霆微笑着点点头。 御医说道:“殿下服用的这个丹药真是稀世灵药,如此重伤竟然恢复神速。而且对内力修为有增益。可以继续服用。臣也想不出比之更有效的药了。” 赵霆想起丽姑的话,笑道:“皇兄,要赏赐这位御医才是,果然医术高明。” 赵匡胤看他身体果真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心情大好,说道:“赏!” “谢皇上!谢魏王殿下。微臣告退!”御医叩谢着退了出去。 “你为何会受重伤?莫非是李重进发现了你的行踪?”赵匡胤问。 “不是李重进。伤臣弟的人……还真不知道是何人。”他苦笑了笑,这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栽跟头。 这时,赵光义的声音传来,“四弟,看你差点就闯祸,我可要鞭子抽你。” 随着声,人就进了帐。 赵光义刚从指挥台上下来,还穿着铠甲,提着长剑,怒气冲冲的瞪着赵霆。 第十六章 遁地潜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光义刚从指挥台上下来,还穿着铠甲,提着长剑,怒气冲冲的瞪着赵霆。 赵霆急忙叫道:“三哥,为何要打小弟!” 赵光义眼睛一瞪道:“为何不打?失踪两日。你可知道万一被李重进活捉,把你绑在城墙上当人质,这扬州城是攻还是不攻? 赵霆挑了挑眉,说道:“小弟这不是好好的,没被活捉嘛!” “那你失踪两天都去哪里了?”赵光义吼道。 赵霆笑嘻嘻的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羊皮卷,走过去递给赵匡胤。 说道:“皇兄,臣弟幸不辱命,这是扬州布防图!” 赵光义喊道:“什么?真的把布防图弄到了?哈哈……有你小子的。那这顿鞭子就免了。” “为了不挨三哥你的鞭子,小弟拼死也要弄到!” 随即正色道:“不过这次还真不敢居功。这个布防图不是从李府盗取。而是别人相赠。” “别人相赠?” “何人相赠?” 赵匡胤和赵光义同时问。 “云家!” “扬州的云家?”赵光义又问道。 赵霆点点头,“本来轻松进了李府。可是在李重进的密室里遇到一个白衣人。武功奇高,结果就受了伤。” “竟然还有人能把你打伤?”赵光义咬牙道,“等攻破扬州之后,把他抓来凌迟处死。” 赵霆摇了摇头,“要抓住他恐怕不可能。能把我打伤的,这江湖中想遍了,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只是听到李重进想请他刺杀皇兄。” “贼子够狠!”赵光义骂道。 “但不知他有否答应,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掉以轻心,皇兄的护卫要加强。” 赵匡胤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那你受了伤如何逃离李府的?” “几个黑衣蒙面人将臣弟从白衣人手下救了出来,他们武功都很高。” “那又是什么人?” “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后来在一个翠竹林中醒来。见到了云家的大小姐,不仅医治了臣弟的伤势,还赠送了布防图。” “所以那些救你的黑衣蒙面人也是云家的人?”赵匡胤问。 赵霆点点头,“臣弟也是这样认为。” 赵光义静静的听着。 他想起了云末兮的样子,想起那双又大又亮,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经常都会忍不住想起。 于是问道:“云末兮还好吗?” “她叫云末兮?”赵霆有些遗憾的说,“小弟也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之后便晕倒了。后来一直也没再见到。” 赵光义想起一年前,自己亲自去云府,结果被她当面拒绝,心中始终未释怀。 “哼,当初云家拒绝和我们赵家联合。如今又肯主动相助,只怕是这商人本性,看皇兄已是皇上,就想来巴结不成?” 赵匡胤说道:“朕这些年一直得到一股势力的暗中支持,助益甚大。但都是暗中匿名的相助,数次提供巨大的军资,还有重要及时的消息。所以朕怀疑是扬州的云家才有此实力,当初派你去拜访,也是一种试探。” “既然愿意相助为何又不愿公开?还当面拒绝?”赵光义问。 “这个兴许是云家的考量,如今又救了四弟,总之是友非敌便是庆幸。” 赵霆若有所思的说:“想必是时机未到吧!” “时机?什么时机?当初云末兮也是如此说。”赵光义问。 “当天天下纷乱。谁能一统天下,让国泰民安,建立一个长久强盛的国家。云家的势力举足轻重,想必也在寻找真正的霸主出现。” “皇兄雄才伟略,不就是那霸主。云家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哼!”赵光义对于云末兮的拒绝还是耿耿于怀。 赵匡胤点点头道:“大宋刚刚才建立,这中原大地还有这么多割据政权存在。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等有一日统一了中原,让百姓安居乐业。云家自然就会支持。” “哼……”赵光义冷笑道,“到那时候天下都统一了,还要它云家支持什么?那不是来捡个便宜吗?” “三哥,沙场杀敌固然艰难,但是更难的是如果建立好一个国家,长治久安才是关键。” 赵霆继续说道:“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等统一了天下,要想治理好国家,才是更需要云家这样的商业巨贾支持的时候。” 赵光义不耐烦的挥挥手。 “你说的固然是有道理,我只是气大宋初立,困难的地方多的是,要是有云家能帮忙则更能尽快统一天下。可是这云家还非要等什么时机。” 赵匡胤笑道:“云家帮的也不少,上次的巨款和这次的布防图都是很大的帮助。只要大宋以天下为己任,相信不久云家就会主动提联合之事。” 赵光义哼道:“等咱们兄弟统一了天下,看那云末兮还在本王面前趾高气扬。” 心里想着总有一日,要云末兮乖乖的归顺,也可以出了之前被拒之气。 说不上为什么,对她总是莫名的生气,时常想起她的样子。 总是盼望着有一天,她能温声软语抬头仰视自己。 赵霆心中也在想,等扬州城攻下来一定要再去见见她。 原来她叫末兮…… 两人正在各怀心事。 “你们过来看一下这个。”那边赵匡胤叫,他盯着羊皮卷,面有喜色。 两人站起来围拢上去。 仔细看那个布防图,地图上标注了扬州布防的详细兵力分布。 更主要的,其中有个地方标注了红点,写了几个小字:此地可遁地潜入! 三人对视一下,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这可信吗?”赵光义有些迟疑。 赵匡胤沉吟了一阵,最后点点头。 “她既如此标注,必定可以!”赵霆毫不迟疑,脸现喜色,“臣弟带人去,从外面挖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进城接应外面的大军。” “好是好,只是你刚受重伤归来,还是好好调理身子吧!”赵匡胤说。 “刚才御医都看过了。没有大碍!明晚臣弟便带人去,到时三哥在外接应,见信号行事。” 赵匡胤想了想,只得点头。 于是兄弟三人又商议了具体的细节。 召来其他的将军们一起商议,将新的攻城策略定了下来。 第二天依然照旧攻城,午时收兵。 到了夜里。 城内和城外大营都静寂一片,连续的奋战双方都疲乏。 士兵们松弛下来睡的正香。 赵霆带了一队人马,趁夜色潜伏到布防图上标注的城墙边。 第十七章 暗度陈仓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带人偷偷潜到了城下。 根据图上所指示找到了那个地点。 可是那个地方离城墙有段距离,如果在此挖地,既容易被发现也不合理。 就算要挖密道也应该贴着城根挖。 那张布防图描画标注其他各点都是异常的精确详细,她不可能把最重要的信息选错地点。 赵霆犹豫了一下,虽觉得有些想不通,最终还是决定选择相信云末兮。 于是让大部分人先退回林中隐蔽,挑选了几个亲随,都是自己亲手训练、轻功较强者。 跟随他悄悄攀爬上城墙,此处城上的防守到是最薄弱,派兵不多。 宋军攻城虽然是四门一起进攻,但是主攻是西城门,宋军大营也驻扎在西门外二十里处。 此处靠近北门,也许是因为后面便是高山,地处偏僻,平日进出的人也不多,所以李重进并没有在此处派重兵看守。 以赵霆的武功自然是轻松的解决掉城上站岗的哨兵,命几个亲随换上了哨兵的衣服。 按照之前哨兵的样子继续站岗。 城上偶尔有走过来巡逻的士兵也就不会察觉此处有异样。 待的第一次巡逻过去后,城下的宋军得到指示便从林中出来悄悄开始挖。 此地土质出人意料的松软,有些潮湿。 城上巡逻士兵经过,城下的宋兵便隐入林中。待的巡逻走了,又出来继续挖。 如此隐蔽着挖了一个时辰,突然出现了地陷,露出一个大坑洞。 几个士兵撤退不及,掉落下去。 众人很是吃惊,赵霆急忙派人下去救人。 所幸这个洞并不深,掉下去的人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而下去救人的士兵却在洞底发现一个通道。 急忙上来禀报。 赵霆心中一动,飞跃下去,亲自查看。 果然看到一个通道,命人清理开之后,渐渐宽敞,可容两人并肩进出。 而洞壁上还有些潮湿。 点了根火把,他当先走了进去,霉潮恶臭的气息刺鼻而来,让人窒息,身后的兵士有忍不住的转身吐了出来。 脚下、洞壁,洞顶,四处都是被惊扰的老鼠、爬虫,蛇蚁,吱吱的尖叫着各处奔逃。 赵霆顾不上这些,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面便被一堆石头封堵。 他运力用掌劈去,石头墙被震倒下来,原来这些石头只是堆砌起来,并未堵死。 再往前走便是一路向上,最后一道破烂的木门,锁头已经锈迹斑斑。 稍微用力一推便推开了,探头出去一看。 此处竟然是一片菜地,已在扬州城内,离北门不远。 附近一些房舍,此时夜声人静,也没有灯光透出。 赵霆走上去,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和这个入口的建造。 大概推测出这个通道应该是当年老扬州城护城河的出水口。 后来因为多年战乱,城墙多次翻修扩建,所以这个水口早就干涸废弃。 这么多年也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通道。 赵霆自然兴奋异常,急忙命人戒备着四周,城外的士兵也陆续的通过这个通道进了扬州城。 而李重进的军队还浑然不知。 待宋军都进了城,四门皆埋伏好之后,赵霆便命人放出了信号。 城外的赵光义早就焦急的等了多时,心里还在想着肯定是布防图有错,否则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如果到时还没消息,这个计划只得取消。 正在担忧着,便看到信号。 这一下精神来了,长剑一挥,顿时战鼓齐鸣,宋军士兵开始往城下推进。 战车也开始轰隆隆的进攻。 龙帐里的赵匡胤很是镇定,耐心的等待着。 他和云家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以往云家提供的消息从未出过错,所以心底早已信任。 只是想到赵霆带着数百士兵进入数万人镇守的扬州城内,深入险地。 如果不能快速的攻破城门,进城接应,那么他在城内将会危险重重。 忍不住的担忧。 即使知道他从未让自己失望过,也绝对不会鲁莽的让自己身陷险地,可赵匡胤还是担忧。 而此时的扬州城。 已经慌乱成一团。 士兵和百姓都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喊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飞石火箭已经纷纷的落到城内。 慌乱的提着兵械冲向城头。 往下看去,城下密密麻麻的宋军,天色未明,只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绵延数里,气势惊人。 云梯已经重新搭建到了城墙之上。 已经有宋军爬到城头。 城上的兵士奋力抵抗,可身后却又突然传来喊杀声。 转头看去,身后何时突然出现了宋军。 这下,即使临危不乱的将官和士兵们也彻底懵了。 莫非是其他城门已被攻克? 否则为何城下的宋军突然进了城,到了身后。 众人本来誓死抵抗的心突然就虚了下来。 城门就像一道防线,是实在的存在,也是心里防线的城门。 如果城门攻破了,那么一座城基本也很难再坚守住,剩下的只有巷战殊死肉搏而已。 心中的防线一旦崩塌,斗志也就消亡。 手中的刀剑不再狠绝,誓死的决心不再坚定,心底会开始问自己: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而宋军的攻势不仅不弱反而越来越强烈。 城里城外的宋军内外夹击,喊杀声震天。 “宋军已进城,受降不杀!”四处传来呼喊声。 一声声的喊叫,让城头山的士兵们更是心虚,更加犹豫。 有的士兵因为不明真相,以为宋军已经攻破城门,所以将官的号令也顾不得听,开始丢弃刀剑四处逃窜。 就算还在坚守的,也首尾难顾,腹背受敌,被打的大乱。 赵霆分布好人手,扰乱四门,相助城外的宋军攻破城门。 他只带了数十个侍卫朝李府而去。 俗话擒贼先擒王,要想尽快结束战争,就必须先拿下李重进。 没有了他,扬州城也就不攻自破。 而李重进前两日一直在城头督战没停歇,身体已是极度疲乏。 看到宋军退兵,便赶回府中稍作休息。 躺到床上便睡着了,还没过几个时辰,正睡的香甜。 就被外面的喊声吵醒。 他惊跳起来,大叫道:“来人啦!出了什么事?” 有侍卫拼命拍打房门。 急忙批着衣服起来开门看。 一个小将官急吼吼的禀报道:“将军,不好了,宋军已经进城。扬州城被攻陷!” “不可能!”李重进大吼一声,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第十八章 英雄末路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不可能!”李重进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怒喝道:“城墙如此坚固,怎么可能被攻破。你敢散播谣言,蛊惑军心,老子砍了你!” 小将官吓的爬起来跪在地上说:“将军,你听听外面,属下说的确是真的。” 李重进仔细听也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只是心底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实。 就在几个时辰前自己刚刚巡视完城防,宋军还没有任何动静。 即使宋军连夜攻城,自己都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总不至于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攻破城门。 “不可能……不可能……”他反复念叨着。 胡乱的穿好衣服,提着剑就往外走。 一路上看到府中仆人、亲兵都人心惶惶,四散奔逃,一片混乱。 站到院中,外面街面上一声声“宋军已进城,受降不杀”的喊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李重进的脑中有些空白,提着剑的手开始颤抖。 “不可能!”他强迫自己镇定着,向府门走去。 府中慌乱的众人看到李重进来了,稍微安定一些,都跟在他后面。 走到府门口,正要命人打开大门出去查看。 “砰!”一声巨响传来,有重物撞击大门。 “快顶住!”李重进本能的大喊。 侍卫们冲过去想要顶住大门。 还没等冲过去,“砰!”又一声巨响。 两扇巨大的木门摇晃着轰然倒塌,发出巨大的声音。 府中人都吓的愣在了原地。 巨大的木门倒在地上,扬起一阵风尘,拂过来迷了人的眼。 天色还未大亮,灰蒙蒙的,清晨的薄雾里透着清凉和迷蒙。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众人带着彷徨恐惧,透过薄雾努力看去。 高大的身形渐渐清晰,赤金的铠甲在迷蒙里分外的耀眼。 他的手里提着一根鎏金梨花木蟠龙棍,踩着掉落地上的匾额,上面写着大大的:李府。 威风凛凛的大步而来,灰蒙蒙的薄雾就像他的披风,威严之气舒展蔓延到四周,震慑了人心。 一双眼睛透着精光坚毅,扫过众人,令人胆寒。 最后他的眼光定在李重进身上。 来的人正是赵霆。 一个靠近门边的副将强自镇定,大喝道:“你是何人?刚私闯大将军府。” 赵霆星目一扫,洪声道:“扬州城已被宋军攻破,速速受降,饶尔等不死。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问话的副将心中一激灵,又怕又恨,大喝一声,提刀砍了过去。 赵霆侧身错开,旋身一转,蟠龙棍横扫而过,带动一片金光,棍所及处,那副将被硬生生的打飞出去。 飞落两丈开外,堕落地上时,已经气绝。 这一下震慑住了众人,本想往前冲的其余李府护卫惊的呆站在原地,不敢往前。 “扬州城防固若金汤,不可能这么快便被攻破。你是何人?”李重进威严的喝道,他此刻反倒镇定了下来。 赵霆身后的何冲大声喊道:“这是大宋魏王殿下。尔等还不快放下兵械受降。” 多年前虽然见过,但是毕竟时隔多年,李重进没想到当年跟在赵匡胤身后的小弟,已经长得如此英俊威武。 也听过许多关于他在军中的传说和战绩,赵匡胤能走到今天也有他大半的军功相助。 看他此时威风凛凛的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么城已经攻破这件事,即使惊诧——他也只得相信了。 对于其他人也许不可能,可对于魏王赵霆是可以做到的。 他的心中顿时感到冰凉,叹息道:“天要亡我!天亡我矣!” “事已至此,就降了吧!李将军也是难得的将才,皇兄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定会重用。”赵霆朗声道。 虽然知道李重进野心不小,但是为了尽量减少伤亡,尽快攻下扬州,他也希望李重进能尽快受降。 “哈哈哈……”李重进大声笑着,渐渐变成了惨笑。 “成王败寇,赵匡胤能当皇帝,老子凭什么就不能?以前同朝为官,以后让老子跪拜、听命于他,老子不服!” 赵霆冷笑道:“就为了你的私欲,要搭上全城百姓的性命。你纵有野心,却无容天下之心。正是你这样的人让天下混乱不堪。” “皇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他赵匡胤可以篡位,我李重进不比他差。只是你是如何攻破了这扬州城?”李重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的十数万兵力,坚固的城池,短短几个时辰…… 可是赵霆已经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若不是城池已破,他又怎会如此镇定的走到自己面前来。 赵霆不想拖太久,此时扬州城其实并未攻破,只是李重进的军队正在忙着镇守城门。 没有人知道李府会发生意外。 城门各处的将官派来报信的人都被赵霆的侍卫截杀在外面。 李府之人被外面的喊杀声迷惑,被赵霆出现这件事震慑,所以以为大势已去。 可是赵霆派在外面拦截的人手并不多,耽误久了,万一有李重进的大军知道李府出了事赶来救援,到时被动的反而是自己。 他大声道:“不管如何攻破,总之本王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你自己也说成王败寇,那便速速受降吧!” 看了一眼李重进身后的家眷。 “你不为自己考虑,至少也要考虑身后的妻儿老小。忤逆作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如若现在醒悟,投效皇上,本王可保你一府老小毫发无伤。若是执迷不悟,不但自己不能保全,满门上下也受牵连。” 李重进转身看去,只见老母白发散乱,满眼泪光,颤颤巍巍的被两个丫鬟扶着。 而李夫人和几个妾室怀里抱着或者牵着孩子们,站在老夫人的旁边。 一家人都是突然被惊醒,衣服不整,脸色苍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后面数百个家仆侍卫也都用盼望的眼神看着他。 赵霆的话众人都听到耳中,自然希望活下去,只要他肯受降,大家还有生的希望。 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对生的渴望。 李重进突然感到无限的悲哀和绝望。 戎马一生,争斗了一生,为了什么? 纵然佣兵十数万,镇守一方,荣耀大半生,终究是惨淡收场。 自己如何败的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才是最悲惨的。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宋军大营的火光,带着无比的蔑视和嘲笑。 赵匡胤连续几日功不下城池。 四方势力渐渐聚拢扬州支持自己,和他联合。 他更加野心勃勃,信心十足。 那座金灿灿的龙椅仿佛已在面前。 只要这次击退了宋军,他便要自立为王,开创一国。 创立属于他的盛世荣华。 这一切就在几个时辰前还萦绕在他脑中。 可是此刻…… 一切都没了! 第十九章 收复扬州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切都没了! 仿佛南柯一梦...... 突然醒了! 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悲伤,无心再去计较外面是什么情形。 无心再去计较自己是如何失败的! 李重进对着妻儿老母悲声道:“你们既是李家人,如今李家败了,留下你们一生为奴为婢,受尽屈辱,还不如一起走了吧!黄泉路上一家人也有伴。” 众女眷听他如此说,顿时哭喊出声。 “老爷降了吧!”小妾们纷纷喊叫道,她们还年轻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老夫人抖着手,“你……儿啊……”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夫人抱着幼儿冲上前,跪到他面前,求道:“孩儿是无辜的,你不能如此狠心!” “是我对不起你们,来世一定弥补!”李重进仰天长叹。 李夫人眼泪婆娑,恳求道:“老爷!妾身随你去,可是孩儿……就留他一命吧!”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重进浑身颤抖,想低头去看看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小儿子,可还是强忍住没低头。 一咬牙,手中提着的剑刺了过去,顿时贯穿了李夫人和小儿子的身体。 他闭上眼,抽出长剑,两人倒在血泊中。 后面的女眷们惊声叫喊着,吓的面无人色,慌乱的四散奔逃。 他睁开眼,一双眼充满了血色的气息。 提剑上前一个个的刺倒在血泊中。 他的老母亲,爱妾们,还有他的那些孩子们。 一个个的死在他剑下,倒在他面前。 他满身血污,状如疯癫,转过身来,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赵霆。 大喝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提剑飞扑而上。 疯了般乱砍,一剑剑砍向赵霆,都被他用蟠龙棍格挡开。 本不想杀他,可是看他已经疯狂,不肯受降。 而那些李府的数百侍卫也在犹豫着是否冲上来一起拼命。 赵霆眼中转冷,喝道:“你这般狠毒,自己败了却要全家老小替你陪葬,像你这样人死有余辜。” 刚才看他真的下手杀死自己的妻儿老母。 想要阻止已经晚了,此刻对他不再有丝毫的同情和手软。 蟠龙棍一挥,用了内力,李重进招式已乱,胡乱的砍着,那里是对手。 金光闪过,划破薄雾,李重进的脖子被生生打断,人头滚落地上。 府中仆人和侍卫早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住,哪里还敢反抗。 看李重进死了,大部分人犹豫着也都纷纷跪下投降。 还有少数几个顽固的冲上来拼命,也被何冲带人上前斩杀殆尽。 赵霆看了一眼府内,并没见到那个白衣人。 没见到他,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 如果再见到他,一定要跟他好好大战一场,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练武之人都有好胜之心。 何况曾在他手里败过,总想赢回来。 此时他没出现也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赵霆走上前,从地上提起李重进的头颅,转身往府外走去。 刚走出李府,便看到街面上涌来大队的兵马。 是李重进的副将,在城头上一直等不到他的指示,派了几批人去传信都没回来。 如今城中大乱,宋军攻城这么大动静,大将军不可能不到城头来视察。 副将想着,料定李府必定是出了事故,急忙亲点了兵马赶来救援。 远远的便看到从李府里走出来一个人,威风凛凛的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 副将从未见过此人,勒住马刚想喝问。 只见那人提起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大声道:“李重进已伏诛,尔等速速受降!” 副将大惊,这才看到那人提着的黑乌乌的果然是一颗人头,仔细看去真的是李重进。 “大将军……”副将和兵士们都悲呼出声。 顿时慌了神,不知要何去何从! 副将红了眼,抽出刀来喝道:“贼人刺杀了大将军,给我杀!”策马就冲了过来。 后面的士兵也朝赵霆冲杀过来。 道路两旁的屋檐上突然跃下数十个人,那是赵霆埋伏在李府周围的侍卫,个个轻功了得,武功高强。 人还未落地,剑锋便扫到了士兵们的脖子上。 普通士兵的武功并不高强,突然之前那里是对手,惨呼声起此彼伏,不一会便倒下了一大片。 副将骑在马上低头看去,地上瞬间躺满了尸体,只有他一人一马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街道拥挤,虽然后面跟了大军,可一时之间也不能一起涌上来。 他刚想喝令后军往前冲,只见眼前一道剑光闪过,突然喉咙发紧,想要说话说不出来。 副将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手上尽是鲜红的血。 他瞪着眼睛,喉间咕咕的响着,鲜血狂涌而出,翻落马下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而亡。 何冲提着剑站在他马前,看着地上的尸体。 后面的士兵还想冲上前,可是看到大将军和副将都死了,也被刚才截杀的场面吓的畏缩不前。 一个个犹豫着…… 赵霆提起李重进的人头,高喊:“李重进已伏诛。受降可免死罪!” 看到人头,群龙无首,谁还肯卖命! 何冲也大喊:“大宋魏王殿下在此,尔等速速受降!” 街道上拥挤着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前面躺在街面上的尸体。 听到大宋魏王的名号,顿时也都心灰意冷,一个士兵丢掉了手中的刀戟,其他士兵也纷纷缴械受降。 赵霆将李重进的头颅丢给何冲。 何冲提着人头翻身上马,策马飞奔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高喊着:“李重进伏诛。宋军已入城,受降可免死罪!” 城中军民看到大将军已死,亲眼看到了头颅,城破的喊声也四处传来,渐渐都放弃了抵抗。 赵霆亲率侍卫到北城门下,守城士兵看到李重进的头颅便都没了斗志。 有的受降,有的乘乱逃了,剩下一些拼命抵抗的也被赵霆的亲随诛杀。 最后城门被夺了下来。 城门一开,宋军如潮水般涌入。 剩下的文武官员只得率众受降。 扬州城被彻底收复。 赵匡胤和赵光义也进城跟赵霆汇合。 整顿城中受降军队安顿好一切之后。 赵匡胤下令严肃军纪,严令宋军各归兵营,依然驻守城外。 不得骚扰百姓,对扬州城百姓秋毫无犯。 并且派赵霆亲自治理扬州,重新规范体质。 扬州城虽然经历了这次大的战乱,城市损毁并不严重,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出现烧杀抢掠的混乱局面。 李重进镇守扬州多年,为了养兵横征暴敛,扬州虽然富庶,可百姓却生活困苦。 所以起初对宋军的到来,百姓带着忐忑,不知是福还是祸。 可是看到赵霆严令规定,不得滋扰百姓。 为维持扬州持续稳定,文官基本还是沿用李重进旧部。 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扬州官吏,都感受到宋朝的仁政,感恩戴德,衷心的拥护宋皇。 第二十章 登门酬谢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经此一役,大宋军队的名声传扬出去,一些之前投靠李重进,或是观望的割据势力,也只得识时务,选择受降。 就算还有野心的,也不敢再妄动。 而此次魏王的神勇,智取扬州,斩杀李重进,以及治理有方等等事迹,更是被百姓传为佳话。 坊间称赞魏王是大宋的战神。 宋帝赵匡胤皇威大振,帝位得到了固定,朝内外也不敢再有反对的声音。 大宋在原周国统治区内稳定了局势,国内已无后顾之忧。 经过几日的整顿,因为新朝初立,皇帝不能久离京城,所以赵匡胤准备班师回京。 这一日,赵家兄弟三人坐在龙帐内喝茶。 “忙了这几天,总算忙的差不多了。”赵光义笑道。 赵匡胤也心情很好,“嗯,明日就班师回京!” “皇兄,臣弟要在扬州多逗留些日子。”赵霆突然说。 “这是为何?” “上次云家帮了咱们大忙,臣弟打算登门致谢!” “对!这是应该的。明日你就带上圣旨和赏赐去一趟。最好能跟云博城详谈一下。”赵匡胤说。 赵光义道:“何必亲自去,皇上宣召他来领赏,还敢不来?如今可不比当初了。皇兄可是大宋的皇帝。” 赵匡胤笑道:“要想别人全心相助,当然要足够的诚意。礼贤下士!朕本想亲自走一趟,只是京城耽搁了太多政务,就让四弟去吧!他比你懂得恭顺、礼贤!” 赵霆挑了挑剑眉。 赵光义笑骂道:“看你得意。臭小子,这云家可是不识好歹的,你别吃个闭门羹。” 赵霆但笑不语,能再见到云末兮,心中确实有些期盼。 攻入扬州之后他就一直想去,只是待处理的事务太多耽搁了几日。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圣旨和皇上的赏赐去了云府。 站在府门外,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 可是偌大的云府却是府门深锁,一个看门护院都没看到。 何冲上前敲了一阵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一个家丁探出头来问道:“何人敲门?” “魏王殿下要见云博城老爷!”何冲说道。 “魏王殿下?”家丁看了一眼何冲身后的赵霆。 犹豫了一下,“稍等,小的去禀报!” 说完,砰地一声,府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何冲一愣,这云府怎地如此奇怪。 赵霆也有些意外。 看外墙和府门的规模,那比王宫贵胄之家只大不小,可是门口为何如此冷清惨淡? 大富之家平日里府门都是敞开的,有家丁护院看守,何况云家是商贾巨富,自然更加热闹才是。 不过想到云家一向神秘,那云末兮所住的地方也只是一个林中小竹楼而已。 正想着,府门突然大开。 从门里走出两排家丁,恭谨的排成长长的两列。 一个穿着蓝色锦缎袍子的老者走了出来。 身形矫健,眼睛放光,也不用介绍,径直朝赵霆走来。 躬身行礼道:“草民云星奇见过魏王殿下!” “你是?”赵霆没想到他认识自己。 “草民是云府总管!” “不必多礼!”赵霆说着忍不住看向他身后。 既没看到云博城也没看到云末兮。 云星奇看出他的意思,说道:“老爷和小姐都不在府中,所以草民代为迎接殿下。” 赵霆一愣,想要细问,可想到站在府门口也不方便,何况还要宣读圣旨。 只得说道:“本王带了皇上的圣旨和赏赐,不知云老爷和小姐何时能回来?” “老爷和小姐都出外巡视生意去了。短期内不会回府。” “这……”赵霆心底突然一阵失落。 “草民斗胆代为接旨!不知可否?”云星奇问。 “只是赏赐的圣旨,自然可以!” “殿下请!”云星奇侧开身做个请的姿势。 赵霆大步往里走去。 云星奇在一旁引路,赵霆被云府的格局所吸引,走进来才发现里面比外面看得到的部分还要大。 但是房舍的建造却不似一般府邸,一眼看去很是曲折层叠,分不清方向。 他站定脚步,突然问道:“云府是何人建造?” “回殿下,是云老太爷设计建造的。” “只听说云家是云博城当家,云老太爷是否还健在?” “老太爷身体康健的很!” “那可否一见?”赵霆问。 “实不相瞒,老太爷多年前便离开了中原,如今在一座海外仙岛上颐养天年。” “离开了中原?那可曾回来过?” “老太爷昔年发誓终身不再踏足中原,所以这么多年未曾回来过。只是联系却未断。” 赵霆惋惜道:“云老太爷必定是一位奇人。” “殿下为何如此说?” “云府的建造本身就是一个奇阵。这个阵法之玄妙,以至于本王竟参悟不透。若不是大管家带路,必定会迷路。” 云星奇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殿下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智勇双全,竟一眼便看出云府的奥妙。” “可惜本王解不了。” 一路说着到了正堂。 看着云府的这一切,富丽堂皇却又充满神秘。 赵霆对云家对云末兮更是好奇。 宣读完圣旨,也将赏赐一一抬到正堂中摆着。 赵霆实在忍不住,又问道:“云大小姐何时才能回来?” 云星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草民实在不知!大小姐并未告知。” “那可知大小姐此时在何处?本王也可以去寻她!” 云星奇为难的摇了摇头,“大小姐行踪也未告知草民!” 赵霆心中甚是奇怪,堂堂云府大管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的行踪? 想着必定是他不愿意说,云家本就充满神秘,他也就不好强求。 心中却帐然若失。 又问道:“不知丽姑可在?上次多蒙大小姐相救,丽姑照顾之恩,本王也想跟丽姑当面道谢。” 云星奇犹豫了一下,转身对家仆吩咐道:“去唤丽姑!” 不多时,丽姑走了进来。 赵霆只觉得她好似换了一个人,当日照顾自己之时神采奕奕,充满生气。 可是此时却是脸色憔悴,无精打采。 看到赵霆,她也楞了一下。 当日赵霆重伤在身,浑身血污,脸色灰败。 今日却是身着绣缎紫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英姿逼人。侍卫随从跟了一大堆,一派高贵威仪的王者之气。 丽姑看到他心底更加悲伤,当初还希望他跟姑娘能有一段良缘,自己心底乱配鸳鸯谱。 可如今,姑娘却…… 第二十一章 赤玉莲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有气无力的走上前行礼,“奴婢拜见殿下!” 赵霆急忙上前扶起她,“丽姑,你是本王的恩人,无须多礼!” “谢殿下!”丽姑本没心情应酬,只是在云星奇面前她对赵霆不敢过于怠慢。 “本王今日来,是想感谢云小姐当日相救之恩,可惜她不在府内。那日多蒙丽姑照顾,感激不尽。特带了谢礼,还望莫要推辞!” 说着稍微示意,身后的何冲上前递上一个盒子。 丽姑犹豫着接过来,打开一看。 只见里面是满满的一盒金叶子。 “奴婢只是听主子的吩咐做事,当不得殿下的谢字。礼物也太过贵重,折煞奴婢,断不能收。”丽姑说着将盒子关上,递了回去。 何冲却并不伸手来接。 赵霆微笑道:“一时想不到应该用什么来表达感激之意,区区俗物还望丽姑莫要推辞。” “这……奴婢不能收……”丽姑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好。 一旁的云星奇说道:“既然是殿下赏赐,你便谢恩吧!” 丽姑最怕的便是他,听如此说,只得朝赵霆行礼,“奴婢谢恩!谢殿下赏赐!” 赵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盯着看了一会儿,怅然道:“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当面跟云小姐道谢!” 丽姑眼一红,看了一眼云星奇,低下了头。 一旁的云星奇躬身道:“待大小姐回府草民即刻派人通知殿下。” 赵霆看他们神情古怪,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想必正如三哥所说,自己也是吃了闭门羹。 不禁苦笑,将那个小盒子递给丽姑,“这是送小姐的谢礼,丽姑代为转交吧!” 丽姑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支红玉簪子,玲珑剔透,娇艳欲滴,雕刻了一朵小巧的莲花。竟然是用血玉雕刻而成。 血玉乃是传说中稀世罕有的玉种,丽姑也只是听说过,一时难以断定。 云星奇看她的神色有异,便走过来探头一看。 顿时惊诧无比。 这小小的一枚血玉簪子的价值可比一盒金叶子不知贵重多少。 最重要的是异常的罕见,就算是各国皇宫中也甚少有收藏的。 魏王殿下竟然送如此贵重稀罕的谢礼。 就连云星奇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了,想到若是主子在府上必定不会收如此重礼,自己若是做主先收了,只怕到时主子回来要受到责罚。 “如此贵重的礼物,殿下还是将来亲自转交给主子吧!”云星奇说。 “本王不能在扬州逗留太久,既不知云小姐的归期,只好托你们转交。” “可是此礼太过贵重。若是主子在也断不会收,草民实在不敢做主收下,还请殿下暂且收回,待来日当面再给!” 赵霆想了想,终究是自己太欠考虑。 这几天一直在想见到云末兮应该送她什么才能表达心中感激之情。 可是云家富可敌国什么也不缺。 想来想去,最终决定送这支血玉簪子。 这是杜太后前段日子整理前周国的国库,在众多宝藏中发现了几件稀世宝贝,特意挑选两件赏赐给赵光义和赵霆。 赏给赵光义的则是一串血玉手链,名赤玉莲珠。 给赵霆的便是这支簪子,名赤玉莲花 杜太后当时曾说,希望兄弟二人将这两件宝贝将来送给此生最看中的人。 赵霆当时不以为然,再贵重的物件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柄宝剑来的稀罕。 为了给云末兮挑选礼物,想来想去只是觉得这支簪子适合,也只有她那样的样貌才可以佩戴。 他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能的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只要能看到她的笑颜。 可是此刻听云星奇如此说,他也意识到既然是自己的诚意,托人转交毕竟不好,总是要找机会再见她的,那便将来亲手送出吧! 于是点点头示意,何冲上前收回盒子。 “本王过几日便回京。不管何时,只要云老爷和大小姐回来请务必告知。只须送信到扬州刺史府,自会有人送信到京城禀报给本王。” “是!”云星奇和丽姑都躬身行礼。 交代完,赵霆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只得告辞走了。 出了云府,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有些悻悻然。 不知她是故意回避还是云府出了什么事? 当初竹林中惊鸿一瞥便深印心中,他也不明白为何如此怅然若失,为何总是想起她。 想想又觉得可笑,一个面都不算见过的人,却搅的自己心绪不宁。 他自嘲的笑了笑,振作精神策马而去。 而府门口,看着赵霆走远。 丽姑才问道:“大总管,为何不告诉魏王殿下实情?这样也好请殿下派人一起寻找。” “糊涂!那鬼噬公子咱们一无所知,冒然牵扯官府的人,万一惹恼了那人,反而对主子不利。” “是奴婢多嘴!”丽姑吓得一哆嗦。 云星奇眉头深锁,低斥道:“这件事主子事先已有安排。这不是你该管的。退下吧!” “是!”丽姑只能在心底焦急担忧,不敢再多说。 宋军撤走,赵霆暂住扬州刺史府,回到府上,越想越觉得不对,云末兮没有理由避而不见。 而云星奇和丽姑闪烁其词,眉宇间神色忧虑,必定是云府有事发生。 “何冲!”他大喊。 何冲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这段日子云府的所有动向,大小事本王都要知道。” “是!”何冲退了出去。 没见到云末兮本应该赶回京城。 可是赵霆心中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没见到她就是放心不下。 这种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只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仍然留了下来。 两日后,他正在刺史府的书房中批阅公文。 何冲走了进来。 “有什么消息吗?”他有些急切的问。 “禀殿下,这云府果然不简单。买卖做的非常大,不只是咱们大宋,各国各地都有云家的生意,有的是明面上的,还有许多是暗中的生意。” “嗯,这些本王早已知道。” “除了买卖,还有兵械坊,想必殿下也知道。所以这云家在各方势力的眼里就是一块肥肉。谁得到云家,势力大增,称王称霸那是易如反掌。” 赵霆点点头,“天下纷乱,这云家既然是块肥肉,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被人吃掉——到也是一件奇事。” 第二十二章 密林藏尸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点点头,“天下纷乱,这云家既然是块肥肉,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被人吃掉——到也是一件奇事。” “那是因为云家有一支影卫,名叫赤鸢。非常神秘,专门打探消息。云家才能在各国间游刃有余。而且据说这赤鸢个个经过严格的训练,武功高强。” “喔?”赵霆有些吃惊。“有多少人?” 突然想起了那一夜,在李府从白衣人手里救下自己的那几个蒙面人。 武功也是异常的高强,训练有素,动作配合天衣无缝。 莫非他们便是云家的影卫赤鸢? “这个暂时还没打探出来,属下根据云家的生意范围,粗略猜想人数必定不会少,而且分布各地。势力不容小觑。” “如此看来,不只是一块肥肉那么简单。只怕是一把利剑。如果能得到这把利剑,那么皇兄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只是云家深藏不露,从来不把实力显露出来,也从不参与各方势力的争斗。各国都需要云家的粮草布匹兵械,均有生意来往,所以也从未为难过云家。” 赵霆点点头。 “还有奇怪的是云博城甚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这些年一直称病不出,据说生意都是云大小姐在打理。” “云末兮!”赵霆喃喃念道。 “天下人只知云家家大业大,却从没见过云博城和云末兮的样貌。每年都要举办很隆重的寿宴,却从来不露面。云家的买卖出面洽谈的都是大掌柜云日奇。” “云博城和云末兮到底是避而不见还是果真外出?”赵霆自语。 “属下还查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这几日派人监视云府,发现每天深夜,从府中都会消消拉出几辆马车,车上装的满满的,掩盖的很严实。这些马车都是拉去城郊的一座山谷,那片山林属于云家。” “马车上拉的什么?”赵霆问。 “派去的人一直跟到山里偷偷查看,才发现马车拉的竟然都是尸体!拉去山谷掩埋的尸体!” 赵霆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云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站起身来,“带路!本王要去亲自查看!” “是!” 带着何冲和几个侍卫,走了许久才找到那片山林。 到了山下,树后闪出一个人来,上前行礼,“属下拜见殿下!” 原来是何冲派来监视云府动向的人。 “起来吧!就是这山里吗?”赵霆问。 “在山中谷内,路不好走,殿下请随属下来!”那人说着当先在前面领路。 众人跟着往山上走去。 此处离扬州城已有很远一段距离,山林异常的茂密,只有一条小路勉强开道,看路面的样子和车辙还是开辟没多久的新路。 此时若不是有人带领,也很难发现这么隐蔽的一条小道。 勉强容的一辆马车通行。 林深路僻,又属于云家的私产,鲜少人迹。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山谷中,眼前一片新开辟出的平地,此时密密麻麻的垒起许多新坟。 每个坟上都有一个简单的木牌做墓碑,走进了看,上面都刻着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是姓云。 而名字下面还有一个编号。 看了一遍发现这些编号并不连贯。 看来这里新埋的都是云家的人。 既然是云家的人为何突然死了这么多? 粗略一数,竟然有上百个新坟。 此地路远又要掩人耳目,要埋葬这么多尸体难怪要动用这么多马车,连续数日才能弄完。若非如此,也不会被赵霆的人发现。 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此多条人命,干系重大。 他果然命令道:“开棺验尸!” “是!”侍卫们领命。 一旁树下正好有现成的锄头铲子,想必是挖坟的人使用的,侍卫们拿了过来,不多时便打开了一座新坟。 撬开棺材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黑衣人,腰中系着一个银色腰带,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赤鸢。 “殿下,这难道就是云家的影卫——赤鸢!”何冲说。 “再打开几座坟看一下!”赵霆又命令道,深锁浓眉,看来云家是真的出了事。 侍卫们又陆续的挖开几座新坟。 赵霆仔细看里面的人,都是相同的打扮。 有的是刀剑致死,有的棺材里却只有一堆脏乱的黑色衣服或是腰带,并没有人在里面。 还有的虽然有尸体但却残缺不全。 赵霆心想“这些影卫看样子是战死的,可是为何多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就算是砍杀的时候被砍断,可为何不见残肢?” “殿下请看!”何冲盯着一个棺材叫道。 赵霆走过去看,只见这具棺材里只有几块破烂的黑色料子,上面还有许多小孔。看衣料和其他棺椁里的是一样的。 “为什么只有衣服没有尸体?看样子这里葬的都是赤鸢,没理由没有尸体也建一座坟,除非这具尸体找不到了?只找到几块布料?”何冲说,他感到很是奇怪。 赵霆拿起一片衣料仔细端详,“是一种极厉害的东西腐蚀了尸体,只剩下这几块残料。没有尸体只好给他立个衣冠冢。云家也算有情有义。”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尸骨无存?” “本王也不确定,只是想起晋王曾经详细讲过一件他的经历,可杀人消骨化无形。” “何人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 “江湖中传说的——鬼噬令!” “莫非这些赤鸢就是鬼噬令所杀?”何冲也听说过这个,心中一惊。 赵霆皱眉摇摇头,“是否是鬼噬令所为不能断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人袭击过云府。这里的新坟也有上百座,伤亡不小。” “殿下,那边有情况!”一个侍卫跑过来禀报。 赵霆跟着走过去,在隔壁的一个山坳里,也同样开辟了一块宽敞的空地。没有草也没有树,只露出一大片新土。 但却没有坟墓。 赵霆感到奇怪,这块空地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手一挥,“挖开看看!” 侍卫一起动手,没挖多深便露出一些残肢来。 “殿下这也有许多尸体!”何冲叫。 赵霆走过去查看,只见这些尸体也都是黑衣,却不是刚才赤鸢的服饰、腰带,打扮的好似黑无常。 “发现没有?这些尸体都是刀剑所伤毙命,并没有腐烂残肢。并且伤口的深度,刀口的宽窄几乎都是相同的,说明是被一群训练有素,兵刃统一的人所伤。”赵霆分析道。 “那必定是赤鸢将他们杀死的!”何冲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 重回竹林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必定是赤鸢将他们杀死的!”何冲点点头。 “还有一些尸体是箭伤,想必是被困阵中,机关所伤。云府内阵法机关很是精密,这些人必定是那时候伤亡的。正因为是入侵云府的人,所以便被乱葬于此,没有坟墓更没有墓碑。” “如果真是鬼噬令袭击了云府,那么坑中这些尸体就是鬼噬令的人?”何冲问。 赵霆点点头,“赤鸢用的刀箭,鬼噬令用的化腐蚀骨的毒药,这就不难解释为何两边的尸体有如此差异了。” “殿下果然心思缜密,分析的犹如亲见。” “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只是不知她是否安好!”赵霆想起云末兮柔弱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更胜之前。 何冲不知赵霆说的是谁,心中好奇,却不敢问。 “若果真是鬼噬令出现过,为何云家绝口不提此事?” 赵霆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道:“把这里恢复原样。继续派人监视云府,另外四处派人到处去找找,一旦看到云博城或者云末兮出现,立刻禀报。” “属下遵命!” “本王去个地方,你们不用跟着了。”他说完大步走出山林,上马奔驰而去。 一路狂奔,来到扬州城郊,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回到了当初丽姑送他出来的路口。 记得当时丽姑送自己出来的是一片竹林,可是此处此时看去却是一片树林。 闭眼再回想,确实是这个路口。 赵霆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和判断,想到云家善于设阵法,这个树林必定也有蹊跷。 但是心中焦急不再多想提马直接冲了进去。 林中越走越幽深,树林茂密,遮天蔽日,阳光都很难晒进去。 走了一阵便迷失了方向,一棵竹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看来这片山林果真也是一个奇门八阵。 而自己对阵法只知皮毛,这样找下去只会在原地打转。 到时不只是迷路,想原路退出去都不可能了。 心中思量,干脆运用内力呼道:“丽姑……丽姑……请求一见。” 连续呼喊了数次,他的内力深厚,运力发出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整座森林,飞鸟被震动的飞跃而起,林中的树叶也被震的摇晃起来。 一遍遍听着自己的声音传到远处,又回荡回来。 喊了半天都没反应,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找错地方了。 心中开始焦急,正打算换个地方再喊。 突然一个声音飘入耳中,“殿下找奴婢何事?” 仔细听正是丽姑的声音。 赵霆急忙喊道:“丽姑,本王有急事相询,请务必出来一见!” “殿下请回吧!奴婢没有什么话好说。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丽姑的声音幽怨的飘来。 “本王知道鬼噬令找过云府,只是担心云小姐的安危,赶来探望。还请允许一见。” 丽姑的声音不再想起,四周一片沉寂。 赵霆等了半天,心想莫非她还是不愿见自己? 越是如此,越是放心不下,正想着要再往里闯一闯。 林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绿裙,正是丽姑。 他欣喜异常,跳下马来,急忙迎上去,“本王来的唐突,只是知道此事之后实在有些担心,特来相见!还请丽姑引见。” 丽姑神情忧伤,看着他,半响才说道:“私下来见殿下,要是大管家知道,是要受重责的。只是看在殿下担心主子的份上,奴婢才出来一见。” “有劳丽姑,不知小姐可否一见?” “哎!”丽姑叹口气,“殿下是如何知道鬼噬令袭击了云府?” “手下的侍卫在一个云家的山林中发现了许多坟墓。本王亲自去查看之后……也只是猜测罢了,丽姑既如此问,那必定是真的。” “殿下实在不应该打扰亡者安息。那些都是云府忠心耿耿的卫士。” 赵霆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本王只是一时心急。你放心,都已经按原样恢复。也是担心云小姐的安危,才冒昧去勘察,多有冒犯……她可还好?” 丽姑顿时红了眼眶,“此事本不该说,可是主子被鬼噬公子掳走,奴婢实在担心。殿下既然自己查知此事,也不能再隐瞒。要是能出手相助寻回主子,奴婢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殿下的大恩。” 赵霆大惊失色,原来心底隐隐的不安竟然成真。 “鬼噬公子?何事发生的事情?”他急切的问道。 “就在上次殿下伤好离开后的第二天便出了这件事。” “她是否受伤?” 那时候正是攻打扬州的时候。赵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来。 丽姑摇摇头。 “奴婢也不知。当日鬼噬令来袭,主子命奴婢和所有家仆退到别院暂避。回来后没找到主子,奴婢多次追问,大总管才说了个大概。再要多问便被斥责,所以奴婢也只知道这么多。” 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大总管说主子已有安排,让不用担心。可是奴婢也看的出来他自己也是担忧的。即便主子聪颖过人,可毕竟不会武功,从小没离开过奴婢的伺候。这叫奴婢怎能不担心!” 赵霆的心直往下沉,鬼噬令心狠手辣,从无活口,关键是及其神秘,江湖中的这些黑道组织,他并没 有十全的把握。 但是依然坚定的说道:“本王一定全力追查,一定救她出来。” 丽姑略感欣慰,“多谢殿下!只是还得秘密进行,不能惊动那鬼噬公子,以免伤了主子。也不能让大总管知道奴婢将此事透露给殿下。” “你放心,大总管就算知道了,本王只说自己发现的。现在回去就着手调查。还请丽姑送本王出去。这里面的阵法本王还真是无可奈何。上次来的竹林竟然找不到了。” “这是我家主子独创的七星阵,乃是一个障眼迷阵。” “果然精妙!”赵霆忍不住赞叹,想到她那样聪颖美丽的人竟然被掳劫,生死未卜,更是焦急担忧。 无论如何她都是救命恩人,于情于理自己都责无旁贷。 “殿下请随奴婢来!”丽姑说着在前面领路。 赵霆跟着她走出去,默默的记下她的步伐,想着以后如果再来不至于迷路。 丽姑照旧把他送到上次分别的路边,赵霆便急匆匆的告辞而去。 第二十四章 云水客栈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回到扬州刺史府中,动用所有兵力四处搜查,却始终没有消息。 见过鬼噬公子和云末兮面容的人很少,所以也很难查找。 在江湖中发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可是鬼噬令在江湖中始终是一个似有似无的存在。 这么多年鲜少出现,就算出现也没有留过活口。 找了数日调动所有江湖中黑道白道的关系依然没消息。 按理说只要是活跃在江湖中的组织,不可能没人知道。一个杀手组织要接活就会有相应的行动,可是鬼噬令却没有任何接头人,也没有人花钱雇请过。 能杀死赤鸢上百人的组织,必定不会只有几个人。如此庞大的组织,竟然可以隐匿的毫无痕迹。 即使重金悬赏依然找不到,在江湖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说是匪夷所思。 赵霆逗留在扬州,查询毫无进展。他越深想,心越往下沉,如果不是为了金银才行动,那么这个组织必定只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所控制。 什么人能有如此的实力培养这么多的可怕杀手? 这需要非常强大的势力和财力才能做到。 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又是什么人? 一切毫无头绪,朝中诸多朝政和征伐都等着他回京商议。赵匡胤派人来催了几次,他都一再延迟,只想放下一切一门心思的查找云末兮的下落。 可是京城突然来了圣旨,太后病重,宣召魏王即刻返京。 赵霆无可奈何,心系母后的病情,也来不及再去见丽姑,命人继续查找云末兮的下落,自己快马加鞭连夜赶往京城。 ******** 那一夜,云末兮被掳。鬼噬公子长臂一览,将她夹在身侧,飞跃而去。 她只感觉晕乎乎的就被带着出了云府,他的手臂就像铁箍,钳制的她动弹不得。 心想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不会善待于她,做好了受尽折磨甚至被杀的准备。所以即使浑身被勒的快断掉,她依然强忍着不吭一声。 可更难受的不是疼而是冷。 被勒着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冰块,一碰触云末兮便被冻的浑身发抖。 没想到这个人给人冰冷的感觉,身体竟然也真的是冰冷的,不像人的身体。 想到他的长相太过绝美,身体又毫无温度,莫非真的不是人?如果是人不可能没有丝毫体温。 云末兮想着想着心中开始打怵,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努力扭头看向他。 他的侧颜近在迟尺,云末兮看的仔细分明。 高挺的鼻梁刀刻一般冷峻,苍白的皮肤却异常的光洁,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微微的卷曲。 虽因生意来往也经常接触西域商人,可是也没见过如此俊美的西域人。 他不是汉人长相,但又不完全像西域人。 到底是人还是鬼?亦或是仙? 云末兮的脑中已经开始混乱。 聪慧冷静如她,此刻已经分不清是痛还是冷。如此近的看着这个男子,让她忍不住的心狂跳! 只是呆呆的盯着看,鬼也好,仙也好,手段残忍狠辣也罢,一时间全都忘记了。 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还是听到她狂跳的心。 他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眼睛就像两颗深蓝的宝石,幽深黑暗中泛着一丝璀璨的蓝光。 云末兮看着他的眼神,是所有女人看到他时都会出现的眼神。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盯视,眼中透着冰冷的蔑视和厌恶。 薄唇一勾,扯起一丝邪魅的冷笑:“你看起来——不但不害怕还很享受,云末兮!” 听出他的促狭嘲讽之意,云末兮慌忙转头看向别处,“既然是你的阶下囚,要杀要打随便!” “你目前还有用,就算想死,本公子不允,你也死不了。”冰冷绝情的话语。 云末兮闭口不言,也让心神镇定下来。 自己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今日竟然在恶人面前失态,她气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没多久,鬼噬公子就停了下来。 云末兮站稳抬头看,面前是一家客栈——扬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 门头上牌匾写着“云水阁”。 此时已是后半夜,又是战时,客栈早已关门,也没有灯光透出来。 鬼噬公子松开云末兮,“你去叫门。” “为何让我叫门?”云末兮问。 “这是你云家的客栈,主人不应该招待客人吗?”鬼噬公子冰冷冷的说。 “公子既然掳劫良家妇女,该去偏僻之所躲避才对,为何还大摇大摆的住到云家的客栈来。” “掳劫?”他嘲讽的一笑,“本公子还需要掳劫?只是带你来此,等云博城罢了。” “云府众多房舍,公子既然要等为何不在云府,舍近救远。”云末兮也学着他的语气嘲讽道。 “云府的那些机关消息布置还真是令人心烦,此处好多了,清静!还不快去叫门!你要整夜站在这里废话吗?” 云末兮哼了一声,转身去敲门。 “谁啊?”过了半响里面才有人应答。 “投店!”云末兮气呼呼的叫道。 “对不住客官,本店已经打烊。请改投别处。”里面的人叫道,烛火也没点亮,想必是不打算来开门了。 “开门吧!我是云末兮!” “谁?”里面的人谜糊糊的又问了一句,没反应过来。毕竟云末兮很少到各商铺来。 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大喝道:“你个蠢蛋还不快开门,主子来了!” “是是是……”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忙乱的声音,烛火也点了起来。 客栈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伙计,衣服有些散乱,眼睛还带着迷蒙,急匆匆跑出来。 为首的正是客栈的掌柜徐福,他以往曾远远的见过云末兮一次,她的长相自然是让人过目难忘。所以此时徐福一眼便认了出来。 刚才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此刻果真是主子亲自站在面前,他满脸错愕,急忙上前抱拳行礼,“小人拜见主子!” “徐掌柜,对不住,扰了你们睡觉!”云末兮说。 “没有没有,这两日战打的紧,客栈没营业,所以伙计们夜里无事睡的沉了些。让主子久等了。” “无妨!” “主子为何深夜至此?若有事问询,传小人前去就是!” “我和一位贵客要留宿这里,去安排两间上房。” 徐掌柜这才敢看向云末兮身后,待看清那人的姿容顿时吃了一惊,从未见过这样的雅致人物,心中很是诧异,主子怎会深夜和他单独至此? 只听那人冰冷冷的说道:“准备一间即可。你自然是跟我同房。” 第二十五章 营救失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鬼噬公子冷冷的说道:“准备一间即可。你自然是跟我同房。” 这下不仅徐掌柜惊的长大嘴巴,就连后面一直不敢抬头的几个伙计,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瞟。 云末兮真恨不得转身给他一个大嘴巴,可是想到只要他一抬手,面前的几个人随时会毙命,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强装镇定的吩咐道:“准备一间吧! 徐掌柜吓的不轻,云家就像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云末兮在他们的心目中就跟女皇一样的存在。她甚少露面,此刻却突然深夜到来,竟然还要孤男寡女共住一间房。 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只是抖着声音说:“主子请!客房都是空的!” 云末兮和鬼噬公子往里走去。 徐福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急忙对一个伙计低语:“速去跟大掌柜禀报!” 伙计急忙狂奔而去。 鬼噬公子往伙计走的方向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徐福小跑追赶上去,跑到柜台边拿了一把钥匙,恭谨的说:“主子请随小的来。” 毕恭毕敬的引领着两人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最里面一间,徐福打开门。 里面有厅有内室,甚是宽敞,家具俱全,且都是上好的香木雕花。 收拾的整洁干净。 墙上挂着古董真迹字画,床上的被褥是柔软的绸缎秀被,桌上的茶具是精致官窑烧制,既豪华又雅致。 鬼噬公子看了一眼还算基本满意,径直走进去坐到床上,盘膝打坐,不再理会旁人。 不一会他的周身便冒起了一股薄薄的冰雾。 这一夜和那么多人交手,特别是日、月、星奇三人的功力相加异常强大,鬼噬公子也受了内伤。所以他急于疗伤。 而云府四处危险,随时会有人袭击,他不能冒险再待在那里,于是带着云末兮到这里来。至少在这里云家人猝不及防,就算很快会有援兵赶来,他也能争取时间疗伤。 徐福吃惊的看着,又看看云末兮,不敢多言,“主子还需要什么?” 他也看出主子和这个神秘的白衣公子关系并不睦。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云末兮说。 就凭这客栈里的几个人绝对不是鬼噬公子的对手,所以她也就不声张。 “小的们就在门外伺候。”徐福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但看云末兮没有什么暗示,也只得带着伙计退出去,忐忑的守在门外。 云末兮看他运功已经浑然不觉,便偷偷从袖中掏出玉笛,想要趁他运功疗伤时吹奏。 玉笛还没放到嘴边,却听到他警告的声音,“劝你莫要再试,现在可以不杀你,但外面的掌柜伙计却可以让他们立刻就死。” 她心中一惊,看向鬼噬公子,他依然是闭着眼浑然不觉的样子。 只得叹口气将玉笛收起来,走到桌前气呼呼的坐着。 “公子费这么多周折,若我爹爹不来呢?” “你最好希望他能来!” “只怕他来不了了。” “那你便一辈子跟着本公子吧!” “公子可是在扬州,怎么说这里也是云家的地盘。” “劝你莫要想逃,本公子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鬼噬公子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她。 “你要见我爹爹,是否可以先说明一下身份和目的,不然就算公子杀了我,爹爹也不会来的。”云末兮说,她想要查出鬼噬令的秘密。 可是他却不再说话,专心的盘膝打坐,好似已经入定一般。 浑身的冰雾渐渐蔓延开来,整个室内都寒冷起来。 云末兮身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整个房间内只有床上有被子,不想求他。幸亏茶壶是刚才徐福送进来的热茶,只得捧着茶壶勉强取暖。 心里想着慢慢来,一定要把鬼噬令的秘密探听清楚。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本就折腾大半夜,她又冷又疲乏。 窗边有个软榻,虽没被子但是至少垫子是软的,云末兮走过去躺下,蜷作一团,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被声音吵醒,云末兮腾地坐了起来。 屋顶和窗外传来打斗声。 她猜测一定是赤鸢来救人,听声音双方人数都不少。没想到鬼噬令也悄无声息的在四周埋伏了这么多人。 看了一眼床上。鬼噬公子还是刚才的样子,盘膝打坐,一动没动的样子。 屋内更冷了。 突然睡醒愈发冷的受不了,实在忍不住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在云府布置那么多机关都没挡住本公子,你觉得现在走得了吗?” 云末兮转身,看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晶亮的眼睛精光射过来,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没想到他恢复这么快,不知他练的什么功夫。 “屋里实在太冷,我只是想看看谁在外面吵闹。”云末兮解释道。 “命你的人不要来打扰,只是白白赔上性命。”他霸气的警告。 云末兮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他并没阻止。 云日奇和徐掌柜正焦急的站在门外,忌惮鬼噬公子会伤害云末兮,所以一直在等外面分出胜负,再冲进来救她。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云末兮问。 云日奇看到她,满脸惊喜,“主子没事吧?” 他收到徐福派人传的信,便急忙和星奇、月奇一起部署营救之事。 “没事!” “外面咱们的人死伤了不少,对方也有伤亡。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人埋伏。” 云末兮心中叹气,梅花阵都困不住他。她应该知道鬼噬公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若不是有备而来,谁敢如此跟云家公然对抗。 “他既然还敢悠闲的待在扬州,自然是部署周密。”云末兮说,“是月奇在外面吗?” “是!” “去传我的令,全部退走。不要无谓的增加伤亡。” “主子不可!”云日奇急道,“只要能救主子,死伤多少弟兄都在所不惜。这也是月奇兄让属下带的话。” “知道你们担心,放心吧!公子只是想见爹爹,没见到爹爹是不会伤害我的。”云末兮故意大声的说道。 给云日奇暗暗使了个眼色。 云日奇虽不愿意就此退走,可主子的命令一向不能违抗,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此刻就冲进去跟那人拼命。 可是云末兮严厉的瞪着他。 云日奇只得跺了跺脚,说道:“是,属下听令!” 无可奈何的转身,下楼而去。 第二十六章 风神俊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关上门,心中对鬼噬令的势力更是怀疑。 云家可是一方豪强,属下那么多人,这鬼噬公子不但不在乎,还处处设防严密,这次反而是云家吃了大亏,折了许多人手。 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一直对自己的部署,赤鸢的能力深信不疑。 即使看到鬼噬公子破了梅花阵,自己落入他手中,也没担忧过。 本是打算深入虎穴探听鬼噬令的秘密,对自己能全身而退早做了部署,充满自信。 可是这一整夜过招下来云家根本没占上风,她对下面的部署能否成功也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又闭目调息的鬼噬公子,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对他的底细更是好奇。 外面没多久果然安静了下来。 云家的人救援不成又退走了。 云末兮又开门跟徐福要了被子,抱着刚想再去软塌上躺一会。 突然窗外远处火光冲天,四处呼喊尖叫的声音隐隐传来。 “又出了什么事?”云末兮气恼的自言自语。 闭目静坐的鬼噬公子却眉头皱了起来,他内力深厚自然听得清外面的喊声。 外面的声音虽然很远,却也吵的她再也睡不着。 没多久,门外的徐福轻声叫道:“主子……主子……” 云末兮走过去门边,应道:“何事?” “宋军攻破城池了!” “真的?”云末兮很是高兴,赵霆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外面都在喊宋军已入城。” “知道了!” 徐福看她没其他吩咐,派了伙计出去打探,自己继续在门外守着。 云末兮看鬼噬公子还是不为所动,徐福和自己的对话他是听到的,不知道他作何打算,至少宋军攻破城池对自己有利。 看他不动声色,云末兮也只有静观其变,躺回软塌上蒙上头睡了过去。 待睁开眼睛,脸色已亮,屋内却只有自己一人,鬼噬公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云末兮有些诧异,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还是站着徐福和伙计。 “主子起了!小的准备了早膳,主子梳洗之后就用一些吧!”徐福恭谨的说。 “那位公子出去了?”她问。 徐福一愣,摇摇头,“小的没看到!” 想必他是从窗子出去的,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么放心自己,想必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了吧! 云末兮冷哼一声。问道:“外面什么情形?” “宋军已经进了扬州城,李重进也死了。” “如何死的?” “听说是魏王亲手斩杀,魏王的属下提着人头满城宣告,他一死,下面的人也就降了。” 云末兮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也是迟早的事。 两个伙计急忙把准备好的热水提进去,端来各种菜肴,点心各种粥面,各式各样,满满一桌。 云末兮随意梳洗了一下,便在圆桌边坐下。 徐福和伙计站在身后几步外伺候着。 看圆桌上摆着的各种美食。 微笑着赞道:“徐掌柜有心!” 徐福受宠若惊,“能伺候主子是小的福气。昨夜主子一定没睡好,大掌柜和大管家亲自叮嘱小的,一定要伺候好主子,所以每样准备了一些。” “他们想必也担心坏了。” “是!若不是主子让退,兄弟们拼死也不会退!” 云末兮心中有些难过,云家建立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死伤这么多人。 也正因为云家这些年顺风顺水,自己也掌控的很好,没出过差错,所以这次才栽了大跟头。 身为云家的当家人,实在愧对这些死去的云家人,也愧对爹爹和祖父的重托。 心中难受吃不下什么,又不想将这些情绪感染给属下,所以勉强喝了几口粥便让撤走了。 一个伙计跑了上来,轻声禀报道:“主子,那位白衣公子在楼下大堂正用膳呢!” 徐福和几个伙计都有些吃惊,大家都守在门外,不知道那位公子何时去到楼下了。 “只是他并不吃本店做的膳食。只吃随从准备的。”伙计又说。 “随他吧!”云末兮说,转头问徐福:“昨夜死伤多少人?” “咱们的人数十人,对方也差不多。” 她长叹口气,“传话给大掌柜,不要再妄动,那位公子不会杀我,叫他们不要担心。按之前的部署来进行。” “是。” “店里的客人呢?有没有惊吓或者伤亡的?” “主子放心,前日接到大掌柜传信要暂时关门歇业,所以店中没有客人。昨夜伤亡的人都拉走了,外面也都清理干净,不会引起官府和外人的注意。” “那就好。” 挥了挥手,徐福和伙计都收拾完退了出去。 云末兮站起身来走出房间,下楼到大堂来。 空荡荡的大堂中,鬼噬公子坐在正中的桌子边。 一身雪白的锦缎袍子已不是昨夜穿的那一件,腰系银丝软缎嵌玉带、头着白玉冠。 死了这么多人,他却一丝不染,仿佛跟他没关系一般。 旁边两排衣冠整洁的青衣人低头躬身,正在恭谨的伺候着。 云末兮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想到他随时都有那么多属下冒出来,也就不足为奇。 走过去,看到他桌上只有三个小巧的碟子。 都是精美雕刻的上古碧玉雕花碟。 一个玉碟里放着几片鱼肉,鲜美肥嫩,是最新鲜的桂花鱼身上刚剔下来的。 一个玉碟放着四个很小的包子,看起来不似一般包子,皮薄晶亮,内里的馅若隐若现,泛着光泽,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最后一个玉碟中装着几片菜蔬,却是时令的蔬菜,人参汤浇淋,新鲜脆嫩。 旁边放着一个碧玉小碗,一双镶金箔的玉筷。 一个精美名贵的紫砂嵌玉壶。 云末兮自然是识货的人,光桌上的这几件简单小巧的用具,不仅雕刻制作精美,所用的材料都是昂贵稀有的古玉,光一件都价值连城,此人所用却是整套。 三种菜肴看似普通,菜式、色泽、香味都不是普通大厨能做的出的。 这位鬼噬公子,随随便便用早膳的餐具已是价值连城,更别说手下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竟然还带着专门的奴仆、厨子。 云末兮探究的看着他,赤鸢知晓天下消息,有能力跟云家抗衡,又如此风神俊雅的人物,实在想不出他的底细。 第二十七章 心狠手辣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走过去,说道:“怎么独自用膳。云水阁的膳食也还不错,公子既然是客为何不用一些?”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留意到鬼噬公子并没有吃什么,好似只动过那盘鱼。 他端起杯子浅浅的品了一口茶,转脸看向云末兮。 “已经斗了两场,云博城何时愿意现身?”他问。 云末兮微微一笑,“公子为何非逼我爹爹现身呢?有什么事跟末兮说就可以了。” “江湖传言得云家得天下,可打了一夜,也不过如此!”他略带嘲讽的说。 “云家本就是普通商贾之家,银子是有一些,公子若要一定尽数奉上。可是公子的来意末兮实在莫不清楚。没来由的双方死伤这么多人。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云家吧!”云末兮可怜兮兮的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有没有必要继续,这些都是本公子说了算。”他傲气的说道,并不上套,正眼都没瞧她。 “那如果我爹爹一直没出现呢?” “那就由你带路,带本公子巡视一下云家在各地的生意,包括所有兵械坊,交出所有赤鸢的名录。”他转脸定定的盯着她。 “这不是强人所难,实在听不懂公子的话,呃……”云末兮还没说完,鬼噬公子突然伸手,快如闪电,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小脸顿时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那边站着的徐福和伙计们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放开主子”齐齐扑了过来。 鬼噬公子右手衣袖一挥,徐福和伙计们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劲风袭来,身体仿佛被一块巨大的冰块砸中,都倒退几步跌坐地上。 “都老实待着,再敢乱动,你们主子这颗美丽的头就要掉下了。”他说着手上轻微用力,云末兮的舌头都吐出了一半,身体开始抽搐。 徐福怎么也想不到如此飘逸如仙之人,能说出这么冰冷暴戾的话。 他们几个武功本就不算高,自知救不下主子,怕他再下重手伤害云末兮。只得眼睁睁看着,不敢再乱动。 眼看着云末兮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才突然松开手。 她扑倒在桌上,抽搐着半天才喘咳出声。 旁边站着的一个青衣人递过一条绢帕。 他接过,一脸厌恶的使劲擦了擦手,丢到地上。好似他刚才捏的不是云末兮的脖子,而是肮脏之物。 偌大的客栈大堂内只听得到云末兮喉间的粗重咳喘声。 过了半响,才缓过气来,脸色从涨红变成苍白,她伸手擦掉眼角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 坐直身子,晶亮的眼睛还满布未退的血丝,她看向鬼噬公子,粗哑着嗓子说:“公子想去哪里,末兮陪着就是,犯不着打打杀杀。” 云末兮虽也从小养尊处优,但却性格坚毅。此时即使心中委屈难受,从没有受过如此的苦痛和侮辱,但却并不表现出来,依然镇定的坐着。 “如此最好。”鬼噬公子转首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一般女儿家的娇弱扭捏,更没有哭啼吵闹,聪慧识相的样子,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他冰冷的眼底泛起一丝赞许。 除了云末兮脖子上醒目的红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鬼噬公子依然云淡风轻的品着茶。 这时外面街道上突然异常的喧闹,鬼噬公子皱了皱眉。 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禀公子,赵匡胤进城了,百姓都涌到街上看热闹。” 他目无表情,也没说话。 青衣人说完又倒退着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云水阁都是关门歇业。 鬼噬公子一直待在云水阁里,并没有急着走的意思。 云家不再有所行动,偶尔云日奇和星奇有云府的事来请示云末兮,他也不阻止他们见面。 几天下来也没催促要见云博城,也没为难云末兮。 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二楼窗边品茶,冷眼看着窗外。 不时的有青衣人进出,低声禀报完又静静退出去。 他始终都是冰冷着脸,看不是是喜还是乐。 云末兮渐渐有些琢磨不透他逗留在这里的用意,仿佛他心思突然已不再是云家。 偶尔还会叫云末兮陪着一起下棋,两人胜负几乎对半,他有些不可思议,从那以后看云末兮的眼神也不再似起初那般厌恶。 云末兮留意到有时虽然他在下棋,眼睛却时不时投向街面,心思并不在棋盘上。 心中思量,莫非他是在观察什么?又或者是在等着什么? 街道上不时得有宋军经过,百姓们已经安定下来,照旧过着日子。 那一场攻城大战的痕迹渐渐的消失殆尽,除了街道上偶尔巡逻经过的士兵服饰换了之外,好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增加了一些和乐。 宋军秋毫不犯,百姓的脸上从担忧到欢颜,街面上的百姓自如的生活着,看到巡城的宋兵还会偶尔上前塞上一些吃食。 鬼噬公子每日坐在窗边看着着一切,脸色渐渐阴沉。 每次有青衣人上来禀报完,他都越来越不耐。 也很少再召见云末兮。 感觉到他的异样,知道暴怒随时一触即发,乘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云末兮就在隔壁客房住下,尽量避的远远的。 这一日,他突然命人来叫云末兮去下棋。 刚坐下没多久,楼下街面上突然传来呼喊声,百姓都跑到街上欢呼。 云末兮探出头往下看去,远远的便看到赵霆骑在高头骏马上,马后跟着两排侍卫,从远处往云水阁的方向走来。 百姓早已听说过他的各种传奇故事,这段时间又是他镇守治理扬州,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所以蜂拥出来一睹其风采。 赵霆穿着暗紫色锦袍,戴着金冠,骑在马上英武非凡,高贵威仪。 “没想到魏王殿下竟然这么年轻英俊!”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议论, “是啊,听说魏王殿下武功高强,鎏金蟠龙棍一挥就砸下了李重进的人头。”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真的,我远房的大侄子当初就在李府当差,当日情形他亲眼所见。” “魏王殿下没杀你大侄子?” “殿下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但李府受降之人都放了,只要愿意还可以继续在衙门当差。”讲述的人满脸自豪。 赵霆感激百姓对大宋士兵的接纳,看着百姓朝自己挥手行礼,也朝人群微笑着点头示意。 路边的百姓更加激动。 第二十八章 众里寻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朝路边人群微笑点头示意,百姓更加激动起来。 “魏王殿下这么尊贵的人竟然这般和气!” “殿下刚才看着我笑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轻声对一旁的同伴说着,脸羞的通红。 “我看是在对我笑。”她的同伴也是年轻的女子,两人都红着脸痴痴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喂大伙,告诉你们,听说啊魏王殿下是武曲星下凡。”百姓中有人说道。 “殿下肯定是神仙下凡,不然怎么这般威武。”有人肯定的说道。 “不但骁勇善战还对百姓仁爱,不但免了今年的赋税,投降的兵士愿意回家的都可以放回家。我儿子就回来了,还给了五两银子安家费。”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 “还听说魏王至今未婚娶,我要是有女儿就好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当魏王妃。”一个中年妇人遗憾的叹息着。 “呵呵,你就别开玩笑了。魏王殿下乃龙胎贵胄,哪里能娶我们平民百姓的女儿。” “想想总可以吧!反正我也没有女儿,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突然百姓中有人喊道:“魏王千岁,魏王千岁。” 大街上百姓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欢呼着,称赞着,就跟过节一样。 云末兮在楼上听的真切,心中好笑。今日再见到赵霆,看他如此受百姓爱戴,也替他高兴。 鬼噬公子冰冷着脸看不出喜怒,目不斜视只是盯着棋盘,一眼都没看向窗外,仿佛对外面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看他拿着一子盯着棋盘,迟迟未下,心思真的是在棋盘上? 平日都会观察着街面上的人和事,可此刻外面这般热闹,却一眼也不看。 云末兮突然明白,这正是他的傲气和自负。 赵霆本是带人在城中挨家挨户查找云末兮的下落,可是走着走着街上跟来的人越来越多,如今成了夹道欢迎的态势。 走到云水阁门口,前面街上出来的人太多,几乎堵塞了大道。 赵霆越是心急越走不快,哭笑不得,今日看来很难继续再亲自一家家去问询,即使知道这样也不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可他在刺史府里待着如坐针毡,宁愿出来碰碰运气。 一抬头看到云水阁的匾额。 对扬州城也有一些了解,知道这是扬州最大的客栈,也是云家在扬州的老字号,想着进去暂避人群顺便查问一下消息。 于是下了马往里走去。 二楼窗边的云末兮看的真切,心咯噔一下,紧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鬼噬公子。 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落下了手中的棋子,好似对楼下的动静丝毫未觉。 赵霆走进云水阁,看里面空荡荡的,很是奇怪。 这云水阁素来名声很大,大白天怎会如此冷清。 徐福待着伙计急忙迎了过来,还没等说话。 只听门口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闪开……闪开!” 赵霆转身看去,一个侍卫急冲冲的拨开挤在店门外的人群,大步跑了进来。 看到赵霆,上前抱拳躬身道:“启禀殿下,有圣旨送到刺史府。” “知道了!”赵霆不以为然,想着必定又是皇兄催自己回京的。 “送圣旨的是皇宫里的公公,亲自前来,说是事情紧急,不见到殿下不肯走,一定要马上见到殿下。” “可知何事?”赵霆皱了皱眉。 “小人不知!刺史大人命小人来请殿下即刻回府衙。” 他犹豫了一下,转头对一旁的何冲说道:“你带人继续找,本王先回府。务必一户户都要详细询问。” “是!殿下放心!” 侍卫上前分开人群,赵霆带着几个随从大步出门,上马而去。 百姓也跟着像潮水一样往他走的方向涌过去。 不一会刚才还喧闹熙然的街道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鬼噬公子始终未抬头往外看一眼。 云末兮看赵霆来了又走了,突然觉得有一些失落。没想过要找他帮忙脱困,毕竟不想牵连他。只是想到自己如今被困有些惆怅罢了。 她更不知道赵霆一直留在扬州苦苦寻找的就是自己。 “该你了!”鬼噬公子冷淡的说,抬起眼带着警告的眼神盯着她。 云末兮急忙收拾心神专心下棋。 徐福看赵霆走了,本想松口气,可又看到何冲走过来,只得迎上去,招呼道:“这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 何冲打开手中的一幅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绝色女子。 “请问掌柜的,可曾见过这位姑娘?”这是赵霆凭着第一次见到云末兮的样子画的。 徐福倒吸一口冷气,画卷上的人不正是自己的主子,此时正在二楼下棋的云末兮。 他即刻赔笑道:“对不住,没见过!” 几名伙计也急忙低下头。 何冲看他神色仓惶,便说道:“掌柜的,你再仔细看一下,这是云家的大小姐,可曾见过?” “大小姐?”徐福吃惊道,“那便是小人的主子,小人眼拙竟一时没认出来。” 何冲冷笑道:“我就说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回军爷,小的不是装。主子深居闺中,甚少露面。依小人的身份是见不到主子的。这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大的客栈为何一个客人都没有?”何冲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四周。 “前几日战事吃紧,大掌柜怕有闪失,便命小人关门歇业,所以也没客人。” 徐福转而问道:“可是军爷,为何会拿着主子的画像找寻?主子应该在府里才是啊!” 何冲不想多解释,便不耐的说道:“既然没见过便不打扰了。如果见到,烦请到刺史府通知一声。” “小的记下了。军爷放心!” 何冲也就不多逗留带着随从去往下一家。 鬼噬公子和云末兮虽在二楼,可房门开着,楼下大堂内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蓝色的眼眸探究的盯着云末兮。 “既然云博城不出现,那么明日便由你带本公子去兵械坊!”他说。 “可是去兵械坊需要两日的路程。” “本公子有的是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别费心思耍花招,若是看不到兵械坊,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云末兮灿然一笑,“公子愿意去哪里,末兮陪着就是!”声音轻柔温婉,很是温顺。 她的笑容就像春风一般拂面而来,鬼噬公子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急忙转头看向窗外。 于是,第二天他们就起程离开了扬州。 而赵霆回刺史府接到的圣旨,竟然是杜太后病重,宣召他即刻回京。 他担忧母后的病情,不敢耽误,也没空再去见丽姑。安排人手继续查询云末兮的下落,他则连夜快马加鞭赶往汴京。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有缘时终会相遇,而无缘时对面亦不相识。 缘起缘灭总在嗟叹中…… 第二十九章 世外桃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乖巧起来让性情暴戾的鬼噬公子都再难找出为难的理由。 乘坐车马赶了两日的路程便到了一座山中。 此处山林方圆百里都是云家的产业。 兵械坊就隐蔽在这里的山林中,规模之大让鬼噬公子都感到震惊。 附近方圆数十里的村民,本都是农户。如今男丁都在坊中做工匠,妇孺老人则是在家中耕种一些田地。 这里虽然偏远,却自得其乐,俨然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 村民们依存于兵械坊,而兵械坊也依靠村民的支撑。 更主要的这里村民聚集,围绕兵械坊俨然已形成一座小镇,与外界与世隔绝。兵械坊的秘密也就得到保守。 所以世人皆知云家打造的兵械厉害,卖到各国都是抢手货,但是想要打探云家兵械坊的秘密和锻造技术却是一直不可得。 云家历来的习惯,只要有贡献的,为云家劳作多年的人都可以赐姓云氏,当然村民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而一旦改了云姓,则各方面的酬劳和待遇也会相应提高很多,不再是佃户,而变成了主人。所以很多村民都愿意为了争取成为云家人辛苦劳作。 这种方式也激励村民们爱护这里的一切,衷心的拥戴云家的统辖。 云家的生意触及各行各业,所以在这个小镇上也就有各种行业的小型分号,镇上的人们什么都可以买到,也就不需要再跑去百里外的大城镇。 即便外面皇朝更替,哀鸿遍野,饿殍满地,这里的人却可以依靠云家过着怡然自得,靠辛勤劳动换来丰衣足食的生活。 兵械坊就在小镇上,不需要再刻意保守秘密,更不需要堤防谁。 户户可以夜不闭户,镇上有云家的护院巡逻管辖,有云家严格的奖惩制度,没有人会去触犯。孩子们在街巷里嬉戏打闹,鸡犬相闻,一派和谐安宁的气象。 这不正是:“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鬼噬公子有些恍惚,没想到这混乱不堪的乱世里,还有如此安静祥和的地方。 兵械坊坊主带着几个管事的一起迎了出来。 看到云末兮都上前躬身行礼,“拜见主子!” 云末兮点头示意,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坊主回答。 她看向鬼噬公子,往里一指,“公子请!” 进到坊中,里面异常的热闹,四处是忙碌的匠人,分了几个区域,各自分工明确。 专门有仓库堆放铸造好的各种兵械、战车、铠甲,一心俱全。 云家最出名的便是铸造的陌刀外硬内软,拥有极强的韧性,不仅比别家兵械坊锻造的更加轻便,也更加锋利。 而弓、弩,更是最坚韧,射程最远。短弩可以连发,是各国争相购买的稀缺货品。 云家的兵械坊是整个中原最大的兵械坊,在大宋和北汉境内分别都有分布几家,规模人数几乎都是差不多。 而其他字号的兵械坊有的技术不行,有的客源稀少。有的被云家收购,所以成了垄断之势。 一般小客也不可能拿到货,只有各国国主、王宫贵胄才能订购。 所以这只能算是云家暗地里的生意。 库房门外一条大道上已经排列着数十辆大车正在等着装货。 “这些货物都要运到哪里?”他问。 “前面的几车是蜀国所定,后面的几车要运往南唐,还有一些是其他地方的。”云末兮轻描淡写的说着。 “云家在各国都有兵械坊,都是如此规模?”他指着周围问。 “并非各国都有,只有北汉和大宋境内才有。这两国如今是大国,自然要专门设立兵械坊才够供应。至于其他各国的货也都是从这两个地方的坊中来出。”云末兮解释道。 鬼噬公子探究的看着她,“你最近几日为何如此听话?竟是有问必答,毫不隐瞒。” 云末兮微笑道:“公子此话差异,打从公子出现开始,末兮始终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未有过诓骗。只是公子不肯相信罢了。” “本公子要吞了你整个云家,你也如此顺从?”他冷冷一笑问道。 “哎!”云末兮叹口气,“末兮也想不从,可奈何打不过公子,为求保命,也只有舍财了。” 他看着她,想要看穿她的真实想法,可她始终低眉顺眼,温顺的配合着。他是高傲自负的热,自信不会有人在自己面前耍花招,所以虽觉得云末兮不会如此简单,可也只是冷哼一声并没太过深究。 巡视完整个兵械坊,了解所有流程和工艺之后,鬼噬公子才渐渐明白为何云末兮如此有恃无恐。 整个兵械坊俨然已是一个整体,就像一个大家族,纵然有外人想要掌控,可以拿走一切物资银子,掌控将来的每一笔利润。 可是工匠们的工艺、忠心、还有对应的锻造用的钢铁矿石,以及客源的联络等等丝丝相扣的问题,都不可能是外人想要插手便可以完全代替。 云家有自己的矿山,有固定的材料来源。 而云家这块招牌才是最大的号召力,各国各地的权贵和好,国主将军也罢,认准的是云家锻造的兵械铠甲,即便接管了兵械坊,客户不认可,那也无人来购买。 而工艺都在这些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工匠脑中,他们若不忠心若不肯服从听命,那么也不能继续开办。 何况他们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土地,这些人不能杀也不能搬迁,就算要接管也需要大批的人力来掌控。 这一环环若没有云家当家人的配合,他不可能完全做到。 至少短期内不可以。 鬼噬公子看向云末兮,冰冷的气息袭来,“云博城什么时候能到?”他问。 云末兮本能的后退了两步,陪笑道:“公子也知道云家的生意太多,爹爹有的时候会根据情况随意更改视察的时间和地点。这一时之间还未联系上。” “看来只有把你的人头放到他面前,他才会乖乖听命了。” 云末兮急忙护住脖子,“公子三思,爹爹就末兮一个女儿,若是死了,爹爹伤心之下断不肯再合作。” 这时一个青衣人走了过来,恭谨的递上一个小纸卷,“公子,这是在账房里搜到的。” 鬼噬公子接过看了几眼,锐利的眼光射向云末兮,“原来云博城在汴京!你不是说不知道他行踪吗?” 第三十章 万寿酒楼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鬼噬公子接过纸卷看了几眼,锐利的眼光射向云末兮,“原来云博城在汴京!不是说不知道他行踪吗?” “我确实不知啊!”云末兮一脸无辜的说。 那边兵械坊坊主急忙解释道:“老爷的飞鸽传书,属下刚收到没多久,主子确实不知。” “你为何不销毁?”云末兮责骂道,气的脸色发白。 “属下还没来得及……”坊主吓的跪到了地上。 鬼噬公子冷眼看着她,“想到你还有点用,暂且留着你这条命吧!” “杀了我吧!不许你伤害我爹爹!”云末兮叫道。 “若要保你爹爹,便乖乖听话。” “如何听话?”云末兮不情愿的问道。 “这就出发去汴京!”鬼噬公子冷声命令,径直走向马车。 三日后便到了大宋的京城——汴京。 在汴京最出名的一家酒楼叫万寿楼,就在最繁华的大街上。 这家万寿楼正是云家的产业,要找云博城自然是去这里。 此时已是酉时,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华灯将上,酒店的生意是最好的时候。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万寿楼的门前。 台阶上负责迎接客人的店小二急忙上前笑脸相迎。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顿时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男的锦绣白袍,头戴玉冠,俊美如仙却冰冷如霜。 一旁的女子穿着淡紫色的衣裙,不施粉黛但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两人就像从天上下凡的仙人一般。 街上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都呆呆的看着,猜测他们的身份。 而这两人正是鬼噬公子和云末兮。 鬼噬公子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去,对周围的人群正眼都不瞧,冰冷霸道的气势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后退几步。 云末兮走上前,对店小二说道:“去安排三楼最好的厢房!” “是是是……里边请!”店小二急忙点头哈腰引着往里走去。 偌大的三楼只有三间厢房,每一间都宽大豪华,都是给非富即贵之人使用,自然花费也不小。 一般人也包不起这样的一间厢房。 云末兮走进去径直在桌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捶着腿,赶了三天的路,已是浑身酸疼。 此时掌柜走了进来,看到云末兮,顿时满脸惊吓。 急忙上前行礼,恭谨的问道:“主子怎么突然来了,也没让人通传一声,属下好去迎接。” “刘掌柜无需多礼,去准备最好的酒菜,招待这位公子!”云末兮轻声吩咐。 万寿楼的掌柜刘鹤山,看了一眼鬼噬公子,急忙抱拳行礼。 鬼噬公子正眼也没看他,只是问道:“云博城是否在汴京!” 刘鹤山愣了一下,看向云末兮。 鬼噬公子冰冷如剑的眼光扫了过来。 云末兮急忙说道:“你告诉他吧!” “老爷兴许过两个时辰会来。”刘鹤山只得说道。 “是爹爹说的?” “老爷近日逗留汴京,每到亥时酒楼人散尽了便会来,吃一盘酥鱼,这是老爷的最爱。” “对,爹爹最爱吃酥鱼。”云末兮说,看了一眼鬼噬公子,“那边吃边等吧!我也饿了。” 看他没反对,便对刘鹤山挥挥手。 “属下这就去准备!”刘鹤山说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便摆上了满满一桌。 刘鹤山带着两个伙计在一旁伺候。 云末兮看鬼噬公子不吃,便自己吃了起来。 优雅的吃着面前的菜肴,目不转睛,好似这个房间里只有这桌菜的存在。 被盯着的人面不改色,照吃不误,盯着别人的人到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赶路他们先到,鬼噬公子的那些奴仆厨子也才刚赶到,一时还不可能马上端上他专用的菜肴。 她自顾自的吃着,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问道:“公子不用一些吗?” “看你到吃的痛快,若是云博城今夜不来,本公子可没耐性再陪你玩下去。”。 云末兮抬眼看他,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睫毛忽闪忽闪,哀怨道:“赶了三天的路,公子就算要杀要剐至少也让我吃顿饱饭。” “看来这段日子太善待你了。云博城始终不出现,是以为本公子不会真的伤你?” “公子要是真心想合作,还是不要伤我比较好吧!” 鬼噬公子看向刘鹤山,对他说道:“去传话!今夜,就在这间厢房里,云博城若不来,便替她收尸。” 刘鹤山陪笑道:“公子此话是何意?在下实在听不懂!” “听不懂?”鬼噬公子嘴角一丝冷笑,突然举掌拍向云末兮。 刘鹤山吓了一跳,暴喝出声,朝云末兮扑了过去,想替她挡下这一掌。 还没等扑到云末兮身前,鬼噬公子的掌风突转,劲风袭来,刘鹤山就被掌风震飞出去,砸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云末兮也被掌风带过,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幸亏这一掌只是恫吓他们,并没有用内力,所以两人并未受伤,但都跌的不轻。 “现在不杀你们,快去给云博城传话。就在今夜!”他厉声命令。 云末兮过了半响才能慢慢的扶着椅子爬起来,惨白着脸抖着手整理衣裙。 刚才以为自己不死也要丢半条命,还好他没下重手。 挤出一丝微笑,优雅的坐下,强装平静的说道:“爹爹今夜一定会来,公子稍安勿躁。” 他冷笑道:“对你云家,本公子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不然你以为你和这些云家的人还会活着吗?” “公子的手段末兮清楚的很,所以才一路配合,小心伺候。公子要合作,凡事还需以和为贵。” 转头对刘鹤山和伙计说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伙计已经吓得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扶起刘鹤山退了出去。 云末兮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微笑道:“公子非要见我爹爹无非是因为觉得只有他才能做主?” 他静静的盯着她,没说话。 “既然爹爹很快便来了,公子总要让末兮了解一下公子的底细,才好继续谈!” 看他还是不说话。 她自顾自的继续说:“公子不只是为金银,想必是想要得到云家的支持或是合作吧?只是公子的方式……云家也不是威逼就能屈服的。” 鬼噬公子的蓝眸深邃,射过锐利的光芒,反问道:“那要什么手段你云家能答应?莫非本公子以礼上门相求,就会同意不成?” 云末兮干笑道:“当然不会!看来公子的办法到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第三十一章 表明身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干笑道:“当然不会!看来公子的办法到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你云家要如何才肯相助?” “那要先问公子是何人?” “传说赤鸢知晓天下事,原来也不过如此。云博城避而不见,这么久以来必定是追查本公子的底细,可是查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查到?”他嘲讽道。 “那是因为公子够高明。确实查了许久都没查到公子是何许人。” “不过你云家的手段也不差,观察你这段时间并无异常,可是却能跟你的属下互通消息,这点倒是让本公子很惊讶。” “只可惜想尽办法也逃不出公子的手掌心,哎!”云末兮叹息道,眼底却是真的有一丝担忧。 自己被困这么久,不但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还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鬼噬公子比她看到的还要深不可测,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并不如当初设想的那般简单。 本想打探清楚就脱身,可是底细没打探到,是否能脱身只有看今夜了。 鬼噬公子只是想抓云末兮来要挟云博城就范。 可是云家竟然不急不缓,云博城也始终不出现。 这一点让他很是意外,也有很多疑团。 渐渐觉得云末兮并不简单,起初觉得她只是一个深居闺中的大家闺秀。 可相处久了却发现她遇事从容镇定,而所有云家属下看她的眼神都是遵崇敬畏。 所以两人都在相互探究对方,各自打着算盘。 她转而笑道:“说了这么多,公子也吃些菜!这万寿楼可是远近驰名,爹爹自然会相助公子。可是饭也是要吃的。怎么说末兮今日也是东主,公子多少也给个面子。” 邾邪鈗辰依然冷冷的看着,并不动筷子。 这时刘鹤山带着一个伙计走了进来,他已无碍,只是脸色铁青。 伙计手里端着一个精美的大盘子,放到了桌上。 刘鹤山说道:“主子和公子请用酥鱼,今日才从汴河打捞上来,一条给主子尝鲜,另一条留给老爷!” “有劳!”云末兮说。 刘鹤山带着伙计躬身退了出去。 盘中的酥鱼色泽黄亮、溢香浓郁,一看便是名厨所烹。 “公子尝尝鲜吧!”云末兮做个请的手势。 鬼噬公子难得的看了一眼盘中的鱼,似乎还算满意,却依然没动。 云末兮眼中光芒闪过。 “公子一直只吃属下提供的食物,未免太谨慎。莫不是怕有毒?那末兮先试一试总可以放心吧!”说着自己先夹起一块鱼放到嘴巴里。 “毒?”他蔑视的一笑,“只是嫌脏罢了。” 云末兮一口鱼在喉中差点噎到,急忙喝一口茶。 惋惜道:“不吃倒是可惜了。这酥鱼是万寿楼的名菜,用的汴河中最肥美的鱼。新鲜打捞用心烹煮两个时辰才会有如此的鲜酥可口,天下闻名。” 又夹起一块放到嘴中,吃的香甜,又劝道:“我都试过了没有毒,公子若愿意尽可一尝。” 邾邪鈗辰看着酥鱼确实也有点动心,浓郁的酥香飘的满屋都是。终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入嘴中。 云末兮的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公子对这个味道还算满意吗?难得肯尝一口我云家的东西。” 果然骨酥肉嫩、溢香爽口,鬼噬公子脸色稍有缓和,又吃了两片便放下了筷子。 云末兮笑嘻嘻的提过桌上的酒壶,说道:“万寿楼最出名的除了酥鱼就是这佳酿——醉神仙,公子可要来一杯?” 鬼噬公子冷眼看着她,又恢复了之前冰山的模样。 看他不理,云末兮也不在意,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啊……真是好酒!公子不喝还真是可惜。” 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反常,鬼噬公子突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云末兮放下酒杯,突然正色道:“实话跟公子说,云家的当家人就是末兮。公子不用再等我爹爹了。他不会来的。” “为何不能来?” “因为我爹爹早在五年前就随我娘而去了。” “五年前?你的意思这五年来云家真正的当家人是你?”鬼噬公子一贯平静冰冷的眼中有了一丝波澜。 这话最初认识的时候她说过,那时候他不相信,可是此刻他已信了大半。 “没错!当年我继承家业只有十岁,为了稳定云家,也为了让外面觊觎云家财富的人有所忌惮,所以隐瞒了我爹爹的死讯。” “可是这些年云博城虽很少现身,却偶尔在一些大场合也出现过。” “那只是我给爹爹找的替身罢了。见过爹爹的人并不多,只要找一个跟他想象的人自然也无人识破。” 微叹口气,“初见面的时候便跟公子言明,只因末兮是女子,公子不愿相信。所以并非末兮诚心相欺!” 她的眼中闪着晶亮聪慧的光。 鬼噬公子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现在想必公子已经相信了,那么是否应该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才好谈下一步的事宜呢?” “邾邪鈗辰!”他突然说道,快速又不情愿。 云末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次他这么爽快。 “邾邪?难怪公子长相不似中原人士。莫非是沙坨人?” 邾邪鈗辰略吃惊,点了点头。 云末兮也有些意外,“沙坨大部分部族早在百年前便从西域内迁中原。经过这么多年互婚、改姓,也已经跟中原人几无差异。可是公子的长相却还保留着部族先辈的印记。还有这姓氏,在内迁的沙坨人中也很少有人再用。” “本公子身体里流淌的是沙坨处月部族纯正的血统。所以才找你云家相助,统一中原,恢复我伟大部族的姓氏和往日的繁盛。”邾邪鈗辰蓝眸深邃,一字一句说道。 云末兮笑道:“邾邪公子真会说笑,云家何德何能助公子完成大业?何况云家如今当家的是我——一个弱女子,能成什么大事?” “云家当家人是个女子,到是真的出乎我的预料。所以才一直找错了人,在等云博城出现。云家有多少斤两,是否配跟本公子合作。这个不由你决定。”他傲然道。 “说到这个份上,末兮也不妨直言。云家纵然有些能力,但是也只是消息灵通,银子多些罢了。公子如果实力不够,谈何统一天下?这可是需要千军万马的事。” “敢谈天下,就有谈的资本。这千军万马是本公子考虑的事,你无需多虑。” 第三十二章 筹谋已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敢谈天下,就有谈的资本。这千军万马是本公子考虑的事,你无需多虑。”他傲然道。 云末兮看着他,眼前的男子像雾一样看不透。 这月余的时间,自己的属下想尽各种办法营救都被挡了回去。 也想尽各种办法调查,都没有查出他的来历和更多资料。 第一次,云末兮感觉到对一个人不可控。 凭云家的实力和自己的才智,第一次让这件事处于掌控不了的状态。而自己的所有行动都仿佛被他看在眼里。 “公子凭什么觉得云家会跟你联合呢?” 邾邪鈗辰嘴角上扬,越发的邪魅冷酷,“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云末兮掩嘴笑道:“公子还真是直接!” 邾邪鈗辰喝了口茶,“本来想对云博城说,待到事成之日,高官厚禄,万世功业,共享万里江山。许于宰相之位。可如今换成了你!如果你需要,这些话本公子也同样送给你。” “公子说笑,一介女子哪有逐鹿中原,统一天下的雄心?再说高官厚禄,宰相之位也不适合末兮。” “那你想要什么?既然没有贪欲,为何云家势力如此之大?云家的赤鸢、买卖遍布天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没有野心?何须如此?已经富可敌国还这么不安分。只怕不是不想,而是在等待时机,等待合适的人选!没错吧?” 他说的犀利而敏锐。 云末兮心中震惊,没想到他竟然通晓一切。 她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吃饱了。末兮也该走了!” 邾邪鈗辰眼中寒光一闪,“你当真不肯相助?”语气冰冷,透着危险的气息。 云末兮提起桌上的酒壶,看着邾邪鈗辰,打开盖子,将一壶酒缓缓倒在了地上。 邾邪鈗辰看着她的举动,脸色顿时大变。 “公子非中原人士,却想逐鹿中原。但云家是汉人。只有能匡扶天下又能心怀百姓之人,才是云家相助之主。又岂能相助一个异族人略夺汉人的土地?” “哈哈哈……”邾邪鈗辰突然笑了起来,此刻的他仿佛真的很开心,没有冰冷的气息,没有暴戾的杀气。 “所以你一路设局就是为了骗本公子来这万寿楼,吃下这酥鱼?” 云末兮也笑了起来,“只因你防范的滴水不漏,也只有这万寿楼的酥鱼才能让你稍有兴趣。” “你怎知这酥鱼本公子一定会吃?” “因为你每一顿只吃鱼,并且对鱼的鲜美和烹煮有很高要求。而万寿楼的酥鱼是最鲜嫩肥美的,对于一个爱吃鱼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不碰?” “好......很好……”邾邪鈗辰微笑着点头,“在你刚才说云博城来不了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既然不可能来,那兵械坊中又怎会出现他的飞鸽传书。” “公子不是想不到,只是一直以来都能很好的掌控住末兮,自然也就会松懈。” 两人就像是朋友在聊天一般,都面带笑容,聊的很是融洽愉悦。 云末兮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他一眼,“公子保重!希望莫要再见!” 转身毫不迟疑的走出了雅间。 邾邪鈗辰端坐不动,并不阻止,眼中却带着浓烈的怒气。 他不是不想阻止,而是在自己想动的时候发现已经动不了了。 只得拼力长啸一声,声音传出数里。 这一声催动了内力,浑身顿时麻痹,感到血液一点点在凝固,急忙闭目调息,眉头深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窗子外面一起跃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两个青衣人,疾步到邾邪鈗辰面前单膝跪下,一起说道:“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云末兮呢?”邾邪鈗辰并没睁开眼睛,声音低哑的问。 “没看到云末兮走出万寿楼,只是听到主子发出指令急着想进来查看,可是被云家的影卫阻拦,所以才来迟了。”青衣男子这才发现云末兮不在屋内。 “其余的人呢?” “死了大半,云家此次伏击的人武功甚高,属下以为包围了万寿楼,没想到暗中早已被云家影卫给包围。看来云家早已设了埋伏。” “属下和玄武护送您尽快离开这里吧!”青衣女子接口道。 “他们的目的不是冲进来,只是阻止你们去追云末兮而已。”邾邪鈗辰说。 “属下这就去追她!”叫玄武的青衣男子说。 “就你们两个,只怕冲不出去。他们不进来,不等于可以放你走。除非云末兮已经逃的绝对安全,否则外面的人不会撤。” “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玄武跪下说道。 青衣女子名叫朱雀,也跟着跪下。 “任务失败你说该怎么罚?”邾邪鈗辰闭着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两人浑身一震。 两人相视一眼,头磕到地,说道:“主子保重!”抬起手掌就要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邾邪鈗辰睁开星目,寒光一闪,“这次的责罚暂且记下,找回云末兮将功折罪。” “是!”两人的头重重磕到地上,后背冷汗尽湿。 邾邪鈗辰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身体一晃,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主子……”玄武和朱雀同时惊呼出声,急忙站起来想去搀扶。 邾邪鈗辰一抬手,两人不敢上前,躬身站在后面,心中惊讶无比。 “主子……是不是受伤了?”玄武大着胆子问。 邾邪鈗辰头晕目眩,只得又坐下,脸色更加苍白,“中毒!” “中毒?”朱雀失声叫道,“主子乃百毒不侵之身,怎会中毒?” “这云末兮到是有不少稀奇的玩意儿,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她用的应该是碧落。”邾邪鈗辰说。 “碧落?可是传说中无色无味,能让人瞬间失去功力、浑身瘫软无力的奇药?”玄武吃惊的问。 他点点头,“碧落其实不是毒药,除了你说的这些之外不会伤人性命。并且只要有酒便可解。” 说着看了看地上,被云末兮倒掉的酒。难怪平日没见过她喝酒,今日突然喝了。 无语的冷笑,自己今日竟然如此大意。 他本是百毒不侵之身,正因为碧落并非毒药所以对他反而有效。 只是云末兮是如何得知?还是碰巧用了碧落?” 细想一路上,心中有一些了然,内力高强的人即使不是百毒不侵之身,有的时候也可以用内力逼出毒素,未必能伤到。 云末兮不容许失手,否则邾邪鈗辰必定不会放过她,便选择了碧落,无论武功高强之人一旦服下,避无可避。 虽不能要他的命,却至少无力阻止她逃脱。 而且看今晚的情形,只怕她筹谋已久。 第三十三章 巧计脱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而且看今晚的情形,只怕云末兮是筹谋已久。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都是在一起,她是如何传递消息?安排的如此周密? 想到这些,邾邪鈗辰不怒反笑,这些年都没吃过这种亏,心中好似有了一些期待,期待着再见到她时,还能使什么花招逃脱。 但是有一点,他是坚信的——那就是他想要得到的,想要做到的,还没有得不到过。 所以云末兮就算再聪明,也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带着嘲讽带着傲视一切,更带着一丝邪魅。 玄武和朱雀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异常奇怪,今日的公子跟往日很是不同。 不但意外的没责罚他们,还说了这么多话,关键是被云末兮下了毒——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失败。 他竟好似并没有生气。 两人心中更是没底,恭谨的站着不敢说话。 “去找壶酒来!” “是!”玄武不一会就拿着一壶酒回来了,“属下试过了,没毒!” 邾邪鈗辰接过喝了一大口,又调息了一会,脸色才恢复过来。“万寿楼的人呢?” “人去楼空,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楼里必定有密道。外面影卫牵制住你们,她从密道中撤走了。” “是否要搜查?”玄武问。 “哼!”他冷哼道,“等你们找到密道她也走远了。” “是属下失职!” 邾邪鈗辰没理他,只是说道:“碧落果然厉害,不愧是传说中的奇药。用我的功力竟然只能压制但却逼不出来。” “主子武功如此高强,又有百毒不侵之身,这云末兮用了碧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得逞了。”玄武不得不佩服云末兮,竟然能令主子吃亏。 “刚才知道她才是云家真正的主人时,我便应该警戒。她故意编造云博城在汴京的消息,便是引我来此。” “云家还确实厉害,难怪主子如此看重。” 邾邪鈗辰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此时已能行动自如,只是碧落的药性要数日才能消解。一旦自己内力压制不住,还是会有突然全身麻痹的可能。 看着外面的夜色,他淡淡的说道:“这样才有意思。也才值得我这么用心,不枉费折了这么多属下。” “等云家归附,那主子将如虎添翼。” 他看着窗外,夜风吹着衣袖轻轻摆动,为收服云家花费时日甚久,若要征伐天下,云家便是第一个要攻破的壁垒。 可是云末兮的眼睛浮现在他面前,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聪慧的光芒,眼底的坚毅让他不确定起来。 要控制她,完全收服她为己所用竟然难过以往任何一个人。 也是第一次他不再那么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掌控一切,得到一些,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云家的人都已经撤了!”他说。 他功力深厚,站在窗边便能听出周围是否有埋伏。 “属下是否去追?”玄武问。 “此刻去追也追不上。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会去一个地方,只要去那里等着,就不怕她不自投罗网。” “什么地方?” 邾邪鈗辰看着夜空,低沉的说道:“蜀国!” 眼中泛起一丝神采——就像猎人看到猎物快要出来时的样子。 对付云家,他不是只有一手装备。 玄黄和朱雀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云末兮会去蜀国,只是不敢问出口。 ******** 赵霆接到太后病危的圣旨赶回京城。 昭宪太后杜氏一直体弱多病。 赵匡胤、赵光义和赵霆都是一母同胞,杜太后所生。 当年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常年带兵在外,还带着赵匡胤和赵霆。 赵府中所有事情都是杜氏操持,虽然有赵光义留在府中陪伴在侧,她依然感到常年的独寂。 又对在外的丈夫和儿子们担忧牵挂,本就体弱多病,常年忧思也就成了顽疾。 如今虽然儿子当了皇帝,她也贵为太后,可依然不快乐,对儿子们的担忧更胜从前。 即使锦衣玉食,住着宽屋大殿,心里依然空荡荡,要见三个儿子也比以前更难了。 三个儿子忙于征伐,就连赵匡胤当了皇帝之后龙椅还没坐热便又御驾亲征扬州。 杜太后只觉得宁愿做个凡家小户的妇人还更加快乐一些。 空荡荡的寝殿,孤寂冷漠的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困的她越发的心焦忧虑。 赵匡胤从扬州凯旋,举国欢庆。 每一次儿子们出征杜太后都牵肠挂肚,彻夜难眠,看儿子们平安回来,心情好了许多,便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酒。 谁知半夜便感觉到胸闷气喘,一病不起,太医们连夜诊治,吃了大半个月的药依然没有好转。 这一次病势凶猛,杜太后也预感到自己恐怕时日无多。 可是最心疼最牵挂的小儿子赵霆还未还朝,还留在扬州。 对于赵霆,心底始终觉得亏欠,她一共生了五个儿子,老大和老五早夭,赵霆便成了最小的儿子。 因为看着老五年幼便夭折,而老四赵霆也体弱多病,怕他也养不活。赵弘殷便决定带他去军中磨炼,于是从他五岁开始便跟着父亲和哥哥一起在军营中生活。 赵弘殷没多久也死了,所以赵匡胤便带着这个年幼的弟弟,如兄如父,幸亏他的体质到确实在军中得到磨炼,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体弱。 杜太后躺在病床上,时常想起多年前的这些往事,对赵霆越是思念和愧疚。 于是下了懿旨宣召魏王回宫。 见到带着风尘赶回来的儿子,杜太后的心情大好,病逝也仿佛好了许多。 竟然坐起来拉着他的手说了许久的话。 看母后好转,兄弟三人很是高兴,晋王和魏王也留宿宫中,轮流照看,日夜不离左右。 可是好了没两日,又突然陷入昏迷。 众御医连续两日彻夜诊断。 御医们从内室退出来,个个满脸愁容,看到皇上和两位王爷都等在外殿,便急忙上前跪到。 “皇上赎罪,太后的病是顽疾,这么多年撑下来,身子早已经亏空。臣等……已经尽力了。”太医令磕头禀告道。 一群御医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晋王赵光义气的过去一脚踢翻了太医令,吼道:“要你们这帮太医署的人有何用?什么顽疾,又不是大毛病?怎么还好不了?” 第三十四章 续命神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太医令道:“太后的病虽不是大病,却是顽疾。这么多年没有好生调养,优思多虑,实在不能根治。” “医术不精,还为自己开脱,全都拉出去砍了。”赵光义大叫。 “殿下饶命啊,皇上饶命!”一群御医哀叫出声,磕头如捣蒜。 赵匡胤拧着浓眉,心烦的挥挥手,“都退下吧!” 这个诊断结果兄弟三人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母后这些年时常发病,也是时好时坏。 就算杀光了御医又有什么用,他并不似赵光义那般性急暴躁。 “谢陛下!”太医们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皇兄!”赵光义叫。 “好啦!母后的身体又不是一日两日。你把御医都砍了有何用?母后要知道了反而更加难过。”赵匡胤轻声训斥。 “哎!”赵光义长叹一声,一跺脚走出了寝殿。 而赵霆默默的走进内室,坐到太后的床边,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形容枯槁,焦虑难过,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不能替母分忧。 赵匡胤也走了进来。 “母后这么多年操心焦虑,为咱们兄弟担惊受怕。所以才优思成疾。”赵霆低沉的说道。 赵匡胤眉头深锁,虽做了皇帝,本该让母后颐享天年,没想到却旧疾复发。 “母后乃是常年血气所亏,忧思所致,这世上要是有那仙丹妙药,即便是举国之力,朕也要取来给母后用。” 赵霆听的心中一动,“皇兄,攻打扬州之时,云末兮曾经救了臣弟的性命。当时臣弟受伤甚重,可是她妙手回春,第二天就恢复大半。” “对,你当时回来是说过这件事。要不请云末兮来一试?”赵匡胤也想了起来。 “可惜云末兮在府中被人所掳,臣弟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此时提起,又勾起了赵霆心底的担忧。 关系到云家,赵匡胤自然关心一些,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是一个江湖中的杀手组织,叫鬼噬令,而其首领是一个叫鬼噬公子的人。对了,二哥当年也见过鬼噬令杀人的手段。” 赵匡胤有些印象,当年也听赵光义讲过,当时并未放心上,“云家并非等闲之辈,云末兮竟然在府中被掳劫,此事很是蹊跷。” 看了一眼杜太后,“加派人手去找,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来。不管是为了给母后看病,还是为了争取云家的支持,都应该出力救出云末兮。” “是,此事臣弟已经加紧在办。只是一直毫无音讯。不过当时她曾赠送一瓶碧蝉丹,确是疗伤圣品。既然如今御医都束手无策,不如让母后服一粒试试?” 赵匡胤想了想,母后的病这些年也请了很多大夫,包括民间的一些江湖郎中,如今就连堪称医术最高明的太医署都没办法,那也不妨一试。 也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于是点头道:“试试也无妨。” “是!”赵霆从怀里拿出丽姑送的小玉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丹药,递给旁边服侍的宫女。 宫女轻轻的伺候着放进了杜太后的嘴里。 赵匡胤亲自喂了几勺汤水。 大家都忐忑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杜太后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母后醒了!”赵匡胤和赵霆都高兴的叫道。 杜太后虚弱的说:“哀家……是不是又睡着了?害你们……担心了吧!” 赵匡胤安慰道:“母后,御医说了,只是气血亏些,调养些时日就能大好,放宽心吧!” “自己的身体……心里明白。只是这会儿到是舒坦了些……”她伸着手想要坐起来。 兄弟两急忙上前扶着她半躺起来。 她喘了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说道:“突然有些饿了……” “儿臣去给母后准备。”赵霆高兴的叫道,急急的冲出殿外去给杜太后准备吃的。 没多久赵霆亲自端着托盘和赵光义一起走了进来。 “母后醒了,真是太好了。”赵光义高兴的说。 三人亲自伺候着,杜太后竟然喝了一碗人参汤,还用了一些粥。 “母后许久都没吃这么多了。真是太好了。看来这碧蝉丹还真是仙丹妙药啊。”赵匡胤高兴的说。 “碧蝉丹?哪里来的?怎么没听说过?”赵光义奇怪的问。 “是云末兮上次救小弟时相赠了一瓶,给母后用了一粒,就醒了过来。不仅精神好起来,食欲也大增。看来这个碧蝉丹可以治疗母后的病。”赵霆也心情大好。 “又是这云末兮,这小娘子小小年纪,倒真是不简单,医术竟也这般高明!”赵光义说。 杜太后吃饱以后精神好了许多,眼睛也有神采。看着三个儿子围绕在床前,孝顺关心的样子,心中很是安慰。 多少年了,就是希望一家人能这样在一起。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兄慈弟恭,平安和乐。 她感概道:“母后啊……自从十四岁嫁入赵家,这么多年操持这个家。你们的父亲不在了,而母后也陪不了你们多久了。从今往后你们三人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母后放心!我们兄弟三人一定好好守好这片江山,光大赵家。”赵匡胤说。 “身子不是已经好起来了,母后何必再说丧气的话。”赵光义说道。 赵霆握着杜太后的手,安慰道:“母后的话,儿臣谨记!母后已经吃了灵药,必定会越来越好。” “哎,要是有的选择,母后宁愿你们生在普通人家,过着平凡人的日子,也不用整天打打杀杀,提心吊胆。” 赵光义笑道:“这如今皇位已是咱们赵家的,母后还有啥可提心吊胆的。” “母后虽然不懂多少大道理,但是也知道守住江山才是最难的,所以很是担忧你们兄弟三人。此生所愿就是你们和睦相处。” “儿臣们都记下了,母后放宽心!”三人齐声安慰。 杜太后看着赵光义,语重心长的说道:“母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性子太急,又易冲动。凡事要忍耐多想,切不可急躁。有任何疑难之事都要跟你兄弟商议。不可轻信外人的谗言!天底下最亲最可信任的,只有你的同胞兄弟们,明白吗?” “儿臣知道。母后放心!”赵光义不以为然的回答。 第三十五章 皇储人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儿臣知道。母后放心!”赵光义不以为然的回答。 她又拉过赵霆的手说:“我的霆儿,小小年纪就不在母后身边,对你最是亏欠。幸亏你长的这般英武健壮,你爹爹和皇兄当年对你的磨炼也算是对了。如今这么优秀,哀家的心很是安慰。” “皇兄把儿臣照顾的很好,并未吃苦,母后不用耿耿于怀。御医说母后就是忧思太甚,这些往事就不要去想了。”赵霆劝道。 “因为对你亏欠,本来希望你能开心的过日子,远离权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怕平凡但是快乐。”杜太后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 “哎!”她转而叹口气,“可是咱们赵家,你爹爹、你们兄弟三人,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实属不易。你又如此出类拔萃,母后只有自私的请求你能相助你皇兄,好好的治理国家。” “儿臣一定尽心竭力相助皇兄!” 杜太后安慰的微笑着点点头。 说了这些话有些累了。 “你们两个先出去。母后要跟你们二哥单独说会儿话。”她喘息这说。 “是,母后安心休息!儿臣告退。”赵光义和赵霆说着退了出来。 赵霆心想既然云末兮给的药这么有效,那找到云末兮给母后治病更是急上之急,于是急急的去偏殿,着急询问属下是否有云末兮的消息。 赵光义看到太后突然病情好转,他也很是开心。这么多年他都是留在赵府跟杜太后一起治理赵家,父兄在外征战,他也就成了赵府的男主人。跟母亲也自然比其他兄弟更亲近。 所以他认为在母后的心目当中自己是最受疼爱的儿子。 想着一会儿里面聊完,再进去陪陪她。 于是就在殿门口等着。 而寝殿内,杜太后看着赵匡胤,“我的儿啊,你走到今日实属不易。真是难为你了。” “母后今日怎的想这么多,还是躺下歇着吧!” “不!乘着现在精神还好,哀家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会好起来,等身子好了再慢慢说。” “你就让哀家说吧!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母后想跟儿臣说什么?” “其实你坐上这把龙椅,哀家并不开心。” “是儿臣让母后劳心了。”赵匡胤心中有些酸涩。 “咱们赵家历代都是忠臣良将。你推翻周皇自己当了皇帝,那也也是没法子,哀家能理解,只是从今往后这条路只有坚持走下去了。” “母后就是优思太重,不然身子早就好了。”赵匡胤帮她把被子整理好。 “这段时日以来,哀家心中的话都没说出来,可是日子不多了。所以今日你我母子二人好好说说话。” “母后可是忧虑什么?” “哀家也知道为君者难的道理。” 赵匡胤点点头。 “当天子,统治万民,如果治世有道,则受百姓爱戴尊崇。如若无道,则遗臭万年,世代被人唾骂,青史之上只怕连一介匹夫都不如。如今身逢乱世,多少国主今日是天之骄子,明日便暴尸荒野。”她忧心忡忡的说道。 “儿臣一定谨记!” “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兄弟三人,乘现在还清醒,有些安排哀家想按自己的意愿来做,不知皇儿可愿意?” “不管什么安排,但凭母后吩咐。” “好,去宣赵普!”杜太后突然对一旁伺候的宫人说。 宫人急忙出去宣赵普。 因为这段时日太后病重,所以重臣们都候在偏殿,等着万一太后有不测的消息传来便要马上应对。所以不多会儿,赵普就跟着宫人进来了。 这赵普是赵府多年以来的谋士谏臣。年少时读书虽不多,却素有智谋,颇有见识。 相助赵匡胤多年,出谋划策,甚得重用。 当初发动陈桥兵变,让赵匡胤黄袍加身,从而建立大宋,也是赵普极力鼓动和献策,是赵家的大功臣。所以赵家包括杜太后,对于赵普都是极度信任和重用。 如今虽然只是右谏议大夫的官职,可是圣眷正浓,未来这宰相之位,赵匡胤早已属意于他,只是还需要寻个合适的机会提拔罢了。 赵光义在殿外等的有些焦急,不知道母后和皇兄在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突然看到里面的宫人急匆匆的跑出去,没多久那个宫人便带着赵普匆匆的走进太后所居的滋德殿。 他心里想着莫不是母后的病情又加重了,担忧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也不做多想便跟了进去。 刚进去便听到杜太后在说话,精神似乎还是好的很,他也就停住脚步,不敢再往里进。 正好帷幔遮挡,赵光义刚想退出去,却听到杜太后说:“皇儿,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得到这天下?” 只听赵匡胤回答道:“请母后明示!” 赵光义本想退出寝殿。可是一听如此说,心中好奇,便隐在帷幔处也想听一听。 杜太后道:“母后想先听听皇儿的想法。” “儿臣能得天下,是父皇母后的庇佑和多年的教诲。” 杜太后摇摇头道:“你这是为了让哀家暖心才如此说。当初这周国的国主柴荣突然驾崩,将皇位留给一个六岁的孩童,如此年幼如何护得住这万里江山?似你和李重进这些封疆大吏,手握重兵的一方节度使,又岂会甘愿拥戴一个孩童。” 赵匡胤点点头,深以为是。 “试想,如果当初柴荣薨世,能有一个年长聪慧的储君继承皇位,而不是一个小皇子。那么皇儿你也不会下决心造反,也没有机会和借口能推翻周国,建立大宋,哀家说的可对?” 赵匡胤点头道:“是。正因幼帝继位,国家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儿臣才不得不应时而动。如若当初周国有一个贤明的储君,儿臣也必将效仿赵家先祖继续做忠臣良将。” 赵普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敢出声。 而帷幔后的赵光义听着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母后为何突然如此说,还宣召赵普前来。 越是好奇,便继续听下去。 杜太后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固国之本一定要先立储,一国储君若是选择不当,则如同周国一般祸至灭国。” “立储?”赵匡胤有些意外,随即明白母后的意思,想想确实应该尽早立储。 历朝历代国君即便年轻力壮也都有先立储的惯例,一旦储君之位确定,也可固国安本,何况他自己也不算年轻了。 “皇儿不肯?”杜太后问。 “儿臣也觉得应该尽快立储。母后觉得哪一个皇孙适合?”赵匡胤问。 第三十六章 临终安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儿臣也觉得应该尽快立储。母后觉得哪一个皇孙适合?”赵匡胤问。 他的几个皇子都还年幼,最大的也只有十岁,这个问题之前并没急于考虑过,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拿不定主意应该选谁。 一旁的赵普虽没说话,心里咯噔一下,立储非同小可,关系国家社稷。 如此机密和重要的决策,太后和皇上没有宣召其他重臣和宰相,竟然宣召自己一起参与,说明在他们心中自己的位置非同一般。 赵匡胤为了稳定朝局,所以并没有大量撤换周国旧臣,就连宰相也还没换人,可是众人心知肚明,如今皇位已然稳固,大量换血也是早晚的事。 想到将来仕途无可限量,他心中又激动又紧张。 而帷幔后的赵光义也是听的有些心惊,没想到他们谈的是这个话题,到底母后和皇兄会属意哪一位皇子继承皇位? 若说拥戴皇兄无可厚非,心甘情愿,可想到将来若是皇兄驾崩,自己要对年幼的皇侄俯首称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杜太后看着赵匡胤的眼睛,说道:“皇子们年幼,并且没有磨砺和经验。若你百年后能否将皇位传给你的兄弟。有年长睿智又有经验的储君来治理继承大统,才能长治久安,才是社稷之福。” 赵匡胤怔住,没想到母后会有如此打算。 历来皇位只有传给自己的皇子,没有皇嗣才会在皇亲中选择,如此大事他猝不及防。 沉默着一时回答不了。 帷幔后的赵光义却听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涌,耳边嗡嗡作响。 “是我,说的一定是我。陪伴母后这么多年,她最疼爱的果然是我。”心里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不断的喊着。 里面的赵匡胤沉默着,想到如今大宋面临种种不易,百废待兴。而天下仍然分崩离析,周围还有很多国家和割据势力存在,肩上的担子重大。 就是统一天下这一项任务,他都不知此生是否能实现,如果实现不了,那么这个巨大的责任就要交给下一位君王。 想到他的那些年幼的皇子,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磨砺,甚至此刻还在粘着他们的娘亲。 而两位皇弟,却是身经百战,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并且都有兵权在手,在朝臣中也各自都有支持的一派。 刚才初听到母后如此提议,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和坚决不同意。 谁都想把最好的一切留给自己的子嗣,何况是代表着一切权利和荣耀的皇位。 可是低头一思量,为了大宋为了长治久安的繁荣安定,更为了皇子们的安危,这个安排却很有道理。 若是将大宋交到一个有能力又仁德的储君手中,自己的这些皇子也能荣华富贵,荫庇一生。 若是硬要将重担交给年幼的皇子,将来位高权重的两位皇叔是否又能真心拥戴? 内忧外患,一个不慎,便会重蹈周国覆灭的覆辙。 赵匡胤渐渐冷静下来,虽然自己还身强力壮,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教导皇子,等待他们长大。 可是凡事还应未雨绸缪,自己是否真的能等到他们足以担当重任的一天? 杜太后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并没有催促,说了太久的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虚弱的闭着眼养神。 这样的事情不能勉强,只有靠他自愿才对大家都有利。 留在寝殿里的只有太后贴身的几个宫人,还有赵普,众人皆知此事关系重大,大气都不敢出。 寝殿内安静的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而在隐身在帷幔后的赵光义也紧张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有紧张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这件事对他来说毋庸置疑,人选只能是自己。 他手握重兵,结交权贵,从不避讳跟朝臣的来往。所以终日进出晋王府的人络绎不绝。 那些阿谀奉承之言甚是受用,进献的珠宝美人更是他的最爱。 辛苦的一切,刀山火海的跟着皇兄淌过来,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权势荣华。 朝中拥戴自己的也势必是最多的。 那些年幼的皇子又怎会是对手。 唯一有威胁的便是赵霆——同样手握重兵,有无数的军功和巨大的威望。 但他心情淡漠,素来不喜权势和应酬,跟朝臣甚少来往。虽然还是有一批朝臣跟随他,但是这些在赵光义看来都成不了气候。 自己如日中天,不正是皇储合适的人选。 他屏息静气的等待着,想象着这个激动时刻的到来。 里面安静了许多之后,赵匡胤才开口说道:“儿臣之前确实没考虑过如此安排,此刻听母后之言深以为然,母后属意哪个皇弟?” 杜太后睁开眼,眼中的泛着慈爱而温暖的光芒。 “霆儿年岁比皇子们稍长,又比你小了二十岁。不论武功文采都是上佳,最难得的是他还有一颗仁德的心。这样的人做储君,不但对大宋有利,将来也会善待皇孙们,对他们也是庇佑。” 说的语重心长,思虑周全。 赵匡胤心中宽慰,点头微笑道:“他自幼是儿臣带大,能力和性情最是了解,母后如此提议真是正合适不过。” “皇儿真的愿意?” “儿臣真心愿意——册封霆儿为皇太弟!” “你能跟哀家想的一样,真是欣慰。只是大宋才刚刚建立,各方势力未稳,此时宣布,怕霆儿会有压力和危险。所以宣赵普来,是想先拟一份懿旨,待将来万一有需要,也不至于为了皇储之争,手足相残,乱了朝堂。” “母后思虑的是。替儿臣想了这万全之策。” “自古江山都是传给自己的皇子。你能这么想真是社稷之福,哀家就算死了也可以放心了。” “大宋建立不易,这天下还待一统,儿只怕此生若实现不了这个心愿,还指望霆儿去完成。皇子们虽不能继承皇位,却可以自由快乐的过一生,倒是对不住霆儿。” 杜太后也叹息一声,都是她的儿孙,没有孰重孰轻,只是希望能按最好的方式去安排好一切。 “霆儿虽文治武功皆是人中翘楚,可毕竟心慈宽仁,他又一向无心功名利禄。对于做一个帝王来说,还需要磨炼,你还要多督导他才是。” “是!” “至于光义……暂时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他性子急躁偏执,一向好胜,对权力也甚是热衷。毕竟你们兄弟三人一起打的江山,这皇位留给老四没给他,难免会想不透彻。母后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阋墙。!” “儿臣记下了!” 第三十七章 金匮之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杜太后说道:“这权利是好,可也是让人迷失的东西。心里就是放心不下,历朝历代,兄弟相争,手足相残比比皆是。你们三人,一定要和睦相处,平平安安。明白了吗?” 赵匡胤跪下道:“谨遵母后懿旨!儿臣一定善待两位兄弟。” “好……如此……母后也就放心了,快起来吧!” 赵匡胤站起来,转身对赵普说:“赵爱卿,刚才朕和太后之言,可听明白了?此事必须保密,不得泄露。” 赵普急忙跪下,“太后和皇上对臣如此信任,臣用项上人头担保不会泄露半个字。” “好,你拟个诏书,就按刚才太后和朕商议的写。” “是。”赵普坐到桌边,开始草拟诏书。 不一会就写好了,赵匡胤接过读给杜太后听。 杜太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命人取过太后玺印盖上,赵匡胤也命人取来玉玺加盖上。 一切办理好,赵普捧着诏书,问道:“皇上,这诏书该存放在何处?” 赵匡胤想了想,“就放在垂拱殿的金匮之中吧!待将来时机成熟,朕再亲自宣读。万一……有那么一天,朕突然驾崩,你就联合其他重臣一起取出。昭告天下,辅助魏王登基。” 赵普双手举着诏书,跪到地上,郑重的说道:“臣遵旨!” 赵光义隐在帷幔后,谁也没发现他。 一动不动,仿佛呼吸也停止了,浑身冰凉。 想走,却迈不开腿。 片刻之间的心情犹如经历了火热的夏天又突然跌落到冷酷的冬天。 从没有奢望过皇位到突然而来的希望,可是瞬间这个希望又化作了泡影。 并且是被最敬重最爱戴的母后和皇兄联手击破。 听着他们句句称赞赵霆,听着母后对自己的评价和防备。 他的心好像在碎裂,在滴血。 如果皇位可以传给兄弟,那至少应该考虑一下他。 那怕将自己作为人选稍作商讨,他也不会如此心碎。毕竟也立下过不少功劳,就是陈桥兵变,皇兄的黄袍加身也是他和赵普极力鼓动和谋划的结果。 可即便是作为人选——也丝毫没有考虑过他。 他就像一个笑话,一个障碍,一个可以没有的人。 原来他们的心里只有赵霆——只有他一个而已。 突然明白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残酷。 巨大的伤心,被亲人欺骗和抛弃的感觉——痛彻心扉。 赵普收好诏书,磕头倒退着出了滋德殿。 赵光义默默的走了出来,看着赵普远处的背影,心底无尽的悲伤、不甘和愤怒。 脸上冰凉的滑落,他伸手一摸。 竟然是眼泪,自己竟然会流泪。 不记得从几岁起就没流过泪,原来流泪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流泪会让心更加的疼痛。 木然的往宫外走去,这里的一切突然变的陌生而可怕。 抬眼望去重重的楼宇就像一个怪兽张着巨大的血口嘲笑着他。 以为可以平分天下,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为荣华富贵权利,一切的一切都是赵家的。 可自从进了这皇宫,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再也没有赵家的三位公子。 从今往后只有君和臣! 只有权势和屈辱! 失魂落魄的回到晋王府,闭门谢客,整夜独坐房中饮酒。 自己不应该是母后最亲近的人吗?为何她心里却只有赵霆? 翻来覆去的想着,烈酒一口口灌进嘴里,也解不了心底的烦躁。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生气伤心。 难道仅仅是气母后和皇兄对自己的不肯定? 又或者气母后和皇兄要瞒着自己? 他一遍遍问着。 突然,心底一个声音响起,莫非....一直以来都想得到这把龙椅?所以才如此在意? 想到这个,赵光义浑身一激灵,酒也醒了一半。 外面突然传来疾呼声。 “殿下,殿下!” “鬼叫什么?”赵光义酒壶砸在门框上,有股杀人的冲动。 外面的声音是晋王府管家,带着哭腔喊道:“宫来来人传殿下速速进宫。太后....太后....” 赵光义冲过来猛力拉开门,吼道:“太后怎么了?” “太后不好啦!”管家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滚!”赵光义大吼一声,一脚把管家踢翻。 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 一身酒气的冲到滋德殿 殿外跪满了人,所有的重臣和宫人都跪着静静的候着。 殿内也跪满了御医。 赵匡胤和赵霆愁容满面的站在床边。 而床上的杜太后已经气若游丝,太医令跪在床边吓得浑身颤抖,还是不得不摇了摇头。 赵光义冲上前气吼吼的叫道:“不是服了仙丹吗?怎么又加重了?” 赵匡胤看他还有心思喝酒,皱起了眉头,本要斥责几句,可此时也顾不上管他了,没有搭话。 赵霆将他扯到一旁,以免他的酒气冲撞病体。 “碧蝉丹虽好但也只能暂时缓和病情,并不能根治。之前怕是回光返照。” 赵光义正好说话。 突然病榻上的杜太后手虚弱的抬起来,闭着眼到处摸索。 赵匡胤急忙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儿臣们都在!” “兄……弟……同……心……”杜太后勉强说出几个微弱的字来。 赵光义酒劲上涌,扑上前哭喊道:“母后……母后……你不能丢下儿臣……”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杜太后虚弱的微睁开眼看着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怎么使劲也发不出声音来,头一歪咽了气。 兄弟三人顿时痛苦出声。 殿内外跪着的文武百官和所有的宫人也都大哭出声,顿时皇宫中一片哀嚎之声。 杜太后薨世,享年六十岁,谥号为昭宪太后,葬于安陵。 举国哀悼。 国丧足足办了月余才重新开朝议政。 皇上宣召两位王爷和几位重臣到御书房议事。 赵匡胤坐在正中书案后,说道:“如今宋境内已无后顾之忧,但是周围还有这么多国家虎视眈眈,如果不清除,终究是寝食不安。朕决定继续征战,统一中原,匡扶天下。诸位意下如何?” “臣弟赞成。那就先打北汉吧!臣弟愿领兵出征。”赵光义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这段日子心中憋闷,早就想找个让自己发泄的方式。 第三十八章 先南后北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也站起来说道:“臣弟也赞成继续征伐一统天下。如今除了大宋,北有汉,南有武平、南平、蜀国、南唐这些国家。这其中北汉是最难啃的骨头。臣弟觉得应该先易后难,首先消灭统一南方,再图北汉。” “正因为难打才要先打。南方这些小国本就不足为惧,打了北汉,还怕不能统一南方?”赵光义叫道。 赵匡胤沉吟道:“北汉地域宽广,生性彪悍,作战勇猛。中原动荡了这么几十年,北汉是最顽固又最强大的国家。而且历来都跟辽国结盟,相互支持。打北汉确实是最艰难的事情。” “所以才要先难后易。如果先打南方,北汉在背后虎视眈眈,万一乘势夹击,那就腹背受敌。”赵光义道。 赵霆反对道:“先打北汉百害而无一利。北汉国大兵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下来。我军远征,万一战事旷日持久,兵力和国力将被拖住。到那时,南方各国照样会趁虚而入,更加危险重重。” “四弟,你这样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还没打呢,你怎么就知道一时半会打不下来?”赵光义眼一瞪嘲讽道。 “打北汉地势不熟,粮草、物资的供应都比攻打南方要增加数倍,耗损国力。更别说随时还要防范辽国。如不能在夏天一举攻下,到了冬天只有撤军。这样一折腾短期内没有能力再攻打,而南方各国也因为两虎相争,坐收渔利,逐渐壮大。所以才说,必须先易后难。”赵霆解释道。 赵匡胤问道:“如果先打南方,那若北汉来犯,也是前后受敌,那当如何?” “先派熟悉北方的将领,重兵镇守北方各要塞,防止北汉来犯。令一方面,可借新皇登基之名,派使臣带重礼前往北汉、辽国示好。至少可以维持北方暂时的安定。” 一旁的赵普急忙说道:“魏王殿下这个计策好。微臣也赞同先易后难。只要咱们稳住北方,那么对于南方各国,可以观察刺探,寻找机会,伺机而动,逐个歼灭。” 赵匡胤微笑着点头,“四弟和赵爱卿的建议很好。” 赵光义冷眼看着赵普,心中骂道:“这个滑头,如今倒是处处捧着四弟。” 嘴里说道:“臣弟坚持主张先攻北汉!” 其他臣子也陆续发表了看法,大多也是支持魏王。 商议了一阵,最后赵匡胤说道:“就先南后北,先易后难。诸位可还有意见?” 赵光义心中气愤,觉得皇兄明显是偏袒赵霆。 这些大臣也都是口口声声赞同魏王,认为魏王说的对。 他气呼呼的暗自生气,不再出声反对。 看众人没异议。 赵匡胤说道:“武平的国主病死,十一岁的太子周保权继位。武平衡州刺史张文表不服幼帝,乘机兵变。周保权为了讨伐张文表,数日前派了人来,求朕派兵去援助。众爱卿以为如何?” “要出兵援助武平必先借道南平。南平一向势力最弱,必不敢拒绝。既然要先统一南方,那便从南平和武平开始。臣弟有一计,借道进入南平,趁其不备,一举灭之。”赵霆建议道。 赵普心领神会,微笑着接口道:“灭了南平,宋军再长驱直入。武平此时内忧外患,也就可以一并攻克!” 赵匡胤大笑道:“你二人配合倒也默契。此计甚好!” 赵光义心想既然在皇兄心中自己已然不如赵霆,那必定要多立战功,才能让皇兄刮目相看。这统一中原的首功必须是自己的。 于是主动请缨,上前说道:“此次征讨南平、武平,臣弟愿意带兵前往。” 赵匡胤想了想,“好,那就派晋王带领十万兵马,先灭南平,后取武平。待这两地收复之后便是蜀国。” “臣弟遵旨!”赵光义心中甚是欢喜。 “既然三哥去了南平和武平,臣弟便先去蜀国先探下虚实吧!”赵霆说。 他本也想主动请缨,可看赵光义已经急切的先提出来,何况南平和武平本就是好啃的骨头,他也就不去跟他争。 “这个何须你亲自前往!朕听说那蜀国国主孟昶沉湎女色,不思国政,奢侈无度,朝政早已腐败。想必要灭这蜀国也是易如反掌。” “如今蜀国确如皇兄所说,但是川陕历来地势险要,地形错综复杂,易守难攻,若不勘察清楚,只怕不但不易攻下,还会吃亏。蜀国朝政如此腐败竟能在乱世中据守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 赵光义突然说道:“听说蜀国有个天下第一美人,名叫徐苏。倾国倾城名动天下,人称花蕊夫人。被孟昶封为慧妃。四弟去了,一定要见识一下是否真的人如其名。” 赵霆不以为然,玩笑道:“小弟可没兴趣。若三哥喜欢,待他日灭了蜀国,把这花蕊夫人带来送给你便是。” 此话甚是受用,赵光义心中有些期待,嘴上却说:“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自然应该是天子所得,当然是献给皇兄才对。哈哈……” 赵匡胤笑道:“好啦!哪里会有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越扯越远。霆儿,你刚才说的也对,那你就亲自去一趟!只是务必小心。” “皇兄请放心!臣弟只是暗中探访。” 一切事宜商议完毕之后,便各自准备。 赵光义整军待发准备往南攻伐南平、武平。 而赵霆则是乔装成商人,带着何冲和两名侍卫,出了京城一路往蜀国而去。 走了几日,便进入了蜀国境内。 蜀地自古就是天府之国,富庶秀丽、沃野千里。 跟关中不同,此处有富饶的盆地,更有山峦叠嶂。因为山多,道路险阻,地势异常险要。蜀国龟缩于两川之地,远离中原的纷乱,也算一方乐土。 赵霆站在山顶,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群山,陡峭的壁崖,忍不住赞道:“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 “殿下,前面就是芙蓉城了。”何冲说道。 远处山坳里隐隐透出一座花海城池,被山谷阻挡看不真切。 芙蓉城是蜀国的都城,也是蜀国最繁华最很重要的所在。 “嗯,进城后,凡事小心,不要泄露了身份。”赵霆叮嘱道。 第三十九章 锦绣芙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嗯,进城后,凡事小心,不要泄露了身份。”赵霆叮嘱道。 “是!” 离城还有很远,便看到路两旁都种满了芙蓉树,一直往前一路上都有,延伸到城池边。围绕着芙蓉城,周围全是芙蓉树,连绵数里。 而且几乎所有芙蓉花的品种都有。 此时正是花开时节,千树万树芙蓉花开。 白的、黄的、红的、粉的,就连稀少的醉芙蓉此地都有。 姹紫嫣红,繁花簇锦,各枝头上,芙蓉花的娇艳之姿,美艳无比,极致的壮观秀美簇拥着芙蓉城。 这景象就连赵霆都看的呆住了,不禁赞道:“有意思,还真是四十里为锦绣,这芙蓉城也算名副其实。” “蜀国的国主孟昶异常的奢侈享乐,宠爱徐慧妃。那慧妃特别喜欢芙蓉花,所以孟昶便命人在城内外遍种芙蓉。”何冲说。 “徐慧妃?”赵霆想起赵光义说的话,“可是那号称花蕊夫人的女子?” “正是!听说她不仅喜欢芙蓉,容貌也比芙蓉娇媚,乃是天下第一美人。”何冲说,凡是男子议论美人总是异常的神采奕奕。 赵霆斜睨了他一眼,“这些事你到是懂得不少。” 何冲急忙低头,“属下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一国之君废弃万顷良田,迁移居住多年的百姓,劳民伤财就为了种植没用的花树,讨好宠妃。果然这昏君之名并非为虚。” “那孟昶就连夜壶都是镶嵌七彩珠宝,徐慧妃更是奢侈,据说衣裙都是金线缝制,一日换数次,穿一次就不要,也不许别人碰,必须烧掉。”何冲又忍不住说着打探来的小八卦。 赵霆忍不住笑道:“某些时候你还是挺有用的。” 何冲憨笑道:“属下一直都挺有用的,不然殿下怎么就喜欢带着属下!” “孟昶越是荒淫无度,对大宋越有利!好啦,进城吧!”赵霆说着提马上前而去。 只听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远远喊:“是不是要进城?快点!马上要关城门了。” 心中奇怪,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日落时分,为何就要关城门。 四人策马而入,刚进城,收城士兵就开始关城门。 赵霆使个眼色。 何冲下马走了过去。 “敢问下军爷,天色尚早为何就要关城门?” 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副将,斜睨何冲一眼,不耐烦的说:“你是外地来的吗?管那么多干嘛?” 何冲赔笑着上前,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我们是外地的商人,来芙蓉城做生意,总要了解一下城里的规矩不是?明日还要出城办事,万一错过关城门的时辰进不来那可就麻烦了。” 小副将马上脸色和缓很多,低声道:“天黑以后就宵禁。好心提醒你们,要是住所还没着落,赶紧去投店,今夜可不能乱跑。” 何冲一脸茫然,“这是何意?城中有何事发生吗?” 小副将看了下四周,不耐烦道:“速去投店。莫问太多。”转身监督兵士关城门,不再理会他。 “军爷……军爷……”何冲还想追上去问个仔细。 “何冲!”赵霆叫住他,“不用问了。去找个客栈住下来再说。” “是!” 继续往城里走。 蜀国富庶,芙蓉城既然是蜀国京城自然也很是繁华,房舍建造精美,道路宽敞。 只是此刻道路两旁大部分店铺已经早早关闭,街道上零星几个行人都是神色慌张,着急的赶路。 一路看到几家店铺虽还没关门,可也是手忙脚乱的急急收拾着准备关门歇业。 正在关门的店家看到他们几个陌生人,露出满脸惊慌,急忙躲回屋内,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好似看到了鬼一般。 “咦?奇怪了,这偌大的芙蓉城,太阳还没落山呢!人都没了。”何冲嘀咕着。 汴京同样是一国京城,可情形就完全相反,到了晚上街道上依然是熙来攘往,一直要热闹到深夜。 赵霆没说话,星目锐利的四处扫过,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大街此刻安静如一座空城。 街边和巷道里,甚至百姓院中伸展露出的都是芙蓉花,虽到处花团锦簇,艳丽秀美。可跟这空寂的街道,萧瑟的寂静,两相对照显得甚是诡异。 更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门上、窗户上都贴了符箓。 “大家都警觉一些。只怕今夜会有事情发生。”赵霆说道。 “是!” “前面有个客栈!” “上去看一下。” 何冲上前看,是有一家客栈,规模还不小,只是已经关门打烊了。 上前拍门,叫道:“店家!店家!我们要投店。开下门!” 可是又敲又喊,半天就是没人应。 赵霆屏气一听,便听到里面门和窗后都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里面有人并且不止一个,可是却不肯开门,只是透过缝隙在观察外面的人。 不知道他们在畏惧什么,看来是不愿意开门迎客了。 只得吩咐道:“别敲了!换一家!” 四人往前走去,连续的找了几家都是大门紧闭,敲门不搭理。 走了几条街,均是如此。 只有一家小客栈实在受不了他们敲门,隔着门回应道:“对不住客官,小店已经客满。客官还是改投别处吧!” 何冲叫:“客满?你家马厩里都没几匹马,怎么会客满?快点开门,给你双倍店资!” 里面没了声音,叫了半天,也不再有回应。 只得继续找。 走了大半个芙蓉城,都是一样的情形,一间客栈都没开门。 折腾这么久,天已经黑了,街道上别说是人,就连灯光也没了。 何冲跃上屋顶,极目远眺。 如此大的一座城,此刻就像一座死城。黑漆漆寂静无声。就连狗吠声都很少有,偶尔有婴儿啼哭,也听到母亲急忙捂住嘴,低声哄着,不让发出声音。 “这芙蓉城为何夜里宵禁?”两个侍卫私语道。 何冲四下去找了一遍,回来禀报道:“殿下,大半个城的客栈都找过,全城都是漆黑一片,今夜只怕投不了店了。” 赵霆沉吟道:“你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管什么都可以。” 何冲带着两个侍卫去找,他站在空荡荡的街上等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夜风吹来街道旁的芙蓉树摇曳着,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怪在跳舞。 飘落的花瓣洒的满街都是,凄冷萧瑟,暗夜的黑沉压迫而来。 第四十章 鬼蜮使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何冲三人才回转。 “殿下,寻了半天,在一条僻巷里寻到一间小铺。破旧一些但是无人居住。不如过去暂时歇脚,属下再去找寻。” “过去看看。” 何冲领路一直走了几条街,转进一条僻巷中,果然有一间小店铺。 门窗都很破旧,门上的杆子上还挑着一个残破的旧帘子,在冷风中飘零,摇摇欲坠的样子,勉强能辨认上面写着一个“面”字。 门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看来已经荒废多年无人居住,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只有当做暂时歇脚之所。 何冲提刀一砍便连门闩一起砍了下来。 走进去,果然甚是破败,许久没人来过的样子,桌椅到是有一些,虽积满了灰尘,还勉强可以使用。铺子只有一间屋子,再往里就是一个破烂的小厨房。 走进厨房,赵霆看到墙上有一道小门。打开往外看了看,是一条更加偏僻的小胡同。胡同的一边是红色的高墙,修建的异常高大,延绵出去看不到头,是大户人家的院墙。 赵霆走回屋内,属下已经收拾好了桌椅,擦拭干净,拿出了干粮和水放在桌上。 “殿下,门口太窄,属下把马都栓在街口了,一会兄弟们轮流去看守。” “好,都累了。吃些干粮再去把!”赵霆说着拿起一块饼,正要放到嘴中。 “啊....”远处一声凄厉的尖叫。 何冲和两个侍卫都警觉的站了起来。 赵霆再细听不再有声音传来,这一座城都透着古怪,注定今夜不会安宁,只有等着静观其变。 “是否要去查看一下?”何冲三人却神色有些紧张,自从进了这座城他们便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有不详的预感。 赵霆面不改色,端坐着继续吃喝。艺高人胆大,何况他遇到过的艰难险阻从小都未断过,年纪虽然最轻,却也最是镇定沉稳。 “吃东西!少管闲事!一会再有动静都不要乱动。静观其变!”他说。 “是!”三人说着,也坐下来开始吃。 “咣…….咣……”突然远处又传来几声怪响,似乎是铜锣声。 好似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只是太远听不真确。 铜锣声每响几下就间隔一阵,断断续续的响着,仿佛从城东到了城北,又从城北到了城西,一直陆续响了两个多时辰。 最后声音越来越清晰,好似从城西开始往城南而来。 赵霆等人所在的正是城南。 每隔一阵便听到铜锣声越来越近。 “把门窗关好,烛火灭了。不论看到什么,没本王命令不得妄动!”赵霆沉着的命令道。 “是!”两个侍卫潜到窗下戒备,何冲则站在门口守着。 门栓处被刚才何冲砍破,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窗子上的窗纸也是千疮百孔。 赵霆端坐桌旁,静静的等待着。 “咣……咣……”又是两声铜锣声,这次声音清晰而响亮,好似已经到了巷口。 马儿都栓在巷口,何冲正在想会不会有人盗走他们的马匹。 毕竟四匹马都是千里良驹。 突然听到马儿不停的嘶叫声,一声接一声,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想要奔逃却跑不了的拼命嘶鸣着。 在寂静的夜里,声音传出很远,很是骇人。 何冲看向赵霆,刚要请示是否需要出去查看。便听到几匹马最后的吼叫,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变成了粗喘,最后没了声息。 赵霆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进了小巷内,破烂的小屋内也充满了恶心的臭味。 何冲和两名侍卫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冲出去看看,可是没有赵霆的指令也不敢乱动。 赵霆的眼睛越发的明亮,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突然...... 一个阴测测颤抖着的声音似有似无的飘来。 “酆都北阴大帝,匡正三五、馘斩六天,受任上天,咸制万灵。鬼怪魑魅来叩首,追逮关告终有报,孽障之下入鬼狱。” ……. 声音飘飘悠悠,但却字字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赵霆仔细静听,突然星目中精光一闪,锐利的眼神盯着那道破门,双掌开始运动内力,随时准备一掌击出。 其余三人听的毛骨悚然,何冲从门上的破洞中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凭他见多识广,也吓的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外面窄巷之中飘来几个骷髅,每个骷髅被一团幽暗的绿光环绕,一阵白一阵绿,似有似无,在空中飘飘悠悠。 更恐怖的是这些骷髅脸上没肉,可眼窝中却还有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还带着血肉,鲜红欲滴,眼角还有血水流出。 嘴巴里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没有嘴唇,却吐出来一条血红的长舌头,软软的垂着,随着骷髅在空中飘忽,舌头也跟着摆动,卷曲伸展。 何冲只感到一阵恶心寒颤,双腿有些发软。 两个侍卫也从窗户的破纸洞里看出去,看到这一切,顿时惊的呆住. 骷髅飘过,后面跟来一群怪影。 何冲仔细看去,竟然是一群不知是人还是鬼的怪物,个个狰狞恐怖,奇形怪状,不敢直视。 四个面目狰狞的红色小鬼,抬着一面巨大的铜锣,走一阵便敲两下。 最后面跟着一个牛头,一个马面,两个鬼蜮使者。 马面使者一边走一边阴森森的念着:“酆都北阴大帝,匡正三五、馘斩六天,受任上天,咸制万灵。鬼怪魑魅来叩首,追逮关告终有报,孽障之下入鬼狱。” 牛头鬼面使者拉着一条大铁链,铁链上栓着一排白影。飘飘悠悠都没有脚,看不清楚是鬼还是魂魄。 一阵阵的阴风吹来,伴着腥臭。 在这寂静黑暗的夜里,突然出现的这一切如此的诡异恐怖。 就像突然到了那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阎罗殿里一般。 门窗后的三个人,已被窄巷中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心魂出窍,浑身毛发倒立。 何冲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靠近洞口想再看真确一些。 突然洞外飘来一对惨白的大眼珠,正直勾勾从洞外看向屋内。 他大吃一惊,三魂九魄都仿佛飘到了空中,张大嘴巴,刚要惊呼出声…… 只觉得背上一疼,便再发不出声音,浑身瘫软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霆站在他身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个属下,刚才他及时点住了三人的穴道,否则这三人不是被吓晕也会大呼小叫. 门洞外的大眼珠白惨惨的盯向屋内。 屋内黑暗,眼珠在洞口上下转了几下,好似一时没看到里面的人。 赵霆冷冷的盯着它,抽出腰中的金色软剑,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刺过去。 只听身后一个及其轻微的声音说道:“莫动!” 赵霆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自己刚才只屏神凝气关注门外,却不知身后何时来了人。这一下吃惊不小。一转身金剑往后刺出。 第四十一章 情愫暗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吃了一惊,没想到何时身后竟然有人,一转身金剑往后刺去。 他内功深厚,夜能视物。随着剑光更加看清了身后之人,心中大惊,急急的收剑,金剑在那人的咽喉处险险的划过。 “怎么是你?”他低声吼道。 想着刚才如果自己没收住,那这一剑就刺进喉咙里了,不由的后怕,心狂跳,吓出一身冷汗。 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云末兮。 她也被这一剑吓的脸色苍白,虽没刺中,可娇嫩的脖颈上依然被剑气带出一条血痕。 赵霆急忙收剑,上前看了下,焦急的问:“你没事吧?” 云末兮回过神来,“嘘!”做个禁声的手势,急忙将他拉到了小厨房中。 门洞处的一双眼珠看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便飘走了。 而门外的那帮鬼怪也渐渐走远。 铜锣声又响了起来,已到了巷子另一端。 赵霆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议,此时心底才涌起狂喜,抓住她的双臂惊喜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末兮轻轻挣扎,赵霆才意识自己太过激动,急忙撒手。 “府里的护院说这里进了几个陌生人。说瞧着像魏王殿下,所以末兮亲自赶过来。想提醒殿下莫要管外面发生的事。” “本王到想试试外面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此地不宜深谈。末兮带殿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赵霆点点头,走回屋内将地上三个属下的穴位解开。 三人看赵霆冷着脸,自知刚才遇事不够镇定,都低下头不敢出声,默默的站起来跟在后面。 云末兮带着他们从厨房的那道小门走了出去,赵霆才想起刚才自己打开之后并没有上锁,难怪云末兮从这里进来大家都没听到。 出了小门顺着小巷一直往前走去。走了一会便看到高大的红墙上有一个小角门,丽姑已经等在门口。 看到赵霆,丽姑微笑着行礼,“殿下又见面了!” 他笑道:“能再次看到云大小姐和丽姑真让人高兴。” 进到红墙内,里面果然是一个广大的宅院。 “这是云家在蜀国的宅院?他问。 云末兮含笑点点头。 再往里走,一路都是花园亭台,修建的很是秀美雅致。 有许多小巧的楼台,还有一些单独的小院落。 这个府邸的建造不似普通人家,外围的红墙修建的很是高大。而里面却又像花园一般,所以在外面很难看到府里竟然有如此的景致和不一样的天地。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大楼阁,一共三层。 进到里面大堂异常的宽敞,中间中空一直从头到顶部,正中一个巨大的台子,装饰的富丽堂皇,似乎是用来表演的。 周围每一层都有数十间厢房环绕着舞台,每一间都装潢高贵雅致。厢房中面对台子的一面只有围栏和纱幔遮挡,坐在厢房中就可以看到台子。 云末兮带着他们一直上到三楼,走进一个豪华的大厅,里面异常的安静,只有几个伺候的丫鬟。 “殿下请坐!”云末兮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转首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赵霆有些恍惚的坐下,看着她,如此近的距离仿佛在梦中。 第一眼见到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总是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救命之恩,更因为她被人掳劫,难免担心牵挂,才会时常想起。 如今她去真实的坐在面前,还是在如此意外的情形下相见。 他心底的激动和情愫再也压抑不住。慌乱又恍惚,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 云末兮却不知道他一直对自己牵肠挂肚,一直在找寻自己。 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问道:“殿下怎会到了此地?” 赵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敛心神,“云家的生意到是涉猎广泛!”眼睛看向四周,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叫殿下笑话。这里是芙蓉城最著名的歌舞坊——茗烟坊。” “你……还好吗?之前听说被人掳劫……”他问。 “多蒙殿下关心,所幸有惊无险。” “听丽姑说是一个叫鬼噬公子的人,若有需要本王尽力的地方,尽快开口。” “殿下唤我末兮便是。” “那你没受伤吧?”他关切的问道。 云末兮摇摇头,“谢王爷关心,没有受伤。” “你有恩于本王,云家有难自然要帮忙,可惜这次本王想帮忙却没帮上,万幸你平安归来。只是这鬼噬公子是何人?竟然敢掳劫你!” “据他说名叫邾邪鈗辰,掳走我只是为了想要挟云家和他合作。” “合作?” “对,他野心不小,想要图谋中原,一统天下。所以想得到云家财势的支持。” “邾邪?莫非是沙陀人?” 云末兮点点头,“此人甚是神秘,势力很大,并不似一般江湖组织。” “沙陀早在百年前已经内迁,唐朝皇帝赐了汉姓,为何又突然出来一个沙陀人?” “当年沙陀部族众多并且分散,心并不齐,虽然大部分部族跟随当时的首领邾邪尽忠归顺唐朝,融入中原。可是还是有几支部族选择留在大漠。想必这位鬼噬公子就是来自这些部族。” 赵霆冷笑道:“即便沙陀人还有部族,中原就算分裂战乱多年,但也不会让一个异族人来妄谈统一中原。” “殿下说的是,云家也不会支持异族来欺凌中原百姓。” “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噬令就是他领导的?” “是。鬼噬令神秘莫测,鬼噬公子有多少势力,一直都没查到。据我猜想他的势力不仅仅是武林中。一统天下不像一个江湖人会妄想的。” 赵霆点点头,“嗯,有这样的野心,或许他还另有身份,又或者还有一个大的势力支持他。本王会再加派人手去查这件事。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甚是蹊跷,为何阻止本王出去一趟究竟?” “末兮来芙蓉城时日不长,对于此事知之不多。听说在一年多以前,有一天夜里有人看到了鬼蜮使者。从此以后每个月的十五都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形。” “这世上怎会有鬼怪,官府也不追查?” “一开始查了,可是第二天发现那些追查的官兵都死了,死状惨绝人寰,并非人力所为。连续几次之后,官府便出了布告,每月十五日夜里宵禁,任何人不许出门。” 第四十二章 再次相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如此便不管了?”赵霆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云末兮不无嘲讽的说:“这蜀国可不像以前了。如今朝政腐败,国主孟昶荒淫无度,贪恋女色。宠爱徐慧妃,重用奸相李昊。哪里会管百姓死活。” “哼,这样的人也配做一国之主。” “百姓传言每月十五是酆都北阴大帝在阴曹地府中坐堂,亲派鬼蜮使者到阳间来捉拿逃犯。所以这天夜里百姓都关门在家焚香祷告,弄的人心惶惶。” 赵霆叹道:“没想到这蜀国百姓的生活竟如此不安宁。这里还是天子脚下,京城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只怕更是无人管理。” “殿下说的是,其他地方均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比比皆是。百姓赋税甚重,苦不堪言。只因蜀地富庶,又与中原重山阻隔,所以才偏安一隅。” “本王此来便是要查访民情,勘察地势。” 云末兮了然的点点头。大宋如今如日中天,势力扩张,逐渐实现统一也是势在必行。 “末兮你又是为何会到蜀国来?”赵霆问。 “云家在蜀国的生意最近一年受到了打压,据说都被北汉的一位巨商贾贵所取代。可以不在乎这点生意,可是生活在蜀国为云家效劳的这些人,却都指望这份活养家糊口。这里的生意也不是说不做就可以轻易收回的。” “可是你一个女子四处奔波,令尊……”心中对云末兮很是怜惜,只是也不明白为何云家的所有重担都要她来承担。 云末兮苦笑道:“爹爹早已去世,只是为怕外人轻视云家没有男主,所以便隐瞒了此事。” 赵霆听的更是心疼,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那孟昶在两个月前派人来云家,要云家当家人亲自来商谈,否则云家在蜀国的所有生意将交给贾贵接管。我也正好要躲避那鬼噬公子,所以就干脆亲自来一趟。” 赵霆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云家乃大宋子民,何须听他威胁。本王替你处理此事。” 云末兮微笑道:“多谢殿下,不过殿下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不能耽误了大事。末兮自有办法应对,殿下放心就是。” 看她样子虽然年轻柔弱,眼神却异常坚定沉稳、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似乎成竹在胸,通晓一切。 触动他心底的柔情,安慰道:“你尽力去办就好,如若不成也不用担心,这蜀国没几天气候了。待大宋灭了蜀国,云家的伙计们也就不愁没有活路了。” 听着他真诚的话语,云末兮感到一丝温暖,微笑着点点头。 兴许是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比较看重赵匡胤,所以连带自己对赵家对赵霆也有一丝特别的亲近和可靠之感。 云末兮如此想。 “殿下可暂时住在茗烟坊里。这里进出的人非富即贵,想必有些消息对殿下会有用。我已命人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不会有外人打扰,殿下尽可放心。” 能留下来他自然心中高兴,“末兮设想周到。如此便打扰了!” “来人!”云末兮叫,丽姑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带殿下去翠香居。” “殿下请随奴婢来!”丽姑说。 云末兮起身相送,折腾了大半夜赵霆也就不多说什么,跟着丽姑走了出去。 一路走去有一些亭台和小院中还传出欢歌笑语。 只是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茗烟坊只接待达官显贵,自然也做的甚是隐秘。 偶尔还有健壮的轿夫抬着软轿擦身而过,直接抬到各小院中。 赵霆看的新奇,自己从不出入这些场所自然也就不知道还有如此的所在。 丽姑再次看到赵霆也很是高兴,之前拜托他寻找云末兮,虽然没找到,但是他也尽力去找寻,丽姑看在眼里很是欣慰赞赏。 如今主子平安回来,又看到这个年轻英俊的王爷出现在这里,心中欢喜话也就多了起来。 凑上前说道:“殿下不是为了找我家姑娘才来的?” “本王是派人一直在找寻,只是在此地相遇到确实意外。” “殿下打算待多久?” “还确定不了,还要去四处走走,看看蜀国的山川地势。” 丽姑有些惋惜的样子。 走到一个小院门口。丽姑指着说道:“就在里面,殿下早点安歇,有什么需要尽量吩咐里面的小厮,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赵霆看去,只见这个小院跟其他小院相比更加幽静,也更大一些。 “有劳丽姑!” “奴婢告退!”丽姑带着人走了。 赵霆四人走进去,里面很是宽敞,自成一体,有厅堂有厢房,也有花园,小巧精致。 进到房中所需一应俱全,还有两个小厮候在门口伺候。 何冲和两个侍卫便在厢房中住下,赵霆看夜也深了,也就熄灯安歇。 第二天早早的就起身,走出小院在庭院里溜达,整个庭院很是安静,竟然比夜里还要安静。 那些夜里欢歌笑语的小院里都没了声息。 除了看到茗烟坊的奴婢护院之外,没见到任何一个外人,就连云末兮和和丽姑也没见到踪影。 问了小厮也说不知道。 他带着何冲和两个侍卫走出茗烟坊,外面便是热闹的大街。 只见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店铺也都开门。 经过昨夜死活不肯开门的客栈,此时也都打开了大门,有伙计在门口笑脸拉客。 何冲走上前,气哼哼的说:“昨夜大爷敲门你为何不开?” 店小二一愣,想起昨夜确实有人拼命敲门,此时大太阳底下也没什么害怕了,便赔笑道:“对不住客官,昨夜……昨夜……还请客官见谅。客官往里请,小的给您安排上房。” 何冲一挥手道:“如今你求大爷都不肯去住了,大爷住的是茗烟坊。” “哎呦!”店小二一听更是另眼相看,点头哈腰道:“能住茗烟坊的那都是非富即贵,小的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何冲甚是得意。 赵霆看何冲在那里耍宝,懒得理他,自己往前走去。 瞎逛了一天,这芙蓉城毕竟是京城,也还算一派和乐,自然也看不出有太大的问题。 到了傍晚才回到茗烟坊。 第四十三章 丑态毕露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傍晚才回到茗烟坊。 才走到大门口,便看到陆续的有茗烟坊专门的小轿开始进出,门口也多了两排迎客的家奴护院,两个巨大的灯笼挂了出来,进进出出的很是热闹。 看到赵霆,门口的家奴仿佛都得到了吩咐,只是恭谨的说道:“公子回来了!” 便有人来迎接,带领他回小院去用膳和梳洗,一切都伺候的周全舒服。 对云家的管理和云末兮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他感到很是震惊。 光一个茗烟坊为之服务的奴婢、护院、厨师、包括打杂的,一应人手算下来上百号人都不止,更何况这只是云家的一个产业而已。 难怪云末兮说不是自己想关门就可以的。 这么多人依靠这份活养家糊口,其中不少人已经为云家效力过年,有的已经有了云姓,即便不是姓云,可是云末兮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跟随自己的人。 所以他能理解为何她要亲自来一趟蜀国。 自己虽然也统御千军万马,可是带兵打仗好似比管理这么大的产业要简单一些,所以他由衷的赞叹和钦佩她。 赵霆用着晚膳,何冲就在一旁说着今日打探来的消息。 没想到茗烟坊在这芙蓉城里竟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普通人即使花再多银子也进不来,除非有达官贵的名帖或者带领。 这里不仅有美艳的舞姬、精美绝伦的歌舞,还有绝顶的美食、佳酿。所以不管是好色也好,好音律也好,还是爱好美食、美酒,都设想的非常周到。 有尊贵的客人喜欢安静的,主阁楼外还有许多的单独的精美院落,茗烟坊都会根据不同客人的喜好来做安排。 每一个被迎进坊内的客人,虽然来的时候前呼后拥,可是随从一律不能进入主楼,但也不会被怠慢,随从会被安排在其他的庭院中随意吃喝。 而茗烟坊也会负责每一位客人的安全,楼内有专门的护院,都是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所以这些达官贵人可以在楼内安全又放纵的玩乐,又不用担心自己的隐私被其他人的随从泄露出去。 更尊贵的客人更是有专门的软轿直接抬进小院,任何人也看不到是什么人。 每一个可以进茗烟坊的客人都有专门的美姬伺候,可以只看歌舞、享受美食,也可以留宿茗烟坊。总之对于达官贵人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安全放心的尽情欢愉之地。 所以不同于昨夜,今夜早早的茗烟坊的主楼已经灯火通明,欢歌悦舞,热闹非凡,只怕大半的芙蓉城达官显贵都聚集到了这里。 听着何冲说着,赵霆心里想:“云家有赤鸢,本王有一个何冲就够了。” 看他绘声绘色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用过晚膳便也换了一套华贵的锦袍,何冲讨好的上前问道:“殿下这是要去见识一下茗烟坊的场面?”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 “可是殿下是第一次去这种场合,有的时候......有的时候难免尴尬,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带领才是。” “有经验的人?谁?”赵霆故意问道。 何冲嬉笑道:“属下昔日混迹江湖时,偶尔也去过几次,虽谈不上有经验,不过也可以陪殿下去走一趟。” 赵霆促狭道:“你不耍小聪明,本王也会带你去的。知道你有经验,走吧!” 看向两个侍卫,“你们两个就别去了,茗烟坊的规矩总要遵守。” 两个侍卫眼中有些失望,可也只得听命。何冲朝他们挤挤眼睛,很是得意。 两人走到阁楼前,马上有家奴过来,恭谨的说道:“公子请跟小的走!主子已经安排好了。” 带着两人到了二楼,推开一间厢房,“公子里面请!” “你家主子呢?”赵霆问,四周看了看,并没看到云末兮和丽姑。 “主子有其他事并不在阁内。” 赵霆有些失望,只得进去坐下。 不一会便上了一些菜肴、美酒和点心,各样都有。 他装作外地来的的富商,边喝酒边默默的观察。 能坐二楼的人好似身份地位都比一楼的又更加尊贵一些。 每一间厢房虽是独立的,可有一面都是面对舞台,只有围栏和帷幔遮挡,所以只要将帷幔拉起来便可观看歌舞,也可以看到对面厢房的情形。 此时看每一间厢房都已经坐了人,大都是一个男子身旁伴着一位美姬,边吃喝嬉笑着边观看台上的歌舞。 看完歌舞要留宿的客人,又有单独的雅间或是小院准备。 这些达官显贵到了茗烟坊,不用再遮遮掩掩,一个个丑态毕露。搂着美姬秽语荡笑,上下其手,哪里还管舞台上表扬什么歌舞。 有的帷幔遮挡只是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在嬉闹,有的毫无顾忌即使知道对面的人能看到,也照样大吃大喝搂着美姬纵情欢乐。 赵霆放眼看去,楼上楼下数十间厢房均是如此,看的俊眉深锁,平日里这些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忠君为民,私下却是如此污秽不堪,忍不住摇头。 只听隔壁雅间有嬉闹声传来。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说:“将军,昨夜都吓死奴家了,偏偏将军又不在身边,奴家不管,下个月十五将军要来陪奴家。” “彩叶啊,本将军夜夜都可以来陪你,唯独这十五不能来?”一个男子粗矿的大声道。听声音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叫彩叶的女子撒娇道:“这是为何啊?十五本就是宵禁,将军又不需要巡查。还忙什么?没到这一天奴家最是害怕,不管啊……就要将军陪!” 娇滴滴的声音就连何冲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霆更是想着再坐一会便要走了。 “有什么好怕的,来!让爷亲一口。”男子色眯眯大声嚷道。 “不要嘛……奴家可是说正经的。将军不答应,就不让亲!” “啊呀,小宝贝生气了?来来,喝一口,别生气。那鬼鬼神神的有什么好怕的?” 只听彩叶抽泣道:“将军不在身边,奴家昨夜本就害怕,后半夜突然听到远处有尖叫声。吓死人了,将军是英雄自然不当回事。可奴家是弱女子,能不害怕吗?”说着好似还伤心的哭了起来。 就听那男子心肝宝贝的哄着、陪着不是。 第四十四章 真鬼假鬼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彩叶不依不饶,说道:“让其他姐妹来陪将军吧,奴家不舒服,这就告退!” 男子急道:“哎哎,不许走。好彩叶,别生气了。实在是每月十五都有重要差事走不开啊。平日夜夜都可以来陪你,唯独这十五不行。” “这是为何?宵禁还能忙什么?”彩叶娇声问。 男子犹豫道:“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你只要知道这世上没有鬼,用不着害怕。”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没鬼?这鬼域使者可是有人亲眼见过的。也死过那么多人。” “你们女人就是胆子小。本将军给你打包票,那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啊....莫非是人扮的?”彩叶叫道。 “嘘,我的小祖宗。小声点!这可是杀身之祸,总之你别问那么多。这歌舞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去厢房,让本将军好好陪陪你,你就不害怕了,哈哈哈....” 彩叶娇笑道:“将军真坏,天还这么早!哎呀....”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抱了起来。 男子大笑着,抱着彩叶走出了雅座。 隔壁的赵霆却听的心中一动,转首吩咐:“去问下,刚才的男子是何人!” “是!”何冲走了出去。 没多久,何冲就回来了。在赵霆耳边低声道:“那男子是禁军大统领李震。掌管着皇城内所有的禁军。” “禁军?莫非还跟皇宫有关?”赵霆心中想着,喝了口酒。 耳中一直听着这些嬉笑吵闹不禁心烦。站了起来,“本王想静一下,你继续在这里看歌舞吧!”说完径直走出了阁楼。 到了外面花园中安静了许多,只见花园修建的异常的精美,九曲通幽,竟有些江南建筑的庭院风格。想到这是云家的产业也就不足为奇了。 花园中几乎没有人,大家都在主楼忙碌着,来这里的达官显贵也没有几人是为了享受安静而来的,心中想着,不无嘲讽。 越走越幽静,今日没见到云末兮有些怅然,想着再走一会就回转了,看到远处有一个小院隐隐的有灯光和歌舞声传来。 赵霆心想,能安排到单独小院中接待的,必是高管显贵。特别又选在如此僻远的小院中,莫非身份更不同? 心中好奇,于是使用轻功悄悄隐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小院门口有几个穿着劲装的人看守,一看并不是茗烟坊的护院。茗烟坊允许随从跟随进来,说明此人身份更是不一般。 赵霆绕到后墙,一跃便跃上了屋顶。他轻功高绝,院内外的随从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轻轻掀起两片瓦片,烛光透了上来,便看到了下面屋内的情景。 只见正中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华贵,长像普普通通,却很是高傲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一脸奸猾之相。左右两个美姬,正在娇声娇气的喂他吃着美食、喝着美酒。 “小人刚才所请,相爷可否答应?”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说。 寻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也是中年,稍微有些发福,穿着名贵的丝绸袍子,满身富贵吉祥的刺绣雕花。 赵霆心想既然叫相爷,莫非上座之人必定就是蜀国宰相李昊。 李昊喝了一口美姬喂的酒,不耐烦的说:“云掌柜,此事不是本相不帮忙,只是此次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要见云博城。你说本相如何阻止?你就让云博城亲自来一趟,见一下不就完了?” 原来刚才说话之人便是云家大掌柜云日奇。 云日奇看说了这么久李昊只是打太极,也知道此人素来势力又滑头。本也没指望能托他推掉此事。 “相爷,世人不知,但是小人不能瞒着相爷,我家老爷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 “什么?”李昊吃了一惊,随即奸笑道:“大掌柜真会说笑,云家产业遍天下,既然云博城死了,总得有个当家人吧?不然为何这五年来云家的生意不但没少,还更多了?” “云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大小姐。只是她一个女儿家,年纪又尚弱,小人只是怕我家大小姐不知宫中规矩,万一惹恼了陛下。不如就让小人代为进宫面圣如何?” “你云家还真是面子大?”李昊不悦道,“一会老子不能来,一会女儿也不能去。让本官如何跟皇上交代?” “小人只是不想让主子抛头露面罢了。” “皇上相见谁那就必须得见!管你是女子还是老头。” 云日奇只得说道:“既然大小姐必须进宫,那就请相爷多多照顾,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这个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一个小女子竟然掌管这么大的云家?这倒是没想到!” 云日奇拍了拍手,四个家奴抬进来两箱东西。 “打开!”云日奇手一摆。 家奴把箱子打开,屋内顿时一片光亮。 李昊看到箱内的东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箱子中,一箱是又圆又大的珍珠,个个都有鸽子蛋大小,足足有数十粒之多。 另外一个箱子中,是一株血红色的珊瑚,鲜红欲滴,造型奇特完整,千金难求。 珍珠在烛光的照应下,发着晶莹灿亮的光,屋中立刻亮如白昼。 云日奇看着李昊贪婪的样子,心中冷笑,嘴上说道:“相爷,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孝敬相爷。” “好好好,云小姐真是客气!如此也不好驳了你们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啦!”李昊只差口水没流出来。 就连屋顶上的赵霆也吃惊云末兮的大手笔。 “小人还想跟相爷打听一件事。” “何事?只要本相爷知道一定奉告。”李昊此时已是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 “我们云家的生意这一年来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听说都被一个叫贾贵的北汉巨商所代替。小人就不明白,在这蜀国,云家历来有相爷照拂,为何突然如此?可是云家哪一方面做的不够好?” 李昊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说实话本相爷跟云家历来合作愉快,可是这贾贵却得到皇上的支持。本相爷也无可奈何。” “这一年来云家的酒肆、银号、粮店、布匹都被官府三番五次的借故查抄,甚至封店。而贾贵的字号却开的满街都是,云家的客商都被贾贵抢走了。如此下去这茗烟坊都将不能保存,相爷还要想想办法。” “所以既然皇上要见你家主子,那便进宫一见,到时候再看皇上是何意思。本相爷现在也不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此事只怕跟慧妃有关。”李昊说。 第四十五章 探听虚实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去求慧妃有没有用?相爷跟慧妃不是一向都意见一致的吗?”云日奇试探着问。 李昊摇摇头,“贾贵的事,慧妃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跟本相透露过,想必好处都被她独吞了。你云家受到打击,自然也影响到本相,可是此事实在帮不了太多,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云日奇抱拳道:“相爷能赏脸收下这点薄礼,是云家之福!只要明日进宫相爷能维护我家主子周全,云家一定再有厚礼相谢。” “好说好说,这点小事本相还是可以答应的。大掌柜就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云小姐损伤分毫。”李昊一听还有厚礼,只差拍胸脯担保了。 “好,那就先谢过相爷。”云日奇站起来说。 又对李昊身边的两位美姬说:“玉簪、绣菊,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相爷,不得怠慢。” “是!” “那小人就不打扰了。” 李昊早就急不可耐的想上前去仔细看那么珠宝,急急的挥挥手。 云日奇便退出了小院。 赵霆心中冷笑,也不想再看李昊的嘴脸便翻下了屋顶。 看到云日奇走远了,想着也许他是要回主楼去。自己刚才乱走了半天,还真一下子找不到回去的路,倒不如跟着他走回去,于是远远跟在后面。 走了一阵发现云日奇并不是回主楼,反而是走进了另外一个小院。 赵霆心想莫非他还要见其他大臣,这次看门口没护院,也就直接悄悄跟了进去。 小院屋内亮着灯光,窗子没有完全关上,赵霆便走到窗边往里看。 只见屋内一个女子,淡紫色衣裙,娇艳绝美——正是云末兮。 一旁站着丽姑。还有一个黑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冷峻刚毅的面容,腰中系着一根金色的腰带,上面绣着一只赤鸢。 云日奇走进去,躬身说到:“主子,礼物他已经收下了。只是像他这等奸猾之人,未必靠得住。” 云末兮点点头道:“没指望他有什么大作用。只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该打点还是要打点。” “可是属下担心,这种人拿了好处不办事,兴许那贾贵也给了他好处,万一到时候再踩云家一脚,也不是不可能。主子进宫,实在放心不下。不如称病属下一人进宫便是。”云日奇还是有所顾虑。 “属下也担心主子明日进宫,那孟昶既然想打云家主意,就怕他不会轻易放主子出宫。”一旁的云月奇也说道。 “无妨,见机行事!”云末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屋内的人专心议论着,突然听到门口一个声音,“明日进宫,末兮可否带本王一同前去?” “什么人?”云月奇一惊,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抓过去。 云末兮看清门口的人,急忙喊道:“住手!” 云月奇已经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襟,才看清站着的是赵霆。 他自然是暗中见过赵霆的,只是赵霆却并不认识他。 想到刚才自己几人在屋内,都没听出屋外来了人,云月奇和云日奇对看一眼,心中暗自吃惊赵霆的轻功。急忙松开了手。 “没想到殿下还喜欢背后听人谈话。”云末兮淡淡的说。 赵霆面不改色,假装没听到,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襟,大咧咧走进去。“是本王冒昧了。末兮明日便要进宫?” 云末兮没回答他,只是跟日、月奇两位介绍说:“这是魏王殿下!” 两人抱拳行礼,“小人见过殿下。刚才多有得罪。” “二位无须多礼,不知这二位是....”赵霆问着,眼睛却是盯着云月奇。刚才云月奇一展武功,赵霆有些吃惊,奇怪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云家是什么身份。 云末兮却只是指着云日奇,“给殿下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家的大掌柜,我是一介女流,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不方便出面,都是大掌柜在打理。以后少不得要跟殿下有些接触。” 赵霆微笑着点头示意。再转头发现云月奇已经不见了。 想到他的装束,想必就是传说中神秘的赤鸢,既然是云家的影卫,也就不能太公开身份。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殿下说明日要跟随末兮进宫?”云末兮问。 “本王来蜀国的目的,你是知道的。既然你要进宫,一起去也可以乘机见见这个孟昶,了解一下蜀国皇宫的情形。” 他没有说,内心深处也希望能陪她去,既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也可以保护她。 那孟昶传说中很是风流好色,那像云末兮这样的样貌,他也放心不下。 云末兮沉吟不语。 赵霆笑道:“放心,本王的武功也还拿得出手,不会比你的护卫差。定可护你周全。” “殿下说笑,我们又不是去打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纵然是绝世武功,在皇宫之中只怕也很难施展。不用武力能解决是最好的。” 她又想了想,“好吧,我们一起进宫!可是殿下切勿多语,毕竟这是蜀国。如今蜀宋两国虽然没有开战,可是关系也并不和睦,大家心知肚明。万一殿下的身份暴露,只怕我们都走不了。” 赵霆点点头,“放心,本王只是借机进宫看一下,只扮作你的随从不说话便是。” 云末兮转化话题问道:“殿下去看过歌舞了?” 赵霆笑道:“看过了,茗烟坊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丽姑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末兮微笑道:“殿下可有收获?” 他点点头,“看来你是特意如此安排的。” “此事末兮也有诸多怀疑,可是忙于云家的这些杂事,也就无暇去管顾。看殿下有些兴趣,就安排去听一听,有些消息兴许有用!” 赵霆心中明了。这茗烟坊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笼络朝臣,探听消息。 “好啦,天色也晚了。殿下还是早些安歇吧!”云末兮微笑道。 “告辞!” “日奇,送殿下!” “是。” 云日奇陪着赵霆出了小院,恭谨的在前面引路。 “云掌柜,在云家多少年了?”赵霆问。 “回殿下,叫小人日奇就行了。小人从小就在云家。也有三十多年了。” “幸亏有你帮着打理,末兮也才能承担下这么大的家业。”赵霆叹息道。 “原来殿下都知道了。我家老爷就大小姐一个女儿。这么大的家业,离世时小姐也才十岁,如果传扬出去势必引起外人对云家的垂涎。所以就隐瞒下来了。” 赵霆点点头。 第四十六章 一起进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日奇跟着叹息道:“其实都是大小姐在亲自打理。小人只是按主子的吩咐办事。主子不方便出面的就是小人代为出面。”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竟然能支撑这么大的产业,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 说到大小姐,云日奇也是满脸的崇敬和得意。“主子从小就是神童,过目不忘,很小的时候四书五经已经能倒背如流。关键是不仅博览群书而且冰雪聪明。” 赵霆虽对云末兮还不是很了解,但是看她平日里处理事情就可见一斑,不禁赞同的点点头。 云日奇越说越高兴,“当年老爷夫人一起离世,大家都很担忧。没想到大小姐这些年不但把云家的生意管理的井井有条,更比当年兴盛许多。也不枉老主子从小的栽培。” “老主子?上次到云府拜访,听管家提到过。” “喔……”云日奇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看了看前面,“翠香居到了。殿下早些安歇,有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们。小人告退。” “多谢日奇兄相送。”赵霆知道他不肯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往小院里走去。 云日奇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赵霆转回身看着他的背影。这云日奇精明又谨慎,武功看起来也不弱。何况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没想到云末兮手下也都这等不俗。 再看看这茗烟坊,且不说日进斗金,就光是揽住蜀国近半的达官显贵。关系人脉、各方消息也都能掌握。 更何况云家在蜀国各行各业也都有生意涉猎其中。 只是一个蜀国已经有如此庞大的势力。那么在大宋和其他国家呢? 赵霆想到这些,突然觉得这云家就像一个隐形的王国。已经牢牢的覆盖住了整个中原。 想起之前皇兄派三哥去云家,想要联合。自己不以为然,现在亲身经历却是一番不同的体会。 “扬州云,鬼谷书,兼得之,天下统!”这句江湖传言在心中跳了出来。当时自己和三哥听了觉得可笑,统一天下那靠的是战场厮杀,没想到今日自己也会反思起这件事来。 看来大宋要想一统天下,这云家的势力必须要借助。 赵霆有些豁然开朗,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小院。 第二天一大早,云末兮走出来便看到赵霆和云日奇已在院中等候。 只见他穿着蓝色的锦袍,发束上简单的玉冠,敛去平日的英姿威武,今日却显得儒雅斯文。 看到云末兮,笑道:“末兮看本王这身打扮如何?当日奇的副手还不错吧?” 云末兮点点头,“只有委屈殿下今日就当云家的人,名叫云辰奇,如果问起来就说是银号新来的掌柜!” “想的周全,这名字好!”赵霆称赞道。 她笑道:“凡事总要周全一些,万一有纰漏,云家可赔不起一位王爷。” 赵霆看她今日虽没隆重装扮,但毕竟是进宫面圣,衣饰比平日正式一些,略施了粉黛。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越发的端庄艳丽,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那边云日奇说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走吧!” 丽姑有些不情愿的说:“姑娘,就让奴婢跟你去吧!奴婢也不放心啊!” “就算你跟去了也只能候在宫门外,带太多人是不能面圣的。我们很快就回来,没事的!”云末兮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转身而去,赵霆和云日奇也跟了上去。 丽姑满脸的担忧,但想着主子的安排从来都没错,也稍微宽心一些。 云末兮乘坐马车,云日奇和赵霆骑马在前面开道,还有他的三个侍卫和云家的一些家奴则跟在马车后面。 云月奇也扮作家奴跟在马车后。 赵霆留意到他,只是看他低着头并不多看自己一眼,他也就当不知道。 一行人慢慢向皇宫走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到处是芙蓉花和各种品种的花,热闹又繁盛的样子。 只是百姓一看到豪华的车马便都以为是达官显贵来了,急急的闪避,一脸的惊慌,眼中透着深深的畏惧,想必平日里没少受欺凌。 路边一个小杂货店门口,一个稚嫩的小童用小棒子打着门前的芙蓉树。 嘴里嫩生嫩气的叫着:“砍死你,砍死你。讨厌你,砍死你。” 看到有豪华车马经过门口,杂货店里冲出来一个女子,像是小童的母亲。 看到赵霆骑在高头大马上正盯着自己的儿子看。 女子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冲上前一把抱起儿子就往店里跑去。 一面跑用手拍打着小童的屁股,低声责骂,“你这个死孩子真是闯祸啊,芙蓉树不可以打的。你想害死全家人啊,气死我啦。看你爹爹回来不打你。” “这女子为何如此大惊小怪。”赵霆有些不解的问。 一旁的云日奇看了下周围,身子凑过来低声道:“殿下可知此城为何叫芙蓉城?” “大概是因为此地盛产芙蓉花故而得名吧!” “以前此处可没有芙蓉花,是官府强迫百姓栽植的。并且家家都要护理好,但凡芙蓉树死了则会全家获罪,重则问斩。” “这是什么狗屁法令!人命竟不如花?又为何要强迫百姓种芙蓉?” 云日奇低声冷笑道:“想必殿下也听说过徐慧妃喜欢芙蓉花。孟昶为为博美人一笑,命令蜀国上下遍种芙蓉。特别这都城里里外外必须家家种植芙蓉。城中还好,特别城外百姓耕地被征,不能种庄稼。也只敢苦在心里,迁往别处。” 赵霆想起入城当日的情景,自己当时也是如此想,没想到还真是如此。“这孟昶如此荒唐,竟不顾百姓死活,还真是自寻死路。” “外地来的人嘲讽这一行为,戏称此地为芙蓉城。这孟昶得知后不但不生气还得意的很,认为是美名,最后干脆把都城也改名叫芙蓉城了。” 赵霆心想:“如此正好,这孟昶越是昏庸腐败,以后攻打蜀国才更容易。” 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皇宫外。 守攻城的禁军验看腰牌,派人进去通传,没多久,就有太监出来。 看到他们,尖用傲慢尖锐的声音问道:“你们可是云家面圣的人?” “是,草民接到圣旨今日前来觐见皇上。”云日奇说,递上一个云家来人的名册,下面还盖着一锭银子,一并塞到太监手中。 太监一手将银子塞到袖中,一手接过名册,看也不看,傲娇的说道:“宫内不可以进车马。你们跟我来吧!” 此时云末兮也已经下了马车,跟众人使个眼色。云日奇和赵霆跟着她,赵霆的三个侍卫和云月奇带着家奴抬着几个箱子,跟着一起进了宫。 第四十七章 花蕊夫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太监在前面一扭一扭的领路。 云末兮和赵霆看蜀国皇宫,奢华壮丽,层层叠叠,同样到处都有花草,最多的还是芙蓉。 皇宫似乎建造时间不久,都是崭新广大的殿宇,金碧辉煌,雕龙刻凤,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国的皇宫都要奢靡富贵许多。 大宋的皇宫都是用的昔日周国的皇宫,本想扩建几座,可是赵匡胤不想劳民伤财便作罢。 此刻赵霆粗略看了看光这片新皇宫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巨资才能建造,可见孟昶的奢靡享乐不是空穴来风。 一路上不时的会有太监宫女路过,看到云末兮和赵霆,一个绝美娇艳,一个俊朗无双,忍不住的多看几眼,低头窃窃私语,想必是奇怪这一对璧人的来历。 赵霆感受到别人看他们的眼光,跟云末兮走在一起,想必别人把他们看做一对情侣或是夫妻了吧!这个念头冒出来,莫名的心底很是愉悦。 侧脸偷看一眼云末兮,她却是好似没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般,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只是看着前面。 忍不住又偷看了几眼,赵霆只觉得她虽然外表娇弱,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那份聪颖镇定,让人既想保护,又给人安心的感觉。 敏感如云末兮自然也是感受到众人看他们的异样眼光,虽然心中对赵霆也有几分好感,并不排斥此刻的感觉。 只是她从小被培养成的,就是冷静和睿智的去处理和看待事情,所有多余的感情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也不想去接触。 云日奇知道老主子对赵家的看中和寄予的厚望。所以对赵霆始终是客气和尊敬。 此刻看着两人走在前面,心中也觉得甚是般配,如若赵家真的是老主子的完美人选,那么大小姐跟魏王在一起就是最合理的。 就凭云家的功劳,难道将来还不能得到一个魏王妃的名分? 何况男才女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大小姐。难怪丽姑有意无意的会在大小姐面前提到魏王,原来也是如此打算。 云日奇也只敢心中想想,主子的处事风格,自己可不敢像丽姑那样多嘴。 云月奇跟在三人后面,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只看一个人,而他脸上的很少会有情绪和表情,木然而专注的凝视,永远追随着那个身影。 就这样走了几重宫殿,终于走到了一处巨大的宫殿门口,上面写着正阳殿。 领路太监将名册递给大殿门口的太监,转身就要离开,想了想又转回来对云日奇低声叮嘱道:“千万不要得罪慧妃娘娘!” 太监觉得自己看在那锭银子的份上,能这么多说一句已经是尽力了。 云日奇急忙点头拱手道:“多谢公公。” 太监不再说话,装做没事人一样扭捏着走了。 正阳殿门口的太监,看了一眼名册,尖声叫道:“云末兮、云日奇、云辰奇入殿觐见!” 叫完自己转身走了进去,也不看三人一眼,更别说招呼一下了。 三人自然也懂规矩,低头躬身跟着太监走了进去。 一直都到大殿中央,太监侧到了一边,说道:“启禀陛下,云家的三位主事人来了。” 转首对三人低声道:“还不快拜见皇上和慧妃娘娘。” 三人立即跪下叩头行礼。 可是半天没听到反应。 云末兮和赵霆抬眼往上看去。 只见正中巨大的龙椅上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金黄色的龙袍,满脸红光,眉眼还算英挺,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英俊人物。 只是不知道是岁月还是酒色让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此刻虽坐在金碧辉煌、镶嵌无数珠宝的龙椅上,依然显得臃肿萎靡。 想来此人应该就是蜀国国主孟昶。 一位绝色美人依在他身边,绯色罗裙,身披绯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仿若无骨、入艳三分。当真称的上倾国倾城。 两人均想,莫非这就是那传说中天下第一美的花蕊夫人——徐苏。 底下坐着几位大臣,为首的便是丞相李昊。 众人都在吃酒闲聊,本来是散朝以后议政的正阳殿,可是君臣都无心议政。通常都是散朝以后一顿吃喝宴饮。 孟昶举着雕龙的玉杯,而那位慧妃徐苏正在给他倒酒。 倒满酒徐苏娇笑靠入他怀里,孟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揽着徐苏哈哈大笑。 三人却呆跪在殿中,无人理睬。 云末兮心中翻个白眼,大声道:“民女云末兮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许听到是女子的声音,又或是云末兮的声音悦耳动听,那孟昶和其余人才看向云末兮。 待看清下面跪着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端庄柔美,一张脸细看之下国色天香,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娇艳欲滴。 孟昶和众臣都看的呆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云家来拜见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位美人。 宰相李昊也没见过云末兮,此时也看的长大了嘴巴。 云末兮面对一群直勾勾盯着她看的人,却面不改色,再叩首道:“民女云末兮,叩见皇上。” 赵霆看着君臣如此失态,色眯眯的盯着一个女子如此看,俊眉深皱,暗暗后悔昨日应该阻止她进宫的。 孟昶松开徐苏,放下酒杯,亲自走下来将云末兮扶了起来。 嘴里说着,“快快请起。”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云末兮的脸。 “谢皇上。”云末兮站起来,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搀扶。 “这是怎么回事?云家来的怎么是一个女子。”孟昶又惊又喜的问。 “回皇上。我爹爹早已去世。云家如今是民女当家。皇上召见,民女不得不来。” “啊!云家的当家人是一个女子。”众臣都不可思议的议论起来。 孟昶更是围着云末兮转了一圈,举止神态轻浮而辱慢。 赵霆真想此时一掌就将他劈了,可也只得忍住。 云末兮却镇定的站着,神态自若的任由他看。 坐在上面的慧妃徐苏此刻也坐不住了,当看到云末兮的时候她心底便涌起了无限的妒忌。 两人虽都是美人,却各有千秋。 徐苏艳丽妩媚,成熟妖冶,光芒四射,而云末兮却是内敛沉静,清丽脱俗的纯美之气。 就像那色彩浓烈的玫瑰和淡雅的兰花,各有芬芳各有韵味,分不出伯仲,只看个人喜好罢了。 可徐苏历来都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如今凭空出来一个这样的女子,并且还比自己年轻——这是她最在意的。 再看到孟昶和众臣的反应,不再有人关注自己,她心底的火气冒了上来。 第四十八章 稀世珍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看到徐苏的脸色沉了下来,又看孟昶死盯着自己,便急忙行礼道:“民女拜见慧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苏正自气恼,看到云末兮行礼,傲慢道:“免礼!” “谢娘娘!” “皇上,你也别老盯着人家看啦!女子当家也没什么奇怪的。”徐苏酸溜溜的说。 孟昶听出徐苏的醋意,讪笑道:“是朕大惊小怪。只是云家这么多产业,却是女子掌管,只是一时吃惊而已。”急忙走回龙椅上,用力揽住她。 云末兮上前说道:“启禀皇上,民女知道娘娘爱花,特意带了一种罕有的芙蓉花品种,进献给娘娘。还望娘娘能喜欢。” 赵霆看出她是早有准备,要先讨好徐慧妃。 “芙蓉城可不缺芙蓉!”徐慧妃眼睛上翻,冷冰冰的说道。 一则是嫉恨云末兮的美貌,故意打压,另外确实孟昶已经搜罗了几乎所有芙蓉的品种,所以她一听并没有多大兴趣。 云末兮却似听不出来,只是转身低声命令道:“抬上来!”。 云月奇和另外一名家奴抬了一个红木底座进来,上面有架子围着一层纱帘,放到殿中。 大臣们听说是芙蓉花也都没什么兴趣,各自敬酒继续吃喝,要看也是看云末兮,没有人看向这个礼物。 云末兮扫了一眼众人,微微一笑。 走过去轻轻的掀开纱帘,只见里面立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碧玉花瓶。 花瓶中此刻插着两枝盛开的芙蓉花。 花骨朵刚刚微微绽开,花瓣细密地翘着,细数内外竟有九层。 虽还未完全绽放,那多彩的花色,已经满溢出来。每一层都仿佛是一种不同的颜色,又好似相互融合,乍看之下七彩斑斓,仔细品味却又是浑然一色,不觉杂乱甚是惊艳。 不用近身去闻,整个殿中顿时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孟昶和徐慧妃本就是爱花之人,一看到这个品种,竟然是见所未见,都站了起来。 一起相携着走下来,走近了去仔细的观赏。 殿中众人,包括赵霆都没见过如此珍贵稀有的品种。 他心中赞叹,暗自佩服云末兮是何时做的准备。 “这是哪里来的?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品种。这么芙蓉竟然会有七彩之色。”慧妃徐苏欣喜的问,刚才的不悦已经消失不见。 “禀娘娘,这是一位老花匠,花了数十年才培育出的品种。名美人醉。可惜不久前他已经离世,只留下了最后一株。” “好……本宫甚是喜欢……”徐苏高兴的说,转而惋惜道:“只是花已被你摘折,留存不久,真是可惜了。” 云末兮接过云日奇递过来的一个檀木盒子,说道:“这盒子里有这天下最后的两粒美人醉花种。民女献给娘娘。” 徐慧妃和孟昶对看一眼,欣喜万分,急忙示意。 宫女上前接过,小心翼翼的呈递到她面前,徐苏轻轻的打开,果然里面有两粒黑色的种子。 孟昶也凑过来看,“云末兮,你这份礼确实让朕和爱妃都欣喜啊!来人啊……赐座赏宴。” “谢皇上、谢娘娘!”云末兮走过去坐了下来。 赵霆和云日奇站在她身后。 殿中之人又欢腾起来,围着美人醉鉴赏,啧啧称赞。 李昊看着花瓶赞叹不已,“启禀娘娘,这花瓶可不简单,乃是上好的碧玉雕刻而成啊!且是一块完整的玉石,如此之大之完整,光这玉瓶只怕也够买下一座城了。要说云家就是大气,这天下独有的美人醉种子代表的是心意,而这价值连城的碧玉花瓶可就是诚意了。” 他收了好处多少也要说两句好话,还不忘看着云日奇会心一笑。 而云日奇也心领神会的含笑点头。 慧妃徐苏经他一说,刚才被美人醉所吸引没有细看花瓶,此刻细看晶莹剔透,通体碧绿,从花瓶的这边就可以穿透看到另外一边。仿佛透明的一般,果然是绝世珍品。 不禁心花怒放。“你送的礼本宫都很喜欢。真是有心!”虽然心里还是嫉妒她的脸,可至少看在这些贵重宝贝的份上她的火气也就暂时压了下去。 “娘娘和皇上能看的上眼,就是民女的福气。”云末兮急忙起身恭谨的说道。 “没想到你不仅长得美,做事也如此讨人喜欢,果然不愧是云家的当家人啊。朕赏你黄金千两。”孟昶此时心情大好。 云末兮走到中间拜倒,“谢皇上、娘娘赏赐。” “免礼!” “民女还有一点薄礼要献给皇上。” 云月奇又带着家奴抬上来几个大箱子,在殿中打开来。 这次所有人都关注又期待的看过去。 箱子打开殿内顿时光辉万丈,众人都吸了一口气一时舒不出来。 每个箱子分别装着硕大的珍珠、金叶子、珊瑚、玛瑙,各种金银珠宝。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一顶龙冠,一顶凤冠,镶嵌各色珍贵的珠宝,上面每一件珍珠、玛瑙、琥珀、宝石都价值连城。 最难得的在于工艺之精美,金饰之上的点翠等工艺更是蜀国所缺乏的。 一眼看去色彩斑斓,极尽奢华。 孟昶哈哈大笑着很是满意,慧妃徐苏更是急忙命人取来凤冠左右端详,爱不释手。 下面的大臣又围拢上去,艳慕的看着这些珠宝,眼中的贪婪和痴迷尽泄而出。 云末兮脆声道:“云家历来看中在蜀国的买卖,有不足之处还望皇上能宽恕,来日必定忠心效力皇上和娘娘。” 孟昶看了一眼徐苏,看她只顾端详凤冠,便说道:“你一个娇弱女子担着这么大的家业,实属不易,朕自然会照拂,以后还要常进宫来才是。” “皇恩浩荡,民女不敢忘。只是云家的商铺一年来被查封关闭数间,民女也是寝食难安,只求皇上念在云家从未曾拖欠税银,老实经商的份上,能开恩才是。”云末兮恳求道。 “竟有此等事?”孟昶佯装不知,责问道。 宰相李昊急忙说道:“是有几件小案件一直悬而未决故而查封,不过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若是皇上准许很快便可以重新撤封。” 孟昶有些为难,又看了一眼徐苏。 徐苏此刻眼睛盯着凤冠,脸上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犹豫不决,毕竟拿人钱财,也要替人消灾不是。 第四十九章 冤家聚首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孟昶看她并未阻止,脸上好似松了口气,威风的说道:“李爱卿你负责此事,若是查实跟云家没牵连那恢复便是。” “臣遵旨!” 云末兮急忙叩谢皇恩。 一旁的云日奇和赵霆对视一眼,此事还算顺利。 云末兮也暗中松了口气,幸亏用金银可以摆平。 这件事一开始便有许多蹊跷之处,她本来很多猜测和顾虑,可没想到并不复杂,虽然折了一些钱财,可是云家的稳定才是关键,这也是无可避免,莫非真的是自己当初太过多虑? 顿时大殿之上一派祥和,众人吃着喝着,评论的都是吃喝玩乐之事。 云日奇代替云末兮频频站起来给众人敬酒,跟众人讲一些各地的奇闻异事。他对这些人的喜好了若指掌,自然说的都是他们感兴趣的。 蜀国君臣长期居住蜀地,对外间事也充满好奇,特别是西域各国的珠宝美人、奇闻异事,只听得津津有味。 本就已喝了不少,此刻再来回劝了几次,更是仪态尽失,大白天君臣皆已醉气醺醺。 而孟昶因为慧妃在侧收敛一些,可是一双眼睛却是一刻不离云末兮的身影。 云末兮面上淡淡的微笑,安静的坐着,心中早已厌恶至极。 只待云日奇敬完这一轮便要告退。 赵霆想帮云末兮,可看云末兮和云日奇应付的很好,自己也不擅长这些,也就只有尽量地调的旁观。 慧妃徐苏还是阴晴不定,可看孟昶和臣子们都被云末兮所收买,她即便此刻想再为难云家也找不到理由。 云末兮正要起身告退,便看到一个宫女急匆匆而来,径直走到慧妃徐苏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只见徐苏的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 宫女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云末兮站起来,说道:“民女不胜酒力,恐醉酒在君前失仪,恳请告退!” 孟昶已经醉醺醺的,满脸通红,正想要说话。 只听一旁的徐慧妃低声道:“皇上可别忘了正事?” 他一激灵,酒醒了一大半,叫道:“朕已恩准对云家宽大处理,恢复所有的生意。可是朕也有要求——要云家相助蜀国,帮助朕。只要能得到云家的帮助,蜀国也有一争天下的可能!” 云末兮心中微叹,看来不是自己多虑,该来的总是无可避免,面上微笑道:“云家何德何能,陛下既然如此看重,民女敢不从。” 孟昶楞了一下,“你答应了?” “但凭陛下吩咐。”她肯定的说道。 孟昶和徐苏都有些诧异,相互看了一眼。事先想好的一堆话要做的一场戏都不需要了,反而一下不知道要说。 赵霆也有些诧异,不知道云末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慧妃徐苏问道:“你打算如何相助蜀国?” “回娘娘话,按说皇上要什么民女都应该奉上,即便是整个云家也毫无怨言。只是云家这么多生意,总要找人打理不是?那就不如还是交给民女来打理。只要皇上和娘娘吩咐。要金银随时提供金银,要兵械自然也提供兵械。” “可是你这样说,那还是维持不变啊!如果陛下要你全部交出,你可愿意?”慧妃徐苏紧逼着问。 “云家只是一介商贾,无权无势,皇上要云家交,自然只有交出来。只是既然如此何必还叫民女来一趟呢?直接叫官兵抄没云家的所有生意不是更省事?”云末兮不软不硬的说。 “你……”徐苏一时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既然没反对没拒绝,自己也找不到错处,心中暗自生恨。 孟昶却没有这么多心思,想着云末兮说的也对,既然她肯俯首称臣,配合安排,那也确实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很好,没想到你能答应这么爽快,哈……来来来……喝酒!”孟昶心情很好,端起酒杯来又喝了起来。 徐苏没想到此事就这样谈完了,而孟昶又不积极参与,当着众大臣她毕竟不好过多干预和不给皇上面子,恨恨的看着云末兮。 “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可否先行告退!”云末兮大声问道。 孟昶醉醺醺晃着脑袋,想了想好似自己该说的已经说过了,反正云家的这些店铺和人都在蜀国也跑不了,明日再宣召她来详谈也无碍。 正好可以找机会单独见她,刚想说话……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本公子刚来,怎么云大小姐就要走了。”冰冷的声音,人还未到一股寒气先透进了殿内。 众人忍不住一哆嗦,循声看去,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 不急不缓的走近,一身长袍纯白如雪,长身玉立,魅惑妖冶的绝美男子,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云末兮。 她顿时觉得浑身透心的冰凉,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要说她长这么大唯一怕过的人,只怕也只有此人了。 云日奇眼中满是惊恐。此人的武功和智谋他是见识过的。好不容易才把主子营救出来,没想到又在此处遇到,心中暗自估量今日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赵霆没见过他,但是也被此人的风神吸引,又觉得好似哪里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并没有注意到云末兮和云日奇的神色有变。 龙椅上坐着的孟昶和徐慧妃同时站了起来。 孟昶热情的叫道:“公子怎么来了!” 众大臣认识此人的并不多,但是看到皇帝如此恭谨,也不敢怠慢,都站起来迎接。 来的人自然就是鬼噬公子邾邪鈗辰。 他只是冷冷道:“本公子要再不来,只怕你们都要被云末兮给糊弄了。”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此话何意。 孟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勉强笑道:“公子不知为何如此说?” 邾邪鈗辰的眼睛始终未离开云末兮,眼眸中高深莫测。“只怕她今日之举乃是缓兵之计。” 云末兮此刻已经镇定下来,她也不是遇难则退的个性,自小的训练,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微抬下颚,直视邾邪鈗辰,微微一笑,“邾邪公子说的还真是让人听不懂。” 赵霆一听云末兮称呼他邾邪公子,顿时想起原来这便是那鬼噬公子,恨的握紧双拳,很想冲上去又强忍住。 第五十章 可愿为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一听云末兮称呼他邾邪公子,顿时想起原来这便是那鬼噬公子,恨的握紧双拳,很想冲上去又强忍住。 只听邾邪鈗辰不紧不慢的说:“云家在蜀国的生意都做了转移,要不就是盘出去。要不就是改了老板,真真假假,你自己心里有数。即便是官府查封的那些,也只是些空楼罢了。其他的想必也早就是空壳了吧!” 慧妃徐苏妖声妖气的说:“难怪又是送礼,又是爽快的答应。原来早有准备。皇上,云末兮如果真的虚与委蛇,那可是欺君之罪。” 孟昶有些犹豫,“云末兮,公子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不知邾邪公子为何要如此冤枉民女。云家这一年来受到莫名的打压,客商被抢走,店铺被查封,这些都是有据可查,民女有冤才来恳请皇上。可若皇上信他一面之词,民女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她带着悲声说着,眼眶红红,娇小的身子跪在殿中,我见犹怜。 徐慧妃看她的娇弱的样子。吸引着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更是心中嫉妒,恨声道:“哼,那你还有何狡辩?公子还凭白冤枉你不成。” “娘娘明察,云家若没有诚意。那民女何必亲自来蜀国冒险?何必为皇上和娘娘准备礼物,这些礼物可是筹备了许久才得到。试想,如果末兮一直躲在大宋,即便蜀国的资产被抄没,至少民女是安全的。” 殿中众人一时无言,准备这些礼物确实不时一时半刻便能筹备好的,一看便是带着足够的诚意和长时间的准备而来。 邾邪鈗辰看着殿上的那些礼物,冷眼扫过徐苏,这是他进殿以后第一眼看向她。 徐苏看到他竟然肯正眼看向自己,顿时又激动又害怕。 只是一眼,他便转回眼神不再看她。这一眼里带着斥责和警告之意,还有一丝厌恶。 云日奇走到李昊身后低声道:“云家的情况大人最是清楚,还望大人能说明一二。” 李昊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皇上,云家如若真没诚意确实无须准备这些,还特意跑来蜀国冒这欺君杀头之罪。臣觉得云末兮是可信的。还望皇上明鉴。” 赵霆心中有些担忧,本来好好的按云末兮设定的在进行,可是这个邾邪鈗辰一来全乱了。 孟昶本来就不想治罪云末兮,被李昊一说更有了一丝理由。 徐慧妃可有些坐不住了,“本宫相信邾邪公子的话。只怕云末兮到蜀国来,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殿中众臣也议论纷纷。 孟昶看着云末兮娇弱凄美的眼神,一旦判定她欺君可是要砍头的,心中甚是舍不得。 可是转脸看到邾邪鈗辰冰冷的眼光,又犹豫起来,要为了云末兮得罪邾邪鈗辰,那也是得罪不起的。 一时间大殿中各说各的,云末兮静静的跪在殿中。 她心中暗恨,就知道遇到此人自己便要头疼,此刻只有见招拆招。 赵霆看着这一切气愤又莫名的心疼,一旦孟昶敢降罪云末兮,他便带她冲杀出去。跟云日奇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是一个心思。 无论胜负也必须要救人,一切代价在所不惜。 而退到大殿外候着的云月奇见到邾邪鈗辰竟然出现在这里,也做好了誓死杀出一条血路,救主子出宫的准备。 待殿中的人议论渐渐平息下来,邾邪鈗辰才慢吞吞的说:“本公子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云家是否诚意合作。” 他就像一只猫,看着老鼠已经落入自己的掌控,在做垂死挣扎。慢条斯理,捕捉着老鼠的绝望表情,并不急于伸出爪子拍死它。 孟昶急忙问:“有何办法?” 云末兮也转头看着他。 两人彼此对视着,两道电光在空中交集擦出火花,带着杀气。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皇上册封云末兮为妃不就行了?既然成了皇妃,还会不同意合作?只怕整个云家都要当做陪嫁才是。皇上说这个法子可好?” “好!”上面的孟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徐苏脸色变了变,看着邾邪公子不看反对。 随即又瞪向云末兮,看着她那张娇嫩的脸。徐苏阴狠的冷冷一笑,心想:“若她进宫到也好了,这宫里可是本宫的天下,正好收拾她,看她还拿这张脸来抢风头。” 云末兮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的铁青。没想到他竟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赵霆只气的牙痒痒,摸向腰上的金色软剑。 可是心底声音告诫自己此刻不能乱,冲杀出去只是下策。毕竟末兮不懂武功,万一冲突中不能保护好她——他不能想象这个后果。 闭上眼睛脑中飞转。 云日奇急忙给李昊使眼色,可是李昊也知道孟昶好色,这个计策正中孟昶心意,此时谏言不但阻止不了,还会牵连自己,他岂会做这种事,头扭到一边,之装作没看到。 孟昶高兴的笑完,说道:“还个法子两全其美!”眼睛死死盯着云末兮,只巴不得此刻便下旨册封。 徐慧妃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阴着脸,酸溜溜的问:“皇上,当真要纳云末兮为妃?” “怎么?慧妃娘娘觉得在下的计策不好?”邾邪鈗辰看向徐慧妃。 徐慧妃一接触到他那如剑的目光,吓的一哆嗦,急忙说:“当然不是。” “爱妃果真同意?”孟昶惊喜的看着她, “只要皇上喜欢,又是利国大事,本宫……自然也欢喜。”徐苏干笑道。 “爱妃真是贤惠淑德!你放心,朕以后一定百般对你好。”孟昶说着,却早已忍不住回头去看云末兮。 云末兮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冷眼看着他们恣意的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丝毫不顾忌一个未出阁女子的清誉。 她嘲讽的笑了笑,也不等孟昶说,自行站了起来。 傲然道:“法子再好,难道不需要征询一下本人的意愿吗?” “意愿?哼!能册封为妃是你的福气,是皇上的莫大恩典。莫非你还敢不愿意?若不愿意那云家做的那些事便是欺君——就该砍头!”徐苏恶狠狠的说。 孟昶眼神都舍不得离开云末兮,此刻哪里舍得得罪美人。 斜着眼对徐慧妃说轻斥道:“爱妃,有话好好说,她又没说不愿意。” 转脸对云末兮笑着问道:“朕这就下旨册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第五十一章 抢夺人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孟昶转脸对云末兮笑问道:“朕这就下旨册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能得到皇上如此的恩典是天大的福气。只可惜,民女命薄,无福消受!”云末兮清脆的声音回荡的殿中。 殿中之人一时没料到她竟然敢公然拒绝,顿时寂静一片。 邾邪鈗辰邪魅一笑,“这么说你是抵死不从了?”眼中的神色充满戏辱和残忍,他要让她知道敢戏弄、敢对他下毒会有怎样的下场。 “哎呦……皇上,还真有人瞧不上这个皇妃之位呢!只怕瞧不上的是咱们蜀国啊……”徐苏在一旁煽风点火。 孟昶的脸色铁青,被当众拒绝,龙颜何存。 “云末兮,你当真是瞧不起朕?瞧不起蜀国?”他厉声道。 云末兮从容答道:“民女万死不敢。” “既然不敢为何拒绝?” “民女即便想消受这无边的福气,可已为人妇,唯有愧对皇上,此生遗憾。”她扼腕痛惜道。 “人妇?”殿中所有人都吃惊的问道。 邾邪鈗辰的眼睛眯了起来,更加有趣的看着她。 看着他眼中的那只垂死挣扎的老鼠还想耍什么花招。 “昔日爹爹在世之时便已给民女定了一门亲事,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不能背弃。数月之前民女便已隐秘完婚,只因顾虑当家人的身份,故而并未对外说出。既已是人妇自然不能再伺候皇上,故而遗憾!” 孟昶吃惊的站了起来,“你真的已经嫁人了?” 云末兮叹息道:“这世间哪有未出阁的女子会当众说自己已为人妇!岂不是自毁闺誉。” “别的女子不会如此做,而你——云末兮,却敢如此做!”邾邪鈗辰含着冷笑说道,极尽嘲讽。 孟昶懊恼的站着,这个理由让他无可拒绝,可心底却是如此不甘。若不是顾忌声名哪里会在乎她是否已经嫁人。 “空口无凭,你说已经嫁人便已嫁人?说不定正是你的借口,再加一个欺君之罪,何人能证明你所说如实?”徐苏问道,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云日奇急忙上前跪下说道:“草民可证明!大小姐确实已有夫君!” “你证明?你本就是云家的人,沆瀣一气,意图欺君。”徐苏说道。 孟昶寒着脸,喝道:“无外人可证明,如何采信!” 云末兮正要回答,只听到角落里一个声音洪亮的叫道:“草民便可证明!” 众人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站在云末兮座位后的那名男子说的话。 只见他衣着不俗,丰神俊朗、浑身贵气。 因为一直跟云日奇站在云末兮身后的角落里,众人都以为是云末兮的随从,没太留意,此刻却觉得此人气势非比寻常,心中暗自猜测他的身份。 邾邪鈗辰刚才就留意到赵霆,只是心思在云末兮身上所以没有过多的想。此刻也觉得赵霆身形很是眼熟。 “你是何人?”孟昶问。 赵霆大步走到云末兮身旁,大声道:“草民云辰奇,正是云末兮的夫君。数月前已然完婚。皇上若是强纳她为妃,那就是抢夺人妻。” “胡说,没听说云末兮已经嫁人。你敢骗朕,拉出去砍了。”孟昶气急败坏的叫道。 他越看云末兮越舍不得,心里下定决心不管她是否嫁人也要强逼进宫。如今正好她的夫君在这里,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了事。 心中恶念一起,便不管不顾起来。 大殿外的禁军冲了进来,上前就去拉赵霆。 只见他双臂一震,几个禁军侍卫被震倒一旁。 “哈哈哈……”他纵声大笑。 “你为何发笑?”孟昶问。 “草民笑堂堂蜀国天子,竟然要做杀人夫君,夺人妻子之事。在今日之前,只怕连云末兮是谁你们都还不知道,为何就判定她没有嫁人呢?” 众人之前皆知云家的当家人是云博城,虽有听闻他有一女,可是否婚嫁并不知道。 “这……这到确实有可能。”众臣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此种事情哪有女子能妄言的,只怕是真的。” “如果真的,那便不适合再进宫,对皇上圣誉不利。” “云家怎么说也是天下名门,此事可不能草率,授人以柄。” “是啊!云家毕竟是宋人,万一被那赵匡胤找个借口,恐有兵灾啊!” 十多位大臣低声议论,也觉得此事不妥。 云末兮看着赵霆,眼中神色复杂,可以不在乎自己的闺誉,只因此生已打定主意不会离开云家。 可是此事牵连赵霆,他可是堂堂的大宋魏王,若此事让人知晓势必成了别人的话柄。 她既感激他的相助更多的还是觉得他不该为了自己涉险。 赵霆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微笑着点点头,好似在安慰她。 他转向孟昶大声说道:“云家诚意而来,竟无端遭怀疑,堂堂天子还要抢夺人妻。云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在各国都有生意,也还有些影响。况且云家毕竟是大宋的人,就算宋天子不计较,此事要是传遍天下,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蜀国?” 说的义正言辞。 “是啊,这云家势力也不小,此事要是真的,那可真是有损天子威仪。”众臣也小声附和着说。 李昊一看情势,急忙说道:“皇上,此事还需再查,如云末兮真的已嫁为人妇了。实在不宜纳入后宫。” 孟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半响,挥了挥手,禁军侍卫退了出去。 邾邪鈗辰此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并不再多言。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云末兮和赵霆。 云末兮也平静下来,既然事情依然如此,只有配合赵霆见机行事。 徐慧妃心中暗自高兴,她虽不爱孟昶,可也容不得身边有一个比她更美貌的女人得宠。 既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那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 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说她是你的妻子。可你也是云家人,如何证明呢?” 云日奇道:“云家的人只是轮功劳大小恩赐云姓,其实并非血亲。云辰奇乃是孤儿,得到老爷赏识,不仅给了云姓,也给小姐定了这门亲事。” 他何等精明,一时便编出了一套说辞。 “真是好笑,你们都是一起来的,说来说去,都是包庇自家人。”徐慧妃讥笑道。 第五十二章 众目睽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日奇被慧妃气的脸色通红,真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掌。 “是啊,娘娘说的也有道理,当然要证明啦!” “对啊,云家人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证明。” 殿中众臣又开始议论起来。 都是一帮喝的醉醺醺无所事事之徒,谁说什么也管不着便是跟着起哄。有的也是为了讨好慧妃。 “皇上,事情已经这般明确,不知可否放民女等人出宫?”云末兮问。 孟昶道:“只要你们能证明是夫妻,此事便作罢,马上让你们出宫。可若是没办法证明,呵呵……就不要怪朕为难你。” 云末兮心中又气又恨,本有把握一旦谈崩便冲杀出去,宫外有云家的人暗中接应,逃出去不成问题 可是如今多了一个邾邪鈗辰,这一条路似乎毫无胜算。 赵霆心中一横,下了决心,说道:“草民到是有一个证明的办法。还望陛下言出必践。” “君无戏言!”孟昶哼道。 邾邪鈗辰犀利的看了他一样,孟昶心中一咯噔,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赵霆转身看着云末兮,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有无奈,有歉疚,有坚定,还有着浓浓的情愫和承诺。 云末兮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却突然狂跳起来。不言而明,聪明如她自然了然于胸,此刻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就在大殿之中,众目睽睽下…… 赵霆跨上一步,捧起她的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她静静的闭上双眼,四周顿时静止了一般,只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声。 殿中众人倒吸一口气,各人的心中各种不同的滋味。 徐慧妃一脸看好戏,又带着嘲讽,心中想着:“这个女人果然不知廉耻!” 一会看看孟昶,一会看看邾邪鈗辰。 孟昶心中失落,呆呆的看着,一屁股坐回龙椅上。 当赵霆那样说,又用决然的眼神看着云末兮时——邾邪鈗辰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当真的看到两人吻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底顿时无比的懊恼和烦躁。 建议孟昶册封她为皇妃,只是想为难她,只是想看她向自己求饶认输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绝对不会让她真的当孟昶的皇妃——这是他可掌控的。 可是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云辰奇——却在他掌控外。 此刻看着他拥着云末兮,就好像捧着一块珍宝,那样的爱慕和珍惜,温柔相待。 男才女貌,一对璧人,相拥在一起,是如此的般配。 邾邪鈗辰突然深深的感到后悔,后悔今日为何要逼云末兮。 可是此刻他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后悔,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也是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懊悔。 他知道,也能感觉到,他们并非夫妻更不是情侣,可是他们却肯为了彼此做到这份上。 心底突然有些酸涩,有杀人的冲动,强迫自己闭上眼。 赵霆想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给了自己充足的理由:只是做戏,只是为了帮助云末兮解除今日的困局。 可是当真的拥吻在一起时,他却突然深陷进去,想起了竹林中初见她时的甜美,得知她被掳后的担忧。心底的情感涌了出来。 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应付一下便好。可是此刻脑中是空白的,任由自己贪婪的去感受这一刻的美妙。 云末兮感觉到他的变化,本想推开他,可是如此做便前功尽弃,既然是做戏也只有强装下去。 她不懂男女之情,可是此刻能感受到赵霆传递过来的炙热,这是新奇陌生的感觉,一时晕乎乎,也无力推开。 外人看在眼里,只感觉两人缠绵又甜蜜,若再有人说不是夫妻都没人信了。 “好啦!你们出宫吧!”孟昶有些气急败坏,起身大步走出了大殿。 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两人顿时清醒过来。 赵霆急忙抬起头,有些手足无措。云末兮也急忙轻轻推开他,后退一步。 徐苏站起来,嘲讽道:“大庭广众之下云末兮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想到如此大胆的行为自己都不敢,看来这个云末兮是真的嫁人了,才会如此不管不顾。 她看了一眼邾邪鈗辰,追着孟昶而去。 邾邪鈗辰站了起来,再没看二人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这是第一次他走的不再从容不迫,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抬手杀了这两人。而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此时还不能杀云末兮,何况即便放她出宫,她也跳不出他的掌控。 赵霆一时不便过多解释,只是低声说:“我们出宫吧!” 云末兮点点头。 云日奇走过来,看两人都满脸通红,识趣的低着头说:“主子,快走吧! 正阳殿外的云月奇带着其余家奴也跟着一起出了宫。 到了宫门处,云末兮直接钻进马车,坐定之后心还在狂跳。 毕竟这是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惊世骇俗。即使她再冷静镇定的性子,回到马车上已是双腿发软。 赵霆骑着马跟在马车后,一句话也不说,眼睛只是盯着马车。 云日奇为避免尴尬,自觉骑马在前面引路。 宫外等着的何冲等人看他们出来都怪怪的,也不敢多问。 云月奇跳上马车,急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众人也都跟了上去。 在宫里耽误大半日,回到茗烟坊也已经傍晚时分。 丽姑早就急的不行,派人去了几趟宫门口打听。 好不容易看到马车回来了,急忙上前迎接。 马车停下来以后,伸手扶云末兮走下来。 “姑娘,可还好?没事吧?去了这么久,担心死奴婢了。”丽姑忙不迭的发问。 云末兮轻摇头,“没事,让你担心了。” “可是你的脸为何这么红?可是哪里不舒服?”丽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她这一叫,门口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云日奇连声咳嗽。 赵霆魂不守舍的骑在马上,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侧影,忘记了下马。 而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云月奇虽然一贯的面无表情,可是握着马鞭的手却有一丝颤抖。 他就站在殿外,殿内发生的一切都看的真切。 云末兮轻拍掉丽姑的手,心中叹息,这一辈子的脸都已经丢尽了。 罢了……反正这一辈子也没想把自己当一个女子看待,更没想过要嫁人。 第五十三章 倾情告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罢了……反正这一辈子也没想把自己当一个女子看待,更没想过要嫁人。 抛头露面也好,影响闺誉也罢…… 她抬头看了看“茗烟坊”三个字。 心中自嘲:“哪有大家闺秀的小姐住在歌舞坊的,自己早已是不忌世俗,又何苦纠结扭捏这么一件事。” “我累了,任何人不要打扰。”她说完径直走进了院内。 丽姑觉得很是奇怪,又不放心,走过去问云日奇,“到底发生何事?” “你啊……只管伺候好主子,不要说话可好?”云日奇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奴婢说错什么了?”丽姑一脸茫然,看云末兮已经走远,急忙赶了过去。 赵霆恍惚的下了马,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可是生气了? 何冲叫了他几声都没听到。 “本王累了,任何人不要打扰。”他也这么来了一句,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道:“如果云小姐找,马上通知本王。” “是!”何冲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说任何人不让打扰。 看进宫的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家王爷可从未这样过,摇摇头拉着马走向马厩。 第二天,整日都风平浪静,赵霆派了何冲带着两个侍卫去外面打探蜀国的消息。 自己却没出小院,一直待在院中看书,一整天却一页也没翻动,时不时问一下一旁伺候的小厮,“有没有人来过?” “回公子,没有!”小厮很是纳闷,他一整天坐在院中,眼睛几乎都是盯着院门,还问别人是否有人来过,他到底是在等何人? 小厮也好奇的不停盯着院外看。 到了第三天晚上,赵霆实在憋不住了,于是走出了小院。 逛了一圈,各小院和远远的主楼中已经喧闹熙然的开始营业了。 云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想去云末兮的院里看看,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在园中胡乱的溜达,脑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应该如何开场才会让彼此不尴尬又可以解释清楚那件事。 她必定是生气了,不然怎么对自己避而不见。 走着走着又迷了路,云家建造宅院一向都有一定的阵型,这也可以避免外人闯入刺探秘密。 所以所有的客人必须由专门的家奴引领。 有些懊恼几次三番在这里面迷路,下次一定要仔细研究一下这些奇门八阵。 走着走着越来越僻静,突然听到远处有流水声,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前面一个小池塘,池塘中的水流出来,形成了一条小溪,潺潺的水声便是这里发出来的。 池塘里此时莲花开的正盛,都是洁白的睡莲,一朵朵躺在水面上晶莹的开放,远远看去纯净柔美,别有一番风景。 而池塘边上有一个小亭子。 此地如此宁静,他想走过去坐一坐,待转过去却看到亭中已经坐着一个人,正依在栏杆上看着莲花发呆。 “末兮!”赵霆欣喜的叫。 亭中人抬头。 云末兮没想到赵霆找到这里来,有些意外,站起来福了一福,“殿下!”礼貌而疏远。 “我……”赵霆本来想了很久,有很多话要说,也想好了无数个开场白。 可是突然遇见,一下竟然都忘了,一时又不知道先说哪一句。 “殿下若是要说那日宫中发生的事,其实末兮应该谢殿下出手相助才是。”云末兮平静的说,跟没事人一样,先提了这个话题。 “那日也是我太过唐突。可是当时形势所迫……也只想的到这个办法……还望你勿怪。”他突然紧张的有些结巴起来。 “自然不会,殿下舍身相救,末兮感激还来不及。只是此事竟然牵连了殿下,末兮深感不安。只希望不会影响到殿下才是。” “影响到我?”赵霆楞了一下。 “殿下的身份若是被发现,将来此事若是传出去毕竟影响殿下的威名。” “我怎会在乎这些,我只在乎……” “殿下还是尽早离开芙蓉城吧!”云末兮打断他的话,“此事不会就此了结,末兮不希望再牵连殿下。” “那你呢?既然知道他们不会就此了结,那邾邪鈗辰应该不会放过你,你为何不离开?” 云末兮淡笑道:“我到蜀国他都能算到,不知道还能逃到哪里才能彻底摆脱他,不如便坐等他出招吧!” “跟我回汴京吧!我来保护你,在汴京至少他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在这蜀国,你不但要防备他还有那孟昶,难道就会死心?” “多谢殿下!知道大宋不久便会攻打蜀国,所以云家的生意和人员也都秘密转到暗处。只是处理这些事还需要几天时间,到时我便会离开。” 云末兮不是不想离开,只是如邾邪鈗辰所说,其实她会亲自到蜀国,确实是因为孟昶给的期限不能再拖,而云家的准备还没做好。 确实只是缓兵之计。 因为一年来云家在蜀国的被打压,还有大宋即将攻打蜀国。云末兮便决定将云家在蜀国的资产和人员转到暗处。 可要安排这么多人需要时间。 若没有邾邪鈗辰参与这一切会顺利很多。 她这两日都有些愁眉不展,对于能摆脱他实在不太有信心。 赵霆看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掀起心底的柔情,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布包裹的东西,打开来,上面躺着一支红玉簪子。 “攻破扬州之后,我曾去过云府。本想将这支簪子送给你,酬谢救命之恩。可是那时候你已经不在府中,便将这支簪子带在身边,想着必定有一日要找到你,亲手将它送给你。”他说着拿起簪子递了过去。 云末兮并没接,只是看了一眼说道:“此物太过贵重,末兮不敢受。何况当日救殿下只是举手之劳,那日宫中殿下相救之情。就算相抵两清,从此互不相欠,还望殿下收回。” “这两日我想了很多事。虽然当时是情势所迫,可我却不后悔,反而很开心。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我想娶你为妻!做我的魏王妃!末兮……你可愿意?”他深情的说道,眼神炯炯,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第五十四章 爱与不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抬头直视着他,没有惊喜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问:“殿下为何要娶末兮为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那些话。又当面唐突了你,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负责。” “所以殿下是为了负责才要娶末兮?” “不全是。也因为我喜欢你。”他慌忙解释,“应该是在竹林中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而且那天在宫里……也感觉到你并不讨厌我。既然彼此都有好感……何况这也有利于云家和大宋。也可以打消其他人对云家的觊觎。岂不是两全其美?” 云末兮转身看着池塘中的莲花,那一片洁白无瑕的纯净之色。 “若要娶一个人有这么多的理由——那好像确实应该娶。” “末兮,你怎么了?”赵霆有些着急。 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看着自己,“你不这样认为吗?若是成了魏王妃谁还会欺负你?那孟昶也好,邾邪鈗辰也罢,都不敢再如此欺辱你。” “也许殿下娶魏王妃会考虑很多,只要对家国有利,再加上又有好感,那就更是锦上添花。可是这不是末兮想要的。” “但凡末兮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不管什么东西,你告诉我,好吗?”赵霆看她始终清清淡淡的样子,心中更急。 云末兮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又大又亮,晶莹的光芒,长而卷的睫毛在月下洒下一片阴影,有些莫测高深,又有些悠远。 “末兮并没想过要嫁人。若一定要嫁,那也只能嫁给心中所爱,彼此相爱,全心全意。而不仅仅是好感,也不是为了负责,更不是为了权衡权势的必须。如果没有这些,宁愿此生孑然,老死云家。”她的声音低柔却是坚定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给。只要相处时日久了,自然就会相爱。要给彼此时间。” “末兮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只怕给不了!” “为何给不了?我本就不是好色之徒,这几年皇兄一直在催促。至今也没有娶亲也没有纳妾。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发誓:此生只娶云末兮一人,永不相负!”赵霆说着举手便开始发誓。 “殿下这么快就决定娶我,莫不是早就有此打算?”云末兮清澈的眼底好似一切都了然。 赵霆犹豫了一下,说:“末兮,你如此绝顶聪明之人,我若说没有,你也不会信。确实想过如果两家联合自然势力强大。但是也是因为喜欢你,才做的这个决定。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为了利益而娶不喜欢的女子。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罢了。” 云末兮看着他,“殿下可知为何云家的影卫叫赤鸢?” “愿闻其详!”赵霆不知她突然为何如此问。 “赤鸢本是鹰的其中一种品种。精明而凶猛,又异常的美丽,中原很少见。当年祖父在西域看到很是喜欢,带回一些饲养。” 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喜欢赤鸢,更因为这种鹰在遇到值得爱的另一半时,会努力争取,从此相依相伴,自由自在遨游天际,眼中再也没有其他,忠诚彼此,相爱一生。” 抬头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抬头便能看到的,盘桓在云府上空的那几只赤鸢——那样的美丽和骄傲,“有一次我看到一对赤鸢,雌鸢受伤而死,雄鸢悲痛欲绝,不停的绕着它的尸体翻飞,哀鸣,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撞崖而死。” “没想到赤鸢竟然如此忠贞和刚烈。”赵霆不禁赞叹,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末兮从小就带着使命。我会尽全力去完成这个使命。可以为此奉献一生,甚至生命。可是却不想为了这份使命而牺牲我的情感——这是我唯一想为自己留下的。” “你所说的使命是…….” “云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将来的王者统一天下,建立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宏伟帝国。” “可是皇兄一代仁主,也有志于统一天下,心怀百姓,不正是云家所要找的王者吗?” “祖父早已认定了赵家,所以云家才屡次出手相助。我会替祖父完成他的心愿。但是我却想保留我的一颗心。而你,是魏王殿下,将来还有更重的责任,要帮助皇上治理江山。你的眼中看到的不会只是狭小的格局。而我只想功成身退时,游历江湖,隐姓埋名,过平凡人的生活。” “末兮,相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一定就要远离朝堂。只要有心,哪里都是家。”赵霆真诚的说。 “没错。可是权势中心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不得已的苦衷。也有太多不得不违心要去做的事情。将来我不想再去谋略再去算计,更不想跟其他女人争宠。今日殿下可以为了笼络云家娶末兮,他日安知不会为了笼络其他势力而娶别人?所以——我不会答应!” “你现在就这样想未免太过武断。”赵霆焦急的说。 拉过她的手,“爱也好,专一也罢,你只要给我时间,一定证明给你看。不要急着下结论。好吗?” “殿下爱末兮吗?” 赵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对男女之情确实不太懂,若说爱,将来一定会爱上你,可是此刻却是真心的喜欢你,想要娶你。” 他不想撒谎,也问过自己的内心,可是两人之间相处不久,虽对她牵肠挂肚,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可是若说爱,爱的分量到底有多深?到底怎样才算爱? 他一时之间回答不了。 只是觉这个字有着沉重的分量,他不想轻易许出。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不要给她一个虚假的答案。 云末兮了然的点点头,很感激赵霆的诚恳。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答案似乎跟他差不多。 有的时候爱是在相处中渐渐萌生,一时的互生好感真的是爱吗?又能经受住考验吗? 她也不懂,但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们之间,现在,彼此——并不是爱! 微微一笑,“我想真的爱是没有任何条件,没有丝毫利益的。今日你许诺给我的,带了太多的条件在里面。所以殿下,我不会答应。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爱。” 第五十五章 封印初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真的不觉得你说的这些是很大的问题!”赵霆心中着急,却不知道应该如果让她相信自己。 “末兮刚才所说的,但愿有一天殿下能明白。那日宫中的事,还望莫再挂怀。殿下早些安歇吧!”云末兮说完,转身走了,走的坚定而决绝,没有回头看他。 “末兮!”赵霆叫。 心中涌起阵阵苦涩,本以为顺理成章,可以水到聚成,可是哪里错了? 为何会如此? 他有些茫然,第一次体验到惆怅和痛苦的滋味。 “末兮!”他又叫。 云末兮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 “我明日要出城,需要几日才能回来。你再考虑考虑。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可好?”他轻柔的说,带着恳求的语气。 “好!”云末兮清脆的回答,看他没再说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霆从小征战沙场没有遇到过失败,可是此刻却感到沮丧和挫败。 站在亭中一直站到深夜。 夜色冰冷,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袍。 他并不是很理解云末兮所说的,因为在他看来她所说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既然不理解那就更不应该轻易放弃。 也许是这次太着急了,慢慢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让末兮知道她的顾虑是多余的。 想到这些他又充满了信心,深吸口气,转身往回走。 云末兮回到小院中,云日奇、云月奇还有丽姑已经在等着她。 云月奇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刚才看到赵霆出现,看到他掏出赤玉莲花求婚,他便退了回来。 此刻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突然宣布要做魏王妃。 “姑娘去哪里了,听日奇说那鬼噬公子又出现了,还真是阴魂不散。你刚才一直没回来,奴婢都担心死了。”丽姑一看到她进来就急着问。 云末兮笑道:“丽姑,以后我们要经历的事怕还要更多,你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以后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 “主子这是嫌弃奴婢了,奴婢死都要跟着。”丽姑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云末兮急忙安慰道:“哎呀,好丽姑,我说笑呢!看你这样要是星伯在这里,肯定又要挨训了。” 提到星伯,丽姑急忙收住眼泪。 看她什么也没说,云月奇仿佛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属下觉得还是尽快离开吧!既然那鬼噬公子追到蜀国,此地也不安全。” “他既然能追到蜀国,必定不是巧合。看那孟昶对他毕恭毕敬,慧妃好似还有些怕他。我想来想去,当初孟昶宣召要见爹爹,想必是他出的计策。只怕此刻想走也走不了了。” “属下调各地的赤鸢过来,拼死也要护主子离开。”云月奇咬牙道。 云末兮摇摇头,“之前没少过招,打来打去,死了那么多兄弟。倒不如留在蜀国,只要在他掌控中,反而不会怎么样。一旦我们打算离开,他也会有所行动。” 云日奇说道:“他必定是有准备才会放心的让我们出宫,那接下来怎么做?” “月奇,加派人手去探查蜀国山川形势、各要塞和兵力分布图。这些魏王殿下需要,他掌握这些,也好早日离开。他的身份始终是个危险,咱们要帮他。” “是!” “另外皇宫中咱们的人再加派一些进去。难免还会再进宫,万一被扣留宫中,只有伺机逃出来了。要做好接应。” “属下马上去办。”云月奇说。 “至于日奇,尽快把剩余物资撤走。店铺继续经营,还要用来应付孟昶。万一被扣宫中,你们就按部署的来做,撤回扬州,云家还要靠你们支撑,不能乱。” “主子……”三人叫道。 每到危难,她总是一个人挡在前面,虽然弱不禁风,可却坚如磐石,庇护着所有的人。 云末兮抬手阻止他们继续劝说,“云家各司其职,即便没有我,祖父也会传信给你们,指示该怎么做。所以不能因为一个人乱了祖父的计划。明白吗?” “属下遵命!”三人只得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甚是担忧。 待到三人退下,夜深人静,云末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床头挂着的小香包,是丽姑做给她的。 小巧的粉红色锦缎,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下面垂着的流苏随着她不停的翻动,也带动的有些轻微摇摆。 她坐起来点亮了烛火。 有躺回床上,侧卧着,静静的数着流苏上的丝线,一根根数了一遍又一遍毫无睡意。 她非草木,何况这个年纪正该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 被求婚本来就是甜美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优秀,自己也颇有好感的男子。 可是她此时没有欢喜只剩下纷繁的思绪和无限的悲哀。 听着远处围墙外传来的打更声,看来今夜是无法入眠了。 扯过床前小凳上的披风,披衣而起。 走到书桌前,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许多小纸卷——都是到蜀国后收到的飞鸽传书。 翻找出一张慢慢的展开,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 太后遗诏:立魏王为储。 这是滋德殿太后的贴身宫女传来的,也是云家的赤鸢埋在宫里的眼线。 “只要给彼此时间……”赵霆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是的……爱与不爱可以随着时光去检验和印证,只要给彼此机会。 可是……她看着手中的纸卷,有些事若无从改变,那么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 她不会嫁给一位储君或是一位帝王,只因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位帝王永远也给不了。 没有告诉赵霆真正的原因,说了又有何意义? 他能放弃一切?能放弃皇位? 那样的被迫取舍,也不是她所愿意的。 ——因果机缘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终究是有缘无份。 凝视着烛火,摇曳的光就像这漂浮的人生,捕捉不定。风雨飘摇的乱世,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至少自今日始,情之一字,也算初尝了吧!”她自嘲的想着。 将纸卷放回锦盒中,关上了盖子——也关上了自己的心!斩断了这份还未到来便夭折的情感。 第五十六章 十座新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屋外院中,云月奇看着窗上烛火映衬的秀美剪影,面上虽无表情,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多少年了,他都是这样守在窗外,护着她的安危。 她无眠,他亦无眠! 而今夜无眠的又何止他们。 远处的翠香居,赵霆只着单衣站在院中,无数的话还想对她诉说。 “来日方长,也许过几日再谈会更好一些吧!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女子总会矜持一些……” 他想着…… 身上落满朝露,抬头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 那支赤玉簪子还紧紧的捏在手中。 天大亮之后,赵霆扮作商人,带着何冲等人便出门而去。 这两天的打探发现城内并没有布置太多兵力,士兵松散。 城中走了一圈。心想去城周围看看蜀国的百姓生活,于是便出了城,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 “殿下,这条路好像只是一条小路,并不是官道。” “嗯,往回走吧!”赵霆说着调转马头。 “呜呜呜……”前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何冲侧耳一听,“好像有哭声。” 赵霆也早听到了,“过去看看!” 四人下马走了过去。 走了百步远就看到前面树林里被扩出来一块很大的空地,此刻里面散布着很多人,分成了好几拨,每一拨人前面立着一座小小的新坟,看起来是临时新建,墓碑也没有,共有十座。 而远处山林间也有许多类似的坟墓,只是看起来不是新的。 这些人都在对着新坟烧纸祭拜,焚香祷告,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唉声叹气。 四人牵着马走了进去,悲痛中的众人发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都吓的脸色苍白。有胆小的妇孺急忙抱在一起,都不敢再哭。 一个大汉挡在家人面前,壮着胆子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赵霆觉得蹊跷,急忙说:“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听到有哭声才过来看看。” “商人?”众人一听才略松口气。 壮汉扭头对众人说:“都怪你们哭的太大声。快点收拾,都回去吧!别再闹出事啦。” “快点快点!”众人纷纷收拾物品,一片慌乱。 “这位大哥,为何在此祭拜亲人?又怎会有如此多的新坟?”赵霆问。 壮汉无奈的说:“你们只是路过,就赶紧走吧!莫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不愿再说,帮家人一起随便一收拾,搀扶着急急的走了。 各坟前还没来得及烧的纸钱被风吹的四处飘飞,带来祭拜的吃食翻倒地上也顾不得扶起,片刻功夫,这么多人就走光了。 赵霆环视一周,看到角落一座新坟后露出一截衣服。 给三人使了个眼色,慢慢围拢过去,何冲一把从坟后提出一个人来。 “啊,你是谁,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一个尖细的女声叫着。 待看清原来是一个中年妇人,何冲急忙松手。 妇人头发蓬乱、衣服破旧,双手四处乱抓。 赵霆看她有异,仔细一看,注意到她的眼珠散乱无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妇人没有反应,任然四处乱抓,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原来是个瞎子。 “这位大嫂,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过路人,听到这边有哭声过来看看而已。别害怕,我们没恶意。”赵霆说。 “过路人?”妇人半信半疑,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只是好奇你们在这里祭拜的都是什么人?为何同时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又如此慌张。” “祭拜什么人?呵呵……”妇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脸上悲伤又无奈的,伸手到处摸,摸到刚才躲藏的那座新坟。 妇人贴过去,把脸靠在新土上,像怀抱亲人一样抱着那堆土。 无神的眼中流下泪来。 赵霆又问,“这位大嫂,不知里面葬的是你什么人?你双眼看不到,有什么能帮你的?尽管告诉我。” 连续问了数声,妇人都不理睬,只是瞪着不聚焦的眼睛不停的流泪。 看她甚是可怜,嘴唇干裂,面黄肌瘦。 赵霆心中不忍,对何冲说:“拿些干粮和银子来。” 何冲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掏了一些出来。“主子,没打算远途所以干粮不多,银子到是有。” 赵霆把干粮都接了过来,又拿了几锭银子包在一起,轻轻走上前,将包裹放到妇人面前。 “这位大嫂,这里有干粮和银子,你拿着回家去吧!这里人都走光了,荒郊野外,一个人不安全。” 看还是没反应。 只得叹口气,站起来转身刚走了两步,只听身后妇人喃喃说道:“好人……我的红儿也是好人。” 赵霆转回身蹲到她面前,问道:“红儿是谁?” “红儿……才十四岁,为什么阎罗王要收她?如果有什么罪孽,应该为娘的来承受,为什么是我的红儿?为什么……”妇人有些胡乱的说着。 赵霆心想原来这里葬的是这个妇人的女儿,“红儿这么年轻就没了,不知是生了什么病?” “生病?”她嘟囔着,“我的红儿活泼乱跳,怎么会生病?为什么鬼域使者要把她带走?阎罗王为什么要她去赎罪,一定是我的罪孽,要我的红儿来承受,一定是因为我,呜呜呜……” 赵霆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这个妇人是正常的,只是悲伤过度。 让何冲从马背上拿过水壶,递给妇人。“喝点水吧!你有什么伤心事,跟我说说。说出来你也会好受一些。如果有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相助。” 妇人突然抢过水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只怕是许久都水米未进了。 “大嫂,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神。节哀顺变,身子要紧。”他试着安慰。 妇人喝了水精神恢复了一些,悲伤的道:“你是好人!” “你正当年,为何眼睛就已经……” 妇人叹口气,“自从红儿的爹死后,日夜流泪,最后把眼睛也哭坏了。” “这又是何必呢,自己更要保重,你的相公泉下也才安心。”想到妇人的丈夫和女儿都死了,赵霆很是同情。 “只因红儿的爹是惨死的,每每想到怎不让人伤心。” “惨死?” “几年前朝廷强征红儿爹去修建宫殿,后来抬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官爷说他是被倒塌的房梁压死的。可是给他擦身的时候发现身上有无数的鞭打伤痕。” 妇人说着想到当时的情形又哭了起来,“奴家猜想,他一定是被逼着干活,不能好好休息,又经常被鞭打才惨死的。” “岂有此理,简直草菅人命?”赵霆气道。 第五十七章 强留宫中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岂有此理,简直草菅人命?”赵霆气道。 “奴家多次去衙门讨要说法,都被打了出来,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相同的情况的人也有许多。家家有冤无处伸。要不是为了我的红儿,奴家早就随相公去了。可是我的红儿现在也走了。”妇人说着,又**着身边的坟。 “红儿是生病才走的吗?为何这里这么多新坟,莫非芙蓉城中死了人都是葬在这里?” 妇人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只有被阎罗王收去赎罪的人才会偷偷葬在这里。因为每月十五,鬼蜮使者都会来拿人,好好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没有尸身,也不让安葬。失去亲人的人只有偷偷在这里立个衣冠冢,祭拜一下。” “每月十五?莫非红儿是前些日子才失踪的?” 妇人轻轻点了点头,“红儿孝顺又懂事,眼瞎以后都是她照顾我。十五夜里,我们听着鬼域使者鸣锣,心中想着有罪之人,使者才会收去。心中坦然,都早早睡了,可是第二天醒过来到处都找不到红儿。” 赵霆想起了初到芙蓉城当夜的情形,疑窦丛生。 “奴家到处找红儿,街坊邻里都知道,也帮着找。最后一个隔了挺远的街坊找到我,她家的女儿也失踪了。她带我去见几家同样丢失孩子的人,大家一想只怕孩子们都被鬼域使者收走了。” “大嫂,这世上哪里有鬼神,这其中有蹊跷。” “公子,如今这世道,相信那鬼神只怕更让人心安。之前丢失了孩子去报官的,不但没找到,还被官府打了板子,说是……造谣滋事。听说还有人为此丢了性命。” 赵霆听着觉得太匪夷所思,这蜀国的官府竟然如此对待百姓。 “所以后来。人人自危,就算丢了孩子也没人敢再声张。只能相信孩子们是被鬼蜮使者带走了。只希望她们能少受苦,早日投胎,来生也好有个安稳的日子。” “失踪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十多岁的姑娘。这次聚在这里的就有十个。好像每个月十五都会失踪。因为大家都不敢声张,所以也不知道是否每月如此。” “大嫂,此事有诸多疑点。我答应你一定查清楚真相。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也许某一天红儿会回来呢!”赵霆语气坚定的说。 妇人摸索着抓住赵霆的手,“公子,真的吗?真的还有希望红儿能回来?” “你好好活着,我也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公子你就是神仙,济世的菩萨。奴家一定好好活着,每日给公子烧香祈祷。” “起来吧!我派人送你回去。”赵霆扶起她。 命人牵了一匹马过来,扶妇人骑上,命一个侍卫送她回城。 自己带着何冲和另外一个侍卫,继续往前去探查地形。 ******** 此时的芙蓉城内。 城门口,云家的马车被守城士兵拦了下来。 “马车上什么人?”守城的副将问。 “是我家大姐。”赶车的是云月奇。 守城兵士上前正要掀开帘子,被云月奇挡住,冷声道:“里面是女眷,怎可以随便看。” “呦呵,还敢跟爷耍横。爷今日还就看了。”副将喝道。 兵士们都围拢来。 马车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月奇,让他们看。”随着声音,马车上的帘子从里卷了起来。 众人往里一看,里面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旁边一个绿裙妇人。 副将眼珠一转,打开手中的一个画卷,看了一眼车中女子又看了一眼画卷。 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好意思,云大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云末兮微微一笑,吩咐道:“回茗烟坊。” 丽姑放下帘子,云月奇调转车头往城里驶去。 马车内。 “果然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已经被困在城里了。” 云末兮笑道:“我也没打算出去。试探一下而已。” 马车驶进茗烟坊,下了车,就看到云日奇跑了过来。 “主子,宫里来人了。等在主楼,要宣主子进宫。” 云月奇道:“主子不能去!” “无妨,始终是要出招的。月奇,你传出信去,让宫中咱们的人准备着,一旦有危险,会放出信号。如果我没信号发出来,也不要轻举妄动。” “属下遵命!” “走吧!准备接旨进宫。” 云末兮带着丽姑跟着宫里派来的太监进了宫,云月奇和云日奇这次都被挡在了宫门外。 一直被带到了御花园。 远远的就听到丝竹乐声传来。 走进了,只见孟昶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徐慧妃坐在一旁伺候着倒酒,喂着鲜果。 一群美艳的舞姬在亭中翩然起舞,两排乐师在一旁演奏着优美的曲乐。 满院的繁花盛开,姹紫嫣红,煦暖的阳光下,好一片温柔旖旎乡。 “参见皇上!参见娘娘!”云末兮上前跪下行礼。 “平身!赐座!”孟昶看着她,眼睛睁开了一些,眼珠浑浊,眼神有些复杂,对她已为人妻之事耿耿于怀。 “谢皇上!”云末兮站起来,走到下首已经准备好的桌子边坐下。 “呦,怎么今日没带你那英俊的夫婿来呢?”徐慧妃干笑两声。 “回娘娘,他出外视察生意去了,并不在城中。再说皇上也没宣召他,。”云末兮镇定的回答。 “云末兮啊,大殿之上当着众人你都可以当众亲热,也不知该说你们是恩爱,还是不知廉耻。”徐慧妃一看到云末兮那年轻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咳咳……爱妃啊!提这事干嘛!”孟昶轻咳几声眼睛又几乎闭了起来。 云末兮并不理她,看向孟昶问道:“皇上今日宣民女来,不知有何吩咐?” 徐慧妃看她不理睬自己,更是气。 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今日宣你来的不是皇上,乃是本宫。本宫在宫中待的烦闷,对你一见如故,宣你来宫中相伴些日子。” 这语调听着丝毫没有一见如故的意思。 云末兮笑道:“娘娘厚爱,民女受宠若惊。” “你答应了?” “能陪娘娘是民女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莫非还会不答应?只是民女今日来的突然,可否容许回府取些替换的衣裳,也好让夫君知道民女会在宫中待几日。” 孟昶半眯着醉眼躺着,也不知是懒理此间事还是真的醉了。 “宫里什么都不缺,不用特意回去取,至于你家里的人,本宫已经命人去宫门外通知过了,自然便知道了。” 云末兮一看今日是走不了了,只得说道:“娘娘想的周全。” 第五十八章 诡异废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一看今日是走不了了,只得说道:“娘娘想的周全。” “听说你今日想要出城去,不知要去往何处?” “娘娘还真是无所不知。民女只是想去视察一下生意。不想守城官爷不放行。还正想来求皇上恩准呢!” “一个女儿家,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就好了,何必还整日的东奔西跑的操劳。” “娘娘说的是,民女也真是如此想。只是一时之间也还放不下。” “好啦,本宫看皇上也困了,你退下吧!就安顿在翠薇宫吧!” “谢娘娘。民女告退!” 有宫女过来带路,领着云末兮去往翠薇宫。 待到云末兮走远,徐慧妃抱怨道:“皇上,干嘛把她弄到宫里来。” 孟昶闭着眼,懒洋洋的说:“那是邾邪公子的意思。” “她不就是一个商人,何必如此看重,直接杀了,云家的一切不都是皇上的了?” “公子只说把她关到宫里,并没说要杀她。看样子对她很是看重,也是……这样的美人杀了也可惜!”孟昶色眯眯的说,心里还是念念不忘。 徐慧妃眼中闪过杀气,哼道:“臣妾整天张罗着往宫里送美人,怎么还惦记着这个贱人?不就是比臣妾年轻几岁嘛!至于让皇上和公子如此念念不忘?” 孟昶坐起来,抱住她嬉笑道:“你看看你,就是爱吃醋。朕是逗你玩,只有爱妃才是朕的心肝宝贝。” “你们男人就是喜新厌旧!”徐苏娇嗔道。 两人嬉笑着抱在一起。 云末兮和丽姑跟着宫女走了很久,越走越偏僻。 丽姑忍不住悄悄说:“姑娘,有些奇怪啊,怎么走了这么远。” 云末兮笑道:“就徐慧妃那样的性子,自然不会善待我们。” 又走了一阵,那片金碧辉煌的崭新宫殿渐渐远离,一道墙壁挡在前面,宫女带着她们从墙上的小门穿了过去。 这道墙就像一个分隔,跨过去,眼前顿时没有了金碧辉煌,虽然也是重重宫殿,却都很是陈旧破败,一片灰蒙暗沉之气。 一眼看去没有人行走,每座大殿门上都落了锁,台阶上落满灰尘和青苔。 虽然心中有预料,可也没想到蜀国皇宫之中会有如此一个地方,仿佛置身两重天,一个天一个地。 这里的宫宇不算多,也不广大,转来转去的又走了一阵。 前面带路的宫女才停下脚步,一路上一言不发,此刻转身冷淡的说道:“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吧!一会有人给你们送食物。” 正眼也不看二人,径直便走了。 “喂!怎么就走了。这到底什么地方?”丽姑想叫住她再详细问问。 宫女走的很快,根本不理会,很快就消失不见。 “算啦,别叫了。”云末兮说。 两人抬头看,面前是一座异常破败的宫苑,门上一块牌匾,已经裂开,一个边角常年风吹日晒已经腐烂掉落,另外三个边角也烂的差不多了,斜斜的挂着,写着模糊的字:翠薇宫。 “原来这就是翠薇宫!”云末兮无奈的轻笑。 院墙斑驳破损,本是朱红色,此刻也几乎成了灰白色。 丽姑一推宫门,“嘎吱……”千疮百孔的暗红木门怪响着,被推开一条缝,掉下厚厚的一层灰。想必是多年没开过了。 落了一头一脸的灰尘,丽姑气的大叫:“姑娘,你也太好说话了。这里怎么住人!” “她既存心安排让我们住,你觉得反对有用吗?”云末兮背着手,嬉笑着看着丽姑狼狈的样子,“我到觉得这里挺好。偏僻无人。” 丽姑叹口气,自怨自艾道:“主子喜欢就好,奴婢吃再多苦都愿意。” 看看自己身上反正都脏了,只得上前用力推开那道艰涩的木门。 木门咯吱咯吱的巨响着,就像一个怪物在怪叫着,在这寂静杳无人迹的废弃宫殿里传出很远。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更是无语。 抬眼看去里面一个偌大的院子,正中一间正房,左右两边四间厢房。后面好像还有几间房舍。 地方还算大,只是茅草丛生,竟然有半腰高,连路都几乎被杂草掩埋。 丽姑越看越气,知道抱怨也没用,只得徒手开道,撤掉路上的杂草,将通往屋子的道路至少清理出来。 正屋的门上也落了锁。 “好嘛!落了锁都不帮忙打开就走了,赶着去投胎啊,还是这里有恶鬼追你啊!”丽姑低声骂着刚才领路的宫女,用手劈向锁头。 多亏她武功甚高,门上的木头也都腐朽,锁头一劈就掉了下来。 “感情她知道我能徒手劈锁。”她又叨叨着。 云末兮讨好的说道:“幸亏有丽姑陪着,不然我连大门都进不来。” 丽姑这才心情好起来,一脸的得意。 推开破门走进去。 屋里还算好,该有的桌、椅、床、脸盆、茶壶茶杯,基本物件都有,只是都比较破旧挤满灰尘。 云末兮简单的收拾屋内用具。 丽姑则到院中四处看看,顺便再把路上的杂草清理掉。在后院发现一个厨房,用具还有一些勉强可以用。 厨房周围杂草少一些,丽姑四处一看,在偏远的墙角下有一个古井。 想着看看如果有水就太好了,可以用来清洗屋内,便走了过去。 井口并不大,只比一人的肩略宽。 伸头往下看去,好似异常的深,又在背阴的角落光线不足,黑漆漆的看不到井底。 一阵潮湿的阴风吹了上来,隐隐听到水声,感觉下面应该有水。 井上架着轱辘,丽姑试着转动却发现一点也不艰涩。轱辘和绳索上很是松滑也没有灰尘,绳子也没有枯烂,就像经常使用的样子。 摇了一会,绳子一松,水桶好似碰到了水面,她抖了几下绳索,感觉到打满了水,便摇了上来,果然满满一桶井水。 根据绳索估计了一下这个井足有几丈深。水打上来竟然清澈无比,没有一丝杂质。丽姑觉得很是奇怪,一个常年使用的古井竟然会毫不落尘? 可是这个宫殿明明就是常年无人的样子。 她摇摇头,此时也无暇多想,提着水桶走到屋内,两人一起四处擦拭打扫。 弄了几个时辰,都脏的跟泥猴一样,正屋和厨房总算勉强可以居住了。 第五十九章 摄魂魔曲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弄了几个时辰,都脏的跟泥猴一样,正屋和厨房总算勉强可以居住了。 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样子,想到半日之前为了进宫特意穿的崭新衣裙也都变成了抹布一般,两人忍禁不住笑了起来。 “看吧,天无绝人之路,收拾一下不也挺好。就我们两人住这么大院子,又远离孟昶那些叽叽喳喳的嫔妃,不知道多安静。” “你倒是想得开。奴婢只是心疼你。” “放心好啦,不会待太久的,我一定想办法出去。别愁啦!烧点水吧!没饭吃总要喝点水吧!嘻嘻……”云末兮到是欢乐的像个孩子。 在丽姑面前她是放松的,也是活泼的。就像小时候偶尔见到母亲时,也可以撒娇耍赖,只是那样的时光少的可怜。 丽姑做事很是利索,院子里的道路都已经被清理出来。云末兮便背着手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到处瞎逛。 丽姑烧着水,从厨房门口看着她,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却成长的聪明又乐观。突然觉得虽然生活上是自己在照顾她,可是一直以来精神上反而是她更依赖着云末兮。 因为她虽年幼却总能给人安定又安心的感觉,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就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成长起来一般,丽姑心中甚是宽慰和得意, 云末兮里里外外走了一遍,这个翠薇宫房间一共有十间。 回到正屋内看着擦拭干净的家具,上面雕刻很是精美,虽破败却都是上乘的木料,宽大厚实。仔细看上面的雕刻,又摸了摸,脸上有些疑惑,若有所思。 站在台阶上看向院中,一棵巨大的槐花树,长的粗壮高大,已有多年树龄。 正在这时,宫门外一个声音趾高气扬的喊道:“慧妃娘娘的赏赐,快来接过。” 云末兮走过去看,只见宫门外站着两个小宫女,站在门外不肯往里走。 一个宫女抱着两床薄被。另外一个宫女抬着一个托盘,里面一盘馒头,一盘素菜。 丽姑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 一看两个宫女手中的物品,脸色一变,刚想骂出口,只见云末兮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得忍住,气呼呼的上前一起接了过来。 “有劳两位姐姐跑一趟。多谢!”云末兮说着走上前,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塞到宫女手中。 拿托盘的宫女面色和缓一些,“明日再来给你们送吃的。” 两人转身要走,那个宫女犹豫了一下,转身说道:“晚上早些安歇,别乱跑。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可别出去看。” 刚才抱被子的宫女有些着急,恐惧的看了下四周,低声催促:“快走,别管闲事。” 拿托盘的宫女还想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翠薇宫,叹口气,两人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两人这么着急干嘛,话都不让说。神神秘秘的,这里又不是有鬼。”丽姑看她们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嘀咕着拿着东西转身进去了。 云末兮若有所思,用力堆着宫门关上。也走回屋内。 丽姑倒了两碗水,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这个徐苏专门请姑娘进宫就让人住这种地方,吃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云末兮咬了一口馒头,“只怕真是鬼主意。” “你说什么?啊呀……这什么馒头,都馊了。姑娘别吃了!”丽姑叫。 云末兮毫不在意,又撕了一块塞嘴里,累了几个时辰已经饥肠辘辘,那里还管馊不馊。 边吃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丽姑,快吃,先填饱肚子再说,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姑娘吃坏身子怎么办?” “没事,这馒头还没完全坏,还可以吃。咱们也吃不了几顿。”云末兮冷冷一笑,咬下一大口馒头。 丽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也就听吩咐急急的吃起来。 两人吃完,云末兮便走到屋前台阶上,看的很是入神。 “你在看什么?”丽姑也走过去往外看,除了黑漆漆空荡荡的庭院,什么也没有。 “丽姑,我先布个小阵,一般的人还是可以阻挡的。” “你的意思,有人回来行刺?” “既然安排我们住这里不是没有理由,不得不防。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多可以用的东西。先应付一下再说吧!” 说完两人在屋前屋后布置起来。 一会搬动块石头,一会弄下草地,所幸满院都是高深的茅草也帮了大忙。 大概忙碌了一个时辰。 云末兮又站回台阶上看了一下,“只能如此了。实在不行也只有动用宫中的力量。” “要奴婢说干脆发出信号让人来救咱们出去算啦!” 云末兮拍拍身上的灰尘。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硬碰硬,保存实力。陪着玩玩吧!我也想看看能使什么手段。但可以肯定不是孟昶想杀我,否则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我困了先去睡觉,你也快睡,还不知道能否睡安稳觉呢!” 说完自顾自的回到屋内,倒在大床上,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丽姑看着她,白嫩的手指里都还塞着泥土,看来是真的累了,心疼不已。 打了盆水轻轻给她擦了下手。 自己也有些累,就在大床后丫鬟用的小榻上躺下。 她平日在云府也不用干这么多粗活,此刻也甚是疲乏,倒下之后马上便睡的深沉。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优美而凄凉。 丽姑突然脑中一激灵,惊坐起来。 笛声还在,原来不是梦。跑到大床上一看——没有人。 她吓得不轻,暗骂自己大意。 屋门敞开着,她刚想跑过去,就看到云末兮盘腿坐在门前台阶上,手中小小的玉笛,正在吹奏。 自然知道云末兮吹的是什么,急忙掏出袖中的丝帕,撕了两小块塞到耳中,站到云末兮身后戒备着。 此时已是深夜,夜黑星稀。 院中有几个黑色人影晃来晃去,陷在云末兮布的阵中出不来。 阵只是一个简单的八卦五行阵,遇到懂行的高手那是没什么作用,但是不懂阵法的人至少可以拖延一阵。 八个黑衣人本来想着对付云末兮很简单,可是一进翠薇宫却怎么走也接近不了主屋。 心知不好,要想退出也发现退不出去了,才知一定是被困阵中了。 黑衣人镇定下来商量了一下,领头的略懂阵法,于是跟着那人往前走。 正当要走出去时,突然听到一阵笛声。 黑衣人抬头看,不知何时云末兮出现在台阶上看着他们,手中一个玉笛正在吹奏。 笛声入耳,他们只觉得天渐渐亮了起来,每个人眼前都浮现出了自己脑中最不想回忆的一幕场景。 也不再往前走,都呆呆站着,痴痴傻傻的样子。 云末兮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笛声忽转。 黑衣人们的眼中流露出惊恐痛苦的神色,笛声越来越尖锐。 第六十章 因爱生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黑衣人们的眼中流露出惊恐痛苦的神色,笛声越来越尖锐。 丽姑塞住了耳朵都觉得心潮翻涌,急忙运功相抗。 没多久…… “啊!”武功最弱的一个黑衣人狂叫一声,状似疯癫,突然反手提刀刺进自己腹内,口吐鲜血,倒地抽搐而亡。 接连的几个黑衣人都类似情形,狂叫着相继自残而死。 一时之间惨叫狂呼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异常的诡异恐怖。 一炷香的功夫黑衣人都相继倒下,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内功修为高一些的,虽也状如疯癫,却还支撑着。 其中一个好似是头领,眼色血红,用力在自己手臂上砍了一刀,刺痛之下清醒许多。转身也在另一个黑衣人手臂上砍了一刀。 那个黑衣人也清醒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转向云末兮,狂吼着冲杀过来。 丽姑飞身迎上,连续两掌拍出,两个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脑中虽有片刻的清醒,可招式已没了章法,只是吼叫着挥刀乱砍。 最后被丽姑打的飞了出去,倒地而亡。 云末兮收起笛子,站了起来。后背也已汗湿,显的异常疲惫。 丽姑急忙扶住她,“没事吧?” 云末兮摇了摇头,眼睛一抬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顺着她的眼神转头看到,只见宫门处那人白衣飘飞,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中看不出神情,看不出喜怒。 丽姑的心狂跳,猜到了是什么人,虽没正面跟他动过手,却也听说了他的武功。急忙护在云末兮面前。 云末兮和他四目相对,都平静又冰冷。 过了片刻,他的嘴角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果然好手段!看来你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害死!” 云末兮也淡淡一笑,“公子都没倒下,这哪叫手段?倒叫公子笑话了。” 邾邪鈗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他怎么走了?”丽姑满脸惊诧,本以为今夜两人必死无疑了。 云末兮疲倦的说;“他若想杀我们,都没有我们说话的机会。” “那……这些人不是他派来的?” 云末兮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去了屋内。 “那一定是徐苏那毒妇派来的。不然怎么这么多宫殿不给我们住,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废宫之中。就是为了晚上方便取我们性命。” 云末兮坐在床边看着她,拍手笑道:“丽姑越来越聪明了。” 丽姑脸红道:“又取笑奴婢。只是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何那毒妇想取我们性命,那什么公子却好像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 云末兮打了个哈欠,“你慢慢想,我先睡了。”边说边倒在了床上。 “哎……话都没说完,这外面死这么多人,你也睡得着啊?” 丽姑嘴里低声嘟囔着,上前给她盖好被子,发现真的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疲倦的娇颜,不禁好气又心疼。 走到门口台阶上看着院中躺着的尸体。 寻思:主子也没吩咐要如何处理,是把这些尸体先埋了还是就这么放着? 想到要掩埋八具尸体,她头顿时嗡嗡响。 打了个哈欠,看离天亮还早,干脆不管了,对着下面那些尸体说道:“你们就先躺着吧!明天问明了主子再葬你们。” 转身进屋关上门,也回小榻上继续睡觉去了。 夜深沉,云末兮和丽姑也都睡的深沉。 而此时,在另一头,后宫中最富丽堂皇、最大的宫殿——蕊芯宫,徐苏独自一人在殿内走来走去。 里面内室里孟昶烂醉如泥,早已熟睡。 听着他如雷的鼾声,徐苏厌恶的看了一眼,心中越发烦躁。 到门口看了下夜色,心中焦急怎么还没有消息。 一转身看到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定眼一看,一阵惊喜,疾步上前,愉悦的叫道:“公子怎么来了?” 还没走近,邾邪鈗辰白袖一挥,一股劲风袭来。 徐苏就像一片树叶,还没等惊呼出声,已经被掌风震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到身后的柱子上。 “砰!”一声,徐苏摔落到地上。 只感觉自己仿佛要死去般疼痛,过了半天才勉强支撑起身子靠在柱子上。 “为何……如此……对我?”徐苏勉强开口说话,腹内阵痛,涌上来一口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邾邪鈗辰正眼都没看她,冷声道:“她也是你能动的人吗?私自行动,没杀你已是开恩。” “为何不能动她?你不是想要云家吗?杀了她,一切不就是你的了?属下也是为了公子着想。” 徐苏有些激动,边说嘴角不断的流出血来,面目有些狰狞。 头发散乱,钗饰掉落,有的挂在发边,哪里还有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韵。 邾邪鈗辰走过来,离她五步远停下来。 低头看着她,冷酷一笑,“这么会拿主意,那这个主子你来当?” 徐苏害怕的浑身哆嗦,但还是咬紧牙,鼓起勇气说道:“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了你,我可以跟孟昶在一起。只要是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了你的目光能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刻。” 他的目光冰冷如箭,“在本公子的面前只有服从。你刚才说的这些够你死几次!” 徐苏奋力爬过去伸出双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厌恶的踢开。 她扑倒在地上,“你就如此厌恶我吗?为何偏偏对那云末兮如此另眼相看?” “本公子不允许死的人,谁也不能杀。” “莫非我刚才派出去的人是你处死了?” “你是愚蠢还是太高估自己?凭你那几个废物也能杀她?还需要本公子动手?”他不屑的嘲讽道。 “那你怎知我要杀她?”徐苏大声问,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凄凉又诡异,“你去翠薇宫是要保护她?还是想她了?你别忘了她可是有夫君人。” “你该庆幸还有几分利用的价值,否则此刻已是一滩黄水。”他冰冷的声音比刚才的一掌更让她受伤。 不知是气还是害怕,徐苏浑身抖的厉害。 “若再敢动她。就先毁了你这张脸。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他眼中寒光一闪,转身消失在门口。 “你回来……你回来!”她疯狂的大喊,咬牙道:“这世上只有我最美。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云末兮……你我势不两立。” 第六十一章 亦人亦鬼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此时的翠薇宫中。 云末兮正睡的香甜。每次用了内力之后自己都像丢了半条命一样的困倦疲乏。 毕竟不是练武之人,身子娇弱,有一股内力在她体内有时反而成了负担。 一股腥臭传来,睡梦中云末兮不由的抽了下鼻子,翻了个身面向床外。 腥臭更浓,一口恶臭吸入腹中。 即使是睡梦中也感到强烈的恶心,呼吸困难。 腾地一下惊醒,云末兮睁开了眼。 面前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她,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到她脸上。 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棂照进来,背对窗子看不清是人是鬼,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像人的眼睛。 本来应该眼白的部分却满是血丝,一条条猩红粗细纵横,布满双眼。 眼瞳浑浊无焦距,虽然盯着云末兮看但又好似没看到她。 离得太近,云末兮一瞬间几乎分辨不出这双眼睛是安在什么上面的。 只觉得浑身毛孔倒立,虽从来不怕鬼,也不相信有鬼的存在。 可是如此清晰如此真确,近在咫尺,这样的恐怖和不可思议,她已是浑身汗湿。 除了眼睛,四周一团黑漆,云末兮感觉到有毛发轻触到放在床边的手。她此刻也已浑身瘫软,脑中渐渐空白,只是呆呆瞪着眼。 看到云末兮晶亮美丽的大眼睛睁开,她正对月光,看的分明,那双猩红的眼睛有了波动。 “咕咕咕……”那一团黑暗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一只爪子摸向了云末兮的脸。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此刻她真的相信人是可以被吓死的,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飘到了空中。 那双眼睛下的嘴巴张开来,露出尖利又黑黄的牙齿,血红色的舌头不时的吐出来。 口中血红,仿佛刚刚喝过血,那尖牙之间好像还挂着血红的生肉丝。 随着嘴巴张开,一股更加恶臭的气味喷到了云末兮脸上。 她本已被吓的大气不敢喘,此刻被恶臭一熏顿时窒息,随即晕了过去。 ******** 天刚蒙蒙亮,丽姑就起身了。 看了一眼云末兮,还睡的很沉。心想这摄魂曲如此消耗内力,看来是真累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 出了屋子又看到满院子的尸体,心中很是烦恼,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总不能不收拾吧? 只得在后院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挖了一个大坑,把昨夜刺客的尸体都拖过去,丢到坑中。 丢完了,刚想推进泥土掩埋起来,发现有点不对劲。 仔细一数只有七具尸体。 丽姑又返回院中找,没有找到。 查看宫门也是昨夜自己临睡时往里插好的门闩。 绕着整个翠薇宫查看,此地虽然破旧却院墙高大,即使有一个刺客没死,丽姑也很肯定他一定受了重伤,不可能翻高墙而出。 何况明明看着八个黑衣人是真真切切死了的,仔细回想没错啊! 想来想去想不通…… 回到屋内,云末兮还没动静,不禁奇怪。 走过去做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烧。 “主子……主子!”叫了两声都没反应,丽姑心知不对劲,探了下鼻息幸亏还有气息 她松了口气,急忙掐住云末兮的人中穴。 过了一阵,云末兮便慢慢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内伤?为何晕过去了?”丽姑焦急又担忧。 云末兮呆呆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喃喃的问:“这是哪里?” “主子你怎么了?别吓奴婢……这是翠薇宫啊!” 云末兮眼睛扫了四周一眼,从呆滞渐渐变成恐惧,急问道:“你没看到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奴婢没看到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云末兮心中才好像安定一些,坐了起来。 又看了下四周,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房间敞亮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她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心想莫不是做梦? 不甘心的又问:“昨夜料理完刺客,我很是困倦便先睡下了,你后来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 “看到什么?没有啊……奴婢看姑娘躺下就睡熟了.本想收拾那些尸体,可也累,想着今日再料理,便也跟着睡下。睡的很沉,睁开眼天都亮了。” “难道是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 云末兮心有余悸,“算啦,没什么,做梦就好。”不想让丽姑担心,更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恐怖的一幕。 “什么时辰了?” “都快晌午了。姑娘可从来没这么晚起过。” “都这么晚了?那你在忙什么?” “还不是处理那些尸体.对了,昨夜一共是八个刺客吧?”丽姑问。 云末兮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出什么事了?” “奴婢本想把他们都埋了,省的再惹出事端。” “想的很周到。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我们一起弄吧!” “奴婢都已经埋好了,只是发现少了一具尸体。”丽姑脑中还是不停的在回想。 云末兮愣了一下,“不可能啊!”说着准备下床穿鞋。 手摸到床上一块黏黏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块小小的苔藓,新鲜甚至还带了一点泥土。 她心中咯噔一下,甩了甩头不敢继续往下想。 走出去查看了一圈,确实少了一人。 抱着手站在院中,云末兮心想莫非跟昨夜的鬼怪有关系。 “丽姑,咱们一起先把其余的埋了。至于少的那个先不管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丽姑也没更好办法,于是两人动手把大坑填上。 ******** 孟昶一夜宿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看到徐苏坐在床边。 “爱妃,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午时了。” “爱妃怎么不叫醒朕,今日又没有早朝。”虽如此说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已是他的隔三差五的习惯了。 朝中事务基本是李昊和几个大臣在处理,他只乐得终日玩乐。 徐苏扶他坐起来,轻轻帮他揉着头,“皇上担心什么,朝政自有大臣们去操心。国事再重要,也没有皇上的龙体重要!当然要歇好了才行。” “哈哈……说的也是,这后宫有爱妃帮朕打理。前朝有大臣们帮朕处理。朕还担心什么呢? 徐苏娇笑着端过一碗汤,轻轻喂给给他喝,“皇上,这是臣妾专门熬的醒酒安神汤。皇上喝了头就不会疼了。” “还是爱妃心疼朕。不过爱妃怎么双眼红肿?” “皇上!”徐苏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眼泪随着流了下来。 孟昶急忙揽住她,“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朕……谁敢欺负朕的爱妃?” “只怕皇上也拿她没奈何!”徐苏悲伤的说。 第六十二章 蛇蝎心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怕皇上也拿她没奈何!”徐苏悲伤的说。 “谁?在蜀国还有朕办不了的人?” 徐慧妃哀怨的说:“就是那云末兮。皇上不知道,现在臣妾和皇上都成了别人的笑话了。” “此话怎讲?” “昔日里外间传言说臣妾是天下第一美人。还称呼臣妾什么花蕊夫人。可是自从那云末兮到了蜀国之后,这宫里宫外传言很是难听。” “都说什么了?” “说天下第一美人应该是云末兮,还说……臣妾人老珠黄,还霸占第一美人的位置不放。皇上……冤枉啊……臣妾从来不敢如此说,也不曾在乎过这些虚名。” 孟昶安慰道:“那些民间俗人所说的话你也当真?在朕的眼里爱妃就是最美的!” “可是皇上,如果单只是说臣妾也就罢了。可是还有说皇上的。” “喔?都说朕什么?说来听听?”孟昶不以为然。 “说云末兮就是赵匡胤派来的奸细,并未诚意留在说。何况那日当着众臣抗旨封妃、藐视皇上。此事传出宫外,自然会有损皇上在百姓心目中的威信。” 孟昶宿醉一宿本就头疼心烦,听了这些话,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有些来气。 徐苏看在眼里,“那日臣妾看皇上实在喜欢云末兮,想帮您分忧再把事情查清楚。所以派了人去调查,发现云家并没有叫云辰奇。到是前些日子有几个可疑的人到了芙蓉城就住在茗烟坊,据说似乎是汴京口音。而其中一人的长相听描述也很像那云辰奇。臣妾只是担心,怕真的是宋国的奸细。” “此事当真?” “凡是这芙蓉城里的消息,臣妾自然不会弄错。” 孟昶脸色阴沉,“这么说来,云末兮还真是欺骗朕。只为了不想当朕的妃子?” “臣妾也是如此想。她宁愿当众认一个陌生男子为夫君,甚至不惜做那恶心之事,也要拒绝皇上的恩宠。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口气不出皇上的威严何在。” “那依爱妃的意思应该如果办?” 徐苏眼里透着阴狠。“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云末兮把云家的生意抢过来!” “可是。”孟昶犹豫道,“邾邪公子说了要联合云家,得到云家的支持才能得天下。杀了她只会失去云家吧?” “云家就是商贾之家,除了钱能有多少能耐?此时杀了她,抄没所有财产,也可以充盈国库。邾邪公子想得到她不也是为了银子嘛,如果她逃走了或者被邾邪公子带走了,那咱们蜀国白折腾一回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这样会不会得罪邾邪公子?” “这些年蜀国依附于他,没少给他好处。难道他还为了一个区区云家就放弃蜀国这么大的盟友?” “爱妃说的有理!” “如今她可正好住在咱们宫里,要下手要抓住机会。臣妾已经打探过了,邾邪公子今日出宫了,听说要过些日子才回来。皇上不如就尽快动手!等公子回来只怕也没机会了。” 孟昶还有些犹豫。 “那云末兮到底是已有夫婿之人,还是欺骗皇上,不如皇上一会就去,一试便知真假!”徐苏暧昧的轻声说道。 孟昶心中一动,“好!爱妃,你说的有道理。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就动手。” 徐苏眉开眼笑,“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安排的滴水不漏。”说完站起来妖娆的走了出去。 ******** 翠薇宫中。 昨日的两个宫女照例又送来一盘馒头和一盘素菜。 四人站在宫门外,云末兮又塞了一锭银子到宫女手中,“两位姐姐,能不能劳烦去通报一下。小妹想见一下皇上。” “这宫中说话的可是慧妃娘娘,她要想见自然会宣召。咱们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哪里请的动。” “看你也是好人,这翠薇宫可是不祥之地,还是想想办法尽快离开才是。”另一个宫女说。 连续两日都得了好处,两个宫女也和善了一些。 “为何如此说?姐姐可否说详细些?”云末兮心中一动,想要多了解一些。 宫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低声道:“也只是听宫里的老人提过,说当今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勤政爱民,皇后节俭贤德。这翠薇宫就是当年皇后张太华所居。” “这皇宫如此多的华美宫殿,皇后就居住在这座简陋的宫殿中?”丽姑好奇的问。 “当年咱们蜀国的皇宫就是这里,这翠薇宫在当时也算最大最适合皇后居住的了。先帝和当今皇上年轻时候都不在意这些奢侈享乐之事。所以你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当时的后宫所在。” 宫女叹口气,“后来张皇后薨世,徐慧妃专宠,哄着皇上大兴土木,建造了许多的华美宫殿,此处反而渐渐的成了最偏远无人之地,最后整个皇宫都搬走了,此地也成了废宫。” “张皇后年岁也不大为何就薨世了?”云末兮问。 宫女神秘兮兮的说:“只是传说那时候徐慧妃刚进宫没多久,皇上专宠从此便不再来翠薇宫。张皇后思念,夜夜站在院中等皇上。有一夜突然一阵雷电,张皇后避闪不及被雷击中。” “还有这等事?”丽姑惊呼道。 “是啊,此事亲眼所见之人甚少,也只是宫里的老人还偷偷传说一些。那一夜据说翠薇宫整夜都传出哀嚎声。皇后被雷击中之后重伤疼痛了整整一夜才咽气。” “那皇上有没有来探望皇后?”云末兮问。 宫女摇了摇头,“慧妃和丞相说皇后被雷击,乃是皇后无得遭天谴。皇上若来恐惹天怒,所以也就没来。皇后也算含恨而终。” 云末兮心中想着此事竟然如此蹊跷。 另一个宫女叹息道:“宫中老人都感受过张皇后的仁德,那般贤惠之人岂会遭天谴?可是皇上听信慧妃和丞相之言,只是按妃子的礼仪葬了皇后。哎!从此以后翠薇宫没到夜里常传出奇怪的声响。” “可有人真的见过什么?”云末兮问。 宫女摇摇头,“大家都说这里是不详之地,皇后下葬后,皇宫都搬到了新宫殿,此处无人看守,越来越荒凉。起初皇城的侍卫偶尔巡逻到这边,听到宫内半夜传出怪声,还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此处闹鬼也就传开了。连侍卫巡逻也再不会过来。” 第六十三章 禽兽不如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冷笑道:“哼,所以徐慧妃安排我们住这里,就是因为闹翻天也没人会来管。自然也就不会传出去了。” 两个宫女对看一眼,“我们今日说太多了,要是传出去也是掉脑袋的,姑娘就装作不知道吧!只是你自己想想办法还是尽早逃出去吧!” 云末兮感激的说:“谢谢两位姐姐,我们一定小心行事。” “好,我们也该走了。”两人说着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两人走远,丽姑说道:“奴婢还是觉得咱们尽快发信息出去吧!” 云末兮想了想,“先填饱肚子吧!”转身走进了宫内。 丽姑只得跟进去。 两人吃着素菜和馒头,看来银子还是用处大,不仅听来这么多消息,连馒头也可以入口了。 突然,砰的一声,只听翠薇宫大门被重重推开。 两人走出屋一看,院中站满了侍卫,孟昶和徐苏站在中间。 徐苏一脸厌恶和嫌弃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若不是茅草太多,早就直接闯进屋了。 云末兮微笑道:“民女正想觐见皇上,不想皇上到亲自来了。” 还没等孟昶说话。 徐苏大声道:“来人啦!把这两人拿下。” “是!”侍卫说着冲了过来。 云末兮大声道:“这是何意?民女城意进宫,皇上为何如此?好歹民女也是宋国人,莫非皇上想挑起战事不成?” 孟昶说道:“朕实在没办法忘记你,想留你在宫中。你就乖乖顺从,朕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徐苏眼中寒光一闪,刚才还说好的要一起杀了云末兮,看来孟昶还是舍不得,只是想强行留她在后宫。 此时上前捉拿云末兮的侍卫已经跟丽姑交上了手。 看来今日势必要撕破脸皮了,没想到这次倒是出乎自己意料。 看到徐苏眼中的恨意,云末兮心中叹息,看来自己千算万算,少算了女人的嫉妒。 万不得已,从怀中拿出一个弹丸,用力弹到空中。 弹丸升入高空,炸裂开来,发出刺眼的紫烟。 “皇上快看她莫非是在报信?臣妾就说她是奸细,不然怎么敢违抗圣旨。” 孟昶心中始终有些忌惮云末兮的身份,更重要的还是担心邾邪鈗辰。 此时看既然大家都翻脸了,乘着邾邪鈗辰不在,也只有速战速决。 心一狠,手一挥,剩下的侍卫也全都一拥而上。 丽姑即使武功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皇宫之中的禁军侍卫也个个都是高手,她哪里挡的住这么多人。 云末兮本想掏出笛子,但是眼看这么多人一拥上来,情急之下哪里来得及吹奏。 一群侍卫围住丽姑,其余的冲到她跟前,她步步后退,被逼入了屋内,一直逼到了墙角。 孟昶走了进来,得意的狞笑着,挥了挥手,屋内的侍卫都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云末兮盯着他,看着孟昶眼中的欲望,此时真的开始紧张起来,强笑道:“皇上,如此兴师动众的对付民女,不知是为何?” “为何?朕想得到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要是乖乖的做朕的妃子,朕一定好好的宠爱你。如若不然,朕就是毁了你,也不会放你走。” “何必苦苦相逼,民女乃是有夫君之人,皇上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有夫君又如何,杀了便是!只要你愿意,你的夫君以后就是朕。谁敢说半个不字朕就杀谁。为了美人,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若是民女不答应呢?” “不答应?”孟昶眼中透着贪婪恶毒的光,“朕就在这里宠幸你。然后再杀了你,抄没你云家所有财产。待有朝一日,朕统一天下,杀光云家所有的人,你云家的财产都将归朕所有。哈哈哈……” 听他说着无耻至极的话,这哪里像一国皇帝。想到那两个宫女所说“当今皇上年轻时也是勤政爱民”,云末兮实在不能跟眼前这个人联想到一起。 细听屋外厮杀声不绝于耳,想到丽姑必定是拼死想杀进来救自己。 心中揪痛——连累了她。 都怪自己太大意,本想着不想太快硬碰硬,想跟孟昶再周转一段时日,也好探听到蜀国的布防,相助赵霆。 同时也让云家有充裕时间转移。 没想到孟昶竟然比想象中更加恶毒贪婪,更没想到徐苏会那么狠自己,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而邾邪鈗辰……难道他也想让自己死吗? 虽然刚才已经发出了信号,但是云家在宫中的人毕竟不多,一路冲杀过来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到达的,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自己片刻之间便被对方制住,一步错莫非要满盘皆输? 云末兮遭受如此的挫折,看着孟昶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一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 让自己顺从答应是绝无可能的,摸下了头上的珍珠簪子捏在手中,宁愿自绝而死也不会活着受侮辱。 孟昶淫笑着说:“美人,朕第一眼看到你就魂牵梦绕,今日朕就宠幸你。哈哈哈……”说着就扑了过来。 云末兮想推开他,但是哪里打的过他。 孟昶武功虽不高,毕竟年轻时候也练过武功,如今更是长的膘肥体壮,就像一堵墙堵住了她的去路。手臂一抄就揽住了她。 一手抱着一手撕扯她的衣裙。 拼尽全力踢打也无济于事,屋外丽姑也被重重围困,根本不可能打破包围冲进来救自己。 而月奇此时,想必一定心急如焚,带着人在拼命往这里冲杀过来吧! 想到他们之前的苦苦相劝,自己却一意孤行,如今沦落到毫无退路。眼前浮现他们哀伤的眼神,远远的都在悲哀的看着自己。 嘶的一声,衣裙被扯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云末兮万念俱灰,抬起手中的簪子,正想刺向自己的咽喉。 突然一阵腥臭传来,她脑中熟悉的恐惧感涌了上来,忍不住一阵寒颤,忘记了往下刺,呆呆的看着孟昶身后。 孟昶也闻到了这股巨臭,忍不住停下来转头看去…… 正对上一双猩红的血眼,就在面前,差一点就撞到他脸上。 咯噔一下,他冷不防被吓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膛。 本能的松开云末兮想要转身逃开,却被眼前的鬼怪抓住了臂膀。 第六十四章 伊人不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孟昶松开云末兮想要转身逃开,却被眼前的鬼怪抓住了臂膀。 “咕咕咕……”鬼怪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浑身颤抖,张开血红的嘴大叫着,好似马上便要将他吃掉一般。 浑身的长毛翻飞起来,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层层涌来。 孟昶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何况这里是翠薇宫,这个不祥之地,这么多年宫里流传的那些传说,他也有所耳闻。 他已经认定这是地狱来的鬼怪,要吃掉自己。 早就吓得十魂丢了七魂,使出吃奶的力气,嗷的大叫了一声,死命推开鬼怪,连滚带爬冲到门边,胡乱的拉开门身子扑将出去。 云末兮毕竟是第二次见这个鬼怪,已没有第一次那般害怕。只是鬼怪背对着光线,所以看不轻样貌,还是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孟昶逃出了屋,鬼怪的注意力仿佛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理智渐渐恢复,想着这个怪物既然是大白天出来,并且窗外的光线都照到了它的毛发上,那必定不是鬼。 既然是怪物,那便没有那么可怕,至少比孟昶可爱多了。 何况它昨夜也没有伤害她,而且此时出现,莫非是来救自己的? 心想反正刚才自己都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了,死在怪物手里也比死在孟昶手里强,也就更加不怕了。“你是来救我?还是要吃我?”云末兮大着胆子轻柔的问,面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尽量显的和蔼可亲。 怪物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能听懂又似乎不懂。然后才指了指窗子,云末兮看去,床后墙上有一扇小窗,此时已经被打开,莫非它要告诉自己是从那个窗子进来的? 怪物喉间发着咕咕的声音,摇摆着自己走向窗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云末兮,爬上窗子跳了出去。 云末兮犹豫了一下,听着外面庭院里很是喧吵,想到孟昶一会如果镇定下来必定会派人攻打进来。那时候再逃就来不及了,于是心一横,冲到窗边,爬上去也跟着跳了出去。 且说孟昶本就做贼心虚,这么多年又养尊处优,哪里还有任何胆魄。被怪物一吓,连滚带爬冲出屋子,大叫:“快关门,快走,有鬼!” 门外的侍卫也吓了一跳,急忙关上门跟着他退到了院中。 徐苏急忙上前扶住他,“皇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屋……内……有鬼!”孟昶连呼带喘的说。 “这大白天的怎会有鬼。莫不是那云末兮的同党装神弄鬼。” “朕要回宫……朕要回宫……”孟昶惊吓过度,哪里还有心思去追究,一堆宫人拥上前忙着搀扶,他双腿瘫软,被宫人扶到龙撵上抬回了宫。 徐苏还想再说,可看孟昶已经走了,也就随便他。 她盯着屋子冷笑,今日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死云末兮。 “冲进去杀了云末兮!”她命令道。 禁军的侍卫们长年待宫中,自然知道翠薇宫的一些传说,此刻见皇上都被吓成这样跑出来。都不想进去,相互看看踌躇不前。 “进去啊!本宫的话都没人听了吗?”徐苏厉喝道。 众侍卫也知道慧妃的厉害,只有硬着头皮推开门往里看去。 可去没看到屋里有人。 于是几个侍卫一起大着胆子走进去,找一遍果然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只得出来禀报。 “启禀娘娘,屋内没人!” “什么?不可能!” “属下们都查过了,没看到云末兮,也没见到……没见到鬼!”侍卫头领禀报道。 徐苏不相信,明明看着人进了屋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她亲自走进去查看,里面确实没人。 “把这里围起来,任何人也不能放出去!”徐苏气的不行,今日折腾这么一场竟然还让她跑了。 但是她到底是如何跑的? 她心里暗骂着,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气冲冲的也起驾回宫了。 丽姑本来被一群侍卫围着打,渐渐已经力不从心,眼看着不但救不了小姐,自己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侍卫突然都退出了翠薇宫。 只留下她和一地的尸体在院中,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突然几个黑衣人从高墙上跳了进来,丽姑以为又是孟昶的人,正想提剑刺去。 “丽姑,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 丽姑一看,原来是赵霆,后面是云日奇和云月奇,还有几个黑衣人。 “殿下!”丽姑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末兮呢?”赵霆心急如焚,急声问。 丽姑指着正屋方向。赵霆已经飞身过去,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末兮!”大喊一声却没回应。 赵霆把屋内翻了个遍,没看到一个人影。 这时丽姑和云日奇也冲了进来。 “丽姑!末兮呢?并不在屋内!”赵霆忍不住的心焦。 “姑娘!”丽姑不死心的又喊又找。结果也一样没找到人。 赵霆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丽姑,你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说一下。” 丽姑本已急的抽泣起来,可此时不是哭的时候。 急忙道:“那孟昶和徐慧妃突然带了侍卫冲进来。奴婢被侍卫困在外面。孟昶把自己和姑娘关在了屋内。他突然嚎叫着冲了出去,说屋内有鬼。然后就带人退走了。可是奴婢亲眼看到姑娘进屋之后并未出来。” 这时云月奇走了进来,满脸的担忧,“院中都查看了没找到主子。” 赵霆眉头深锁。眼光如电,又仔细的扫视了一遍屋内,突然像想起什么,径直走到床后,果然看到一个后窗。 赵霆不假思索,嗖的一下跃了出去。 其余众人也跟着跳出去。 窗外原来就是后院,不远处就是小厨房。众人慢慢的仔细搜索。 到处都找了一遍,甚至厨房里的灶台和铁锅都抬起来看过,没有任何踪影。 “会不会是有人救了末兮,从后墙翻出去了?”赵霆分析道。 “绝无可能,至少不是咱们自己的人。就算已经出了这个院子,只怕也还是被劫持状态。”云月奇说。 “为何如此肯定?”赵霆问。 第六十五章 心急如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为何如此肯定?”赵霆问。 “主子刚才发了紫色信号,就知道兄弟们一定会拼死来此救她。如果此刻已经脱离危险,必定会发绿色信号。可是此刻没有任何信号,说明还没脱困。”云月奇平日面无表情,冰冷如铁,却心思缜密。 “莫非有人从这里劫持了末兮,出了皇宫?” “那也不可能,自从大小姐进宫,皇宫外早已派了人盯着,一旦有发现肯定也有信号出现。” “会不会是那个鬼噬公子又掳走了姑娘?”丽姑问。 云月奇摇摇头,“他在芙蓉城并不遮掩,今日一大早盯着皇宫的属下就来禀报过看到他出宫去了,至今还未回来。” “还是分头去找吧!如果有消息就发信号。最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回到茗烟坊汇合。此地不可久留,惊动了侍卫反而麻烦。”赵霆说。 云月奇一抱拳,“在下这就派出所有人去找。务必要找到主子。殿下多加小心。” “在下跟丽姑一起也去宫中再找找。”云日奇也说,丽姑点点头。 赵霆冲他们一抱拳,众人各自飞身上墙跃了出去。 墙外包围庭院的侍卫因为惧怕翠薇宫,想着皇上和慧妃都跑了,自己何必如此卖命,所以阳奉阴违,离的远远的,偶尔才在远处巡视一下,哪里敢真正的包围。 自然也不知道有这么多高手已经来了又走了。 翠微宫里只剩下了赵霆,看着他们的身手,暗自佩服云家做事缜密。其实从看到紫色信号,到他们一路闯到这里,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但却还是出了差错,也许正是因为安排的太周详,所以才更是低估对方。可见百密一疏,只是这一个错误也许就会失去末兮。 想到这里赵霆的心突然一阵揪痛,暗自责怪自己明知孟昶对她不会死心,为何还放心的离开芙蓉城。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拒绝,他想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结果他错了,云末兮也错了。 只是这一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纠正。 赵霆正在想着,眼光突然落在了不远处角落里的那口井。 走过去往里看,井深不可测,黑漆漆看不到底。 只是隐隐的听到滴水声,和潮湿腥臭的风吹到脸上。 有一些隐隐的不安,摇动轱辘,果然打上了一桶水。 再看整个绳索光滑无尘,就好像一直都在使用的样子。 赵霆又看了下高墙,若非从高墙上被人掳走,那么必定还在这个院中,莫非这里有什么暗道? 心中思量,云末兮会不会为了不遭受侮辱跳井自绝了? 念头一起,忍不住一阵寒颤。 踩上井沿,再也顾不得其他,直直的往井里跳了下去。 不一会“咚”一声的落水声传来,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翠薇宫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 过了几日,邾邪鈗辰才回到了宫中。 他是孟昶的贵宾,不再似在大宋那般神神秘秘遮掩身份。 进出的车马都是异常的豪华,前后簇拥着众多的随从。 众人只知他是一位贵公子,可具体为何被国主待为上宾却无人知晓。 也只有孟昶和徐苏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所以在蜀国,邾邪公子便是一个神秘而显贵的存在,就连宰相李昊都毕恭毕敬。 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可以住在宫中。 甚至居住在华美又僻静的霞辉宫中。 这就是云月奇这么肯定不是他掳走云末兮的原因。 走进寝殿,这几日连续赶路奔波,邾邪鈗辰有些疲惫。此次出门办事本来最快也要大半个月才够来回,可是他总是有一丝不安,对徐苏——他很了解。 她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个性,但是此次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所以只有缩短行程,一路急赶。 低头看到身上的白衣沾染了一些风尘,俊眉一皱,扯下袍子厌恶的丢到一旁。 朱雀急忙上前伺候梳洗。 待梳洗完换上崭新的白袍,他的脸色才和缓些,趟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玄武呢?” “玄武一直没回来。”另外一名属下回禀。 邾邪鈗辰半睁开眼睛。玄武是他走之前命令看着云末兮的,一直没回来,莫非有什么变故? “让他立刻来见!” “是!” 过了一个时辰,那名属下和玄武一起走了进来。 玄武一看到邾邪鈗辰慌忙跪下,“属下该死!” 邾邪鈗辰的眼睛睁开来,如寒光一般射了过去,“云末兮呢?” 玄武一直在翠薇宫外,自然把所发生的事情都看到了眼中。但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侍卫不方便出面当场阻止。 后来孟昶走了,徐苏命人进去杀云末兮时,玄武才跟着冲进去,想要救她,可是屋子中并没有人。 所以这几日他也一直在找云末兮。 此刻,他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邾邪鈗辰复述了一遍。 过了半响,“去叫徐苏来!”听不出邾邪鈗辰是什么情绪。 玄武只是忐忑的看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 “是!”下属出去传唤。 没多久。徐苏风姿亭亭的走了进来。看到软塌上闭目的邾邪鈗辰,眼中露出喜悦和恐惧。 行礼道:“公子,您找属下?” “听说你带人去杀云末兮?” “这次属下可是冤枉。是孟昶那色胚,对云末兮不死心,想对她意图不轨,属下也得听他的啊!” “这么说此事跟你无关?”邾邪鈗辰的声音轻柔的像鹅毛飘过。 徐苏的心一抖,硬着头皮说道:“自然无关。公子前晚教训过属下。怎还敢乱来。只是孟昶好色,此事所有宫人侍卫都前沿所见。” “那到是错怪你了。” “属下已经尽力保护,可是她突然失踪,属下也毫无头绪,还请公子责罚。”徐苏假惺惺的说。 “你既然尽力保护了。那就不应该责罚,应该奖励才对。”邾邪鈗辰眯着眼,微笑的看着她。 徐苏脸上很是惊喜,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微笑,如此的和颜悦色,“属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公子不怪责就是对属下最大的恩典。” “本公子历来赏罚分明。朱雀,给她服一粒玉髓丸。” 徐苏不知这是何物,不管是赏还是罚,她都不敢拒绝。 朱雀走上前,打开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递给她。 徐苏接过来,闻起来一股清香,一口便吞了下去。 “谢公子!” 玄武在一边跪着,却冷汗直冒。 “这玉髓丸是不是对增进内力有裨益?属下服下之后顿时觉得浑身舒坦。”徐苏问。 第六十六章 流水无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玉髓丸是不是对增进内力有裨益?属下服下之后顿时觉得浑身舒坦。”徐苏问。 邾邪鈗辰慵懒的靠回软塌上,闭上眼,温柔的说道:“自然是可以增加内力。不过每个月十五你都需要再补服一粒。” “这是为何?” “因为你若没有服用则会头疼欲裂,浑身瘫软刺痛,好比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刺骨钻心。一个月后若还不能服用,慢慢长出皱纹,头发脱落逐渐衰老。最终不是疼痛就是衰老而死。” “这……这不是毒药吗?属下做错了什么?公子要如此惩罚!”徐苏撕扯着喉咙,想要吐出来。可是玉髓丹再已融化,不可能再吐出来。 邾邪鈗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一向懂事,办事得力,以为不需要对你用这个手段。可没想到如今却越发狂妄。只要你照旧听话,玉髓丹不但不会令人衰老痛苦,反而可以助益身体,增进内力。满意吗?” “满……意”徐苏浑身哆嗦。 蹲在她面前,看着她,邪戾一笑。“不过既然你看守云末兮不利,那每月便推迟给你三日的药。你亲身体验一下玉髓丹的威力。” 徐苏顿时脸色苍白。 他笑道:“放心,你这张脸还有用,推迟三日也不会衰老,只是会浑身刺痛欲死不能罢了!” “属下以后都会听话,请公子收回成命!”徐苏恳求道。 “有的时候身上有点小疼痛未必不是好事,这样脑子才会跟保持清醒!”他靠近她,那样的温柔温和。 她从来没见过邾邪鈗辰离她这么近,更别说对着她笑。 虽然心中惊惧万分,却又有一丝甜蜜。 百感交集,忍不住流下泪来。 “自从十三岁被送给孟昶,十年了,整天对着那个荒淫残忍的人,我早已生不如死。可是一直坚持下来了,就是心中还有希望——希望总有一天你能多看我一眼。对的忠心,即使现在要我死,也绝无怨言。”徐苏凄凉的说着。 “是……孟昶是我怂恿的,是我想要云末兮死。因为她长得比我美。因为她让你多看几眼,让你如此看重。我不甘心。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允许,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得到你更多的关注。只能是我!你的眼中只能有我的影子。哈哈哈哈……”徐苏又哭又笑,疯子一般。 邾邪鈗辰站在她面前,刚才的温柔平和消失的毫无痕迹,剩下的只有冰冷,眼中充满厌恶。 “你该庆幸你这副皮囊还有用,滚吧!”他说着往外走去,再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她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白袍翻飞,风姿如仙。看的痴痴迷迷,流着泪,呵呵的傻笑着。 朱雀走到她面前,低声道:“你这是何苦?有什么事能瞒过公子?明知会被罚何必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徐苏看着邾邪鈗辰消失的方向,眼神凄凉。“值得!他今日不是对我笑了吗?还正眼看我了。离我那么近。就算让我此刻死也值得了。” 朱雀一跺脚,“你真是执迷不悟。咱们是什么身份,竟然对主子妄想。” “为何不能妄想?我是天下第一美人。主子是天下最美的男子,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哼!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还有用,今日公子早把你五马分尸都不解恨了。” 徐苏**着自己的脸,“所以我才要爱惜这张脸。要永葆青春,永远当天下第一的花蕊夫人。有了这张脸他就需要我。所以,才更要杀云末兮那个贱人。任何比我漂亮的人,都要杀!他才能永远离不开我。” “疯子!若不是自小便认识,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你好自为之。”朱雀气愤的说完,也转身走了。 一直跪着的玄武站了起来,看着徐苏。 眼中有怜惜有无奈,想说什么又忍住。 一转身,听到身后传来徐苏痛苦的哭声。 玄武只得叹口气,不再回头走了出去。 ******** 邾邪鈗辰就像一片树叶,轻轻的落到了翠薇宫中。 对玄武所说的他心中有一些疑惑,决定亲自来查看,不可能一个大活人就眼睁睁的没了踪影。 起初只是因为云末兮花样百出,怕她再次逃离蜀国,才通过徐苏和孟昶,宣她进宫,至少将她困在宫中会放心一些。 可是没想到徐苏因妒生恨,不但将她安置在荒废的翠薇宫中,更是不顾自己的惩罚连下杀手。 当得知云末兮住在翠薇宫时,虽觉不妥,可是想着她自视甚高,吃点苦头也好,但是忍不住还是夜里来查看。 正好看到刺客,本想出手阻止,可看云末兮应付的很好就没出面。 想着这些,邾邪鈗辰忍不住有些自责。 从来没有失算过,可是此次却太过笃定。 徐苏是自己的一枚重要棋子,一直以来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对自己的命令从不敢忤逆。 唯独这一次却是几次三番针对云末兮。 他有些疑惑,莫非正如她所言,是因为自己对云末兮太过另眼相看?对云末兮多看了几眼? 女人的心——他摇摇头,即便自己心思缜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理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仔细的查看了整个庭院还有屋内,并没发现任何密道,走回屋内脑中根据玄武的描述想象当时的情景。 想到孟昶竟敢真的对她意图不轨——邾邪鈗辰心中发狠,这一枚棋子,待到无用之日,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再一想,既然云末兮逃了出去,又不会武功,那一定是有人相助。可是并没有离开翠薇宫的迹象,莫非遁地了不成? 扫过屋内,看到了开着的后窗,身子一跃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窗后是刚才检查过的小厨房。可是这次邾邪鈗辰一跃出来,眼光便停在了那口古井之上。 走过去仔细查看,又侧耳听了听,微微一笑。 脚下一点,轻盈如叶,落入了井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落水声传来。 四周又恢复了死寂。 赵霆和邾邪鈗辰都跃下了那口奇怪的古井,可是云末兮到底去哪里了呢? 原来那一天,云末兮心想以其被孟昶侮辱,不如跟着怪物逃出去去看看,最坏也就是一死。 心一横,也跟着从后窗跳了出去。 出去便看到怪物站在角落那口古井边,抬了抬手,好似在跟她招手。 第六十七章 死人墓穴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跳出去便看到怪物站在角落那口古井边,抬了抬手,好似在跟她招手。 外面光线明亮许多,才看清那个怪物厚厚叠叠不知道穿了多少重衣服,破烂不堪,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和布料。 因为穿的太多太破烂所以看着才那么巨大圆滚滚。 就好似一堆破布堆在一起,上面一蓬乱草一样的毛发,应该就是脑袋。 毛发遮掩,看不清样貌。但是不管是什么,至少不会是鬼。 云末兮心中稍安,大步跑了过去。 怪物拉过轱辘上的绳子塞到她手中,自己拉住了另一头。 云末兮心想莫非它要放我到井底?听着另一边院中徐苏已经在大喊,要侍卫们冲进去杀死自己。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抓紧绳子,站到打水的桶里。 水桶深度刚好到小腿肚。 刚站稳,桶就慢慢往下降。 一股潮湿腥臭的冷风直冲了上来,忍不住冷的哆嗦,才想起自己身上已是衣不遮体。 越往下越阴冷,古井异常的深,只是感觉越来越宽敞,井口窄小,尽容一人的身躯,可到下面却挺宽大。 光线黑暗,只看到井壁上长满了苔藓,竟然还有许多树藤从缝隙中长出来,四壁都是密密麻麻,长长的垂到井底。 难道怪物就是住在这井底? 下降了许久,再抬头看,只能看到头顶一点点光亮,难怪从上面往下看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井底。 咚的一声,桶底碰到了水面。 云末兮身子晃了晃,原来下面全是井水,那怎么容身?正担心会不会落到水里,难道自己就这样站在桶里躲避在这里吗? 心里想着四处看去,眼睛渐渐适应井底的黑暗。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烈的臭味,她扭头看去,突然看到旁边的井壁上有一个洞,洞口并不宽大,稍微侧身便可以进去。 一些藤蔓遮挡了大半洞口,若不是她正好站在水面上也不易发现。 仔细看看了,仿佛里面还挺深,应该可以容纳自己暂时躲避。 总好过一直站在水桶里,说不定一个不慎就掉到井里去了。 云末兮急忙抓住树藤,小心的跳了进去。 井壁上的洞口虽不大,往里进去却是很大,一条长长的通道。 云末兮犹豫了一下,往里走去。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越臭不可闻,臭到令人窒息,腹中翻江倒海,忍不住狂吐起来。 吐的头晕眼花,这两日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只剩下了干呕。 虚脱的扶着石壁,不能再往里走。 运内力强压下去,想着自己势必要躲避一阵,还是要必须适应,不然一直这样吐下去肯定要晕倒。 站着调息了一阵,恶臭越来越浓,洞的另一边仿佛有风,将所有臭气都吹到了她的这边,仅靠内力压住才能勉强呼吸。 强迫自己渐渐平静下来,睁开眼,又看到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那个怪物不知何时也下来了,正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 云末兮也看着它,不知道它把自己带下来是想怎么样,莫非是要吃了自己? 果真今日要死,那也是命数。 凄然一笑…… 可是那个怪物却并没有靠近她,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便转身往洞内走去。 云末兮已无回头路,不想往里走,可是站在这里正是风口,恶臭吹的自己无法呼吸,只得硬着头皮远远跟在怪物后面。 走了没多远,便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山洞中。里面阴暗潮湿,山洞足有十多丈高,高高的山洞顶上有一个小洞口,透进来一柱光线。 借着光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云末兮目瞪口呆。 胃里已无东西可吐,此刻反而只是呆呆的看着,脑中空白,不知是惊还是吓。 巨大的山洞中到处是一堆堆的尸骨,胡乱的随意堆砌和散乱的放着,数百具零散的尸体,简直是人间炼狱一般的所在. 有的已经是白骨,想必已经有些年头。有的还有腐肉粘连着,甚至有的好像才刚刚死去。 阴暗潮湿的封闭洞穴,常年不见阳光,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这么多尸体慢慢腐烂,所以才发出恶臭。 晃神间,云末兮已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已不是人间会有的景象,只怕那鬼蜮修罗殿也不会比这里更恐怖和阴森。 腿一软再也站不住,坐到了地上。 屁股被什么扎的一痛,双手摸到一堆黏黏的东西。 低头看,原来坐在了一具腐烂尸体的身上。 看起来死去还不是太久,所以还能看出是一具年轻女子的尸身。 她惊跳起来,从小没少见死人,即便是死在自己面前的,亦或是那日夜里自己用笛声杀死的,她都没有这般惊恐。 这样的乱世,人命本就如草芥,她也不是善男信女,何况还亲手杀过人。 只是亲身处在死人堆里,给人又是另一种恐怖绝望的感觉。 在衣裙上使劲擦拭双手。 一阵酸水上涌,又狂吐起来。 吐了许久,浑身抽空,四周看了看,坐无可坐,站无可站。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尸体和残肢的。 只有远处地势稍高,一块巨大的青石板。 那个怪物正坐在上面,低着头好像在啃着什么,嘴里不时咕咕的说两句,好似很是满足和美味。 云末兮看它所坐的大石板足够躺两三个人,上面又没尸体,犹豫了半天,实在站不住,还是决定过去。 就算那个怪物再恐怖,也只有过去一起坐下歇歇。她很担心,自己随时会晕倒在那些腐烂的尸体上。于是咬着牙踩着一具具尸体艰难的走过去。 好不容易走到,在石板的一边坐了下来。尽量离怪物远一些。 无力的趴在青石板上,身体感觉到一阵冰凉。 看了看自己,衣裙被孟昶扯坏了,衣不遮体。洞中本来就潮湿寒冷,又躺在石头上,饥寒交迫,冻得牙齿打颤。 心想这样下去,不是饿死也是冻死。摸向怀中,空空如也。事发突然,所有物品包括玉笛都留在了屋内。 暗自思量,还是要想办法出去,这个死人洞中不能久留。 于是站起来艰难的往井的方面走去,乘着自己现在还有力气,还是要出去,也许孟昶的人已经退走了。也有可能自己的属下已经寻来了。 好不容易走到洞口,水桶还飘在水面上,可是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升上去,除非上面有人摇动轱辘。井下面只是井水,不知道有多深。 抬头看有十多丈高。再看井壁,虽然有许多树藤,可是湿滑难行,自己现在体力透支,根本无力爬上 去。 第六十八章 一缕阳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抬头看有十多丈高。再看井壁,虽然有许多树藤,可是湿滑难行,自己现在体力透支,根本无力爬上去。 云末兮有些绝望,张口想呼救,可是刚才吐了太久,弄哑了嗓子。声音嘶哑,拼尽全力呼喊也是细小如蚊。 何况十多丈高的距离,怎么可能听得到。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她此时只有这个想法。 念头一起,变的更加无力和绝望。 站在洞口,风大潮湿,地面粘滑,根本没办法坐卧,这么对比还是刚才的洞中还算干爽一些。 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又返回洞中。 再次回到青石板上,云末兮的身、心都被掏空似的,透心的冰冷,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就只能那样静静的躺着。 想着兴许丽姑能多看几眼古井,兴许能看出端倪。 还有月奇和日奇,会来救自己。 又想到了赵霆,他若是已经回来了,必定也会赶来相救。 只要他们有一人能怀疑到这口井,下来看一下,一定就可以找到。 是的!她突然又充满了希望,他们一定会想到的。 侧躺在石板上缩成一团,再冷也是有些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听到远处咚的一声大响。 像是落水的声音。 她腾地坐起来,心中狂喜,是他们来了吗? 慌忙的爬起来拼尽力气跌跌撞撞的冲向洞口。 石头一边的怪物抬头看着她,嗓子里咕咕的叫着,好似在叫唤她。 不管不顾的冲向洞口,差点被滑倒,洞口处比刚才更加湿滑,溅了许多水。 而水面还有涟漪在荡漾。 怎么回事? 她诧异的四处看,并没有人下来,那么刚才的响动是什么? 刚才的响动分明是有东西落到水里的声音。 往上看了看,高处那个小小的洞口并没有人,刚才承载自己下来的水桶竟然不见了。 又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毫无回应。 水面上空荡荡的,逐渐恢复了平静。 除了洞口被书溅的异常潮湿之外,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的心又往下坠落下去。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想到这里? 怎么还没有人下来? 刚才涌起的无限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 站了一阵,实在受不住洞口的风,只得灰心丧气的又往洞中走去。 重新躺回石板上,一动也不想再动,冷也好,臭也罢,随便吧...... 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除了睫毛还偶尔眨一下之外,其他任何部分都一动不动。 耳朵听着洞口的动静,可是除了刚才的那一声大响之外,再没任何动静传来。 难道他们没有发现这口古井? 或是他们遇到了阻拦? 各种问题不停的在脑中穿来穿去,丽姑可还好?是否受了伤? 纷杂的思绪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 冻的牙齿打颤咬到了嘴唇她才又醒了过来。 刚才半睡半晕,睁开眼,洞顶的那一丝光线也没有了。 太阳落山了。 洞内更黑,她静静的躺着,眼睛也逐渐适应,虽然黑暗也还能勉强看的清楚。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没人找到这里来。 稍稍抬头看到石板另一头那个怪物似乎也睡的很是香甜。 突然对它有一丝亲切的感觉。 至少在这个死人墓穴里,她和它是活着的两个生命,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怪物,但至少是有血有肉、是鲜活的。 总比地上这些堆砌着的残尸腐肉要让人感到温暖。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又昏睡过去。 洞顶的光线由黑暗又变成了光亮。 一丝阳光射进去,照在石板上,她晕乎乎的半梦半醒,艰难的挪过去,躺在那缕阳光里。 身子仿佛温暖了一下,也恢复一些意识,原来自己还没死。 像一颗幼小的植物,贪婪的吸收着阳光,这是给她温暖给她希望的一缕阳光。 那个怪物好似也喜欢温暖的阳光,咕咕的叫着爬过来靠在云末兮身边。 虽然恶臭浓烈,可是云末兮不仅不再畏惧和嫌弃,反而从心底开始变的温暖起来。 就像落魄的小孩和她的可怜小宠物,相依为命。 她突然很想笑。 人的命运为何会如此? 就在两日前自己还是天下第一富有的云家大小姐,锦衣玉食,掌控一切。 可是此刻,她跟腐尸为伴,跟怪物相依,甚至再过几日也就死在这里,再也无人知道,无人记得。 而云家会有新的当家人。 云末兮这个名字将会像云一样渐渐飘散,再也不会出现。 脑中突然想起了去世的父母。 这世上最亲近的只有父母和丽姑。 虽然云府之人众多。可是云家的主子具有绝对的权威,即便她还幼小,即便是个女子,众人对她始终只能有尊敬和仰视,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落下了血亏之症,从此只能缠绵病榻。 虽然心里爱她护她,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对幼小的她过多照顾,反而是云末兮时常陪伴和照顾病床上的母亲。 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她只能静静的躺着,用慈爱忧伤的眼神看着她。 总是她,伸出幼嫩的双臂,垫着脚拥抱住母亲,亲吻着母亲。 ——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快乐。 即便母亲只有说几句话的力气,但是她可以叽叽喳喳,坐在床边说一天的话。讲她从书上看到的东西,讲院子里的花,讲天上的赤鸢。只要母亲闭着眼听着就好了。 ——那时候,她和母亲都是那样的满足和幸福。 可是她渐渐长大,父亲布置了繁重的课业,也为了让她少去打扰母亲休息。 无尽个夜晚她悬梁刺股,彻夜苦读,就为了尽快完成,好奔向母亲的怀抱。 即便如此,她是那么的开心! 吃再多的苦,那怕被父亲责打,她都不曾哭泣过,一直都是一个欢乐的孩子。 因为想到她的母亲,云末兮就是甜蜜的,心中满满的爱。 全心的爱着母亲,而母亲也全心的爱着她。 母亲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温柔和充满歉意,因为不能抱她,不能给她讲故事。 明白母亲的心,所以每次都是微笑着,充满欢笑的让母亲感受她的欢乐。 她所有的爱和希望来自母亲。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幸福,在十岁的时候结束了。 第六十九掌 两个生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幸福,在十岁的时候结束了。 母亲难产血亏本是必死无疑,但是父亲寻来了灵药。 维持了十年活死人一样的生命,可是最终还是元气耗尽,香消玉殒。 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和她最爱的人。 那一刻——云末兮的天好似崩塌了。 可是父亲,那个从她出生就一直恨她的男子。 那个优秀聪颖的,对他的妻子爱入骨髓的男子,因为这个婴儿的出生,让他的妻子变成了活死人,所以云博城深深的恨着云末兮。 从来没给过她一个拥抱,甚至一个和悦的脸色都没有给过她。 只是无尽的课业,厉声的责骂。 她的记忆中,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充满厌恶憎恨的眼神。 云博城费尽心力还是没能救活妻子。 所以当爱妻死去后,眼看着她一天天腐烂,云博城再也承受不了,抱着她的尸体服毒而亡。 云末兮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没从失去母亲的噩梦中醒来,就连憎恨自己的爹爹也撒手人寰。 可是更让她没想到的,父母还没出殡,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 祖父——那个历来只有书信命令,从未谋面的人,很快传来了指令:任命她——云末兮,一个十岁的孩子,接任云家的当家人。 稚嫩的脸还挂着满脸泪痕,还不知道这一纸号令意味着什么! 眼前就已经跪满了黑压压的人,个个抬头仰望着自己,眼中充满期盼。 从此以后她就要对这个家,对这些人负责。 更重要的要替神秘的祖父,完成他的宏图大业。 十岁的云末兮扶着棺椁,看着里面躺着的双亲。 那一刻她也想躺进去,只要跟母亲在一起即便是阴曹地府也是快乐的。 可是再回头,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忠心耿耿的云家人。 她,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毅然的点了点头。 从此她便没有了欢笑,没有了自己的喜乐。只能往前走,带领着云家,千难万险也要坚持下去,直到死! 为了防止外人觊觎云家,所以对外并没有宣布云博城的死讯。 而且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的给云老爷庆祝寿辰。 对于云末兮来说,这是一种对云家的保护,更是一种纪念,纪念那曾经给她带来生命,却没办法爱她的双亲。 唯有丽姑,她的奶娘还能让她感觉到亲人的关爱。 也只有在丽姑面前,她才能展笑欢颜。 常常她会把丽姑想象成母亲,这样她的心才会有一丝温暖,也才有力量坚持下去。 …… 云末兮就这样躺在青石板上想着,回忆着…… 关于母亲的一切,她早已经封印在心底最深处,不能触碰不能回忆,因为那是让她无力承受的痛。 因为思念对她来说是奢侈也是痛苦的。 可是现在她想放任自己,关闭多年的思绪飘飞出来。 也许她的生命也很快就要消逝,那么就让自己痛快的去思念去哭泣吧! 也只有思念才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也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在地狱里。 眼泪流了出来。 云末兮用手摸了摸,自从双亲去世以后,好似再也没哭过。 因为她是天下闻名,富可敌国的云府掌门人。 因为她肩上扛着巨大的担子。 因为她要为无数的人负责。 所以哭泣——早已经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而此刻,眼泪止不住的流,用手背怎么擦也擦不完。 最后终于哭出声来,再也不去控制,用嘶哑的声音放声大哭,又哭又喊又骂,直哭的昏天黑地。 仿佛哭了天长地久,哭的己脑中空白,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 肝肠寸断,这些年的泪水都哭了出来。 最后,哭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咕咕咕......咯咯咯......”有什么在摇晃她。 云末兮困难的睁开双眼。 怪物蹲在她身边,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她。 看她醒了仿佛很高兴,咯咯的欢叫着露出血红的嘴。 经过之前的大哭,仿佛一切的烦恼、忧愁、思念、害怕——都丢掉了。 此刻脑中异常平静。 又恢复了那个冷静、智慧的云大小姐。 头顶的那道阳光又消失了,洞内一片黑暗。 这已经是阳光消失几次了? 她已经不记得。 “咕噜咕噜……”突然肚子响了起来。 折腾这么久,吐的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始抗议。 蹲在一旁的怪物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它好像明白了。咕咕叫着急忙跑开,一会又跑回来,塞了一个东西到云末兮的嘴边。 云末兮低头一看——一只人的手臂。 上面已被啃的没剩多少肉了,想必是这个怪物的食物。 心中一阵恶寒,这次却忍住了。 她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是温暖。 怪物好像很烦恼,又跑开。 一会跑回来带来了一条腿。 这次是完整的,是怪物刚从尸体上咬下来的。 它献宝一样递过来,血红的嘴边还挂着烂肉和破布。 云末兮撑着坐起来,对它摇了摇手。 怪物好似无可奈何,又有些失落的转身坐在石板边,抱着那条腿啃了起来。 云末兮只得将目光移向别处,重新观察这个洞穴。 看了一圈,除了洞顶那个小洞,就只有自己进来时候的洞口。 除此之外再没有出口。 这个洞好像是在一座山的山腹中,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一个中空洞穴。 可是这些尸体又是哪里来的呢? 怪物吃了一阵,好似吃饱了,随手把骨头一丢,蹲在地上一会玩自己毛发,一会摸摸衣服。 云末兮仔细观察它,越看越觉得像人的动作。 偶尔从层层的破布里伸出的不是爪子竟然好似人的手。 “咕咕!”她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便给它取名咕咕。 怪物抬起头来,透过毛发看着她。 “咕咕,我想看看你!”她说。 怪物歪着头似懂非懂,却很是温顺。 云末兮大着胆子轻轻的伸出手去,抖着手撩开它粘连脏乱的毛发。 露出一个骷髅一样的头来,一张脸又皱又脏,瘦的只有皮包着骨头。眼睛却异常的大,布满红丝,眼瞳猩红。 上下嘴唇已经几乎没有了,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看着她咧嘴一笑,血红的舌头吐了出来。 就跟地域的恶鬼差不多,但是却还是能辨认出这是一张脸。 竟然是一个人的脸,好似还是一个女人的脸! 第七十章 皇后之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乱发下,竟然是一个人的脸,好似还是一个女人的脸! 云末兮心中一沉,轻轻拉过怪物的手看了看,又撩开毛发看了看她的耳朵,确实是一个女子。耳朵上还能看出曾经有过耳洞的一点红印。 云末兮又有想哭的冲动,她是谁?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你……能说话吗?”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试探着问。 怪女人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并不懂她在问什么。 “那你是谁?还记得吗?”云末兮忍不住追问,随即又叹口气,话都已经不会听、不会说,又怎会记得自己是谁。 怪女人好似很喜欢云末兮,也模仿她轻轻的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揪揪她的头发。 看来女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爱美的。 云末兮此刻对她更加亲切和同情。 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不管曾经你经历了什么,以后有我……来保护你。就算我出不去了,至少我们都不会再孤单,死了也有一个伴。” 怪女人呆呆的看着她,好似听懂又好似不懂。云末兮的心中突然觉得不再孤单,就像她刚才说的,就算自己出不去了,也不至于孤寂的死去。 死也没那么可怕了…… 感受到她的善意,好似也想对她表达心意,怪女人跑到墙角抱来一个大包袱。 笨手笨脚的扯开边角,摊放在青石板上。 只见包袱里什么东西都有,一看就是从死尸身上拿下来的——估计她觉得好看所以放在一起了。 怪女人一件件拿起来递给她,云末兮都微笑着摇头。 可是却发现里面大部分是女子的物品,并且都没有特别贵重的,无非就是一些小香包、小布纽扣、有几只发簪和一些耳环,也都是木的或是次等玉饰。 还有一些发黄的小秀帕,甚至已经破烂,上面的绣品有的还算精致,大部分针脚看起来都比较粗糙。 心中疑惑,莫非这里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女子的尸体? 怪女人看云末兮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似乎有些气馁,低垂着头,侧过身子闷闷的坐着。 就像一个极力表现却依然没得到别人表扬的孩子一样,那样的沮丧。 云末兮有些过意不去,凑过去包裹里翻找,想着随便挑选一样让她高兴一下。 却看到这些东西下面还压着一个小布包。 “这里面是什么?”云末兮讨好的指着小布包问,想着这里面的必定是她珍惜的,若是拿一件想必她会很开心。 怪女人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拿过小布包,好似自己也不记得里面是什么了,一会又突然抱在怀里,很是珍惜的样子。 她肯定早已精神失常,自然对很多事也不会记得。 试探着指了指,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又指指自己。 怪女人犹豫着一会看看小布包,一会又看看云末兮。 想来目前在她心目中云末兮更重要,所以便递了过来,可又很舍不得的样子,扯着不松手。 云末兮笑道:“若是舍不得那你自己留着吧!”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怪女人咕咕叫着把小布包一把推进了她怀里。 本来只是逗逗她,可看她真的给了,不接怕她像刚才一样不开心,也就只好接过。 心想里面肯定又是一些死人的东西,本不想打开,可看她很殷切的想要讨好自己,也就不忍心再让她失望。 笑着拍了拍小包袱,“我打开看看,一定是一些很好看的东西,一人一半,我不会全要的,不用担心!” 知道她听不懂,可是云末兮愿意跟她说话,只有这样也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怪女人高兴的发出咯咯的声音,手指着包袱呜呜的叫。 将小布包摊在石板上慢慢打开,里面有一枚玉印章,拿起来仔细看,竟然是用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雕成。 玉色纯净无瑕,晶莹润泽。 上有钮为高浮雕的一只螭虎,匐伏在玉印上,雕刻的栩栩如生。 云末兮心中一惊,顿时有些激动。 翻过来一看,只见印面刻着篆书“皇后之玺”四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莫非这就是蜀国的皇后之玺玉印? 想起来昔日听过一个传说,是关于蜀国的,很是离奇。 传说昔日创立蜀国的太祖皇帝,在还没有建立蜀国时,有一次兵败溃逃,他独自一人躲在山中。 敌军四处搜捕,太祖以为自己命必休矣,跌坐到一块石头上,沮丧不已。 可奇怪的是搜山的敌军经过他的身边却没发现他。 这才让太祖得以逃生,最后东山再起建立了蜀国。 做了皇帝之后,他对这件事一直百思不解,耿耿于怀。便命人取了那块石头来,宫中的玉石工匠一看鉴定此乃极为难得的羊脂白玉。 太祖很是惊喜,便说这是上天落到凡间的上古神玉,必是上天赐给自己,护佑蜀国的。 于是重金请了闻名天下的工匠,将古玉分开,雕刻成两块精美的玉玺:一块是皇帝之玺印章,而另外一块就是皇后之玺印章。 将这两块玉玺立为蜀国的镇国之宝。必须持有玉玺之人,才有资格做皇帝和皇后。 可是没想到这一枚传说中神奇的皇后之玺玉印竟然会出现在这个死人洞中,被这个怪女人收藏着。 云末兮吃惊的看着,脑中无数的疑问。 之前曾得到过一些消息,蜀国前皇后张太华死后,皇后玉玺随之失踪。 徐慧妃虽然专宠多年,权倾后宫,甚至代替皇帝处理朝务。可这皇后的封号却一直不能得到。正是因为她手上没有这枚皇后玉玺。 这是蜀国皇室的祖制,要当皇后的必然条件。即使权利再大,没有玉玺在手,朝中大臣以及百姓都反对。 没有玉玺的皇帝或是皇后会给蜀国带来厄运,会受到上天的惩罚——这是蜀国多年的传说。 孟昶也无可奈何。 所以这也成了徐慧妃的心病,奈何就是苦寻多年而不得。 云末兮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感慨,竟有此等奇事。 不过想到这里是翠薇宫院中的古井,也就不足为奇,莫非是当初怪女人从张皇后那里偷来的? 怪女子看云末兮盯着玉玺反复的看来看去,好像很喜欢。 她在旁边跑来跑去、蹦来蹦去,很是高兴的样子。 云末兮看着她,想不明白她跟玉玺的关系。 低下头继续翻找小布包里的东西,玉玺的下面有一块泛黄的娟帕包着一些东西,打开来里面是三件首饰:一只金簪、一只玉手镯还有一对耳环。 看材质和做工,均属极品,非富即贵之人才会佩戴。 “莫非也是张皇后的东西?”她心中想。 d就来 第七十一章 尘封冤屈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莫非也是张皇后的东西?”云末兮心中想。 再看娟帕上面绣着一首诗: 一别銮舆今几年,白杨风起不成眠。 常思往日椒房宠,泪滴衣襟损翠钿。 诗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孟昶移情专宠徐慧妃,所以张太华抑郁所绣。 绣工精致秀美,字迹娟秀,应该是出自张太华之手。 这张太华也是一位手巧有才气的女子,只是可惜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这些东西的下面,折叠放着一块白色的衣料。 云末兮捡起来,已经破旧发黄,不少年头了。 轻轻抖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暗黑色的字。 勉强能辨认,竟然是一封用血书写的信。 她挪到稍亮的地方仔细看完,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见上面写着: 本宫乃蜀国皇后张太华。 数年前,一日雨夜,贴身宫女在院中树下不慎被雷所击。 本宫请来太医为其医治。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假扮太医的几个武功高强的歹人,封锁了翠薇宫的宫门,威胁本宫交出皇后玉玺。 自知即使交出也是必死无疑,本宫假托去取玉玺,趁其不备,将玉玺扔出了窗外。 歹人并未察觉,可是得知本宫不会交出玉玺之后,施以各种酷刑,拷打逼问。 最后看本宫誓死不会交出,遍寻玉玺不得,又怕恶行败露,便给本宫强灌了毒药,丢进了后院的古井之中,意图毁尸灭迹。 上天垂怜,所幸本宫会些水性,又抓住了井中藤蔓,才没被淹死。 腹中灌了许多冰凉的井水,剧烈的呕吐之后,反而缓解了歹人所下之毒。 一条命虽然保住,嗓子却被毒哑,从此口再不能言。 眼睛、容颜也都在酷刑时被炭火和烫水灼伤。 从此躲在死人洞中,变的人不人,鬼不鬼。 为了查出害本宫之人,只有努力活下去。 可是此间除了偶尔投进来的尸体,没有任何吃食。 ……无奈之下,只好以尸肉为生。 为了活下去,每天试着去攀爬井壁,日复一日的练习,终于在一年后真的从井中爬了出去。 可是翠薇宫早已荒废,皇上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本宫想出去找人,可是见到的都说本宫是鬼,最后惊动了侍卫。 口不能言语,差点被杀,拼死逃得性命,偌大宫中竟无本宫容身之地,最后只得又躲回这死人洞中。 所幸,有一天夜里偷偷出去,竟然在后院窗下找到了皇后之玺。 那些歹人搜遍翠薇宫竟没想到玉玺藏在窗下杂草中。 可是有了玉玺又如何?本宫现在已是一个怪物,不想让皇上看到本宫这个样子。所以只有长居于此苟延残喘。 如今也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只知道冬天来了又走了,反复了几次,因为一到冬天这里便是透骨的寒冷。 本宫的神智也越来越不清醒,只怕此生冤屈申诉无望,唯有乘还清醒的时候记录下来。 如果有一日此地被人发现,能到此地之人想必是有缘人,又或是同样苦命之人。 本宫素来节俭,随身带的也就只有这些东西,包括皇后之玺——一并赠于你。 希望你能活下来,帮本宫讨回公道,申诉冤情! 则此生死而无憾。 张太华叩首拜谢! 云末兮看完,伤感叹息,被逼独居此间的恐惧自己是体会到的。 算来张太华在这里也居住了十年。 十年……一个正常的人这样活生生的被逼疯,被逼的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何等的残忍和悲惨的人生。 手握国宝神玉,为何得不到上天的护佑和怜悯? “哼!”云末兮冷笑,很是愤懑,“什么神玉不过是蜀国太祖为了表示自己的正统,稳定统治,诓骗世人罢了!” 看着在旁边走来走去的怪女人,她温柔的问:“你就是张太华是吗?” 张太华似乎对这个名字还有记忆,楞了一下,转头看着云末兮咧嘴一笑,又转身继续翻找尸体。 “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帮你伸冤。”云末兮冲她喊道,知道她已经听不明白了,小心的收拾好那个小布包,放在一边。 看着张太华,心中有了一丝温暖。 可是饥寒交迫,她已经走不动。 而张太华翻玩着洞中的东西,偶尔对着她咕咕几声。 这已是她的生活,也许忘记了一切也是好的,不然在这个地狱修罗殿一样的地方,有的时候清醒着反而是一种残忍。 她在想,如果自己是张太华当年,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不死也早就疯了。可她还能坚持那么多年写下那些文字之后才逐渐失去理智。 看来她也是一个性格刚毅,坚强的女子。 若是让自己食用尸肉,她宁愿饿死。 可是她此时是如此想,若到了真的快饿死的时候,自己是否真的会吃呢? 云末兮不敢想下去。 努力回想往昔的一些美好,然后躺在青石板上缓慢的讲述着。不管张太华能不能听懂,她只是怕自己不说话可能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看着那道阳光来了又走了,云末兮连话都已经说不动了,连想走到洞口去喝点井水都已经没力气。 跟张太华说,要她去打点井水,或者出去找点吃的。 可是她只是傻傻的点点头,一会提过来一个人头,一会拿过来一块腐烂的尸肉,还一脸很得意的看着她。 云末兮只有叹气,“看来我要先走了,你的冤,也不能帮你伸了。等我死了,你好好的活下去。只是别吃了我,好吗?算是看在相识一场的情分。好歹让我有一个全尸。” 张太华看着她,好像听懂了,还很爽快的点点头。 她的样子逗的云末兮很想大笑一场,可是就连笑也已经没了力气。 除了眼睛还睁着,偶尔还眨动之外,她已经一动也动不了。 心中苦笑,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没懂。 只是人死了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一副臭皮囊,空荡荡的来,空荡荡的走。 突然那抹光线消失,洞顶的小洞好似被堵上了。 云末兮正在奇怪,小洞又回复了光亮。 阳光又照了进来。 “咚”的一声,一个东西重重掉了下来。 张太华咕咕的欢呼着,很是高兴的样子,跳跃着跑过去。 云末兮扭过脸看去,看张太华扯来扯去的,竟然是一具尸体——刚才从上面丢下来的一具尸体。 她顿时明白,为何这个洞中有这么多死尸,原来是有人从上面丢下来的。 日积月累,难怪看起来有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的还很“新鲜”。 撑着身子勉强看了看,这次的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尸体。 张太华翻找了一阵,喜滋滋的跑过来,递给她一件东西。 看她没力气接,便摆在她眼前的石板上。 是一个小香囊,小巧精致,布料好像只是普通边角料所制,但手工却还算精美。 d看就来 2016 xiaoshuo2016. 手打更新更稳定q 第七十二章 是梦是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是一个小香囊,小巧精致,布料好像只是普通边角料所制,但手工却还算精美。 “这么年轻为何死在这里?死了不安葬为何被人胡乱丢弃。看衣服并不像大户人家的女儿。莫非是谁家的奴婢,犯了错被人打死便丢弃这里?”她很想认真的推理,可是自己都要饿死了,那里还有力气细想。 看张太华,正围着那个年轻女孩的尸体,绕来绕去,衣裙摸一下,脸摸一下,黑黑的头发摸一下,一脸的羡慕。 虽然疯了,可是内心本能的向往年轻和美丽。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悲惨至此! 可是自己呢? 即便出身富贵,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年纪轻轻就要死在这里。 也没有一个亲人会惦记,也许只有丽姑会痛哭几日。 那唯一的亲人——神秘的祖父,很快又会给云家指定一个新的当家人。 想着想着越来越悲伤,以前自己不是容易伤感和悲观的人。 人就是这样,面临生死总会比较脆弱。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沉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了许多人,有母亲有父亲……竟然还有赵霆。 梦中的云末兮也奇怪为何会见到他。 只见他远远的走来,伸出手,温柔的说:“我来救你了。” 他的脸上是那样的关切和焦急,仿佛已经寻找了自己许久。 云末兮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得好笑,怎么会梦到了他,却不知自己一直强装坚强,其实内心是多么渴望关爱。 对自己和他之间心底最深处也有过期盼,对大殿上那一吻也难以释怀! 为什么是他? 突然又雀跃起来,若真是他来了,那便好了! 自己也不会死了。 若真是他来了,那么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可以给彼此机会。 因为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 云末兮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纷乱的想着,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突然感觉到洞中亮了起来,亮的发光,白的刺眼。 迷迷糊糊的努力半睁开眼。 洞口站着一个人,洁白如雪的衣袍随着吹过的风轻轻的飘拂,迷蒙中远远看去如此的风姿如仙,竟然似曾相识。 云末兮吃惊的睁开眼,想用力去看清。 此刻在这犹如人间炼狱的黑暗洞中,他就那样的出现了。 傲然的长身玉立,纯净无暇,就像一个降临凡间的仙人,跟这洞中的潮湿黑暗,腐朽的肮脏如此的格格不入。 是他邾邪鈗辰……为什么是他? 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恶臭扑面,任由冷风吹拂,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云末兮。 云末兮也看着他,带着不可思议和不真切的怀疑! 怎么他也来了?我的梦里为何会出现他?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这个一直想摆脱的人,自己都快要死了,为何还到梦里来纠缠! 饿的眼中都是星光在闪,只觉得那些闪烁的繁星都笼罩在他的身边,衬托的他更加虚幻和仙美。 这样的震撼……果然是梦啊…… 她艰难的咧嘴一笑,喃喃道:“怎么你……也到我梦里来了。” 邾邪鈗辰看着她,超凡俊美的容颜上,依然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到来让本就阴冷的洞中更加的寒入骨髓。 可是那幽深湛蓝的眼眸里,却闪动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怜悯。 她又笑了笑,可是为什么梦到他?赵霆去哪里了? 他站在洞口,刚才就觉得这口井有古怪,在井口感到有风从下往上吹,他往下跳时便抓住了树藤一路往下搜寻,果然在井底看到了洞口。 看到她的一瞬间,看她一动不动,就像一片凋零飘落的叶子已经枯黄静止,静静的躺着,以为她已经死了。 想走过去,可是脚步却迈不动,心里莫名的不想过去,不想见到这个结果。 那个闪动着智慧光芒的女子,总是镇定淡然与她的年龄和娇弱决然相反的奇怪女子,难道就这样的死了? 突然不想去验证,久久的站着。 可是她动了,还能说话。 他毫不犹豫的大步走了过去。 新换的靴履踩在腐烂的尸肉上,他毫不在乎。 崭新洁白的袍子溅了地上的淤泥血水。 他不管不顾,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她,向她走去。 那一刻在他眼里只有她的身影,不在乎任何肮脏的东西,不在乎任何阻挡。 云末兮已经迷惑了,这如果是梦为何如此真实? 她甚至听到了地上尸骨被他踩碎的声音,听到了真实的脚步声用力而急切的走来……越来越近……最后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躺在石板上的娇弱瘦小的女子,苍白枯槁、衣不遮体。 大大的眼睛呆滞的瞪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失去了聚焦,带着迷雾带着死亡的气息。 邾邪鈗辰俊眉深皱,手一扯,扯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小心的包住她脆弱的身躯,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末兮的意识还是如坠梦中,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 “你这个蠢女人的本事都去哪里了?为何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他低声懊恼的骂着,抱紧她往洞外走去。 那边正在啃着尸体的张太华,一看云末兮要被带走。 咕咕叫着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就要抢夺。 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腾不出手,只好抬起脚踢了过去。 云末兮着急的拼力低叫:“不要伤她。” 邾邪鈗辰一忍,撤回一些力道,但是这一脚还是踢的不轻,张太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所幸没受重伤,喉咙里还咕咕的叫着,疯了一般挣扎着想站起来再抢。 云末兮使出最后的力气叫:“太华,你乖乖待着,很快就来接你。别乱动。” 张太华不知是听懂了,又或是惧怕邾邪鈗辰。 只得爬在那里呜呜的叫,不知道是回应还是哭泣。 云末兮刚才一用力,仿佛最后一口气已经用完,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顿时人事不省。 霞辉宫中。 邾邪鈗辰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末兮。 她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他也站了两天两夜。 御医来诊治开了方子,强灌了汤药,依然不见醒来。 一旁的御医有些害怕的说道:“在下已经尽力了,若是……今夜还不能醒转……只怕就不会醒了。” 整个蜀国皇宫里的人最怕的第一是徐慧妃,第二便是这位邾邪公子。 众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皇上和慧妃对他用的最高的礼遇甚至有些畏惧他。 以往他偶尔会到蜀国皇宫中来小住几日,霞辉宫的规格都是用的最高的,也只用他自己带的侍从和物品。 这次是御医第一次踏进霞辉宫,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见到这位神秘的尊主。 他没说话,身上的寒气就连一旁的御医都感受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七十三章 生命垂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玄武上前对做了一个往外请的手势。 御医急忙收拾箱子跟着玄武走了出来。 “真的没救了吗?”玄武低声问。 御医为难的说道:“水米未进数日,又受了湿寒之气。关键是她体内还中了一种尸毒。” 对玄武,御医到是愿意多解说一些,摇了摇头:“要看这位姑娘的造化。还请按在下开的方子按时给她灌进去,兴许能活过来。” “多谢!” 御医抬抬手,背着药箱走了。 玄武送走御医,和站在门口的朱雀对视一眼,两人均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一直守在云末兮床前未曾离开,这是什么情况? 邾邪鈗辰站在床前,身上的衣袍还是两日前的那一身,已经变的肮脏甚至有了臭味。朱雀进来战战兢兢的问了几次是否要更衣,他都没说话。 莫非她真的要死了? 看着躺在那里,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曾经是那样的鲜活,跟自己斗智斗嘴。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吗? 他不明白为何有些紧张,在得知她遇险后那么不淡定,这不是他的习惯。 生命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如草芥——甚至草芥都不如。 可是此刻却很想换回眼前的这条命。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了! 多年前那个自己最敬重、爱戴的人倒在面前时,也想过如果可以挽回这个生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终究生命一旦逝去便无可挽回——这也成了此生最大的遗憾和痛苦。 多年以后,此刻他又体会到这种渴望。 陌生又有些熟悉! 一切仿佛静止下来,殿内没有丝毫声响。 殿外的人也战战兢兢。 庭院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夜色降临。 殿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朱雀甚至没有勇气进去点灯。 阴冷的寒气甚至让站在殿门口的朱雀和玄武都感觉到发抖。 月上柳梢头,窗外渐渐有了光亮,月光从开着的窗缝里透了进来。 洒在屋内的两人身上。 床上躺着的人和站在床边的人一样的苍白。 轻轻的一声响动,蓝色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云末兮突然轻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闭着的眼睛眼皮开始在动。 慢慢的睁开…… 看着陌生的环境,只是呆滞的盯着帐顶看。 “霞辉宫!”一个声音响起。 她有些迟缓的转动头和眼睛,看到了那张苍白却俊美的脸。 蓝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又冰冷冷的说道:“这是霞辉宫!” 仿佛说这一句已经是所有的解释,也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耐心。 动了几下嘴唇,她才发出低哑的声音:“我……还活着?” 邾邪鈗辰撇开眼睛,“朱雀!”他叫。 朱雀几乎立刻便冲了进来,还没等说话。 “伺候她,别让她死了!”他厌恶又不耐烦的吩咐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殿。 看他走了,朱雀也松了一口气,看向云末兮。 “姑娘可好些了?” “这里是哪里?” “霞辉宫,是公子救你回来的。昏睡了两日,御医说如果再不醒过来就救不活了。” “你是谁?”云末兮问。 “朱雀——公子的贴身侍卫!” 云末兮记得好似在云水阁见过她,伺候邾邪鈗辰的侍从众多,女子却好似只有这一个,所以有些印象。 看她穿着青衣,长的很是清丽,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 “这么说真的是他救了我。”此刻才真的接受这件事,真的相信自己没死,也不是在梦中。 朱雀虽也是冷冷的,但是至少比邾邪鈗辰看起来有温度多了。 也许是同为女子也许是自己刚刚经受遭遇,此刻看着朱雀很是亲切。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端了一个托盘,把托盘放在床前矮几上,便退了出去。 里面有一碗人参粥,一碗刚煎好的汤药。 朱雀扶云末兮坐了起来。 云末兮想伸手去端,可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点力气也没有。 朱雀犹豫了一下端过人参粥来亲自喂给她吃。 饿了这么多天,也管不了烫嘴,快速的吞进肚子里。 “多谢姐姐!”含糊的说道。 朱雀眼中有一丝闪动,从小到大只伺候过公子一人,不愿意伺候别人,可是此刻听到真心的感谢和一声姐姐,她的心突然有些温暖。 手中加快速度,云末兮一勺勺的吞下去,根本没有嚼,一会功夫一碗粥便喂完了。 她看着空碗,似乎还想吃。 “公子吩咐了今天只能吃这些。”朱雀看出她的意思,简短的说,把碗放回托盘里。 云末兮自己懂医术,自然知道饿了这么多天是不能一次吃太多。 只得舔舔嘴唇。 看她的样子浑身脏兮兮,还穿着公子的外袍,只是昂贵洁白的袍子如今也变成黑黄色。 头发披散凌乱,脸上跟鬼一样又苍白又脏,黑一道黄一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嘴上沾了一点粥被她伸出舌头舔了进去,还吧嗒了一下嘴。 朱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实在不知道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公子怎么还在床边看了两日两夜。何况他是那么喜爱洁净的人。 就连自己就近端详之后都有一些反胃。 云末兮此刻有了一些力气,看了看那碗药,陪笑道:“还要劳烦姐姐!” 朱雀只得端起来又喂给她喝下。 她喝完说道:“这位御医医术还不错,不过还要再加两剂药进去,劳烦姐姐帮我记下一并加到药里。” 朱雀一愣,此人还真是会保命,还一点不见外,要是自己记得不错,几日前她跟公子还是仇人的关系,打的你死我活。 可也只是点点头,走到桌边将她要加的药材写了下来。 抬着托盘刚要走,云末兮又说道:“再劳烦姐姐,我想沐浴更衣。” 她低头看着自己,闻到身上的臭味,自己都想晕倒了。 朱雀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看到邾邪鈗辰站起外面,还穿着一身脏衣,并不曾离开。 “禀公子,粥和汤药都吃了,她还要……” “按她的吩咐去做!”没等朱雀说完,他便打断命令道:“自今天起,你保护她。只要不出皇宫,随便她。”吩咐完这才走了。 朱雀带着几个侍女提着热水进来,伺候着云末兮沐浴更衣,身上的脏臭让几个侍女都捂住了鼻子。 她泡在热水里才真确的感觉到自己是活过来了。 一只脚已经跨到了阎罗殿,却又重新活了过来,对于云末兮来说不只是感慨,心中突然充满了感激。 原来活着是如此的美好,若是死了那么一切都是妄言。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七十四章 活着就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原来活着是如此的美好,若是死了那么一切都是妄言。 什么使命、责任,所有认为的理智、正确的选择,统统都可以抛却,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短暂。 而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若是真的死了,那自己就像白活了一场。 空荡荡的来,空荡荡的走!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屋内被雾气袅绕,她静静的坐着,脑中安静的感悟,仿佛入定一般。 心里和身上的无形枷锁也随之渐渐打开。 人活着或许可以更自在一些,或是更自我一些。 至少也应该做几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不枉此生! “云姑娘,可洗好了?”朱雀在外面不耐烦的催促,看她已经待了许久,换了几次水,还不见出来。 云末兮舒服的叹口气,慵懒的说道:“洗好了,现在我要美美的睡一觉。” 洗完澡又要了一碗人参粥喝下倒头便睡。 身体刚恢复又进了食,洗了澡,耗费元气,这一睡又睡了一天。 邾邪鈗辰走进来,满脸的不耐,看着又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死了吗?”他很想把她扯起来。 一旁的朱雀急忙答道:“没死!只是睡着了。” 他皱眉看了下外头,从昨夜睡到此刻,天又要黑了。 仔细听她呼吸是均匀的,他转身一言不发的又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云末兮便饿醒了,朱雀看她醒了命人去端了吃食和汤药。 这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本来底子也不弱,何况是她自己的药方,很快便完全恢复。 而朱雀也尽心伺候着,只是却没再见到邾邪鈗辰,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本来还想着若是见到了不知道是应该感激涕零还是依然横眉冷对。 反正遇到他,就是逃不出他手掌心。就连死也被他拉了回来,自己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想叫他帮忙把张太华接出来,但是又觉得不妥。 毕竟张太华在死人洞中生活了十年,一下子接出来肯定不适应。 外间的人又会如何看待她?徐苏能放过她吗? 即便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自己现在自身难保,还困在邾邪鈗辰手中。又怎能保护她?万一邾邪鈗辰根本就不想保护张太华,反而让之前害她之人再来加害于她。 想来想去,云末兮暂时也就不能再管她。所幸她已经习惯了死人洞中的生活,再住一段日子也没问题。 除了不让离开皇宫,她提什么要求邾邪鈗辰都同意,闲的无事就要了些书来看。 这天,云末兮正坐在院中看书。 “呦,这是谁啊!还真是你,云末兮!”不远处传来一声娇蛮的声音。 云末兮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只得上前行礼。 “民女拜见慧妃娘娘。” 徐慧妃趾高气扬的站在她面前。 当得知云末兮在霞辉宫的时候,心里嫉恨的抓狂,可因为玉髓丸不敢再惹恼邾邪鈗辰,看着眼前的云末兮,心中是恨的牙痒痒。 “你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躲在这里。” “娘娘说笑了。民女又没做亏心事,何来的躲?何况不是娘娘邀请民女进宫的,那不在宫中民女该去哪里?” “胆子越来越大了,以为有公子撑腰,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了?” “囚居于此,何来的撑腰。只是不知做错了什么?让娘娘这般气恼。” 徐慧妃看着云末兮年轻娇美的容颜,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白璧无瑕。 此生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颜,最见不得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 何况她竟然得到邾邪鈗辰的眷顾,还让她住在霞辉宫。 一时之间嫉妒的血气上涌,本就是强忍着的怒气实在压不住,一巴掌打了过去。 但是手掌没落下去,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徐慧妃怒不可遏的转头看,认出此人竟然是云末兮的身边的那个绿裙妇人。 她并不会什么武功,抽了抽手,没抽出来,被一个下人抓住手臂,这还得了,气的浑身发抖。 尖叫道:“贱婢!竟敢抓住本宫的手。来人啦!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跟在她身后的太监宫女一拥而上,去抓丽姑。 可哪里是丽姑的对手,随便一抬手蹬腿便踢翻了一片。 徐慧妃怒目道:“云末兮,这可是蜀国的皇宫,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造谁的反?民女本就是宋人,好心来拜见皇上和娘娘。没想到贵国倒是待客有道,几次三番为难加害。当真是欺云家好欺负不成?”云末兮厉声道,气势惊人。 转而对其余太监宫女喝道:“今日谁敢动我云家的人,就让他血溅当场。” 后面还想往上冲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又看着躺在地上哼哼还起不来的人,也就没人敢上前。 “反啦反啦!去叫侍卫来。今日本宫就要动你云家的人看看。”徐慧妃大喊着,使劲挣扎。 丽姑一松手,徐慧妃用力过猛往后栽倒,宫女吓得急忙拥过去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退到云末兮身边,戒备着护住她。 云末兮此时才有空,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丽姑,你怎么来了?” “是邾邪公子派人去茗烟坊接奴婢来的。” “啊?”云末兮到是有些意外。 “姑娘,你段日子都去哪里了?奴婢们都担心死了。日奇、月奇派出所有人到处找你。直到今早邾邪公子派人去接奴婢,大家才知道姑娘平安无事,还留在宫中。” “此时说来话长。等解决了现在的事再跟你说。” 两人说话间,冲进来一队侍卫,把她们围了起来。 徐慧妃也知道丽姑武功厉害,看到这么多侍卫到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把那个贱人抓起来。”她厉声命令道。 侍卫提着刀就砍了过来。 霞辉宫的人,包括朱雀,都没得到命令也不知道该帮那一边,也就只有立在一旁看着。 朱雀心想只要云末兮没有生命危险,她也不好得罪徐苏。 毕竟在他们看来徐苏是自己人。而云末兮——公子对她到底要如何处置还未可知。 丽姑已经跟侍卫交上了手。 正在这时。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院中众人都停住了动作,一起跪倒。 孟昶和邾邪鈗辰一起走了进来。 云末兮一直觉得奇怪,发现孟昶对邾邪鈗辰很是顺从,甚至有些惧怕,还以为是惧怕他的武功。 可是现在看邾邪鈗辰跟孟昶并肩进来,甚至他比孟昶还要倨傲,这可不是平民百姓可以做的。 即使再有权势,在众人面前始终都要顾忌,君臣礼数也是必须要遵守的。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七十五章 笼中之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即使再有权势,在众人面前始终都要顾忌,君臣礼数也是必须要遵守。 可是看邾邪鈗辰却毫不顾忌,孟昶看起来不但不怪罪,反而还有些谦让的意思。 就连进门时都略微侧身让邾邪鈗辰先走,这个小细节自然逃不过云末兮的眼。 孟昶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形,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陛下可来了。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徐慧妃顿时变得温声软语,撒着娇上前扯住他的龙袍,一脸的委屈,就差眼泪流下来了。 “谁敢给你委屈受?朕一定砍了他。” “云末兮竟然敢唆使她的奴婢动手打臣妾。” “喔?竟然有这种事,那就把那个奴婢拉出去砍了!”孟昶瞟了一眼云末兮。 自那日见鬼之后他便连云末兮也有些害怕,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知道那鬼是不是她招来的。 所以此时并不敢斥责云末兮。 “既然是民女的奴婢,要砍便先砍了民女吧!”云末兮不卑不亢的大声说道。 眼睛却是盯着邾邪鈗辰,她就不信他会不管。 邾邪鈗辰却是冷漠的站着。 跟云末兮四目相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个……”孟昶有些为难,眼睛撇了一眼邾邪鈗辰。 “爱妃啊云家是公子的盟友。既然犯错的是奴婢,自然是云末兮和公子处置就是了。你就不用管啦。相信他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孟昶说道。 “云家什么时候成了公子的盟友了?臣妾怎么不知道?”徐苏还想再说。 “对了,新进贡的西域绸缎到了。朕陪爱妃去挑几匹如何?”孟昶笑呵呵的说道。 走上前拥着她低声道:“就刚刚在御书房,公子跟朕说云家已经同意联合,很快便要一起离开。朕总不能还动他的人吧?” “这不可能!” “这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关键是公子既然如此说了,就是摆明要护着她,带她走。朕也不能不顾忌,可不能得罪他。” 徐慧妃无可奈何,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末兮和丽姑,不情不愿的跟着孟昶走了。 院中的侍卫、宫女太监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云末兮走到邾邪鈗辰面前,不情不愿的说道:“多谢公子!” “大小姐多威风,还需要谢吗?”他冷冷的嘲讽道。 “我就是那被囚在笼中的鸟,哪里还威风的起来。只是在笼中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笼子能挡住自由,也能挡住危险。如此看来,待在这里也不错。”她似笑非笑的说。 转身拉起丽姑头也不回走向自己住的偏殿。 看着她的背影,今日若不是自己出手,一个丽姑能打的了多少,她不但不感激,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让人动她。 他心中好气又好笑。 今日他去跟孟昶辞行,就走开这么一阵子,徐苏便找准机会来捣乱。 朱雀走了过来,“公子几次三番警告徐苏,但她还是不管不顾,要置云末兮于死地。要不要属下去传来她,再施与训诫?” 他冷冷一笑,“她也算准了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目前既不会杀她,也不会毁了她。再说玉髓丹她都不怕,还有她怕的?” “所以公子就去找了孟昶?” “这里毕竟是蜀皇宫,就怕暗箭难防。云末兮不会武功,一个疏忽就会有危险。只有孟昶出面阻止,没有孟昶支持,她没有那么多人手,也好控制。” “可是公子为何要一直护着云末兮。”朱雀实在好奇,看公子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 邾邪鈗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吓得低下头,急忙说道:“属下多嘴!” “女人阴狠起来当真比蛇蝎还毒辣。你跟丽姑一起保护她。过几天便离开。” “是,属下明白!” 这时玄武急冲冲走了过来。 “禀公子,宋军已经集结,不日就将攻蜀。” “何人领兵?” “魏王赵霆为先锋,晋王赵光义为主帅。” 邾邪鈗辰脸色阴沉,没想到这么快,心中担忧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蜀国能守得住吗?”朱雀担忧的问。 “守不住。” 玄武和朱雀对视一眼,有些意外他这样说。 “那能支撑多久?”玄武也忍不住问。 “长则数月,短则月余。” “这么不堪一击?那咱们是不是要帮孟昶,否则宋国势力越来越做大,将来恐无法压制。”玄武说道。 邾邪鈗辰脸色冷然,只是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朱雀和玄武低下头也不敢再出声。 偏殿内。 云末兮拉着丽姑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讲了一下。 虽然说的若无其事,可丽姑早已听的心疼不已眼泪流个不停。 “没想到受了这样的苦。都是那徐苏和孟昶害的,来日一定让他们偿还。”丽姑咬牙咒骂。 “放心好了。他们日子也不长了。” “姑娘怎么知道?奴婢进宫前,日奇让转告。魏王已经带兵集结在边境,不日就要攻打蜀国。” 云末兮笑了笑,“这不是迟早的事吗?魏王来蜀国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月奇把查探到的消息和蜀国布防都交给了殿下。” 丽姑看了一眼云末兮,“姑娘失踪,殿下很是担忧,奴婢看的出来他对姑娘是上了心的。还说姑娘必定是被困在宫中,只是靠云家的力量即使要救,也会两败俱伤。只有灭了蜀国,姑娘才能真的自由。所以殿下才着急的走了。果然没多久就带兵到了边境。” 看云末兮还是不说话,她又问道:“奴婢的意思,姑娘明不明白?” 云末兮眨着大眼睛,明知故问:“要明白什么意思?” 丽姑急道:“当然要姑娘考虑一下魏王殿下啊!奴婢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他又对你有意。” “有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就别操心啦!再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妻妾成群。那徐苏的嘴脸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想跟这样的女人们整日斗来斗去。”云末兮说着,心里想到了张太华。 “这男人啊,就算是平民百姓,只要养得起,谁不想娶个三妻四妾的,那都是正常的事。” “好啦。今儿好好的怎么说这个?” 丽姑眼眶更红,“还不是因为这个家里没有一个男主子,所以这些人都欺负你。要是有一个有能力保护你的男主子,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奴婢不为你操心,还有谁会为你操这份心。”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七十六章 棋逢对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想起云末兮从小的遭遇,丽姑更是心疼,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云末兮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 “从小就是你照顾我。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娘亲。你爱护我的心,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如若此生不能如愿,那便是我的命。全心全意把云家打理好,再说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 “姑娘如此高洁聪慧,心高气傲是自然的。随你的心吧!老爷和夫人就是至情至性之人。你是他们的女儿,自然也不会例外。”丽姑只得说道。 随即又叹口气,“只是奴婢终究不能相伴一辈子,终有一日会先你而去。但愿在奴婢死前,能看到你有满意的归宿,这样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云末兮忍不住眼眶一红,强笑道:“你别忘了我五行八卦都懂,给你算过命,一定会长命百岁陪我一辈子的。” 丽姑笑了起来,“奴婢自然是要长命百岁伺候姑娘一辈子的。别人伺候,奴婢可不放心。” 两人握着手又说又笑。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朱雀走了进来。 “云姑娘,公子有请。” 云末兮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书房内,邾邪鈗辰坐在靠窗的圆桌边,眼睛盯着桌上的棋盘。 两人走了进去。 “公子,云姑娘到了。”朱雀恭谨的禀报。 邾邪鈗辰头也没抬。简短的命令:“坐下!” 云末兮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朱雀退了出去。 两人默默的下着棋。 “那日……谢谢你救我。”云末兮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声感谢的话。 内心一直对他都是探究和敌对,可是那天在死人洞中,他一身白衣,踩着累累白骨向她走来。 那一刻犹如拨云见日,把她从绝望和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虽然对他依然是戒备的,心中却已增加了一丝好感。 她素来恩怨分明,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该心存感激的,她还是想感激。 邾邪鈗辰好似没听到,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没有回应。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许久 “我输了!”她放下最后一颗黑棋,已知自己退无可退,只得认输。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她,“你今日心不稳。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公子能静下心来,我可做不到这么好定力。” “何事让你定不下心来?” 云末兮看向窗外,指着外面天空中自由飞过的鸟,说道:“囚中之人,笼中之鸟。实在很难做到处之泰然。” 他嘴角似笑非笑,“你不是说笼子也有一个好处,可以保护鸟儿免受外界的侵扰?” “即使再安全,毕竟是鸟儿。自然是希望自由的飞翔,那怕有风险,但也有自由的乐趣。谁愿意受制于人。” “在这乱世,本就没有一片乐土。你云家势力再大,觊觎云家的人数不胜数。不说其他,就说这蜀国,即使你有数万隐卫,能跟千军万马相匹敌?想逃出去,只怕也要折损不少。所以何不考虑跟我结盟?” “公子的建议,我会认真再考虑。毕竟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何事?” “蜀国马上就自身难保,公子作何感想?” “你就这么肯定宋能吃掉蜀?” “蜀国已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强弩之末。只是地势阻隔这么多年免受了侵扰,可这毕竟阻止不了宋军。早晚而已,莫非公子觉得它还有反击之力?” “嗯,所以本公子还留在这里。”邾邪鈗辰慢条斯理的把棋盘整理好。 云末兮不解的看着他。 他抬头,盯着她的眼睛,邪魅一笑,“看宋如何吃掉蜀。这么热闹的盛事当然不能错过。” 她也瞪着他,眼睛晶亮狡黠,微微一笑,“公子还真是神秘莫测,只是如此对待盟友,未免让想跟公子结盟的人心寒。” “喔?那要看结盟的是谁。如果是你,本公子答应你——永不相负!”他淡淡的说。 四目相对。 云末兮仿佛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认真、一种承诺。 那一刻她差点相信了,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呢? 转而拿起一枚棋子。 “我刚才输在定力。重新来一局,这次可是全力相搏。如果赢了,公子可否答应一件事?”说着,将棋子落了下去。 “除了放你走。任何事都可以答应。”他微微一笑,也落下一枚白色的棋子。 “如此,公子可要小心了。”云末兮自信的说道。 两人静静的下棋,心无旁骛,满世界仿佛都寂静无声。 当落下最后一子的时候,她舒出一口气,“公子好像已无退路。” 邾邪鈗辰不以为然,点点头,“你赢了。” “那我可以提要求了?” “说吧!什么事?” 云末兮知道自己的棋艺,和他十战有七战是输的。 刚才一局自己也算尽了全力,只是感觉还是赢的过于轻松,莫非是他有意想让?可是刚才棋局中,自己并没看出他想让的痕迹。 不禁好笑,他怎么会故意相让,莫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于是高兴起来,“也不会为难公子,只是希望丽姑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毕竟云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裁定。既然我不能出宫,那就让丽姑帮忙传递吧!公子能答应吗?” 他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本就可以自由进出,没告诉你?” 云末兮愣了楞,“喔可能她忘记提了。那我换一个要求。” “不行!” “那我今天不是白赢了。” “所以你今日还是输了。”他笑了起来。 看到他笑,第一次笑的那么自然,不包含任何深意,没有任何冰冷的寒气。 一个开心自然的微笑——他竟然会如此笑,云末兮有些吃惊。 随即又很气愤,叫道:“你是猜到我会提什么要求,所以故意不落痕迹的让我赢,然后再把我耍一圈,看来公子很喜欢耍弄别人。” “你也不傻,这么快就想通了。”他笑着站起来不再理她,径直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憋不住轻笑出声。 门外的玄武和朱雀吓的不轻,从未听见过公子的笑声,就像一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和愉悦。 屋内的云末兮却很是气恼,跟着冲出来疾步走回偏殿。 “丽姑……丽姑……” “奴婢在这里,怎么了?这么急三火四的。”丽姑急急的跑过来问。 “邾邪鈗辰是不是告诉你可以自由进出皇宫?” 丽姑点点头,“是啊,他给我一块腰牌,说奴婢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替姑娘办事,这样姑娘才能安心待在宫里。不过他说你已经知道此事。” 云末兮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哼,这个人就是心思深沉,一件简单的事,他要算计半天。” “你说什么呢?奴婢没听懂。” “没事啦。不理他。对了,我一会写一封信,你带出宫交给月奇。” “是,奴婢收拾一下就走。”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七十七章 兵至剑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在霞辉宫待了几日相安无事,邾邪鈗辰也没再找她去下棋,她也落的清净,安心的在偏殿里调理身子。 徐苏和孟昶也再没来打扰过。 霞辉宫的正殿中,三个青衣人正在候着。 邾邪鈗辰走了进来。 玄武躬身道:“盯着云家的人目前没发现有异动。自从云姑娘进宫以后,云家的一切正常运作。并没有任何变化。” 邾邪鈗辰斜靠在软榻上,闭目不语。 玄武汇报完,便退到一边。他知道邾邪鈗辰不说话就是没问题。 另一个青衣男子叫青龙,上前说道:“国内一切安泰。只是公子所请之事,朝臣都反对,皇上也无奈,最后还是决定不会派兵增援蜀国。”说完退到一边。 邾邪鈗辰没说话,可是身上透出的寒气让三人都心中发颤。 “白虎那边的消息呢?”过了半响他才问。 最后一个叫白虎的青衣人急忙回答道:“南唐有消息,有个猎户曾经在山中捡到一个竹卷,上满模糊的记录了云梦山的一些信息。” 邾邪鈗辰睁开眼,精光一闪。 白虎看他没再说话,也躬身退在一边。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邾邪鈗辰的四位贴身侍卫,在他所有属下中最是机智,武功高强,所以特别受重用。分别统领属下,管辖不同的事务。 “白虎,你的所有人调派到南唐,继续查找。至于青龙可以回去了。” “是。属下告退!”青龙和白虎说着,退了出去。 “那个云辰奇查到是什么人了吗?”邾邪鈗辰问玄武。 “此人奇怪的很。云家的下人并不知道有此人。属下派人多方打听,都没查到。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云姑娘没有成亲。也没有定过亲,这个是从扬州云府打探来的消息。” “云家没有这个人?那他现在何处?” “失踪了,芙蓉城都查过,没有这个人,也许是离开了蜀国。” 邾邪鈗辰对此人始终想要探查清楚,他的仪态谈吐绝对不是一个下人。 何况还有那一个吻…… 他坐正身子将思绪拉回,也许这一切只是云末兮为了推掉册封,想的计策。 她什么鬼主意想不出来,又是胆大包天的人。 他宁愿这样想。 “宋军目前怎么样了?” 玄武回禀道:“势如破竹,已经到了剑门,那魏王赵霆果然用兵如神,要不是地势山险,只怕已经逼到芙蓉城下了。” “赵霆……”邾邪鈗辰想起扬州时的情形,虽没亲眼见到他,可是他如何攻下扬州,如何治理扬州,自己可是亲眼看着的。 “据传回来的消息,赵霆凡战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魏王府亲兵数千,跟随他多年,身经百战,都是他亲自操练授武。蜀国的城池大多都是攻打一两日内便被攻克。有的甚至不战而降。” “赵光义呢?” “他虽是主帅,但其在军中威望和领兵指挥作战上并不如赵霆。不过兄弟两配合的不错,所以此次攻打蜀国很是顺利。” “嗯,这么短时日就已到了剑门。确实不容小觑。多派人手盯住,这个赵霆将来会是个劲敌。只要有机会下手,能除掉则除掉。”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公子,皇上请公子移步正阳殿,有要事相商。” “嗯!”慵懒的回了一声。 太监还想再催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转身退到门口候着。 等邾邪鈗辰带着朱雀、玄武,慢腾腾走进正阳殿时,孟昶和大臣们商议半天无果,早已经等的不耐烦。 孟昶看到他,想发火又忍住,“公子,你可来了。还要烦请公子给朕出出主意,这宋军都已经到剑门。剑门关一破就可以直捣芙蓉城。” 邾邪鈗辰在首座上坐下,淡淡的品一口茶。 “那皇上要本公子出什么主意呢?” “两国结盟多年,如今蜀国有难,公子怎可不管。至少应该派兵支援。” “蜀国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本应是一方强国,没想到却毫无还手之力?被人数日便攻到了剑门。” 孟昶愣了一下,“这……这,公子何意?” 邾邪鈗辰冷笑道:“这些年皇上只顾安逸享乐,蜀国早已是外强中干,一副空壳,本公子就算派再多军队增援只怕也是徒劳而已。” “公子莫非要见死不救?”孟昶脸色铁青。 “这么多年本公子帮蜀国还少吗?中原数十年战乱唯独蜀国偏安一隅,难道是你的功劳?你不但不思图志,反而荒淫无道,民不聊生。还有脸跟本公子要兵?” “你……你,这些年蜀国依附于你,每年进贡那么多财物。明里暗里剥削蜀国,你现在说蜀国是空壳?又是何人将蜀国弄成一幅空壳的?”孟昶大吼,这些年忍受他,如今也不再惧怕,一股怒气全吼了出来。 邾邪鈗辰邪邪一笑,“看来你对本公子很大的怨气啊!” 孟昶气得发抖,浑身肥肉仿佛都抖了起来,大吼道“来人啦!把邾邪鈗辰给朕拿下……” 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 扭头一看,刚才还坐在下面品茶的邾邪鈗辰,已经冷笑着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仿佛千金之重压了下来,顿时站立不住跌坐回龙椅上。 “公子这是干嘛,有事好好说。”他抖着声音,吓出一身冷汗。 殿中那些大臣都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白影一闪,邾邪鈗辰就站在了孟昶身后。众人素来知道邾邪鈗辰的厉害,都吓的不敢出声,更没人敢拼死去护驾。 邾邪鈗辰剑目一扫,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你看看你们,平日中饱私囊,一个个脑满肠肥。蜀国数十万军队,那宋军区区十数万人,你们谁敢请缨出征,去跟宋军决一死战?”他冷声问。 殿中众臣头低的更深,静寂无声,就差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被派到。 “蜀国不缺兵不少粮,唯独缺的是明君、贤臣、良将。却还要他国派兵增援,不觉得可笑?” 孟昶和众臣都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 邾邪鈗辰走到台前,厉声道:“现在只有两条路,派重兵死守剑门,不能再让宋军前进一步。剑门若守住,蜀国还能活;剑门守不住,你们要不以身殉国,要不就当亡国君臣。” 孟昶附和问道:“何人愿挂帅?” 底下众人都不出声。 “王昭远,你可愿意领兵前往剑门增援?”孟昶只得点名问道。 第七十八章 最后机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王昭远,你可愿意领兵前往剑门增援?”孟昶只得点名问道。 王昭远是蜀国的大将,出身将门,年轻时也曾建立功勋,只是多年未有大战,他也跟孟昶一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此时被点名,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殿中跪倒,“臣愿领兵前往,誓死守住剑门。”虽是如此说,可却听的出来不情不愿。 邾邪鈗辰斜睨一眼孟昶,不无嘲讽的说:“如今需要的是振奋士气,蜀国百姓也不想国破家亡。如果能御驾亲征必定能大震军威,得到举国上下的支持。民心稳固,地势相助,宋军再强也不易轻易攻破。皇上可愿意?” 孟昶顿时听的一脸惊吓,慌乱的说道:“朕……多年未曾舞刀弄枪......就连骑马也几乎忘记了。如何亲征?” 丞相李昊最会逢迎圣心,急忙附和说:“皇上可不能亲征。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不在朝中,朝事无人做主,万万不能。” 孟昶急忙点头,满眼的赞许。 “那就太子代替皇上亲征。振奋士气,如果太子和王昭远能上下一心,领兵得当,抵挡宋军还有一线希望。可如果你二人不齐心,不抱着拼死护国的决心,那天罗神仙也救不了蜀国。”邾邪鈗辰冷冷的说。 孟昶急忙附和着说:“对,那就皇儿,你替父皇亲征。一定要坚守剑门。” 一向低调的太子孟玄喆是孟昶和张太华所生之子,刚出生时两人还年轻,也还恩爱,孟昶当即便将这个刚出生的长子立为太子。 可后来张太华离奇薨世,孟昶便越来越不待见他。 本来早有了废黜太子的想法,只因徐慧妃一直没有产下皇嗣,也就一直未施行。 而孟玄喆无人管教,素不习武,骄奢淫逸惯了,如今听到让自己出征,心中惊惧。 但一想众多皇子本就竞争激烈,太子之位若不是朝中老臣支持,早已岌岌可危。此次是难得的出头机会,若是拒绝恐怕父皇更有废黜自己的借口。 何况剑门派驻了蜀国重兵,又有大将军王昭远一同前往,若是此战胜了,也可巩固太子之位。 孟玄喆想到这些,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从未经历过磨炼,不知道什么是残酷的战场,大步走上前跪倒。 豪迈的说道:“儿臣愿带兵出征,增援剑门,誓死据守剑门。” “好!”孟昶激动的站起来,“皇儿果然有朕当天的风采魄力。不愧为蜀国太子。哈哈哈……” 孟玄喆这么多年第一次受到父皇的称赞和肯定,心中激动兴奋,差点感激涕零。 殿中众人看到已经商议好了出征人选,其余人也都松了口气,众人又开始兴奋的商议起出征的具体事宜来。 一个个积极进言,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邾邪鈗辰看着一帮君臣的嘴脸,实在厌烦,便不再理会这些人,自行走出了大殿。 玄武和朱雀跟在后面。 玄武忍不住问道:“公子,派太子和王昭远去,真能抵挡的住宋军吗?” 邾邪鈗辰看着远方的天空,天上的云飘忽不定,变幻无穷,一会聚拢一会分散,远处看去还是偌大的云层,到了近前却又分成了数片。 就像这无定的乱世,分分合合,大鱼吃小鱼,谁又一定说得准? 眼中神色莫测高深,又带着遗憾和惋惜。 蜀国,经营多年,这块肥田为他提供了许多所需,本想着养肥了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收割,可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现在身份所限吃不了蜀国,有许多无奈。 时机是最关键的,若是再给他一些时日便不会拱手让人。 可如今只有眼睁睁看着宋国一日日做大,自己养肥的猪就要被别人宰割,再要夺回来可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他闭上眼,心情很是烦躁,“蜀国已无人可派。这是最后的机会。成与不成,就看他们自己。” 从正阳殿回来,他便一直在书房。 朱雀端了精致的饭菜进来,也几乎未动。 面前一个沙盘,他静静的看了许久,心中却在推演宋军此次攻蜀的整个过程。 根据这次宋军的速度和战略,发现宋军对蜀国的兵力部署、山川形势,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如此神速又安排得当的部署。 莫非蜀国出了尖细?又或是赵匡胤早已派人到蜀国打探详细? 可是能打探如此清楚,一定是有非常熟悉蜀国,或者有人指引。 回想宋军攻扬州,他也曾亲历。 李重进那么熟知作战守城的将军,赵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进了城。 到跟此次攻蜀有一些类似。 是赵霆亲自探听的消息,亦或是有人相助? 莫非赵霆竟然有如此之强的巨大情报网和侦测能力? 赤鸢! 脑中跳出这个名字,难道是云家?可能吗? 邾邪鈗辰剑眉深锁,看向窗外。 已是月上中天,月圆而大,照的整个霞辉宫雪白一片,有如白昼。 庭中的几棵树都已经枯黄树叶掉落,此时停了几只鸟,月色下分外的凄清。 霞辉宫因为是邾邪鈗辰专属的宫殿,虽然他一年也来不了几天,这里却是整个皇宫里唯一可以不种植花草的地方,特别芙蓉树这里没有。 所以霞辉宫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安静的所在。 此刻,今夜,月圆夜……尤其清冷。 “朱雀!”他叫,突然很想知道云末兮在做什么,可是安歇了。 一人推门进来,却不是朱雀,而是玄武。 “公子有何吩咐?” “朱雀呢?” “她跟云姑娘出去了。喔,说只是想在皇宫内走走。” “这么晚了她出去干什么?”他的脸色顿时阴沉。 “属下起初也不同意,可看朱雀和丽姑都陪着,想来在皇宫中也不会出岔子,只是没想到她们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邾邪鈗辰腾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去。 玄武暗暗后悔,若是再出什么事只怕自己这次小命真的保不住了,急忙追了出去。 ******** 云末兮带着丽姑和朱雀。穿着黑色的衣服,天一入黑就出了霞辉宫。 有朱雀在,又有令牌,所以在皇宫中走动,没有人敢盘查。 特别又是今夜——十五月圆夜。 本来就全城宵禁,皇宫内也不允许乱走动。 所以三人一直走都没遇到什么人。 进入旧皇宫地界,更是连巡逻的禁军侍卫也都没有了。 寂静漆黑的废弃宫宇,层层叠叠,只有三人轻微的脚步声。 身后的影子被月光拉的修长蔓延。 “喵喵……”一阵好似婴儿的哭声,突的在远处传来。云末兮握着丽姑的手一紧,循声看去,屋顶上窜出一头黑色野猫,瞪了三人一眼,怪叫着跑远。 暗中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七十九章 神秘北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暗中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翠薇宫门口,云末兮看了看外面,此地依然是破旧的样子,宫门紧闭。 丽姑以为她要进去,可是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朱雀也以为她是想到翠薇宫,犹豫了一下也只得跟上。 这段时间邾邪鈗辰命朱雀跟着云末兮,一是为了监控她的行动不让逃走。另一个原因也是保护和听她差遣。 只要不出皇宫,是不管云末兮做什么的。 自从上次以后徐慧妃也知道动不了云末兮,自己只会吃亏,也就没再来找茬。 云末兮待朱雀真诚亲切,半月时光朝夕相处反已将她当成了朋友,而朱雀也不再似起初那般冷漠。 入夜后云末兮突然提出想出霞辉宫走走,朱雀想着陪她随意走走也无大碍,便陪着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却并不是随意散步,而是直奔旧皇宫。 绕过翠薇宫,越走越荒凉,宫殿房舍都很小很旧,想必是当年宫女太监的住所。 看到了一座小山,绕了一圈正好跟翠薇宫后院相隔不远。 云末兮站在山下,犹豫了一下便要往上走。 “云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朱雀挡在前面,劝阻道。 “我只是好奇这里是做什么用呢?你看上面隐隐的还能看到小亭,莫非是以前旧宫的御花园?”云末兮指着高处并没有回转的意思。 丽姑顺着看去,果然看到黑郁郁的树林间好似有亭台的尖顶露出来。 “这么晚还不回去若是被公子知道了会责罚的。”朱雀没有相让的意思。 “他自己都说了只要不出皇宫我可以自由行动。姐姐若是不愿相陪,那先请回吧!我和丽姑上去。” 丽姑也怕云末兮再有闪失,也劝道:“姑娘,不然白日再来吧!” 云末兮看了看月色,“你们都不用劝,今夜我必须上去看看。”语气坚定不容商榷。 丽姑自然不敢再说话。 不再理她们,云末兮径直往上走去。 丽姑只得跟上,朱雀又不能强绑她回去,跺了跺脚只得追上去。 走着走着前面就仿佛已经没路了。四处茅草重生,荒废十年无人来的地方自然难以行走。 树木也都长的异常高大,遮天蔽日,就连月光也都看不到,只有窸窸窣窣的从树叶间漏了些下来。 云末兮走的异常艰难。 “姑娘,咱们来此做什么?”丽姑忍不住问。 她转头神秘一笑,“别着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看她实在难行,茅草都割到脸上她也不管不顾,丽姑心疼,干脆上前背起她。 “还是丽姑对我最好。”云末兮笑嘻嘻的说。 “奴婢是怕有什么蛇虫野兽要是咬了你,还有这些茅草若是把你的脸划烂了以后可嫁不出去。”丽姑笑道。 “嫁不出去也好,反正有丽姑陪着,我才不怕。”云末兮舒服的靠在她背上,就像个撒娇的孩子靠在母亲背上。 后面的朱雀看着,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想想自己从小都没有爹娘,跟着老主子和公子。所有记忆都只有冰冷和严酷的训练,然后便是充满了血腥和争斗的生活。 她一直以为人都应该这样活着,可是自从认识了云末兮,那是除了老主子、公子和玄武、青龙、白虎之外,她此生唯一亲近,唯一说过这么多话的人。 她才渐渐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女子,也可以穿红戴绿,也可以欢歌笑语,甚至可以撒娇赖皮。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普通女子可以拥有的,自己永远也不会有。 朱雀低下头,有些黯然神伤。 因为背起了云末兮,剩下两个会武功的人反而走的比较快,小山并不大,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云末兮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快放我下来。我们都小心一点。” 丽姑依言放下她。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小心的往前走。 看到不远处还算开阔,地上有一个洞口,云末兮走过去,洞口也就是容纳一个人的身体进出的大小,探头往里看下面黑漆漆,不知道有多深。 凑近往下闻了闻,那股熟悉的恶臭扑面而来。 果然没错,下面就是张太华所住的那个死人洞。而这里,一定就是平日丢弃尸体的那个唯一的小洞口。 云末兮看了下四周,借着月光,看到有一条小路。 于是朝两人使了个眼色,丽姑背起她,往小路走过去。 走着走着,一直在下坡。 突然听到有声响传来…… 透过树丛,到了前面有一座荒废的宫殿。 此时院门敞开着,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云末兮做了个手势,三人便隐在树丛后,静静的站着等。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敞开的院门中,突然飘出几个骷髅,每个骷髅被一团幽暗的光环绕着,一阵白一阵绿,似有似无,在空中飘飘悠悠。 后面跟出来一群牛鬼蛇神。 面目狰狞的红发小鬼,抬着大铜锣。 最后走出来牛头马面。 月光照着这一切如此的真确而惊悚。 在这荒山废弃的破旧宫殿之中,夜黑风高,阵阵阴风吹过,身旁的树叶轻微的沙沙响着,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切走到了身边。 云末兮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可此情此景回想起自己在死人墓穴中的情景,忍不住心悸。 丽姑之前也从茗烟坊的门缝里偷偷看过,正是芙蓉城中每月月圆时,会出现的鬼域使者。 又是惊诧又是奇怪,鬼蜮使者为何在这里出现,主子为何又正好要来这里。 等到一群鬼域使者走的不见踪影。云末兮便从丽姑背上下来,向那所荒废的宫殿走去。 两人跟着她走到近前,只见宫门上破烂的写着“北宫”两个字。 北宫是蜀国旧皇宫多年前的冷宫所在。 大门敞开着,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了声响。 云末兮轻轻的走了进去。 里面院子很大,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 院中地上却并不像翠薇宫那么荒废,并没有太多的荒草。 丽姑反而比较紧张,很担心突发的事情会对云末兮不利,所以警惕的跟在她身后。 四周找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再看到任何鬼怪。 云末兮心中有些奇怪。 “姑娘,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刚才那些鬼蜮使者是偶尔经过这里?还是这里有一道地狱之门?” 听她如此说,云末兮突然眼睛一亮,“多亏你提醒。”说着就急忙搜寻,最后停在了左边的偏殿。 丽姑一头雾水,也跟着进去。 第八十章 阴暗之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一头雾水,也跟着进去。 只见云末兮站在殿中,盯着殿里的一尊老君像。 丽姑和朱雀也才发现,这个偏殿中没有任何摆设和物件,只有一座老君像却是羽羽如生,异常的崭新,足有一人高。仔细看确实比较怪异。 她围着老君像走了一圈,推了推,没有动。 “丽姑,你和朱雀合力,推推看。” 二人依言一起推,雕像竟然开始移动,滑向一边。 下面露出一个偌大的洞口,一排台阶延伸下去,依稀还有光线透上来。 她脸上显出兴奋之色,刚要走下去。 “等等,让奴婢走前面,朱雀走后面,保护姑娘。”丽姑急忙阻止。 “好吧!你小心一些。”云末兮叮嘱。 丽姑点点头,当先走了下去,云末兮和朱雀跟在后面。 台阶还挺宽敞,前面有光线透过来所以并不难行。 走下去才看到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墙壁隔一段就有一个油灯亮着。 在长廊里走了一阵,隐隐听到有哭声和说话声传来。 三人对视一眼更加警惕,悄悄的走过去。 女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而且不只是一个声音。 “别嚎了,再嚎老子宰了你们。”一个男子粗哑的吼道。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老三,你看那个红衣裙的小丫头,多俊俏,要不乘他们没回来,老子先玩玩?” 粗哑嗓子说:“二哥,谁敢动这里的人啊!上头可都是要处子。万一出了纰漏,咱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看你那个胆,处不处子的,谁知道?就说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不就行了。呵呵呵……”尖细声音笑起来更加的尖细难听。 “不行,二哥,听说之前有一个兄弟就想动这里的姑娘,后来死的很惨。咱们还是算啦。二哥你要是想了,等明天出去三弟请客咱去玩个痛快,可好?” “好啦好啦!真扫信。”尖细声音不耐烦的吼道。 云末兮三人慢慢走近,偷偷往里看,只见一个壮汉和一个瘦小的男子,正在喝酒。 里面有一道门,门上是木栅栏。远远看到里面好像关了一些女子。 云末兮正在思量,是进去还是再等等。 便看到里面一面墙壁上显出一道门户,两个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上头要用了。再去提一个来。”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对刚才喝酒的两人说。 “今夜不是已经提过一个了?”瘦小男子问。 黑衣男子不耐烦道:“今日要两个。别废话。快点提来。” “是是,两位大哥稍等。”瘦小男子尖细着声音急忙点头。 转头对粗壮男子说道:“三弟,你去把那个红衣小娘子提出来。” 那个粗壮的男子起身从墙上拿了钥匙便走了过去,打开牢门,里面的女子都吓得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哭泣着瑟瑟发抖。 粗壮男子走上前一揪就把那个红色衣裙的少女提了出来。 少女被提的双脚离地,顿时尖叫不止,双手双脚拼命踢打挣扎。 桌旁的瘦小男子听的心烦,站起来走上前“啪啪啪”连续几个巴掌打在少女脸上。 少女顿时被打的半晕过去,瘦小娇嫩的脸颊红肿起来,惊吓的瞪着大眼,只是巴啦啦的流着眼泪,吓的叫不出声来。 “吵什么吵,吵的老子心烦。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你能来这里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再敢吵,割了你的舌头。”瘦小男子说着又是一巴掌。 红衣少女又疼又害怕,惊恐的看着四个男子,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云末兮气的发抖,恨的牙痒痒,丽姑想冲出去,被她一把拉住,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丽姑点点头,偷偷在墙下角落里捡起几块小石子。 那边一个黑衣男子接过红衣少女,点了她的哑穴,扛在肩膀上,就走进了那道石门。另一个黑衣男子也跟了进去。 丽姑迅速出手,两个黑点飞了出去。 壮汉和瘦小男子正要返回桌边继续喝酒,就被飞过来的两个小石子点了穴位,晕倒在地上。 丽姑石子出手的同时人已飞射出去,正好挡住了那扇正要关闭的石门。 云末兮和朱雀急忙跟过去,三人闪了进去。 石门也随之关闭。 前面的两个黑衣人走的还不远,为怕他们发现打草惊蛇,丽姑背起云末兮,跟朱雀两个人用轻功远远的跟在后面。 前面两个黑衣人武功自然不如丽姑和朱雀,所以并没有发现后面的异样,只是扛着红衣少女一路往前走。 这个走廊比刚才进来的还要长,看样子修建也有些年份了,一路上都有油灯点着,干净整洁,油灯也是满的,看来经常有人来打理。 终于看到前面光亮起来。两个黑衣人转进了一个屋内。 三人隐过去从缝隙里往里看,只见屋内站着两个又胖又壮的嬷嬷,撸胳膊挽袖子已经在等着了。 屋内有一张塌,还有一个热气腾腾的水池。 两个黑衣人将红衣少女放到塌上,便从旁边的一个门里退了出去。 两个嬷嬷二话不说,上前动手便脱少女的衣裙,少女惊恐的喊叫,用力反抗踢打。 可是两个嬷嬷力气似乎很大,一个按着一个撕扯衣裙,熟练的配合一会便把少女剥了个精光。粗野的拽起少女一把将她推进水池里。 嘴里骂着:“老娘只是伺候你沐浴,如若再吵割了你舌头。” 少女经历之前被打,此刻看只是要沐浴,也怕真的割了自己舌头,便抖着身子不敢再吵,任由两个嬷嬷踩进水池里粗野的给她擦拭。 两个嬷嬷只是随意的用麻布在她身上搓了几下,就像应付了事,就将少女扯了起来。 拿过一套衣裙粗暴而熟练的给她穿上,竟然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袍,腰带一扎,便好似弄好了。 一个嬷嬷端过一个碗递到少女面前,厉声命令道:“喝下去!” 少女被她声音吓的一颤,犹豫了一下,那个嬷嬷不耐烦的上前一手掐住她的后脖颈,一手将碗凑到她嘴边,逼着她张开嘴,灌下了碗里的汤水。 靠门的墙边垂着一条绳子,另一个嬷嬷走过去扯了扯。 不一会门便开了,这次走出来的竟然是两个太监,径直朝少女走过去。 云末兮看去,少女此时有些不对劲,不知刚才喝的是什么,看她有些摇摇欲坠站立不住,被两个太监上前直接杠了起来,从来的门里走了进去。 云末兮朝丽姑点点点。 丽姑一闪而入。 两个负责沐浴更衣的嬷嬷,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点的昏睡过去。 云末兮急忙走进去,贴到那扇太监消失的门上,往里听了听好似有动静。 没有贸然进去,只是轻轻的推开一条缝,往里看去。 第八十一章 处子之血(元旦加更)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没有贸然进去,只是轻轻的推开一条缝,往里看。 这间屋子特别的空大。 里面正中央驾着一个“大”字型的铁架子,上面此时正绑着另外一个少女。 云末兮以为绑着的少女穿着红裙,可是仔细一看,少女浑身都被扎满了血色的小窟窿,血从里面流出来,浸染了白色的袍子。 而她身上的袍子跟刚送进来的少女身上的是一样的。 她的心一抽,这是什么刑罚?如此残忍! 铁架上的少女大概已经绑了一段时间,头垂着,一动不动,指尖上还有一点点血慢慢滴下来,人却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只听到一个声音不耐的催促道:“还不快点,磨蹭什么?” 云末兮吃了一惊,竟然是徐苏的声音。 再将门推开一些,往里看去,这才看清楚,大字型的铁架下有一个大圆盘,就像一个磨盘。能接住少女滴下来的每一滴鲜血,然后顺着一根管子,流入前面的一个大木桶中。 而徐苏此时正闭目泡在木桶中,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掩盖住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她。 浓重的血腥味也随着热气弥漫的满屋都是,令人作呕。 铁架下本就有两个太监在伺候,听见徐慧妃催促,急忙摇动扶手,带动下面的齿轮,铁架慢慢的分成了两层。 原来铁架有两副,一副绑着少女的上面布满了许多小孔。 另外一幅上则是密密麻麻尖利的钢针。 当摇动以后,两副铁架慢慢合拢,钢针便会穿过小孔刺入少女全身体内,血就慢慢流淌出来,滴入圆盘最后流进木桶中。 徐苏竟然用少女的鲜血浸泡沐浴。 此刻随着铁架分离,满是钢钉的铁架上,又锋利又长的一根根钢钉,从少女身上抽了出来,都还滴着血,有得甚至沾了血肉,就这样从少女的身体上硬生生的拔出来。 而铁架上的少女毫无声息,钢钉抽出,身子更加瘫软,垂挂在上面。 太监上前解下她,就像一个被抽干的布偶,软软的被抬了下来。 本是白色的袍子此刻已是鲜红潮湿,脸上却是苍白铁青,早已气绝。 云末兮的脑中嗡的一声,就像一个响雷在耳边响起,炸的她瞬间有些眩晕迷失。 为何会如此残忍,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活活的被钉死,而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里面徐苏的声音再度响起,“看你们办的事,找的什么货色,竟然只流了这么点血,本宫的皮肤都泡皱了。” “娘娘赎罪,刚才那个药是干瘦了些。不过刚送来的这个好,脸色红润着呢。”铁架旁的一个太监谄媚的说道。 “哼,看你也是皮痒了,越来越不会办事。”徐苏闭着眼轻斥道。 “奴才该死,只是娘娘别气坏了身子。等用完药再处罚奴才也不迟。”太监讨好的说着。 徐苏似乎很是宠幸这个太监,并没有真的斥责的意思。 闭着眼鼻子里哼了哼,“贾贵那边的货都备好了吗?” “回娘娘,已经送走一批,还有一批马上就送走。”太监回道。 徐苏睁开眼斜睨了一眼刚送来的少女,皱眉道:“这个姿色还不错,为何送到这里来?应该送去给贾贵才是。” 太监看了一眼,也是有些吃惊,急忙说道:“贾贵那边的挑选的都是姿容绝佳的,想必这一批姿容都不错,这个娘娘就留着享用吧!姿容姣好的处子之血效果也好,娘娘用了定会疗效倍增,容光焕发,青春永驻。” 徐苏对这话很是受用,也就不计较少女的长相,重新闭上眼睛。 那个太监急忙命令道:“还不快点架上!娘娘等着了。” 另外几个太监急忙将新送来的少女绑到了铁架上。 铁架旁的太监开始搅动齿轮。 眼看着两副铁架又要合上…… “住手!”一声大喝传来。 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 云末兮实在忍不住,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少女就这样惨死,她再也管不了太多,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后面跟着丽姑和朱雀,都满面怒容。 “徐慧妃,你这是在干什么?如此的草菅人命,残害这么多少女,到底为什么?”云末兮厉声问道,气的脸色发白。 一开始徐苏也被吓了一跳,此地是皇宫禁地,何人敢私闯。 待看清是云末兮,而且后面只跟了丽姑和朱雀,她脸上反而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云末兮,你来的正好。今日本宫的药正好不够。那就拿你充数吧!” “你有本事到是来拿拿看!”云末兮冰冷的说。 徐苏嘲讽的冷笑道:“本宫的药是处子之血,只怕你还不够资格呢!” 一旁的太监拉响了绳索。 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将三人围了起来。 徐苏咯咯的笑着,从桶中站了起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裙,此刻被桶内的鲜血浸染变成了血红色。 沙裙湿湿的贴在身上,姣好的身姿一览无遗,跟没穿衣服一般,曲线尽显,玲珑凹凸,她也毫不在意,一抬脚,从桶中迈了出来。 屋内那些黑衣男子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看,徐苏不但不羞耻反而越发的得意。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件血衣,云末兮也会觉得她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确实艳丽无双。 徐苏娇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本宫是天下第一美人吗?那是因为这处子之血可以永葆青春,让人越发娇艳。你这么漂亮,不知道用你的血,是不是会变的更年轻漂亮?哈哈哈……” 她大笑着,放纵而疯狂。 云末兮看着,只觉得她面目狰狞,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魔。 “你简直是疯子,丧心病狂。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你竟然为了这种谎言残害这么多人命,你还是不是人?她们都有父母,你怎么忍心?” “为什么不忍心?她们有父母,本宫却没有。本宫有的只有这一张脸,自然要倍感珍惜。” “你用此等丧尽天良之法,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哈哈……”徐苏好似听到了最可笑的话,“本宫什么都不怕。若说怕,此生也只怕他一人。本以为用这张脸可以换他一颗心,没想到他却狠心送给别的男人。那年本宫才十三岁啊!他也只有十五岁,就如此狠心绝情。他可以狠心,为什么本宫就不可以?”她的脸上狰狞疯狂。 “一个男人对不起你,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竟然还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伤害自己?可笑!本宫只是想永远保持年轻貌美,等到他功成的一日,终究会接本宫回去的。那时候我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有本宫这姿容才配的上他那样的男子。” “人哪有不生老病死。这样残害人命真是愚蠢残暴。” 第八十二章 走火入魔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人哪有不生老病死。这样残害人命真是愚蠢残暴。”云末兮骂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天官道的得道真仙——临济真人的仙法。用处子之血,加上临济真人的丹药一起浸泡,便可永葆青春……本宫这些年使用下来,是不是效果很好?”徐苏摸着自己的肌肤,满是沉醉。 “真是冥顽不灵,竟然听信如此荒谬的骗术。” “别给本宫说这些。本想放过你,是你自己又撞到本宫手上。” 徐苏说着看向朱雀,“朱雀,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把你也一起当药用了。” 朱雀冷笑道:“你还越发长本事了。你到是试试看。” “你整天陪着他,本宫早就看不惯你了。”徐苏骂道。 转身尖叫道:“都上,死活都要。重重有赏!” 黑衣人得令一拥而上,朱雀和丽姑将云末兮护在中间,双方动起手来。 可是黑衣人不断的涌入,三人都没想到徐苏此处竟然有这么多属下。 丽姑和朱雀两人是足以脱身,可是要护住云末兮却有些困难,顾的了一边顾不了另一边。 云末兮看她们两人没办法取胜,也只能支撑片刻,只得盘膝坐在地上,拿出怀中的玉笛开始吹奏。 丽姑急忙撕了手帕递给朱雀,“快点堵上耳朵。” 朱雀不知就里,还是依照做了。 黑衣人人数众多,一开始还占了上风,丽姑和朱雀为了护着云末兮,难免掣肘施展不开,所以被打的有些被动。 可是随着笛声起来以后,黑衣人们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招式也变的凌乱起来。 几个太监不会武功,躲在角落只感觉头疼欲裂,抱着头痛苦不堪。 徐苏也算机智,看到丽姑她们的动作,自己也突然头疼起来,预感到不好,急忙撕了一块布料塞住耳朵,但还是感觉撕裂般的头疼。 渐渐的黑衣人已经无法进攻,都抱着头到处乱撞。 连丽姑和朱雀两人都停了下来,只能站着屏息运气相抗。 有几个武功稍差的,开始撞墙,越来越用力,最后脑浆迸裂而死。 朱雀心中异常吃惊,没想到云末兮吹奏的曲子竟然如此厉害,杀人无形,威力无穷。 几个太监已经受不了,抓心挠肺的互相撕扯揪打着最后撞墙而死。 徐苏也头疼难耐,倒在地上翻滚,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幸亏塞耳朵还算及时所以抵抗了这么久,可也越来越受不了,不断的尖叫哀嚎。 只觉得心底的悲伤阵阵的涌了上来,头就像炸裂了一般,脑中只觉得世间所有的疼痛和凄惨都压迫而来,再无生的渴望。 云末兮闭着眼全力吹奏,耳中听到不绝于耳的哀号惨呼声。她心里只有少女被活活盯死的凄惨模样,浮现死人墓穴里自己的种种凄凉无助,心中挤压多日的悲伤和愤怒一起迸发,笛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催发了全身的内力,最后竟然连自己也渐渐控制不住,笛声也侵扰了自己,她也陷入了悲伤绝望的情绪之中。 偌大的屋里数十个人都陷入了疯狂,已经死了一大半,满地的鲜血脑浆,惨不忍睹。 丽姑和朱雀盘膝坐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也渐渐抵抗不住。 云末兮自从死人墓穴里活过来以后,身子还没完全调理好,自然也影响内力的发挥,此刻带了自己的悲愤情绪越发控制不好。 笛声越来越高亢,她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脸色苍白满脸的痛苦之色,双手颤抖着,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可是她停不下来,已经走火入魔。 徐苏再也坚持不住,脑中混乱只想早早结束性命,抱着头使劲往墙上撞去,却被一个人挡住。 狂乱迷离的眼神抬头看去,原来是玄武寒着脸挡在她面前。 突然传来几声长啸,云末兮的笛声顿时被打乱,威力立消。手一抖玉笛掉在地上,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却倒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邾邪鈗辰凝眉看着怀里的云末兮,若是晚来一步,她也会吐血而亡。 清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庆幸,对她还真是无可奈何。 将她抱了起来,一眼也没有看向别人,大步走出了屋子。 徐苏被玄武拦住,跌坐回地上,笛声停了下来,她也稍微清醒,披头散发,眼角流出了血,有气无力的靠着墙。看到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走了,连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她想喊出声,一口血堵在喉间,顿时晕了过去。 剩下的黑衣人慢慢清醒过来,不知发生了何事,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惊吓,再也管不了其他,拼着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纷纷夺门而去。 玄武走到朱雀身边,问道:“没事吧?” 朱雀睁开眼睛,白着脸,过了片刻才有力气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玄武责怪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末兮要来,我也阻止不了。”朱雀调息着有气无力的说。 玄武看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地上和铁架上的少女,皱着眉说道:“这徐苏还真是……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朱雀肯定说道,“她还有用,若不是我今夜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她竟然如此疯狂。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可你带云末兮来这里,公子却会处罚你,你该担心自己。”玄武说完站起来也不再看她们,往邾邪鈗辰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朱雀心中一颤,叹了口气。 一旁的丽姑也在闭目调息,缓过一口气,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丹药,自己服下一粒,另外一粒递给朱雀。 “这是我家姑娘制作的碧蝉丹,吃了……就好了。”她也没力气多说,继续闭目调息。 朱雀这段日子也知道云末兮医术了得,也不多问便接过吃了下去。 两人调息了一阵果然恢复大半,站了起来。 “姑娘呢?”丽姑四处看去,没看到云末兮吓了一跳。 “公子带走了!”朱雀说道。 丽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云末兮,也就放下心来。 看到铁架上的少女,便走过去查看,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喝了迷药沉睡过去,所以摄魂曲反而没伤害到她。 和朱雀一起将她放了下来,探探鼻息还活着。 “她怎么办?”朱雀问。 丽姑想了想,“先带回霞辉宫吧!姑娘肯定愿意救她。” 朱雀本想反对,可想想自己今夜所做的只怕公子不会轻饶,总之都是罚便一起罚吧!便没反对。 想到自己跟云末兮才相处了半月便作了违背公子的事,竟然还同情起别人来,一向只杀人如今却要救人。 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摄魂曲的威力还未消除? 第八十三章 两次相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霞辉宫偏殿的床榻上。 想坐起来,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忍不住哼出声来。 “你懂医术,自己诊治,就不用劳烦御医。”一个冰冷绝情的声音传来。 扭头看去,才看到邾邪鈗辰站在一旁,好似看着自己,背对烛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寒气。 这才想起了之前的情形,当时一定是走火入了魔。 急忙按在手腕上给自己把脉,体内那股乱窜的内力仍然还有些混乱,只是此刻被一股更强大的内力所压制,已经渐渐趋于平缓。 体内一股寒气透过指尖传递上来,忍不住抖了抖,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寒气似乎从心底所发,依然冷的发抖。 “丽姑丽姑”她忍不住大喊。 丽姑跑了进来,看到邾邪鈗辰本能的顿了顿,又急忙冲到床边。 惊喜的喊道:“姑娘醒了!” “冷……”云末兮抖着嘴唇说。刚才昏迷不觉得,此刻醒来越来越觉得冷,仿佛躺在冰块上一般。 “马上来。”丽姑看她抖的厉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急匆匆的跑出去抱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可是云末兮还是觉得冷,丽姑看她嘴唇都冻的发紫,已经盖了几个被子还是一直喊冷。 “这该怎么办?”丽姑在一旁看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邾邪鈗辰却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不多时,朱雀便端着一盆火进来了,将火盆放在床边,寝殿内顿时暖和了许多。 火越烧越旺,云末兮抖的没有刚才厉害,才有力气吩咐道:“丽姑,去把白瓶里的药丸倒两粒出来给我服下。” 丽姑依言伺候着给她服下,没多久她的嘴唇就有了红色,没有刚才那般抖的厉害,裹在被子里盯着火发呆。 “可好些了?”丽姑忍不住问。 几年前云末兮练习摄魂曲时也不慎走火入魔,当时是日、月、星奇三人联合三日三夜给她不断输入内力才压住体内的魔气,却并没有出现怕冷的情况。 云末兮又自己把了把脉,“已经好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躺一会兴许就没事了。” “奴婢都吓死了,可是玄武守在外面不让奴婢进来。”丽姑说,她从北宫回来就被玄武挡住不让进门,自己也是重伤未愈,打也打不过,只得守在门外干着急。 “那是何人帮我疗伤?莫非是……” 朱雀接口道:“是公子!” 她远远站在墙边,好似并不喜欢热火。 云末兮点头,“难怪恢复这么快,几年前出现这样的情况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看来你家这位公子内力还真是深不可测。” 她看了看炭火,感激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多谢!” “只是按公子吩咐的办事,不用谢我!”朱雀冷漠了许多。虽然公子竟然意外的没责罚她,可是她也觉得这段日子,自己越来越不像从前,所以刻意的想要以后跟云末兮和丽姑保持距离。 “我出去了。”她说着就要走。 “朱雀,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蜀国皇宫之中的事如此熟悉?就连那孟昶和徐苏都畏惧他几分?”云末兮问道。 “姑娘还是安心休养吧!”她不愿多说,不待再问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云末兮也知道她忠心耿耿,也没指望真的会说什么。 看向丽姑问道:“你没事吧?我自己失控,险些连你也伤到。” “奴婢没事,当时确实很危险,幸亏那邾邪公子来的及时,我们才都得救了。” “本是仇人,没想到却蒙他相救了两次。”云末兮不无感叹。 “无需歉疚,他若没有目的又怎会相救姑娘。” “你说的是!有的时候咱们丽姑也是通透的很。” “姑娘整日就是排遣奴婢,这才刚脱离危险就又开始了。”丽姑嗔怪道,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那位姑娘怎么样?”云末兮想起本是想要救那位红衣少女的。 “她没事,奴婢已将她带回来,就在厢房里还未醒过来。” “好生照顾,待她醒了好好问一下。” “奴婢晓得,姑娘你就好生歇着吧!莫要操心这么多事。” “最后问一件事,那徐苏呢?” “她啊……”丽姑冷哼道,“祸害遗千年,自然也没死。不过听到玄武问朱雀‘公子是否会杀徐苏’不知是何意。” “那朱雀怎么回答?” “她说公子留她还有用,不会杀她。”丽姑努力想着,当时自己正在一旁调息听的并不真切。 云末兮闭上眼没说话,丽姑以为她睡着了便整理好炭火,退出了寝殿。 闭着眼思绪却未停歇,蜀国皇宫处处都透着神秘,而这一切又好似跟这位神秘的邾邪公子牵扯不清。 想起自己晕过去时,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当时的感觉似曾相识。 又想起了死人洞中,他也是同样的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心中的滋味难言。 有些气恼,为何每次都在他面前展示虚弱 又有些气愤,他本来就带着不纯的目的,何况跟孟昶和徐苏之间是什么关系,这蜀宫中一切的邪恶丑陋跟他是否有关系? 可突然又有些羞涩,再强大的人也需要寻找一份慰藉,每当必死时出现的那一份救助,让她有了莫名的一丝安定,甚至回想起来有一些心跳。 五味杂陈,想着想着身子暖和许多就真的睡着了。 天色发白,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邾邪鈗辰走了进来, 火盆里的炭火已经几乎燃尽,面上剩下一层厚厚的灰白炭灰,下面缝隙里透着微弱的红光。 床榻上的云末兮还在沉睡。 看了一眼蜷缩着的云末兮,他皱了皱眉。看到火盆旁有剩余的新炭,犹豫了一下,厌恶的拿起火钳夹起一块放到火盆里,轻轻拨开炭灰,又夹起一块架在上面。 不多时两块新加的炭就冒起了红光,渐渐的燃了起来,又耐着性子加了两块才放下火钳。 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云末兮深锁着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身子动了动,不再似刚才那般蜷缩。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 昨夜救她回来时,已经经脉紊乱,只得用自己内力输入去压制她体内失控的内力,虽然救了她,可是自己的内力奇寒无比,所以云末兮才会感觉到寒冷。 看她虽然有内力,却并没有学会如何很好的控制。 他心中想着,是否要教一下她,如何有效的控制住内力,才能发挥威力,又不伤损自身。 可是有必要对她那么好吗?只是暂时利用罢了,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只是一枚棋子,可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来。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八十四章 不是贾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来。 白皙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炭火映照下泛起一层红晕,越发柔嫩娇美。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坚挺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 沉睡的样子恬静美好,就像一幅画静怡中带着香甜。 只是她眉头轻轻微皱,好似梦里也有许多烦恼和忧伤。 他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从未如此近,如此仔细的端详过一个女子,就连从小跟随的朱雀也没正眼看过几次。其他人在他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虽然第一次从死人洞中救她回来时,在她床前站了两日两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可是那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带着焦虑,何况她满脸脏乱哪里还看得出丝毫美好。 今日却有些不同,这段日子同住在霞辉殿中,相处方式跟之前敌对之时不同。自从她住到这里,整个霞辉宫仿佛有了许多生气。 时常听到偏殿传来笑声,偶尔看到走廊上、庭院里她走过或者坐着谈笑的侧影。 虽都是若有如无的一瞥,可却觉得这冷清淡漠的霞辉宫顿时充满了色彩,就像突然开满了繁花绿树,朝阳生辉。 所以此刻,这么近的看着云末兮,竟然觉得很是新奇,又觉得很是顺眼和舒服,原来女子可以长的如此好看,看着看着有些移不开眼。 视线停留在那小巧殷红的嘴唇上,平日里这张嘴可是得理不饶人,邾邪鈗辰心里想着。 突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可却想起了那日正阳殿中,云末兮和云辰奇相拥的一幕。 床榻上的云末兮突然翻了个身,邾邪鈗辰正在恍惚,猝不及防急忙后退几步,腿撞倒了椅子发出了声响。 他有些慌张的扭头看向窗外。 云末兮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看到邾邪鈗辰站在屋内,并没有吃惊。 他总是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她坐起来,这次感觉好了很多,炭火也烧得很旺,心想丽姑必定是辛苦照顾了自己一夜。 看着邾邪鈗辰冰冷的侧颜,心里暗暗骂自己之前竟然还会胡思乱想。 于是端正脸色,说道:“公子既然来了,末兮到是有一事相询。” “何事?”他看着窗外,清冷的问。 “徐慧妃派人装神弄鬼抓来无辜少女,以处子之血养颜,残害致死,公子可知此事?” “不知!”他转过来看着她,眼中已经恢复的一贯的漠然和冰冷。 “公子对蜀国皇宫如此熟悉,就连徐慧妃都忌惮几分,公子竟然不知?” “本公子只是偶尔客居于此,怎么你觉得本公子应该知道吗?”他嘴边浮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云末兮不理他,继续问道:“那公子可知贾贵此人?” “听说过!” “徐慧妃抓了无数少女,除了留下部分残害之外,其余的都送去了贾贵那里。而根据云家之前的消息,那贾贵生意做的很大,明面上的有,可暗地里黑道上的生意做的更多。只怕这些少女到了他手上也不会比死好多少。” “你既然了解这么多,何必还问本公子?” “只因公子的身份过于神秘,跟徐慧妃的关系也是令人猜疑。而恰恰那贾贵正是和徐慧妃勾结尽做那肮脏之事。”云末兮说着气愤,声音大了起来。 邾邪鈗辰邪魅一笑,“莫非你是怀疑本公子就是那贾贵?” “不无可能,鬼噬令神秘难测,那贾贵也无人见过。” “哈哈哈……”邾邪鈗辰突然大笑起来,这次连云末兮都吓了一跳,他竟然会大笑。 他就像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一般,过了片刻才停住笑,眯着眼看着她,“若本公子真是那贾贵,你要如何?” “若是真的,云末兮发誓必定跟你斗到底。要替那些无辜少女讨回公道。”云末兮恨声道。 看着她认真决绝的脸,他的笑容渐渐敛去,蓝色的眼睛异常的幽暗,就像蒙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透。 “我不是贾贵!”他低沉而肯定的说。 云末兮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认真而正式的否认,楞了一下。以自己以往的作风,这件事即便有怀疑也会派赤鸢去查,不会公然当面去质问。 若他说自己真的是贾贵,那她反而会失望。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否认,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你的伤已无大碍,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多管闲事了。”他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 云末兮脸一红,低声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云家答谢救命恩人的方式倒是很特别。” “刚才错怪公子是末兮失礼。不过也是公子的手段不同于常人,难免会联想到一起。”云末兮看他得理不让人,也气恼起来。 看她被火光映照又加上生气,脸更是红扑扑,气嘟嘟的坐着,邾邪鈗辰突然觉得屋内过于闷热,令他心跳加快。 干咳一声,说道:“这里毕竟是蜀国皇宫,以后莫要再多管闲事。本公子可不会每次都赶上救你。” 说完不等她说话,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末兮瞪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 丽姑走进来差点撞到邾邪鈗辰,急忙侧身让开。 看到云末兮已经醒了,歉然道:“姑娘已经醒了,奴婢真是老了,昨夜就折腾了这么一下就累的骨头跟散了一般。本要守着姑娘,可在塌上一躺竟然睡到了大天光。” “无妨,我睡的很好,伤势也好了许多。” “姑娘没受冻吧?奴婢也忘了给你加炭火。” “咦?可是我醒来的时候炭火很旺”说着突然想起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邾邪鈗辰。 莫非是他帮忙加的炭火? 不可能!她断然摇摇头。 “刚才去看过那位姑娘,已经醒了。”丽姑说。 “我想见见她!” “奴婢这就去领来。”丽姑说着出去了,过了一阵带着那个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已经换了一身丽姑找的宫女衣服,脸上还是异常的慌乱害怕。虽然丽姑已经跟她解说了很多次,可是她还是带着怀疑跟在后面。 云末兮知道她必定还害怕,微笑着招招手,“快过来!不用害怕。” “这是我家姑娘,也是她救了你。不用害怕,过去姑娘问话你如实回答便好。”丽姑在一旁和颜悦色的说。 少女看云末兮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又那么娇美温柔,也放松了许多,犹豫着走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云末兮温和的问道。 少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红儿!”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八十五章 剑门阻隔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少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红儿!” “不用害怕,你是如何被抓走的,你把这个经过讲给我听听。等了解完了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家。” “真的会送我回家?”红儿一听可以回家,顿时来了精神。 “自然是真的。” “上月十五鬼门大开,鬼蜮使者来抓人,全城宵禁。我和娘早早关闭门窗安歇,可是半夜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本想起来查看,可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就被关在那个屋子里,里面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女子。” “还听到什么消息?” “起初关在里面的有二三十人,可后来一些年纪稍长,姿容颇好的便被带走了。听到带走他们的人一直在催促说要赶远路,不能耽搁。” 云末兮心想莫非这些就是徐苏所说送去给贾贵的那一批。 “后来剩下的就都是年纪小一些,姿容也一般的,隔三差五的就会被黑衣人带走,只要被挑中就有去无回。昨夜轮到我,带着去沐浴,后面的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红儿说着,回想起来当时的恐惧声音还是发抖的。 云末兮怜悯的看着她,幸亏后来她吃了药昏迷不醒,要是亲眼看到自己将会如何惨死,只怕就先吓死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几天找个机会就送你出宫。你先安心等着。”她安慰道。 红儿跪下哭了起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娘双目失明,没有照顾只怕活不了太久。若能让红儿回家,做牛做马也要报道姑娘大恩。” 云末兮示意丽姑扶起她,“我答应你的必定会做好,你安心便是。” “是!”红儿擦着眼泪站起来,脸上和缓了许多,眼睛里也充满了希望。 “你先出去吧!我跟姑娘还有话说。”丽姑送她到门口。 红儿一步三回头,拜谢着回了厢房。 “刚才奴婢收到消息,按照姑娘吩咐,月奇已经带人见到魏王殿下了,想必很快剑门就会被攻下来。” 云末兮点点头,知道宋军已经到剑门,她派了丽姑去传信给云月奇,命他带人支援魏王。 对于赵霆的能力她是了解的,所以并不担心。能相助于他,既是云家的使命也是她所愿。 剑门——蜀国最险要的关隘,也是蜀国最后的屏障。 赵霆站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那一座坚固的城池。 自从伐蜀以来,他跟赵光义兵分两路:北路以赵光义率铁骑十万出凤州,沿嘉陵江南下;东路以赵霆率铁骑五万出归州,顺长江西进。 两路分开进攻,最后将在芙蓉城汇合,形成双面夹击之势。 而此刻赵霆先到达了剑门,只要剑门攻克,剩下的其他关隘已经不是问题,很快就可以兵围芙蓉城,等北路大军一到,便可以会师一举拿下芙蓉城,蜀国也就灭亡。 但是蜀国在剑门囤积了重兵,地势险要只利于防守。 剑门的险峻是蜀国之最,只能从正面突破,可是城墙又异常的坚固高耸。 所以到达剑门数日还没想出破城之计。 虽然赵霆亲自探查蜀国地势,也得到云家的兵力部署图,对于剑门乃至整过蜀国的地势、部署了然于胸。 而自从入蜀以来,全军势如破竹。又加上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作战勇猛总是身先士卒,所以大军士气高涨,一路凯歌。 可是唯独这剑门关,确实是一个难题。 看着远处的剑门关。依山而建,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形成自然的屏障。 峭壁高出城墙许多,只要能登上峭壁就能登上城楼,但是川蜀潮湿雾重,峭壁上都是青苔湿滑很难立足。 想着攻了几日依然没有进展,每次功城都不能顺利地登上城楼,反而损失惨重。 宋军远来一路征战已经疲惫,贵在神速,一旦拖延士气受损,后方供给也会受阻。 何况自己作为先锋攻不下剑门,那么后面赵光义的大军也将被拖延滞留。 而最担心则是邻国北汉,蜀国一向跟北汉交好,如果此时突然派兵支援那这一场战役就胜负难料。 对于北汉,大宋已经极尽笼络,派出了特使花了重金买通了上上下下的权臣和位高权重的五位王爷。 做这一切就为了稳定住北汉。可是目前北汉的态度未明,是否会出兵还未可知。 所以赵霆才焦急。 站了一阵还是一筹莫展,边想边走回大帐。 “报!”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单膝跪下。 “何事?”赵霆问。 “启禀殿下,蜀国的援军已到剑门。” “何人领兵?” “蜀国太子孟玄喆,和西南行营都统王昭远。” 赵霆想了想蜀国目前能派的也只有这两人最适合,本想着孟昶若是能御驾亲征那自己会最头疼,没想到来的是太子。 也是,那孟昶如今脑满肠肥又怎会还敢御驾亲征。 他嘲讽的一笑,“下去吧!” “是!”士兵说着退了出去。 另外一个侍卫进来通报,“禀殿下,营外有一个男子求见。” “何人?” “自称是云家派来的,说殿下见了就知道了。” “喔?”赵霆心中一阵激动,“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云月奇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拜见殿下!” 赵霆疾步走到他面前,有些激动的问:“是不是找到末兮了?” 云月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赵霆更急,“她在哪里?是否安全?你快点说。” “还在蜀国皇宫中。” “孟昶有没有为难她?”赵霆急的就差跳脚,可是云月奇还是一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样子。 “主子没事。现在住在霞辉宫,孟昶答应不会再打扰她。” “霞辉宫?孟昶之前也说不会伤害她,此人话怎可信?” “因为孟昶忌惮邾邪鈗辰。” “邾邪鈗辰?”赵霆想起了那个俊美的鬼噬公子,又是他困住了末兮,想到自己没有救出云末兮,心中又愧疚又有些酸涩。 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煎熬。 那日在蜀皇宫中失去了云末兮的踪影,大家都分头寻找。他想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口古井。 走过去查看,看不清井下面的情形,可却能打上水来。 他想来想去,觉得云末兮心性高洁,绝对不会甘愿受辱,莫不会宁愿一死也要抗拒到底? 忍不住心中又担忧又有些害怕猜想是真的。 便再顾不得其他,奋力跳进了井里。 百度直接搜索: ““ 25万本热门免费看,,精彩! 第八十六章 兵行险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再顾不得其他,奋力跳进了井里。 想着若是云末兮真的投了井,兴许自己能及时救她。若是死了,他也一定要见到尸体才肯相信。 一跃而下,落入井水之中。 没想到那口井异常的深,下面漆黑一片,他只得任由自己一直沉落下去。 可是水底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敞,他在水中四处看去根本没看到云末兮的尸体。 最后脚碰到了地,睁着眼睛查看四周,发现水底异常的广阔,并不像一个井底。 远处有光亮透射进来,他跟着光线潜过去,最后冒出了水面,四周一看,竟然游到了一条河里。 那口井的下面汇入到一条河的支流,然后又汇聚到了大河之中。 四处看去无处寻找,即便云末兮真的投井只怕也随着河流被冲走了。 他的心顿时冰凉一片。 不能在她活着的时候相救,竟然连尸体也不能替她保全。 觉得伤心愤恨,想回去杀了孟昶,可转身寻找,哪里还找得到通向井底的入口。 在河边悲伤的坐了许久,等晃过神来,观察四周地势,发现已是芙蓉城郊外。 也不知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或者,心想再潜回城中继续寻找,可是这样没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一方人单力薄,还不如回去带着军队来,只要早日把蜀国灭了,如果她还活着,也就没有人再可以威胁和囚禁她。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的离开蜀国,不然即使现在回去即使知道没死找到了她,只怕也很难救出来。 这样想定,摸出云月奇给他联络用的信号弹丸,弹入空中,没多久云月奇和何冲等人也都赶到了。 一问之下,两方都还没找到云末兮,大家都很担忧。 可是云月奇却并不相信云末兮会投井自杀。 而此时赵光义也已经平定了南平、武平已经抵达了蜀国边境。于是赵霆就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由云家继续寻找。他则是赶去跟大军汇合,带宋军前来,一举灭了蜀国,才能真正的解救出云末兮。 所以他和云月奇便各自分开,云月奇往芙蓉城而去,他则是赶往宋军在边境的大营。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也打到了剑门关,眼看就可以直逼芙蓉城,救云末兮也有希望。 这时候听云月奇说她安然无恙,真是又惊又喜,心中对于当初没有返回宫中救她,始终心怀不安。就担心万一她在宫中没人救援,出了意外,现在总算放心一些。 云月奇一向不多语,也不多做解释。从怀中拿出云末兮的信递给赵霆。 急切的接过打开,几眼便看完。 信很剪短,只是说派了云月奇带领赤鸢来相助魏王攻克剑门。 再多的言语便没有了。 心中有些失望,那样的担忧和寻找,甚至为了她加快攻蜀的步伐,急切的恨不得立刻就能到达芙蓉城只为了解救她。 难道她就一点也猜想不到自己的心思? “她可还有其他口信?”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云月奇漠然的摇摇头。 虽然失望,可想到她没事,总是好消息。 收好信,坐回主位。 “末兮信中说你可以助本王攻破剑门?” “是!” “末兮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 “什么计策?” “从城的南面峭壁攻入城,大军配合从正面城池攻城。里外夹击,同时进攻。”云月奇剪短的解释。 “南面?”赵霆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南面都是峭壁,即使是你我这等轻功也不能轻易上去,何况还要带领兵士一起。” 看云月奇没出声,又解释道:“本王亲自去探查过,南面高耸险峻湿滑难行,而且是最高险的一面。倘若只是几个轻功高绝的登上去,也很难撼动蜀军后方。” “在下带了赤鸢相助殿下。” “赤鸢?好是好,可是真有把握?”他知道是云家的影卫,可是自己征战多年,历经的山险无数,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实在怀疑赤鸢能做到。 “云家的赤鸢轻功都不错。主子认为殿下亲自操练的亲兵,虽然上阵杀敌是强手,可是轻功和攀爬方面,赤鸢只怕要略胜一筹。”云月奇终于多做了一点解释。 每一个赤鸢在最初的训练中,飞檐走壁都是最重要的功课,也都经过严苛残酷的训练和淘汰制度才会最后成为合格的赤鸢,才有资格留下来成为云家的一员。 赵霆点点头,“末兮的安排自然不会错。她知己知彼,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剑门三面都是峭壁,为何选择最高最难行的南面?” “因为南面虽然险峻,却有一条密道,名叫来苏。知此小路的人这世上仅有几人而已。虽然难行但可一试,其他两面峭壁稍微矮一些却真的是无路可上。况且南面正因为异常高峻谁也想不到能爬上去,所以修建的时候跟城墙是相连的,只要能登上峭壁顶端便可顺势而下攻入城中。其他两面即使上了峭壁,也不容易接近城墙,依然进不了城。”云月奇详细解说。 赵霆听的不禁惊奇,自己也派人几番打探,看来就连蜀军也未必知道这条叫来苏的密道,否则南面驻防不会那么稀疏。再看云月奇,之前一起相救云末兮之时知道了他的身份,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可是此刻讲述时,眼中却是精光四射。 赤鸢连这样的密道都能打探出来,果然不简单。看来云末兮早就安排好了这样的计策,想必当时也猜到了自己到剑门,必定会受阻。所以此时派人来相助。 “你带了多少人来?” “两千人。为不引起注意,所以已经在南面峭壁下山林中隐蔽等候。随时等殿下命令便可行动。” “好,太好了!”赵霆赞许。 朝向外面喊道:“来人……召集众将。” 不多时,所有的将领都集结到了帅账中。 赵霆站在前面,威严的说:“本王已经有了破城之策。此策凶险难行,但是为今之计只有一试。将亲率一千亲卫从南侧峭壁入城。你们做好准备,等待号令。一旦看到信号便开始攻城。内外夹攻,一举破城。” 众将听了都觉得不可行,一起相劝,反对赵霆亲自去冒险。 “殿下,您是军中先锋主帅,峭壁之上险峻难行,万一有好歹,不但军中无帅统领,皇上责问起来,末将等也是死罪。若非要从南侧进攻那也让末将带兵前往吧!” 说话的是先锋副统领王全斌。 “殿下不可以身犯险,末将愿意领兵前往。”众将纷纷上前请命。 赵霆一抬手,众人安静下来。 第八十七章 赤鸢相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一抬手,众人安静下来。 “众将考虑不无道理。正因峭壁难行才必须本王亲自去,你们的武功上阵杀敌自然可横扫四方,可是轻功只怕连那峭壁都上不去,更何况兵士。尔等放心,本王还不至于一个小小峭壁都回不来,更不会折在这剑门关下。” “这……”众将还有些犹豫,皆知那山壁根本就不是轻易可以攀爬上去的。万一魏王出了意外,众人的脑袋只怕也都保不住了。 可赵霆心意已决,虽然知道南侧山壁必定艰险,但是云末兮既然能出这个计策,看到角落里云月奇镇定而透光的眼睛。 他内心更加充满了信心,此战既已到了这个境地,只有兵行险着,于是拔出令箭,“本王不在,由王全斌副统领,暂时统领全军,做好攻城准备,早则一日,晚则两日,只要看到信号,便指挥全军奋力攻城。” “末将领命!”众将也知道魏王武功了得,治军之下一向军令如山,令箭既出无可更改,只得领命。心中虽然还是有担忧,可也不敢违抗。 于是开始商议具体细节,众将都看到角落里抱着双臂垂目漠然的玄装男子。 都不知道他是何人,竟然参与军中将领的机要会议,虽然一言不发,隐在角落暗处,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傲气和一股无形的压力。 看魏王并没有介绍他,可对他的态度却很是看重和谦和。 心中都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待商议完毕便退了出去分头准备。 赵霆命何冲召集了王府亲卫,亲自挑选。这些都是他亲自操练,指导武功的王府侍卫。个个都是跟随他多年身经百战、武功高强的精锐。百里挑一,最后挑选了一千人,整装待发。 刚入夜,帅帐之前,点着巨大的火堆,一千亲卫排列好等待着。 赵霆身穿玄色劲装,头戴金冠,身后背着鎏金梨花木的蟠龙棍,威风凛凛,大步走出了帅帐。 何冲和云月奇跟在身后。 在帐前台阶上站定,熊熊燃烧的烈火映照下,越发的英武逼人,俊目往下一扫。 厉声道:“你们都是跟随本王多年的亲卫,身经百战,为皇上,为大宋建功无数。今夜本王将亲率你们从南面峭壁攻上城墙,里应外合,跟大军一举破城。这是报效皇上的机会,建此奇功,待还朝以后,定当奏明圣上为各位请功。” “誓死追随魏王殿下,誓死效忠皇上。”众侍卫心中充满了必胜的决心和力量,高声呼喊,士气激昂。 “出发!”赵霆大喝一声。 跳下高台,带领队伍乘着夜色出发。 蜀地山林众多所以雾气很重,到了夜间更是如同下了小雨一般。不仅眼前迷蒙一片,道路难辨几乎都看不清前方,特别又是崇山峻岭,树林密布,藤蔓缠绕阻隔。 而宋军大部分都是中原人士,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高地丛林,更很少在夜里走这种路,即便武功不弱也走的很是艰难。 林中的夜晚异常寒冷黑暗,仿佛月亮都被高山遮挡,有的树林高密的地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为防止蜀军发现不能点火把,幸亏这些亲卫内力不弱,也勉强能在暗夜里视物。 云月奇带着两个赤鸢的属下走在前面领路,对地势很是熟悉,虽然难行却也能找到一条羊肠小道。只是丛林中各种危险都有,有几个不慎滑掉山崖,赵霆往下看了看,想必也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便还活着可此刻也无暇救援,只得忍痛挥挥手继续前行。 而有一些被草丛里的蛇、毒虫突然咬伤,眼看不能继续跟随前进,只有安排人搀扶着返回营地,可是一路上能否顺利返回去也只有看他们的本事。 因为没有点火把所以走着走着突然林中会冲出豺狼、野猪,甚至老虎、猛兽袭击。队伍中不时的有惨叫厮打声传来,即便有武功,在这树林茂密的林中也是猝不及防,施展不开,即使想施救发现被袭击的人已经被猛兽拖着跑进了林中,哪里还追的到。 赵霆拧着眉带着队伍跟着云月奇继续前进,不能因为这些耽误大局。 千人的队伍走了大半夜已经损失了数十人。 天色有些明亮起来,队伍走到一个山坡上稍作休息,赵霆检视队伍,看着狼狈的亲卫,心中有些担忧。自己之前的顾虑是对的,若是只凭宋军的力量想要找到路都不容易,更何况攀上那陡峭的南坡。 他抬眼看去,南坡就在远处,虽然走了一夜可是却好似并没走多少路。若是在平原一夜可行百里,可山地之间或许只是翻越了一两座山而已。 不知道赤鸢的能力如何,如果单凭自己剩余的这些亲卫要完成任务只怕是异常艰难。 看向云月奇,他正在一块石头上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清冷淡漠的英俊脸庞上没有丝毫狼狈和焦虑。看着他,赵霆突然想起了云末兮那双镇定从容的大眼睛,此刻她一定也在等着自己的捷报。 顿时有了信心,也坐下来静心调息。 休息了片刻,用了些干粮便又继续前进。 白天爬山赶路情况好了一些,但是在狭窄湿滑的山道,又得提防蜀国的巡逻兵。纵然孔武有力也未必有用,还得敏捷灵巧。 云月奇和两个属下在前面开道,明明是一片一模一样的丛林,却能左转右转找到出路。而眼看着前面就是一条山涧,一面悬崖,他又能带领着绕出一条羊肠小道。 尤其那两个赤鸢仿佛对这片地势已经了然于胸。 赵霆心中惊奇,忍不住问:“月奇兄,你们怎会对这里地势如此熟悉?” “赤鸢有一队人是专门负责寻路的。蜀国早已派了赤鸢的寻路组员,所以他们对此地已经熟悉。” “喔?这倒是奇怪,赤鸢为何单独还有这种作用的组员存在。云家需要这些?” 云月奇看了他一眼,“等殿下见到大小姐,亲自问她吧!” 赵霆也知道他精明的很,不可能从他嘴里探听到消息。 队伍速度加快,走到了午时,到了一个山谷顶,云月奇指着下面说:“下面的就是在下带来的人。” 赵延看下去,只见下面山谷中树林间黑压压一片,已经整齐排列好等待着。 心里高兴起来,这些人是自己的希望,成败就在此一举。于是跟着云月奇率领众人赶下去和赤鸢汇合。 只见赤鸢众人队形整齐,都是黑衣劲装,银色赤鸢腰带。 脚上穿着特殊制作的牛皮靴子,仔细看上面竟然镶嵌了一些小铁钉,手上戴着护掌的软牛皮套。身背一捆绳索一个小布包,腰带上斜插着一个小巧的尖头镐。 第八十八章 天降奇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些赤鸢也不知道在此地等待了多久,林中雾重,每个人身上都湿透了,可是队伍却整齐站立,丝毫也不混乱,脸上都跟云月奇一样目无表情。 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为了完成使命为了任务,而没有任何情感和疼痛的存在。 再看王府的亲卫个个身上又湿又沾满了泥泞杂草树叶,一身狼狈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黑衣人。对他们的装备啧啧称奇。 云月奇看赵霆对他们的装备也是好奇,便难得的解释道:“东瀛有一种武者,传说能上天,能隐身遁地,号称忍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无非是借用一些工具罢了。” 赵霆点点头,“以前曾经见过有东瀛使者身边的武士,当时那位使者不无得意,介绍过是他们东瀛的忍者。” “他们的工具确实很有用。主子根据他们的改良了一些,做了这些装备,用于登山和特殊情况下辅助使用。这里的赤鸢都配备了这些工具。为殿下的亲卫也准备好了。” 几个赤鸢抬上来几个箱子,打开来里面装的都是同样的装备。 王府的亲卫们都兴奋起来。 “没想到末兮和月奇兄竟然设想如此周到。多谢!”赵霆衷心的说道。 “云家也是大宋子民,自当为大宋尽忠。”云月奇淡然说道。 赵霆心中赞许,这云月奇平日冷漠平淡,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转身吩咐道:“何冲,命他们都装备上,就地休息,用些干粮,半个时辰后,便开始行动。” “是!”身后的何冲应道。 众军就地休息。 赵霆走到山下抬头看去。云峰高入云霄,想起了几句诗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当真是此时此景自己所看到的真切的感悟。从下往上看根本没有着力点,但是对这些装备整齐的赤鸢有了信心,也就不多想。 半个时辰后,挑选了五百赤鸢,跟随云月奇和赵霆首先登山。 依然是那两个之前领路的赤鸢在最前面开道,看似无路的陡峭山壁,却能找到着力点,一步步的往上走。跟上前去,才看出果然有一条极其隐秘的小路。 来苏,说是路,其实只是曾经有人走过,相对比较平缓山石稳固一些可以通行罢了。看似无路其实有路,也是耐力和能力的考验。 穿上装备,赵霆明显觉得顺手许多,再加上自己武功高强,基本没有觉得太吃力。 云月奇在那两人后面,不时的停下来冷静的观察,每走一步就留一个记号,以便后面的人能跟上。 即便有路,也是非常的狭窄,山壁湿滑不着力,每个人都用自己手中的尖头镐,一下下的钉在峭壁里借力,然后往上纵跃。 体力和能力的极大消耗。 一路之上不断的有赤鸢脚下打滑,或者手里无力抓握不住掉下悬崖。掉下的人摔落到崖底,粉身碎骨,也只是一声闷哼,不见惊呼尖叫之声。 剩下的人即使已经体力不济,也没人哀求救命。看到有人掉下去,后面的人也只是继续专注的往上爬,并不会吃惊恐惧。 赵霆看在眼里不由的暗自佩服。自己的亲卫已经是训练有素,可赤鸢之人更加的舍生忘死。云月奇对身后的伤亡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管牺牲多惨烈也必须继续下去,此时已无退路,否则伤亡会更大。 他一路之上一直是冷漠又冷静,专注的寻路,留记号。 最后云月奇和赵霆分别到达了崖顶,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兴奋。 跟在后面的赤鸢陆续的都登了上来,最后清理人数,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云月奇面不改色,吩咐众人将身上的绳索取下在山顶栓好,然后垂到崖底。这样下面的人就可以寻着记号,又有绳索攀拽,会安全和方便许多。 准备完毕,一声呼啸,崖底其余的王府亲卫和赤鸢开始分批往上攀爬。 这次损失更加惨重,更多的是王府亲卫,赤鸢训练有素又有绳索保护,损失相对小一些。 从天亮到天黑,夜里更是艰难。一次不能走太多人只有分批,整整攀爬了一夜,最后终于所有人都登上了崖顶。 来的时候三千人,现在只剩下了两千人。赵霆的王府亲兵损失过半。 虽然损失惨重,可也还算顺利的到达预定地点。站在山顶观察地势,果然朝向剑门这边的山势平缓许多,而且城墙和山壁相连。只要冲过去很容易就能进入城墙之内。 正因为后面有异常险峻陡峭的悬崖,所以南面即使山和城墙相连,也不会有人觉得危险。万万也想不到有人会从这边突围上来。 而此时宋军主力早已经等的心焦,王全斌和众将率领大军等候在剑门关外。 这都已经一天两夜了,魏王殿下还没消息,按照计划也快到时辰了。可是真的能成功顺利登顶吗?如果没有成功是继续等待,还是下令攻城? 王全斌举棋不定,眼看着天大亮了,心中暗自决定,等到午时还没消息,只有下令进攻。若是魏王殿下有不测,好歹自己也要攻下剑门将功折罪才有活路。 南面崖顶之上,整顿好队伍,赵霆看着脚下的剑门,抽出身后背的鎏金蟠龙棍,向天一指,身后的神箭手向空中射了几只响箭,作为进攻信号。 他厉喝一声提棍冲了出去,身后亲卫和赤鸢抽出身后背着的刀剑跟随而上。 信号传出数里。每座山顶都有信号兵看到后,再发信号传出去,依次传递。最后围困剑门的宋军也看到了信号。 “殿下成功了!”将士们一阵兴奋,顿时军心大振。 王全斌和众将都松了一口气,手中令旗一挥,大军吹起号角,战鼓隆隆,开始大举攻城。 “必胜!必胜!” “杀啊!杀啊!” 数万呐喊声,震破天际。 赵霆率先冲到崖边一跃跳到了城墙之上。 守城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出现这么多黑衣人。有的守城士兵还没睡醒,吓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便被砍下了头颅。 剩下的士兵半天才反应过来,因为做梦也没人能想象的到,竟然有人能从这个峭壁上冲下来。 从城墙往上看峭壁,升入了云霄,这群人仿佛从天而降,震惊了蜀军。 等守城士兵清醒过来时,南面守军本来就少,早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 赵霆的蟠龙棍威力十足,棍到之处立刻杀开一条血路。 第八十九章 功成身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的蟠龙棍威力十足,棍到之处立刻杀开一条血路。 蟠龙棍本是赵匡胤初创,棍法也是赵匡胤传授给他。只是后来赵霆武功精进,融会贯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使来威猛霸气所向彼靡,犹如天神下凡无可匹敌。 守城士兵被杀的纷纷退开,崖上的亲卫和赤鸢得以顺利登城。 云月奇也异常的吃惊,他知道赵霆武功高强,如今看他施展出来,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赵霆带领人进了城,蜀国军队本来就涣散,如今城外喊杀声震天,宋军大举攻城本就慌乱应对,身后又来了宋军,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其他城门被攻破了,顿时呼喊着四散奔逃。 不知情的其他兵士一听也慌乱了,城中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蜀国多年无战事,国主又昏庸无能,兵士早就常年不操练,将军们的官职大都是世袭或是花钱买来,哪里有应对的战斗经验。 之前凭借山势天险,坚固城池,数倍于宋军的人数可以抵挡住进攻,如今听到遍地喊叫“宋军已经进城”。 军心顿时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蜀国太子孟玄喆,和西南行营都统王昭远,两人增援剑门,刚来两天。 王昭远多少有些经验这两日还检查了城防,看着数倍于宋军的蜀军人马,信心倍增,想着此次只要坚守住剑门立此大功,那在朝中今后的势力便可大增,皇上也会异常倚重。 想着很快便可以风光荣耀,很是得意,夜里陪着太子,听着小曲看着美姬艳舞好不欢畅,一直喝的醉醺醺的后半夜才安歇下。 而太子孟玄喆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从京城出发便带了巨大的乐师舞姬奴仆丫鬟队伍,浩浩荡荡犹如巡游一般,甚至还带了几个最得宠的美姬。 百姓一路看着不知道的以为是太子往常的巡游,知道的只有摇头叹息,这哪里是去打仗,简直是去游园一般。 到了剑门,孟玄喆嫌弃剑门府衙狭小,还想着明日便命人扩建一个大院子让自己住的宽敞舒服一些。 日夜欢歌揽着美姬听曲,就连城墙上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两人就这样屁股还没坐热,一觉还没睡醒,便听到下面人急报,宋军开始攻城。 都一脸不可置信。 太子孟玄喆手足无措,一脸蒙圈,又无作战经验,自己那花拳绣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正不知如何是好。 王昭远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宋军已经进城。请殿下速速离开。” 孟玄喆一把抓住他,吼道:“王将军,为何宋军就进城了?咱们的城墙不是固若金汤吗?”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哎,老夫也没想到,宋军是从南面峭壁之上攻进来的。谁能想到那鸟兽都无法上去的地方,宋军是如何上去的。” “那也只有坚守,剑门一失,蜀国就完了。”孟玄喆带着哭腔喊道。他以为要在这里待很多日子。 “可是宋军进了城,也不知道是那一门被攻破了,看来是守不住了。” “咱们十数万人怎么就守不住,城外宋军不是只有几万人而已?” “殿下,那宋军作战一向勇猛,咱们蜀军守城还行,若是巷战谁肯愿意?如今外面都乱套了,老夫也号令不住。” “剑门关——天下第一险的剑门,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孟玄喆想到自己若是这样回去,只怕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殿下啊,你先退回芙蓉城去禀告皇上。这里老夫来坐镇。速速离开!”王昭远急的跳脚,急忙招手。一旁伺候太子的宫人和侍卫急忙上前,拉的拉,扯的扯,护送着孟玄喆离开。 孟玄喆痴痴呆呆,一脸茫然,衣衫不整就被人扯着走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理解不了为何会如此。被侍卫塞进马车,护送着逃往芙蓉城。 王昭远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外面的情况,他本就无心死守,听到外面传言首先想到的是逃命。他拼力送走太子,自己才好逃跑。 他可不想让太子回去禀报看到自己先逃命。心想剑门反正是保不住,不如就放任其丢失,自己带着主力去防守下一个城池。 主意打定命偏将死守剑门,自己则率领主力撤出剑门,逃往汉源坡,想退守那里。 剑门如此天险都不死守,反而退守汉源坡,王昭远无能误国。最主要的还是怕死,不敢抵抗下去还给自己一个借口而已。 赵霆带着赤鸢一路冲杀,城中大乱,本来众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知道城中蜀军几倍于自己,一旦对方觉察只是小股力量入了城,势必会陷入重重包围。 外面的宋军虽然攻势猛烈,可是剑门城池可不是轻易可以攻破的,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 赵霆本想着效仿当初攻打扬州的策略,虚张声势,然后集中力量夺取南门,只要能开启一道城门放进宋军,那么胜算就大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区区两千人刚冲杀了一阵子,还没夺下南门,便看到蜀军自己在调动。原本驻守城门的军队大部分回撤,打开城门撤走了。 而队伍还打着大大的“王”字帅旗。 王昭远竟然不战而逃? 赵霆还真是吃惊不小,知道蜀国不堪一击,可如此战略也让他闻所未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王昭远带着主力一撤退,剑门城中蜀军更是没有还手之力,赵霆带人杀到了城门下,将城门打开,宋军顿时如潮水般涌入剑门。 没多久,剑门就被攻破,俘虏了蜀国一众将领和众多的蜀国士兵。 云月奇带着赤鸢们在剑门攻破以后,看大局已定,便悄然而去。 没有人看到他们来,也没有人看到他们走。就是一起翻越峭壁的一千王府亲卫,经历这一战也所剩无几。 就算活下来的,从开始就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所以消失了也就无从问起。 云月奇只是简短的说:“殿下,在下该走了。” 赵霆知道他有自己的安排,便不多说多留,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月奇兄保重。” 云月奇一抱拳,转身而去。 其余赤鸢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赵霆并不奇怪,毕竟他们是影卫,能在危难时刻现身,出手相助已是大恩。 宋军并不杀战俘,只是好生安置。俘虏的将官,都押送到宋和蜀的边境,朝中派了官员来负责整顿安置。 原来早在伐蜀之前已经商议好,赵匡胤命赵普负责督造了许多房舍、安置之所,就为了安置蜀国的俘虏和降臣。 所以宋对蜀国的战争,是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战争。只是蜀国自己居安多年却不思危,还以为固若金汤就可高枕无忧。 赵霆安抚城中百姓,照例秋毫不犯。 第九十章 兵临城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安抚城中百姓,照例秋毫不犯。 百姓被蜀国朝廷压榨多年,即使生活在物产富饶的天府之国,也依然过的食不果腹。 如今赵霆承诺减免赋税,赦免战俘。百姓即便不想做亡国之人,可无奈国主不可以依靠,军队也舍弃了自己,也只能逐渐接受。 安排好剑门事宜,朝廷也随即派了官员来接管。他便带着大军继续西进,没多久就攻破了汉源坡,这次王昭远没来得及逃跑也被一并俘虏。 宋军继续往前,清除了一路上的关隘,到达了芙蓉城下,驻扎城外。 而此时赵光义率领的北路大军,也清扫了蜀国以北,不日即将到达芙蓉城会师。 赵霆对芙蓉城围而不攻,一是等赵光义到来,这是头功当然要留着主帅到来。二是希望能说服孟昶,能投降最好,这样也不至于损伤百姓。 他心中也担忧着云末兮。怕万一真的开战,孟昶会对云末兮不利。 又或是乱军之中万一有个好歹。他不敢想下去,虽然明知道云末兮的能耐,也知道云家足以保护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想要保护她。 远远看着芙蓉城,想起第一次来芙蓉城的时候,那时候这座城池多么的美丽。也正是在这里他再次遇到了云末兮。 永远忘不了再次看到她是多么的惊喜。 竹林中的惊艳,相救的恩情,几次重要时刻出手相助,以及茗烟坊中短短几日的相处。 更重要的他忘不了那正阳殿中,众目睽睽下相拥的一吻。 这些年来过的都是军旅生涯,从来没有想过儿女之情。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心中有了一个倩影,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感情,他理不清,也许正如他所说竹林中那一眼,便已种下了情的种子。又或是那一吻,触动了他内心对爱的渴望? 不知从何时起,思念、担忧她,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只要一空下来就忍不住的想她。 赵霆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的如此可笑,像个傻瓜一样痴痴呆呆,傻傻的笑。 可是想到那次月下,小亭中的求婚,深深的后悔那日的自己过于草率,也过于自负。如今想来难免懊恼,希望再相见时她能原谅他,也能给他一次机会。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云末兮对自己这么重要,内心存了私心,希望能跟云家联姻得到云家的支持。 所以聪明如她,看透一切,于是拒绝了他。 这之后,他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云末兮没有云家的背景,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是否还愿意去求婚。 他以为自己会犹豫,可是无数次,不知不觉的想起她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希望能尽快见到她。因为要告诉她,要再次真诚彻底的表达自己的心。让她知道他是可以依靠和信赖的。 她所担忧的事情他可以不顾一切去做到。心底那么急切那么诚挚的想要守护她。 一想着她现在就在芙蓉城中,近在咫尺,也许也在急切的盼望着,希望他快点去相救。赵霆的心中就异常的甜蜜,也异常的急切。 他走到河边,想起了那口古井,心中一动。既然北路大军很快就到,攻下芙蓉城已经毫无难度和悬念,也不是非自己不可。那么何不亲自再进一趟皇宫,能将云末兮接出来,也免受战祸的纷扰。 主意打定匆匆回营,交代安顿好,便独自往河边寻去。 ******** 而此时的蜀国皇宫中。 自从邾邪鈗辰把云末次从北宫抱回来以后,便不许她再出霞辉宫,防止徐慧妃再趁机对她不利。 她请求让红儿回家,也答应了,只是却要求过段日子再送出去。 云末兮不知他为何如此,也只得答应。 而那个红儿,也是一个伶俐乖巧的小丫头,跟着丽姑学习伺候云末兮。 三人也有伴,何况年龄只比云末兮小一些,时常讲述一些自己的经历和见闻,听的云末兮和丽姑很是开心。 聊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偏殿里总是欢声笑语,一点都不像被软禁在这里。朱雀虽然总是远远的站在一旁,可也经常听的入迷露出微微的笑容,而自己却未察觉。 邾邪鈗辰有时想进去见云末兮,总是听到她们说笑的那么开心,有些哭笑不得。 几次站在门外听一阵,犹豫一下,转身又走了。 而徐慧妃竟然老老实实的没再出现。 只有朱雀知道是这个月的玉髓丹晚送去了几天,自然是邾邪鈗辰的命令。 整个后宫都因为徐慧妃生了怪病浑身疼痛不止闹的鸡犬不宁,可慧妃终日喊疼却不肯让御医诊治,皇上也无可奈何。闹了几天又突然好了,只是折腾了一场她也没力气管其他,一直卧床修养才慢慢好起来。 丽姑照样时常进出皇宫,帮云末兮转达信息,这一天出宫带回来赤鸢送来的消息。 云末兮看着手里的纸卷陷入沉思。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丽姑站在一旁忍不住问。 她摇摇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丽姑认真想了想,说道:“先听坏消息吧!” “北宫被关押的那批女子,在红儿之前被送走了一批,所幸时日不久被赤鸢追查到了。” 丽姑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可都还活着?” “活是活着,只是被直接运出了蜀国之后便分散运送,前往中原各地,有的甚至去往西域。因为追查的赤鸢人手不足,不能全部跟随去追查,只随意挑选了几个,最后发现有的被送到了贾贵在各地的青楼,有的被送到了各国的王公大臣的家中,根据姿色不同似乎都有很严谨的分配。” “这么说这徐苏这么多年勾结贾贵装神弄鬼掳劫民女就是为了做这些勾当?”丽姑气愤的叫道。 云末兮点点头,“这贾贵做的都是暗门生意,掳劫妇孺贩卖人口就是其中的一项主业。” “气死人了,若是被奴婢看到定然把他大血八块。”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云家的生意这些年被他抢走了不少,用的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可赤鸢一直追查不到。” “自然是见不得光,若是正大光明的竞争又有谁能强的过云家。他也知道抢不过就用卑鄙手段。”丽姑是性情中人,听到之后自然异常气愤。 云末兮看她真的很生气,拉住她笑道:“不生气啦!现在给你讲好消息?” “所以奴婢才说要先听怀消息,不然一整天都是生气了。” “有些事生气也没用,自然要慢慢来,既然是恶人必定有查清除掉他之日。” “奴婢的修养和镇定功夫哪里比得上主子,快说什么好消息?”丽姑满脸期待的问。 云末兮故作神秘的逗她,“你猜!”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九十一章 往事如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还没等丽姑说话,便看到红儿跑了进来,急匆匆的喊道:“太子回宫了。” 人人皆知太子被派去剑门守关,因为临走之时皇上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 太子和大将军王昭远威风凛凛的刚走几天而已。 “太子回宫了?你听谁说的?难道宋军被击退了?”丽姑吓了一跳。 “刚才宫门口宫女们都在说呢,说太子回宫了。”红儿又解释道。 云末兮微笑道:“这就是刚才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啊!剑门已被宋军攻破,太子自然就逃回宫了。” “原来是逃回来的,奴婢吓了一跳,以为得胜归来。”丽姑嘲讽的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刚才怎么会以为蜀国会得胜呢。 “不过芙蓉城很快也不安定了。”云末兮走到书案前写了一封信,装好递给丽姑,“把信送出去给月奇和日奇,我们也要准备,蜀国很快就要灭亡了。” 太子孟玄喆逃回皇宫,孟昶大发雷霆,这才几天当初欢送的宴席喝醉的酒好似都还没醒,太子便狼狈的逃回来。并且剑门丢失,蜀国门户大开,这还得了。 本想废黜太子,可是蜀军连连战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孟昶头都要炸开了,也顾不住处置孟玄喆,只把他关在太子府不许外出。 而很快消息便传来,宋军已经包围了芙蓉城。 孟昶还是不能相信,亲自登上城楼远远看去,连绵的芙蓉花海的另一边驻扎着宋军的营帐,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高高飘扬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魏”字。 他的腿有些发软,宫人急忙搀扶着回了皇宫。 宋军围而不攻,芙蓉城中已经自己乱的像一锅粥。数十年没经历战乱的富饶之都,朝臣、将士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守城的事。 上至皇上下至朝臣都没有任何有效的建议,孟昶更是伤心绝望连早朝都不上了,终日喝醉晕沉沉不知云里雾里。 赵霆驻扎城外并没有围死城中,任由百姓进出,城门处贴上召降告示,也派人送信进宫给孟昶,详说摔众投降的优待,和宋朝对他们的安置。 皇宫内也一片慌乱,有太监宫女私逃出宫的。侍卫也无心巡逻,处处都是人心惶惶。 孟昶偶尔清醒时想到自己的锦绣江山,自认为固若金汤,偏安一隅数十年的乐土,这么快竟然让人兵临城下。蜀国的数十万军队犹如虚设一般。 半夜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就像做了一场梦,看着空荡荡、华美奢靡的宫殿,心却无比的虚空。 殿内的宫人坐在墙角打着瞌睡,他站起来赤着脚静静的走出寝殿,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才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看着夜幕下连绵的辉煌宫殿,即使在夜色里也闪耀着金色的光辉,这座耗巨资新建的皇宫,当初是他给自己新生活和美好爱情的证明。可是如今这一切犹如梦幻,莫非这是一场梦,而如今这场梦就要醒了吗? 他眼中有些迷离。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他逝去的父皇,就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想要上前说话,父皇却一言不发转身拂袖而去。孟昶的心一阵抽痛。 又突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凤冠霞帔朝他走来,近了才看清,是他曾经的皇后,那个跟他共甘共苦的发妻——张太华。 往事就像画卷,一幕幕冲出记忆的围栏。 先帝太祖皇帝孟知祥一手建立蜀国,可是后来突然驾崩,再强大的人也敌不过生老病死。 那时的孟昶还是少年,就这样被强推着坐上了龙椅。 几位辅政大臣给他选了皇后,他本是排斥的,素未谋面的权臣之女,又是一道想要套住自己的枷锁。 可是她穿着凤冠霞帔,那样的娇美艳丽,含着淡淡的微笑朝他走来时,他的心忍不住的狂跳。 不仅被她的年轻和美丽所打动,更可贵的是她的贤惠善良,让他孤独凄冷的心充满了温暖和爱。 那时候他满怀的抱负想要励精图治,皇后支持他学着治理国家,鼓励他听劝纳谏。 朝中重臣掌握实权,因他年少无权便无形中成了傀儡,权臣们都骄惰不驯也不遵守法纪制度,朝政充满了垢弊。 于是孟昶暗暗立誓要铲除旧臣树立皇威,夺回属于自己的皇权。甚至万丈雄心,梦想着有一日可以剑指中原一统天下。 当所有人反对,异常艰难的时候,唯一支持他的只有张太华,竭尽一切能力帮助他。 那时候的蜀国还不算强大,百姓困苦权贵欺压,四处都有暴民。 张太华以身作则,勤俭操持后宫,不仅后宫之人不穿华服,就连皇帝和皇后的吃穿用度也都是一切从简。陈旧的宫殿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去修缮装饰。 一切的节省下来的开支用度,甚至张太华所有的嫁妆首饰全都献给孟昶,支持他组建自己的军队和其他必要的开支。 相助他励精图治,改革吏治,最后终于逐渐夺回了皇权,铲除了奸臣。改革之后蜀国也日渐强大,加上这一方水土物产丰富,很快便富裕起来。 想到这些,夜色下孤独站立着的孟昶肥胖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岁月,虽然是那么的辛苦艰难。 可是自己怎么就负了她呢? ——那个贤惠善良的女人。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和初衷也慢慢改变。 蜀国变的富庶,百姓开始称颂明君,国库充盈满满,朝堂上不再有反对和威胁的声音。 赞美歌颂之声不绝于耳,终于拥有了无上威严的权利,他渐渐的有些松懈,也不再喜欢去翠薇宫。 因为张太华总是提醒他曾经的那些磨难,阻止他欢歌宴饮,劝谏他应该继续励精图治。 她一直都没变,可是孟昶却早已经改变。 他厌倦了过去的日子,渐渐的只喜欢年轻貌美的嫔妃,喜欢穿华贵隆重的龙袍,喜欢欢乐奢靡的夜宴。只有这一切才配得上他的雄才伟略,才值得他曾经那么努力付出。 于是决定重新兴建宫宇,广纳后宫。 可是张太华却净面素衣跪着劝谏,不让他劳民伤财。她的容颜已经不如当年那般年轻娇美,一贯朴素的衣着,是如此的不够华美,不够相衬自己。 孟昶看着跪在台阶下的张太华,不但不感动,反而充满了厌恶,这样的姿容怎配站在他的身侧做他的皇后。 于是那个配得上他的人出现了。那个第一眼看到,就让他神魂颠倒的天下第一美人徐苏。 第九十二章 洞中相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于是那个配得上他的人出现了。那个第一眼看到,就让他神魂颠倒的天下第一美人徐苏。 他才知道后宫众多的佳丽竟皆没了颜色,她是那么的千娇百媚,和她纵情欢歌是那样的愉悦。从此专宠后宫,偶尔耍赖不上朝也充满了乐趣,君王也不再早朝。 原来帝王可以活的如此轻松快活而国家依然可以存在,百姓照旧丰衣足食,可以躺在温香软玉中享受一切谁又还愿意去辛勤操劳。 他渐渐的倦了、惰了,一旦松懈便再也回不去。 眼中心中不再有百姓不再有朝事,只有富贵享乐、美人歌舞。 一切是那么的舒心,他也任由自己沉迷……沉迷…… 张太华整夜整夜站在翠薇宫中等着他,那怕他能去看一眼,她也是满足的。 可是一个个日夜过去——他没再出现过。 奢靡华美的宫殿一座座建了起来,远远看去是那样的梦幻美丽,闪耀着光辉。可看在张太华眼里却是阵阵的痛彻心扉。 陪着他度过艰难岁月,可是那些华美的宫殿却没有一座是为她而留。没有人再记得这个贤德仁慈的皇后,所有人都去赞美,去簇拥着那个美丽的女子。 就连他们的儿子,当今的太子,也为了讨好自己的父皇,而再不去看望自己的母后。 孟昶再也没有想过那个被遗忘在偏远废宫,日夜等待着他的孤独女子。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宫人来报皇后被雷击中。 钦天监还有他的爱妃,他的宰相都说被雷击之人,乃是不吉之人。 于是他越发的厌恶,连最后一眼也没去看。 那个曾经令年少的他心动过,曾经陪伴他度过艰难岁月的女人,从此在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最后还被褫夺了封号,只是以嫔妃之礼下葬。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站在凄凉黑夜里的孟昶突然觉得眼中有些婆娑。 为何此刻要想到她?为何此刻要想这些往事? 莫非自己也要命不久矣?莫非是阴府派她来索命? 想着想着,他突然又惊又怕,转身跌跌撞撞冲回寝殿,将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从那天之后孟昶便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 而对于大宋的招降诏书,朝臣争论不休,有的同意投降,有的主张死守到底。每天早朝就是吵来吵去没有结果。 而霞辉宫中。 云末兮想着很快宋军就会进皇宫,担心张太华万一乱跑,被人捉住当做怪物打死,越想越不放心。 可是此刻自己也没有能力送她出宫,想去再看看她,等到蜀国灭亡自己也就可以去接她。 于是跟朱雀说,想要偷偷去趟翠薇宫。 朱雀这次却不肯,如今宫里已经够乱,公子也在安排离开的事宜,她可不想在此时跟着云末兮再闯祸。 求了几次都不同意,云末兮不得已只好将自己在死人洞中的事讲述了一遍,关于张太华的一切。 听的红儿吓的直哆嗦,丽姑想到了当初院子里丢失的那具尸体,想必也是被张太华偷去吃掉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悲惨的女子,顿时哭红了眼。 朱雀没想到当年的皇后竟然没有死。 云末兮又是求又是撒娇,发誓只是去看看,叮嘱张太华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而邾邪鈗辰正好也去了正阳殿,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她终于同意。 于是云末兮便带着丽姑和朱雀偷偷的出了霞辉宫。 宫中之人都是神色匆匆,谁也管不了谁,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们三人,更没有侍卫来盘查。 所以很快就到了翠薇宫,还是老样子,这里本来就是被人遗忘的地方。 进去翠薇宫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张太华出来。 云末兮想她一定在洞里,于是决定亲自下去看看。 “丽姑,你跟我下去,朱雀你就守在井边。等看完她,你就拉我们上来。” “你小心一些,莫再出什么事。” “放心好啦,这里就一个死人洞,这个井口是唯一的出口。我又跑不了,何况这次有丽姑能出什么事。” 于是朱雀放她们两个到井下,云末兮站在洞口,第一次到这里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恐惧和绝望。 现在再来,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是担忧张太华。连恶臭也好像已经适应了许多。 可是丽姑却受不了,刚下到井底就开始狂吐。 云末兮是经历过的人,看她一时半会也走动不了,只得说道:“丽姑你要是受不了就在洞口等我。看看她,交代几句话,我很快就出来。” 丽姑也确实吐的寸步难行,只得点点头,在洞口边等着。 洞中阵阵阴风吹来,带着各种奇怪的声音,丽姑心中有些害怕,这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那张太华是如何住了十年?闻到恶臭从洞中飘来,又开始狂吐。 吐完肚子里空空如也,终于体会到姑娘描述的情形,想到主子当初也受了这些罪,她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丽姑想着想着心疼的又想哭起来,刚抬头便看到井水中冒出来一个人头。 “妈呀!”丽姑吓的魂飞天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丽姑?”一个磁性的声音传来。 丽姑睁开眼仔细看,井水里冒出来的竟然是魏王赵霆。 “殿……殿下?”她吃惊的张大嘴巴,反应不过来。 赵霆看到丽姑竟然在这里,而且井壁之上竟然有一个洞口,吃惊程度也不亚于丽姑。 他一跃而起落到她身边,往里看去。 自己为何之前没发现这个洞? 他本在城外宋军大营,想到赵光义很快就到,而自己也牵挂云末兮,便想若能进宫来探查看看,或者能救她出去,也省的自己担心攻城误伤她。 于是慢慢搜寻,找到了当日他出去的那条河,顺着河流凭着记忆找了几次,多次潜入水底,幸亏水性不错,最后终于找到了古井水下的入口,于是顺着就潜了上来。 第一次他从井上跳下来时,一心只想着跳到井底,所以并没留意井壁上有一个洞口。可是这次再进来,头一出水面便看到了这个洞口。 更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丽姑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末兮呢?”他又惊又喜。 丽姑还有些魂在天外,木讷的指着洞内,“在洞中,殿下怎么会从井……”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失去了赵霆的身影。 赵霆早就着急见到云末兮,一听她在里面一闪身便进了洞。 通道里阵阵恶臭刺鼻,一路上都是腐尸白骨,恶臭扑鼻,他突然担心起来,末兮为何会在里面,莫不是出了意外,越发心急。 疾奔进去,洞中阴暗,只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蹲在地上。 第九十三章 因缘际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疾奔进去,洞中阴暗,只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蹲在地上。 “末兮!”他紧张的大叫。 云末兮转头看,吃惊的站起来,“魏王殿下?” 还没等她问太多,已被冲过来的赵霆拥入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有些激动,仿佛要将她揉入体内才更真实。 想推开他,可看他有些激动也就任由他抱着,她心中也起了丝波澜,在蜀国的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也有两人一起经历的。 此时再看到赵霆,也倍感亲切和高兴。 “咕咕咕……”旁边蹲着的张太华喉咙里发出怪声,龇牙咧嘴的跳动着想要扑上来抢人。 赵霆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这个怪物,以为是它困住了云末兮,急忙将她护在身后,抬起手掌就要劈下去。 “别打她。她是我的朋友。”她急忙扯住他的衣袖。 “朋友?”赵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怪物。 “嗯,她是个苦命人。”她说着走过去轻轻拉着张太华,将她脸上的乱发拨到耳后。 张太华很是温顺安静的站着。 赵霆就着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一看,这张丑陋怪异的脸确实像人的脸。 “太华,你乖乖待在这里,等蜀国亡了,我就派人来救你出去。到时候就可以重见光明,将你的冤屈公之于众,听懂了吗?”云末兮耐心的缓慢的跟她又说了一次。 张太华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咯咯的叫着,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懂。 “她是谁?为何住在这洞中?”赵霆问,环顾这死人洞中的情形实在没办法住人。 云末兮看着张太华忍不住叹口气,“她是孟昶的皇后——张太华。当年被奸人陷害,说她被雷劈死,其实死的是一个宫女。后来歹人对她用刑、施毒,想要她交出皇后之印玉玺。她誓死不交,最后被丢弃进这口古井杀人灭口。所幸天可怜,井底有这个洞让她活了下来。” 怜惜的看着她,“只是从此她容貌尽毁,在这死人洞中足足活了十年,人也变疯癫成了这样。” “可恶,何人手段如此残忍。竟然对堂堂的皇后下手?” “后宫之中本就是阴谋毒计,你死我活的斗争之地。试想当年宠冠后宫,能动的了皇后。又那么急着想得到皇后之印的人,除了徐苏还能有谁。” “这女人如此恶毒。之前就对你百般刁难。你放心,宋军已经到城外,很快就可以收复芙蓉城。到时就可以接她出去。至于徐苏那个毒妇,也会有她应得的惩罚。”他恨声道。 “多亏殿下用兵神速,否则太华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 “我知道你被困宫中哪里还敢耽搁,恨不得立刻便灭了蜀国将你救出去。” “可是殿下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你不是应该在城外军营?” “这口井的下面原来是一个暗渠,可以汇入河流直通城外,我便是顺着一路寻来的。” “没想到这口井下竟有如此多玄机。”云末兮忍不住惊叹。 “蜀地本就多山、多溶洞也就不足为奇。”他突然想起来之前云末兮在翠薇宫消失,于是问道:“你之前在翠薇宫突然消失,莫非就是躲在这个洞中?” “是太华救了我,将我带到这里来。” 赵霆懊恼的叹口气,“那日我们遍寻你不着,一时心急我以为……你会投井以保清白,便也跳入井中寻找,结果却顺流到了城外。只怪当时太过焦躁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山洞,才与你失之交臂。” 云末兮回想起来,原来自己听到的那一声落水声不是幻听,而是赵霆跳入水中所发出。也有些感叹,若是当时赵霆找到自己,只怕此刻早已逃离了蜀国也不会被困在霞辉宫。 看了看张太华,也许是上天注定让自己来救她,这样想来也就心安。 “殿下既然已经出去了为何又重新回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赵霆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我来救你出去。” “为了专门救我,殿下竟然犯险孤身前来?”她有些诧异,心底升起一丝暖意。 赵霆心中有千言万语,分别的这段日子很多的感悟,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情感,很想此刻就告诉她。可是此处显然不合时宜,便只是笑道:“叫我四郎可好?我在家排行老四,母后当年也时常唤我四郎。” “身份尊卑有别,末兮不敢僭越。”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礼数……只有你。多次相助于我,这份情谊只想用一辈子来偿还。”他看着眼前的人,时日虽不长却初尝相思之苦,滋味又苦又甜蜜。 云末兮往后退了退,“云家相助那是应该的,身为大宋子民理应如此。” 赵霆跟上一步,握着她的双手紧了紧,“真的只有这个原因?”他低声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她想要解释更多,可是似乎想说的话以前都已经说过了。 若是当日自己在死人洞中落难之时来的人是赵霆,兴许会有不同的心境和感触。 人在危难时总会如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抓住一些依靠,特别是情感。 可是如今她的理智和冷静回到了身体里,一切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一如当初,两人之间相隔重重并未改变什么。 赵霆看她不说话,自己却已动情,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这段日子对你很是牵挂,怕你有不测。能见到你完好的站在我面前真的太开心……现在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云末兮正想推开他。 只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真是浓情蜜意,想走是不可能了。此处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赵霆刚才太过动情,并没听到洞中有人进来,吃了一惊,两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邾邪鈗辰站在洞口,苍白的玉面之上异常的冷峻,一双蓝色的眼眸此时阴冷如剑。薄薄的唇边挂着一抹嘲讽的淡笑,暴戾而充满弑杀的气息飘荡而来。 连张太华都感觉到那刺骨的冰冷和暴戾血腥之气,何况她曾经被踢过一脚知道厉害,咕咕咕的叫着躲到角落里。 云末兮忍不住颤栗,担心的看了看赵霆,心底很是担忧,闪过的念头便是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不止因为他的才能,更因为他的身份,将来所要担负的责任和重担。 可是邾邪鈗辰阴晴不定手段残暴,她不知道解释能不能让他放过赵霆。 心念数转,她低声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赵霆却坦然镇定,当初若非在正阳殿身份所限,他必定要会会这位鬼噬公子。何况他不可能再次丢下云末兮让他继续控制。 所以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轻轻握了握以示安慰。 “邾邪鈗辰,你就是那传说中的鬼噬公子?就是你数次掳劫困住末兮,本王正想找你。”赵霆厉声说道。 第九十四章 恼羞成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你就是那传说中的鬼噬公子?就是你数次掳劫困住末兮,本王正想找你。”赵霆厉声说道。 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邾邪鈗辰一步步走过来,犹如寒冬临近,走过的每一步地上的血水都结起了薄薄的冰雾。 “本王?你到底是谁?”他问,眼光犹如利箭射在赵霆身上。 云末兮急忙说道:“公子,你让他走吧!他只是来替日奇传信。我会留下来,绝不逃走。” “云末兮,你是本公子的俘虏,还有什么资格保他?” “她不是你的俘虏,本王现在就要带她走。”赵霆傲然说道。 “哈哈哈……”邾邪鈗辰狂笑起来,洞中回荡着巨大的声音,云末兮的耳膜都被震的疼痛。 “本公子从未走过眼,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所骗。若是没猜错,你就是赵霆——宋国的魏王。云末兮……猜的可对?”邾邪鈗辰突然停住笑声,眯着眼看向她。 她心底叹口气,看来今日是不会善了了。 “不管他是谁,还请公子让他离开。我自会留下来。” “难怪扬州之时赵霆突然就攻入,而剑门也是类似手段。本公子就在想,能如此熟悉地势掌握精准,除了云家的赤鸢还真想不出第二人。果然你一直跟宋国暗通款曲,原来早已攀龙附凤。”他看着她,湛蓝的眼睛里越发的幽深黑暗,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公子莫非忘记云家是宋人,何来的暗通款曲。”云末兮清脆的回答道。 赵霆哼道:“攀龙附凤的是本王,只要末兮愿意她此刻已是魏王妃。” “魏王妃果然好手段,瞒天过海竟然在这死人洞中幽会。”他冰冷的嘲讽,可却觉得被嘲讽的是自己。从走进洞中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着他们柔情蜜意的交缠的双手,无边的怒气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云末兮无奈的叹口气,“不是公子所想的那样,只要肯放魏王殿下离开,末兮心甘情愿做公子的俘虏。” “放他走?”邾邪鈗辰冷笑一声,“看来……你是忘记本公子是谁。” 白影一闪飘到两人身前,衣袖挥动一股冰冷刺骨的劲风袭向赵霆面门。 云末兮只觉得眼前一晃还没来得及反应被赵霆一把扯到一边。退了几步才站稳,待到站定转头看去,一个白影一个黑影已经战在一处。 “姑娘……”丽姑跑了过来,拉着云末兮检查是否受伤。 “我没事,他怎么下来了?”云末兮急忙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先是魏王殿下突然从井底冒了出来。奴婢告诉他你在里面,他就进来了。还没等奴婢喘口气,就看到邾邪公子从井上面飘了下来。他问都没问直接就进来了,奴婢扯住他想阻止,可是他衣袍一挥奴婢就摔进井里去了,这才刚爬上来。” 丽姑浑身还湿漉漉的,喘着气说完。 云末兮又惊又急,知道邾邪鈗辰是不会善罢甘休,看他知道赵霆的身份之后满眼都是杀气。 正在对打的两人都是绝顶高手,顷刻之间就过了数十招,难分上下。 满地的腐尸和白骨被掌风震的四处散落,张太华缩在角落吓的咕咕怪叫,丽姑怕他们掌风伤到云末兮,急忙扶着她走到一旁。 “丽姑。”云末兮镇定心神,果断的吩咐道:“一会找到机会你就带殿下走。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定要把他带走。殿下是从井下上来的,他说下面有暗渠,你就按这条暗道带他离开。” “你呢?” “不用管我。他不会伤害我。你一定要保护殿下,把他带走。” “主子……” “不得违抗!” “奴婢遵命!”丽姑也知道魏王殿下身份尊贵,这段日子相处也猜想邾邪鈗辰不至于伤了主子的命,便只得答应。 “砰。”一声巨响,两人对了一掌,纠缠在一起的黑白人影分开来。 赵霆蹬蹬蹬连退几步才站稳。 邾邪鈗辰脸色虽然苍白,却站在原地未动。 “原来是你!”赵霆认出了他,正是当初在李重进府里,打伤自己的白衣人。 邾邪鈗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也认出他来。 毕竟这世上武功能到这个境界的没有几人。 赵霆脸色阴沉,从腰中抽出了一把金色软剑,手一抖,金剑变直。提剑刺了过去。 金光闪烁变幻,舞成了一道剑网攻了过去,邾邪鈗辰也不敢大意浑身寒气笼罩,每一掌都带动一阵寒风。白色的身影在金色的光影下飘飞。 站在一旁的云末兮和丽姑的脸上都被剑气刮的生疼。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可是渐渐的白色的雾气浓重起来,笼罩住了金色的剑网,剑气渐渐微弱缓慢下来,而寒气却越来越重。 洞中的其余三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云末兮脸上神色紧张,可是自己和丽姑都无力将两人分开,不得已只得从怀中掏出玉笛准备好,对丽姑使了一个眼色。 丽姑又紧张又担忧,点了点头。 而打斗的两人却已经过了数百招,寒气越来越重,只看到白色身影翻飞而金色的光芒逐渐消失。 突听一声闷哼,人影立分,赵霆从缠斗的圈子里飘飞出来重重摔到地上。 “噗!”喷出一口血。 邾邪鈗辰虽然还站着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胸口勉强站着,面如金纸,白色衣袍被剑气刮破了几处。 “速退!”云末兮厉声命令,玉笛放入口中开始吹奏。 丽姑早已在准备,听到命令立刻飞身疾射出去,扶起地上的赵霆,托住便往洞口奔去。 她的武功也算一流,动作一气呵成,迅捷快速。 赵霆刚吐了血还没缓过气,知道丽姑的意思想挣扎留下来,却一口气提不起来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丽姑带着一路往外冲去。 云末兮和丽姑刚动,邾邪鈗辰蓝色的眸光一扫,同时出手,一掌拍向地上的赵霆——他想杀的人从来还没有杀不了的。 可是此次云末兮也早有准备,吹奏的乃是绝杀曲。 拼尽全身内力不顾再次走火入魔的危险,曲调激昂尖锐,直刺人心。此曲威力无穷,吹奏之人也需要极高深的内力,可是一旦控制不好伤了对方也会同时伤了自己。 邾邪鈗辰本已伤的不轻,速度几乎和丽姑同时,犀利的掌风到时,丽姑正好拉起赵霆,险险的躲过一掌。 再要挥出一掌,却感受到绝杀曲的阻隔,心绪翻涌,急忙运功相抗。 邾邪鈗辰长啸几声,立刻打乱了云末兮的曲调,笛声戈然而止。 第九十五章 惩罚背叛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长啸几声,立刻打乱了云末兮的曲调,笛声戈然而止。 她感觉自己全部释放的内力被一股更强的内力阻挡转而反弹回来,眼前一阵眩晕腿一软坐到地上。 就这么片刻间的阻隔,丽姑已经带着赵霆闪到了洞口。 邾邪鈗辰看她倒下心中一急飞身过来抱住,知道刚才的绝杀曲必然会反噬到她。可是转头看到丽姑已经携着赵霆到了洞口,他眼中杀气恨意更浓,将她放下就要追过去。 云末兮虽然眩晕却并未失去知觉,死命抓住他的衣袍不松手。他转身想要扯开她的手,眼看自己无力抓住他,逼不得已直起身子就势便一把抱住了。 只要能拖延片刻,丽姑和赵霆便能逃远。 突然被她抱住,邾邪鈗辰楞了一下。 低头看她咬牙死死抱着自己,样子如此娇弱却又那么坚定倔强。 他心中又酸又痛。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而心疼,还是因为看到他们相牵的手而心疼。此刻看她拼死也要护着他,更让他觉得心疼难忍。 牙齿紧紧咬住,这种痛让他无法忍受——赵霆必须死。 他本可以不死,可是此刻看着云末兮这样,就一定要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自己的心才不会这么疼。 他眼中的神色冰冷决绝,用力去推开她。 云末兮看到他眼中的杀气,看到了他的狠绝,心中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邾邪鈗辰想要推开她的双手顿时僵住,一动不能动,脑中飞速旋转。 云末兮死死勾着他,两片殷虹柔软的双唇压着他的嘴唇,生涩而粗鲁。 两人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互相看着对方,四片嘴唇紧闭着压在一起,鼻子也几乎贴上。 他只觉得一片绚烂的星星透过那软软的双唇蔓延开来,遍布脑中。就像那夜空中满天的繁星,闪耀着璀璨夺目,脑中空白一片。 忘记了推开她,也忘记了在洞口消失不见的赵霆。 因为离的太近太用力,过了片刻,云末兮就感觉透不过气。心想丽姑也许已经走远,便突然松开,两人的嘴唇都被压出一片红印。 大喘了几口气脑中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此时羞红了脸,急忙放下手臂,转身就想爬起来逃走。 转身的一刻,却突然被邾邪鈗辰抓住手臂往里一带。 猝不及防,往回跌倒,整个人倒在他怀中。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他低哑的说着低下头重新覆上了她的唇。 想推开却推不动,反而被他紧紧钳制住不能动弹。 想要张口惊呼,却被他堵住。 就像一个荒漠中饥渴的人,终于寻找到一汪甘泉,他的吻贪婪又霸道。 云末兮拼命想逃开,他的双臂犹如铁箍一般,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浑身被勒的疼,越挣扎他吻的越深。 心中又懊恼,又后悔,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残暴而疯狂的人,自己干嘛要去招惹他。 不同于大殿中和赵霆的一吻。那一吻是温柔的,浅尝辄止,她可以不停的告诉自己那是在做戏。 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脑中缺了氧越来越空白,心中越来越狂乱,霸道而强势的袭来让她渐渐迷失。如此的亲密成为一体,感觉彼此不再是两个人,而成了一个人。 最终只感觉透不过气,也无力挣扎,瘫软在他怀中。 身体虚空一般漂浮着,邾邪鈗辰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低头看着她。 她不知何时重新勾住了他的脖子,无力的挂在他身上,因为缺氧双眼迷离。 双唇鲜红有些肿胀,微微的张着呆滞的看着他。 邾邪鈗辰又有想亲下去的冲动,急忙撇开眼睛。 云末兮深吸几口气,才有力气,慌急的推开他想要站起来,却一下没站稳往后倒去。 他长臂一揽,将她扶稳站好。 她又羞又恼又气自己,用力甩开扶她的手。 邾邪鈗辰眼睛一眯,“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 想说不是,可是心中一气,她叫道:“是!” 他脸色一变,衣袖一挥,“碰!”的一声一记掌风击打在石壁上,石块被打掉下一块,整个石洞都仿佛摇晃了一下。 “他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为了救他,你就这么舍生忘死?”仿佛从牙缝里蹦出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能言会道的云末兮,此刻也不知道如果来表达,实在是心乱如麻。 “你竟然敢骗我,不但暗中联合宋国,还跟赵霆私下相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邾邪鈗辰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顿时感觉自己的下巴马上就要被捏碎。 “杀了我吧!”她叫道,眼一闭心一横。 “杀了你?”他残忍一笑,“不会这么便宜你。我不但要得到你,还要得到云家。一辈子囚禁你。看你还怎么当魏王妃。” “杀我可以,但是想得到云家,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她恨恨的说道。 “是吗?那就让我们看看谁手段更高。”他突然放开她。 云末兮没站稳差点摔倒。 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失去了他的踪影,刚想找寻他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只是手里却抓着张太华。 张太华一只手臂被他拉住,本就瘦小,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她惊恐的怪叫着双手使劲去抓邾邪鈗辰,可是怎么抓也抓不到,双脚在空中乱蹬。 “你要干什么?”云末兮大骇,冲上前死命去救,却被邾邪鈗辰用另一只手臂挡住。 她不停的哀求:“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你杀我,不要伤害她。只要你放了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邾邪鈗辰嘲讽的说着,残忍的看着她。 “是!做什么都可以。放了她吧!我一辈子跟着你,不逃走,要杀要打都可以。”她再次哀声恳求。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记住,欺骗我的下场,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的嘴边荡开灿烂的笑容,那样的刺眼那样的冰冷。 一抬手他的手臂甩了出去。 张太华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碰”的一声大响重重的砸在远处的石壁上。 最后软软的滑落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堆破布堆在那边,没有了任何声息。 “啊……”云末兮恐惧的尖叫挣扎,扯着她的手臂松开了,她拼命的冲过去,他并没阻止。 冲过去抱起张太华,只见她已经被砸的脑浆碰裂,抖着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怀中破烂丑陋沾满血污的一张变形的脸,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尖叫一声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心生愧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朱雀在古井口惶恐的走来走去。 刚才她正守在这里,突然邾邪鈗辰就出现在眼前。 “她下去了?”他目无表情的问。 朱雀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是云姑娘说担心张太华,想来看看她马上就回去。属下一直在这里守着,不会让云姑娘出事,也不会让她跑掉。” 邾邪鈗辰有些不耐烦。 刚才他在正阳殿中,听孟昶和朝臣们争执不休,来来去去就是降不降宋的问题。 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继续留在蜀国是有自己的计划。 听的心中烦躁突然想跟云末兮下棋,发现最近只要心烦想到她便会舒缓许多。 于是立刻站了起来,不顾孟昶的询问,径直出了正阳殿。 可还没到便正好看到云末兮三人遮遮掩掩的出了霞辉宫。 一定是云末兮闲不住,又出什么鬼点子。不过有朱雀跟着,知道她们不会出宫,本不想管。 可又怕她遇到徐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在她们后面跟了过来。 三人也没发现后面有人,径直去了翠薇宫。 他本想转身回去,不打扰她,但又想起上次在死人洞中看到她的样子,那么恐惧那么绝望。 看只有丽姑陪她下去了。 那张太华毕竟是疯子,万一已经不认识她,出手伤了她。 那井底那么深,万一丽姑的武功不能带她上来。 下面毕竟是死人洞,会不会还有其他怪物。 邾邪鈗辰站在远处竟然不自觉的就想了许多,犹豫了一阵还是不放心决定跟下去看看。 朱雀跪着还在解释,一抬头只看到一道白影消失在井口。 心想公子刚才好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心中石头落了一半,又不能跟下去只好继续在上面等着。 可是等了许久,突然听到井底有水声,凑到井口看了看又没了动静。 又等了半天,才看到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跃了上来。 可是云末兮脸色苍白的吓人,不知死活。 而邾邪鈗辰的脸也像一块千年寒冰,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杀气和恨意。 莫非又出事了?朱雀心中想着,却不敢问。 邾邪鈗辰正眼都没看她,上来后只是看了一眼怀中的云末兮,便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朱雀不知发生何事,以为后面会跟着丽姑,可是等了片刻丽姑一直没上来。想着她武功不弱自己会上来,不敢再耽误,也施展轻功赶回霞辉宫。 邾邪鈗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云末兮,心中有些后悔。 第一次他为杀死一个人而后悔。 当他下井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 想着云末兮看到他下来帮她,是不是会像第一次一样,用那么依赖,那么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你能来真好!” 可是当他进到洞中,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满心的欢喜彻底冰凉。 云末兮和赵霆相拥在一起,那么甜蜜那么自然。 两人说着情话,她叫他殿下,而他感激她的相助。 这一切证明了自己的推断,为何赵霆能一夜之间攻破扬州,为何对蜀国了如指掌。唯有那天下最神秘、最消息灵通的组织——赤鸢,才可以做到。 他的属下也探知一些赤鸢的情况,只是了解的并不多。 果然云末兮表面温顺,甘愿被自己软禁,却利用自己的信任,传递消息,私下相助赵霆。 虽然云末兮一直没有臣服于他,可是两人之间渐渐的已经像朋友,像知己一样在相处。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邾邪鈗辰向来喜欢掌控一切、容不得半点的违逆。这样的欺骗,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必须杀了赵霆。 云末兮那样舍身相救赵霆更刺激了他,让他狂怒。 而此刻,看着那个昏睡中也紧皱眉头的弱小女子,他后悔了。 他怕她醒来看他的眼神,不想从她眼中看到厌恶和恐惧。 越想越没有勇气,不敢再守在她的床边。 “朱雀、玄武!”他大步走到门外台阶上。 “属下在!”朱雀和玄武一直在门外台阶下候着,因为邾邪鈗辰吩咐任何人不让靠近。 “照顾好她。去传御医来,再给她诊治。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两人应着。 他径直走去书房,没再出来。 御医诊治以后说没有问题,只是悲伤过度昏厥并无大碍,过几个时辰就会醒过来 玄武也如实汇报给了邾邪鈗辰,他只是盯着手里的书。可是玄武觉得他好像并没在看书。 看他不说话,便退了出来。 果然过了几个时辰,云末兮便醒了。 玄武急忙跑到书房去通报。 “醒了?”邾邪鈗辰手中的书掉到桌上,腾的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她怎么样?” “云姑娘只是躺着发呆,一动不动没说话。” “叫朱雀伺候她用些饭食。喔……给她做人参粥,她好像喜欢吃那个。” “是。”玄武退出来,心中觉得主子今日有些奇怪。 云末兮呆呆的躺在床上,朱雀叫了两声没反应,也不敢打扰,只是站在床边守着。 玄武端了一些食物进来,放在桌上。 朱雀轻声说:“云姑娘,用些吃食吧!别饿坏了。” “去叫邾邪鈗辰来!”云末兮突然淡淡的说。 朱雀一愣,犹豫了一下。 “去把邾邪鈗辰给我叫来!”云末兮又加重语气说道。 朱雀看向玄武,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末兮坐起来,朱雀急忙扶住她,带她到桌边坐下。 不一会,邾邪鈗辰便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有些匆忙,看到云末兮苍白又憔悴的坐在桌边,顿了顿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云末兮没说话,过了片刻自顾自的吃起粥来。 看着她把一碗粥吃完,邾邪鈗辰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吃完了,她才抬头看向他,说道:“我不会离开,但是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邾邪鈗辰立刻便问道。 “派人去把张太华尸体收拾好,用最好的棺椁装殓停放在翠薇宫。洞中青石板上有一个包裹请取来给我。还有……要见孟昶。” “玄武、朱雀,即刻去办!”邾邪鈗辰问也没问,直接下令。 站在门边的朱雀、玄武立刻领命而去。 她不再说话,站起来慢慢的走会床边,又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你……不怪我?”他走到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忍不住问。 “阶下之囚,公子能开恩答应我的要求,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怪公子。”云末兮闭着眼平淡的说。 他却听的异常刺耳,也知道她的性格,不会又哭又闹、寻死觅活。 可是这么冷静又冷淡的她——让他忐忑。 第九十七章 故人遗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这么冷静又冷淡的她——让他忐忑。 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却吃了个软瘪。 他有些气恼,可又强迫自己压住脾气。 “办完这件事,我们就离开蜀国。”像是通知,也像在跟她商量。 云末兮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多说也无用,闭口不语。 看她不说话,有些无趣,“那你再休息一会吧!等都办好了……我带你去见孟昶。”他说。 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 可是她就像已经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自觉无趣,他转身走了出去。 云末兮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对于张太华,也许死了比活着更有尊严。 可是她应该恨邾邪鈗辰,但是一直以来她虽然有些怕他,却发现自己并不恨他。 闭着眼混乱的想着。 “云姑娘云姑娘。”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雀进来她都不知道。 她睁开眼,坐了起来,“拿到了吗?” “可是这个包裹?”朱雀递给她那个又脏又黑的布包。 她点点头接过来,认真的打开重新看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看着,有些心酸。 想到张太华悲惨的一生。 想到自己流落到死人洞度过的那几天,那样的绝望无助。 更想起了那一天,邾邪鈗辰坚定的朝她走来,带她离开。 那一幕——午夜梦回,经常出现。 独立支撑云家是多么的辛苦艰难,也许内心一直渴望着有一个肩膀能依靠。 “云姑娘……”朱雀叫,看她今天总是发呆。 云末兮抬头看她,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都是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最近怎么总是多愁善感,冲朱雀苦笑了笑。 “公子在外面等你,问你是否走的了,带你去见孟昶。” 云末兮包好包袱,下床来就往外走去。 “云姑娘!”朱雀有些吃惊,急忙叫她。 “怎么了?” “总要稍微梳洗收拾一下。”朱雀看着她的衣服。 云末兮低头看自己,竟然穿着睡觉穿的白色衣裙,又单薄又随意。 一拍脑袋,刚才就是这样晕乎乎的,衣服都没换,就在邾邪鈗辰面前晃来晃去。 脸色微红,问朱雀,“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你的衣服在井下弄的又脏又臭。公子命我和红儿帮你换的。” “多谢!” “姑娘不用客气。只是丽姑一直没回来,我也不敢问。公子只是说以后让我和红儿伺候你。” “丽姑有事要办,出宫去了。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朱雀素来不多嘴,知道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但也不再多问,替她拿来衣裙。 她偏爱紫色,所以大部分衣裙都是淡紫色。 看朱雀拿来的还是淡紫色,想到张太华一身凄惨,如今死了竟然连一人都不能替她表达哀思。 “换白色吧!”她幽幽的说。 随意的梳洗一下,换上一身纯白的衣裙,对那个一身孤苦的女子,她如今能做的只有最后一件事。 捧着包裹走出了寝殿。 邾邪鈗辰站在院中等着,看她素装白裙走出来,脸色虽然苍白的可怕,可是眼睛已经恢复了明亮。 心中稍安,看她漠然的走到自己面前,喉头突然有些发紧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想了想只是转身往外走去,云末兮默默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无语一前一后朝御书房走去。 孟昶这几日食不下咽卧不安寝,除了早朝就是躲在御书房,连徐慧妃都不见。 而徐慧妃自然也不愿意见他,如今蜀国很快就要亡国,她也不用再应酬伺候陪笑他,终日冷漠的只是冷嘲热讽,孟昶实在受不了也就避而不再召见。 她也乐得清静在自己宫里听曲饮乐好不欢快。 到了御书房门口,门外伺候的太监急忙迎上前战战兢兢的说:“公子,皇上不见任何人。” 邾邪鈗辰看也不看他,因为云末兮的冷漠让他心里憋了怒气,径直走上前抬起脚一脚就将殿门踢开,走了进去。 门外的宫人侍卫吓的愣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侍卫们相互看看不知道是否要冲进去抓他,可又没有一人敢动,里面也没听到皇上叫,大家只得都装作没看到,谁也不敢去招惹。 孟昶正坐在桌案后盯着桌上的一堆奏折发愁,里面大部分奏折都是要求降宋的。 突然听到殿门一声大响被踢开,吓了一跳。 刚想发火,看到邾邪鈗辰走了进来,只得压住火气,语气不善的问道:“公子有何事?好歹朕现在还是蜀国皇帝,公子未免也太不讲礼数了吧!” “礼数?很快就要做亡国之君还谈什么礼数,岂不多余。”邾邪鈗辰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你……”孟昶气的站起来,刚想叫人,可想想上次吃的瘪,只得气道:“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本公子今日没空跟你闲扯,找你的另有她人。”说着看了一眼身后。 孟昶看向他身后,云末兮走上前来,一身素净的白衣,眼睛大大的圆睁着对他怒目而视。 “呵呵……云末兮,你也来了。”他干笑两声。 “民女今日来,是想给皇上看一位故人的遗物。” “什么故人?人既然死了还看遗物做什么?”孟昶心不在焉,如今已经够倒霉了还看死人的东西更加晦气。 “皇上的结发妻子,蜀国的皇后——张太华的遗物。”云末兮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孟昶吃惊的看着她,近来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不做梦的时候也老是回想从前,本就恍惚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吓了一跳。 云末兮径直走到龙案之前,将包裹放在上面,慢慢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当包着的布展开时露出一枚玉印章,纯净无瑕,晶莹润泽。 孟昶看到此物长大了嘴巴,手有些发抖。 云末兮将玉印章递到他面前,抖着手勉强接过,凑到跟前翻过来仔细一看,刻着“皇后之玺”四个字。 “这……这……”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就是失踪十年的皇后玉玺,一直都在张太华手上。而她这么多年并没有死,只是活的生不如死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孟昶一会看看玉玺一会看看云末兮,错愕的有些混乱。 “只因为她错爱了人就过了十年活死人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云末兮清脆的声音,仿佛敲击在孟昶的心上。 第九十八章 下一步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放肆!把她拉出去!”孟昶大叫,拒绝回忆往事,这段时间已经深受折磨,不想再去触碰。 外面的侍卫冲进来刚想去拉云末兮,一旁的邾邪鈗辰重重一哼,众侍卫一时手足无措,也不敢再上前。 云末兮毫不畏惧,拿起里面的那块血书,递到孟昶面前,“她为你奉献一生,最后却是受尽折磨,这是她最后的遗言,你总该看一下吧!” 孟昶往后一缩,叫道:“朕不需要看。你出去……出去!” 云末兮将血书放在他面前的书案上。 “还记得当年翠薇宫的事吗?她曾经是你的发妻,堂堂蜀国的皇后。十年了,她活在死人洞中,吃着腐尸勉强活下来。结果……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却认不出她。说她是怪物,是鬼!你说她可笑?还是可怜呢?” 孟昶想起那日袭击自己,救走云末兮的鬼怪,心中一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末兮。 莫非她说的那个鬼怪就是张太华? “皇上不信?她的尸体现在就在翠薇宫。即使她再变,还是能看出昔年的一些样貌。” “你胡说,她明明已经被雷击死。她是不吉之人,才遭天谴,怎么可能还活下来。” “被雷击死的只是她的贴身宫女。你对她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有了新欢竟然一眼都不肯去看她。那怕你肯去看一眼,奸人也不至于如此大胆,也不至于得逞。皇宫之中公然谋害皇后,竟然无人过问,这种凄凉太华当年该是多么的悲伤绝望。”云末兮说着流下泪来,自己仿佛感同身受,只因她们彼此曾经相依为命过。 “你……大胆……把她拖出去。”孟昶不想听下来,他害怕回忆过去,即使自己错了也不想去面对,于是恼羞成怒。 侍卫堆在门边左右为难,邾邪鈗辰看向他们,冷冷说道:“滚出去!” 众侍卫吓的后退了一步,朱雀和玄武走进来挡在侍卫面前,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都退了出去。 孟昶对他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云末兮吼道:“你竟敢指责朕。朕是皇帝,本就应该后宫佳丽三千,她既然是皇后就应该忍受。何来的始乱终弃?” 云末兮冷笑道:“既已是结发夫妻就应该爱她、敬她,对她一生负责。你先弃后而轻贱于她,旁人才会公然敢欺辱她。但凡你还把她当一个皇后对待,谁敢如此大胆?” “说的好听,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何况朕是皇帝。何人能免?你的夫婿终有一日也会妻妾成群。” “如果那样我就不会嫁,不管是帝王还是布衣,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会像太华那么傻。”云末兮铿锵有力的说。 她的气势压住了孟昶,眼中的光芒坚定而锐利。 孟昶忍不住缩了缩。 邾邪鈗辰静静的看着她,眼波微动。 “民女只是想恳请看一下太华的血书,知道她的冤屈,至于是谁害了她想必皇上也能猜到。希望不要让她枉死还她一个公道,让她入土皇后陵。” “不可能!”孟昶叫。 “人终有一死,若执意如此绝情。但愿百年后,九泉之下相遇,你敢坦然面对逝去的发妻。” “你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朕砍了你。”孟昶歇斯底里的吼叫,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心底的恐慌和害怕。 云末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张太华充满不值,对孟昶只剩下鄙视和可怜,不再看他转身走了出去。 邾邪鈗辰一言不发也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向霞辉宫。 “他毕竟还是蜀国皇帝,你那样跟他说话,不怕他真砍了你?”邾邪鈗辰走到她身侧问道。 “不怕!”云末兮毫不在乎的说。 “胆子真这么大?”他斜眼看她。 云末兮站定,扭头看着他,“因为有你保护啊!” 邾邪鈗辰听的心中突的一跳,有些暗喜。 她又接着说:“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你囚在笼中的金丝雀,虽然没有自由,但是也很安全。你既然是我的主子,自然不会允许别人弄死你的金丝雀吧?” 他楞了一下,这丫头永远都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看她自顾自的走了,自己倒很是无趣,不禁无奈的苦笑摇头。 徐苏独坐在寝殿内。眼看蜀国日薄西山,再讨厌也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纵情歌舞终有清醒的时候,难免也会有些伤感。 她对孟昶本来就没感情,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幸的是,公子这次会带走自己了吧!毕竟在这里的任务也马上就要结束。他既然说过我还有用,那一定会来带我走的。 徐苏对着镜中的自己反复的念叨着。 看着看着,镜中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个她朝夕梦想,刚才还在不停念叨的男子,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公子!”她对着镜子惊喜的欢叫,一脸欢悦的转身看去。 果然,他就站在她身后,冷冷的、淡淡的,仿佛画中走出的人,那么的赏心悦目,那么的不真实。 徐苏站起来跑过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袖。他却衣袖一挥,将她佛到了一边。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徐苏虽然有些失落,却又兴奋的问。 邾邪鈗辰并不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你在蜀国的任务结束了。要交给你新的任务。” “新的任务?” 他终于肯正眼看着她,说道:“新的任务就是宋皇宫。”命令的口气不容商榷。 “我不要。”徐苏尖叫,“我要跟你回去,即使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不要再当你的棋子,不要再被你送去伺候别的男人。” 他不惊不怒,冷冷的说道:“本公子的棋子从来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是看你这十年表现不错,你若执意不肯去宋国,那边自行离开。” “离开?你要我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你自由了。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要!”徐苏冲上去档在他面前,“此生都不离开你,你赶不走我。当年你救了我收留我,就是我的主子,一辈子都是。我不要独自离开,不要离开你。” 他冰冷的看着她,“两条路:一条独自离开;另外一条继续听命于我。” “我要都不选呢?” “可以特意给你增加一条选择!” “什么选择?”她突然有了希望。 “死!”冰冷的话语敲击在她的心上。 第九十九章 昏迷不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死!”冰冷的话语敲击在她的心上。 “等了十年,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没奢望什么名分,只要做一个低贱的丫鬟,那怕像朱雀一样,只想留在你身边。”她痛苦的哀求。 他的命令从来都是简单直接,能这么好好说话是第一次,她知道这也正意味着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心底的绝望蔓延全身。 “去接近赵霆、赵光义,不管是谁要让他们带你回宋皇宫,想办法留在赵匡胤身边。一步步该怎么走,你已经做过,不需要再教了吧!”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若是他们都不带我回宫呢?”徐苏含着期望问道。 他转头看着她,“一颗没用的棋子你会如何处理?” 徐苏心中一颤,“可是赵家三兄弟都不像孟昶,特别那赵匡胤传说并不好女色,不一定会吃我这一套。” “知道为何你屡次犯错我都没毁掉你吗?”他突然问。 “因为还有用?” “因为你这张脸!当年的孟昶也不弱于如今的赵家三兄弟,可是你还是搅动的的这蜀宫天翻地覆。男人也没有几人能免俗。”邾邪鈗辰说着想起了赵霆。 眼中闪过恨意,不知道他对云末兮那番浓情蜜意是真还是假,他到有些期待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选第二条路吗?”徐苏问。 “不然呢?你舍得死?”他嘲讽的问。 “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我也要活着。”她咬着牙说道。 “那就去执行。鬼噬令,违抗者死。只要听话每月自会有人给你按时送解药。有必要的时候会有指示送给你。” “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你身边?”她还带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他绝美深邃的眼睛淡漠的扫过她的头顶,里面只有冻结的冰霜,不愿再多说一言一跃而起,白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里。 徐苏跌坐在地上,地板上的冰凉传到身上,她突然疯狂的尖叫,痛苦的尖叫声一声声传出很远,犹如一头困兽被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房子所囚困,不知何时是尽头。 芙蓉城外。 赵光义率领大军到达,跟赵霆的军队会师。 “赵霆呢?怎么没看到人?”晋王赵光义大步走进帅账。 从他到达迎接的人,就是副统领王全斌,众人都支支吾吾。于是他直接下马来找人。 进去一看,赵霆躺在塌上,昏迷不醒。 旁边有随军的御医,还有一个穿着绿裙的妇人,赵光义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云末兮身边的奴婢丽姑。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他大声问。 众人急忙跪下行礼。 “你是丽姑?你怎么会在这里?赵霆又是怎么回事?” “魏王殿下受了重伤。还没醒过来。”丽姑说道。 “之前传讯不是好好的吗?一路很顺利,怎么突然受了重伤?” “殿下进了一趟蜀皇宫,被鬼噬公子打伤了。” “那要不要紧?”赵光义顿时着急起来。 “殿下重伤之下又呛了水,腹内淤血被堵塞导致昏迷。所幸这两日用了药,好转了许多,过两日应该就能醒过来。”御医急忙回禀。 “好好的跑到蜀国皇宫干什么?” “殿下是去救我家主子。她被鬼噬公子所掳,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丽姑只得简单的解释道。 想到那日,她携着赵霆冲出死人洞。 赵霆那时候还是清醒的,只是受伤无力挣脱不开,只得任由她带着走。 除了洞丽姑也管不了其他,直接便跳进了井中。 下了井需要憋气,赵霆一憋气胸口就剧烈的疼痛。拼着最后一口气指引丽姑游到了河中,再也坚持不住疼晕过去,结果呛了一肚子水,差点就被淹死。 上了岸幸亏遇到巡逻的宋军,及时把他们带回大营,随军御医急救了多时情况才好转一些,只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丽姑担心云末兮又担心赵霆。 想到还不知云末兮生死,不知道邾邪鈗辰会不会为难她,就很是揪心。 可是赵霆还未脱离危险,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得留下来照顾想等他情况好转再回去找主子。 赵光义气道:“又是那装神弄鬼的鬼噬令,此刻竟然在蜀国皇宫之中?待本王攻下芙蓉城,一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虽然因为杜太后遗诏的事,对赵霆开始心怀芥蒂,但是毕竟还是关心他。以前兄弟之间感情还算深厚,自然也不容易改变。 “有没有派人送信给孟昶,叫他出城投降?”他转首问道。 身后的王全斌急忙回禀道:“已经送了还没回复。因为魏王殿下突然昏迷,所以末将也没去催促。想着等晋王殿下来了再定夺。” “你现在亲自去一趟,带着皇上的招降圣旨,给他们三日时间,若再不受降就开始攻城。” “是,末将马上去!” 蜀国皇宫内。 孟昶坐在龙椅上看下面朝臣又在争论不休。 刚才收到了宋皇赵匡胤的招降诏书,也带来了大宋晋王赵光义的口信,三日内一定要答复,不然就开始攻城。 于是召集众臣来商议,没想到还是争论不休。 不过这次大部分朝臣都主张降宋。 招降诏书中软硬兼施,详列利弊,承诺降宋后,群臣不但不会责罚,依然还会丰厚赏赐,有功之臣有嘉赏。可保这帮达官显贵们继续荣华富贵。 所以众臣就开始偏向降宋。 少数依然主战,要求死守到底。 “众卿可有愿意领兵出战的?” 底下鸦雀无声。 “你们说要死战到底,跟蜀国共存亡,可是却无人愿意出战?试问如何守?”孟昶大声的责问。 底下的朝臣都低下头,那些叫嚣死守的人也没有敢站出来,毕竟太子和王昭远都抵挡不住,何况这些毫无领兵经验的人。 孟昶看着他们的样子,平日一个个阿谀奉承一套套说的自己心花怒放,此刻才看清这些人的嘴脸。 “朕给你们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如今蜀国存亡之际,竟然无人愿意为国效力?罢啦罢啦!”他长叹着站起来,伤心又失望,耷拉着肩膀走了出去。 出了正阳殿,一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连绵的宫殿重重的压着他的心,让他喘不上气来。 走啊……走啊,就这样失魂落魄走着。 “皇上!”后面跟着的太监大着胆子唤了一声。 孟昶如梦初醒,抬头一看,面前破旧的宫殿不正是翠薇宫。 第一百章 悔不当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宫门口跪着四个太监。 “朕怎么到了这里?”他转身想走,又突然停住。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问那四个太监。 “回皇上。是邾邪公子命我们在此守着。” “守什么?里面有什么?” “是……是废后张氏的棺椁。公子说明日如果皇上还不来,就让奴才们找人来,将她埋在后山。” 孟昶才想起来,云末兮是说过张太华的尸身在这里,莫非那个怪物真的是她?自己当初是出了废后诏书,以嫔妃礼仪葬了她。 难道当年她真的没死? 他犹豫了一下,自己只怕也很快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后面的太监宫女惊恐的面面相觑,吓得发抖,可也只得咬着牙跟进去。 看着院中的样子,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当年自己初登帝位,没有实权,后宫也只有张太华一位皇后没有其他嫔妃,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度过。 当年两人琴瑟相鸣恩爱甜蜜。 年少的自己满腔的报复,踌躇满志。 那时候是多么的美好,可是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此生的美好犹如那华美的流星,一闪而逝,不复出现。 看着眼前翠薇宫,物是人非,他忍不住悲凉的笑了起来。 没了……一切都没了,如今这蜀国也快没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向正堂。 屋内停着一副棺椁,还没落盖。 黑漆漆的棺木在这破旧荒废的宫殿中,越发的诡异。 孟昶此时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害怕,国破家亡,就连命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还有什么可怕的。 走进去,扶着棺木往里看去。 虽然知道里面躺着的是那个怪物,可是当再看到的时候还是心中一惊,差点就吓得转身逃跑。 里面的尸体经过了收拾整理,换上了华贵的皇后宫服,头发也梳理起来,脸也清洗干净稍作装扮。 至少能看出是一个女人躺在里面。 只是这张枯瘦如骷髅般的脸,恐怖扭曲的面容,头发虽然梳理过,都是干枯的白发。 孟昶大着胆子仔细看去还是依稀能辨认出是张太华。 毕竟曾经朝昔相处数年,她的容颜曾经是他最爱看到的风景。 如今形容枯槁变成了怪物,还是能看出来。 “你真的没死?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死?”他喃喃的问道,若不是这具尸体还没腐烂,他真的不能相信她还没死。想到云末兮说的那些话,回忆起曾经的那些美好过的日子。 他扶着棺椁的双手开始颤抖,“是朕对不起你。所以你这段日子一直到梦里来寻我,是吗?是要带朕走吗?可朕不想死,不想跟你走。你自己走吧!不要再来纠缠朕。” 他低声的说着,不敢再看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转身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院内等着的太监宫女本就害怕,看他仓惶的跑出来众人都吓得不轻,急忙簇拥上前扶着半瘫软的孟昶退回了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躺了许久,孟昶才有力气坐起来。看到了依然放在书案上的那堆旧物。 自从云末兮放在那里以后,他一直不敢去触碰。 站起来走过去,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那份血书,盯了许久终于颤抖着手拿了起来。 等看完已是泪流满面。 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血书飘落地上。 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不吃不喝一直昏睡,可是却是噩梦连连。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睁开眼盯着漆黑的屋子,梦里虽然痛苦悔恨,可是回到现实才发现更加残忍。 呆呆的坐了半天,突然大喊道:“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守在门外打瞌睡的宫人冲了进来。 “宣召文武百官上朝。” “现在?”宫人一愣,急忙说道:“遵旨!” 一个时辰后,文武百官齐聚正阳殿。 孟昶端坐在龙椅之上。 被半夜叫起来的文武百官睡眼惺忪,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摸了摸坐着的龙椅,无限感慨,抬头大声道:“今日是最后一日期限。是战是降要做出个决断。众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陛下!”宰相李昊跪倒,带着哭腔喊道:“降了吧!” 众臣也跟着纷纷跪倒,齐声道:“降了吧!” 他凄然而叹,“朕和先帝,锦衣玉食俸养众卿家数十年。如今兵临城下,危亡之际,竟然没有一人肯为蜀国,领兵上阵那怕向东放一箭。朕纵然想死守,可是谁又能为朕去守呢?” 文武百官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蜀国亡于朕之手,是朕对不起先帝,更对不起蜀国百姓。罢了……罢了!”他自语着留下泪来。 “李昊!” “臣在!” “就由爱卿来修这封降表吧!”他多年未如此清醒过。 “臣……遵旨!”李昊声泪俱下。 殿中文武百官抽抽泣泣,一片哀伤。 孟昶大声道:“朕要下最后下一道圣旨:废后张氏,十年前并不是遭雷击而亡,而是遭奸人所害。现恢复其皇后称号,葬皇后陵。待朕百年后,和朕合墓而葬。” 下面的百官虽然觉得此事未免匪夷所思,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众人低声议论不可置信。但是此时,谁又还有心情去深究此事。 最后众人都齐声道:“遵旨!” 一切安排宣布完毕,便下了朝。 孟昶回到寝宫,徐慧妃已等在里面,朝堂上的消息她素来灵通。 徐慧妃一看到他,便梨花带雨的跪下哭了起来。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他有气无力的问。 “今日为何突然宣布恢复废后张氏的名位?都已经死去十年,一个遭天谴不吉利之人,为何要奉为皇后?” “这是朕欠她的……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样。”他叹口气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臣妾伺候陛下,协理后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因为废后张氏弄丢皇后玉玺,朝臣借口反对,皇上一直没有立臣妾为后。如今既然要立后,为何立一个死人也不肯立臣妾?” “这些年朕一直宠爱你,纵容你。如今蜀国都没了,你还在乎后位有什么用?” “有用!臣妾辛苦十年,莫非还比不过一个遭天谴的死人?”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许你这样说。”孟昶睁开眼睛看着她,“太华对朕的情谊,不是你能比的,你凭什么当这个皇后?”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零一章 情分缘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不许你这样说。”孟昶睁开眼睛看着她,“太华对朕的情谊,不是你能比的,你凭什么当这个皇后?” 徐慧妃站了起来,“凭什么?就凭臣妾十年的光阴浪费在这蜀宫里。平日口口声声说爱臣妾。为何一个皇后的名份就是不肯给?臣妾管辖后宫这么些年,还比不过一个贱人。臣妾不服!” “你……你不要太过分。”孟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些年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情,朕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因为宠爱从来没有责问过你。太华当年贤良淑德,哪是你可以比拟的?” “好!”徐慧妃冷笑道,“臣妾尽心尽力伺候,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尽心尽力?当年太华遭奸人所害,那个奸人是谁?朕不想追究是看在跟你多年的情分上,你还有何脸面讨要皇后之位。” 徐慧妃咯咯的娇笑起来,“皇上可别说现在才知道。当年你对她那般厌恶,有人替你除掉,你不知道多高兴。当年你当真相信她是被雷击吗?一眼都没去看她,更别说查明事情原委。是臣妾做的又怎样?正因为知道你不会在乎,所以才敢下手。如今到要怪臣妾了?” 孟昶气的发抖,大叫:“来人啦!来人啦!” 可是外面却无人进来。 “别废事啦!臣妾掌管后宫多年,你以为还动得了臣妾?这蜀国都没了,谁还效忠于你?你薄情寡义,也别怪臣妾心狠。自今日起咱们情分缘尽,从此各自安好吧!哼!”徐慧妃冷哼一声,甩袖而出。 “你……大胆!反啦……反啦!”孟昶气的捂着胸口跌坐在龙椅上,心中懊悔莫及,可又能如何呢?想起自己如今已是亡国之君,更觉伤悲。 霞辉宫中。 朝堂上的消息朱雀都告诉了云末兮,是邾邪鈗辰叫她来转告的。 她心中也宽慰许多,如今这样的情势下孟昶肯恢复张太华的名号安葬于皇陵,总算也是一个归宿。 但愿她来世能找到一个永不负她的人。 只是既然蜀国降了,猜想邾邪鈗辰也会准备很快离开。 叫朱雀唤来了红儿。 两人单独在房间里。云末兮看着她,比之前红润了许多,也恢复了开朗的笑容。 “红儿,姐姐可能要走了。” “姐姐,你要去哪里?要带红儿一起走吗?” 云末兮摇摇头,“你不是说家里还有双目失明的母亲。” 红儿苦着脸说:“是啊,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你放心,姐姐这里有一封信,过几天就会有个宋国的魏王殿下进宫,如果他来找我,你就把信给他。他一定会送你回去的。” “魏王殿下?是好人吗?”红儿一脸纯真的问。 “当然是好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的。但是你这封信不要告诉别人,只能给魏王赵霆一个人看,明白了吗?” “明白,红儿记下了。”红儿说着把那封信放进了怀中,还压了压很是慎重的样子。 “丽姑一直没回来,想必也跟魏王殿下在一起。你若见到她替我转告,叫她一定自己保重身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事情结束了自然会跟她汇合,让她安心。” “嗯,红儿知道了。可是姐姐你要去哪里?” “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只怕跟他还要再周旋一段日子。”她说着心底也有些怅然。 两人说着话,有人敲门。 “进来吧!” 朱雀走了进来,“云姑娘,公子说现在就出发,让你收拾一下。” “现在就出发?”她虽然预料到,可还是有些意外。 只得说道:“已经收拾好了。只是红儿要留下,她家中有老母要侍奉。之前公子也答应过将来会让她回家的,你去请示邾邪公子。” “不用请示,公子已经吩咐了只带云姑娘走。其他的听凭姑娘安排。” 云末兮心中翻个白眼,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跟红儿告别,又低声叮嘱了几句便跟朱雀走了出去。 红儿红着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走远。 走到最近的宫门外已经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众多的随从护卫一律的青衣都已经排列在马车后等着,排场可不小。 她心想,“这邾邪鈗辰还真是招摇,一点都不避忌。” 再看周围宫门处已经连蜀国侍卫都没有了,此刻孟昶正带着文武百官去城外接受召降,很快宋军就会进城。 如果可以她真想留下来,心中对赵霆和丽姑还牵挂着,已经几天了丽姑一直没消息。想起当日赵霆是受了重伤被带走的,不知道严不严重。 可是此刻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朱雀推开马车的门,掀起车帘。 云末兮走了上去,一看邾邪鈗辰已经坐在里面,正闭目端坐。 她也不说话,进去坐好。 朱雀和玄武坐在前面驾马车,队伍便往城外出发。 走的城门跟蜀国君臣受降的城门相反,所以此刻这里没有蜀军也没有宋军驻守,正是交接的空档期。 马车就这样顺利的出了城,不急不缓,出了皇宫,出了芙蓉城,消失在群山之中。 云末兮看看了窗外,“公子还真会筹谋,算准这个时机出城还真是及时。” “你是遗憾没等到赵霆到来吧!”他闭着眼不无嘲讽。 就知道他没好话,她也不客气的说道:“确实遗憾,到真是想看看若是等到宋军进城公子还能如何脱身。” 他冷笑出声,“莫非你以为本公子是怕宋军才走的?” “不然呢?既然不怕为何不继续待下去,偏偏此时离开。” “你无须激将也无须套话,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耍心眼也没用。”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想去哪里?” “自然是想回扬州云府。” “只怕让你失望了。” “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去哪里呢?” “扬州云,鬼谷书,兼得之,天下统!你应该听过吧!” “呵呵……公子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也听信这些市井传言。” “真的是市井传言?” “且不说云家没有这么大本事?就说鬼谷书。这鬼谷子那是千年前的圣人,什么天书之说,不过胡说罢了。” “可确实有人机缘巧合之下,见到过无字天书,去过那传说中的云梦山。” 云末兮眼波流动,笑道:“莫非公子是要去找那云梦山?” 邾邪鈗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难道不想?既然不想,为何赤鸢一直都在查访云梦山的下落?” 心中有些吃惊,“公子这是哪里话。我听不明白。” 第一百零二章 决定跟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心中有些吃惊,“公子这是哪里话。我听不明白。” “云家的影卫赤鸢,消息灵通分布天下。本公子想找的东西,赤鸢也在找。你又怎会不知。” “好东西谁都想得到。不是吗?”云末兮狡黠的笑道。 看她又恢复了最初认识时的样子,他心里莫名的高兴。 “传说鬼谷子在鬼谷之中藏有富可敌国的财宝,谋定天下的策略,治世的书卷。云家的财富只怕比那鬼谷的只多不少,要那谋定天下的策略和书卷,你用来何用?莫非也有野心学那武则天不成?”他微笑问道。 “谁还会嫌财多压身,至于其他也只是想要见识一下。鬼谷子的才学不只是治国,在医学、奇门八阵都很是精通,末兮也只是对这些有兴趣罢了。若是真找到鬼谷,绝不敢跟公子抢。”她故意献媚的说道。 他鼻子轻哼了一声,“你到想抢可也要抢的了啊!你自己都是本公子的人。” 云末兮瞪了他一眼看向窗外,也不知那云梦山鬼谷是否真的存在,只是一路要跟这个冷冰冰的人同车还真是不舒心。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到了青城山脚下。 邾邪鈗辰又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眸中精光闪过,喝道:“停车,就地休息!” 玄武在前面拉停了马车。 朱雀拿出水和干粮,恭谨的递进来。 邾邪鈗辰和云末兮都接过慢慢的吃起来。 外面本是林中官道,微风从小窗吹进来,四周寂静一片,只有林中的鸟鸣叫几声。 两人安静的各自吃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渐渐的只觉得外面变的越来越寂静,风声仿佛停止,鸟声也消失了。 死寂一般,就连云末兮不懂武功都感觉到一股重压仿佛席卷而来,那是浓浓的杀气。 只听玄武在外面轻声道:“有人挡路!” “那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眼睛都没眨,冷冷的回答,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云末兮的心一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外面刀剑声顿时想起,伴随着厮杀声,云末兮忍不住看向窗外。 只见外面道路上,树林中,黑压压的人已经团团将马车包围。 个个都是黑色劲装,腰系银色赤鸢腰带,弓弩利剑对着马车,只等一声令下,足有千人之众。 马车前面不远处,路当中站着一个人。 身材高大英挺,冷峻刚毅,金色赤鸢腰带,手提长剑,正是云月奇。 而马车周围的青衣人已经跟赤鸢交上了手,青衣人的武功都不弱可也只有数十人,双方都有人倒下。 赤鸢人数众多并没有全部上,只是包围在周围。 云月奇俊目一直盯着马车,眼中有担忧,他怕慌乱之中会伤到她,更怕邾邪鈗辰以她相要挟。 云末兮叹息道:“看来我不能陪公子去云梦山了。” “那到是可惜了。一路之上没有你这样有趣的同伴,还真是寂寞的很。只是云梦山的路只有本公子知道,你有把握自己能找到?”邾邪鈗辰轻松的说,好似一点也不在乎外面发生的事情。 “公子就想凭这个理由留住我吗?” “理由不需要太多,管用就行。你有把握今日能全身而退?” “双拳难敌四手,公子武功再高强,莫非还能以一战千人? “本公子武功再高,要战千人确实不太可能。” “那公子肯放我走吗?” “一双手确实敌不过千人。如果无数双手那一定是可以的,所以胜负还未分。你又何必着急!” 云末兮一愣,“莫非公子还有埋伏?” 他讳莫如深,“敌不动,我不动。云末兮,你要试一下吗?” 云末兮对他始终内心是有一份畏惧,何况他神秘莫测,虚实难辨,云家一直都有些奈何不了。 “凭本公子的武功虽不能战千人,即便是万军之中带走一人,这点本事你不会以为本公子做不到吧?” “公子的武功自然是做的到。”云末兮不得不承认。 “既然他们今日怎么都不可能带走你,又何必徒增伤亡?你是聪明人不用再提醒了吧!” 她有些犹豫起来,今日除非鱼死网破兴许可以一试,可是正如他所说若最后自己还是走不了,外面的赤鸢不是徒增伤亡,何况对他是否有埋伏这件事也是虚虚实实,实在没把握。 邾邪鈗辰料准她的顾虑,闭上眼养神根本不担心眼前的局面。 “既然你也想去鬼谷见识一下,何妨一同前往,外面死伤多少人本公子不会在乎,可你真的可以不在乎吗?”他悠然的说道。 云末兮想了想推开车门走下马车。 朱雀和玄武立在马车旁,看着被千人围困,而马车之前混战的双方的人也都死伤了十多人,都没有担忧的神色。 看云末兮独自往前走去,玄武低声问道:“公子可要阻止?” “不用管,她自会解决。”他透过车门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 云末兮走过去,云月奇急忙大步走过来相迎 周围黑压压的赤鸢也都跟着行礼。 “主子,剩下的事属下来处理。你快走吧!”云月奇侧首吩咐道:“来人,保护主子先走!” “慢!”她阻止道,“今天我不走。你带他们退回去。” 云月奇急道:“属下不能让主子再冒险。老主子来信指示:一定要救出大小姐,杀了邾邪鈗辰。” “凭你们杀不了他,何况他一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如果还藏有人手就算今日一拼损失也太大。” “属下今日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救出主子。” 云末兮感激的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焦急,微笑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杀我。何况我对云梦山鬼谷也很好奇,不妨跟他一同前往。也可查出他的底细。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埋伏,都没必要冒这个险。” 她看着周围一个个严阵以待的赤鸢,心中感激,“何况云家的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你们为了我白白丢了性命。” “赤鸢的存在本就是护卫主子,这段日子让主子受了这么多苦,属下已是万死难辞其咎。今日主子一定要跟属走。”他的眼中异常的坚毅。 他从不多语,可是自从邾邪鈗辰掳劫云末兮之后,他就一直自责没有好好护卫好她,心中一直痛苦自责。 第一百零三章 蜀国灭亡(推荐加更)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从不多语,可是自从邾邪鈗辰掳劫云末兮之后,他就一直自责没有好好护卫她,心中一直痛苦自责。 云末兮知道他的的心思,虽然感激,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于是语声严厉的说道:“这是我的指令。都退下吧!” 云月奇看着她,很想自私的任性一会,无论生死他都想杀过去杀了邾邪鈗辰。 可是最后他眼中的坚毅还是在她面前便的柔软,咬牙抱拳道:“属下会暗中保护主子。如果有危险,主子一定要发信号。” “好,放心吧!” 云月奇心中叹口气,手放在嘴边打了一声呼哨。 众赤鸢收起手中的弓箭,转身退进了山林。 场中正在打斗的人也分开来,扶起死伤的人迅速的撤退,片刻间千人之众就消失干净。 云月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毅然转身跃入林中。 官道上只剩下了那辆豪华的马车和青衣人们,青衣人也干净利索的收拾完地上的尸体包扎好伤口,整齐的等待着命令。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林中的树叶轻微的沙沙响着,鸟儿又开始鸣叫起来。 朱雀和玄武对视一眼,看的心中佩服,赤鸢果然名不虚传。 云末兮走回马车,邾邪鈗辰眼睛晶亮正微笑的看着她。 “公子这般得意,莫不真是一出空城计?”她到是有些气呼呼。 “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有的时候真就是假,假就是真。只要达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公子做事从来都这般耗尽心机,谋算周全?” “若不谋算,岂不就让你谋算了?你又何尝不是耗尽心机?” “云家所谋之事光明正大,既不会牵连无辜,也不会残忍嗜杀。” “怎么听出一股怨气,还在为张太华的死记恨?” “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一条命。鬼噬令近年连续几桩灭门惨案,动辄数百口人残忍杀害、化尸。妇孺皆不放过。这不叫残忍嗜杀?”云末兮话语冰冷。 若不想这些事有时到还觉得对他有几分好感,可一想到这些就想看看他如此俊美的外表里到底包裹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他看着她,眉梢一挑,“你终于跟我翻旧账了。看来也是憋在心里许久了吧?” “我只是好奇,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到底为了什么?这就是你的大业?” “所以这才是你留下的真正原因,想替她们讨回公道?” 看着邾邪鈗辰嘴角那抹不屑一顾的笑,云末兮真希望自己当年能练习武功,今日也可以好好的揍他一顿。 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怒目而视,看来真的生气了。 他忍不住端正脸色,正色道:“不要只从一个方面去判断。世上的事,正和邪,对与错,有的时候就是一念之间。在你看来是正确的,也许在我看来就是罪恶的。何况如今的世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正邪不过是不同的立场罢了。就如如今宋灭了蜀国,在你看来宋是大义,而在蜀国百姓心中又是什么?纵然我杀人无数,那些人你又怎知不是该死之人?” “我只知道蜀国群臣无道,大宋取而代之,给百姓的将是安定和乐,如果是为了这个引起的一些杀戮有时是值得的。”她争辩道。 “天下大局未定,你如此看好宋国最后赢得未必就是宋。” “我可不认为公子真有能力统一中原。即便最后赢的是公子对天下百姓未必是福。”她不无嘲讽的说。 他淡淡一笑,看她斗气的样子还真是心情舒畅,根本不在意她的嘲讽,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被他看的不自在,这辆马车虽然豪华就像一间移动的小屋子,装饰也很是舒适,车窗车门都是精雕细刻金线雕纹。 可是再舒适也是封闭的狭小空间,何况邾邪鈗辰长的高大,跟他同处一室一种莫名的窒息之感。 此刻被他不同以往的盯着看,云末兮只觉得憋闷异常,只得打开窗看向窗外。 山中清凉的风吹拂而过,才感觉透过一口气来。 她慵懒随意的靠在窗边,微风吹拂着脸颊旁垂落的鬓发轻微飘扬,侧着的脸颊轮廓柔美,白皙无瑕的皮肤因为刚才的争执还留着淡淡红晕。 弯弯的柳眉如精心勾勒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窗外,浓密修长的睫毛往上翘起,不时轻微的眨动。 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此刻也还有些嘟着。 果然气还未全消! 邾邪鈗辰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他移不开眼。 想起那日她昏迷时也这样看过,只是那时候她陷入昏迷,而此刻却是如此灵动而真实的在他面前。 他的心就像那日一样突然狂跳起来。 这一路上注定两人都不会自在。 ****** 芙蓉城。 孟昶带领文武百官打开城门,在城外焦虑的等着迎接大宋晋王前来受降。 赵光义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此次出征自己领帅印,不仅平了南平、武平,蜀国也如此轻易的受降。 如此大功谁的风头能盖过自己? 他岂能不得意。 孟昶亲自上前呈递降表,冷啸上前接过。赵光义随意看了两眼,并不下马,从马上高高的俯视下面昔日蜀国的君臣,得意之情毫不掩饰。 “诸位能如此大义是这城中百姓之福,让这城池和百姓都免受兵灾之祸,真乃明智之举。皇上已对各位优待安抚,稍后便宣读圣旨,还请放宽心!”他随意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提马进宫往蜀国皇宫而去。 孟昶和群臣面面相觑,也只得低头跟在后面。 如今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怎么样呢?孟昶即便羞愧屈辱,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剑提到脖子边,还是没有勇气刺下去。 这么多年早已没了锐气,但凡能继续苟延残喘能继续荣华富贵,歌舞酒肉不缺,他也觉得不做君王也无所谓。 一个荒废之人贪生怕死是必然的。 只是可惜了蜀国数十万军队也都跟着缴械投降,被宋军收编安置。 宋军进了芙蓉城,接管了城中防务。 蜀国也从此灭亡。 赵霆也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还没完全康复,只能坐在车内入城跟着进了皇宫。 赵光义在正阳殿端坐在龙椅上威风凌凌,接见孟昶和文武百官,逐一嘉奖宣读赵匡胤发来的圣旨,商议交接事宜。 赵霆并不想管蜀国接下来的安置事情,既然有晋王坐镇他也就安心养病。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错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并不想管蜀国接下来的安置事情,既然有晋王坐镇他也就安心养病。 最牵挂担忧的就是云末兮,一进宫便命人四处寻找,自己则是直接去了霞辉宫。 太监宫女都跪在宫门口迎接。 “里面住的人呢?”他焦急的问。 “回殿下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他一急牵动胸口疼痛,咳喘起来。 宫人们吓得发抖,“奴婢不知啊!” 身后跟着的丽姑更是担忧直接冲进了宫内寻找。 而是找了一圈里面根本没有人。 赵霆走进来。 “主子不见了!”丽姑急的都要哭出声来。 “什么时候走的?”赵霆问身后的宫人。 “走了几个时辰。”宫人抖着声音回答。 跟着丽姑去到偏殿,看着寝殿内的物品摆设,都是女儿家用的。 想着云末兮曾住在这里,为什么他和云末兮之间一直都错过,一直都是匆匆相见便要分开。 他心中失落又难受, “来人!” “在!” “派人去追,派出重兵,一定要追上。四门都派人出去,全境搜查。”他只气自己此时没恢复,不能亲自骑马去追。 “是!”属下领命而去。 只听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随从进来禀告。“殿下,门口有个小宫女求见,说是云末兮派她来的。” “快叫进来。” 门口进来一个小宫女,娇俏可爱,跪下行礼。 “红儿!”一旁的丽姑叫。 “姑姑!”红儿看到丽姑也很是高兴。 赵霆看她们认识,“起来吧!你说是末兮派你来见本王?” “是的,您就是魏王殿下?” “末兮说什么了?”他着急的问。 丽姑也着急,“红儿,这就是魏王殿下,主子有什么话留下来,你快说她可好?” 红儿点点头,“姑娘好的很。走的时候叫我留下来,让找魏王殿下。有一封信要亲自交给殿下。”说着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呈上。 丽姑接过递给赵霆。 赵霆打开看了看心中百感交集,喃喃道:“她说不用找她了,她自有安排。” 丽姑看他难过,知道他对云末兮有意。 在他昏迷期间就经常说些胡话,大部分叫的是云末兮的名字,想必也是真心担忧她。 心中叹息,但愿主子吉人自有天相。 红儿说:“殿下,姑娘还说您会派人送我回家。我家中还有老母要侍奉,还请殿下准许红儿出宫。” 赵霆点头,“对,她信里是这样说的。一会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叫红儿?” “是的殿下。” “你是如何进宫的?” 红儿便将自己半夜被掳进那个可怕的北宫,最后被云末兮所救的事说了一遍。 赵霆想起当初在郊外遇到的那个瞎眼妇人,也说自己女儿叫红儿,也是在当夜女儿始终。 莫非就是她的女儿? “这么说来本王应该见过你的母亲。” “真的吗?我母亲可好?” “是两月之前,你半夜失踪,她们都以为你们死了,在郊外立了个衣冠冢。正好被本王遇见看她双目失明很是可怜,便给了些银子派人送回家了,想必没事。这就派人送你回家,这样说来,本王也算兑现了当时对她的承诺。” “谢殿下,难怪云姑娘说殿下是好人,殿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红儿满心感激,小嘴也很甜,不停的磕头谢恩。 “末兮说本王是好人?”赵霆心中一暖。 红儿点点头,“姑娘是说殿下是很好很好的人。” 赵霆听的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好了起来吧!来人……取五百两银子,送红儿回家。” “是!” 红儿千恩万谢和丽姑道别,跟着赵霆的侍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赵霆有些感概,“丽姑,你相信缘分吗?” “奴婢相信。” “可是世上机缘巧合这么多,为何本王跟末兮却好似每每都错过,想见而不得见!” “殿下的这份心,姑娘是明白的,好事多磨,殿下多些耐心。姑娘那般聪颖之人,不会有事的。何况赤鸢一直都暗中保护她。也跟我说过,邾邪鈗辰想要云家,就不会伤害她,殿下放心吧!”丽姑虽然如此安慰,可自己心里也是无限担心。 赵霆看着门外,若不是自己昏迷本可早点进宫,也不至于再次错过,心中希望她能平安早日相见。 自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也懒理正阳殿里的事,只是派人去通知晋王,他留在在霞辉宫养伤,一心只过问关心追查云末兮的消息。 赵光义自然乐意一手包揽,看赵霆在僻静的霞辉宫养伤,不参与进来他更乐得高兴。 孟昶和徐苏都是会享乐之人,宫殿又都是金碧辉煌,赵光义住在里面简直处处都是无限惊喜。 蜀国虽然百姓困苦,国库里的金银珠宝珍奇宝贝可是不少,只看的赵光义眼花缭乱。 喝着孟昶珍藏的美酒,看着孟昶培养的美姬跳着优美**的歌舞,他竟也有些乐不思蜀起来,也不催促下面加快交接的步伐,一心只想多待些日子。 需要交接的事宜也确实众多,他也就找到了借口。 每日听取禀报,接见朝臣汇报,蜀国的百官可都是恶意奉承惯了。起初还有些畏惧这位晋王,可观察下来发现这位晋王的喜好到跟孟昶有些相似,便开始活跃起来,争相献媚各种美人珍宝争着送来孝敬。 赵光义一律照收,包括蜀国国库里的珍宝也私藏了不少,派人悄悄运回汴京晋王府。 白天坐在孟昶的龙椅上,晚上就躺上他的龙榻上,心中好不欢畅。 没想到做皇帝是如此的顺心如意,有的时候独自躺在龙榻上会忍不住想起那道母后的遗诏。 心中更不是滋味,如今自己体验到的这种顶级的荣耀终究是暂时的。想到这一切都是短暂梦幻,而自己的兄长、弟弟都会相继拥有这一切,只有自己却是一场空? 心底**仇恨的种子经过这几日享受无上权势的浇灌开始生根发芽。 孟昶已经移居另外一座偏僻的宫殿,一切待遇虽然说不变。 可是宫人都是势利之人,又怎会没有改变。伺候的宫人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寝殿外的侍卫不得晋王批准也不准许他出入。 送来的饭食用度早已不是一个帝王该享受的级别。 形同软禁,他发怒命令,又有谁会在乎,宫人们躲的远远的,更不愿意伺候。 只有无奈的等待着随同晋王一共前往汴京面圣。 这种孤独等待的日子,时常能想起的只有张太华。 也许她当年也是如自己这般孤独无助的等待——他时常想。 第一百零五章 暖玉温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一日,赵光义处理完事务又独自喝了些酒,回汴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烦躁。 最近一直没看到赵霆,听说他都在忙着寻找云末兮。 不在霞辉宫养伤便是四处出去寻找,有时想跟他喝一杯,就像当年兄弟三人也时常聚在一起畅饮。 可是如今面对他,自己总是会有股怨气,越来越不愿意跟他一起喝酒。 何况也找不到他人。 赵光义胡乱的想着喝着闷酒。 起初进宫时是欢天喜地,如今却患得患失,偶尔甚至闪出一个念头自己干脆霸占蜀国自立为王。 这样自己也不用再苦恼,而眼前的这一切荣华富贵也不用拱手交出。 可是终究只能是幻想,若是那样只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孟昶。 皇兄——现在是自己的皇兄,可若是自立为王,只怕就是最大的劲敌了。 他纵然想拥有这一切,可还没昏头到如此程度,只有隐藏野心和欲望,做好准备回京复命。 喝的微醺便倒在龙榻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沁人的香味,凭着武人的直觉,感觉到身边有人。 他心底警报响起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过去,却抓到一个柔软的手腕。 一声娇滴滴的呼痛声,他坐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子被自己抓住了手腕扯倒在榻上。 以为是宫女,正要喝问,却看到她抬头楚楚可怜的看向自己。 殿内烛光微弱,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姿容竟然如此美丽,殿内顿时光亮起来,就连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都失去了颜色。 他终于知道为何有闭月羞花来形容一个女子,果然可以美的让日月失去颜色。 一时之间恍惚起来,莫不是喝醉了还在梦中?还是那月中仙子下了凡尘? 女子看他痴迷震惊的盯着自己,掩嘴浅笑,娇滴滴的说道:“是妾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这一笑娇媚勾人,声音犹如天籁,赵光义的心魂都飘了起来。 “你是何人?”他痴痴的问。 “啊呀……殿下抓疼妾身了。”娇媚的声音,柔弱无骨的手腕传来的触感。 赵光义浑身骨头都松了,何况是这昏暗的烛光下,酒力上头更是脑中混沌一片。 “你是何人?”他稍微松开手却不舍得放开,依然将她的手腕握在手中。 “妾身徐苏。” “徐苏?你就是名动天下的花蕊夫人?”他不禁赞道此名果然不虚。 “那都是外人胡诌,妾粗陋之姿那里担的此名。”她娇羞的说着,越发的娇媚。 一股异常的甜香从她身上传来。 赵光义已经意乱情迷,“不愧花蕊之名。本王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你果然可称第一。” 心里突然想起了云末兮,当初第一次竹林小院中相见惊为天人,可她冷漠疏远。那里比的上眼前的这个美人这般讨喜。 徐苏娇羞的微笑着,脸色潮红越发娇艳。 “听闻晋王殿下英雄神武,不但年轻英俊还武功高强。而且用兵如神,短短数月灭了南平、武平,现在又取了蜀国。妾身实在仰慕,本想乘殿下熟睡时偷看几眼便离开。没想到惊扰了殿下。实在罪过不敢再打扰,这就告退。”说着做势就要站起来。 赵光义听的心中实在受用的很,正合了近日心境,春风得意傲视一切,高高在上帝王般的尊荣感。 一看她要走,意犹未尽哪里舍得。 心中一急,手中握着她的手腕还未松开顺势往里一带。 徐苏轻呼一声被扯的往后一仰,他伸手去扶,却被她顺势扑入怀中,两人抱在一起倒在榻上。 徐苏满脸绯红半推半就的想要推开赵光义,却只是做势而已并没用力。 他早已痴痴呆呆,只是盯着她看忘记了起身。 “殿下……快请起。”徐苏做势推着他,身体却扭来扭曲。 赵光义只感觉浑身燥热,温香暖玉难以自控,抱住她就一阵狂亲。 徐苏躲避着欲拒还迎,嘴里叫着,“殿下这样不合礼数。” 赵光义带兵在外数月不沾荤腥,早已耐不住寂寞。 如今又遇到如此勾人的尤物,那里还管这许多。 徐慧妃使出浑身媚术,只勾的他欲生欲死。 两人一夜缠绵…… ******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殿外侍卫的轻唤声。 “何事?鬼叫什么?”赵光义还没睁开眼,耳边聒噪火气也就上来了。 门外的侍卫有些胆怯,还是硬着头皮禀报道:“殿下该去正阳殿了,朝臣们都已等候多时。” 赵光义睁开眼,屋内已经晒进阳光,已是第二天清晨。 突然想起一事,手往旁边一摸空空如也,转头看去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寝殿内看了一遍也没人。 他头疼欲裂揉了揉脑袋,莫非昨夜醉酒做梦? 可是寝殿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异香,掀被起床飘落一块锦帕,捡起来看上面绣着一朵芙蓉花。 “她果然来过!”将锦帕放到鼻子前闻了我闻,想起了昨夜的销魂,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寝殿门大开,太监宫女进来一堆伺候着梳洗穿戴,随意用了些早膳。 临出门转身问宫女:“昨夜可有什么人来过?” “昨夜殿下说累早早安歇了,奴婢们没敢打扰……所以未曾看见。”宫女低声说。 这些宫人都是蜀国皇宫里的旧宫人,徐苏来去自如那也是正常的。 赵光义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朝正阳殿走去。 宋军众将和前蜀国的文武百官都到了多时,就等着他。 魏王赵霆也来了,坐在下面首位椅上正在纳闷,为何三哥如此晚。 这段日子他虽不管蜀宫的事,可是晋王的一些作为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眼看再过几日便要离开蜀国回汴京,他身子也好了,寻找云末兮也没有眉目,便想着来参与一些事务帮哥哥分担。 看他迟迟不来,莫不是近日操劳过度? 心想自己这段日子确实没有替他分担,心里有些内疚。 正在众人低声议论,心中揣测的时候,赵光义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众人急忙肃静站好。 他坐定才看到下面首位站着的赵霆。 还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问道:“四弟,你也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谢三哥挂记,已经大好。” “好!你来的正好。有些事哥哥也正发愁呢。你身体刚好别站着了,坐吧!” 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议的就提出来吧!”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零六章 祸国妖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光义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议的就提出来吧!” 几个大臣提了一些蜀国的安置事务,赵光义依依给了指示,拿不定的也跟赵霆一起商量,定了下来。 “还有吗?没事就散了。”赵光义坐了许久早就不耐烦了,汴京也派来了专门的官员在处理,他其实也不用操心太多。 “臣还有一事要禀奏。”说话的是赵匡胤新任命来接管芙蓉城的知府吕余庆。 “何事?” “蜀国败亡之前,曾经有一件奇事,每月十五城中必定闹鬼。传说是鬼域使者来阳间拿作孽之人。此事滋扰百姓多年,无数少女深夜失踪,无人敢言。” “喔?有这等事。”赵光义到确实还不知道此事。 “因此事重大,臣到了此地之后一直追查,最后发现并非鬼魂作祟。” “那是什么?” “乃是奸妃徐苏为邀圣宠,而派人装神弄鬼掳劫民女。有的女子供废帝孟昶淫乐,有的则是卖给了一位北汉的商贾运往各地青楼以此牟利。” 殿中蜀国昔日众臣,有的对此事略知一二。 有得本来就是帮凶。 有得毫不知情的,听的震惊不已。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议论纷纷。 赵光义一听,说的不就是昨夜跟自己一夜宵魂的徐苏,心中对吕余庆有些不乐,脸色沉了下来。 吕余庆接着说:“更可恶的是,奸妃徐苏听信妖道处子之血可以永葆青春的骗术。竟对这些女子生生取血用于浸泡沐浴,滥杀无辜……” “吕大人,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赵光义不耐烦的打断。 赵霆亲身经历过自然很是清楚,何况红儿丽姑都证实了此事。 只是看这个吕余庆到芙蓉城接任也没有多久,为何对此事了解如此清楚。 回想起云末兮留下的那封信曾说要自己相助除掉徐苏。 这位吕余庆必定是收到了云家的消息,看来是云末兮已经做了安排。 只听吕余庆说道:“下官有人证。宫中昔日禁军大统领李震便是奸妃的帮凶。” “姓吕的,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这也叫证据?呸!老子可不吃你那一套。”那边的李震大骂起来。 如今虽然不再是禁军大统领,被夺了兵权官位却未降。 这也是赵匡胤安抚这些旧臣的一个法子。明升暗降,都没了实权,但名头还在。 待到回汴京之后才会重新任命安置,所以此刻这些人也还是高官厚禄依旧。 “两位殿下面前,你说话休得如此放肆。本官只是如实参奏,可不止你一个证据。”吕余庆也是有备而来。 李震本就是武人,哪里会跟他文绉绉,大吼道:“你敢再胡说,老子宰了你。” “恼羞成怒了?这么多年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半夜真的有鬼蜮使者来收了你去。”吕余庆是大宋官员也不是省油的灯,岂会怕一个亡国旧臣。 两个人就在大殿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对骂起来,李震虽然声音大但是也不敢真的放肆。 赵光义本就头疼,又牵扯到徐苏,更加不耐烦。 烦躁的吼道:“好啦,都别吵了。” 两人立刻吓得安静下来。 “皇上的圣旨已经明确说了,命孟昶带领家眷进京授职,不得怠慢。所以吕大人说的这事,还是等进京了再行定论。”赵光义耐着性子说道。 赵霆本不想出声以为赵光义会处理,可看他如此说。 只得站起来说道:“此事本王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也有证人。徐氏在蜀国这些年皆是恶形恶状。孟昶宠幸妖妃误国误民既已是证据确凿便应该依法查办,不该再送回京师。如果让其跟孟昶一同进京,便是其家眷,到了京师可就不好查办降罪了。” “四弟,你怎么也掺和这事。”赵光义怪责道。 “三哥,既然有证据罪恶滔天,就应该立即处置。回到京城,她既然所犯罪行是在前蜀国,不能再根据大宋的刑罚来追究。何况皇兄对蜀国君臣都是安抚政策。若将蜀国慧妃降罪法办,天下人该说大宋招降后,没有按承诺的优待蜀国君妃。” “是啊,末将同意魏王殿下所说。”底下大宋的那些将领纷纷点头附和。 而蜀国的旧臣不是徐苏一党的也都大声赞同,就怕说晚了被认为是一伙的。 其他徐苏一党都低下头,心中忐忑不安,怕牵连到自己。 赵光义这几天在蜀国滋润的很,高高在上自己一开口无不被称颂赞同。此刻看赵霆一出现那些将领都以他为首,心中不悦。 何况跟徐苏一夜风流哪里舍得降罪美人。 怒气上涌,大声道:“此事无须再议。皇上圣旨已下,若违抗便是抗旨。在蜀国发生的事,既然蜀国都败亡了,也没必要再追究。两日后,大军班师还朝,协同孟昶及家眷,文武百官一起进京面圣。无须再议,散了!”说完站起来大步走出了正阳殿。 “三哥……三哥……”赵霆没想到他是如此反应,再要叫住他,已经消失在大殿外,心底不禁愕然。 众将领也是面面相觑。 赵霆脸色阴沉,心想今日三哥很是奇怪。莫不是这几日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随即跟了出去。 赵光义从殿中出来,心中有股闷气便朝御花园走去。 心底想着若能遇到徐苏便好了,公然去找她只怕落人口实。 毕竟赵匡胤一向对他们约束甚严,耽误这段日子留在蜀国也实在是因为诸事太多,否则早就班师回京。 刚进御花园。 “三哥。”赵霆在身后叫他。 赵光义转身,心中对他有些生气,没吭声。 赵霆追上前,说道:“刚才所说之事,小弟觉得还是处置不妥。对于芙蓉城闹鬼之事,百姓困扰多年。如今已是大宋管辖,若能还百姓一个公道,也不用终日活在恐慌之中,定会感念皇上恩德。皇兄的威望才会更高,更有利于大宋的统治。” 赵光义不耐烦道:“那徐苏即便作恶多端,孟昶又好的到哪里去?他荒淫无道,对不起百姓的事多了。此事牵连甚广,不单只是追究徐氏就能了事。” “三哥说的有道理。只是孟昶无道也已受降,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再追究。可徐氏只是一个嫔妃,而且心肠狠毒,假借孟昶实则为己,伤天害理。后宫之中被她谋害的又岂止一二。如果一个嫔妃我们都不能整治。如果让百姓对大宋心服?”赵霆苦言相劝。 第一百零七章 神魂颠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好啦!”赵光义不耐烦的阻止,“此时是在军中,你应该听命于本将军。可是你呢?口口声声为了大宋为了皇上,置我这个大将军于何地?莫非我这个大将军就没为大宋,没为皇上着想? 赵霆急忙解释道:“小弟没有那个意思。是三哥误会了。情急之下言语有失小弟以后会注意,还望三哥莫放心上。” “好啦,你下去吧!此事就这样决定。既然你我有分歧,便待回了京城让皇兄自行决断吧!” 赵霆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说,可看他已经铁了心背对自己不愿再谈。 也素知他的个性偏执固执,心中只得叹气。 也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兄弟之间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无话不谈。 越来越捉摸不透三哥的心思,可既然有分歧,如今他统领全军负责一切蜀国事务,自己也只有回京奏明皇兄,让他来决断。 只得说道:“小弟告退。” 赵光义挥挥手往前走了。 赵霆只得回了霞辉宫。 徐苏这么多年在后宫中的经营,消息灵通,太监宫女几乎都是她的人。虽然现在蜀国亡了,可是这后宫中的女主人还是她。 此时蕊芯宫中,她坐在巨大的铜镜前,身后贴身侍女玉儿给她梳妆。 下面跪着一个宫女——正阳殿的宫女,正在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详细的汇报给她。 她越听越气,“好啊……这个魏王赵霆,跟他无冤无仇,竟然非要置本宫于死地。” 伺候的宫女都战战兢兢,怕被她的怒气波及。 她看了一眼跪着的宫女,“好啦,你下去吧!赏!” “谢娘娘。”正阳殿宫女急忙磕头。 身后的玉儿拿了一包银子递给她,宫女喜滋滋的走了。 “看来晋王可是彻底拜倒在娘娘石榴裙下了。”玉儿讨好的在她耳畔低声说。 徐苏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笑道:“哼,本宫的容颜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更何况还用了心仪香。这可是西域珍贵药材所制,闻了此香还能把持住的男人……天下也只有他了……” 想到邾邪鈗辰难免有些心酸,在他面前总是无可奈何。 “所以也不用担心,晋王可是极力维护娘娘呢!” “你懂什么?晋王能比皇上厉害?本宫的目标可是赵匡胤。” “听说大宋皇后前不久死了。这后位可是空缺着呢。奴婢祝愿娘娘能当上大宋的皇后。” 徐慧妃因为征服了晋王,心中很是得意,心情也不错,“你这小嘴啊真是吃了蜜了?这都还没去汴京呢,此时未免太早。现在要先稳住晋王让他带本宫一同回京,才有机会见到皇上。” 一个太监进来跪下,“启禀娘娘,晋王殿下去了御花园。” “知道了,退下吧!” 徐苏站起来,扶了扶头发,“本宫要去会会晋王。” 赵光义在御花园中逛了一圈没看到徐苏的身影,有些失望。毕竟不方便去后宫,可又对她念念不忘,怕她不会再出现。 正想着只怕是见不到,刚想走,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传来。 寻着声音看到一个小亭中背站着一个女子。 背影身姿婀娜,肩膀抽泣好似在哭泣。 他走过去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女子闻言转身过来吃惊睁着大眼看着他,似乎吓了一跳。 “是你!”一看正是徐苏。赵光义大喜上前便将她抱在怀里。 “殿下快放手,这里可是御花园。”徐苏满脸惊慌,急忙推开他。 赵光义也意识到失礼,慌忙放开,满脸欣喜的仔细打量她,想再确定昨夜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否是她。 今日在阳光下好似又是一番风姿,正是昨夜记忆中的样子。 他开心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叫本王好找。” “殿下找妾身有何事?”徐苏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赵光义看的痴迷,轻轻帮她擦掉泪珠,“昨夜本王太开心了,可是一早醒来佳人却失去了踪影,怎不叫人心焦。” “昨夜是妾身一时糊涂,本是仰慕殿下,只想偷偷一睹英姿。没想到……殿下是忘了此事吧!” “果真是你!本王还以为是一个美梦。如此佳人,你叫本王如何忘记得了。” “妾身只是一个亡国的宫妃,心中再仰慕殿下,也不敢存半点妄想之心。昨夜之事,妾身只想放在心底深处,余生也有个念想。以后想起跟心中英雄曾有一夜之缘,此生也不枉白活。”说着流下泪来。 赵光义又开心又感动。动情的拉起她的手说:“你放心,本王一定带你回京把你留在身边。” “别说跟随殿下回京,就是能否活命,妾身都不知道。” “此话怎讲?还有谁敢伤你不成?” “刚才路过,偶然听到太监们在嚼舌头,说朝臣想要治妾身的罪。妾身惊吓不已,故而在此伤心流泪。” “原来是此事!你放心,本王已经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 “殿下明鉴,那些事都是孟昶派人所为,妾身柔弱女子,有何本事能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替人受过,冤枉啊!” “本王当然相信你。有本王保护一定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带你回京跟皇兄讨要,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真的吗?”她满脸期盼的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他只差拍胸脯保证。 “有殿下这番话,妾身的心总算安定了。”她娇羞的说着靠向他。 赵光义看的痴迷,揽着她的纤腰情难自禁的便要亲下去。 徐苏急忙阻止,看了下四周,“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会影响殿下清誉。” “那本王今夜去找你?” “这……”徐苏犹豫着,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轻推他催促道:“殿下还是快走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好,等着本王来找你。”赵光义看她答应,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走了。 徐苏看着他的背影本是娇羞的脸变成了阴冷一笑。 玉儿从远处树丛后转出来。 “娘娘,若皇上到时真的把你赐给晋王如何是好?”玉儿担忧的说道。 “此事倒不担忧,本宫现在担心的另有其人。” “何人?” “自然是那魏王。本宫到想见识一下这位魏王殿下。”说着朝霞辉宫走去。 还没到霞辉宫便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后面跟着几个侍卫,从霞辉宫出来匆匆往宫外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庆功宴席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好啦!”赵光义不耐烦的阻止,“此时是在军中,你应该听命于本将军。可是你呢?口口声声为了大宋为了皇上,置我这个大将军于何地?莫非我这个大将军就没为大宋,没为皇上着想? 赵霆急忙解释道:“小弟没有那个意思。是三哥误会了。情急之下言语有失小弟以后会注意,还望三哥莫放心上。” “好啦,你下去吧!此事就这样决定。既然你我有分歧,便待回了京城让皇兄自行决断吧!” 赵霆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说,可看他已经铁了心背对自己不愿再谈。 也素知他的个性偏执固执,心中只得叹气。 也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兄弟之间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无话不谈。 越来越捉摸不透三哥的心思,可既然有分歧,如今他统领全军负责一切蜀国事务,自己也只有回京奏明皇兄,让他来决断。 只得说道:“小弟告退。” 赵光义挥挥手往前走了。 赵霆只得回了霞辉宫。 徐苏这么多年在后宫中的经营,消息灵通,太监宫女几乎都是她的人。虽然现在蜀国亡了,可是这后宫中的女主人还是她。 此时蕊芯宫中,她坐在巨大的铜镜前,身后贴身侍女玉儿给她梳妆。 下面跪着一个宫女——正阳殿的宫女,正在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详细的汇报给她。 她越听越气,“好啊……这个魏王赵霆,跟他无冤无仇,竟然非要置本宫于死地。” 伺候的宫女都战战兢兢,怕被她的怒气波及。 她看了一眼跪着的宫女,“好啦,你下去吧!赏!” “谢娘娘。”正阳殿宫女急忙磕头。 身后的玉儿拿了一包银子递给她,宫女喜滋滋的走了。 “看来晋王可是彻底拜倒在娘娘石榴裙下了。”玉儿讨好的在她耳畔低声说。 徐苏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笑道:“哼,本宫的容颜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更何况还用了心仪香。这可是西域珍贵药材所制,闻了此香还能把持住的男人……天下也只有他了……” 想到邾邪鈗辰难免有些心酸,在他面前总是无可奈何。 “所以也不用担心,晋王可是极力维护娘娘呢!” “你懂什么?晋王能比皇上厉害?本宫的目标可是赵匡胤。” “听说大宋皇后前不久死了。这后位可是空缺着呢。奴婢祝愿娘娘能当上大宋的皇后。” 徐慧妃因为征服了晋王,心中很是得意,心情也不错,“你这小嘴啊真是吃了蜜了?这都还没去汴京呢,此时未免太早。现在要先稳住晋王让他带本宫一同回京,才有机会见到皇上。” 一个太监进来跪下,“启禀娘娘,晋王殿下去了御花园。” “知道了,退下吧!” 徐苏站起来,扶了扶头发,“本宫要去会会晋王。” 赵光义在御花园中逛了一圈没看到徐苏的身影,有些失望。毕竟不方便去后宫,可又对她念念不忘,怕她不会再出现。 正想着只怕是见不到,刚想走,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传来。 寻着声音看到一个小亭中背站着一个女子。 背影身姿婀娜,肩膀抽泣好似在哭泣。 他走过去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女子闻言转身过来吃惊睁着大眼看着他,似乎吓了一跳。 “是你!”一看正是徐苏。赵光义大喜上前便将她抱在怀里。 “殿下快放手,这里可是御花园。”徐苏满脸惊慌,急忙推开他。 赵光义也意识到失礼,慌忙放开,满脸欣喜的仔细打量她,想再确定昨夜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否是她。 今日在阳光下好似又是一番风姿,正是昨夜记忆中的样子。 他开心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叫本王好找。” “殿下找妾身有何事?”徐苏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赵光义看的痴迷,轻轻帮她擦掉泪珠,“昨夜本王太开心了,可是一早醒来佳人却失去了踪影,怎不叫人心焦。” “昨夜是妾身一时糊涂,本是仰慕殿下,只想偷偷一睹英姿。没想到……殿下是忘了此事吧!” “果真是你!本王还以为是一个美梦。如此佳人,你叫本王如何忘记得了。” “妾身只是一个亡国的宫妃,心中再仰慕殿下,也不敢存半点妄想之心。昨夜之事,妾身只想放在心底深处,余生也有个念想。以后想起跟心中英雄曾有一夜之缘,此生也不枉白活。”说着流下泪来。 赵光义又开心又感动。动情的拉起她的手说:“你放心,本王一定带你回京把你留在身边。” “别说跟随殿下回京,就是能否活命,妾身都不知道。” “此话怎讲?还有谁敢伤你不成?” “刚才路过,偶然听到太监们在嚼舌头,说朝臣想要治妾身的罪。妾身惊吓不已,故而在此伤心流泪。” “原来是此事!你放心,本王已经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 “殿下明鉴,那些事都是孟昶派人所为,妾身柔弱女子,有何本事能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替人受过,冤枉啊!” “本王当然相信你。有本王保护一定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带你回京跟皇兄讨要,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真的吗?”她满脸期盼的看着他。 “自然是真的!”他只差拍胸脯保证。 “有殿下这番话,妾身的心总算安定了。”她娇羞的说着靠向他。 赵光义看的痴迷,揽着她的纤腰情难自禁的便要亲下去。 徐苏急忙阻止,看了下四周,“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会影响殿下清誉。” “那本王今夜去找你?” “这……”徐苏犹豫着,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轻推他催促道:“殿下还是快走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好,等着本王来找你。”赵光义看她答应,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走了。 徐苏看着他的背影本是娇羞的脸变成了阴冷一笑。 玉儿从远处树丛后转出来。 “娘娘,若皇上到时真的把你赐给晋王如何是好?”玉儿担忧的说道。 “此事倒不担忧,本宫现在担心的另有其人。” “何人?” “自然是那魏王。本宫到想见识一下这位魏王殿下。”说着朝霞辉宫走去。 还没到霞辉宫便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后面跟着几个侍卫,从霞辉宫出来匆匆往宫外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故技重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如此,甚至比赵匡胤更加惊为天人,此刻想来却是如此讽刺。 又能如何呢?只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如此,自己的脸面还置于何地,孟昶不得不低低干咳一声。 赵匡胤如梦方醒,急忙松开苏徐,眼睛却还是一刻也没离开。 “没想到夫人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倾国倾城。”他由衷赞道。 徐苏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陛下说笑,妾身不敢当。” 看着她温声低语更加觉得温婉可人,心生好感。 赵匡胤走回上面的坐席,端起酒杯说道:“今日之筵,一是为了给晋王和魏王接风洗尘,庆祝讨伐武平、南平、蜀国南征大捷。二是为迎接秦国公等众位爱卿。来!朕敬你们一杯!” 全部人都站起来,大喊着:“恭喜陛下,吾皇万岁!” 宫廷乐队开始奏乐,舞姬们也上场献舞。一时间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赵匡胤眼睛却是不时看向徐苏,她静静的坐在孟昶身边给他倒酒,显的很是温婉贤淑。 大殿之上大半男人的眼睛都是盯在她身上,有直勾勾的看着的,也有不时瞟过一眼的。 蜀地女子的衣饰本就比中原女子更加精美细致,何况徐苏深谙此道,今日的打扮不过于浓烈却也不会太素净。而殿中女眷都是浓艳的宫装,稍显死板。 所以她的出现就像芬芳的花园里那一株最特立独行又最引人注目的花朵。 即便是赵匡胤这样不近女色的人物,在心仪香的作用下也对她印象深刻,心底升起了丝丝情愫。 赵霆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看到徐苏的样子更加厌恶,可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说不合时宜的话,想着明日便要跟皇兄禀奏。 赵光义大笑着迎过来,他是大功臣得到了最大的赏赐和众人的称颂赞美,心情甚好已经喝了不少。 看了一眼徐苏,拉起孟昶说道:“来来来,秦国公,你初来乍到,本王为你引荐众位大人。” 孟昶即使不想去也被他用力扯了起来,只得假装镇定的跟着他走向殿中众位王公大臣的席上,依次简单介绍,相互认识。 赵光义却不是好心,有炫耀的成分,也有羞辱的成分,虽不明显,可是对于孟昶来讲却是最不愿意当众引起瞩目,更别说还要去应酬众人。 只得跟着尽力挤出笑容来寒暄。 王公大臣们有的亲切客气的回礼。 有的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对方曾经是一国之君。 有的轻视怠慢,随便一拱手便坐下了。 更有品阶爵位在他之上的更是头都不抬。 跟着赵光义看尽各种脸色也属自然。即使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国破家亡,也只得去接受现实接受屈辱。 从高高的神坛跌落地上的落差感还没适应,孟昶心中酸涩难言,真想有个洞钻进去。也不用受尽这些冷眼蔑视。等走了一圈再也没精神,无精打采的坐回席位上一言不发。 酒过三巡,赵匡胤也喝了不少,只觉得今夜没喝几杯脑中就已是晕乎乎,眼睛只想看着徐苏,对其他根本没了兴趣。 他有些懊恼的端起酒杯走下去,“秦国公,怎么不喝酒?默默的坐着多无趣。来,跟朕喝一杯。” 孟昶和徐苏急忙站起来相迎,和赵匡胤喝了一杯。 看徐苏恬静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更是高兴,问道:“夫人可喜欢汴京?” “妾身早对大宋仰慕已久,尤其是陛下,今日能近前相见,已是……此生无憾!”说着很是激动眼眶都发红了。 赵匡胤心中越发柔软起来,这么近的看着她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只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只想这样静静的跟她待在一起。 多年未有过的温情在心底翻涌而起。 孟昶在一旁很是尴尬难堪,徐苏早已当他不存在。 今日的羞辱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也给徐苏一刀,可终究没有这个勇气。 一旁的赵光义看到此情此景看出皇兄对徐苏也有了心思,也开始有些气闷起来,还想着忙过这阵子就要跟皇兄讨要徐苏。 若是皇兄也有这个心思自己如何争? 他气恼的不停自斟自饮。 赵霆眼眸如剑,赵匡胤看徐苏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一惊,从未见过皇兄如此看一个女子。 而徐苏竟然一反常态的表现的那般温柔大方。莫非她想故技重施勾引皇兄? 他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想到皇兄历来做事有分寸,何况徐苏如今是臣子姬妾,皇兄定然不会做出格的事。 想着也只是一时吃惊她的样貌罢了,待明日自己去禀奏让他知道此女乃是心肠狠毒之人,自然不会再被她吸引。 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场宴席直吃到深夜,君臣都醉了才散。 孟昶本就心情不好,任由自己喝的酊酩大醉。 赵匡胤也被扶回寝殿。 赵霆看赵光义独自喝了一晚上酒,好似闷闷不乐,便走过去。 “三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不用管我。”赵光义吼道,提着酒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大殿。 他只得摇摇头,跟三哥是越来越说不上话了,看大殿中众人东倒西歪,无心待下去回了魏王府。 徐苏和孟昶回到秦国公府,她根本不管喝醉的孟昶,任由仆人去处理。 她和孟昶早已貌合神离,也各自住不同的院落,她自行回了屋,想到赵匡胤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陷阱,很是得意。 玉儿伺候她梳洗完毕退了出去。 她刚要就寝,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她猜到是谁。 也不吃惊转头看去,果然是赵光义。 自蜀国以来两人一路上都有私情,猜到今夜宫宴上看到自己勾引赵匡胤他必定忍不住会来。 娇笑道:“殿下怎么来了。这可是秦国公府,万一被人发现可了不得。” “本王为什么不能来?你本来就是我的。”赵光义寒着脸说。 “殿下说哪里话。妾身是孟昶的姬妾,怎会是殿下的呢?” “怎么?今夜见到皇兄便要跟本王断绝来往了?”他嘲讽道。 “即使心中想着殿下,可是如今的身份依然是孟昶的妾,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殿下竟然还冤枉人。”她说着眼眶一红流下泪来。 赵光义心软下来,搂住她哄道:“本王一定要把你抢过来。” “如何抢?” “只要他死了你就自由了,本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皇兄要了你去。”赵光义恨声道,眼中闪过杀气。 第一百一十章 突然暴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要他死了你就自由了,本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皇兄要了你去。”赵光义恨声道,眼中闪过杀气。 “他身体好的很,如今到了汴京也没什么仇家。哪里说死就死啦?要等他死……只怕妾身也人老珠黄了。”说着更加悲伤。 “这有何难,你就好好等着本王来接你回晋王府吧!” “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只有安排!” “那要等多久?妾身对殿下日日思念,泪都要哭干了。”她靠进他怀里满眼深情的说。 赵光义心中一荡,抱起她走向床榻,“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 数日后,大庆殿早朝。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赵普上前说道。 “何事奏来!” “秦国公孟昶昨夜病逝!” “什么?”赵匡胤吃了一惊,“前几天宫中宴席,不是还好好的吗?” “宴席后过了几日就开始病了,起初以为是偶感风寒,可是后来连话也说不出来。请了好几个大夫,宫中的御医也去了,药还没吃几天,昨夜突然就咽了气。” 殿中群臣都议论纷纷,这也太突然了。 “是什么病?为何没有禀告朕?” “御医说是水土不适,加上过于优思伤怀,想必是对蜀国败忘之事还不能释怀,以至忧思成疾。加之终日饮酒过度,故而暴毙。此事来的太快,臣等也没来得及跟皇上禀告,人就走了。” “哎,这倒是可惜。到汴京这么短日子就死了,天下人该怎么说咱们大宋?一定说朕没有善待他。” “人既然死了,那也没办法。陛下对孟昶、对蜀人的优待,天下人有目共睹,谁还敢乱说什么。陛下也不用太过介怀。”赵普安慰道。 群臣纷纷附和,大宋臣子内心对蜀国降臣本就看不起,死了也没人在意。 赵霆听的蹊跷。前几天就听说孟昶病了,也并没当回事,当亡国之君谁都不会自在,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传旨:追封秦国公孟昶为楚王,以亲王之礼厚葬。罢朝五日,以示哀悼!” “陛下仁德,吾皇万岁!” 过了一月,赵匡胤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太监进来禀报:“皇上,楚王丧事已经办完,其家眷进宫谢恩。” 赵匡胤心中一动,莫非是徐苏来了? 自从那日宫宴之后会莫名的想起她来,可是赵霆后来禀报了当初在蜀国的亲身经历。他觉得不可思议,实在想象不到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会是赵霆口说所说的歹毒妇人。 赵霆要求严查法办徐苏,可是如今徐苏身份已然不同。 就连孟昶在蜀国的罪行都被宽恕,何况徐苏。 赵匡胤听在耳中却并没往心里去,即便是真事,可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此刻动了徐苏那就相当于要动孟昶,外人该说大宋并非真心接纳善待蜀国召降的君臣。 所以此事已经并非如此简单了。 赵霆提了几次看皇兄没有追究的意思,也只得叹息不提,这个结果当初在蜀国也预想到,所以才极力阻止徐苏进京。 而他要处理的事务众多,想着她在秦国公府也不会再兴风作浪,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赵匡胤此刻听到徐苏来了,“快宣!” 经常会想起那张艳丽的脸,此刻一提又想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兴奋。 不多时徐苏便款款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白裙,淡淡的妆容,一脸凄清虽看起来有些哀伤却并不憔悴。跟宴席那晚的盛装艳丽不同,今日的素雅越发的让人心动,惹人怜爱。 盈盈上前拜倒,“妾身拜见皇上。”眼中含着泪好似马上就要流出来一般。 赵匡胤看的心软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扶她,只感觉所触好似柔弱无骨。 “夫人节哀,楚王走的突然,生者更为重要,还要保重身子要紧。” 徐苏泣道:“妾只是平凡女子,昔日蒙楚王看中封为慧妃。可是蜀国败亡,世人皆言是妾之过错。到了汴京想着可以过安稳日子,没成想他又撒手而去。陛下大恩厚葬夫君,妾叩谢皇恩。只是从此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外间流言是妾克死夫君。也无颜再活不下,今日就此拜别陛下,也要跟随夫君而去以证丹心。” 说着拜倒磕头,哭成了泪人。 赵匡胤听的很是怜惜,再次扶起她,“夫人有如此不吉的想法,朕怎可让你这样回去。你若真的做傻事如何是好?” “陛下就让妾身走吧!”徐苏哭着挣扎,赵匡胤不得不抓着她,哭着挣扎着悲痛过度竟晕倒在他怀中。 赵匡胤多年带兵打仗身在军营,铁汉柔情,面对如此娇弱美丽的女子,心中又怜又爱,哪里还记得赵霆说过的那些话。 何况但凡王者又怎会认为一个女子可以动摇自己根本。 扶她躺在软塌上,忍不住坐在一旁看着,越看越喜欢,她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一股淡淡的香气,闻在鼻中很是舒畅。心想难怪世人称她花蕊夫人,果然如花朵一般芳香。 想着她说的也没错,在汴京被人鄙视轻慢如今又没了夫君依靠,像她这样的娇弱女子定会被人欺辱。 越想越舍不得,更怕她真的自绝,始终狠不下心送她出宫。 想到已经多年未如此喜欢在意一个女子,结发的妻子数年前病逝。即便现在贵为皇帝,可后宫也只有几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嫔妃,并未选秀充盈后宫。 看着徐苏,有了让她留下来相伴的念头。犹豫再三,即便有不妥,朝臣也会反对,可毕竟孟昶已死,也算名正言顺。 贵为皇帝难道一个想要的女子都不能留下吗? 于是决定为自己自私一次,下了决定,将她安置在寝殿中命御医来给她诊治。 徐苏的手段自然是只会让他越来越离不开她。 过了几天,赵匡胤突然颁布了圣旨,册封徐苏为妃。 这下满朝震惊,最吃惊反对的自然就是晋王和魏王。 赵光义第一个冲到御书房责问:“皇兄,为何是徐苏?” “朕只是册封一个嫔妃难道不可以?”赵匡胤早有心理准备会有人反对。 “这徐苏乃是前蜀国的贵妃,如今变成大宋的嫔妃,成何体统!” “孟昶已逝。就算寻常女人没了夫婿还可以改嫁。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封贵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孟昶已逝。就算寻常女人没了夫婿还可以改嫁。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她孟昶刚死,难免让人说闲话。”赵光义铁青着脸,孟昶葬礼刚弄完想着过段日子就可以去跟皇兄提,要她做自己的妾室。 没想到几日未见她竟然爬到了龙榻上,这口气让他如何咽下去。 何况自己为她所做的,莫不成了为她铺路? 此时他只感觉到背叛,就连赵匡胤也一并恨上,加上之前遗诏之事,更是气愤难消。 “朕乃一国之君,莫非册封个嫔妃还要看人脸色不成?无须再多言,圣旨已下,朕意已决!”赵匡胤坚定的说。 一起跟进来的几位大臣看到皇上竟然连晋王都斥责,哪里还敢出声。 每个人心中都在想,如此的美人,难怪皇上要这么着急留下来。 赵霆坐在椅子上阴着脸,后悔自己在徐苏这件事上一直存了侥幸,可能内心对一个女子能翻起多大风浪并未真正在意。 想起了云末兮留下的那封信,信中恳切再三一定要严办徐苏不要带她回京。 他叹口气后悔没有真正的当回事,若是狠了心当初在蜀国杀了她也不是难事。 还是不得不站起来说道:“这件事臣弟反对,皇兄可否收回成命?” “圣旨岂能收回!”赵匡胤有些不耐烦。 “臣弟说过徐苏在蜀国的事情。她并不是一个良善的女子,配不上皇兄,恶毒之人留在后宫只怕是祸不是福。”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朕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如今已是朕的人,你若再如此说便是大不敬。”赵匡胤发火道。 “皇兄!”赵霆上前跪下,并不退让,“允许臣弟把事情原委说完。在蜀国徐苏曾经谋害蜀国皇后,派侍卫装神弄鬼抓了无数女子进宫,取血供其养颜之用。还将这些女子送给孟昶淫乐,卖去青楼。更别说对皇宫中其他嫔妃宫人的加害,种种恶行都有人证。” “这些事情她已经跟朕解释过,那都是孟昶想要选美人,迫使她做的。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力谋害皇后,指挥侍卫?要没有孟昶授意可能吗?”赵匡胤的心中充斥着甜蜜的恋情,那里还听的这些话。 何况徐苏知道赵霆一直咬住自己不放,便早将这些事解释的很清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赵霆心中冷笑,“好你个徐苏,原来早就吹过枕边风了,到是推的干净。” 继续劝道:“皇兄封妃无可厚非,臣弟不是要阻止。只是徐苏心肠恶毒,她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予余力留在皇兄的身边。臣弟只是想提醒皇兄,莫要太过轻信她。” “好啦,朕不是昏君,还不至于如此糊涂。无须再言,都退下吧!”赵匡胤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众人看皇上如此态度只得退了出来。 赵霆心想如今只有派人暗中多盯着徐苏,胆敢再像蜀国那样行事,一定不会轻饶她。 赵光义怒气冲冲的回了王府,知道自己被徐苏耍了,越想越气独自喝起闷酒。 “老子立下汗马功劳,什么好事都没老子的份?看中的女人皇兄抢走了,皇位给四弟留好了。老子有什么?有什么?”他边喝边骂,心中郁结难解,醉倒过去。 而赵匡胤自从跟徐苏在一起之后便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起来。三十多年,常年征战,终于有一个相爱的女子可以相依相伴。 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开心满足,充满了热情。 一夜的情话说不完,分开一刻都觉得如隔三秋。巴不得时时都陪在她身边,一起饮酒作乐,绘画、题诗,享受甜蜜的快乐时光。 而徐苏也很是贤良温婉,对后宫的几位嫔妃也很是和善。自从她进宫以后后宫和乐,她治理蜀国后宫有一套将宋皇宫也治理的井井有条。 甚至提出要选秀充盈后宫,虽被赵匡胤拒绝。但是心中对她的贤惠善解人意更是称赞。 再也不去看其他嫔妃,专宠徐苏。 没多久便加封为贵妃,后宫没有皇后,贵妃已是后宫之主。 一条林间小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 朱雀和玄武坐在前座。 朱雀抬头看了看天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哨子,吹了几声。 不一会传来噗嗤之声,一只鸽子飞了下来,停在她的肩膀上。 抓过来,从它腿上褪下一个小油纸卷,手一放鸽子又飞向了高空。 “公子,汴京消息。”朱雀对着车厢内说,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将油纸卷递了进去。 邾邪鈗辰接过,展开看了两眼,便塞进了袖中。 “有个消息告诉你,不知道你会生气还是会伤心。”他说。 云末兮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不管我是伤心还是生气。始终不变的是——这一定是一个让你满意的消息。” “确实满意。” “那你就说出来让我伤心一下吧!” 邾邪鈗辰有些捉弄的看着她,“徐苏已经被赵匡胤册封为贵妃。” 云末兮睁开眼,眼中确实有些火光,“我确实很伤心,公子可满意?” “可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伤心的样子?”他促狭道。 云末兮不想理他又闭上眼睛。 让邾邪鈗辰开心的不是这个消息,而是这个消息能让云末兮生气。 旅途无聊,邾邪鈗辰也无聊的很。 寻着线索找了这么久也没进展,路也越来越难走,他们都有些沉不住气。 最近两天两人都心浮气躁,也就经常要靠斗嘴来打发。 突然,外面有尖锐的鸣叫之声传来。 “公子有几只鹰一直跟在我们上方,现在越聚越多,而且不停的鸣叫好像很烦躁的样子。”外面玄武大声汇报道。 邾邪鈗辰和云末兮分别打开窗子,从左右车窗往天空看去。 只见几只鹰盘旋在上方,前两日还只有几只,今日却有十数只之多,而且好似还在慢慢聚集。 邾邪鈗辰皱了下眉头,“是海东青,而且都是玉爪。” 云末兮目力没有他好,看不太真确,但是也可以看出是一群纯白的鹰,又听他这么说很是吃惊。 云家的影卫之所以叫赤鸢,就是因为云家饲养大量的赤鸢和信鸽,用于打探、传递消息。 赤鸢既忠诚又凶猛,比普通的信鸽灵敏快速许多,有的时候需要赤鸢传递更加稳妥。而赤鸢只是鹰的其中一种品种,赤红色,体型并不算最巨大。 可是海东青却是体型巨大,最凶猛的一种鹰。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 突遭奇袭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海东青却是体型巨大,最凶猛的一种鹰。 这海东青中最珍贵稀少的品种,便是浑身纯白,连爪子都是白色的品种——名叫玉爪。 而此时天空中盘旋的这么都是玉爪。 这是难得看到的奇观。 “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海东青都是生活在北方寒冷之地。而且这么多稀有的玉爪一起出现,真是不可思议。”云末兮说。 因为他们已经进入了南唐境内,为掩人耳目邾邪鈗辰的那些青衣属下隐藏起来等待在山外。 只带了朱雀和玄武跟随一起进山,而这条路也越来越窄,很快只怕马车都不能通行了。 “这也不奇怪,你云家可以豢养赤鸢,有人豢养玉爪也不足为奇。” 云末兮瞪他一眼,“你随时不忘记损我们云家几句。” 邾邪鈗辰看她脾气越来越大,有些无奈解释道:“看这个样子绝不像是野生。必定是有人训养。这些玉爪的状态有可能发动攻击。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离开马车。” 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她,“看样子像是有人在指挥。如果受到攻击不用害怕,我会在外面保护。只需把车厢门关好。万一有从窗外进来的,你就用匕首。就算进来了,车内狭窄玉爪的攻击也不会太猛烈,所以一定要镇定。” 他突然一脸认真的吩咐,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 看他如此认真,云家豢养赤鸢,她也了解这些鹰的习性。此刻出现的这些玉爪绝对不是偶然。 接过匕首,忍不住说:“你们也多加小心,玉爪异常凶猛,十数只的战斗力能抵得过上百人的攻击力。而且从上往下攻击,很难防御。” 邾邪鈗辰盯着她,嘴角上扬,那一抹淡笑狂野不拘,又邪魅性感,“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保护我。”云末兮挑眉道。 “我要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逃走。” “你要死了,我又不懂武功,逃哪里去?这深山里不被玉爪吃掉也会被老虎吃掉。” 邾邪鈗辰淡淡一笑,浓密的眉毛往上一挑,“放心吧!为了不让你被吃掉,我也不能死。” 推开车厢门走了下去。 云末兮看向窗外,玉爪飞的越来越低,鸣叫着翻飞盘旋,数量越来越多,随时会俯冲下来的样子。 突然听到远远的有呼哨声,但不真确,离的太远,时有时无,听着有些似曾相识。 玉爪们好似收到了指令,鸣叫着突然俯冲下来,冲向马车。 朱雀和玄武都提了剑在手中,看着玉爪冲下来便挥剑砍去。 邾邪鈗辰从来不用武器,所以用掌风将它们震飞出去。 这些玉爪却是受过训练的,不但看到剑挥过来会躲避,就连邾邪鈗辰的掌风袭来,它们也会急速翻飞回到高空。 所以三人就像打棉花一样,只是被动的等待着对方攻击。 当自己出击的时候对方又撤退空中,伤害所及并不大。 邾邪鈗辰也看出这群玉爪肯定平时就已经练习跟人对打,再加上身体敏捷迅猛,可以撤回空中。而人却对它们奈何不了。 看来训练玉爪的人必是高手。 看出这些,他说道:“朱雀把剑给我,你进车内保护云末兮。玄武,你就护在马车旁不要远离。要等玉爪完全靠近了再出手。它们不动你们不要动。” 朱雀进了马车,陪着云末兮。 邾邪鈗辰静静的提剑站在外面等着。 天上的玉爪好似也在观察他们,不时的鸣叫,远处若隐若现的呼哨声仿佛在给它们发着指令。 过了一会,这些玉爪好似通灵性,看前面几次进攻没有伤到,胆子大了起来,试探着越飞越低。 传出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传来,众鹰突然一起俯冲下来。 邾邪鈗辰待它们飞的足够低,眼看利爪就要抓到他身上才展动身形。 一团白色剑光飞舞,云末兮坐在车内都感觉到剑光划过车身,窗帘被斩断飘落下去。 只看到外面白芒芒的剑光笼罩在马车前,邾邪鈗辰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白影,看不清人形。 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从来没见他用过武器。 没想到剑法如此精妙,看的眼花缭乱。 能将武功练的如此出神入化,应该要经历许多非人的经历和苦楚吧!云末兮此刻心中想的却是这些。 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危险,自从跟着邾邪鈗辰,内心都会有一丝安全感。 因为除了他会伤害别人,很难想象谁有能力会伤害他。 “碰。”一声巨响,一只玉爪被剑光砍死砸在马车上。 云末兮正在分神,被吓了一跳。 看窗外地上已经有几只玉爪的尸体,剩下的好似有些畏缩,退回空中。 邾邪鈗辰收剑静立,回头看向马车。 微风拂过他的衣摆轻轻飘动,黑色的发丝随着风飞扬飘舞。 长身玉立绝美如仙。 云末兮看的有些呆住,以前不觉得,可是最近总是不时的会被他吸引。 甚至在他闭目打坐的时候会偷看几眼。 此时他看向自己,感受到他眼中的关切和安慰,心底忍不住有一丝悸动。 空中几声鸣叫传来,剩下的玉爪看着地上死掉的同伴好似很是愤怒悲伤,焦躁的盘旋着仿佛等待着命令。 等待了一阵,突然一阵更尖锐的呼哨传来。 云末兮看向天空,只看到远处空中灰乌乌的一片。 “不好,怎么这么多?”旁边的朱雀看着窗外惊叫起来。 “是什么?”云末兮看不清急忙问。 “都是鹰,只怕有数百只。” 一大片灰色的云飞近,云末兮这次看清楚了,果真是许多的鹰。 各种品种都有,大部分是花色、灰色,也有一些雪白的玉爪,混合在一起飞了过来。 “今日只怕凶多吉少。”朱雀焦虑的看着窗外。她从小到大经历无数次生死之险,这次的架势连她都不能镇定。 云末兮也知道凭他三人的武功自保或是逃走绝对没问题,可是要在群鹰的攻击下还保全自己只怕不可能。 她看过去正好看到邾邪鈗辰的双眼,两人对视着,那一瞬间有无数的言语。 心情很是复杂,既希望他能救自己,又不希望他因此涉险。 莫名地,她不想欠他什么,更不想拉着他一起去死。 最后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淡定坦然。 若天要亡她于此,那也无可奈何,只是想告诉他,保重好自己,无须为了救她而伤了自身。 即使不救——也不会怪他。 他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眼中却深邃而坚定。 毅然转头看向空中。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 逼入绝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鹰群越来越近,黑压压的盘旋在马车上空,却并不着急进攻。 指挥之人一定在想进攻的策略,彼此今日都遇到了劲敌,所以倾巢而出。能在此地豢养如此多的各种鹰真是一件奇事。 过了片刻远处哨声传来,一批鹰突然迅猛的俯冲下来,直冲向邾邪鈗辰。 另外一批冲向马车。 还有一批翻飞在中间,不时的俯冲下来,好似要阻隔邾邪鈗辰和马车,采用各各击破的策略。 冲向邾邪鈗辰的鹰群却并不是一起上,而是还分了批次,一批被剑光击伤另外一批就补上,他只有不停的运动剑阵,这样就无力分身去救援马车。 而马车这边玄武武功不如邾邪鈗辰,舞动起来的剑网不足以笼罩住整个马车。有的鹰已经停到了车顶,鸣叫着用尖嘴和利爪又啄又抓,整个马车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所幸这辆马车是特制的,异常厚实坚固,除了车厢门和两个窗子之外,其他地方一时之间凭这些鹰的力量还不足以弄坏。 车门被朱雀拴住,两个窗子却受到了鹰群的大力攻击。 两边窗子虽不大却也足以让鹰钻进去,何况马车宽大,朱雀左右应付两边窗子抵挡的很是吃力。 邾邪鈗辰看停到马车上的鹰越来越多,心中焦急起来。 震出一团剑气,周身寒气喷涌而出,围着他的鹰群受不了冰冷的剑气被逼退回空中。 他乘机旋身而起跃上车顶,马车上的鹰群被震飞出去。 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鹰都集中攻击马车,黑压压一团密密麻麻包围了马车。 鹰群凶猛,爪子锋利,来去速度极快,比武林高手都要难缠。 云末兮帮不上忙蜷缩在角落里,只感觉马车摇晃的厉害,好像很快就要被它们撕扯开。 而两边窗子早已被撞破,若不是朱雀挡住她,只怕早已受伤。 在车内空间狭小,朱雀只能用掌将想从窗口进来的海东青击飞出去。 可是源源不断,顾得了左边顾不了右边。 玄武在外面也只能勉强护住他自己不受伤,无暇再分身来救援马车。他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被团团包围变成乌黑一片。 邾邪鈗辰上下飘飞,将马车护在剑光中,可是鹰群源源不绝,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一旦体力不支或者稍有疏忽,车内的朱雀便会抵挡不住。 目前的局面渐渐失去他的控制,毕竟双拳难敌如此多的猛禽。 “公子快走!”那边的玄武用力喊着。 邾邪鈗辰的心有一刻的动摇,此时走必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云末兮呢? 只要自己一走,她必死无疑。 他突然不敢想下去,若是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心莫名的往下坠落。 手中的剑没有停留,动摇的心坚定起来。 可是这鹰群的攻击仿佛无穷无尽,看去眼前尽是黑暗。 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无力感,一种叫绝望的情绪逐渐蔓延。 心中有了绝望就有了退缩。剑光不再密不透风,露出了破绽。 这些鹰经过精密的训练,练习的就是跟武林高手过招。 此刻看到剑阵有个缺口,更是蜂拥而进。 马车里两个窗口都挤满了海东青,锋利的爪子和尖尖的嘴,啄一下眼珠就没了。 朱雀拼尽全力身体四处受了伤,而云末兮身上也被抓伤几处,朱雀越来越吃力,双掌还在奋力挥出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云末兮握着邾邪鈗辰刚才给她的匕首挥舞着刺向车内未死的鹰,可是看到不断的涌入的数量,也知道外面邾邪鈗辰快要支撑不住。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活活的被鹰啄死吃掉吗?何况还因为自己连累三个人。 她将匕首放在脖子上,心想:“若是此刻我死了,他们三个兴许还可以全身而退。” 朱雀看到她的动作,猜到她的想法,因为刚才她也想过让公子独自逃命,心底也抱怨公子为何不舍弃云末兮。 可是看她真的要死,又忍不住喊道:“不要啊!” “朱雀,你们三个快走,不用管我。”云末兮喊。 邾邪鈗辰在车顶,耳力惊人听到车内的对话,猜到云末兮的心思。心中大急用力长啸一声,奋力一震,一阵冰雾荡开车上的鹰群被震飞出去。 车内暂时缓解过来。 云末兮只觉得耳膜被震的疼痛,本能的去捂住耳朵,匕首脱手掉落脚边。 同时也被震的清醒过来,不能就这样死了,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怎可轻言放弃。 况且此刻身旁的三人如此奋力舍身相护,而自己却想轻生,如此懦弱如何对得起他们。 脑中飞转,突然想起,云家驯养赤鸢,都会用笛声指引。 云家的笛声是祖父所创,只是为了指挥云家的赤鸢,不知道对外面这些鹰群有没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此时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于是摸向怀中掏出玉笛,放在嘴边,按平时召唤、指挥赤鸢的声波吹奏起来。 有时长有时短,只是一些怪异的音符,并不是完整的曲调。 平时云家的赤鸢只要接受到这些信息,就知道该飞向哪里。 每一个影卫首领的手中都有一个小笛子,都会负责一只赤鸢的指引。 她专心的吹着,虽然没有把握,可是渐渐感觉马车不再摇晃。 “停了停了”朱雀在一旁兴奋的叫。 她睁开眼边吹边看向窗外,鹰群显然对她的指令似乎熟悉又不确定,也受了影响茫然的乱撞,有的飞上有的飞下,停止了俯冲攻击,打乱了最初有序的节奏。 心中又惊喜又意外,为何云家的笛声竟然对这些鹰群也有作用? 渐渐的群鹰回到空中盘旋,不再像刚才那般烦躁。 远处指挥的呼哨声又响了起来,对方也很诧异云末兮的笛声,看到了鹰群的变化,加快了节奏重新调整想要指挥发动新的攻击。 她有了信心也不放松,继续吹奏玉笛。 空中的鹰群受到两份指令开始混乱起来。有的飞下来,有的飞上去,撞来撞去,烦躁不安,阵型顿时乱了。 就好似一群士兵,突然听到了两个号令,混乱模糊,迷茫的不知道该冲还是该退,左右为难的样子。 云末兮试图吹奏攻击的音符,想要鹰群攻击吹哨之人。 可是云家训练赤鸢只用于传递信息,并不用于攻击,所以她的指示并没得到反应。 第一百零一十四章 险象环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云家训练赤鸢只用于传递信息,并不用于攻击,所以她的指示并没得到反应。 猜想这些鹰群并不能听懂自己的指令,只是笛声和它们平时训练的哨声音符接近。 再仔细听远方的呼哨声,音符竟真的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处。 “莫非是巧合?又或者鹰就喜欢听这样的音符?所以祖父才根据鹰的特性,想出这些音符来训练赤鸢?”她边吹,心中越发疑惑。 远处呼哨之人也听出了云末兮笛声的相似处,可能也有同样的疑惑。 如此下去双方都不可能再像刚才一般完全掌控鹰群。 一声声急促的哨声传来,鹰群好似收到了退回命令,鸣叫着渐渐飞走,不一会天空又恢复了明亮,走的一只也不剩。 众人都长吁一口气,浑身都已汗湿,在生死边沿走了一趟。 经历刚才铺天盖地的黑暗,此刻再看到晴朗的天空顿时觉得分外美好。 朱雀整理了一下车内,将死鹰的尸体丢出去,自己也退出了马车。 她和玄武都受了些轻伤,在外面相互帮忙包扎收拾。 云末兮靠在车厢上有气无力,劫后余生浑身虚脱一般,拿着玉笛的手还有些发抖。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邾邪鈗辰上了马车,焦急的看着她问道。 她勉强笑道:“没事,你呢?” “我怎么会受伤,只是担心你。”他冲口而出。 突然意识到太过关切似乎不妥,想要转过头去不看她。可是看她无力的靠着发丝垂落,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帮她将发丝轻抚到耳后。 露出的脸庞苍白虚弱,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手停在她肩上,犹豫了一下将她拉起来揽入怀中。 云末兮任由他轻柔的抱着,异常疲倦却觉得很安心,经历一场生死,心仿佛被拉近。就这样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公子,是否继续往前?”外面玄武请示道。 他抱着她没回答。 云末兮看不到他的表情,听到玄武的声音突然惊觉过来,慌忙推开,满脸通红的坐到一边不敢看他。 只听到他说:“继续往前走。” 邾邪鈗辰怀中一空,心中有些帐然若失。 马车重新往前走去,刚才的鹰群训练有素并没有攻击马匹,马匹虽然受了惊吓幸亏没有逃走,否则会更加混乱。 云末兮低头不敢看他,却感觉的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心莫名的狂跳。 两人相对无言的,过了一阵他才问道:“那些鹰听了你的笛声就飞走了。莫非你知道如何指挥它们?” 云末兮摇摇头,“这只是云家驯养赤鸢用的笛声,试试看,没想到竟然听得懂。我也正奇怪这件事。” “也许都是鹰所以用的都是鹰能懂的音符。” “这些人是什么人?要豢养如此多的鹰,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云末兮心中还是觉得未免太过巧合。 “是什么人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想阻止我们继续前进。说明这条路是对的。” “你真的能找到云梦山?” “本来不确定,这样一闹到确定了。”他神秘一笑。 “我虽然也好奇,可是毕竟鬼谷子乃是千年的传说。当真存在?至今也无法相信。”云末兮说。 “你们这样的人都找了这么许久,这个千年的秘密也值得我们去揭开。” “公子武功学识都已到如此境界,为何还要寻找鬼谷?莫非真是为了那如山的财富?”云末兮不太明白,为何邾邪鈗辰要耗费心力去找鬼谷。 “鬼谷诡秘,有没有更有价值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而鬼谷子之能,诸门无所不入,众学无所不通。堪称惊世骇俗,万圣之祖。我自然也想一探那无字天书的真容。这一切若真存在,错过岂不可惜?”他的眼中闪着光芒。 “何况!”他顿了顿,“我也想知道鬼谷书得天下是何意!” 云末兮点点头:“天下才识有野心的人谁不想一窥无字天书的真容。传说鬼谷子就是看了无字天书才变成了旷世奇才。” 正说着……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玄武在车外说:“公子前面没路了。” 邾邪鈗辰和云末兮分别下来,四周看了一下。 本来就很狭窄,勉强能容一辆马车通行的小路,此刻好像到了尽头。 前面是一条小溪,阻隔了道路。 小路的左右两边和小溪对面,都是黑压压的森林。 一样看去树密林深,到处古藤环绕,荆棘茅草足有半人高,多年无人踏足过的样子。 “刚才袭击我们的时候,道路还挺宽敞,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看周围情形杂草丛生,已然没路了!”云末兮说。 邾邪鈗辰指着小溪,“谁说路不可以在水中。” “莫非要淌水过去?” “不是过去,沿着溪流淌水而上。”他肯定的说。 云末兮看溪水并不深,应该是没问题。 “你为何如此肯定?” “曾经看过一幅画,里面有画到这条溪水。虽画到此处就没了后续,但是反过来想,有路的地方未必不能没有水。”他简单的解释。 “精简一下,只带必须的东西,一会就出发。”对朱雀和玄武简短的命令。 “是。”朱雀和玄武将车内物品整理了一下,整理了两个包袱各自背在身上。 邾邪鈗辰递了一个小包袱给云末兮,“你去换下衣服,接下来要走的路,你穿这样不行。” 云末兮看了看自己,穿着鹅黄色的绫绣裙,掩足贴地,在溪水中是寸步难行。 只得接过接过包袱,钻进车里,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女子的劲装,粉紫色的锦缎,既轻便又华美。 刚才以为他给的是朱雀的衣服。可是自己比朱雀娇小一些,而且朱雀素来只穿青色。 这套衣服质料高贵、颜色也是喜欢的,大小穿上正好,很是适合自己。 “难道是他专门给我装备的?想的还挺周到”心里想着有一丝甜蜜。 穿好走下马车,邾邪鈗辰正看着她,眸光深邃,眼中仿佛有一丝惊艳闪过。 两人正好眼神相对,本想说谢谢。可是看他立刻收回眼神,面无表情从她身畔走过,上了马车。 云末兮对着马车做个鬼脸。心想:“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是一块冰块脸,说两句赞美的话能死啊!” 于是大声对朱雀说:“朱雀,这个衣服好漂亮也很方便行事,谢谢你。” “这是……”朱雀正想辩解,看云末兮调皮的朝她眨眼睛,也就微笑着不说话。 不一会,邾邪鈗辰也从马车上下来了,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 锦缎刺绣,长身玉立,华贵而干练。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藏巨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锦缎刺绣,长身玉立,华贵而干练。 第一次看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才发现原来他穿什么都那么俊美。 若不是知道他那阴狠冰冷的性格,云末兮觉得自己肯定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他迷住。 也学着他一样,淡淡扫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走吧!朱雀你背着她走。”他命令道。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走。”云末兮叫。 “你不会武功,这溪水中深浅不一。天色不早,必须尽快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他虽然还是冰冷的样子,但是却耐心解释。 “好吧!朱雀,只有烦劳你啦!” “云姑娘客气,我是练武之人,这点不算什么。”朱雀说着将身上的包袱递给玄武,走过来将云末兮背了起来。 玄武走在前面探路,众人下到了溪水中。 溪水并不深,只到小腿肚的地方,只是里面深浅不一,到处都是尖石,青苔,走起来确实不容易。 云末兮心想,幸亏朱雀背着自己,不然靠自己走还真是举步维艰。 他们三人武功高强,这点自然不算什么,走起来如履平地,不一会就走出很远。 顺着溪流越往上走,林子越发幽深。 渐渐的两边树林变成了山峰,进入了一道峡谷。 两侧峰峦峙立,深入云霄一般,抬头看去峰高天窄。 云末兮一抬头只看到一线天。 太阳开始渐渐偏西,峡谷之中本就遮挡阳光,此时更是阴暗。 邾邪鈗辰看了下四周的山形和天色,又盯着小溪两边的岩石看了下。 “快走!尽快离开。” 三人施展轻功飞速往前。 朱雀武功三人中最弱,又背着云末兮,渐渐有些吃力,落在了后面。 邾邪鈗辰回头一看飞跃回来,从她背后将云末兮一把揽在怀中,便往前跃去。 朱雀轻松许多,也奋起急追而上。 他的速度极快,脸色阴沉,剑眉微皱好似有什么担忧之事。 云末兮只感觉到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擦过。 朱雀、玄武竭尽全力追赶也跟的异常吃力,还是被远远的抛在后面。 邾邪鈗辰看他们没跟上来,只好稍微慢下来等。 被他抱着自己的双手无处着力,速度太快,云末兮被带的感觉要飘出去,只好死死的环抱住他的脖颈。 他携着一个人急奔却一点也不显吃力,只是神色冷峻,不时的看看天色,感觉他身体越来越紧绷,好似紧张起来。 云末兮心中暗想,“莫非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等朱雀玄武速度慢下来一些,她也看向四周。 峡谷好像已经走了一大半,这条小溪三四辆马车的宽度,两边便是山壁,抬头看笔直陡峭,很难直接攀跃上去。所以只有往前出了这段峡谷才有出路。 这么说这是一条唯一的路! 她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是具体是什么呢? 在这条狭缝一样的峡谷中,有一种压迫感,因为这里只能继续前进不能后退,没有其他选择。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光线随着太阳西落,慢慢的变成了一条光束,被拉的很长。 “快!”邾邪鈗辰厉声叫道。 后面的朱雀玄武已经跑的很是吃力,还是咬着牙拼命跑。 两边的石壁突然引起了云末兮的注意,想了想立刻明白了,浑身一激灵。 邾邪鈗辰感觉到,低下头看她。 她也抬头看着他,脸色异常紧张。 他突然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听到他这样说,虽然知道很快就要面临巨大的考验,云末兮的心还是变的安定许多。 紧紧的环抱着,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 一切交给他吧!现在能依赖的只有他了,听天由命! 不一会儿,很远的地方,隐隐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感觉到邾邪鈗辰揽着她的手臂收紧,狂奔的速度越里越快,快的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咬紧牙关不敢乱动。因为知道此刻生死攸关,不能干扰他。 那个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 朱雀和玄武看到邾邪鈗辰的身法如此快,感觉到他的紧张,听着前方的怪响他们也意识到危险接近。 朱雀体力有些不济,玄武伸出手拉着她,追着一路往前奔。 最后的一线阳光越来越西斜,邾邪鈗辰眼睛明锐如利剑,死死的盯着那束光。那束光一直照射在小溪上,慢慢的偏移。 前方声音变的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 轰隆隆的就像一群怪兽怒吼着正在向他们狂奔过来。 朱雀和玄武的心急速的跳起来,听着轰隆隆的声音忍不住死死盯着小溪前方。 数里处有一处转弯,随着怪声突然出现了一股激流,足有十数丈高,从狭窄的峡谷中拥挤着喷涌而来。 冲力惊人,两边山崖上的碎石被冲击的纷纷掉落,简直是排山倒海之势。 朱雀玄武一时惊的呆住。 若被这股洪水冲击纵然绝世武功也没绝对把握存活。再看身后已经来不及退出,再快的身法也快不过洪水。而两边是峭壁无从攀爬, 根本避无可避。 邾邪鈗辰看到洪水却只是一撇,停住身形好像并不意外,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束光。 那束光正好偏移到山壁上一个阴暗的角落,随着太阳完全落下山,光束也在那里消失不见。 他的双眼一迷,嘴角一扬,好似已经成竹在胸。 转身对两人大喝一声:“上!” 自己随着叫声身子拔跃而起数丈,在山壁上蜻蜓点水,脚在石壁上借力一瞪,又继续往上跃起数丈,撞向山壁上刚才光束消失的那个地方。 朱雀和玄武听到他的叫声,看着他往上跃起撞向山壁,消失不见。也在后面依样画葫芦,急忙跟着跃起来,又借力再往上跃。 那一刻他们以为必死无疑,以为邾邪鈗辰想凭一己之力跃上峭壁之巅。可是那是不可能的,那么高的峭壁,很难上去,何况他还抱着一个人。 上去了若没落脚点一样会被洪水冲下来。 即使知道是绝地,只要是邾邪鈗辰让他们做,就一定要做,即使是死。 可是当跃起来到达那个同样高度的一刻,他们才看清,那个山壁上有一个小洞,正好容一个人进出,站在下面山谷中是看不到的。。 两人分别攀在岩壁上,跟着钻进了那个洞。 刚进洞,就感觉到震天动地,好似大地震一般,整个山洞都动摇起来,急忙贴着洞壁蹲下身来。 山洞轰隆隆的摇晃,碎石掉落,洞外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隐秘山洞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山洞轰隆隆的摇晃,碎石掉落,洞外震耳欲聋的巨响。 有一些洪水涌进了山洞,淹没到脚踝。 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先进的山洞,往里走了一段便感觉到天地晃动起来,急忙让她贴在石壁上,用身体护住她。 震动和巨响一直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 “你没事吧?”低头问怀中的云末兮。 刚才山洞震动落下的碎石,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用身体将她全部罩住,让她不受一点伤害。 云末兮心中感动,“没事,你呢?” “没有。”他分开一些,刚才为了护住她,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扶她站稳,他看了看洞内已经安全了,便走向洞口,洞口处朱雀和玄武也正在往外看。 只见洞下方,刚才平静的小溪此刻变成了一条十数丈深的滔滔大大河。河水奔流湍急,离他们所处的洞口也就不到一丈高。 更离奇的是江水竟然是血红色的。 就像一条流淌的血河,奔涌猩红诡异非凡。 云末兮伸出头看了看,心跳加速,头晕目眩,急忙转身回洞。 朱雀和玄武看的心有余悸,要是刚才没有发现这个洞穴,那现在四人说不定已经是四具浮尸。 “你之前知道这里会发洪水?”云末兮忍不住问。 “不知道。” “所以你跟我一样,是看到石壁上有潮湿的痕迹,所以才想到的?” 邾邪鈗辰点点头,“两边石壁一直到十数丈高的地方都是潮湿的,再往上便是干燥的。这说明谷中会有洪水,而且是很大很深的洪水。否则经过太阳的照射石壁没有理由是潮湿的,那就说明洪水发作的时间几乎是一天一次或者短期内一次。所以石壁才会如此。” 她也是后来留意到这个问题,所以自己也感觉到危险来临。 “可是这个洞如此隐秘,在溪谷中根本就看不到。你是如何知道的?” “阳光射到这里是断开的,所以此处一定有一个断裂的地方,或者凹陷。即便不是山洞,也可以上来暂时躲避。” 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敏锐和胆魄。 朱雀和玄武却并不是很惊奇,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跟着主子就不会有错。 “既然已经下不去了,就只有往里走,看是否有出路。”邾邪鈗辰说着便往里走去。 洞中黑暗,三人武功高夜能视物,所以并没有问题。 云末兮看不清楚,朱雀扶着她走在中间,玄武断后。 石洞起初狭窄潮湿黑暗,走了一段渐渐开阔起来,越走越宽也没刚才那么黑了。 邾邪鈗辰已经走到了另一边的洞口,站在那里等她们。 等她们走过去往外看,原来是另一边的山林。 林木葱郁,此时已入夜,他们站的地方是高处,远远看去云雾蒙蒙,神秘莫测。 “深夜进密林危险重重,今夜先在这里睡吧!天亮再走。”邾邪鈗辰说。 “是!”玄武放下包袱,和朱雀两个人出了山洞。 云末兮找了块石头坐下,靠着石壁闭着眼休息,这一日真是惊心动魄。 邾邪鈗辰在她对面坐下。 可能是太累了,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邾邪鈗辰的声音。 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干粮。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下了,身下垫着一件黑色锦缎的披风,一半垫着一半盖在她身上,难怪自己睡的那么舒服。 想必是放在玄武包袱中,邾邪鈗辰的披风。 坐起来接过干粮,折腾一天又惊又吓,此时确实感觉到饥肠辘辘,吃的津津有味,差点噎到。 一壶水递到面前,她也顾不得许多接过来喝了几口。放下水壶才发现邾邪鈗辰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难道刚才吃的太快了?或是自己睡相不雅? “你……怎么不吃东西?”她不好意思的问。 “吃过了。” 才想起这个家伙一向吃的很少,而且又很挑剔,这个干粮虽然已算最好的,可对于他只怕难以下咽。 嘟了嘟嘴,“你吃过了也别盯着我啊,这样叫我怎么吃的下。” 他忍不住笑道:“盯着你,也没见你少吃啊!” 瞪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是嘲笑自己吃相,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继续吃。 等吃饱喝足才发现洞内已经架起了火,难怪暖洋洋的,两人坐着的地方都铺着干草和树叶。 朱雀和玄武分别在洞的两端看守着,正盘膝坐地上运功调息。 云末兮看自己占用了邾邪鈗辰的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拍拍身下的披风,“我睡饱了,你睡吧!” “你睡吧!我不用。”他盘膝闭目。 想起以前跟他同一个房间时,他就是这样坐一夜。 有些想不通,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武功。 看他不睡自己也不能干坐着,洞外黑沉沉无处可去,只得又躺下,身下松软又有热火烤着很是舒服。 瞪着眼想着心事,此地如此怪异,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找到云梦山。 只是这一天还真是跌宕起伏,不知道明日会不会顺利。 如果自己像他们一样会武功就好了,也不用拖累别人。想来靠别人还是不如靠自己,一个弱女子褪去云家的保护是那么的无助又无力。 脑中胡思乱想,刚才说睡饱了,可是躺着躺着就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邾邪鈗辰睁开眼。 看着面前熟睡的容颜,突然感觉心满满的,比自己睡的香还满足。 这么多年都是在冰冷独寂中度过,可是这段日子跟云末兮在一起心渐渐温暖起来。 习惯了随时看着她在眼前,习惯了和她斗嘴,更习惯了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 …… 云末兮睡的香甜,突然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朱雀守在她身边,身子紧绷着看起来很是警惕。 而邾邪鈗辰和玄武不见了踪影。 一下坐起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邾邪公子呢?” “洞外有人,公子和玄武追出去。命我在这里守着姑娘。” “我怎么都没听到?” “并没有进来,只是在外面,射了箭进来。我和玄武一追出去就失去踪影。过了一会又出现,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本不想理会。可是公子怕吵到姑娘就亲自出去了。” “会是什么人在这个密林之中神出鬼没。”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们。 看向洞口,黑漆漆的并没有人,但是直觉却感觉那里有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秘密林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向洞口,黑漆漆的并没有人,但是直觉却感觉那里有人。 朱雀更加警觉提着剑护在云末兮身前。 突然几只利箭射了进来,朱雀急忙档开。 箭一支接着一支不停的射进来,虽然朱雀都可以档开,却一直干扰不休,没完没了。 最后朱雀终于不胜其烦,转身叮嘱道:“我就在洞口看一下。你别乱动,有事就大声叫我。” “好,你放心吧!”云末兮点头。 朱雀走到洞口看,外面并没有人,远处黑漆漆的一片森林,除了鸟叫虫鸣并无异样。 心想公子和玄武也不知道追到那里了,还不回来。 正要转身回洞,几支利箭射了过来。 “什么人?”朱雀用剑挡开喝问,依然没有看到人,但是这次她认清了箭射来的方向,往那边飞扑了过去。 一下冲进森林,四周找了一圈并没有人的踪影。 心想公子吩咐不能远离,云末兮独自在洞中也不安全,于是转身想要回去。 可是转身却发现身后一模一样的树林, 左边走一下,右边走一下,都是一样的,又回到原点。 心想:“糟了,怕是进了阵内。可是对奇门阵法并不精通,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出事不要紧,但是对方明显是调虎离山想要各个击破的策略,云末兮一个人在洞中,只怕凶多吉少。” 越是心急转来转去越是没有丝毫头绪。 直觉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而自己却看不到任何人,只是这种被包围的强烈感觉一定不会错。 从怀中掏出鬼噬令相互联络用的弹丸,正想射向空中…… 突然感觉有物从身后袭来,急忙转身一掌拍去。 袭来之物被她的掌力击打的粉碎,喷出一团白雾。 心想“不好”,正想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一团白雾吸入体内。 顿时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弹丸还没弹出便晕了过去。 …… 云末兮一个人在洞中,想着朱雀就在洞口马上会回来,可是等了一阵却未见返回。 心中有些不安,那种感觉一直都有,特别朱雀走后更是强烈,只感觉到两边洞口黑暗中,好似有许多眼睛盯着,正在审视揣测着自己。 她静静的坐着,自己不动想必对方也虚实莫辨不会乱动。 越来越肯定黑暗里有人,他们三人一直没回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正在思考着,一抬头看到两边洞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 她吓了一跳。 这些人从头到脚包裹着黑色的麻布,就连眼睛也用一层黑纱蒙着,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连手都被包裹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露在外面的,就好似一条条人形的黑色粽子站在那里。 在这样的荒山深洞中出现这样的人,也幸亏她胆子大才没有惊叫出声。 可去担心他们随时会扑过来,云末兮再也管不了许多,掏出玉笛开始吹奏。 麻衣人起初只是静静的站着,好似在观察她。 笛声起来渐渐有了反应,感觉到不适,在原地开始转来转去,迷失了目的和方向。 云末兮担心洞外的朱雀和玄武听到会受到伤害,心中有顾虑所以并没有吹奏必杀曲,只是想着暂时缓住他们,等待邾邪鈗辰回来救自己。 看他们已经被自己的笛声控制住,心中也稍安。 突然一阵哨声响起,一个麻衣人走了进来,也是全身包裹着麻布,他拿着一个小哨子正在吹奏,并不受云末兮笛声的影响。 云末兮很是吃惊但不敢放松继续用力吹奏。 一个笛声一个哨声相互交缠,一声压过一声。 刚才那些迷失的麻衣人,被两股音符相互冲撞牵引,异常痛苦迷茫,分不清该听从哪一方。 这情形让她想起了受到鹰群攻击时吹奏玉笛,鹰群在空中迷茫乱撞的样子,跟此时此刻异常相似。 莫非鹰群就是这个吹哨的麻衣人所豢养? 吹哨麻衣人虽然厉害,但是云末兮的功力和吹奏的技巧比他高明许多。所以其余麻衣人并没有清醒,反而沉迷进了云末兮的笛声中。 吹哨的麻衣人看自己不能解救同伴便停了吹奏,从身后抽出箭瞄准云末兮。 “嗖!”一声脆响,利箭疾射向她的胸口。 看他搭箭瞄准自己,心想完了,看来要死在这神秘的山洞中了。 眼看着利箭朝自己射来,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抓住了利箭。 云末兮吓出一身冷汗,转头一看是邾邪鈗辰。惊喜叫道:“你回来了!” 邾邪鈗辰上下看了一遍她的身上,确认没受伤,才呼出一口气。 心有余悸,若是晚回来一步她就死了。 “嗖嗖嗖!”身后有利箭射来,他手一挥全部扫落。 转身看向吹哨的麻衣人,眼中射出冷光。 那个麻衣人看来他武功了得,便从身后抽出一把怪异的弯刀,飞跃而起砍了过来。 “留活口。”云末兮叫道。 他点点头,也是这样想的,便迎了上去。 麻衣人武器怪异,招式也怪异。 邾邪鈗辰看的奇怪,并不着急制住他,只防御并不进攻,想要看出这些人的来路。 可是看了数十招,没有任何头绪。想不出到底是江湖里何门何派什么来路。 只得出手,点了他穴道,又飞身过去将那些还在原地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麻衣人一一点住。 云末兮也走过来,看着地上这群麻衣人,“这些人真是奇怪的很。” “你没事吧?”邾邪鈗辰这才关切的问道。 “没事,幸亏你及时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朱雀和玄武呢?”她看了看洞中,两人还未回来。 “玄武没回来?朱雀为什么也出去了?不是让她不要离开。”他很是生气,眼中寒气未消。 云末兮指着地上的那些麻衣人,“他们一直偷袭,往洞里射箭,朱雀说就在洞口看一下不会走远,可是去了就没回来。” “叫她不要轻举妄动,偏要出去。肯定是困在对方的阵中,此刻不是被擒也被杀了。” 云末兮听的心惊,为两人感到担忧。 “那玄武呢?” “我和玄武往不同方向查看。外面密林原来是一个阵法,他此时应该和朱雀一样。我本来也被困阵中,听到你的笛声,指引着才赶了回来。不然此刻还在林中打转。”他详细解释道。 “什么阵这么厉害?竟然能困住你?”她吃惊不小,想起当初自己的梅花奇阵都没能困住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麻衣族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什么阵这么厉害?竟然能困住你?”她吃惊不小,想起当初自己的梅花奇阵都没能困住他。 “说来奇怪,确实是很厉害的阵法,我研究奇门异阵虽然不如你熟悉,可也不至于被困住。可是今日确实诡异的很。完全没有破解之法,刚才我探入不深,又有你的笛声牵引所以才能顺利出来。” “这到是奇怪,等天明一探才知。”虽然吃惊却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看着地上的麻衣人,“这些人只是往洞中射箭,意图就是要把我们引出去困在阵中?”她问。 邾邪鈗辰想了想,“也许是。但是他们好像不太敢靠近洞内,我猜想应该是怕火所以才一直不敢进来。” “怕火?”看麻衣人们,都是黑纱蒙眼,莫非真的是因为火堆的关系,所以才只是放箭引人出去? “可是朱雀和玄武既然被困是否要去营救?”她心中担忧。 “技不如人,输了便是死。”他冷酷的说道。 “你……我倒差点忘了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鬼噬公子,人命在你心中又值得几分。”她有些生气的说。 看她生气,他耐心解释道:“如果还没死,要救他们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找到这些麻衣人的巢穴就可以找到他们。” 云末兮走过去蹲下拍了拍那个吹哨的麻衣人。 黑纱蒙着,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她问。 麻衣人不说话。 邾邪鈗辰可没这么好耐心,走上前一把扯住他头上的麻布,将头上的布罩扯了下来。 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他的眼珠大部分是白的,感受到洞内的火光,使劲闭着眼睛,眼珠跳动不停不肯睁开。 “他们果然很怕看到火光。”云末兮说。 邾邪鈗辰一脚踩在他身上,“你最好快点招认,不然会让你生不如死。” 麻衣人咬着牙嘶哑的说道:“招认也是死,你们要杀便杀吧!” “你只要招了绝对不会杀你,只是想知道我们的同伴在哪里?”云末兮说。 麻衣人冷笑道:“即便你们不杀我,族规也是死。比杀我更要惨百倍,所以现在就杀吧。给我一个痛快。” “你是想试一下我的手段。”邾邪鈗辰冰冷的说,抬手就要点下去。 “你们到了这里还想活着出去?自身难保,知道又有何用。”麻衣人丝毫不畏惧。 云末兮不想让邾邪鈗辰动手,急忙拉住他。 低头对麻衣人继续劝道:“既然横竖都是死,你何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当个明白鬼。只要你说了我马上放你的这些同伴离开,可好?” 麻衣人凄然道:“从我们失手被擒便已如同死了。你们痛快杀了还算恩德,放回去只会受尽酷刑,生不如死。” 两人对视一眼,听他口气对方人数可不少,而且规矩很是严格。 鬼噬令也是如此严格,所以邾邪鈗辰能明白他所说。知道一定是一个硬骨头可也要试一试,手指点下去,麻衣人顿时显出痛苦的神色。 他浑身开始发抖,冒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冰冷的寒气弥漫开来。 就连云末兮都感到寒气袭来忍不住朝火堆退了两步。 麻衣人抖得厉害,牙齿磕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中显的很是恐怖,那边被点住的其他麻衣人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同伴被折磨,也害怕起来。 云末兮走过去,蹲在另外一个麻衣人身前,问道:“你能否跟我透露一些消息,在你可以被允许的范围内,这样也不会被族规责罚,我保证会放你们走。” 那个麻衣人蒙着黑纱,看不到眼神,却能感觉到他静静的盯着云末兮。 过了一阵,他突然开口道:“你这么好看,本想告诉你,可是如果说了会死的很惨,你还是杀了我吧!”他的声音充满痛苦纠结。 “那这样行吗?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就回答。这样对你来讲也不算违反族规吧?”云末兮耐心的说。 麻衣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此处可是鬼谷?”云末兮开始问。 麻衣人马上摇了摇头,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讲并不难,云末兮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话。 “那你们的眼睛是怎么了?为何把自己包成这样?” “我们从出生就只能在黑夜中生活,白日便在洞中。你的眼睛为何跟我们的不一样?”麻衣人反而奇怪的问云末兮,他一直盯着看,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此美丽的眼睛。 “你们所有人从出生就只能这样生活?” “是啊,像你们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看到。” 云末兮和邾邪鈗辰对视一眼,又回头问道:“那如果我们想去你们居住的地方,可以带路吗?” “不行,我们族人从来没见过外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能凭自己的能力找到。我不能帮你们,否则会受到族规的处置,那将是生不如死。”麻衣人对云末兮很有好感,尽力将自己能说的说出。 “要找到你们的住的地方就必须穿过密林是吗?”她追问道。 麻衣人看着她没说话,显然这已经超过他能说的范围。 云末兮只得换个问题,“那洞外的密林布了阵,你也不能带我们通过?” “那个……我们都不知道如何通过密林,每次必须有高环首领带领才可以通过。普通族人是不可以私自进入密林。密林中危险重重,不知道路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高环首领?”云末兮不解的问。 “族人是用手上戴的手环来决定高低品阶。” 云末兮看他的手上果然带着一个手环,是用一种特殊的藤蔓编制,他的手环是三环。 再看那个躺在一旁痛苦发抖的吹哨麻衣人手上有六环,指着问道:“他比你品阶高?” “是的,我们归他统领。他是六环首领。” “最高是几环?” “最尊的长老十二环。” “你们是什么族?”邾邪鈗辰问道。 麻衣人摇摇头,“不知道,从出生便是如此生活。这里是我到过最远的地方。” 云末兮看向其他几个麻衣人,也都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也是相似的三环,看来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 “等天亮以后再考虑是否穿过树林,夜里绝对不行。”邾邪鈗辰说,他刚才试过知道夜里危险重重只等待在这里。 她点点头站起来走回火堆旁坐下。 折腾一夜洞外也逐渐亮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离奇自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折腾一夜洞外也逐渐亮了起来。 走到洞边往外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林,这样看去看不出有阵法。不禁皱起眉来,看了许久毫无头绪。 “连你也无解?”邾邪鈗辰走到她身旁问道。 “这个阵法已经有很多年了,树叶遮蔽藤蔓横生,不可能从外面就看到全貌。不窥全貌难以破解。” “没想到也有难住你的时候。” “这话应该我反过来说。”云末兮扭头看着他,“当初公子冲破我精心布置的梅花阵,按理应该公子更胜一筹才对。今日怎么到指望起我来了?” 他淡淡一笑,轻声问道:“还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公子手段狠辣,几次差点杀了我,怎能忘?”她想起以前的事就气呼呼。 “昨夜好像救过你一命,不知道能不能相抵。”他邪邪一笑。 想到他在鹰群袭击时也并没有丢弃自己,她傲气的抬起下巴说道。“那就暂时扯平吧!” 看着她的样子他蓝色的眼中笑意更深。 此时远处的山峰后太阳升了起来,红色的天边挂着的太阳,本来像一颗蛋黄,逐渐的冲破云雾发出光亮。 越来越亮,最后变得刺眼,再也不能直视。 看到光亮心中也敞亮起来,毕竟在黑暗里充满了无知的危险,此刻在阳光下森林也没有昨夜那般阴沉。 眼前的景色也更加真切,远山如黛层峦叠嶂,连绵的上峰下盆地里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站在高处淡淡的朝雾浸润全身,清风徐徐带来阵阵树木的清香。 云末兮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眼前的宁静让人忘却了昨日的种种惊险,对前路又充满了信心。 邾邪鈗辰看着她,不知何时——她已成了他眼中最美和最想看到的风景。 突然身后传来痛苦的嚎叫声。 两人转头看去,那个吹哨的麻衣人此时正痛苦的扭动身体嚎叫着。 昨夜看他始终不肯说,折磨了许久云末兮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便求邾邪鈗辰放过他不再逼供,只是点了穴道丢在洞口处。 他一直都安静的一动不动,此时却突然嚎叫起来。 洞口正好能晒到太阳,阳光照在他身上,苍白的脸痛苦的扭曲,眼睛大睁着使劲往上翻,只剩下了白色眼珠,场面诡异骇人。 两人走近前,云末兮问道:“你怎么了?” 吹哨麻衣人浑身开始抽搐。 邾邪鈗辰静静的站着看着,眼中似有所悟。 云末兮却有些不忍心,正想去问问里面另外几个人,突然看到麻衣人苍白如纸的脸上逐渐变黄。 邾邪鈗辰一把将麻衣人提起来往洞内退了两步,说道:“你若是肯带路,还可以救你。” 麻衣人翻着白色的眼珠惨笑道:“你们……不得好死!” 说完话伸出的舌尖缩不回去,抽搐的太厉害竟然咬伤了舌头,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邾邪鈗辰的眼中满是厌恶和冰冷,手一甩,那个麻衣人被重新丢到了洞口,整个身体躺在阳光下。 “啊……”他痛苦的惨呼着,皮肤越来越黄,不一会就变成了黑黄色。 云末兮吃了一惊,邾邪鈗辰动作太快,都没来得及阻止。 “你知道怎么救他?” 他点点头。 “跟他们也没有仇怨,饶了他吧!”她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邾邪鈗辰之前下的重手。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人说道:“跟本公子作对的只能死!” 云末兮有些生气,正想跟他理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麻衣人的惨呼声越来越大,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渐渐的升起一股奇怪的白色烟雾,突然冒起火光,瞬间火势变大,整个身体被熊熊的烈火吞噬燃烧起来。 里面洞中被点了穴道的其他麻衣人被吓的浑身抖如筛糠。 云末兮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麻衣人竟然自己燃烧了。 邾邪鈗辰眼睛都没眨动,平静的看着。 火势猛烈,惨呼声渐渐消失,一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具黑炭般的焦尸。尸体燃尽火势才逐渐减弱最后熄灭,只剩下一股烟雾弥漫不散。 洞中一股焦肉的味道。 云末兮差点吐了出来。 看邾邪鈗辰走向剩下的麻衣人,她冲过去挡在前面,问道:“刚才的事是你下的手?” “不是!” “那他为何……”她刚要问,突然想起来麻衣人的种种奇怪之处,难怪他们包裹严实,不光是因为畏光原来更因为他们的身体不能接受阳光的照射。 她走向昨夜问话的麻衣人,指着那具焦尸问道:“他为何会如此?” 那个麻衣人还没从惊吓中镇定下来,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族人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就是这个原因。可是你们为什么不会如此?” 看来他们出生便是如此,所以也以为这世间的人都是黑夜活动,白日睡觉。 “问他们也没什么进展,只有亲自去查探。”一旁的邾邪鈗辰说。 云末兮点点头站了起来。 麻衣人犹豫了一下说:“你要穿过密林一定要小心。” 云末兮看着他笑了笑,“你放心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应该会有族人来救你们。” 站起来看着邾邪鈗辰说:“就留他们在这里吧,没必要伤了他们。”此地神秘莫测,也不想过多得罪这些神秘麻衣人。 “听你的。穴道两个时辰以后自动会解开。”他点点头。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山洞。 “你带我到那边石头上。我想看一下。”云末兮指着一处高石说。 邾邪鈗辰携起她,飞上那块山石。 她极目望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邾邪鈗辰不打扰她,自己也在研究。 过了一阵,她才叹口气说道:“这是阵中阵,是最复杂的阵法。我没把握。想来当初建这个阵的时候也没这么复杂,只是此地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苍天巨木形成,盘根错节,越是难解。” 邾邪鈗辰昨夜体验过这个阵的厉害,自己看了也没头绪,问道:“可有一线生机?” “只怕是九死一生!” 他转头看着她,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越发的湛蓝,“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值得一试。” 云末兮微微一笑,“我们也没的选,前面是密林阵,后面是随时涨潮的峡谷。除非我们再次冒险退出峡谷,否则只能往前一试。” “那你愿意退还是进?”他问。 第一百二十章 共同进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你愿意退还是进?”他问。 经历那个峡谷的惊险,不想再体验一次。 何况这个密林阵引起了她的兴趣,但凡在某方面有造诣的人,遇到新的挑战时都会有尝试挑战的兴趣。 那怕这个挑战的代价是九死一生。 “前途纵然艰险我也想要一试。”她坚定的说,心底有些紧张又有一些兴奋。 “好!”邾邪鈗辰的眼中也燃烧起热情,赞赏的点点头,拉起她的手,“那就同生共死吧!” 她有些羞涩,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两人相视一笑,无数的言语在这一刻仿佛都懂了。 一起经历生死,两颗心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近。 抱她跃下那片山石,放她下来,两人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一起,相携向密林中走去。 林中的树几乎都需数人合抱那般粗,树冠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屋顶遮挡的阳光只能稀稀疏疏的照进一些。 遮天蔽日之感。 而因为阳光不能照入,林中长满了喜阴的树藤枝蔓,一眼看进去幽深莫测。林间的凉风习习飘来,更有些阴气森森之感。 一走进去,便感觉到眼前有些迷乱,知道已经入了阵。 回头看去,果然已经找不到刚才进来的地方,满眼看去一模一样。 阵法如预想中一般玄妙,不禁赞叹,越发好奇想要去探究其奥妙。 拉紧邾邪鈗辰的手说:“不能分开,一旦分开就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知道。”邾邪鈗辰回捏了一下她的手,也知道这个阵法的厉害。 林中常年无人来过的样子,古藤环绕,有的大如儿臂,有的细如发丝,彼此缠绵。 这些是当初设阵所没有的,愈发把阵法搅扰的无序可寻。 早加上杂草丛生,很多的毒虫爬过。还有林中偶尔窜出的猛兽飞禽。 云末兮走的很艰难。 邾邪鈗辰也怕她被不时脚边滑过的毒蛇、蜈蚣咬伤,蹲下说道:“我背着你。” “这……”云末兮一时犹豫。 他扭头笑道:“怎么?是害羞还是怕累死我?如果是害羞那就大可不必,我们还做过比这亲密的事。如果是累死我,那就更不用担心。” 她捶打一下他的背,“累死才好!”想起在蜀国死人洞中两人亲吻的事,又羞又气,“邾邪鈗辰,你还很得意啊!” “嗯!”他认真点头,“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怎么?要在这里再来一次吗?”笑的邪恶。 “不要!”云末兮大叫一声,只得趴到他背上,老实让他背着。 背起她,他才正色道:“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你走的慢。现在你就仔细观察,告诉我该怎么走。” “好。”云末兮专心观察四周。 可是按照她指引的走了半天,依然没有前进多少,来回不停的转回原地。 她难免有些着急,林中本就光线阴暗,若是耽误太久到了夜里还出不去,危险就更多。且不说麻衣人会不会继续纠缠,就是林中的野兽也是防不胜防。 心浮气躁越是走错,邾邪鈗辰看毫无进展,感觉到她的急躁,便放她下来。 “休息下!你现在需要重新调整自己,让心平静下来。”他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鼓励和信任。 云末兮点点头,闭上眼,心中渐渐安静下来。 有他在身边可以心无旁骛的让自己处身于宁静中,耳边的噪音消失了,空灵中只有心轻微跳动的声音。 专心的思量破解之法。 过了许久,她说:“可以了!” 邾邪鈗辰也不多问,背起她。 “乾位进。”她闭上眼,按心中的方向开始指引。 照着她所说往西北方向走去。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转震位。” 邾邪鈗辰又转向东。 一路上她闭着眼睛说着方位,邾邪鈗辰照着走。 走了几个时辰。 邾邪鈗辰边走也边思量她指引的路线,确实很精妙,有几处自己的都未必想的到,心中不禁叹服。 云末兮突然睁开眼,“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放她下来。两人坐在树下,拿出干粮和水来边吃边商议。 云末兮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喜欢带很多属下在身边,明里暗里的跟着,怎么到了南唐就只带朱雀和玄武。只带两个属下就来寻云梦山,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 “如果成功的找到那就是太自信。可如果没找到,死在这密林中,那就是太自负。人多又有何益?就像现在。”他淡淡的说道。 “只是很奇怪,我一路上都有留信息给月奇,可是并没有看他们跟上来。”云末兮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跟随我们的云家的那些赤鸢只怕斗不过那些玉爪。赤鸢传递不了消息,你的属下也就找不到你。” “看来你对云家也很了解。我两个斗来斗去,最后还是得联合起来才有希望走出去。” 邾邪鈗辰看了下天色,“必须在天黑前出去。我感觉得到林中有人跟踪我们。” 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天亮那些麻衣人不会行动,可是等天黑了,这密林中危险重重。除了林中的危险,麻衣人也会开始进攻,到时更没胜算。 休息了一阵,又背起云末兮继续走。 中间有几处云末兮换了几个方法都出不去,在原地打转。 又重新再试,耽误了许多时间。 走了一整天云末兮终于逐渐掌握了要领,心里有了一些把握。可是天色也暗了下来,太阳西斜,稀疏的阳光也看不到了。 “快!东南巽位。”她闭着眼,心中自有图形,不受干扰继续指挥。 邾邪鈗辰背着她使出轻功奔了过去。 走了一阵,她睁开眼看了下四周,树木已有了很大不同,并不是在原地打转。 高兴道:“兑位正西,一直出去,一定没错!” “好,抓稳了。”邾邪鈗辰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她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林中树枝划过两人的衣衫,刮破衣袖刺疼了脸颊,但是也顾不了这许多,一路狂奔。 很快林中陷入黑暗,云末兮看去周围漆黑一片。 邾邪鈗辰夜能视物,所以并不是问题。依然保持极快的速度,感觉到后面开始有东西在追赶他们,只是轻功不如他一时没追上,心想应该是麻衣人开始出动了。 终于前面树林稀少起来,远远的两人已经能看到远处露出来的天空,和那一轮明月。 心中激动欢喜更加用力往前奔去,最后终于冲出密林,眼前是一片广阔平坦的山谷。 月光下,山谷中青青的草地平坦静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交换条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月光下,山谷中青青的草地平坦静谧。 三面环绕着连绵的高山,高耸入云,飞鸟难登。就像三面屏风,阻隔了一切,只有这密林才是唯一的进出之口。 两人不禁赞叹上天造物的神奇,竟将此地造的如此鬼斧神工,完全的隔绝。 而在密林中设奇阵的人,想必也是为了阻隔外界之人来此地。 可是到底有什么秘密要阻隔外人来这里呢? 远处高山上有一处飞瀑,飞流直下三千尺,远看去宛若银带。飞瀑流下的水形成一条河流,蜿蜒的穿过山谷、草地最后流入密林。 虽不知此地是什么地方,可能走出危机重重的密林,至少多了一份生机和希望,两人心中高兴。 云末兮从他背上下来在草地上走着,心情异常的舒畅,月光下虽看不真切这里的一切,却能感受到这里必定是一处美丽的世外之地。 两人的心刚放松下来。 邾邪鈗辰突然身子一僵,挡在云末兮身前,冷冷的盯着前方。 她从侧面伸出头往看去,前面黑压压的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许多黑色麻衣人。 若不是月光明亮,还以为是一片黑色的阴影。 仔细看这群麻衣人大部分穿着同样的黑色麻衣,不同的是,这些人头上都没有蒙黑色头巾。 看过去,只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数百人之多。 她忍不住心中叹气,不知道她和邾邪鈗辰此次来寻找云梦山是对还是错,为何三番四次的遭遇险境,不知此次能否顺利度过。 这些麻衣人充满惊奇又非常警惕的打量着两人,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人,更何况是一对如此绝美超凡的俊男美女。看着两人样貌、服饰,都充满无限的新奇和不可思议。 而云末兮看这些麻衣人个个都是脸色苍白,眼睛也都是眼白多,黑瞳异常的小,长的很是怪异。 麻衣人们有的呆呆的看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怒目而视,有的甚至想上前去摸一摸这一对美好的人到底是什么打造的。 正当双方对峙着都没动的时候。 麻衣人群中突然分开,从中走出六个人来,有老者也有中年男子。 虽然都是穿麻衣,但是颜色有所不同。 有灰色和麻黄色,手臂上戴着一大串藤蔓编织的手环。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粗藤拐杖。 中间一个老者,穿着灰色麻衣,头发花白,容貌苍老清瘦,却有一番威仪和风度。 打量了两人一阵,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竟然能穿过峡谷和密林走到了这里。” “我们只是偶然间到了这里,请问此处是哪里?尊驾又是何人?”邾邪鈗辰说道。 云末兮从来没听他对别人说过如此客气有礼的话,看来这个家伙也是识时务的。刚才还担心他像平时一样冷酷霸气不好好说话,万一得罪这些人,凭对方的人数自己这一边也毫无胜算。 老者指着一旁的六人,说道:“这都是本族的长老。两位远来,不知有何事?” “我们在寻找一处地方,只是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如果有打扰,还望赎罪!” “什么地方?” “云梦山,鬼谷。不知阁下可知此地?” 六位长老听了脸上表情复杂,有吃惊,有紧张,还有欣喜,相互看着点了点头。 “两位请随我入内一叙。”灰衣长老指着身后的高山,转身带路往前走去。 其余人也都让出道来,看着两人。 不知麻衣人何意,邾邪鈗辰和云末兮也只得跟了过去。 其余长老跟在二人身后。 走过去才看到山脚下有一道巨大的石门,整座山就像一座天然形成的城堡。 此时石门敞开着,灰衣长老已经走了进去。 跟进去里面漆黑一片,灰衣长老在前面行走如常。 云末兮眼睛不适应看不清。邾邪鈗辰怕她摔倒,拉起她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扶着一起往里走去。 里面越走越宽,仿佛已经进入了山腹之中。 别有洞天,就像一个小城镇,道路两旁石壁上沿路大大小小的洞穴,有麻衣人站在洞口,有的从洞穴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 原来这些麻衣人竟然是住在这些蚁巢一般的洞穴里。 走了许久,走到了一处宽阔高大的石洞中。 周围石壁上有钟乳垂吊,正中顶上挂着一盏小油灯,竟然是点燃的。虽然在偌大的石洞中这点光很是微弱,可云末兮已经适应了黑暗,稍微的光亮也能让她看清楚。 石洞中一个高高的石台,上面正中一个巨大的石头座椅,下方两边各有三个稍小一些的石椅。 六个长老陆续走过去,分别坐在石台下两边的六个石椅上。 “两位请坐!”灰衣长老说。 两个麻衣人抬了两个木椅过来放在中间,邾邪鈗辰和云末兮也只得坐下。 “方才两位说想去云梦山,不知所为何事?”还是灰衣长老发问,其他长老至今未开口说过话。 邾邪鈗辰开门见山的说道:“只是敬仰万圣之祖——鬼谷子的雄才伟略,想要一窥无字天书的真容。” 灰衣长老了然的点点头,“那阁下未找错地方,此地便是云梦山。” 这到让两人很是意外,不禁激动的对看一眼。 云末兮忍不住问:“那鬼谷在哪里?莫非就是指外面这个山谷?” 灰衣长老摇摇头。 “实不相瞒,本族世代相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守住鬼谷的入口。” “那要怎样才能入鬼谷?”邾邪鈗辰有些急切的问。 “二位想入鬼谷的决心有多强?” 邾邪鈗辰道:“我二人历经艰险才走到这里,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入谷一观。” “想要入鬼谷,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两人几乎同时问。 灰衣长老指着云末兮,“她!” 邾邪鈗辰冷下脸,“长老何意?” “本族圣女已经年老,需要一位新的圣女。而她正好符合本族圣女的要求,所以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当本族的圣女,你便可以入鬼谷。” “如若不答应呢?”邾邪鈗辰的语声开始冰冷。 云末兮怕他闹僵,急忙问道:“圣女需要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命换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怕他闹僵,急忙问道:“圣女需要做什么?” “圣女即是本族的首领,决策族中大事,率领族人举行祭祀,看守鬼谷入口乃是族中使命。圣女终身不得出谷,将在族人中,挑选能力最强的年轻男子,结为夫妇,传承宗嗣。一直到年老或无力承担族中事务时,再寻找新的圣女接替。” 邾邪鈗辰听的脸色铁青,冰冷而坚决的说道:“她不会做你们的圣女,换其他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云末兮听完灰衣长老所说也只得心中叹气,果然想入鬼谷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灰衣长老脸色也阴沉下来,硬声道:“既入了云梦山便是祖师显灵,天定之缘,她注定将是本族圣女,由不得你们愿不愿意。” “我绝不答应。她既同我一起来,也一定要同我一起离开。”邾邪鈗辰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非要保她?”灰衣长老问。 其他五位长老的脸上也露出怒容,但显然灰衣长老为尊。 而这些麻衣人好似尊卑之序甚是严谨,有灰衣长老主持其他人不敢出声。 “她绝不会留下!” “不惜一切代价?”灰衣长老又问道,苍白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怒气。 邾邪鈗辰好不退缩,目光如剑射到他的身上,坚定的说道:“不惜一切代价!” “你若想保她,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云末兮抢着问。 灰衣长老的粗藤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苍老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命换命,以血换血!” 这句话说出来他的脸上也泛起了痛苦的神色,心底的疼痛,多年的遗憾。再次提到这几个字时,他的心也被敲击的疼痛。 “什么意思?”云末兮有不祥的预感。 灰衣长老看着邾邪鈗辰,说道:“你只要留下她,自己要离开或是继续入鬼谷都可以。如若不然,你便只有替她死。用你的命、你的血换她的自由。” 邾邪鈗辰突然不怒反笑,“我们要是都不选呢?” “你们以为云梦山是随便可以出入之地吗?数百年来,能到此地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能活着离开。今日格外开恩给了你们选择。如果不接受,便只有死!”苍老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洞中。 “哈哈哈……”邾邪鈗辰突然狂笑起来,一贯的张狂傲气突然的迸发,“那就让我来撬开你的嘴。”说着身影一闪,快如鬼魅冲向灰衣长老。 灰衣长老是六大长老中最权威,武功最强的,所以同样很是自负,看邾邪鈗辰攻来,挥起手中的藤杖去接。 可是看着邾邪鈗还没到近前,灰衣长老去已经感觉到一股巨大冰冷的冲力袭向自己,不敢大意使出十成功力,硬接上去。 掌和杖相接,灰衣长老被震飞出去,在空中反转身子落在地上。倒退数步,用拐杖用力撑住才没跌倒,强忍着将冲到口中的血倒咽回去,脸色愈发苍白。 而邾邪鈗辰只用了几成功力。一身黑色劲装,傲然挺立,浑身透着冰冷的寒意和慑人的暴戾之气。幽暗深邃的蓝眸冷冷的扫向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灰衣长老心中大骇,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武功如此厉害,自知不敌,藤杖一挥。 其余五位长老同时跃起,挥杖齐齐攻向邾邪鈗辰。 云末兮心知不好,急忙退到角落站好。 “碰!”一声巨响,邾邪鈗辰接下六人同时的一击,山洞震的都晃动起来。 双方被同时震开,各自都退了几步才站稳。 六个长老心中震惊,数十年未遇到敌手,没想到邾邪鈗辰以一战六都没丝毫败意。 邾邪鈗辰知道此时耐心和谈依然不可能,浑身散发冰冷嗜杀的气息,今日一定要擒住这些长老才有希望离开。 便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度飞身一掌拍向灰衣长老。 灰衣长老刚才吃了一次亏,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再硬接,虚晃一招避开。其余五人急忙攻上前相救,七个人缠斗起来。 洞中昏暗,云末兮本就目力不及,只感觉到几人的掌风不时的袭来。 洞顶上的那盏长明小油灯被震的飘来荡去,让洞中的身影更是飘摇不定,她也看不清谁不谁。 忍不住担忧,对方人多,况且这洞内还住着数百人。邾邪鈗辰一人之力,纵然武功高深,两人能否安然脱身还真是未知之数。 邾邪鈗辰下定决心擒贼先擒王,一直对准灰衣长老,招招都是攻向他。 灰衣长老刚才已受轻伤,此刻更被打的狼狈后退,幸亏有其余长老拼力相护才没有被抓住。 此时洞中涌入了许多麻衣人,混乱的都冲上前相助。 邾邪鈗辰纵然武功高强也不可能一时之间杀光所有人,何况麻衣六大长老,还有冲进来这些麻衣族的卫士武功都不弱,所以被众人团团围住。 云末兮心中着急,本想和平解决,可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以一敌众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只得从怀中拿出玉笛,犹豫是否要相助邾邪鈗辰。 那边灰衣长老退到角落,实在招架不住,被邾邪鈗辰一把抓住点住穴道。 邾邪鈗辰将他推前一推,大声道:“退开,不然我杀了他。” 灰色长老动惮不得,冷笑道:“麻衣族从来不受威胁。你要杀便杀。他们不会因为我,就放过你的。” 果然其余麻衣人只是愣了一下,便再度攻了上来,丝毫不顾及灰衣长老的死活。 邾邪鈗辰没想到麻衣族人还真是如此,但也不想多伤人命,还想留有余地以便谈判,于是将灰衣长老推开,跟众人缠斗起来。 云末兮看洞口不断有麻衣卫士涌入,再不出手,若麻衣人反应过来先擒住自己威胁邾邪鈗辰,那就麻烦了。 一咬牙,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洞中已经有上百个麻衣人,邾邪鈗辰不想多伤人命,也就有些施展不开。而麻衣族人却个个都是死招,拼命的打法,也让他渐渐觉得有压力。 突然听到了玉笛声,知道云末兮在相助自己。 麻衣人起初不在意,可是渐渐的受到笛声的影响,眼神迷茫起来,武功稍差的开始打转乱撞。 云末兮也不想多树敌,毕竟此地可有数百人。而且不管是再从密林退走,还是继续寻找鬼谷,都最好能得到麻衣人相助。 于是只是吹奏**曲,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并不下杀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麻衣圣女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众长老听到笛声满脸的吃惊诧异,有两位长老从怀中掏出竹哨吹奏相抗。 可是两位长老的哨声不如云末兮的精妙,反而让麻衣人们更加烦躁混乱。 邾邪鈗辰乘机出手如电,顷刻间便点倒了数十人。 只剩下几个长老和麻衣人还在抵抗。他们又要防备邾邪鈗辰,又要运动抵抗云末兮的笛声,一时间狼狈不堪。 洞口处也不再有麻衣卫士冲进来,因为只要到洞口听到笛声的人都混乱起来,没办法进来相助。 两人看到起了效果也忍不住高兴起来,远远的对视一眼,看来有希望了。 眼看就要制服住众人,突然另外一阵笛声从洞内深处传来。 云末兮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向自己,赶紧屏气凝神吹奏。可是这股突然响起的笛声却是无比的精妙,吹奏之人也比自己的内力和运用熟练的多。 她渐渐的呼吸困难起来,就像两个高手对决,一方逐渐失去优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彻底败倒。 就连拿玉笛的手也抬不起来,云末兮痛苦的停了下来,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停。笛声依然阵阵传来,步步紧逼。 麻衣人被这股笛声牵引都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被邾邪鈗辰点了穴位,所以还是动弹不得。 笛声仿佛能分辨敌我,只有邾邪鈗辰和云末兮感到不适,麻衣人们却都相安无事。 邾邪鈗辰还好,虽然能感受到笛声的威力,但是他运力相抗还不至于受到损伤。 可是云末兮却不行,她不会武功,就算内力再高,也不会很好的运用内力。所以对方的笛声一阵阵击打过来,像雷击一样敲击着她的心。 邾邪鈗辰又要运功相抗,又要跟剩下的人缠斗,知道笛声对云末兮会有伤害,一时抽身不了。只看着云末兮已经痛苦的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他心中焦急,长啸几声,震的对方的笛声乱了旋律。趁这个机会他一掌拍出去击退剩下的麻衣人,掌拍出人也飞身过去,正好接住倒下的云末兮。 “末兮……末兮……”他喊着,可是她紧闭双眼深锁眉头,样子异常痛苦。 洞内的笛声刚才被他的长啸声打乱,不一会调整之后又吹奏起来。 想必知道云末兮无法相抗,便要用笛声制服二人。 笛声一阵阵传来,犹如催命符。 云末兮痛苦的呻吟出声,身体抖动起来。 邾邪鈗辰运力长啸想要阻止笛声,可是这次对方并不受他的影响,继续吹奏。 他听的出来对方的内力深厚,并不同于云末兮。曲调是完整的摄魂曲,而云末兮平时吹奏的便不完整,所以威力也并大,对付一般武林高手自然没问题。 可是此刻吹奏笛子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即便他使出浑身内力也无法阻止对方停止吹奏。 而笛声仿佛只是针对云末兮,一声声直刺她的心。 她突然抽搐起来,被笛声震荡的内腑受损,耳中流出血来。 邾邪鈗辰看着怀里的人,这个生命在慢慢消逝,走向死亡——他突然恐惧起来。 这种感觉五岁以后就没再出现过。 可是此刻,他却怕的从心底开始发抖。 原来失去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自己杀人无数,从来没觉得失去一个生命是如此的让人恐惧。 而此刻他竟无力承受,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不!”他狂吼一声,“是谁?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内力送出去,传出很远,贯穿了整座山腹。 整个山洞都仿佛被这股冰冷的威力所撼动。 洞内的麻衣人们鼓膜差点被震碎,个个心中大骇,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一向认为麻衣族人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 可没想到这个俊美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紧紧抱着云末兮,目光如炽,犹如死亡之神,冰冷的气息透着浓烈的杀气。那些被没点住穴道的麻衣卫士本想冲上去,此刻也都被震慑住,犹豫着不敢再上前。 随着这一声巨吼,笛声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若束手就擒,我就饶了她。否则你就给她收尸!” 邾邪鈗辰低头看着怀中的云末兮。笛声停了,她虚弱的微微睁开眼睛。 “末兮……末兮,你醒了?你这么样?”他焦急又心疼的问,轻轻的摇晃她。 云末兮想说话,张了张嘴可却没力气发出声音。 邾邪鈗辰紧紧抱着她贴近自己,将脸贴在她脸上,相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温暖起来,因为他脑中已经混乱不知道如何才能救醒她。 却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冰冷,甚至浑身在颤抖。心底阵阵抽痛,原来心疼会如此痛苦,原来在乎一个人会如此担惊受怕。 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将她献出来?” 他朝洞内怒吼道:“给我滚出来。你可以对付我,但是不允许你这样对她。” 那个声音冷笑道:“既然奈何不了你,那就只能对付她。如果是你也会如此做。” “你想怎么样?”邾邪鈗辰紧抱云末兮,满身肃杀。刚才还手下留情,此刻他只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如果失去末兮,那么谁也别想活,他的心中只有怒火和深深的恨。 “留下她做新一代圣女。你若不愿意,那便用你的命,一命换一命,你死……她活!”声音冷酷的说道。 邾邪鈗辰红了眼,看向云末兮。 她虚弱的眼睛半睁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只剩下了一口气。 他的心又抽痛起来,抬头厉声问道:“别无他法?” 那个声音坚定的说:“别无他法!” 邾邪鈗辰轻轻放下云末兮,突然暴起往声音的方向疾射出去。 可是那个声音仿佛也想到了,邾邪鈗辰到了却没看到人,只看到是一个更深的洞穴,上面四通八达的很多小洞,根本不知道声音来自那里。 他疯狂的找着,心底的痛和恨无处发泄,疯狂的用力击打出去,掌风扫到石壁,碎石纷纷落下,洞中的麻衣人都四散奔逃。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在另外一个方向。 “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让她死在你的面前。”话音刚落,笛声就又响了起来。 邾邪鈗辰咬着牙寻着声音穿来穿去,速度如风快如闪电。 第一百二十四章 舍命相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咬着牙寻着声音穿来穿去,速度如风快如闪电。 可是找了几处依然没找到。 洞中四通八达,出口众多,凭他耳力惊人也很难分辨出来,何况对方熟悉地形,轻功奇高,根本很难找到。 云末兮躺在地上,刚才笛声停止似乎缓过一口气。可是此时笛声再起,她就像一个重伤的人再次受到重击,头疼欲裂。 就像一个人用一把钝刀,一刀刀的捅在她心上,砸在头上。 她刚才有片刻的清醒,知道邾邪鈗辰的意思,所以尽量忍着给他时间找出吹笛人。 可是越来越疼,只觉得自己头和心脏都要炸裂开来,忍不住哼出声来。 邾邪鈗辰身形如鬼魅,只见影不见人,快速的穿梭各洞穴中搜索。 但是对方也知道他的意思,利用地势飘忽不定,笛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他心急如焚,知道笛声再起云末兮肯定承受剧痛,本想硬着心肠让她忍受一阵找到吹笛人。 可是当听到她痛苦的声音,顿时心乱如麻,无法再静下心来分辨方向。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若非担忧云末兮,或是不在乎她的痛苦生死,那么以他的身法必定也能最终找出吹笛人。 吹笛人似乎也受到他身法奇快的威胁,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也下了狠心。 笛声越来越尖锐。 云末兮咬着嘴唇努力想忍,嘴唇被咬破留下血来。 可她毕竟只是普通人的体质,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何况这种用了内力的魔笛之音。 脑中越来越混乱,最后的理智丧失,大声的尖叫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突然站起来,抱着头就往石壁上撞去。 邾邪鈗辰听到她尖叫已经乱了分寸,看她往石壁撞去更是吓的心差点跳出来。 不顾一切的疾冲过来,在她撞上石壁的一刻,抱住了她,迅速点了穴位。 运用内力长啸,想要打乱笛音。 笛音稍停,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尖锐,就连邾邪鈗辰的长啸声,最后对云末兮来说也是同样的折磨。 她虽然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不能自残,可是浑身疼的发抖,抽搐,最后嘴角、耳中、鼻中都流出了血。 邾邪鈗辰看着她,心也跟着疼的无法呼吸,停止了所有动作,只是痴痴的看着她。 在那记忆的最深处,二十年前,年幼的自己,看着父王倒在脚下。幼小的心也是疼的无法呼吸。 那一刻的感觉深深的刻在他心里。就像一道旧伤疤,如今突然又被掀掉了疮疤,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那种痛又回到了体内,只感觉自己也很想撞到墙上去,这样是不是心就会没那么痛? “够啦!”他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吼。 震的洞中众人耳膜欲裂。 笛声停了下来。 他不要失去她,不想再体会那种失去的感觉。那种痛多年来都没有离开过。 纠缠着,让他感觉到冰冷,午夜梦回再也无法入眠。 不!他不要再有第二次! “够啦!我答应你!”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了冰冷和空洞。 手颤抖着摸向云末兮的脸,一个决定在他心里,虽然从来没想过,可是此刻——他愿意这么做。 就像多年来缠绕他的噩梦。 无数次,他宁愿死的是他,而不是让他看着父王死去。 因为带着仇恨活下远比死去更加痛苦。 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自己心软,让自己放弃坚定向前的步伐。 可是此刻,一切都是苍白的,虚空的。 他只想她活下来。 “你答应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问。 随着笛声停下拉,云末兮只觉得插在心头的刀子被拔掉,钻心的痛顿时消减。 邾邪鈗辰的吼叫惊醒了她的意识,她虚弱却慢慢的清醒过来。 微微睁开眼,血影模糊中看不清邾邪鈗辰的样子,只感觉到他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然后听到他说话。 他坚定又冰冷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只要你让她平安的离开。” 那个苍老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虽然我更想要的是她留下。但是既然这是族规,又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就按这个办!” 云末兮呆呆的睁着眼,透过血雾看着邾邪鈗辰。 她不明白刚才听到的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自己被笛声弄乱了脑子? 为什么她听到他说,愿意一命抵一命?又是谁的命抵谁的命呢? 她想问,嘴张了张却无力开口。 邾邪鈗辰此刻只是静静的温柔的看着她,眼眸中不再冰冷,不再暴戾,也不再狂傲。 只剩下了柔情! 静静的,专注的,只有她的样子。 此刻他的心也异常的平静,多年的苦练,各种争斗,经营,谋略,满心的仇恨以及胸中的宏图大志。 轻轻的一句话——便都结束了。 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他凄然一笑,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悲。 看着她,这美好的容颜,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就这样结束自己,他好像并不遗憾。 自己手里断送过无数的生命,可却愿意为了她而送上自己的命。 莫非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无法回答,一切都不再重要。 心中突然释然,低头轻轻的吻在她额头上。 “没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出去以后,你叫赤鸢来接你回去。回扬州!都怪我把你带出来,让你经历这些你本不该经历的东西。想家了吧?”他的声音无比的轻柔,有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云末兮没听过他用那样的语气说话,脑中混乱无比,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到他手臂上,却仿佛砸在他心头。 远处,一阵脚步声从洞中传来。 四个麻衣侍女提着四盏宫灯引路,灯笼中却并没有点灯。 后面走来一位白色麻衣的老妇人。 她已是满头银丝满脸皱纹,看似古稀之年,却风姿卓然,一派威仪。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一个绝美佳人。 杵着巨大的滕树拐杖,一个麻衣侍女搀扶着她,走了过来。 老妇人显的有些疲惫,刚才跟邾邪鈗辰斗法,吹那魔笛之音也是非常耗损元气。 慢慢的坐到正中的巨石座椅上,凤目瞪着,威严的看着邾邪鈗辰和云末兮。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刚才就是你吹的摄魂曲?”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灼心腐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刚才就是你吹的摄魂曲?” “怎么?还想杀了我?你有这个能力。不过我既然出来,也就有一百种方法,在你杀我的同时,那个丫头也别想活。”老妇人语声不大,却自有一番威严的力量。 “我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你答应的能做到吗?”他寒声问道。 “我的话在这里就是金科玉律。”老妇人傲然道。 “你可就是麻衣族的圣女?” “不错!你还有何遗言?”老妇人看着他,眼中有些惋惜,毕竟像他这样的长相和武功确实可惜。何况她最舍不得的还是放走云末兮。 邾邪鈗辰看着云末兮,轻柔的帮她擦去嘴角和眼角的血污,“好好的把她送出去,保证让她平安离开。” “麻衣族乃是圣人之后,从来说一不二。本尊是圣女,更不会对一个死人食言。不过如果你现在反悔,愿意留她在这里当圣女,那么你还可以平安离开!这点我可以保证。” 邾邪鈗辰置若罔闻,就像没听到。只是扶云末兮坐起来靠在石壁上。 深深的看着她,好似看不够,又好似想要将她的容颜,刻在脑中、心中。 云末兮无力的看着他,此刻她已经能看清也能听清。 终于明白,或者终于愿意接受面前的事实——邾邪鈗辰为了她,愿意以命相救! 脑中异常的迷茫,为什么? 为什么他愿意救自己? 为什么就没有其他办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自己一直以来都对他又畏惧,又捉摸不透。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来自那里?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心思! 更不明白他为何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看着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然后他站起来,转身走过去。 麻衣族圣女看他意志坚定,也不再多说。 手一挥,旁边的一个麻衣侍女端着一个小盒子,走到邾邪鈗辰的面前。 侍女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个黑色小虫,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 麻衣族圣女说:“这是灼心虫。现在在休眠。一旦进入你体内,闻到血的味道,就会苏醒。慢慢的啃咬你的内脏,你会体会到挖心掏肺的疼痛。最多三个时辰,它就会到心脏,到那时你会心脏破裂,疼痛而死。” 看邾邪鈗辰还是不为所动。 圣女只得说道:“你既然要一命抵一命,就吃了它吧!等你死了,我就送她安全出去。” 她的话一句句重重的敲击着云末兮的心。 “不要!”云末兮想喊,可是嗓子嘶哑,只是微弱的声音。 圣女看了云末兮一眼,忍不住又对邾邪鈗辰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邾邪鈗辰淡淡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转头看着云末兮,对她欢颜一笑。 这一笑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认真,那么的衷心。 不再有一贯的冰冷,不再有讥讽,不再有邪恶,不再有危险的气息。 “既然是我带你来这里,就会保你平安。好好活下去,末兮!”他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就那样笑着,邾邪鈗辰伸手拿起小虫,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不要不要”云末兮使出仅有的力气,拼命尖叫,想爬过去阻止可是身子根本动不了。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曾经厌恶过、憎恨过、惧怕过他。 甚至当初他毫不留情杀死张太华的时候,她想杀死他。 可是此刻,当看着他就要这样死去,突然感觉到不能没有他。 两人共同经历了这么多,马上要失去他,这件事实让她肝肠寸断。 分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不要他死,不要他离开——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他。 不知在何时! 也许就在刚才,他对她诀别微笑的时候。 也许是很久以前。 她已经无力去分清,无力去在意。 现在只想救他。 脑中风驰电转,无数的事撞击闪过。 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喊道:“圣女,你救救他!我有办法救你们!” 麻衣族圣女有些吃惊,看着她,“救我们?” 她努力镇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能乱,此刻一定不能乱。 艰难的爬过去,不看邾邪鈗辰。 因为怕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怕看到他死去。 怕自己晚一分神便不能救他。 眼睛死死盯着圣女,“圣女,你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帮你们达成,只要你救救他。” “你?……那你到先说说我们需要你帮什么?”圣女反问。 她无力站立,只有撑着身子盘膝坐在地上,有些摇晃,却依然咬着牙说道:“你们想离开这里,想生活在阳光下,我说的对吗?” 麻衣族圣女一脸惊讶,看着云末兮,又看了看下面六个长老。 长老们也是一脸的吃惊又有些激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圣女问。 “没有人是天生就不能见阳光,这一定是有缘由的。你们多年隐居于此,想必也是不得已。不如说出来,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 “你拿什么帮我们?你又不会武功,光靠猜测有什么用?”圣女还是不相信。 “你们的族人世代生活在这里,可曾进过鬼谷?”云末兮问。 圣女犹豫了一下,“没有!” “这是为何?”云末兮追问。 可是圣女和长老们都讳莫如深,不愿意说出。 “此地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进来,如今既然我们来了,自然有我们的本事。圣女不妨直说,也才有机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你问的是本族的圣密,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本族的秘密绝不能外泄,一旦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就再不能离开云梦山,即便他已为你以命抵命。你可还愿意听?” 云末兮看了一眼邾邪鈗辰,叹息道:“他若不能活,我亦不会独活。圣女请讲!” “不行!你必须出去。”邾邪鈗辰大声阻止,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神情很是焦急。 看着他,她的眼睛变的温柔而深情。 一个肯舍弃生命来救自己的人,值得她义无反顾。 “你做了你的选择……现在让我来做我的选择吧!”她轻柔的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智计解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做了你的选择……现在让我来做我的选择吧!”她轻柔的说。 被她眼中的柔情撼动了心,邾邪鈗辰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也没说出来,彼此的心如何想的,又怎会不知。 这一刻两个心灵是相通的。 都是绝顶聪明之人,相伴数月,心意早已相通。彼此想什么,自然无需多说。 他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在她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微笑着轻轻叹息。 彼此凝视,千言万语,心突然变的如此接近。 麻衣族圣女看她们不说话,便说道:“你们两人的本事,确实非同一般。数百年来,能找到云梦山的人寥寥无几。如果你真能想出办法解救族人,那我也可以想办法救他一命。” “那就请圣女说一下为何你们守着鬼谷数百年,却无人进去过?”云末兮问。 “因为我们去不了,麻衣族人有一定的活动范围,超过这个范围便会自动毒发身亡。而鬼谷就在我们的范围之外。” 云末兮心中一动,“圣女有没有想过,也许解救你们的办法就在鬼谷之中呢?” 圣女点点头,“鬼谷中神秘莫测,既然是万圣之祖当年所居之地,自然是有办法。只是我们多年来想尽办法都到不了,体内之毒无法控制。” 又叹了口气,“本族世代生活在这里守着入口,其实并非自愿。这里就像一个美丽的牢笼困住了我们世世代代。” “那当初你们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千年前,万圣之祖鬼谷子隐居于鬼谷,他无所不通、无所不知,才华惊世骇俗。可他的后人却人丁凋零,等传到了第十代,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这里的族人……” “那个鬼谷子的后人独自生活在鬼谷中。他算出自己阳寿将近,担心会有外人来打扰鬼谷的宁静,更担心无字天书被心术不正之人窥探。于是出谷花了数月的时间,找了一批被官府、仇家逼的活不下去的人。允诺带他们去一个世外桃源,躲避灾难。这批人无处可逃,只能相信他。携家带口足有千人之众,跟随这个人进到了云梦山。看到这里确实是世外桃源,都很是欣喜,从此以后便在这里安心生活。” 云末兮忍不住问:“所以这批人就是麻衣族的先祖?” 圣女点点头,叹息一声,“这个鬼谷子的最后一个后人便是麻衣族人尊为圣尊。” “可是既然担心鬼谷被打扰,为何还带这么多人到云梦山?” “一开始大家住的很开心。也没想要出去。可是几年以后,渐渐发现双眼不能见到阳光,一到白天就头晕目眩,呕吐不止。有严重的在阳光下会自己燃烧而死。大家开始恐慌,认为此地诡异,决定搬走。” 云末兮和邾邪鈗辰对视一眼,果然如他们之前所见一般。 “此时有人发现了圣尊留下的书信。信中写他们自从入了云梦山则世代都不能再离开。因为他们是被挑选来守护鬼谷入口的人。已被下了魔咒,如果想离开就只有死。族人不信,纷纷逃走。可是只要穿过密林走出山洞,即使没有晒到太阳也会毒发身亡。” 听着圣女说着这些密事,两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可又亲眼多见不得不信。 圣女继续说道:“最后族人只得返回。为了保命留了下来。后来身体越来越不能承受阳光,不能在住在外面,只好退入洞穴中生活,昼伏夜出。圣尊当初带他们到了云梦山之后,便在外面的密林中布了奇阵,外人就是不慎闯入,也没有几人能通过密林到达这里,所以麻衣族就与世隔绝的生活了数百年。” “那身上的毒,圣尊可有明示是何原因?”云末兮问。 “圣尊创建麻衣族就是为了看守云梦山,防止外人闯入鬼谷。为了留住族人,让族人忠心留守下来,自然不会告知具体情由。因为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族人也无从探查原因。” 重新提到这些往事,圣女和众长老的脸上都有些气馁,多年来也是想尽办法,付出很大代价依然没有解决之法。 云末兮此时已经恢复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起来,想了想说道:“圣女可愿让我两人进鬼谷一试?如果能找到法子解你们身上的毒岂不是更好?若实在找不到,到时再杀我们也不迟。圣女以为如何?” 坐她身旁的邾邪鈗辰一直温柔的看着她,可是渐渐的内脏开始一阵阵的绞痛,暗暗的运功抵抗,脸色变的越来越铁青。 圣女有些为难,“不是不想救他,只是这灼心虫非比寻常,此时已经苏醒开始灼心。若是要强行驱出,必定要耗损我和六位长老的元气,轻则重伤,重则会身死。” 云末兮刚才听的太专心,此时听她如此说,转头看邾邪鈗辰,只见他紧闭双眼盘膝运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显然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就像自己刚刚经历的那般,她心中万分焦急,问道:“圣女是想要麻衣族人永远困守此地吗?” 圣女也有些犹豫,看着邾邪鈗辰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可若是不尝试又怕像云末兮所说的放弃机会。 转向六位长老,问道:“长老们觉得应该如何决断?” 六位长老今日见了她们二人之后更是对外面的一切充满好奇,心中也有些松动。 灰衣长老跟众人低声商议了一下,躬身道:“族人数百年来忠心耿耿守住了谷口。她们能进到这里,也许真是上天派来的有缘人。以其杀了,不如让她们进谷一试,说不定圣尊当年留了解药也未可知。即便没有找到解救之法,等出谷再惩罚也不迟。所以我等商议的决定——可以一试。拼上我等受伤,那怕身死,为了族人后代可以走出去,我等愿意一试!” 圣女点点头,她也是如此想,麻衣族人数百年来的心愿便是可以看到云梦山以外的天空,思索片刻,“好吧!我也同意一试。” 看向云末兮,说道:“我可以答应送你们入谷。但是如果出谷的时候,还是不能找到治愈我族人的办法,按照族规,你们必须死。” 云末兮担忧的看着邾邪鈗辰,焦急道:“圣女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只是还请尽快帮他驱虫,他受不了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困境柔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担忧的看着邾邪鈗辰,焦急道:“圣女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只是还请尽快帮他驱虫,他受不了了。” 邾邪鈗辰此时已经颤抖不已,满身汗湿,身子摇晃的厉害,就连坐也坐不住了,云末兮急忙上前扶住他,心也跟着抽痛。 圣女走过去,和六个长老排成一排,盘膝坐在邾邪鈗辰身后。 七个人一起运功,相互推进,最后一掌拍在邾邪鈗辰后背。 邾邪鈗辰虽然疼的生不如死,可还算清醒,运动自己十成的内力,承接七人的掌力。融合成一股劲力逼向体内。 灼心虫受到劲力的推挤,慢慢的离开他的心脏在身体里蠕动游走。 八个人都源源不断的输出内力,竭尽全力,个个衣衫都被汗水浸湿,脸上异常的痛苦艰难。 圣女旁边拿着盒子的侍女急忙走过来,打开盒子。 盒子里一股独特的香味飘了出来。 邾邪鈗辰只感觉体内的虫子好似很喜欢这个香味,慢慢寻着香味移动。 再加上八人内力推挤,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终于,“噗!”邾邪鈗辰一口血喷了出来,地上的血水中一只小黑虫翻滚挣扎。 麻衣侍女赶紧上前,用一双竹筷夹起它,放到了刚才的盒子里。 离开了血水,小虫慢慢变的迟钝、僵硬,最后一动不动,闻着盒子里的香味渐渐休眠过去。 邾邪鈗辰喷出灼心虫,体内的劲力一撤,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内力已经用上了十成。全部反噬回去,向背后七人的体内倾泻。 圣女和六个长老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内力洪流一般突然狂冲而来,冲的七个人倒飞出去。 排在最后的一位长老冲击太大,撞到了石壁当场死了。 其余几个长老也纷纷昏厥过去。 圣女一来内力高深,二来她就在邾邪鈗辰后面,受到的冲击较小。可也跌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也受了伤。侍女们急忙过去搀扶着她进了洞内。 邾邪鈗辰虽然没受到反噬,但是自身内力损耗巨大,体内仿佛突然一空往后栽倒。 云末兮急忙扶着他,看他面如金纸,心疼不已。 拉过他手腕把了把脉,幸亏心脉未受损,放下心来。 从怀中掏出小瓶倒了两粒碧蝉丹塞到他嘴里。 过了一阵,他睁开了眼睛。 “还好吧?”云末兮问。 他无力说话,让她扶着坐起来,自己盘膝调息了一阵,才慢慢睁开眼睛,强笑道:“没事,放心吧!” 麻衣人们早已将受伤的长老们抬了下去。 洞中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邾邪鈗辰和云末兮。 云末兮又给他把了把脉,才点了点头说:“还好,灼心虫进去没多久,没有过多损伤。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刚想抽回手,手腕被他握住。 抬头看,邾邪鈗辰虽然脸色苍白,眼睛却灼灼的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我们进鬼谷,如果找不到解药。不是白搭上你的性命。”他声音沙哑的责怪道。 云末兮微笑道:“那你呢?干嘛不把我留在这里当圣女,自己出去?” “是我强拉你来陪我冒险,当然不能丢下你不管。” “就因为这个理由就值得你以命相抵?杀人如麻的鬼噬公子何时如此善良了?”她不依不饶。 “那不然还有什么理由?”他俊眉一挑,邪邪的反问。 看他刚恢复一点又便会这幅样子,“哼!”云末兮站起来,转身不想理他。 他笑了笑,撑着地站起来从后面拉她到怀中抱住。 轻柔又珍惜的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块珍宝,失而复得的珍惜。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在乎你……这个回答可还满意?”他低首埋在她的秀发中,轻轻沙哑的耳语。 云末兮双颊绯红,羞涩不语。 “那你不肯走,愿意留下来陪我死,又为了什么呢?云大小姐何时也这么善良了?”他在她耳边问,热气吹进耳中,一阵酥麻。 她又羞又痒,身子挣出他的怀抱,转身瞪着他叫道:“邾邪鈗辰,我是因为不想欠你一条命。现在好啦,大家两不相欠。” “鈗辰!”他看着她,专注又认真的说。 “什么?”不知道他突然什么意思,她愣愣的问。 邾邪鈗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就像那天上的星辰,那样的明艳,怎么看也看不够。 长臂一伸,忍不住又将她拉入怀中。 云末兮一晃神,又被他抱住,想要挣扎。只听他在耳边轻声呢喃:“叫我鈗辰。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轻轻叹口气,双眼有些模糊,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心中又暖又甜。 两颗心都欣喜异常。一起经历生死,互吐真心,是那样的甜蜜美好。 相拥在一起,忘了周遭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有人在身后干咳。 云末兮羞的推开他背过脸去。 邾邪鈗辰转身看,是圣女身旁的侍女。 侍女羞涩的低着头,从未见过像邾邪鈗辰这么俊美的男子,不敢抬头直视,又忍不住要抬起头来看两眼。 “两位,圣女已经命人给你们安排了住所歇息,明日便送你们入谷。” “多谢姑娘,不过你能否带我们到处走走?我想对于寻找解药会有帮助。”邾邪鈗辰此时也已经无大碍,求解药心切。 云末兮知道他的意思,也点点头。 侍女看邾邪鈗辰这么温和的跟自己说话,心狂跳不已,红着脸急忙点头,“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转身在前领路,带着两人将山洞走了个大概。 这个山洞异常巨大,有起初的天然形成,也有麻衣族人数百年来居住,开辟扩建。 云梦山连绵数十里,这个山洞也只是群山山腹中的一小部分。 两人紧拉着手走在后面,一路四周用心的观察。 走了一阵,他问道:“平日族人吃喝都是如何得来?” 侍女转头羞涩的说道:“山谷中种了庄稼,夜里出外劳作耕种。长老也会安排人去林中狩猎。白日便在洞中。一切吃喝都是族人自己亲手生产,也会相互交换。” 沿路看到不少麻衣族人进进出出,此时是夜间,对于麻衣族人来说是活动,劳作的时间。 族人看到两人都会停下来好奇的看,有圣女的贴身侍女带领,大家都不敢上前说话。可见圣女平日的权威。 走出山洞,迎面扑鼻的香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异谷闻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走出山洞,迎面扑鼻的香气。 云末兮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好像有花香,有青草的香味,我们刚到的时候怎么没闻到?” 邾邪鈗辰看着她,“那时候我们刚走出密林,密林中也有这个香味,所以你不觉得有差别。可是现在你突然从山洞中出来,自然就会觉得格外的清香。” “是吗?密林中也有这个香味?可能当时我集中精力在想破阵的事,所以没有留意到。” 一旁的侍女说道:“这个山谷就叫闻香谷。传说是本族圣尊取的名字。这里风景优美,各种奇花异草常年清香。只是族人白日里都不能出来,所以也看不到这些色彩斑斓的美景。” “夜晚里看多少都欠缺一些。”云末兮有些替麻衣族人感到遗憾。 走在月下的草地上,初尝相爱的美好,两人心情异常的舒畅,十指交缠不时的相视微笑。 走着走着,夜里的草地很是潮湿,云末兮这才发现鞋袜不知何时已被打湿。 “始终觉得这个闻香谷透着古怪,你有这种感觉吗?”云末兮问。 邾邪鈗辰点点头,“此地虽然风景优美,可是三面高山,一面密林,将这里围的就像一个牢笼。太阳不能很好的照耀进来,所以才这般潮湿。” 云末兮想了想,“明日正午我们再来看看,我有些头绪当也需要再印证。” “好!那回山洞去吧!”看她穿的单薄,揽住她的肩想让她暖和一些,“你刚才被魔音笛所伤,也要多休息!”低头看着她,满眼的关切。 “你不也是,内力耗损这么大,也要好好的调息一下,还不知道鬼谷里面什么情况呢。”温顺的靠着他,感觉到他身体没有了冰冷的气息。 两人心里都甜蜜蜜的,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相携着跟在侍女后面走回洞内。 侍女带他们到了两个相邻的小洞穴,转身说:“两位,请在洞内休息吧!一会奴婢给二位送吃食来。” “多谢姑娘,有劳了!”云末兮说。 侍女转身走了。 两人走进其中一个洞穴,里面并不大,这些麻衣族人用来居住的洞穴大半是天然形成,然后再加上人工扩大弄成可以居住的样子。 里面雕砌了一个半土半石的床,垫了干草树叶,最上面铺着麻布床单和单薄的粗布被子。 洞内还有一个石头桌子和两个石头椅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陈设。 云末兮不禁叹息道:“麻衣族人过的还真是不容易。” “此地物产并不丰富,又与世隔绝生活闭塞,只能靠他们自己自产自织一些麻布,能传承数百年已属不易。” 邾邪鈗辰轻抚她的秀发,“你睡吧!” 云末兮乖巧的点点头,躺到床上和衣而卧,身体确实虚弱,大喜大悲的折磨。 邾邪鈗辰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闭上眼,心中很是安定,有他在身边就可以放任自己放松下来,渐渐的困意来袭,果真睡着了。 不一会,麻衣侍女走了进来,看到云末兮睡着了,还算机灵轻手轻脚的将端着的木托盘放在石桌上。 偷看邾邪鈗辰一眼,看他只是看着云末兮,一眼也没看向自己,有些失落,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 邾邪鈗辰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托盘里的东西,只有两碗蔬菜糙米粥和两个番薯。 想到云末兮饿着肚子,本想叫她起来吃一点。可看她实在困倦便只得作罢。 想想自己先前的举动,此刻冷静下来竟然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熟睡的人,他的心很是复杂,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子甘愿献出性命。 有些苦涩的摇摇头,轻轻拿起云末兮的手握在手中。 原来人的心有的时候连自己都无从掌握。 也许是有了人可以依靠,也许是从此以后这世上又有人爱自己了——云末兮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 很多年也未如此深睡过。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不能毫无牵挂毫无忧虑的安心睡眠。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邾邪鈗辰。 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加上一夜好眠,脸色也恢复红润。 爱的力量有的时候是很强大的。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低哑,听在他耳中却很是迷人。 忍不住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没多久,你还可以再睡一会。”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声音也同样低哑。 看着她睡了一夜,自己却一点也不累。 气息吹拂在彼此的脸上,她心跳加速,红着脸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一直没离开。” “那我睡了多久?”云末兮有些吃惊。 “一整夜!”他低低的笑,“外面已是午时。” “午时?”她更吃惊,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推他责问道:“那怎么不叫醒我。” “你身体虚弱多睡一会儿也无妨。”逗着她,干脆在她身边躺下,扳她侧过身子跟他面对面躺着。 “那你一夜没睡?”她问,但是看他脸色也恢复的不错,虽然还是苍白,但是已没了昨日受伤后的迹象。 “我只需要运功调息就可以恢复。” 想起他以往每次都是如此,从来没见他躺下睡过觉。 她好奇的问道:“你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为什么恢复这么快?” “冰魄神功。” “冰魄?好像是一门失传的域外神功。”云末兮似乎听过。 “你竟然知道?”他也有些意外。 “昔日看祖父的书卷看过,记载并不多。觉得好奇所以记住了这个名字,可是对武功我并没兴趣,所以只知道这些罢了。所以你身上总是会透出一股寒气。” “嗯,练此神功需在冰窟中苦练多年。绝情断念,才能练成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之身。” “冰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她听的很是心疼。 他淡淡一笑,“那一年我五岁,跟随师傅在冰山上一待就是八年。所有时间几乎都是在冰窖中打坐练功。所以已经不需要躺下睡觉也能恢复体力。”虽是平淡的说着,可有些事确实深刻在心底。 “一个五岁的孩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还真是难以想象。很辛苦吧!”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 他握住她的手,“不辛苦怎么可能练就神功。若无神功相助又怎能成就大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帘洞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握住她的手,“不辛苦怎么可能练就神功。若无神功相助又怎能成就大事。” “可是毕竟只有五岁,父母怎么忍心……你的父母亲人呢?”突然发现自己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很想了解他,包括过去。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淡淡的说道:“等从鬼谷出来,就带你回去见他们。” 云末兮脸一红,“我干嘛要跟你回去见父母,自然是要回扬州。”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他邪恶的笑着,就是喜欢逗她。 “喂?你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鬼噬公子吗?竟然调戏良家妇女。”云末兮娇嗔着推开他。 “看你脸红我就开心。” “你竟然连我脸红都看的到?”云末兮又惊又羞,洞穴中并没有光亮漆黑一片,只是因为长期待在黑暗中又离的如此近才看的清对方。 “本来看不到,不过你说了我可以想象一下。”他坏坏的笑。 云末兮才知道又被他耍了,这人越来越过分,而自己在他面前早已不是那个指挥若定的云家当家人。 正说笑着,洞外有人叫道:“两位可在里面?”是昨日那个侍女的声音。 “在……请进。”云末兮回应,急忙拉着邾邪鈗辰坐起来。 侍女听到了二人的笑闹声不方便进来,只是在洞外说:“圣女请两位前往议事厅。” 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烦请姑娘带路。”云末兮说。 麻衣侍女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二人,转身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阵到了昨日的那个大洞厅。 圣女和六个大长老已经等在那里,昨日死了一位长老,已经有人补上了空缺。后面还站了一些其他的麻衣族人,想必也是族中辈分较高之人。 看到两人进来,圣女和善的说:“两位可休息好了?洞中生活清苦,不习惯吧!” “多谢圣女,已经很不错了。”云末兮说。 “哎,本不想为难你们,但是麻衣族有严苛的规矩,数百年来不得违抗。希望两位入了鬼谷能帮族人找到解除毒性的方法。” “圣女能给我们机会,已是感激不尽,一定尽力而为,即便不能实现,也甘心按照族规接受惩罚。”云末兮说,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 “如此甚好。只是鬼谷里面什么样,族人数百年都无人进去过,只能送你们到半山腰,那里已经是我们的极限。再后面的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圣女叮嘱道。 “那鬼谷自从圣尊之后就再无人进去过吗?”云末兮问。 圣女犹豫了一下,过了一阵才悠悠叹息道:“五十年前,曾有一对夫妇进去过。” “喔?后来呢?平安出来了吗?” “他们入了鬼谷却并没有看到无字天书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任何财宝。那位夫人也死在了鬼谷中,她的丈夫伤心欲绝本想跟随她而去,可终究心怀天下割舍不掉,选择了活下来,孤独苍凉的独自离开,从此音讯全无。” “可是为何你们可以放任他来去自如呢?”云末兮不解的问。 圣女看着远处,眼中透出一股迷雾,苍老的声音越发苍老无力,“也是按族规来做的,以命抵命,所以他才能顺利出谷而去。” “是因为他的妻子已经身死所以算一命抵一命?” 静默了一阵,圣女才说道:“不是。这对夫妇闯入闻香谷时还带了两名徒弟。他们甘愿永远留在麻衣族,让师傅平安离开。” “难怪,所以才能得到允许去鬼谷,也才能平安离开。这两个徒弟还真是情谊深重。”云末兮感叹的说。 “是啊……我正是那年当上圣女!”苍老的语声充满了感慨,数十年前的事仿佛就在昨日,一转眼已是满头白发。 云末兮心中一动,还想再问。 灰衣长老咳了两声,说道:“时辰不早了。还是尽早出发吧!” 圣女收回心神,眼中的迷雾散去,点点头站起来,“好,现在就出发。”率先走了出去。 洞外已是阳光正灿烂的时候,众人送到洞口便止步返回。 只有圣女浑身包裹严实,连眼睛都蒙了黑纱,在前面带路。 到洞外,云末兮吸了口气,感觉那股异香比夜晚时淡了许多。 虽然已是午时,太阳却不能完全照遍全谷,三面的高山太过高峻,阳光只能透过密林照射进来。 圣女一言不发也不回头急匆匆的走在前面,显然阳光让她极度不舒服。 两人走在后面,云末兮东张西望观察闻香谷中情景。 只见谷中很少有很高的树林,都是矮树草地,怪石层叠,即使是白日也总是感觉一层薄薄的迷雾笼罩。 走了一阵,远处飞瀑的隆隆声传了过来。 一直走到了瀑布下,圣女才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一飞身纵了起来,飞到山壁上一闪失去了踪影。 “我抱你上去!”邾邪鈗辰说着抱起云末兮,跟着纵跃起来,这才看到上面山壁上原来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山道。也跟着跃了上去。 那是一条很狭窄的小道,瀑布的水溅在上面,异常的湿滑。若非轻功高绝之人是绝对难以在上面行走。 抱着她在小道上往前走了一段,才看到原来瀑布后有一个大山洞。因为水帘掩盖所以从外面看不到。 洞口处虽有些湿滑,却还算宽敞平坦,比起外面的小道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圣女站在洞口处等着两人。 放下云末兮,拉着她跟着圣女往洞内走去。 往里走进去也是群山的山腹之中,却不似麻衣族人住的山洞,这个洞便不是完全封闭的,异常的高大宽敞。而且明亮,抬头便能看到天空,里面有花有树有水流,自是别有洞天。 圣女回头看着两人,“此地是麻衣族的圣地——水帘洞,只有历任圣女才可以来。也是圣女终老的埋骨之地。当新的圣女选出以后,年老的圣女就必须自行来到这里,等待着圣人召唤慢慢仙去。” 两人看这里虽然景色美好,可想到当了一辈子的圣女,老了却要被遗弃在这个荒山深洞中孤独死去。 何其残忍——看着圣女已经苍老的面容竟有些同情起来。 “水帘洞也是麻衣族可以到达的最高最远的地方。再远体内之毒便会发作身亡。所以也只能带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就要自己去闯。” “那鬼谷的入口在哪里?”云末兮问。 第一百三十章 鬼谷之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鬼谷的入口在哪里?”云末兮问。 圣女摇摇头,“昔日圣尊曾经设置了重重考验,通过所有考验的人才可以到达鬼谷,就算到了还需要再经过考验才可以看到无字天书。可是数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真的通过所有考验。你们之前经历的只是最初的考验,接下来还有很多等着你们。这位公子武功高强,两位也都聪颖过人。希望能顺利达成所愿,也能解救族人。”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考验?” “这个我并不知道,找到鬼谷的入口想必也是考验之一。两位用心便是。希望能早日归来。” “还有一事想询。” “何事?但说无妨!” “我们有两位朋友,在密林中走失,圣女可知他们的下落?”云末兮看邾邪鈗辰一直都不过问,便只得问道。 “都关在牢中,只要你们能帮族人找到解药,也会放了他们。你们若失败了,他们也活不了。”圣女淡淡的说。 “多谢圣女!”云末兮牙放下心来,知道朱雀和玄武平安便好。 邾邪鈗辰却不说话,鬼噬令对失败者即使不死也是要严惩的。 圣女深深的看了云末兮一眼,对她很有好感,“那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云末兮说。 圣女转身出了水帘洞。 两人四处看去,果然各处分散着堆堆骷髅。或坐或躺,有的还能看到白骨森森,有的已经几乎化成了一堆骨灰。 都是数百年来历任的麻衣族圣女的遗骨。 想到她们最后孤独的在这里,慢慢等待着死亡,不知道那一刻心里是否凄凉和悲伤。 云末兮忍不住叹了口气。 邾邪鈗辰知道她的心意,握紧她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说不定我们不久也会如同她们一般死在这里。” “难得你也有没把握的时候!” 邾邪鈗辰笑了笑,“那是因为设置这一切的都是鬼谷子和他的后人。没把握也属正常。” “真是难得鬼噬公子有不狂妄的时候。”云末兮笑道。 他低头看着她的笑颜,“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她昂首道:“我以前怕过你吗?” 看她傲娇的嘟着嘴,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云末兮吓的往后退去,却被他扯回怀中抱住,低笑道:“现在怕了吧?” 想继续说不怕,可又怕他继续亲自己,只得一脸讨好的说道:“怕啦怕啦!” 笑着放开她。两人拉着手继续往前走去,心里都很是甜蜜,只要有彼此相伴发现不管去哪里,不管如何的艰险都不再害怕担忧。 走了一阵,云末兮突然说道:“麻衣族都是圣女为尊,女子为主导,不觉得奇怪吗?” 他想了想说,“是有些奇怪,不过有些地方也有这样的。西域就有一些小国是女王掌权。此地与世隔绝数百年也不足为奇。” 锐利的目光扫过洞内,一物一景也不放过,“当初建立麻衣族的那个圣尊,莫非是个女子?” “为何如此想?” “你看此洞中的景色,很多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改变,所以才有个这个洞中的这番美景。” 被他提醒,云末兮也仔细看去,刚才只留意看地上的骸骨。现在再看,洞中确实种着一些花草不像是会在此地野生的植物。 “莫非是这些花草?”她说。 “嗯,此洞虽然有阳光照射,有水有风,但是毕竟相对外面山坡还是属于隐蔽潮湿,就算有野生的花草也不会有这么多种类。可是现在你看,这些花都是精心挑选,适合在此洞存活的品种。应该是从各地带回来的。” “对,你真的心好细。”云末兮拍掌笑道,她自己也喜爱种植花草有经验,这么一说仔细看果然如此。 “而且这些花色彩艳丽,种植所设置的位置也是精心布置,布置这里的人不但爱美,还相当的有时间。所以如此用心的来布置这个洞。”他继续分析。 点点头,又仔细的看这些花,果然不是随意种植,而是一个阵法。 “是个阵法,只是并不复杂,这个人一定是觉得能通过密林的人也没有什么阵法破解不了,所以此处设置并不繁复。”她说。 又仔细数了数,“你看,圣女们的尸体一共二十二具,正好是十天干十二地支相互交融配合。组成完整的阵型。此阵的解法正是:完则解,缺则困。” 邾邪鈗辰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这么说圣女们就算在这里等死,也要在圣尊数百年前就设定好的位置上默默的等待。而这些圣女临死了还照着去做,看来对这位圣尊真是敬若神明。” 云末兮分析道:“既然只有五十年前有人来过,那时想必只有二十一具尸体,阵型还不完整,还缺一具。所以当年那对夫妻破解此阵法,一定花费许多心思和时间。而此时我们的时间正好阵法形成,自然而解,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阴阳循环终有时,也许我们命该如此,不管是吉还是凶,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只有往前闯!”邾邪鈗辰说,微笑看着她,“不管前路如何,有你相伴,我心足矣。” “我心亦然!”她巧笑盈盈,阳光下那么的灿烂欣然,直看的他移不开眼。 看向阵型,她说:“天干,犹木为干,强而为阳;支,犹木之枝,弱而为阴。单属阳,双为阴,辰属阳土,中央。所以东面,辰位便是阵中。” 邾邪鈗辰拉起她朝阵中走了过去。 那个位置上的那具尸体风化严重,只剩下了一些零散的骨头,大部分都化成了碎骨和灰烬。 他蹲下身轻轻的拨开碎骨,果然在后面有一个凸起的石块。 用手按下去…… 洞中传来卡扎卡扎轴承转动的声音,渐渐的洞中景物变换,山壁之上显出一道门户。 莫非这里就是鬼谷之门? 两人很是欣喜,邾邪鈗辰拉起云末兮一起走了进去。 初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走了一段面前突然豁然开朗。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绝美的山谷。 远处飞瀑扬花,山泉叮咚清水常流。满谷遍布红色石头,阳光下水波映衬泛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山石有的像鸟有的像兽,情态各异,栩栩如生。 谷中石崖峻秀异常,层峦叠嶂,犹如鬼斧神工。 飞瀑对面一块平地,方圆数十丈,屹立着一座竹楼,八角玲珑建造异常精美雅致。 离很远便有阵阵竹香飘来,两人顿感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秘香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离很远便有阵阵竹香飘来,两人顿感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此情此景如仙如幻,看在眼里心中赞叹不已。 外面山下的闻香谷已是景色怡人,没想到这个山谷更是犹如仙境。 “这里就是鬼谷?”云末兮又惊又喜,“难怪鬼谷子愿意隐居于此,果真是人间仙境,世所难寻。” 邾邪鈗辰也惊叹于此地的奇特美景,虽然自己游历天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幻,“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当先走向竹楼,心里有些忐忑,期待了太久听了太多的传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竹楼前地上一个巨大的竹香炉,虽未点香却有竹香阵阵传来,甚是奇异,云末兮忍不住多看两眼。 竹楼门只是虚掩着,邾邪鈗辰怕有暗器机关,挡在她身前轻轻推开门。 吱呀一声,竹门被推开,屋内情景展现在两人面前。 房内窗明几净,竹几、竹椅和竹床,一应俱全,干净整洁,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机关暗器。 两人走进去,只觉得住在这里必定是异常的清逸悠闲,从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飞瀑美景,一切都犹如一幅画,美的让人不敢眨眼睛。 云末兮忍不住赞道:“我若是在这样的地方每日醒来,必定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仙。” 邾邪鈗辰宠溺的看着她,“我一定会给你这样的生活。” “真的吗?”她开心的问,自从到了这里心情就突然愉悦舒畅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符合美好生活的要求,若是能跟自己相爱的人生活在这里——此生只怕也无憾了。 想着突然脸红起来,不敢看他急忙转头看向一边。 这才注意到正中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一对男女,正坐在竹楼前对弈。虽然都是画的侧颜,却可看出男的俊逸非凡,女的绝美娇艳。 画的下方一个供案,上面有两个牌位。 上书:显祖考王诩太府君之位;显祖妣李卿儿太夫人之位。 “王诩?这不正是鬼谷子的名字,画中的景致也正是这个竹楼。只是从未听说他有个叫李卿儿的夫人。”云末兮说。 “这应该是鬼谷子的最后一代后人,也就是麻衣族的圣尊立的先祖牌位。” 云末兮走到里面一间书房内,满墙的书册,有竹卷、有绢册、有纸册。 虽落满灰尘却保存完好。 书案上放着一个羊皮卷。 她轻轻佛掉上面的灰尘,慢慢展开来,大大的羊皮卷上满满的蝇头小楷。 字迹秀丽,工整有力,看来出自女子之手。 低头仔细看完上面所写,心中很是感慨,抬头正看到邾邪鈗辰进来,便将羊皮卷递给他。 原来这是麻衣族圣尊临终前的绝笔。 卷上说,她叫王楽。是万圣之尊鬼谷子第十代孙女。 而先祖王诩有个夫人李卿儿,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两人长居于此,世人只知鬼谷子之才,却并不知他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夫人。 谷中本来只居住着王诩夫妇和几个徒弟。后来徒弟们学成下山,王诩未免被世人打扰,便要弟子们发誓永不回山,也不许将鬼谷的秘密泄露出去。 所以世人只知鬼谷子之才,并不知道鬼谷所在。 王诩夫妇生有三子,鬼谷中王氏后人,每一代都会出谷寻找自己心仪的另一半,带回谷中生活。但是渐渐的人丁单薄,传人越来越少。 一直到第十代王楽的父母,只生了一女。 出生没多久,其父便身染恶疾而死。其母辛苦带着她在谷中生活。 后来王楽的母亲也死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王氏自此再无男丁,王楽本想出谷寻找一个夫婿,好歹也能传承鬼谷的衣钵。 可是此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开始衰老,得了一种怪病。 无奈之下,为了不让鬼谷被外人发现,打扰先祖们的安宁。更为了无字天书和鬼谷子的著作不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去,所以建立麻衣族,世代守护鬼谷之门。 费尽心力做完这一切,王楽已经身体异常虚弱,虽还是豆蔻年华,却已是苍老的容颜。 最后写完这封绝笔,也在谷中独自香消玉殒,而鬼谷王氏一族也从此消失于世,只留下世人无尽的传说。 邾邪鈗辰看完,心中也自感慨,发现卷中虽印证了确实有无字天书,却并没有说在哪里,是什么样子。 千辛万苦折损许多人力物力才打探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到了这里,却只有这些? 而那些传说中的如山的财宝更是没有任何踪影,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两人找遍竹楼,翻遍书架上所有的书卷,这些书卷也只是普通的书卷,虽有些有价值的古文,可没看到任何像是无字天书的东西,也没有看到王楽的尸骨。 楼内找不到便走到外面,遍谷的红石虽然美丽灿烂,云末兮看着看着不似初到时那般惊艳,却总觉得有些怪异。 走到溪水边,蹲下用手掌捧起一些尝了尝,又用手指刮了刮溪水下的红石,质地并不坚硬,可以刮起一层红色的软泥。 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走回竹楼,看到邾邪鈗辰在竹楼前,正盯着楼前那个竹香炉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他凑过去看。 “上面有字。” 她蹲下仔细看,只见上面真的刻着几个字:舍便是得,祸福相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是何意?”她歪着头问。 “也许很快就知道了。你抓住我。”邾邪鈗辰说完,蹲下来双手扶着香炉,想抬起来,却纹丝不动,就好像跟地是连在一起的。 竹子香炉就算体型大一些,他也不可能抬不起来,两人更是奇怪。 云末兮也感觉到蹊跷,急忙抓着他的胳膊,心里隐隐不安。 他左右扭动香炉。 这个竹香炉,看起来是竹子的,可是转动起来却异常的重。催动内力才让香炉向左转动起来,整整转了一圈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邾邪鈗辰又转了一圈。 “没反应。难道真的只是一只普通香炉?”云末兮忍不住说。 正说着邾邪鈗辰已经转到了第三圈。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通天玉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正说着邾邪鈗辰已经转到了第三圈。 “啪。”一声闷响,好似一个沉重的机关被打开。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地面突然塌陷,身下一空,双双跌落下去。 云末兮刚才说话分了神,坠下的瞬间猝不及防,松开了手没抓住邾邪鈗辰。 只觉得自己瞬间便急速的往下坠落,速度极快,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洞中,一直往下落,深不见底。 一股巨大的劲风和热浪冲了上来,她体轻被吹的飘飞着速度虽然减慢依然往下坠落。 没看到也感受不到邾邪鈗辰在身边,脑中有些空白,充满了恐惧,心也像身体一样一直往下沉。 邾邪鈗辰因为手扶着香炉,坠落的瞬间再反手回来抓云末兮时,却抓了个空,心中大惊。跌落的一瞬间凭他的武功想要跃回地面并不难,可是云末兮先掉下去了,他也只能跟着落下去。 他极目看去,云末兮在身旁不远处,两人一起往下坠,可她行动不能自如所以并没看到自己。 想要伸手拉住她。突然一股**的劲风从底部袭来,他低头往下看漆黑不见底,再抬头发现云末兮已经被吹的飘飞开去。 再想抓住她已是不可能,他比云末兮重所以坠落的速度快一些。两人之间相差了很远,在看四周巨大空洞,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山壁。 下面冲上来的风力越来越大,减慢了两人下落的速度,就像两片空中飘零的树叶,一个在下另一个在上,飘落下去。 热浪一股股的冲上来,洞中渐渐变的光亮起来……越来越亮。 邾邪鈗辰低头看,只看到脚底遥远的最深处通红一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心中却有不详的预感,抬头看向云末兮,在上方远处飘飘悠悠,脆弱又无助。他心中又急又心疼却一时无计可施。 又往下落了一段距离,这才渐渐看清下面通红的原来是——岩浆。 扑腾扑腾冒着热气,通红滚烫,就像一锅烧红的沸水。 巨大的热气被下面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风带动,径直往上冲,才拖住和减缓两人的下降速度,不然早就落到岩浆中化成了肉汤。 但是如果不想办法,最后还是会慢慢落到岩浆中,邾邪鈗辰用内力抵抗风力,让自己倒转过来,头朝下往下看。 下面光亮刺眼,但是还是隐约看到了一跟石柱,就像一根倒立着的钟乳石,从岩浆中长出来。他衡量了一下距离,正好在自己下落的方向,用内力推动自己翻动几次是可以落到那个石柱上。 可是云末兮离自己还有段距离,她很难正好落到上面。 邾邪鈗辰心念一转,用内力使用千斤坠,抵抗着劲风让自己冲下去,几个翻转调整位置,最后落到了石柱上。 石柱顶只有一面圆桌的大小。他不及多想,脱下身上的衣袍,两件衣袍各一只袖子结在一起,搅扭起来成了一根长布条。 抬头看云末兮已经渐渐接近。因为受到热浪和劲风的冲击托举,她浑身难受,又无力抵抗,紧闭着双眼早已是半晕的状态, “末兮……末兮!”邾邪鈗辰焦急的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听到喊声勉强睁开眼,却无力让自己翻过来往下看,只是虚弱的回应:“我在这里。” 声音被劲风吹的四散,邾邪鈗辰耳力惊人,虽然没听清,但知道她没事也能听得到自己说话,放心许多。 急忙用力大喊道:“我把布条抛上来缠住你,尽量抓紧布条,我拉你过来。” “好!”云末兮一张口一口热风灌进了肚子里,被呛得咳起来。 知道她能听到,便等待着她落下来。 不一会她身体飘飘悠悠的接近了,邾邪鈗辰脚一蹬飞跃出去,抛出手中的长布条。 布条在他内力催动下,犹如一条有眼睛的长蛇,抖动着直直的飞向云末兮。 感觉到腰部一紧,长布条的头正好在她腰上缠绕了两圈,她急忙用手死死抓住。 看拉住了她,邾邪鈗辰在空中翻转,一提气倒飞回去,落到石柱上,手上用力往回扯。 云末兮就被拉着飞了过来,被他一把抱住,站到了石柱上。 她惊魂未定,腿软的站不起来,只是紧紧的抱着挂在他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声安慰着。 过了一阵,她才慢慢缓过来,低头看才知道两人站在一根石柱上,而下面是滚烫通红的岩浆,心中后怕不已。 再看邾邪鈗辰**着上身抱着自己,一阵羞急。 看她的样子当然知道她的心思,邾邪鈗辰手臂抱着不松手,笑着说:“你可不能推我,否则我们两个就真的掉下去变肉汤了。” 她当然知道一动不敢动,可石柱上狭窄只能容两人贴身站着。又不能脸对脸,鼻对鼻的站着,只好眼睛四处看。 “咦,你看那是什么?”她惊喜的叫道。 邾邪鈗辰抱着她转身看去,只见身后隐约能看到一条似有似无的小桥。 小桥好似用透明的白玉铺砌而成,只有一足宽,通透无暇,若隐若现,要不是站在石柱顶上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心中大喜,但一细看,这个小桥如此脆弱,就像一条薄如蝉翼的冰条,连接着石柱,一直蔓延伸出去很远。 对面远处热气迷蒙,看不出有多远,对面有没有活路?真的能走过去? 看完她忍不住有些沮丧,若是单凭邾邪鈗辰一人之力,他轻功高绝,只须轻微借力玉桥就可以过去对面,兴许对面就是活路。 可是自己一点武功也不会,若是带着自己想要过去这么远的距离,这个小玉桥显然承受不住。 邾邪鈗辰也一时没想出办法,感觉到她的沮丧,“别着急,先休息一下,我们再想办法。”边安慰她,边将刚才拧成布条的衣服抖开穿好。 云末兮皱眉看着玉桥,身体探过去摸了摸,果然是上好通透的玉石。 难道这真的是一条生路?又或是还没找到真正的生路? “王楽的遗书中说,想要找到无字天书会有考验。莫非这个就是?” 邾邪鈗辰点点头,“不然鬼谷子为何要设置香炉下的机关?” 她摸着玉桥,突然叫:“你看,这里有字:通……天……玉……阶。” “通天?莫非这玉阶还真是一条活路?”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个鬼谷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通天?莫非这玉阶还真是一条活路?” 云末兮又急忙看两人身下,果然石柱顶上刻了一些字。 看她看完不喜反忧,邾邪鈗辰也低头看。 原来上面写着:此乃通天神阶,只可承载一人之力,过则毁之,多也毁之。凡至此者,必是大智大能之人,当做取舍。彼岸便有天书,乃通天神物,只有绝情绝性之人,才可过此天阶,一睹天书之奥。 邾邪鈗辰一怔,莫非这个玉桥只能一人通过,人过去了,玉桥就会自动毁掉。 云末兮环视周围,这个石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再无出路。石柱高高的立在空中,下面是滚烫的岩浆,四周空空如也,远处迷蒙一片。 这一切充满了未知,充满了孤绝,只留下了唯一的选择。 她凄然一笑,“莫非这就是鬼谷子的考验?只有一人可以过去,只有一人可以看到天书。为什么呢?” “不管为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要过就一起过,要留就一起留。”邾邪鈗辰看着她说,微笑从容淡定,这个问题并不能困扰他。 两人经历这么多,已经不用再重新考虑选择问题。 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不是这样想,不想让他放弃生的机会,不想这么自私。 有了爱就有了取舍,彼此都是。正如当初在闻香谷里他们彼此本来都可以自私独活,可是最终都选择为了对方宁愿死去。 同样的她此刻也不想拉着他一起走向末路。 “你先过去看看!你轻功好,也许能过去而又不毁掉玉桥。这样我也就可以过去了。”她说。 “你说的是也许,可如果玉桥毁掉了呢?你要如何过去?”他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过去了,再想办法来救我。总比两人死在这里强。” “我宁愿两人死在这里,或是一起过去,那怕桥断了掉到岩浆里,至少我们的血肉永远融合在一起。”他说。 “你不试一下怎知凭你的轻功不能过去?”云末兮继续劝说。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独自一人先过去。那种险我不愿意试,独活的绝望,会让我生不如死。你的心思我懂,但是你也体谅我的心思,可好?”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 看着那双蓝色眼眸,是那么的坚定而从容,深情而真挚。 她的眼中一颗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好!同生共死!”她说。 心中有伤心、有喜悦、有感动,却唯独没有了恐惧。 轻轻拭掉她的泪,心中感慨万千,本来以为此生便是冰冷血腥的争下去、斗下去。只为了心中的仇恨为了心中的宏愿。 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她,才体会到原来除了野心,仇恨,人还有一种感情,是如此的温暖让人痴迷,可以为之生为之死。 此刻他已经忘掉了一切,只有一个信念,便是不能舍弃她。 “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 云末兮眼睛还含着泪珠,晶莹透亮,朝他坚定的点点头。 邾邪鈗辰微微一笑,横抱起她,站了起来。 看着远方那团看不清的迷雾,毅然迈步走上了玉桥。 两人都抱着必死的心,有彼此相伴所以并不孤独和难舍,反而坦然去面对。 玉桥窄小,只能一步步小心的走。即使他轻功高绝可走上去也有些重量,玉桥突然抖动起来,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 虽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的时候人可以不怕死,可是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这种煎熬和恐惧才是最难熬的。 云末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感觉到他的身体也是紧绷着,都很紧张。 即便紧张他也没有丝毫停留,尽量提气往上既轻又稳的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感觉到脚下平稳了起来,玉桥停止了晃动,也没有再听到断裂的声音。 他低头往下看去,发现前面的道路并不像刚才看的那么窄。只是一种视觉的感觉,从远处看很小很窄,可是走近了却是宽敞的,并且也不是一层薄薄的玉片,而是一块块巨大的玉石搭建而成的玉石桥。 “末兮,你看,这条路跟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他忍不住惊叹的说。 云末兮睁开眼睛扭头往前看。 果然,之前的那个小玉桥,现在变成了一条平稳宽敞的大玉石桥。 “这是怎么回事?”她也吃惊不小,为何眼前的景象突然只见就变成了决然不同的。 “可能是刚才那些烟雾或者是洞中有一个奇特的迷魂阵,让人产生错觉,认为这条路是死路。” “如果是有迷魂阵,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云末兮对自己在奇门八阵方面的造诣还是有自信的。 “也只是猜测,又或许是我们在石柱上所处的位置所以视觉造成的幻像。但是从石柱上的刻字来看,这个幻想一定是特意而设的。”他分析道。 “对,也许是天然形成,鬼谷子正好利用这个天然的幻像刻下那些字,误导来人。必定也是他设置的考验?” “还没走到头,不好定论,是凶是吉,往前走才知道。” 两人此刻有了信心,突然有一种绝境重生的感觉。 走的越来越快,最后施展轻功往前赶去。 玉桥上的迷雾渐渐散开,眼前跳出了一幅美如仙境的画面。 远处飞瀑扬花,山泉叮咚清水常流。满谷遍布红色石头,阳光下五彩缤纷。 飞瀑对面一块平地,方圆数十丈,屹立着一座竹楼,八角玲珑。 两人都呆住了,这里不就是他们离开的鬼谷吗?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我们不就是从这里的香炉下掉下深洞的吗?怎么走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云末兮吃惊的问。 瞪着眼一时被这奇幻的场景所迷惑,就像一个循环的空间,循环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放下她,两人拉着手往前走去,仔细看可不就是刚才离开的鬼谷。 心中又失落又迷惑。 邾邪鈗辰静静的站着,皱着眉头,看了一阵,突然说道:“不是,这里不是我们一开始到的鬼谷。这里是另外一个鬼谷。” “为何如此说?”她急急的问。 他指着前面一个地方说:“你看,这里的八角竹楼前没有那个香炉。” 顺着看过去。果然那个奇特的下面装着机关的竹香炉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年预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顺着看过去。果然那个奇特的下面装着机关的竹香炉不见了。 八角竹楼前是一片空台。 云末兮跑过去,仔细看那边片空地。 “会不会是我们掉下去,香炉也掉下去了?又或者机关启动香炉就隐藏起来了?” 仔细寻找四周却并没找到任何可疑的机关设置。 只得满心怀疑的走进竹楼。 屋内正中墙上相同位置同样挂着一幅画,却不是鬼谷子夫妇对弈,而是一对夫妇相依偎着坐在瀑布前的背影。 云末兮走进书房只见书案中堆了许多竹卷,找了一遍并没看到王楽的留下的那卷羊皮纸。 除了这些小的差异之外,其他外面的风景和竹楼,一景一物,无不跟之前看到的鬼谷一模一样。 满脸疑惑一时也判断不了是否真的有两个鬼谷。 “莫非鬼谷本来就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这里才是鬼谷子夫妇真正生活的地方。而外面的鬼谷是后代子孙生活的地方。”云末兮说。 “有可能,所以那副鬼谷子夫妇对弈图,画的是这里的竹楼。在外面的鬼谷没有找到无字天书。我们再仔细看看,也许会有更多发现。” “好。” 两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重新认真仔细的查看四周。 竹楼中物件虽然有些旧,却并不残破,甚至灰尘都很少。就好像不久之前还有人在居住的样子。 每个屋内墙上都有一副女子的图画。仔细看都是李卿儿的画像。 “看来鬼谷子很爱他的夫人,从这些画看,都是李卿儿在生活中的各种姿态,惟妙惟肖尽显美态,融入了画者的爱惜之心。”云末兮赞叹道。 “那以后我也多画一些你的画像挂起来?”邾邪鈗辰在一旁笑道。 “他们隐居于如此人间仙境,远离人世的烦忧。琴瑟和鸣,相依相伴走完一生。只是羡慕他们而已。” “不用羡慕他们,等以后我们想办的事办完了,也可以来此地隐居。” “可是何时呢?我们身上都太多牵绊。”她说着,心中却很是期盼。 “总有一日会实现的。”邾邪鈗辰说,此刻他确实是如此想。 “这是什么?”云末兮拿起书案上的其中一个竹卷。 邾邪鈗辰接过展开来看了看,上面都是古文所写。 “这是鬼谷子的真迹。”他说。 “真的?”她兴奋的凑过去看。 原来上面写着,能到此谷之人,乃是至情至性之人。玉石桥只是障眼法,为了考验来人是否真能做到誓死相守的决心,如果舍弃相随之人,即使到达了此谷,也会终身内疚自责。 而一路上的种种考验,也都是为了测试来人的人品、学识、武功。 只有都具备这些是我上乘人才,才有资格一睹无字天书的真容。也才能很好的运用里面的知识,不至于遗祸人世。 “鬼谷子堪称万圣先师,万圣之祖,绝不为过,既然谋算如此精妙,就连你我都差点走不到这里。”云末兮叹道。 “嗯。”邾邪鈗辰看着竹卷念道:“千年后,至此者,乃人杰。天书辅之,可傲天下。唯缺者,此生一劫,情之劫数。过之,比翼双飞,富贵安康。否之,劳燕分飞,情断身死。天意如此,避无可避。” 他放下竹卷笑道:“是在给我们的预言吗?” “千年来能到此地的,除了我们只有五十年前那对夫妻。圣女曾说那位夫人死在了鬼谷中。” “那我们都没死,顺利到了这里,是不是就能过此劫?”他对于鬼谷子的话不以为然,何况如果这里就是真正的鬼谷,那传说中的一切都未见到,心中难免再次失落。 “或者说的是那对夫妇,又或许以后还会有人来此地。总之我们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云末兮来鬼谷其实更多的还是好奇,并没有太大的目的,所以心中并不会觉得失望。 对她而言此行收获了爱情,已是心满意足。 “天要黑了。只能先住下来。明日再找无字天书吧!我去找点吃的来。”邾邪鈗辰说。 “好,那我收拾下屋子。” 两人分工,云末兮打扫竹楼,发现虽然这么多年没有人居住,可是屋内物件蒙尘并不多。 “还真是一个神奇的所在,空气清幽静怡,连尘埃都很少。所以鬼谷子长居于此才能长寿。”她便收拾便自言自语。 “你一个人说什么呢?”邾邪鈗辰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包树叶。 “我在想这里山好水好,所以相传鬼谷子长寿,足有三四百岁,世人都不知他具体年龄。莫非是真的?” “除非是神仙,但凡是人怎么可能活这么长寿?不管他活了多少岁,先来吃果子吧!说不定是长生不老的仙果呢!”他调侃着。 将一包树叶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各种果子,色彩鲜艳、水润欲滴。 云末兮高兴拿起来看,“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找到了这么多果子?” “这后山上很多果树,看来就算我们出不去长居于此,也不至于饿死。快吃吧!已经洗干净了。” 看他考虑周到,云末兮很是感动,“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他笑看着她,宠溺的用手理了理她有些散乱的头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奔波辛苦。舒服的待在扬州当你的云大小姐。跟着我九死一生,后悔吗?” 她摇摇头,“你也没有丢下我啊,每次都是你舍身相救,倒是我拖累你了。” 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那我们算扯平吧!两不相欠,相互帮助,共进退,同生死!” 拿起一个果子放到她嘴边,“吃吧!”他温柔的说。 云末兮笑了起来,咬了一口。邾邪鈗辰也咬了一口,汁水甘甜鲜美。 一人一口轮流同吃一个果子,看着彼此,心中充满了甜蜜。 云末兮想着此刻的幸福若能永恒,此生便已无憾。 等吃饱喝足休息了一阵,外面天已经黑了。 云末兮兴致很好,“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夜色下的鬼谷有不一样的景致。” “嗯!”他也有这个意思,拉起她的手相携走出竹楼。 果然,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色。 月亮又大又圆,云末兮感觉鬼谷离天空异常的接近,整个夜空纯净无暇,繁星密布,星空闪耀着,好似伸手就可以摘取。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字天书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月亮又大又圆,云末兮感觉鬼谷离天空异常的接近,整个夜空纯净无暇,繁星密布,星空闪耀着,好似伸手就可以摘取。 而因为谷中到处是红石绿树,繁花飞瀑,夜色下不但没有失去颜色,反而增添一层朦胧的神秘感,如画如幻。 她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心平静而安定,细想自从邾邪鈗辰出现以后,自己的平静生活就被打乱,直到此刻才安静下来,才有心情抬头看这美丽的夜空。 又或许是因为此情此景太过美好,心仪之人相伴,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对于爱、对于安定的生活是如此的向往, 从出生自己便被赋予艰巨的使命,以为此生就在经营谋算中,担着这副重担走下去。 可是没想到能遇到相爱的人,能在如此美丽的地方放空自己。不用想云家,不用想祖父的嘱托,不用想世间的一切烦恼。 这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彼此。 只要有他相伴,放弃一切原来并不难。而外间的一切离开自己也照样在运转。 她不禁好笑,对于自己来说是一副重担,压的喘不过气。可原来自己不挑也自会有人挑,放下的,其实只是执念。 转头看邾邪鈗辰,也正转过来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心意相通,柔情满溢。 他冰冷多年的心,此情此景也是平静温暖的。 有那么一刻,他内心真的在想,如果和云末兮相伴老死在这里,也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这种幸福他从来没奢望过,或者根本没想过原来人可以这样来过——不同以往的全新生活。 可是,这个想法只是那么一刻,像流星一闪而逝。那些东西已经多年滋养,在他心底早已根深蒂固。 对幸福——他想得到。 同样对仇恨对野心——他也舍弃不了。 “会有的。”他轻轻拥着云末兮,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说:“终有一日,待外面一切安定下来,一切都实现了。我们便来此地隐居。” “真的吗?”云末兮内心并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放得下,也不能勉强他也同样放弃一切留下来。 既然心意相通那在哪里都一样。 她愿意等,愿意陪伴,愿意退让,不管需要等待多久! “嗯!”邾邪鈗辰点点头,“你愿意跟随我天涯海角去实现我的梦想吗?” “我愿意!不管是留下来,还是出去,我都会陪着你。”她的眼睛晶亮,坚定的说。 邾邪鈗辰佣紧她,闭上双眼,轻声叹息,“末兮……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她伸出手回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不再冰冷。 以前的他就像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寒冰,而此刻,那层冰冷慢慢在消融。 她会心一笑,满足而甜蜜。 两人往前走,越发惊叹两个鬼谷的景致简直一模一样。 云末兮看那些红石,就连放置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传说鬼谷子是神仙下凡,只怕是真的,不然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地方!一模一样的两个鬼谷简直不可思议。”她看了半天红石,站起来说,却没得到回应,转头看邾邪鈗辰,他定定的看着前方。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飞瀑旁的峭壁巨大平整,就像一块立着的巨石。 平时没太留意,可此刻月光下,却突然金光闪闪。 “那是什么?”云末兮疑惑的问。 邾邪鈗辰没说话,拉着她走过去,走近了抬头看,原来上面显出许多金色的字。 仔细看,两人惊喜的看着对方,同时大叫:“莫非这就是天书?” 果然,最右边两个大字:天书。 整面巨石上字迹清晰、洋洋数万言。仿佛用金箔所书写,整个山壁金光闪闪,甚是奇异。 原来这面峭壁上的巨石,是特殊的石材,属阴性,见日则不显,在月光才显其缕缕金文。 当年鬼谷子正是研习了这部天书才成为旷世奇才,万圣之祖。 两人欣喜异常,并肩坐在崖下,研读上面的金文。 上面有纵横家书、兵法、致富奇书、养性修真**、推命相面术等等。 分不同的篇章,详尽的讲述。 天上人间、治国安邦、仕途经济、天文地理、星命术数、丹药养生,无所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两人视为珍宝,目不转睛的看着。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等到月落日升,峭壁上的金字便消失了。又变成了一面普通的峭壁。 看了一夜不觉得累,此时金字消失两人才感觉到有些困倦,但是又很兴奋。 看云末兮眼睛泛红,他有些心疼的说:“既然我们找到了天书,来日方长,慢慢研习,也不急着一时。现在回去休息一下,待晚上再来。” 云末兮虽然很兴奋,但是想想也对,这么大一片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完。主要是需要抬头远眺,她只是普通人,目力有限,所以看起来更加艰难,学的也就慢。 邾邪鈗辰拉她起来,两人走向竹楼,一路讨论着所看所学,兴奋异常。 竹楼内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坐椅子上就可以!”邾邪鈗辰推她坐到床上。 云末兮犹豫了一下,往里挪了挪,“你过来这里吧!哪里不舒服。我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大的床。” 他邪魅一笑,走过来说道:“你是邀我同床共枕吗?” 她脸一红,嗔道:“让你坐过来,没让你躺下!” 他却大咧咧的躺了下去,手臂一扯就将云末兮拉的倒在床上,被他一把抱着压住动惮不得。 “喂!”她很是羞涩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只是想抱抱你,一会就好!” 她只得静下来,他抱着她静静的躺着。谁也没说话。 邾邪鈗辰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里,爱恋的轻轻摩挲。多少年没有这样舒服的躺着休息,鼻端传来阵阵的少女清香,令人沉醉,欲罢不能。 云末兮感觉到他身体不但不再冰冷,而且越来越热,揽着腰的手臂也越来越紧,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变的粗重起来。 “末兮……”他低声呢喃,轻柔的吻着她的秀发,她的脖颈。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互定终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末兮……”他低声呢喃,轻柔的吻着她的秀发,她的脖颈。 “恩!”云末兮轻声回答,心跳加速,一动不敢动。 轻轻将她翻转过来,两人面对面躺着。 云末兮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看着她,邾邪鈗辰心中又温暖又甜蜜。 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刻入心里。 两人的心贴的如此近,砰砰的跳着,感受着彼此。 爱的甜蜜填满了两颗心,听着彼此的呼吸。 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如此的爱一个人,更没想到这个自己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自己。 他到此刻也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陌生却欣喜。 曾经,爱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从五岁之后这个字便已经远离了他,再不会出现。 此刻,却突然的拥有了。 爱和被爱原来如此美好,如此渴望! 寂静的夜悠长,充满了芳香…… 耳畔传来鸟鸣声,云末兮悠悠醒来,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已是阳光普照四处明媚。 舒服的伸个懒腰,在他身边总是能很安稳的睡着,并且中能睡到日上三竿。 自己忍不住也笑起来,人睡得好心情好自然也就浑身有了力气。只是肚子有些饿了,站起来正要出去,看到邾邪鈗辰走了进来。 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打趣道:“你啊,还真是一个睡虫,还想跟你说说话就自己睡的昏天黑地了。” 想起昨夜两人相拥而眠,她脸上一红,“谁让你不叫我。再说我只是普通人,看了一夜的天书。你以为都像你不用吃饭睡觉。” 邾邪鈗辰端着一盘果子,放到桌上,拉她过来坐下,“吃点果子吧!我四处找了,这个鬼谷除了果子还真没其他。不过溪水中到是有很多鱼,你若想吃我可以抓来烤给你吃。” 云末兮拿起果子就咬,嘴里含糊的问:“你会抓鱼?会烤鱼?” “不会!”他说,“不过为了你,我可以尝试去做。” 想到他从来都是一堆随从跟着伺候,想来也不会做这些。 自己也从未做过,她只得讪笑道:“看来我们两个只能吃果子了。不过说不定吃了这里的仙果就长生不老了。” 两人就这样住在谷中,白天睡觉,晚上研读天书。 日子过的简单又清幽,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苦痛、忘记了一切,只剩下了彼此。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两月就过去了。 天书崖上的金文都研读了一遍,深深的被文中的深奥精辟所吸引和折服。 白日里也会在竹楼书房中,翻看鬼谷子留下的众多卷册。 “原来鬼谷子已经将天书的大意摘录在册。还加上的自己一些理解和分析,所以更加的精妙。”云末兮边看边说。 “相传鬼谷子的几个弟子虽没亲眼看过天书,但是都得到鬼谷子的真传,所以出山后辅佐贤主名震天下,成为栋梁之才。” 云末兮看着他,“这也是你一心想要到鬼谷的原因?” “嗯!”邾邪鈗辰点点头,“我志在天下,所以必须来一趟,不管有多冒险。只是本以为这里还有其他更多的可以用到的东西,如今看来却只有天书而已。” “可是在我看来天书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云末兮说,看他眼神有些黯然。 “要成就大业只有天书的这些可还不够。不过此番也不算白来,至少收获了你的芳心。”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云末兮的眼神有些闪烁。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 “不对,你心里有事,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 云末兮沉默无语。 “你是怕离开这里我们之间就会有改变?亦或是担心我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忽略你?”他问。 她也一时说不上来,只是这段安静的时光让她不想改变,只想一直这样待下去。主要的对于出去以后的一切,都有些疑虑。 除了鬼谷自己又恢复了云家当家人的身份。而他的梦想跟自己的责任,她不想继续想下去。 “你放心,此生有你,我已足矣。至于将来会证明给你看,你不要多想,只要随你的心跟着我,好吗?”虽然他也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可以心底深处却不想此生就此度过。 听他说的真诚,云末兮不禁想,如今乱世有才识能力者谁都有野心逐鹿中原,问鼎皇位。可是也并不是每一个有宏图大志之人就一定能实现。 自己又何必现在就为此事担忧呢! 当初拒绝赵霆是因为他将来会是大宋的皇帝。 可是邾邪鈗辰不一样,他只是江湖人士。虽有些势力,但也不至于真的就能做皇帝。 所以想想自己是否想太多了。 像他那样文治武功聪明绝顶之人,志在天下才是正常的。 忍不住失笑,是自己太在乎他了吗? 两人才吐露心迹没多久,就要担忧这么多未来的事。 他说的对,跟随自己的心,以后的事又何必想太多。 云末兮想着脸上神色飘忽不定。 邾邪鈗辰静静的看着她,她所担忧的他能体会到。怕她会有变动,会拒绝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 他的眼中神色也是幽暗难测,有紧张,更有坚定和柔情。 看云末兮最后释然的看着他微笑,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拉她入怀,忍不住在她耳边轻笑出声。 云末兮也笑了起来。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 邾邪鈗辰浑身一震,心中狂喜,将她搂的更紧。 两人相拥着,虽无语却通晓彼此的心。 半响,才放开她,他开心的说:“无字天书已经通读,我们现在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嗯!”云末兮点点头。“出去的法子你可有头绪?” “有是有,但是麻衣族人身体里的毒如果不能解除,他们也不会放我们离开。我们若是出去反而危险。” 云末兮神秘的微笑道:“这个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真的吗?”他惊喜的问。 她点点头,“我一直都在默默的寻找,这段日子也确定了,只是为了给你惊喜所以没说出来。” “我并不精通医理所以不能确定,看你已经成竹在胸,这段时日也没跟我讨论这个事情,想必是真的。” “你是不是心中也想过解读之法,那你先说说我们想的是否一致?”云末兮调皮的想要吊下胃口。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爱誓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是不是心中也想过解读之法,那你先说说我们想的是否一致?”云末兮调皮的想要吊下胃口。 邾邪鈗辰故作正经的说:“麻衣族世代封闭,身上之毒却能延续子孙后代,自然不可能是圣尊下的毒。不过她一定是知情的,因为她正是利用这一点控制麻衣族困守于此。” “没错!”她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之前问我是否闻到闻香谷有异香,初时我并没多想,可是后来我也留意了,所以怀疑麻衣族是不是中了——瘴毒?” 云末兮拍手笑道:“还说你不通医理,一猜便中。” “只是略知一二而已,麻衣族人也有大夫,瘴毒并不稀奇,这些大夫却数百年都没解开此毒。只能说明他们困于身体不能远离闻香谷,缺乏解毒的药材。” 云末兮正色道:“瘴毒有很多种,这种瘴毒比较怪异,我猜是跟闻香谷内特殊的地势有关。他们体内有剧毒,在未解的情况下远离谷底的毒源,或者暴露在阳光下都会触发体内的毒素蒸发,从而中毒而亡,甚至自燃。所以只有彻底解毒才能离开闻香谷。” “可是数百年,中瘴毒而没事,只能说明长期也在适当的服用解药。长期服用解药而不自知,很奇怪怎么做到的。”他问。 “你可看到谷中的这些红石?”云末兮问。 “红石?我也觉得奇怪,从未见过。” “这些红石名叫黄金石,正可以解瘴毒。鬼谷的溪水冲刷过这些黄金石,流淌到水帘洞又进入闻香谷。麻衣族人世代饮用此水,所以才没有因为中瘴毒而毙命。” “原来如此!” “可是因为冲刷所带的药效有限,所有虽可以让麻衣族人不死,却并不足以解毒。圣尊当年就是利用这一点来控制麻衣族人。”云末兮娓娓道来。 “所以要如何才能彻底解除毒素?”看着她,邾邪鈗辰眼中有爱慕有赞赏。 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如何不让人爱呢! “瘴毒本身并不难解,我会从黄金石中提取一些有用的部分入药,另外再配一些汤药,服用一段时间便可解。” “如此看来,我们也能顺利离开闻香谷,不用受族规惩罚了。”他笑着说道。 云末兮得意的点点头。 他一本正经的抱拳道:“多谢云大小姐救命之恩。” “那邾邪公子打算如何报答救命大恩呢?”云末兮憋住笑,轻抬下巴,傲慢的问。 他摇头晃脑的思索了一阵,好似极度为难的说:“小生身无长物,便以身相许吧!还请小姐笑纳!” “哼,谁稀罕!”云末兮做个鬼脸。 他盯着她,蓝眸深邃,柔情满溢,轻声说:“那你以身相许吧!我稀罕!” 云末兮假装没听到,转眼看着别处。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他转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哪有答应,太不讲理。还想强娶良家妇女不成?”云末兮抗议的叫。 他露出一脸坏笑,伸手抱住她,一低头压住了她的唇。 云末兮心中又羞又喜,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邾邪鈗辰轻轻触碰她的双唇,充满依恋,在她的红唇上磨蹭辗转。 被他弄的酥麻。 “不要……喔……”想推开他,一说话贝齿微启,被他乘机侵入,舌头探入她口中,跟她纠缠在一下。 一开始因为害羞有点抗拒,慢慢的浸入其中安静了下来。 原来跟相爱的人亲密是这么的美好,脑中眩晕心却被填的满满。 就像喝了一杯淳淳的烈酒,浓香又让人沉醉。 邾邪鈗辰欲罢不能,轻柔流连的享受着她的甘甜和美好,温柔又深情。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两人。 从争吵敌视,到日久生情,惺惺相惜。共同经历生死磨难,最终心意相通,相依相恋,一切的美好都融化在这一吻中。 过了许久,两人太过忘情以至于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邾邪鈗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甜美,低头看着怀中娇羞的她。 娇艳的面容,鲜红欲滴的红唇,让他沉醉无法自拔。 直看的蓝色的眼眸迷离,幽深似海。 “末兮,我今日发誓此生只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你可愿意嫁给我?”他语声低沉压抑。 控制着不再吻她,好好说话是多么困难的事。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双眼迷蒙,窝心又温暖,轻轻点了点头,两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轻声叹息——幸福和甜蜜的叹息。 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抱紧她。 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的许下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若有违誓言,愿遭受万箭穿心而死!” 云末兮也轻叹道:“既然决定此生相随,彼此不背弃今日之约。爱不应该成为我们的负累,你又何必发此毒誓。即便将来不爱,你另娶她人,我也不会怨恨。只会默默的走开并祝福你。” “傻瓜!”他严肃道,“我又怎会另娶她人,此生对你绝不放手。你若要离开我,也决不允许。你既然答应,此生就只能是我的人。”他霸道的宣言。 看他异常严肃,云末兮很是窝心,轻抚他的脸,说道:“好啦!好好的干嘛两人在这里发誓赌咒。既然相爱,誓言也是多余的。快说怎么出去吧!要出不去,我到不介意跟你终老于此。” 被她一斗,邾邪鈗辰微笑起来,“我还想拉着你的手走过千山万水,看遍人世繁华,又怎会不出去!你要真喜欢这里,我答应你,将来我们老了,一切心愿已遂,便到这里来终老。” “真的?”她高兴的叫。 其实内心一直很是羡慕鬼谷子夫妇避世隐居,琴瑟和鸣的生活。 他认真的点头,“就是要天上的星辰也会摘给你。你的心思我又岂会不懂,只是如今乱世,我们都还有许多未完之事。我想要给你无上的荣耀,用盛世的繁华来装点我们的爱情。你给我时间,待一切事了,便来此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好吗?” 本想说自己从来不想要荣耀富贵,甚至江山权势,想要的只是平静和睦的生活。 可是看着他眼中的神采,她只是点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携手相伴永不分离。” 一切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值得期待。 “好!那我们现在就收拾准备离开。”邾邪鈗辰兴奋的说。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重回洞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好!那我们现在就收拾准备离开。”邾邪鈗辰兴奋的说。 云末兮找了一个布包找了几卷鬼谷子整理的天书精髓放进去,再看看四周也没什么可以带的。 “准备好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 两人走出了竹楼。 一直走到瀑布下,白天那里只是一片峭壁和飞瀑,并没有其他。 “真的要离开了,舍得吗?”他低头问。 云末兮回头看看了身后,这里美好的一切,短短的时光,留下两人安静甜美的印记。 虽然不想离开,可是他说的对,待一切事了再来吧! 到时也会更加的从容安定。 转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邾邪鈗辰拉着她走向飞瀑。 绕着飞瀑下的水塘边缘走向峭壁。 峭壁上平整无物,白日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月光下才会有金字出现。 云末兮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他却胸有成竹,飞身而起,在峭壁的某个地方拍了两掌便飘落下来。 正想问为什么这样做,突然看到瀑布的水突然停了下来。就像上面有一个闸门突然关闭一样,挡住了上流的水。瀑布后显出一道门户。 他微笑的看着她,拉起她的手就走了进去。 进去石门便关了起来,外面哗哗的瀑布水声又响了起来,飞瀑又恢复了流淌。 “好奇特的机关,真是太精妙了!”她本身便精通此道,忍不住赞叹。 “所以鬼谷子知识广博,精妙深奥,可见一斑,我们也不虚此行。” “是啊!之前冒那么多险也是值得的。我们走的每一步好像千年前的鬼谷子都能算到一样。” “冥冥之中,凡事皆有缘。就像我们的相遇。” “嗯!”云末兮紧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洞中并不太黑也不算很明亮,勉强能看的到往前走。 没走多远便又是一道门户。 隐隐的外面有水声传来。 邾邪鈗辰在门附近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机关,门便开了。 走出去,发现还是在鬼谷中,好似就是刚才进来的地方。 而这个门户正是在飞瀑里。 同样门户开,飞瀑停。 一时分不清一模一样的到底是哪一个鬼谷。 只得走出去,刚走到岸边门户关闭,飞瀑又恢复了正常。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一道门户可以开启。 两人环视一周实在看不出来,一景一物完全一模一样。 迟疑着走向竹楼。 走到竹楼正面便看到了楼前的那座竹香炉。 “香炉!”云末兮惊喜的叫。“我们出来了。” 邾邪鈗辰也异常高兴,虽然在鬼谷中,他看出飞瀑的机关,但是也并不太确定是通向何处,万一又出现另外一个新的鬼谷就遭了。 所幸总算走回了最初的地方。 都欣喜异常,回到这里终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就出去吧!你还有何事要办?”邾邪鈗辰问。 “带一些红石走。用这些我就有办法解毒。” “嗯!”邾邪鈗辰进竹楼内寻了一个竹筐出来。 两人装了几块水底的红石,便沿着最初进来的路线往外走。 很快便顺利的到了水帘洞中。 走过水帘洞机关上的那具尸体,两人停下来看了看。 “我猜这也就是圣尊王楽的遗体。”云末兮说。 “嗯!只有这个解释。第一层鬼谷里并没有任何尸骨,而这具尸骨临死都想要掩盖住入谷的机关。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阵法的核心,年代也是最长久的。” “一代圣人传承千年,竟然后继无人,真是让人惋惜。”她突然有些感伤。 邾邪鈗辰安慰道:“鬼谷子的书卷早已流传于世,弟子后世也有传人在传承。广博的学识并没有埋没,后世受益匪浅。就像我们,所以你也不用介怀。” 她点点头。 “对了。”他说:“我们出去以后最好还是不要透露鬼谷的入口,就让这里保持住宁静,这也是圣尊当初的愿望。” 云末兮想了想,也对,世人对鬼谷都有野心。麻衣族人一旦解毒之后,难免不会想要一窥鬼谷真容。 到时不但打扰到鬼谷中先人们的宁静,而且鬼谷中机关重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破解,徒增伤亡。 “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宠溺的捏捏她的脸,“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人心的邪恶而已。” 云末兮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觉不觉得奇怪,两个鬼谷中我们都没有看到鬼谷子夫妇的遗骨。甚至坟墓都没看到。” “世人都说鬼谷子夫妇是仙人下凡,寿元数百年,何时仙逝无人得知。我猜要不就是真的升天了。要不就是后代子孙将她们隐藏好了,以防后世有人打扰。” “那我们快走吧!在鬼谷中待了这么久,不知道圣女会不会以为我们已经死了。万一为难朱雀和玄武,那就遭了。” “嗯!我抱你出去!”邾邪鈗辰说着,将云末兮抱了起来。 她乖乖的揽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前。 他满足的咧嘴一笑。 从水帘洞中走了出去,穿过那条峭壁上的湿滑小道,飞身跃下峭壁。 看已经到了平地上,“放我下来吧!”云末兮说着想要下来自己走。 “不放!”他霸道收紧手臂,让她动惮不得。 看此时正是白日,闻香谷中并无人走动,依然是安静又美丽的山谷。 她也就笑道:“好吧!那你就一直抱着吧!我也正好可以偷懒!”靠在他身上,舒服的干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低头看着她闭着眼,忍不住在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轻轻一吻,“睡吧!公主殿下!” 她虽闭着眼,“噗嗤!”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哈哈……”他也开心的大笑着,两人劫后余生得偿所愿,自然是异常愉悦。 抱着她走向麻衣族的洞府。 闻香谷中白日虽无人走动,可是空中却是有许多玉爪在飞翔放哨。 两人刚靠近山洞,大门便自动开了。 麻衣族人虽不出门却已知外间事。 邾邪鈗辰大步走了进去。 云末兮看已经进了洞,知道许多人在看,急忙低声说:“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绝美的脸噙着一抹狂傲不拘的笑,又霸道又无赖。 两人本就是容颜绝美,风姿如仙,一对绝佳的璧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解除毒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两人本就是容颜绝美,风姿如仙,一对绝佳的璧人。 此刻又看邾邪鈗辰抱着美人大步傲然的走进来。麻衣族人数百年清净隔绝,哪里见过如此的情景,纷纷跑出来呆呆的看着,就连议论都忘记了。 走了一段有几个长老出来迎接,还以为云末兮受了伤也不敢多问多看,只是急急的在前引路。 麻衣族人这段日子也是焦急的等待他们归来,毕竟数十年来才出现一次这样的机会,他们也希望能真的遇到有缘人解决族人。 云末兮羞的干脆埋头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看向两旁的众人。 心想干脆就装自己重伤好了。 一直跟着领路的长老走到了麻衣族人议事的那个大厅。 上首圣女已经得到通传,坐在那里有些焦急的等着。 其余的几个长老和一些地位尊贵的族人也都聚在大厅中,翘首以盼。 邾邪鈗径直走进去。 圣女看两人的样子,急忙问:“这是这么了?她受伤了?” 云末兮羞的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咬着牙低声道:“快放我下来。” 低头看着云末兮羞红的脸,他眼中带着笑,大声道:“没受伤,只是太累了。为了尽快来见圣女,所以只好抱着她来了。” “快快请坐,两位辛苦了。”圣女急忙说。 有麻衣族人送来两张椅子。 他这才将云末兮放到一张椅上坐下。 她又好气又好笑,顺势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手臂吃痛,他却并不以为意,在她旁边的藤椅上坐下,微笑的看着。 上座的圣女和众人早已经忍不住。 “两位可曾找到解药?”圣女问。 “幸不辱命!”云末兮看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只得回答。 听到说找到了解药。 “真的?”圣女和众人都站了起来,心中又惊又喜,不可置信的样子。 惊的是麻衣族人数百年解不开的谜团竟然被他们两人轻松解开,喜的是终于有走出闻香谷做一个正常人的希望。 云末兮不紧不慢的说道:“解毒之法是有了。只是圣女答应的让我们还有两位朋友平安离开。是否能做到?” “当然,当然。麻衣族人有规矩,一言九鼎,既然当初答应,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还请放心。只要能医治好族人便送你们平安离开。” “敢问圣女,可知瘴毒?”云末兮问,声音清脆动听。 “瘴毒?”众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 “莫非我们中的毒叫瘴毒?”圣女问。 云末兮有些奇怪,“麻衣族内也有医者吧?” “有的。这几位便是麻衣族的医者。在族内,医者具有仅次于长老的地位。”圣女指着下首几位麻衣人说道。 云末兮看过去,只见那几人,分别站在长老们的下首,虽只是站着,却可以看的出麻衣族尊卑的顺序。 “可是瘴毒并不算疑难杂症,医者都会知道一些。为何竟然不知中的是瘴毒?”她疑惑的问。 圣女向首位的一位医者点点头。 那位医者说道:“姑娘说的瘴毒在麻衣族的医书上并没有记载,又或许是叫其他名字?实不相瞒,本族创立时,圣尊赐了医书挑选了几个聪慧之人研习,自此便相传下来,沿袭至今。” “喔!”云末兮看了一眼邾邪鈗辰。 两人心中明了,看来是圣尊王楽故意为之,不想让麻衣族人知道所中之毒,那些研习的医书里并没有记载瘴毒的部分,难怪数百年没有找到解药。 她不想戳破,“也许只是名字不同而已。待闲时想借医书一观。” 那位医者看向圣女。 “这个没有问题。姑娘可以随时取阅!”圣女说。 “多谢!族人所中之毒,我自会调配汤药,写好药方,按照这个方法来服用。短则数日,长则月余,便会有成效。” “太好了。”圣女和众人欣喜异常。 “不过,因为族人中毒已经很深,这么多年深入骨髓。短期虽会有成效,但是要彻底根除,必须按照我的方子长期服用。看每个人体质和中毒的深浅,彻底根除需要数月或数年,才能完全在阳光下生活。” “如此已经很好。云姑娘何时能开始医治?”圣女又感激又激动。 “我需要几个助手,也顺便将方法教给他们。所以还需要谷中的医者们相助。” “姑娘尽管吩咐!”刚才那位医者首领也激动的说。 “那请给我们安排一间宽大的房间,这就开始吧!对了,我需要烛光。不然看不到。” “快去安排!”圣女命令。 下面有人急急的去安排。 不一会便安排好了。 云末兮和邾邪鈗辰跟随众人带领到了一间宽大的洞内,已经点满了油灯,明亮宽敞。 麻衣族的医者们包裹严实,眼睛都用薄纱隔了一层,才敢进来。 云末兮便开始写药方,又将带来的红石取出,按照不同的比例让医者们切治熬煮。 大家都忙活起来,她坐镇其中指挥淡定,众人积极的配合着,邾邪鈗辰也一起帮忙。 又有些药材谷中没有,云末兮便跟邾邪鈗辰详细描述。 所幸他对医理也略知一二,于是出外登到云梦上最深最高处寻找。 云末兮便带着众医者在洞中继续熬煮。 一直忙碌了两天,邾邪鈗辰才回来,果然带回了所需要药材。 忙活了几天,终于制作了一批丹药。 麻衣族的医者也基本都学会了药方和制作方法。 选了一批年轻精干的卫士先试用。 果然过了一些日子这批人便觉得身体轻便许多,平日的一些症状也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在太阳刚落山还未全黑的时候也敢蒙着眼睛走出山洞。 麻衣族人看到药起了作用都兴奋异常。 圣女又加派人手跟随医者一起继续熬制丹药。 云末兮还吩咐族人夜晚都要到河水中浸泡,辅以药丸和汤药一起治疗。 渐渐的麻衣族人已经掌握了方法,可以自己制作。 她也终于可以闲下来,不用亲力亲为。 看着麻衣族人全族动员忙碌着,个个都充满了热情和激动,洞中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以前族人从未见过外人不觉得有对比,可是自从他们出现以后,族人也渴望着能像他们一样有美丽的眼睛,可以在阳光下来去自如。 这才觉得自己原来生活的像蝼蚁一般,只能躲在黑暗的洞穴。 所有有了对比,有了希望,动力激情也就更大。 看到麻衣族人的热情,心中也很高兴,虽然不是专门的医者,可是看到能帮助这么多人,也是非常的欣慰。 也许冥冥之中到了这里,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之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也许冥冥之中到了这里,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于自己有收获,于这些族人也是莫大的改变。 两人轻松的只需要稍微指导一下,也没人再管着他们。 拉着手在谷中散步,邾邪鈗辰看着她,“麻衣族人自己能制药,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这么操劳,这里饮食居住都太过粗简,你都瘦了。”心疼的摸摸她的脸。 “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能治病救人真的是很开心的事情。”她兴奋的说。 他不以为然,人命对于他来说从来不算什么,不过看她高兴,他也高兴。 “你为什么会精通医术?” “因为生我,我娘身体亏虚,长年躺在病榻上。我刚懂事就有个愿望,希望自己懂医术长大了能治好我娘的病。云家有许多医书收藏,所以就自己偷偷的学。只是还没等我学好……我娘就走了。” 想起自己为了学医从小吃了许多苦,结果却没能救得了娘亲,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他轻揽住她的纤腰,安慰道:“你现在救了这么多人,当初付出的辛苦也值得。” 云末兮微笑着点头。 “两位,圣女有请!”身后有声音传来。 两人转身看,原来是圣女的侍女,含羞的低着头。 跟着侍女走到许久,这次却是到了一个单独的洞穴,里面很是宽大,陈设也相对华丽一些。 圣女一身白色的麻衣端坐着,看到二人到来,微笑着点头。 “两位这些日子辛苦了。第一批测试的族人身体都好了许多,对于两位的大恩,真是无以为报!” “圣女无须客气,这也是举手之劳,能帮到你们,我心里也很高兴。”云末兮说。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之前多有得罪,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莫要怪罪。” “不会,大家最初各有立场,有冲突也是可以理解。如今疑团也渐渐解开。希望族人早日康复。” “是啊!”圣女欣慰的点头,仔细的端详着云末兮,“有一件事第一次看到你就想问,只是当时情势所迫,没顾得上。” “不知何事?圣女请问!” “姑娘为何会吹奏摄魂曲,听属下汇报既然还会御鹰之术。击退了闻香谷中的鹰群,是吗?” 云末兮点点头,“是!”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圣女客气,小女子云末兮,这位是邾邪鈗辰。” 圣女眼中有些波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颤抖,“你姓云?” 她点点头。 “你可是来自扬州……云家?” 云末兮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点点头,“正是!” 圣女常常叹息一声,“你可是云飞扬的后人?” “正是小女祖父的名讳,不知圣女如何知道?” 麻衣族圣女看着远方怔怔的发呆,一声不吭,满是皱纹的脸一瞬间仿佛又苍老许多。 云末兮看了下邾邪鈗辰,两人都有些诧异。 看她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也不便再追问 过了许久,圣女才苍凉的说道:“他……是我的师傅。” “师傅?云末兮吃惊的站起来,“圣女……你是说我的祖父是你的师傅?” 她艰难的点点头。 五十年了,这个名字刻在她心里,如今重提一颗心被揪的生疼。 “这么说,五十年前入鬼谷的那对夫妻,就是末兮的祖父母?”邾邪鈗辰也有些意外。 “哎!”圣女长叹一声,从失神中略微清醒一些。 重新端详着云末兮,点点头,“这么仔细看果然像,难怪长的如此美貌,原来是遗传了师傅。”苍老的声音慈爱了起来。 云末兮也很是激动,从小就没见过祖父,对他一无所知。只是不停的收到他传来的书信,指示云家该如何做。所以这个祖父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迷,也是如今最渴望见到的人。 “可否详细说一些祖父的事,我从小……就没见过他。” “哎!可怜的孩子!没想到师傅真的一去不返。”圣女叹息道。 “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按圣女所说我的祖母当时死在了鬼谷中吗?”她有些焦急的问。 圣女看着她,眼中有怜,有疼,那些尘封的往事,从她的心底浮了上来。 “师傅……知道他名讳的人并不多。世人只知道扬州云家,却并不知道富甲天下的云老爷云飞扬,其实就是名动天下的百灵生。” 云末兮和邾邪鈗辰都吃了一惊。 虽对自己祖父不了解,但对百灵生的传闻知道一些,因为不在江湖走动所以了解不多。 可是邾邪鈗辰却知道比较详细。 百灵生是数十年前江湖中一个神秘又传奇的人物。 他武功深不可测,相传已是天下第一,而且侠义心肠,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 更主要的百灵生才识过人,学识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闻名于世的大才子。 当时唐朝大厦将倾,不管是唐朝天子还是各方诸侯都想拉拢百灵生相助,以巩固自己的统治。 文治武功堪称天下第一,但是百灵生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本人的少之又少,所以越发的传奇。 虽然许多人得到过他的恩惠和帮助,但是却始终没有人能更具体的描述他的样貌。只是传说是一个俊美非凡的奇男子。 江湖中人便送他号外——百灵生。 数十年前,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都有他的影响,唐朝灭亡之后百灵生也突然消失。 从此江湖中只有他的传说,却再无人见过。 邾邪鈗辰虽然也没见过但是却听自己的师傅提起过。 他的师傅——北冥,也是一位武林奇人,自持练成了冰魄神功,年轻好胜曾想称霸武林。 当年北冥出山遍寻高手挑战,纵横江湖数年都没遇到敌手,于是就想要挑战传说中天下第一的百灵生。 各方打听等待许久,终于机缘巧合下见到了百灵生。 纠缠之下百灵生同意比试,两人大战三日,最后一招之差,北冥还是输了。 百灵生本可杀了他,但是他不但没杀,还请北冥喝酒。 两人文采武功都在伯仲之间,英雄惜英雄,谈天说地对酒当歌,大醉数日,好不畅快。 北冥衷心的敬服百灵生,于是发誓从此隐居北域雪山,永不再入江湖。 想到这些邾邪鈗辰心中感叹,没想到云末兮竟然是百灵生的孙女。 冥冥之中,果真是缘分,命中注定。 看着她,越发的移不开眼。就跟她的祖父一样,聪颖机智,博学,又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忆往昔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着她,越发的移不开眼。就跟她的祖父一样,聪颖机智,博学,又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 自己是何其的有幸,能得到她的相伴和青睐,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云末兮却盯着圣女,有些激动,一直以来,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虽然存在于世,却连自己的儿子的葬礼也没出现的人。 将偌大的云家交给十岁的孙女,是怎样的苦衷让他从此消失于世。 如今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怎能不激动。 “请您详细的告诉我当年祖父的事。实在是我对他一无所知,从未谋面。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恳求着,引起心底的无限感伤。 圣女看着她,眼中慈爱又同情,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师傅是这天底下最完美,最多情,又最善良的人。他悲天悯人,心怀天下。一直资助百姓,暗中相助朝廷。虽未入仕为官,却是当年大唐皇帝的幕后军师。可是唐王朝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师傅一人之力又何以拯救天下。何况皇帝虽然器重师傅,却也任用奸臣。纵然师傅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挽救唐王朝的劫数。” 云末兮听她如此说,忍不住感到心酸。 “眼看着泱泱大唐王朝即将走到末路,而受苦的将是天下的百姓。师傅心中煎熬无比,他想到了传说中的无字天书。据说天书通天彻地,鬼谷子神通广大、能未卜先知。他希望能到鬼谷探究鬼谷子的预言和无字天书,能从中找到拯救王朝的办法——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祖父一定很失望吧!”想到大唐王朝还是最终灭亡,云末兮也猜得到祖父当时的心境。 圣女点点头,“传说毕竟是传说。多年后我一直在想,那时对于师傅来说就是一个精神的寄托!他不甘于这样的失败和绝望。想让自己从绝望中得到一线希望,所以把一切寄托在鬼谷中。” 回忆着往昔,苍老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神采,因为那段岁月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云末兮静静的听着心绪难平。 邾邪鈗辰静默着,心中突然也能明了当年百灵生的心境。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到鬼谷一探究竟,不也正是希望得到神奇的力量相助,从而实现愿望吗? 有的时候对传说的相信,其实只是一种心灵和精神的寄托? 又或者只是内心的一种希望——冥冥之中得到助力,从而达成所愿? 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其实对于未来,对于心中所愿,虽然充满信心和自信,但是心底最深处却因为情势所迫,有着一丝无力感和隐隐的担忧,所以才一心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撑? 他不想过多的去深思,因为他从来都是强势,霸道,狂傲的。 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一定会实现。 他的心不允许退缩,畏惧和无奈,更不需要支撑。 因为他的目标是如此的坚定,志在必得。 “那我的祖母呢?”身旁的云末兮殷切的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圣女眼中泛着光彩,“你的祖母,是这天底下唯一能般配百灵生的人。她就像如今的你一样,聪颖美丽又善解人意。我本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可却从不当我是下人,而是以姐妹相待。学武是我的心愿,她了解我,便要自己的夫君收我为徒。” 云末兮静静的听着,看着她脸上的光彩突然同情起她来。 “师傅看我天资不错,拗不过你祖母,便答应了。那时候师傅一共收了三个弟子,我是唯一的女弟子。那段时光是多么的美好,师父师娘坐在院中,看着我们三人练武。” 圣女说着思绪飘回了几十年前,那时候的她青春美丽。 阳光暖暖的照着,她和两位师兄练着武,剑气震落满院的花瓣。各色缤纷,有红的黄的白的,随着剑光飘落满院,那么的美丽。 五十年了,她再没见过那样的色彩和美丽,也再没享受过那样的阳光。 这一幕,无数次在她脑中、梦中回想,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斯人已逝。 如今的扬州云家,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云末兮看着她,在这黑暗的洞中生活了五十年,过着清苦的日子。不能生活在阳光下,这么多年这样熬过来,内心该有多少的心酸。 而这一切的付出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的一生的美丽便熄灭在这黑暗的洞中。 两行清泪,静静的流淌下来。 对于圣女——云末兮心中感激又心疼。 一只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紧扭在一起的双手。 那个一直浑身冰冷的人,此刻的手掌却温暖无比。 没转头看他,她含泪一笑,心中安慰无比,至少自己被圣女幸运多了。 圣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半响,才又开口,“师傅决定探访鬼谷,师母不放心执意跟随。那时候你父亲刚满月,师傅从来拗不过师母,最后也只得答应。大师兄留在云府照顾你父亲和云家,我和二师兄跟随师傅师娘找到了这里。可是当时的麻衣族圣女不愿告知鬼谷所在,就像你们所经历的那样,除非以命抵命。师傅不忍用武力威逼,何况也不可能杀尽整个麻衣族人。决定放弃退出谷去。” “所以你便答应留下来?”云末兮也猜到了。 圣女点点头,“我和二师兄感念师傅的恩情,不忍心他的希望破灭,遗憾退走。便答应留下来用我们的一生让师傅进谷。起初师傅师娘不同意,可是我们以死相求,师傅才同意了。” “你们从此便留在了麻衣族?那你的二师兄呢?” “当时的圣女已经年老,看我资质绝佳便让我接任圣女之位。二师兄武功高强,如今已是长老之首”圣女说。 云末兮点点头,原来那位灰衣长老便是她的二师兄。 “那入谷以后如何了?” “哎……我们等了许久,却只是看到师傅一人出来。那时候的他状如疯癫,心如死灰,昏迷了许久才醒过来。过了许多时日,他才振作起来。我才知道鬼谷中设了重重机关,乃是当年鬼谷子算到会有人入谷所做的考验。他们两人坠落到一个熔岩洞中,但是只可以选择一人独活。” 两人回想自己当时九死一生的经历,也明白了当时的情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遗憾终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两人回想自己当时九死一生的经历,也明白了当时的情形。 “师母不想拖累师傅,让他独自先走。他当时探究鬼谷的愿望太过强烈,一心想着能从中得到解救天下的希望。所以他犹豫了,也失去了判断。那一刻他觉得为了天下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所以不能冒险去尝试两人俱毁的结局。而且他过于自负自己的武功,认为可以先走再想出办法回去救出师母。” 云末兮紧张的听着,她曾经也想用这个办法让邾邪鈗辰先走。 “可是当他走过那座玉桥,发现桥面很是宽敞,再想回转去救师母,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了。”圣女说,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疼痛。 “这是为什么?”云末兮和邾邪鈗辰都感到不可思议,当时他们判断认为只是一个**阵或者是障眼法,怎么会再回转便找不到呢? “因为师母在他转头走掉的一刻,虽然知道他的心思,也是自己鼓励他离开。可看他真的走了,那一刻想来也是心灰意冷吧!被爱人丢弃终究痛苦,也不想再拖累他,自己跳入了熔岩之中。” 圣女轻柔的说着,一切犹如昨日。那个情同姐妹的人,就那样的永远留在了鬼谷之中。 云末兮却听的浑身颤抖,祖父母所经历的她和邾邪鈗辰也经历过。 一念之差,瞬息间的选择,也许将遗憾终身。 那样的时刻容不得片刻的执念,片刻的犹豫,否则将万劫不复。 那只握着她双手的大掌越发的紧,仿佛在给她力量。 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眸光波动,千言万语如此的深情。 也许他们之间的爱情会比祖父母的更加坚定吧! “谢谢你!”她对他轻声说。 如果那时那一刻没有愿意相伴、同生共死的决心,注定会败在那场考验中。 圣女看着他们,欣慰的点头,“想必你们也经历了同样的考验。但是你们比他们幸运太多。又或许不是幸运,那一刻你们没有其他杂念,没有放弃彼此,所以能共度难关。” “祖父当时一定悲痛万分后悔莫及。” “当他独自走上通向鬼谷的路,才清醒过来,原来一切是幻象是心中的执念。但是已经晚了,那个他深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他还给自己希望,只要能拯救天下一切付出和牺牲都值得,所以独自去了鬼谷。” “可是他既然到了鬼谷,为什么没看到无字天书呢?”云末兮不解的问。 圣女摇了摇头,“这一点师傅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在谷中住了几日,白天黑色四处寻找,始终一无所获。传说中的一切都没有,只找到鬼谷子的预言。” “预言?什么语言?”邾邪鈗辰忍不住问,他想起了那个书卷中的话。 “鬼谷子留下一个书卷,卷上有预言,好像是说太过执念,变会注定失败。也预示了天下必定会分崩离析,陷入混乱。还说,天下分久必合,终究阴霾散尽,晴空必来。师傅舍弃了妻子却只找到这几句话,悲伤绝望,本想在谷中自裁跟随妻子而去。可终究还是活着走了出来。”圣女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想起当年师傅走出鬼谷那副绝望空洞的眼神,她和二师兄想尽办法才让他活了过来。 无数的劝说,才让他的心底燃起了新的希望。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看着师傅苍凉悲伤的背影,靠着最后一丝信念强撑着渐渐远去。 从此他们将永远分隔在两个世界。 她哭的晕倒在地,二师兄也悲痛欲绝。 人世间的生离有的时候比死别更艰难。 这么多年,圣女已经无泪可流,云末兮和邾邪鈗辰也静静的坐着。 屋内寂静无声。 “师傅离开以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直到半年以后,有一日发现在外围巡逻的玉爪,飞回来的时候足上绑着一封信。” “是祖父写来的?” “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他找不到闻香谷的入口,听师傅说过闻香谷豢养了玉爪。便想办法抓了一只绑上了信,希望我们可以看到。” 她叹口气说道:“信上说当初师傅从闻香谷出去以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他一心想拯救的大唐王朝已经完全灭亡没有了任何希望,天下战乱,分崩析离,百姓失所,生灵涂炭。在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和弟子们之后,他却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改变不了。心中的信念彻底的崩塌,大病一场,差点死去。” 云末兮的心绞痛起来,她能理解和想象当年祖父的绝望。那么高傲的人,最终却败的那么惨。在付出一切之后却是彻底的失去。 “师傅病愈以后知道凭自己一己之力已无力回天。心中对爱妻的思念,对徒弟们的愧疚,越来越让他无法原谅自己。便决定离开中原,远走海外孤岛了此残生。” “原来祖父是因为这个才远走天涯的。”云末兮终于了解。 “师傅本想独自走,可是大师兄誓死追随。也知道从此以后跟我和二师兄再难有重逢之日,便想办法传了那封信跟我们告别。当我们收到信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而我们也无从再传递消息。从那儿以后便失去了联系。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只是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师傅的孙女。此生已无憾!只是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否还好?” 云末兮百感交集,“祖父的这些事没有人跟我说过。我问过父亲和星奇,但是他们都知道不多,也不远多说。只是经常会收到祖父派赤鸢送来的书信,指示一些云家的事务。” “星奇?” “对,他现在是云府的大管家。” “嗯,我记得他。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书童。我们都老了。师傅当年离开的时候你爹爹还小,不到一岁。可怜从小没有父母照顾。哎!师傅竟然没带你爹爹一起离开,到是出乎我的意料。” 云末兮也有些伤感,原来不只是自己,爹爹也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亲人的爱。 “我猜想,祖父当年离开也是存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不想让爹爹也跟着他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心意,决定重新振作,培养爹爹振兴云家,等待时机帮助真正的王者统一天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爱的取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是吗?”圣女有些惊喜,“师傅的心没有变,他虽然离开了中原,还是心怀着天下。像他那样的奇男子又怎会被打倒。” “可是圣女,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呢?”云末兮心中还有疑惑。 “嗯,那是因为你所吹奏的摄魂曲和训鹰术,其实是鬼谷子的书中所记载的。” “是吗?为何我们在鬼谷中没有看到?” “那是因为当初师傅从鬼谷中带出了几本鬼谷子的书卷,其中就有一篇是曲谱。记在有摄魂曲还有训鹰术,也都是鬼谷子所谱写。麻衣族有一份圣尊抄录的曲谱,只有圣女才可以通篇研习。” “那就是了,我在云府的书房中找到一份抄录的曲谱,因为好奇便自己学了。但是那份曲谱并不全,应该是后来爹爹重新抄录的,不知为何只抄录了小部分。所以我吹奏出来威力不如你的。” 圣女慈爱的说:“是啊,你吃亏在曲谱不全,而且你内力虽高不会武功,没有很好的发挥摄魂曲的威力。那日差点便杀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云末兮摇摇头,“圣女不用挂怀,那是小事。” 三人在洞内回忆诉说着往事。 洞室外一个灰色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脸上目无表情,垂在袖中的双手却轻微的抖着。 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再次提起,还是心绪难平。 当年的他,正是青葱少年,却要从此生活在黑暗中,从此不见天日。 心中是那么的不舍和不甘,可是为了恩师——因为那是恩师的愿望。 更为了那个他爱慕的女子——他的师妹云綵。 凡是云家的人,师傅百灵生都会赐名。 收徒以后师妹便改名云綵,而他便是云顒。 他们朝昔相处,一起练功,一起玩耍。 渐渐的少年和少女都长大了,少年心中慢慢的生出了情愫。眼神总是追随着那个年轻美丽的身影。 可是他发现云綵的眼睛总是跟随着师傅和师娘,喜欢围绕在他们身边,总是那么的开心又快乐。 渐渐的他发现,原来云綵眼中看的只是那个世上最完美最优秀的男子。 云顒想表白的话语咽了回去,只能将它留在心中,默默的看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可是云綵是有分寸的人,她爱着她的师傅也同样尊爱她的师母——那个跟她情同姐妹的女子。 所以她的爱只有深埋心底。 一直到了闻香谷。 一命抵一命才可以入鬼谷,当面临选择时,云綵毫不犹豫的说,她愿意替师傅留下来,愿意永远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看着师傅师母,云綵的眼睛那么的明亮,坚定,又是那么的开心! 终于可以为了她所爱的人付出她的爱。 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而他,不能独留她在这里,云綵在哪里他云顒便在哪里。 纵然一生不能活在阳光下,他也愿意,因为云綵就是他的光,他的一切美好! 于是他也欣然说:我也留下! 云綵欣喜的看着他,眼中的光彩仿佛彩霞映照了整个天空。 那一眼这么多年一直珍藏在他心底最深处,望之一眼便为之付出一生的等待。 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也以为从此没有了师傅的身影,云綵便会看向自己吧! 师傅从鬼谷出来,迈着悲伤的步伐走出闻香谷的时候。云顒虽然伤心欲绝,可是看到身旁的云綵,他的心却是满满的。 半年后,云綵当上了圣女,要挑选最优秀的少年结为夫妇,传承子嗣。 这一刻他仿佛等待了一生,彻夜辗转难眠。 一大早便跑到议事厅,他当然要参加选拔比武,要正大光明的成为最强者。 得到他的云綵,照顾她一生一世,因为云綵必须是他的。 云綵的心一定也是一样的。 看着她缓步朝自己走来,云顒的心狂跳。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参加!”她为难的对自己说。 “为什么?”他异常艰难的问出口。 “我……一直当你是哥哥。你武功高,如果参加了……他就没有希望了。”云綵说着转身看到远处。 云顒呆呆的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那个角落里,静静站着的一个麻衣少年也在痴痴的看着她。 两人眼中羞涩又爱慕,只看着彼此的身影。 仔细看麻衣少年竟然有几分像他们的师傅。眉眼间那份神采远远看去,就像年少时的云飞扬站在哪里。 云顒的心慢慢的坠落……坠落……终于坠入了地狱。 争不过——他知道。 那份神似足以让她痴迷,让她义无反顾。 他可以争可以抢。 麻衣族的规矩:适龄人选中强者胜之! 可是他不想看到云綵失望,不想看到欢笑从她脸上消失。 她转回头满眼殷切和恳求,从未如此的关注过自己。 他的双手虽然在颤抖,可是还是淡淡的笑道:“你放心,我也当你是妹妹!如果你喜欢他……我会帮助他得胜!” 她是那么的开心,笑的如此灿烂,可却不是对他,而是对着那个角落里的麻衣少年。 世上的缘便是如此,有缘不一定有份。 如果这是上天补偿给云綵的,他想着,那么只要她快乐——他便放手。 云綵和麻衣少年的新婚夜,她的脸上荡漾着欢笑,不再因为从此生活在这里而悲伤,满足和快乐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云顒的心也是满足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这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 洞室内的三人还在说着话。 云顒默默的转身走了,灰色的衣袖垂拖着,身形越发苍老,步伐沉重。 心中的伤疤再次揭开,是那么的疼痛,已经衰老的身躯竟有些无力承受。 一步步走着,渐渐的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而洞内,说了许久的话。 圣女显的有些疲惫。 回忆有的时候就像一把盐,泼洒在刚愈合的伤口上,隐隐的还是会感觉到刺痛。 有些事情也许一生也不可能完全的结痂忘却,也不可能云淡风轻的说出来。 那些深入骨髓的情感,不管经历多少年依然是那样鲜活的存在心底。 云末兮也黯然神伤,默不作声。 “我们何时可以出谷?”邾邪鈗辰问道。 “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圣女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伤感离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圣女说。 “我们还是尽快出谷吧!我们离开的时日也久了。”邾邪鈗辰看着云末兮。 “嗯!”云末兮点点头,“那我们准备准备,过两天便走,可好?” 他点点头。 “好,你们既然决定了,到时自会有人送你们出谷。你们的两位朋友,也会一并跟你们回去。”圣女说。 邾邪鈗辰拉着云末兮站起来,“多谢,那我们先告退了。” 圣女点点头,疲累的挥了挥手。 两人退了出来。 侍女在前面引路,默默的跟着走在黑黑的通道里,云末兮心不在焉,脚下一滑。 邾邪鈗辰急忙扶住她。 “上来!我背你。”邾邪鈗辰半蹲在她面前。 她也确实无精打采,可能是知道祖辈们的事所以心中悲伤,无力的趴上他的背,任由他背着走。 “怎么了?很累的样子!”他边走边扭头问。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过了半响,“为什么祖父没有看到无字天书呢?”像是在自语。 邾邪鈗辰想了一会,“也许跟鬼谷子所设的阵有关系。他既然能在熔岩洞设阵,便能在鬼谷中设阵。而百灵生当时失去了夫人,伤心欲绝,心思混乱。只怕是没有出阵。” “嗯!”她闷闷的回应,鬼谷始终是充满神秘。 到了她所居住的洞室,放她下来直接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邾邪鈗辰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的陪着。 云末兮躺着躺着便睡着了,脑中却没平静,混乱的做着梦。 梦中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多年不见,爹娘的容貌都模糊了,她拼命喊着,可是爹娘根本不看她一眼,拉着手走了。 她在后面哭喊着、追着,她们却不肯回头。 追着追着,她看到了祖父和祖母,虽然云末兮从来没见过他们,甚至云家连画像都没有。可她就是知道那就是她的祖父和祖母。 他们站在那里慈爱的看着她,可是怎么走都走不过去。 最后他们转身也走了,没说一句话。 亲人们都走了,只留下她孤零零的哭着喊着。 “末兮……末兮……”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谁?”她抬头四处找。 “别怕!我在……”声音牵引着她。 她使劲伸手,一双手抓住了她。 一双冰凉却温柔的手,紧紧的握着她,让她感觉到安全又温暖。 渐渐的脑中平静下来,睁开了眼。 一双蓝色的眼眸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睁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 “没事,只是做梦,有我在不用害怕!”他轻声宽慰着。 云末兮突地坐起来,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 他呆了呆,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又惊又喜欢,又有些担忧。 回抱着她,“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有你在……真好!”她轻声说,靠在他怀中,心是如此的安定。 他的眼底泛起波澜,流光荡漾,低头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轻声的说:“终此一生,我们不离不弃!” “永远不分离!”云末兮在他怀中轻声的回应。 准备了两日,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侍女便来请他们。 跟着走到议事的大厅,圣女和长老还有重要的族人都已经在等候。 圣女看着云末兮慈爱的问:“今日便要离开?” “是的,这段日子承蒙圣女和族人们照顾,希望族人能早日康复。”她回答。 此时洞外传来脚步声,麻衣侍女带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公子!” “公子!” 朱雀和玄武大步走了过来,走到邾邪鈗辰面前跪下。 “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两人说道。 邾邪鈗辰却只是冷冷的没说话。 云末兮知道他对属下的严厉,高兴的看向朱雀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人看邾邪鈗辰没发话,不敢起来。 朱雀只是低声道:“我们很好。多谢姑娘关心!” 云末兮看向邾邪鈗辰瞪了他一眼。 他才淡淡的说:“都起来吧!” 两人才敢站起来,恭谨的立在两侧。 “之前因为族规所以不能私自放他们出来。如今你们既然已经为麻衣族找到解药,自然是要遵守约定,让你们一起离开。”圣女说。 “既是数百年的族规,自然是要遵守,他们技艺不精失手被擒,圣女不杀已是大恩。”邾邪鈗辰说。 玄武和朱雀低着头不敢多语。 圣女微笑道:“公子人中龙凤,武功学识不低于我的师傅百灵生,还亲眼看到了无字天书,也算得圣人真传。想必这也是圣人冥冥之中的指引。但愿出去以后,能心怀天下,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才能告慰圣人,感谢上苍。” 邾邪鈗辰肃然,“圣女说的是!在下记住了。” 圣女站起来走下高台,走到云末兮面前,拉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 眼底一抹依恋一抹难舍,虽然看着云末兮的脸,却好似看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永远在她心中完美无瑕的男子。 云末兮静静的站着,满是感概。 “孩子你很好,长的像你的祖父,性情倒像你的祖母。她外柔内刚至情至性,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过于执着,以至于……哎!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过于执念,才能得偿所愿……也照顾好你的祖父。” “我会的,圣女你也保重。等你们都好了,我一定设法找到祖父,让你们能再相见!” 圣女慈爱的摸了摸她的秀发,“傻孩子……我老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圣女是永世不能离开闻香谷的。何况……这里还有我夫君的墓。他在这里我又岂能离开!” 云末兮黯然神伤,看向邾邪鈗辰。 他也在看着她,静静的,专注的看着,眼中从来都只有她。 圣女欣慰的笑了。 转头看向灰衣长老:“师兄,劳烦你送他们出去!” “是!”灰衣长老云顒点头回答。 “孩子,我老了,不能再次经受这样的离别。你们珍重吧!” “圣女保重!”云末兮点头,泪珠落了下来。 圣女轻叹一声,几不可闻。转身侍女搀扶着慢慢的走向洞内。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邾邪鈗辰拉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灰衣长老云顒在前面默默的带路,他们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在何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众人一路无话。 心中感慨着这里的一切,邾邪鈗辰不时的看看她,也不打扰。 穿过草地进了密林,有云顒带路,密林中竟然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路,看不到有阵法,也没遇到毒蛇猛兽。 云末兮忍不住惊叹,“这个密林阵真乃精妙绝伦,若非长老带路,若让我们再次进入,未必能破。上次多少有些侥幸。” “姑娘不用过谦,你们上次能顺利的破阵出密林,让我很是震惊。后来知道原来是师傅的孙女,那就不奇怪了。”云顒难得的开口说话。 云末兮有些惊喜,认识这段时日以来云顒都是面容严肃又淡漠,很少开口说话。 “请叫我末兮!您是末兮的长辈,咱们可是一家人。”她是衷心的如此说,如今这世上跟自己有关联的亲人除了祖父也只剩下这两位。 虽不是至亲,可想到他们当年舍命相助祖父祖母,这份感激也足以当做家人看待。 云顒脊背一僵,并没回头。走在前面继续领路,不再说话。 云末兮能体会他心中的苦,即便当年心甘情愿,可这些年的苦,多少的情感,一切已湮灭在无情的岁月中,多提无益! 众人默默的走了一个时辰便走出了密林,前面一个石洞却并不是他们当初来时的洞。 洞并不深,往里一段路,云顒在石壁上一按,一道门户打开。 他浑身包裹严实,看不到表情。 透过脸上黑色的纱幔,云末兮仿佛感受到他眼中的复杂情感,那抹痛苦和遗憾永远无法消逝。 过了片刻,云顒才语声平淡的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出去后直走便是你们当初来的地方。” 云末兮微微一福,“长老保重!希望来日还能相见!” 邾邪鈗辰也抱拳行礼相谢! 云顒又看了云末兮一眼,似乎还想说话又似乎有些不舍,可终究还是一语不发毅然转身走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密林中。 云末兮心中叹息!邾邪鈗辰拉着她,走出了那个山洞。 外面竟然到了最初来的溪边。此时的溪水很浅,平静又清澈。 淌水穿过溪流,到了对面的小路,便沿着路一直走。 “真有点恍如隔世!”她不禁感慨。 “还好我们都活着走出来了。” “那现在去哪里?送我回扬州吗?”她侧过脸来问。 “你想家了?”邾邪鈗辰低头看着她。 “家……”她喃喃的重复,眼神有些黯淡。 心中想到丽姑,不知道她可好,不过她有武功,有云家保护,应该很好。 还有赵霆,此刻却突然想到赵霆。那日受伤被丽姑带走,应该没事吧!对他……内心突然有一丝内疚。 还有那不知在何方的祖父云飞扬。心中暗自想将来帮祖父完成了心愿,便想办法去找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定要找到他。 曾经抱怨过他的无情,甚至憎恨过他的这一切安排,可是如今却同情和心疼他。 这么多年他一定也很苦,内心的煎熬和自责,还有深深的悔恨一定在一直折磨着他。 她没有说话,有些出神。 “不回扬州。跟我走好吗?在鬼谷中不是说好了,我带你回家!”邾邪鈗辰看着她,怕她拒绝,眼中殷切又有些紧张。 抬头看着他,云府中也没什么牵挂,既然已跟他互定了终身,也应该对他更多的了解。 她从来不是一个拘泥礼节的人,此刻也不想跟他分开,既然自己没有父母,那跟他回去拜见父母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些,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末兮……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跟我走!”他笑的开心又满足。 后面不远处的玄武和朱雀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邾邪鈗辰这样。看他眼中嘴角都是笑,充满宠爱和柔情。 一贯的阴郁冰冷和暴戾邪魅之气消失不见。 虽然之前也感觉出他对云姑娘有些不一样,可是经历闻香谷的这段时间,两人竟然想情侣一般。 情侣?莫非这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惊的几乎要张大嘴巴。 “玄武。”邾邪鈗辰叫。 “属下在!”玄武急忙上前躬身候着,心中还是惊魂未定。 “往前去打探一下路,把住宿的安排好。” “是!”玄武应着,躬身退后。展开身形往前急速跃去。 “我们去往哪里?”云末兮忍不住问。 邾邪鈗辰看着北方的天空,脸上神色难明。 “北汉!”他说。 “北汉?你的家在北汉?”她有些诧异。 “家?”他的眼中涌起痛苦的神色,“如果那是家的话。是的……北汉!” 看他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再多语,虽然心中还有很多问题,可是此刻她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想多想,只想跟着他,陪着他——那怕是去天涯。 走了两个时辰,看到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临近了,原来驾车的是玄武。 勒住马车,跳了下来,躬身行礼道:“禀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嗯!”邾邪鈗辰转身扶着云末兮,“累了吧?” 她摇摇头,“不累!我那有那么弱不禁风。” “以后不会让你累了。我会让你过最舒服的日子!”邾邪鈗辰凝目看着她,认真的说。 心中顿觉温暖,“嗯!”她点点头,让他扶着上了马车。 朱雀也跃到前座玄武旁,玄武驾着马车往前跑去。 挑窗看了看外面,云末兮赞道:“玄武办事还挺利索。这么两个时辰便安排好了一切。” “这点本事都没有,要他何用。何况我的人本来就在附近,之前只是因为被麻衣族的鹰群阻隔了消息传递不出去。” “我也要给月奇传信才行,他肯定急坏了。” “月奇?”他一脸醋意。 云末兮笑道:“你可以有朱雀,我就不能有月奇吗?” “以后有我,就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他霸气的说道。 “没想到这么爱吃醋。”她故意逗他。 “吃醋?我可还记得你和……”他突然停住,没再继续说,暗自咬牙有些懊恼后悔。只是刚才莫名的便想起了赵霆。 想到他们在蜀国正阳殿以及死人洞中的亲密举动,他突然有些气闷。 可也后悔自己为何要此时提出来,眼睛看向窗外没再继续说。 云末兮也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可是心中无愧也不想过多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看他不继续说,也就装傻不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宿小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也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可是心中无愧也不想过多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看他不继续说,也就装傻不提。 两人沉默着,他虽然气闷,可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她揽到怀中,说道:“累了吧?还有很远的路,睡一会吧!” “嗯!”她温顺的靠在他怀里,有些疲累,闭着眼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听到有些声音,睁开眼,还靠在他怀里。 只是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吵醒你了?到客栈了,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走。” 她轻轻伸个懒腰松下筋骨,邾邪鈗辰扶着下了马车。 天色已晚,马车停在一个客栈的门口,门两旁几个青衣人恭谨的排列好站着。 两人走了进去,客栈并不算很大,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几个青衣人。 “公子,房间安排在二楼。”一个青衣人躬身道。 “嗯!” 青衣人急忙在前面引路,将两人带到二楼最大最好的一间客房。 云末兮走进去,只见正中圆桌上全套玉茶具,书桌上文房四宝精致上乘,床上全新昂贵的锦缎丝绸被褥。就连脸盆用具都是镶金戴银。 窗边一架古琴,旁边点着尤兰香。 整个房间虽没有金碧辉煌,却也是富贵雅致。 “这可不像这家小客栈会有的,都是你命人布置的?我看下面都是你的人,怎么快就赶来了?”云末兮问。 “嗯,出谷后玄武就发出信息。他们虽不能进闻香谷的势力范围内,却一直在边缘等消息。我说过要让你舒服一些的。”他笑道。 “越来越对你的身份好奇了。”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看着她,邾邪鈗辰脸上闪过一些不明的神色。 “……好吧!”她不以为意。 “梳洗一下,先好好休息,我就住在隔壁。” “好……一会我要给赤鸢发信息,他们也很担心我。” “有需要什么你就告诉朱雀。她在门口伺候。” 她点点头,邾邪鈗辰便出门去了。 走到书桌边,提笔写下几个字,卷成小卷。 从窗边看出去,四周一片静谧。 夜已深,几乎没有烛光,月光下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小镇,规模并不大,这个客栈几乎已是最高建筑。 拿出怀中的玉笛,轻轻的吹奏起来。 只是一些简单的音符,却自成一种特殊的语言。 吹一阵,便歇息一阵,连续两次。 大概半个时辰,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慢慢靠近。最后飞落到窗台——原来是一只赤鸢。 云末兮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它的头。 勇猛的飞禽,竟然在她手下温顺的低着头。 “好久不见了,你们都好吗?”她低声说,心中对云家的一切人和事很是思念和牵挂。 抬起赤鸢的一只爪子,上面有一个小竹筒,将刚才的纸卷放进去,轻轻拍拍赤鸢的头。 赤鸢便滑飞出去,扑腾着翅膀,不一会就飞的消失不见。 关上窗,梳洗了一下,便躺在床上。 不知是在马车中睡饱了,还是这数月以来和邾邪鈗辰都是同室而居同床而卧,虽从未越矩,却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和相拥而眠。 此刻自己独自躺着却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回想云梦山中经历的一切,几次生死的边缘,如今能再出来,恍如隔世。 不知云家的一切是否还安好,自己除了偶尔视察各地商铺,平时很少离开云府。这次消失数月,祖父想必已经得到消息。 不知他是如何安排的,是否又重新选立了当家人? 想到祖父,又心酸又有一丝庆幸,不管祖父对自己是否关心,至少这个世上自己还有一个亲人。 就这样胡乱的想着,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蒙蒙亮。 “咚咚……”敲门声传来。 她坐起来理了理秀发,“请进!” 朱雀推门走了进来,恭谨的说:“云姑娘,外面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她走到桌边坐下,心想莫非是月奇到了。 朱雀退出去,不一会果然云月奇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云末兮端坐在桌边,他满脸的担忧和心急,数月不见他憔悴了许多,脸上胡茬满面,风尘仆仆。 看到她从未有过的激动,嘴角微微一抽,走过去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 云末兮也有些激动,“月奇,你还好吗?云家可还好?” “禀主子,云家都还好,只是因为主子失踪了这么久,属下们都很担心,这几个月所有赤鸢都在寻找,都没找到。”他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我也知道你们会担心,只是我所去的地方实在通不了消息。就是赤鸢也飞不进去。”她叹息道。 “主子没事吧?外面都是邾邪鈗辰的人在看守。请主子发令,属下召集所有赤鸢,誓死救主子出去。” “你放心吧!我现在很自由。没有软禁,是我……自愿跟着他的。我给你传信,只是怕你们担心。” 云月奇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从来不会多问,只接受命令。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无波澜的面容。 “主子是回扬州吗?属下去准备。” “不……月奇……我要跟鈗辰去北汉。祖父有没有消息传来?” “有,主子失踪的事,已经传了信过去。老主人回信命属下们一切照旧办事,等主子回来。” “他没有问其他?”她心中有些失落。 “没有!只是吩咐了日奇一些生意上的事,其他并没有过多提及主子。” “我知道了。” 云月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主子请跟属下走吧!北汉遥远寒冷,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他不知道云末兮为何要跟邾邪鈗辰去北汉,始终觉得她是受了胁迫。可是云末兮不解释,他也不会问为什么。 收到信息的时候他心中又喜又忧,飞奔着赶来。想着好不容易有了云末兮的消息,这次一定誓死救她出去,难免会有一场恶战,担心自己带的人手不多。 刚到小镇外,便发现了邾邪鈗辰的人。那些青衣人不但不阻拦反而给他带路,好似知道他要来早已在等待。 这段时间,就连消息遍天下的赤鸢都查不到云末兮的消息,只是知道她就在这一带消失。所以他一直守在南唐数月,心急如焚。 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悬挂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从云末兮出生,他便守护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未曾远离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的影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从云末兮出生,他便守护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未曾远离过。 那年,他十岁,但已经在云家秘密山谷受训了六年。 云家的赤鸢都是孤儿,从小便被买来或者捡来,接受训练。 优异者才能留下成为真正的赤鸢。 而不合格的人或者消失,或者得到一大笔钱,但是从此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武功也会被废弃。 因为云家的秘密——赤鸢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这样赤鸢才能做到真正的影子卫士,为世人所不知,却能消息通天。 这是百灵生当年就创下的规矩。 创立了赤鸢,所以他人虽仙居海外孤岛,却通晓天下事,遥控偌大的云家。 在当年,受训的众多孩子中,经过多场测试,他的武功最高,并且有冷静的判断和决断的能力。 受到了云博城的赏识,想要将他培养成新一代赤鸢的首领,所以赐名——云月奇。 有一天,云府的大管家来了,带着他到了云府,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广大这么豪华的府邸。 走了许久,最后在一个富贵华美的房间里,他被带到云博城的面前。 那个高大儒雅的男人——云博城,看着面前不惊不乱,脚步沉稳的男孩,他满意的点点头。 指着一个摇篮对他说:“她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你要保护,辅佐她,终此一生,至死方休,你可愿意?” 十岁的云月奇看向摇篮,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小脸红扑扑粉嘟嘟,那么的纯洁可爱,那么的美丽。 那是他看到过的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小婴儿看着云月奇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咯咯咯……”笑的那么欢快,双手双脚不停的扑腾。 那一刻他永远忘不了,深刻在心底。 从记事起便是在封闭的山谷中受训——严苛到残忍的训练。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笑颜。 可是这个美丽的小东西看着他笑了,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纯净的美丽。 本能的,也想对她笑,可是却发现自己早已忘记了笑这个表情,使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摇篮里的小婴儿仿佛被他逗乐了,笑的更欢快,“咯咯咯……”娇嫩的声音回荡在房中。 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温暖,从此心中种上了一颗种子。 “愿意!一定会守护好她——用我的命!”他看着云博城坚定的说。 从此他便成了她的影子和得力助手。 看着她慢慢的长大,美丽的婴儿变成了美丽的姑娘,变成了云家的当家人。 心中的那颗种子也慢慢的开始发芽! …… “我很安全,鈗辰会保护我。你就放心吧!有什么消息随时传来就可以。”云末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除了丽姑,她最依赖的便是云月奇。 也知道他是真心的在担心自己,所以心中很感动也很感激。 云月奇低下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只是一贯恭谨的说:“主子即便要去北汉,属下也应该跟着才是。” “可是我人不在云家,很多事赤鸢的事都需要你去办,我也只信任你。” 他的心莫名的失落隐隐疼痛,一直是她的影子,可是现在她不需要了。 只是低头说道:“属下会派人一直跟着,主子有何吩咐只要吹响玉笛便会有人前来。” “嗯!退下吧!” “属下告退!” “对了。”云末兮想起来,“丽姑回到扬州了吗?派人带她来。我想她了,有她在我身边你也放心了吧?” “是!”他不再多说,转身退了出去。 朱雀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在桌上。 “属下伺候你沐浴更衣。这是公子为你准备的衣服。” “好,有劳了。”她看着托盘里的衣服,精致锦缎的淡紫色的衣裙。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麻衣,忍不住好笑,难怪刚才云月奇眼中透出吃惊和担忧。 “姑娘以后对属下不用如此客气。”朱雀说着便去准备热水。 本来对云末兮就有好感,看到邾邪鈗辰对她的态度,朱雀也就热情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不敢接近。 云末兮沐浴穿戴好走了出来,向隔壁房间走去。 玄武站在门口,看到云末兮过来。 “云姑娘稍等,容属下禀告公子!”玄武恭敬的说着,伸手正要推门进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邾邪鈗辰站在门口看着云末兮,伸出手,温柔的说:“你来了!” 伸手过去,被他握住,拉着她走进屋内。 “以后任何时候云姑娘都不需要通报!”邾邪鈗辰的声音传到门外。 “是!”玄武和朱雀毕恭毕敬的回答。 云末兮走进去,看屋内有几个青衣人,退站在一旁。 “你们在商议事情?要不我一会再来!”她说着转身要出去。 “无妨!已经议完了!”邾邪鈗辰紧拉着她的手不让走。 “你们都退下!”他命令道。 “是!”几个青衣人应着退了出去。 “睡的好吗?”他看着她,一脸关切的问。 “嗯!”云末兮点点头。 “真的?那怎么夜里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失笑道:“你连我翻身都知道,那我不是没有秘密可言了?” “你早已经逃不了了,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想知道,都想参与……”他揽着她,低笑着说。 “那你的每一件事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知道?让我参与?”她挑眉道。 “当然。以后我在你面前也没有秘密,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恩……”她歪着头想了想,“现在想知道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是急着想早日见到公婆?”他一脸邪魅的笑。 云末兮和云月奇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她的态度让他感动又温暖。要不是属下来汇报紧急的事情,早就过去找她。 看他得意的样子,云末兮笑着白他一眼,“是啊!那就快带我去吧!” “好!听娘子吩咐!”邾邪鈗辰在她额头响亮的亲了一口,大声吩咐,“玄武,准备出发!” “已经准备好了!”玄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走吧!”他心情很好,拉着她走了出去。 客栈外面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青衣人们分列两旁候着。 两人登上马车,一行人便出发了。 云末兮看向窗外,小镇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还有镇上的人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边关重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还有镇上的人呢?” “都让他们回避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太吵!” “你……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云末兮心中一跳。 邾邪鈗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想?” 刚才也是冲口而出,她有些不好意思,“鈗辰……” “你是因为鬼噬令所以觉得我是一个噬杀之人?” “不是那个意思……”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意思,他除了对自己温柔,和颜悦色之外,看他对其他人都是冰冷淡漠。 “人命我确实不在乎。”他不以为然的说,“鬼噬令杀人自有道理。杀的都是该死的人。至于这帮山野村夫,又何必费神杀他们呢?只是让他们在家避两天,别来吵我们而已。” 想起他以前的手段,她心中有些不安,刚认识他的时候,自己对他很是畏惧。如今虽然两情相悦,可是他依然是神秘莫测,对他依然是一无所知。 她有些闷闷的坐着,想到当初他是为了得到云家相助才掳劫她。 可是这正是她不能给的,不知他现在是如何想的,而他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人? “不说话想什么呢?” “此地是哪里?”她看向窗外,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总不能因为想得太多就影响彼此的心情。 “这里是南唐边境,一会儿就要进入宋境。我们抄近路,最快三日就能到北汉。” “回到大宋了……”她喃喃自语,自己毕竟是大宋的人,倍感亲切。 一路上她发现外面的青衣人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又突然变少。而每当进入城镇便只有朱雀和玄武跟随。 走的路线都是偏僻的路线,避开大城绕到小镇,每当夜晚住宿的时候,消失的青衣人又都出现了。 一路上安排的妥帖稳当,一点疏漏都没有。 也看出这些青衣人训练有素,武功都很高,对邾邪鈗辰更是及其敬畏。 走走停停,好似游山玩水他并不着急的样子,每到景色秀美的地方便停下来陪云末兮赏玩一阵。 可是云末兮却感觉他在谋划什么事,不时的有青衣人会呈给他一个小纸卷——那应该是信鸽带来的消息。 他总是毫无波澜的看完便放入袖中,继续跟她谈天说地。 云末兮不想问,他也不主动说。 边玩边走,也算开心快乐,不知不觉便走了三天。 两人在车内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前面便是通城。是入城还是避开?”车外玄武低声问。 邾邪鈗辰看云末兮有些疲累,如果避开不入城,今夜很难找到像样的客栈留宿,不想让她过于劳累。 于是吩咐道:“去安排,今夜宿在通城。” “是!” “过了这通城,便是北汉。”他转头对云末兮说。 云末兮心中有些期待起来。 北汉,几年前为了生意上的事跟着云日奇去过一次,可也是匆匆来去没做太多停留,所以没有太深的印象。 马车继续往前走。 看了下外面,只有玄武和朱雀在前面驾车,其他属下都不见了踪影。 通城是边关重地守卫森严,不想引起事端和注意,他自己会变得低调很多。 太阳已经西斜,他们的马车刚刚进城,便到了关城门的时间。 城墙上的小将官手中小旗一挥,大喊,“关城门!” 城下的官兵便开始准备,十多人推着沉重的木门,叽叽嘎嘎的响着,慢慢的关上。 突然城外传来喊声,“不要关门!”声音还有段距离,用内力送过来,远处传来马蹄声。 马车刚进城,邾邪鈗辰也听到了城外的喊声,来人的武功不弱,侧耳听马蹄声有数十骑之多。 而且马的步蹄整齐,传来的铁掌声是一样的——只有军队的铁骑会使用统一的铁掌。并不像民间的马蹄掌所发出的声音。 心中一动,会是什么人?看阵仗不小,这边关地方有这么多骑兵莫非是有什么事? “停!”他命令道。 玄武听命将马车停到了大道边。 邾邪鈗辰静静的坐在马车中,云末兮看他表情严肃也没多问,只是静静的陪着。 城墙上的小将官听到声音,远远看去,只见远处一片灰雾,数十骑奔驰而来扬起的风尘。 按时的关城门是大事,万一耽误了,责罚下来可是重罪。 所来的也不知是何人,不想冒这个险,于是继续命令,“关城门!” 城门处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继续关门。 远处来的人看城门快要关上了,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魏王殿下驾到,暂缓关门!” “啊……魏王……是魏王殿下……快开门!快!”城墙上的小将官这时也看到了风沙里飘扬的那面旗帜上大大的“魏”字,吓的急忙大叫。 城下的士兵也听到了,手忙脚乱的使劲推开巨大的木门。 马车内,邾邪鈗辰依然端坐不动,只是看了云末兮一眼,眼中有一丝冰冷的气息。 云末兮听的又吃惊又意外。 魏王?赵霆?他怎么来了……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边关? “走吧!”邾邪鈗辰平静的命令。 玄武便架着车往城里驶去。 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街道上。 没多久,城门外的铁骑也到了。 为首一骑,黑色的纯种大腕汗血宝马,上面的男子剑眉星眸,气宇轩昂。 一身暗紫色的锦缎劲装,头戴金冠,腰缠金丝软剑,马后挂着鎏金盘龙棍。 卓尔不群的英姿,气势高贵又逼人——正是魏王赵霆。 身后的数十骑都是赵霆的亲随,统一的黑色劲装,个个眼睛精光有神,训练有素。 城门处的兵士和将官急忙列队跪下行礼。 赵霆率众进了城,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都起来吧!通城最大的客栈在哪里?” 小将官大着胆子说:“启禀殿下,小人已经派人去通知刺史大人……” “本王找人,派人带本王去本城的客栈。一间间找,务必把人给我找出来。”赵霆厉声命令道。 “是是……”小将官也不知他谁找,不敢多问。急忙拉过一匹马,骑上去在前面带路。 到了最大的一间客栈,赵霆手一挥,身后的数十个亲随齐齐下马冲入客栈内。 他骑在马上,牢牢的盯着客栈大门,眼中热切又焦急。 自从收到丽姑的传信,知道云末兮要去北汉。 他马上派出大量人马沿途打探,通向北汉的各条要道都派了人。 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云末兮就像消失一样,没有人见过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急于解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云末兮就像消失一样,没有人见过她。 正在心急如焚,突然收到了丽姑最新的传信——云末兮会从通城出关入北汉。 于是连夜率领亲兵昼夜不停的赶来。 原来丽姑接到云月奇的飞鸽传书也正在赶来跟云末兮汇合的路上,所以都会将信息及时送给赵霆。 而丽姑内心跟大家想的是一样的,一直以为主子是被劫持,即便云月奇转达主子是自愿前往。 可云月奇一向言语就少,丽姑不能理解,所以就猜主子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求助赵霆,至少在大宋境内魏王的势力还可以救出主子,于是给他发了飞鸽传书。 而云月奇在暗处看着她放飞信鸽并没有阻止,那似有似无的暗示,他是故意的。 虽然这是违背主子的行为,可是他就想这么做,不希望云末兮去北汉,因为他看出了云末兮提到邾邪鈗辰时眼中不一样的神采。 不能阻止,因为那是主子。只是隐隐觉得她的决定是错误的,所以他想犯一次错,希望能改变主子的决定。 小将官站在赵霆的马旁,不知道发生了何时,心中惴惴不安。 过了一阵,所有侍卫都退了出来。 “禀告殿下,客栈内没有。”何冲说。 赵霆剑眉皱了起来,厉声问:“今日可有什么人进城?” 小将官听到头顶魏王的声音传来,吓得急忙回答:“有几拨商旅,有的只是经过,有的可能投了店,并无异常。” 四周一遍死寂,魏王不说话,大家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小将官突然想起一事,壮着胆子又说:“喔……对了,有一辆豪华的马车进了城。因为正要关城门所以小人没有细加盘问。” “马车?可看清楚里面人的长相?” “小的在城墙上没看清楚,似乎一男一女坐在前面驾车,车厢里垂着帘子没看到。这样的马车只有异常富贵的人家才会用。所以小的有印象。” “接着搜!今夜搜遍全城也要给本王找出来。”一定就是云末兮,想到她被邾邪鈗辰掳劫了这么久,自己竟然都没把她救出来,赵霆心就忍不住的绞痛。 万一她有什么伤害,自己必定会内疚一辈子。 小将官带着他们一路搜查,查遍了全城的客栈,可是一无所获。 今日进城的几波投店的人也都找到了,唯独那一辆豪华的马车却毫无踪影。 通城刺史也收到消息急忙的赶来,战战兢兢的站在马下。 赵霆黑着脸,冷冽的说:“全城宵禁!何冲,由你带领所有兵士搜查全城。一户户给找。要是真的入了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属下遵命!”何冲带着人开始一户户搜查。 通城只是一个边关小城,是大宋和北汉的交界地带。 因为两国边关经常有小规模战争摩擦,偶尔会有相互的侵扰,所以城中只有千户人家,不是繁荣的大城,搜查起来并不困难。 何冲将人马分派成几队,給每一队的领队都看了云末兮的画像——那是赵霆亲自画的。并且详细描述了邾邪鈗辰的特征,两人的长相很容易辨认。 各队分开搜索。 赵霆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此时已入夜,百姓听到外面官兵的脚步声,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早就熄灯关门,不敢再出来。 他的心绪难平,如果不在这里截住邾邪鈗辰,一旦让他们去了北汉,则云末兮会遭遇什么……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想象。 丽姑给他的信也是十万火急,充满了担忧。 搜了大半夜,全城每一户人家都查了一个遍,一队队人回来复命,都没有找到。 赵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把看守四门的人都叫来。” 不一会负责看守四门的小将官都被叫来,跪在面前。 “起来说话!” 四人忐忑不安的站起来。 “今日关城门时分,可有马车或者是可疑的人出城?” “回殿下,东门申时以后无人出城。” “西门有两队商旅出城,可是那是午时,并未带女眷。” “南门有一些城中百姓进出城门,小人大部分都认识,并没有看到画中的女子。” “禀殿下,最近北汉不时有小股军队侵扰附近小镇,所以百姓申时以后都不会出城。小人记得很清楚,北门偏僻,这一整天几乎都无人进出。” “退下!” 四人急忙退了下去。 赵霆心想,既然看到他们入城没有看到出城,那就一定还在城中。 除非他们最后并没有走通城,而那辆马车里的也并不是他们。 可即便不是他们,为何那么显眼的一脸马车却全城遍寻不到? 这个小城并不大,派出这么多士兵都没搜到。 莫非是藏在了一个自己绝对想不到会去搜查的地方? 他俊目锐利的扫过周围,身后角落里通城刺史恭顺的低着头。 可是赵霆却感觉到他的衣袖在轻微的抖动,于是朝他走了过去。 “殿……殿下……”刺史诚惶诚恐,稍稍抬头看了下赵霆,又急忙低下。 “本王就这么让人害怕吗?”赵霆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没……不敢……殿下威仪……下官只是仰慕敬佩。”通城刺史强笑着说,声音却有些忍不住发抖。 赵霆突然伸手,出手如电,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起来,凑到刺史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何一直在发抖?” 刺史的手腕被抓住,抖的更加厉害,双腿一软想跪下,手腕又被扯住跪不下去。 “……下官第一次见殿下,难免紧……张……”刺史脸色苍白,不敢抬头直视。 赵霆放开通城刺史,眼睛却还是盯着他,突然大喝:“何冲!” “属下在!”身后的何冲大声回应。 “你刚才说全城每一户都搜过了?”他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 何冲那么精明的人,马上就明白过来,“禀殿下,除了刺史府,其余每一户都搜过了。” “为何不搜刺史府?”他一字一句的说。 “下面的兵士没有搜查,属下没详加细查,请殿下责罚!”何冲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赵霆眼中寒光闪过,大步走到马前,飞身而上,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通城刺史,“拿下!” 亲兵上前将通城刺史押住。 “你最好保佑他们不在刺史府!”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赵霆提缰催马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 暗生醋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最好保佑他们不在刺史府!”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赵霆提缰催马而去。 不多会儿,便倒了刺史府门口。 只见大门紧闭,他跳下马,盯着大门,“围住!除了云末兮,只要想冲出来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身后的亲随和通城的士兵,足有数千人,里三层外三层,把刺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何冲带着几个士兵冲上前,双手一推,大门竟然开了。 原来大门虽然关着却并没落锁。 赵霆大步走进去,前院无人,后院隐隐的透出烛光。 穿过正堂,走到后院。 院中一男一女正坐在圆桌边赏月饮茶! 男的一身白衣,美髯凤目、俊逸如仙,女子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正是邾邪鈗辰和云末兮。 赵霆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眼前的美景美人刺痛了他的眼。 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甜蜜,竟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不该闯入的人。 “末兮!”他涩涩的喊,心中五味杂陈。 幻想过如数次,如果再次遇到她,一定拥她入怀,从此护她周全,不会让她再颠沛流离。 也想象过当她再见到自己,必定会欣喜的投向他的怀抱,会对他说: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一切跟想象的都不一样。 他没有冲上前拥她入怀。 而云末兮也只是站起来微微一福行礼,“魏王殿下!你怎么来了?”虽然微笑着,可是她却并不欣喜。 “末兮!”赵霆上前想要拉住她的双手,“我来接你!” 云末兮微微后退,“接我?”诧异的问,跟他保持距离。 数月不见,她还是那么美丽,甚至比初见时更美丽。好像长大了许多,双颊绯红,眼波璀璨如星,整个人笼罩在甜蜜粉红的光晕中。 他突然不安起来,“是的,接到丽姑的信便急忙赶来。我带你回扬州。走吧!”上前拉住她的手。 “殿下!我不回扬州。等丽姑一到,我们便要去北汉。”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被握的太紧,众目睽睽又不能太不给他面子。 “北汉?为什么要去北汉?”他的心狂跳起来,那份不安,隐隐的预感更加的强烈。 她看了一眼邾邪鈗辰,“殿下的好意,末兮心领。看来是丽姑误会才会传信给殿下。” “误会?你不是被他胁迫?”他指着邾邪鈗辰。 “我是自愿要跟他走。”她肯定的说。 邾邪鈗辰始终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饮茶,眼睛却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 “为什么?”赵霆不甘心,“为什么要跟他走?他掳劫你这么久,有没有为难你?你是被逼的对吗?” 因为一直以来的认知,丽姑信中的焦急,云末兮闪烁的言语,赵霆又怎能一时之间接受和反应过来。 “殿下……”她无奈的想要解释,可是如何让她说出口?总不能当着众人说自己是因为爱邾邪鈗辰才要跟他走。 正当两人说着拉扯着。 一只手伸过来,将云末兮的手抽了出来,握在他手中。 邾邪鈗辰挡在两人中间,拉着她的手。 冷酷的眼神看向赵霆,“这是我跟末兮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再纠缠!” 赵霆手中一空,再看两人拉着手,云末兮不但不反抗,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亲切。 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心中一痛,厉声喝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手握住了腰中的金剑上。 邾邪鈗辰将云末兮拉到身后,冷冷说道:“我们两情相悦,已然互定终身,去北汉自然是为了完婚。你没有看出来吗?” “完婚?”他胸口犹如被闷棍击中,看向云末兮,她只是含羞低头,并没否认。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短短数月一切就发生了改变? 不可能,他不甘心! 怒喝道:“末兮一定是被你所逼,今日本王一定要带她走。你若放了她,本王让你离开。” “不放又如何?”他薄薄的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微笑。 “这些年鬼噬令在大宋做了几起大案,惨杀近千人,你若不放她,今日便算算这笔旧账!” “魏王殿下……”云末兮正想说话,不能让两人闹僵,知道赵霆也是为了自己好,想到当初在死人洞中两人之间的冲突,心中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邾邪鈗辰突然狂笑起来,讥讽道:“交手两次,你都负伤而逃。上一次还是末兮舍命救你。如今倒是口出狂言。” “论武功本王是不如你,但是武功再强,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通城是大宋的天下,难道你还想在这里撒野不成?”赵霆也不是莽夫,眼下自己一方数千人,纵然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再强行带走云末兮。 “好……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们大宋的千军万马吧!”邾邪鈗辰眼中狂傲尽显,冷厉的气息让一旁的云末兮都感到发颤。 “有话好好说,鈗辰……”她想去拉他的衣袖。 可是他身上的寒气已经笼罩住了全身,衣袖一挥将云末兮轻轻推了出去。 转身一道冰冷的掌风袭向赵霆。 赵霆也在同时抽剑挥了过来,他武功较邾邪鈗辰稍逊一筹,之前吃过亏此刻更不敢大意,金剑在手,威力增加数倍。 电光火石间,白影金光缠斗在一起,两人武功都是天下翘楚,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云末兮被邾邪鈗辰的劲风推的后退几步才站稳。 再看院中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论武功赵霆必定会受伤,可即使邾邪鈗辰赢了,这周围的数千宋军也不是可以轻松脱险的。何况若是赵霆受伤士兵也必定一拥而上,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别打啦!你们听我说。”她大喊。 可是场中两人这番恩怨已不是一日两日的积累,早已视对方为仇敌,哪里听的进去。 一股冰冷的劲风和刺痛的剑气袭来,朱雀急忙上前将云末兮拉到院子边上。 “别打啦!住手!”她喊着想冲过去,被朱雀使劲拉住。 “你不能过去,危险!”朱雀劝道。 “你放开我,快点阻止他们。”云末兮知道两人打起来是什么后果,急得不行,可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我阻止不了公子。再说你不会武功,这样冲过去,会受伤的。你要是出了事今日的事更是没法了结。” 云末兮急的跺脚,只能大喊:“鈗辰快停下来!” 赵霆听她喊的亲密,心中更恨,出手更加狠辣。 邾邪鈗辰也早想除掉赵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若安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也早想除掉赵霆。 据他的观察和消息,魏王赵霆不论文治武功都将是自己将来的一大劲敌,是宋皇室最难对付的一个,除掉他对于将来是好事一件。 本来不想在大宋境内多生事端,通城刺史早就被他收买,所以才觉得通城出关没问题,选择进了城。 没想到赵霆竟然此时出现。 进了城本是打算去客栈,可是看到赵霆此时出现,他有预感——赵霆是为了云末兮而来。 所以命玄武直接驶到刺史府,至少住在刺史府相对安全,能避开尽量避开。 可此刻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他便决定干脆除掉赵霆。 何况每当想到赵霆和云末兮牵扯不清的过去,邾邪鈗辰心里就不是滋味,虽然相信她也没有仔细追问过,但是如鲠在喉,总会忍不住想起两人曾经相拥的画面。 所以此刻新仇旧恨,他浑身散发着暴戾弑杀之气。 远处的云末兮对他了解,看的不禁心惊。 虽然和邾邪鈗辰相爱,可也并不希望赵霆出事。 一直以来对他都有好感,虽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一向欣赏他,还有他的身份。 不管是为了大宋还是自己对他的好感,也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更何况他只是误会了一心想救自己。 而何冲也看的着急,踌躇是否要让身后的兵士一起上。 正在这时,数十个青衣人在玄武的带领下也冲了进来,跟何冲带领的兵士对峙起来。 双方都没得到命令,所以也没人先动手,两拨人在外围对峙,只等一声令下,便是一场厮杀。 云末兮看院中被团团包围,刺史府外一定也被大军所围。邾邪鈗辰就算伤了赵霆也很难轻易脱身,何况还要顾着自己。 还有两边的属下,不能因为一时的争斗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一旦打起来就很难控制住局面。 她不想赵霆出事,更不希望邾邪鈗辰有事。 而场中的两个人斗的越来越凶,都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一心要置对方余地。就连外围的两拨手下都受不了那股劲风不停的后退。 她看的心惊肉跳,再也不能这样下去,等着惨剧发生。 心一横,“住手!你们要相互残杀,就先杀了我吧!”她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朱雀一下分神没拉住,看着云末兮冲过去来不及拉住,顿时也不知所措。 院中相斗的两人听到声音,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冲过来,也都吓了一跳,急忙撤招。 可是高手相争容不得一点大意,发出的力道也不能完全撤回。 邾邪鈗辰倾尽内力发出的攻击,所幸武功高强收发自如还能及时强行收回,可是巨大的内力无处可去只得撞回他自己身上,顿时被震的后退数步差点晕厥。 “公子……”玄武等人都惊呼出声,急忙上前将他围在中间,护住他。 赵霆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被自己的撤回的力道震退开来,金剑脱手,撞到柱子上才停下来。 云末兮正好撞进两人的内力中,虽然撤出了大部分力道,可是她身体较弱又不会武功,剩下的力道也足以让她致命。 就像撞到了一堵墙上,而这道墙就像是软的,把她弹的横飞出去。 “末兮……” “末兮……” 邾邪鈗辰和赵霆都大喝一声,顾不得受了内伤,同时脚下一蹬跃起,伸手想要抓住她。 在落地的一瞬间邾邪鈗辰抱住了她重重摔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替她挡住了这一摔。否则她便是当场毙命,可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邾邪鈗辰本就受了及重的内伤,再受这一下重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霆咳喘着冲过去,轻拍她的脸,“末兮……末兮……快找大夫来……快……” “是!”何冲吓的目瞪口呆,急忙冲出院子。 “救……她……”邾邪鈗辰异常虚弱,用力挤出两个字。 赵霆急忙接过云末兮,咬着牙抱起她跑向屋内。 “噗……”邾邪鈗辰看着他们远去,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公子……”朱雀和玄武冲过去扶住他,从来没见他受过如此重的伤,心里也慌了神。 “属下带你冲出去。”玄武说。 “不……末兮在这里……不能走……护住我……” 两人扶他坐起来。 只有自己好起来才能救末兮,邾邪鈗辰心里想着。再也管不了被重兵包围,撑着身子盘膝就地开始运动疗伤。 朱雀玄武带着其他青衣人将他围在中间,戒备着周围。 院中的赵霆亲兵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也不敢攻击。只得将他们包围起来,等着魏王发落. 赵霆抱着云末兮冲进离的最近的一个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脉搏探了下她的鼻息,幸亏还有气,才暂时松下一口气。 “末兮……末兮……”他后悔莫及,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 看到他们那么亲密他心中难受,没想到自己期待,为她担忧着急这么久,换来的却是两人已经私定终身。 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日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蜀国。 在蜀国茗烟坊中,那一夜,她拒绝了自己的求婚。他本可以努力争取,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 以为有的是时间,一切可以慢慢来,终有一日她会接受。 而最重要的是——以为末兮此生注定会是他的。 他是那么的笃定! 可是世间的事,缘分来临不会受人的控制,而同样,缘分失去也不能被掌控,即使位高权重,可以得尽天下事——唯有人心却是不可捉摸,也不可强求。 看着云末兮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生命垂危。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只是懊悔莫及。应该认真听她说完,尊重她的决定。 如果末兮有事,那么一切将再无意义。 “末兮……只要你好起来,你怎么决定我都答应。只要你开心,快乐。我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握着她的手抵在额头上低声呢喃,只要她好好的,只要还能看到她的微笑。不管是否在自己身边,他也就满足了。 原来真正的担心一个人,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他分不清,此时心中只是默默的祈祷:你若安好,便是我的一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败俱伤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分不清,此时心中只是默默的祈祷:你若安好,便是我的一切! 就在他纠结痛苦的时候,何冲带着大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快……给她看看!”感觉头晕眼花,因为担心,更因为他所受的内伤也不轻。 大夫急忙给云末兮把脉,愁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怎么样了?”身心难受,忍不住催促。 “禀告殿下,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内伤……小人也没把握!”大夫胆战心惊的说。 “什么?”他再也忍不住脾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定要把她治好,不然你也别想活。” “殿下饶命……饶命,小人再想想办法。”大夫吓的大叫。 他这才松开手,憋不住咳喘起来。 “殿下,你受伤了?”何冲急忙上前扶住。 赵霆甩开他的手,红着眼吼道:“快去……找遍全城……把所有大夫给本王找来……一定要医好她。” “属下马上去。殿下别着急。”何冲说着又冲了出去。 大夫一会把把脉,一会又低头沉思。 “到底怎么样?”他强压火气问道。 “这位姑娘的内伤不是一般药石可以医治。小人可以开一副药剂暂时压制住,但是却不能痊愈。” “什么不能痊愈?那要如何才能痊愈?”他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除非有专门治疗内伤的良药。可是小人只是一个小大夫并不会配置这样的药。”大夫小心翼翼的解释。 “专门治疗内伤……啊……”他突然心中狂喜,一把推开大夫,握住云末兮的手。 “末兮,真是老天保佑。”说着从脖颈处掏出那个红色的小玉瓶,正是当初云末兮救他时所赠。 当时装了一瓶碧蝉丹送给他,太后病重用了几粒并没用完,还剩余一些。 他一直舍不得再用,那是云末兮送给他的唯一物件。极是珍惜,便挂在脖颈上,想念时便会取出来把玩。 想到当初自己身受重伤,云末兮也是给自己吃这个。想必这个碧蝉丹也一定可以治好末兮。 管不了太多,急忙打开取出一粒放入云末兮的嘴中。 身后的大夫坐立不安,又不敢乱动,看赵霆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走了。 过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刚开口说:“殿下……小人……” “滚!” “是是,小人马上滚!”大夫说着冲出了房间。 过了一个时辰。 何冲带着两个大夫急冲冲的进来,两个大夫衣衫都还没穿好,想必是睡梦中被何冲强押着来的。 “殿下,带来两位大夫。”通城并不大,所有能找到的大夫也就这些了。 “都看一下。”赵霆说着稍微挪开让两位大夫把脉。 此时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因为知道云末兮的医术,而且自己也亲身试过碧蝉丹的功效。 两个大夫分别把了脉,又低声商议了一阵,其中一个说:“这位姑娘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是不是已经服过药了?伤势已经有了好转。” 赵霆倒出一粒碧蝉丹递给他,“给她服了这个,你看下是否对症。” 两位大夫毕恭毕敬的接过,看了看仔细的闻了闻,又商议了一阵。 便小心的递还给赵霆。 “根据色泽和气味来判断,正是疗伤的良药。这位姑娘服用正合适不过。” “什么时候能醒?” “回殿下,也许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待醒来再服用一粒就不会有大碍!” “赏!” “谢殿下!” “刚才的那位大夫也赏!” “是!”何冲应着,送两人出去。 赵霆心中一松,一直强撑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床边晕了过去。 何冲送完大夫便守在门口,不敢进来打扰,所以并不知道赵霆晕了过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云末兮慢慢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脑子里回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方才发生的事。 想动一下浑身都疼,手被人紧紧的握着,扭头看去赵霆靠在床边好像睡着了。 “殿下……”叫了几声没反应。 她觉得奇怪,习武之人是不会睡的如此沉,看他脸色也不对。 挣扎着坐起来。抽出被握着的手,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心知不好。 急忙摸他的额头热到烫手,心中一惊,看来是晕过去了,刚才的情形肯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此时她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浑身还是疼,但是已经顾不得这些。 “来人……有人吗?” 何冲跑了进来,看到云末兮醒了,很是吃惊。“云姑娘你醒了!谢天谢地,可把殿下急坏了。” “殿下晕过去了。” “啊?”何冲大吃一惊,上前一看果然是,敲着自己脑袋顿足道:“该死,我真该死……” “没事。”云末兮安慰道,“我把了他的脉不算大碍。” “是啊,忘了姑娘医术了得。那就请姑娘费心。” “你先把殿下扶着躺下。”她说着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床边,自己也很虚弱,实在站不起来。 何冲上前抱起赵霆,让他躺进床里。 她想了想,“我能这么快醒过来,是不是有大夫来过? “来过三个,但是都没开药,好像对姑娘的伤势束手无策。” “这就奇怪了。也没做什么治疗?” “没有啊!第一个大夫来的时候没有办法,殿下还很生气。后面我再找了两个来,也同样没办法,但是他们说姑娘伤势已经好很多。” “你摸一下殿下身上。”她心中大概明白,但是不太确定是否是碧蝉丹。 毕竟赵霆的身份,身上能带着其他灵丹妙药也不是不可能。 何冲摸了一阵,发现了他脖颈上的红色小玉瓶。 “就是这个!”她看瓶子很是熟悉。 一看果真是自己送他的药瓶,没想到他竟然戴在心口。心中一阵酸涩又叹息,注定是要对不起他。 “你打开,喂他吃一粒。”她靠坐着,有气无力的说。 何冲照着做了,又将瓶子挂回他脖颈上。 “邾邪公子呢?”心中担忧,既然赵霆伤这么重,想必他也不会轻。 “在院中正在打坐疗伤。” “他没事吧?”她急问道,想出去看,可是此刻也走不动,总不能让何冲扶着出去。 “面色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是否严重。”何冲也不会在意他是死是活,只是随口说道。 云末兮心里想:“他练的乃至阴的神功,碧蝉丹对他没用。看来只能靠他自己疗伤。” 又不放心的问道:“你们没有伤害他吧?” “没有殿下的命令不敢乱动。” 她叹口气,没想到好好的突然搞的两败俱伤。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枉付痴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叹口气,没想到好好的突然搞的两败俱伤。 只得说:“劳烦去跟邾邪公子说一声,我已经醒了已无大碍,叫他好好疗伤,待好了再来看我。” “是。我这就去。” 何冲走到院中,看院中双方还是剑拔弩张的在对峙着。 挥挥手说:“你们散开一些别伤他,但也别让他跑了。等殿下醒了再定夺。也别让他们进屋打扰殿下。” 他很是精明看出了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自然要帮着自己主子。 “是!” “云姑娘让我给这位公子带几句话。”何冲对玄武说。 玄武犹豫了一下,侧开身。 何冲走近了一些。这才看到邾邪鈗辰面如金纸的坐在地上,正闭目调息。头顶一层冰雾,离了几步远都能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冰冷。 心中好奇他练的什么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这个世上何冲最服的便是自己的主子魏王,没想到这个邾邪鈗辰武功竟然比殿下还胜一筹。 “邾邪公子?”试着叫了一声。 邾邪鈗辰没反应,何冲也管不了这么多,说道:“云姑娘叫我带话,她已经醒了,身子很好。此刻正在给我家殿下疗伤。她让你也自己专心疗伤。” 等了一会没反应,他也不想多耽搁,总之话已带到,转身便走了。 回到屋内,看到云末兮躺在床沿好似睡着了。 她太过虚弱,想趴着休息一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何冲犹豫了一下,不忍心打扰他们,便守在门口。 折腾了大半夜,过了没多久天也蒙蒙亮了。 院中的双方人马对峙了一夜都很疲乏,但依然不肯松懈退让。 屋内。 云末兮睡在床沿。 翻个身就要掉下床去,一只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回床上才没摔下去。 伤势消减后睡的昏昏沉沉,云末兮迷糊中仿佛回到了麻衣族的山洞中,躺在铺着草垫的土石床上。 邾邪鈗辰总是在一旁陪着她,看着她睡觉。 “鈗辰……!”她喃喃梦语。 腰间揽着她的手顿时僵住。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手抽了回去。 被这声叹息刺痛,渐渐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对上一对黑色的眼眸。 幽黑如潭,灿亮如星,正深情眷恋的看着她。 “殿下?”她一下没反应过来,神情满是意外。 刚才明明是鈗辰在自己身边,为何突然换成了赵霆。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刚才的是梦,她顿时变的很是失望。 她的神情刺痛了他的眼,眼底深处隐着深深的哀伤。 “怎么?你忘记了?昨夜你受伤了。”赵霆勉强笑着说。 “你也受伤了。后来晕过去我正好醒过来,叫何冲给你服用了一粒碧蝉丹。” 他刚才还在奇怪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原来是晕过去了。 云末兮看两人离的太近还同床而卧,顿时尴尬异常,想坐起来,可起的太急,扯动身体全身骨头都疼。 “啊呀!”低叫一声,又摔倒在床上。 赵霆急忙坐起来扶她,“怎么了?” 她缓过一口气,“没事,只是浑身疼而已。” “哎,你啊,以后不许这样,你知道昨天多危险?差点就出事。”此刻想想都觉得后怕。 “那你们拼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反正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那还不如我死了算了。”她气道。 “……是我错。不该不听你的话。更应该尊重你的决定。”赵霆柔声说。 一层薄雾蒙上双眼,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是自愿的,希望你能理解。”她说着泪珠滑下了眼帘。 “好啦!别说了。”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想通了。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管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这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云末兮看着他,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们之间并不亏欠。 如果说曾经对他有过一丝情愫,可是也并没有更进一步,缘分还没展开便已经结束。 本可以毫无负担,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心中难过。 人的情感如果可以分得一清二楚,那么这世上也就可以少去许多烦恼。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他忍不住微笑道,“一大早哭的稀里哗啦,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 云末兮坐起来,赵霆扶她靠好。 “谢谢你!”脸上还挂着泪,可是她就是想谢谢他。 “你这一去不知以后是否还能相见。”他有些遗憾的说,转而释然的笑了起来,有些事既然不能强求,就只有放手祝福她,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只要记住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的对你好,永远牵挂着你。偶尔能想到我……就足够了。” 看着他,云末兮竟有些无言。 “殿下!”门外何冲的声音。 “什么事?” “邾邪鈗辰要冲进来,属下们挡不住了。” “知道了!”赵霆起身下床。 想起了一件事,从脖颈上取下小瓶,倒出一粒碧蝉丹递给云末兮。 “昨日大夫吩咐今日要再服用一粒。” “你找的大夫还不如我吧!”她说,看他已经放下,自己也开心起来,接过丹药放进嘴中。 “自然不如你,要没有你这个丹药,我们只怕都要死了。” 邾邪鈗辰冲进来,正看到两人亲昵的说笑着。 “末兮……你没事吧?”他冲过来扶住她,焦急的问。 “我没事。你怎么样?”看到他,她眼中顿时充满了神采,眼睛也明亮了起来。 赵霆的眼中却黯淡下来,自己站在一旁是那么的多余,只得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邾邪鈗辰拉住她,上下左右看了看,“我可以自己疗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真的没事?” “真的,幸亏魏王殿下带了碧蝉丹。所以我们都没事了。” “碧蝉丹?” “是啊,我根据医书做的,对疗伤效果很好。啊……我想起来了,云家书房里那本医书,应该是当年祖父从鬼谷带出来的。” “你做的碧蝉丹为什么赵霆会有?”邾邪鈗辰却只关心这一个,眼睛眯了起来。 “……以前送过给他。” “以前?什么时候?”他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 云末兮有些不安,“在扬州的时候……不是你想的那样。” “扬州?我曾经打伤过他,,这么说救走他的人就是你?”他突然问。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后会无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扬州?我曾经打伤过他,这么说救走他的人就是你?”他突然问。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不忍骗他,何况心中坦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便点了点头。 那时候双方本就是敌对,也无可厚非,她不觉得需要过多解释。 可看他脸色阴沉,还是伸出手拉住他,柔声问:“生气了?” “没有。”他清冷的说,眼底的神色飘忽不明,“你们竟然相守了一整夜!” 他一直在调息运功,当渐渐恢复睁开眼时天色已明,可却没看到云末兮。 那听玄武说她在屋内修养已经无碍才放下恐惧的心。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却看到赵霆守着她,两人聊得正开心。 他们竟然一整夜都待在一起——这如何让他释怀。 “大家都受了伤,他救了我自己又昏迷,我醒了只得又去救他……”她试图解释,可发现越说他脸色越难看,只得闭嘴。 两人静静的坐着,过了一阵,她憋不住试探着问:“吃醋了?” 微笑着靠过去想要讨好他。 “你昨天不要命的扑过来,是为了救他?”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救我们大家!”她无奈的说,“你就算杀了他,我们也走不了。为何就不能忍一忍?” “你那样不要命有没有想过后果?若有什么不测,你让我怎么办?”他黑着脸埋怨道。 双手环住他的腰,抬头软语哄道:“他已经答应让我们走。总比闹的两败俱伤强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冒险。跟你去了北汉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跟他之间以前没有什么,以后更不会有什么。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低头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拿你真是没办法。”他说。 “公子,云姑娘的随从到了!”外面传来玄武的声音。 云末兮激动的坐起来,“丽姑?是丽姑来了吗?快进来。” 不一会,丽姑走了进来。 “姑娘……”丽姑刚进来欢喜的叫着。却看她被邾邪鈗辰抱在怀里,只得顿住身形,警惕的盯着他。 “丽姑你总算来了。”云末兮很是高兴。 “姑娘你没事吧?这段日子好不好?都去哪里了?急死奴婢了。”丽姑问着,眼睛却不时的看向邾邪鈗辰,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丽姑,你别一下子问这么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云末兮伸出手去拉丽姑。 邾邪鈗辰看自己突然变成了多余的,只得放开她站到一边。 那边云末兮和丽姑拉着手说个不停,叽叽咕咕的就开始讲云梦山的见闻。丽姑也忘记了邾邪鈗辰的存在,只听的满脸神奇惊诧的样子。 看云末兮脸上顿时神采风扬,就像孩子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充满热情兴奋。他刚才心底的阴霾和不快也驱散了不少,只得无奈的走了出来,看到云月奇和玄武站在外面。 院中赵霆和部下全部撤走了。 “玄武,去准备,一会就出发。”他命令道。 “是!”玄武疾步而去。 云月奇面无表情,冷峻淡然的站着。 邾邪鈗辰看着他说道:“你就是月奇?虽然跟你交过几次手,不过却没真正的认识。” “我只是主子的护卫,公子不认识也无妨。”云月奇淡淡的回答。 看他虽然平静淡然,却散发着一股气势,不禁赞道:“不愧是赤鸢的首领,难怪末兮如此看重你。不过去了北汉,她也就不需要人护卫,我会保护和照顾好她。” 云月奇看向他,“希望果真如公子所说能真心对待主子。” 邾邪鈗辰笑了笑,“我一定会让末兮幸福。” 云月奇不再说话。 他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一句已经是多余的。 站了片刻,玄武便来回禀准备好了。 邾邪鈗辰走进屋内,云末兮和丽姑还在说个不停。 “好啦!出发吧,以后再慢慢说。” 丽姑刚才已经大概听云末兮说了情况,所以看着他进来已经没有那么戒备。 云末兮下床,还没等丽姑帮她穿鞋,邾邪鈗辰已经蹲下身拿起她的绣鞋帮她穿了起来。 丽姑吃惊的站在一旁长大嘴巴。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可怕的鬼噬公子吗? 云末兮只是甜甜的看着他,看来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穿好鞋还没等她站起来,就被邾邪鈗辰一把抱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她娇嗔道。 他眉毛一挑,霸道的说:“我愿意抱!” 俏笑着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出去。 丽姑站着半天反应不过来,从小到大没看到云末兮这么开心过,而以前那个残暴弑杀的鬼噬公子尽然会变的如此柔情。 可是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刚才云末兮只是说了经历可并没说他们之间已经相爱互许终身。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为何刚才云末兮讲述那些经历的时候一脸甜蜜。她还在奇怪,遭遇这么多磨难,她竟然如此豁达。 原来他们…… 丽姑的心情有些复杂难言,就像母亲看到女儿带回自己的爱人,却不是母亲心目中理想女婿样子,同样的感受。 可是又能如何?自己毕竟只是奴婢,即使再爱她,也不能过多干涉。 所以虽然不喜欢邾邪鈗辰,但是主子喜欢,也只有接受。 突然想到魏王赵霆,是自己传信让他来的,他是否已经知道? 想必一定很伤心吧! 主子消失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尽心竭力的在寻找,那份关切让丽姑都感动。 看来只有辜负魏王的深情了。 无奈的摇摇头,丽姑只得无奈的追了出去。 …… 赵霆站在通城的城楼上,看着渐渐向北而去的那辆豪华马车。 里面有他牵挂的女子! 那个不经意间惊动了他的心,入了他的骨髓,却已无法挽留的女子。 就那样跟着她爱的人走了。 去了那个北方寒冷的国度——注定要与之一战的国度。 但愿能幸福! 她那么美好,同样应该值得这世上一切的美好! 所以他能做的便是成全! 这是第一次懂得爱一个人,相思的甜蜜,失去的心痛,成全的苦涩。 一步步心底的这份爱也逐渐成熟,却不能开花结果! 没有再去见她,更没有跟她说最后一句话。 从刺史府出来便一直站在这里。 任由风沙吹拂,只为了能在这里看她最后一眼。 她没有丝毫的留恋和犹豫,怀着甜蜜的憧憬随她爱的人决然而去。 赵霆心中五味杂陈,只化在那最后的一眼中! 一直到马车走的远了,最终消失在天边…… 他才收拾心情,毅然转身下楼。 城门处两排黑色的骑兵已经整装待发! 一跃上马,脚下一蹬黑骑飞驰而去,两排骑兵也追了上去。 一道烟尘飘扬向南也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南北各分,从此天涯! 祝愿幸福,后会无期!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实身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车马一行,走了两个时辰便入了北汉境内。 玄武朱雀和青衣随从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身负护卫主子的职责,在大宋境内始终都提着一颗心。 万一有个好歹,他们也活不成。 北汉是最大最强的国家,虽处在北方天寒地冻,物产不如南方富饶。可是当年创立北汉的是内迁的沙坨人,再加上北方少数民族速来勇猛,大都善于骑射,作战骁勇。 而北汉一直在纷乱的割据中居于强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它的盟友邻国——辽国。 辽国是勇猛的游牧契丹民族所建立,离中原偏远。 两国之间相邻,多年结盟,相依相存共进退,有战事便会出兵支援,所以中原各国数十年来无论如何变迁也吞并不了它们。 北汉依仗辽国制约南方各国,辽国也通过北汉来稳定自己在更北地区的统治。 结盟多年。不但稳稳的守住各自的地位,也有虎视天下的野心。 南方诸国因为各自为营没有如此利益的结盟,也就导致政权交替,中原大地风云变幻。 可北汉却一直稳固不变。 当初赵匡胤兄弟三人,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策略便是缘于此考虑。 如今大宋慢慢崛起,已经基本完成了南方诸国的兼并,统一了南方,日益强大起来。 而剩下的就只有北汉。 要统一天下,北汉和大宋之间,势必一战! 马车内,云末兮看着窗外,山川渐少,一片片看去都是广阔无垠的土地。 云家虽然在北汉也有很多生意,但都是云日奇在主导打理,她只是遥远的指挥者,几年前匆匆来过一次也只是在边关附近随意巡视便折返。 因为北汉相对于南方诸国是一个神秘强大的存在。 而想到将来终有一日北汉、大宋会兵戎相见。她突然有些烦恼,祖父选择的是大宋,可是自己以后远嫁北汉,如果真有一日要开战,又如何自处? 心中暗自庆幸,朝局的事又跟自己何干?好在鈗辰是江湖中人,将来两人隐居避世,管它是北汉还是大宋得了天下,只要天下百姓安定,跟自己也都没有关系。 她看着窗外发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邾邪鈗辰也伸头过来看,“看什么?一会忧一会喜?” “我在想幸亏我们远离朝堂,不然我是宋人,你又住在北汉,将来如果有战争还真不知道帮谁了?”说着笑了起来,却没看到他眼中的闪避。 她本是通天彻地的聪明之人,可是女人一遇到感情便容易迷糊,又或者有的时候宁愿欺骗自己? 他想说话,可看着她又欢喜起来的脸,最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一路上他都抿着嘴很少说话,似乎心事重重。 云末兮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大部分时间都是靠在他怀里睡觉,跟他在一起总是异常的安定。 也不知道驶到了哪里,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寂静一片。 低头看着云末兮,犹豫着是否叫醒她,即使百般不愿,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末兮,我们下车吧!”最后还是轻声唤醒她。 云末兮还有些迷糊没完全睡醒,含糊的问:“到哪里了?” “泽州!在这里驿站休息一夜再出发。” 泽州是北汉的边关大城。 她坐直身子,邾邪鈗辰帮她揉了揉肩膀,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末兮……” “嗯!” 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一会到屋内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她更奇怪了。 “说来话长,只是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不要生气好吗?”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他拉起她的手,从未见过他如此的表情,可怜兮兮,带着恳求的意味,“总之你先答应不要生气,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好吗?” 心里有一丝不安,也只得点点头,“好,我答应绝不生气!” 他才放松下来,开心的抱住她。 过了片刻才放开,拉着她说道:“下车吧!” 车厢打开她探出身子,抬头看到外面的情形,顿时呆住。 只见马车前方黑压压跪着许多人,都穿着不同的官服。 看到邾邪鈗辰走下马车,齐齐磕头大声道:“恭迎太子殿下!” 他厌恶又不耐的说道:“都起来吧!” 转身扶着云末兮走下来,紧拉着她的手腕,生怕会跑掉,眼睛却有些不敢直视她。 云末兮木然的跟随他走着,抬头看去,原来是到了泽州刺史府门口。 被他扶着走进了刺史府,脑中空空一片,脚下就像踩着棉花。 身后的云月奇和丽姑也变了脸色。 他们一直跟在马车旁,看到车停到刺史府门口,一群等待多时的官员冲过来齐齐跪到马车前,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此刻也才知道他竟然是是北汉的太子,不确定主子事前是否知晓此事!所以两人只是僵硬的站着。 看云末兮走下马车,偷偷看她脸色。只见她目无表情不言不语,两人心中实在拿不准,对视一眼也不敢多言,只得跟着走进去。 泽州刺史迎上来,恭谨的说道:“太子殿下辛苦!本应到城外相迎,可是殿下传令不许惊动百姓。下官只有在此地迎接,还请殿下恕罪!” “带路!”他冷冷的命令,正眼也没看向刺史。 “是是,殿下请随下官来!”刺史看太子脸色不对,不敢再多言,急忙在一旁引路,不时的偷瞟太子始终扶着的女子。 看她容颜绝美,却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实在猜不透是何来路。 往里走了一段,前面显出一个小院,远离府邸正堂,华美清幽。 刺史献媚的说:“殿下,这个小院虽小,却也是精心收拾,还望殿下能住的舒服。” “退下!”他早已不耐,冷声道。 刺史楞了一下,不确定是否自己安排不周,也只得说道:“是,下官在外面伺候!”急急的退到后面去。 “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丢下一句话,便扶着云末兮走了进去。 玄武手一挥,太子的侍卫马上将小院围了起来,任何人不让靠近。 就连云月奇和丽姑也被挡在了外面。 泽州的文武官员本还想热闹的迎接太子,都挤在大堂等待太子接见,好好表现一番,还准备了丰盛隆重的晚宴。 可是太子传令:一切取消,各自散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命运弄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太子传令:一切取消,各自散去。 众人议论纷纷,泽州虽是大城却处于边关,难得见得尊贵的太子。 自收到书信太子会途经泽州,大小官员早就兴奋异常。 当今太子在北汉百姓心中是神抵一样的存在。 他的容貌赛过世间一切男子,文治武功无人能敌。 最近几年皇上身体不好,都是太子在监国,百姓安居,边关稳定,深得民心。 所以大小官员,就连官员的夫人们也死活要跟着来。 但是刚才在刺史府门口,众人都低着头行礼,吓得不敢抬头,等到稍微抬头想要偷看一下,太子已经进去,再也没出来。 众人都大失所望,刺史府门前聚着不肯走,议论纷纷。 有胆子大稍微抬头瞟了一眼太子真容的,此时眉飞色舞的讲述,众人听的神往。 也有留意到太子扶着的女子,纷纷猜测。 而此时刺史府小院中。 邾邪鈗辰扶着云末兮走向厢房,偷眼看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中越发忐忑。 刚进屋,云末便冷淡的说:“我累了,想静一静,你出去吧!” “末兮……” “出去!”声音严厉起来。 “刚才不是答应不生气吗?”他可怜兮兮的说。 “刚才?” “我不出去,是我一直瞒着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把扳她过来直视自己。 “民女怎敢打骂,”她冷冷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故意将这四个字拖的又重又长。 “末兮……你不要这样好吗?身份并不能改变什么,不管我是谁,我们什么都没改变,永远也不会变。”他低声的恳求。 “没改变?那你为什么一直刻意隐瞒?” “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你没追问,我也就没说。” “好……那是怪我?”她气的只想打人。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害怕!”他半天才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 “害怕?怕什么?”她叫道,气势如虹。 他定定的看着她,“怕你……不跟我回北汉……怕你离开我......” 一生傲视一切,唯独面对云末兮的时候,感觉自己败的很彻底。 无数次想说,但是担心云末兮会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肯接受,不能想象这样的结果。 从来没有过的担忧和害怕,所以没告诉她。 想等到了北汉,一切无可改变的时候,再让她慢慢接受。 云末兮又气又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气愤,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被最爱的人欺骗的感觉,突然对未来充满彷徨让她心生恐惧。 “害怕?该害怕的人是我,不是你,太子殿下”她哭着叫。 “别哭,你打我解解恨好吗?”他心疼不已,知道她会反应激烈,可是没想到会如此抵触。 “你明知道我不愿嫁给王公贵族,更别说太子,那怕皇上,都不要。我一心只想跟自己爱的人游遍山川,远离纷扰,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你明明知道,可是还是骗我。”她越说心越痛。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也很是无奈,“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适合告诉你,后来渐渐喜欢上你,但是在鬼谷中生死未知,又何必告诉你这些?出了鬼谷,本想告诉你,可是怕你逃回扬州不肯跟我来北汉。到了通城,赵霆出现了,如果告诉了你,是不是你就跟他走了?” “一路上你也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因为怕失去你,不能因为一个身份就要分开——我不接受!选在泽州停留,就是为了特意告诉你,不然大可直接到京城再让你知道。那样是不是你就更走不了了?”他低吼道。 一直以来心中的一根刺,此刻说出来反倒轻松许多,虽然让人痛苦。 “你现在让我好痛苦,鈗辰……如果你是普通的王侯,可以勉强接受。可是你是太子——未来北汉的皇帝,我真的不想生活在后宫这样尔以我诈的地方。你在逼我,你知道吗?她激动的哭叫着。 邾邪鈗辰扶着她的双肩,“你不要想那么多。交给我来处理好吗?我答应你,只要北汉统一了天下,国泰民安,便退位跟你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此生只娶你一个人,再不会有任何人在我们中间。当不当皇帝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痛苦的摇头,“为什么这一切听起来如此的遥远?如果你一辈子不能统一天下,是不是我们一生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可以战胜一切,就像我们之前一起经历的生死一样。好吗?”他恳求着,用低入尘埃的姿态。 泪眼中看着他的模样是如此的模糊,对眼前的男人,突然陌生起来。 她的心好乱。 一直以来的坚持,就像当初拒绝赵霆——只因为她不要嫁给帝王。 可是绕了一圈还是没能逃过,仿佛回到了原点。 突然觉得想笑,当初拒绝赵霆那么坚决,可以明智冷静的表达。 此刻她却只想生气,想要哭泣喊叫,却没有跟他决裂的坚定。 只因为心中不舍,正如他刚才说的:难道真的因为一个身份就要放弃自己所爱的人? 看她哭的伤心,他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 使劲挣扎想要推开他,可哪里推的开,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还记得鬼谷中发的誓言吗?句句真心,不管将来如何,此生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只要你,若有违誓言,便让我万箭穿心而死!”他在她耳边说着真诚又动情的话语。 “说过不让你这样发毒誓!”她气恼的叫。 脑子真的很乱,心里万般不舍,难道真的要违背自己的初衷,可是她想到了云家。 云家是祖父的心血,一心要支持赵宋统一天下。 自己如果真的嫁给邾邪鈗辰,那势必要跟云家割裂。 而没有了云家背景的她,在邾邪鈗辰的心中真的这么重要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口突然一滞。 抬头看着他,“你是真的想娶我?还是想娶云家?” 他的身子顿时僵硬,脸色变的铁青,死死的盯着她,“你就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当初攻打云府,掳劫我,不就是因为想得到云家吗?想要云家帮助北汉统一天下。当时我不理解,也没把你的野心当真,以为你一个外族人只是痴人说梦。可如今看来,你确实有这个实力。” 心中一旦生出这个想法,便像毒草一样蔓延开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翻地覆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心中一旦生出这个想法,便像毒草一样蔓延开来。 “没错,为了天下大计,我算计一切谋划多年。想要得到云家也是其中的一个计划,去鬼谷也是因为那些传说中的一切。以为这些可以让我更加坐稳皇位,夺得天下。”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 云末兮推开他吼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算计一切可是算计不了的——是心。不知不觉的被你吸引,爱上你。在闻香谷,宁愿死也要让你活。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没有再想过北汉和天下。” 她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 “你却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就因为一个身份便否定一切,你坚持的到底是什么?莫非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够坚决?还是你想回到赵霆的身边?”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 “为什么突然要提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她突然感觉到无力。 看着他的样子,自己也心如刀绞,“我们都冷静一下。这样吵下去,只会伤害彼此!” “好……”他痛苦的摇摇头,“你好好冷静,不过不准想离开的事。我不会放你走,这一生我都不会放手。” 从他眼中仿佛看到了最初认识的那个鬼噬公子,那样的冰冷决绝。 心也跟着下坠。 他大步走了出去。 云末兮跌坐在椅子上,半天站不起来。 邾邪鈗辰走向院门,可是又停住了脚步。转身走到另外一间厢房,一脚踢开门走进来,用力将门关上。 对着门和墙拳打脚踢,没用任何内力,就那样胡乱的用拳头砸上去,直砸的双拳流血,还不解恨。 就像一头困兽在屋内乱撞,不想让自己此时出去,说不定会拿见到的人出气,杀几个人来解气。 看了眼屋内,拿起东西便砸,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这段时间以来这件事一直困扰他,所以此刻他只想发泄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给他气受,而对云末兮,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远处屋内的云末兮听到隔壁房间的一声声巨响,心也跟着狂跳。 见过他狂暴的杀人,却没见过他那么的无助和压抑。 小院门口的玄武和云月奇,听着两人在里面闹的天翻地覆。 玄武心中感概,这个云姑娘还真是厉害,要是以前谁敢这样顶撞太子,早就死八百回了。 而自己也从来没见过太子用这样的方式泄恨,此刻只希望太子不要出来拿他们出气才好。 云月奇目无表情,心中却在暗中计划,如果主子想回大宋,要如何布置带她走。 可是他是看着云末兮长大的,她的性格他最清楚,既然能跟邾邪鈗辰来北汉,便不会因为这个身份的问题而轻易逃走。 她从来都是一个下了决心便要走到底,即使遇到困难也只会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放弃。 想到这里,云月奇又有些失望。 云末兮独自坐着,渐渐的听隔壁没了声音。 其实从一开始就怀疑过邾邪鈗辰的身份,虽没有想到是北汉太子,但是也想到必定是有一定势力的人,才会有图谋天下的野心。 更何况一直以来他的行事和随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其实早该猜个大概。 即使不能猜到的全对,按以前自己的理智也不应该如此被动。 有些事情到底是邾邪鈗辰刻意欺骗,又或是自己刻意想逃避,不想去解开呢? 难道真的只能怪他,不怪自己? 他虽然没有主动说身份,但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详细问。 心中一直以来是想要避开这个问题的。 没有感情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是热恋中的人,又岂会轻易舍弃的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选择了这个人,就只有接受他的一切。 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太子又如何,皇帝又怎样,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足够了。 如果失去他,会比接受他的一切更痛苦,那何不接受他呢? 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想的头疼。 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不甘心,放任自己想下去。 爬到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停停,自从跟他在一起以后,眼泪流的比以前十多年的都多。从小受了多少委屈都不哭的倔强小孩,现在却为了他整天哭哭啼啼。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在不同的房中,一个哭一个闹,折腾了许久。 邾邪鈗辰发泄完以后,自己的心也空空的。 当初在蜀国,曾听到云末兮跟孟昶说的那番话,知道她的心思,当时不以为然。 可是渐渐的两人相爱,他便越来越在乎起她那番话。怕两人感情还不深,末兮会反悔,所以不敢直言。 也想过如果云末兮实在不喜欢,那也可以不做这个太子。 可是他心中多年的仇恨,还有对父王发的誓言,还有一争天下的雄心。 如果就此放弃,他怕此生都会后悔,一生带着遗憾即使人陪着末兮,心也不会真正的快乐。 所以两个都想要,要天下也要末兮。 自信自己能处理好,一直以来他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 等他平静下来走出来已是半夜,站在云末兮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稳定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 轻轻推门进去,就分开这么一会,却是那么的思念她。 贪婪的看着她沉睡中的娇颜,鼻子哭的发红,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让人痴迷,可以把人变的蠢笨,也可以让人痴痴傻傻。 两个绝顶聪明的人,面对感情也只会用最普通最蠢笨的办法来处理。 他看的发呆,傻兮兮的笑了。 云末兮醒来,像往常一样,一睁开眼便看到邾邪鈗辰躺在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他还是昨日的样子,衣衫未换,一向爱洁净,此刻却满脸疲倦,还留着昨日赶路的风尘。 “你……一夜没睡?”突然感觉自己没心没肺,哭完之后还香甜的睡了一夜。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副可怜的样子,“你没原谅我,怎么吃得下睡得着!” 想推开他下床,他却死赖着反而把她抱的紧紧的,紧张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找吃的啊!你要当神仙随便。我可是要吃要喝要换衣裙的。”她没好气的说,自己也还穿着昨日的衣裙,早已落了灰尘睡了一夜皱巴巴的。 他楞了一下,已经做好了她醒来以后跟他继续吵闹的准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取舍两难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楞了一下,已经做好了她醒来以后跟他继续吵闹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她却突然变得没事人一样。 “还不放手?”大眼睛一瞪。 他心中狂喜,叫道:“你不生气了?” 看着他,好气又好笑。 “等吃饱了再生气。”她傲娇的说。 抱着她用力亲了一口,他转身朝外面大叫:“拿吃的来!” 这声吼仿佛要震天,守在小院门口的玄武和云月奇都吓了一跳。 玄武急忙去安排。 不多时,两排丫鬟便整齐的端着早膳,衣饰,洗漱用具一起进到房中。 光衣服、饰品就差不多十个丫鬟送进来。 云末兮一看,不但有邾邪鈗辰的也有女装,准备的倒是很周全。 推了推他,指着问,“这些女装是为我准备的?” 邾邪鈗辰死抱着她,头埋在她颈间蹭着秀发,不肯松开。 “这些都是命人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在她耳边宠溺的说。 她这么快就原谅自己,简直让他高兴的无所适从。 “不松手我怎么吃饭换衣服?”又推他。 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拉着她坐到桌边,夹了些菜放在她碗里,“快吃吧!昨天晚膳都没用,饿了吧?” “没吃晚膳是拜谁所赐?”她恨恨的说。 “我道歉不该骗你。以后绝对不会,一定不会有事再隐瞒……这次就原谅我……好吗?”他无比认真的请求。 夹了块鱼塞到他嘴里,她嗔道:“若不原谅怎么会陪你一起用膳?” 他想说话,嘴被塞了东西,只得赶紧嚼着,觉得香甜无比,拉着她的手痴痴的笑。 看两人又风和日丽的在用膳,玄武悬着心也就放了下来。 云月奇面无表情的站在院门外,内心有些失望,可看到云末兮不再伤心,也就释然。 用完膳,丽姑也被允许进来伺候云末兮洗浴更衣。 邾邪鈗辰去别的厢房沐浴更衣后,便开始忙碌。 需要召见泽州的重要文武官员,商议事务。 云末兮沐浴更衣,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并无异常。 丽姑伺候着她,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她自然知道丽姑想问什么。 “姑娘,邾邪公子突然变成了北汉太子,奴婢老是觉得不安。” “为何如此想?”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太子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这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后妃众多。奴婢只是怕委屈了姑娘。” “你说的对,就像张太华。后宫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那样的下场。” “所以奴婢才担心……咱们要不还是回扬州吧!”丽姑小心翼翼的说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岂会不知。可是……要离开他——我现在真的做不到。”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即使聪明如她,也难做到情正浓时抽身的洒脱。 “可是此刻当断不断,以后受了委屈如何是好?奴婢想想都心疼。”丽姑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云末兮也有些发呆,对于未来也有一丝担忧和迷茫。 半响,才幽幽的说:“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不一样。即使将来真的……那也是我的命数。命中有此劫,既然此时无法割舍,何不去坦然面对,也许能安然度过。” “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那是常情。更何况皇帝,从来没听说后宫只有一个女人的。” “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我也至少应该信任他一次,跟他携手度过。那怕将来负了我,于我而言,也算偿还所欠他的吧!还没发生,就没必要过多的担忧。不如享受当下的美好!” 丽姑点点头,“姑娘这般聪明的人,决定的事自然是没错的。到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云末兮站起来拉着她,“爹娘去世的早。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你的关心和担忧我都知道。也希望将来能证明你今日的担忧是多虑。” 虽如此劝说丽姑,心里却也并没有把握。 人的心最是不能控制,就如同此刻也勉强不了自己离开一样。 在泽州待了两天,邾邪鈗辰似乎很是忙碌,离开北汉日久,许多事务都要处理,除了按时来陪她用膳,有的时候大半天都看不到人影。 他不说,云末兮也不过问,也懒得出去应酬没必要的人,静静的待在小院中难得清静,也可以理清自己的思绪。 这一天,云月奇走了进来,“禀主子,日奇到了。” “嗯,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云日奇急匆匆的进来了,一脸的关切,上前行礼道:“见过主子,这段日子可还好?” “日奇,让你赶来辛苦啦!坐吧!” “不辛苦,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之前收到云月奇传书知道云末兮会到北汉,云日奇已经先行赶来打理这边生意,也等着云末兮召见。 所以收到信鸽便尽快赶到。 “传信叫你来,是因为我决定以后留在北汉。祖父一心认准了大宋。如今天下最强的便是两国,将来势必会有一战。帮谁都不对,所以这云家的当家人我也不配再胜任。” 说到此,云日奇和云月奇急忙齐齐跪了下去。 “属下斗胆请求主子收回这个决定。云家不能没有主子。”云日奇虽然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可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决定。 云月奇只是跪着没说话。 丽姑站在一旁想开口,可云家商议决策时她是不能插嘴的。身份毕竟是奴婢,按理她都不可以参与,即便私下和云末兮可以亲热一些,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这段日子我不在,你们不是也料理的很好。” “暂时离开跟没有主子是不同的。常言道国不可一日如君,云家虽不似一国之大,可是这么多生意,上上下下十数万人,不能没有主子。”云日奇有些激动的说。 “你说的没错。可是还有祖父,虽然居于海外仙岛,可云家真正做决断的才是他。当年父亲尸骨未寒他便马上任命了新的继承人。这些年并不是我有能耐,而是多亏你们辅佐。如今我已不够资格来当这个家,自然应该让贤。”她说着心中也很是酸楚。 交出这副担子实属无奈,也充满愧疚。 曾想过要一辈子贡献给云家,护佑每一个云家人。 可是最终——想自私一次,为自己而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杀父之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最终——想自私一次,为自己而活。 “主子是老主人唯一的孙女,云家就应该是你来接管,即便现在有了其他决定,属下不敢多嘴。但是也不能不管云家,还请收回这个决定!” 云月奇始终一言不发,但是他一直跪着不起,态度已经表露无遗。 丽姑虽然也希望云末兮收回这个决定,可是也明白云末兮的心思,只要她开心,不管她做的是对还是错,自己都会支持。 对他们的忠心和才干,云末兮都是感激的,一直以来也是她的依靠。 要她留在邾邪鈗辰身边却帮着云家为大宋打天下,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让她从此帮助邾邪鈗辰对付大宋,她同样也做不到。 虽然烦忧,祖父的愿望多年来一直也是她的愿望,对于云家的责任和使命也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可是现在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生活和情感,只有艰难选择。 这段日子经历的所有艰难和危险都让她体会到生之不易,彼此相爱的真情更是难能可贵。 所以她的选择便是卸下这些责任和重担,只想跟爱的人相伴到老,不再管身外的纷扰。 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云日奇和月奇。 “我会修书一封,让月奇传过去给祖父。我意已决,你们无需再劝。一切等祖父回信再定夺。”她轻柔的说,语气却是坚定的。 “听凭老主子和大小姐的安排!”云日奇从来没有反驳或者反对对云末兮,刚才说了那么多已经是僭越。 “好啦!现在汇报一下正事。”她坐下来,在没有对云家做出新的安排之前,还是会继续负责云家的事务。 云日奇急忙拿出带来的账本开始汇报。 月奇和丽姑退了出来守在门口。 云家的分工是有严格规定,不属于自己份内该管的事,都不应该知道和听到。 两人在房内商谈了许久。 邾邪鈗辰也接见了几拨人,眼看已是午膳时候,急冲冲赶来想陪她用膳,可却被云月奇挡了下来。 “对不住太子殿下,主子正跟大掌柜商议要事,不方便进去。”云月奇目无表情,天王老子也抵不过云末兮一句话。 邾邪鈗辰呆了呆,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身后的玄武喝道:“云月奇,你活的不耐烦了,敢档太子殿下的驾。” 云月奇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说:“在下可以去通传,看主子是否要见。” “你……”玄武气的想拔剑。 “退下!”邾邪鈗辰转头低斥,玄武吓得退到后面。 他难得的好脾气,微笑着说:“那就麻烦月奇兄去通传一下,末兮是否愿意陪本宫一起用午膳。” 这几天心情都很好,只要末兮不生气,那什么都不重要。 何况他也大概了解云月奇的性格,软硬都没用,心里倒是有几分赞许。 云月奇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出来回禀,“请殿下晚些时候再来。午膳就送些进去,主子还有重要事情跟大掌柜还没商议完。” 玄武在后面瞪眼睛,没想到邾邪鈗辰却并不生气,只是叮嘱下人准备云末兮爱吃的食物送进去。 泽州的官员这两日也见识到太子的如沐春风。 当轮流上奏,回禀泽州的大小政务时,太子始终静静的听着,偶尔赞许的点点头。 就是一些逢迎阿谀之言,竟然也没发火,只是静静的多看那人两眼。 跟传说中太子冷酷严苛,执政严厉有巨大反差,大小官员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太子这么平易近人,那倒是传说有误了。 大堂上只有泽州刺史和玄武朱雀却是看的心惊肉跳。 泽州刺史是唯一在京城见过太子的人,以前进京上禀政绩,但凡浮夸不实的禀奏,太子都能明察秋毫。 阿谀之言更是从来不能听到,轻则训斥,重则当场下狱或赐死。 泽州刺史曾亲眼见过,所以此时替下属们捏了把汗。 可是没想到这次太子不但不责罚,还赏了宴席,跟文武官员一起用午膳。 这到让刺史出乎意料,却也让他更加战战兢兢。 朱雀玄武也觉得太子自从跟云末兮从云梦山出来之后改变了许多,也有些不能适应。 云末兮忙到晚膳时分,云日奇才离开。 当邾邪鈗辰走进屋内,她还坐在桌边看着账本。 “现在能陪我了吗?”微笑的看着她。 “太子殿下吩咐,民女哪敢不从。”她收起账本,自己离开太久,需要汇报的也太多。 “哎,我可是等待你召见等了一天。”他一脸委屈的说。 “你也没闲着啊,不是一整天都在忙。” “我本可以不见他们,不过看你在忙,也就顺便找点事做。” 云末兮正色道:“据我所知北汉皇帝并不姓邾邪,你的名字莫非是假名?” “邾邪鈗辰是当年我的亲生父亲取的,在我心里只有这个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所以你应该还有一个名字叫刘继元。”她当然听说过北汉的太子刘继元,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他。 他点点头,“当今皇上本是我的娘舅。我的母亲是北汉的长公主,在我五岁时生父被恶人所害,母亲带着我逃回北汉。舅舅膝下无子,便收养我为养子,赐名刘继元。”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的生父也是沙陀人?” “嗯……”他有些恍惚,多少年了提起往事还是觉得心疼。 “北汉的皇室都是沙陀族的后裔,只是融入中原多年,改了刘姓。沙陀当年有许多部族,还有少数部族留在大漠中。而我的父亲便是处月部族的王,当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被人追杀的母亲,一见钟情,母亲便远嫁大漠,跟随父王回到了处月部族生活。” “听起来是个很美好的故事。”云末兮说。 “本来一切确实很美好。” 他的眼中流露出悲伤和仇恨,“可是中原纷乱各国兼并,也蔓延到了大漠。部族里的叛徒联合中原的汉人一起作乱。父王一向仁慈爱民,不查之下被奸人所害。幸亏父王的好友北冥,也就是我的师傅,及时赶到,才救出了我们母子。” 他捏紧双拳,那些仇人的脸一个个在他眼前浮现。而父王死前惨遭欺辱,凄惨而死的景象这么多年都历历在目。 “知道为什么会有鬼噬令的存在吗?”他突然问。 “莫非……”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六十章 遭遇刺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莫非……” “不错,当年我跟随师傅学艺所成,回到北汉就着手复仇。经过多年的准备和探查,当年叛国的罪人和那些欺凌族人的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心中一紧,“以前扬州城郊有一起轰动一时的灭门案,现场就留了一个鬼噬令的牌子。” 他看着窗外,嘴角一抹冰冷的笑,“不错,冯延嗣!他就是挑唆族人叛乱的罪魁之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处月王手上有一个宝藏,藏着无数的珍宝和鬼谷子的无字天书。便从中原跑到大漠,挑唆族中野心之人一起叛乱。” “没想到那无字天书根本就不是一本物件!”她叹口气。 “他们抓住父王对他百般羞辱,酷刑逼问宝藏的下落。”他想到当时的情形就恨的牙痒痒。 云末兮忍不住黯然。想到这些年被鬼噬令灭门的人,就因为他们当年的过错,害别人家破人亡,而多年后自己也连累族人被灭门。 能体谅他挤压心底多年的怨恨,失去亲人也感同身受,但也为那些被灭门的人感到悲伤。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孰对孰错,世间的事总是难有一个最终的结论。 唯有怜爱的看着他,既然已成事实,多说无益,只希望他从此远离争斗和残杀,心中从此能有一片净土。 “既然你也报仇雪恨了就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她劝慰道。 看着她,如此的纯净美丽,眼中就像星星璀璨明亮,让人不知不觉的忘却烦恼。 邾邪鈗辰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柔声道:“好,以前的事不提了。用膳吧!” 用完晚膳,两人到院中月下饮茶。 “明日就起程回京。本想带你游览北汉的山川,可是朝内出了些事情,此次离京太久,有人坐不住了,势必要回去整顿一下。”他眼中寒光闪过,“待来日稳定下来,便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她并不想多干涉他,尤其朝堂上的事更是从心底反感。 不说的她便不问,两个人相处本就不应该掺杂太多的不相干。 邾邪鈗辰揽着她,一颗心就像飘在云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有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看她满脸认真,他也端正听着。 “若要跟你在一起,便不能再管理云家。云家毕竟是宋人,也就不能支持你……能理解我的决定吗?”心中觉得亏欠,不能给他太多的帮助。 静静的听完,过了片刻他才低沉的说道:“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云末兮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感激的回抱着他。 情到浓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便整装出发,前往北汉京城——晋阳。 队伍依然是像之前的一样,一辆马车跟随着众多的青衣人,并没有让官府派军队护送。 朱雀和玄武依然在前面驾车。 不时听到信鸽翅膀扑腾的声音,从窗外看去这些来往的信鸽都是落在玄武或者朱雀的肩膀上。 他们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大部分看完便当即销毁,偶尔才会递进来给邾邪鈗辰。 每次看了他也没有丝毫神色变化,淡淡的放入袖中,但是倚靠在他身上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寒气。 不急不缓走了一天的路,入暮时分车马进入了一道山谷,北汉平原居多,此时经过山地有还挺算高峻,可谓高川大河。 这道山谷林深山险,虽不如蜀国那般高入云霄,丛林密布,可对于北方平原来说也算险峻的了。 “天要黑了,前面会有城镇吗?”云末兮问,心中奇怪刚才经过的小镇子可以住宿,为何他却命令赶路。 “今夜只能在马车里将就一下,你若困了就先睡。”将她揽过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身上。 在马车里睡也已经习惯了,本来也想像往常一样靠着他睡,可是今日总感觉到他身上传来阵阵寒意。 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了一阵完全深入了山谷之中,夜色也完全笼罩下来。 四周异常的寂静,马车缓慢的走着,车身轻轻摇晃着,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 突然外面传来无数弓弩声。 弓弩带动劲风,“嗖嗖……”呼哨着响遍天际。 “咚咚咚……”无数利箭撞击到马车上,又跌落地上。 “出什么事了?”迷糊中抬头问道。 “别怕,有我在!”邾邪鈗辰揽着她,安慰道:“这辆马车是精铁打制,箭射不进来,不用担心。” “不是怕,只是奇怪什么人会袭击你?” “不想让你经历这些,但有的时候也是避无可避……”他想解释,太多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 云末兮又怎会不了解,争权夺利血雨腥风,这些都是她之前抵死也不嫁入皇家的原因。如今也只是跟随他去坦然面对。 “不用担心,既跟了你自然也要去适应,何况我也不是普通女子。”她微笑着说道。 外面喊杀声震天,听起来人数众多,厮杀甚是惨烈,不断的有惨叫声传来。 看他端坐不动,已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动不问,静静的等着。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外面才渐渐静下来。 看来这次阵仗不是一般的大。 “不出去看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 “马上就可以继续赶路。出了山谷便有一个小镇,今夜可以住那里”他根本不在乎外面发生的事情,即便外面没了声息也不好奇是否是自己一方赢了。 看来对对方的手段也很是了解和掌控。 不一会儿,车外玄武的声音传来,“启禀殿下,击杀两百余人,活捉二十三人。不肯招认幕后主使,请殿下发落。” “杀!”他清冷的说,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充满厌恶和不耐烦。 “是!” 云末兮想开口,可不知如何说,毕竟不了解,终究强忍住。 就听到外面惨叫声不断传来,不一会就安静下来。 只得闭着嘴巴静静的坐着,心中闷闷的不舒服。 “主子没事吧?”车外丽姑的声音。 推开车窗,看到丽姑和云月奇站在车外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他们一直护在马车旁。 “没事!你们呢?” “我们也没事!”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母异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邾邪鈗辰的人已经点起了许多火把,整个山谷照的很是亮堂。正在有条不紊的清理漫山遍野的尸体,好似对这种场面都是见惯不怪。 尸体都是蒙面的黑衣人,地上四处插着凌乱的弓箭,血顺着山坡流到谷底,一片狼藉。 青衣人也死伤许多,看来对方的攻击力也是非常惊人。 心中奇怪什么人有如此的实力竟然在北汉境内行刺太子。 青衣人看起来也是人数众多,原来邾邪鈗辰也早有准备? 所以知道会有埋伏,不但不避开还非要赶来。 “活捉的人不审问就全杀了。你已经知道是谁主使?”还是忍不住转头问。 “以后让朱雀跟着伺候你。”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温柔的帮她拉了拉因为开窗滑落的披风。 “有丽姑就够了。” “不行,让朱雀跟丽姑一起贴身伺候。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放心。” “难道还有人敢动太子殿下的人?” “宫中的生活明枪暗箭,万一有个疏漏,我受不了你受到任何伤害。朱雀武功不弱,比丽姑更熟悉宫中情形,有她跟着更好。”他柔声解释。 “好。朱雀我也很喜欢。” 他转向窗外命令道:“继续赶路!” “是!”外面玄武应着,驾着马车继续上路。 山谷中留下部分青衣人收拾残局。 一场精心筹谋的血雨就好似还没下大就已经被风吹散了。 走了没多久,前面果然有一个小镇,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住了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继续上路。 这样连续走了两天,他似乎急着回京,尽量避开大城镇,就算经过也并没有再惊动官府。 所以一路上没再出现其他事端,离京城也越来越近。 云末兮心中也好奇,若是换过自己想要一个人死,必定不会只安排一次刺杀行动。可一路上不再出现状况,到底是他已经事先处理了?还是对方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杀得死他,所以也就没再安排? 且不说邾邪鈗辰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就是他身边的护卫,明里暗里的存在着,就连云末兮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如何布置。 更何况他聪明绝顶,精于算计,一切仿佛都已掌握在他手中。 所以也许那个刺杀的人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扭头看了看他的侧颜,不禁感慨,当初一心想避开的这些纷扰,明争暗斗,尔以我诈,看来此生注定是无可避免。 北汉远离中原,皇室更是一向神秘,就连赤鸢对北汉皇室的秘密都掌握的不多。所以从来都没联想过他的身份竟然是太子。 感受到目光,他转过头来,笑问道:“怎么了?一往情深的看着我。” “自从到了北汉你的话就变少了。”离京城越近,他的话也越来越少,总是闭目沉思。 “是吗?是我不好,疏忽了你。”他有些歉然。 “只是好奇你在想什么?想帮你分担烦恼。”她知道一国太子听着虽然风光,可压力和担子却是巨大沉重。 揽住她的纤腰,他感激的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已经很感动。可是不想让你分担烦恼,只想带给你开心幸福。” “你若不开心我又怎能自己开心?”她说,眨了眨大眼睛。 他淡淡一笑,宠溺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不开心。” “谁?” 轻点她的鼻尖,“云末兮!”他低声说。 她轻笑起来,舒服的靠着,此刻他的身上没有了寒气,很是温暖舒服。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京城郊外。 马车停了下来。 “殿下,大皇子带了群臣来迎接。”玄武的声音传来。 她诧异的问:“大皇子?”记得他说过皇上没有皇子,所以才收了他为养子。 “我的兄长!”他简短的说,并不想过多提到这个人。 他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打开旁边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准备好的白色披风给她披上。 仔细看竟然是稀有的纯白雪狐制成,雪狐珍贵稀少,何况如此毛色纯粹雪白的就更是珍稀。 一件披风要许多个雪狐才能做成,披在身上异常的华贵温暖。 看她披上特别符合气质,他也很是满意,“外面风大,这是一早就为你准备的。想给你一切都是最好的,唯独寒冷改变不了。不过除了这一点不好之外,我可以保证一切都会比扬州好。” “扬州冬天也很冷,只是这里的时间长一些,会慢慢适应的。”她甜甜的笑,心里也是暖暖的。 两人走出车厢。 不远处站着许多人,个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袍服,装扮华贵,一看便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齐齐聚在这里等候。 看到邾邪鈗辰下来,齐声行礼,“恭迎太子殿下!” 他却并没有理睬,而是回身扶云末兮下来。 众人偷偷抬眼看去,太子竟然带着一个女子回京,还百般呵护亲自搀扶——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纷纷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偷偷打量。 只见这个女子很是年轻,不施粉黛依然娇艳,姿容倾国倾城,披着跟太子一样的白狐大氅,更衬的冰肌雪肤,我见犹怜。 都看的惊叹不已,又忍不住猜测,太子从不近女色,至今未立太子妃,这次出门竟然带回来一个女子,莫非是属意的人? 论姿色确实跟太子很是般配,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这个女子又是何来路?众人暗中传递眼色,都轻摇头,表示不知情! 他这才看向众人,淡淡的说道:“免礼,有劳众位前来相迎,多谢!” 众人这才敢立起身。 “哈哈哈……太子终于回来了。甚好……甚好!”一个人大笑着走了过来。 循声看去,说话的人穿着暗红色锦缎大袍,装扮雍容奢华。身材高大,五官异常英俊,看起来很是风流倜傥。 在场众人都对他很是恭谨,纷纷让开道路。 云末兮心想莫非这就是所说的大皇子! 细看两人眉眼虽隐隐有点相似,但这位大皇子的眼瞳却是黑色。更主要的他身上一股纨绔阴邪之气。两人气质完全不符。 好奇既然是兄弟为何差别竟如此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处处设陷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好奇既然是兄弟为何差别竟如此大。 邾邪鈗辰正眼也没看他。 大皇子却也不在乎,淡然的媚笑着走过来说道:“这段日子替你监国还真是累惨了,既然回来了,本王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云末兮。 “这位是谁?太子不介绍一下?”看没人理自己,他并不尴尬自说自话。 刚才在远处逍遥的坐着等,看到太子的马车上竟然下来一位女子让他吃惊不小。 走近了看更是惊叹于她绝美的姿容,独特的气质,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充满灵气。自己流连花丛多年还未见过如此引吸人的女子。 而更让他惊奇的是太子对她的态度。 一向冰冷精明,做事滴水不漏的太子,竟然会有令他动心的人。 一个人只要有喜好也就有了弱点。 大皇子看着云末兮忍不住笑眯了眼。 邾邪鈗辰挡在云末兮面前,不让他再盯着看。 看看了天色,对着众人威严冷厉的说道:“今日风大,各位请回!有事明日朝堂上再议。” “是!”众人很是惧怕太子,也知道太子从来不喜欢这种迎接的场面。 今日若非大皇子召集众人才不得不来,此时听出太子语气中的不悦,也吓得想尽快离开。不过太子的车马不动众人也不敢先行退去。 他这才冷眼看向大皇子,问道:“父皇龙体可还安泰?” “这段日子病情又加重了一些。”大皇子假模假样的叹息着, 邾邪鈗辰难免心中有些歉疚。 当今圣上,是他的养父也是娘舅,一向都疼爱他。而现在他重病缠身自己却离开了这么久。 于是急着回宫去看望,转身拉着云末兮就要上车。 “且慢!”大皇子叫住他,“太子要进宫这里已经备好了车辇,就乘坐那一辆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皇帝才可以乘坐的龙辇停在那边。旁边宫里的太监宫女,礼仪一应俱全,完全是按皇帝出巡的规格准备。 邾邪鈗辰的脸色更加阴沉,冷笑道:“本宫不在,皇兄就是用这样的礼仪出行的吗?” “呵呵呵……”大皇子干笑几声,“太子说笑,本王哪里配用这样的仪仗。父皇病重,太子乃是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配得上。何况一路辛劳归国,乘坐这个龙辇也会舒适许多。” “尚辇奉御来了吗?”邾邪鈗辰如箭一般的目光越过他,对着群臣突然大声喝问。 “下官在……”尚辇奉御李章从人群中急慌慌的跑过来,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负责管理御用车辇,今日的龙辇是谁安排的?”声音冰冷。 “是下官想殿下辛劳……为了迎接殿下安排的。”李章不知是福还是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低头憋了一眼大皇子。 蓝色的眼睛冰冷的盯着他,“什么属于皇上的礼仪,什么属于臣下该有的本分。你都分不清楚,还配做尚辇奉御?” “殿下……是下官一时糊涂……分派失误……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李章这才听出对错,吓的跪了下去浑身发抖。 邾邪鈗辰斜斜睨着他,“是分派失误?又或者你让本宫乘坐龙辇是想要天下人说本宫想篡位不成?” “殿下饶命,下官绝无此意。纯属一时糊涂分派失误……殿下赎罪!”李章连声恳求,只感觉被一层冰冷的寒意笼罩。 “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却是一辈子也不能犯。”冰冷的声音穿透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官知错了,太子殿下恕罪!”李章磕头如捣蒜,浑身发抖。 “来人!” “在!”玄武应道。 “尚辇奉御李章革职查办,打入天牢。严刑拷问,到底是他别有居心!又或是受人指使,意图陷害本宫!”邾邪鈗辰的声音就像一支支利箭,刺的众官员胆战心惊。 李章一屁股坐到地上,抖的说不出话来,进了天牢那就是生不如死。 “带下去!”玄武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上前把他拖了下去。 “下官冤枉啊……殿下饶命……下官冤枉……”李章嘶吼着被拖走,最后堵上嘴押往天牢。 大皇子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不太好看。 “本宫回京,众位出城相迎,心内感激,可是这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该做的是做好分内事务,替皇上替北汉分忧解难。而不是让放着政务不处理,跑出来阿谀奉承。” 众人被说的心中忐忑,有的开始发抖。 他眼光扫了一圈众人,“今日念在众位盛情份上,本宫就不再追究。望列位下不为例。” “下官谨记!”听到此众人暗中松了口气,纷纷表态。 转向大皇子,淡淡的说:“有劳皇兄奔波,本宫感激,也请回吧!” 大皇子皮笑肉不笑的想说话可刚才吃了一肚子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转身就要走。 “皇兄!” “太子还有何事?”大皇子转身问。 “看皇兄疲乏,就乘坐那辆龙辇回府吧!皇兄代替本宫监国这么久,是可以配得上这样的回报的。”邾邪鈗辰好似一脸真诚的邀请。 大皇子脸色铁青,“太子都不敢坐,本王又如何敢坐。” “看你脸色不好,只怕是最近累着了。既然本宫回来了,那以后就不用皇兄再劳心劳力。本宫会向父皇请旨赏赐,让皇兄闭府休养,没事就不要出府了!” “哼!”大皇子冷哼道,“如此倒要多谢太子了。”气呼呼的转身大步走了。 邾邪鈗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抹冰冷嘲讽的笑。 转身看到云末兮眼中若有所思。 扶着她上车,“让你站了这么久,冷了吧?”他柔声问。 “不冷!这雪狐披风果然暖和的很。”有些事她心中明白也不想多问多干涉。 上了马车往城内而去。 看到太子离开,两旁的朝臣和达官显贵们才敢退走,急急忙忙的跟着赶回城内。 太子的车马直接进了东宫。 东宫占地广大,楼宇重重建造的厚重古朴,室内陈设用材考究精致,华贵却并不似蜀国皇宫那般金碧辉煌奢靡瞩目。 邾邪鈗辰拉着云末兮走进一处寝殿,这里是离他自己的寝殿最近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请求赐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拉着云末兮走进一处寝殿,这里是离他自己的寝殿最近的地方。 “暂时就委屈住这里。” 看着殿内陈设无一不是精致华贵,云末兮说道:“这里好的很,怎么还算委屈呢?” “本想跟你住一个寝殿,可又怕你不同意。”他低声笑道。 瞪他一样,嗔道:“太子殿下到学会说笑了。” “可不是说笑。只是不想委屈你。我这就进宫跟父皇请旨赐婚,待大婚之后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认真的说。 心里很是窝心温暖,她红着脸点点头,“可是皇上会同意吗?” 想到自己毕竟是宋人,出身并不高贵,即使云家富可敌国,可商贾历朝历代身份地位并不高,被达官皇室所不齿。 何况云家的财富跟自己也没多大干系,如要脱离云家可是孑然一身,就连嫁妆都没多少。 毕竟他身份不同,虽不是自卑自怜,她也有顾虑担忧。 看着她的不安,邾邪鈗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所有事情都有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 “什么事?” “安心做我的太子妃!”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一会就进宫,可能会很晚回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朱雀。” “知道了!”她乖巧的说。 看她这么听话柔顺,让他心中也一软,又叮嘱道:“记住!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东宫的一切人和事都可以按你意愿自行处置!” “记住了!”她指指窗外,笑道:“你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他也笑了,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回自己住的寝殿梳洗完毕便进了宫。 北汉皇帝刘钧常年卧病在床,听到太子还朝很是激动,早就命人扶起来坐着等着。 看到邾邪鈗辰走进来跪在自己面前,“儿臣拜见父皇。” “继元你回来了!快平身吧!”他好像病情也好转了许多,声音洪亮起来。 邾邪鈗辰站起来,关切的问道:“父皇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好不了也还死不了。” “儿臣这次特地给父皇寻了许多珍奇药材,已经送去太医署,让御医们鉴别是否对父皇病情有用。” “父皇知道你孝顺。只是这次为何去了这么久。朕很担心你,一切可还顺利?” “让父皇挂怀是儿臣不孝。只是宋如今坐大,儿臣目睹其逐一统一南方各国,故而耽误久了。” 他之前都有通过书信详细汇报过这些事,所以刘钧也大概了解。 “这倒是大患,没想到这么短时日宋国竟然有如此成就。赵匡胤还真不能小觑。”刘钧也深以为虑。 “若是以往,南方各国分散,势力平均,对北汉也没有威胁。可是宋却是逐渐强大,如今不但可以跟北汉分庭抗礼,只怕其野心也是志在天下。” “那你可有何对策?” “儿臣写了一些谏言呈递给父皇,只是不急,父皇慢慢看了再议。”说着递过一个奏折,里面是他这段日子走访各地收集到的情报已经对于北汉强大的一些策略进言。 刘钧展开大概看了一下对他的观点很是赞赏,又对提到的几个政策改革询问,邾邪鈗辰详细讲解。 他毕竟身体不好坚持不了多久就累了,只得收起来说道:“待父皇慢慢看完再跟皇儿和众臣讨论。” “是!这个不急,待日后儿臣再慢慢给父皇禀报解释。” “只要你回来了朕也可以放心养病。这段日子你皇兄也折腾了不少事,你要好好料理一下!”他虽养病内宫,却不昏聩,内心也清明的很。 “儿臣虽不在,但是朝中一切都尽在掌握。他和五位皇叔弄的那些事都在儿臣掌控中。” “你的才干朕心里清楚。所以才放心把北汉托付给你。只是也要顾念你母亲,对你皇兄多少还是要容忍一些,不要太绝情。” “儿臣明白。” “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子回京?”刘钧收到消息也很是好奇,终于忍不住问道。 邾邪鈗辰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在京城掀起了大风浪,皇上虽居深宫却消息灵通。 于是说道:“正要禀报这件事,请父皇赐婚,儿臣要娶她,封她为太子妃。” 刘钧很是震惊,本以为太子只是突然开窍对女人有了兴趣,可没想到竟然是要封她为太子妃。 心里再吃惊毕竟老练,面上只是镇定的问道:“她是什么人?” “宋人,扬州云家的女儿。” “扬州云家?就是那富可敌国的巨商云家?” “是!” “这样的身份可不能做太子妃。” “不管她什么身份,那怕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儿臣也非她不娶。”邾邪鈗辰肯定的说道。 看着太子的眼中多年来死寂般的冰冷之外竟然有了一丝柔情和温暖的气息——这让刘钧更加吃惊。 自从他十三岁从雪山学艺归来,站在他面前。 当时的刘钧差点就已经忘记还有这个养子的存在。 那时候这个孩子身上只有死寂的冰冷,狂傲的眼神里暴戾的杀气,和他毫不掩饰的野心。 刘钧永远记得那一天,这个孩子散发出来的一切给他的震撼。 不知道他这八年经历了什么,可是他眼底的野心和狂傲是刘钧需要的。 于是从那一天便认真的观察他,站在高处看着他像困兽一样在吃肉不吐骨头的政治漩涡里逐渐脱颖而出,所向披靡。 最终赢得了太子之位和他真心的疼爱。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子变的不再冰冷。 刘钧心底突然有一丝牵动,依然镇定的说道:“你这个决定会面临什么,不用父皇再提醒了吧?” “儿臣深思熟虑!义无反顾!”他直视刘钧的眼睛,满是坚定。 “去看看你的母亲,她这段日子身子也不好。”刘钧突然转换话题说道。 “儿臣的请求还望父皇考虑!” “此事改日再议!退下吧!”刘钧疲倦的挥挥手。 扶刘钧躺下,邾邪鈗辰便退了出来。 站在殿外虽然没有得到当场答应,但是他并不担心,这件事本来就不简单,早已做好了种种可能的长久应对。 只要云末兮在他身边,他并不担心时间问题。即便不答应,将来自己登位也会给云末兮应得的名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最亲最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要云末兮在他身边,他并不担心时间问题。即便不答应,将来自己登位也会给云末兮应得的名分。 让他厌烦的是此刻,看着承慈宫方向,那里住着长公主刘瑛,也就是他的母亲。并不想见她,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朝那边走去,脚步却有些沉重。 对于母亲,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他的心里几乎只剩下了怨恨。 走进承慈宫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宫女太监们都站在院子中,看到邾邪鈗辰进来急忙跪下行礼。 “长公主呢?” “回太子殿下,长公主在殿内,不让伺候!”为首的宫女回禀道。 “大皇子来过了?” “来过了,走了没多久!” 他不再问径直走向寝殿,门关着,推开走进去,窗户紧闭帷幔遮掩,整个殿内黑漆漆的,浓烈的药味异常的刺鼻。 转过帷幔便看到了独自坐在床边的那个瘦小身影。 他站着没说话。 那个身影好似透过黑暗看着他,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厉声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事耽误了。”他剪短而平淡的说。 “什么事能耽误你?”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吼道。 他没回答,只是毫无温度的说:“父皇说长公主身体欠安,让本宫过来看看。” “皇上若不说,你便不来是吗?”长公主的声音怒气加重。 “身子可还好?”他却依然是平淡冷漠的语调。 “我身子好不好有什么要紧,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吗?”她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都死了!” “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 “有没有用我制的鬼噬散?”她的语气突然欢快起来。 “有!” “有没有灭尽满门?”怒气也都消散了。 “有!” “有没有痛苦哀嚎,受尽折磨而死?” “有!” “哈哈哈……我要让他们全都死……灭他们九族……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永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沙哑的声音疯狂的笑着,越发的沙哑难听。 黑暗中瘦小的身躯剧烈的抖动着,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开心,发了疯一般的狂笑着。 看着这一切他突然觉得刺痛和异常的刺眼。 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疯狂残忍,变幻不定的性情,所以已经变的麻木,内心也已经跟她一样。 可是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变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一切让他窒息,这里让他感觉到无比厌恶。 “没其他事了吧?”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正要转身离开。 “你带回来一个女人?”长公主突然停住笑声问道。 “是的。” “是什么人?听继恩说长的很美……你确实也需要几个妾室伺候才行。”她的声音又温柔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关爱自己的孩子。 “不是妾。” “不是妾?那倒是继恩大惊小怪了,堂堂东宫多几个美人舞姬也不奇怪。” 邾邪鈗辰本不想理会她,可提到云末兮还是忍不住说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莫非你还想让她做侧妃?一个南方的女子,又没来历怎可以做侧妃,绝对不行!” “不是侧妃,是太子妃!将是本宫唯一的妻子——未来的皇后!” “什么?”瘦小的身影跳了起来,冲到邾邪鈗辰的面前,吼叫道:“北汉未来的皇后只能是辽国公主,这个你心里很清楚,怎么可能娶一个汉族女子?” “本宫并不是在征求长公主的意见!”他的语气也冰冷坚硬起来。 “你……难道忘记了你父王的仇恨?” “父王的仇已经报了。” “难道你不想统一天下,让你父王的姓氏荣耀天下,传承万代?”长公主沙哑的声音尖锐难听,身子又剧烈的抖了起来。 看着她——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她的可怜让自己也变的可怜,他心中不禁悲哀。 “代表父王活着的这颗心从未改变。天下本宫要——为了父王。但是末兮本宫也要——这是为了自己。对于这件事长公主最好不要干涉。”他的语气不容商榷,带着警告。 “不娶辽国公主就会失去汉辽联盟,到时候北汉会受到辽国和宋国的夹击,将会危险重重,皇位尚且不保,又何谈谋天下?” “怎么打天下不需要你来教。这些事本宫自会处理,长公主就安心调养身子无须管外间的事。”他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站住!”她在后面尖叫。 他停下来,却并没有转身,一眼也不想看到她。 “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做太子妃,我可以退让,让你纳她做侧妃,但是绝对不能是未来的皇后。” “刚才已经说过了,本宫意已决!” “你若敢忤逆,我便杀了她,让她惨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她又开始疯狂的大笑。 邾邪鈗辰转身看着她,身上的寒气弥漫开来,“你若敢动她,本宫不会伤你。但是却会杀了你儿子!”蓝色的眼眸仿佛穿透黑暗刺入长公主的眼中,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 “我儿子?”她喃喃的重复,仿佛没听懂。 “你的两个儿子,你希望是刘继恩还是本宫?还是两个都一起给末兮陪葬?”冰冷如剑的话语。 “你……你……”她单薄的身子抖的摇摇欲坠。 “你了解,也应该知道本宫说到就一定做的到。所以最好不要干涉本宫的事情。刘继恩近期不会再来,你也好好在承慈宫里待着不要出去。大仇本宫已经替你报了,你也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 他说完不再理会她,大步走了出去,决然而坚定。 走到院中,冰冷的大声命令,“从今日起,大皇子不得跟长公主见面。长公主身体欠佳,也不适合出承慈宫。若是让长公主走出承慈宫,你们就都别活了。” 宫女太监吓的全都跪下,抖着声音回答:“是!” 殿内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和疯狂的尖叫声。 宫女太监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没人敢进去查看。 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回到东宫夜已经深了,看到云末兮的寝殿内还有烛光透出。 本不想去打扰,因为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而他也只想安静的待着。 就像一直以来每当这种时候都习惯独自待在黑暗的冰窖里,让疯狂的练功和寒冷来化解心中的痛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家的感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就像一直以来每当这种时候都习惯独自待在黑暗的冰窖里,让疯狂的练功和寒冷来化解心中的痛苦。 可是此刻看着那一抹烛光,心却温暖起来,这里不再冰冷孤独,这里已经有一个温暖的人在等着自己。 突然想去看看她。 云末兮正斜靠在软榻上看书。 乌黑的长发披放在胸前,白色的衣裙,浴后的脸光洁白皙,烛火的光晕笼罩着她,朦胧而美好。 他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生命中的一切美丽和美好,都是从遇到她开始的。从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人可以活的快乐,可以活的温暖,活的美丽。 云末兮有些困倦,手中的书滑落地上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了他站在门边,温柔的看着自己。 “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开心的站起来迎过去。 他突然感到鼻子发酸,眼眶有些发热。这一幕就像一个妻子等待着劳作的丈夫回来,那么亲热亲切的问候和期盼,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却又让他如此眷恋和渴望。 深吸口气,揽住她笑道:“跟你说不用等我。”抬手轻轻的抚摸她还有些湿润的秀发。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睡那么早心中也牵挂,不如就等你回来。”本来有些困倦,可看到他回来一下子就清醒了,懒懒的赖在他身上。 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他。只是离开这么一阵心也觉得空空的。 抛弃一切独在异乡确实会让人徒增许多无所适从的依赖。 “头发还未干,这样睡觉会头痛的。来……我给你擦干。”拉她坐到软塌上,拿来一条帕子轻柔的揉搓她的秀发。 “见过皇上了?”她乖乖的端坐着轻声问。 “见过了!” “那你的母亲呢?” “也见过了……过几日就带你去父皇。” “你的母亲会喜欢我吗?” 他的手顿了顿,“当然会喜欢!” “以前发誓绝不入宫,因为不喜欢宫中的斗争。可是既然跟了你,以后免不得也要面对这些。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他有些沉闷,知道他们之间的婚事不会如此简单。 “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路上派人刺杀你的——是大皇子吗?” “嗯!知道瞒不过你……刘继恩和我并不是同一个父亲。” “猜到了。” “当年我的母亲,也就是长公主被先帝赐婚,下嫁给巨商豪族的公子薛钊,生下了刘继恩。” “北汉的薛家我也听过,跟云家如今也还偶尔有一些生意来往。”云末兮想了起来。 “薛家的生意大多在西域,经常往来大漠经商。长公主因为是沙陀人却长在北汉,对先祖们生活过的大漠很是向往。正好有一年薛钊亲自去大漠押运一批贵重货物,她便坚持要跟着去。薛钊拒绝不了长公主的要求,只得带她一同前往。没想到商队中出了内鬼,勾结一批盗贼埋伏途中抢劫了财物,还杀死了薛钊。” “那长公主呢?”云末兮听的心惊。 “盗贼看长公主美貌本想掳劫带走,正好沙陀处月部族的王带着卫队经过,救了她。” “这个处月王就是你的父王?” 邾邪鈗辰点点头,手中的动手顿了顿,每当想到父王心口都会疼痛。 “他是大漠中最高贵英俊的王,长公主从未见过如此神勇绝美的男子,芳心暗许。而父王也怜惜她,带她回了部族。日久生情,既然薛钊已死,便派人前往北汉提亲。先帝得知此事原委,长公主又坚决要嫁。事已至此,权衡之下便同意长公主再嫁。一年后生下了我。” “听起来是一段美丽的故事。”她听的有些神往。 “本来是很美丽。可是我五岁时父王被歹人害死,长公主……也被凌辱。师傅及时赶来救出我们母子送回北汉。那时候舅父已登基,怜惜妹妹的遭遇,又因膝下无子,便认我为子,将一直养在薛家的继恩也一并接入宫中收养。” “原来是这样,可是他野心似乎不小。” “哼!”他冷哼一声,“他依仗薛家的势力和财力,一直觉得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可他生性风流,空有野心却无才智,父皇圣明又怎会将北汉的未来交托给他。” “身在帝王家,同室操戈本就避免不了。只是也别太看低他,还是要提防才是。” “父皇虽不喜他,却也不希望他受伤害,怕长公主伤心。他却不知好歹这些年一直动作不断。” “皇上是好人……进宫是否也要一起拜见长公主?”她对长公主很是好奇。 邾邪鈗辰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窗边,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道。 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痛苦,“她当年太爱父王,亲眼看他受辱惨死。自己也遭到羞辱毁了容,虽然活了下来却是自从以后性情大变,醉心毒药,一心复仇。她如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你没必要见她。” “听你的。”知道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有原因,也不想让他烦恼,于是岔开话题,摸摸自己的头发,“头发干了,你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 云末兮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去。 看着窗外她的心却不能平静。 就在他进宫的这段时间里,云月奇送来了祖父的回信。 他在信中竟然意外的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尊重她的选择,只是百灵生对于自己支持大宋统一天下的意愿依然不变。 所以既然云末兮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么从此便失去了云家的支持。 她还是姓云,还是祖父的孙女,可是从此以后就是独自一人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这是自己的决定,可当真的要这样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被抛弃的心痛,就像一个一心要嫁给父母不承认的女婿,而不得不从此脱离娘家的女子。 无尽的伤感,即便这个家一直以来也没有给过家的温暖。 她依然眷恋不舍,十多年的习惯和依赖——以后都没有了。 最后能留下来陪着她的也许只有丽姑。 突然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彷徨,所以更加迫切焦急的等着邾邪鈗辰回来。 那怕失去全世界——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这是她心底最后也是唯一的安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已无退路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是她心底最后也是唯一的安慰! 可想到祖父在信中提醒自己,北汉皇室从来只立辽国公主为后,以巩固两国的结盟。 刚才看邾邪鈗辰从宫中回来也很是沉闷的样子,她有些不详的预感,又怎能不担忧? 如今她只剩下了鈗辰,抛弃一切无怨无悔的跟他而来。 如果他有一天抵不住压力,被逼立别人为后,自己如何自处? 即使他抵住压力执意要娶自己,那将面临巨大的危险和困难——她又于心何忍! 看着窗外的夜色,这些困扰放在心中,不想让他知道。 现在能做的只有信任,跟随他一路走下去,即便前面是荆棘亦或是悬崖,她已无退路。 …… 第二日早朝散了以后,邾邪鈗辰在御书房处理堆积的政务。 刘钧早已多年不朝,自从立他为太子之后便由太子监国主理朝政。他也很是敬重刘钧,凡大事必会让他知晓同意。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堆奏折,自己离开数月时间让刘继恩代为监国,竟然利用这个机会大力打压太子一党,安插任命他的亲信。在政务上却并无建树,甚至出现了卖官贿赂之事。 他虽然在外大权却并未完全交出,大的政务依然是他和刘钧在处置,可是小的方面刘继恩却是肆无忌惮的乱来。 心中不禁冷笑,之所以放心的离开数月是有很多目的,而其中一个也是希望乘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让那些政敌死对头活跃起来浮出水面,他才好暗中全盘掌握,从而一举击灭。 还以为刘继恩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却只是局限于一些蝇头小利。看来自己没看错,还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都不配成为自己认真对待的政敌。 倒是五位皇叔,位高权重经验老道很多,虽然也在扩张自己的势力打压太子一党,可做的比较高明,凡事都是怂恿刘继恩出头,以至于连邾邪鈗辰想一下把他们除掉都不太可能。 只要这些人不联合起来并不会成为自己的大障碍。而他们这么多年也是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以至于始终也斗不倒太子。 虽然收拾这些烂摊子很是头疼,可他至少是有收获的,众人的实力都被他掌控。 将奏折批阅完,那些异党亲信,有能者留下,无能者也一并清理。 青龙走进来禀告,“殿下,昨日下狱的李章死了。” “怎么死的?”头也没抬,他并不意外。 “现场看起来是畏罪自杀。” “那你看呢?” “属下仔细看,也有破绽,只是做的比较周密,应该是杀人灭口。” “本宫丢李章进天牢就是要引蛇出洞。你去查,要把刘继恩安插的人找出来。就从天牢入手,顺藤摸瓜一直到宫里的全部清除。” “得令!”青龙退了出去。 玄武进来提醒道:“殿下,已是午时。” 他腾地站起来,想起答应了要陪末兮用膳,便急急往东宫赶。 云末兮已经在等着,桌上摆着饭菜都快凉了,才看到他急匆匆的进来。 “饿坏了吧?”他抱歉的说,一处理政事便忘记了所有。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却多出一个人需要陪伴,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以至于差点忘记。 “没有。我反正没事做,等一等也无妨,你不用这么赶着回来。”云末兮微笑道。 云家的业务祖父已经另做安排,所以她也不需要终日陷在账本中,等大婚之后也就完全不能再插手云家的事务。 突然成了闲人,百无聊赖只有在等待中度过。 也烦躁可却不能对他抱怨,只有努力去适应。 朱雀急忙命人将菜撤下去换上新的,太子一向挑剔。 四周的宫人诧异万分,从未见过太子如此急三火四的走路,这还是那个镇定冰冷的太子殿下吗? “答应了要陪你用膳自然要赶回来,只是一时忘了时辰。下次绝对不会。”他温柔的解释,几个时辰没见面竟是这么想念。 突然想到可以带她去宫里,这样就不用来回奔波。 “用完膳你就随我去见父皇。” “怎么突然这么急?” “因为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想要你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可以陪着我在宫里,也不用着急赶回来。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你上朝和朝臣议事我也不方便跟着,即便见过皇上,也未必同意。” “那你就扮作宫女,御书房的宫女,不就可以时时陪着我了。”他说的热切,像个赖皮的孩子。 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侧头看着朱雀问道:“怎么太子殿下一向都这么胡闹的吗?” 朱雀想笑,强忍着憋住,认真的回答道:“从来没有。” 身后的丽姑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邾邪鈗辰不但不生气,笑着哄道:“那你就陪我一起胡闹吧!”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不假扮宫女也可以跟你自由出入宫中。”云末兮神秘的说道。 “什么办法?” “皇上的病情我大概听朱雀说了一些,到是可以帮皇上瞧瞧,说不定能想出对病情有用的药方,那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宫中?” “你有把握?”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不仅因为她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父皇的病也有希望好转。 “没瞧见自然没有把握,只是对自己的医术还有几分自信罢了。” “还是你聪明,那用过膳便一起进宫。” “好!” 用完膳云末去便去换装,没多久便走了出来。 “准备好了?”他走过去惊艳的看着她。 云末兮穿着北汉女子衣裙,不同于往日的别样风姿。 “好啦!”她开心的说。 拉起她的手,“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 带着她一路进了宫,朝刘钧的寝殿而去。 刘钧今日精神也好了很多,命宫人扶他起来坐着用膳。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宫人进来禀告。 “快让他进来,陪朕用膳,哈哈哈……”自从知道太子回来他的心情就很好,病情也好了很多。 不一会,看到邾邪鈗辰竟然拉着一个女子一同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民女云末兮拜见皇上。” “免礼!”刘钧脸色沉了下来,猜到了这个女子是谁。 但却故意问道:“继元,这是谁?” “她便是儿臣爱慕的女子,今日带她来拜见父皇。请父皇赐婚!”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命作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便是儿臣爱慕的女子,今日带她来拜见父皇。请父皇赐婚!” “赐婚?此事父皇说过自会考虑,你擅自带她进宫。这是要逼迫不成?”刘钧不悦道。打量着云末兮,确实美丽非凡,难怪眼高于顶的太子会动心。 “今日进宫既是让父皇见见她,也是为了父皇的身体考虑。” “为朕?” 邾邪鈗辰看了一眼云末兮,微笑着点头鼓励。 云末兮接口说道:“皇上龙体抱恙,太子终日担忧食不下咽,民女想与君分忧。正好略通医术,所以自荐前来斗胆请求给皇上把把脉。” “略通医术?宫中太医署御医众多,皆是国中医术最高明之人,对朕的病尚且束手无策。你略通医术就敢前来看诊,哈哈哈……”刘钧不禁好笑。历来医者鲜有女子为之,即使略懂一二又怎能高过那些御医。 云末兮微笑不语。 “父皇,末兮既然来了就让她瞧瞧也无妨!”邾邪鈗辰在一旁并不多解释,这种事纵然说的天花乱坠不如实际来证明。 看二人也是一片好心,既然是太子喜欢的人,即使不同意册封太子妃,可也还是爱屋及乌,对她并不厌恶。 何况众多的御医都没办法一个女子又能如何了得。 刘钧想着,说道:“若是你答应朕一个条件,便让她试试。” “什么条件?”邾邪鈗辰问。 “若她治不好朕的病就不能当太子妃。至于太子妃人选就要听朕的安排。” “不行!”他断然拒绝。 “你不答应那便送她出宫吧!” “若是民女能治好皇上的病呢?”云末兮问道。 刘钧看着她,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满是自信的镇定,心里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不相信她能做到。 于是说道:“你若能治好,朕便同意太子所请,封你为太子妃。” 邾邪鈗辰一脸惊喜,转头看着云末兮,他也没把握。 云末兮镇定的微笑着问:“皇上所言当真?” “朕是皇上自然一言九鼎。” “那殿下便答应吧!”她看着邾邪鈗辰娇笑道。 看她的样子,邾邪鈗辰也放下心来,不管输赢也绝对不会放弃云末兮,便说道:“儿臣答应!” 刘钧心里有些得意,看来太子确实太过着急,到时候看他还有何话可说,“那便开始吧!” 宫人过来扶着他躺到软塌上,舒服的半靠着。 云末兮拿过随身带来的小药箱,走上前在他面前跪下。 刘钧伸出手让她把脉。 一只手搭在他脉搏上,云末兮静静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过了半响,刘钧有些不耐烦起来,问道:“如何?” “御医们都是如何评价皇上的病况?”她看着邾邪鈗辰问道。 “一直找不出病因,吃了各种汤药并不见好。” “皇上平日都有哪些不适的症状?” “疲倦乏力,夜晚失眠多噩梦,如今下床行走都已经不能自如。”他详细的解说。 她点点头,看着刘钧说道:“民女已经有了法子,只要皇上能配合着做,短则数月,长则一年便可恢复如常。” “朕是什么病?”刘钧急忙问,又惊又喜。 “这个允许民女暂时隐瞒。” “为何?莫不是骗朕?” “岂敢欺君,只要皇上完全信任,按照民女安排的去做,必定可以痊愈。” “那你要如何做?” “自今日起所有御医的药方都停用,只用民女的方子。另外还会列出一个单子每日皇上都需要照上面说的去做。” “这不难,朕答应你便是。可若是停了所有御医的药方,万一病情加重呢?” “民女用性命担保,若是一月内皇上没有好转迹象,别说太子妃之位,就算杀了民女,也绝无怨言。”云末兮镇定的说道。 “末兮……”邾邪鈗辰吓了一跳,急忙出声制止。 刘钧却抬手阻止他,看着云末兮厉声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没效,朕便杀了你。到时太子不得阻止。” “不行!儿臣不同意。”他反对道,不管云末兮是否有把握,他都不能冒这个险。 “殿下放心,我自有把握!” “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他有些生气。 “这并非玩笑,若非如此皇上必定不能放心配合。若不能全力配合就不会有疗效。今日末兮既已立此誓言便请皇上放心一试。”云末兮斩钉截铁的说。 刘钧看她郑重而自信,不仅押上自己的幸福,此刻更连性命也押上,也开始相信也许她确实有这个能力让自己痊愈。 顿时也有了信心,半瘫痪多年如果真如她所说能痊愈那将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 龙心大悦,“自今日起你便负责医治朕。” “请皇上准许民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以调阅太医署皇上的卷宗,以及使用太医署所有药材。” “准啦!朕就赏赐你一面金腰牌,皇宫内自由行走,太医署也要全力配合你的调度。” 接过宫人呈递过来的金腰牌,“谢皇上!” 转头看邾邪鈗辰,他却阴沉着脸,知道一定是为了刚才的事在生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拿金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无奈的看着她得意的笑颜,“你啊……”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刘钧看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干咳一声,说道:“若无事就退下吧!朕也累了。” “儿臣告退!”邾邪鈗辰拉着她就往外走。 “……民女……告退!”还没等她说完已经被他拉了出来。 拉着一路往前走,也不说话。 “慢点!”她抱怨道。 可是他不理不睬只是往前走,被他拉着只得一路小跑跟上。 路上宫人都停下来行礼,好奇的看着太子竟然在宫内拉着一个女子,待他走远便纷纷低声议论。 一直走进了御书房,邾邪鈗辰才放开她,自己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奏折便开始批阅,也不理睬她。 看他还在生气,云末兮想故意逗逗他,也不去哄,背着手在御书房内左看看右摸摸很是好奇。 最后更是被墙上巨大的书架吸引,随意拿起来翻阅都是各种书卷都有,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迷。 邾邪鈗辰那里是认真在批阅奏折,本来就是故作生气,盯着奏折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以为她能知错,主动过来道歉承认错误。 可半天没动静,抬头看去,看她站在远处书架旁看的聚精会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多年顽疾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半天没动静,抬头看去,看她站在远处书架旁看的聚精会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气的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一把从她手里把书夺了过来。 “我正在看……”她气的大叫。 看她竟然比自己气还大,他更气,干脆把书丢到远处,气道:“你到底要看它还是看我?” 她眼一瞪,“当然是看书!” “看书?”他火冒三丈,吼道:“那我把这里的书都烧掉!” “谁叫你不理我,那只好看书啦!”她比谁都有理。 “是你先做错了,我当然生气。” “我做错什么了?”一脸无辜状。 “要腰牌我可以给你,说好了只是进宫见见父皇顺便看病,为什么要以命相许?你有几条命?” “一条!” “父皇仁慈他也是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若是治不好真要治你的罪,如何是好?”提起来他更气。 “都说了有把握!”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那也不许轻易押上自己的性命!”他大声训道。 “知道啦!别这么大声好不好!”她捂捂耳朵,“耳朵都被震聋了。” “不管父皇同不同意,我都会娶你,所以没必要又押上幸福最后还要押上性命……” 她突然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抬头可怜兮兮的柔声道:“我错了,别生气了!” 被她突然的动作和认错乱了心神,忘记了还要继续教训的话。 “你真的有把握?”语气软了下来。 “那样说真的是为了让皇上安心。以性命作保他也才敢放心的配合。” 伸手抱紧她,“我爱你胜过自己的命,以后绝对不许再这样。”他说。 “我保证绝对不会!”在他怀里乖巧的像个温顺的小猫。 “即便你治不好,我也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谁也不能分开我们,更不能伤害你。” “嗯!”埋在他怀里,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到无比的幸福。 “对了,我需要了解皇上,你详细讲讲皇上的事情,才好对症下药。” “父皇的什么事?病症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是指身体上的,比如皇上的喜好,还有生病之前皇上都喜欢做什么?或者最喜欢哪位嫔妃……这些琐事。” “嫔妃?” “刚才诊脉,发现皇上心头郁结,人身体的病症多是因心病引起的。” “父皇从不去后宫。” “这是为何?” “后宫如今只有皇后和几位贵妃都是辽人。父皇正因从不踏足后宫没有皇嗣,所以才收我为子。” “这么多年从不踏足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父皇当年最宠爱的妃子突然惨死,打击之下便发誓再不踏入后宫。” 云末兮点点头,似有所悟。 …… 第二天,刘钧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夜又是彻夜失眠。快天亮时才昏沉沉睡着结果连连噩梦。 头疼欲裂哼了一声,宫人急忙掀开帐幔扶他坐起来。 “皇上醒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一旁问道。 他迷茫的转头看去,云末兮俏生生的站在龙榻前。 “你……怎么来了?”他头疼心烦,看到她更烦。 “民女自今日起便负责安排皇上的饮食起居。” “你是给朕治病,怎么要管这些事情?” 她微笑没直接回答,只是问道:“看皇上的脸色昨夜是否又失眠了?” “嗯!”刘钧用鼻子哼道。 “给皇上服了!”她轻声吩咐身后的宫女。 宫女端上来一碗汤药。 刘钧一皱眉,“这是什么?为何现在就要服汤药?” “这并非汤药,只是清心醒脑的功效,可以缓解皇上头疼之症。” 他也确实头疼的想杀人,既然有这个功效也管不了,让宫女伺候着服了下去。 云末兮转身吩咐道:“把所有帐幔都拉开,门窗都打开。” 宫人们纷纷照做。 本来昏暗沉闷的寝殿内顿时敞亮起来,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所有窗棱打开阳光洒进殿内,顿时刺眼起来。 刘钧不舒服的眯上眼,责怪道:“朕不喜欢!都关上!” “皇上不是说由民女全权负责治病之事吗?”云末兮在一旁说道。 “这跟治病又有什么关系?”他责问道。 “民女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跟治病有关系。皇上答应要全力配合那就听从安排可好?即便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慢慢的有了效果自然就适应了。民女可是押了性命的自然不会胡来。”她耐心解释。 他一听也有道理,何况此刻头疼缓解了许多,难道真的是刚才那碗汤药的作用? “你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跟太子殿下一起进宫的,殿下去早朝,民女便来照看陛下。” “哼,你们到配合的好!” 云末兮掩嘴笑道:“陛下起来用些早膳吧!民女精心准备的几样。” “朕没胃口不想吃!” “一日三餐必须要吃!”她肯定的说,不肯放弃。 刘钧想瞪眼,云末兮抢着说道:“这也是为了治病必须要做的。” 他顿时气焰卸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好吧!端过来!” “不!皇上要亲自走过去桌边用膳。” 这下刘钧火气大了起来,吼道:“朕卧床多年如果走?” 寝中太监宫女都吓得跪了下去。 云末兮却面不改色的说道:“民女为陛下准备了两样东西,很方便。”说着转身从一旁拿过来两副拐杖。 “殿下要习惯用这个,只要能走出第一步,便可以走到桌边。” 她特意命人将用膳的桌子搬到了床前不远处,只需要走几步便可以到。 “你……朕是皇帝岂能像残废一般用这个?”刘钧火气更大,吼得声音连殿外的侍卫都吓到了。 “皇上卧榻多年,若不能痛心改变,全新配合,病如何好?”云末兮不软不硬的说,毫不畏惧。 “好!朕就配合你,可若是没效果还如此折腾朕,到时一定砍了你的脑袋。”他冷笑着说道。 “那皇上就尽力试试吧!”她将两副拐杖递到他面前。 刘钧气哼哼的接过,想要站起来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折腾半天床都没下来。 云末兮使个眼色,床边的两个太监搀扶帮助着才让他站起来。 双腿无力,手还算有些力气,毕竟年轻时候也是练武之人,看自己撑着拐杖竟然站了起来,也有些吃惊。 这么多年瘫痪在床,偶尔到寝殿外的院子里坐坐,也是太监或者侍卫抱出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物降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么多年瘫痪在床,偶尔到寝殿外的院子里坐坐,也是太监或者侍卫抱出去。 遇到大的庆典皇帝必须出席的时候也是侍卫抱上软轿抬到大殿,坐在龙椅上参加完庆典再同样回来。 能记忆的站着的时光都好像已经很久远了。 此刻竟然站了起来,虽然是几个太监在一旁搀扶,一对拐杖支撑着,可对于他来说也是无比的激动。 忍不住得意的看向云末兮,意思是:看吧!朕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而已。 她也是很给脸的拍手欢笑道:“皇上真是了不起竟然站了起来。看来不久就可以走了。” 说的刘钧心花怒放,殿中所有太监宫女也跟着高兴纷纷献媚赞美一番,脸上都展开了笑颜,温暖的阳光照的满室生辉。 邾邪鈗辰站在殿门处看着这一切,看着云末兮明媚的的笑脸,美的惊人,如何不让他心动! 还担心父皇是否会配合,是否会为难她。 整个早朝都没听进去朝臣们议论的是什么,最后实在不放心丢下吃惊的满朝文武自己先走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让朝臣自行商议之后再上奏折,他急匆匆走了。群臣以为发生了重大的事故,议论纷纷,感觉太子殿下这次外出归来变的奇怪起来。 果然走到刘钧寝殿外就听到了暴跳如雷的喊声,正要冲进去护着她。 却听到云末兮镇定自若的应对,便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着。 看到刘钧终于站起来,他也有些恍惚。 五岁时回到晋阳被收为养子,并没在刘钧身边待多久便被送去了雪山,一去八年从未回来过。 八年之后再回到晋阳刘钧已经行动不便,时常是坐着见面。再后来慢慢的自己当上了太子,他便也从此卧床不起。 对他站着的身姿已经几乎没有了印象。 此刻看他被半托着站立起来,邾邪鈗辰也有些激动,原来父皇站起来是如此高大,王者的风姿仿佛回到了他的身上。 许多年没看过的笑容也浮上了他的脸庞。 虽不是亲身父亲,可是刘钧也算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 即便各自有着目的,可是至少他将太子之位给了自己——即使那是自己用血拼搏出来的结果。 里面云末兮说道:“皇上果然雄风不减当年,那便先用膳吧!等午膳时就要走第一步了。”使个眼色,太监们半拖着刘钧将他带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就这么站起来的动作已经让他累的双手发抖,可是心里高兴。 也感觉到饿了,想要吃东西了,再看桌上却摆放的很简单。 没有以往的满桌菜肴,只有简单的菜蔬、鱼蛋和番薯,一碗人参粥还算贵重一些。 他一皱眉。 还不等他说话,云末兮抢先说道:“皇上的饮食也要调整,所以民女做主把御膳房皇上的饮食也接管了。” 刘钧拿起番薯,“这是什么?” “这叫人参果!” “你现在犯的欺君之罪,朕就可以砍你脑袋。这明明是番薯为何骗朕是人参果?”他喝道。 她笑道:“皇上既知是番薯为何还问是何物?” “朕是问你为何让朕吃这样的东西?”他指着上面带着皮蒸出来的番薯,黑黑红红的哪里吃的下。 云末兮笑着上前拿起一个轻轻撕开皮,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他面前的碗中,“皇上先尝尝,味道还不错。” 看她不害怕自己,也时常答非所问,刘钧有些气结。 番薯他自然吃过,不过那都是御厨精心烹制精美装盘也只是作为主菜搭配,怎么可能如此直接粗暴的整个随意便端上来。 忍住气夹起来尝了一口,入口即化很是香甜,软软糯糯,本来没有胃口,吃了觉得还不错。 一旁的宫女也都伺候他习惯了,看脸色知道还不错,急忙上前弄了一些放到他面前碗里。 有了胃口也就默默的将其余的菜和粥都尝了一些。 邾邪鈗辰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末兮的背影便退了出来,看来自己不用担心了,便放心的朝御书房走去。 刘钧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终日躺着能吃这么多已经让宫人很是吃惊。 云末兮也不强迫,命人撤掉。 “民女刚才大概教了两个宫人,让他们以后就负责给陛下按摩双腿。”挥挥手,太监上前将他抬到软塌上半躺着。 两个太监上前就开始给他两条腿按摩。 起初他并不在意,宫人之前也每日都帮他捶腿和按摩,只是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没知觉渐渐的也就很少按了。 可是这两个太监的手法却有些不同,按的自己能感觉到酥麻之感,于是舒服的点点头,这个云末兮果然有些手段。 按了一阵子。又听到她说:“现在民女要给陛下针灸。” 他睁开眼睛,看她已经在自己面前展开一个布包,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细小的银针。 以前御医也针灸过效果并不大,想阻止,可知道在她面前没有用,只得随便她折腾吧! 云末兮耐心的一根根扎下去,起初没有感觉,渐渐的有了一些痛感。 察言观色,过了一个时辰,她满意的将针收了起来。 “刚才试了试,要恭喜陛下,情况比民女之前想的还要好,过几天效果就会明显起来。” 听她这样说,刘钧心里也很是高兴,想要表扬她又觉得为时过早。再说她的样子已经很强势了,若再表扬只怕要飞上天了。 刘钧心里气哼哼的,人老了有的时候心性就跟孩子一般。 “现在要去御花园,让陛下看看满院的风光。”她又说道。 “朕不去!”拒绝的叫道。 “这是为了治病!”她语气比他更坚决。 他一愣。 看他没再说话,云末兮已经让侍卫进来抱起他往外走去,外面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浩浩荡荡的到了御花园。 刘钧已经许多年没来过这里,一切都感觉到陌生又熟悉。 虽已是秋冬时节,可御花园里打理的很好,许多树木也还保有绿色,特意种植冬天开放的花也正好在开放。 眼前突然出现的亭台楼阁,绿树红花一下刺痛了他的眼。往事浮现在脑中,虽然痛苦可他却有些贪婪的想要记起。 闭上眼,那个人的身影每天都出现在梦中,可是多是模糊不清,多是悲伤哭泣的样子。 此刻到了御花园她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不再是哭泣的。就如当初繁花下她娇媚的样子,在阳光下微笑的看着自己。 刘钧的双手有些颤抖,睁开眼寻找着她曾经站过的地方。 这里没有改变,人却早已香消玉殒。 第一百七十章 耶律利古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里没有改变,人却早已香消玉殒。 他躺在亭中软塌上,看着眼前美好的画面,阳光暖暖的照到他的双膝上,伸出手感受触摸着阳光。 多少年了,他没再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下来,可是内心早已随她死去。 红了眼眶,流下两行泪来。 云末兮侧过身子假装没看到,宫人们也早屏退到亭外。 刘钧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急忙擦干,偷眼看云末兮并没看到才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是老了,人老了就容易触景生情。 可是心里都是无比的畅快,郁结多年的悲伤绝望,此刻再翻出来已恍如隔世。 正如已经渐渐模糊的她的样子,本以为此生不会忘记她的容颜——因为那已经深刻心底。 可是突然发现无论怎么想也不再清晰,即便此刻仿佛看到她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可怎么看也犹如雾里看花一般。 时光是如此残忍,可以改变一切!包括爱恨——都终将渐渐模糊。 老眼昏花了——他心中叹息! 她早已投胎转世,也许已经重新寻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他心里的结在这暖阳中渐渐打开消失。 靠在软塌上晒着太阳竟然睡着了,睡的香甜深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睡过觉。 云末兮站在一旁看着他,虽穿着龙袍,可是沉睡的样子却是那样的苍凉独孤,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 按他的年纪身份可以保养的很好,不会如此老态,可是面前的就是一个老人。 不知道他曾经历过怎样的悲伤苦痛,可是云末兮感受的到他活着的煎熬。 此刻看他沉沉睡去,心中也很是安慰。 即便不能完全治愈他,至少让他的晚年能过的舒畅不再悲伤,她也就心满意足。 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祖父,不知道在那遥远的海岛上,是否也是这样的垂垂老矣,是否也是整日活在痛苦自责中? 他自我放逐数十年,是否已经打开了心结? 若是可以,她也很想陪在他身边,帮他抚平深皱的眉头。 午膳时分,邾邪鈗辰找到了御花园。 看到了亭中沉睡的刘钧,云末兮坐在亭外树下怔怔的发呆。 走到她身旁,柔声问道:“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看到是他顿时高兴起来,“皇上在睡觉,我无聊就在这里发呆。” 转头看了一眼刘钧,“父皇可是许多年也没来过这里了。” “嗯,这里也许有一些让他伤心的东西吧!” “我也是第一次看他睡的如此沉。” 云末兮抬头看了看阳光,“也该叫醒他了。” “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兴许他会喜欢。”邾邪鈗辰建议道。 “好主意!”她拍手道。 于是命人在亭中摆上午膳。 “父皇……父皇!” “嗯?”刘钧迷糊的醒过来,看到邾邪鈗辰在身边。 一时忘记自己在哪里,含糊的问道:“你怎么而来了?” “该用膳了!儿臣陪父皇用膳。”说着扶他坐起来。 刘钧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是在御花园里睡着了,看云末兮微笑的看着自己,才想起了一上午都折腾了许多事。 “用膳?好!”他点点头,太监扶着坐到桌旁,朝云末兮说道:“你也过来坐下一起吃吧!” “谢皇上!” 邾邪鈗辰拉她坐到身边。 看着两人金童玉女,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刘钧心中不无感慨。 记忆里邾邪鈗辰很少这样陪自己吃饭,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用膳。 此刻突然感觉像一家人,就像平凡的普通人家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吃饭的感觉。 不知是否因为刚才的补眠让自己精神好起来,刘钧只觉得此刻精神好胃口也好。 膳食也是精致简单,增加了很多菜蔬和粗粮。他也不再叫嚣,开心的每样都尝尝,觉得粗茶淡饭也是美味可口,原来人的心情可以决定很多东西。 三人说笑着,邾邪鈗辰的话也多了起来,以往虽是父子却从来都是冷漠的公事公办,很少说到私事。 更何况一起用膳两人都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 云末兮更是将他们在云梦山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听的他津津有味。 皇上个太子在御花园用膳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皇宫。 还有那个神秘的女子也被添油加醋的传说开来。 自那日起,云末兮便每日如此调整刘钧的生活饮食,他自己有了信心也积极的配合锻炼走动。 果然没几天不但可以自己拄着拐杖站起来,甚至可以走一步了。 全宫上下更是传说云末兮是一个神医。 更有传说太子和皇上都被云末兮迷住了。有的说她会妖法,不然为何让瘫痪多年的皇上站起来走路。 三人只要天气晴好的时候就会在御花园用膳,每天午膳两人都陪着刘钧一起吃。 这一天正在吃着午膳,云末兮的话最多,她也看出来刘钧和邾邪鈗辰话都少,也不善于彼此沟通,她便承担主要说话的责任。 正说着话,就听到一旁的太监禀报道:“皇后娘娘来了!” 刘钧的手一顿,喝道:“不见!” 太监正要去传旨。 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这御花园可是属于后宫,不是说后宫是本宫的地盘,皇上不会出现在这里吗?”语气嘲讽而尖利。 云末兮循声看去,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 来的正是北汉的皇后耶律和古。 只见她装扮华贵,长相普通,虽已有年纪却厚厚的脂粉,打扮异常艳丽,发髻上插满了各种珍贵的发簪,老远便能听到金玉碰撞之声。 身后跟着几个贵妇也类似打扮,只是地位稍低一些,恭谨的簇拥着她,便是后宫里的几位仅存的贵妃。 耶律和古神情傲慢跋扈,抬着下巴远远的斜睨着眼睛看着三人。 云末兮站了起来,邾邪鈗辰也站起来拉起她的手,让她不用紧张。 耶律和古走到亭下,扫过三人,最后停在云末兮脸上。 “拜见皇后娘娘!”她只得行礼。 “你就是那个最近宫中传说的妖孽?” “娘娘还是好好说话。”邾邪鈗辰不客气的说道,扶云末兮站起来,锐利的目光射向耶律利古。 “哎呦!果然是妖孽,蛊惑了太子又进宫迷惑皇上。听说皇上可是欢乐多了,笑声就连后宫都听到了,这可如何得了。”她也丝毫不退缩。 “退下!”刘钧喝道,正眼也没看她。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顾一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退下!”刘钧喝道,正眼也没看她。 他怕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杀了她。 “这里可是后宫!皇上要本宫退到哪里去?”她态度嚣张的讽刺道。 刘钧不再理她,叫道:“起驾回宫!” 宫人们上前将他抱到软撵上,抬着走了。 后面耶律利古尖叫道:“多久没见面了,看到本宫就走,当本宫是鬼吗?” 刘钧闭上眼不予理睬。 邾邪鈗辰拉着云末兮也跟着走了。 “你不用理会她!”邾邪鈗辰说道。 “可是皇上怎么能容忍她如此态度?”看刘钧对耶律利古如此的言语都不予治罪,知道这辽国在北汉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觑。 “她毕竟是辽国公主,两国结盟多年,即使厌恶也不能轻易治罪。”他也恨这个女人,就连提到都觉得厌烦。 远处的耶律利古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就差叉腰跳脚骂人了。哪里像一国皇后的样子,简直一个活脱脱怨妇泼皮的嘴脸。 云末兮忍不住摇头,难怪刘钧从来不进后宫。好不容易说服他肯到御花园散心以后只怕也不肯再来了。 刘钧的心情果然受了影响,一整个午后都没怎么说话。 云末兮说了许多笑话才慢慢好转起来。 只是从此也没再去御花园,在寝宫院子里摆放了一些花草让他能坐着观看。 他也很是听话完全按照云末兮的安排来做,所以一个月后果然能自己拄着拐杖走几步,精神也好了很多。 而因为给皇上治病,看她得到皇上和太子的器重宠爱,整个皇宫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甚至极力讨好巴结。有宫人四处传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谣言四起。 有的说她是大宋的奸细,有的说她想当太子妃,可有的就说她是想当皇妃,更有谣言说她会妖术,等等…… 谣言也传到了云末兮的耳中。刘钧的生活起居她都安排好,不再需要自己事事监督着去做,就连针灸手法也教会了太医署的御医,便尽量减少跟刘钧在一起的时间。 能避开这些是非的漩涡还是尽量避开。 邾邪鈗辰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派人彻查,可是谣言这种东西是制止不了的,那怕杀了几个人,无聊的宫人还是私下里说的很起劲。 一气之下,便带着她来见刘钧。 “父皇,如今末兮也治好了你的病。是否可以赐婚了?” “朕如今也只能下床走几步,怎能算治好?” 云末兮微笑道:“其实皇上的病并无大碍,乃是多年心头郁结,血流不畅,加之不眠不休的处理朝务,渐渐的积劳成疾而已。调理了这段日子也有了成果,只要按这个法子坚持下去,数月后定能恢复大半。” 刘钧看着她问道:“你真想当太子妃?” “只是想跟殿下在一起。” “扬州云家,财势不小。继元是因为这个才要娶你?” “民女既入了北汉,以后跟云家再无过多2016出,不想借云家的名头给自己增加筹码。 她要的从来都是最纯粹的东西。 刘钧怔了怔,“若连云家这座靠山都没有,你凭什么能做太子妃之位?” “末兮孑然一身,剩下的也只有一颗心罢了!” 邾邪鈗辰握住她的手,看向刘钧说道:“我要的也只有末兮一人。还请父皇恩准。” “北汉的皇后历来都只能是辽国公主!”刘钧说道。 “父皇!”邾邪鈗辰喊。 刘钧抬手阻止他说话,眼睛盯着云末兮。 她却面不改色,淡定如常的说道:“民女知道!” 邾邪鈗辰吃惊的转头看她——原来她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敢觊觎未来的皇后之位?既然没有云家支持,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有何资格做太子妃?”刘钧厉声道。 邾邪鈗辰握着云末兮的手紧了紧,她感觉到一股冰冷之气传来。 “皇上,你这可曾真心爱过一个人?可曾想过不顾一切也要跟她相守一生?”她平静的问道。 “没有!”刘钧回答的快速又大声,以至于被呛到咳了起来。 待他咳的平复下来。 “若是没有,那么对于一生来说将是一个遗憾。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可以倾心相爱的人。民女和殿下能相遇相爱,是彼此一生所幸。无论前途多少险阻,我们也会携手共度。” “你……说朕的一生是一个遗憾?你可知道你们这份所谓的真情相守,将会给继元给北汉带来怎样的险境?”他厉声喝问,眼中闪过悲痛。 “父皇!”邾邪鈗辰叫,“父皇担心的儿臣都知道,汉辽两国结盟本就是立于相互的利益之上,只要有共同利益,即使不娶公主也可以结盟。” 刘钧沉吟不语。 “在遇到末兮之前儿臣从来没有开心快乐过。以后的岁月想有她相伴。父皇历来疼爱儿臣,希望父皇成全。” “不只是朕会反对,你应该知道还会有多少阻碍。北汉立国以来皇后必定是辽国公主,这已是北汉皇帝必须要做的事,如今为了她要不顾一切,你可真的想好了后果?” “儿臣想好了!”他剪短的回答,定定的看着刘钧,眼神说出了一切。 看着他们,半响…… 刘钧无力的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邾邪鈗辰拉起云末兮走出寝殿。 看他脸色铁青,她安慰道:“这件事本来就没那么容易,你又何必生气。慢慢来,我看皇上已经没有那么强硬了。” “知道不容易,只是让你受了委屈。” “如果云家能帮北汉,说不定还容易一些,可是祖父的心思我也无力改变……” “末兮!”打断她的话,“我说过不在乎,以后不用在意这件事。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一个条件才可以在一起,那我们的感情也不值得如此坚持!” “知道了,那你别生气,说不定很快皇上就会同意。” “你这么肯定?” “相信我!”云末兮神秘一笑,这段时间跟刘钧相处对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寝殿内,刘钧看着两人携手离去,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刚才云末兮问他的问题,扯痛了他的心——这是他一生的遗憾和歉疚。 亏欠的那个人——正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他的兰馨。 那一年太后安排选美,为新皇充盈后宫,也为皇室能够绵延皇嗣。 刘钧刚刚登基,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众多秀女中,一眼便看中了兰馨。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看到他心底,一眼之后便难以忘切。 两人一见钟情,海誓山盟。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弥补亏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两人一见钟情,海誓山盟。 他许她一生一世,许诺会给她皇后之位。而那个温婉的女子,许诺一生倾心相随。 刘钧喜滋滋的告诉太后和大臣们,将封兰馨为后。 可是太后和众臣却剧烈反对。 皇后人选只能是辽国公主,选进宫的秀女们只能封妃。 太后也是辽国的公主,并非是刘钧的生母。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定要自己辽国的侄女做皇后。不管刘钧如何恳求也无济于事。 当年的刘钧根基未稳,北汉内忧外患,太后威逼利诱,甚至用兰馨的性命要挟。 为了保住她的命,刘钧最终妥协,娶了辽国的公主耶律利古,封了兰馨为妃。 他想只要两人能相守在一起,一个名分而已,无关紧要。 因为他是皇帝,一定能护她周全。 可是当年的妥协却铸成了悲剧。 太后要耶律利古抢先生下皇子,才好将来继承皇位,辽国也就可以进一步操纵北汉。 刘钧知道辽国的野心,所以并不临幸耶律利古。 而此时兰馨怀孕了。 两人满心欢喜等待着第一个孩子的来临。他甚至想着等孩子一出生便封为太子,这样太后和耶律利古便无话可说。 可是兰馨却早产,折腾了两天两夜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却是一个模糊的血疙瘩,生出了一个死胎。 兰馨受了极大的打击,不能接受,从此变的疯疯癫癫,整天抱着亲自做的小衣服到处找孩子。 刘钧也悲痛,实在想不通为何两人爱的结晶竟然是一个怪胎。 看着兰馨折磨自己,他更是痛彻心扉。 可是那时候他朝政上面临巨大的压力,太后和亲辽势力掌握重权,想要扳倒他们夺回权柄就要更加的筹谋和经营。 他不能无时无刻的看着,陪着兰馨。 一天,就在他去早朝的时候,兰馨却被发现溺死在御花园的池塘中。 他悲痛欲绝整日喝酒消愁,觉得上天不公平,为何要如此惩罚他和兰馨还有他们可怜的孩子。 半夜里他总是游荡在后宫和御花园里,就像一抹孤独的幽魂,渐渐的觉得自己也像兰馨一样要疯掉了。 可是就在一天夜里,像孤魂野鬼一样提着一壶酒,走到漆黑的御花园中,坐在池塘边想着兰馨。心想要是就这样随她而去也是幸福,也许她还在奈何桥边等着自己。 就在他想跳下去的瞬间,却听到了一切的真相…… 两个宫女路过池塘,没看到暗处坐着的刘钧,偷偷的谈论起兰馨之死。 原来一切都是太后和皇后耶律利古的安排。 她们一直派宫女在食物中下毒,让兰馨服用慢性毒药,致使胎儿变成畸形的死胎。 最后就连疯掉的兰馨也不放过,趁她无人看顾,便派人将她引到池塘边推进池塘里淹死。 更让他吃惊的,两个宫女甚至提到刘钧自己的生母当年也是被太后同样手法害死。 无意中得知的这些真相让刘钧几近崩溃,他呆呆的坐在黑暗里,变成了石头一般动惮不得。 两个宫女说着闲话走远了。 他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带着满身酒气和一身的朝露走上大殿,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下旨废后。 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意,所有人都跪下来求情,甚至强烈的反对。 最后连太后和皇后耶律利古都冲到了大殿之上,闹的不可开交。 作为一个皇帝的尊严和权威受到了全所未有的挑战和威胁。 太后和皇后抵死不认她们的罪行,而证人也已被杀人灭口。 闹到后来,辽国使臣甚至威胁要出兵北汉。 刘钧势单力薄,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深深的无力感,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他心灰意冷,从此再不踏入后宫。 全心发奋治国,发誓要让北汉成为一个大国,摆脱辽国的控制,结束北汉皇帝悲惨的宿命。 而他一生再无子嗣。 这段往事多年来都不敢再回想,没想到多年后依然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云末兮的话让他震惊又疼痛。 “兰馨……朕亏欠你的现在弥补可好?”他看着空中喃喃自语,两行泪流了下来。 几天后,邾邪鈗辰带领群臣正在早朝,突然太监总管带着皇上的圣旨进来宣读:赐婚刘继元和云末兮,封云末兮为太子妃,大婚之日定在一个月后。 这道圣旨就像水倒进了烧热的油锅里,顿时炸开了锅。 位高权重的老臣们纷纷上奏陈述利弊,分析利害。众人痛心疾首,大殿之上一边哀嚎。 邾邪鈗辰站起来,知道这件事只有快刀斩乱麻,必须独断独行,否则绝难成事。 汉辽两国的利益数十年早已千丝万缕,不只是国家相互依靠,就连朝臣也相互勾结利益。百姓多年通婚经商,往来互通。 最可怕是墨守成规,结盟的方式已经成了不可变更的皇室惯例。 “圣旨已下,此事已定。众位大人无须再议,退朝吧!”他懒得理会群臣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请三思……” “这是国之大患啊……” “殿下……” 群臣在身后哀嚎,他露出一丝冷笑。 这些人又有几人是真心为国,都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利益。 心中对刘钧充满感激。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果然让末兮猜中了。 急匆匆的赶回东宫,云末兮正在看书。 “末兮!”他迫不及待的冲进屋,“父皇已经赐婚了!” “真的?”她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父皇一定会答应?” “我只是猜测,皇上语气虽严厉,眼中却并无责怪。他也是真心疼爱和寄希望于你。” “现在去见父皇谢恩。”拉起她的手正要出去。 侍卫进来禀报,太监总管来了。 太监总管走了进来,“拜见太子殿下!” “快请起,可是父皇有什么事?” “皇上已经起驾前往离宫,皇上口谕:最近身子好了些想去离宫休养一段日子。在离宫除了太子不会接见任何人,让朝臣也不得去打扰。” 两人心中明了,刘钧这是不想让群臣干扰,让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也是他要一力承当此事的意思。 “皇上还让奴才转告太子殿下,能为太子做的只能到此,剩下的就要靠殿下自己走下去。” “多谢公公,请转告父皇好生休养。待本宫料理完,过些日子就去离宫谢恩。” “奴才告退!” “公公慢走。” 看着太监总管的背影消失。 第一百七十三章 突然发难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着太监总管的背影消失。 “看来……有些势力,就连皇上都要避开,不想直接冲突。”云末兮说。 “后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毕竟有辽国撑腰,只怕也会坐不住。你最近都不要离开东宫。” “不用担心我。只是你的压力会很大,要应付朝臣和辽国使臣。” “接下来可能会很忙,今日宫中还有臣子死谏。只怕他们找不到父皇只有来缠着我了。所以这几天会在宫中处理政务。只要你不离开东宫,她们也不敢怎么样的。” “放心吧!” 第二天,邾邪鈗辰准备去上朝,可还是不放心于是留下玄武和朱雀一起看守东宫。 前脚刚走,皇后宫中的太监便到了东宫,好像算准的一样。 “云末兮何在?”太监大摇大摆的一进殿门便大呼小叫。 云末兮刚送走太子,还没进到内堂,只得上前相迎,“我便是,请问公公有何事?” 太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尖声尖气的说:“跟咱家走一趟吧!皇后娘娘召见。” “皇后娘娘召见是我的福分,只是太子出门之前下令务必等他回来,再一起进宫给娘娘请安。” “哼,娘娘要单独问你话。你先去!在娘娘寝殿里等太子也是一样的。”太监趾高气昂,一向在后宫横行惯了。 “望公公体谅,太子今日心情不佳,我自己进宫,又不懂宫中规矩开罪娘娘,只怕殿下怪罪下来也牵连到别人。”她一脸为难的说。 太监听的心中有些犹豫,太子的手段他见识过。从来不管是谁的人,一样治罪。 何况太子的手段比皇后娘娘那是只强不弱,脸上有了些松动。 他的变化逃不过云末兮的眼,对玄武使了个颜色,玄武自然了解宫中的规矩,上前递了一包银子到太监手中。 她又说道:“太子三令五申不让我私自进宫,就是怕不懂规矩。不如等一两个时辰,太子下朝,我们即刻进宫。可好?这样公公也不为难。” 太监接过银子,也只是晚一点,心想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太过怪罪。 “好吧,咱家先去回禀娘娘,说稍后便到。只是你们别让娘娘久等,否则大家都吃不消。” “公公真是通情达理。我这就准备好,太子一回来马上就去。” 太监转身走了。 “公公慢走!” 待他走远,云末兮便对玄武说:“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还会再派人来。你赶紧进宫跟殿下禀报,看如何应对。” “是。”玄武急急的出去了。 自从赐婚圣旨下了以后,东宫之人就都把云末兮当成未来的主子,比以前更加恭顺。 一直很少说话的云月奇,忍不住问:“圣旨都下了,莫非这个皇后还敢直接下手不成?” “多防范总是没错,若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杀了我,即使皇上,太子怪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你别忘了,她背后可是辽国。只要不犯上作乱,再大的罪责,皇上也不会轻易治她。” “如此说来主子的处境岂不是危险?” “至少大婚之前危险是难免的。她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好给辽国的公主腾位置。” “这北汉如此危险,主子又何必非要留下来过这如履薄冰的日子?”他心中难过,忍不住抱怨。 “我也不希望这么波折,可事已至此只有一起面对。鈗辰也已做了安排,你不用太担心。”知道他关心自己。 “是……属下多嘴。”云月奇自知刚才说太多,于是退到一边。 回到后堂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依那位皇后娘娘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没多久便有人进来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只得放下书赶到正殿。 耶律利古站在殿中看到她进来,怒道:“你好大的面子,本宫宣召竟然敢不去,还要本宫亲自来一趟。” “末兮拜见娘娘。”云末兮叹口气,没想到来这么快,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 看着云末兮,耶律利古恨的牙痒痒,听说她得到刘钧的宠爱,整日待在刘钧的寝殿中传出欢声笑语。 而自己堂堂辽国长公主,辽国当今皇帝的亲姑姑,嫁到北汉,从未得到过刘钧的宠爱,甚至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汉族女人凭什么得到他的喜爱。 如今更是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 已经威胁到了辽国的利益,不管于公于私都必须除掉她。 就像当年除掉兰馨,那个唯一得到刘钧宠爱的女人,只有除掉这些障碍她才会有希望。 可是兰馨死了,刘钧却依然没有来找她。 她不甘心,把后宫的嫔妃弄的死的死,疯的疯,最后整个后宫只剩下了自己,和几个辽国进献的嫔妃。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她等待的男子依然没有在后宫出现过。 才渐渐的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他。 只有重大庆典,帝后必须同台的时候才能看上他几眼。 一生空虚而孤独,在辽国是父王的政治工具。 到了北汉,就算在后宫嚣张跋扈,闹上了天,刘钧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踏入半步。 因为后宫便是划给她的牢笼,一生一世的囚禁,也是对她的报复。 耶律利古夺走了他的爱人,他便给她一辈子无言的折磨。 所以她越来越残忍和狂暴,只有看着别人痛苦,才感觉到宣泄和一丝的快乐。 而更加见不得年轻美丽的女子,因为她们还有希望得到爱人的宠爱。 而自己,耶律和古忍不住摸了摸苍老的面容,再多的粉黛也掩盖不了岁月的无情。 看着云末兮,忍不住的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一巴掌打了下去。 手没落到云末兮脸上,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耶律和古吃了一惊,这么多年无人敢忤逆自己,抬头看,一个英俊又冷漠的男子,正抓着自己的手腕。 “你……大胆,竟敢抓住本宫,想造反不成?”她尖叫起来。 云月奇松开她的手,挡在云末兮面前,冷厉的看着她。 身后的太监宫女乱做一团,也被吓到,从来都是跟着皇后横着走,没见过有人敢如此胆大。一下反应不过来当前的景象。 “来人,保护皇后。”太监纷纷的乱叫着。 跟随皇后而来的只有太监和宫女,东宫的侍卫听到喊声,提刀冲进来。 看到跟皇后起冲突的是云末兮和云月奇,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都不敢上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再忍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到跟皇后起冲突的是云末兮和云月奇,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都不敢上前。 朱雀给他们使个眼色,侍卫们都退到门边站着,假意护卫却并不上前动手。 云月奇放开耶律和古的手,退到云末兮身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不知末兮做错什么?娘娘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 “狐媚子,到底勾搭多少男人?一个南方来的野女人,竟然敢勾引皇上又勾引太子。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她指着云月奇,“想当太子妃你也配?本宫岂容你撒野!” “末兮本想跟太子一起去请安,没想到娘娘亲自来了。可是一国皇后总应该仪态得体,母仪天下才是。却为何出手就要伤人,出口便是恶言秽语。末兮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圣旨已下,岂能像对下人一样随意打骂?”她说的义正言辞。 “好一张利嘴。” “皇后娘娘可知道,您打骂的不是末兮,而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脸面。” “你就算说出一朵花来,本宫也照样打。来人,掌嘴!” 几个太监冲向云末兮,朱雀和丽姑也上前挡在她前面。 “你们这帮奴才都想造反不成?都给本宫退下。”耶律和古喊道。 可是两人都不理她,挡住太监不让上前。 几个太监宫女哪里是朱雀和丽姑的对手,根本过不去反而被推倒一旁。 耶律利古手一挥,其余的太监宫女都冲过去,一时人多,朱雀和丽姑也只是阻挡着,众人撕扯在一起。 侍卫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拉哪一方。 大殿上吵嚷这混乱不堪。 “住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众人停了手,看向大殿门口。 大殿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女子,一身黑色装扮。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露出的额头和眼角已满是皱纹,头发也已都花白。 一双眼睛就像鹰一样犀利,阴狠的盯着云末兮的脸。 来人正是邾邪鈗辰的母亲——长公主刘瑛。 朱雀和殿内的侍卫看到她比看到皇后恭谨,都一起行礼,“拜见长公主!” 她毕竟是太子的生母,这里是东宫,所以东宫之人对她不得不恭谨。 云末兮心中一惊,这就是鈗辰的母亲?急忙上前,“见过长公主。” 刘瑛看向耶律和古,语气和善的问道:“怎么劳动了娘娘的大驾。” 耶律和古气呼呼的说:“选太子妃这也算后宫的事,怎么的也应该皇后参与,皇上却一句不说就选了这么一个野狐媚。更可恨的是,她竟敢唆使手下忤逆本宫。你既然来了,就由你来处理吧!” 刘瑛的一双锐利的眼睛一转,“朱雀!”她大声喊。 “属下在!长公主有何吩咐!”朱雀急忙上前躬身待命。 刘瑛指着云末兮身后,“将他拿下!” 朱雀扭头一看,指的是云月奇。 “这……长公主……这是太子妃的侍卫。”朱雀为难的说。 “太子妃?”刘瑛阴测测的盯着朱雀,“凭她也配当太子妃?” 沙哑的喝道:“把云末兮和她的人都拿下!” 东宫的侍卫平日里只听太子的号令,就是皇后也不见得会在乎。但是却一定要听命长公主,毕竟众人都知道是太子的生母。 犹豫着踌躇不前。 “嗯?”刘瑛严厉的转身看着他们,“都想抗命和她们一起死?” 东宫侍卫没办法,只得冲了上去将云末兮、丽姑和云月奇围了起来。 朱雀急的不行,大着胆子央求,“长公主,还是等殿下回来再处置吧!” “啪!”刘瑛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朱雀的脸上,“让你们跟着太子出去办事,竟然带回这么一个贱人。还没处置你们的罪,还敢多嘴。一会再轮到你们。” 耶律和古看好戏的站在一旁。 朱雀脸上火辣辣,不敢再多嘴。当然知道长公主的手段历来阴狠毒辣,心中焦急万分,却没办法。 云末兮却静静的看着一切。 “还不给我动手!”刘瑛沙哑的喊。 侍卫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云月奇和丽姑刚想动手,凭他们的武功要带着云末兮冲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这些侍卫也只是做做样子,也不会真心阻拦。 “都别乱动!”却听到云末兮命令。 “姑娘……” “主子……”云月奇也急了,他可不能眼看着云末兮涉险。 “都别动!”她镇定的看着刘瑛,再次命令。 不能违抗云末兮的命令,他们便只得任由侍卫压着捆绑起来。 侍卫们却并不敢碰云末兮。 耶律和古使个眼色,身后两个宫女冲上前把她的手臂扯到背后押住。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 侍卫压着云月奇和丽姑出去。 两人回头看云末兮,看到她轻轻摇头,心中担忧却也不敢不听。 朱雀犹豫着,看到刘瑛瞪着她,也急忙出去,只是躲在门边听着里面动静。 刘瑛走上前看着被压住双臂的云末兮,“长的确实美,只是不知本分。该死!” “长公主今日第一次见末兮,为何便如此仇恨?至少也应该看在殿下的份上容末兮说几句话吧!” “你有何话可说?”她不削一顾。 “末兮并非无还手之力,只是看在殿下亲生母亲的份上不忍闹僵,既然都是爱殿下的人,为何不能平和相处?让殿下为难?” “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看来太子没告诉过你,本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你对太子又了解多少?” “你我无冤无仇又何苦一见面就要致人死地。即使反对我和太子的婚事,也应好好商议,至少也应该给末兮一个相处的机会。”她诚挚的说道。听过长公主的故事内心对她是同情的,也希望能跟她好好相处。 所以才一直忍让。 刘瑛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这个药,吃了知道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 刘瑛兴奋的看着瓶子,“会痛苦的死去,五脏六腹慢慢腐烂而死。你会为你的痴心妄想而付出代价?” 耶律和古抱着手站在一旁,刘瑛平日为了讨好她,没少帮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特别刘瑛做的这些毒药。她当然知道厉害。 可是云末兮却只是淡淡的说:“确实挺可怕!” “怕啦?”刘瑛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更加的嘶哑难听。 “长公主……你是真心疼爱太子吗?”云末兮想起鈗辰讲的那个故事。 “废话……太子是我儿子,当然疼爱他。”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及时赶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废话……太子是我儿子,当然疼爱他。” “既然疼爱,为什么不让他幸福?” “幸福?” “对,幸福!” “哈哈……”沙哑的笑声响彻东宫大殿,“幸福?我正是为了鈗辰的幸福,所以才要让你死。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咬着牙恨恨的说。 “我知道!” “你知道?”她愣了一下,“不……你不知道,太子和我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如今他终于手刃杀父仇人,剩下的只是联合辽国,攻打中原,一统天下。为他的父王恢复神圣的姓氏,光耀万代。”说着话,眼睛看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一副美好的画卷。 云末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正是因为他已经吃了很多苦,你为什么还要杀死他爱的人,你可想过他从此会痛苦。失去爱人即使得了天下,生又有何乐?” “天下的美人多的是,你死了,辽国的公主就来了。他们很快会相爱,会生儿育女,共同统治江山。这才是幸福!”她眼中泛着光芒。 一旁的耶律和古也得意的笑着。 “如果爱人死了还可以再幸福的爱别人,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要折磨自己?” 刘瑛呆呆的看着她,低哑的问:“你说什么?” “你深爱的夫君被仇人杀死,如果像你说的可以再爱别人,那你为何还怀着这么大的仇恨,折磨自己也折磨鈗辰?失去爱人真的可以忘却?可以再幸福吗?”一声声就像重锤击打着刘瑛的心。 “你懂什么?”她突然狂暴起来,“贱人……”尖叫着一巴掌甩在云末兮脸上。 往事永远是她最深的伤痛! 当年丈夫惨死,自己被一群仇人侵犯的时候。鈗辰——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放生。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自己爱的人从此闭上了双眼,看着鈗辰小小的眼中的痛苦和恐惧。 从那一刻起,她已经死了,活下来的躯体里就只有无尽的仇恨,和自己编织的一切宏图景象。 只有这样痛苦的心才会觉得没那么空,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所以要让自己和鈗辰去完成这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只有当这一切都完成了,那个她爱的男子才会安息,才会在天上看着她微笑。 云末兮的脸颊浮现出红色的掌印,肿了起来。 “今日忍让,是看在鈗辰的面上。希望能再劝劝你,只有你放下了仇恨和执念,鈗辰也才能真正的快乐。为了你的复仇他在雪山冰窟一待八年,受尽苦难,一心就是为父母复仇。你可想过他这些年是否真正的快乐过?”说着想到鈗辰,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恳求道:“你若真的爱他,是否能听从他的心意,让他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 刘瑛刚才用尽全身力气甩出这一巴掌后,自己也有些呆呆的,静静的听着云末兮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有想哭的感觉。 一旁的耶律和古看刘瑛呆站着,有些不耐,“哼,巧言善辩!无非就是怕死。快点动手吧!” 数十年的仇恨、执念早已深入骨髓,那是刘瑛活下去的支撑。即使伤害自己或者鈗辰,她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心愿。 更何况云末兮几句话! 刘瑛的脸瞬间又恢复了阴狠,“果然是一张巧嘴,难怪哄骗得了太子。一会吃了我的仙丹,看你的小嘴还会不会这样说。” 耶律和古走上前一手捏着云末兮的脖子一手捏着脸颊,挤压着强迫她张开嘴。 刘瑛从瓶中倒出一颗毒药,就要塞进云末兮的嘴巴。 两道冰冷的劲风袭来。 “啊……”一声尖叫,耶律和古的手腕就像被匕首刺到一般的剧痛,握着手腕跌倒在地上。低头看自己的手骨竟然被震碎了,痛苦的嚎叫着,疼的脸变了形。 刘瑛手中的药丸也被劲风击中,瓶子掉到地上摔的粉碎。手掌剧痛钻心,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手骨虽然没断却也被打的抬不起来。 “谁?”她转身嘶吼。 大殿门口邾邪鈗辰冲了进来,整个人就像一团千年的寒冰。 带着一股冰冷,透着弑杀的寒意和暴戾的气息。 看到他,耶律和古和刘瑛忍不住心中一寒。 他冲到云末兮面前,手一挥,押着她的两个宫女就被击飞出去撞在墙上顿时气绝而亡。 拉着她急切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来的正好!”她摇摇头说。 “你……”焦急的心才算落了地。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心有余悸。 刚才还在早朝,大殿上看到玄武从门口进来,不用他汇报,邾邪鈗辰也知道东宫肯定出事了,不然玄武是不会轻易到大殿上来的。 也等不及正在上奏的大臣说完。 “退朝,明日再议!”站起来就走。 “太子殿下,臣还有急事上奏。”一个朝臣急忙上前,手中拿着一本奏折。 正是耶律和古一派的人。这些年朝堂上也有很多派系,而耶律和古也收买拉拢了一些官员。 他心中明了,一定是皇后动手了,并不停留,只是说道:“奏折留下。” “不行,殿下,这是边关紧急军务……殿下……”那个官员在后面跟着喊。还没等他说完已经失去了太子的踪影。 白虎、青龙和玄武也都急急的跟了上去。 朝堂上除了耶律和古的几个党羽负责拖延太子,其余人都不明真相,纷纷议论。 心急如焚的到东宫大殿门口,看到云月奇和丽姑被押着跪在大殿外面。 顾不了太多,疾冲进去,便看到了刘瑛正在给云末兮喂毒丸。 他知道这些毒药的厉害,心被吓的差点停止跳动,抬手便打掉了两人的手腕。 现在看云末兮好好的,才放心一些。 转身看着二人,“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长公主,竟然在天子脚下,东宫之中毒杀人命。何况她乃是皇上册封的太子妃,你们伤害她便是违抗圣旨,视同谋逆!”声音寒彻入骨。 耶律和古握着血肉模糊的手腕,咬牙道:“你竟然敢对本宫动手,眼里还有没有母后?” “母后?本宫以前看在父皇的份上,尊你一声母后。从今往后你再敢惹末兮,便让你暴毙宫中。这种本事不是只有你才有。”他的一双眼眸就像两把利剑刺在她身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惩罚恶行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耶律和古忍不住一颤,“你……好大的胆子,你现在只是太子,还没当皇帝呢!你以为本宫没有废了你的能力……呃……”话还没说完,脖子便被邾邪鈗辰一只手捏住,发不出声来。 顿时满脸通红,舌头外吐,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着。 把她提到面前,他眼中满是杀气,“你今日闯到东宫来意图谋害太子妃,本就可以治罪。现在把你杀了,你那个辽国的侄子皇帝,敢撕破两国联盟,为了你开战?” 耶律和古心中冰凉,她也只是维系两国联盟的一颗棋子。 毕竟是自己闯到东宫来,如果今日死在这里,太子会有一百种说法,推脱的干干净净。最后也会死无对证,她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手段。 而辽国只会派新的公主来联姻。并不会因为自己死了就让北汉和邾邪鈗辰跟着陪葬。 她一双眼睛怨恨的瞪着。 他的手腕越来越用力,耶律和古的双眼都突了出来。 刘瑛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冲过来,叫道:“你想干什么?为了这个野女人竟然要杀害皇后吗?”拼尽全力去拽拉他的手。 “别急,一会就到你。”他扭头看着她,声音里只有杀气。 刘瑛手一松,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他,“你……莫非还想亲手杀了你的母亲不成?” “怎么会杀你?不是提醒过你,敢动末兮就杀你儿子,那就先拿刘继恩试试,你觉得可好?”他嘴角一抹怨毒的笑。 刘瑛的心不停的坠落下去,“你……当真如此狠心?”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惊恐的看着,一步步往后退。 “狠心?”邾邪鈗辰手一松,耶律和古软软的跌落地上。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只剩下了一口气。 转身盯着自己的母亲。“说到狠心,一定是你更胜一筹。”他嘲讽的冷笑。 “当年,师傅说冰魄神功虽是神功却也是邪功。练习者轻则重伤终身残疾,重则丢掉性命。所以他不愿意带我走。可是你当时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刘瑛看着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死了,残了,不要紧,若不能替他父亲报仇,他活着有什么用?何况我还有一个儿子,只要可以替我爱的人报仇,就算儿子们都死了也在所不惜!”他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一句深刻心底的冰冷话语。 刘瑛脸色苍白,嘴角有些发抖,“我只是一心要为你的父王复仇,你不也是一样的心思吗?” “我是想替父王报仇。可是就在刚刚失去了父王的时候,亲耳听到母亲要把我作为一个复仇工具,残忍的抛出去!那一年我才五岁……你可想过我的感受?欲哭无泪的感觉,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颗还有用的棋子……对吗?”他的眼底泛起无奈和痛苦。 云末兮听的心酸,走过去轻轻拉着他的手。 刘瑛喃喃道:“可是……那天北冥说什么也不愿意带你走的时候……是你自己跑出来求他带你走的,你当时说要替你父王报仇。所以我以为你是自愿的。” 他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我活下来能做的就是为了父王,那怕残了死了,至少作为儿子,九泉之下也无愧见到他。所以我怀着必死的心上了雪山。在冰窟中一待就是八年。无数次几乎被冻死,几次走火入魔,可是我已无退路,复仇的心越坚定,才能靠这口气支撑着活下去。” “我不明白。”刘瑛喊,“你也愿意为你父王复仇,为什么还要怪罪我当年的狠心?”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远处,抿着嘴。一个被至亲抛弃的孩子那一刻也只想逼死自己,冲出去自愿上雪山的一刻,也抱了必死的心。 这种悲痛这些年来一刻也未曾减轻过。 半响,他才说:“作为一个母亲,从你抛弃孩子的那一刻,你也就永远失去了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声音低哑的好似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刘瑛还是一脸的迷茫,也许有些事她永远也明白不了——因为她的心中永远都只装了自己。 那边地上躺着的耶律和古看他们都背对着自己,便偷偷的站起来忍着剧痛,向大殿门口走去。 “母后,这就要走了吗?”冰冷嘲讽的语声。 耶律和古吓得浑身一哆嗦,她知道太子一向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 “来人!”邾邪鈗辰喊。 “在!”殿门处,太子的四大护卫齐声应道。 “皇后娘娘身体欠安,护送回寝宫安心静养,就别外出了。青龙亲自带人护卫。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看望。” “属下遵命!”青龙应答。 “你这是要囚禁本宫?眼里可还有辽国?”耶律和古大喊。 邾邪鈗辰看着她,“本宫到忘记了。母后宫中的太监宫女侍卫,伺候不尽心,致使母后受伤……全部杖毙。白虎在东宫挑一些太监宫女送过去,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再出差池决不轻饶。” “是,属下这就去办!”白虎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你……竟然动本宫的人。”她又气又怕,脸色苍白。 “本宫会修书一封给辽国皇帝,说明原委,想必他也是同意如此安排的。本宫是监国,娘娘的安危自然是第一要务。”嘴角一抹邪魅的笑。 青龙走到耶律利古身边,“皇后娘娘,请吧!” 她心中恨的要死,却不敢多看邾邪鈗辰,至少今日性命捡回来了。 外面传来尖叫哭嚷之声,是那些跟随耶律利古和长公主来的宫女太监都被纷纷杖毙在外面庭院中。 惨叫声,声声传来,耶律利古吓的胆战心惊,狠狠的看了一眼云末兮,这里是东宫还是尽快离开,再想办法收拾他们。 顾不得疼痛抱着手腕咬着牙走了。 “至于长公主……”他转身看着自己的母亲,“看来承慈宫的那些太监宫女也是奈何不了你……” 承慈宫的太监宫女本都是邾邪鈗辰派的人,既然刘瑛跑了出来,一定是刘瑛给她们下了迷药。 刘瑛白着脸看着他,“你难道也要囚禁我?” “不……”他邪邪的笑,“你跟皇后不同,一个长公主竟然敢刺杀皇上册封的太子妃,这可是重罪。何况你有辽国撑腰吗?” “你想怎么样?” “来人!将长公主押入天牢,交由刑部审讯。任何人不得探视。其罪行待皇上回宫再定夺。” 第一百七十七章 掀起波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耶律和古忍不住一颤,“你……好大的胆子,你现在只是太子,还没当皇帝呢!你以为本宫没有废了你的能力……呃……”话还没说完,脖子便被邾邪鈗辰一只手捏住,发不出声来。 顿时满脸通红,舌头外吐,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着。 把她提到面前,他眼中满是杀气,“你今日闯到东宫来意图谋害太子妃,本就可以治罪。现在把你杀了,你那个辽国的侄子皇帝,敢撕破两国联盟,为了你开战?” 耶律和古心中冰凉,她也只是维系两国联盟的一颗棋子。 毕竟是自己闯到东宫来,如果今日死在这里,太子会有一百种说法,推脱的干干净净。最后也会死无对证,她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手段。 而辽国只会派新的公主来联姻。并不会因为自己死了就让北汉和邾邪鈗辰跟着陪葬。 她一双眼睛怨恨的瞪着。 他的手腕越来越用力,耶律和古的双眼都突了出来。 刘瑛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冲过来,叫道:“你想干什么?为了这个野女人竟然要杀害皇后吗?”拼尽全力去拽拉他的手。 “别急,一会就到你。”他扭头看着她,声音里只有杀气。 刘瑛手一松,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他,“你……莫非还想亲手杀了你的母亲不成?” “怎么会杀你?不是提醒过你,敢动末兮就杀你儿子,那就先拿刘继恩试试,你觉得可好?”他嘴角一抹怨毒的笑。 刘瑛的心不停的坠落下去,“你……当真如此狠心?”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惊恐的看着,一步步往后退。 “狠心?”邾邪鈗辰手一松,耶律和古软软的跌落地上。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只剩下了一口气。 转身盯着自己的母亲。“说到狠心,一定是你更胜一筹。”他嘲讽的冷笑。 “当年,师傅说冰魄神功虽是神功却也是邪功。练习者轻则重伤终身残疾,重则丢掉性命。所以他不愿意带我走。可是你当时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刘瑛看着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死了,残了,不要紧,若不能替他父亲报仇,他活着有什么用?何况我还有一个儿子,只要可以替我爱的人报仇,就算儿子们都死了也在所不惜!”他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一句深刻心底的冰冷话语。 刘瑛脸色苍白,嘴角有些发抖,“我只是一心要为你的父王复仇,你不也是一样的心思吗?” “我是想替父王报仇。可是就在刚刚失去了父王的时候,亲耳听到母亲要把我作为一个复仇工具,残忍的抛出去!那一年我才五岁……你可想过我的感受?欲哭无泪的感觉,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颗还有用的棋子……对吗?”他的眼底泛起无奈和痛苦。 云末兮听的心酸,走过去轻轻拉着他的手。 刘瑛喃喃道:“可是……那天北冥说什么也不愿意带你走的时候……是你自己跑出来求他带你走的,你当时说要替你父王报仇。所以我以为你是自愿的。” 他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我活下来能做的就是为了父王,那怕残了死了,至少作为儿子,九泉之下也无愧见到他。所以我怀着必死的心上了雪山。在冰窟中一待就是八年。无数次几乎被冻死,几次走火入魔,可是我已无退路,复仇的心越坚定,才能靠这口气支撑着活下去。” “我不明白。”刘瑛喊,“你也愿意为你父王复仇,为什么还要怪罪我当年的狠心?”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远处,抿着嘴。一个被至亲抛弃的孩子那一刻也只想逼死自己,冲出去自愿上雪山的一刻,也抱了必死的心。 这种悲痛这些年来一刻也未曾减轻过。 半响,他才说:“作为一个母亲,从你抛弃孩子的那一刻,你也就永远失去了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声音低哑的好似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刘瑛还是一脸的迷茫,也许有些事她永远也明白不了——因为她的心中永远都只装了自己。 那边地上躺着的耶律和古看他们都背对着自己,便偷偷的站起来忍着剧痛,向大殿门口走去。 “母后,这就要走了吗?”冰冷嘲讽的语声。 耶律和古吓得浑身一哆嗦,她知道太子一向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 “来人!”邾邪鈗辰喊。 “在!”殿门处,太子的四大护卫齐声应道。 “皇后娘娘身体欠安,护送回寝宫安心静养,就别外出了。青龙亲自带人护卫。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看望。” “属下遵命!”青龙应答。 “你这是要囚禁本宫?眼里可还有辽国?”耶律和古大喊。 邾邪鈗辰看着她,“本宫到忘记了。母后宫中的太监宫女侍卫,伺候不尽心,致使母后受伤……全部杖毙。白虎在东宫挑一些太监宫女送过去,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再出差池决不轻饶。” “是,属下这就去办!”白虎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你……竟然动本宫的人。”她又气又怕,脸色苍白。 “本宫会修书一封给辽国皇帝,说明原委,想必他也是同意如此安排的。本宫是监国,娘娘的安危自然是第一要务。”嘴角一抹邪魅的笑。 青龙走到耶律利古身边,“皇后娘娘,请吧!” 她心中恨的要死,却不敢多看邾邪鈗辰,至少今日性命捡回来了。 外面传来尖叫哭嚷之声,是那些跟随耶律利古和长公主来的宫女太监都被纷纷杖毙在外面庭院中。 惨叫声,声声传来,耶律利古吓的胆战心惊,狠狠的看了一眼云末兮,这里是东宫还是尽快离开,再想办法收拾他们。 顾不得疼痛抱着手腕咬着牙走了。 “至于长公主……”他转身看着自己的母亲,“看来承慈宫的那些太监宫女也是奈何不了你……” 承慈宫的太监宫女本都是邾邪鈗辰派的人,既然刘瑛跑了出来,一定是刘瑛给她们下了迷药。 刘瑛白着脸看着他,“你难道也要囚禁我?” “不……”他邪邪的笑,“你跟皇后不同,一个长公主竟然敢刺杀皇上册封的太子妃,这可是重罪。何况你有辽国撑腰吗?” “你想怎么样?” “来人!将长公主押入天牢,交由刑部审讯。任何人不得探视。其罪行待皇上回宫再定夺。” 第一百七十八章 便宜行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在书房中听着青龙汇报,嘴角一抹讥冷的淡笑,收拾北汉境内辽国的势力是迟早的事。 待天下一统之日,联盟也将分崩瓦解。两国之间的一战也势必难免,只是此刻双方都需要借重对方,否则便会给宋国可乘之机。 所以只要辽国皇帝同意不联姻,利益上退让一些,以退为进又有何不可。待将来这一切都会双倍取回。 他心中想着,耶律和古最好活到那一天,她差点杀死末兮,总有一日要她付出代价。 还有当年她毒杀父皇的爱妃,让父皇从此生活在痛苦中。 那种失去爱人的滋味,当年的邾邪鈗辰并不能体会,可是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爱的人。 别说失去末兮,就连想想都让他恐惧到无法呼吸。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越来越能体会父皇这些年所受的煎熬,也难怪会常年郁结以至残疾。 他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替父皇报了这个仇。毕竟他不但是自己的养父,还是自己的亲舅舅。这么多年对自己是最好的一个。 到时一定要让耶律和古用最凄惨的方式结束她罪恶的一生。 他收回思绪,问道:“长公主那边呢?” “回殿下,长公主这几日很是安静,也没有人去探望过。”青龙回禀。 “安静?”冰冷的薄唇轻轻一扯,“这可不像她的风格。这些年她跟耶律和古同流合污,两人脾气性格越来越像。本宫可很少看她有安静的时候。任何人也不能见她,特别是刘继恩。” “是!”青龙在一旁不敢多话。 玄武走了进来,呈递上来一封信。 打开来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便宜行事! 是皇上刘钧的回信。邾邪鈗辰将最近几日的事情呈报上去,包括对皇后和长公主的处置。 刘钧只是回复了这四个字,让他一切事情自己看着处置。 邾邪鈗辰看的心中感动。 当年虽然刘钧膝下无子嗣,可是却有五位皇弟,而且还有同样身为皇养子的刘继恩。可是最终刘钧却把太子之位给了他。 这份重托和信任,他一直都铭记在心中。 那年邾邪鈗辰神功大成,从雪山回到京城。 陌生的京城,而他除了四个侍卫什么根基都没有。 师傅北冥送给他的礼物,亲自调教多年的四个护卫——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十三岁的他在晋阳没有任何势力,连刘继恩的势力都比他强大太多。 因为刘继恩有薛家的财势豪族人脉支持,而且他在雪山的这些年,刘继恩是京城中唯一的皇子,陪在刘钧身边长大,自然跟刘钧更加亲近。 更别说刘钧的五个弟弟,位高权重的五位王爷,更是势力庞大权倾朝野。 刘钧当年因为爱人死去,虽也发愤图强,可渐渐的身体行动开始不便,也就开始消沉无心朝政。五位王爷各居要职,把持朝政,形成五王摄政的局面。 而长公主,那个狠心将他送上雪山,不顾他死活的母亲。更是对他不假辞色,一心筹谋复仇,多年不见更加感情疏离。 十三岁的他虽小小年纪,已经长的风姿绝然,回到京城便引起轰动。朝野对这个神秘皇子的归来更是一直都有各种传说。 因为他血统更加纯正,有着一双沙坨王族祖先标准的蓝色眼眸,再加上倾世绝美的容颜,更是遭到全京城贵族公子哥们的嫉恨。 这其中最恨的就是大皇子刘继恩。 他本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是皇长子,有豪族薛家支持,是当太子的首选之人,而且长的俊美潇洒、风流倜傥。 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那怕是做妾,上门提亲的达官显贵都要挤破了门槛。 可是邾邪鈗辰回京以后,没有人再谈论刘继恩。 全城乃至全国的女人朝思梦想的只是一睹二皇子的盛世美颜,得到二皇子的青睐那更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愿望。 所以刘继恩恨的牙痒痒,第一个想杀邾邪鈗辰的便是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又因为同为皇子的身份,将来夺嫡是一个威胁,又是各方势力中势力最弱、最招人嫉恨的。最关键是即使弄死邾邪鈗辰,也不会有人过多追究。 就连皇帝刘钧都已经几乎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养子在雪山。 所以凡是对皇位有觊觎的人,五王也好,大皇子也好,还有其他有可能的皇亲国戚,都想要先弄死邾邪鈗辰。 所谓先弱后强!各大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初到京城的邾邪鈗辰,就等着一口口把他撕成碎片! 那时候的他孤立无援,四周环绕着的只有杀戮和阴谋。 回到京城,却比在雪山上还要让他感觉寒冷,透彻心底的冰冷和绝望。 多年残酷的磨炼和自己心底坚固的恨和狠,让他抵挡住了一切。 过了数年,各方的势力试过以后才知道小看了这个神秘的皇子。 本来以为他只是空有华美的外表,那传说中的神功谁也没见过,小小年纪能有多厉害? 可是一次次,一批批派出去的刺客有去无回。一颗颗刺客的人头第二天都准确的回到了自己主子的面前。 那些想要谋害邾邪鈗辰的人都傻眼了。 这个小皇子的府邸只有四个护卫,几个粗使下人。可是数十个武功卓绝的刺客却有去无回。 他们不可置信——一定是遇到鬼!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有位王爷宫宴上买通宫人,在他酒里下毒。 可是看着他淡笑着喝下毒酒,依然谈笑风生,仿佛不知,又仿佛洞悉一切。绝美的蓝眸依次扫过宴席上每个人的脸,冰冷的寒意让众人低头不敢直视。 于是大家都觉得这个皇子一定有什么诡异,否则为何毒酒不侵? 后来皇上开始安排他一些差事,于是大皇子和各位王爷暗中使绊,筹划阴谋。 朝堂上设计的一庄庄设计好的陷阱,都被他云淡风轻的化解。那份稳定从容,了然于胸让一切都无可遁形。而最后吃瘪的都是意图陷害之人。 对朝政的见解,皇上所派的朝务一件件都完成的干净漂亮,无懈可击。 让众位王爷和大皇子找不到把柄,最后无计可施。 渐渐的王爷们和刘继恩都迷惑了——这个绝美如仙,却沉稳淡定,做事狠辣果决的少年,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夺嫡之战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渐渐的王爷们和刘继恩都迷惑了——这个绝美如仙,却沉稳淡定,做事狠辣果决的少年,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心底到底有着怎样的意志,这些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磨炼,能让一个人到如此的境地? 众人迷惑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看的很清楚。 刘钧虽渐渐不问朝务,却一直冷眼看着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尔以我诈,看着京城中的杀机涌动。他却不动声色,平衡各方势力,让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本就是帝王之术。 他虽无心朝政,可是却有手段让别人帮他打理朝政,而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所以虽是五王摄政,却谁也做不到独霸,皇上依然控制着一切。 可是刘钧也有无奈和焦虑。 北汉的未来没有可托之人,五位王爷和刘继恩只有私欲、野心,却无大志,没有可以让北汉兴盛强大的雄才伟略,也不会为国为民。 更别说逐鹿中原,摆脱辽国。 就在他深深感觉到忧虑的时候。 刘继元——那个自己都快要忘掉的皇养子回京了。 五岁时跟随长公主回到京城,因为一双蓝眸,刘钧把他认做自己的皇养子,可是不久他就离开京城,从此没有消息。 相隔八年再次见到他,刘钧也吃了一惊。 他长大了,完美的继承了他父母所有的优点,俊美的足以迷倒世间所有的女子。 那双湛蓝的眼眸完全继承自他的父王——那个大漠中处月部族的王。 更让刘钧有兴趣的,是他眼中的那份果决坚毅和眼底深藏的阴狠。 看着京城中的危险和阴谋,就像狂风暴雨,一次次的席卷向那个冷漠的少年。 刘钧洞悉,却只是冷眼旁观,那怕他真的会因此丧命。刘钧也不会帮他或者救他, 他静静的看着一切的变化发展,看着那个带着四个侍卫孤身闯京城的皇子,一步步击败了政敌。 凭着自己的政绩不断的受到封赏,府邸越来越大,封邑越来越多,人马势力影响不断壮大。 而当初高高在上的五大王爷和大皇子,渐渐的失去了风头,朝臣们开始看二皇子的眼色行事。 渐渐的,朝臣和百姓议论叹服的不只是二皇子的外貌,而是他的文治武功。 每当有战事,王公贵族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他却站出来愿率军前往。 经过数年的经营,立了几个大的军功,手上掌握了兵权。 他的风头已经盖过了所有人,王爷们和大皇子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刘钧常年优思身体越来越弱,上朝时间更少,朝堂上立储的呼声越发强烈起来。 而呼声最高的便是二皇子。 此时刘钧知道该出手了,这个孩子正是他需要的人。 终于宣召邾邪鈗辰进宫。 看着当初的少年长大了许多,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刘钧的心中无比的安慰,微笑着问:“继元,朕决定立你为太子,你可愿意?” 邾邪鈗辰脸上平静无波,镇定的跪下,“谢父皇,儿臣愿意,叩谢皇恩!”磕下头去。 “你没有需要问朕的吗?” “父皇想要儿臣问什么?”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只有儿臣能让北汉强大,只有儿臣有逐鹿中原一统天下的雄心,只有儿臣有能力摆脱辽国的牵制,只有儿臣能替父王报那深仇大恨。”他的回答一字字戳中刘钧的心。 他平静的看着刘钧,神情镇定,眼中灿烂如星。 这些年皇上看着他,而他又何尝不是看着皇上呢? 刘钧笑了起来,宽慰而满足,“你是好孩子,有着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很像年轻时候的朕。那时候的朕也跟你一样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慈爱的看着他,“你如果能做到绝情绝性,摒弃一切为了心中的目标一直走下去,那一定会成为名留千古的王者。可是心思太过深沉的人,有的时候打败自己的不一定是别人,反而是自己。” 刘钧叹口气,“当年朕就过不了情这一关,所以失去了她……从此也迷失了自己。希望你能足够坚毅,这些年没有出手帮你,就是想要磨炼你的野心和手段,让你看清人心。只要能够抛弃一切的七情杂念,帮朕也是帮你自己实现一生的宏愿。”语声慈爱而有些心酸。 邾邪鈗辰再叩首,一字一句无比庄重的说:“儿臣早已立誓,替父报仇,强大北汉统一中原,便是此生的志愿,倾尽一生,至死方休!” “好!”刘钧走过去扶起他,“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会让朕失望。” 立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使邾邪鈗辰有通天的本事。可是面对利益,各方势力依然有各方的支持。 所以朝堂之上支持各位王爷的,分别支持两位皇子的都有,争吵不休。 刘钧明里暗里全力相助。皇上的明确表态,安抚了各方,让各方在其他方面得到一定的利益,才让立储之事最终尘埃落定。 回想起这些事情,一路走来并不容易,皇权之争最是残酷,而因为自己和末兮的婚事,增加更多的艰险。 想起当初自己的誓言,邾邪鈗辰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为情而选择走一条艰难的路。 世间的事什么都可以掌控,唯独人心!他无奈又甜蜜的笑了。 一抬头云末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看着他。 她微笑着走进来,带进一室的芳华。 邾邪鈗辰怔怔的看着,原来这就是答案,别说艰难险阻,为了她——就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 “怎么在发呆?在想什么?”她清脆的声音有如天籁。 “在想你!”站起来迎上去,拥她入怀。 原来拥有了她才是拥有了一切! ****** 而此时的天牢中。 刘瑛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虽然她住的已经是最大最好的一间,可是牢房毕竟是牢房。 阴暗潮湿,股股的臭气充斥在空气中。天牢四处不时传来各种哀嚎,白天夜里耳中总能听到泣泣幽幽的哭声、哀叹声、咒骂声。 这一切折磨着她本已极度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的一生在他被害的时候便结束了,现在活着的是再也看不到光明,感受不到温暖的行尸走肉。 她疯狂的要复仇,要为她的王恢复荣耀,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可以付出一切,不管是儿子们还是她自己。 第一百八十章 东宫寿宴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疯狂的要复仇,要为她的王恢复荣耀,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可以付出一切,不管是儿子们还是她自己。 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随她的王而死。可是当自己的儿子,亲自下令送她到天牢的时候,她依然感觉到心还会疼痛。 鈗辰,本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因为长的太像他的父王,所以她不敢多看他,每看一次心就仿佛在滴血。 于是疏远他,狠心送他去雪山,即使他会死会残,为了报仇为了不再看到他——她在所不惜。 “咣当!”牢门上的大铁锁一声脆响。 她抬头,牢门打开,一个小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快点啊!要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牢门口,狱卒不耐烦的催促,要不是银子给的足够多,青龙大人又正好不在,他才不敢放人进来。 “是,你放心吧大哥,我放下就走。”宫女说着好话,急忙走到刘瑛面前。 低着头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几盘菜肴。 狱卒不耐烦的在门口踱步。 刘瑛正要问是谁送来的,只听到小宫女压低声音,“长公主,奴婢是大皇子派来的。” “继恩怎么说?”她有些激动。 “过几天便是您的寿辰,大皇子已经写信给皇上,请求能在那一天让您出去一天庆祝生辰。皇上已经恩准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庆祝生辰。”刘瑛低声咒骂,这不是她想要的。 小宫女急忙低声说:“长公主别急,大皇子的计划是想要您在酒宴之上,哄那云末兮喝下毒酒。” “太子一定防范很严,恐怕不容易。”刘瑛心中一动,可是又犹豫起来。 “大皇子说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替您庆祝寿辰太子和云末兮都会到。这菜下面有大皇子给您的信。” 刘瑛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等到大婚以后再想杀云末兮就更难了。 大婚前如果杀了云末兮,皇上也还不至于真的重罚她。可大婚以后就是正式的太子妃,那时候再杀,罪名太大,只怕连皇上也保不了自己。 “知道了。”刘瑛轻声说。 牢门口的狱卒不耐烦的走进来,“快走快走,一会青龙大人要来巡逻了。” 小宫女急忙提起食盒跟着走出去。 “咣当!”牢门又锁了起来。 长公主拿起筷子翻动,果然看到一盘菜下面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看是一小包白色粉末,正是自己制作的剧毒。 另外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寿宴上,想办法让云末兮喝下去。 刘瑛将纸条放入口中,眼中怨毒加深,冷冷的边咀嚼边笑了起来。 第二天邾邪鈗辰便接到了皇上的口谕:三天后是长公主的生辰,那一天将放长公主出来,皇上赶不回来,由太子主理帮长公主庆祝生辰。 既然是父皇的吩咐的只有照做,只是打算办一个小小的家宴,并不打算大肆铺张。 云末兮知道了也很是高兴,因为从小没有父母,所以对于刘瑛本想着好好孝敬。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并不想弄僵关系。 只是没想到刘瑛竟然那般歹毒。也因为那件事致使母子失和,本就心中歉疚,于是主动要求帮忙操办寿宴。 邾邪鈗辰为避免任何的意外,决定将寿宴摆在东宫,只请了后宫中的皇后和几位嫔妃, 还有刘继恩,其余的朝臣和家眷都没有邀请。 一切安排好以后,便到了寿宴当天。 派青龙亲自接了长公主到东宫中,派了东宫的侍女伺候着沐浴更衣,待她收拾整顿完出来时,众人已在东宫大殿上等候。 刘瑛依然是一身黑衣,这些年再未穿过其他颜色,依然是黑纱遮面。 当年的那场惨剧中,她的绝美容颜也被仇人所毁,所以多年来都是黑纱遮面。 就连邾邪鈗辰也已经不太记得她的容貌。 皇后耶律和古也一贯的盛装打扮,十足的皇后派头,手腕虽还包着却好似没事一般谈笑风生,虽在东宫却好似在她自己的寝宫一样,看起来心情好的很。 刘瑛和几位嫔妃陪坐在一边亲热的说着话,好似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又好似真心的觉得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一天。 邾邪鈗辰冷眼看着,心中觉得有些异样,转头低声问:“皇后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身后的白虎回禀,“贵妃来看过一次,送了一盘点心,并没有多说什么,属下一直在旁边。” 刘钧的后宫如今只剩下一位皇后四位嫔妃,都是当年辽国进献,其余的早已经被遣散或者被弄死,整个后宫的嫔妃并不多,几乎都是姓耶律。 坐在一旁的云末兮听到他的问话,“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并不太了解皇后等人一贯的言行,只是看她们今日确实很是高兴的样子。 邾邪鈗辰微皱眉头,低声道:“咱们这位皇后可从来都不是心里藏得住事的人,按她的性子,今日的宴席早就冷言冷语坐不住了。可是此刻看她兴致到是很高,倒像是欲盖弥彰。” 云末兮看过去,本来被禁足多日,也不会一下子跟没事人一样这么开心,总会有些别扭。可是此刻皇后确实太过活跃,满脸的慈爱笑意竟好似连她自己都不习惯。 莫非她是强装?可是为何要强装呢?她可从来都不是会讨好别人的人。 又或者是真的开心,又是开心什么呢?如果是开心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筹谋让她觉得兴奋激动。 再看四个嫔妃并无异常,长公主刘瑛蒙着面纱看不出喜怒,可是也异常的平静,被自己儿子打入天牢,出来竟毫无怨言,也并不像她的个性。 云末兮的直觉也觉得此事一定有些蹊跷。“月奇!”她转身轻声唤。 “属下在!”不知从哪个阴影里,云月奇迅速闪了出来。 “你去四处走走看看,看今夜是否有什么异动。”她轻声吩咐。 “是!”云月奇应着,一闪身又消失不见。 邾邪鈗辰本想吩咐属下戒备,可是如今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中,也许是自己多虑。 此时大殿门口大皇子刘继恩走了进来。大摇大摆,一身大红色锦袍,华贵喜庆。 云末兮看着他,除了装扮过于华丽夸张之外,确实也算个美男子,想来当年长公主一定是绝色佳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平浪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看着他,除了装扮过于华丽夸张之外,确实也算个美男子,想来当年长公主一定是绝色佳人。 刘继恩上前给皇后和长公主行礼,说了一堆恭祝和拍马屁的话。逗的皇后哈哈大笑,长公主心情也不错,好似也在笑。 “果然是个会讨女人喜欢的花花公子。”云末兮心想着,便看到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刘继恩停在太子和云末兮的桌案前,“云姑娘……哎呀不对……该叫太子妃。自你到京城,那日虽只是匆匆一瞥,却是惊为天人,今日再见更觉倾国倾城、艳丽无双……太子还真是艳福不浅!”他不停的啧啧赞叹。 云末兮礼貌的浅笑,“大皇子太过赞誉,还未大婚,大皇子还是叫我云姑娘更合适!” 邾邪鈗辰坐在一旁表情清冷,浅浅的品着茶,当上太子以后他已经不喝酒,无论何种宴席也只喝茶。即使自己百毒不侵可也要堤防暗箭。 刘继恩哈哈的笑着,一双凤目在云末兮脸上飘来飘去,“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过几日也就是正式的太子妃。今日借着长公主的寿宴,皇兄敬你们一杯,预祝你们的大婚。”说着自顾自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云末兮只得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多谢,只是末兮不胜酒力,点到为止可好?” 刘继恩笑眯眯的把脸凑了过来,“呵呵,那可不行,今日可是喜事,是长公主的寿宴,作为未来的太子妃一杯都不肯喝,说不过去……” “哼!”邾邪鈗辰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 刘继恩急忙将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邾邪鈗辰接过云末兮的酒杯,放回到桌上,对她柔声道:“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无须勉强。” 刘继恩摇头晃脑的说:呵呵……太子心疼了。看来本王的面子不够,太子妃一杯酒都不肯喝。哎……”一脸懊恼,没趣的自己退回到座位上。 “呦……未来的太子妃好大的面子,那本宫的面子给不给呢?是否能陪本宫喝一杯。”上座的皇后耶律和古叫道。 云末兮只得端起酒杯站起来,“正要敬皇后娘娘一杯,祝皇后娘娘福泰安康!” “好!”耶律和古一脸和气,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末兮也喝完了杯里的酒才坐下。 邾邪鈗辰递过来一杯茶,关切的问:“没事吧?喝点茶,你可以不用喝完的。” “没事,我的酒量还不错。只是不想跟大皇子喝而已。”云末兮调皮的低声笑道。 “你啊……喝了两杯脸就有些红了……还说能喝!”看着她粉红的脸,他满眼的宠溺,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两人的低声笑语,看在别人的眼里竟是分外的刺眼。 刘继恩虽微笑着看着舞姬们跳舞,可眼中却闪过杀机。 皇后耶律和古假意微笑着,斜眼瞥过二人,恨恨的又干了一杯。 刘瑛黑纱遮面看不到表情,可是捏着酒杯的手却有些发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紧张。 云末兮扯了扯邾邪鈗辰的衣袖,“我们去敬长公主一杯吧!”她想尽量缓和母子之间的嫌隙。 “不去!我不喝酒!”他孩子气的说。 好笑的看着他,像个赌气的孩子。“那我去敬一杯总可以吧?” 两人正说着话,刘瑛已经端着一杯酒走到了两人的桌前。 “太子还在生气吗?”她的声音虽然还是沙哑,却比平日和善了许多。 邾邪鈗辰抬头看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多少年了,她从来没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云末兮急忙拉他站起来,“今日是长公主的寿辰,末兮敬您一杯酒,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就要去端自己的酒杯。 “喝这杯吧!”刘瑛将手中的酒递到她面前。 看云末兮愣住,刘瑛接着说:“那日是我做事冲动,没有考虑太子的感受。这几天静思下来也想通了,既然皇上下了圣旨,我不该再反对。这杯酒就当我敬你吧!算是跟你赔不是。”酒杯又往前递了递。 云末兮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和颜悦色的话,犹豫了一下只得接过。 场中众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们,大家都微笑着仿佛殷切的盼望着她们能和好,从此以后就做一对友善的婆媳。 邾邪鈗辰心中一冷,她突然改变态度,莫非酒里有问题。 云末兮将酒杯凑到嘴边,正要喝。 “等等!”他拉住云末兮的手,接过酒杯,“她不胜酒力,我代她喝!” “太子什么意思?”刘瑛低声呵斥。 他淡淡的讥笑,“长公主,这个表情和语气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刘瑛憋了半天的脾气再也忍不住,顿时暴怒,一伸手把邾邪鈗辰手中的酒杯打落在地,“啪……”摔的粉碎。 “既然怕我下毒,那就别喝了。”她大吼。 刘继恩冲过来,气愤的说:“太子,这就是你不对,长公主都主动退让求和,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即使有皇上和太子撑腰,对长公主该有的尊重也是必须的吧?她毕竟是长辈,是本王和太子的生母。” 云末兮想说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邾邪鈗辰目光如炬,冷冰冰的说:“你最好安静的坐着喝酒看歌舞!” “公然对长公主不敬,还不许本王说吗?”刘继恩大叫道。 “哎呀,好好的寿宴这是干嘛呀?”上座的耶律皇后阴阳怪气的说,“太子啊,不是母后说你,这是东宫,这些酒水不都是你东宫的人准备的?还担心什么,长公主刚刚从天牢出来,能有什么能力给你们下毒?这要是吵到皇上哪里去也是太子理亏。” 坐在离太子最近一桌的耶律贵妃站了起来,提着桌上的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 “好啦,一家人莫要动气,今日是应该高兴的日子。可别让长公主扫兴。不就是喝酒嘛!那就喝这壶吧!都一样,来……臣妾先干为敬。”耶律贵妃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然后笑眯眯的走到云末兮桌前,把她面前的杯子倒满。 “这样可以喝了吧?酒也试过了没毒。杯子也是云姑娘自己的。这样总放心了吧?”贵妃说着将倒满的酒杯端给云末兮。 “来,喝了这杯!长公主不生气,云姑娘也可以欢欢喜喜的准备做新娘。”耶律贵妃嘻嘻的笑着,一副和事佬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毒计得逞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刘继恩抱着手,讥讽的说:“怕长公主的酒有毒,贵妃的酒总没毒了吧?那就大家同饮一壶酒,要死一起死,总可以了吧?” 再闹下去也确实过不去,云末兮微微一笑,“大皇子真会说笑话。一家人吃顿饭喝杯酒哪里就死了活的。” 酒杯放到嘴边,又被邾邪鈗辰伸手夺了过去。 他们越是闹的凶,他的心里越不踏实。 不管酒里是否有毒他都不会让云末兮喝。 自己是百毒不侵之身,就算有毒也无妨。 将酒杯夺过放到嘴边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本宫说了末兮不胜酒力,由本宫代喝也是一样的。还有要敬酒的吗?” 刘瑛身子抖动的厉害,眼中又失望又悲伤,看他竟然如此维护云末兮,想着要杀这个贱人竟然如此之难。 她的酒里确实放了大皇子给的剧毒,以为只要自己肯和缓一些,亲自敬酒没有不喝的道理。 错过了今日的机会,难道真的要让她当太子妃。 恨恨的走回座位上,怨毒的看向云末兮。 贵妃和刘继恩也不再说话,默默的回了自己席位。 邾邪鈗辰拉着云末兮坐下,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既然这么不愉快,那再待一阵这宴席也该散了。 正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 耶律贵妃却有些摇晃的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走到殿中“咚”重重的跪下,身子仿佛有着巨大的痛苦。 给上座的皇后耶律和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娘娘……保重……臣妾先走了……”艰难的说着就跌倒一旁,顿时七巧流出黑血,立时毙命。 “啊……出人命了……”殿中众人尖叫起来。 “贵妃娘娘……”有宫人冲过去扶她。 “是不是刚才的酒有毒?”长公主刘瑛惊的站了起来,看看地上死去的贵妃又看看面不改色的邾邪鈗辰,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有皇后耶律和古端坐不动,贵妃乃是她的陪嫁丫鬟,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死去,却毫不动容。眼中只是兴奋的看着邾邪鈗辰。 看到耶律贵妃走出来的时候,邾邪鈗辰便知道酒中有毒,庆幸自己坚持没让末兮喝下去。感觉自己并无异常,心想这个毒看来对自己无碍。 云末兮也明白了发生了何事,急忙扶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笑着安慰她。 从刚才就站在不远处的刘继恩从袖中抽出一只匕首,突然刺向云末兮。 邾邪鈗辰本能的运气跃起一把抓过去,可就在运气的同时感觉一股热流注入体内,顿时浑身无力,跌坐回椅子上。 “鈗辰你怎么了?”云末兮看他想站起来却突然跌坐下来,吓了一跳,正拉着他问。一把匕首已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抬眼看,刘继恩正一脸阴狠的盯着自己。 因为是在东宫,又是一帮女眷,所以众侍卫包括丽姑都在外围伺候,并没有离的太近,事出突然,众人也没想到邾邪鈗辰竟然也会中毒。 所以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刘继恩的刀已经架在了云末兮的脖子上。 邾邪鈗辰急怒的站起来,体内的那股热流奔腾的更加剧烈,仿佛无数的虫子瞬间钻遍了全身。 浑身瘫软,体内热血翻涌,“噗……”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鈗辰……”云末兮大骇,尖叫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刘继恩一把拽住拖到一旁。 太子的四个护卫一起扑了上去,玄武和朱雀扶住太子。青龙和白虎还有丽姑一起扑向刘继恩,想要救下云末兮 突然四团黑影掠了过来,同时拍出两股热乎乎的掌风迎向三人, 原来是一直跟在刘继恩身后的四个黑衣家仆,挡在刘继恩前面,掌力惊人招式怪异,硬生生将三人逼住。 “来啊!”刘继恩大喊,“你们再敢反抗,你们的太子妃可就没了。” 青龙白虎和丽姑一时攻不过去,又怕他真的伤害云末兮,犹豫着没再逼近。 云末兮被他一只手死死的钳制住,另一只手用匕首抵着脖颈,挣扎不开,“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她怒喝。 “想干什么?”刘继恩满脸怨毒的盯着邾邪鈗辰,“本王想要他死!” 邾邪鈗辰坐着暗中调息,发现身子根本动不了,一运功体内的毒更加深入。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座冰山遇到了火焰,全身渐渐变的滚烫,就像雪山慢慢的在融化。 脑中快速的思索,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毒,如何解。可是这种消融的感觉……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顿时大惊失色。 云末兮看他脸越来越红,知道中了剧毒,心痛不已,“他中了什么毒?”顾不得脖颈上的刀,扭头大声喝问。 刘继恩看她不怕死的乱动,只得点了她的穴位。 “你死心吧!这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他哈着气在她耳边得意的说。 “这么得意的杰作,你不妨说出来听听。”云末兮动不了,但是哑穴并没被点。心想一定要知道鈗辰的情况才能想办法解救。 刘继恩也确实很得意,却依然很谨慎,并不多说。 “继恩,你到底给太子吃了什么?你想干什么?”那边的刘瑛也着急的喝问。 刘纪恩看着她,“长公主,你的太子儿子只怕是不行了,看来以后你只有依靠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你……不是说好毒杀云末兮吗?为何是太子?”刘瑛也有些懵了。 “我不这么说你能配合吗?长公主这次可是起了关键作用,要不是太子一心提防你,贵妃娘娘也不会得手。”刘继恩得意的说。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个棋子,你让我毒杀云末兮,其实目标却是太子?他是你的弟弟啊。”刘瑛激动的喊叫。 刘继恩看着太子的脸色,狞笑着说:“也怪他自己太过自负,自以为百毒不侵,却不知这世上总有相生相克之物。” “你……莫非真想要杀了你的兄弟不成?” “他忤逆你,竟然想娶一个汉族女子。那便废了他。待我当上太子,娶了辽国公主,便帮你实现愿望。继元能做到的,我也能。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刘继恩眼中闪着贪婪阴狠的光芒,“至于哪一个儿子帮你实现重要吗?” 刘瑛楞了一下,刘继恩说中了她的心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虎毒食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刘瑛楞了一下,刘继恩说中了她的心事。 想想自己这几年已经越来越掌控不了太子,心中开始有了松动,犹豫着,“可是……你也不要伤他性命……毕竟你们是兄弟。” 邾邪鈗辰镇定的坐着,看着他们——这就是他的血亲,多年来虽然已经麻木,可是再次看着这样的场景,依然感觉到心中悲凉,这世上最无情的便是帝王家。 “兄弟?哈哈哈……”刘继恩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你什么时候当我们是你的儿子?而他……”刘继恩指着太子,“什么时候当我是兄长?当然啦……我也从来没当他是我的兄弟哈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一直端坐的耶律和古兴奋又急迫的说:“好啦,快点发信号出去,王爷们还等着呢!”从袖中拿出皇后玉玺,一旁的宫女接过,走过去递给刘继恩。 刘继恩举起皇后玉玺,大声道:“皇后玉印在此,东宫侍卫听命,太子忤逆意图谋反就地正法。东宫中人归本王统领,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已经冲入大殿的东宫侍卫顿时愣住,太子没有号令,众人犹豫着踌躇不前。 而角落里青龙白虎和丽姑都被黑衣家仆围住,缠斗在一起。 殿外又冲进来一群黑衣人。 刘继恩冲黑衣人点点头,几个黑衣人同时跃起,飞射出大殿,速度迅捷快速,东宫侍卫来不及阻止已经失去了踪影。 不一会外面院中便响起几声尖锐的呼哨声,刚才的黑衣家仆发出了信号。 大殿内剩下的黑衣人,将刘继恩等人保护起来,跟东宫侍卫们形成对峙。 “刘继恩……你把末兮放了,有什么本事冲本宫来。”邾邪鈗辰的脸色由红转白,苍白的如死人,声音不大却寒冽刺骨。 刘继恩吓了一跳,他下的这个毒太子不但还没倒下,竟然还能说出话来,一贯对他心有畏惧,此时也忍不住心惊。 撞着胆子阴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你安静的坐着也许还能多活一刻,你若再乱动,毒发的更快。也不要妄图解毒,这个毒药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看着云末兮在他手上,大家都不敢乱动,围在刘继恩周围的黑衣人,长相虽然普通,邾邪鈗辰却一眼便看出,他们武功修为绝对属于一流。 刘继恩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高手?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在鬼谷的这段日子,看来他是做足了功夫。 云末兮动不了但是也在远远的观察邾邪鈗辰,想要看出一点端倪,可是却看不出头绪。只是看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强忍着痛苦的样子,看来毒慢慢在发作,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禁心急如焚。 而双方一时之间都不敢妄动,坚持对峙着。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进来,到了太子身边,轻声的说:“禀太子,东宫被包围了。” “是什么人?”青龙跳过来揪住侍卫问。 “是五位王爷带着各部人马,把东宫团团包围了。” “太子,看来他们早就开始谋划,属下该死,没有察觉出来。”青龙自责不已。 邾邪鈗辰眼睛只是看着云末兮,这么多年比这个惊险的他都经历过,这些不算什么,他只是担心此刻自己保护不了末兮。 而刘继恩本身武功也不弱,再加上周围的黑衣人,自己动不的情况下,其他人根本没把握一击救下末兮。 渐渐觉得眼睛开始模糊,浑身热的就像被火烤着,脑中开始天旋地转。心中暗自叹息,今日确实大意了,难道真要命绝于此。 强忍着低声道:“你们一会务必要救出末兮,带着她离开,不用管本宫。” “殿下……”四大护卫围着他,都跪了下去。 “这是命令……也是请求!”他咬着牙说。 四人痛苦的低下头,“是,属下遵命!” 丽姑在一旁听着,看着云末兮和太子两人远远对望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刘继恩,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末兮,本宫都答应。”邾邪鈗辰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看能否拖延片刻。 “哈哈哈……这个态度本王喜欢。本王要的很简单,只要你死,我便放了她。”刘继恩知道再坚持片刻太子就要扛不住了,只要他倒下这些侍卫也就不成问题。 “好……本宫的命在这里,你来拿吧!”他既然爽快的一口答应。 耶律和古兴奋的看着一切,这么好看的戏她一定要好好的欣赏。一定要看着太子毒发身亡,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云末兮这么贱人。 长公主刘瑛的脑中强烈的斗争着,对鈗辰的感情其实是超过继恩的,毕竟鈗辰的父王才是自己一生的挚爱。 可是内心的野心和仇恨,战胜了一切,为达目的她不惜一切。 鈗辰的不羁和叛逆让她无法控制,特别是为了云末兮把自己打入天牢,这让她疯狂执拗的个性无法释怀,让她决定彻底放弃这个儿子。 所以眼看着儿子们手足相残,她却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去阻止。 刘继恩将云末兮交给身边的黑衣人,提刀走过去。他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个让自己又怕又恨的弟弟。 四大护卫虽然答应了太子,可是内心早已经决定要跟太子共存亡。当刘继恩提着刀一步步走过来时,他 们四个的双拳紧握,准备拼死一战。 云末兮被黑衣家仆强拽着动弹不了,可是看着刘继恩走过去,那一步步仿佛踩在她心上。 知道一切的哀求都无济于事,所以她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盯着邾邪鈗辰,如果这是最后一眼那也要看到心底里去。 刘继恩走到了邾邪鈗辰的面前,他高高的抬着下巴,这个压制了他多年的兄弟,此刻一抬手便可以治他于死地。 多年的压抑和嫉妒终于可以释放,这种快乐的感觉让他舒畅无比,甚至让他舍不得马上杀了他。 “呵呵……”他开心的笑,“我的好弟弟,都舍不得杀你了,知道为什么吗?” 邾邪鈗辰紧闭着薄唇,只是看着云末兮,一眼也不想错过。 “此刻这东宫大殿之上,虽然你的人比我的多,可是你知道东宫外面有多少兵马等着把你大血八块吗?”刘继恩兴奋的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身中剧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此刻这东宫大殿之上,虽然你的人比我的多,可是你知道东宫外面有多少兵马等着把你大血八块吗?”刘继恩兴奋的说。 看邾邪鈗辰不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就不该回来。你不在我们都很开心,只是你偏偏要回来,当年你在雪山死了一了百了多好……你却偏要回来。本想慢慢的看你死去,不过等不及了……五位王叔还等在外面呢,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就安心上路吧!下辈子别再让本王遇到。至于你的女人……” 刘继恩侧身看了一眼云末兮,回身凑近邾邪鈗辰,邪恶的说:“本王已经想好了,让她做最下贱的侍妾,好好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其一生……你可还满意?” 邾邪鈗辰收回视线,看着刘继恩,一双湛蓝的眼珠越来越蓝,最后变成了黝黑,绝美的薄唇慢慢荡开一道弧线。 笑……他竟然笑了起来! 刘继恩看着那一抹笑,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本能的正想直起身退开。 突然一股冻入骨髓的寒气袭向自己。 已经动不了的邾邪鈗辰,竟然突然出手如电,拍出一掌,正击在刘继恩的前胸,这一掌用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内力。 刘继恩惨叫一声,被击的飞了出去。 拉着云末兮的两个黑衣人没想到邾邪鈗辰还能出手,本能的飞起来去接刘继恩。 而就在此时,大殿内的烛火突然被几道劲风打灭,殿内顿时漆黑一片。 双方人马本就剑拔弩张,殿内一黑一乱一叫之下,双方就打了起来,一瞬间进入黑暗也看不清人,只是胡乱的激战起来,分不清敌我。 顿时喊杀声,宫人的尖叫声仿佛要掀翻屋顶,响彻夜空。 邾邪鈗辰这一掌也让毒素彻底攻占身体,拍出手掌还没等撤回,眼前一黑,人便晕死过去。 “殿下……”一旁的青龙早在戒备,急忙扶住他,迅速一提将他背在背上,其余三人护着他们,乘乱开始往外冲。 就在两名黑衣家仆飞跃出去的一瞬间,云末兮没有依靠腿一软就要倒下,却没跌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主子属下带你走!”云月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原来他本在殿外巡查,可是当他发现东宫周围的异状回到大殿门口时,却发现云末兮已经被挟持。 他便没硬冲,偷偷躲到大梁上暗暗寻找机会。 当看到两个黑衣人一离开云末兮身边,便立刻出手用暗器打灭了所有的烛火。 丽姑在烛火灭的瞬间便飞扑向云末兮,正好听到云月奇说话。 “奴婢来背姑娘,你带路!”丽姑说着背起云末兮就往外冲,云月奇护在前面冲出一条血路。 “鈗辰……救救鈗辰……”云末兮叫,可是大殿里黑漆漆的只有无数的喊杀声、惨叫声。 “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救太子。太子的护卫一定会带他出来。”丽姑急的安慰她。 云末兮穴道还没解开也动不了,眼看着两人护着自己就要冲出东宫,心中焦急万分,一心只想着邾邪鈗辰的安危,可又无可奈何,血气冲脑也晕了过去。 刘继恩虽然被震飞出去,可是邾邪鈗辰毕竟中毒无力,所以他虽然受了内伤却并不致命。被黑衣家仆扶着坐起来,半响才说出话。 等大殿内重新燃起烛火,已是满屋的尸体,有东宫侍卫也有大皇子的黑衣侍卫。 皇后耶律和古和刘瑛还有嫔妃们挤在角落吓的面如人色,身边死了不少的太监宫女还有两个嫔妃。 刘继恩瞪着血红的眼,喘着粗气大喊一声:“住手!” 殿内还在激战的双方侍卫也渐渐停了下来。 “刘继元呢?刘继元去哪里了?”刘继恩看了一圈没找到,心中忍不住慌乱。 他的属下也纷纷里里外外找,都没找到,太子和云末兮都不见了踪影。 “给本王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疯狂的大喊,喊到剧烈的咳起来。 他心里清楚,这个兄弟不是人……而是鬼,能从雪山活着回来,无数次刺杀都能活下来,绝对是有九条命没亲眼看着他断气就是隐患。 计划如此周密,他竟然还有本事逃了出去,忍不住心里打颤。 耶律和古看没了太子的踪影也急了,大家心里都害怕——对太子她们有着深深的恐惧。 刘瑛心中是矛盾的,既担忧又仿佛松了一口气。 此时大殿外走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五个人,都穿着铠甲,身材有的壮硕有的瘦小,头发都已花白,正是当今皇上的五位皇弟,曾经权倾朝野的五位王爷。 刘继恩急忙命家仆扶着上前迎接,“五位皇叔来了。” “人呢?”首先发问的是大王爷刘镐。 “这……”刘继恩不知如何解释。 “你到是说话啊,刘继元那小子呢?”其余王爷忍不住纷纷追问。看大殿里死了这么多人就是没有太子踪影。 “各位皇叔莫急,他中毒甚深,必死无疑,只是被他的属下救走了。不过你们放心,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将他的尸身带回来。”刘继恩急忙安抚。 他虽有野心,可是凭他的能力不足以对付太子,所以必须跟五位王爷合作。 “什么?继恩……不是皇叔要说你,咱们筹划如此周密,为了瞒住他的耳目,费了多少心力。他都中了剧毒你还对付不了,竟然还让他给跑了?”大王爷刘镐脾气一向暴躁,气的大喊。 “是啊,咱们的计划这么完美,此次一击不能置他于死地,万一……他的手段……哎,只怕咱们以后全尸都没有。”二皇叔刘锴素来胆小一些,忍不住担忧的叹气。 “你确定他中毒了吗?”三皇叔刘錡沉稳心细,并不急着下结论。 “三皇叔,大殿上所有人都看到他中毒了,你可以问母后。” 耶律和古急忙让宫女扶着走过来,“不错……诸位皇叔不用担心。殿中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确实喝下了毒酒,必死无疑。否则以他的武功我们也不会还站在这里了。” 五位王爷心中稍安。 “让皇后受惊了!”三王爷刘錡说。 “还好有惊无险,五位王爷也来的很及时。本宫这就下一道谕旨,刘继元妄图谋逆篡位,即日起废除太子之位。大皇子监国,重金缉拿废太子,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对,大家不用担心,他毕竟是人,难道还真是神不成?这天下中了火焰散还能活的人就从来没有过。”三王爷刘錡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滔天阴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对,大家不用担心,他毕竟是人,难道还真是神不成?这天下中了火焰散还能活的人就从来没有过。”三王爷刘錡说。 长公主刘瑛一直在旁边没出声,听到这句话吃惊的问:“火焰散?我以为只是江湖传说,原来真的有这种毒药?” 她研制毒药所以知道,火焰散是天下间最毒最烈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无解。最重要的是,火焰散是至阳之毒,正是克制至阴的体质。 而太子练习冰魄神功就是至阴之体,其他毒药可以百毒不侵,唯独火焰散却可破解他的神功,深入骨血。 三王爷刘錡得意的说:“当然有,这可是天下奇毒。并且刘继元喝下的酒中放了两种毒药,一种是碧落,另外一种是火焰散。只有这两种毒药才能制住他。” “碧落?为何还要加碧落?”刘瑛越听越心惊。 “皇姐不知,单单火焰散对于他来说,只要不运功也不至于会深入体内,找个高手便可以用内力帮他排出体外。可是加了碧落,冰魄神功就仿佛露出了破绽,会使他动惮不得,此时只要一运力在碧落的牵引下,火焰散便能轻松的钻入骨血。” 三王爷刘錡说的眉飞色舞,甚是高兴。如此奇妙的设计若非那位暗中的高人,他们又岂能想的到。 这些年一直被太子压制,如今反击得胜,哪里会不得意。 长公主刘瑛心中滋味难言,“这两种毒药都是无色无味,天下间最难寻的毒药。”忍不住讽刺,“竟然两种都找齐了,看来你们为了对付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五位王爷相互看了看,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一样,有尴尬的也有低头不敢直视,有的蔑视的高高抬着头,有的得意洋洋不以为然。 “长公主,事已至此,莫非你还要后悔不成?别忘了你刚才可是也参与了。”刘继恩就是见不得母亲还向着刘继元。 “是啊!事已至此,废太子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毒发身亡。你又何必还去想这些事情。咱们不是还有大皇子……以后就依靠他吧!”耶律皇后干笑着说。 面纱下,长公主刘瑛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此刻讨论的,竟然是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毒杀自己的亲身儿子,而自己却还参与其中,默认他们的行为。 即便她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痛苦愧疚。 “好啦!”耶律和古说,“走吧,这折腾一晚上身子实在乏了,今夜总算可以睡个安慰觉。剩下的事就劳烦五位王爷和大皇子吧!” “母后放心,儿臣定会料理好。”刘继恩兴奋的说。 五位王爷欠身行礼送耶律皇后走,大公主刘瑛步伐沉重无比的沮丧,默默的也跟着走了。 没有了太子的东宫也就被五王的人占领,整个晋阳城连夜开始了大清洗。 云末兮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内。 脑中一闪,噔的一下坐了起来。 “姑娘你醒了。”一旁冲过来丽姑、云月奇,还有云日奇。 他们三人刚才怕吵到云末兮,所以站在门边商议事情。 “这是哪里?鈗辰呢?”云末兮焦急的喊。 “主子别急,这里是云家的一处别院。”云日奇说。 “我问你们太子呢?鈗辰在哪里?”云末兮说着就要急着下床。 丽姑急忙按住她,“姑娘别急,这样冲出去也帮不了太子殿下。” “属下探知,太子已经被他的护卫救出东宫,只是还不知道落脚何处。已经派赤鸢出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云月奇看她着急,急忙解释道。 云末兮渐渐镇定下来。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可是能让鈗辰中毒一定非同小可,只有自己有几分把握医治,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强迫自己静下来,此刻如果自己也乱了那就更帮不了鈗辰。 闭着眼想了想,“外面现在什么情形?” “全城戒严,五位王爷和大皇子联手,拿着皇后娘娘的谕旨,正在满城缉拿太子。五王率兵连夜在清除太子的亲信。已经有很多朝臣被抄家满门。”云月奇说。 “好手段……没想到他们竟然联手布好了天罗地网。鈗辰忙着处理大婚的事情才忽略了他们。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怪我……都怪我……”她心急之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云月奇、日奇从来没见过云末兮慌乱哭泣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劝慰。 丽姑心疼的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已经逃出来,一定会没事的。”轻轻的拍着她安慰。 云末兮越哭越伤心,索性放声痛哭起来。 哭的像个孩子。她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这些年的重担一直压着她,从来不在人前示弱。如今自己爱的人生死未知,一时承受不住,想到他中毒的样子更是心急如焚。 月奇和日奇手足无措,本就是铁汉不懂如何安慰,只得退到一边默默的等着。 云月奇的心仿佛万只虫子在啃咬,自责万分。 到了辽国以后看太子掌控着一切,所以他也并没有太多堤防。 老主子吩咐以后他主要负责护卫云末兮的安全,所以赤鸢中的事务没有再过多参与,也没有引起警惕让赤鸢去多打探。 以至于这么一场精心策划的叛乱,赤鸢都没得到任何消息。 她的哭声让他心疼。誓死要保护的人,却因为自己大意差点遭遇危险。他用力的握紧双拳,光洁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掌心传来的痛也减轻不了心里的内疚。 渐渐的云末兮的声音停了下来。她坐起来接过丽姑递来的锦帕,擦着脸上的泪痕脑中开始飞转。 眼泪从来都解决不了问题,她从小就已经知道,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很少哭,咬着牙用脑子去解决是她一贯的风格。 此刻哭完了心也敞亮了许多。 理了理心中的思绪,“日奇你为何会在晋阳?”她想起来自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日奇和月奇对看了一眼。 云日奇回道:“老主子说大婚这件事,兴许会再生变故,所以命属下前来,也顺便整理北汉的生意,为之后云家撤出北汉做准备。” 云末兮呆呆的看着远方,祖父一向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危险之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呆呆的看着远方,祖父一向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虽然回信不反对自己的选择,可是云末兮感觉的出来,祖父并不看好这段婚事。 只是祖父自己也经历了鬼谷中错失爱人的痛苦,所以他不忍心此时便拆散她,让她痛苦。 各人有各命,有些事情只有亲自去经历也才知道选择是否正确。 别人永远如法代替自己往前走——云末兮了解。 看到祖父暗中为自己的安危做了安排,心中多少有些慰藉。 亲情虽凉薄至少还不像鈗辰那样命苦,被自己的至亲无情的抛弃。 想着这里,她的心又疼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几个时辰,外面已经快天亮了。”丽姑说。 “找了一夜都没找到鈗辰,他会去哪里呢?她低头自语。 “赤鸢来报,五王手上各有一些兵权,如今都将军队集结在城外。城内刘继恩有皇后撑腰掌控了禁军。太子在禁军中的心腹因为没有得到太子诏令不敢妄动,现在都已被扣押。”云月奇回禀京城中的情况。 “也就是说整个京城已经被他们控制,但是搜查了整夜都没找到鈗辰。”云末兮分析。 “是的,已是全城搜捕,就连此处都有人来搜过。只是这个房间是密室并未被发现。”云日奇说。 她低头想了一阵,突然问:“东宫现在什么情况?” “之前五王包围了东宫,可是太子突围出去以后,东宫的宫人侍卫都抓走了。所以此刻只留了兵士看守,任何人不让接近。”云月奇说。 云末兮突然站起来,“我们去东宫!” “为何要去东宫?”三人不解的看着她。 “鈗辰曾说过任何时候他都会留一条退路。所以东宫后花园里有一个密室,还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外面。此事只有他和四大侍卫知道。” “主子的意思是太子并没有出东宫,而是避到了密道里?”云日奇问。 “不……我猜他们应该是冲出去了,然后又从密道回到了东宫的密室里。你们想……此刻这京城里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就没错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主子的判断肯定不会错。”云日奇附和道。 “只是那条密道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只知道密室在后花园,所以只有避开守卫先进后花园再说。” 三人同意,做了下准备便出发了。 果然外面满城宵禁,只有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抓人,到处是火把和官兵跑来跑去。 虽然很快就会天亮,但是大街上任何人也不敢出去。 四个人趁着最后的夜色从屋顶用轻功向东宫方向而去。还好所住的宅院离东宫并不远,不多时便到了东宫外。 果然这边的守卫反而少,而且城中搜查的官兵也不会再过来。 四人找到靠近后花园的地方,正好是偏僻的小巷。丽姑背着云末兮跃了进去。 偌大的东宫后花园此时漆黑一片,很远的地方不时的有巡逻的士兵经过,看来东宫里派驻的士兵并不多。 谁也不会想到好不容易拼杀出去的太子又会返回,还敢躲在后花园。 东宫后花园很大,平时里两人经常来散步,所以云末兮比较熟悉。心想密室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只有耐心的仔细观察每一颗树和花丛,还有亭榭。 绕了两圈还没头绪,她站在池边,想到鈗辰体内的毒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心里有些着急。 站在高处看,池塘旁边的一块巨石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块巨石是一块完整的大石,也就一人多高,造型奇特,上面天然形成沟壑百孔,不同的角度看都可以看出不同的形状。 造型上看也算得一块难得的奇石,只是有经验之人仔细看质料,却很是一般,就算是一般的王公大户之家,只怕也未必看得上。何况此处是东宫太子的后花园。 云末兮想,就鈗辰的眼光来看,也绝对不会选一块这样的石头放在这个位置上。 “月奇,你找找看。”云末兮指着巨石,轻声吩咐。 云月奇围着巨石走了一圈,看到一个小洞,将手伸了进去。摸到里面有一个石块,便按了下去。 旁边小亭子里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显出一道门户,有台阶延伸到地下。 “就是这里了!”云末兮兴奋的说着就要冲下去。 “属下来带路!”云月奇挡住她,提剑当先走了下去。 丽姑和云末兮走在中间,云日奇断后。 云月奇下去后,看大家都下来了,未免外面巡逻的士兵看到通道口。找了下墙壁上,果然看到一块凸出的石块,按下去地上的门户便关上了。 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 看清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前方,四人依次往前走去。 刚走几步,几道寒光迎面飞来。 “小心!有暗器!”云月奇喊。 丽姑急忙护住云末兮。 “铛铛铛”几声,云月奇用剑打掉了暗器。 “青龙兄!”他用内力传声出去,声音并不大,却能传出很远。 不一会,远处有了声响,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走了过来,近了一看,果然是青龙。 青龙的年岁比其余三个侍卫年长一些,脸长得方正却素来没有表情。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此刻终于有些吃惊的神色。 “鈗辰怎么样?”云末兮急着问,顾不得说什么。 青龙阴沉着脸冷声说:“不好……” “快带我去看!”她听的更急了。 青龙犹豫了一下没说话,只是转身领路向前。 众人往前走,没多远前面开阔起来,岔道中竟然有数间屋子。 就像一个小型的地下迷宫。 领着进入了一个屋内,虽在地下,这个屋子却宽敞雅致,各种物件都有,就像一个大户之家的书房。 一旁的榻上邾邪鈗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看到云末兮进来,白虎也是吃了一惊,玄武朱雀都又惊又喜,急忙行礼,脸上的忧虑舒展了一些。 她奔过去,“鈗辰……鈗辰……”轻唤数声都没反应。 只见他的脸异常的红,从未见过他如此,伸手摸上去热的烫手。 “一直没醒过吗?”她问。 “没有,一直昏迷!身子越来越烫。”玄武说。 她深吸口气,将泛到眼眶边的眼泪收了回去。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卷,展开来铺在一边,里面是许多的银针。 给邾邪鈗辰把了把脉,命玄武解开他的衣襟,在前胸,手臂,头上都扎满了银针。 又吩咐道:“去找壶酒来。” “是!”朱雀急急的出去了。 “此处可有冰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冰魄火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此处可有冰窖?” “有,从这么密道中就可以通过去,是平时太子练功的地方。”玄武回答。 “太好啦!”云末兮大喜。 不一会朱雀就回来了,拿回了一壶酒。 “给他灌进去!” “啊?”朱雀犹豫了一下。 “你们喂他喝下去。才能解碧落的毒。依我刚才诊脉,他至少中了两种毒,只能一个个来解。喝半壶就可以。” “是!”玄武和朱雀也知道碧落,不敢再怠慢,急忙上前。一个轻轻分开邾邪鈗辰的嘴,一个用勺子倒出来一点点喂进去。 云末兮走到桌边坐下,皱着眉头开始写药方。 写的很是艰难,因为对于邾邪鈗辰所中的毒,她大概能猜到,以前只是听过却从未接触过。而且此时毒素已经浸透他全身,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方子能否有效。 写完药方,她呆呆的坐着,众人不敢打扰,都安静的立在一旁。 青龙和玄武跟她接触不多,并不知道她医术了得,所以多是怀疑的态度观看,脸色也并不太好。青龙几次想要阻止都被白虎拉住。 “已经喂了半壶!”那边朱雀说。 “好啦!让他休息一会!”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插满银针的身体,心疼不已。 心中想着,只要能保佑他平安的度过这一劫,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 过了半响才站起来。 大家都看着她! “你们可知道太子中的是什么毒?”她轻声问。 众人都纷纷摇头。 “我猜测应该是传说中的火焰散!” “火焰散?”四个护卫同时惊呼。 “你们知道?” 白虎、玄武和朱雀都看了一眼青龙,意思是询问他是否能讲,他俨然是四个侍卫之首。 青龙犹豫了一下说:“这里面有一个武林传说,当年老主人跟太子讲的时候我们都在场。” “什么传说?”云末兮只是看云家书房里祖父的医书手札,曾经有过火焰散的记载,知道其厉害,更多的却没提及。 “数十年前一对夫妇住在雪山上。武功可称天下第一,练的武功便是冰魄神功,便是太子的师祖。本是神仙眷侣,可是世事难料,一次丈夫下山偶然间救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因为可怜她没亲人便带回了雪山。”青龙回想着当时听到的故事讲了出来。 “妻子本来待这个女子有如妹妹。可是渐渐却发现女子竟然跟自己的丈夫日久生了情。这件事说破以后,丈夫请求妻子同意纳妾。可是妻子是心高气傲之人,受不得背叛,一气之下离开了雪山。” 青龙讲着,众人静静的听着。 顿了顿,他继续说:“妻子往西远走大漠,经过一座常年不熄的火山,实在走不动,便在山下一个山洞中休息,没想到竟然遇到百年难遇的地震山崩,被困在了火山洞中。她一心想复仇,有着强烈的求生**。虽然受着热浪的煎熬,却凭借坚强信念不但活了下来,还练成了一门神功。因为是在火山洞中练成,便取名火焰神功。” 众人听着只觉得甚是传奇。 “神功大成以后,她冲破了洞口,从此在火山一带建立了一个新的门派收了许多弟子,专门跟雪山冰魄一派相斗。屡屡挑衅,冰魄门人被杀。她的丈夫不堪其扰,气愤之下,两人终于相约决斗。” “结果呢?”丽姑忍不住问。 “大战了三日三夜,武功都在伯仲之间,谁也不肯认输。两人都受了内伤,最后筋疲力尽之下同归于尽。” “都是执拗之人,情之一字真是叫人生死相许!”云末兮也叹道。 众人也都嘘唏不已。 青龙点点头,“当年丈夫所救的那个女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心中一直内疚,并没有答应跟丈夫成亲,一心希望妻子如若能回来,她便主动离开。没想到多年后等到了夫妻两人两败俱伤的结果,那个女子悔恨伤心之下,也在两人的尸体旁,自杀而亡。” 云末兮问:“所以火焰一派这么多年来还一直都跟冰魄一派相斗?” “嗯……”青龙点头,“虽然两派的主人死了,可是两派的传人延续了这段仇恨。只是不管冰魄神功还是火焰神功,很难有练成者。更别说能学到最高的十二重,冰魄一派这么多年也只有老主人北冥和太子殿下学到了这个境界。 “火焰一派呢?” “据说后来的传人练习火焰神功,都没有能超过第十重者。也渐渐的成了一个邪恶的门派,收徒众多,在大漠一带为非作歹,成了一个杀手门派。而冰焰一派到了老主子北冥,因为神功难练,若不成则是非死即伤,老主人不忍多造伤亡收徒严谨,这些年也只有殿下一个传人。” “可是火焰散是怎么回事?”云末兮问。 “老主子当年曾经提过,火焰散是那个妻子提取火山中数百年炼烧的药石,研制而成的剧毒,属纯阳纯热之毒,无色无味。属下想太子练习到冰焰十二重,已是百毒不侵之身,可是火焰散依然能伤害到他,就是因为火焰散正好可以克制纯阴至寒之体。”青龙对于这个毒物知道的也并不多。 “这么多年你们可曾遇到过火焰派的人?” “不曾!”青龙摇头,“大殿上,跟在刘继恩身边的那些黑衣人,虽然打扮的像家奴。可是招式奇特,招招相克,属下猜想他们一定就是火焰派的人。冰焰和火焰已经多年未接触。没想到他们竟然搅和到这里来。” “刘继恩和五位王爷一心要谋害太子,当然要利用各种手段,想尽一切办法……既然已经开战,也只有应战。只要太子能度过这次难关,这个火焰一派也一定要清理掉,否则终究是个隐患。”云末兮脸上沉稳而坚毅,恢复了一贯冷静。 “太子的毒能解吗?”朱雀问道。 “太子的师傅你们可知在哪里?说不定他有能解火焰散的法子。”云末兮突然想到。 “老主子……已经仙逝……”青龙低声说。 “什么时候的事?”她心中一凉。 “就在殿下离开雪山的当年,当时殿下正要冲破冰魄第十二重,结果走火入魔。老主子情急之下,把自己全身的功力渡给殿下。殿下功成的时候……老主子也不行了。” 四人都低着头,虽然已过去多年,心中还是难免伤怀。 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待皇上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四人都低着头,虽然已过去多年,心中还是难免伤怀。 当年四人都是弃婴和孤儿,是北冥带他们回雪山,教授武功,虽是主仆相称,却是待如亲儿。临终前命他们要听命和护卫好太子,助太子成就大业。 所以对于北冥的恩情他们一直感念于心。 云末兮怔怔的站着,心有些发慌,对解毒她没把握,本来还想着鈗辰的师傅或许能有办法,没想到早已仙逝。 “据老主子当年所说……火焰散……没有解药。”青龙艰难的说出。 四人不敢抬头,内心从得知太子中的是火焰散之后,就已经在慢慢的绝望。 “即便无解……”云末兮喃喃的说,“可我也一定要救他……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 众人都低头静语,虽然尽量不表现出来,可是心中都明白希望渺茫。 “玄武朱雀!”云末兮坚定的看着前方。 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难以预料,她坚信事在人为,她和太子经历了几次生死危难,不是也挺过来了。 “云姑娘请吩咐!”两人抱拳上前。 “你们想办法去抓一两个火焰派的人,严刑拷问解药。记住千万要小心。不管有没有解药,问完不能留活口。” 因为他们还在京城,并且太子的生死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所以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 “是,马上去办!” “京城一定盘查很严,他们也会封锁消息。你们四人一定也在通缉捉拿之列……日奇面生,出城应该没问题。你跑一趟带上殿下玉佩去离宫,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皇上。请他老人家尽快赶回京城稳定局面。” “主子放心!”云日奇恭谨的说。 她走到桌前,将刚才写的两张纸拿过来,递给云月奇。 “这一份你用赤鸢传书,给老爷子,他一定会有办法解毒。另外这一份是药方,去云家的药铺偷偷找齐,不要让人看到。找个地方煎好每日按时送来。” “属下明白!”云月奇接过放入怀中。 “通向外面的密道要记好,进出务必小心。白虎,你去做一些安排,在各地做些假象,要让他们相信太子已经离开了京城。这样城中的会松懈,这里也就相对安全……都各自去办吧!”她说着挥了下手。 众人躬身领命,在白虎带领下从密道出了东宫,各自去办交代的事情。 走回软榻边,将邾邪鈗辰身上的银针拔下来收好,又把了把脉。 回头吩咐道:“青龙,你带路吧!我们要把太子送到冰窖去,这样能稍微控制毒素蔓延。” 青龙点点头,走到书架上找到个花瓶,拧了一下。 墙壁上显出一个门,上前抱起邾邪鈗辰,便往门里走去。 云末兮和丽姑跟了进去。 地道里走了没多远,便感觉到寒气袭来。 “冰窖安全吗?”云末兮跟在青龙后面,边走边问。 “安全……东宫内一共有两个冰窖,一个在膳房那边,用来存放菜蔬和夏天用的冰块。而这个冰窖跟刚才的密室相连,只有这一个唯一的出入口,是平日太子闭关练功的地方。” “看来鈗辰很谨慎,练功都要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太子自从回到京城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明枪暗箭,不谨慎不行。所以才修建了这个密室。何况殿下练功不能被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鈗辰虽在太子之位,表面尊荣无上,其实却活的负累,仿佛生活在油锅里,煎熬又痛苦,云末兮想着忍不住心酸又心疼。 走了一阵,眼前敞亮起来,进入了冰窖里。里面很是宽大,四壁都是寒冰,正中地上一块巨大平整的冰块,就像一个大冰床。 青龙将邾邪鈗辰平放在冰床上。 云末兮才刚进来已经被冻的打起了寒颤,丽姑会武功还稍好一些。 青龙等人练的也是冰魄神功,只是资质的原因没有到达顶层。四人都是练到了最高第九层就很难再往上,但也已属于非常不错的了。 所以青龙进来也不会觉得冷。看云末兮有些受不了,“这里太冷,你们还是到外面密室去吧!” “还要给他施针,弄完便出去。”她也顾不得冷,坐在邾邪鈗辰身边依然像刚才一样,全身都插满银针。 一根根插完,还要一根根的轻轻按压,刺激穴位。待全身弄完,云末兮已经被冻的脸色苍白,手脚麻木。 丽姑解下自己的外袍给她裹上,依然抖个不停。 “青龙……有劳你在这里看着,无须动他……让他就这样躺着就好。毒液不会再进一步恶化……我过一个时辰再来……”她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周全了。 “是!” 青龙虽然跟云末兮接触没有多久,但是看她遇到事故指挥淡定,医术高明,心想难怪太子会钟情于她。 丽姑早就心疼不已,急忙扶着她出了冰窖。 到了外间的密室,过了半响身子才缓过来,坐在软榻上呆呆的想着心事。 “姑娘……”丽姑一脸担忧,“殿下他……”忍不住想问太子还有没有希望救活。 “他一定会没事!”不待她问,云末兮便坚定的打断。 她不允许他死,即使心里也没底。 现在的一切希望便是祖父能有奇药。 只要鈗辰能活下来一切就有希望!而现在只希望皇上能尽快回宫主持大局。 折腾了这么久,精疲力竭,想着想着便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就这样待在密室里,每两个时辰便进冰窖去施针。 云月奇也定期送来煎好的药,带来探听到的消息。 刘继恩等人用皇后的玉印调动禁军控制京城,封锁了消息。 对外发出皇后的谕旨,说太子乘皇上离京期间意图谋反篡位,被皇后和五位王爷察觉及时阻止,太子逃离京城,北汉上下重赏缉拿废太子。 顿时朝野震惊,北汉内部之前的势力本来就分成了两派,一边是皇上太子一派,这些年一直居于上风。另外一派便是亲辽势力,以大皇子和五位王爷为首,还有耶律皇后统领的后宫。 此时太子失踪,大部分亲信被连夜抓捕,太子一派损失惨重。京城被封锁以后外面的人也不了解情况。即使是太子一派的人在没有得到太子的指令,太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也不敢妄动。 有了皇后和五王的支持,刘继恩掌控了朝局。以监国的身份开始理政,明里暗里的派出无数的追兵,全国搜查追捕太子。 就在此时有消息传来,在外地发现了太子的踪迹。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上驾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就在此时有消息传来,在外地发现了太子的踪迹。 有的回禀太子已死,看到了带血的衣衫挂在崖边,有的说没死被余党掩护着逃出了北汉。 消息不时传来,却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消息都是白虎弄出来的,时不时便会弄出些动静,吸引抓捕的人追过去,每次地方都不同,所以京城里的搜查渐渐的松懈起来。 东宫被抄没查封,任何人不得进入,连最初巡逻的士兵也撤走。 往日荣耀一时的东宫,朝中百官惟愿能进来觐见太子,拉近关系的地方,如今成了人人避祸,躲之唯恐不及的不祥之地。 云末兮等人也能稍微自由的在东宫中躲避。但是她依然很谨慎,基本都待在密室里。 在她的针灸和药的诊治下,邾邪鈗辰的毒暂时被逼住,每日定时喂他些汤水和粥,人虽一直昏迷,但是至少维持住性命。 只是要彻底根除毒素,救活他,只有等着远方祖父的消息。 而玄武和朱雀在刘继恩府外埋伏,抓了几个黑衣家仆,果然是火焰派的人。只是他们受过严格训练死不开口,要不就坚决的说火焰散没有解药。 云末兮心里都清楚,他们未必是不肯说,而是连火焰派自己也不一定有解药。 云日奇去了多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没有传来皇上的消息。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离宫其实离京城并不算远,是平日皇室避暑的地方,来回也就两三日的路程。 可是日奇已经去了八天,依然没有消息。 云末兮自己也开始急躁起来,这一天正在密室内走来走去。 云月奇大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她有些激动的问:“日奇有消息了吗?” 云月奇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一个小纸卷递给她。 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刘钧驾崩! 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云月奇想伸手扶她,看丽姑已经扶住了,便缩回手退到一旁。 看她脸色苍白,丽姑着急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扶她走回软榻上坐下。 她半响才幽幽的说:“这往后……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丽姑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北汉皇帝死了,太子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一切的重担压在了主子的肩膀上,又担忧又不知如何帮她分担。 “主子……”丽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云末兮有些魂不守舍。 “不如咱们回扬州吧!” “回扬州?” “是啊!刘钧死了太子只怕也难活,大势已去。主子留下来会有危险。还是早点动身回大宋吧!” “你叫我此时离开,那鈗辰怎么办?” “火焰散之毒无解药,主子留下来也救不了他,何必还搭上自己。”丽姑硬着心肠说道,为了云末兮也只有这样最好。 云月奇也看着她,心里也是如此想。 本就不想主子跟邾邪鈗辰在一起,结果还没享福就遭遇大险,更加厌恶北汉,只希望主子能尽早离开。 “我绝对不会丢下他!”云末兮脸显不悦,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好才如此建议,可自己又怎会在爱人最需要的时候选择逃离独活。 “那……就带太子一起离开。”丽姑还是不甘心的继续劝道。 “离开这里就是一生的逃亡,对于鈗辰来说这样的结局将会是生不如死。”她又何尝不了解邾邪鈗辰的性格。 “可是待在北汉风险太大。”不想让云末兮留下来承担这一切。 “风险再大也值得冒险。”云末兮坚定的说,“他多年的根基,一旦康复便可东山再起。如果逃走,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就会真的土崩瓦解。再想重新建立就难上加难。” 丽姑并不太懂这些事情,但是看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语。 云月奇静静的站着,怎会不了解她的心。看她为了邾邪鈗辰如此舍生忘死,心里很是苦涩又倍感心疼。 “祖父那边有没有消息?”目前这是唯一的希望。 “还没有,毕竟是天下奇毒,也许老主人那边也需要时间才能找到解药。” 祖父那边一向回复都很迅速,此次却一直没消息,这次连他也被难住了吧! 突然,外面地道里有走动的声音,云月奇闪到入口处戒备着。 不一会一个胖胖的人走了进来。 “日奇!”云末兮高兴的叫,看他平安回来一颗心才落到地。 云日奇穿着粗布衣服,胖胖的身材,竟然是一个厨子的打扮。 “属下回来了,主子可好?”他一脸的疲惫,却更挂心云末兮的安危。 “都好,你没事吧?走了这么多天我们都很担心。” “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了?”云日奇也一直在担忧这个问题。 “祖父还没有消息传来,所幸没有继续恶化。皇上为何会突然驾崩?”她问着,心里多少也能猜到答案。 云日奇脸上神色复杂,愤怒道:“刘钧是被人所害!” “他们竟真的连皇上也谋害?是谁?”她又惊又气,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和担忧,可一切成真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惊难过。 毕竟刘钧是对鈗辰最器重的人,对自己虽然没有慈颜,可也知道他并无恶意。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一般去对待。 没想到这样的亲人却也失去了。 “刘继恩!”云日奇咬牙切齿的说。 “他还真是狠心,为了权力竟然不择手段至此。皇上虽不是亲生父亲,可也是他的舅父。多年养育之恩,对他也很是宠爱,竟下得了如此狠手。”又失望又嗟叹权势之前人性、亲情一文不值。 “为了皇位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主子命我出城去离宫,城内城外果然到处在缉拿太子和四大护卫。属下乔装改扮又有通商文牒,好不容易才出了城。” “见到皇上了?” “见到了,我还没到离宫,半路上就遇到了刘钧。原来他的眼线早已将消息传到了离宫。所以他急急的往京城赶。我拿着太子的信物才得以求见,述说了一切事情的经过。刘钧很是气愤,于是命我扮作侍卫,跟随他一起回宫。” “那皇上在何处遇害?”云末兮着急的问。 “几天前就已经回到了宫中。” “可是京城中并没有消息传出啊!”云月奇说。 第一百九十章 毒计弑君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京城中并没有消息传出啊!”云月奇说。 “因为刘钧得到消息后着急,从离宫出发的时候,只带了几个随从便匆忙赶路。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夜,守城的兵士都是刘继恩的人,立即去禀告。他亲自到城门处迎接皇上入宫,因为深夜所以并无人知道。” “一定是他封锁皇上回宫的消息,他们是早做好了准备,要加害皇上。” “刘钧刚进宫,所有的宫人侍卫就被遣开,刘继恩逼他马上下诏书传位于他。” “狼子野心!”丽姑忍不住骂道。 云日奇叹口气,“属下躲在窗外偷听。只听到刘钧不肯。于是刘继恩说了很多气人的话。他的身体经过一路奔波本就很是疲乏,被他恶语相激,顿时浑身抽搐摔倒地上。刘继恩扶他躺回龙榻上,竟然拿起枕头捂住了他的口鼻。” “你进去救他了吗?”云末兮听的心中一紧。 “属下也没想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等反应过来想冲进去救时,正好看到耶律和古和长公主刘瑛来了,便不敢现身。” “可是她们来了应该会救下皇上啊!” “属下也以为她们会喊人来制止,刘瑛想要上前阻止竟然被耶律和古拉住。最后看人已气绝,她也只是叹气,埋怨了几句未再有任何行动。后来三人就商议,要将皇上回宫和驾崩的事秘而不宣。以确保刘继恩能顺利登基。” 云末兮气的浑身发抖,“丧尽天良!” 只觉得刘钧很是凄凉,被自己的亲人所害,死了还不能好好安葬。 没想到刘瑛和耶律和古也是如此狠毒。耶律和古恨刘钧尚可理解,可是刘瑛对自己的亲哥哥也是如此绝情。 也是,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尚且狠心,何况是哥哥。 难怪鈗辰这么多年如此痛苦,难怪一直也对这些亲人冰冷,出生于这样的环境中人也会变得无情。 云日奇说着想到那夜的情形就算是他这样的老江湖,也觉得权势之争毫无人性可言。 丽姑嗟叹不已,“一个是数十年的夫妻,一个是疼爱的妹妹,还有养育多年的儿子,竟然为了权势丝毫不顾念亲情,残忍的对待一个重病之人……” “他们能精心谋划毒杀太子,自然也就想好了如何对付皇上。这只是他们的第二步而已。”云末兮恨恨的说。这些年鈗辰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存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云日奇接着讲述,“属下本想赶出来报信,可无奈皇宫被封锁,没有刘继恩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只得装扮成厨房打杂的躲在御膳房中,今日乘着送菜的马车进出皇宫才躲在其间偷跑出来。” 云末兮听的心中难过,闭上眼静静的坐着,“辛苦啦,去好好休息吧。” 心很乱,本来一切想着指望刘钧还朝主持大局,如今一切都要重头计划。 突然有种无力感。 如果是在大宋还有几成把握,毕竟云家的势力经营多年,即使祖父不帮,自己也有能力运筹帷幄。 可是北汉她陌生的很,来到这里时日不多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云家的势力在北汉本就不大,如今更是被祖父收回在逐渐整理撤退,能调动的赤鸢数量也不多。 最关键的鈗辰生死未知,前途开始渺茫起来。 若是他能醒过来必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可是能醒过来吗? 她不能告诉别人,其实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 即使无限惆怅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局。 必须更加冷静的去思考。 她肩负的不仅仅是这里几个人的性命,还肩负着鈗辰这些年的心血和希望。 容不得大意更容不得退缩。 北汉皇宫刘钧的寝殿中。 刘继恩坐在龙榻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尸体。 已经过去了几日,刘钧的皮肤泛着铁青灰败之色,像一块木头一样硬硬的躺着。已经慢慢开始腐烂,有异味发了出来。 看着床上的尸体,“父皇,这几日儿臣很忙,忙的都没时间来看你,睡的可好?”他自言自语,好似刘钧能听到一般。 “小时候你最疼爱的是我,所以一直以为太子之位非我莫属,可是你却给了刘继元。既然疼爱为何不给我?他一天也没陪过你——那个冷血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他……为什么?”他一向傲慢浮夸此刻神情却带着悲伤。 “父亲死了以后,母亲改嫁大漠又生了刘继元,将我一个人丢在薛家。那时我也才几岁而已,有谁在乎过我?族人也不待见,一个没爹没娘管的孩子,谁会看中?”提到往昔他一脸痛苦的神色。 想起族中孩童们总是对他百般欺负,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是无人撑腰,甚至下人们都不来给他上伤药。 就因为他没有爹,豪族大户里无依无靠。虽还有娘亲,可因为刘瑛之前嫁到薛家的时候仗着自己是长公主一向刁蛮,颐指气使。 薛家族人早就受够了她的气。 远嫁大漠,薛家族人均认为她此生不可能再回来,自然就把气都撒在她儿子身上。 听着身份尊贵是薛家长子长孙,公主的儿子,可其实却受尽欺辱无处可诉说。 “以为此生再见不到母亲,可是她却带着刘继元回来了。本来很高兴,以为从此可以得到母亲的爱,也没人再敢欺负我。可是她却是那么冷漠,一心只想复仇。所幸有你,不仅封我为皇子,还亲自教导课业,第一次体会到父爱是什么滋味,我是真心的当你是父亲。”刘继恩喃喃的诉说着。 “可是你却不给我太子之位,知道我活的多惨吗?五位皇叔欺负我,想弄死我,而刘继元呢?你以为他就好吗?他的手段也不亚于他们。自从有了他,母亲的眼里就没有了我,世人都拿我和他比。只要有他的地方,人们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他越说越激动。 “不争不抢的话,今日死的就是我……甚至比你此刻还惨。他连全尸都不会给我留下,明白吗?”他说着眼眶发红,声音开始嘶吼。 “谁让你带我进帝王家?如果留在薛家,虽然受些气,也不至于牵扯到这些争斗中,可是你把我拉进来又不给我应得的……那么只有垫着你的尸体往上爬。我要当皇帝……以后谁也不能看不起我。只有把人捏在手中,那种滋味才是最好的。哈哈……” 刘继恩大笑着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新皇登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刘继恩大笑着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明日你的死讯便会宣布,过几日我便是北汉新的皇帝。你好好的走吧!要怨就怨你那个死鬼太子,黄泉路上你两结伴不是挺好嘛!哈哈哈……”他狂笑着拂袖而去。 第二天,皇上驾崩的消息便宣昭全国。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后拿出皇上的遗诏,宣读大皇子刘继恩仁德忠厚,文治武功,立为新皇,即日登基继位。 五位王爷纷纷上表拥戴新皇,朝廷中大部分朝臣有的已被收买,有的不敢得罪选择沉默。有敢直言反对或者反抗的,都被刘继恩当场打入天牢。 太子多年经营,亲信众多,京城中大部分重臣都是太子一党,只要不附逆的都被抄家灭门,一时之间京城处处血雨腥风,天牢人满为患。 每天东市菜市口都有数十人被处决斩首。 百姓和朝臣,虽然对这个变故多方猜测和怀疑,可是皇上已死,太子生死未知消失不见,群龙无首也就没有人再敢出声反对,只有在私下偷偷的议论。 太子一党余下的势力也就隐藏起来,等待着太子的消息。 刘继恩就在这样一片血雨腥风中登上了皇位。 耶律和古被尊封为皇太后。 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重新订立北汉和辽国的盟约。 盟约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刘钧将迎娶辽国的公主耶律檬,两月后的黄道吉日便是大婚之日,耶律檬将是未来的北汉皇后。 皇宫内。 耶律和古走进刘钧的寝殿,耳中仿佛还能听到白天朝臣们恭贺新皇的呼声。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皇后,这个称谓跟了她这么多年,突然要变成皇太后,还有些不能适应。 岁月如此无情,当年那个年轻,对爱和美好新生活充满向往的女子,仿佛才刚刚进宫,可是一转眼年华已逝去。 不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脸,手指滑过仿佛能摸到皱纹的沟壑。 而那个她深爱过,寄托过无限希望的男人,终其一生连她的手都没拉过。 如今他冰冷的躺在寝殿里,生前的荣耀和光辉都已不再。 除了她耶律和古,也再不会有人来,没有人再记得他,也没有人哀悼,过往的一切就像从未存在过。 人们只记得庆祝新皇登基而忘记了还有国丧。 耶律和古呵呵的笑着,坐在床边,平生第一次可以抚摸他的脸,可以躺在他身边拥抱,亲吻。 再也不会被推开,也不会看到他厌恶的眼神,也再不会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 静静的躺在他身边,觉得很美好,原来躺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是这样的感觉,多么安静而甜蜜。 想象着这是大婚的那一夜,不是自己流着泪独守空房,而是欢喜的度过她此生最难忘的夜晚。 “你终于是我的了。”看着他的侧颜轻声说,“早知这样可以得到你,应该早点杀了你,嘻嘻……原来躺在你身边是这么的舒服。” 她叹息,欢喜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么多年从未睡的如此安稳和香甜! 一个小太监路过,看到殿门虚掩,心中奇怪这里已经没人来,里面只有先帝的尸身,明日就出殡,明明记得门是关着的。 于是提着灯笼进去查看。 殿内并无异常,走到龙榻边,提灯一照,顿时吓的差点尖叫出声。 龙榻之上,耶律和古穿着多年前大婚时的红色礼服,浓妆重饰的躺着,正睡的深沉。 而她怀抱着的刘钧,因为放了多日已经开始腐臭,脸上的皮已经变皱,有的地方甚至流出浓水,有一些小肉虫在蠕动。 画面艳丽而诡谲。 小太监心中恶寒,急忙按住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提着灯笼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寝殿。 …… 而此时皇宫正殿内。 刘继恩独自一人走进大殿,一步步走到龙椅上坐下。 白天他在这里登基,继承皇位,接受群臣百官的朝拜。 辽国、南唐还有邦交的西域各国都派了使臣带着贺礼,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那震耳欲聋的恭贺之声,鸣响的礼炮声,仿佛还回荡在这大殿之中。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登上这个至尊的宝座,荣耀的顶端,把那个一直以来压制他的兄弟踩在脚下。 位高权重的五位王爷也对自己俯首称臣。 薛家族人送来豪礼,以卑微的姿态仰视着龙椅上的他,说着极尽献媚恭贺之言。 将这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底——终于做到了! 靠在龙椅上,轻轻的呼出口气。 “如今他的尸骨应该已经开始腐烂了吧!”刘继恩心想。 恨刘继元,其实更多是来自于嫉妒。他们来自同一个女人的血脉,继承了她的美丽的容貌,也继承了她性格中的疯狂和极端。 容忍不了一切光芒被刘继元抢夺,更容忍不了他冷若冰霜,掌控一切的傲慢。 所以必须毁灭,可是斗了这些年自己始终处于下方,失去的反而越来越多。 就在他开始绝望的时候,却收到一封信。 信里一个完美的计划展现在眼前,就像一盏明灯让他豁然开朗,重拾了信心。 而同时五位王爷也收到了一封信。 于是本来相互争斗,各为自己利益的众人,因为一封信联合在了一起。秘密的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一切的目标——便是除掉皇上和太子,扶持刘继恩登上皇位。 龙椅上的刘继恩想着这些事情,始终不知道那个在背后谋划的人是谁,每次只是三皇叔帮忙转达信件。 就连大漠中让人闻名丧胆的火焰派也被那人招募来效劳。若没有火焰派参与,这天下又是谁能让他中毒。 三皇叔一定是知道的,却不肯说。 可是到底是谁呢?这个人如此神秘又恐怖,竟然暗中的筹谋,真的让各自为政的众人联合起来废掉了太子,推自己坐上了皇位。 不仅是自己,就连五位王爷因为在跟太子的多年争斗中渐渐偃旗息鼓,也就没了争霸夺嫡之心,没想到却被这个人重新调动重拾贪恋。 这本来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闲散的棋子们被这只无形的手逐个编制起来,形成了一张威力无边布满杀戮的巨网笼罩向整个北汉朝堂。 他此刻心中庆幸又有些恐惧,仿佛感觉到这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它可以让你畅快的呼吸,也可以让你停止呼吸。 看着大殿外深沉的夜色,心突然变的空洞起来。 这一切就像一场美梦,这场美梦会一直延续还是会突然醒来,那时候是否一切成空? 一阵冷风吹入,他忍不住拉紧了身上的披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手相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东宫,冰窖中。 云末兮结束了今日的施针,看着冰床上静静躺着的人,轻抚过他的面容,苍白冰冷。若不是摸到脉搏还在轻微的跳动,甚至都要怀疑他是否已经死了。 刘继恩已经登基大半个月,她的鈗辰却毫无起色。 只要还活着也是安慰的,至少他还在。 已经想遍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维持着没让他死掉已属不易。 至于能否救活,真的不知道。 祖父这段日子传来的消息只跟云家生意有关,特批云末兮可以动用北汉内的赤鸢和资产,让她能顺利的度过这段难关。 知道这已经是在帮自己,甚至同意搭上北汉境内云家所有的资源,她心中感激。第一次感觉到祖父也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虽然一直以来都没表现过。 唯独对解毒之事却只字未提。 心里明白,这次祖父必定也被难住了。 现在只有等,因为这也是唯一的希望。 安顿好邾邪鈗辰,走回密室。 坐到书案前,看着桌上的几页纸。 上面写着鈗辰这些年的心血,他的关系网。所有四大护卫所知道的,云末兮让他们写下来,要仔细的研究,看如何布置,能否帮到鈗辰。 希望至少鈗辰醒过来的时候,能有一个相对好一些的局面。 更主要的当前的形式一定不能让刘继恩站稳脚跟,乘着太子的余威还在,必须尽快着手整顿关系网。虽然已经被破坏了大半,可是只要太子醒过来也必定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四大护卫所了解的,加上赤鸢的帮助,也能有个大概的范围。 朱雀和玄武自然是全力配合,白虎虽然有犹豫却也还是,至于青龙是四个侍卫之首知道的是最多的。可云末兮却感觉的出他并不信任,甚至还有些厌恶自己。 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彼此了解不多,何况这场东边变故又跟自己有关。 不及细想,看着手里的名单。这些人名,官职,京城中的有大半已经被划掉,在这段日子里已经被捉拿杀害的。 至尊无上荣耀的位置只有一个,却需要无数的人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她看的头疼,有些无从下手,心中堵着一团气。 “丽姑,上去花园里走走。”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丽姑跟在后面,看着她越发瘦削忧郁的背影,只能暗中叹气。 为了治疗太子,云末兮这段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不是在冰窖里待着,就是坐在桌前想着研究着,要不就是和众人商讨事务。 丽姑心中自责,自己除了能照顾她的起居,其他忙都帮不上。 走出密道,云月奇从阴影处闪了出来,“主子怎么上来了?” “下面闷得慌,上来透透气。” 不再多话,云月奇退到暗处警戒着四周。 东宫在皇宫边上,也算皇宫的一部分,只是相对独立一些,四周本来也是属于东宫的,所以基本没有其他百姓住户。 自从被查封以后,东宫的人都被处死或者发配边疆冷寒之地,所有财产抄没入了国库。 所以这里可以说已经是一座被封禁的荒废宫殿。 这几日看守的军队也撤走,这四周更是罕有人迹。 也成了禁忌之地,不管是百姓还是巡逻的士兵,都不想靠近也不敢靠近。周围已经开始流传这里闹鬼的传闻。 到了夜里更加森冷寂静。 这样也正好让他们隐藏。 云末兮坐在池塘边,看着平静的池水,这个池塘很大,之前被打理的美丽幽静。她和鈗辰就很喜欢围着池塘散步。 可这么久无人打理,莲花也已经凋谢,岸边长出了杂草伸到了水中,一切显的有些破败萧条。 如此的深夜里,风仿佛静止了,池面平静无波,就像一面镜子。 而月亮,她抬头看了看,却很是明亮,又是月中,又大又圆。 圆月倒影在池面上,边沿些许的杂草点缀,犹如一幅优美凄清的画。 心中感概,自己的幸福为何总是充满波折,何时才能静谧而圆满? 看着看着,画中多出了一个倒影,伟岸挺立,恍惚中她心中大喜,抬头脱口喊道:“鈗辰!” 画中的身影顿了顿。 “末兮……是我!”语声中的热切被压抑着,有些痛苦的沙哑。 云末兮站起来,月光下看清了来人的脸。 “怎会是你?”她吃惊的站着,太过于惊诧忘记了该问什么。 对面站着的竟然是赵霆。 月光下,他一袭黑衣,英俊挺拔。 “你……还好吗?”他有许多话想问,万分的焦急担心着她。可是见到了,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听他开口说话,云末兮才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赵霆。 还是不可思议的问道:“我……挺好的!殿下怎么来了?” 虽然吃惊他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再次看到他,内心除了意外竟然很是惊喜。 这段时日以来,一颗无助惶恐的心,在见到他的一刻,突然有见到亲人的感觉,莫名的安定了许多。 赵霆大步走过来,伸出手想去拉她,又强迫自己收了回来,只是急切的打量着。 她看起来瘦了,也憔悴了许多。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显的更加大了,依然晶亮聪颖,可是眼底却有着忧伤和焦虑。 心中更加怜爱,“我来看看你,”他柔声说。 云末兮突然鼻子有点发酸,深吸口气,使劲眨眨眼镇定下来,“殿下怎么到晋阳了?” “刘继恩登基,我作为大宋使臣前来恭贺!”赵霆说,提到刘继恩却一脸不削。 “堂堂大宋魏王殿下亲自来恭贺?”她有些意外,这种事情派个大臣来就可以,何况北汉和大宋也算面和心不和,本不需要如此隆重对待。 他笑了笑,“这样不是更显出大宋友好的邦交之心和足够的诚意?” 自从上次云末兮跟随邾邪鈗辰离开,他还是不放心派了人跟踪调查他的身份。 得到的消息让他很是吃惊,随后更是传来云末兮已经被册封为北汉太子妃,很快就将大婚的消息。 心中担忧又绝望,知道末兮的心性清高,一定不会喜欢后宫的生活,更别说允许自己的夫君拥有后宫佳丽三千! 当初求婚被拒,她拒绝的理由是因为自己的皇室身份。 可现在竟然肯接受北汉太子,这样看来拒绝自己只是一个借口。 果然……她并不爱我——这样的认知怎能不让他伤心绝望! 第一百九十三章 带你回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果然……她并不爱我——这样的认知怎能不让他伤心绝望! 可是万万没想到,不久之后便传来北汉太子被废,新皇刘继恩即将登基的消息。北汉的邀请帖也递到了大宋。 赵霆深知皇位争斗的残酷,倾巢之下焉能有完卵!对云末兮处境的担忧让他寝食不安。 正好大宋君臣也在商议是否有必要派使臣前去北汉祝贺一事。 于是他便主动提出,要亲自去北汉,一是为了体现大宋足够的诚意,祝贺新皇登基,借此也可以暂时缓和北汉和宋之间的紧张局势。 先南后北,毕竟大宋此刻还在整顿南方,无暇对付北汉,稳住了北汉也好加快统一南方的步伐。 另外他提出还要借机亲自查看北汉的情势,为将来北伐做准备。 就像当初去蜀国一样,正因为有他先去探查情形地势才让灭蜀一战很是迅捷顺利。 虽然赵匡胤觉得赵霆亲自去未免有些太过重视北汉,可经不住他一再劝说,也就同意了。 而北汉,刘继恩也知道国内此时内忧外患,要重点肃清太子的势力就无暇顾及虎视眈眈的大宋。对大宋发出邀请,希望借此让两国暂时盟好。 于是赵霆就名正言顺的到了晋阳。 当然他内心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找寻云末兮。那怕只是亲眼看一眼,只要她安康幸福,也能稍微安慰一些。 如果她愿意离开,那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她离开。 “殿下怎知我们在东宫?”云末兮问。 如果赵霆这么容易找到,那是否表示刘继恩也能想到,这里是否还安全? 隐在暗处的云月奇走了出来,“请主子责罚,是属下告诉殿下的。” 赵霆怕云末兮真的责罚云月奇,急忙说:“不要怪他,是我找他的。” 云月奇毫不逃避,“赤鸢收到消息,魏王殿下在打探主子的下落。属下想着殿下也许能帮助主子,所以私自联络。甘愿领罚。” 云末兮又怎会不知道月奇的心思。他担心,希望自己能放弃北汉的一切回大宋去。 毕竟太子是否能治好还未可知。 虽然云月奇没继续劝说,可是并不想让云末兮以身犯险。 “好啦,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又岂能真的责怪他。 “末兮,我来是想帮你,如果你想跟我回大宋……”赵霆热切的说。 “殿下!”云末兮打断他的话,“我不会离开,鈗辰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何况他现在有难,我必定陪他一起度过。” 他的心顿时像被蜜蜂蜇了一般的刺痛,强笑道:“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既然不走,那就让我留下来帮你。” “殿下的身份代表的是大宋,没必要牵扯进来。若是被发现帮助太子,势必会影响两国的邦交。如今北汉和辽国的联盟更加紧密,对大宋已是巨大威胁。总不能给人开战的借口。” 此刻两国之间虽然还保持着面上的和平,其实都已经在摩拳擦掌,稍有个事端做借口,很可能就会引发战争。 何况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是否一定能度过这一关。 对他感激,可也不想连累他。 赵霆豁然一笑,“放心吧!我会小心自己的身份。此时多一个人帮你分担总比一个人扛着强……就当是报答你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好吗?” 看着他,彼此之间也共同经历过生死。早已视为知己好友,他既然豪情豁达,云末兮也不是扭捏谦让之人。 大方的展颜一笑,“殿下愿意相助,末兮感激不尽,大恩铭记于心,待来日有机会再相报。” 眼中闪着晶莹透亮的光芒。因为感激,更因为心中开始渐渐安定。 “一言为定!”赵霆笑的灿烂,她肯接受帮助竟让他欣喜无比。 云月奇和丽姑退到远处戒备四周,心中对赵霆的到来也感到心安和高兴。 云月奇这段日子看着云末兮处在危险中,为了邾邪鈗辰的事操劳担忧,担受风险,这让他心疼。 想帮助她,可是有些事不是能插手的,而且很多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所以当收到消息赵霆到了晋阳,并且在暗中寻找云末兮的时候,他知道可以帮忙的人到了。 曾经一起经历过剑门关大战,对于赵霆的人品、能力、武功,他由衷的欣赏。 而赵霆对末兮的情愫,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当初云月奇并不反感赵霆接近她。 即使自己对云末兮也有着深沉的情感,但他从来没有奢望过。 只要能一生陪在她身边,能远远的看着、护着她,只要她快乐幸福——云月奇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末兮选择的却是邾邪鈗辰。 这个能力超凡,睿智却心思深沉,冷酷无情的人,让云月奇看不透,并不放心末兮跟着他。 果然,跟着他还没过上好日子,便发生了这样的巨变。 邾邪鈗辰的生活中充满着野心阴谋、血腥争斗、黑暗的欲望。 末兮跟着他,只会同样活在这样的生活里。 每当想到这些云月奇都焦虑不安,因为他知道末兮一旦付出便是倾尽一生。 赵霆此时的都来,让他心中有了些希望。 云末兮和赵霆坐在小亭中,月色下静谧的夜让人的心沉静下来。 “邾邪……太子他的伤势如何?”赵霆问。 “我只能控制住他的毒,目前依然是昏迷状态。解毒的法子还没想到。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好起来。” 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祖父有信心,一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世上能难倒老爷子的事情不多,何况他当年进了鬼谷带走的医书,虽然留了一些在云家书房,也有一些手抄本。 可是云末兮相信更精华的书卷一定被他带走了。 赵霆点点头。末兮的医术他是相信的,既然有信心那一定没问题。 “之前不知道他就是北汉太子。但是北汉太子的一些传闻我却知道一些,按理说他经营这么多年,监国也已经多年,怎会一夕之间溃败至此?” “也许正因为他这些年占了上风,对敌人的手段很是了解,心里反而疏忽。” “有道理。” “更何况鈗辰离开数月,这段时间都是刘继恩监国。正好利用这段日子做足了准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惺惺相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更何况鈗辰离开数月,这段时间都是刘继恩监国。正好利用这段日子做足了准备。” 赵霆沉思,“这次的计划精心安排,一击即中。刘纪恩竟然和五位王爷联合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更主要的太子如此精明的人竟然没察觉?” “你的意思是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并且这个人一定起了关键的作用?”云末兮看着他。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是毕竟她来北汉时日短,对之前北汉的形式掌握的不多。 “有可能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起了关键作用,也有可能其他势力也介入进来。”赵霆沉吟,“太子即使不在国中,你也是了解他的,怎么可能完全不管国事?可是刘继恩等人此次竟然做的滴水不漏,他们几人要是有这个心智,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被太子压制。” “会是谁呢?会不会是耶律和古?”云末兮问。但是心里却又否定,耶律和古虽然狠毒,但却不像能谋划如此大计之人。 赵霆摇了摇头,“耶律和古虽然跋扈,却一直只在后宫之中,跟朝臣虽有勾结却并无大的野心。如今不用去想这个人是谁,到了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自动出现……末兮,你现在是如何打算?” “刘继恩刚刚登基,根基未稳。何况弑杀君父,毒害太子,此事也应该尽快让天下人知道。拖的时日越久人心越难掌控,一旦大婚后有了辽国的支持,更是成了正统,再想扳倒就是真的谋逆了。” “我此次前来人手不足,想要借用月奇兄和赤鸢,只有更多的了解清楚才能下手。” “当然可以,有什么需要你吩咐月奇便是。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赵霆也就不多客气,开门见山,“需要查几个人的情况,包括他们的性格脾性爱好,家人等等,所有能查到的信息。” “谁?” “驻守云州的右领军卫大将军杨业!” “为何要查他?他常年驻扎边关,离京城遥远,很少参与政事。据赤鸢的消息,他没有表现过倾向于哪一派,从来都是宣称只忠于皇上。” “正因为如此,他手握重兵却能远离朝廷的漩涡,不参与夺嫡的争斗。此人绝不简单,而一个有才能之人却不热衷争斗,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在等机会。” “殿下如此说,确实有道理。”云末兮点头。 “就连刘继恩此次登基大典,他也以边关战事吃紧为由,并没有入京。有可能还在观望到底最终谁才是真命天子,才会真正的出手。据我得到的消息,他骁勇善战,智谋果决,凭着自己的战功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可是刘钧和太子却将他常年放在边关,会不会他本就是太子特意安排的?” “如果是这样那到时鈗辰东山再起就更有胜算。还有其他人吗?” “宰相郭无为!” “他不是刘继恩的人?” “此人圆滑的很,混迹官场多年各方势力均占,不管哪一方上台他都可以身居要职。势力不容小视,这种人只会对权势忠心,所以可以利用。” 看着赵霆,心中佩服又吃惊,“殿下竟然对北汉的朝政和官员了解的如此清楚。” 赵霆微微一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其实殿下可以利用这次北汉内部的争斗有利于大宋,却为何如此帮助我们。” “此次确实是大宋的一次机会。但是这种机会以后大宋还会有很多。而我能帮你的却并不多,这次就算我的私心和私事吧!至于将来两国之间兵戎相见的一日,不管谁是北汉皇帝,我都不会手软。” 他知道若是不出手相助,云末兮必定会一直撑下去,跟邾邪鈗辰共存亡。 云末兮心中感激,“殿下相助之谊末兮此生不敢忘。” 看着她,眼中深沉,说道:“你的个性不是一个会弃朋友于危难的人,更何况……是你如此在乎的人。我不帮你谁又能帮你!” 两人沉吟着半响没再说话。 “好啦,就烦请赤鸢的兄弟们帮忙先查这两人吧!其他的我也派人再抓紧追查。” “多谢!” 看着她微蹙的眉心,很想伸手帮她抚平,强忍着握紧拳,无奈的笑道:“总是跟我太见外。此时谢还为时过早,待大事成了再谢不迟。我住在宋国驿馆,有事就叫月奇来找我。” “嗯!”云末兮点点头。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太子的身体。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赵霆很想跟她这样静静的一直待下去,可是看着她憔悴的脸,不忍心让她过度操心。 云末兮估摸了一下时辰,也该去给鈗辰施针了。于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看着她下了密室,赵霆独自站在夜色里。 帮助邾邪鈗辰其实对于大宋并没有好处,他是一个难缠的人物,不仅手段强硬而且有巨大的野心。 反而刘继恩更容易对付,没有治国的才能,将来只能是辽国或者五王的傀儡。 他来统治北汉也就不可能强大,内部各自为了私欲,不会再有野心争霸中原。而待大宋养精蓄锐便可剑指北国。 于公而言,他不应该帮助邾邪鈗辰重夺帝位。可是此刻不想去想这些,多年的征战,打下了江山,身居高位,并没有让他多么的快乐。 直到遇到了云末兮,每当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会欣喜会悸动。而同样也不能看她伤心失望走上绝路。 所以只想抛开两国间的暗潮汹涌,单纯的帮助她,这是赵霆心中所想,此刻……也只想随心而为! “多谢殿下!”云月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衷心的说。 不习惯说这些话,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开口称谢。 转头看他有些窘迫的样子,赵霆不禁失笑,“月奇兄怎么也如此拘礼。你应该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帮助末兮。” “在下知道!只是……主子的心……” “不用提醒!我来……是心甘情愿,并没有想要她感激,或者觉得亏欠,更没指望她报道。待一切事了就会离开,不会让她为难……她的选择我会尊重,只要她过的好就是我心中所愿。”他看着池中的圆月轻声的说。 “所以在下才说感谢。” 赵霆轻笑,转首道:“要这样说的话,我也要谢谢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以血换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轻笑,转首道:“要这样说的话,我也要谢谢你。” 心中赞赏,云月奇虽然表面冷漠平淡,其实内心机敏睿智,难得的是对末兮的忠心和深情。 “谢在下?”云月奇一愣。 “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两人心中了然,彼此心心相惜,相视一笑,一切化在无言中。 “我走了……明晚再来跟末兮商议具体的细节。” “恭送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赵霆说完,飞身一跃没入夜色中。 云末兮回到密室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走进冰窖,坐在冰床上轻握着邾邪鈗辰的手。 经过这段时日汤药和针灸,他的病情有了一些好转,毒素被控制,也没有再高烧。可 是体内的毒如何排除,却没有头绪。 “鈗辰……对不起!”她低声说。 对他有着愧疚,如果云家能全力支持,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此次刘继恩等人能迅速成事,除了早就在谋划,还有一些朝臣也因为太子不娶辽国公主而改为支持刘继恩。 就算没有参与谋反的也没有站出来反对,毕竟北汉和辽的联盟已经数十年,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未来储君竟然为了一个平凡女子,拒绝辽国的支援——这本身就会让朝臣惶恐和猜疑其能力。 身居高位之人,即便强权在握,一步走错也可能全盘皆输。 云末兮深深的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和鈗辰心中都清楚。可是邾邪鈗辰过于自信和自负,主要来源于他已经熟悉了刘继恩等人的手段。 他认为那怕没有云家的支持,没有辽国的结盟,凭一己之力也可以挡住所有的障碍迎娶自己的爱的女子。 回到北汉,筹备大婚的喜悦,忙着应付各种反对的声音,这些都让他疏忽大意。 本来警惕的四大护卫也因为太子回国而心中松懈下来,以至于对方重兵包围了东宫才收到消息。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个时机的掌握。 对方等待的正是这样的时机出现——一击即中! 她摇了摇头,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低头专心的施完针才返回密室休息。 等醒过来,看到丽姑和云月奇站在不远处。 坐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睡了许久?” “没多久,天刚亮一会儿。主子这段日子忧心操劳,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夜到是很香甜的样子。”看她睡的好,丽姑也高兴。 “嗯……昨夜确实没做梦。”她伸了个懒腰,“月奇怎么这么早就下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是!”云月奇平淡的回答,看不出悲喜。 “什么消息?” “老主子的信!” “真的?”云末兮激动的站起来,云月奇走上前将信递给她。 急忙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火焰之毒,需以冰焰之血,以血换血,功力催之,辅以海皇果,或有生机! “以血换血?”她喃喃自语,知道有这种治疗方法,在鬼谷的医书中确实有过记载。 “海皇果呢?”这种奇果,在她幼年的时候吃过,都是祖父千辛万苦派人找来的,才让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有一身内力。 云月奇拿出一个精美的玉盒,打开来。 只见里面躺着一些红色的果子,晶亮的外壳,红艳的色泽,表皮上有着一些波纹。 “祖父真的费了不少心力。” “是啊,能取到这海皇果一定要武功超凡,水性一流,还要在两股海流交汇的海底最深处,才有可能找到。老主子身边也有不少高手。”云月奇也只是多年前见过这种果子。 “只可惜他不肯再踏入中原。”祖父肯耗费如此心力找到解毒方法和取得海皇果,说明他真心的关心和帮助自己。云末兮有些黯然,不知此生能否相见。 “主子无需难过,该回来的时候老主子自然就回来了。”丽姑安慰道。 “我没事……这么些年都习惯了……月奇,去请青龙他们来。”她吩咐,不管怎么样,法子既然有了总要尽力一试。 “是!” 不一会青龙和朱雀来了,白虎和玄武在外打探消息还没回来。 云末兮将纸条递给青龙看过。 “你们可愿为太子以血换血?”待他们看完,云末兮问。 青龙抱拳道:“只要殿下能好起来,粉身碎骨也绝无怨言。请告知该如何做!”他对云末兮一直尽量避开,时间久了对她的医术也怀疑起来,此刻看有了希望,顾不得许多,总算态度好转。 朱雀在一旁点头,她自然也是忠心耿耿。 云末兮感激的说:“鈗辰有你们护卫真是他的幸运。” “不敢担。当年我们都是冻饿将死的弃儿,承蒙老主人收留,教授神功,命我等此生都要守护好太子。我等却没保护好太子,本就罪该万死……只要能补救万死不辞!” “除了鈗辰,是否只有你们四人练习冰魄神功?” “据在下所知,确实是!” “好吧!以血换血需要每日将鈗辰的血逐渐放走,每日再补入你们的血液,还需要用内力催入他体内。不仅会损害你们的身体,对功力也会大大折损。” “明白!在下愿将一身的血都给太子。”青龙说。 云末兮摇头,“知道你们都忠心,可是这个过程需要慢慢的进行,不能过于急躁。你们每日一人换血即刻,四人轮流,直到鈗辰体内的毒血彻底被排出为止。” “现在就可以开始吗?”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冰窖吧!” 除了云月奇在外面花园戒备,其余人跟着去了冰窖。 云末兮详细的给青龙讲解换血的步骤和方法。 命丽姑取来碗和匕首,指挥朱雀割开邾邪鈗辰的手臂,流出一碗血后便将血止住。只见碗中的血,红艳中带着黑气。 “不愧是天下奇毒,果然厉害!丽姑,你到花园里挖一个坑每日将血倒在里面掩埋好,不可让人发现。”她心思缜密,虽然已经没有侍卫回进来东宫巡逻,可是万一突然有一天来了人看到了便会坏了大计。 “是……可是为何要如此费事?”丽姑有些奇怪。 “这个血里面已经有了火焰散的毒,务必小心不要触碰,你用帕子包住手。我也不确定如果碰触太多是否会中毒。” 众人心中大骇,那日宫宴上看太子也只是喝了一杯而已,没想到毒性如此之大。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权臣巨商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众人心中大骇,那日宫宴上看太子也只是喝了一杯而已,没想到毒性如此之大。 “好歹毒,待太子康复,一定加倍奉还。”青龙咬牙恨声道。 “哎!若不是如此霸道的毒药,鈗辰又怎会中毒。他身体本已百毒不侵,经受此次换血功力也会不如从前。”她看着黑血,想着鈗辰这段时间的煎熬,鬼门关徘徊,心痛无比。 将邾邪鈗辰的伤口包扎好,同样的割开青龙的手臂,流出一碗血喂邾邪鈗辰喝下。 待喂完,青龙手臂包扎好,朱雀扶起邾邪鈗辰,让他盘膝坐着。 青龙在他身后盘膝坐下,在他背上和自己的双掌血管上,用匕首划开血口。将双掌的伤口按在他背上的伤口上,用内力开始催入。 云末兮拿出一粒海皇果放入青龙口中,又拿一颗放入邾邪鈗辰口中。 青龙尽力用内力将自己体内的血推入邾邪鈗辰的体内,因为吃了海皇果所以可以抵抗住毒血,又要小心谨慎不能让毒血回流到自己体内。 不多会,两人头顶都冒起了薄薄的雾气,雾气一阵热一阵冷。 邾邪鈗辰昏迷着没有任何反应。 青龙按云末兮的吩咐用五成的内力慢慢的推进,吃了海皇果功力体力大增,但是半个时辰以后渐渐的吃力起来,脸上也显出痛苦的神色。 邾邪鈗辰的神功有一种自然保护的能力,当遇到外来的内力,他体内的内力也会自然的防御起来。虽然此刻重伤昏迷,可是身体有着本能的反应。 所以青龙越来越吃力,不仅要将自己血液推入他的体内,还要抵抗他本能反击过来的巨大阻力。 看他越来越吃力,脸色苍白,本来计算至少一个时辰,可是看他再坚持下去必定会被邾邪鈗辰的内力反噬,受伤还算其次,就怕毒素倒流回青龙身上。 “好啦!停下来吧!”她果断的喊停。 青龙还能控制,慢慢的收回内力,朱雀急忙上前帮两人止血,在青龙掌心伤口上倒上云末兮研制的解药。 云末兮帮青龙把了把脉,所幸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只是比较疲倦和虚弱。 “辛苦啦!”她说,至少青龙没受伤这个法子便可以实行下去。 青龙回答的力气都没有,马上开始盘膝运功调息。 又检查了一下邾邪鈗辰,还看不出有没有作用,但是至少没有加重伤势,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下来。 待青龙调息完,白虎和玄武也回来了。 根据这次经验云末兮觉得每次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何况其余三人内力不及青龙,时间一长必定承受不住邾邪鈗辰的内力反噬。 只是这样一来每日进展很小,需要更多的时日才能完成。 为了保险起见,也只得如此。 从那天开始,每日一人给邾邪鈗辰以血换血,四大护卫轮流。 东宫密室里忙着救治太子。 而外间此时迎娶辽国公主,新皇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传来消息,辽国送亲的使臣队伍很快会到晋阳。 不但辽国公主会来,辽国的皇后也会来。 传说辽国皇帝和皇后特别疼爱这个公主。而辽国皇帝因为国内政事太多,便由皇后萧绰代替前来,亲自主持女儿的大婚。 汉辽两国签订了新的盟约,辽国皇后萧绰此来也将亲自参与盛大隆重的订盟仪式。 朝臣也好百姓也罢,都已经接受了这种方式,两国之间皇室往来也不常事。因为大清新行动,所以新皇登基和新盟约没有受到阻碍和反对。 云末兮坐镇密室之中,却看着每天云月奇带来的消息,心中暗自着急,已经错失了最佳的反击时机。越往后太子一方越名不正言不顺,反而真的成了谋逆篡位。 可是鈗辰身体如此,急也急不了。 所幸看他康复有望便只有更加抓紧筹谋反击。 云月奇派出的人也陆续有了消息。 于是夜晚赵霆来的时候,云末兮便和众人一起商议,只有朱雀留在冰窖中照看太子。 众人坐在密室中。 云末兮将四大侍卫整理的名单递给赵霆。 名单上大致跟赵霆所想的相同,转头问:“月奇兄,前几日我拜托查的那两人可有消息?” “已经有了。”云月奇恭谨的回答。 云末兮看着刚才递给赵霆的名单,这是四个侍卫整理给自己的,可是里面却没有赵霆说的两个人。忍不住看了一眼青龙。 看他低着头恭谨的站在角落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对青龙始终接近不了,而他才是邾邪鈗辰真正的心腹,很多绝顶的机密甚至只有他知道。 玄武和朱雀所知想来都已经写了出来,可是对于青龙和白虎——云末兮却没把握。 只听云月奇说:“郭无为虽贵为宰相,却一向以清廉著称。宰相府邸还是先皇所赐,陈旧狭小依然在住。生活极度简朴,府中只有一个侍从,妻儿老小都住在乡下老宅,并没接到京城来。平日里简服素食、廉洁奉公从来不接受贿赂,也不跟朝臣有私下太多的来往。担任宰相多年,在文臣中有一呼百应的威望。” “听起来真是个贤臣,倒让我想起大唐名臣魏征,做派竟有些相似。”赵霆轻笑,神色却不以为然。 “还有吗?”云末兮眼光闪动,也听的很有兴趣。 “属下刚才说的是外人眼中的郭无为。”云月奇说。 “喔?这么说这个郭无为还当真有另外一面?”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正是!此人深藏不露,世人都以为他无欲无求一心为国,就连家人都送到乡下,就是为了心无旁骛,一心为公为君分忧。其实却异常的贪婪好色。隐藏之深,几乎无懈可击。” “那你如何看破的?”赵霆对赤鸢一直都很想了解更多。 云月奇看了一眼云末兮,看她没有反对的意思。 便直言道:“他唯一的这个侍从叫郭能,非常嗜赌。一个输的倾家荡产的人自然什么都可以出卖。” “你对这个可不擅长,看来是日奇出手的。”云末兮掩嘴轻笑。 一旁胖胖的云日奇也笑了,“没有能瞒过主子的,属下先让那郭能尝了点甜头,都不用使诈他已经输的精光。还越输越来劲谁也拦不住,房子老婆孩子都作为筹码输掉了,最后输急了眼,竟然还押上自己的命。” 赵霆笑着接口道:“你当然不会要他的命,所以就让他出卖郭无为的消息来换回自己,是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决定拜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笑着接口道:“你当然不会要他的命,所以就让他出卖郭无为的消息来换回自己,是吗?” “是……郭能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殿下应该知道北汉那个巨商贾贵。”云日奇说。 “贾贵?”他和云末兮对视一眼。 “是,外人只知道贾贵是北汉的巨商,在北汉生意买卖几乎垄断了各行各业,就连云家这些年也一直被排挤逐渐缩小在此地的生意。” “是啊,就因为他,当初我才被逼到蜀国被困。”云末兮说道,想起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咱们云家只做干净生意,赚干净钱。这个贾贵不管是否伤天害理,所有暗场子、杀人越货、买卖人口,几乎是这天下黑道的统领,总之只要赚钱,他都做。” “这个当初在蜀国就见识过了。”她想起贾贵和徐苏勾搭做的那些事,心里还有气。 “呵呵”赵霆冷笑,“此人的事迹就连我在大宋都听说过一些,他生意之大,财富之多,据说比皇宫里的国库都要多,朝廷对于贾家的势力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都要给几分面子。” 云日奇说道:“云家在北汉多年的经营一直都受到贾贵的打压,如果没有云家他便可以掌控整个北汉的经济财富。所以他视之为眼中钉,也一直想把云家吃掉。两家这么多年没少冲突。” “属下之前也跟主子汇报过几次,都是因为云家和贾贵在生意上竞争的事情。有几次还闹的比较厉害,贾家的手段一向卑劣恶毒,尤其一直想要霸占和打探云家的兵械坊。”云月奇也说道。 “嗯,云家的兵械坊技术高超,并且各国君主都只认云家所造的兵械。贾贵造不出来,就想要强占。可是为什么此刻提到了贾贵……莫非跟郭无为有什么关系?”云末兮看他们说的起劲,奇怪的问道。 “主子不知,这个郭无为很可能就是贾贵。”云日奇肯定的说道。 “什么?”她到是真是吃了一惊。 赵霆也感到意外,虽然知道郭无为不简单,大宋也一直派人打探,猜到两人会有勾连,却没想到会是同一个人。 云末兮心念一转,问道:“青龙,如此重要的人物,鈗辰一直不知道?” 青龙低着头,谨慎的回答道:“殿下也是被郭无为蒙蔽,并不知情。” “那这个郭无为还真不简单,有本事把买卖做这么大,又身居高位。还真是必须要为太子所用才行。”她若有所思。 “属下不明白,如此贪婪阴险之人为何还要用?不可能忠心办事,或许他已经是刘继恩的人,不但不帮忙还可能泄露消息,到时可就危险。何况他有钱有势,我们又用什么可以收买他,为太子所用?”云日奇忍不住提出异议。 赵霆没说话,看着云末兮。 云末兮也没直接回答,只是问道:“你们还查到什么?” “他的府后隔了一条街便是最大歌舞坊——如意楼。是贾贵的产业,郭无为虽然居住在旧宅,其实是通过一条密道住在如意楼中,方便他过荒淫的生活。”云月奇回禀查到的消息。 “呵呵……”云末兮冷笑,“将妻儿老小送到乡下,作为幌子自己倒是逍遥快活,还可以博取好名声。” “人心本就是难测,此人也许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复杂。”赵霆说。 “那我倒是要去拜会一下这位宰相大人才是。” “还是我先去会会吧!”赵霆担心云末兮不方便出面,毕竟外面满大街还张贴着缉拿他们的文告。 “不……这个人我要亲自去见。”她心中有许多疑问,也有一些隐隐的不安。所以必须自己去搞清楚,。何况如果此人能用,那将是一大力量,必须尽力争取。 “好吧!那我陪你去!”赵霆只得说,云末兮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也不再跟他客气。 “太子的行踪好不容易才引到城外,此时出现恐会引起怀疑。何况郭无为这么多年都不为太子所用,云姑娘对他这般重视,实在没有必要。”青龙突然抬头说话,却是极力反对。 白虎皱着眉头一向以青龙马首是瞻,被他一说也担心云末兮出面会影响到太子安危。 玄武虽然对云末兮了解多一些,知道她做事素来很有分寸,可也对这件事没把握便也没出声。 “若不在此时帮助鈗辰,时日越久待一切已成定局,想要重头来过谈何容易。”云末兮说道。 三人低下头,此时的情势众人皆知。虽然以血换血可不知何时太子才能醒,试一试本也无妨。 白虎和玄武看向青龙。 “那在下一起去!此事是北汉之事,也不用宋国魏王殿下亲自出马。”青龙终于松口,可是却瞥了一眼赵霆。 自从赵霆出现,青龙便是冷眼看待并不热情,看赵霆和云末兮之间很是默契熟识,他的眼中总是闪过阴冷猜忌的光芒。 知道他的意思,不了解的人难免会误会她和赵霆的关系。 云末兮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说道:“你们四人的任务便是给太子疗伤。外面的事就别管了,只要殿下能尽快好起来,所做的一切努力才不会白费。” 青龙看着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着低下头。 “你们去盯着郭无为,看他这两天有没有异动,明晚报告他的行踪,我到要去会会这个跟云家斗了许久的贾老爷。”云末兮清冷一笑。 “是!”云日,月奇两人齐声回答。 赵霆看着她,这个小女子,有的时候娇怜可人,有的时候指挥淡定,运筹帷幄。瘦小的身躯给人想保护她的欲望,可有的时候又会被她身上无形的力量所吸引。 能像这样看着她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只是眼睛怎么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 北汉皇宫。 新皇刘继恩穿着隆重的朝服,带着文武百官,已在大殿中等候,准备迎接辽国的皇后和公主。 此次的辽国使臣团队人数众多,带着公主的陪嫁礼品,进了晋阳城,浩浩荡荡的车队,气派非凡一眼看不到头。 城中百姓都挤到街道两旁观看。 北汉和辽国邦交多年。 辽国因为地域广大,国势强盛,契丹人骁勇善战,国政这些年也整理的井井有条,越发的强大。 反倒是北汉的皇室和国政这些年都有些萎靡不振。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送亲队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反倒是北汉的皇室和国政这些年都有些萎靡不振。 刘钧无心朝政,虽然邾邪鈗辰监国,但是他自己也要努力增强自己势力,不断的对抗各派势力之间争权夺利,势必会影响国力。虽是沙陀人建立的政权,但是国内民族众多,大部分还是汉族为主。 两国之间这些年在国势和战斗能力上——辽国占了优势。 所以辽国的使臣队伍,契丹人个个趾高气扬,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材本就高大,更显的彪悍威风。 百姓只是看热闹,看到如此豪华的阵仗都赞叹不已。 中间一辆异常宽大豪华的马车中,辽国皇后萧绰和公主耶律檬坐在里面。 公主耶律檬挑开窗帘看着外面,毕竟年轻,从未出过远门,此刻到了异国他乡难免新奇。 也不管外面街面上的百姓都看着,她的头几乎伸到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象。手却拽着萧皇后的衣袖,嘴上还在抱怨:“母后,这晋阳也不过如此嘛,你把女儿丢到这种地方来,你真的忍心啊?” 萧绰闭着眼养神,微笑着说:“忍心啊!” “母后……”耶律檬撒着娇缩回头,转身叫道:“檬儿还不想嫁人!” “刘继恩可是出名的美男子,年轻英俊的帝王,你可是北汉的皇后。这样你还不想嫁?”萧绰轻柔的哄着。 “可是都没见过面,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美男子,母后也只是听说而已。”耶律檬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听到美男子,心中还是有些期待,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坚定。 萧绰睁开眼,莫测高深的说道:“你放心……母后保证他是美男子。” “檬儿只是不想那么早嫁人,想多陪陪父皇和母后。”耶律檬凑到面前,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好啊……咱们辽国公主可不止你一个。那就让你的妹妹们替你嫁,到时候人家可是风光的北汉皇后,有英俊的皇帝陪着。你呢?只能留在大辽嫁给臣子做夫人,万一你父皇一生气,把你许配给一个莽汉将军也说不准,你可愿意?”萧绰睁开眼,微笑着看着她。 耶律檬下面还有两个到了出嫁年龄的妹妹,都是妃子所生,并没有她高贵。 一想到平日看不上眼的妹妹们将来可以做皇后,而自己是堂堂的长公主却只能做臣妇,耶律檬顿时被堵得不知如何反驳,心里更是动摇起来。 反正从来都说不过母后,不过母后说的几个方面确实已经打动了她的心。 只是少女心性还安定不下来,嘴上爱嚷嚷罢了。 嘟着嘴掀起帘子看向外面。 街道上的人簇拥着跟随着马车,兴高采烈的看着,一边指手画脚的谈论,好像看戏一样。 路人人们的议论声也传到了她耳中:“这辽国公主长的也不过如此。” “辽国的公主并不算美艳,辽国第一美人是萧皇后。” “听说这次萧皇后也来了,不知道是否在这辆马车里。” 耶律檬听着百姓们的议论顿时感觉到心烦。 走着走着,前面街道左边,一家杂货店堆放了一些东西在门口,马车因为太宽大,只得缓慢的靠右边前行。 右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官府的缉拿公告。 耶律檬不想听百姓议论自己,正要放下帘子缩回头,却突然被缉拿公告上的画像所吸引。 画上的人有着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仿佛在看着自己。虽然刻意的将此人画的凶悍丑陋许多,可也不能掩盖那人超凡俊美的眉眼。 她从未见过如此俊逸的男子,即便只是一张画的拙劣的缉拿公告,也能想像拥有如此长相的人该是多么的绝美。 辽国是契丹人,男子大都长的粗狂高大威猛。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男子?耶律檬甚至怀疑是画的失实了。 只看到下面几个字:废太子刘继元。 其他还没看清,马车便已驶了过去。她努力伸出头看着那副画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心里有些恍惚。 “檬儿……檬儿?”一旁的萧绰皱着眉头,叫她数声都没反应。 “嗯?”她才反应过来,“怎么了母后?” “是你怎么了?呆呆的想什么?是不是真的考虑让你妹妹替你嫁?”萧绰本来只是开玩笑,看她样子以为当真要任性,开始不悦起来。 未了这个疼爱的女儿能当真一国皇后,她可是煞费苦心。岂容她任性妄为。 “母后,刘继元是谁?”耶律檬却呆呆的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怎么突然问他?”萧绰有些意外。 “刚才看到墙上贴着官府的缉拿公告。是缉拿废太子刘继元。这是怎么回事?” “喔……刘继元是废太子,意图谋害皇上篡夺皇位,已经伏法了。”萧绰轻描淡写的说。 “死了?”她心中一阵失落和惋惜。 “跟大辽作对的人当然要死!”萧绰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跟大辽作对?这不是北汉的事吗?檬儿不明白。”耶律檬没来由的替那个俊美的男子感到心疼。 “傻孩子啊,都怪父皇母后把你保护的太好。以后做了皇后可不能这么没心眼了。”萧绰抚着她的脸慈爱的说。 “母后……”耶律檬扯着她的衣服。“快告诉檬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萧绰宠溺的笑着说:“你已经长大,多知道一些也好……刘继元是北汉的前太子,此人精于谋略,阴狠干练。越来越不把大辽放在眼里。哼……甚至想要利用辽国替他打天下,将来还要灭了大辽。” 她心中吃惊,“母后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自从他被立为太子,后来又开始监国。就渐渐的暗中壮大势力,各国他都派了细作,就连各国皇帝的身边都有他派的人。” “咱们大辽皇宫也有吗?”耶律檬天真浪漫,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听到这些只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有,你父皇宠爱的几位嫔妃里就有这样的细作。” “檬儿有一次偶然听宫人私下议论,说突然失踪的陈妃就是母后……处罚了,可是真的?”她不相信美貌温柔的母后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嗯!”萧绰不以为然用鼻子哼了哼。对于那些被皇帝宠爱的妃子从不手软,何况还是刘继元派去的细作。“这样的人咱们宫里还有不少,待母后慢慢挖出来。” 耶律檬一时之间想像不到那么俊美如仙的男子会和母后口中的是同一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辽国皇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耶律檬一时之间想像不到那么俊美如仙的男子会和母后口中的是同一人。 那样美好的人仿佛只应该在画里,在那世外桃源中,弹琴,吟诗,作画。那样的人值得一切的美好,而不应该是血腥和杀戮。 因为她是辽帝和萧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异常的呵护和宠爱,所以她年轻的心里想象不到人世间的邪恶和丑陋。 母后此刻所说的离她异常的遥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只是听的似懂非懂,似信非信。 说着话,马车已经驶入了皇城。走了一阵便停了下来。 车外宫人的声音,“娘娘!到皇宫了,皇帝陛下率领群臣在大殿中迎接。” “知道了!”萧绰转头说:“咱们下车!” 刘继恩对自己这个未来的皇后,并没有任何感觉,早已打听过这位公主的姿容只能是上佳并非绝色。他早已有了无数美姬也就不太期待。 但是却必须讨好她,特别是辽国的萧皇后也来了,这面上的功夫自然是做的足足的。 毕竟辽国是盟国,有了辽国的支持和这层联姻关系,他的皇位才更稳固。 何况这个萧皇后可不是普通人,未当皇后之前就已经因才貌双全而闻名大辽,号称大辽第一美人。之后更是一步步得到辽帝的宠幸最后竟然当上了皇后。 而她不简单的地方还在于自从当了皇后便逐步掌控了朝政,辽帝也信任她,于是很多政事都是共同商议。 所以她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皇后, 他坐在龙椅上对萧绰的兴趣反而大过公主。 看着两个女子慢慢走进了大殿。 殿中群臣齐齐看去,却是都被萧绰所吸引。 只见她傲然的抬着头,果然娇美艳丽不同于一般的来过女子,虽已生育了几个子女却依然细腰如柳似少女。 众人皆知她是辽国第一美人,此刻看到果然不愧这个称号,长相不似北方女子到有些南方女子的婉约。可眉眼间又泛着杀伐果敢,有北国女子的英厉之气。 萧绰的美艳和气质盖过年轻的公主,众人心中忍不住赞叹,难怪辽帝如此宠爱竟让她一同执掌朝政,果然不同一般女子。 刘继恩此刻却突然想起云末兮。 那天看她从马车上款款而下的震撼和惊叹,一生都不会忘记。此刻看去竟然跟萧绰有几分相似,只是云末兮身上的是坚毅之气。 而萧绰却锋芒锐利透着一股狠绝。 所以虽也赞叹她的美貌,却忍不住想起了云末兮,不知她此刻在哪里?想着竟有些恍惚。 而辽国公主耶律檬一身粉红色裙袄,清纯可人,略圆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在自己母后身旁虽然容貌平淡了一些,却也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美人,自带几分英气,继承自她的父皇。 纯净无暇的大眼正打量着刘继恩。 看他穿着龙袍站在龙椅前,显的高贵而俊朗。她并不反感,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比大部分辽国男子英俊了太多。 可是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画中看到的人——废太子刘继元。 “如果是他穿着龙袍站在这里迎接我,那将会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事。”她心中想着,无限遗憾。 再抬头看刘继恩,突然感觉到索然无味,若不是看到那副画像兴许此刻的自己会对这份婚事开心雀跃。 可是看过之后再也无法忘怀,纵然是刘继恩这样的风流之姿也不能让她感到满意,忍不住心底失望。 “哈哈哈……”只听刘继恩开心的笑着说:“萧皇后和公主远来,一路辛苦。” 萧绰姿态优雅又带着一股威严的气势,“恭喜陛下!为了恭贺陛下登基,辛苦些也是值得的,这才能显示大辽友邦的诚意。” “多谢!”刘继恩笑看着耶律檬,“这位就是公主!” 萧绰侧身对耶律檬说:“还不行礼!” 耶律檬急忙行礼,“拜见陛下!” “快快免礼!大辽皇后和公主一路辛劳,赐座!” 刘继恩看到耶律檬,果然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清丽灵动。 只要还过得去他也就不在乎,毕竟娶的是她的身份。 女人对于他来说多几个总是多多益善。 “为了恭贺陛下登基,本宫代表大辽进献贺礼。”萧绰说着,身后的使臣呈递上一份礼单。 太监接过,放到刘继恩的龙案上。 “多谢辽国的盛情。北汉和辽国世代邦交,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朕和公主的大婚之日。朕一定会好好对待公主,给予她无上的宠爱和荣耀。”刘继恩说。 萧绰微笑着说:“多谢陛下的圣恩,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不知何时签订两国之间的新盟约?” “这个朕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安排贵国使臣和朕的重臣共商,内容都已经交涉妥当,只需萧皇后和朕共同盖上玉印便可成了。” “如此便好,烦劳陛下安排!本宫和长公主就先告退。”她领着公主站起来,毕竟女子不适合在大殿上久待。 “好好……”刘继恩也笑着站起来,“太后已经命人安排了居所,萧皇后和公主便住在宫里。多年不见太后也思念的紧,正等着叙旧。” “多谢陛下的安排,本宫也正好带檬儿拜见太后。” “好生歇息……送萧皇后和公主回晨曦宫。”刘继恩说。 萧绰带着耶律檬退出了大殿,宫人带领着往后宫而去。 晨曦宫是后宫中比较大的一处宫苑,为了迎接辽国萧皇后和公主特意做了修缮装饰。 到了宫内,萧绰看了一眼殿内陈设,极尽奢华富贵,满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太后安排的还不错,檬儿,你以后有太后照顾,母后也放心多了。” “母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太后才对?”耶律檬说,毕竟按辈分来算,耶律和古是父王的姑姑,算是她的姑奶奶了。 “着急的应该是她,此刻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萧绰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果然,不多一会,宫门外就听到宫人通报:太后驾到! 萧绰微微一笑慢腾腾站起来才带着耶律檬迎了出去,还没到门口,耶律和古便疾步走了进来,依然是盛装艳丽的装扮,人还未到,身上的金饰珠钗碰撞之声便已传来。 一向嚣张跋扈的脸,看到萧绰变的慈眉善目,笑着过来拉着她的手,“你就是贤儿的皇后?” 第两百章 口蜜腹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向嚣张跋扈的脸,看到萧绰变的慈眉善目,笑着过来拉着她的手,“你就是贤儿的皇后?” 辽国皇帝名耶律贤。当年耶律和古出嫁的时候耶律贤还很小,而她从此再没回过辽国,所以并没有见过萧绰。 “给皇姑请安!”萧绰作势便要行大礼。 “好啦好啦免礼……”耶律和古急忙拉住她,定眼看果然是大美人。看着她忍不住心中又嫉妒又酸楚,感概时光如梭,自己一转眼年华已老去。 萧绰就势也并不真拜下去,一脸高兴的笑着说:“皇上对很是思念,老是提起小时候照顾他的事。一再叮嘱要好好问候孝敬皇姑。” “贤儿竟然还记得?”耶律和古听的一阵激动,那时候耶律贤也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童,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自然记得,怎能忘了皇姑!”萧绰娇笑着说,当然是面上迎合罢了,那耶律贤就连这个姑姑的长相都已不记得。 “如今贤儿已是大辽的皇帝,你是皇后,此来代表的是大辽。不能再叫哀家皇姑,也不用再行大礼。”耶律和古慈爱的说,心里听着这些话却很是受用,高兴不已。 “是……那就叫太后吧!” 一旁的耶律檬急忙拜倒,“给太后请安!” “你就是檬儿?快起来!”耶律利古扶起耶律檬。 自己一生没有孩子,一直都想着等到辽国公主嫁过来,好歹也有个伴。如今真的来了,心中是真心的欢喜,毕竟是娘家来的人,再狠毒的人也有舔犊之情。 “嗯,不错……长的真是标志,跟你父皇年轻时候很像,特别这个眉眼!”耶律利古拉着她的手不停的赞着,越看越喜欢。 耶律檬乖巧的低着头微笑着,很是讨喜。 “太后身子一向可还好?”萧绰问。 “好!这段日子身子爽利多了。只是前些年不好,可都过去了。往后有檬儿陪着,哀家也有人说说话。” 看她拉着耶律檬的手腕上包扎着,问道:“手腕怎么受伤了?” “哼!说起这个就来气,即使他如今已死,可哀家还是恨的想要鞭他的尸才解恨。”耶律和古提起来就气哼哼的说。 “谁有这么大胆竟然让太后受伤?” “还能有谁?不就是废太子刘继元!” 耶律檬心中一动,说的不就是画上的男子。于是坐在一旁格外的留心听。 萧绰故作惊讶道:“胆子也太大了,只是一个太子竟然敢出手伤自己的母后。这也太没规矩。”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要娶一个汉女做皇后,不愿意娶咱们檬儿。此事你应该也知道。哼……如此不识好歹,那不是打我们辽国的脸吗?那就只得废了他。”耶律利古狠狠的说。 “是,之前听皇上说北汉有派使臣去,要重新签订新的盟约不再联姻。辽汉两国联姻数十年。皇上和大臣们还在商议此事呢,就传来他被废的消息。莫非此事是太后……” “在这北汉跟哀家作对的下场就是如此。”耶律和古一脸得意的说。 耶律檬忍不住插嘴问:“刘继元真的死了吗?” “当然,中了火焰散还能不死的人,这天下还没有过。”耶律和古更是得意。 耶律檬听的心中一惊,虽然了解不多,但是母后曾经跟她讲过火焰散的厉害。 那样美好的男子竟然中了这种奇毒,想到他竟然是因为不肯娶自己,如此惨死。 心中惋惜心疼又很是委屈,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他竟然不如抗拒,再在一旁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萧绰笑咪咪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太后真是好手段。本宫听说这刘继元可是武功高强,势力强大……竟然也栽在太后手里。” 耶律利古接过茶,喝了一口,被恭维着受用无比,“倒也不是哀家一人的功劳。此次也是多亏了皇上,竟然能联合了五王一起某事,还能找到传说中的火焰派相助。这可正好是刘继元的克星。本宫也只是配合着演演戏罢了。” “如今这位新皇上杀伐决断,有帝王之风,那也是太后教导的好。”萧绰笑眯眯的说着,一脸的钦佩。 耶律和古心中舒服又得意,只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如此畅快开心过。 “只是不知以后会不会好好对待咱们檬儿。”萧皇后有些担忧的说。 “放心,有哀家坐镇后宫谁敢怠慢檬儿。再说继恩跟刘继元不同,他一心要跟大辽联姻结盟,仰仗大辽支援,后宫中又有哀家护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是本宫多虑,只是檬儿心思单纯,不懂后宫中争斗和险恶,才会如此担忧。不过有太后主持,也就放心了。”萧绰总算诚恳又衷心的说。 耶律和古骄横的脸上很是得意,“北汉的皇后之位历来都是辽国公主,岂容一个汉女抢夺了去。” “若不是太后果断处置,檬儿只怕也不能当上这个皇后。还要仰仗太后多照顾,也让她替皇上和本宫尽一点孝心。”萧绰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 “你们来了就好了。哀家离开辽国这么多年,未能再回去。如今见到亲人真是太高兴了。檬儿的一切哀家都会替她着想筹谋,定不会让她吃亏受气。” “有太后这句话,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了。”萧绰又站起来亲自给她倒茶。 三人说着贴己的话感觉很是亲切。 聊了许久,她在这寂寞的深宫中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上,今日是真的高兴,只聊到疲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她终于走了,萧绰对耶律檬说:“檬儿你退下吧!母后也累了,想要早些歇息!” “是。”耶律檬今日却有些悻悻的,心中憋得难受,告退出去隔壁偏殿里休息。 萧绰看她走远,端坐回椅子上,“出来吧!” 从屋外闪进来一个宫女和一个黑衣男子,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娘娘!” “奴婢拜见娘娘。” “说说这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冷声问。 “回娘娘,宫中现在是太后做主,还有几位太妃也都是辽人。太长公主自从经历废太子这件事,最近这段日子都在宫中很少出来。”宫女恭谨的回禀。 “嗯……这些本宫都知道,刘继恩那些妃子呢?” “新皇刚登基,之前皇子府中的十数位妾室都入了宫,还未册封,要等大婚之后才一并册封。” 第两百零一章 背后的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向嚣张跋扈的脸,看到萧绰变的慈眉善目,笑着过来拉着她的手,“你就是贤儿的皇后?” 辽国皇帝名耶律贤。当年耶律和古出嫁的时候耶律贤还很小,而她从此再没回过辽国,所以并没有见过萧绰。 “给皇姑请安!”萧绰作势便要行大礼。 “好啦好啦免礼……”耶律和古急忙拉住她,定眼看果然是大美人。看着她忍不住心中又嫉妒又酸楚,感概时光如梭,自己一转眼年华已老去。 萧绰就势也并不真拜下去,一脸高兴的笑着说:“皇上对很是思念,老是提起小时候照顾他的事。一再叮嘱要好好问候孝敬皇姑。” “贤儿竟然还记得?”耶律和古听的一阵激动,那时候耶律贤也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童,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自然记得,怎能忘了皇姑!”萧绰娇笑着说,当然是面上迎合罢了,那耶律贤就连这个姑姑的长相都已不记得。 “如今贤儿已是大辽的皇帝,你是皇后,此来代表的是大辽。不能再叫哀家皇姑,也不用再行大礼。”耶律和古慈爱的说,心里听着这些话却很是受用,高兴不已。 “是……那就叫太后吧!” 一旁的耶律檬急忙拜倒,“给太后请安!” “你就是檬儿?快起来!”耶律利古扶起耶律檬。 自己一生没有孩子,一直都想着等到辽国公主嫁过来,好歹也有个伴。如今真的来了,心中是真心的欢喜,毕竟是娘家来的人,再狠毒的人也有舔犊之情。 “嗯,不错……长的真是标志,跟你父皇年轻时候很像,特别这个眉眼!”耶律利古拉着她的手不停的赞着,越看越喜欢。 耶律檬乖巧的低着头微笑着,很是讨喜。 “太后身子一向可还好?”萧绰问。 “好!这段日子身子爽利多了。只是前些年不好,可都过去了。往后有檬儿陪着,哀家也有人说说话。” 看她拉着耶律檬的手腕上包扎着,问道:“手腕怎么受伤了?” “哼!说起这个就来气,即使他如今已死,可哀家还是恨的想要鞭他的尸才解恨。”耶律和古提起来就气哼哼的说。 “谁有这么大胆竟然让太后受伤?” “还能有谁?不就是废太子刘继元!” 耶律檬心中一动,说的不就是画上的男子。于是坐在一旁格外的留心听。 萧绰故作惊讶道:“胆子也太大了,只是一个太子竟然敢出手伤自己的母后。这也太没规矩。”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要娶一个汉女做皇后,不愿意娶咱们檬儿。此事你应该也知道。哼……如此不识好歹,那不是打我们辽国的脸吗?那就只得废了他。”耶律利古狠狠的说。 “是,之前听皇上说北汉有派使臣去,要重新签订新的盟约不再联姻。辽汉两国联姻数十年。皇上和大臣们还在商议此事呢,就传来他被废的消息。莫非此事是太后……” “在这北汉跟哀家作对的下场就是如此。”耶律和古一脸得意的说。 耶律檬忍不住插嘴问:“刘继元真的死了吗?” “当然,中了火焰散还能不死的人,这天下还没有过。”耶律和古更是得意。 耶律檬听的心中一惊,虽然了解不多,但是母后曾经跟她讲过火焰散的厉害。 那样美好的男子竟然中了这种奇毒,想到他竟然是因为不肯娶自己,如此惨死。 心中惋惜心疼又很是委屈,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他竟然不如抗拒,再在一旁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萧绰笑咪咪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太后真是好手段。本宫听说这刘继元可是武功高强,势力强大……竟然也栽在太后手里。” 耶律利古接过茶,喝了一口,被恭维着受用无比,“倒也不是哀家一人的功劳。此次也是多亏了皇上,竟然能联合了五王一起某事,还能找到传说中的火焰派相助。这可正好是刘继元的克星。本宫也只是配合着演演戏罢了。” “如今这位新皇上杀伐决断,有帝王之风,那也是太后教导的好。”萧绰笑眯眯的说着,一脸的钦佩。 耶律和古心中舒服又得意,只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如此畅快开心过。 “只是不知以后会不会好好对待咱们檬儿。”萧皇后有些担忧的说。 “放心,有哀家坐镇后宫谁敢怠慢檬儿。再说继恩跟刘继元不同,他一心要跟大辽联姻结盟,仰仗大辽支援,后宫中又有哀家护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是本宫多虑,只是檬儿心思单纯,不懂后宫中争斗和险恶,才会如此担忧。不过有太后主持,也就放心了。”萧绰总算诚恳又衷心的说。 耶律和古骄横的脸上很是得意,“北汉的皇后之位历来都是辽国公主,岂容一个汉女抢夺了去。” “若不是太后果断处置,檬儿只怕也不能当上这个皇后。还要仰仗太后多照顾,也让她替皇上和本宫尽一点孝心。”萧绰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 “你们来了就好了。哀家离开辽国这么多年,未能再回去。如今见到亲人真是太高兴了。檬儿的一切哀家都会替她着想筹谋,定不会让她吃亏受气。” “有太后这句话,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了。”萧绰又站起来亲自给她倒茶。 三人说着贴己的话感觉很是亲切。 聊了许久,她在这寂寞的深宫中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上,今日是真的高兴,只聊到疲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她终于走了,萧绰对耶律檬说:“檬儿你退下吧!母后也累了,想要早些歇息!” “是。”耶律檬今日却有些悻悻的,心中憋得难受,告退出去隔壁偏殿里休息。 萧绰看她走远,端坐回椅子上,“出来吧!” 从屋外闪进来一个宫女和一个黑衣男子,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娘娘!” “奴婢拜见娘娘。” “说说这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冷声问。 “回娘娘,宫中现在是太后做主,还有几位太妃也都是辽人。太长公主自从经历废太子这件事,最近这段日子都在宫中很少出来。”宫女恭谨的回禀。 “嗯……这些本宫都知道,刘继恩那些妃子呢?” “新皇刚登基,之前皇子府中的十数位妾室都入了宫,还未册封,要等大婚之后才一并册封。” 第两百零二章 遭遇陷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男子对这种地方当然熟啦,到是云公子这帮扭捏真该多来体验体验。”赵霆笑着逗她。 前面带路的妈妈听到,回头笑着说:“是啊,如意楼可是京城第一号,咱们的姑娘艳冠整个北汉。看公子这么年轻一定是第一次来,一会奴家给你找花魁来伺候,一定伺候的舒舒服服,难以忘记还想再来,呵呵呵…….”暧昧的笑着一扭一扭的在前很是得意。 赵霆憋住笑不说话。 云末兮眼珠一转,大声道:“不用安排啦,本公子不喜欢女子,只喜欢俊美的男子。” 妈妈正在暧昧的娇笑着,听了这话一楞,但看她长的确实太过脂粉气,原来真的有断袖之癖。 立刻一脸了然,猥琐的凑过来低声道:“咱们如意楼,不仅有姑娘,也有各种俊美的男子。只要公子愿意,奴家马上安排。” 这种癖好在达官显贵中并不稀奇。 “噗……”赵霆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末兮白他一眼,坏坏的拉着他的胳膊,暧昧的说:“不用麻烦妈妈,本公子就喜欢他这样的,他陪我就行了。” 妈妈惋惜的呵呵笑着,不过看金元宝已经到手了也就无所谓她什么癖好,扭着屁股在前面带路不再说话。 低头看着云末兮,看她揽着自己的胳膊顿时心里甜甜的。 云末兮一时玩心起才开个玩笑,抬头看到赵霆炙热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正亲热的揽着他的胳膊。 急忙松开手,退开一步,有些尴尬的干咳几声。 赵霆看她这样有些失落,收敛心神勉强笑了笑,“走吧!”拉着她往前走去。 妈妈带着他们走了一阵,四周安静下来,欢歌笑语好似抛到了身后。 前面一个独立的厢房,光看外面已是布置的精美富贵。 “这里就是如意楼最好的厢房。两位看看可还满意?”妈妈说着推开门。 走进去,里面异常的宽敞巨大,富丽堂皇,就像早已准备好的,已是烛火通明。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赵霆走到正中的圆桌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丢到桌上。 妈妈看的眼都直了,谄媚着问道:“公子……公子有何吩咐?” “本公子想见一个人,不知妈妈能否办成?” “何人?” “贾贵!” “……奴家没听说过啊!”妈妈看着银票,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没听过?那这些银票只有给别人了,外面那么人想必有知道的。”赵霆说着作势将银票收起来。 “别别……公子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妈妈一下就急了。 “好,那我问你,这如意楼的背后老板是不是贾贵?” “如意楼确实是贾老爷的产业,只是老爷很少来。公子要见他只怕不容易。” 赵霆眼神锐利的看着她,“是不容易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把贾老爷请来,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妈妈犹豫的看着那些银票,眼中贪婪又为难,“奴家这就想办法去请,只是需要些时间,不如两位公子先用些酒菜,稍等一下如何?” “好!” 妈妈说着退了出去。 两人坐在屋内,阵阵的香味传来。 云末兮皱了皱眉,看到窗边的案几上有个香炉,升起袅袅的烟雾。 于是走过去打开香炉将香熄灭。 “这烟花之地为何要弄这么香,熏的人头疼,都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何如此喜欢来。”她揉着头说。 赵霆低笑,“别冤枉人,我可从来不到这种地方。除了在蜀国的时候去过茗烟坊,那也是你云大小姐开的啊!” “茗烟坊是为了打探消息才开的。”她理直气壮的争辩。 难得见她这样不讲理的样子,赵霆只觉得可爱。心中欢喜,她能一扫近日的阴霾,眉头舒展,能在他面前坦然又放松,哪怕当她的出气筒,也甘之如饴。 “头疼就坐下,喝口茶会好一些。”他看圆桌上已经新煮好了一壶茶,心想着如意楼招待客人果然周到,于是将茶杯倒满。 云末兮坐下,端起一杯浅尝了一口,突然看着杯中的茶水,又凑近闻了闻,一沉思,顿时脸色大变, 看她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了?茶不好喝?”赵霆问着,端起面前的杯子想要品尝。 “别喝!”她叫着夺过他手中的茶杯。 看她脸色不对,心中顿时一惊,急问:“有毒?” 云末兮却摇摇头,“没毒。” “那为何……”赵霆松了口气。 她皱着眉在脑中思索,“茶没毒,可是跟香配合起来就有毒。” “香?”他转首,看了一眼窗边案几上的那个香炉。 云末兮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他。 接过他也不问,直接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自己也倒了两粒吃下,她才说道:“这个香的味道太过浓烈,起初我以为是此地的习惯。可是当喝下这个茶才看出原来茶里放了寄望。” “寄望?”他并未听过。 “对,那个香便是遥思。这是两种迷魂药,单单一种并没有太大作用,只会稍微使人头晕头痛,就像刚进来时候的感觉。可是两种搭配就会让人浑身瘫软渐渐昏迷。而且是在无形,无意识之中便侵入体内。” 赵霆腾地站起来,“我们先出去!”就去拉她。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阴测测的笑声,“嗖嗖嗖……”数十只暗器齐刷刷射向云末兮。 “小心!”他一把将云末兮扑倒在地上,抱着她顺势一翻,滚到桌子下面,避开了飞来的暗器。 “咄咄咄……”十多枚小短箭钉到了地板上。 “什么人暗算?”他厉喝一声。 “鼎鼎大名的大宋魏王果然厉害,只不过进了如意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再出去。”窗外传来一个男子尖细的声音。 “你是谁?” “你们不就是来找我的吗?怎么还要问我是谁?岂不可笑。”声音回答道。 “你就是贾贵?”赵霆问,和云末兮对视一眼。 “不然你们找的还有别人?”那个声音嘲讽的问。 他冷哼道:“我们来找你是要商议一件要事。为何不问情由便下杀手?” “等你们到了阎王殿自然就知道为什么,呵呵呵……”贾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阴狠冰冷。 此时两人所处的位置突然往下陷落。 赵霆心知不好,抱起云末兮本想冲跃而起,突然房梁上一张大网洒了下来。 第两百零三章 石屋蛇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心知不好,抱起云末兮本想冲跃而起,突然房梁上一张大网洒了下来。 同时四面八方无数支利箭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击向空中的两人。 如果只有赵霆一人速度会更快,还可以冲出去,可是此刻抱着云末兮,又要护着她不被暗器伤到,有了顾忌自然也就晚了一步,不能往上只得往下坠落。 顶上的大网也落了下来,罩向两人,如果被网住必定动弹不了会被利箭所伤,只得往下面的陷阱坠落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对方的出手迅捷快速,设计精妙,所有退路都被封死无懈可击。 两人往下坠去,头顶被网封住,地面迅速闭合,赵霆再想提气冲上去已不可能。 往下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紧紧抱着云末兮,耳边呼呼的风声四周一片漆黑。 纵然赵霆夜能视物也只是看到四面石壁,他经历往上提气以免跌到底部的时候会受重伤。 不一会感觉到下面有凉气袭来,心想应该接近底部了。 一提气往上跃起一些再顺势轻轻落下,果然落到了地面。 两人都没受伤,只是感觉脚下有冰凉凉的水没过脚踝。 轻轻的放云末兮站好。他看四周都是石壁没有门户可以出去,脚下用力踩了踩硬硬的感觉,竟然全都是石块。 心中有些愕然,一个歌舞坊竟然有如此深大的陷阱和机关,这个贾贵果然不简单,也并不只是普通的商人。 密室就是一个封闭的石屋,里面并不大四四方方。 地上有冰冷的水,虽不深可却也无法坐卧。 云末兮感到不妙,她的目力虽看不清楚四周,但却能感觉到一种压迫而来的密闭。 赵霆抬头看上方漆黑一片,走到墙边摸了摸,四面墙壁用石板建造湿滑坚硬,根本无法攀越。 看云末兮站在冰凉的水中有些发抖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自己自告奋勇保护她而来,却没尽到保护的责任,不由的又心疼又歉疚。 握紧她的手说道:“对不起末兮,是我疏忽让你陷入险地。” 她扯扯他的手臂,“说什么呢,不是你刚才救我,此刻早就死了。再说本来就是我要找贾贵,跟你没关系,你如此帮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能怪你。”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他坚定的说。 “我知道。况且月奇他们在外面接应,时间长了没出去,他们一定会进来找的。”她这样说,心里还是懊恼自己没有谋划好便行动,低估了对方。 只是没想到贾贵不仅早有准备,而且还知道他们的身份。对于他们的来意一句都不问便直接动手,仿佛早已经布置好一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云末兮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莫非是贾贵走就探知了自己的行踪? 看起来他真的很痛恨自己,可若是早就探查了行踪为何不通知官府,反而是自己动手设陷阱谋害。 又是何种仇恨让他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脑中想着,似乎想的通又似乎想不通。 赵霆已经将石屋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四角各有一个小洞宽不到一尺,看进去漆黑漫长,有轻微的风传来,不知道是作何用途,难道是通风口? 伸手进去摸不到任何东西。除了四个小洞之外,其他再无什么特别。 “不知道贾贵为何要将我们困在这里,难道是要饿死我们?”他说。 云末兮想了想,从怀中掏出笛子,“我吹奏笛子也许月奇能听到呢!” “嗯,可以试一下。”赵霆想想也只有试试看,这个石屋根本不可能自行出去。 逃出去不太可能,里面根本没有设置可以出去的机关。 所以只有从外面才可以解救。 云末兮开始吹奏笛子,笛声悠远清脆在石屋中回荡,两人的耳膜震的发疼。 可是却不知道这个石壁有多厚,外面的云月奇是否能听得到。 吹奏了一阵,石屋顶端一侧墙壁上打开了一个小窗,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传了下来。 “还有心情吹笛子,是想要通知同伙来救?劝你们别费心思,这里偏远封闭,就是叫破了天声音也传不出去。” “你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意欲何为?”赵霆扬声叫道。 “看你们如此惬意不如来点好玩的助助兴如何?哈哈哈……”大笑声中小窗砰地一声关上了。 “声音只怕是传不出去。”云末兮收起笛子,“这个屋子建造的跟铁桶一般。一个歌舞坊为何要建如此厉害的机关?”心中同样的疑惑。 “看对方的架势,好似对我们的身份和来意都知道,不然不会问都不问就下杀手?”赵霆说。 “可是我们到这里来是极其隐秘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何况易了容他竟然还能一语道出殿下的身份……会不会是刘继恩的人?”她心中预感不妙,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希望有其他的可能。 赵霆沉吟道:“不会,如果是刘继恩的人必然会拷问太子的生死更为重要,不可能问都不问就要置我们于死地。”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些咝咝的异响。 “好像有动静!”赵霆拉云末兮站在自己身侧,竖耳静听四周查看。 云末兮突然感觉有冰凉滑腻的东西缠绕到自己脚上,马上惊跳起来,低头一看惊呼出声,“有蛇!” 突然脚踝上一痛,立刻双腿有些发麻,心知已经被蛇咬了,可是发作如此快一定是有剧毒的蛇。 就在同时,赵霆一把提起她背到背上,自己也感觉到有无数的蛇在脚边漫游,迅速撩起外袍从腰中抽出金色软剑,往地上削去。 刷刷刷密集的金光闪过,无数条断蛇的残肢飞溅而起。 他低头看去这才看清,原来是墙壁上的四个小洞不停的有蛇游进来。 吐着血红色的芯子,争先恐后拥挤而出,四个洞口挤的满满的,不断涌入不知道是多少条。 密密麻麻的蠕动,只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云末兮急忙从怀中拿出药丸塞到赵霆嘴边,“这些蛇有剧毒,殿下请服用此药丸可以缓解蛇毒。” 赵霆张口吞下,一手扶着背后的云末兮,另一手没有停一直挥舞金剑斩杀脚下的毒蛇。 她只得紧紧搂着他,即使趴在他背上还能感觉到不断的有蛇窜起来袭击两人。 第两百零四章 步步死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只得紧紧搂着他,即使趴在他背上还能感觉到不断的有蛇窜起来袭击两人。 四个洞口源源不断涌入,石屋并不大没多久地上已经铺满了蛇,有刚进来还活着不停游动的,也有被斩断了还在扭动的肢体。 赵霆甚至都不能移动脚步,就怕一不小心踩到蛇身上滑倒,更会受到蛇的攻击。 即使他运剑如风,但是要顾着背上的云末兮,小屋中又施展不开,而且短时间内如此多的毒蛇涌入足有数百条,难免都会有防范不到。 他双腿已经被蛇咬了无数口,即使吃了解毒丸,但是蛇毒入体太多他又一直在动,体内血液流通过快也导致毒素蔓延开来,渐渐的双腿开始麻木起来。 心知自己不能大意,否则更不能保护云末兮,于是更加快速的挥剑。 蛇血四溅,两人的身上,墙壁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混合着蛇的叫声和滋滋滋的声音。 在如此密闭的空间中异常的恶心和恐怖。 此时云末兮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屋内的情况,看着满地的断蛇,四洞涌入的趋势还在持续,忍不住心惊。 “这些人竟然如此歹毒。”她恨声道。 就连自己的小腿肚上都被窜起来的蛇咬了几口,更别说赵霆。如此下去如何了得,细想越来越害怕。如果蛇毒入体太多,即使服用了解毒丸也不一定能完全防御住。 忍不住担心赵霆。 看着四个小洞中还在涌入的毒蛇心急如焚。 又从怀中拿出几颗药丸塞入他口中。 渐渐的,地上蛇的断体堆积起来铺满整个屋子地面,这样下去一旦赵霆不是力竭也会中毒,两人必死无疑。 她甚至开始绝望,看着还在奋战的赵霆,心中充满了愧疚。 想起了邾邪鈗辰,他已经以血还血快半月,四大护卫因为失血和内力巨大的消耗都已经很是虚弱。 今日出门前他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就没人继续帮他诊治。 想到他——云末兮的心更疼。 能感觉出赵霆的出剑也比刚才慢了一些,他虽然没说话也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云末兮知道他一定中了毒,只是药效还能暂时控制而已。 再这样拖下去,一切都将失控。 赵霆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托着云末兮的一只手开始无力的颤抖起来。但是自己此刻不能倒下,绝不让云末兮受到伤害。 咬着牙拼命的挥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末兮! 就在两人将要力竭,心中开始绝望的时候,石洞中涌入的毒蛇开始减少。 “好像少了。”云末兮惊叫起来。 他随声看向四个石洞,果然只有零星的几条蛇还慢悠悠的滑进来。顿时精神一振,几道金光划过,屋内的毒蛇都被斩杀殆尽。 盯着四个洞看了一阵,不再有蛇出现。 他这时才有空闲说话,“看来是没了。” 云末兮赶紧下到地面,到处都是黏黏滑滑几乎无法站立,赵霆扶住她才没摔倒。 顾不得许多,急忙拉过赵霆的脉搏把了把脉,果然已经中毒。 “你快靠墙坐下,我来给你施针,要放一下毒血。”云末兮急道。 赵霆到是没所谓,蛇没了也放松不少,对她的医术有信心所以并不担心自己。 依言靠墙坐在一堆死蛇上。 她急忙从袖中拿出随身带的小巧针灸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银针,顾不得许多,撩起他的袍子就要脱鞋袜。 “末兮”他急忙弯腰拉住她双手。 “顾不得这些礼节,殿下勿怪!” 看她焦急的眼神,赵霆犹豫了一下,“我自己来!”不想让她做这些事,于是自己弯腰脱掉鞋袜。 云末兮低头仔细看去,只见他的双脚和小腿已经肿大变成了紫黑色,上面无数的小血孔都是被蛇所咬,惨不忍睹。 心中一阵难过和歉疚,但是时间紧迫顾不得多说。 忍住泪用银针在他大腿上扎了几针,阻止毒素蔓延。对于已经肿胀的小腿只得用双手使劲挤压,放出黑血。 赵霆安静的坐着,任由她处理。 此刻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是那么的专注,眼中有焦急的神色可是动作却是异常的镇定从容。 近在迟只那么轻柔的替他处理着伤口,身上的疼痛已经被心底的甜蜜满足所取代,哪里还在乎这点伤痛只是痴痴迷迷的看着她。 能跟她一起这样安静的待着,那怕是身处险境,也觉得甘之如饴和倍加珍惜。 可是即便云末兮尽力快速的处理,可他体内的毒还是有些蔓延,疲惫困倦袭来晕晕沉沉起来,意识开始迷失眼前的人儿也模糊了。 他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此时可不能倒下。 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大致帮他处理伤口不让毒素致命,也庆幸自己随身带着一些药丸,否则两人早已毙命。 待挤压完大部分的毒血她撕下身上的衣裙边角帮他包扎好腿。 又在他身上和手臂上施针,头上也扎了针,赵霆才有些清醒过来不至于晕倒。 “殿下,我只能暂时控制住毒素蔓延不能完全清除蛇毒,只有等出去才有条件好好彻底治疗,不过暂时性命是无碍。”她轻声说,自己也稍微松了口气。 “末兮……谢谢你。”他有气无力的说,嘴唇也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她看着更是心酸充满歉意,“都怪我……让殿下涉险,应该等鈗辰醒了再行动。是我疏忽没查清楚就冒然前来……等出去了再跟殿下赔罪吧!” 他无力的笑,“傻 第两百零五章 置于死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头顶上传来声音。 刚才打开过的石壁上的小窗又打开了,隐隐听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命令道:“看看他们死了没?” 云末兮心中一动,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虽然声音很轻微,可是在寂静的石屋里还是听的很清楚。 大概上面的人从未亲自到下面来体验过,所以并不知道上面轻微的声音也能传到下面来。 赵霆急忙拥住云末兮,两人闭上眼靠着墙倒在一起。 上面的人探出头往下看,可能下面太黑看不清楚,最后丢了一个火把下来,正好落在两人脚边。 大概是看到两人倒在地上没有反应,身边都被蛇所掩埋。 “没动静了,应该死了。”那个自称贾贵的尖细声音说道。 “不要应该,要一定!”刚才命令的那个声音还是刻意压低声显的很是谨慎。 “这么多毒蛇不可能还活着。”贾贵的声音好像有些为难。 “他们要是没死,我们都活不了。你还要说应该?”那个声音提高声调有些发怒。 贾贵听起来明显畏惧那人,讨好的急忙说道:“在下明白,如此多的毒蛇就算不死也必定重伤。这个石屋只有顶上一个出口,谅他们也逃不出去。若实在不放心便关上饿他们几天,重伤之下加上饥饿那是必死无疑。” “云家的影卫已经进了大厅在找寻,凭这里的人是打不过他们的,何况也不能惊动官府。他们眼看着人进了你如意楼,如今没看到人出去势必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人来,你就能保证他们发现不了这个机关?”那个声音不耐烦的说,心思却很是缜密。 云末兮和赵霆听的心中一动,一定是云月奇在外面久候,到了约定的时候看他们还未出去觉察有异,便带人冲进来寻找,只是还没找到这里。 “那……只有开闸了。”贾贵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最后一道机关开启不已,都是万不得已才会使用,本来不情愿。可想到那人说的不无道理,此事还是尽快处理为好。虽然麻烦一些也只有慎重行事。 “那还不动手!”那个声音恨声命令,“这里的事你来处理,速战速决,务必要他们——死。” “是!在下这就先去大厅拖出他们,敷衍着聊上半天,估计下面这两个也就差不多了。”贾贵的语气很是恭谨顺从。 两人说着话,小窗砰地一声又关了起来。 “开闸?什么意思?”云末兮抬头看赵霆,他脸上神色凝重。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墙壁上的四个洞。 不好的预感比刚才还要强烈。 果然没多久,只听到墙壁里隐隐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震动的四壁都有些响动起来。 两人搀扶着站起来心中暗自叫不妙。 还没等细想商量对策,只听到砰砰砰砰四声大响,墙壁上的洞中喷射出四股激流。 这些洞虽然人不能通过,但是也不小。此时同时涌出洪水很是迅猛,石屋本就不算大,又堆积了许多死蛇。没多久已经淹没了两人的小腿。 “他们想要淹死我们!”云末兮抬头看看,石屋足有十多丈高。 心中有些惶急,想到要跟这些死蛇一起泡在水中就不寒而栗。 赵霆看她脸色苍白,自己虽然也束手无策可也要稳住心神。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可是我不会水。”她可怜兮兮的说。 “只要记住手脚自然滑动往上蹬水就可以。我会托住你的腰带着你往上浮。切记不能慌乱否则两个人就只有往下沉。”他镇定的交待着,其实心中也没底。就算两人能浮上去,到了顶端无处可去。如果云月奇不能及时找到,也只有被淹死。 可是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静应对,眼看着水慢慢的涨上来,两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赵霆看着接近顶端部位的那个小窗口,刚才贾贵说话的时候打开过,听声音应该是铁板所制,但是既然能打开就一定有接口的地方。 暗中决定等水浮上去的时候便试着从那里突破,虽然那个窗口不足以出去,至少能分散水流,只要顶端能留一条缝隙,两人也不至于马上被淹死。 拖延时间伺机而动,是目前两人心中所想的。 水渐渐的漫到了胸前。 “怕吗?”赵霆揽着她,低声问。 “嗯!”她点点头,此时也无法强装坚强,赵霆手臂上的力量传过来给她多了一丝力量和勇气。 她怕不是因为会死,是因为不舍得邾邪鈗辰。自己如果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死掉,他一定会很痛苦。 他的毒伤和仇恨,自己不能再陪着他走剩下的路,不能帮助他重新夺回一切,想到这些多少让她有些死不瞑目之感。 想着跟他曾经有过的种种时光,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她真的舍不得,心中无限的遗憾,所以让她觉得恐惧和害怕。 对于赵霆,扭头看着他脸色苍白却坚定明亮的眼睛,她充满愧疚,这份愧疚沉重的让她害怕。 怕此生还不了这份情,而且大宋还需要他。如果害他在这里死了,不仅对大宋是一个损失,虽祖父也没法交代。 祖父——这个唯一的亲人,是否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呢? 随着水往上蔓延,她想着心事心也感觉到阵阵发凉。 赵霆却很坦然。 战场杀伐之人已经不会再畏惧生死,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沿的考验和挣扎,他已经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 人生不过如此,看过太多的血腥杀伐,最后的结局都要死去。 所以畏惧——对于他已经很是陌生。 早死晚死,他已淡然。 何况此刻如果能跟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一丝的喜悦。 虽然这是自私和不得已的想法,他宁愿死也不希望她有危险,但是……如果退无可退,那么他对于这个结局却突然觉得很是满意。 水——漫到了云末兮的鼻子边,她踮着脚紧闭着嘴巴,只有一双大眼睛晶亮的看着赵霆。 眼中盈满不舍,深深的歉疚还有最后诀别的意思。 赵霆轻抚水中她的脸,坚定的说:“相信我!放轻松,你一定会没事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诀别。 将她托举起来,最后水完全没过了两人。 第两百零六章 生死一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双腿蹬水手臂带着云末兮,随着水位上升慢慢的往上游。 云末兮不会水,但是根据他的吩咐很听话的配合,陪着着他的步骤四肢尽量放松的划水,赵霆也可以不费力的托着她。 这段上升的过程并不困难,有水的浮力所以赵霆也不吃力。 可是渐渐的接近了顶端,赵霆盯着石壁上的小窗逐渐接近。 临近时,他吩咐道:“我要放开你试试打开那个小窗,就放开一会儿。你别慌尽量放松的蹬水,就像刚才那样保持住就可以。” “好,你小心!”她虽镇定的说着心中难免紧张,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不能让自己耽误他。 到了小窗下方时,赵霆突然松开手飞跃而起,一脚踢在小窗上。 “咚……”一声巨大的闷响,小窗震动了一下。 虽然用了全部力量可他已经受了伤,又是如此情形之下力量自然已经很弱。再加上小窗果然是铁板所制很是坚固,只是出现一块凹陷。 他落入水中重新将沉下去的云末兮托了起来。刚才飞跃起来的时候云末兮虽然努力保持姿势,可是毕竟不会游水还是开始往下沉,慌乱中呛了几口水。 “没事吧?”赵霆有些歉然,拍着她的背。 “我没事……快……要淹没了……”她喘息着眼看水就要没过小窗,急忙深吸一口气憋住。 赵霆来不及多说,再起飞跃起来踢向相同的地方。 小窗虽然是铁板所制,可和墙壁的接口处却也有破绽。被两次大力的冲击松动了许多,铁板弯曲凹陷露出一条缝隙。 他心中着急在空中翻转又踢了一脚,接口处的裂缝更大。 还想再踢,水已经没过了窗口,踢过去的力道被水化解了力道,踢在铁板上已经没有作用。 只得作罢,一回头云末兮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心中大惊,再也顾不得许多憋住一口气潜到水中四处寻找。 云末兮刚才四肢努力的在划蹬,可是毕竟不懂方法只能减缓下降速度。紧张之下怎么也浮不起来,只是往下降去。 沉入水中,嘴里还憋着一口气脸被憋的通红,眼睛大睁着可也支持不住。 赵霆潜入水中便看到了她,飞速的游过去扶住她便使劲提着往上游去。 云末兮被用力一推再也憋不住,一呼吸水从鼻口中灌了进去顿时被呛的咳起来。可是在水中咳嗽鼻口里进的水更加猛烈。 无氧状态下脑中顿时空白一片,本能的求生四肢胡乱的开始乱抓。 赵霆专心的托带着她往上游,突然被她抱住手脚顿时施展不开。云末兮全身的重力都挂到了他的身上,像章鱼一样困住了他的手脚,两人一起往水下急坠。 想要分开彼此,可是云末兮紧闭双眼几乎已经陷入昏迷,手脚死死的攀着他怎么扯都分不开。 情急之下只得扶住云末兮的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紧紧的压着,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将口中的氧气度过去。 云末兮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氧气传了过来,脑中清醒了一些微展开眼睛,看到赵霆正努力给自己度气。 又羞又感激,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害两人被淹死,急忙松开了紧缠着他的手和脚。 看她有了一点意识也松开来,赵霆托着她的腰用力往上游去。 “噗……咳咳咳……”两人终于冲出水面,边咳边大喘息。 刚刚缓过一口气,云末兮苍白着脸想说话,头已经顶到了顶部。 一抬头,几乎贴着脸的便是一块大铁板——正是石屋的顶端。 两人只能仰着头脸贴着铁板,水也已经淹没到了嘴边。 嘴唇和鼻子都贴到了铁板上,不时的有晃动的水灌进嘴里鼻子里。 呼吸异常困难,但是好歹还有一条缝隙可以吸几口气。 刚才赵霆踢裂开的小窗泄走了一些水,虽然缝隙小泄出的不多,但是至少可以留这么一点余地。要没有这点空隙,两人早已被淹死。 赵霆艰难的托着云末兮,光是维持自己在水中的姿势已经不易更何况还有整个托举着她。 托举她和刚才踢铁窗都耗尽了他仅剩的气力。 刚才在水中还有一定的浮力,此刻两人基本就是停留在水面,完全靠他蹬水支撑两人的体重。而且他的手还不能稍微松懈,否则云末兮一下沉下去便没有氧气。 只感觉手中越来越沉重,本就中了蛇毒身体虚弱,又被水浸泡这么久身上的伤势更重,浑身开始乏力头也晕了起来。 渐渐的眼前开始发白,仿佛有点点星光闪过。 云末兮感觉到撑在自己腰部的手开始抖了起来,自己也时沉时上极不稳定,知道他一定坚持不住了。 艰难的转头看去,他脸色白的吓人却咬着牙坚持着,他自己也是不时的往下沉呛了水稍微清醒又浮上来。 看他的双眼渐渐的不能聚焦。 “殿……咳……殿下……咳……”她努力想唤醒他不要晕过去,但是一张口水就灌入口中无法好好的说话。 艰难的叫了几声,赵霆才聚焦看向她。 “末兮……你……坚持……” “我们……都要坚……持。” “好……为了你……要……坚持。”他断断续续的说。 艰难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使出最后的力气插进石壁中,匕首插了进去只剩下了手柄。 拉过云末兮的双手让她握着手柄,双眼看着她。 云末兮顿时明白,他是想要告诉她,如果他不行了就让自己扶着这个匕首的手柄坚持下去。 她贴着铁板用力大喊:“不……要坚持……月奇马上就来。”顾不得呛如口中的水。 赵霆插完匕首已经力竭,耳中轰鸣着隐隐听到她的声音却是那么的遥远。 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声音。 恍惚中看到了心底一直心心念念的少女,明眸皓齿坐在溪水边笑的那么灿烂,正对着他弹唱。 阳光洒在她身上,世间一切的诗句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我一直在等你。”她说着站起来,缓缓的朝他走来。 他微笑着伸出手等待着她走来——这个他仿佛用了一生在思念和牵挂的女子。 “殿下……殿下……”云末兮喊的声嘶力竭,不顾一切的伸手想要拉住他。 可是他的双眼却是游离的,脸上挂着痴痴的微笑,双手伸着不知道想要拉住什么。 第两百零七章 惊魂未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他的双眼却是游离的,脸上挂着痴痴的微笑,双手伸着不知道想要拉住什么。 她伸出的手抓住他的手,可他往下沉去怎么可能拉的住…… 眼睁睁的看他从自己手中脱开,渐渐的没入水中消失在眼前,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那一刻,云末兮的心也沉了进去,脑中再也想不到任何的事。 不顾一切,“不要……”她大喊着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努力往下抓去想要拉住他,身子也跟着沉了下去。 就在她沉入的瞬间,头顶的铁板打开了,她抬头看去刺眼的光线穿过水波刺痛了她的心。 “噗通……”一个人跳入了水中,及时将她拉了出来。 “主子……主子……”云月奇焦急的呼唤着她。 他们本来商议好云日奇和月奇带人在如意楼外面接应,大家都没想到此地会有风险,况且还有赵霆陪同。 等了一阵,云月奇还是不放心,因为赤鸢消息如此灵通,打探了许久对于这个贾贵始终没有任何更多的消息。 他越想越觉得此人一定不简单,于是没等到约定的时间便派了一个赤鸢假扮成客人进了如意楼。 如意楼的人却说没有见过云末兮两人。 云月奇心中越想越不对便蒙面潜入,寻遍了所有房间都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才知道一定出了意外。 急忙召集外面的云日奇和所有的赤鸢强闯如意楼。 没想到却遇到的抵抗。那些龟奴护院武功都不弱,乘双方混战,云月奇又找了一遍,发现这个厢房异常偏僻装潢华丽,并且门外有人看守于是顾不得许多砍晕看守冲了进来。 可是进来后却一切正常,屋内没有一个人影。 正在犹豫要退出去的时候听到脚下有声音。 兴许是云末兮的那几声喊叫传了上来,虽然没有听真确至少知道下面有机关暗道。 于是移开圆桌和地毯发现下面是一块铁板,也听出声音正是云末兮的。 急忙打开正好看到云末兮往水下沉去。 他顾不得许多立刻跳入了水中将她拉了上来。 云末兮睁开眼却一时之间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自己已是眼神涣散而迷乱,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的喊道:“救他……” 声音低哑几不可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出现,耳畔不停的传来各种声音,可是想看真切想听清楚却怎么也看不到听不清。 混混沌沌似梦似真的活在梦境里走不出来…… 迷迷糊糊的到了蜀国,那个让人难以忘记充满恐惧绝望的死人洞穴,里面的张太华咕咕的傻笑着。惊喜的想要走过去可是身后有人叫她,一转身看到邾邪鈗辰一袭白衣站在洞口,他脸色苍白眼神哀伤的看着自己。 欣喜的想跑过去投入他的怀抱,可是怎么也走不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正在痛苦挣扎着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又到了东宫花园里圆月下的荷塘边赵霆朝自己走来,清晰的听到他说:“不用担心,我来帮你。”声音是那样的轻柔真切。 她想说感激的话可是他突然脚下一跌突掉入了深渊,她尖叫着看着他渐渐的被黑暗吞没。 “殿下!”她大叫着坐了起来。 “主子……主子……” “姑娘!” 耳畔谁的声音? 她睁开眼茫然的看去。 丽姑,云月奇,日奇站在床旁,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姑娘你总算醒了,吓死奴婢了……”丽姑拉着她的手,脸上泪痕还没干又哭了起来。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三人,这是梦里吗?他们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在自己眼前消失? “主子你还好吗?”云月奇担忧的问道,看她的样子不太正常。 她突然抓住丽姑的手焦急的喊道:“快救他!” “救谁?”丽姑也急忙问道。 “殿下……魏王殿下快救……他沉下去了……”她有些语无伦次的焦急喊叫着。 “殿下已经救起来了,主子不用担心!”云月奇接口道。 “救起来了?”她松了口气,呆怔怔着,片刻后突然问道:“他可还好?” “殿下他……”丽姑擦着眼泪刚要说。 “主子可有哪里不适?”云月奇打断丽姑问道。 “我很好,殿下呢?你们找到他没有?”她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发现并未是做梦,看到三人不回答自己更加焦急。 云月奇看她已经没事,才说道:“救是救起来了,只是……” “可是什么?莫非殿下已经……”她不敢想下去,不祥的预感只觉得一阵眩晕。 丽姑急忙抱住她,“主子莫急,魏王殿下没死,只是……跟死差不多。” 云月奇低下头,本想等她稍微恢复再告诉不想此时刺激她。 “没死?”她一听突然有了精神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快带我去看……” “主子你都这样了,先休息好了再去!”云日奇也忍不住劝阻道。 “快带我去看!”她大声吼叫,声音大的自己脑袋都轰隆隆的回响。 三人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脾气。 “丽姑扶好主子。”云月奇吩咐着在前面带路。 丽姑扶着云末兮下床,她浑身瘫软几乎是靠在丽姑身上被带着往外走。 出了厢房便看到四周保卫森严,三步一个岗哨都站着侍卫。 “这是哪里?”她虚弱的问。 “这里是晋阳的宋国驿馆,殿下这次出使就是住在这里!”云月奇侧身回答道。 云日奇走在一旁也解释道:“我们救出主子和殿下,但是看殿下伤势太重不敢耽误只得送回这里让使团随行的大夫诊治。” “大夫看过怎么说?”她急问,想起他中的蛇毒心中一抽。 “大夫看是看过了却是有些束手无策……宋国使臣怕出意外便上奏了刘继恩。宫里派了御医来,这两日御医都来忙着诊治……但是一直没见好转。” “两日?我昏迷了两日?”她吃惊的问。 “是!主子一直昏迷不醒属下等也都吓坏了。可是怕主子被人认出只敢偷偷的从外面请大夫来看。所幸主子的毒伤没有那般严重,又服用了一些平时主子研制的药丸所以才未恶化。” “鈗辰怎么样了?”云末兮心中更急,既担心赵霆也担心邾邪鈗辰。因为必须每日给他施针,否则会影响以血换血的疗效。 “还没有苏醒,四大护卫守着他。” 第两百零八章 两副重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还没有苏醒,四大护卫守着他。” 即便担心邾邪鈗辰可也得先治好赵霆,毕竟他这边更急迫。性命攸关她只得吩咐道:“快……快去看殿下。” 想要尽快看完赵霆赶回去给邾邪鈗辰施针。 此时也已经到了一个小院中,几个赵霆的亲随守在院中,云日奇上前说了几句便有人进内去通报,不一会何冲走了出来。 他脸上满是忧虑,看到云末兮恭谨的说:“云姑娘醒了!” “我要见殿下。” 何冲知道她医术了得,急忙指着里面说:“姑娘请!外人已经都支开了。” 他是赵霆的心腹,知道云末兮的身份所以处理事情也格外谨慎小心。 丽姑扶着她走进去,屋内只有赵霆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发紫。 坐在他床边,云末兮顾不了许多,掀开被子一看,只见双腿缠着薄棉纱仍然有脓血渗透出来。 “今日御医来过了吗?”她没回头的问。 “来过了刚走。可是殿下的伤势也未见好转!”何冲也心急如焚。 “一定不能有事,如果殿下在北汉出了意外两国必定开战,就是你们回去也是死罪。”云末兮转头看着他说。 何冲抱拳道:“姑娘说的是。但是在下的性命是小事,殿下身份如此尊贵可不容有失,还请姑娘想办法务必救救殿下。” “哎!”她叹口气,“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岂有不尽力的道理。打些干净的热水,再准备一些棉纱!” “是!”何冲急急的出去。 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派使臣去禀奏刘继恩,就说已经另寻到了良医让宫里的御医不用来了。但是需要用到太医院的一些药材,因为那里药材齐全又珍贵,我这里自会开好方子让太医署去配置好。他刚登基此时也不希望魏王殿下在北汉有失,也不想在此时引起战端。” “姑娘有把握?”何冲心中有了一丝希望。 “我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活殿下。”她看着赵霆坚定的说道,已经欠他一份情不能再欠他一条命。 “这就去吩咐。” “还有......我毕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给殿下治病这件事要保密。”她又叮嘱道。 “姑娘请放心,此驿站是宋国专属的驿站没有外人,现在驿站里的都是殿下带来的侍卫随从,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最好,我一会施针丽姑帮我就可以,你们守在外面不要让人打扰。” “是,在下在外面伺候,姑娘有需要随时吩咐。”何冲说着退了出去。 云末兮洗净双手轻轻剪开缠在他双腿上的薄棉纱,一双腿已经化脓,无数的小血孔都是那些毒蛇的牙印,经过水浸泡以后,红肿化脓之后本是小血孔的地方也变的很是肿大。 红黄色的脓血从一个个血孔中渗出,一双腿皮开肉绽已经不像一双人的腿。 丽姑吓的差点摔掉了手中的小药箱,云末兮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这份亏欠让她用什么来还?抬头使劲收回眼泪,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救活他,否则此生也不会安心活下去。 虽然经历北汉御医们的诊治包扎,可不知为何处理的却并不尽如人意。 云末兮猜想这些御医必定会尽力救活赵霆,可却不想彻底治好他,甚至让他从此残疾变成废人才是他们的目的。 虽然赵霆的情况很是危机并不乐观,就连她此时也没几分把握。可是看这些处理手法却是草率甚至是有使之恶化的趋势,若不是刘继恩的旨意,堂堂宫廷御医不至于处理之后还会如此恶化。 没想到刘继恩竟然如此卑鄙,不想跟大宋开战却想借机毁掉声名显赫的魏王。 也是,若是赵霆就此残疾,也是他自己受的伤跟北汉无关。大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幸亏自己醒的及时。 用银针将脓包一个个挑开挤出脓血,洒上自己之前制作的消毒药粉。这些都是她到北汉以后新制作的,晕迷期间丽姑已将药箱从东宫取了过来。 仔细的给赵霆诊治完,又喂他吃了一些药粒。 丽姑看她异常疲惫,心中不忍劝道:“都忙了两个时辰,休息一会吧!” “很快就好了。”她说着低头开方子,写了一张清单递给丽姑,“拿去给何冲,让他亲自去太医署配齐,回来告诉我。” 丽姑接过出去给何冲再进来,看到云末兮坐在床下的脚踏上靠着床睡着了。 “哎,自己身体这么虚还拼命救人。”丽姑自语着不忍心吵醒她,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想着让她休息一会再唤她起来回屋去睡。 自己走到桌边坐下,两日来她担忧云末兮日夜不离左右的守着,此刻也疲倦的不知何时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何冲急匆匆的配齐药材进到屋内,看到两人疲倦的睡着了。 再看赵霆的脸色好似和缓了许多,盆中都是带着脓血的棉纱。 何冲心中感激,他是赵霆的贴身侍卫,赵霆对云末兮的情感自然都看在眼里。 此刻看到云末兮这样尽心的救治,何冲心中暗自点头,果然殿下没有看错人。 看她脸色也不好本不想打扰,但是她刚才吩咐回来就告诉她,又怕耽误诊治只得轻轻唤她。 “云姑娘……云姑娘……” “殿下……”云末兮突然惊跳的坐直睁开眼睛大喊。 她刚才又做了那个梦,那个赵霆微笑着渐渐沉入黑暗中的梦。 何冲以为自己的喊声吓到她,抱歉的说道:“对不住,是不是在下吓到你了?本不想打扰,但是药配齐了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无妨。”云末兮站起来,“把药给我!” 此时丽姑也醒了,“是要煎药吗?奴婢来就可以了。” “不,我亲自来,这些药材异常珍贵,需要掌握好火候和时间。一不小心就容易失去疗效。”她拿着药往外走。 “吩咐奴婢就行,亲自煎药姑娘身体哪里吃得消。”丽姑追在后面说。 云末兮不理她走出屋外,小院中的侍卫已经被派到院外把守。 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心中更加焦急,但是赵霆如今还在生死边缘徘徊,自己也不能一走了之。 “月奇!”她轻唤。 “主子有何吩咐!”云月奇出现在身后。 第两百零九章 自责内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主子有何吩咐!”云月奇出现在身后。 云末兮早已习惯他的突然出现,并不奇怪吩咐道:“你回一趟东宫看一下太子的情况。跟青龙说我没事,他们可能也担心……但是别跟他说我在这里,就说……有要事耽搁会尽快回去。” “是!”云月奇说着,不一会就失去了踪影。 “为何不能说在这里?”丽姑问。 “他们四人本来对魏王殿下就有敌意。如果知道我照顾他没有回去给鈗辰诊治怕是心中更加不痛快。可是此刻魏王殿下很是危机,我也不想过多解释。所以还是不告诉的好。” “奴婢明白了!前日奴婢回去取姑娘的东西,朱雀和玄武就都问了姑娘的去向。当时奴婢着急走也没多说。” “明日殿下这边若是稳定下来我便回去,鈗辰的伤势虽也不能耽误可至少目前不危及性命。事有缓急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这半个月的医治功效会打些折扣罢了。”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厨房,云末兮亲自煎药丽姑在一旁帮忙。 因为这些药材极为珍贵所以熬制也需要不同的处理方法,云末兮才要亲自示范也教丽姑仔细几下。 一直弄到大半夜才煎好汤药亲自喂赵霆服下。 云月奇从东宫回来禀告道:“太子殿下还是老样子,今日是玄武给他换血。” “他们都没有问什么?” “青龙问起主子的行踪,属下说明日便回。他脸色不好看好像对主子的行踪有些质疑。” “这也难怪,鈗辰此刻也是诊疗的关键时刻我却失踪了两日,不管是什么原因必定会怪我。在他们心里救治太子才是第一要务。” “属下总觉得青龙对主子有敌意。” “你也感觉出来了。” “主子早已经知道?” 云末兮点点头,“我跟玄武和朱雀好歹也一起经历过艰难险阻彼此了解一些。可是青龙和白虎一直留在北汉,突然看到太子带着一个陌生的汉女回来。还为了娶我之事让东宫身处险境太子中毒,怎么可能没有敌意?” 丽姑气道:“这怎么能怪姑娘。那刘继恩和五王篡位谋逆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何况他们的这些毒计陷阱就算没有姑娘出现,太子照样有可能遇到这些危险。” 云末兮摇摇头,“如果没有我出现,各方反对势力不会如此迅速达成一致。那些中立之人也不会因为太子不娶辽国公主而恐慌转而支持刘继恩。何况自从回国以后鈗辰就忙于周旋各方势力好让他们能同意和接受我,才分心分神才没有觉察出这个阴谋。” “即便如此主子也没必要自责,那也是太子自己的选择!”云月奇低声劝道。 云末兮看他一向不多言此刻却出言安慰心里感觉暖暖的,这段日子其实她一直内心里自责难过只是无处诉说罢了。 四个护卫虽表面上恭谨,但是青龙和白虎看她的眼神,她又岂会没感觉。 何况那日的宫宴之上,如果不是鈗辰一心提防她们毒害自己也不会轻易的中计。 他那么谨慎小心之人,这么多年都防范了一切却因为自己的存在分了心。 看了看床上的赵霆,自己不禁连累了鈗辰如今又连累魏王生命垂危。 听着云月奇和丽姑关心劝慰的话语心里释然一些,可是如今肩上的担子却更重了,一人之力维系着两人之命。 也无暇再去多想专心的喂完了药才站起来说道:“我们走吧!回东宫!” “此时夜深了主子也该休息一下,明日再回吧!”云月奇也急了,看云末兮脸色白的吓人,她自己也是大病未愈就忙着救赵霆,甚至都没给自己把脉诊治一下。 “此刻已经换完血要赶回去给鈗辰施针不能再耽搁。”她不管不顾说着就往外走。 云月奇和丽姑看她这么坚持即使心疼也只得跟上。 回到东宫,丽姑背着云末兮,三人刚从后墙落入花园内,便听到一声低低的喝问:“谁?” “云月奇!” “这么晚了,月奇兄怎么是你。”白虎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走近了才看到从丽姑背上下来的云末兮,抱拳行礼道:“原来是云姑娘回来了。” “辛苦啦,我去看看太子。”云末兮说着急急往密室走去。 白虎侧身站在路旁没再说话。 直到云末兮三人下了密道。 从他身后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 “她平安回来了!”白虎说道,并没有转身知道身后的是谁。 “天意如此。”那人说道,声音低沉有些忧伤和痛苦。 “等殿下醒了,你以为能瞒得过殿下吗?”白虎低声说。 “我没想过要瞒过殿下!”那人说着走到池塘边看着静静的水面。 月光照在他清瘦平凡的脸上——是青龙。 “那你该知道殿下的手段!”白虎叹口气,心中充满矛盾和痛苦后悔没有阻止他。可自己内心也曾经和青龙想的是一样的。 为了保护太子——他们任何一人都可以献出自己的命。 只是太子对他们却不会有丝毫的手软徇私。 “无论太子如何处罚我都无怨无悔。殿下的根基本已稳固,只等皇上驾崩就可以继承皇位。可是她的出现不但帮不了殿下,还让太子的追随者们失望透顶。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诡计得逞。一介平凡的女子非要争那皇后之位丝毫不顾念东宫的处境。动摇太子的坚定影响大业——这些绝对不允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除掉她。” 青龙本来平凡冷静的脸上露出无比的执着和深深的恨意。 在他心里,太子殿下一向都是刚毅果决之人,一心复仇夺取皇位统一天下光大邾邪一族。 一切的情感从来都不会影响他的步伐。 可是这次回来,青龙却发现太子殿下变了,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不顾一切反对执意娶她。 费尽心力的筹谋和辽国重修关系。 为了娶她让太子在朝中的情势和支持受到了动摇,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子忙于重新建立为之动摇的地位,也不会被刘继恩他们钻了空子。 更可恨的是东宫宴会上,早已不饮酒的太子竟然为她挡下毒酒。 只因为太子觉得自己百毒不侵即便是毒酒替她喝了无妨——这也正好被敌人所利用。 百密一疏导致太子功亏一篑,这往后太子就算醒了再要夺回皇位将会更加困难。 第两百一十章 苏醒有望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太子本已到手的龙椅上如今坐的却是刘继恩——想到这些青龙哪里能不恨? 当年老主人将他们四个弃儿捡回雪山,指着前面说:“这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子!” 四人满身脏兮兮畏缩着忐忑不安的挤在一起,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小男孩。 当年的青龙看他比自己还小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他竟然会是那样的绝美就像画中走出的仙童。 站在满是白雪的台阶上一身白衣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比最晶莹剔透的雪花还要美丽,但也透着比冰雪还要寒冷的气息。 四个脏脏的孩童低下头自惭形秽。 在他的面前任何人都会感觉自己卑微如尘埃,丑陋而平凡,甚至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很少说话从来不笑只是拼命的练功,在冰窟中一坐就是几日。 四个孩童都承受不了练功的辛苦,可却看到他经常因为练功和承受不了寒气而晕倒。甚至有几次都是老主子耗费心力和功力才救活他。 是什么力量在他体内支撑?如此的令人惊叹! 而他的坚毅和狠毒的劲头也终究有了成果,小小年纪成就就超越了他们四人。 不只是武功,他还博览群书彻夜通读,仿佛他的生命和活着的意义就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这种力量在无尽的努力和拼命之下终于让他练成了神功。 八年后,四个孩童也长大了跟随他回到京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拼命,为什么要让自己变的如此强大。 因为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进来的人都会被无情卷入被吞噬到不留一根骨头,而他只是一个不受宠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养子。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和危险,他们四人一步步跟着他才打下了如今的基业。 可是自从云末兮出现,却将原本稳操胜券的太子推到了危险的边缘。 他对于四人而言,不仅仅是主子,也是一起经历生死磨难的兄弟。 一路走来往事如烟…… 白虎看着青龙的背影,“你说的固然也有道理,可是你不觉得自从云末兮出现以后,太子竟然会笑了?跟随他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他笑过。我能看出他真的开心,真心的想要娶她。既然是他的选择我们为什么不像以往一样无条件的服从?” 他能理解青龙可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也渐渐的开始理解太子。所以明知青龙做的事却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的内心也陷入了两难和纠结之中。 “开心?”青龙转身看着他,眼中犀利的光芒穿透黑夜,“你忘记了我们经历了多少生死才辅佐太子有了如今的局面?而太子自己呢?付出了多少?他一直都是活在生死边沿的人。” “可正因为他的不易,我才希望他也能像个人一样开心的活着。”白虎痛惜道,永远忘记不了看到太子对着云末兮笑时他心底的震撼。 “你别忘了太子所受的一切磨难使用的一切手段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仇人的。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讲感情?” “为何不可以?身在乱世本就不易,为何就不能有快乐?” 青龙看着他冷笑,“有了感情,心就不会再坚硬就会有软肋。而太子所图——是天下!想要得天下的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却唯独不能动情,否则便是致命弱点。” “可是一切的错不能全归到她身上,杀了她只会让太子伤心”白虎叹息,心中也实在纠结不已 “太子为她挡酒就是暴露了弱点被仇人利用,吃了这一次亏还不够吗?若是太子要东山再起就不能留着这个女人否则后患无穷。”青龙的脸因为憎恨而扭曲有些狰狞。 白虎听他说着,心中有些动摇。 “我也看的出来云末兮对太子的情义,此次她全心救治殿下本应该感激。可是如果她知道殿下一步步走来所经历的一切和不得不做的那些事,你觉得她能接受吗?” 白虎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我不想违背太子但是也觉得你说的有一些道理。这件事既然你已出手我只能做到不阻止,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好!即使殿下醒了要责罚我一人承担便是。”青龙平凡的脸上有一丝决绝的坚定。 “我不是怕责罚,只是……实在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这么多年我们对太子还是琢磨不透,我只是怕妄自揣测反而办错事。” “行啦,做大事那能婆婆妈妈。这件事你不用管也别让玄武和朱雀知道,他们好像跟云末兮的关系不错。” “好!”白虎黯然的点点头。 “我进去看看太子的情况。”青龙不再理他走向小亭。 看着他瘦长的背影在月色下显的有些萧瑟,没入黑暗里最后消失在密道口,白虎心底却堵得慌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神秘和茫然。 …… 冰窖内,青龙走进去正好看到云末兮在给邾邪鈗辰施针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即使是在结冻成冰的冰窖里,不知道是虚弱还是太过费神专注,额头上竟留下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滴落下来。 一眼看去瘦小娇弱的身躯娇更加显的单薄虚弱。 一旁站着云月奇和丽姑还有玄武朱雀。 众人都紧张又担忧的看着云末兮和昏迷的邾邪鈗辰,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青龙站在洞口静静的看着,心中有些感激突然也有一丝的不忍,但是再看到冰床上躺着毫无声息的天姿殿下,他眼中神色又变的坚定,转身走出冰窖。 过了一个时辰云末兮才收针。 在如意楼遭遇袭击自己也受了伤,苏醒之后顾不得调理自身便是忙着照顾两边昏迷的赵霆和邾邪鈗辰。 此刻已经耗费了体内所有的力气,她本来连下床都困难却靠着信念和坚持做着这一切,自己也是摇摇欲坠。 丽姑急忙上前搀扶着她走回密室。 站在密室里的青龙焦急的问道:“殿下可有好转?” “嗯!”她困难的点点头,被扶着坐到椅子上,“这两日你们做的很好,所以鈗辰的身体好转了许多。刚才我又给他喂了一些丹药,如果幸运的话兴许过两天就会醒过来。” “真的?”青龙高兴的失声叫道,看向朱雀和玄武三人都是异常的兴奋。 第两百一十一章 身心疲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真的?”青龙高兴的失声叫道,看向朱雀和玄武三人都是异常的兴奋。 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数十日时光却好像已熬了数年。四人为了以血换血也是元气大伤,也只能专心救治太子对于外间的事务都无暇顾及。 云末兮虽然虚弱却也和他们一样高兴,“是啊,多亏了你们耗费内力和血才能让他好转。只是经过这一次耗损你们的内力和体力都需要调理许久才能恢复!” “我们的命都是殿下的这点又算的了什么。这以血换血的法子虽好却不知是否也对殿下有损伤?”青龙问。 “自然会有!”云末兮神色有些黯然,知道邾邪鈗辰练成这门神功是多么的不易吃了许多的苦。 “什么损伤?”三大护卫同时问道。 “鈗辰的功力至少折损两成,经过这次换血身体也不会再百毒不侵,以后他的冰魄神功很难再回到第十二重。” “这……”青龙和玄武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练到冰魄第十二重太子经历了几次生死才成功。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云末兮声音越来越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丽姑扶她在软榻上刚躺下便疲倦的睡了过去。 青龙和玄武只得退了出去,朱雀神色也有些黯然的回到冰窖中照看邾邪鈗辰。 云月奇静静站在角落里看着熟睡的人,看她为了邾邪鈗鈗吃这些苦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不顾一切的带她回扬州不要参与到这些烦扰危险的事情中。 可是她的性格绝对不会是临危退让的人,何况她对邾邪鈗辰用情这么深。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本不该属于他想的。 他的使命便是无条件的听从和保护她。 云月奇心中有些苦涩转身走了出去。 云末兮睡了两个时辰虽然疲累脑中却还是紧绷着神经,天还没亮便醒了。 丽姑靠在软榻边正在打盹,感觉到她起身也站了起来,“怎么就醒了,这才没睡多久。” “我刚才怎么就睡着了。”她心中牵挂着赵霆的伤势始终睡不踏实,所以突然的就醒了。 如今邾邪鈗辰的状况已经好转,她也可以专心的救治赵霆,所以也就不想耽搁。 “你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眼下两边都要你医治可也得顾着点自个儿,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给太子和魏王医治。”丽姑看她并没休息好,心疼的忍不住劝道。 云末兮揉揉头,“放心吧!我就是太疲倦,刚才睡了一阵现在好多了。我们这就回驿馆去吧!殿下那边也该换药,何况若是天大亮也不方便出去。”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姑娘……”丽姑在后面喊还想再劝,可她不为所动径直往外走去。 丽姑跺跺脚也只得急忙追上去。 云末兮刚出密道,便看到青龙站在小亭里。 “天还没亮。云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他低声问道,身子却无形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定看着他,四大侍卫里他最不起眼,长相平凡也总是站在众人身后恭谨的垂首而立,好似存在感不强。 可是自从来到北汉云末兮便感觉出邾邪鈗辰其实最倚重的却是他,虽不多言却隐然是四个侍卫之首。 起初还感觉到奇怪,可是此刻她却对眼前这个平凡瘦削的男子充满了好奇和诸多疑问。 “去找贾贵的时候中了他设的陷阱,魏王殿下受了重伤,我去给他诊治换药。”她简略的回答。 “魏王尊贵此次前来又是宋国使臣的身份,刘继恩自然不敢大意必定会派御医去诊治。姑娘觉得自己的医术就比御医强?又何必辛苦两头劳累。何况万一被人认出来,也会连累太子。”他的声音平淡,却没有退让开的意思。 “魏王殿下已在生死的边缘,刘继恩并非真心帮他治病。何况他是为了帮助我们才受伤怎能见死不救?”云末兮声音清冷,静静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的康复已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莫要离开的好。” “怎么医治太子不用你教。什么时候开始我出去需要得到你的批准?” “先帝册封的太子妃却和宋国魏王走动频繁不顾男女之嫌,你不在乎总要顾忌太子殿下的声名!”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声音不软不硬。 “太子妃?”她冷笑道,犀利的眼神刺到他的脸上,“怎么你还记得我是先帝册封的太子妃吗?” “怎敢忘记。” “可我却从未觉得你当我是太子妃。” “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你这么着急去见魏王莫非只是借口而已。只怕是看如今太子失势想另攀高枝?事关太子的安危和名声,在下不能不过问。”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不无讥讽的说道。 还没等云末兮说话,一道白色的剑光刺向青龙。 “住手!”就在剑光闪过的时候,云末兮急忙喊。 青龙淡定的站着并不打算避让,更不不在乎剑是否会刺到他身上。 剑在离他后颈一寸的地方停住。 “再用这样的口气跟主子说话,这把剑就会插入你的喉咙。”身后云月奇冰冷的声音传来。 青龙平凡无奇的脸上没有一丝牵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云末兮。 “你是故意要挑衅?”云末兮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冷笑道:“谁看不出那赵霆对你不怀好意,太子病重他却跑出来充好人,心中就当真是为了太子好吗?” “如今的情势你不是不清楚。若不能尽快联络朝臣重新建立太子的根基,一旦刘继恩坐稳了龙椅,想要扳回就难上加难。太子这样的情形即便醒过也不能太过劳累。魏王能出手相助那是处于朋友之谊,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以为你们能明白却没想到你如此看不透。看在鈗辰的面上今日不跟你计较,但绝不容许再有第二次!”她清冷而严厉的说道。 青龙看着她清澈肃冷的眼睛没再说话,身子微微侧开让开了道。 身后的云月奇收起剑。 云末兮不再看他径直走出小亭,心中有一些隐隐的猜疑不愿多想,带着丽姑和云月奇消失在围墙处。 第两百一十二章 沉睡醒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不再看他径直走出小亭,心中有一些隐隐的猜疑不愿多想,带着丽姑和云月奇消失在围墙处。 白虎不知何时站在亭外,“何必如此!”他说道,一脸的不赞同。 青龙冷着脸,“有些事不做怎么知道没用!”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就像他的忠心一生只选择一次。 “这样惹怒她即使真的杀了你,太子醒来也不会怪责她,你的牺牲又能有什么用!” “我知道太子既然动情就不会轻易动摇。但是两人心中的嫌隙如果慢慢加大,再深的感情也会改变。”他说着冷冷一笑转身走回密室。 …… 乘着最后的夜色掩护回到宋国驿馆,云末兮检查赵霆的伤口虽然比之前没有再恶化,却依然是高烧昏迷。 急忙给他一个个伤口仔细的清洗重新包扎上药。 又亲自给他煎药喂药如此折腾了一整天,到了天黑以后照样回东宫给邾邪鈗辰施针。 就这样两边照管着跑来跑去,所幸两人都有了起色。 赵霆的高烧已经基本退下,人虽然还没苏醒但是伤口的炎症已经在渐渐恢复。 看到他如此重伤之下竟然开始好转,就连刘继恩派来探视的御医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声称想要见见这位神医请教医术。 被何冲以神医从不见外人为由打发走了。 刘继恩听到御医回禀赵霆已经脱离危险,心中有些恨恨不已。 自己刚登基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消灭邾邪鈗辰暗中的势力。可他也知道削弱宋国势力也是当务之急,如今宋国锋芒毕露而这位魏王就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本想借机除掉又可以不落痕迹,不引起两国战争,没想到这个计划竟然落了空,也只得作罢! 邾邪鈗辰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只等着随时有苏醒的可能。只是赵霆因为当日中毒之下又在水中窒息许久,很艰难才救活过来,可是脑子因为长期缺氧一直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所以云末兮也就几乎白日里都待在驿馆,指望能早日让他康复好劝他尽早离开北汉。而自己也才好心无旁骛的去照顾邾邪鈗辰。 越是心急越是觉得焦虑。 这一天照例给赵霆诊治完开好方子便让丽姑去准备药材。 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连日来两边来回折腾,身体经历蛇毒之后就没好好休息越发的憔悴消瘦。 此刻喂完药已经没有了气力,靠在赵霆的床边想要稍作喘息。 丽姑准备好药材进来打算叫她去熬药,却看她疲倦的缩靠在床边睡着了。 看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也知道她着急赶回东宫,但不忍心马上唤醒她。丽姑决定自己去煎药好让她多睡一会也是好的。 转身刚要出去想想她这样躺着容易着凉,便轻轻的将她往床里挪了些。又扯过赵霆身上的被子用一个边角搭在她的身上。 看她睡梦里都皱着眉头,丽姑摇摇头叹口气走出屋子去厨房煎药,这几日一直陪着云末兮一起煎药,虽然需要异常慎重可也已经学会了如何掌握。 自己也是异常小心的按照平时她的做法专注的来做,生怕弄错不同药材需要熬煮的时辰,一直待在厨房盯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何冲和云月奇守在院门处不让让人进入怕外人撞见云末兮,此时有人过来禀告宫中太医署派人送药材来,这些是云末兮之前开的方子需要备着的药材。 何冲便急忙去接收安排之前清单上的仔细清点。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 废弃的东宫密室冰窖中,邾邪鈗辰虽然一直昏迷可随着身体内的毒素渐渐减少,脑中也逐渐的能感受到冰窖中发生的事情。 青龙依照时辰给他换血没多久,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站在一旁伺候的白虎看到顿时震惊欣喜,忍不住叫道:“太子殿下醒了。” 青龙因为刚才的换血异常虚弱本来在角落里盘膝调息,听到喊声急忙睁开眼站起来。 当看到邾邪鈗辰果然睁开了眼睛,他一向平凡冷静的脸上也难掩激动的神色,走上前跪下说道:“殿下有上天庇佑自然不会有事。” 白虎激动的说道:“云姑娘说殿下这两日就会醒过来,果然醒了……真是医术高明!”眼中差点流下泪来。 邾邪鈗辰定定的看着冰窖顶端,昏迷的时日太久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恢复只是呆呆的没有反应。 青龙和白虎看他没有反应忍不住对视一眼,从激动变成了担忧。 “殿下……”青龙忍不住轻唤。 …… 还是没反应,又等了片刻他正想再上前呼唤…… “末兮呢?”一动不动的邾邪鈗辰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异常艰涩低哑。 认出自己躺在密室冰窖中,想起了东宫寿宴上的那一场变故。 对他来说就是刚刚才发生的事,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外面也早就改天换地。 只记得自己中了毒,刘继恩威胁着末兮。 可是此刻躺在冰窖中,试着动了动已经没有那股中毒迹象,既然自己没事那么末兮呢? 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的安危,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中毒那谁来保护末兮。 她可还好? 所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云末兮。 两人听他能说话并且思路清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看青龙没回答,白虎急忙回禀道:“云姑娘没事……她出去还没回来!” “她没事……就好!”他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可是因为恢复意识的第一眼没有看到她,难免心中又失落又牵挂。 缓慢的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寿宴上的一幕幕清晰的回想起来。 刘继恩和耶律和古还有他那狠心的母亲竟然联合起来毒杀自己,心底的恨意奔涌上来。 白虎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吓的急忙退到一旁。 邾邪鈗辰推开白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力气,试着全力运功却只能提起八成的内力。 青龙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殿下此次中毒甚是严重,如今毒虽已解可是内力会有所受损!” “受损?末兮怎么说的?”他眼一眯危险的信息,武功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殿下的神功……只怕很难再恢复到第十二重!”青龙低着头不得不说出来。 第两百一十三章 心生嫌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殿下的神功……只怕很难再恢复到第十二重!”青龙低着头不得不说出来。 他寒着脸沉吟半响,“本宫昏迷了多久?” “已有一个半月!” 他顿时楞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这么久。 “那晚夜宴之后发生了什么?一件件都详细禀来,不能错漏一件。”他只记得中毒之后被刘继恩所激,运力挥出那一掌之后毒气顿时功如心肺继而眼前一黑,再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青龙便将那晚之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听到刘继恩已经登基为新皇,并且大规模的清除异己,又重新跟辽国签订盟约,很快就要迎娶辽国公主。 以及以血换血,一桩桩一件件…… 苍白的脸听着渐渐的变成了铁青色,怒气之下手掌用力身下的冰被震动,咔咔的传来碎裂的声音。 升起浓烈的恨意,这些将自己的痛苦踩在脚下,多年来百般设计陷害不肯罢休的人们,终究要让他们尝到血的滋味。 暗暗发誓要让这一天很快来临。 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只住着仇恨和冰冷,终于有了温暖却又遭遇如此变故,那些鲜活着还未飘远的嗜血气息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体里。 想到寿宴上一时大意竟然中了对方的毒计,不仅让末兮跟着受苦,更让多年呕心沥血经营的根基差点毁于一旦。 邾邪鈗辰闭上眼睛此时需要的是镇定,是重新的谋划。 失败他从来都不怕,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他的心从父王被害,母亲舍弃的那一刻便已经变的坚硬冰冷。 脚下的道路从那一天开始就只有往前这一个选择。 不管脚下踩着的是万千尸骨还是无尽的荆棘,尸横遍野也好甚至自己遍体鳞伤也罢,他的信念便是遇佛杀佛不择一切手段也要夺取最高的权势。 只有权势和荣耀可以生存下去可以给他爱的人安定的幸福。 如今他既然没死那便不是彻底的失败,一切就可以重新夺回来。 这是多年困境绝地里所练就的自信和傲气,为了他的信念和爱的人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有末兮——是他一路上的风景唯一的安慰,除了皇位和天下之外最想拥有的另一种欲望。 他渐渐镇定坚定下来,“末兮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出去保护?” “云姑娘去的地方属下不方便去……她也不让跟着。”青龙说道。 白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邾邪鈗辰冷眼看着他,冷厉的气息飘散而来,“末兮的安危胜过一切,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们不方便去的?” 青龙平凡的脸上显出痛苦又为难的神色,“因为她去的是宋国的驿馆。” “宋国驿馆?”他一怔,想到末兮是宋人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此时外间的情形出去危险重重何况她不会武功,去驿馆做什么呢?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去见宋国来的魏王赵霆!”青龙平静的说道。 四周突然静的可怕,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冰窖里比之前更冷了。 邾邪鈗辰慢慢站了起来,眼中的寒意就像能滴水成冰。毫无血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继续说!” 低声的命令令白虎心生寒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青龙,心底暗暗叹气。 青龙平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太子殿下中了火焰散之毒,所有人都以为殿下难逃此劫,所以那魏王赵霆就来了……他曾到此地来见过云姑娘说要带她离开。” “她......可答应了?”他的声音突然异常平静,可是一旁的白虎却反而心惊又担忧。 “属下不知云姑娘如何打算。只是她说要去如意楼见贾贵,那赵霆也跟着去了。” 邾邪鈗辰嘴角一挑,轻问道:“贾贵?为何突然要去见他。” “据她所说是担忧殿下长久未醒长期下去刘继恩龙椅坐稳难以撼动,所以先帮殿下联络朝中有权势可利用的朝臣,第一个想到了郭无为。那云家的赤鸢又探查到郭无为似乎就是贾贵,所以她就去了如意楼,那赵霆想必是为了讨好她也跟了去。” “她认为郭无为就是贾贵?” “云家消息灵通已经探知了郭无为和贾贵的许多事情。” “云家的赤鸢从来都不容小觑。”他看着远处有些怔怔。 有些事情是否总有知道的一天?如果知道了末兮对自己的感情会如何......特别是赵霆一直都隐隐的横在两人之间。 虽然坚信彼此是相爱的,可一向猜疑的个性对他们的过往一直心怀芥蒂。 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在失去一切的情况下末兮是否还会选择自己。 因为在他的心里人性从来都是自私而充满欲望,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永远是他的宗旨。 忍不住又在心底否定——末兮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那么的善良,纯洁,至情至性。也从来没在乎过权势和地位又怎会为了自己失去这些而选择离开。 可是也正因为她对待情感至真至纯容不得瑕疵和欺骗,才更让他紧张。 青龙抬眼看他,继续说道:“属下看那赵霆一直缠着云姑娘,也怕她会……变心,所以就擅自做主,开了如意楼的机关。本是想除掉赵霆,只要他死了云姑娘也不会犹豫变心做对不起殿下的事。而且赵霆一死也可以激怒宋国,如果两国开战刘继恩新登基一定内外受困。这样殿下醒来重新夺回皇位就易如反掌……属下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邾邪鈗辰蓝色的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轻声问道:“你擅自开了机关?” 青龙急忙跪下,“属下虽都是为了大局为了殿下,但毕竟是私自做主,请殿下责罚。” “你开机关……那么末兮呢?受伤了?”邾邪鈗辰的心吓的狂跳起来,几乎不敢问出这句话,因为知道那个机关的厉害。 “没有!他们同时掉进了石屋。她拼了命救赵霆,而赵霆也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命。云月奇赶到救了他们.云姑娘没事,那赵霆到是受了重伤至今没有苏醒过来。为了救他所以云姑娘才待在宋国驿馆,看她对那赵霆并非普通朋友之间的关怀,属下只担心此刻两人已经日久生了情背叛了殿下。”青龙说着后背已经汗湿,但是他必须说。 他的话敲击在邾邪鈗辰的心上,戳到了他的痛楚。 第两百一十四章 震怒重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的话敲击在邾邪鈗辰的心上,戳到了他的痛楚。 “如果云月奇没有及时赶到,你是想连末兮一起杀了?”他眼渐渐眯了起来,怒火开始燃烧。 “是!”青龙鼓起勇气说道,“因为她殿下才会饮下毒酒失了皇位。她的出现对殿下的大业不仅没有帮助还处处成为障碍。如今殿下已经失了一步,若想要重新赢回皇位坐稳江山,必须得到辽国的支持,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娶辽国公主。属下只是想替殿下除掉这个女人。” 邾邪鈗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暴戾而冰冷,“你现在是在替本宫做决断?” “她没出现之前殿下一切都是顺利的,她的出现不但得不到云家的支持还把辽国的支持退向了刘继恩一方。留她又是何用?即便有几分姿色可只要殿下当上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算是找个一模一样的也不是难事。” “你这么有主见不如让你来当这个主子吧!”邾邪鈗辰笑道。 “殿下,那个女人……”青龙还要说话,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身子便腾空倒飞出去。 “砰!”一声巨响。 整个冰窖都好像震动起来。 青龙狠狠的撞在冰壁上,一张口一股鲜血喷射出来,几乎当场毙命四肢无力瘫软的爬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口气。 邾邪鈗辰重伤刚醒,要是平时这一掌击出青龙那里还有命在。 击出这一掌他自己也感觉到内力不济心血翻涌,但是看青龙还没断气,抬手又要击出。 “殿下!”一旁的白虎冲上前跪到地上抱住他双腿,连声恳求道:“饶他一命吧!看在他追随殿下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 邾邪鈗辰低头看着他,眼中血色未退,“怎么?你也想替本宫做主?” 白虎重重磕头,额头撞击在坚硬的冰面上咚咚直响,“属下四人忠心耿耿从来没想过要违逆殿下。此次殿下所中之毒也是青龙以血换血全心救治。还请殿下息怒饶他一命。” 话刚说话就被邾邪鈗辰一脚踢开。 白虎挣扎着重新扑回来死命抱着他双腿不放手,疾呼道:“殿下请饶他一命吧!云姑娘并没有出事,如果知道殿下杀了青龙,想必也不会赞同还会怀疑如意楼之事。” 这句话倒是起了作用,邾邪鈗辰一怔,想到末兮一向心地善良,如果知道因为她的缘故杀了青龙一定会难过。 何况如意楼的事…… 不觉的手停在空中没有击出。 此时冰窖口两个人冲了进来,正是朱雀和玄武。 他们本来留守外面,但是到了换岗的时间白虎还没出去。两人正在奇怪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晃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急忙冲下来查看。 竟然看到太子殿下已经醒了。 而青龙躺在墙角,面前一滩血不知死活。 白虎满脸鲜血抱着太子的双腿在哀求他饶恕青龙。 两人也顾不得发生了什么,齐齐冲过去跪下,“殿下醒了真是太好了。不知青龙犯了什么过错,但是他一直我们四人之首,如果要处罚就连我们一起处罚吧!”一起跟着白虎求情磕头不止。 “他做的事你们三人都知情?”他目光如剑看着脚下的三人。从来不会真心的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这四个跟随多年的护卫。 朱雀和玄武对视一眼不知道青龙犯了什么错,只得如实回禀,“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愿意一起承担责罚。” “哼!”邾邪鈗辰冷哼一声,“若是他想要杀本宫,你们是否也要一起?” 玄武和朱雀吓了一跳磕头如捣蒜,“属下岂敢做如此大逆之事!”心中又惊又怕,莫非青龙真的是要杀太子殿下? 白虎抬头道:“这件事他们并不知情。青龙只告诉了属下一人,是属下失职没有极力劝阻,就责罚白虎一人吧!还请留他一命。殿下才刚醒,切莫再动怒伤了身子……属下愿替他自裁谢罪!”说完毫不犹豫抬手就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白虎……”朱雀和玄武同时惊叫。 四人这么多年保护和辅佐邾邪鈗辰。相互之间表面虽然都冷漠平淡,平日里没有过多情感上的交往。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练功经历无数次的生死,心底早已如亲人般的情谊,谁又愿意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 对于太子他们无比的忠心,即使让他们相互残杀也不敢违逆。 何况看青龙和白虎的样子确实是做了惹恼殿下的事,所以看白虎要当场自绝,玄武和朱雀即使想阻止也不敢出手,只有眼睁睁看着。 白虎的手掌拍到脑门的瞬间突然被一股掌风震开,整个人也被掌风震倒在地。 “殿下……”三人惊诧的看着邾邪鈗辰,没想到他竟然会阻止。 “你们现在还有用暂且留你们性命,待本宫重新夺回皇位再处置。”邾邪鈗辰性情本就冰冷狠绝,并非舍不得处死两人。 只是此时他本就处于劣势用人之际,此时处死他们对于自己重新夺回帝位没有好处。 何况他也顾忌如何跟云末兮解释这件事,既然她没有受伤对如意楼之事也还不知情,自然不想自己再把这个事捅出去,才决定暂时留他们一命。 “谢殿下!”三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有磕头谢恩。 看着地上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抽搐的青龙,邾邪鈗辰冷冷的哼了一声,“至于他能不能活就看他命大。末兮便如同本宫,谁以后若敢再对她不敬绝不轻饶。听明白了吗?” 玄武和朱雀吃惊的对看一眼,原来青龙和白虎是得罪了云末兮难怪殿下如此生气。 他们一路跟随殿下和云末兮回到北汉,知道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青龙和白虎不了解难怪敢做出不敬的事。 “属下遵命绝不敢再犯!”三人恭谨的磕头。 邾邪鈗辰不再看他们径直往冰窖外走去。 玄武急忙站起来拿起一旁挂着的黑色披风追了出去。 朱雀跑到墙角扶起青龙一探鼻息幸好还活着,稍松了口气。 白虎也过来将青龙抱到冰床上,两人帮他检查伤势,可是受伤太重已是气若游丝。 “你们到底如何对云姑娘不敬,让殿下如此生气下手这般重!”朱雀怪责的问道。 第两百一十五章 夜宿驿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们到底如何对云姑娘不敬,让殿下如此生气下手这般重!”朱雀怪责的问道。 “哎!”白虎叹口气,“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劝过青龙可他不听。”他自己也因为磕头流了一头一脸的血。 “不管你们做过什么,我劝以后不要再惹云姑娘。殿下对她非比寻常。”朱雀也不再追问只得好心劝道。 白虎无奈的说:“我何尝看不出来殿下对她不一般。但是青龙也是铁了心哪里劝的过来。他平时话不多可是性子固执的很,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看他伤重如此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云姑娘医术高明的很,只要她肯出手相救想必没问题。只是你们既然得罪了她,不知道她肯不肯。” “据我所知她并不知道青龙对她做的事。” “什么?”朱雀心中奇怪又吃惊。她和玄武这段日子都在全心照顾太子没顾上其他。何况平日里太子的很多事也只有青龙才知道,她也不便过多过问。 “既然云姑娘不知道一定会出手相救。等她回来我偷偷求求,只要她肯出手殿下也不会阻止。” “这样就太好了。”白虎也放心一些,看着面无人色晕迷不醒的青龙。两人不懂医术也没有办法,只有等着云末兮回来。 ******** 宋驿馆内院。 云末兮好久没有舒服的躺在床上睡过,连日两边奔跑的辛苦自己身体的虚弱,又加上两人的病情好转心情放松下来。 躺在床上只觉得睡在棉花上一样的舒服,异常的香甜。 睡着睡着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感觉自己回到了云梦山。那段在鬼谷中的日子是那么的安静美好,只有她和鈗辰两人相拥在繁花红石、竹楼飞瀑下,体悟着无字天书的精妙和浩瀚。 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一辈子待在里面,跟自己心仪之人白首相伴神仙眷侣。 梦里的一切是如此恬静美好,也是她心底一直以来渴望的生活。 可是正当两人在飞瀑下痴迷沉醉的时候,突然无数的毒蛇从水中窜了出来。梦里的她惊叫着跳起,这些毒蛇都缠到了邾邪鈗辰的身上。 大叫着伸手去拉他,可是邾邪鈗辰一脸痛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使劲的拉扯反而让一条条毒蛇越缠越紧。 堆在他身上的毒蛇越来越多,最后承重不了,他重心一倒,“噗通!”跌落入水中。 她正想跳下去相救,低头看到水中挣扎着的人却不是邾邪鈗辰——而是赵霆。 他一开始努力想要挣扎,随着越沉越深,最好突然好像放弃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痛苦而绝望,脸上却强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她。 她惊恐的看着着一切,还没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毒蛇缠绕坠拉着慢慢的沉下去…… 无边的黑暗淹没了他,那抹笑容也渐渐陷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她不顾一切的跳入水中拼命想拉住他,不能让他死否则自己将一生歉疚。可是身体在水中却怎么也沉不下去,看着赵霆消失她只有绝望的嘶吼着! …… 房门半开着,丽姑出去时想到屋内两人毕竟需要避嫌所以并未完全关上。 已是月中天,淡淡的月光洒进屋内,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漆黑一片顿了一下身子,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丽姑出去时没有点灯。 走进来的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头发披散着垂在身后,披风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赤着脚甚至忘记了穿鞋他便急着赶来。 只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她,更因为她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彻夜未归。 湛蓝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的晶亮,就像两块发着幽蓝清冷光芒的宝石,扫了一遍屋内,盯在了床上躺着的两人身上。 眼眸中幽蓝的光芒渐渐黝黯更加冰冷,垂在单薄白袍里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忍不住握成了拳,无边的怒气就像潮汐一般涌来。 赤着的脚白的毫无血色,一步步朝床榻走去,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越来越长。 走到床前,他低首看着云末兮熟睡的容颜。 许久没见她瘦了!睡梦中还皱着秀眉,好像有许多的愁绪和苦痛无从化解。 慢慢的俯下身靠近她,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皮肤白皙透明如冰雪,坚挺的鼻梁,俊美深邃的五官,和那灿蓝的眼睛。 邾邪鈗辰,他担心云末兮深夜未回便找到了这里。 知道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看着她疲倦憔悴的样子,心中酸痛。是自己的大意失误让她差点遇险,而这段时日又是她撑着挺过来还救活了自己。 看到她,心底无限的相思翻滚而来,忍不住想要亲吻她深锁的眉头,想要抱紧她替她化解一切的忧伤。 刚伸出双臂触碰到她的肌肤…… “殿下……殿下……魏王殿下!”睡梦中的云末兮突然叫了起来,抬起双臂往前迷茫的摸着,那么的急切和担忧。 就像在寻找对她来说异常重要的人,焦急的喊着。 邾邪鈗辰的身躯顿时僵住,嘴唇停留在她眉心上方,还未落下的吻因为她呼喊的名字而无法落下。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充满渴望和热情,可此刻她一声声梦中的呼喊却让他滚烫的心渐渐冰凉。 伸出想要拥抱她的双臂停在了空中,即便知道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即使看到她半夜躺在别的男人身边,他依然给自己很多理由去解释眼前的一切而不会责怪她。 可是却容忍不了她和赵霆之间渐渐变的亲近,即使末兮只当他是朋友。 想到他们一起经历生死,就像他和末兮曾经有过的一样——这让他发狂。这些只能是他和末兮共有,别的男人永远不能和她共有这样的经历和回忆。 如果从前她对待赵霆是朋友,那么在自己失去一切,而赵霆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魏王时。在他们一起经历难忘的生死之后。她的心里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只爱自己呢? 嫉妒和猜忌让他失去了理智,因为失去权势导致的不自信也在心底开始翻着波澜。 看着躺在云末兮身侧赵霆沉睡的脸,邾邪鈗辰再也控制不住怒气,握紧拳头就要朝他的脸砸下去…… 第两百一十六章 来去无踪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着躺在云末兮身侧赵霆沉睡的脸,邾邪鈗辰再也控制不住怒气,握紧拳头就要朝他的脸砸下去…… 睡梦中的云末兮依然在痛苦的手臂挥舞胡乱抓着,正好抓到了俯到身前邾邪鈗辰的衣襟。 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使劲的拽着拉着,“殿下……回来……” 邾邪鈗辰正挥出拳却突然被她扯住了衣襟拉了回来,他只得握紧双拳,太过用力指尖开始泛白。 蓝色眼眸死死盯着她,想摇醒她可是却害怕听她解释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害怕听她讲述和赵霆的所有经历。 听着她一声声梦语叫的都是赵霆,他的心揪成一团。 紧握着的双拳渐渐松开忍不住握住抓着衣襟的手软,为什么她就不能叫一声“鈗辰”? 她此刻那怕是叫一声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将不计较今夜的一切,也许这一切只是误会。 也许只是一个噩梦,她心里并没有赵霆的位置。 只要她肯叫一声自己的名字,他们还和从前一样不会有猜忌不会有嫌隙。 他静静的等着,那一声声的呼喊……却始终没有他的名字。 因为太过期待太过专注双手紧张的不自觉握紧,甚至忘记了还握着云末兮的双手。 或许是双手的疼痛让她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呼喊停了下来人也渐渐安静,可她太过疲累并没有醒来,只是香甜的睡熟了。 痛苦和嫉妒啃噬着他的心。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从来傲视一切又岂会在乎赵霆?何况应该选择完全的信任末兮不是吗? 曾经一起经历的一切,末兮的为人和对他的感情,他又怎会不了解。 渐渐松开云末兮的手,帮她盖上被子。 还是忍不住在她眉心轻轻一吻,立起身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步伐却控制不住的凌乱而匆忙。 他怕自己晚走一步真的会杀了赵霆,本可以这样做,可是末兮一定会怪责。还有自己的行踪也将会暴露,将要筹谋的一切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一瞬间他脑中想了很多,此刻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有仓惶的走了。 玄武等在驿馆的墙外,太子让他等着也只有等着,但是心中焦急。太子殿下重伤刚愈,万一被人发现行踪,或者动起手来难免损伤身体。 关键是他知道云末兮来这里是给赵霆诊治,也知道太子和赵霆之间几乎每次见面都要两败俱伤。所以此刻也怕两人打起来。 焦虑的在墙外踱步,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看一下。 眼前突然人影一闪,邾邪鈗辰站在了他面前。 玄武惊喜的迎上去,却看到太子的脸色比刚才还苍白冰冷,而云末兮也没有跟着出来。还没等多想邾邪鈗辰已经展开身形飞跃而去,只得急追上去。 …… 驿馆内。 丽姑终于煎好了药端着进屋,才看到屋内黑漆漆一片。 刚才因为天还没有全黑,出去的时候便没有点灯。暗骂自己糊涂急忙放下药点上灯,到床边看了看,云末兮睡的香甜好似一动也没动过。 心中高兴,难得让她能睡这么一阵也是好的。 门外何冲和云月奇走了进来。 何冲刚才外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完,云月奇也巡查了一遍驿馆。两人看时辰已晚闻到了药味知道赵霆也该吃药了,便一起进来看看。 看到云末兮跟赵霆一起躺在床上,两人都楞了一下。 丽姑急忙低声解释道:“刚才姑娘在床下脚踏上睡着了,奴婢看她辛苦便移到床上舒服一些。她连日操劳能这么睡一阵养养神也是好的。” 何冲听的心中感激,当初殿下一听到北汉发生宫廷政变,生怕云末兮有危险不顾一切的急急赶来。堂堂的大宋魏王殿下要来给刘继恩送礼恭贺登基,多少是有些劳师动众过于谦卑。 毕竟两国之间已经剑拔弩张,要没有这个借口,贸然前来也会引起猜忌。 殿下为了她来了,还不顾危险帮她和邾邪鈗辰办事,以至于身受重伤。 何冲本来是愤愤不平也怪责她。 甚至觉得她宁愿远嫁北汉也不肯接受殿下,害的殿下如此魂牵梦绕很是让人气愤。 想过如果殿下有什么不测也一定不会轻饶她。 可是看着魏王逐渐好转,完全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尽心救治。 何冲从心中开始佩服也增加了对她的好感,也渐渐理解了殿下为何如此钟情于她。 丽姑要给赵霆喂药也只得唤醒云末兮,因为她谁在床边更因为屋里有外人,不适合让自己主子再跟别的男子同床共枕。 轻唤了几声,云末兮便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跟赵霆躺在一起。吓的睡意全无,急忙下床来。 看到站着的三人,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睡到床上去了?”她疑惑的问丽姑。 “是奴婢看姑娘坐在地上睡着了怕着凉,便做主挪到床上去了。”丽姑虽是心疼她,但是现在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做的不妥。 云末兮责怪道:“你真是,唤醒我便是,怎可如此?万一传出去影响殿下的清誉!何况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成何体统!” “是奴婢考虑不周,请主子责罚!”丽姑此时也有些惶急,暗自懊恼,若是只有云月奇看到也罢了,偏偏何冲也跟了进来。 云月奇虽然心疼云末兮,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不知何滋味。即使知道没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排斥任何男子亲近云末兮,即便是他也赞同的赵霆。 何冲也知道此刻屋中只有自己是外人,她们也是顾忌自己。只得解围道:“云姑娘为了救治殿下才如此劳累,小憩一下也无妨。此地就我们几人也不会传到外面去无须太在意。在下也不会在殿下面前多嘴。” 云末兮只是不想让赵霆醒来以后知道此事增加误会,毕竟也知道他的心思并未忘怀自己,也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又担心被鈗辰知道自己夜宿驿馆竟然还跟赵霆同床而卧。 听何冲如此说也就放心一些,既然已经这样也是无奈,何况她也不是太过于拘泥小节的人,也就不再追究。 看床边小几上放着的药还冒着烟,“你已经煎好药了?”她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几味药材很是珍贵,只有北汉皇室才有,需要非常注意火候,水量还需要在不同的时辰加入不同的药材。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不用再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床边小几上放着的药还冒着烟,“你已经煎好药了?”她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几味药材很是珍贵,只有北汉皇室才有,需要非常注意火候,水量还需要在不同的时辰加入不同的药材。 丽姑急忙说:“姑娘可放心,奴婢已经看过姑娘做了几次。完全是按一样的法子煎的绝对不会出错”于是把大概的需要注意的几点重复了一下。 听着都对了,她才放心的点点头,“何冲,麻烦你来喂殿下喝下!”说完起身走到圆桌边坐下。 “是!”何冲走上前开始喂药。 等喂完了药,云末兮便开始安排,“殿下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也不需要我再针灸,这往后就按我写的来做就行了,这两日鈗辰也该醒了,我也不方便再过来。” 心中想着既然赵霆病情有好转也会很快苏醒,自己也就不用凡事亲力亲为。毕竟男女之间还是不能太过亲密,自己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不能让赵霆醒来有过多的想法。 这次探访如意楼害的赵霆身受重伤已经很是愧疚,以后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涉险。 何冲一愣,有些着急的说:“殿下还没醒,你不能不管啊!” “你放心,这几日核对药材是你,只要学会煎药便行了,方法我会写下来,一会让丽姑再教一下。剩下的只需要请宫里御医每日过来给殿下换药和复诊,换的药我也已经做好了御医照做就行。你在一旁监督只要别用御医自己的药必定不敢再害殿下。” “可是在下还是担心那些御医不可靠。” “不用担心,如今殿下已经基本好转,御医若是再出手那就是刺杀。刘继恩可没这么蠢在此时跟大宋开战,所以我料定不会再乱来。” “这……”何冲犹豫着还是有些不放心。 云末兮自行继续说道:“需要注意的我也会写好交给御医一看便知。殿下之所以还没醒过来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还需要服几天补药一定会醒来。” 她一件件的安排,这些日子为了赵霆的伤势,自己也分心。如今好转也想专心一意的陪伴在邾邪鈗辰的身边。 何冲并不放心,但是也不能要求太多,毕竟云末兮已经做了能做的,只得依依的记下来。 交待和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看了一眼床上的赵霆。 “还有一件事!”她对何冲说:“等殿下醒了务必转告,待身子好转就尽快回大宋吧!太子那边很快也会好起来,魏王殿下没必要再留下来担受风险。至于相助之谊还有救命的大恩,末兮也只有深记在心中,此生……只怕也难报答。” “这些话……姑娘为何不当面跟殿下说!” 云末兮看着床上的赵霆,静静的站了一会才说:“我和殿下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说完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丽姑看了一眼赵霆对他充满感激,虽不希望云末兮选择邾邪鈗辰,但是既然是她的选择,丽姑也从来不会违背。 只得惋惜着跟了出去。 何冲呆站着,他不懂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只是想到殿下醒来看不到云末兮肯定会失望,自己没有留住她难免郁闷。 …… 回到东宫后花园,云末兮远远便看到亭子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虽没看清脸可是从身形上便能分辨出是谁,激动万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到了近前果然是邾邪鈗辰,正微笑的看着她好似已经等了许久。 “鈗辰!”她兴奋的叫,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喜和激动。 邾邪鈗辰微笑着双臂展开,她欢喜的跑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中,伸手环住他的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他的身体只有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暖。 丽姑和云月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邾邪鈗辰都没有说话。 丽姑默默无语低头下了密道,云月奇则退出了东宫后花园,在宫墙外看守戒备。 “你醒了!”云末兮虽然知道他这两天就会醒来,可是真的看到他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无比的激动。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的揽着他的腰,不想放手生怕这是一场梦。 “嗯!”头顶上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激动和难言的情绪所以变的低沉。“醒来没看到你,很是担心。”他手臂收紧,像是抱着珍贵的东西怕一松手便消失。 云末兮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想到自己不慎在驿馆逗留这么久,歉然的抬头试图解释,“我只是去……”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此刻只想静静的跟你待着不想提其他的。”他虽这样说着却忍不住有些烦躁。 此刻他已经是在极力镇定忘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云末兮没再说话,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毕竟鈗辰对赵霆有介怀她是知道的,在他失势落难的时候赵霆出现,多少也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两人静静的相拥,月余的时间却像分别了数年,心中的思念和担忧虽然舒缓,可是想法却已渐渐的在改变。 月色清幽池水宁静,偌大的东宫后花园杂乱的繁花依旧盛开,只是草地树枝没人修理已经长的有些凌乱。 两人相拥坐在湖边静默无语,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各怀心事,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安静。 过了半响,云末兮扭头看着邾邪鈗辰的侧脸。他消瘦了许多,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的立体,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头披散着的黑发在月光下竟隐隐显出丝丝的白发。 曾经权倾朝野的掌政监国太子,意气风发,翩翩的绝美男子短短的时光经历巨变,转眼间已经历改朝换代,从高位之上沦为了通缉的逆犯。 鬼门关前挣扎着爬了回来,却已是物是人非华发早生。 对于邾邪鈗辰而言并无损于他绝世的盛颜,反而更加的清逸如仙。 云末兮却看的心如针扎。 经历多少次生死和磨难她都无所谓,可是看着自己爱的人受苦却比自己经历还难受。 “鈗辰!”她忍不住轻声唤。 “嗯!”扭头看着她,他淡淡的微笑着,眼底却有些心事重重。 “我在想……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一切,我们就此避世隐居也可有一世安生。”她犹豫着还是说出多日来自己的想法。 第两百一十八章 救治青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在想……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一切,我们就此避世隐居也可有一世安生。”她犹豫着还是说出多日来自己的想法。 看邾邪鈗辰淡笑不语,她便有些兴奋起来,“或者我们去找祖父。据说他住的那个岛非常的美丽,还有一些异族人是中原没有的,祖父在那里就像王一样受到敬仰。很多中原没有的奇果异珍,各种稀有海产。最主要的那里没有纷争战乱,没有尔以我诈。鈗辰,我想……” “末兮!”他轻轻的打断。看着她因为兴奋和希望而有些红晕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忽闪灵动。 他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思! 不忍直视她的眼睛,扭头看着池水。 “沙陀一族在多年前曾经威震大漠荣耀而光辉。在唐朝时立下大功帮助大唐王朝度过危机,所以受到封赏,各族大部分才内迁而居。后来唐朝灭亡中原从此纷争战乱,内迁的各部族也跟着分崩离析。”他突然说道。 “这些我知道,你曾经说过。” 他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所以父王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重新汇合沙坨各部族统一天下,结束这一切纷乱,建立像大唐王朝一样的辉煌帝国,而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王氏——将是邾邪。可是他的志愿还没开始便结束了,被他的兄弟族人所出卖,至死也是遗憾的。” 云末兮伸手握住他的手,知道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痛,也能理解。 “我永远忘不了他倒下时看着我的眼神,那是嘱托——是要帮他完成心愿的嘱托。所以那时候我便在心里发了重誓,此生一定要完成这个心愿。这是父王的也是我的心愿……至死方休!”他说。 静静的听着……她懂他的意思! 半响,只得幽幽的叹口气:“关于这件事我们曾经达成过共识。我不应该再次提出来,只是……看着你为了权势所受的苦痛,我……真的不忍心。” “我也不忍心你跟着经历这一切,可是不继续下去……即使到天涯海角即使能安逸的过完一生。到死的那一天我心中只怕也是遗憾的。何况……” 他冷冷一笑,眼中寒光闪过,“逆我者必须尝到血的滋味!” 她心中有些慌乱,急急的更加抓紧他的手,“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了……你做什么我跟着便是。” 邾邪鈗辰的脸色转柔,“你和天下我都要!我要拿万里疆土锦绣江山做聘来鉴证我们的爱。让你成为全天下最荣耀幸福的女人。” 她想说话,想告诉他自己不需要这些,只需要平安和乐。 可是话到喉咙里却被堵住,最后只是温顺的点点头扯出一丝微笑。 他满意的帮她拢了拢披风,“下去吧!外面夜深露重,你衣服单薄会着凉了。” 听他如此说,才留意到他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双脚上竟然没穿鞋。 不由心疼的嗔怪道:“你不也是,刚醒过来干嘛跑出来站着也不多躺着休息。” “我都躺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躺的住?” “怎么鞋也没穿?”她抗议的叫道。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脚,醒来之后太多的打击以至于自己也没发现没穿鞋。 “因为太着急想见你……正打算出去找你所以忘记了!” 她有些心虚忍不住低下头,拉着他站起来,“我们快下去吧!还真是有些冷了。” 两人回到冰窖给他重新诊脉,服了些丹药,邾邪鈗辰在冰床上运功调息。 云末兮走出冰窖进了密室,看到朱雀正在跟丽姑低声说着什么,玄武站在一旁低着头。 看到她出来两人急忙禁声。 “有什么事?”看到朱雀脸上神色有异,云末兮忍不住问。 玄武还是低着头没动。 朱雀抬头欲言又止,片刻后终于还是说道:“求求你救救青龙!” “青龙?他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只有你的医术可以救他。” 青龙武功高强竟然会重伤,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出什么事了?什么人伤的了他……难道是刘继恩发现这里?”她很是吃惊以为是此地暴露出了意外。 朱雀急忙摇摇头,“不是……总之姑娘快救救他吧!再晚……只怕不成了。” 看她如此焦急,云末兮也就不敢耽搁,“在哪里?快带路!” “请跟我来!”朱雀站起来转身在前面带路。 丽姑急忙带上药箱跟着一起出去。 走出密道跟着朱雀在后花园中走了好一阵,到了一个很是偏远的角落里,树丛后显露出一间低矮的房子。 朱雀走上前在小木门上轻敲三下,转身对身后的云末兮说:“就在里面姑娘请进!”说着推开门,自己并没有进去只是候在门旁。 云末兮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眼睛一下看不清楚,正要问门口的朱雀。 突然屋内一声火折的轻响,烛火亮了起来。 这才看清屋内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花器和用具,是之前东宫的花匠用来堆放用具的杂物房。 一头角落里一块木板搭起来算作临时的床,白虎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欣喜。 急忙上前抱拳道:“烦请姑娘给青龙诊治!” 她也顾不得说话,径直走过去才看清小床上躺着的青龙。 只见他面如死灰,本就瘦削的脸更加深陷进去。躺在破烂窄小的木板上毫无气息,一眼看去跟死人无异。 轻覆上他的手腕,还没触碰到肌肤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摸上去就跟一块冰块一样冰凉透骨。 云末兮一怔,青龙本身就是学冰魄神功而且功力高强,虽不及邾邪鈗辰可在江湖中也算顶尖高手。此刻他的伤势竟然是冰魄神功的内力所伤,普天下能有如此强大冰魄内力的也只有邾邪鈗辰! 很是疑惑略转首询问的看了一眼白虎,可他急忙避开她的眼低头不语。 心中有些了然,既然不愿意说那她也不想多问,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救人。 “丽姑!”她轻唤。 “奴婢在!”丽姑也跟了进来站在门边,也是满脸诧异。 “将绿瓶中的丹药取两粒出来。”她吩咐。 丽姑依言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绿色的瓶子,这些丹药都是云末兮平日里炼制,不同的丹药诊治不同的病症。 从里面倒出两粒递过去,云末兮接过轻轻的塞进青龙的嘴里,白虎急忙过来帮忙让他能顺利咽下去。 “银针!”云末兮又轻声吩咐。 丽姑急忙递上针袋。 云末兮接过将针袋铺在床边,一根根抽出来扎进青龙的各个穴道。 第两百一十九章 内力尽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接过将针袋铺在床边,一根根抽出来扎进青龙的各个穴道。 不一会他浑身主要穴道便被插满了。 施针需要专注而小心,手不仅要稳还要根据不同的病症、穴位,力量轻重要控制的非常好,拿捏要适当,这一切做下来并不轻松。 等弄完云末兮已是一层薄汗。 丽姑掏出绣帕替她轻轻擦拭额头。 云末兮吩咐白虎,“一会丽姑会留一瓶丹药给你,每隔四个时辰喂服两粒。另外我一会回去开一副方子给朱雀让她去抓药,会交代她煎服的时间,你们照着做就可以。” “替青龙谢云姑娘救命大恩!”白虎抱拳道,心中真心的感觉到无比的感激和感概。 青龙一心要置云末兮死地,没想到最终还是云末兮救了他一命,不知道他醒来以后是否会感觉到羞愧又或者会后悔。 云末兮脸色并不轻松,轻轻摇头,“不用着急谢。青龙还没有度过危险,此次内伤甚重。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错事让鈗辰下如此重手,只是就算他能捡回这条命,可是一身武功修为已经尽毁!” 白虎大骇,“姑娘的意思是青龙以后都会失去武功?” 她轻叹点点头,“内力尽失,只怕比普通武夫也强不了多少。” “云姑娘!”白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求你一定想想办法,青龙平时话虽不多却是最心高气傲。他若内力尽失从此不能替太子殿下效力,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杀了他一般。” “我只能尽力保住他一条命。至于恢复内力……实在无能为力。”她轻摇头,知道他们四人都很忠心,白虎所说确实如此。 门口处的朱雀也听到了屋内的话语,走进来呆呆的站在一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白虎还是不死心,“有没有其他办法?无论什么办法我们都要尽力一试。” “办法倒是有一个!”云末兮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什么办法?”白虎和朱雀同时问,心中突然有了希望。 “如果练成冰魄神功第十二重的人能渡一半的功力给他,那青龙就有希望恢复内力。” “我虽没练到十二重,可我愿意渡自己的一半内力给他。”白虎说。 “我也愿意,我和白虎的加起来是否就能救他?”朱雀也急忙说道。 云末兮摇摇头,“你们几个的冰魄神功并没有大成,如果把功力渡给他,不仅救不了他,自己也将内力尽废!” “一定要第十二重?”朱雀失望异常,“这天下间练成了冰魄神功,达到第十二重的就只有太子殿下。” 白虎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殿下本就要青龙死绝对没有再救他的道理。就算太子愿意渡一半功力,他们三人也一定会阻止。 因为太子就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的希望,为了太子他们能舍去自己的性命。而四人的使命和活着的意义就是辅佐太子。 当初太子为了神功练成受尽了人所不能承受的各种痛苦,如今又岂会要他为了救青龙而损失功力。 况且他此刻重伤刚愈功力本就受损,已经达不到第十二重哪里还有能力再救青龙。 屋内众人都心情沉重。 云末兮看着他们,平日看他们之间很少说话看起来很冷漠,没想到有事之时却能有这番情谊。不禁有些感动也就难免的对邾邪鈗辰有些责怪。 平日四人对鈗辰的忠心,云末兮是感受到的。她内心善良,对于自己的属下一向都是待如亲人。 所以此刻想不明白有什么要紧的错误鈗辰会下如此的重手。况且青龙不仅是护卫,还是陪伴着一起长大的兄长一样的存在。 可是她也看出白虎和朱雀都不想提这件事,隐隐的心中预感到一定和自己有关。 就像当初她心底那隐隐的怀疑一样,有些事她不想去想是因为不想深究,怕事情真相会让自己接受不了。 可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么她并不怪青龙,反而有些自责和难过。 因为鈗辰的现状和事态失去掌控,多多少少也跟自己出现在北汉有关系。 有的时候她也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认识鈗辰没有跟着他回北汉。那么他是不是会顺利的当上皇帝呢? 不想深想下去,看着愁眉苦脸的白虎和朱雀,不想再待下去。 站起来走出了小屋。 屋外,花园中静谧安静,可是她的心却已不如初来北汉时那般坚定和平静。 回到密室,邾邪鈗辰已经运功完毕等着她。 看她一身疲惫,“这么晚你又去哪里了?”他问,心里已经猜到脸色已然不悦。 “你运完功了?可还有哪里不适?”她此时心情复杂并不想谈青龙受伤的事。 “你是去给青龙疗伤了吗?”邾邪鈗辰却直接问道,他可不想避开这个话题。 “是!”点点头疲倦的坐在软塌上。很想靠着休息一下不想说话实在疲乏。 “以你的医术应该知道他的伤是如何而来吧!” “知道。” “既然知道是我所伤为何还要救他?” “但凡懂一些医术之人做不到见死不救,何况那个人是你的贴身护卫,对你忠心耿耿。” “既然做错了事便要接受惩戒,你却去救他。可想过我的感受?”他语气严厉,眼中有着压制的怒气。 “我不想问他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重责。他虽不似却从今往后内力尽失与他而言将是多大的痛苦,你可在乎过?”云末兮的怒气也涌了上来。 “他日若我打伤了仇人,你是否也要去给他们疗伤?”邾邪鈗辰突然冷冷的说。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多久了,他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自从两人情定以后便都是甜言蜜意。 情人之间一点气都受不得,顿时红了眼眶,“我不是好歹不分的人。青龙做错事你要惩戒自然是你的权利,可你下这么重的手,莫非还真的要他的命?” 看她眼泛泪光,邾邪鈗辰心中一软,本想屈服上前软语哄她。 可是想到不久前她还和赵霆躺在一起,做梦都喊着赵霆的名字,这口气一直憋在他心里,这一幕一直挥之不去堵住了心眼般的难受。 再看到她为了救治青龙弄的一身疲惫,便再忍不住怒气。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要他命又如何?”背转身,狠心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第两百二十章 无端争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要他命又如何?”背转身,狠心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到底做错什么事?以至于你如此狠心,怎么说也是忠心护卫你多年的人。” “做错什么事情你不用管,一个护卫的死活用不着大惊小怪?”他冷漠决然的说道。 “一个护卫?他是普通的护卫吗?从小如兄长一般护着你长大,这些年也陪着你经历多少危险!就算再错的事总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云末兮声音也大了起来。 “他还有没有机会是由我来判断,你不要管这么多。我更不希望你老是跑去救治别的男人。”邾邪鈗辰看她不退让,怒火更是上涌。 “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是他们四人以血换血,不惜损伤身体折损功力忠心的守护。即使千错万错也可以将功补过。就在你苏醒之前也是他为你换血,这一个多月的换血他早已身体虚弱所以伤势才这么重。如此忠心若真要他一条命的话未免冷血无情。”想到这段日子四大护卫的忠心,她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不应该如此重罚。 “冷血无情?”邾邪鈗辰转身吼道,“我就是还不够冷血无情所以才会被动至此。接下来还会更加冷血无情。是不是每一个我要伤害的人你都要维护?”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云末兮看着,想到初认识他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他杀人无数从不眨眼,让天下人闻名丧胆的鬼噬令主。就连张太华都是他亲手摔死。 想到这些心中忍不住一寒,张口还想争辩,却突然觉得再争论又有何意义。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人,何况多年来的处事风格本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 心中有种无力的感觉,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想到他才刚刚苏醒身体也虚弱难免火气大一些,还是不能太刺激他。 态度便软了下来,走到他面前放柔声音说道:“鈗辰,我不是维护外人,青龙也不是不相干的人。其他人我自然不管,只是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如今也受了惩罚,以后内力尽失就留他一命吧!我求你了!”伸手轻轻的挽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邾邪鈗辰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下来,轻叹一声,“你啊……拿你有什么办法呢?不是不让你救他,只是心疼你不顾自己身体。这一整夜你都没有休息过。” “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只做你的专属大夫不再给别人治病,好吗?” “那我是不是要经常生病才能得到你照顾?” “能不能不要找茬,不管你生病还是不生病我都照顾可以了吧?让我睡觉吧!真的很困了。”她撒着娇,吵了一架只感觉更累。 邾邪鈗辰叹口气将她横抱起来,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又气又心疼低声道:“都累成这样了还跟我置气。” 抱到软塌上让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中并没有完全释然,她和赵霆之间的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插在心头。 搞不清楚为何要对末兮发这顿火,因为赵霆的事也因为青龙的事。可更主要的他内心有一种恐惧,害怕有一天云末兮会离开他。 坐在床边看着她,感觉两人之间已经不如在鬼谷时那般亲密和心意相通。 看着云末兮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宠溺。 经历了东宫寿宴的那场变故,彼此的心仿佛在悄然的改变着。 看了半响,他有些懊恼的站起来走出密室。 见丽姑候在外间,便吩咐道:“照顾好末兮!” “是。”丽姑低头行礼,再抬头已不见他的踪影。 丽姑刚才在外间也隐隐听到两人的争执,之前也看到青龙的惨状。对邾邪鈗辰一直以来都不认同,只是因为云末兮喜欢也就爱屋及乌。 她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软塌熟睡的云末兮,丽姑心中深深的担忧。 外面夜色深沉,后花园的树影里云月奇闪了出来。看着刚才邾邪鈗辰消失的方向,心中奇怪,犹豫了一下便飞身跟了上去。 知道邾邪鈗辰武功厉害即使刚伤愈功力受损,云月奇也还是不敢大意只是远远的跟着,心中奇怪护卫都没带这么晚他一个人要去哪里? 邾邪鈗辰的身法很快却并没有出东宫,穿过花园往宫殿而去。 东宫广大走了一阵,远远的看他竟然到了昔日的书房门口。 上面贴了封条落了锁。手一挥铜锁冻成了冰块再一挥竟然碎裂开来掉落地上,邾邪鈗辰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云月奇怕他觉察不敢太靠近只是远远的隐在树丛中。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跟着过来,按理说邾邪鈗辰在自己的东宫去自己的书房并无什么奇怪。 可是云月奇是赤鸢的首领,探查消息也是本能所以就跟了来。 始终觉得邾邪鈗辰身上充满了神秘必定隐藏了许多的秘密。甚至最贴身的护卫白虎、朱雀和玄武都不完全知道他的全部,只有青龙好像知道的最多。可就是这个知道最多秘密的心腹——邾邪鈗辰也忍心舍弃。 这一切都让云月奇充满疑惑,所以也决定彻底了解邾邪鈗辰——为了云末兮。 过了一阵书房的门关了起来,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云月奇站了一阵奇怪他在里面黑漆漆的能做什么,但看里面毫无声息也没什么异常,暗自摇摇头怪自己多事,正要转身回后花园。 突然耳中听到似乎有语声传来,似有似无很是微弱。只是在如此寂静的地方,他内力深厚所以耳力也异于常人。 侧耳细听悄然往前走了几步。 微弱的声音听的更真切了一些,虽然对方刻意的压低了语声可还是让他听到了。 “书房还有别人?”顿时大吃一惊,一直站在外面亲眼看着他独自进入。之后并没有看到有人来过。何况书房明明之前贴了封条落了锁,不可能藏着人。 东宫书房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周围并没有其他屋宇连接,练武之人耳力敏锐,他此刻非常确定书房内一定有第二个人。 于是提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 几乎贴到了窗下才听的真切里面确实有人在说话,说话声音并不大刻意压得很低。并且只有一个人在说话却不是邾邪鈗辰的声音,不停的在讲述着什么。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两个书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月奇几乎贴到了窗下才听的真切里面确实有人在说话,说话声音并不大刻意压得很低。并且只有一个人在说话却不是邾邪鈗辰的声音,不停的在讲述着什么。 过半响才听到邾邪鈗辰说一两句剪短的很并不真切。 云月奇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为了不被发现尽力的闭着气。 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疑万一被发现让云末兮夹在中间为难,更不想让她难堪。 却又忍不住好奇,毕竟对于邾邪鈗辰的感觉也只是直觉而已。 憋了半天并没听清什么,好似只是汇报一些什么事情听到一些数字金额。心想难道是汇报东宫的账务?何必这么神秘,而且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这个声音尖细阴沉,越听越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听了一阵隐隐觉得只是在汇报财务状况和兵械的问题,他怕待久了会被发现,便憋住气慢慢退开。 邾邪鈗辰因为内力受损还有专心在跟那人商议事情所以并没觉察到外面有人。 隐回远处树丛中等了许久,才看到书房的门再次打开。邾邪鈗辰一人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便慢慢的往后花园而去。 云月奇本想就此作罢,毕竟他既然醒了肯定要重新筹谋夺回皇位之事,势必会召见自己的属下。可是这个书房明明没有看到有人进出何况他最信任的护卫都没带,为何如此神秘? 看着远处的白色身影,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决定去书房查看一下。 为慎重起见在树丛中多等了一阵确实没再看到有人进出才潜向书房。 到了门口想了想轻敲了两下,随即隐在暗处等着,过了半响里面并没有回应,四周只有徐徐吹过的风声。 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比外面更黑,云月奇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屋内被抄府的官兵翻的一片狼藉,名贵的古玩玉器花瓶古画都被刘继恩派人搜罗一空。 但凡值钱的又可以搬走的就连名贵的檀香木桌椅都被搬走,留下的只是无法搬动的巨大书案和连着墙壁的书架古玩架。 书架上的众多书卷都被丢弃在地上,有的被肆意踩踏弄的散乱破烂。 本来宽大装潢华贵的东宫太子书房如今已是衰败凌乱一室狼藉,这么久没人来也落了薄尘。 云月奇警惕的扫了一遍,空大凌乱的书房内并没有人。 “既没有进来又没有出去,那一定是有暗道!”心里想着开始寻找机关暗道。 他可是赤鸢的首领,并且在云末兮手下什么消息机关都懂一些。 果然不一会便被他找到。 原来是巨大笨重的书案下有一处微微凸起的木块,他轻轻一按墙上便显出一道门户。 担心邾邪鈗辰折返便将书房门关好,犹豫了一下走进了这个密室内。 里面不宽也不窄,两个人并肩的宽度。 漆黑一片,阵阵冷飕飕的风吹来。 谨慎的往里走去,密道竟然非常的长,里面也不再有其他的岔道和机关,就是一个很长的甬道。 走了一阵也不知道有多远,干脆施展轻功急奔起来。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前面才走到尽头,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人。 前面一道门挡住了去路。 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声音,便在门四周寻找,在墙上找到一个小拉环轻轻一拉,门便开了。 云月奇走出去一看,又是一间书房。 只是这个书房跟东宫的书房没法比。并不宽大陈设也简单陈旧,没有任何太过贵重的物件,只有书架上摆放了许多书卷。 也没有人在里面,云月奇只得轻轻打开门探出头往外看去。 夜深人静,外面是一个三进的院落,不算大也不算小。 他走出去一个个厢房依次寻找,看有的屋内的情形有人居住的样子,只是如此深夜却看不到任何人在屋内睡觉。 心中很是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也算一户富户之家的宅院可为何却不见人影。 找了一阵,走到最后面一个厢房门口,突然听到里面鼾声如雷。 掏出匕首撬开窗,云月奇轻轻的跳了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睡的正香。 走近了仔细一看竟然是认识的,床上的人正是曾经被日奇设计换取消息的郭能。 他吃了一惊,莫非这个小院的主人便是当朝宰相——郭无为。 东宫书房竟然跟郭无为的书房相通,莫非他竟然是邾邪鈗辰的人。 虽然吃惊不过也能相通,如果是这样那邾邪鈗辰想要推翻刘继恩,重夺皇位也就增加了几分胜算。 可是想到郭无为有可能就是贾贵,而贾贵上次还想要杀死云末兮和赵霆。 这让云月奇一时想不通缘由。 看来此时郭无为并不在家中,想必又去了那如意楼。他收起匕首,看了一眼床上的郭能睡的那么沉还有一丝酒气传来,只怕天塌下来也不一定会醒。 想那郭无为也不会在这个掩人耳目的家中留什么有用的东西,云月奇便不再查找。 退回郭无为的书房关上门,按原路回到密道,一路走着许多地方都想不透,对邾邪鈗辰越发觉得深不可测。 刚走出密道,云月奇便感觉不对,一抬头,书房中多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邾邪鈗辰正冷冷的看着他。 书房的门敞开着,夜风吹入,他穿着单薄的白衣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的云月奇一阵寒意。 “东宫的书房是不是很有趣?”他突然开头问道,冷冷淡淡。 云月奇镇定下来,简短的说道:“好奇而已多有得罪,若要治私闯之罪在下绝无怨言。” “好奇?”邾邪鈗辰挑了挑眉反问。 “对,好奇!”云月奇点点头。 他薄唇浅笑更增寒意,“既然是好奇,那可有看到有趣的东西?” “有。” “恩!”邾邪鈗辰点点头,“若是本宫的属下私闯书房那是死罪……即使他只是——好奇。” 云月奇恢复一贯冷漠平淡的表情,“在下既然冒犯自然愿领责罚,即使是——死罪!” “像你这么好奇的属下确实不应该活太久。不过要是你突然消失,末兮找不到想必会很着急吧?”他浅浅的微笑着好像非常认真的问。 “你知道她那么善良,就连我的属下她都舍不得伤害,更别说跟了她多年的影卫。” 云月奇心中一窒,不知道他何意也并没觉得他真的在笑。大不了一死,他平静的站着并不多说。 第两百二十二章 冰冷惩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月奇心中一窒,不知道他何意也并没觉得他真的在笑。大不了一死,他平静的站着并不多说。 “看在末兮的面上可免你一死,但总要受点惩罚。否则下次你对什么都好奇,那不是很让人为难。”他笑容敛去,突然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抓了过来。 云月奇本能的想躲开,身形闪避了几次,邾邪鈗辰的手却如影随形,眼前只看到白影闪过。 纵然云月奇这样的身手也还是躲避不开,肩膀被他一把抓住。 只觉得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突然有万金之力重压下来。 云月奇咬着牙运力扛住可是肩上越来越重。 运足全身之力可是肩上就像压着一座山一般沉重,身子被压得一直往下弯去,最后力竭闷哼一声被压着单膝跪到了地上。 邾邪鈗辰嘴角一抹微笑优雅的站着并没用力的样子,好似随意搭在他肩上可是云月奇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只感觉一股颤栗的冰冷之气从他掌心传入自己体内。浑身开始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阵阵冰冷钻入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穴道就像被钉子钉住般又冷又疼。 试着运功相抗,可是自己的内力就像被一堵墙挡住一样发不出来。 巨大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抱住双臂开始发抖,浑身越来越疼越来越冷,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云月奇想要咬住牙坚持可是牙齿抖的厉害根本咬不住。 身体的抖动和牙齿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云月奇感到深深的侮辱,这种羞辱比立时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邾邪鈗辰始终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看着这个被自己逼着下跪的人,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他眼中的痛苦。 而他手上的冰冷之气源源不断的涌进云月奇的身体,手掌交接的地方冒起了淡淡的冰雾。 最后云月奇再也支持不住,身体前倾扑倒在地上,浑身每个穴道就像被冰冷的虫子啃咬,抖的太用力牙齿咬破了嘴唇流出了血。 邾邪鈗辰收回手,斜蔑着躺在地上面无人色,不停抖动的人。 “你看……好奇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玩。你此时虽有些疼却死不了,无非是痛苦几个时辰罢了。下次记住,本宫的事最好不要太好奇。还有你的那些赤鸢都管好了!本宫一向都没什么耐性,对他们——本宫可是抓一个杀一个。”说着不再看云月奇衣袖一甩往门口走去。 “对了……”他停住却并没有转身,“今夜之事不管你看到什么遇到什么不要让末兮知道。若今夜之事让她知道因此困扰担忧——本宫可不会再轻饶你。” 说完走出了书房,门也随之关了起来,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只留云月奇在漆黑凌乱的书房地上颤抖着卷缩成一团,嘴角的血流下来很快结成了冰霜。 后花园的密室内。 云末兮一觉醒来浑身还是酸疼,虽然睡着了可却是噩梦不断只是因为身体疲累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 睁开眼一双眼皮沉重的很,一夜没有好眠自然浑身不舒服。 四周看去只有丽姑,看她醒了急忙过来伺候。 “鈗辰呢?”她揉着有些昏沉的头。 “姑娘歇了以后太子便出去了。” “一直没回来?” 丽姑摇摇头。 她有些难言的滋味,自从和鈗辰情定以后每次睡醒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一双蓝眸深情的看着自己。 可是毒伤昏迷这么久再次醒来发现他整个人好像改变了许多。 不确定是否是这次的东宫变故让他性情大变?还是本来他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无奈的甩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会儿不见他竟然如此胡思乱想。 一定是一夜没睡好才这样,不禁自嘲的笑了。 丽姑看她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笑起来,忍不住问:“姑娘你怎么了?” “我一向睡眠还不错,可是最近总是噩梦连连也不知道怎么了。” 丽姑上前轻柔的帮她按摩着。 忍不住抱怨道:“自从来了这北汉就没有过好日子,一会儿要哄老皇帝一会儿又要受后宫那帮女人的气。这些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成了缉拿要犯担惊受怕只能躲在着密室里。还要整天救完这个医治那个,都没好生歇息的时候怎能不做噩梦?” “噗嗤!”云末兮笑起来,“怪我,偏要一大早说什么噩梦,让你正好找到由头抱怨。” “你不看如今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她瘦削的后背更是心疼。 “知道你疼我,如今鈗辰也醒了,魏王殿下想必也好转回很快会回大宋了吧!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慢慢就会胖起来的。” “奴婢也知道你不爱听所以平时也不敢多嘴,好好的魏王殿下不要,偏偏要跑到北汉来遭这些罪。”丽姑无奈的摇摇头。 “丽姑,”云末兮嗔怪道,“我当魏王殿下只是朋友而已,毕竟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也要全力救他。” “可是魏王殿下对你却不只是朋友。殿下那么好的人知道你有了变故巴巴的赶来相助,这份情……” “丽姑!”她无奈的打断她的话,“以后不要谈这个!要是让鈗辰听到不好。” 丽姑轻叹一声,本来还想再抱怨几句。 只听门口有人问道:“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到?” 两人抬头,看到邾邪鈗辰微笑着站在门口。 丽姑担心刚才的对话是否被他听到,暗暗责怪自己太多嘴,歉然的看了一眼云末兮默默的退了出去。 云末兮也没想到他突然出现,有片刻的不自然,怕他听到这些话会乱想。 对于自己去驿馆照顾赵霆这件事两人都没提及,也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知道。但是他既然没问也就不好再多解释。 只得掩饰着笑道:“没什么,就是我跟丽姑在闲聊一些女儿家的事情,自然不方便让你听到!” “原来是这样。”他只是淡淡的笑笑并无异常。 看他是没听到的样子,云末兮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他走过来坐在她身旁,软语道:“昨夜我脾气不好说话重了些,你要是想打我、骂我现在就来吧!”把脸凑到她面前,一副真的等着挨揍的样子。 她听的心中一暖,头也好似不疼了,娇声道:“我也不好乱发脾气。” 第两百二十三章 情到浓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听的心中一暖,头也好似不疼了,娇声道:“我也不好乱发脾气。” “这样啊?”邾邪鈗辰认真的说:“乱发脾气是要惩罚的。” 云末兮挺起腰,“要打要骂都……” “波”的一声,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响亮的亲了一口。 “喂……”她娇羞的抚着脸颊,“这哪里是惩罚?” “这当然不是惩罚!”他认真的摇摇头。 “那怎么才是惩罚?” 他捧起她的脸,“这个才是惩罚……”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云末兮感到久违的甜蜜。 邾邪鈗辰揽着她越来越用力,从轻柔变成了霸道。 热恋中的情人经历这段时日的生死磨难,犹如分离千年再重聚般的缠绵动情。 双手悄悄环上他的脖颈瘫软在他怀里,试着回应他。 轻柔的回应让他更加的兴奋激动,越吻越深,两人都感觉到浑身燥热心跳加速。 过了许久,邾邪鈗辰才艰难的离开她红艳艳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 “若不是这场变故我们已经大婚,你已经完全的属于我。”他有些喘息着说道,蓝色的眼眸深沉如墨。 “自从我的心给了你,我也就属于你了。”她娇羞的说道。 温柔的看着他,自从苏醒以后,此刻的他才变回那个鬼谷里跟自己定情的男子。 “不,你的心你的人我都要。包括你所有的情感你的一切我都要,不允许丝毫的不完整。”他霸道的说道。 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眸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除了还未大婚,自己的所有情感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奉献给他。 他不知道要她放弃云家跟随到北汉并且接受他的身份——于她是多么艰难的决定和取舍。 又是多么未知的冒险。 为了爱——她已经奉献了自己的全部情感和勇气。 可是此刻从他的眼中,云末兮却看到了不确定和不信任甚至还有一些不可理解的痛苦情绪。 她立刻便否定。一定是自己多疑胡思乱想,因为两人太久没有好好说话,才会如此。 看她不说话,眼中闪烁着迷茫。 邾邪鈗辰紧张起来,抱紧她说道:“末兮,我爱你不能失去你……”再次用力的吻住她,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裙。 她觉得胸前一凉顿时惊醒,想要喊停嘴被堵住,只得挣扎着去推他。 可他已经红了眼,眼中就像燃烧着两团火焰,胡乱的解着两人的衣袍。 云末兮又羞又急,顾不得其他乘他松开手解衣袍的时候使尽全力一把推过去。 意乱情迷一时没防备,被她推的倒向一边。 急忙扯过被褪下的衣裙抱在身上,她急急的喊道:“现在不行!” 这一推他也清醒了大半,眼中红潮未退,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你不爱我?”语气中充满了受伤。 “不是……”她冲口否认。 坐回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红晕未退的脸,“那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相爱又有婚约,早就应该属于彼此。” “等成亲了再……再……”她红着脸说不出口。 他的眼中神情复杂,努力控制着自己喘着粗气抱住她,云末兮心跳加速只得任由他抱着不敢乱动。 过了许久,两人才呼吸平稳,渐渐平静下来。 “我……”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歉意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他轻吻她的面颊,“只要你是爱我的……我能等。待大婚之日再完整的拥有你。” “嗯!”她羞的低下头甜蜜又温暖。 他温柔的帮她整理衣裙,看她不敢直视,打趣道:“两情相悦有什么害羞的。” “还没大婚,”她脸更红,轻声道:“总要……守礼节。” “你放心!”捧起她的脸,他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尽快夺回皇位,登基之日便是大婚之日。要你陪着我见证这一切的辉煌,让你做后宫唯一的女主人,这一生我唯一的妻子。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心里不能再放别人。” “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她深情的说。 看她说的认真,他的心里也才安定一些。 两人深情的对视,一切的烦恼和担忧,猜忌和困扰,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 “接下来可能会很忙,大部分会在东宫书房处理一些事情,陪你的时间会少一些。”他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何况自从回到北汉你也是一直如此忙碌。”云末兮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 自从回到北汉他便有无数的事务要处理,如今为了夺回皇位更是需要费心筹谋,这就是嫁给帝王的烦恼吧!两人的独处时光都会被无数的繁杂事情所以打扰,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不接受又能如何。 “是我不好,让你跟着受委屈。” “我们之间又何必说这些。” “我保证一定会尽快。”他认真的说道。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也会尽力帮你。” 他感激的握着她的手,叮嘱道:“朱雀和玄武会保护你听你差遣。有的时候我可能会出宫,你要想我了就叫玄武传消息给我。另外尽量待在密室里,毕竟你不会武功。只有你安全我才能安心。” 她心中有些难舍,知道他不会放弃这一切的争夺,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乖巧的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实在没把握能改变什么……我们可以走,只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能再出事。” “上次是我大意。他们再想找到我的破绽只怕没那么容易,我也不会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他的眼中恢复了一贯的狂傲和冰冷。 云末兮突然发现自己很怕看到他这个表情,移开眼,“赤鸢也可以帮忙效力……如果你需要。” “我需要的是兵械坊!”他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可是……”她有些为难,“我既已脱离云家便不能再动这些,祖父也不会同意。” 毕竟她若帮助邾邪鈗辰一旦他成功,那就相当于是帮了北汉,将来对大宋就是巨大的威胁。 祖父为了自己的安危可以允许自己动用一些资源以便脱险,可不代表可以动用云家的重要资源。 何况兵械坊是兵家必争,不仅有现成的先进的弓弩刀剑战车,更主要的是锻造技术和兵械图纸,这些是绝对不能让大宋的敌国获取的。 “无妨!”不待她进一步解释,邾邪鈗辰便轻松的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在意。” 第两百二十四章 渐生疑窦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无妨!”不待她进一步解释,邾邪鈗辰便轻松的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在意。” 她抱歉的不知道如何才好,低下头过了半天才问道:“那你还有必胜的把握吗?” 他笑道:“我多年的经营岂是轻易就能打垮的。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郭无为其实是我的人。”他轻描淡写的说,眼睛却紧盯着她。 “什么?”她大吃一惊,郭无为是他的人,可郭无为为何要杀自己? “嗯。”他肯定的点点头。 “那郭无为真是贾贵吗?” “当然不是。”他笑道,“只是东宫以前有些生意上的来往,通过郭无为牵线,跟贾贵联系紧密而已。” “那这个贾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贾贵这个人——我也没见过。他的事情了解一些但是并没有直接接触过。” 她听的有些混乱,一时无法解释如意楼的事。可是想到郭无为在朝中的势力举足轻重,若真是鈗辰的人那毕竟算好消息。 “这么说上次如意楼要谋害我的人不是郭无为?” “不是。”他摇摇头。 “既然不是郭无为那就是贾贵。我们跟他从无接触更别说仇怨,他为何问也不问便下杀手,并且他明显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她自言自语着陷入沉思。 “也许是因为赵霆!宋国大名鼎鼎的魏王到了北汉,想要他死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贾贵。” “你都知道了?”云末兮看着他,关于这件事两人并未认真谈过,还怕他会有误会。 “你去哪里我自然要了若指掌,不然又如何放心的下。”他的脸上云淡风轻。 她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就怕他因为自己去救治赵霆而胡思乱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你不生气……也不怪我。”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生气有什么用,你都把人医治好了。难道我应该去把他再打伤?”他促狭道。 看他完全不在意,云末兮才真的轻松起来,“那就不提那件事了,当初到是我多此一举才引起了这场灾祸。” “你都是为了我,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以后不用再去冒险,一切有我。”邾邪鈗辰轻敲她的额头,“懂了吗?” “懂了!”她瘪瘪嘴。 他不舍的说道:“我有事要出去。” “这就要走?那你一切小心。”她虽然舍不得离开他,可是也知道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处理,自己也不能拦着。 “好!让丽姑来伺候你,记得别乱跑。就安静的在这里待一段时日,等着当我的皇后。” “你就这么有把握?”她勉强笑了笑。自己对这些权势从来不在乎,在乎的只是天长地久,两厢厮守而已。 邾邪鈗辰邪魅一笑,“他们以为已经彻底打败了我,若不是火焰散他们的计划岂会得逞。”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云末兮依依不舍的扯着他的衣袖,他回身宠溺的看着她,轻柔的一根根分开她的手,抽出自己衣袖。 恋恋的轻抚她的脸颊,“我会尽快回来。”深情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竟好似诀别般的难舍,心里空荡荡的。 暗气自己越来越小女儿态,悻悻的坐在塌上发呆。 丽姑走了进来。 “叫月奇进来一下。”她吩咐道。 “刚才出去并没有看到他。奇怪,我再去找一下。”丽姑说着出去了。 过了许久,云月奇和丽姑才走了进来。 “月奇,你去找……你怎么了?”她刚要说话,突然发现月奇今日脸色白的吓人,满身憔悴好似大病一场的样子。 “属下没事。”云月奇立刻直了直腰,挤出一丝笑意。 她更吃惊,很少见云月奇笑,不管是多么高兴或者伤心的事,他都很少会有表情。 此刻竟然莫名的对着自己笑了。 仔细的看着他,懂医之人望闻问切,一看脸色就知道不对,关切的走过去伸手想去拉他手腕把脉。 云月奇急忙退开一步,“属下真的没事,主子有何吩咐?” 她楞了一下,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不强求,只得说道:“你去找下日奇。叫他带着账本来一趟。” 这段日子忧心鈗辰的病情没有过问云家的生意,日奇想必很是操劳。既然往后一段时日鈗辰会经常不在,而她自己也帮不了什么,那就打理一下云家的生意也不错。 “是!”云月奇转身逃也似的大步走了。 大步走出密道,刚到外面花园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昨夜邾邪鈗辰用掌力几乎震碎了他的心脉,命虽保住却是五脏受损,本来连站着都还困难,只是怕云末兮看出来强撑着。 擦掉嘴角的血,从怀中掏出碧蝉丹吃了两粒,这是平日云末兮做好给他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也幸亏有碧蝉丹他也才能表面无常没被看出来,这件事他不想让云末兮知道。 对邾邪鈗辰虽然有一些猜疑,但他毕竟没有对云末兮做不好的事情。而他素来不是多嘴的人,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她烦恼。 到了东宫外给外面接应的赤鸢发了命令,一个时辰以后云日奇便急急的翻墙进来。 云月奇站在墙下,看到他只是说:“跟我来!”便转身往前走去。 日奇跟着他走了一段发现并不是往密室的方向,有些奇怪还也没多问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月奇观察了一下四周很是谨慎。 “怎么,是出什么事了?”日奇看出他今日不对劲。 “没有。有件事暂时还不想让主子知道,所以我才叫你到此。” “什么事?”日奇虽然胖胖圆圆,心思却是细腻敏锐。 “关于邾邪鈗辰。”月奇说。 “是赤鸢查到什么吗?” “之前我们一直怀疑郭无为就是贾贵。可是昨夜我发现东宫的书房竟然有一条暗道通到郭无为的书房。” “嗯?”日奇皱起眉头,晃了晃胖胖的脑袋,“可是监国太子和宰相私下来往也不足为奇,结党营私本就是朝堂上必定会有的事情。” “不过,”他又接着分析道,“即使是私下来往,也没必要专门为此修一条密道,何况东宫到郭无为的府邸距离不短,要修建一条这样的密道费时费力。” 看月奇不说话,知道他从来只说一两句话的人。 第两百二十五章 银号失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月奇不说话,知道他从来只说一两句话的人。 日奇也不奇怪,自己继续分析道:“按理说之前太子殿下已经是监国,若想要见宰相,那怕天天见都不会有人非议,在宫中大可光明正大的见。为何非要弄一条密道搞的好像见不得人呢?” 看云月奇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好似说了刚才那两句话就不打算再说话一般。 他也不以为意,自己想了想又说:“如果郭无为真的是贾贵,说明太子也是跟他一伙。那么贾贵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岂不是太子也知情?” 云月奇终于开口说道:“恐怕不只是知情!据赤鸢探查的消息,当年太子殿下初到京城除了四个护卫什么势力都没有。可是几年之后势力大增,许多官员一开始都是被他用钱财收买才为其所用。后来势力渐稳固,这些人才被真正笼络变成了他的党羽。数年之间便羽翼丰满打败了五王和大皇子两方势力,在朝堂之上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听他说完。云日奇想了想点点头,“你的消息自然没有错。若果真如此那一定得力于这个贾贵的资助。否则养这么多人,上上下下想要打点收买可不是小的数目。” “我派赤鸢特意调查了贾贵。发现他经营的生意大多都是暴利且见不得光。这些年一直都在各国间买卖人口,包括小孩、女人还有战时的俘虏。” “战俘?这可是各国禁止的。” “各国都有贾贵的人,一旦有战事发生便收买胜利一方的将领,私下将俘虏低价买走。将领对外便说这些人已经战死。而后将这些战俘卖给别的国家做劳役,从中牟取暴利。而这些战俘有的甚至不是士兵,而是普通百姓,包括小孩和女人。在战乱的时候被掳走的人也一并买卖,从此远离亲人沦为劳役、杂役甚至娼妓,悲苦一生。” “岂有此理!”日奇骂道。 “不仅如此,贾贵手下还有很多高手,专门给各国的达官贵人、大户人家交易,只要出钱便可以请动他的高手,杀人越货什么都可以帮忙达成。还有很多生意,总之只要有利便有贾贵的人参与其中。” “邾邪鈗辰竟然和贾贵这样的人勾结,才成就太子的地位,那他即使能重夺皇位,将来是否会是北汉百姓之福呢?”日奇生气说,想到老主子不支持邾邪鈗辰,坚持辅佐大宋赵家便觉得甚是英明。 “赤鸢并没有查到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两人勾结,况且这些事情也跟主子无关,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她。”月奇说。 日奇考虑了一下,赞同道:“也对,权势之争,通往至尊宝座的这条路上历来都不会干净。没必要让主子为这些事情操心,只要他日后善待主子,让她一生幸福便是我们做属下的心愿。” 月奇点点头,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虽然无奈可既然是主子认定的人也只有希望她幸福。 “对了,”日奇想起一件事,“这个贾贵一直以来都很想得到云家的兵械坊。两年多以前便派人来找云家在北汉的大掌柜,商议要以高价买下三家兵械坊,自然是不会答应。从此以后云家的各个店铺经常受恐吓和骚扰,甚至还有彼此的店铺因为争斗伤及人命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些年云家和贾贵那是水火不容,直到这段时日才突然消停下来。” “我会派赤鸢再详尽调查。不涉及到主子的事就不要让她知道。”云月奇说。 “明白,放心吧!”日奇点头。 “主子还等着呢,走吧!”月奇往密室方向走去。 日奇也跟了上去。 云末兮正坐在书案后看书,看到两人一起进来,特意盯着月奇看了几眼,发现他脸色比之前和缓了许多,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属下拜见主子!”日奇抱拳行礼。 月奇和丽姑退了出去。 “起来吧!不必多礼!” 日奇将账本卷宗放到书案上,“这些是近日生意上的账目。” 云末兮拿过来一一翻看。 其中一本上写着:兵械坊。 想到邾邪鈗辰今早还提到便拿过来翻看,上面记载着云家兵械坊的详细情况。 “兵械坊是云家的重点买卖,并且对于各国政局和战局都至关重要。打造的精铁精钢,还有连环弓弩战车都是云家独有,这个必须要保密。特别兵械坊的所在位置,务必你亲自督查。” “是,属下明白。北汉官府还有民间的一些黑道组织都一直想要找到兵械坊的位置,始终没得逞。所以这一点属下绝对能担保。” “嗯!”云末兮赞许的点头,“之前不觉得,现在细看这账本,记载过于详细,如果是一般账本当然是越详细越好。可是这个账本非比寻常,从这些材料的来去,若是有心人仔细查看,或许能推测出兵械坊所在的大概方位。所以你回去还是得改改,万一账本落在外人手中那就遭了。” “属下疏忽,主子提醒的是。回去就将账本做成两份,有一些内容分开来列,这样便追查不到。” “兵械坊的隐蔽也是云家最大的秘密,除了大宋的便是北汉的这几家至关重要。别的买卖还可以转让,唯独兵械坊涉及到数十年云家的锻造技术,还有那与世隔绝的数百人的生计,不谨慎不行。若是在大宋还放心一些,终究也是要交给皇上的。可是在北汉,祖父也在计划着逐渐撤出,也就要慎之又慎才是。” 正说着,云月奇突然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除非特殊事情否则商议事务时他绝对不会进来打扰。 “刚接到急信,永德钱庄起火。” “啊!”云末兮和日奇都吃了一惊。 永德钱庄是云家在北汉的钱庄总号,是在北方资金调度的总舵。存放了巨额的金银,关键还存放了许多各地大客商高价委托云家钱庄存放的重要物件和财宝。 不管是价值而言还是信誉而言,若是出了差错对云家将是致命打击。 所以永德钱庄历来防范甚严,不仅配有众多武功高强的护院,还有各种措施专门就是为了防止火灾和盗匪。 数十年来也从未出过事。 第两百二十六章 不祥预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数十年来也从未出过事。 “日奇你快回去,账本先留下来明日再来取。首先去报告官府救火追查原因,派出所有人务必保护钱庄防止恶徒趁乱抢劫。月奇你也调度所有京城里的赤鸢去救火和暗中保护。”云末兮发号施令。 “是,属下马上去!”两人说着,急忙退了出去。 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钱庄各方面都是装备最好,犹如铜墙铁壁对放火防盗尤为注意防范,所以才信誉良好得到各国达官显贵大客户的喜爱,但凡贵重财物或者不方便放府中的物品都会寄管到永德钱庄。 为何会突然失火,如果不是很大的事故,赤鸢不会发来急信。 云家生意遍天下,涉及方方面面,就说兵械也是各国之间争相购买,何况还跟各国君臣都关系匪浅,所以一直对云家的商铺格外保护。 即便各国之间相互吞并征伐也从不会抢掠云家的商铺。 就拿刘继恩来说,即使做了皇帝也不会轻易去动云家的财产。 可是防范严密从未出过差错的钱庄竟然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有些心烦意乱,过了几个时辰才看到云月奇回来。 “怎么样了?”她问。 “损失很大,依属下看应该是有人蓄谋而为。突然起火不说,外面很快就来了很多恶徒,乘乱嚷着要提银子,伙计忙着救火不给提,恶徒便开始打砸,弄的火势越来越大。” “官府可来人?” “来了。并没什么用。那些恶徒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很多武功高强。那些脓包捕快不是对手,最后被打的不敢上前阻止。” “然后呢?咱们的人可有死伤?”她担心起来,这件事一定不是偶然。 “所幸云家的人也不少。两方对打起来有些伙计受了伤但并未出人命。这些恶徒似乎是冲着金库去的,最后中了机关并未闯入。只是柜上的现银遗失足有数千两。” “人没事就行。”她松口气,金库没有闯入算是万幸,“现在可控制下来?” “咱们云家的人武功高强,对方也没讨到好处,打不过便退了。只是房舍损坏严重,日奇正忙着处理后续安置的事情。属下怕主子担心先回来禀报。” “有没有查到为何起火?” 月奇犹豫了一下说:“日奇怀疑有可能是贾贵的人。最近贾贵的人都在查兵械坊。云家在北汉的物业几乎被人暗中都查过了。想必看钱庄戒备森严以为里面藏了兵械坊,所以故意制造火灾想趁乱进来查看。” “又是兵械坊!”她坐回椅子上,不详的预感始终挥之不去。 “云家在北汉的势力不小,敢这样直接动云家钱庄的人,除了刘继恩也只有掌控黑道势力的贾贵。”月奇说,这也是他和日奇分析的结果。 云末兮陷入沉思。 看她不问话了,云月奇便退了出去。 鈗辰说过想要兵械坊,贾贵便动了云家的钱庄派人四处查访兵械坊。是巧合吗? 想起他曾说和贾贵合作过,难道这个贾贵也是奉命于他? 自己不能帮他什么心中内疚。可是他也说过并不在乎云家的势力,要的只有她而已。 如果是鈗辰让贾贵来取兵械坊呢? 不想那样去猜疑他,宁愿相信只是巧合或是贾贵自己的行为。 毕竟一直以来贾贵都希望取代云家给各国供应兵械。 如今想太多也无益,既然没找到兵械坊,那贾贵肯定还会再出手。贾贵的势力在北汉大过云家所以也不能硬碰硬。 祖父也已经安排了撤走兵械坊的计划,只是涉及到当地生活数十年的工匠家人所以进展缓慢。看来要快加进度不能再耽搁,等月奇来取账本时便要商议撤退之事。 心不在焉的翻看着账本,独自用过晚膳看时辰也不早了还不见邾邪鈗辰回来。 想去书房找他,可毕竟非常时期也不适合在东宫来太走动,万一突然有士兵来查看就遭了。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忍住安静的待在密室里。 外间的事就只有交给他自己处理,如今自己能将云家的事务顺利交代完顺利撤出北汉已是不容易。 而云日奇也没来取账本,想来是起火之事耽搁了。 她又边看账本边等着,双眼渐渐沉重起来。 丽姑看她样子只得劝道:“姑娘还是早点歇息吧!若是太子来了奴婢唤你便说。” “你去看过青龙了吗?” “去过了,已经好很多,朱雀也经常去照顾他。” 她点点头。 “你就别老是担心这个牵挂那个了。夜深了,快歇下吧!” “好吧!” 丽姑伺候她躺下。 “你也去睡吧!不用守着我,如今鈗辰醒了我也轻松了。你这段时间也跟着我奔波劳累也好好休息吧!” “奴婢不累,不过看太子醒了姑娘心情也好起来,奴婢也跟着高兴。” “你去吧!”云末兮催她。 “好吧!奴婢就在隔壁,姑娘有吩咐喊一声便来。” “知道了。”云末兮闭上眼也确实困了。 丽姑看她睡了才退了出去。 她的头还是有些昏沉,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可还是偶尔会有噩梦出现又记挂着邾邪鈗辰所以谁的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好似坐在床边看着她,一种熟悉亲密的感觉。 半梦半醒的,“鈗辰,是你吗?”她喃喃的问。 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因为在梦里也见到了他。 使劲想睁开眼睛看真确却又突然沉睡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才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的很香甜没再做噩梦,只是总感觉鈗辰来看过她。 看丽姑进来伺候,便问:“鈗辰昨夜是不是来过?” “没有吧!奴婢昨夜也睡的很沉,这也是刚醒。”丽姑也奇怪自己竟然一夜好眠,睁开眼都快午时吓了一跳,跑进来看到云末兮也还未醒。 云末兮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他,就连都梦的这么真实。 丽姑伺候着穿衣洗漱收拾好用过早膳,才走回书案后,看到昨夜翻看的账本都还摊放在上面,心中暗骂自己大意,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收好便睡着了。 白天她便看看账本乏了就到花园中走走。 日奇还是一直没来,心中也担忧钱庄的事是不是又有差错。 又派丽姑去看望青龙,云末兮并不想看到他,也许是因为鈗辰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自己心中的预感。 第两百二十七章 兵械被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又派丽姑去看望青龙,云末兮并不想看到他,也许是因为鈗辰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自己心中的预感。 青龙除了武功被废,其他方面基本已经康复,云末兮也就不再管他的事。 这样过了两日,不但邾邪鈗辰没来密室,就连云日奇也一直都没来。 她再也镇定不了开始担心。正要派月奇去打探,却看到他脸色铁青的疾步进来。 “怎么?又出事了?”她的心不禁提了起来,知道云月奇如此镇定的人脸色都变了一定是出了重大事故。 “三家兵械坊都被抢劫一空。所有用具、兵械的存货还有图纸,兵械坊的工匠被掳走不自去向。”云月奇急急的汇报着,充满焦虑和担忧。 “什么?”云末兮惊的站起来,“日奇呢?” “日奇……”。 “快说,日奇呢?”她大叫,心就像从悬崖上往下掉落一般的坠落下去。 “日奇死了!”云月奇咬了咬牙只得说出,脸色更加难看。 “死了?”她惊呼一声,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云月奇看着她伤心,想说安慰的话,可是此刻任何语言也不能安慰得了她。 两人声音都很大,隔壁的丽姑听到跑了进来,正好听到日奇死了的消息。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担忧的上前扶着云末兮,却看她只是呆呆的坐着。 “姑娘怎么了?”她担心的问。 “是贾贵干的?”云末兮突然抬头问道,语声没有任何温度。 “除了被掳走的工匠,其他所有兵械坊中的人和家眷……都被杀死。对方出手快速而周密,而且是三个地点同时进攻。” “所有家眷?”她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尽,干哑着嗓子呆呆的又问道:“三个兵械坊的家眷至少千人,妇孺孩童老者……你说的是他们?” 云月奇沉痛的点点头,即便痛苦也必须说出来,“是,能工巧匠都被掳劫,所有不需要的妇孺孩童老者被残杀殆尽,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三家兵械坊如今已经是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云末兮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若不是丽姑扶着她只怕会跌到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的问着,眼中空滞无声,想流泪先嚎啕大哭可是却一时哭不出来,只是不停的颤抖。 因为心疼! 这些都是云家多年的基业,是几代跟随云家的人。忠心耿耿依靠云家,在山里过着与世隔绝悠然的生活。 如今却飞来横祸如此的惨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主子莫要太过悲伤,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查出真相。”云月奇看她痛苦的神色,忍不住劝道。 她满是哀恸,深吸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抖着声音问道:“兵械坊虽然隐秘,可是这么多年都是绝对隐秘从未泄露。沿途也都配备众多明桩暗桩,那些护卫武功都是一流,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强迫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对手武功非常高强且人数众多,比上次突袭钱庄的还要强出许多。” “日奇不是在处理钱庄之事吗?为何会突然……”她问,嗓子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来。 “三个地点同时遇袭,云家护卫拼死抵抗,也趁乱发出了急信。日奇最先收到来不及通知主子立刻带上了身边所有的人赶过去救援。属下后来也收到信息,可是当属下赶到为时已晚。除了掳劫的工匠其余的人都已经被残杀。属下在尸体堆里找到日奇时还剩一口气,可是话都没说出人就走了。”月奇声音低哑的说。 他虽平日冷面不善言辞,心中却是重情重义。 回想起当年他十岁,刚到云府不久,不说话也从来不笑总是一个人待着。 那时的日奇已成年,已是大掌柜的得力助手。 每一次在府中见面都会不停的跟他说话,即使云月奇很少理睬,可他依然像兄长一般嘘寒问暖。 还经常喜欢逗他,开他玩笑,那时候的云日奇已经是长的白白胖胖脸上总是挂着笑。 有一次乘云月奇好不容易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塞了一块糖进他的嘴巴。云月奇怒目而视生气的转身走了。 看他囧囧的样子云日奇就在后面开心的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而生气走开的云月奇却并没有把糖吐出。只觉得嘴里从来没有过的甜——那是他第一次吃糖,也是第一次知道甜的滋味。 所以当他赶到兵械坊看到浑身血迹的日奇时,也体会到了苦痛的滋味。 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心也被揪的生痛。 虽然在世上没有亲人,但是那一刻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 “调动所有的赤鸢去查贾贵。”云末兮已经镇定下来,寒着声音下令,云家从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何况日奇是看着她长大,一路辅佐她的人。 云家生意遍天下,自己能坐稳当家人的位置继续发扬云家——日奇的功劳最大。 如今说没就没了,作为一家之主却不能护佑身边的人,她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当家人。 在扬州云府时虽年幼却成稳若定指挥得当,可是这段时日,她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三家兵械坊被掳走数百人,惨死千人,就这么顷刻之间就没了。 她肩上的担子多么重大,这些忠心耿耿的云家人以她马首是瞻,而自己却想脱离云家放弃他们,一心只为了儿女私情。 心里憋得难受,此刻她很想大哭一场,一股重压之感让她透不过气。可是哭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那活着的人还急等着她去相救。 “贾贵!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我跟你誓不两立。”她咬牙恨色说道,吞下眼泪恢复一贯的冷静。 这个贾贵不管是何方神圣,倾云家之力也要跟他斗一斗。 至于为何要抢兵械坊,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而这个人是刘继恩还是鈗辰? 细思极恐,可是她不想再回避不想像之前那样逃避。 真想和救出云家的人,是她这个当家人必须去做的,不管真想如何。 她目中逐渐坚定起来不再有柔情和哀伤,又圆又大的眼睛怒睁着射出犀利的光芒。 云月奇和丽姑看着她,重新看到了翠竹林中那个指挥若定的云家当家人。 第两百二十八章 去见青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又派丽姑去看望青龙,云末兮并不想看到他,也许是因为鈗辰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自己心中的预感。 青龙除了武功被废,其他方面基本已经康复,云末兮也就不再管他的事。 这样过了两日,不但邾邪鈗辰没来密室,就连云日奇也一直都没来。 她再也镇定不了开始担心。正要派月奇去打探,却看到他脸色铁青的疾步进来。 “怎么?又出事了?”她的心不禁提了起来,知道云月奇如此镇定的人脸色都变了一定是出了重大事故。 “三家兵械坊都被抢劫一空。所有用具、兵械的存货还有图纸,兵械坊的工匠被掳走不自去向。”云月奇急急的汇报着,充满焦虑和担忧。 “什么?”云末兮惊的站起来,“日奇呢?” “日奇……”。 “快说,日奇呢?”她大叫,心就像从悬崖上往下掉落一般的坠落下去。 “日奇死了!”云月奇咬了咬牙只得说出,脸色更加难看。 “死了?”她惊呼一声,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云月奇看着她伤心,想说安慰的话,可是此刻任何语言也不能安慰得了她。 两人声音都很大,隔壁的丽姑听到跑了进来,正好听到日奇死了的消息。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担忧的上前扶着云末兮,却看她只是呆呆的坐着。 “姑娘怎么了?”她担心的问。 “是贾贵干的?”云末兮突然抬头问道,语声没有任何温度。 “除了被掳走的工匠,其他所有兵械坊中的人和家眷……都被杀死。对方出手快速而周密,而且是三个地点同时进攻。” “所有家眷?”她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尽,干哑着嗓子呆呆的又问道:“三个兵械坊的家眷至少千人,妇孺孩童老者……你说的是他们?” 云月奇沉痛的点点头,即便痛苦也必须说出来,“是,能工巧匠都被掳劫,所有不需要的妇孺孩童老者被残杀殆尽,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三家兵械坊如今已经是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云末兮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若不是丽姑扶着她只怕会跌到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的问着,眼中空滞无声,想流泪先嚎啕大哭可是却一时哭不出来,只是不停的颤抖。 因为心疼! 这些都是云家多年的基业,是几代跟随云家的人。忠心耿耿依靠云家,在山里过着与世隔绝悠然的生活。 如今却飞来横祸如此的惨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主子莫要太过悲伤,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查出真相。”云月奇看她痛苦的神色,忍不住劝道。 她满是哀恸,深吸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抖着声音问道:“兵械坊虽然隐秘,可是这么多年都是绝对隐秘从未泄露。沿途也都配备众多明桩暗桩,那些护卫武功都是一流,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强迫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对手武功非常高强且人数众多,比上次突袭钱庄的还要强出许多。” “日奇不是在处理钱庄之事吗?为何会突然……”她问,嗓子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来。 “三个地点同时遇袭,云家护卫拼死抵抗,也趁乱发出了急信。日奇最先收到来不及通知主子立刻带上了身边所有的人赶过去救援。属下后来也收到信息,可是当属下赶到为时已晚。除了掳劫的工匠其余的人都已经被残杀。属下在尸体堆里找到日奇时还剩一口气,可是话都没说出人就走了。”月奇声音低哑的说。 他虽平日冷面不善言辞,心中却是重情重义。 回想起当年他十岁,刚到云府不久,不说话也从来不笑总是一个人待着。 那时的日奇已成年,已是大掌柜的得力助手。 每一次在府中见面都会不停的跟他说话,即使云月奇很少理睬,可他依然像兄长一般嘘寒问暖。 还经常喜欢逗他,开他玩笑,那时候的云日奇已经是长的白白胖胖脸上总是挂着笑。 有一次乘云月奇好不容易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塞了一块糖进他的嘴巴。云月奇怒目而视生气的转身走了。 看他囧囧的样子云日奇就在后面开心的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而生气走开的云月奇却并没有把糖吐出。只觉得嘴里从来没有过的甜——那是他第一次吃糖,也是第一次知道甜的滋味。 所以当他赶到兵械坊看到浑身血迹的日奇时,也体会到了苦痛的滋味。 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心也被揪的生痛。 虽然在世上没有亲人,但是那一刻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 “调动所有的赤鸢去查贾贵。”云末兮已经镇定下来,寒着声音下令,云家从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何况日奇是看着她长大,一路辅佐她的人。 云家生意遍天下,自己能坐稳当家人的位置继续发扬云家——日奇的功劳最大。 如今说没就没了,作为一家之主却不能护佑身边的人,她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当家人。 在扬州云府时虽年幼却成稳若定指挥得当,可是这段时日,她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三家兵械坊被掳走数百人,惨死千人,就这么顷刻之间就没了。 她肩上的担子多么重大,这些忠心耿耿的云家人以她马首是瞻,而自己却想脱离云家放弃他们,一心只为了儿女私情。 心里憋得难受,此刻她很想大哭一场,一股重压之感让她透不过气。可是哭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那活着的人还急等着她去相救。 “贾贵!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我跟你誓不两立。”她咬牙恨色说道,吞下眼泪恢复一贯的冷静。 这个贾贵不管是何方神圣,倾云家之力也要跟他斗一斗。 至于为何要抢兵械坊,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而这个人是刘继恩还是鈗辰? 细思极恐,可是她不想再回避不想像之前那样逃避。 真想和救出云家的人,是她这个当家人必须去做的,不管真想如何。 她目中逐渐坚定起来不再有柔情和哀伤,又圆又大的眼睛怒睁着射出犀利的光芒。 云月奇和丽姑看着她,重新看到了翠竹林中那个指挥若定的云家当家人。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两百二十九章 真相伤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从决定接受他北汉太子的身份,便已下了决心:只要他不舍弃我,无论前途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 青龙看着她,眼中透着悲悯,脸上露出可怕的微笑,“那怕殿下就是贾贵——你也不会动摇?” 云末兮身躯一震,随即痛苦的闭上眼睛,嘴唇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他轻轻叹息,“得到云家的财富和兵械坊,一直都是殿下得到皇位和天下必须要走的一步棋。所以当初才会去扬州云府。只是殿下自己也没想到会爱上你,只因为再冰冷的心也渴望温暖!” 云末兮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怕自己再站着会晕过去。 “殿下寻找鬼谷是因为那些传说,即使有危险他也必须去亲自查看。想要得到天下就要大量的财富支持,所以用贾贵之名不择手段谋取财富。有了兵械坊才能有精良的武器,才能有军队帮他实现一切。所以这些都是必须要得到了,那怕——那样会动到云家。” “别说了!”云末兮轻声说。 “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听这些吗?”青龙凄凉的笑,“得到你却没得到云家,他怎会甘心?既然云家不给,那就只有抢,这本来也是他一开始去扬州时候就决定的,岂会因为爱上你而改变一切筹谋。” “别说啦!”她大叫,双手捂住耳朵。 不想听这些,即使心中早有猜疑。就像深埋在土里的罐子一样,宁愿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不存在也不想去把它挖出来,让它明明白白的晒在阳光下。 云月奇听到叫声冲了进来,看到云末兮脸色苍白,以为糟了毒手,飞身一拳打在青龙脸上。他内力全失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被打的飞到了墙角头破血流。 云月奇怒目而视再要上前杀了他。 “住手!”云末兮虚弱的喊。 丽姑也跟着跑进来,急忙扶住她,“姑娘你没事吧?为何脸色这么苍白?” “我没事!”她倚靠着丽姑站起来,脚下一点力都没有,被她扶着呆呆的走出了小屋。 身后传来青龙边咳边笑的微弱声音,断断续续……那样的凄凉悲伤。 “出了什么事?”云月奇不放心的问,若真是青龙再次杀手,即便云末兮阻止他也非要回去杀了他。 “没……事。”她无力的说道。 云月奇看她脸色不好不敢再问,只是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走了一阵做个手势示意停下来,丽姑只得扶着她坐在花坛边的石头上。 她呆呆的看着前方不言不语,瘦小的身子蜷缩着眼中只有茫然和悲伤。 两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她那样的无助和伤心却无从劝解,只好满脸担忧的守在一旁。 坐了许多,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坐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也不想站起来去接受和触碰这份真实的痛苦。 曾经寄以一切希望,交托所有的情感,也以为经历了无数生死便足够了解,海誓山盟便是一颗真心。 可原来这世上最难琢磨的是人心,一切的美好表象都可以彻底颠覆。 他对自己到底是几分的真心?那一句句的誓言爱语是发自肺腑还是筹谋中走错的一步棋,而这一步棋根本不会改变整个计划原有的轨迹,只是一出笑话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脑中混沌眼中看到的满院树草花色第一次感觉到刺眼纷乱。 坐了许久——她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丽姑劝了数次,甚至去端来了茶水和糕点劝她食用,她始终只是呆呆的摇摇头。 两人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在花园的石头上坐了一整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一直坐到了太阳偏西,昏黄的光照在她身上愈发凄凉悲伤。 丽姑在一旁急的直跺脚,云月奇只是阴沉着脸心痛的看着她顾影自怜的样子。 “要不然把她点了睡穴抬回去吧!”丽姑低声说道,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伤心失望,可是必定跟邾邪鈗辰有关。 云月奇看了看夕阳,想着若是到了深夜也只得听丽姑的建议将她强行带回去休息。 云末兮却突然说道:“扶我起来。”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水米未进声音有些低哑。 丽姑一震,欣喜的上前扶其她。 还没等站起来膝盖一酸站立不稳,幸亏丽姑及时扶住否则定会摔倒地上。 “让奴婢背你吧!”丽姑心疼的说。 “不!”她轻声吩咐,“扶我去东宫书房。” “姑娘还是先吃些东西有事再慢慢说吧。” “去书房!”语气异常的坚定。 丽姑无语只得扶着她慢慢走向书房,云月奇默默的跟在后面。 东宫本就广大,从后花园到书房的距离不短,加上她身体无力脚步沉重所以走了许久,心中百转千回。希望一会儿鈗辰能亲口告诉她——青龙所说的都不是真的。 “哎!”她边走边忍不住叹口气。 也能体会和明白这么多年他一步步走来的种种不易,若能坦诚相见承认这些手段只是无奈之举,自己又能怎样呢?自嘲的笑了笑,即便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就能舍弃这份情吗? 再艰难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书房门口。 “你们等在外面!”她转头吩咐,丽姑和云于月奇低首退了下去。 白虎从暗处闪了出来,恭谨的问:“云姑娘可是要见殿下?” “烦你通传一声!” 白虎有些为难,“可是殿下此刻有要紧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是任何人吗?”她突然提高声音问道。 看她架势是必须要见,而太子也不知道是何态度,白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禀报。 他转身还没等进去,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邾邪鈗辰亲自打开门,淡然微笑着走出来。 上前拉起云末兮的手,亲切的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所以就来了。”云末兮抬眼看着他语声异常平淡。 他的眼波闪动,因为她的一句话,心顿时变的又暖又甜蜜。 “进来吧!”握着她的手往里走。 静静的跟着他走进去,才看到屋内还有两个人。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打扮的很是斯文雅致,瘦削的脸,一双眼睛精光有神满脸的笑,微弯着腰谦卑温和的样子。 看到云末兮马上一脸献媚笑意更深,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一看便觉得此人必定圆滑世故深谙处事之道,心中也大致猜到是谁。 第两百三十章 继续欺骗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看便觉得此人必定圆滑世故深谙处事之道,心中也大致猜到是谁。 另一个中年男子,高大壮硕,长的英挺方正,身佩长剑,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云末兮看着那个文人打扮的男子淡笑着问:“这位莫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宰相郭大人?” 此人正是郭无为,听到她问,顿时眼珠一转,急忙上前恭谨的行礼,“臣拜见太子妃!” “呵呵……”云末兮冷笑,“我还不是太子妃,哪里敢当的起,郭大人乃一品宰相却行此大礼,莫不是要折煞小女子?” 郭无为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不给面子,有些窘迫的干笑两声,“那里那里……是臣叫错,那就叫云姑娘。” “叫什么都无所谓。”她定定的看着他,“郭大人的声音甚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大人之前可见过我?” 郭无为的脸色一变,急忙道:“自然见过,就在殿下带姑娘回京城的当日。城门口姑娘可还记得?姑娘竟然一眼便认出在下,莫非是那一日说了什么话,正好被姑娘记住了?”说完自己干笑两声,忐忑的看了一眼邾邪鈗辰。 “我记性可好的很,大人可别诓我!那一日城门口大人可是一句话也未说过。”云末兮似笑非笑,更加肯定那日如意楼石屋中,跟青龙一起设下陷阱的就是他。 郭无为不知她何意如此紧闭,莫非是如意楼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虽然那件事之后殿下没有重责他,但是听说重罚了青龙,一直都让他胆战心惊。 如今看到云末兮,更加担心殿下是否会为了讨佳人欢心而重新责罚。 邾邪鈗辰揽住云末兮的腰,“末兮,既然你猜出了郭大人,那么这位……”指着那个威武的中年男子,“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云末兮对那位中年男子并无兴趣,只是随口道:“既然能跟殿下共商要事,一定也是一位朝廷大员,看这威武的样子,莫不是一位将军?” “哈哈……不错!”邾邪鈗辰笑道:“这位是本宫最赏识的人,右领军卫大将军——杨业。” 想起之前赵霆提过这个人,她便多打量几眼,细看他自带一股威猛之气。想着如若他身披铠甲,骑在马上统帅三军,一定是威风凛凛大将风范。 不禁真心的赞叹:“果然是将者风范!杨将军有礼!”说着浅浅一福行了一礼。 杨业远在边关驻守,并不太知道云末兮的事情,但也大概知道她是先帝圣旨册封过的准太子妃。 看她刚才对郭无为并不友善,还以为是她不懂事仗着太子宠爱便恃宠而骄,可一转眼看她对自己却是礼貌友善,不禁吓了一跳,慌忙回礼。 邾邪鈗辰今日心情很好,刚才跟两位心腹商议的事很让他满意,此刻看到云末兮对杨业印象不错,更是高兴。 郭无为在一旁看到云末兮对待自己两人的态度如此不同,脸上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上前轻声道:“云姑娘来了,那臣就先告退?”询问的看着邾邪鈗辰。 云末兮抢着说道:“郭大人莫急,我此来还有要事求助大人。” “求我?”郭无为一愣。 “正是要求大人帮忙。” “云姑娘有何事郭某能效劳之处但请吩咐就是,何来求之一说。”他听的心情好转一些。 “云家隐秘在深山之中的三家兵械坊近日被贼人抢劫,不仅抢走所有东西掳劫了数百工匠,还残忍杀害了兵械坊的所有家眷近千人。郭大人身为宰府发生如此大案,莫非就没收到奏报?” “这个……这个……”郭无为没想到她直接问出来,有些猝不及防,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也不敢看邾邪鈗辰。 看他们都不说话,云末兮继续说:“我的属下查到消息,主使人好似便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商贾贵。云家损失如此惨重总要讨要个说法想要知道真相追查凶手。听说郭大人跟这位贾贵有过许多来往,不知道可否提供更多消息?让我见见这位贾贵。” 郭无为眼珠转动还在想如何应对,可还没等他说话…… 只听邾邪鈗辰说:“这都应该怪我!” “喔?”云末兮转头看着他,“为何要怪你?”心突突的跳着,面上强自镇定不动声色。 “不日我们便要举事,杨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军备不足,正是需要大量的兵械。无奈之下我只得求助贾贵,愿出高价向他购买。他为了暴利便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打了云家的主意……抢了云家的兵械来卖给我。”他淡定的解释着面上有些痛苦之色却很是镇定自若。 顿了顿他又说道:“所以说应该怪我。” 他的面上平静可心也同样不平静,说出这些话只因为想要掩盖心底的恐惧。 云末兮看着他平淡的说着这一切,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平静的一次次欺骗她。 信任的防线瞬间崩塌,已分不清楚他是否说过真话,那些爱的语言是否也都是假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郭无为和杨业在一旁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邾邪鈗辰心中一痛,伸手想要帮她擦去眼泪。 她却冷漠的退开一步避开,大睁着一双泛着红色血丝的泪眼。自己抬手擦了擦眼角,“让两位大人见笑,实在是想到惨遭不幸的众多云家人一时悲痛难以自制。” 郭无为也一脸惋惜悲痛的说:“还请云姑娘节哀,在下一定尽力追查此事找出真凶。” 杨业低下头没说话。 她抬起泪眼看着邾邪鈗辰,轻声道:“既然都是那贾贵做的跟你没有半点相干——那也不能怪你。”说出这句话声音是飘忽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说出来的。 “末兮……我……”邾邪鈗辰看她不对劲想要安慰和进一步解释,可是面对她那双还有期盼的泪眼竟然变的词穷异常的艰难。 欺骗她——本就让他心碎!若非无奈若非害怕失去,他又何尝不想坦诚一切。 可是他不能冒这个险——失去她的风险。 不想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所以宁愿选择欺骗下去。 等到将来自己将江山荣华捧到她面前时,她终究会明白自己的苦衷和无奈,会原谅这所有的的谎言和杀戮。 第两百三十一章 青龙惨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等到将来自己将江山荣华捧到她面前时,她终究会明白自己的苦衷和无奈,会原谅这所有的的谎言和杀戮。 “不用说了!”她抬手阻止他,“你刚才既然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也听明白了……就不打扰你们商议要事,先行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末兮!”邾邪鈗辰急忙拉住她,心早已如针扎。知道她会为了兵械坊被劫的事难过和追查,只是看她如此伤心自己也不好受。 拉住她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所有的话已经说出此时即使想收回更是难以解释。 云末兮泪眼看向他,雾蒙蒙一片,朦胧中只觉得他有如那镜中的花水中的月,看的真确却是不可捉摸远不可及。 两人之间的心本以为已成为一体,却不知何时已然远隔千山万水。 又或许从未一体过——她无奈的凄然一笑。 用力甩脱他的手,不再看他转身决然而去。 邾邪鈗辰的心顿时被掏空一般,怔怔的就这样看着她走的消失不见。 虽有一颗对她的真心,可是太多的无奈,不得不一次次用平静无波的面容,掩饰心底的慌张和谎言的亏欠。 并不想骗她,至于有些事情——他想也许不知道会比知道更好。 他要东山再起便更加需要得到云家的资源,可是又不想勉强她。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带上额外的条件,所以按照一贯的方式选择自己去取。 此刻看着她悲痛离开的背影。 聪明如末兮,自己的这一套措辞是否早已被她看破? 突然想到这里他顿时狂乱。 郭无为和杨业跟随他多年,虽然背对着却感觉到一阵寒冷和怒气传来。 竟然无意中目睹这一切两人正感手足无措…… “退下!”冰冷冷的命令传来。 两人如释重负,急忙行礼从密道中退了出去。 邾邪鈗辰转身看向书房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精心绘制的天下地图。 看着看着,“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笑的浑身发抖,屋内的书架都开始震动起来。 那副地图也被气流吹的抖动,摇曳摆动的是欲望也是他心中的希望,是他曾经支撑着挣扎着活下来的寄托。 他就那样笑着看着,为了这图上的一切竟然一次次欺骗他最心爱的人。 “值吗?”突然脑中跳出这个问题。 “末兮会懂的,待她头戴后冠跟我一起携手治理天下,让我们的孩子以后成为天下之主。那时候她便会明白,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不得已的苦衷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他自言自语,给自己答案。 静静的书房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空洞…… 身后一个声音叫:“殿下!” 邾邪鈗辰太专注在自己的悲伤和忧虑之中,竟然没听到有人进来。 而门外的白虎也没通报。 转身看去,只见青龙不知何时进来,正惨白着脸跪在地上。 “你?”他的眼眯了起来,阴冷森寒之气传了过来。 青龙浑身一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青龙无能,如今已是废人,不能再侍奉太子殿下,特来诀别!” “哈哈……”他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却没任何温度,“诀别?” “属下犯了死罪,这次太子殿下必定不会饶恕,就连属下也不会饶恕自己。” “你犯的错虽然该死,既然上次本宫饶了你一命,便也不会再追究。”他冷冷的说道,“你我这么多年名是主仆却也是同出师门,又跟随本宫多年。看在师傅的面上……既然你命不该绝,若想离开便自己去吧!” 青龙再重重磕头,“老主子和太子殿下的大恩,青龙从不敢忘。誓死一生追随岂敢私自离开。” “你既不离开又是为何而来?”邾邪鈗辰不知他何意,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属下为了殿下能实现心中所想,擅自做主就在刚才又犯了一个死罪,所以特来领死!”青龙直起身体神情坚定的说道。 邾邪鈗辰眯起眼慢慢的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你又做了什么?”轻声的问道,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青龙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平淡无奇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属下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了云末兮!”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空气好似在这一刻凝固起来,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过了片刻,邾邪鈗辰才面无表情的抬起手,青龙便飞了起来。他手一甩,青龙便砸了过去,重重砸到墙壁上,顿时头骨崩裂血流满面,跌落地上当场便立刻断了气。 看着地上青龙的尸体…… “啊……”他突然狂吼一声,一直以来的压抑、痛苦和深深的绝望侵袭全身。 云末兮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那一语浮现脑中,痛的无法呼吸。 他嘶吼着疯狂的拍打,一掌接一掌,掌力击在青龙的尸体上。 尸体被掌力震的飞来砸去满屋乱撞,砸在四面墙壁上,砸在巨大的书架和书案上,血肉溅的到处都是,肢体分离血肉横飞,满屋都散落着无数残体。 直到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喘着粗气才渐渐停下来。 白色的锦袍上溅的血迹斑斑,他突然痴痴傻傻的呵呵笑着。 “噗……”嘴里狂喷出一口血,站立不稳倒头栽倒在地。 “末兮……”他躺在地上低声呢喃。那决然而去的背影,无尽的绝望和悲痛如狂潮一般袭涌而来,顿时晕厥过去。 白虎跪在殿外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当青龙白着脸走来说他要进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劝阻,因为他们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他也听到了云末兮的话,知道青龙所为何来。 所以默默的侧身让开看着他毅然的走进去…… 此刻看着窗纸上溅上斑斑点点的血渍,听着屋内邾邪鈗辰的嘶吼。 白虎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忍不住捂住耳朵泪流不止。 不知道是为谁而流泪,是为了青龙?还是为了太子殿下?又或者是为了自己。 ——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只觉得屋内的那股悲伤绝望的气息也穿透出来浸遍他全身。 屋内没了声息,可是他没有勇气走进去。 这时玄武和朱雀赶了过来。 朱雀本来去给青龙送药和食物,正好看到他走出小屋。他只是看着朱雀淡淡笑了笑,说道:“照顾好殿下!” 再问他去哪里便没再理睬。 朱雀觉得事有蹊跷便去找了玄武来,两人一路追过来却看到白虎跪在书房门口泪流满面。 第两百三十二章 决然而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朱雀觉得事有蹊跷便去找了玄武来,两人一路追过来却看到白虎跪在书房门口泪流满面。 “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震惊的几乎同时问,他们之间认识这么多年,见过流血受伤甚至命悬一线,唯独没有见过流泪。 “青龙死了。”白虎已经收住了泪,语气渐渐变的平静。 “怎么死的?”朱雀吃惊的问。 “难道殿下还是不肯饶恕他?”玄武也急着追问。 白虎摇摇头站了起来,深吸口气往前走去,手碰到书房的门顿了顿,最终还是推开走了进去。 看到屋内的景象他虽然已有料想可还是忍不住再次心惊,再看到邾邪鈗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是吓的慌了神,大叫道:“快进来!” 玄武和朱雀已经跟了进来,被屋内恐怖骇人的场景震惊的呆站着。 听到他的惊呼声顺着看去才看到地上的邾邪鈗辰。 急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幸亏只是晕了过去,三人才舒出一口气。 朱雀顾不得多问,站起来狂奔出去想要赶去密室找云末兮来救治太子,可是跑到密室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丽姑和云月奇也都没了踪影。 四周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影,无奈之下只得又跑回书房。 白虎和玄武正在手慢脚乱的救治,又掐人中又输内力,弄了半天邾邪鈗辰才醒了过来。 “末兮……末兮呢?”他醒过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云末兮,目光却是异常呆滞。 “属下没找到。”朱雀因为着急便冲口说了出来,白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邾邪鈗辰突然跃了起来,白影一闪消失在门口。 朱雀玄武还没反应过来吓的目瞪口呆,白虎叹口气说道:“还不快跟上,别让太子出事!”说着人已跃起消失在门口。 朱雀玄武也顾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齐的跟着追了出去。 邾邪鈗辰发疯一般找遍了所有密室和整个后花园都没找到云末兮。 “末兮……末兮……”他疯了般在东宫里到处找到处喊。 “殿下别喊!别把官兵招来。” “属下马上去找!” “殿下别急,云姑娘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三人轮流的跟在左右劝着。 东宫里虽没有士兵驻守,可是周边却也有少量的士兵在看守,远处还有巡逻会出现。 看他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三人都怕招来官兵暴露太子藏身之地。但又不能挡住他捂住他的嘴,只得心急如焚的苦苦相劝。 邾邪鈗辰却根本不理睬,疯了般到处找,最后找遍了整个东宫都没找到。 慌急的眼神充满痛苦迷茫,最后一跃飞出了东宫院墙一转眼消失不见。 他轻功高绝身法极快,三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了东宫,一时没跟住眼看着便失去了踪迹。 “怎么办?”朱雀跺脚悲声道。 “云末兮应该不会离开京城,我们三人分头去找云家的商铺和产业,她一定是去了那里。殿下也一定会去这些地方找。”白虎冷静下来说道。 其余两人已经乱了方寸只得依言分成三个方向去找寻。 …… 可是云家的产业那么多,有明的有暗的,何况云末兮存心躲避又怎么会让人找的到。 邾邪鈗辰疯狂的找了几日并没有找到。 即使心急如焚也渐渐冷静下来,只得派了大量的人手继续四处寻找。 各城门处也都派了自己的人暗中看守,虽然没找到可也很肯定她并没有离开京城。 所以心中稍安,心想只要没离开京城就有希望,也说明她没有舍弃自己,只是一时生气。 等重夺帝位掌控京城之后挖地三尺必定能将她找出来。 他重新有了信心,更加急切想要重新夺回一切。日夜部署筹谋,加紧安排举事的事宜,日子就定在了刘继恩大婚的当日。 他多年的筹谋经营,当监国太子多年根基本就深厚。 而刘继恩并无治国之才,虽一时得了皇位,权利马上便被五王和以辽国支持的亲辽派瓜分。 他就相当一个傀儡皇帝,而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两国新的盟约已经订立,刘继恩只贪图安逸享乐正附和辽国的意愿,而五王的权利自有亲辽派去牵制,刘继恩也不用辛苦去担忧。 所以整日的便是歌舞酒宴,就等着大婚以后这汉辽联姻让他的皇位更加稳固。 这一日皇宫中。 耶律檬冲进了萧皇后暂居的晨曦宫,人还未到嘴里就大喊着:“母后,儿臣不嫁了!” 萧绰和耶律和古正在亲亲热热的喝茶话家常,听她鲁莽的乱说话,凤目一瞪不悦的训道:“明日就要大婚当皇后的人,怎地还如此浮躁?” 当着耶律和古的面,她当然要做出个样子。 耶律檬冲进来才看到耶律和古也在,吓的楞了一下,只得急忙行礼请安。 “拜见太后。” “咱们公主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耶律和古看着她一脸慈爱的问。 “还不是刘继恩!”耶律檬抬头冲口而出。 “大胆!”萧绰厉声叱道,“北汉皇帝的名讳也是能直呼的?” 耶律檬也是平时娇惯,此刻一时冲动未多加思考,被训斥只得期期艾艾的说:“儿臣错了。” “呵呵呵……”耶律和古笑了起来,“哀家就是喜欢檬儿这个直爽的性子。不过以后要叫陛下,明日大婚以后便是你的夫君,从此便是你的天,怎可直呼其名!”并无责怪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她很是可爱。 “遵太后教诲,檬儿明白了。” “明日便要改口叫哀家母后。你且说说皇上怎么惹你生气了?”她心情好的很。 “这……”耶律檬犹豫着,偷看萧绰的脸色。 “看本宫做什么?刚才还大呼小叫的,到底什么事太后垂询你便直言。”萧绰说,此时已经变回了和颜悦色,耶律檬要说什么她当然知道。 耶律檬得到允许胆子大了起来,气鼓鼓的说:“刘……陛下还没大婚已经有众多嫔妃。之前从皇子府带来的那些儿臣也就不计较了。可是最近又新进了许多,听说大婚以后又要招选一批美人进宫。如此……怎能叫儿臣不气?” “哈哈……”耶律和古大笑,“哀家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啊!” 耶律檬跺脚道:“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这些日子刘……陛下每日都来找儿臣……” “你这孩子……自己的未婚夫婿找你自然是为了联络感情,正说明爱重你才会如此,你应该欢喜才对。”萧绰喝口茶慢悠悠的说。 第两百三十三章 汉辽联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这孩子……自己的未婚夫婿找你自然是为了联络感情,正说明爱重你才会如此,你应该欢喜才对。”萧绰喝口茶慢悠悠的说。 “母后!”耶律檬不依,走上前说道:“可是他很过分,竟然想……轻薄儿臣,还要强行留宿儿臣的寝殿。” 萧绰没吭声镇定的继续喝茶。 耶律和古笑着叹口气,“皇上就是年轻自然贪玩一些。还未大婚便要留宿确实不妥,不过檬儿……早晚是他的人,顺从一些也是好的。” “太后……”萧绰放下茶杯淡笑着,“话虽如此说,可是这要是传出去毕竟对檬儿的闺誉不好,她毕竟也是堂堂的大辽公主。” “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皇嗣。若檬儿能早日生下太子,纵然这后宫佳丽三千又能如何?再说哀家在,还会让檬儿吃亏不成?” “不瞒太后,看皇上如此喜好女色,后宫又这么多嫔妃,难保不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万一在檬儿之前怀上龙种……那可就不好办了。”萧绰皱着柳眉唉声叹气。 “哼!”耶律和古冷哼一声,“有哀家在,只有辽国的公主才有资格生下皇嗣当上太子。你们放心,只要皇上宠幸过的,等他过了那股新鲜劲儿,哀家一律清除了。这北汉的后宫历来都是哀家掌控不必担心,呵呵呵……”她笑的甚是得意。 “哎呀太后,有您这一句话,本宫这颗心也就放到肚子里,大婚以后也就能安心的回大辽。”萧皇后一脸崇拜。 扯了扯耶律檬说道:“还不快点拜谢太后。” 耶律檬傻乎乎的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来诉苦告状怎么反倒是被劝着要顺从的意思,可被扯着只得行礼,“谢过太后!”懵懵的心里也弄不清楚,为何母后要叫她今天到太后面前演这么一出戏。 萧绰和耶律和古亲亲热热的聊着根本不在乎她所提之事,只得悻悻的站起一旁。 ******** 第二天便是新皇的大婚之日。 这是汉辽两国多年后再次联姻。刘继恩素来贪图享受极尽铺张奢华之能事,又有辽国萧皇后亲自来坐镇,这个婚礼自然操办的甚是宏大奢华。 之前邾邪鈗辰监国摄政时,亲辽派被压制打击势力渐渐削弱,辽国势力在北汉朝中已经越来越说不上话。 刘继恩篡位登基之后亲辽派势力抬头势力壮大,所以此次萧绰正是要借大婚彰显辽国的重要,既显示北汉的隆重和诚意,更增加自己女儿将来一国之后的权威。 做这些也是做了将来耶律檬生下皇子,能顺利当上太子打下一个牢固的根基。 新皇大婚,大赦天下。 百姓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谁当皇帝反正区别并不大,看到排场这么大也感觉到热闹举国欢庆。 刘继恩一大早便穿戴一新,低头看着身上红艳艳的雕龙锦袍甚是得意。 如今坐拥江山怀抱美人又有强大辽国的后援支持,谁也不敢再瞧不起更不会再嘲笑他。 只有他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哈哈哈……”看着铜镜中意气风发的自己,他得意的大笑。 即便清楚自己的权利被五王和亲辽势力所瓜分,可那又如何? 他只要这个皇位,只要拥有无上荣耀,无尽的荣华富贵——就满足了。 至于什么兴邦强国治理朝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身后的宫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该用早膳了!” “好!”他大声回应充满亢奋。 转身喜滋滋的走到已经布置好的席前。用完早膳就该去大殿接受百官朝贺,大婚和皇后的册封大典便在那里一起进行。 试菜的宫人已经都试过,他才开始吃。 照例先喝一碗珍珠燕窝羹——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风流之人对保养特别的看重。 只是觉得今日的味道有稍微不同,皱了皱眉却没有斥责惩戒。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来是今日心情不同所以吃东西也别有一番滋味,他内心解读着不但没发火,还比平日多吃许多。 好日子,他可不想一大早把心情弄遭! 等用完膳到去了大殿,文武百官已经齐刷刷分列两排,就连外面偌大的庭中也站满了级别稍低的所有京城官员。 各种不同品阶的官服颜色稍有不同,还有邦交各国来祝贺的使臣团队,都按品阶等级排列好。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加上护卫宫城的侍卫太监宫女,偌大的大殿内、前庭一共聚了数千人。 就连最大的敌国——宋国,也派了魏王赵霆来祝贺。 刘继恩看着站在宰相郭无为旁边的魏王赵霆,心想宋国对北汉始终还是敬畏,不然怎么从自己登基便派出位高权重的魏王来祝贺。 并且这魏王还说一直要参加完自己的大婚才回国,以彰显宋国邦交的诚意。 这份诚意如此之重让刘继恩甚是感激得意,这可是一个大面子,也可以在众朝臣和其他外国使节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如此一来中原各国包括邦交的西域各国的使臣几乎都来齐了,这可是先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岂能不得意! 龙椅下方首座设了位置,辽国皇后萧绰也已入座。 刘继恩一坐好,文武百官,殿里殿外所有的人齐刷刷跪下恭贺之声响彻屋宇。 礼炮齐鸣,礼乐奏响,欢庆之声震动天际一般。 耶律檬穿着大红的皇后凤袍喜服凤冠霞帔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刘继恩兴奋的站起来,看着她逐渐走近,缓步走下龙椅伸出手想去扶她上来。 可是一俯身突然觉得胸腹里一扯,他张口想喊,可是心口犹如被刀插住一般,张着嘴伸着手说不出话来,眼珠一瞪全身无法动弹! 耶律檬看他伸手也轻轻伸出手等着他搀扶,可是等了片刻都没拉住自己,很是奇怪抬头便看到他大瞪着双眼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吓了一跳,“陛下!”她轻唤。 刘继恩一动不动。 殿中众人本是欢喜的看着这一切,可看皇上行动怪异便都静下声来。 坐的最近的萧绰看出不对劲,急忙站起来走过来,轻唤:“陛下!” 唤了两声,看他呆站着没反应,萧绰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龙袍袖子。 刘继恩突然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直直挺挺的倒向萧绰。 第两百三十四章 突然巨变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刘继恩突然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直直挺挺的倒向萧绰。 “啊!”萧绰猝不及防惊叫出声本能的退开,慌乱中踩到自己裙子的后摆也往后栽倒,幸亏被身后贴身宫女及时扶住才不至于真的摔到地上,却是异常狼狈才被扶着站稳。 “砰!”一声大响,刘继恩直直的倒在了她的脚下。 “啊……”耶律檬吓的惊叫出声。 殿中所有人被眼前的变故吓的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有的宫女失口发出惊叫。 下面的五王面面相觑,最近的郭无为和赵霆冲了过去,郭无为扶起刘继恩唤了几声没回应,便探了探鼻息,突然悲声大哭:“皇上驾崩了!” 赵霆毕竟是外臣,刚才本能反应快所以跟着冲上来,但碍于身份不好过多参与,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只是觉得此事蹊跷但不好伸手去查验,便低声提醒道:“郭大人还是叫御医再来诊断一下为好!” 五王此时也围拢来,有的低头查看有的慌忙叫御医。 大王爷刘镐再次探鼻息摸脉搏最后叹口气摇了摇头。 五人相互看看一脸茫然事出突然也是不知所措。 但却都没有反驳郭无为的判断,殿下众臣哪里敢往上挤,看到宰相如此说五位王爷检查之后也没有否认这才相信皇上真的就这么驾崩,都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接受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耶律檬也懵了,被一旁的贴身宫女扶到萧绰身旁只是站着发呆,虽然不想嫁给他,可既然没有选择那就只得接受,万万没想到还未大婚就死了夫婿。 萧绰整理好仪容站在一旁已经镇定下来。突然脸色一变,大叫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驾崩一定是有人行刺。请五位王爷做主加强宫城戒备,以防歹人作乱。” 被她提醒五王也醒悟过来,大王爷刘镐寒着脸吩咐道:“老二你出去看看,务必护卫好皇宫。” “是!”二王爷刘锴急急的走了出去。 此时太医院的院首李御医大步跑了过来,他本来就在外面庭院里等着恭贺听到宣召所以来的最快,气喘吁吁的跪到地上给刘继恩诊断。 片刻后李御医大叫:“皇上驾崩!” 再次的验证,大殿中众臣这才纷纷跪下哭声哀叹声乱成一片。 萧绰脑中飞转想着应对之策。 刘继恩是辽国的重要棋子却突然没了,掌控北汉皇宫筹谋着只要自己的外孙出生就要他当上太子继而毒杀刘继恩,扶外孙登基辽国便可以完全掌控北汉,最后取而代之一统两国更是指日可待。 突然的变故只有重新筹谋。 需要重新筹谋的又岂止是她一人。 大王爷刘镐看了一眼三王爷刘錡,对他使了个眼色。 三王爷刘錡精明圆滑素来跟刘镐走的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站起来大声道:“皇上驾崩,没有遗诏没有皇嗣,按照皇室尊长顺序大王爷刘镐最尊最长。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认为应该由大王爷马上继承皇位,主持朝中大局。” 四王爷刘锡和五王爷刘铣也想争皇位,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愿意轻易放手。 “说到尊本王也是皇子,贤能功劳不亚于大哥,这个皇位应该本王来坐。”四王爷刘锡叫起来。 五个王爷手中各有势力和兵权谁也不想让谁,这么多年也是貌合神离,私下甚至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 五王刘铣也叫道:“都是先皇的皇子谁都有权利,谁最尊可不是三哥你说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三王爷刘錡呵呵的笑了笑,他自然也想当皇帝。可是他聪明知道只凭自己的力量吃不下其他四位,这么多年已经印证过所以不当出头鸟,先看着别人斗完再看是否有便宜可占。 大王爷刘镐脾气暴躁,看着空着的皇位早就红了眼哪里忍得住,大吼道:“今日这皇位本王还坐定了,想要敢争休怪本王不念情份。” 四王爷刘锡也不是等闲之辈,冷笑道:“当初父皇没把皇位给你,今日你也坐不得。” 大王爷刘镐喊道:“来人啊,将反贼拿下!” 他的几个贴身护卫应声冲过去就要拿刘锡 “本王看谁敢?”四王爷刘锡也不退让大喝一声抽出腰中的剑,他的护卫也围上来护住他。 两方在大殿中的人虽不多却形成了对峙。 殿里的禁军侍卫一时不知该听谁的。他们听命于皇帝,可是此刻皇帝尸骨未寒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众朝臣看到乱了起来也顾不得哭啼低声私语议论开始,个个脑中转动想着要如何站队才不会站错,而每个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几乎相当很是难选。 有的朝臣直接跑到了大王爷的身后,有的朝臣默默的退到另外几位王爷各自的身后。 亲辽派和不做决定的朝臣则退到一旁腾出地方来,就怕一会真的冲突起来祸及自身。 赵霆冷眼看着这一场巨变引发的闹剧,看着刘继恩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忍不住冷笑又感概。 前一刻还风光无限红袍喜事荣耀无上,顷刻间便暴毙而亡。更是尸骨未寒便被人遗忘,争相抢夺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这就是权力的可怕,人性的残忍。 他感概的摇摇头也退到一旁,对这些人不齿却也是名利权势场里的惯常,这场好戏自然是要看完的,脑中想到了邾邪鈗辰。 “这件事必定跟他有关。”赵霆笃定,汉辽联姻刘继恩便可坐稳龙椅,那个曾经掌控一切的监国太子又岂会甘心。 殿内已经开始争抢皇位,而大殿外庭中的数千的朝臣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哭嚎。 萧绰白着脸此时也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刘继恩,大声道:“本宫看各位王爷未免太心急了吧!你们的皇上可还躺在地上,是如何就驾崩了竟无人过问?” 几位王爷听的脸上一红,毕竟这大殿之中还有各国的使臣,这要是传出去多少也是会被人笑话的事。 大王爷上前一脚踹倒李御医,大声问:“快说,皇上是如何驾崩的。” 李御医抖着声音道:“是暴毙!” “胡说!”萧绰呵斥道,“没听说皇上有何不适,暴毙必定有原因,是不是中毒还是被人刺杀?你可看仔细了,要敢乱说可是灭族大罪!” 李御医和后来赶来的几个御医都吓得浑身发抖。 “确实是暴毙,微臣……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李御医抖着声音还是坚持这样说。 第两百三十五章 兵围京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确实是暴毙,微臣……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李御医抖着声音还是坚持这样说。 萧绰却深觉蹊跷,还要再逼问。 大王爷不乐意了,斜着眼睛道:“萧皇后此问是何意?无疾而终也不无可能,一定要御医说是中毒刺杀,莫非是怀疑谁不成?” 萧绰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呦大王爷可别误会,皇上驾崩这么大的事总要弄清楚,万一真是中毒刺杀而亡,也要追查出刺杀之人以免歹人乘机作乱。” 几个王爷被说的心里都不是滋味,要说有人下毒刺杀那自然是有机会争夺皇位的人才会是幕后指使,何况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给皇上下毒,那更是需要具备很大的势力。 眼下看来若有嫌疑便是五位王爷最大。 “哼!”大王爷可没这耐心,“是否下毒等新皇登基再做追查,如今无人主持大局如何查?所以才说应该马上推举新的皇位继承人选。” 萧绰眼珠一转,“说的是,如今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便是几位王爷,至于谁来继承……大辽都没意见,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王爷急问。 “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几位王爷都看着她,只要有辽国的支持皇位也就能做稳当,所以谁都想争取。 “不管谁做皇帝,本宫的女儿——辽国的公主都必须是皇后。”萧绰淡淡的笑着说道。 “哈哈……那是自然的!”大王爷大笑着说暗自松了口气。 另外几位王爷也放下心来,只要辽国不站在任何一边他们都可以放手一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何况娶个年轻貌美的公主就可以得到辽国支持稳固皇位,谁不愿意。 “母后!”一旁呆站着的耶律檬这才吃惊的叫起来,看着自己的母亲还以为听错了。 五位王爷个个年纪都能做她的爷爷,更别说早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了。 她的母后竟然要把自己嫁给这些人中的一个就为了两国联姻,而她的幸福和快乐竟然一文不值,甚至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父皇母后往日对她的宠爱,给她的荣华富贵,莫非就是为了让她付出一生的幸福? 她大睁着眼睛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萧绰伸手拉住她低声道:“你听母后的安排,只要保住皇后的位置,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此事你先勿急,待回寝殿母后再跟你解释。”语气却是不容商榷的命令。 她想要说话,却委屈哽咽的发不出声。 赵霆站在一旁忍不住怜悯的看着耶律檬,她那么年轻眼中还满是天真,对一切还充满幻想和希望,嫁给刘继恩再不好,他毕竟年轻英俊。 可是顷刻间婚事变成丧事,更有可能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看着她,赵霆脑中浮现出云末兮的倩影,她也是一样的年轻美丽而纯真,只是不知她是否还好。 如果这一切是邾邪鈗辰所操纵,那么末兮是否会是未来的皇后?那这个耶律檬又将如何? 赵霆忍不住担心,知道邾邪鈗辰对皇位势在必得,而辽国对皇后之位也同样势在必得。 “末兮……”他在心底轻唤。 下面几位王爷又开始剑拔弩张的争论皇位的归属,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血溅当场之势。 但是谁也不想先动手,毕竟谁也没有一举灭了另外几位的能力。 正在对峙中。 大殿外冲进来一个人。 正是二王爷刘锴,他急冲冲的跑进来,喊道:“不好了……皇宫被包围了。” 大殿中人都吃了一惊,只有赵霆知道邾邪鈗辰没死所以料定会有这样的变故。其他人不知道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什么被包围?”大王爷还有些没明白,一脸愕然。 “不只是皇宫!”二王爷喘着大气道,“整个京城都被包围。” “谁的人马包围皇宫?”还是三王爷反应快,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杨业……带领二十万大军包围了京城,”二王爷气急败坏的说,“我们的人马都被围了。” “杨业?”大王爷皱起眉头一时想不通。 杨业年轻时屡屡战功是北汉难得的将才,可是却被先帝派去了边关驻守多年。虽手握重兵但是常年驻守边关,而且从来不参与朝局党争,虽然这么多年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他始终保持中立和疏远,并没有确实证据能证明他属于哪一派。 “他此时领兵前来,莫非想要作乱夺皇位不成?他也想要这把龙椅?”大王爷怒目而问,心里还在想莫非他是来维持京城秩序? 若是如此,是否能将他拉拢过来,这样自己夺位也就有了把握。 五位王爷虽各自有兵权也只是分属京城周边的护卫军,五人的兵力加上各自府兵,全部加起来也只是十数万人而已,何况事发突然各自的兵力都散乱着并未集结。 若杨业真是有预谋而来那么二十万人足以镇压住整个京城的兵力,即使五王联合也未必是对手。 三王爷看了一眼萧绰,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有忧色,心知这个杨业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皇位所以突然来的。 一直担忧一直死不见尸的那个人,才是他们最害怕和担心的。 “各位王爷!”萧绰上前一步叫道。 五位王爷一时没了主意都看向她。 “如今只有先派人去见一下这位杨业将军看他是何意。如若也是来夺皇位本宫倒觉得还不是太糟的事情。”她冷静的说。 “不是太糟?”大王爷冷哼,“一个臣子凭着先帝的隆恩手握重兵不思回报,却想要夺我刘家的天下,还说不是太糟?” “若是杨业真有争夺皇位的心,各位王爷只要求和兴许还能保住荣华富贵,不至于身死灭门。”萧绰不理他冷冷的说。 “你……”几位王爷气的差点想刺她一剑。 三王爷寒着脸低着头,他便是亲辽派的首脑,一向跟辽国接触最频繁。而之前东宫毒杀太子推刘继恩上位便是萧绰主谋,他负责联络众人一起实施。 所以此刻他不怕杨业更怕的是邾邪鈗辰没死。 “呵呵……”萧绰看着几位王爷愚蠢的样子忍不住嘲讽,“莫非各位王爷忘记了那位东宫废太子了吗?” 众人听她如此说顿时一咯噔,突然也心惊起来。 刘继恩突然暴毙,杨业率大军突然前来,这一切不是一个常年远在边关的大将能做到的,只有那个曾经的监国太子才能办得到。 莫非他真的没死,这一切就是他的筹谋,是他回来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 他回来了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莫非他真的没死,这一切就是他的筹谋,是他回来了? 众人心中顿时害怕起来,果然如萧绰所说如若只是杨业想要皇位,他们打不过还可以求和,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可如果是刘继元回来——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抄家灭门都不会解他的恨。 想到他的手段——五位王爷不寒而栗,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继恩。 都不敢出声,一时没了主意。 耶律檬本来躲在一旁暗自落泪,听到这句话突然止了哭泣,心中有些期盼真的能如母后所说。 看各位王爷都没了主意,萧绰又是鄙视又是冷笑,本来是觉得刘继元不但不亲近辽国难以操纵,还在逐渐的脱离和排斥辽国的掌控,更是不肯娶辽国公主,所以才想到毒杀他扶持更容易掌控的刘继恩。 不管是刘继恩还是五王谁做北汉皇帝都无所谓,因为都是贪欲无能之人,都可以做辽国的傀儡。 可是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 “郭大人!”萧绰叫道。 郭无为一直静静的站在刘继恩尸体旁,此时听到叫他,便行礼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看要劳烦宰相大人跑一趟,去见见那位杨将军看他是何意图,各位王爷才好应对,大人以为如何?” 郭无为恭谨的说:“若有需要必定是责无旁贷,只不过本官以为此行可免!” “这是为何?”萧绰眼中精光一闪,盯着他问。 她知道这位宰相郭无为也是一位神秘人物,之前也想过拉拢他。可是刘继恩和五位王爷都不了解他,跟所有人的交情都是不疏远也不亲密,圆滑世故让人看不透。 所以上次的毒杀夺位事件,萧绰不敢冒险并没有用他。 听到她问话,郭无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正中,看着下面的众人。 大声道:“本官两朝宰相。先帝重恩于臣,可是臣却辜负了先帝,并没有奉行先帝遗诏,眼看着继元太子为人毒杀构陷。臣愧对先帝本应随之而去,然而苟活至今,只是为了帮助继元太子重登大统,为了遵照先帝传位于继元太子的诏命!这样才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太子殿下!” “你在胡说什么?刘继元早就死了!”大王爷大声呵斥,提剑就要冲上前砍杀郭无为。 一颗金丸破空而来击中他的手腕。 “啊……”大王爷痛喝一声,剑从手中脱落掉到地上。 他抱着手腕大喝:“谁?敢伤本王,快滚出来……”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两月未见,大皇叔还是如此中气十足!” 大殿中近千人,除了知情的人,其余人听到这个昔日让人丧胆的声音顿时吓的心跳加速,有的人甚至想拔腿就逃出去。 几位王爷更是震惊的差点就要站不住。 刘镐也分不清楚是手腕疼还是头疼,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欲坠,被一旁的刘錡扶住。 殿门处慢慢的走进来一个人,长身玉立,穿着白色的锦缎金丝蟠龙大袍,头戴金玉冠,绝世的容颜撼人心魄,蓝色的眼眸寒冰般扫过。 殿中之人看清之后一阵战栗,纷纷低下头往后退。 有的甚至已经动不了脚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超凡入仙的男子走进,犹如寒冬突然降临,又像死神来临一般让人恐惧到无法呼吸。 进来的就是众人以为已经死掉的昔日太子刘继元。 赵霆远远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果然是他回来了。 这一切正是他的手段。 萧绰更是心惊,为了对付刘继元她筹谋已久,眼看着一切很快就要实现,却没想到功亏一篑。 但她毕竟智谋过人,很快便镇定下来,脑中开始谋划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耶律檬看到画中的人,不……那副粗糙的通缉画像怎及的上他容颜的万一。 顿时忘记了悲伤,一双眼圆睁着看的痴痴迷迷,忘了说话,忘了闭上大张着的嘴巴,甚至都忘记了是否在呼吸。 那个如仙的男子竟然真的向她走来,她就像飞在云端一般,不知身在何处。 邾邪鈗辰浑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气,目不斜视不急不缓径直往龙椅走去,仿佛一切人和事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又仿佛那个位子就是他的,谁也没资格质疑。 文武百官还有各位王爷和禁军侍卫,谁也没勇气上前阻止没有勇气上前询问质疑,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龙椅旁,潇洒飘然的自顾自坐了下去。 看他落座的一刻,殿中传来阵阵吸气和叹息的声音。 郭无为率先跪下,大声喊:“恭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中也有许多立刻跪倒跟着齐呼,有一些犹豫着。 他这些年监国树立的威信朝臣早已将他视为皇帝一般,只是称呼不同罢了。之前只是碍于太子大势已去,人又传说死了所以朝臣只有顺从,如今看到他竟然重新回来了,自然也就更容易接受他来继承皇位。 渐渐的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五王一看几乎大部分朝臣都跟着跪下,甚至有的还是自己平时的心腹还有护卫。 原来每个人身边一直都有太子的人潜伏。 刘镐心知自己参与了东宫毒杀,既然没死还回来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横竖都是死,大喝一声:“废太子刘继元谋逆篡位还敢回来。来人啊,给本王上!杀了他!”推开扶着自己的刘錡,捡起地上的剑冲了上去。 他身边十数个心腹护卫,一起跟着冲上前。 另外几位王爷也知道只有拼下去,看刘镐带头也都带着自己的属下挥剑跟上。 可是他们还没冲到邾邪鈗辰面前,便被从天而降的三大护卫阻挡。大殿外冲进来一群禁军,跟五王的人混战在一起。 大殿中顿时喊杀声一片,太监宫女尖叫逃窜,百官吓的逃的逃躲的躲。 邾邪鈗辰端坐着看着发生的一切,眼中透着杀气,嘴角一抹浅笑,愈发的冷酷狂戾! 赵霆推了推还跪在地上,被吓呆的李御医。 李御医惊恐的转头看向赵霆。 他无奈又可笑的指了指刘继恩的尸体,“好歹把你们皇上的尸体抬到一边别让人踩到。” 原来是他看到没有任何人在乎刘继恩的尸体,混战开始甚至有人慌乱中踩到他,实在看不过眼只得出面。 “是是……”李御医急忙跟另外几个御医一起将刘继恩的尸体抬到角落里。他们缩在尸体后面,生怕被乱刀砍到。 辽国的护卫都护在萧绰和耶律檬的身边。 第两百三十七章 诛灭十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辽国的护卫都护在萧绰和耶律檬的身边。 贴身护卫着急的说:“娘娘,还是退出去吧!万一被伤到!” “无妨!”萧绰阴冷的笑,“这出好戏,本宫岂能放过!”只是拉着耶律檬站到了龙椅旁。 邾邪鈗辰冰冷的目光扫过她再扫到了赵霆身上。 赵霆也正看着他。 两人都目无表情,眼中复杂而冰冷。 听到萧绰说话,邾邪鈗辰瞟了一眼她们母女,冷淡的说:“萧皇后还是请回后宫歇息吧!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们可不好跟辽帝交代。” 萧绰俏笑道:“本宫可还要等着看结果,跟北汉的新皇商讨要事!” 邾邪鈗辰收回眼光不再看她,盯着场中的厮杀,并无兴趣的随口问:“有何要事要此时商讨?” “目前这场龙争虎斗谁是新皇还未可知,本宫也不知道该找谁商议呢!” “哼!”他冷哼,“谁是新皇?莫非萧皇后还觉得有什么悬念不成?” 萧绰正要答话。只听到大殿中最后一声惨叫,之后便没了声音。 转头看向殿中。 只见五王的所有护卫顷刻间便已被斩杀干净。 鲜血流了满地。 只剩下五王一身血污,颤抖着站在当中,被层层涌入的禁军包围。 禁军统领大步走上前,跪下禀报:“启禀殿下,殿外五王余党均已伏诛!” 五王心中更加冰凉,也搞不清楚这个禁军统领何时成了太子的人。 “五位王叔还有何话要说?”邾邪鈗辰有些慵懒的问,眼睛如利箭射向他们。 “刘继元,你已经是废太子,犯上作乱,还有何资格回来自称太子?”刘镐怒骂道。 “废太子?”他冷冷的笑了起来,“传大总管!” 一个老太监双头捧着一道圣旨大步走了进来。这是刘钧当年的贴身太监,后宫大总管侯霸荣。 当初刘钧从丽宫赶回京城的路上,猜到刘继元一党既然敢毒杀太子,那自己回到皇宫肯定会被逼宫。 便在路上拟好了圣旨,上面言明刘继恩谋逆造反,马上传位给太子刘继元,命其平定内乱。 圣旨写好便交给侯霸荣秘密带走,让他务必找到太子,如果没找到便藏起来以备将来帮助太子夺位。 果然刘钧猜对了,回到皇宫便被逼宫最后更是被杀害夺位。 侯霸荣扮作平民偷偷的回到京城找到了郭无为。侯霸荣忠心于刘钧,同时早已是被太子收买的人。 五王看到侯霸荣手中的圣旨,心中更是冰凉。 侯霸荣走到台阶上,打开圣旨,大声道:“先帝遗诏,众臣听宣!” 大殿中所有人都跪下来听宣: “皇子刘继元勾结五王犯上作乱,行毒杀太子之事,诬其谋逆。朕洞悉其野心,恐其弑君夺位,特在回京途中留此传位诏书:太子贤德恭顺,监国摄政多年,治国有方,朕于立诏书之日起传位于太子刘继元。朝臣应辅佐太子平定内乱,凡有忤逆作乱者,严惩不贷!钦此!” 侯霸荣大声的宣读完,大殿中众臣齐声叫道:“臣等谨遵先帝遗诏!” 五王已经站立不稳,强撑着脸色铁青。 侯霸荣拿着诏书走到大殿外,对外面跪着的众臣又宣读了一遍。 庭中数千大大小小官员早已被禁军团团包围,莫说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就算不顺,他们也只有答应的份。 况且太子经营多年,重要职位基本都是他的人。刘继恩和五王虽然一时因为太子中毒而得势,却也是群臣看局势做墙头草而已,谁又会真心的效忠。 所以此时都是齐声附和拥立太子登位! 大殿内,邾邪鈗辰冰冷的声音:“五位王叔,这么多年本宫对你们已算容忍,否则你们以为还活的到今日?那是看在父皇的面上才饶过你们。没想到一时仁慈竟养虎为患,可想好了要怎么死?” 五王此时虽没死,可是刚才一场恶斗身上也受了不同的伤。若不是邾邪鈗辰事前命令不伤他们性命只怕也早就命丧当场。 刘镐颤抖着手厉声问:“刘继元,你想怎么样?大不了一死,来吧!” “死?”邾邪鈗辰剑眉一挑,嘲讽的说:“父皇顾念手足之情这么多年容忍宽恕才让你们变的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兄弟,你们狠心,本宫总还是要念一点旧情的。死罪可免,活罪嘛……总要意思一下才能平息众怒,王叔说对不对?” 其他王爷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了希望。 二王爷刘锴最是胆小,急切的问:“太子,你的意思是不杀我们?” “不杀!”邾邪鈗辰淡淡的一抹笑。 一旁的耶律檬从他进殿,眼神便没有离开过他。此刻看他微笑,只觉得犹如百花盛开,霞光溢彩,满室生辉。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如此气质脱凡的男子,只觉得自己已经飞上了云端如此的不真实。 此时禁军统领再次进来禀报:“禀殿下,五王的府兵一共三千八百人,除了抵抗时死掉的,余三千余人全已被俘,作何处置?” 他微笑着看向五位皇叔,淡淡的说道:“杀!” 殿中众人的心都抖了一下。 “刘继元!”刘镐大喊,“他们既已被俘,为何还要杀?” “皇叔!”他和颜悦色的安慰道:“本宫刚才说了,谋逆大罪,总要惩戒一下是不是?” “你……”刘镐一时语塞,他自然也不会为了士兵的生死去极力争取,只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喔,对了!”邾邪鈗辰好似想起什么来,吩咐道:“五位王爷的府邸全部抄没,所有家产全部收入国库。至于人嘛……” 五王的心提了起来。 看着他们,他冰冷的说:“除了这五条命可免一死……诛灭十族……连坐,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刘继元……”刘镐喷出一口血栽倒在地上。 其余几位王爷也腿一软跌坐地上。 “你为何如此狠毒?”三王爷刘錡浑身发抖用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大殿中的众臣都吓破了胆,有的人哭出了声摊到在地,连坐就是所有跟五王有关联的人,不管是沾亲带故还是朋友只要有联系的都要获罪,抄家灭门流放。 而大殿中许多人都跟五王有联系,即使之前不是五王一党的,在最近两个月五王得势以后才开始攀附上去的也有许多,自然是吓的半死。 第两百三十八章 屯兵边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而大殿中许多人都跟五王有联系,即使之前不是五王一党的,在最近两个月五王得势以后才开始攀附上去的也有许多,自然是吓的半死。 十族诛灭,已经是最深最广的牵连刑罚,五王都是王族,十族相当于整个刘氏一族都被灭族。 “太子……妇人幼儿好歹也饶她们一命,充为官奴也好官婢也罢,发配边疆。我愿意一死来换她们一命,还请手下留情啊……”四王爷爬过来哀声恳求。 邾邪鈗辰站起来,冷冷的斜睨一眼:“留你们五人的命,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着多年经营的一切怎么样化为灰烬。跟本宫作对——便是灭门灭族的下场!” “你也是刘氏一族,为何如此狠毒,竟要将整个皇族都灭了你才甘心吗?”二王爷捶胸顿足的痛骂。 “哈哈……”邾邪鈗辰狂傲的大笑着问:“皇叔忘了本宫本来姓什么了吗?”乌发飘飞,白袍震动,就像一个天使和恶魔的化身。 二王爷呆愣着顿时哀嚎不已! “将这五人押下去打入天牢,剁去双手双足泡在药水中,留着命每日在他们面前赐死一名亲眷,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行刑,本宫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语声犹如来自地狱,让人心惊胆寒。 五位王爷有的痛骂着,有的痛哭着,有的已经瘫软,都被拉了出去。 他傲然的站在龙椅前,暴戾的眼神扫视殿中,众人皆低头不敢直视。 “既然今日百官聚集,又是黄道吉日,便不用改期了,此刻本宫就要行登基大典!还有何人有异议?” 文武百官哪里敢有异议,都急忙齐声道:“臣等拥立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且慢!”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 邾邪鈗辰转头,看到萧绰镇定的看着自己。 “萧皇后有何赐教?”他挑了挑眉。 “赐教不敢!”萧绰说,“按理北汉皇室如何变动,龙椅易主何人本宫都不该过问。只是两国新签订的盟约,今日是北汉皇帝和我大辽公主联姻大婚册封皇后的日子。虽然皇位忽然更替,但大婚和册封大典应该依照盟约照常举行!” “本宫登基以后自然会重新跟贵国签订新的盟约!”他不以为然的说。 “太子此话差矣!既然是两国之盟约岂是儿戏,岂能今日订立明日便私自更改?即便要改也不是北汉说改就改的!两国盟约订立那是上自君主,下至众臣乃至两国百姓意愿协商的结果。” “两国邦交自然是不可更改,只是娶贵国公主这件事那是逆臣贼子刘继恩的妄自决定,并不是本宫的决定,所以这一条可以取消!” “大辽公主岂可说娶便娶,说撵走便撵走的,太子未免太轻辱我大辽!”萧绰气的脸色发白。 “那萧皇后何意?”他眼中冷光闪过。 “不管何人登基都要遵守盟约迎娶我大辽公主!”她大声说道。 “若不娶呢?”邾邪鈗辰嘲讽着邪魅一笑。 大殿中群臣刚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若是不娶——那便是北汉单方撕毁盟约。辽国受此奇耻大辱那也只有兵戎相见!实不相瞒,为了保障大婚顺利举行,我皇已经屯兵数十万在两国边境,一旦有变便会派兵入境,只怕那杨业的二十万也不够应付吧!”萧绰一字一句毫不退让。 “原来辽国就是这样对待多年盟友的。”他嘲讽道,收到消息边境辽国屯兵数十万原来是真的。 看着眼前这位辽国的皇后,以聪慧美貌而闻名,听闻善谋狠辣不仅宠冠后宫还参与朝政,那辽帝对她百般信任几乎已是帝后共同治理的局面。 原来她亲自远来北汉送女大婚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进退都已筹谋周全。 “那也是北汉言而无信在先,迎娶公主之事辽国绝不退让。”只听萧绰冷声道。 “萧皇后这是代表贵国皇帝下战书?”邾邪鈗辰冷冷的看着她。 而萧绰也毫不畏惧的瞪着,“方才本宫也言明谁做北汉的皇帝大辽都没意见,唯一的要求便是遵守盟约迎娶公主,册封为皇后。” 耶律檬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邾邪鈗辰的脸,听到母后要将自己嫁给他本来惊喜的差点晕过去,看来母后还是爱自己的,如此为自己筹谋打算。 自认为长的不错,何况今日如此盛装装扮,可是邾邪鈗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此刻又听到他宁愿兵戎相见也不肯娶自己。 耶律檬感到又委屈又难受,一阵欢喜一阵悲伤,红了眼,泪差点流下来。 赵霆站在一旁看着殿中瞬息变幻的形式很是感叹,听着他们为了皇后人选问题而争执,既希望邾邪鈗辰坚持不娶致使两国从此决裂,那么大宋便能一步步逐个击破。 可是内心深处,却更希望邾邪鈗成妥协,如果他娶了辽国公主,那么末兮是否就会对他死心,就会愿意跟自己回大宋? 这是他的私心,赵霆想着有些发呆,而殿中的局势却越来越紧张。 群臣之首的宰相郭无为这么多年都跟随太子,自然知道目下局势的紧迫,虽对云末兮不了解,他却了解太子。 知道太子以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情,唯独对这个云末兮却是情根深种,他本来没有意见。 可是太子刚刚回国已经为了她冒了大险致使东宫巨变皇位易主。如今好不容易重夺政权还未登基,五王虽被控制但是局势也是说变就会变,根基未稳怎能又为一个女人跟辽国开战。 他虽处事圆滑,对邾邪鈗辰却是忠心辅佐,知道他不喜欢说反对的话,但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跪下禀奏:“此事关系两国盟好,还望殿下三思!” 殿中众臣听到宰相带头发话,也都才敢跪下齐声恳求:“殿下三思!” 萧绰看着眼前的局势脸上平静了一下,换成和善的面容,柔声劝道:“贵国和大辽邦交多年,相互支持形成联盟才不至于被他国吞并。如果因为这件事两国联盟破裂,只怕他国会渔翁得利,甚至逐个击破,不得不防啊!”说着眼睛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霆。 她软硬兼施,话中带话,三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第两百三十九章 迎娶公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软硬兼施,话中带话,三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邾邪鈗辰又岂会不知,若不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早就赶走了她,又怎会受她威胁。面上依然冰冷,心中其实也知道这件事要做起来多么头疼。要彻底排除辽国的势力比对付刘继恩和五王还要艰难。 若是以前娶了谁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如今…… 对于末兮——他心中剧烈的交战。 若他根基已稳,北汉做好准备绝对不会考虑妥协,甚至跟辽国宣战而娶末兮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此刻,五王虽已被俘,各地还有各方势力等待观望。何况这两个月以来自己一方的势力受到了重创。 今日能占尽优势也是因为对方猝不及防。 即便今日能顺利登基,接下来也还面临很多的事情和反对的声音要去平息。 且不说大宋逐渐壮大已经虎视眈眈,辽国也早已经渗透北汉朝野。一旦汉辽反目,万一宋国和辽国勾结变成了联盟,那北汉就危矣! 一切的形式他又怎会不懂。 只是想到对末兮当初的誓言,而自己此刻却开始动摇,面上镇定冰冷心里却是深感无奈和悲哀。 赵霆听到萧皇后的话,冷哼一声:“本王亲来恭贺,大宋对北汉的结盟诚意表达的已足够,何况大宋也拥戴太子殿下荣登大统。萧皇后如此诬陷他国诚意实在可恶,贵国若不愿邦交北汉,我宋国却是不肯背弃盟友!如若辽国真的要兵戎相见,那我大宋一定出兵相助北汉!” “你……”萧绰被气的发抖,没想到赵霆竟然敢公开宣战辽国。 下面的群臣一听此言顿时被震惊,窃窃私语,一向敌我分明的局势,如今却是变幻莫测了。 郭无为急忙大声道:“殿下,宋国自然是北汉的新盟友,但是跟辽国多年的联盟也不可轻易放弃!” 他特意强调新盟友就是为了提醒太子宋国的意图还不明朗,怕他为了云末兮不顾一切。 邾邪鈗辰自然也知道,看着赵霆,看着他少年英发,沉稳大度,从容应对的气势,心中深深的妒恨。 中原势必是要统一的,宋和汉就像一山中的两只老虎,又岂能长久并存。 而辽国远离中原,短期内并没有凭己之力一统中原的能力,所以只有联合辽国才是北汉的长远之计。 何况赵霆是为了末兮才来北汉的,如今却说成是宋国的诚意。 想到他们同床而卧的情景,末兮在梦中还呼唤着他。 邾邪鈗辰只恨的咬牙,如果可以此刻就想置他于死地,强忍住已属不易又怎能跟他联盟。 而至于末兮——应该能明白自己的难处和处境……应该能理解! 何况就算他娶了辽国公主,此生也只会宠爱末兮一人!在他心目中也只有她一人配做自己的妻子。 待到将来站稳了脚逐鹿中原便可以废了辽后正大光明的迎娶末兮,让她做独一无二的皇后…… 一个名分而已——末兮会理解。 想到这些……邾邪鈗辰下定了决心! 他淡然的笑道:“魏王能如此体谅和相助北汉,本宫感激不尽。待本宫登基便立刻跟宋国签订盟约,从此互助互帮,永不侵犯!” “如此正是我大宋所希望的!”赵霆看着他,读懂了他的心思也明了他的决心,想到末兮,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为她伤心。 邾邪鈗辰端坐龙椅上,眼睛看着殿外……远方! 郭无为偷眼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殿内近千人都颤巍巍的抬头仰视着他,一时间寂静无声。只要他一句话便可以掀起风云杀戮,无数的人将卷入战争的漩涡,北汉也将走向与以往不同而充满未知的道路。 如果没有对赵霆和云末兮之间的猜忌,他也许会选择一条全新的道路。这段日子云末兮消失不见让他狂躁焦虑,看到赵霆还留在北汉甚至怀疑他们是否重归旧好,是否末兮已经背弃了自己。 所以此刻嫉妒猜忌憎恨充斥了他的内心,宁愿妥协于辽国的威胁也不愿意接受赵霆的联盟。 在此刻赵霆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只有彻底打败赵霆,末兮的心就不会再摇摆,会乖乖的一辈子待在自己的身边,所以要对付这个敌人只有联合辽国。 大殿上的寂静让所有人都有如重压,忐忑期盼着他的决定…… 邾邪鈗辰站了起来,绝美的蓝色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赵霆的脸上,:“即刻举行登基大典,和辽国公主的大婚仪式和册封皇后典礼,今日一并举办!” 群臣闻听松了一口气顿时欢庆一片,齐声恭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局面马上变成了喜气洋洋,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欢笑和欣慰。 只除了邾邪鈗辰和赵霆。 他宣布完的一刻闪过深沉的痛苦之色,不敢去想如果末兮知道这个决定会有如何反应。 赵霆听的心疼——为了末兮。以为这个结果自己会很开心,可是想到她必定悲伤绝望,想到她是那么的坚持爱情的忠贞专一和纯粹,忍不住的担心。 看着邾邪鈗辰冰冷决绝的侧颜,想问他可考虑过末兮的感受? 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来。 末兮……他只有心底轻叹。 萧绰一颗心也才放了下去,刚才跟邾邪鈗辰放狠话其实也很担心。但是也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几句话便说服了他,而是邾邪鈗辰有野心便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所以她是有一定把握的! 转身拉起耶律檬的手,绽放慈母般的微笑,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就好像自己的女儿一开始就是嫁给这个人。 耶律檬刚刚干掉的眼睛又激动的流下泪来,不管他刚才怎么拒绝此刻既然同意了便是巨大的幸福。 底下的朝臣、太监宫女都开始忙碌起来。三大庆典同日举办不同的仪式在不同的宫殿举行。全都跑动起来紧张筹备,所幸大婚和册封仪式的筹备都是现成的。 而邾邪鈗辰也没耐性等太久所以也就尽快的举行了登基大典,大婚仪式和皇后册封。 太监拿来大红龙袍想让邾邪鈗辰换上,那是为刘继恩多准备的,却被他冰冷的瞪了回去。所以最后的大婚仪式依然是一身白色龙袍。 尽管已经吩咐简单操办可隆重的典礼过程依然是繁琐而复杂的无可避免。 第两百四十章 独守空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尽管已经吩咐简单操办可隆重的典礼过程依然是繁琐而复杂的无可避免。 这一天的变动让耶律檬的心一会低落到谷底又突然飞到了高空一般,上下起伏,整个人都是懵懵的被宫女搀扶着完成,始终难以相信竟然跟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子成了亲。 做了他的皇后! 待的一切结束已是入夜,合宫上下包括文武百官都是又累又喜,这一日的变化对所有人都是巨大的冲击。 所幸一天下来也都尘埃落定,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本来顺理成章的太子登基为帝,本来应该娶辽国公主为皇后的惯例也没有改变。 这几个月的变动就像一场梦,经历了异常变故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众人都满心欢喜的各回各家心满意足,从今往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 耶律檬被扶着回到了椒华宫,独自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等着她的新婚夫君前来共饮交杯酒。 洞房花烛夜…… 可是一更又一更的过去了,四周依然是寂静无声,宫女太监们本来还围着她,渐渐的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独孤的坐着。 就连守在门外的宫人都开始打瞌睡。 那个俊美的男子依然没有出现。 耶律檬头上戴着凤冠和许多的金钗玉饰再蒙着大红的盖头压的头越来越沉,等了几个时辰再也坐不住一把扯下盖头。 偌大的寝殿里空无一人,烛火摇摆一个影子映在脚边是那么的独孤悲伤。她烦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不明白他既然同意娶了自己为何却在新婚之夜缺席? 想要冲出去找他,也许只是喝醉了。 可是门口被惊醒的太监宫女却急忙挡住了她。 “娘娘不可出去,这样不吉利!” “陛下呢?怎么不来?这都几更了是不是喝醉了?还不快去找!”耶律檬气的大叫。 宫女太监可是素来知道邾邪鈗辰的脾气的,谁敢去催,可禁不住耶律檬吵闹,只得硬着头皮去找。 四处找都没找到,只得回来禀报! 耶律檬是被娇宠惯的公主,在辽国皇宫之时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后谁都顺着她,今夜苦等几个时辰,眼看着天已经蒙蒙亮。 他到底是被什么事拖住了不能来还是故意不来? 她不知道,心里憋屈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闹能抓到手的东西乱丢乱砸就像一个哭闹耍赖的孩子。 整个后宫仿佛都听到了椒华宫的哭闹声,宫人们吓的发抖不知所措,只是满满的跪了一地无所适从。 而邾邪鈗辰,待一切喧闹沉寂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穿过重重宫宇,走在寂静的夜里。 一身白衣,虽已登基为帝,还是愿意穿白色。 看着白色,穿着白色,让他想到雪山上的白雪。 那么的冰冷那么痛苦的回忆! 雪山八年就像一个活死人除了练功便是练功,也只有看着白色才能时刻提醒自己那段艰苦的岁月。 也才更让他狠下心坚定走下去!只有这样才不枉多年的艰辛! 而白色又是那么的纯洁干净,虽然自己被迫混迹在尔以我诈血腥杀戮的权势漩涡中,可内心依然渴望那片洁白。 一如当初大漠绿洲里,碧绿的草地上奔跑的那个孩童。 那时的他纯洁的像月牙泉里的泉水清澈透明,充满幸福盈满爱的温暖。 所以喜欢着白衣,只有低头看到一身的洁白,才会忽略双手上沾满的鲜血,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 独自走着,白天热闹的皇宫,喧嚣而隆重的仪式就像一场浮生梦幻,与此刻的宁静格格不入。 人生对于他没有什么可能和不可能,经历过无数次沉浮,有成功有失败。 心中有一道坚强的壁垒,让他无往而不利! 走着走着越来越偏僻,到一个破败的宫墙外。 推门而入,径直穿过庭院走进了屋内。 里面一个巨大的棺椁摆在正中,除此之外屋内空荡荡没有任何物件。 梁上挂着厚重的蛛网,四处积满厚厚的灰尘,月光洒入照在漆黑的棺椁上诡异而凄清! 棺椁上的盖子推向一旁并没有盖严实,他走近了往里低头俯视。 里面……竟然是刘继恩的尸体,还穿着大红的喜服静静的躺着。 邾邪鈗辰嘴边泛起一丝邪魅阴冷的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子,伸手进去凑近刘继恩的鼻子。 不一会儿,刘继恩的眼皮竟然动了一下。 邾邪鈗辰满意的收回瓶子放回怀中冷冷的看着他。 黑暗偏僻阴暗的冷宫里,棺椁里的这个众人都认定已经死去的人——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呆呆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那双蓝色的眼眸。 过了许久,刘继恩的眼神开始恐惧起来,越来越惊恐痛苦,白色的眼球慢慢充满血丝,身子用力的想要挪动却动不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像看好看的东西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呃……呃......”异常低弱嘶哑的声音从刘继恩的喉中传来,几不可闻,若不是此地寂静两人又离的如此近也不可能听得到。 “有意思吗?”邾邪鈗辰问的轻柔却是异常冰冷。 “……杀……”刘继恩只觉得浑身瘫软的像一滩水没有丝毫力气,用尽所有力气额上青筋直冒也才能发出一点字的低微声音。 “朕不会杀你!”他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今日大殿上的事,你虽不能言不能动,却是能听到感受到的。这场大戏是否还满意?” 刘继恩眼中痛苦绝望,回想起白天大殿中发生的一切。 正当他要去搀扶耶律檬时突然不能动弹然后便人事不知。可是后来便醒了过来,但只是意识清醒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耳畔却清晰的能听到所有人说话。 五王正在争夺皇位,他心中焦急,明明自己没死为何所有人便认定自己已死。 他能听到所有的对话,能感受到钻心的背叛和刺痛。可是身子就像在云端,漂浮着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莫非这就是人死以后灵魂飘升,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只是魂魄还在而已? 于是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那个自己此生最憎恨最害怕的男子出现的时候,为什么魂魄也会那么痛苦绝望? 独孤的躺在大殿角落里直到五王被擒,萧皇后逼婚,最后开始筹办登基大殿,才有人来将自己的尸体抬走。 感觉到有人把他抬了很远最后放在了一个什么里面,四周一片寂静,他一直清醒而清楚发生的一切。 第两百四十一章 棺中活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感觉到有人把他抬了很远最后放在了一个什么里面,四周一片寂静,他一直清醒而清楚发生的一切。 原来做一个魂魄是如此的无助和痛苦,所有人对于他的突然暴毙是如此的冷漠。 死讯才宣布,五王便只顾着争夺皇位。没有人在乎他是如何死的,也没有人在乎要如何安葬他。 甚至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便是邾邪鈗辰又重新回来了。 他不但没死,还重新夺走了一切本来属于他的东西——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他的权利、荣华富贵,甚至他年轻的皇后。 多年死敌如今重登辉煌,手握一切! 而自己却凄凉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无人问津。 看着自己死后的下场,他没想到作为一个魂魄也会如此痛苦。 只希望自己早点去奈何桥,喝碗孟波汤,从此忘记这一生所有的失败和痛苦,重新投胎做人。 希望下辈子不要身在帝王家。 希望下辈子不再贪恋权势,平静而平凡的好好活一辈子! 讨厌做一个魂魄,于是静静的等待着投胎转世。 突然一阵香气飘来,睁开眼——却看到了邾邪鈗辰! 有一瞬间他以为邾邪鈗辰也来到了阴曹地府。 莫非他也死了?是五王杀死了他?还是萧皇后? 刘继恩有片刻的猜测和难以名状的感觉,所以怔怔的发呆。 可当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笑和蓝色眼眸里的无尽鄙视时,刘继恩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并没有死。 比做一个魂魄更让他不能接受的事——便是彻底败在了邾邪鈗辰的手里,生不如死! “呃……”想骂却骂不出来。他想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他赢了杀了自己便是,为何不杀。 邾邪鈗辰直起腰,蔑视的斜睨着。 “你不会死,也能感受周围的一切。只是身上每日会疼痒难耐,可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好好忍受着。会有人定期来给你喂食喂药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欣赏着他痛苦绝望的眼神,邾邪鈗辰很是痛快。 “这么多年你一直派人暗杀朕,有无数次都可以让你死,可是看在父皇和长公主的面上才一直留着你。没想到反倒养虎为患,竟敢联合五王毒杀朕。”他冷笑着。 回想那一夜东宫寿宴上,同母异父的哥哥和自己的母亲联合起来毒害自己的狠绝,他就恨得发抖。 “朕一向有仇必报,你把什么样的痛苦加诸在朕的身上,必定要加倍奉还。从今往后你便做个痛苦的活死人……在这里慢慢享受你的余生。”他不想再待下去也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厌恶的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杀……我……”刘继恩用力嘶哑的喊叫,却只是低不可闻!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漆黑冰冷的夜色中,从此以后不再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也没人知道,在这个罕有人迹的偏僻冷宫中,棺椁中还住着一个活死人! 这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此生没有如此想死过——真正的生不如死。 随着邾邪鈗辰的脚步声消失,黑暗就像一张铁网笼罩下来四周从最初的寂静渐渐的传来许多的声音。 惊恐的听着耳边的一切:若有如无的风声,破烂窗棂的吱呀声…… “吱吱吱……”微弱尖细的声音传来。 他真希望耳朵也聋了最好,可是除了耳朵,身体的任何部分都好似不再活着。 随着吱吱声两只老鼠爬到了棺椁上。 看到他圆睁着的眼睛,老鼠们似乎也楞了一下,细小的眼睛警惕的瞪着他,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可是过了许久看他一动不动,老鼠们便肆无忌惮起来,吱吱叫着跳了下来开始在他身上游走玩耍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刘继恩痛苦的闭上眼睛,想咬牙自绝却发现这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感觉到身上的老鼠越来越多,这个柔软有些温暖的身体让老鼠们很是喜欢,乱窜着又抓又咬。 他痛苦的用力嚎叫着,低哑的声音在这寂静僻远的地方显的异常森寒…… 晋阳城东。 一个不大的宅院,从外观看只是一户小康之家的院子。 云末兮独自坐在屋内,对着梳妆镜中的自己,长发披散脸色憔悴苍白。 这两天京城中发生的一切,新皇登基,大婚,册封皇后! 这么重大的变故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云末兮深居院内这段日子从不出门,可外面街道上的欢庆和喧嚣的声息一直传进来。 甚至院子外百姓大声的喊叫议论之声也能隐隐的听到。 就算想漠视也不可能。 但是她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的每日看书画画抚琴,脸上平静无波却让一旁伺候的丽姑很是担心。 云月奇本不想汇报这些事情,可也知道她必定猜到了只是没问而已。 最后还是铁青着脸跟她详细禀报了发生的一切。 云末兮平静的听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继续抚琴。 丽姑和月奇没再敢打扰,自从那一夜突然从东宫搬出来便知道两人之间有了变故。 只是主子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她没有说要离开晋阳于是寻了一处偏僻隐秘的宅院住了下来。 云月奇知道她虽然因为一些事情生了气可是对邾邪鈗辰还有余情,还下不了决心是否要彻底分手。 只是想要搬出来自己冷静一下。 没想到之后的事情发展令他们气愤不已。 邾邪鈗辰竟然娶了别的女人为皇后。 那自己的主子情何以堪? 他只有暗自心疼默默的陪着她。 云末兮每日就像没事一样静静的在房中看书,耳中依然能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喧闹,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外面的街道依然欢庆。 心中早已翻腾如海。 自己的情感一经付出便是全心全意,只愿平静的相伴到老! 可是第一次打击: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痛苦挣扎但是还是选择相信和跟随他。 第二次打击便是他的欺骗。让云末兮甚至怀疑他是否真心爱过自己,亦或是为了他的野心和皇位。 现在他更是背弃了相爱的誓言——娶了别人。 虽然知道他会当皇帝,可是云末兮还是很笃定邾邪鈗辰对自己的感情,一定也同她想的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说皇帝就一定要三宫六院!本以为彼此的感情纯洁而唯一! 而如今…… 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确认这个消息已经一整天,平静的面容下一颗心却是不相信不接受。 第两百四十二章 回不去了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确认这个消息已经一整天,平静的面容下一颗心却是不相信不接受。 搬出东宫住到这里总是辗转难眠,每到夜声人静独自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虽然他做了对不起云家的事,可是自己却舍不得离开他。 气他更气自己…… 此时外面又是夜声人静,丽姑也被遣去隔壁睡下,云末兮怎么也无法入睡,只着单身也未点灯走到梳妆台前默默的坐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凄然一笑。 月光洒了进来,让她想起了扬州云府初识的时候,到鬼谷中定情,再到东宫中一起经历的波澜。 两人一路走来虽几经生死,阻隔重重,心中有彼此便是脚步坚定义无反顾。 可现在一切依然崩塌,所谓的两情相悦仿佛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海誓山盟抵不过权势的权衡。 她静静的笑眼中留下两行泪。 不管他是否还有情,可是对于自己来说一切已经改变。 她要的感情只属于两个人,容不得太多的掺杂和条件。 新皇后册封——彻底压垮了她的感情世界。 心高气傲又岂能容忍感情世界里其他人的存在。 “哎!”轻叹一声默默的抬手擦干眼泪,心中下了决定。 虽然艰难,于她的心性却是必定会如此! “是该离开了!”她自语。 站起身来,决心下定心中也不再那么憋闷,轻轻打开门想要到院中去透透气,今夜注定又是无眠。 门打开一抬头便看到院中不知何时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颀长的身形白色的龙袍。 本不想再见到只想明日便默默的离开,却没想到还是要面对。 停在门口,两人默默的对视。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俊美绝伦的脸上难掩激动,眼中满是深情。寻找了她多日,因为隐藏的好也因为他太多事要急着办,所以耽搁了这些时日。 直到一切都握在了手中才翻遍京城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 “你瘦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一得到消息便赶来可是知道她在里面却没勇气进去。 云末兮痛苦的闭上眼……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不应该来!”她说,声音清冷就像此刻的月光。 他再也忍不住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将头埋在她秀发里,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只有如此真切的感受才真的相信她又回到了身边。 这段日子若没有重新夺位这件大事支撑着,他想自己早已因为相思而死。 “末兮……我登基了,这就带你进宫,一切荣耀和权势都与你共享,从今往后没有人再敢干涉我们。”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激动的说。 是的……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爱情不再有人敢反对,他们的幸福只能得到祝福,不能再有任何伤害。 权势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他手里,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怎能不激动,急切的想要告诉她,让她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功和喜悦。 “进宫?”她平静的问。 “是的,跟我进宫,你是北汉的女主人——我唯一珍爱的妻子。”他眼中满是热烈的激情。 “唯一?”她轻笑出声,“如今皇宫中不是已经有了女主人,怎么我又成了唯一呢?” “那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政治联姻一个虚无的名分罢了。你才是我爱的人,我要给你拥有的一切。”他慌忙解释道。 云末兮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我要的。” 他的怀中一空,眼中泛起痛苦之色,带着恳求说道:“有些事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能理解我的为难,接受这暂时的一切,因为我们那么相爱!” 云末兮看着他,看到他滑落身前的头发,里面透出丝丝白发。 心一阵揪痛。 他不容易,一切得来都是巨大的付出,自己又岂会不知? 而她可以为他受尽千难万苦甚至历经生死,无怨无悔……却唯独不能委屈自己的心和情感! “我理解……所以并没有怪你!”她轻声说。 “真的?”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他的脸色也一直苍白,双眉深锁,仿佛纠结无数的优思! 云末兮忍不住抬手轻轻舒展他的眉间,“恭喜你登基,大婚之喜,我是不是应该磕头拜见才符合礼数,陛下!” “末兮……”他气恼的轻叫,“当时的情势下必须先退一步。待日后根基稳固我便废了她立你为后,你暂时忍耐……给我时间好吗?” 云末兮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看她没反应,他低头把脸凑到她面前,“辽国公主虽是皇后,我此生都不会碰她。除了这一个虚设的后位,会散尽后宫专宠你一人……封你为皇贵妃,只比皇后低一个品阶而已。” 她的平静让他有些着急,扶着她的双肩又说道:“只是一个名分而已,为了联盟辽国一时的权宜之计!” 云末兮一双眼睛大大的圆睁着,晶莹明亮。 可是邾邪鈗辰从她的眼中看不到高兴也没有悲伤,只是清澈的平静,隐隐的透着决绝! 他突然害怕起来,还要再解释。 “我要走了!”她淡淡的说。 他闻言顿时僵住,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吓人,扶着她双肩的人突然感觉到无力慢慢的松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站着对望,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他脸上泛起狂涌的疯狂,突然说道:“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很快就来接你入宫……明日早朝便封你为后!”说完转身便要出去。 “鈗辰……”云末兮拉住他的手。 回头看着她,他问:“这样你便不会走了,是不是?”虽是轻柔的问话,眼中却满是恳求和痛苦。 云末兮浑身疼的几乎说不出话,分不清是头疼还是心疼,勉强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我从来没在乎过皇后之位,权势荣华也从未在乎过!我们之间应该不可能了。即使你杀了她立我为后,我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幸福的爱你。” “为什么?”他喃喃的问,眼光闪动,心已经混乱不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在听到她说要离开的那一瞬间——自己已经疯掉。 她紧闭着嘴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流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像从前一样?”他颤抖着嘴唇轻声问。 云末兮轻轻的摇了摇头,眼泪还是没有憋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回不去了……我们不知道从何时起……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他再问。 第两百四十三章 绝不放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他再问。 “改变不了!”她坚定的说,闭上眼,任由泪一直流, “就算是立你为后,甚至放弃皇位跟你走……都改变不了你离开我的决心?”他低声问着,眼中满是红丝,泪珠也随声滑落。 “改变不了!”她坚定的说,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这是她的心性也是她的傲气。 不……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如果要他牺牲梦想,野心,放弃一直以来的努力,那么他一定会痛苦,遗憾一生。 可是如果为了他而让自己退让,委屈自己的爱——云末兮知道自己也会遗憾一生。 即使真的立她为后,那接下来邾邪鈗辰将要面对的便是两国交战,还有大宋在一旁伺机等待。 灭国之灾,又岂能因自己的私愿而让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既然不能两全终究会有遗憾,那么尽早退出便是明智的选择。 “不!”他大吼一声,抓住她双肩,“绝不允许你离开。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不知不觉手上用力,抓疼了她。 云末兮抿着嘴忍着痛,眼神坚定依然只是摇摇头。 邾邪鈗辰急红了眼,将她拉进怀中粗暴的吻住她的唇。 用尽力气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探入她口中寻找回应 任由他疯狂的亲着吻着,身体被他勒的生痛,云末兮依然一动不动不吭一声。 疯狂的亲吻得不到她的回应,他挫败的盯着她,却只看到她冷静决绝僵硬的闭眼站着。 他眼中燃起的所有热情和希望被浇灭,大吼一声:“你到底要怎么样,求求你!我一生只求过你一个人,求你不要离开,末兮……该拿你怎么办?”说到最后,语声只剩下了恳求和虚弱。 当然了解云末兮的性格,所以才如此害怕。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行事果断而决绝。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传遍全身。 抱住她再次低声恳求:“末兮……我将自尊丢到尘埃里,把我的命交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低喃着一遍遍重复。 云末兮的心被击打的碎成了一片片,她又怎么不疼不痛,虽然是自己的决定,可是悲伤绝望不比他轻。 再也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腰,痛哭失声。 邾邪鈗辰激动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急切的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废后也好,跟你浪迹天涯也罢,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这样不言不语我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云末兮抬起头,泪眼看着他,是那么的模糊,就像彼此的认识和这场爱情,越来越琢磨不透。 “放我走吧!”她恳求,说出这四个字身体好像被抽空一样空荡荡。 邾邪鈗辰呆看着她,许久……轻轻放开,慢慢的退开几步。 他的脸逐渐恢复了平静,刚才的疯狂和恳求,柔软和泪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冰冷如霜! 嘴角一抹冰冷的笑荡漾开来,“是什么让你如此决绝?”他问。 “什么?”她有些茫然。 “是因为赵霆,是他纠缠你?还是你已经对他动了心。”冷酷的声音透着浓烈的嫉妒和恨,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绝望,至少有了恨才能让自己继续呼吸。 “跟他没有关系。”她无力的解释,只感到可笑。 “他为了你冒险留在北汉数月不就是为了带你走,而你为了他不顾惜自己身体全心照顾,甚至和他同床而眠。不是为了他……你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绝情?”他狂乱的说着,恨不得此刻就去杀了赵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当我看到你们同床而眠时我应该如何想?”他邪佞一笑,眼中尽是戾气。 “既然你如此想,我也无话可说。”云末兮抬头傲然道。 “哈哈哈……”他狂笑起来,“我说过不会放你走,此生……都别想离开我。” “你到底想怎样?” “明日一早会派人来接你进宫。如果没有我的同意私自离开北汉……我便杀了所有云家的人!” “鈗辰……”她不可思议的叫道,好似没听懂呆呆的看着他。 “所有云家在北汉的生意我都了如指掌,上到掌柜下到伙计你若离开能带走这些人吗?”他冷冷的问,刚才的温情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了杀气,“如果不能,那么他们的生死就决定在你手里!” “我们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无辜?何况他们虽是云家的人却也是北汉的子民,你不能这样残忍!”她大声道。 “残忍?”邾邪鈗辰看着她,一抹嘲讽的冷笑,“你把我对你的爱踩在脚下,就不残忍吗?既然求你没用,只要能留住你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那怕千夫所指又有何妨?” “你疯了!”她悲伤绝望的喊道。 “是疯了!从爱上你的一刻就疯了。为了你,甘愿舍弃一切甚至这条命……可是你却不屑一顾。”他悲凉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既然爱我为何还如此苦苦相逼。” “你如果不离开又怎会逼你。” 云末兮沉默了,原来两人之间的分歧竟然如此大,竟然无话可说——无力感袭遍全身。 他脸上的神色越发冰冷起来,“你了解我,知道说得出必然做的到。若坚持离开,便要付出代价。” 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不……他只是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罢了。 想起了扬州云府第一眼见到他的情形,便是如此的森冷狠绝。 他从未改变,是自己的心改变了,所以摔的如此重,败的这么惨! 云末兮呆站着想哭却没了眼泪,想喊不知道该喊什么? 错了终究是错了,此情错付终究要付出代价! 邾邪鈗辰背转身不再看她,“早点睡,明早派人来接你进宫!” 说完,白影一闪,失去了踪影。 夜色深重,苍凉的夜空也没有比她此刻的心更凄凉。 冷风徐徐,呆站着的云末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件外袍轻柔的披在了她双肩上。 “回屋吧!外面冷!”云月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隐忍着怒气,额上青筋暴起,看着爱了一生的女子如此伤心,他怎不悲怒。 刚才看到邾邪鈗辰来就想阻止,可想到他们之间的事终究应该有个了结,便没现身避到了远处。 可是听到两人在争吵,担忧云末兮忍不住走近,却听到最后邾邪鈗辰的那几句话,顿时怒火中烧,强忍住才没立时出手。 直到他离开了才走过来。 第两百四十四章 缓兵之计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直到他离开了才走过来。 “属下护着你现在就走!”云月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闷着声说。 云末兮浑身虚脱伸出手,云月奇急忙扶住她才没摔倒。 扶着她慢慢走回屋内,在桌旁坐下。 她想倒水喝,手却抖的拿不住壶。 云月奇急忙上前帮她倒满,眼中满是心疼。 云末兮端起来咚咕咚一口便喝了下去,喝的太急呛的咳了起来。 “慢一点!”云月奇急切又轻柔的说,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帮她拍背。 丽姑也闻声跑了进来,云月奇急忙收回手。 “发生什么事了?”丽姑急乎乎的问,她一直担心云末兮所以也没睡着,后来听到吵声大概了解一些,只是主子不叫也不方便过来,听到云末兮大声咳嗽才敢跑进来。 看屋内才知道邾邪鈗辰已经走了。 缓过一口气,云末兮才幽幽的说:“现在不能走。要是走了,真的会对云家人动手……我知道他会……” 丽姑猜到一些,也不好详细问,只得安慰道:“他自己先违背誓言娶了别人,还不让人走,那也太霸道了。” 她苦笑道:“他的手段,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那要怎么办?莫非姑娘真要进宫?” “……只有先进宫再说……” “赤鸢在北汉也有数千人,加上其他的店铺伙计所有人员,拼死也要护着主子冲出去。属下这就传令出去,让各国的赤鸢都到边境来接应,集结数万人还怕他不成?”云月奇叫。 云末兮抬手阻止,“不能让云家人凭白因为我的失误而丧命,这些都是云家的根本,祖父的大业未成,岂能因为因此折损。兵械坊的事已是一个教训,何况现在这么多人命我心不安!断不能舍他们而去!” “为主子效命本就是属下们的本分,主子莫要犹豫,还请速速离开!”云月奇还是苦苦相劝,知道她每次都是为了云家人宁愿舍弃自己。 云末兮却不为所动,语气坚定的说道:“明日我带丽姑进宫。宫外的事月奇你去安排,把云家的人都慢慢的转走,只要他们都走了。我也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 “主子要如何离开?北汉皇宫戒备森严,他如今不肯放你走,将来更不会。” 看云月奇一脸怒气站着不动,云末兮只得叹口气解释道:“你放心,他不会伤我性命。目下也不适合跟他硬碰硬,还是先进宫,我再劝劝他吧!毕竟我们相爱一场,他对我总不至于太过狠绝。” “他的所作所为还不够狠绝?主子莫非还对他有希望?” “我若对他还有希望,又怎会拒绝他。如今只能用计。”她说,想到相爱的人最终走到了彼此使诈决裂的地步怎不让人心伤。 “用计?”云月奇和丽姑两人同时问。 “自然是我先稳住他,让他以为我不会再离开。待月奇将人都撤走,我再伺机逃走。至于如何逃进宫之后再看情形而定,总会有机会。” “主子,昔日蜀宫之中九死一生,这北汉皇宫也不能进。”丽姑还是觉得不妥。 “月奇你去办吧!务必想办法把所有人都转移。” 看她主意已定,云月奇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她疲惫的站起来,丽姑服侍着躺到床上,看她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挥挥手示意自己离开,只得叹口气也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泪不停的流下来,流着流着越发悲伤大哭起来。 肩不停的抖动,使劲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跟爱人决裂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事情。 直哭的晕天黑地,不知不觉天色泛白才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睡的却极浅,朦胧中好似听到外面有人语声,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 待到听到房中有人走动,睁开眼,看到天色已经大亮。 丽姑正端着熬好的羹汤进来,看到她醒了急忙过来伺候。 云末兮只觉得越睡头越痛,轻揉了一下太阳穴,问:“什么时辰?” “巳时!姑娘睡那么晚,还可以再睡一阵。” 轻摇头,“躺着也不可能再睡着,还不如起身!怎么睡梦中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话?”她问。 丽姑犹豫了一下道:“宫里派来的人早到了,说要接姑娘进宫,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早?”她有些吃惊。 “是啊,天还没亮人就都到了,说皇上吩咐了不让打扰,一直等到姑娘醒来再出发。门外大街上都站满了人。那个总管大太监侯霸荣亲自带人来的,在前厅喝茶都喝了好一阵子。” “他这是派人来看着我……”心中有些难言的滋味,自语道。 “主子醒了吗?”门外云月奇的声音。 “进来吧!”她做起来丽姑伺候着披上衣服。 云月奇推门进来,恭谨的在门边行礼禀报:“属下已经传令做了安排,可是云家所有店铺都被包围。只有少部分提早得到指令的已经动身出发,其余人暂时走不了。” 他面上说的平静,自己内心却是气愤难言,为了不让云末兮增添烦恼,已是轻描淡写的禀报。其实在他命令到达的时候禁军也到了。 云家所有明里暗里的商铺产业目前都已经被包围,只是围而不攻,里面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云末兮心里明了他说得到就做的到,云家动作快他也是知道的,自然会马上安排。 也不想细问,只是吩咐道:“我收拾一下便进宫。宫外撤离的事就交给你……不管困难多大都要撤出去,传出令去,让所有赤鸢到边境随时接应,尽量减少伤亡。” “姑娘这一进宫还有机会离开吗?”丽姑忍不住问。 云末兮静静的站着,半响,才淡淡的说:“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 “可是看太子……陛下的架势,也不会轻易放弃,既然最终都是要撕破脸的,何必还进宫,倒不如此刻便杀出去。”丽姑说。 “那样想必各商铺也会同时动手,伤亡未免太大。我还是希望跟他之间不要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希望能慢慢的说服他吧!”心中还是存了侥幸,也许他只是吓唬自己,并不会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丽姑还想再劝还是忍住,开始动手收拾她的东西。 云月奇默默的退到门外。 心不在焉的让丽姑梳着头。 门口一个尖细的声音恭谨的说:“老奴侯霸荣给云姑娘请安,可否让宫女们进来伺候梳妆?” 她呆呆坐着没出声。 第两百四十五章 盛大迎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呆呆坐着没出声。 过了一阵,侯霸荣又问:“云姑娘,让宫女们进来伺候可好?” 看她还是不说话。“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丽姑不耐烦的回道。 门外没了声音。 过了一阵,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云末兮心中有些恼火,站起来转身刚想责骂,看清来人却愣住了。 门口邾邪鈗辰站在那里,满眼宠溺和爱意的看着她。 没有了昨夜的冰冷和争吵的痕迹,一切不快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之前每一个恩爱思念的清晨——他走进她房间时的样子。 看的心酸,“你怎么来了?”她平复心情,淡淡的问。 丽姑低下头,隐住眼中的恨意退了出去。 屋内两人静静的对视。 今日他穿的依然是白色金丝盘龙袍,头发束起戴着金冠,高雅华贵自有一番威严的王者之气。 看着他,有些陌生,即使他的眼神还是熟悉记忆里的一样,可是自己看他的眼神却再也热情不起来。 内心有些懊恼,人的情感有的时候不由控制,不想发生的时候不期然的就会来临,而当你想留住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挽留不了。 就像那逝去的时光,亦或是那潺潺的流水。 错过了,便一切不复返! 心念间忍不住轻叹出声。 邾邪鈗辰微笑着走过来,“怎么看我像不认识一样?” 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带了皇贵妃的服饰来,你穿上一定更美!” 云末兮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清澈而明亮,嗔怪道:“毕竟你娶了别的女人,想到你宫里那位皇后,叫我这口气一时之间如何顺的下去,总要给我些时日平复心情再行册封。” 邾邪鈗辰眼中一亮,看她想通了不再闹着离开,只是看起来还有些吃醋生气,顿时又惊又喜:“只要你愿意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给你。” “我要星星做什么。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而已。”她娇嗔道。 “我当然可以等,可以不急着册封但是你要跟我进宫,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觉得心安。只是……”他用恳求的语气说:“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末兮……” 她点了点头。 邾邪鈗辰兴奋的抱紧她,亲吻着她头顶的秀发,“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最华美的庭院。你一定会喜欢。” 云末兮任由他拥着走出房间。 屋外庭院内整齐的站着等候已久的太监宫女,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跪下行礼。 邾邪鈗辰的眼中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人。 侯霸荣偷瞟一眼,看到皇上眼中难得的柔和,心中也安定下来。 昨夜皇上回宫以后那副样子简直要杀人,吓的他战战兢兢,结果连夜被派来迎接未来的皇贵妃。皇上严令若有闪失便砍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 所以他生怕云末兮不肯进宫,自己这颗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在这里候了大半夜不敢睡觉也不敢过多催促,眼看天都大亮了这位云姑娘还没有动静正在心急,怕皇上等的着急降罪自己。 没想到皇上等不及亲自来了更是吓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此刻看到顺顺利利,龙颜也已经大悦,侯霸荣才敢长吁一口气。 出了大门,外面的街道上站列着许多禁军侍卫和宫女太监仪仗队,此地偏僻街道并不算宽敞,此刻路面全被站的密密麻麻,一眼看过去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浩浩荡荡都还没结束,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宽大豪华的十六匹汗血宝马拉着镶金雕玉的御用龙驾,也只有在皇帝出席最隆重的典礼才会乘坐。 如此盛大的迎接仪式,即使是迎娶皇后的依仗也不会比这个更隆重。 丽姑跟在云末兮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邾邪鈗辰对主子的用心,她也是看的出来,只是再如何厚礼相待也难让主子屈尊自己,去跟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担忧的看着云末兮的背影,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又怎会不了解。 可是看邾邪鈗辰的架势也是势在必得绝不退让。 莫非真的要两败俱伤才能了局? 忍不住叹口气。 云末兮听到叹气声,转头微微一笑,像要安慰她不用担心。 已到了这一步丽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被邾邪鈗辰扶着上了车。 丽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院内一声不吭的云月奇,忍不住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云月奇目无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马车上的那个侧颜。 不一会车队便开始启程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的并不快,满街上涌满了好奇的百姓被挤到了路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好奇的观望议论着。 队伍前面禁军侍卫敲锣大声开道:“皇上亲迎皇贵妃回宫!”一遍又一遍一路传出数里。 百姓们一听顿时激动兴奋起来,皇上刚登记两日,也敢册封了皇后,今日怎么又突然出现了一个皇贵妃。 这一下更加热闹了,争先恐后的伸长脖子看去,远远的只见高大奢华的马车上,四面车帘被拉了起来。里面俊美无双的皇帝怀里揽着一个绝世美人。 虽只是穿着寻常的淡紫色衣裙,不施粉黛,却已是倾世倾城,娇美无双。 一对璧人犹如仙子,那么的和谐和绝美。相拥着端坐在豪华的龙驾之上,就像一幅画——美的让人窒息。 路两边的百姓都看的张大嘴巴呆怔着忘记了欢呼。 虽然邾邪鈗辰当太子时举国上下都知道他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可他很少露面更别说像这样的炫耀显露,亲眼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今天百姓不但见到了传说中的美男子,还看到了美如仙子的皇贵妃。 而且如此真切,就在身边缓慢经过。 新皇后的样貌在她刚到京城时,辽国迎亲队伍太过招摇所以很多百姓都见过,也在坊间流传,虽也都称赞是美人,形容起来却也不至于让人震惊。 可是如今看皇上和这位神秘的皇贵妃,那才真真的是美到令人窒息。 百姓们有的看的痴痴呆呆,有的一路追着看不够。 男的看着云末兮都要流出口水来,女的看着皇帝巴不得扑上去求皇帝带自己进宫,那怕当个最低贱的奴婢也心甘情愿。 而且队伍走的缓慢,还专门从小街绕到了京城大道上,很快全城百姓都听到了这个消息,争先恐后的都拥到街上来一睹龙颜。 邾邪鈗辰心情好的很,一路上都是面带微笑,不时跟百姓点头示意。 被他绝美的蓝眸扫过的女子几乎都晕了过去。 第两百四十六章 猜忌挑衅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被他绝美的蓝眸扫过的女子几乎都晕了过去。 “皇上昨日才登基,为何就又册封了一个皇贵妃?”有镇定一些的老者疑惑的问。 “这个皇贵妃真是美啊!比新皇后都美!”身旁男子只顾赞叹哪里顾得回答。 “对啊,我见过新皇后,只是比寻常辽国女子水灵一些罢了,哪里有这皇贵妃美。”另外一位凑过头来说道。 “可是这个皇贵妃是哪里来的?” “你们都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这位皇贵妃就是当初被先皇册封为太子妃的那一位!” “喔……难怪陛下一登基就马上册封她为皇贵妃。” “可不是嘛!按理说这皇后之位就是她的。要我说,她的样貌才配的上当皇后。” “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太子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南国女子,可是新皇后那是辽国公主。咱们北汉的皇后惯例都必须是辽国公主。” “那也是,所以就算长的如此美丽,也只能当皇贵妃。” “可是不公平啊,先皇都册封过的为何不能?” “这个咱老百姓就不懂啦!无非也就是为了两国联姻嘛!” “要我说皇后的美丑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身份地位是否能配咱们陛下。” “若是我可不管什么身份地位,谁长得美就娶谁。”一个男子傲然道。 “所以你做不了皇帝!”旁边的人促狭道。 众人哄笑起来。 路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看着议论着,一句两句的飘到两人的耳中。 邾邪鈗辰听到这些粗俗之人随意议论末兮的样貌有些不悦,想要发作。 云末兮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急忙拉住他劝道:“随便百姓说吧!你既然这么招摇的把我拉着满街炫耀,自然也要接受得了别人的议论。” 他歉然道:“我只是想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才是我最想要最想娶的女人,只有你才是北汉最尊贵的女子!” 还有一个原因,当初大殿上被萧绰公然威逼之下妥协选择联姻。他素来心高气高一直对辽国也没放在眼里,若非当时辽国重兵压境相逼,若非为了先对付大宋对付赵霆,他怎会接受威逼屈辱。 所以他要给云末兮无上的恩宠来羞辱耶律檬和萧绰,也让萧绰知道虽然联姻可以自己并非辽国的傀儡皇帝。 云末兮心知肚明,如今他所说的所有情话听到耳中只觉得是讽刺。转头看向人群,但笑不语。 百姓看新皇和皇贵妃如此平易近人,如此近距离又微笑的看着他们都激动万分,纷纷跪下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邾邪鈗辰虽素来不喜欢这种吹捧之言,此刻因为云末兮的相伴只感觉志得意满,甚是得意,难得的哈哈大笑着点头,刚才的不悦也消失不见。 云末兮面上微笑着心却像滴血一般,这样的场景曾经也幻想过,只是没想到是在这么悲凉的心境之下出现。 怕憋不住情绪显露出来只是看着远处,突然远远的路边小巷口一个黑色颀长身影,那么的熟悉。 虽看不真切样貌,云末兮却突然心口一窒。 “他怎么还在晋阳,为什没回大宋?如果鈗辰看到会不会对他不利?”心跳加速忍不住焦急起来。 邾邪鈗辰一只手臂始终揽着她的腰,此刻她的身子突然紧绷僵硬,感觉出来便转头看她。只见她定定的看着远处,眼中难掩慌张。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身影。 赵霆! 她若真对赵霆没有什么,为何看到他要如此的紧张。 之前坚决不肯跟自己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真的印证了自己的怀疑,他们之间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浑身刺痛起来,眼中闪过杀气! 云末兮突然看到赵霆有片刻的紧张意外所以一时失神被他觉察。突然感觉到腰间揽着自己的手臂一紧,急忙转头看,正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寒意。 立刻一惊,不确定他是否看到赵霆,忙微笑道:“昨夜也没好好说话,还想问怎么突然就夺回了皇位,你之前是如何准备的?” “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看着她强扯出的微笑,他眼底的寒意更深。 “昨夜只是……当时一时生气!” “怪我……兵械坊的事本应该跟你如实说的。”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云末兮说,这句话到是真心话。 “那天你从书房走后,当时并非有意要骗你,我很难过也很后悔本想马上接你回来。可是后来想,马上便要动手,让你避开这些事更安全,等我重夺皇位再来接你。”他想要解释所有事情,可一时之间也无从说的详细。 “嗯!”云末兮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队伍渐渐走近,云末兮忍不住抬眼看去能清楚赵霆的脸,果然是他静静的站在小巷口,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赵霆的眼底深藏着痛苦和挣扎,很想冲上去亲自再问她一次:“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她说:是! 那么他便彻底死心,从此对她的这份情便封存在心底,寄放在思念里。 如果她说:不是! 那么他会不顾一切,拼上性命也要带着她冲出去,带她过上想要的生活。 可是看到末兮平静的倚靠在邾邪鈗辰的怀里,明明看到了自己却无动于衷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她的选择,还有什么可质疑,又还有什么再询问的必要。 他只得悲痛着强忍住冲动的情感。 只要她幸福就好,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祝福和支持。 遥望过去两眼相对时冲她微笑着点头,是恭喜也是真诚的祝福! 一如往昔! 邾邪鈗辰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他们四目相对,心中的嫉妒和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 嘴角突然露出迷人的微笑,手臂往怀中一带…… 云末兮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入他怀中,双手一伸抱住了他的腰。 还没等惊呼出声,邾邪鈗辰一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他手一挥,车架上四面卷起的绣金纱帘垂落下来遮挡住二人。 街上的百姓都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风情惊的倒吸一口气,片刻的宁静之后顿时欢声雷动,众人都兴奋不已。 虽然看不清皇帝贵妃的举动却也能猜到,透过隐约的纱帘只看到两个缠绵的身影。 纱帘滑落的瞬间,赵霆看到邾邪鈗辰吻向云末兮,眼睛却是看着自己。 那双蓝色的眼眸如箭一般射过来充满怨恨和森森的杀气还有着不屑的挑衅。 第两百四十七章 再次放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双蓝色的眼眸如箭一般射过来充满怨恨和森森的杀气还有着不屑的挑衅。 看着纱帘后交缠的一对璧人,赵霆的心又疼又冷全身被点了穴道一般麻木的连脚也挪不动,无尽的苦涩袭上心头。 车队渐渐走远百姓争相跟随,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走的没有了人,只有他一个人呆呆定定的站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两人相拥而吻的一幕。 ——直到夜幕降临。 街道上的人群从喧嚣到渐渐安静,最后各自归家,周遭没了任何声息,只有浓重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殿下……”身后何冲恭谨的轻唤。 他能了解主子的心所以一直说话,只是戒备的在暗处护着他。 可是眼看他就这样站了一天,何冲开始担心起来,不得不走近了出声询问。 赵霆没说话,何冲踌躇着应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赵霆突然动了动身躯转身走入小巷,脚步却缓慢而沉重。 “殿下……是否该回国了?皇上可是催了几次。”何冲赶上去,小心翼翼的问。 “嗯!”他轻哼一声,声音漂浮的不像自己发出。 “何时出发?”何冲大着胆子又问。 “明日一早!” 何冲楞了一下说:“是!属下一会儿便命人安排!” 一前一后两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里。 浩浩荡荡的车队走完了晋阳主要的几条大道才折转返回皇宫。 满城的百姓真是欢欣鼓舞又满足的一天,一直追到皇宫外看着御驾驶入皇宫聚集的许久才慢慢散去。 这个盛况比最近的两位皇帝登基和大婚册封都要轰动,从此成为茶楼坊间百姓津津乐道的一件事,许多年以后依然在传说。 百姓兴奋不仅仅是看到了皇帝贵妃的盛世美颜,更是传来皇帝颁发的诏令:欢庆一月,大赦天下,减免所有赋税徭役一年。 这可真是大喜事,举国上下都兴奋异常,到处是对新皇的歌功颂德。也感激和赞美这位不知道从哪来来,也不知道何时册封的皇贵妃。 所以百姓从此后念的都是皇贵妃,仿佛忘记了还有一位正宫皇后。 皇后耶律檬大婚之夜独守空房,等到天亮还没看到皇上的身影,派人四处去找也没找到皇帝的踪影。那里受过这种气,再也控制不住大哭着冲向萧绰暂住的晨曦宫。 皇帝没去洞房,这么大的事虽是夜里可也早就闹的合宫上下皆知。萧绰自然收到消息也是一夜未眠,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轻重,所以只是静静的坐在寝殿里等着。 直到天亮看到耶律檬哭哭喊喊的冲进来,披头散发,脸上的妆容早就哭花,身上还穿着大红的风袍。 萧绰于心不忍眼泪也差点没忍住。 耶律檬扑倒在她膝下,抱着她的腿痛哭失声。这要是寻常女人既然出嫁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隐忍。 可耶律檬涉世不深素来娇宠惯了,又对邾邪鈗辰很是喜爱,所以根本受不得一点委屈。 听着她哭的撕心裂肺,萧绰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直到她哭的没了力气,没了声音。 才抬起她的脸,看她哭花的妆容脸上黑黑的一道一道,用丝帕帮她擦拭。 “……他为何要这样……对我?”耶律檬抽泣着语不成声。 萧绰待她哭累了渐渐平静下来,才说道:“母后可以强迫他立你为后,却不能强迫他爱你!” “他去……哪里了?”耶律檬心想或许他只是喝醉了在哪个宫殿睡着了,虽然伤心可是心里还是怀着希望的。 毕竟他们彼此第一次见面,即使不愿意娶自己也不至于连盖头都不去掀,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她实在想不通,只有喝醉这一个解释。 “不知道!”萧绰摇摇头,这一夜她也曾派了人去找,可是并没找到。 “他是不是喝醉了在哪个宫殿睡着了?母后你再派人去找好吗?”耶律檬满怀期待的说。 萧绰看着她,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不像自己,太过纯真。 只得叹口气,说道:“他昨天一口酒也没喝!” 邾邪鈗辰素来不爱饮酒,因为他觉得酒会让人的头脑混乱,影响他冷静的判断和处置。 何况以前五王和刘继恩也是多次在宴席上用毒酒想要刺杀他,所以更是很少饮酒。 自从东宫毒杀变故之后更是滴酒不沾完全断了。 即便是大婚之夜也如此,群臣皆知谁也不敢劝酒。 有不知道的外国使臣敬酒也是郭无为和站在身旁的白虎代为饮下。 耶律檬心里的希望也破灭了,既然他没喝醉那就是故意不肯来。 可是为什么?难道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奇? “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心?”她迷茫的问,人生第一次体验到痛苦的滋味。 “忍耐!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终有一日他会是你的!”萧绰说。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他不能像父皇对待母后一样的对待我?” 萧绰叹息一声,轻轻的拍着她的手,“你以为母后能坐稳皇后之位是这么容易吗?后宫之中总要使尽手段才能牢牢掌控君王的一颗心。檬儿啊!母后不能陪你太久,只希望你能尽快的学会适应,这样母后回国也才放心啊!” “孩儿不要母后走!”耶律檬死死抱住她的双腿,想到从此要离开母亲的庇护,就感觉到独孤和害怕。 “你放心!”萧绰宠溺的说:“母后回国之前一定帮你安排好一切,让你坐稳皇后之位。怀上皇嗣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耶律檬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些后悔,后悔这些年只是对她百般宠溺顺从,而忘记了教给她像自己一样狠辣的手段。 母女两说着话,最后好不容易才劝的耶律檬肯安静的躺下来休息,也是折腾了一夜很快就睡着了。 这之后的两天皇帝同样没有去耶律檬宫里,她跑去找邾邪鈗辰却被宫人挡了下来。 无奈之下只得每日跑到晨曦宫跟萧绰诉苦。 萧绰只得尽力安抚,也并没有带她去找皇帝理论。这是她聪明的地方,知道邾邪鈗辰心里对辽国憋着气,何况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还需要细水长流。 这一天耶律檬照例一大早就到晨曦宫里哭丧着脸诉苦,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萧绰整天被耶律檬烦的心情本就不好,看她慌乱的样子不耐烦的责问。 宫女吓的一哆嗦,跪下说道:“奴婢刚才听说,陛下要册封一位……皇贵妃。” 第两百四十八章 百般恩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宫女吓的一哆嗦,跪下说道:“奴婢刚才听说,陛下要册封一位……皇贵妃。” “什么?皇贵妃?”萧绰怒道。 “是……”宫女哆哆嗦嗦的说:“听说陛下用最盛大的依仗亲自去宫外迎接,此刻正在回宫路上。” “可知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道!” 一旁的耶律檬已经被这个消息震的懵住了,呆坐着忘记了哭喊。 “来人!”萧绰叫。 她的贴身侍卫走了进来。 “马上给本宫去查这个皇贵妃到底是什么人!” “是!”侍卫退了出去。 “呜呜呜……”一旁的耶律檬这才捂着脸大哭起来。 “哭什么?”萧绰厉声喝道。 她吓的停住了哭声,抬起泪眼无助的看着。 萧绰冷冷道:“他既然如此羞辱你,便是打大辽的脸,本宫也不会让他好过。皇贵妃?哼哼……本宫到要看看这个皇贵妃有几条命!” “母后……”耶律檬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从未看过母后如此冰冷狠毒的眼神。 “檬儿……收起你的眼泪不要只知道哭,你这两天哭的母后头都要炸了。母后只能保护你一时,自你入宫起,那便是你死我活的生活,容不得哭哭啼啼。在这无情冰冷的后宫里,手段和权势才能保住一切。你明白吗?” “嗯……”她吓的不敢再哭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迷茫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做到母后所说的。 没多久侍卫便回来禀报,盛大的迎接队伍,一路上的欢呼,以及皇帝对这位未来的皇贵妃的宠爱。 身份也被查到,便是那个差点就当上太子妃的宋国女子——云末兮。 侍卫不断禀报,萧绰只是冷冷的听着,耶律檬呆坐着想哭也不敢哭,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原来他爱的是别人,要娶的并不是自己。 “迎接队伍到哪里了?”萧绰问。 “正朝皇宫而来!”侍卫禀报。 “檬儿!” “嗯……母后……”耶律檬有些惊跳起来。 “你是皇后,理应率领后宫众人去迎接皇上。” “要我去迎接那个女人?女儿不愿意!”她嘟着嘴委屈的差点哭成来。 “忍住一时之气,慢慢再对付她。现在一味跟皇上对抗对你没好处。明白吗?”萧绰严厉的说道。 “檬儿知道了!”她脖子一缩哪里刚违抗母后的吩咐,只得答应。 半个时辰后,迎接的车队浩浩荡荡进了皇宫。 远远的看到大昭殿前皇后耶律檬和萧绰带着所有后宫嫔妃美人,太监宫女,乌泱泱一大片已等候多时。 自从邾邪鈗辰登基便下令重新将耶律和古和刘瑛禁足各自的寝宫不得外出,而先帝的几位辽国嫔妃还有刘继恩的众多嫔妃美人都还没来的处置。 此刻也被萧绰带着一起出来迎接,特别刘继恩的那些嫔妃美人们,更是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只希望讨好新皇帝不至于被处死,若能重新得到恩宠那更是最大的造化。 远远看着这个阵势…… 邾邪鈗辰冷笑道:“末兮,你看很多人在等着迎接你。” 云末兮叹口气道:“看到这么多女人我就头疼!” “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还担心她会有抵触的态度,没想到一路上很是乖巧顺从。 也许过了一夜她已经回心转意?又或许她昨夜说要离开只是气话。 看她能说笑,自己心情也愉悦起来。 宫中众人从未看过邾邪鈗辰如此开怀大笑过,不禁又惊又奇! 耶律檬远远看他们在御驾里有说有笑,气的脸色发白红了眼眶。 萧绰轻轻拍了怕她的手臂,低声道:“做皇后当有肚量,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你可明白?” 耶律檬大眼瞪着他们只得点了点头。 马车到了近前,邾邪鈗辰首先走了下来。 除了萧绰,其余众人都在耶律檬的带领下跪下迎接。 “平身!”他随意说着,一眼都没看向众人,只是转身亲自掀开纱帘,伸手进去搀扶。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搭上他的手臂,邾邪鈗辰轻柔的握住,云末兮刚探出身子便被他抱了起来。 她只得环着他的脖颈任由他抱下马车,扶着站好。 耶律檬站起来看去,只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口如含朱丹,果然是精妙世无双的绝美佳人,就连自己都看的呆住了,何况男子。 她性情本就率真无邪,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一时忘记了妒恨。 只是看到邾邪鈗辰揽着她一脸的温柔,而他对自己从未正眼看过。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眶泛红,委屈的只想大哭一场! 一旁的萧绰微笑着说道:“恭喜陛下又得了一位俏佳人!连本宫看着都稀罕呢!” “云末兮拜见皇后娘娘!”她说着就要上前行礼,却被邾邪鈗辰揽入怀里。 他并没理会萧绰,只是看着耶律檬冷淡的说道:“云末兮自今日起入住寒香宫,待选个黄道吉日便正式册封为皇贵妃。位虽仅次于皇后之下,却不受皇后管束,也不用每日去跟皇后请安,见面也不用行大礼。册封之前的一切礼遇皆为皇贵妃礼遇!” 耶律檬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却是听到如此痛心的话,一时呆怔着忘了反应。 “谨遵圣旨!”所有宫人嫔妃急忙大声接旨。 萧绰镇定微笑着看向耶律檬。 “臣妾接旨!”她才红着眼眶说道,虽然伤心可还是强忍着泪水恋恋的看着他。 而他说完这句话便转开了脸,眼睛一直都只是看着云末兮。 耶律檬想,这辈子如果他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一次,那怕是一次,就算是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邾邪鈗辰不再理众人,突然抱起云末兮。 众人惊的吸了一口气,下巴差点吓到地上,眼睁睁看着他抱着云末兮朝寒香宫而去。 耶律檬和众人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都回去吧!”萧绰清淡的说。 众人才敢纷纷散去,低声议论着以后一定要讨好这位未来的皇贵妃,看来皇后将来也得不到多大的恩宠。 宫中之人本来就很势力,特别那些宫女太监,以前就有许多认识云末兮,知道当年的太子对她的态度,如今又重新回到皇宫里,自然纷纷开始站队。 “母后……”耶律檬红着眼眶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第两百四十九章 若即若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母后……”耶律檬红着眼眶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你啊!”萧绰无奈的叹气,“只要记住这后宫中一时的风光不能代表什么,你就让她得意几天,放宽心有母后在呢!” “嗯!”她委屈的点头。 萧绰看向寒香宫的方向,眼中露出杀意! 邾邪鈗辰抱着云末兮往里走,一路兴致勃勃的说这话。 “放我下来吧!这样太过招摇。”云末兮可无心听他说什么,自己也没打算在这宫里待太久,看来今日是彻底的把这些女人给得罪了。 “不放!”他耍赖道,“你不知道我此刻有多么开心。从未觉得皇宫有什么好看,可是从今往后有了你的陪伴,只觉得看哪里都好看。” 他说的是心里话,在宫里每日进进出出这些年从未停留下来欣赏一草一木。 就是登基以后也只觉得气闷,直到此刻云末兮乖巧的跟着他进宫。 从今往后这个皇宫就是他们的家,想到这些他就兴奋莫名,也就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和争取都是值得的。 辛苦打下的江山,抢夺到的权势荣华从今往后有人同他一起欣赏一起分享——这种喜悦无以言表。 若是以前自己心境不改或许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会感觉到欣喜,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都会想着一起面对。 可是此刻云末兮的心已经改变,她只想尽快的摆脱这里的一切。 听他说的兴奋也只是淡然不语。 走着走着,远远的便看到一处宫苑,地势比其他宫殿高出许多,又处于深宫中一隅,红色的墙头有繁花伸展枝叶出来,在肃禁的后宫中显的异常生机和不同。 “那便是寒香宫吗?”她忍不住问。 “是!”邾邪鈗辰看她眼中有一丝兴趣,更加高兴。 走进寒香宫,便有一股花香袭来。 “放我下来!” 他这才肯放她下来。 她走进去便看到满院的各色花草。 野草长的有些茂盛,树木花枝也有些颓废疏于打理的样子。可因为种植繁多开放的甚好,所以并不影响其美感,反而越发自然,就像一个天然形成的花园。 她一眼便喜欢上这个院子,心中有些可惜——并不能在这里久居! “老奴昨夜已派人来清扫了所有寝殿,只是这院子的花草一时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就马上收拾,定不会扰到云姑娘休息!”跟在后面的侯霸荣慌忙解释。 实在是昨夜皇上才突然下令要迎接,派人来收拾也只来得及打扫完寝殿,花园里只收拾了大概。 邾邪鈗辰有些不悦转身训斥道:“马上派人收拾!” “不用了。”云末兮阻止道,“等我空了亲自侍弄!反正在这宫内也没什么事做!” 她本来就喜欢侍弄花草,何况也不想这里太多人进进出出。 素来喜欢清静,就是当初在扬州云府也没用这么多人伺候,如今跟着一大堆太监宫女,已是极度的不自在。 邾邪鈗辰也就由着她,“好,由着你。宫里有众多华美的宫殿,我却带你来这里,可知为何?” “因为知道我喜欢花草?”她说,在皇宫里除了御花园确实很少看到庭院里种了这许多花草的。 “这里是父皇当年的爱妃兰贵妃住的地方。若觉得不好,我重新为你建造一个更好的宫苑。” “不!”云末兮说,“这里我很喜欢,就住这里!” “我知道你会喜欢,但是这里以前的主人结局却并不太好,本不想安排你住这里,可是想到你的喜好竟然跟她有些相似,便带你来看看!” “这里很好,也只有住这里才感觉不像住在皇宫中!”她看着院中的花草忍不住说道。 听到她几次三番表示不喜欢待在宫内的意愿,他心中不是滋味,热烈的语气淡了下来,“好吧!那就暂时这样!” 也是为了让她能安心留在皇宫,才想到这个地方。 “可是那位兰贵妃不是已经死了多年吗?这里一直没住人?” “这么多年虽没住人,可是父皇却是亲自打理。这里也是这么多年他到后宫唯一会来的地方。”邾邪鈗辰说,“之前父皇打理的一直很好,也带我来过几次,只是父皇驾崩以后便无人再来打理才有些杂乱。” 北汉处于北方寒冷之地,并不适合种植花草,特别这个院子中一些花草品种属于稀少品种,就是在南方也不容易得到和种植。可是在这里却种植的很好,可以看出种花人的用心! “先帝对兰贵妃还真是用情至深!”她感叹道。 “我对你的情深更甚于父皇对兰贵妃!”他眼神炯炯的看着她。 云末兮避开他的双眼,走进去专心的看着这些奇花异草。 他的热烈得不到回应,眼神有些黯淡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看完院子走进寝殿内,果然已经都收拾干净整洁还摆上了许多名贵的桌椅,玉器摆件。 云末兮的随身物品丽姑也指挥宫女正在收拾。 走进去寝殿内原来的摆设并不奢华,大多都是书册和画卷。 随手拿起画卷看,发现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素装淡墨中清丽脱俗的一个女子。 “这就是兰贵妃?”她问。 “嗯!”邾邪鈗辰点头,“父皇和兰贵妃都是喜欢琴棋书画之人,这些画应该都是父皇画的。以前有几次我找父皇有要事找到这里,都是看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作画。” “想必是先帝思念兰贵妃的一种方式!” “所以相爱的人分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意有所指的说。 她当没听到,收起画卷道:“你如今已是皇上,想必有许多政事要处置不用陪着。我整理一下这些书卷画册侍弄一下花草,也不会无聊,你还是去忙吧!” “末兮!”邾邪鈗辰扶住她双肩,有些紧张的盯着她的眼,“你好像变了个人,如今对我若即若离。不要再有离开的想法,不管有什么误会我都会证明给你看我做的没有错,有些事只是逼不得已。你可以生气但是也要给我们彼此时间,好吗?” “嗯,知道了!”她淡淡的点头。 邾邪鈗辰的手僵了一僵,她的态度让自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冒起来,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 勉强笑道:“我去处理下奏折就来陪你用午膳……等我!” 第两百五十章 开始下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勉强笑道:“我去处理下奏折就来陪你用午膳……等我!” 虽然有些不舍,可是看云末兮只是翻看书卷字画并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得憋着气黯然走了出去。 出了寒香宫,脸色变的冰冷,顿住脚步命令道:“朱雀留下看守,不能让末兮离开皇宫!” “是!”朱雀领命。 “侯霸荣,寒香宫所有宫人都派你信任的人来,末兮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禀报给朕。还有饮食起居你亲自检查,不能有任何人伤害到她。吃食上每一样都必须一一检查才可以送入!” “老奴遵旨!”侯霸荣急忙应道。 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片刻后才转身走了。 看邾邪鈗辰走了,云末兮也才松了一口气。 放下画卷有些疲累的坐到椅子上,想不明白两人之间如今相处竟然变的如此吃力和提防。 怕自己一不小心要走的决心被他察觉,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即便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会毫不手软的伤害任何人,不会在乎那些人是否对她重要。 这一点是她最无奈的。 凄然一笑,为自己也为他感到难过。 看着屋内的一堆堆的画卷,突然很羡慕兰贵妃。虽然死了,却是带着圆满的爱情离开。 而自己的爱情却眼睁睁看着不再完整,就像一块逐渐融化的冰块慢慢消失。 突然想如果此刻死了,是否还来得及带着圆满离开? 痛苦的闭上眼,可是想到云家众多家人还等着自己去解救。她不能只为了自己,还有他们的生死,云家三代人的心血。 祖父的志愿关系着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危,又岂能因一己私欲便舍弃这些。 她睁开眼心中坚定起来。 在屋内看了许久的书看时辰快到午时,想到邾邪鈗辰快来了,心中有些烦躁。如今的心境并不想强颜欢笑,可是为了云家的人也不能让他看出来。 一颗心早已飞回了扬州,想要躲在自己的竹林小院里舔舐受伤的心。 书也看不下去,只好站起来走出屋外,看着满院各色的花草在阳光下盛开,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丽姑走过来问:“没事吧?”自然也看出云末兮的烦躁。 “不用担心!”她精神振作起来,“我想除杂草修整下院子,你去找个趁手的工具来。” “好的!”丽姑看她心情不错才开心起来,不一会就拿来一个小耙子。 她埋头整理杂草修剪花枝,很喜欢目前这样自然的样子,只是一些不需要的乱草便清理一下,其他的就让它们随意开放生长更显的自然。 想起了扬州自己的那个小院,也跟这里一样各色繁花盛开,那段日子那么安静美好,只需要专心的处理云家的事务,种种花草看看书。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跑到北汉的皇宫中来,蹲在地上边除草脑中回想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不禁入了神。 寒香宫的宫人忙碌起来,知道皇帝要到这里来用午膳都忙着准备,丽姑帮忙收拾她修剪下来的杂草和树枝抱着堆放到墙角。 突然,云末兮感觉脚踝处有些滑软,低头一看,一条通体艳红如血的小蛇正盘上她的脚踝。 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蛇,鲜红欲滴尖尖的小脑袋也是红的,正滋滋的吐着血红的小芯子抬头看着自己。 顿时大惊失色本能的站了起来。 红蛇异常的敏锐,感觉到她的变动立刻张开血红的小口,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她的脚踝上。 腿上尖锐的刺痛感,虽不是特别疼可是她内心却突然很是害怕,想起了如意楼石屋里的那一场人蛇大战。 “啊……”她失声惊叫起来,自从那一次以后她已经对蛇充满了恐惧。 想要跑,小腿突然沉重异常开始麻木起来。 “来人啊!”她叫着,只能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跳开。 丽姑正拿着箩筐来拾捡她拔除的杂草,听到叫声,急忙问:“怎么了?” “蛇!”她大喊,吓得脸色惨白。 丽姑马上跳过来,大喊着:“在哪里?”冲了过来。 红蛇听到叫声快速的游进了草丛中消失不见。 等丽姑赶过来草丛中四处寻找却没有再找到。 此时在宫门处值守的朱雀也听到了声音,飞跃过来扶住云末兮。 “快……”她感觉到腿部的麻木非同寻常,疼痛感逐渐消失。 心里明白这是一条异常剧毒的蛇。 “拿药瓶!”她勉强说出几个字,舌头也已经开始感觉到发麻。 丽姑应变也很快速,飞快的跑回屋内,急急忙忙的提着云末兮的药箱冲出来。 “红色……白色……都给我两粒!”她抖着嘴唇说,人已经动不了只能靠在朱雀身上。 丽姑急忙从两个颜色的瓶子里倒出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抱我回屋里……动不了了!” 朱雀抱起她飞跃回屋,边喊道:“快去传御医,快通知侯大监!” 丽姑也跟在后面追进去。 此时周围伺候的宫人们也知道发生了何事,这还得了都吓的不轻,赶紧跑去禀报。 朱雀将她放到床上。 云末兮脸色苍白如纸,自己的药对付一般蛇毒是绝对没问题,可是这次加重了药却还是觉得麻木在往上蔓延。 渐渐感觉到麻木感已经到了腰部。 她脑中飞快思索着。 不多时,侯霸荣和李御医已经飞奔而来。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暗中投奔邾邪鈗辰也很多年,自然知道云末兮对于新皇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 一听到这件事哪里敢怠慢,派人去通知皇帝,自己带着李御医急急的先赶来。 李御医还来不及平息气喘便急忙跪下把脉,检视伤口。 把完脉搏又看了看伤口顿时冷汗直流,白着脸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毒不是普通蛇毒……烦劳你记下几味药……看是否能用。”她调息自己的呼吸,焦急的说了几味药,因为怕一会自己会说不出话来了。 李御医听完吃惊又佩服的点头道:“姑娘这几味药果然绝佳,但是这个症状异常奇怪,下官熟读医书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蛇毒。姑娘的药虽是极佳但却未必能根除。” “现在也只想的到这个办法……用银针扎住我腿上的所有穴位……放点血出来看一下!”她腰部以下已经动不了也坐不起来,只有让李御医动手。 李御医是行家,此刻已经知道这位云姑娘也是一位医药圣手,只怕医术不在自己这下,心中佩服又赞叹。 急忙依言写下药方派人去配药熬煮,自己取出银针开始施针。 正在这时一个白影闪了进来。 第两百五十一章 亏欠太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正在这时一个白影闪了进来。 还没看清,邾邪鈗辰已经站到了床前,众人吓的急忙跪倒。 他冲上前抓住云末兮的手,焦急的问:“还好吗?严不严重?” “没事!”云末兮只得安慰他,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 邾邪鈗辰刚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正准备到寒香宫用膳,却接到禀报。 心里着急,一飞身把所有宫女太监都甩在了身后,疾冲而来。 此刻看她脸色苍白,再看插满银针的腿已经肿的跟小柱子一样,不禁怒火上冲。 转头暴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宫人们都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虽离的不远却都没亲眼看到具体发生的情形,吓的不知从何说起。 丽姑只得回禀道:“姑娘在除草,可是草丛里突然有一条蛇咬了她,奴婢冲过去时蛇已经逃走了。” “伤口如何?”他转向跪着的李御医。 “禀皇上,这个蛇异常的剧毒,下官……从未见过。已经按云姑娘的方子在煎药,可是……可……” “说!”他不耐烦的喝道。 “效果还未可知!”李御医只得硬着头皮说,头磕到地上冷汗直流。 “一个蛇毒竟如此难治?有什么差池朕便将你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头顶传来邾邪鈗辰怒喝的声音。 “别怪他!”云末兮看李御医已经瘫软到要晕厥,心中不忍,无力的说,“这个毒连我都难住了……不能怪他。” “你不能有事!”心里焦急起来。连末兮都被难住,看来真不可小视。 “把这两天接近过寒香宫的所有人都拿去严刑拷问,皇宫中极少听说有毒蛇出没,何况是如此剧毒之蛇!”他冷声命令。 下面跪着的宫人已经哭成了一片,白虎带领侍卫进来一个个拖了出去。 “扶……我……”她说。 邾邪鈗辰将她半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针……” 李御医急忙从她腿上取下一根银针小心的用绢帕包裹着递到面前。 双手已经麻木无力接过,只得仔细的看银针发现已经全都变黑,示意放在面前闻了闻。 再看自己腿上刚才扎针的地方有小血珠渗出来,血色并不是黑色却是鲜红异常。 “放血!”她吩咐。 李御医急忙配合着做,挤出许多异红的血水。 折腾许久,药也是丽姑亲自监督着熬制送来,服下之后脸色和缓一些,但也异常疲惫虚弱。 “怎么样?”邾邪鈗辰忍不住问。 李御医为难的说:“暂时缓解,毒性被压制住没有蔓延。可是因为云姑娘的腿肿的太厉害,里面的毒血难以全部清除。” “那要如何?” “伤口要割开个大口子才能将毒血全部放出,可是如此一来这只腿……会受到严重损伤,以后也会留下很大的疤痕。何况刨肉刮毒此痛不是一帮人能承受的。” “有没有其他办法?”他不耐烦的问,低头看了一眼晕晕沉沉的云末兮心疼不已。 “除非……能用大力将毒血吸出来,伤口也就不需要割开太多!”李御医说完浑身冷汗直流,怕皇帝命令如此做。 邾邪鈗辰却并没有理他,只是将云末兮轻轻放回床上躺好。站起来走到床尾,单膝跪在地上,俯身低头便准备去吸。 “皇上不可啊!”李御医吓的跪到一旁急忙劝阻,又不敢拉他。 屋内其余人也都慌忙跪下。 侯霸荣急道:“陛下不可,这蛇毒如此歹毒,万一有个好歹。” 丽姑感动他的行为,也劝阻道:“龙体贵重,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李御医急忙说道:“此毒非比寻常,若催动内力用力吸才能吸出,可是如此一来吸的人极容易中毒,皇上不可。” “一般的毒对朕不会有大影响!”他头也没抬俯身便往伤口吸了上去。 他虽如此说,可是自从上次中毒之后也明白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毒对他都没伤害。只是不忍心看着末兮的腿被生生的割开——即使真的会中毒他也不在乎。 “不要……”云末兮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生的事情她听的清楚,却已经来不及劝阻,“丽姑……” “姑娘有什么吩咐?”丽姑急忙凑上前。 “药丸……给他服……”艰难的说着话,两行泪流了下来。 不想欠他太多更不想再有过多牵绊,可偏偏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中毒而亡也不想他再因为自己出事,那样肯定不会忍心舍他而去。 丽姑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得强忍着泪帮她轻轻拭擦。 邾邪鈗辰运了力,用力将毒血一口口吸出来吐在一旁的盆中。 李御医胆战心惊的在一旁伺候着。 这个蛇毒果然厉害异常,才几口邾邪鈗辰已经开始感觉到嘴唇发热。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已有冰魄神功护体,还是有了中毒的迹象,而且这种感觉异常熟悉。 加快速度尽快的吸着,脑中飞转,莫非这个蛇毒跟火焰派有关? 普天之下能让自己中毒的只有火焰派的毒。 这才想起当年师傅提过火焰派所处的山脉生长着一种蛇,通体艳红剧毒,后又被火焰派以特殊药材喂养,毒性更是霸道世间罕有,就连师傅提到的时候都面有惧色。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焰蛇? 心里吃惊动作依然没停。 “好啦皇上!”一旁李御医惊喜的声音。 他眼睛有点发花,仔细看云末兮的伤口处流出的血色已经恢复正常的颜色。 心中一宽,却感觉自己已经无力站起来只得席地盘膝调息! 丽姑急忙递过几颗药丸道:“姑娘吩咐请把这些药丸服下或可控制蛇毒!” 邾邪鈗辰无力说话只是张开嘴。 丽姑一犹豫,一旁的侯霸荣急忙接过放入他口中。 寝殿内除了李御医在给云末兮诊治包扎伤口之外。其余人都不敢出声紧张的等着。 云末兮睁开眼看着邾邪鈗辰的样子,想到那条蛇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心中更是焦急。 他的一条命可是好不容易才救活,如今又重新中了火焰派的毒如何得了。 不禁犯了愁! 李御医细心的给她包扎好伤口,双腿重新施针以后,她的身体渐渐能感觉到疼痛,麻木感逐渐消失。 示意丽姑扶着她起来坐到地上。 拉过邾邪鈗辰的手腕把了把脉,确实症状跟之前中火焰散时一样。 第两百五十二章 性情极端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拉过邾邪鈗辰的手腕把了把脉,确实症状跟之前中火焰散时一样。 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三个护卫坚持给他推拿换血,一直服用云末兮配置的药丸。再加上入口的蛇毒已经被李御医挤出大部分,所以此刻他虽有损伤,却还不至于像上次一样严重昏迷。 云末兮吐出一口气,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又低声吩咐了几句,李御医急忙去给邾邪鈗辰配置汤药。 过了一个时辰,他调息完毕站了起来。 “怎么样?”云末兮靠在床头问,自己已经恢复了许多。 邾邪鈗辰却只是担心她,坐到身边惊喜的问:“你没事了?” “没事了,只是你不应该帮我吸毒,万一又中毒如何是好?如今你的身份已不同从前。”她忍不住责怪。想起了两人曾经一起经历的生死,就跟这次一样,没到危险时他总是能舍身相救。 难免亏欠难受。这样的抉择还不如撕破脸一拍两散来的痛快。 “你若有事我又岂能独活!”他揽着她轻声说。 侯霸荣轻挥手众人悄悄退出了房间。 听的更是心中一痛,岔开话题道:“你可有觉察出这个蛇毒不是普通剧毒?” “有!”他脸上泛起冷意,“我以为已经把他们治住了,看来这宫中还有他们的余党。” “只怕不只是余党那么简单!” “恩,昨夜才决定让你入住这寒香宫,没想到这么快速度已经布置好了杀招。” “哎!”云末兮叹息道:“知道后宫中的生活一定是步步为营,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他歉然道:“委屈你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你还要有个对策才行!火焰派终究是冰魄神功的克星。” “放心吧!你就安心修养。只是那条毒蛇还未找到,这寒香宫也不能再住了。” “无妨!正是因为已经用过这个方法,不可能再故技重施。何况我猜想,这种蛇一定是训练有素才会来去自如。就连丽姑轻功如此都没有快过它,想必已经用什么法子将毒蛇引走了,以免让我们有迹可循。” 邾邪鈗辰觉得她的分析有道理,点了点头。 “不过护卫还要加强,我会再加派人手。” 云末兮心想反正加不加人手,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都是被监控的,也无所谓再加多人。 “何人所为你有什么头绪?”她问。 “自然跟刘继恩有关系!”他眼中恨意未消。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那如何查起!” “他并没有死!” “什么?”她吃惊的看着他。 虽然当时的情形云末兮不在场,可是当日大殿之上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京城,何况云家赤鸢消息灵通,云月奇早已经详细禀报过。 “他只是中了我派人下的毒,服下之后短时间内会让人心跳呼吸骤停,一般人觉察不出来。加上李御医和郭无为都是我的人,一口认定他已死,其余人只顾着争夺皇位也不会再仔细去检查。一炷香之后他便会逐渐回复心跳呼吸也能听到人说话,只是自己动不了言不了!” 云末兮听的心惊,想到那刘继恩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大殿之上,耳中听着众人争夺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却无可奈何,该是多么的苦痛。 即便他再坏也有些心中不忍,问道:“这都是你早已谋划好的?” “我在京城经营多年,还有父皇旧部的支持,自然不是他们一夕之间便能彻底根除的。若不是我身中剧毒晕迷这段时日,他又岂会顺利篡位。” “杨业一直都是你的人?” “他效忠父皇,我是父皇钦定的太子,他自然也衷心追随。何况他也有自己志向,只有我能帮他实现。这些年我让他手握重兵驻守边关,不参与党争不涉及朝堂之事,便是一步重要的部署。” “而朝内又有位高权重的郭无为左右逢源,暗地里却是效忠于你。还有贾贵的身份,为你提供无尽的金银支援买通满朝文武。”云末兮说着,想起了兵械坊还有无数惨死的云家人,忍不住嘲讽。 他怎会听不出来,静默不语,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心知这件事已经是存在两人心中的一根刺。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那些掳劫走的工匠,你可有善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心中实在牵挂,他们的亲人家眷都被伤害如今也不知生死。 “自然会善待!我需要的只是他们的手艺,只要他们肯配合传授,一旦我的工匠掌握了这些技能就会放他们离开。”他说。 云末兮知道此时为这件事争吵也没有意义,他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便转开话题问道:“那刘继恩现在在哪里?” “在偏僻的废宫中一具棺椁里,定期让人喂他丹药和饭食,死不了也动不了。做一个永远活在黑暗里煎熬的活死人,充满恐惧和冰冷,浑身爬满肮脏的蛆虫和老鼠。”他恨恨的说着眼底透着寒冷的光芒。 看着他眼中的暴戾之气,想到刘继恩一生锦衣玉食风流倜傥惯了从未受过这种苦,定然是生不如死。 心中不忍实在憋不住还是劝道:“他纵然可恨,可怎么说也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还是让他死的痛快一点吧!” “死?”他哼道:“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恩怨岂是一死能解决的,就是这样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她心中黯然,又问道:“那五位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如今已受尽严刑,剁去双手双足割去舌头泡在药水中苟延残喘。每日在他们面前斩首一个亲眷,看着他们的妻子爱妾儿子孙子女儿一个个惨死在面前。这就是贪欲的下场,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心流血的感觉” 想起了昨日去天牢,看到他们哀嚎绝望流着血泪的样子就痛快无比。 跟他们之间的斗争已经多年,自从十三岁回到京城便开始这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若不是父皇阻止,他的武功早就可以轻易杀了他们。 正因为父皇的一再容忍顾念亲情才让自己吃尽了苦头,若早些杀了所有人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此刻他还不觉得解恨,脸上满是狂暴弑杀狠绝的神色。 云末兮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刘瑛。他们是母子自然相似,血液里那极端疯狂的个性竟然如此神似,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想到那刘瑛就是因为执拗而让自己和儿子们活的生不如死。她不想让邾邪鈗辰也不上后尘,心中感概还是想尽力劝阻。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两百五十三章 相处两伤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想到那刘瑛就是因为执拗而让自己和儿子们活的生不如死。她不想让邾邪鈗辰也不上后尘,心中感概还是想尽力劝阻。 “他们那么大年纪,毕竟是先帝的手足。他们固然做错妻儿老小却是无辜,流放边陲充做官奴已是醉悲惨的解决,为何要如此残杀,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末兮!”他正说的兴奋,却被她一盆冷水淋上来。 不悦道:“为何处处替我的仇人求情?难道忘记了他们联合起来毒杀我们的时候可曾手软?” “我没忘记,权势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然没错。他们不仁咱们不能跟他们一样,如果手段过于残忍难免令人心寒!” “心寒?”他眯着眼看着她,冰冷的气息透了过来。 “心寒的人是谁,是你?末兮……”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问。 “你不要这样想。我只是想劝你为王者当以仁义宽容治理百姓,行仁政才是固民的根本。” “所以你觉得谁才是仁义宽容的人……赵霆吗?”他轻轻的问。 “何必又提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云末兮气道,两人几乎每次吵架他都会提到赵霆,这让她不胜其烦。 “我看很有关系,你不肯跟我进宫,难道没有他的因素?”眯了眯眼,一股危险的气息。 “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为何不肯进宫你心里很清楚,没来由的牵涉不相干的人。”云末兮大声道。 “不相干?你若无情为何看到他出现那么紧张?他那天出现在街上不是你们约好要一起离开的吗?” “你胡说。我也不知道他一直还在北汉。” “我永远忘不了你躺在他的卧榻上香甜的熟睡,梦里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你……”她气的发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可更气的是他既然去了驿馆却在自己面前装的没有发生一样,吵架的时候又总是提起。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他为了帮助你才受了伤,去给他诊治太过劳累才不小心睡着。你既然看到了为何当时不问不叫醒我,却要在心中百般猜忌。” “自己心爱的女子跟别的男子同床共枕,呼唤别人的名字,你要我如何问?”他白袍一挥,站起来背对她站在床前。 “我问心无愧!到是你,对我可曾有过真话?云家的兵械坊抢便抢了,却还要赶尽杀绝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儿,不是想要掩盖吗?你当真是真心爱我还是想要通过我掌控云家,我已经弄不明白了。”云末兮身体本就虚弱,捂着胸口把话说话,气血攻心差点晕倒。 他身躯一震,猛的转身盯着她,浑身气的发抖,双拳紧握整个寝殿内弥漫着结冻成冰的寒气。 “我对你的一颗心,对你的百般呵护,在你心里却是如此不堪!没错,有些事也许方式不对,那只是因为我爱你!我可以把命给你,可是却做不到活着的时候放弃权势和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没有了这些,我拿什么,有什么资格爱你!你如果也同样爱我便不会如此不解,如果爱我便会无条件支持我……可是你还爱我吗?你又爱过我吗?还是你一直都在我和赵霆之间摇摆不定。” 云末兮气的发抖,“既然我们都怀疑彼此的心那何必强留我。让我走,让彼此都不再受折磨岂不是更好。”已经不想再跟他争吵,只觉得身心都是疲累。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直笑的红了眼,“还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你已经不再爱我,已经决定要彻底离开。所以赵霆等着你,要急着离开去找他对吗?” “你……”气的眼前发白,“我们之间跟他没关系,从来都没有。你不要这样极端!走到这一步,从哪里开始出错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无可挽回。我求你不要彼此伤害,更不要伤害云家人好吗?我求你……” “是我求你……卑微的只要求你爱我……”邾邪鈗辰苍白着脸凑近她,定定的看着。 声音沙哑的说:“可是你一次次的践踏我对你的爱。即使你不爱……此生我都不会放手。要离开……除非我死!” 说完,他直起身大步决然转身而出。 “为何会如此……”云末兮捂着心口,只觉得痛苦的难以呼吸,眼前一花晕倒在床上。 邾邪鈗辰走出寝殿,大步走出寒香宫。 侯霸荣带着宫人御医侍卫急追在后面,刚才听到屋内的争吵声众人已经吓得半死,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生怕被波及。 走出百步,他突然顿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 “陛下!”侯霸荣叫着,吓的追上去扶他。 “滚!”邾邪鈗辰怒吼一声甩开他的搀扶,摇晃着往前走了两步,“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侯霸荣惊的大叫:“李太医快来!” 所幸李御医就在后面,急忙跑过来检查一番,说道:“陛下适才中毒身体受损,此刻怒气攻心催发余毒。快抬回寝殿救治。” 众人急忙将他抬回大昭殿,太医署的所有御医都赶来一番紧急施救。 过了许久总算是度过了危险。 邾邪鈗成慢慢睁开了眼,众人急忙跪倒:“陛下醒了!” “朕怎么了?” “陛下体内被毒所侵,此毒正是克制冰魄神功的剧毒。现在暂时被克制,但是数月内不能再运动内力也不易过度动怒,否则容易再牵引毒性发作。如今只有采用之前之法——再换血,过一段时日,待毒性全部清除才能逐渐好转。”李御医小心翼翼的禀报。 他怔怔的躺了一会,挥了挥手。 众人退了出去。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侯霸荣!” “老奴在!”门口伺候的侯霸荣急忙跑进来。 “去把太长公主带到废宫!” “是!” 刘瑛如今是太长公主,可是因为之前参与了东宫毒杀事件,自从邾邪鈗辰登基便将她软禁在自己寝宫中。 此时侯霸荣带旨来宣召,她只觉得心中忐忑。 对于东宫寿宴上的决定有些后悔,却不是因为怕死,只是觉得背叛自己的儿子,内心始终感受到痛苦自责。 惴惴不安的跟着侯霸荣穿过重重宫苑,也没有带其他宫人,就只有他们两人走在偏僻的巷道里。 第两百五十四章 逐一追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惴惴不安的跟着侯霸荣穿过重重宫苑,也没有带其他宫人,就只有他们两人走在偏僻的巷道里。 刘瑛心中开始猜测,莫非是要把自己打入冷宫,从此以后便老死这里?还是他要对自己下手了! 会有这些想法,突然意识到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儿子。 在他五岁之前,她对他的爱超过了继恩。因为爱他的父王所以也同样爱着他,可是自从那场变故以后,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这么多年她已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自己! 可是不管他要如何……她抬头看看天,这痛苦的数十年,也许死了能更早一些看到他吧! 只是没帮他实现愿望,又有何脸去见他。 “到了!”侯霸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这才看清已经走到了一个破烂的宫殿门口。 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可能是北汉最初建国时候便修建的宫殿,多年后宫殿扩建,这里也就没有人再来。 就连她在宫中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到处荒草破败,阴森而凄凉。 “太长公主请进去吧!”侯霸荣说。 “陛下传我到这里的?”刘瑛问。 侯霸荣点点头说:“进去便知!” 她看了下四周,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里面一片寂静,偶尔窜出来一两只老鼠,抬头看她一眼便迅速跑开。 她虽然心狠此时却有些害怕起来。回想这么多年自己虽然觉得命苦,两个丈夫都死于非命,可是也算锦衣玉食,这种破烂地方从未住过。 犹犹豫豫的走进屋内,堂上正中摆放着一副巨大的黑色棺椁。 她吃了一惊,正要赶紧退出去。 “唔唔唔……” 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她站在门口被吓出一身冷汗,莫非是有什么不邪的东西,可是看外面青天白日也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啊! 大起胆子细听,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是从棺椁里传来的,沉闷微弱。 “莫非棺材里有什么?”想到是鈗辰叫她来这里的,莫非是要让她看棺材里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走过去。 走进了才看到棺材并没有盖严实留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看不真切,可是声音却是听的更加清楚。 竟好似是一个人的声音。 毕竟是女人身体有些发抖,犹豫了许久,最后大着胆子猛地一把推开棺盖。 棺材盖很是沉重只是被推开了一半。 壮了壮胆俯身往里一看。 “啊……”她叫声大叫,蹬蹬蹬连退了几步,吓的浑身发抖,捂着胸口惊恐万分。 过了半响,才喃喃道:“继恩……继恩……”满脸的难以置信。 门口一个声音说道:“没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爱子刘继恩!” 惊吓的跳了起来转头看,只见邾邪鈗辰站在门口。 “你……怎么回事?……他……”她实在太过震惊已经语无伦次。 “他也算朕的兄弟不是吗?虽然你们从未觉得朕是你们的亲人,不过朕却不是如此无情的人,所以留他一条命。你可还满意?”他走进去俯下身子看着棺材里的刘继恩,眼中神情很是满意,就像欣赏一幅杰作一般。 刘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只是已没有刚才那般害怕,慢慢的走过去,再次俯身看向里面。 里面刘继恩一脸痛苦一动不能动。眼睛惊恐万状的怒瞪着充满痛苦和仇恨,嘴巴努力的动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的身上大红的龙袍又脏又破,散了一些食物的碎屑,昨夜来给他喂食的太监不小心弄洒的。 棺材下,突的窜出几只老鼠四散奔逃。 刘瑛心中一阵揪痛,大声责问:“你把他怎么了,为何要如此对他?” “他没死你不高兴?”他反问。 “如此对他还不如杀了他更加仁慈!如今你既然已经得了皇位,就饶了他吧!”刘瑛央求道。 “朕如此仁慈,你们应该感激才是!” “我求你,过去的一切是母亲对不起你。怪我也好杀我也罢,只求你饶了他!” 苦苦哀求痛苦的掩面抽泣。黑色面纱滑落,一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几道深深的疤痕就像几条丑陋的蜈蚣爬在脸上,狰狞而诡异。 她曾经是北汉最美丽的公主,娇美的容颜是多少王公贵族、风流少年想要求娶的对象。可是大漠中那场浩劫下,那些杀了她的爱人,凌辱了她的仇人们却依然没有放过她。 有的人建议杀了她,有的人恶毒的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悲惨的便是失身毁容。”所以他们不仅侮辱了她,更残忍的摧毁了她娇美的容颜。 那一刻她本想一头撞死追随爱人而去,可是看着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儿子,她犹豫了。 北冥也在此时赶到,救走了她和鈗辰。 从此她心性变的残忍失去理智,只因为一切的仇恨,一切的爱和幸福的失去诱发了她性格里的极端。 …… 往昔的一幕幕在此刻的悲痛中重现,她越哭越伤心。 这么多年追求的,支持着她活下去的那些恨那些自认为的信念。在看到两个儿子一次次相互伤害之后,彻底迷茫,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哭的那么脆弱那么无助,黑色衣裙下瘦小干瘪的身躯不停的颤抖,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愈发的苍老。 邾邪鈗辰看着她的脸,当年幼小的自己亲眼看着她被羞辱毁容。后来回到北汉她便终日黑纱遮面,再也没见过她的容颜。 这么多年她把自己藏在黑暗里,整个人变的阴狠疯狂。 不停的研制毒药,绝情的逼着他去雪山练功,逼着他组建鬼噬令去一个个残杀那些仇人,更逼着他去实现她的愿望。 此刻看着她丑陋的容颜,虽然能理解她多年的苦楚。可是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苦和残忍却永远也不想原谅。 何况——她还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收起你的眼泪,没有人在乎!”他冰冷绝情的说。 刘瑛抬起泪眼看着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继续下去,也自知没有资格无力辩驳。 “寒香宫的毒蛇是你放的吗?” “毒蛇?”她一脸茫然。 邾邪鈗辰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不是你们策划毒杀末兮?” “我没有!”她终于知道被叫到这里的原因。 第两百五十五章 死亡感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没有!”她终于知道被叫到这里的原因。 急叫道:“自从东宫那次……不……那次也不是……我是看到你中毒才知道他们要杀的是你。之前一直以为要杀的是云末兮。这之后我便很少出寝宫也不再管这宫内的事。你说的毒蛇我不知道。” “不是你那是谁?” “真的跟我没关系!” “东宫那一夜,跟在刘继恩身边的那些火焰派的人现在哪里?” “火焰派?”她更加迷惑之后,那天之后并没有过问更多细节。 他走到棺材边,低头看着刘继恩,问道:“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棺材里的刘继恩恶毒的看着他,恨的想要咬牙切齿,却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用力张着嘴想要说话,只是微弱的声音,“总有一天……你会死……比我惨……呃呃呃……”艰难的怪笑着。 邾邪鈗辰伸手进去提起刘继恩的一条胳膊,鄙夷而冷酷盯着他,嘴角一抹笑,“咔嚓!”一声脆响。 “啊……”一旁的刘瑛惊恐的尖叫出声。 棺材里的刘继恩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真的跟你没关系?”他再问,回头看了一眼刘瑛。手一松,刘继恩被拧碎的胳膊软软的落回棺材里。 “求求你!”刘瑛哭喊着跪坐到地上,“放过他吧!” 他目无表情,继续扯起刘继恩的另一条手臂,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朕的人一个也别想好死!” “咔嚓!”又拧碎了一条胳膊。 她连哭带喊的爬过去抱住他的腿,“绕了他吧!”连声哀求。 邾邪鈗辰低头看着,一字一句道:“再敢对末兮不利,朕便让你的继恩更加痛苦。此生你不得再踏出承慈宫一步,也不许再见任何人……直到死!” 刘瑛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半响……痴痴了笑了起来。 “呵呵呵……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将自己的母亲终身囚禁。哈哈哈自从你的父王死后,我便已经是活死人,死又有何惧?活着只是为完成你父王的宏愿,呜呜呜……”她一会哭一会笑,一头花白的乱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那几条暗红的沟壑越发显的狰狞丑陋。 他毫不怜惜眼睛看着远处,冷冷的将腿抬起从她手臂中抽出来,转身走了出去。 刘瑛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呜呜……”倒在地上苦痛的哭泣。 “父王的宏远朕会帮他实现,不用你再插手!”邾邪鈗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抬起泪眼,外面庭院荒芜一片空无一人。 邾邪鈗辰走出冷宫吩咐道:“把太长公主带回承慈宫。撤走所有宫人将宫门大锁用铁水浇灌铸死,门上只留一个小洞每日的食物从小洞递入。从今往后不允许见任何人,终身不得出!” “遵旨!”门口伺候的侯霸荣赶紧回答。 “搜查整个后宫,任何地方也不能放过……特别是耶律和古的寝宫!” “是!”白虎从暗处闪出来,领命而去。 邾邪鈗辰一路走着只觉得异常烦躁,夺回帝位他没有觉得喜悦,因为那个他爱着的、唯一在乎的人,不愿意跟他一起分享。 得到的这一切变的索然无味。 突然有种孤独感——这种感觉在遇到末兮以后就没再出现过。 可是如今,登上万乘之尊没有人再敢反对,没有人再敢违背的时候。 却因为那份渐渐失去的爱而感到了莫大的恐慌和孤独。 坐在大昭殿里,心里牵挂着寒香宫却又强忍着不想,越是心烦气躁。 负责护卫的玄武和宫人都大气不敢喘。 过了两个时辰,白虎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搜遍了整个后宫,只在太后寝宫里发现了几封信。上面有火焰派的印记。”上前呈上几封书信。 邾邪鈗辰看着奏折好似一点也不奇怪,眼也不抬,半天才问:“里面写的什么?”并没有接过。 白虎回禀道:“信中是太后和火焰派勾结来往的证据,东宫毒杀和此次毒蛇之事都有提到。” 说着,白虎从身后侍从的手里接过一个木匣,小心的拿着,说道:“里面便是此次伤人的毒蛇,还有一盒香膏,信中提到这个毒蛇是用香膏来控制,只要放出香味毒蛇便会自动回到匣子里。” 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匣子,“就是这些?”他平淡剪短的问。 “就是这些!” “她如何说?” “一直喊冤,说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嘴角一抹嘲讽的冷笑,“烧了!” 白虎怔了一下,“是!”不敢多问,急忙起来带着书信和匣子退了出去。 又批阅了一阵奏折他才站起来走出殿外。 外面夜色已深。 在殿外看着寒香宫的方向,站了半天突然问:“她怎么样?” 身后的侯霸荣楞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回禀道:“李御医来禀告过,云姑娘已无大碍!” “嗯!”忍不住吩咐道:“命他每日都要去复诊,一定要把她的身子调理好!” “遵旨!” “寒香宫一切用度跟皇后一样,挑几只最好的人参和一些燕窝送过去。” “是!” “不用跟来!”他说着便自己走了。 侯霸荣和玄武也都不敢再跟上去,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远处的后宫里。 耶律和古气呼呼的坐在寝殿内,在后宫中霸道了半辈子,没想到支持刘继恩篡位竟然错走一步棋。 因为参与了东宫毒杀,邾邪鈗辰登基虽依然保留了太后的尊荣,却形同虚设褫夺了一切权利被软禁在寝宫里。 心想着有辽国做后盾料定邾邪鈗辰也不敢杀她。 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突然有侍卫来搜查,还搜出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信件和毒蛇。 心想一定是邾邪鈗辰要杀自己所以故意栽赃陷害找罪名治自己的罪。又懊恼又气愤,可是又想到萧绰也还在宫中,至少不会看着他随意处置自己,心中多少有些安定。 只是越想越气,把寝宫砸的一团乱,正气呼呼坐着生闷气。 听到有人走进来。 “都给哀家滚出去,谁让你们进……”她抬头看清来人,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门口,邾邪鈗辰站在哪里,一身白色龙袍森然冰冷。 耶律和古心中一颤,忍不住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朕是来让你体验一种感觉!”他淡淡的说。 “什么感觉?” “死亡的感觉!” 第两百五十六章 血雨腥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死亡的感觉!” 耶律和古大惊失色跌坐回椅子上,半天才开口道:“你要杀哀家,为什么?是因为那天东宫里的事情吗?是刘继恩逼迫我做的,哀家……也没做什么……是他们做的……”她急急的辩解。 他慢慢走过来,蓝色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她。 “没给你下毒,你不能因为那件事就要杀哀家!”她强自镇定着解释,“何况,你怎么也要看在辽国的份上,你要杀了哀家如何跟辽国交代?”说到后面自己有了些底气,没那么害怕了。 “辽国?”他嘲讽的笑了笑,“你以为辽国还会管你?今天在你宫里搜到的书信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朕可以考虑让你有个全尸。” “你……”耶律和古脸一横,厉声道:“那些东西哀家从未见过,难道不是你要栽赃陷害!” “喔?”他剑眉一挑,邪邪一笑,“如果不是你的东西,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你觉得谁会想要嫁祸给你呢?这宫里谁又有这个能力?” 耶律和古心中一动,脸上神色数次变换,最后咬着牙道:“哀家没有做过,即使是哀家的东西,要因此杀了堂堂的皇太后,是不是要想想如何跟朝臣和辽国交代?” 他走上前,长臂伸出突然捏住了她的脖子。 “呃呃呃……”她没想到这么突然,想叫喊已经叫不出来,顿时被捏的喘不了气,满脸憋的通红,双腿双手胡乱的抓扯。 邾邪鈗辰单手掐住她的脖颈扯到自己面前,“朕想杀人有千百种方法,若想要人不知也有千百种方法。就像你当初暗中害死先帝的那些嫔妃一样,你可曾想过也有今日?可曾想过你到了阴曹地府她们会怎么跟你讨还?” 被憋的眼珠往外突,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毒杀的众多嫔妃美人宫人,还有安贵妃。一条条命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查不出证据。 此刻才真的相信他要杀自己,一颗心已经吓得差点差点停止跳动。 一只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瓶,“可知道这是什么?”他问。 并没指望她回答,“这是鬼噬散”他自言自语,“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帮你调配好了绝对死不了。” 看她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邪魅一笑,“只是暂时死不了……你身上会慢慢溃烂,日日受着剧痛。感觉到自己一天天在腐烂,仿佛被万千鬼魂吞噬撕咬,直到肠穿肚烂才会气绝而亡,最后化作一滩肮脏的浓水。你要是挺得住,至少也可以坚持数月……可还喜欢这个安排,母后?” 她之前跟刘瑛交好,自然知道也曾经请刘瑛帮忙配置过专门用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害嫔妃。 亲眼看过被她毒害的嫔妃们日日痛苦哀嚎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痛快。 当时有多么痛快此刻就有多么恐惧,双腿瘫软再无力挣扎,软软的垂了下去。 将她提到近前,一手挑开瓶塞便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入了她口中。 随后手一松,耶律和古本能的喘气毒液便都吐入了腹中,身子摔落在地上。 她又咳又喘半天才渐渐平息。 “知道父皇当初为何要立朕为太子吗?”他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做好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父皇一生的痛苦便是立你为后,结果害的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惨死。所以他传给我一道口谕:便是终有一日要你受尽折磨而死!哈哈……”他笑了起来。 “父皇此刻一定很高兴,等你到了下面想必会亲自迎接你。这不也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你那么恨兰贵妃那么恨后宫的嫔妃,不都是因为想独霸父皇。现在朕帮你实现,再熬数月你们就可以团聚!” 耶律和古头饰散乱,各种金玉钗饰被扯乱,有的胡乱的插着有的斜斜的挂在发端摇摇欲坠,有的散落地上,一脸浓妆被弄花,显的可笑又丑陋。 “呵呵呵……”她无力的干笑着。 突然叫道:“我等了他一生爱了他一世,他却心心念念要杀我。好……好的很……我可以去下面陪他了,省的那个贱人独占了他。哈哈哈……”疯狂的叫着,笑着,又哭着,疯疯癫癫,状如疯妇。 邾邪鈗辰厌恶的站起来,一抖龙袍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顿住脚步说道:“那些书信和毒蛇既然不是你的,可想过是谁放到你宫里的?” 哀嚎着的耶律和古突然安静下来,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远方,脸上凄凉又痛苦。 邾邪鈗辰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问完便径直走了。 她半响才恨恨的说:“我这一生为大辽做了这么多……贱人……你竟如此对我。”心中又恨又怒,血气上涌,腹中突然剧烈绞痛起来,疼的抱着肚子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凄惨的叫声传出很远。可是整个宫中除了她再无一人,即使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查看。 最后扛不住阵阵剧烈的剧痛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邾邪鈗辰连发了几道圣旨,对于刘继恩和五王的余党展开了血腥的镇压。 主犯不仅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就连平日有来往或者有关联的官员都被下狱问斩或是发配边疆。 那些刘继恩登基之后投靠过去,如今又重新效忠新皇的朝臣也没有幸免。 一时之间整个北汉朝局百官人人自危,大半的朝臣都被清算,每日晋阳菜市口都要监斩数十人甚至数百人。 罪责稍轻的一些官员的亲眷,男女老幼都被冲为官奴,每日城门外都有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押送往边关。 百姓刚过了新皇登基的喜庆日子,便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机和血腥的日子。 街上多言或者胆敢重提新皇以前旧事的人也会被下狱问斩。 百姓看着京城天天都在到处抓人,菜市口等待问斩的人排成长队,也都害怕起来。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八卦和欢乐,也不敢再看热闹,甚至有的店铺干脆歇业躲避一时。 北汉两个月前刚刚经历一场风雨,短短时日又进行了皇位更替,又是一场更大的血雨腥风。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举国上下充满了肃杀和萧条之气。 甚至有百姓开始逃离京城,有的甚至开始逃离北汉。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两百五十七章 散尽六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甚至有百姓开始逃离京城,有的甚至开始逃离北汉。 而以此同时, 萧绰暂居的晨曦宫却是异常的热闹,且不说皇后耶律檬整日都待在这里。此次跟随她陪嫁过来的,辽国赠送的美女,就有二十余人之多,虽然都还未册封,但是按惯例一旦被宠幸便可以有位份。 耶律利古和刘瑛都被处置再无翻身之日。 这后宫中最大的主子除了皇帝便是皇后,又有辽国撑腰,所以几乎整个后宫的嫔妃美人们都整日的待在晨曦宫巴结讨好。 有的想去讨好含香宫的却吃了闭门羹,所以只有全赶过来晨曦宫,至少还有一边可以接纳她们。 这一日,众人正在陪着萧皇后和耶律檬喝茶叙话。 宫人急冲冲的跑进来通报:陛下驾到! 大家都惊喜万分,急忙跪下接驾。 想到又可以看到皇帝众人都欣喜万分,这次可是一个出头的好机会忍不住抬头偷看。 看着皇帝走进来那绝美的风姿王者的气势只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而最痴迷便是耶律檬,她呆呆的看着,任由宫女扶着跪下又站起来。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大婚夜的屈辱。 似怨似痴,再多的怨恨,只要他肯正眼看自己一眼,或是跟自己说句话都可以无怨无悔的原谅。 他突然请来是否是来看自己的? 如果是这样这么多日以来的相思也是值得。 可是他从进来便不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众人本来看的痴迷,可他走过的地方一股寒意袭来。激灵一抖吓得收回痴迷的眼神,纷纷恭谨的跪着。 只有萧绰淡定的笑着问:“陛下突然来晨曦宫可是来看皇后的?” 邾邪鈗辰冷冷的扫过她的脸,“末兮才刚进宫便被毒蛇咬伤,萧皇后和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耶律檬听到他一来便是为云末兮的事情,万分失落。 “听说了,这宫里哪里藏的住消息!”萧绰说。 转而一脸关切的说:“竟然发生这样的意外,檬儿和本宫本来要去亲自探望,可是听说陛下传了旨意任何人不让接近。只得传了御医来问,知道云姑娘已无大碍也才心中稍安。” “萧皇后以为是意外?”他斜睨一眼问道。 “毒蛇咬伤难道不是意外?”萧绰一脸吃惊的反问。 他冷冷一笑,突然说道:“朕来这里是要宣布一道旨意:先帝的嫔妃全部移居帝陵,终身为先帝守陵。刘继恩谋逆篡位,弑君弑父,人神共愤,所有妻妾子女现已打入天牢择日问斩。至于后宫其余的嫔妃美人……” 如剑的目光扫向堂下,众人吓的色色的发抖。 “其余全部遣散出宫,朕此生不再征选女子进宫!” “啊……” “呜呜呜……” 堂下众人顿时哀叹哭泣起来。 其中有几个便是刘钧的嫔妃,她们在宫中待了半辈子没得到过宠幸,余生却要被打发到荒僻苦寒的帝陵守陵。惊吓悲伤又不敢辩驳求情。 急气攻心,有的晕倒,有的低声哭泣起来,有的眼巴巴的看着萧皇后。 萧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嫔妃都是来自辽国。 这么多年辽国都掌控了北汉的后宫,送这么多美人也是为了确保皇嗣必须出自辽国的女子,这是辽国这些年掌控北汉的一个策略。 没想到邾邪鈗辰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陛下这是何意?”萧绰寒着脸问道。 “朕处理后宫事务莫非萧皇后要干涉不成?” “本宫自然不敢僭越。这些太妃们去守皇陵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其余美人都是檬儿的陪嫁,陛下却都要遣走,有违辽国的一番心意。” “既然辽国将她们送来北汉,她们的一切便是朕决定,如今让她们出宫自行婚配也好回辽国也罢,已是看在辽国的面子上特别优待。朕已经决定裁撤六宫,若想留下来也只能待在冷宫或是做宫女。萧皇后以为哪里更好呢?” 众美人一听要被打入冷宫或是做宫女,纷纷吓的花容失色,哀求的看着萧皇后。 “既然瞧不上她们,那便是辽国的这份礼不合陛下的心意,待本宫回国便带她们也一起归国,本宫替她们谢过皇上隆恩!”萧绰有些嘲讽的说。 耶律檬在一旁心里又高兴又悲伤。 高兴是因为她也不喜欢这么多美人跟她争宠,也希望能独宠后宫。悲伤的是因为邾邪鈗辰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那个叫云末兮的女人。 那些刘继恩选进宫还没宠幸过的众多美人嫔妃们就更是不敢说什么又没有萧皇后撑腰,只得哀怨的哭泣着等待着撵出宫的结局。 冰冷的蓝晖扫过,“朕已下圣旨,册封云末兮为皇贵妃,十日后便举行册封仪式。” 虽早已知道,依然心痛难忍,耶律檬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萧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别国后宫之事自己不能过多干涉,能保住自己女儿的后位才是最重要的。 勉强笑道:“恭喜陛下,本宫自然也要观礼凑凑这份喜气!” 邾邪鈗辰嘴角一抹冷笑道:“朕听说辽国后宫甚是充盈,后宫佳丽也有不少。萧皇后主持后宫事务想必操劳的很,如今为了朕的大婚远来送亲时日也不短。再耽搁只怕后宫事务积累太多,何况那么多美人环绕辽帝身边,萧皇后就真的那么放心?” 这话正是戳中萧绰的内心。离开辽国大半个月她心里也怕自己后宫中哪一个狐媚子蛊惑君王,再弄出个皇嗣来,就更是头疼。 本就很想尽早回国稳定后宫,偏偏又遇到北汉皇位更替。看邾邪鈗辰对自己女儿毫无好感,却对云末兮痴情一片,她哪里放心的下,万一先自己的女儿弄出了皇嗣来,一场谋划岂不白费。 她心里一痛,叹息一声道:“本宫不该多嘴,可是檬儿和陛下如今还未圆房,作为母亲那里放得下心回国。” “朕后宫的事务,萧皇后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语气不耐。 “陛下见谅非是要插手,只是作为母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幸福,既然是皇后自然应该早诞皇嗣,母仪天下才是!” 他似笑非笑的问:“萧皇后到是可以管一件事!” 第两百五十八章 冰冷威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似笑非笑的问:“萧皇后到是可以管一件事!” “何事?” “放毒蛇咬伤末兮的便是皇太后,萧皇后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哎呀这是陛下后宫之事,本宫不敢多言。何况太后她老人家也算本宫的长辈,发生这样的事避嫌还来不及。想必是太后年纪大了一时做了糊涂事,又能如何呢?”萧绰唉声叹息,一脸为难。 “太后之前便参与东宫毒杀朕之事,如今又做出如此恶毒之举,朕已传旨从今往后囚闭寝宫中,严密看守,任何人不能见!”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她老人家虽在北汉多年毕竟是辽人,发生这样的事本宫汗颜,即便是杀了本宫也不敢多说不是。”一脸的恳切之情。 看她竟然如此狠毒,邾邪鈗辰也自叹不如。 不想再跟她多扯,突然站起来走到耶律檬面前。 耶律檬惊喜的大睁着眼睛盯着他,一时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刚才的伤心。 看他微笑着看着自己,俯身凑到她脸前。 两人之间离的那么近…… 第一次——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的心狂跳,幻想过无数次他能温柔相待,能正眼看自己。 这突然而来的喜悦就像狂潮袭涌而来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这么近的看着自己,蓝色的眼睛是那么的美丽就像一块蓝宝石——只是好似挂着冰霜。 长而浓密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耶律檬呼吸急促感觉要晕过去了…… “皇后!”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若天籁,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他第一次跟她说话,第一次叫她皇后…… “陛下……”颤抖着声音回答,飘忽的仿佛不是发自自己嘴里。 他薄薄的嘴唇一挑,一抹性感魅惑的笑荡漾开来。 耶律檬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往后倒去,被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扶住。 耳边响起低沉磁性的声音,“这宫里所有的坏人朕都帮你清除了。” “嗯……”她晕乎乎的回应分不清他在说什么,幸福已经包围了她。 “从今往后,这宫里就只有你和末兮两个人。她若再有不测便都是你所为,朕便有理由废后。你若想保住这个后位,便要日日祈祷保佑她平安无事!”离她咫尺,他轻柔的说出这些话。 犹如春光旖旎中突然一道闷雷,“轰”的一声,耶律檬脑中炸裂开来。 一旁的萧绰听的大概,心疼的站起来,气道:“此事既然是太后所为,陛下为何要迁怒檬儿?” 邾邪鈗辰放开耶律檬,转首盯着她,“如果末兮再发生何事,朕便让你的檬儿也经历同样的遭遇,甚至更惨!想必萧皇后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这是威胁,皇上就不顾忌两国盟约了吗?”萧绰气道。 “她既做了北汉的皇后便是朕的人,如何处置是朕决定。只要你们不动末兮,朕便让她安心的做这个皇后,两国盟约自然会履行。但若萧皇后一错再错……即便交战你以为朕真的怕吗?”他不屑道。 此刻自己已经登基,而辽国边境的大军也撤走,他掌控了北汉全局已经不如当日那般顾虑,只是万不得已还是不想撕破脸。 冷晖扫过众人,狂傲的大笑着拂袖而去。 萧绰气的脸色发青,看着自己的爱女被轻慢,更担心的还是何时才能生下皇嗣。 看着跌坐回椅子上哭泣的耶律檬,毕竟是自己逼她嫁到北汉来。可是她想,这也是为檬儿考虑,为她争取皇后之位,那比多少幸福都来的重要。 想到这里,她脸色渐渐和缓,想居高位自然要承认的更多,自己不也是从无知一步步走过来的。 她的檬儿也应该学着去适应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好啦!”她喝道,“身为一国国母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要拿出皇后应有的样子,别人才不会轻慢你。” “何况……”她冷笑道:“你相信母后,那个女人不会长久的!” 耶律檬抬起泪眼,知道他不爱自己,只有那个女人消失才会重新赢回他的心。 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恨一个人——甚至想要她死。 看着母后笃定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寒香宫中。 经历几天调理,太医署众御医尽心伺候,加上云末兮自己懂的医理,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自从争吵以后邾邪鈗辰没再来,她也心里清净,每次跟他争吵都会让自己感觉心力交瘁。 丽姑走了进来。 云末兮看她的神色知道有事,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其余宫人都退了出去。 “可是有消息了?”她问,很是挂心宫外的事情。 “是的。”丽姑递给她一个小纸卷,那是云月奇用飞鸽传来的消息。 展开来看了一阵低头沉思。 “怎么样了?”丽姑问。 “还好!”她抬头安慰的微笑道:“月奇说,自我进宫以后对云家商铺的包围便撤了。只是派了人在附近监视。” “人都撤走了吗?” “外地的已经安全撤走大半并未被发现。只是晋阳城里最近清除叛逆,戒备森严,还有最后数百人。月奇担心全部撤走人去楼空万一被发现会牵连到我们。” “姑娘有什么打算?我看他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丽姑担忧的说。 云末兮沉吟片刻,走到书案边提笔在一个纸卷上写道:“尽快想办法全数撤走,我自有办法离开。” 将纸卷递给丽姑,“传给月奇。” 丽姑接过看了一眼,犹豫道:“可是都撤走了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对姑娘不利?” “管不了这么多了,都走了我才能放心……他没什么可威胁我的也就不怕了。” 丽姑只得走了出去。 她呆坐着,其实对于如何离开并无把握,因为邾邪鈗辰防范严密而自己又不会武功,想要闯出去实在不容易。 可如果要牺牲云家众多性命来保全她,更是不愿意。 轻叹一声,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晋阳城里。 赵霆站在驿站门口。 看着街道上不时走过的一队队禁军,匆匆低头走路的行人满脸的仓惶。 本来热闹繁华的京城街道上商铺有的关闭,有的早早歇业,一派萧条紧张的气氛。 还有不时经过哭喊着被压去问斩的人,都是大清洗行动被牵连抄家灭门的人。 自己到北汉来短短两个多月,看着本来繁盛的晋阳都城,因为皇位之争消除异己而弄的人人惶恐,朝局不安悲声四起。 他皱着眉,皇位之争是如此残酷,因为一己私欲为了权势荣华的**便可以手足相残,弑杀君王。更让国家动荡牵连千万人无辜丧生。 第两百五十九章 危难相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皱着眉,皇位之争是如此残酷,因为一己私欲为了权势荣华的欲望便可以手足相残,弑杀君王。更让国家动荡牵连千万人无辜丧生。 而最可怜的便是百姓,辛苦努力的活着已属不易,却要担惊受怕受着官府的欺压,随时可以滴血街头,生逢乱世怎不让人唏嘘。 想起帮助二哥夺得皇位之时,赵家的军队并没有如此对待旧臣民。就连周国旧臣子也采用有能力者继任的原则。 想到此心中安慰。当政者往往当局者迷,而当自己设身处地于百姓之间,才能看清真正的要为民谋利——仁政才是根本。 可是除非大宋能灭了北汉统一中原,否则对于此地的百姓,他也爱莫能助。 看着异国百姓遭殃不但没有庆幸是大宋的机会,反而悲天悯人。他忍不住有些自嘲,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改变很大,竟然学会了多愁善感。 想来是懂的了爱的滋味,心也变的柔软了吧! 眼睛忍住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她可还好! “殿下!”身后何冲禀报:“都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嗯!”赵霆轻哼一声。 几天前就说要走,可不知为何就是迟迟不愿动身,一切安排都已就绪使团人员也都陆续走了。只有他还磨蹭着又耽误了几天。 自己也该走了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远方,转身走回书房。 走进去却看到屋内站着一个人。 “月奇兄?”看清来人,他有些意外。 “见过殿下!”屋里的人正是云月奇。 “你怎么来了,是知道本王今日离开来送行?”知道赤鸢消息灵通,心中还想是否是末兮让他来的。 云月奇却单膝跪到了地上,抱拳道:“在下此来是恳请殿下出手相助!”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赵霆急忙拉他起来。 看他脸色沉重,感觉事态严重。 “若不是万不得已在下也不会来打扰殿下。”云月奇不善于说客套话,更没有求过人,此时说这几句已是异常窘迫。 “月奇兄不用多虑,不管何事只要能做到本王一定会出手相助。可是末兮有什么事?” “邾邪鈗辰用北汉所有云家人的命威逼主子。她逼不得已才进宫,命我尽快将人转移回大宋。可是晋阳如今戒备森严,根本出不去这么多人。在下怕拖久了耽误主子,心急之下只得来求助殿下。” “你说末兮是被逼进宫的?”他一脸惊诧,“莫非是因为立了辽国公主为后?” 云月奇叹口气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邾邪鈗辰太过狠辣,暗地里抢了云家的三家兵械坊,抢夺武器财产掳劫工匠不说,还将妇孺老幼近千人尽数灭口。而他一直以来为夺皇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主子也是数次伤心才决定不再跟随。” 赵霆想到云末兮一定为了这件事伤心失望,到那日入宫的路上,想起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心疼。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前晋阳还有多少人?”他问,如果要救出末兮自己必须冷静。 “还有最后几百人!剩下的这些人因为不能同时撤走,所有店铺一旦全部关闭很快便会被发现,万一出动了追兵,只怕之前撤走的人也会被半途遭到拦截,所以在下才难为。” 赵霆想了想说:“本王此次来是宋国使臣的身份,持有使节通关令牌车队不会被搜查。人都换成云家人,车队里可以藏人。另外派人去云家的店铺,只要能假装着撑过两三日,追兵便很难再追上。这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大宋守关官员,派出大军到边境接应。” 云月奇感激的抱拳道:“多谢殿下相助之恩!” “不用多礼,本王此次来北汉本就是为了帮助末兮”他轻叹道,“本来希望她能平安幸福就行,只是没想到这中间出了这么多波折。还好你来的及时,再晚一步本王也已经回大宋了。” 云月奇神色一黯,“殿下的安排固然好,只是万一殿下被牵连涉险如何是好?” “无妨!”赵霆安慰道:“本王自会安排,有使团令牌,邾邪鈗辰也不会轻易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对驿馆之人下毒手。” 云月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此事还要尽快,一旦受了册封主子再想走就更难,何况一旦受了封大宋也不敢收留主子,那样便会引发战端。” 赵霆果断的说:“现在便行动。你和何冲负责把人调换,你带人出城。只要安全出了城你便给末兮信息,让她计划出宫时间,本王去宫门外接应她。” “还是殿下带人撤走吧,救人的事就交给在下。”云月奇犹豫道,毕竟留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你就听本王的安排的。”他坚定的说道。 云月奇还想争执,可想到此刻最紧要的便是把人撤走,若人没撤走主子也不肯离开。 也就不再多言,点了点头,长鞠一躬,“殿下大恩,月奇来日誓死想报!” 两人又商议了具体的一些细节便开始行动。 赵霆用自己的人换走了所有云家人,又用宋国商队和使团的令牌将人陆续分批的送出了城。 云月奇带着这批人出了城,急急的赶往边境。 赵霆用云月奇留下的信鸽给云末兮送去了信息。 ******** 寒香宫里。 云末兮独自坐在屋内看书,却并没有看进去什么内容,担心着月奇那边,又在思考着自己如何能出宫。 丽姑急急的走进来,将一个纸卷递过来,“有消息了!” 展开看,只见上面写着:“月奇已带所有人安全离开,勿忧!速定离宫之计亲来接应,霆!” 丽姑看她发呆,凑过来看了一眼,诧异道:“魏王殿下?”随即明白,“殿下只怕是一直牵挂主子还未离开,此次又帮助月奇,他对姑娘的心……” “丽姑!”云末兮不悦的打断她,“殿下仗义相助那是他对咱们同是宋人的情谊,莫要再说其他的。” “是。”丽姑看她脸色不好,不敢再多说。 她提笔在纸上写到:“今夜戌时,皇宫北门,烦劳殿下接应。” 写完折好递给丽姑道:“快!” “是!”丽姑接过急急的出去了。 心中有一丝难言的苦涩,每次遇到为难都要劳烦赵霆。而如果这件事被鈗辰知道,肯定会连累到他,如何是好! 不想欠任何人,不管是邾邪鈗辰还是赵霆。可偏偏一次次都要欠下所有人的债。 第两百六十章 抗旨册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不想欠任何人,不管是邾邪鈗辰还是赵霆。可偏偏一次次都要欠下所有人的债。 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如今紧要的还是如何顺利出宫。 她呆坐着,脑中百转千回。 突然,门外有一个声音道:“老奴侯霸荣求见云姑娘!” “进来吧!” 不一会,侯霸荣走了进来。 他一脸堆笑上前就要行礼。 云末兮道:“大监这是要折煞我。” 侯霸荣谄媚的笑道:“老奴正是来恭喜娘娘,一切金册金宝均已准备妥当,后日便举行册封仪式。” 他说完,拍了拍掌。 门外进来两排宫女,每个人都恭谨的端着一个鎏金大托盘,托盘里放着不同的物件。 有金线盘花贵妃的宫服,镶珠嵌玉的绣花鞋,金钗、玉簪、金玉手镯,各色成套的首饰,以及各种配件。 玉如意、珍珠玛瑙、珊瑚、金银等等,一盘盘排列着。 珠都是稀世罕有的珍珠,玉都是上好的古玉。 数量之多,质地之精美昂贵,一眼看去满屋光华,璀璨发光。 丽姑放完信鸽走进来,虽在云家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对这些奢华精美的物品暗中赞叹。 侯霸荣得意的说:“这些都是皇上的赏赐,待册封仪式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赏赐,娘娘快请接旨吧!”手捧圣旨等着宣读。 云末兮却只是镇定的坐着,一眼也没有多看。淡然道:“大监请将这些赏赐拿走,末兮想求见皇上!” 侯霸荣干笑道:“皇上说了,不管娘娘怎么说这些赏赐都得留下。册封仪式不得有误,圣旨也不容更改。娘娘还请接旨吧!” 云末兮站起来,“那我现在去见皇上!” 侯霸荣挡住她的路,陪笑道:“皇上吩咐,近日朝事繁重不能见娘娘。” 他竟然避而不见,就要这样强迫自己接受,气道:“大监请去回禀,末兮体弱身有余毒,恐有辱仪典更是不妥,所以暂时不能接受册封。” “娘娘……”侯霸荣为难的说:“贵妃册封非等闲之事,金册金宝那都是各部要登记造册的。皇上连日操劳国事,还亲自为娘娘的礼服和配饰钦定款式。如今均已准备妥当,若是不接受册封,抗旨不说还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啊!” “烦劳大监回禀,末兮为不辱仪典只有抗旨!”她语气坚定的说。 “哎……”侯霸荣为难的叹口气。 “老奴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效忠于他。这么多年从未见对任何女子多看一眼,东宫也从未有姬妾美人。唯独对娘娘——老奴看的出,皇上是真心相待。如今冒着朝臣的反对,散尽后宫,古往今来的天子那都是没有的。虽然还有一位皇后,可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娘娘应该体谅皇上的难处才是。” 云末兮凄凉一笑:“大监的好意末兮感激。只去回禀便是,皇上应该想的到断不会迁怒于你。” 他一听心中稍安,无奈道:“老奴这就去回禀,只是皇上的赏赐可不敢再带回去。就先放在这里,早晚娘娘也是要受的……告辞!” 跟随邾邪鈗辰多年,知道他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了的,云末兮敢公然抗旨,他始料未及,只是怕牵连到自己。 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放下赏赐,退了出去。 看着众人走了,地上堆成小山的金玉珠宝,丽姑有些着急的说:“这可如何是好,抗旨可不是小事,万一问罪……” “他若能问罪杀了我也到好的,省的终日为难伤心!”她说着红了眼眶。 即使自己有什么不测,也不想让云家再受损失,更不想让自己纯洁的爱变的苟且。 在众人面前她那般镇定,在丽姑面前却是可以脆弱的像个孩子。 毕竟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受了委屈也只能在丽姑面前表露。 可是她也是理智和冷静的,还没等丽姑安慰,便吸吸鼻子恢复了正常。 “不用担心,我已想好了计策!” 丽姑心疼的点点头,不管她怎么决定自己永远会誓死相护。 ******** 大诏殿外。 侯霸荣远远的便看到皇上站在殿外,急忙跑上去跪倒。 “皇上赎罪!”他战战兢兢的说。 邾邪鈗辰越过远处重重宫殿,看向寒香宫的方向。 “她怎么说?” “云姑娘说身体尚且虚弱身有余毒,恐有辱仪典,要……推迟接受册封!”他背后流下冷汗,在宫里大半辈子第一次看到敢抗旨不接受册封的女子。 急忙磕头道:“老奴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邾邪鈗辰痛苦的闭上眼,知道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敢亲自去,不想亲耳听到她的拒绝,更不想再跟她争吵。 可是心里还是存了侥幸,也许经过这几天她已经想通。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对她不够了解。 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末兮……朕该拿你怎么办?”心里有着浓浓的哀伤,如今虽登上了至尊之位,心却是如此独孤。 想到了鬼谷里那段时光,那是此生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会温暖的笑,也能感受被爱的甜蜜和爱一个人的心动的感觉。 这些感情——曾经真实的存在过他的情感里。 可是现在,一切的美好犹如昙花一现,消失的不复痕迹,冰冷的寒意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 “不!”他心底大喊,猛的睁开眼,“白虎!” “在!”身后的白虎说。 “去查一下云家的动向!” “是!”白虎领命而去。 自从强迫她进宫,心底有着愧疚,也相信她只是一时生气并不会真的舍自己而去。于是便下令撤销了对云家所有商铺的包围,只是派了人暗中监视。 这几天也并没有收到云家有异动的消息。 可是此刻心底有不安的预感。 末兮不可能不顾云家人的命而公然抗旨,那么一定是她已经做好了安排。 相爱的人也彼此了解。 他朝寒香宫走去,侯霸荣爬起来追上去。 “朕一个人走走都不用跟来!” “遵旨!”侯霸荣带着一帮太监宫女只得停了下来。 他走的不快,心事重重。对末兮,软的硬的办法都用过了,可是怎样挽回一个女人的心,对他来说却是陌生的。 走进寒香宫,朱雀在宫门处值守,急忙过来行礼。 “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切都正常!”朱雀回禀道。 他站了一会便往里走。 第两百六十一章 情尽缘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站了一会便往里走。 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是该强迫还是该软语相劝。 “云姑娘在庭院!”身后的朱雀说。 他转向庭院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云末兮站在庭间修剪花枝。 太阳快要落山,斜阳西洒。 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站在绿树繁花中,人比花娇。 余辉照在她身上,一眼看去犹如那花中的仙子,落入凡尘的精灵般绝美出尘。 他看的呆住,再也挪不动脚步。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他怕惊扰了一切,又怕这个美好会突然消失。如果可以,宁愿一辈子这样看着她——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 云末兮很专心,一直把所有花枝都修剪完,放下花剪。一回头,看到了廊下痴痴站了许久的邾邪鈗辰。 她甜甜一笑,“你来啦!” 一切的不快和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好像回到了鬼谷里那个围绕在他身边,真心爱着他的女子。 这一声呼唤红了他的眼,暖了他的心。 他大步走过去,将她扯入怀中紧紧抱住。 云末兮的双手犹豫了一下也环上了他的腰。 两人相拥着站了许久,丽姑和朱雀屏退了所有宫人,她们也跟着远远退开。 “进屋吧!”云末兮想要推开他,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不禁笑道:“天都要黑了,是想这样站一夜,啊……”话还没说完,就被邾邪鈗辰横抱了起来。 抱着她往屋内走去,低头看着她娇羞的脸,他的心喜悦而满足。 进到屋内,云末兮笑道:“放我下来,在外面站了许久都渴了!” 邾邪鈗辰将她轻轻放到椅子上,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问道:“为何不肯接受册封?” “就知道你会来兴师问罪!”她娇声道:“要不这样说,你是不是都不肯来见我?” “你是因为想见我才故意拒绝?”他楞住。 “不然呢?既然都跟你进了宫自然会接受册封。就因为上次跟你吵了架,你这段日子都避而不见。我心里生气才故意那么说的。” 他顿时狂喜,急忙辩解道:“这段日子每一时每一刻无不对你思之若狂。” “那为何不来看我?” “以为你还在生气,只是……想让彼此冷静一下,不想每次见面都吵架。并不是不想见你,实在是越爱你……便越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开心!”他说的有些委屈,在她面前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她突然的温柔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哼!”云末兮还是嘟着嘴有些气呼呼的样子。 “不生气了”他急忙哄道,“我保证以后每天都陪着你,也不跟你吵架只让你开心,好吗?” 将她的双手握在掌中,不停的亲吻摩挲。 被弄的手心发痒,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民女怎敢跟陛下生气,不然陛下也不让我喝水也不让我用膳如何是好?” 看她笑了起来,他心中顿时乌云散尽,犹如阳光明媚。 也跟着笑起来,“怪我!我也饿了。” 转头大叫道:“传膳!” 宫人急忙张罗着,不多时便摆上了一大桌菜肴。 看着寝殿内外那么多伺候的宫女太监,云末兮皱眉道:“我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让他们都退下吧!” “都退下!”他急忙说。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还是怀念在鬼谷的日子就只有我们两人,如今你做了皇上却诸多不便,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一旁盯着看着伺候着。光寒香宫就这么多侍卫守着,这样让我如何住的舒坦?”她嗔怪道。 邾邪鈗辰拉过她的手,歉然道:“我也是想多一些人伺候你、保护你的安危,你不喜欢遣开便是!以后我每天陪着你,谁也不敢再害你。” “朱雀!”他叫道。 朱雀很快便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把侍卫都撤了!朕把你赐给末兮,从今往后你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和护卫她的安全!” “遵旨!” 他挥挥手,朱雀退了下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用膳,一扫心底的阴霾。 用完膳,云末兮说道:“前两日院中的桂花掉落许多,看着可惜我便酿了桂花蜜。给你煮一壶桂花茶也可以消消食。” 他微笑着点头,这一刻的幸福自己等了许久。 看她开始煮水烧炉,她煮茶的手艺本就高绝,动作优美熟练。 不多时便有淡淡的茶香传来。 看着她,再也不能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 “好啦!”她微笑着递过来一杯茶。 洁白无瑕的古玉茶杯里,清淡的茶汤,飘来一股桂花的淡香。 他接过凑近闻了闻,浅浅的尝了一口,点头赞许,“不错,你的茶艺果然非同凡响,淡淡的苦涩中带着一缕香气。” 说完,将一杯茶饮了下去。 云末兮微笑着给他添上。 “鈗辰!”云末兮轻唤,看着他喝完第二杯。 “嗯?”他放下杯子看着她。 “还记得我们初次认识的那段时光吗?”她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欢乐,脸上有了一丝哀伤。 “当然,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点点滴滴深刻心底。” “那时候你把我掳走,而我一心要逃脱,一路上想尽各种办法。你可还记得?” “记得,你骗我吃下鱼。”他笑着说:“结果在里面放了碧……”语声突然顿住。 云末兮看着他哀伤的站了起来。 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刚要站起来发现已经动不了。 抬头看着云末兮,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 对他温柔相待,柔情软语都是为了对付他。 身后有人过来,正是一直在门口伺候的丽姑,迅速点了他全身的穴道。 不仅动不了,哑穴也被点住。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女子,眼底的深情在逐渐的冰冷,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知道心底最害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她要离开了。 云末兮看着他留下告别的眼泪,咬咬牙转到帷幔后,不一会便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宫女的服装。 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走到他身边,从他的腰上解下了他的龙诀玉佩。 “对不起!”她轻声说,声音低的只有彼此能听到,“我要走了!从今往后情尽缘绝……多保重!” 第两百六十二章 出逃受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对不起!”她轻声说,声音低的只有彼此能听到,“我要走了!从今往后情尽缘绝……多保重!” 利用他对自己的情感欺骗了他,她自己也觉得无颜以对,负疚的痛苦并不亚于邾邪鈗辰。 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又哭起来,背转身停了片刻再也没勇气回头看他。 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丽姑也换好了宫女服饰,看了一眼邾邪鈗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急急的跟着追了出去。 他从未有过的伤心绝望和背叛的感觉,即便是当初刘继恩和刘瑛对他的伤害和背叛也没有此刻这般疼痛。 心底的狂怒、焦急和浓烈的恨意,让他不顾一切的运功相抗,想要冲破穴道。 可是碧落霸道无比,劲力提不起来,反而急怒攻心诱发了体内残余的蛇毒,一股湿热之气涌了上来。 “噗……”他喷出一口血,眼前一白晕倒在地上。 云末兮和丽姑疾步走着,寒香宫本就偏僻又遣走了宫人侍卫,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 走了一段,突然眼看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朱雀!”她低呼出声。 丽姑急忙护在她身前。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朱雀目无表情的问。 “云家的商铺出了一点事故,我已经得到陛下的允许出宫去看一下。很快便回来。”云末兮说,很快便镇定下来。 看朱雀不说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她掏出龙诀玉佩,说道:“你看,这是陛下的玉佩,还有问题吗?” 朱雀还是目无表情的站着。 丽姑有些着急,“朱雀,龙诀在此,姑娘还急着出宫,你这样挡着算什么意思?” 朱雀突然身子一侧,让到一旁。 云末兮松了口气,收起龙诀玉佩往前走去。 听到身后朱雀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姑娘保重!” 她顿住脚步,并未回头,“……照顾好他!”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便疾步而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黑暗里,朱雀的脸在月光下痛苦而挣扎,这是第一次背叛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 抬头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寒香宫而去。 云末兮对皇宫的地形以前给刘钧治病之时便已经熟悉,这几日又着意的了解所以很是熟悉。走了一阵,便看到了皇宫的北门。 这个门偏僻也是最少人的,不过离寒香宫却是最远的一个门。 但是她选择从这里出去。 此刻已入夜,只有几个侍卫在值守。 一个侍卫看到有人走近,喝问道:“什么人?” “大昭殿宫女,皇上有急务派我们立刻出宫办理!”丽姑回道。 “可有令牌?” “有!”丽姑接过云末兮递给她的龙诀,疾步上前呈递给侍卫看。 侍卫接过,在烛火下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皇上的龙诀玉佩,心中虽有疑窦却是不敢怠慢。 恭谨的递还给丽姑,“姑姑请收好!” 侍卫转身对远处喝道:“开门放行!” 大门处的几个侍卫开始卸下巨大的门栓。 云末兮和丽姑对视了一眼,只要出了皇宫外面便有赵霆接应。 一切还算顺利,心中稍安朝宫门走去。 只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站住!” 两人心中一咯噔。 云末兮低头不语,丽姑赶紧转身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宫人簇拥着两个人走来,正是皇后耶律檬和辽国皇后萧绰。 “是耶律檬和萧绰!”丽姑低声说。 如今天色已晚宫门已关,她们却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那么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而来。 云末兮轻叹一口气看来是走不了了。 “你转过身来,让本宫看看!”身后萧绰的声音。 既然这样也不用再掩饰,云末兮抬头微笑着转身。 看到云末兮的一刻,耶律檬吃了一惊。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刚刚睡下母后便派人来请她,然后便跟着母后到了北门。 “末兮给两位娘娘请安!”她大方的行礼。 “你……为何在这里,你要出宫?”耶律檬问,看她一身宫女装扮,立刻明白。 “回禀娘娘,因家中商铺出了些事故,所以请准了皇上允许出宫处理。”她镇定的说。 给丽姑使个眼色,丽姑急忙将龙诀玉佩呈递过去。 耶律檬接过看了一下,确实是皇上随身佩戴的玉佩。想到他将随身之物送给她,心中一酸。 云末兮看她的神色猜到几分,说道:“事出紧急末兮还急着去办,先走一步!”转身便要走。 “且慢!”一旁的萧绰叫。 “娘娘还有何吩咐?” “本宫听说云姑娘竟然抗旨不受册封,如今又深夜出宫只怕事有蹊跷,不会是要逃走吧?”她阴阳怪气的说。 耶律檬听自己母后如此说吃了一惊,重新上下打量云末兮。 心想要是她走了,皇上以后岂不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心中有些暗自高兴。 云末兮笑道:“抗旨和私逃离宫那都是死罪。要没有皇上的许可民女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何况还有皇上亲赐的玉佩?” “话虽如此说,可是事关重大,既然本宫和皇后正好遇到了总要问清楚才行。”萧绰笑着说,“来人!马上去大昭殿亲自问一下陛下,此事是否当真!” “是!”一个太监领命飞奔而去。 没想到萧绰早有准备,一切发生的太快来不及阻止。 丽姑心急如焚看向云末兮,只要她一个眼色便动手硬闯出去。 云末兮却是看向耶律檬,走上前两步,低声道:“这个宫里少了末兮,皇上便是娘娘的,何苦还留着末兮呢?” 正说中了耶律檬的心事,她急切的看向萧绰,眼中的意思便是放云末兮离开。 萧绰无视她的意思,只是说道:“母后今日就教你一句:只有让你的仇人永远翻不了身,才是真正的打败她!” 云末兮一听知道这个萧皇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想必今晚的事她早已知道,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再拖便走不了了,当机立断转头对丽姑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转身便往大门狂奔而去。 丽姑早已在准备,护着她往门口退去。 “拿下!”萧绰厉声吩咐。 她身后两个太监装扮的人飞跃而起,一个飞向云末兮,一个一掌拍向丽姑。 丽姑提身飞跃而起,挡住追云末兮的太监,一掌拍过去。 第两百六十三章 救援失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提身飞跃而起,挡住追云末兮的太监,一掌拍过去。 两人互对一掌都被震的落回地上。 丽姑只感觉此人武功高深莫测,自己的掌心顿时传来一股灼烧的热气,于是不敢大意。 两个太监同时攻向丽姑,三人缠斗起来。 守门的侍卫们被弄懵了,毕竟云末兮有皇上信物,而皇后也不能得罪,一时不知道该听那一边的,愣怔着没有出手阻止。 此时云末兮已经冲出了宫门。 “快拦住她!”萧绰叫。 跟丽姑缠斗的其中一个太监,飞跃而起撇下丽姑,追出了宫门。 丽姑想要缠住两人让云末兮先走,可无奈自己对付一个都只能打个平手。 此时看那个太监已经追了出去,心急之下拼命拍出一掌逼退缠着自己的太监,转身急追而去。 云末兮曾守门侍卫愣怔着拼命跑出宫门,突然感到身后有劲风袭来,本能的扑到地上就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一抓。 想从怀里掏出玉笛,可是哪里快的过武林高手,对方出手迅捷又一把抓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玉笛掉到了地上。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捶打对方。 可是那个人力大无比,手提着她纹丝不动,任由她挣扎也没用。 她抬头看,只见此人虽然一身太监打扮,却长的硬朗无比一脸黑气,并不像一个身居宫内的太监。 何况武功奇高,丽姑的武功也不算弱却也只能挡住一人。 此时丽姑也赶到了,看云末兮被抓,心急之下扑了过去却没堤防身后追到的另一个太监,被对方出其不意一掌拍在了后背上。 丽姑躲闪不及,被打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顿时脸色苍白有些站立不稳。 “丽姑!”云末兮急的大喊,心急她是否受了伤。 后追来的太监挡住了丽姑。 抓着云末兮的太监拽着她便要往宫内拖。 “嗖……”只听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 “呃……”一声闷哼,抓着云末兮的那个太监突然松了手。 拽自己的力道一松,云末兮差点摔倒。 扭头看,刚才抓自己的太监,一支金色的小箭刺穿了他的一只手掌。此刻他正捂着伤口,疼的脸在抽搐。 她何等机灵,不容多想转身狂奔而去。 城外夜色黑沉雾气浓重,只看到远处有个黑影朝她跑来。不知道是否是赵霆,看不清楚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拼命的朝他跑过去。 绣花鞋在刚才的扭打中掉了一只也管不了,白嫩的脚踩在尖利的石子和杂草上,不管不顾。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只想远离他——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他们之间已不可能,因为他对自己的欺骗而自己也同样欺骗了他。 一场纯粹的感情掺杂了太多,从此不可能再全心的去信任彼此,这份爱早已不再完整。 她忍着脚下的剧痛不管不顾的跑着,只有让脚下的疼分走她心里的痛。 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来逃离自己的爱人——第一次全心全意曾深爱的人。 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痛的眼睛忍不住流下泪来。边跑边哭,泪水模糊了她的眼。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 她努力眨眨眼看清了来人,虽然蒙着面可是他颀长的身形,一双眼在黑夜里格外的清亮,坚定而焦急的朝她狂奔而来。 他亲自冒险来救自己,一次次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已经负了一个,不想再负另一个! 她的泪更加猛烈的涌了出来,心感到温暖又疲惫。 向他伸出手。 可是突然腰上一紧,“啊……”她惊叫一声往后倒去,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熟悉的感觉袭来,她惊慌的抬头看,一双蓝色的眼眸正冰冷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急切的要离开我吗?”他问,没有一丝温度。 “鈗辰!”她愣住了,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该怎么办。 对面的蒙面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停了下来看着两人。 邾邪鈗辰紧紧揽着云末兮并没有看向来人,云家人会接应她是肯定的,不管来的是谁他都不看在眼里,也不可能有谁能从他手里抢人。 云末兮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忍不住发抖,心中焦急万分,自己逃不了没关系但是万万不能连累他。 转头冲着蒙面人大喊:“快走!不要管我!” 蒙面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更加坚定,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来,提剑刺了过来。 邾邪鈗辰感到身后的风声,眼中杀气闪过便要出手。 云末兮突然死死抱住他的腰,冲他身后大喊:“快走!” 邾邪鈗辰一时动不了,想要推开她却抱的更紧,不敢太用力怕会伤到她。 剑来势迅疾,两人抱在一起都会被伤到。邾邪鈗辰一惊,抱着她急忙闪开。 蒙面人没想到末兮为了阻止邾邪鈗辰出手会死命抱住他。吓了一跳,惊慌的急忙撤回,收势太急倒退了几步才站稳。 “你……”邾邪鈗辰低头看向云末兮,又惊又怒,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 “快走!再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云末兮心急如焚,从头上猛的拔下发簪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喉咙刺去。 “不要……”蒙面人吓的大喊一声。 邾邪鈗辰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发簪,云末兮存了必死的决心用力又快又狠,发簪插进了他的掌心。 他死死握着不肯松手。 看到鲜血从他掌中流了出来,她顿时心慌又难过,抖着手松开了发簪。 她转头对蒙面人大喊:“快走!” 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邾邪鈗辰目无表情的把手掌里的发簪拔出来,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散了一些粉末在他伤口上,又掏出一块绢帕给他包扎。 “你竟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冷冷的自语,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萧绰和耶律檬还有朱雀玄武带着侍卫都赶了过来。 “陛下受伤了?”耶律檬一看邾邪鈗辰身上血迹斑斑,白色龙袍上很是刺眼,着急的跑过来,想去拉他的手看,却被无情的甩开。 云末兮看人群里不见丽姑。 “丽姑……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着急的问。 “放心还没有死。”萧绰说,“不过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你敢伤她!”云末兮尖叫,气怒攻心,奋不顾身的站起来冲过去要跟她拼命,被她身边的侍卫挡了下来。 第两百六十四章 再入冷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提身飞跃而起,挡住追云末兮的太监,一掌拍过去。 两人互对一掌都被震的落回地上。 丽姑只感觉此人武功高深莫测,自己的掌心顿时传来一股灼烧的热气,于是不敢大意。 两个太监同时攻向丽姑,三人缠斗起来。 守门的侍卫们被弄懵了,毕竟云末兮有皇上信物,而皇后也不能得罪,一时不知道该听那一边的,愣怔着没有出手阻止。 此时云末兮已经冲出了宫门。 “快拦住她!”萧绰叫。 跟丽姑缠斗的其中一个太监,飞跃而起撇下丽姑,追出了宫门。 丽姑想要缠住两人让云末兮先走,可无奈自己对付一个都只能打个平手。 此时看那个太监已经追了出去,心急之下拼命拍出一掌逼退缠着自己的太监,转身急追而去。 云末兮曾守门侍卫愣怔着拼命跑出宫门,突然感到身后有劲风袭来,本能的扑到地上就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一抓。 想从怀里掏出玉笛,可是哪里快的过武林高手,对方出手迅捷又一把抓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玉笛掉到了地上。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捶打对方。 可是那个人力大无比,手提着她纹丝不动,任由她挣扎也没用。 她抬头看,只见此人虽然一身太监打扮,却长的硬朗无比一脸黑气,并不像一个身居宫内的太监。 何况武功奇高,丽姑的武功也不算弱却也只能挡住一人。 此时丽姑也赶到了,看云末兮被抓,心急之下扑了过去却没堤防身后追到的另一个太监,被对方出其不意一掌拍在了后背上。 丽姑躲闪不及,被打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顿时脸色苍白有些站立不稳。 “丽姑!”云末兮急的大喊,心急她是否受了伤。 后追来的太监挡住了丽姑。 抓着云末兮的太监拽着她便要往宫内拖。 “嗖……”只听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 “呃……”一声闷哼,抓着云末兮的那个太监突然松了手。 拽自己的力道一松,云末兮差点摔倒。 扭头看,刚才抓自己的太监,一支金色的小箭刺穿了他的一只手掌。此刻他正捂着伤口,疼的脸在抽搐。 她何等机灵,不容多想转身狂奔而去。 城外夜色黑沉雾气浓重,只看到远处有个黑影朝她跑来。不知道是否是赵霆,看不清楚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拼命的朝他跑过去。 绣花鞋在刚才的扭打中掉了一只也管不了,白嫩的脚踩在尖利的石子和杂草上,不管不顾。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只想远离他——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他们之间已不可能,因为他对自己的欺骗而自己也同样欺骗了他。 一场纯粹的感情掺杂了太多,从此不可能再全心的去信任彼此,这份爱早已不再完整。 她忍着脚下的剧痛不管不顾的跑着,只有让脚下的疼分走她心里的痛。 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来逃离自己的爱人——第一次全心全意曾深爱的人。 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痛的眼睛忍不住流下泪来。边跑边哭,泪水模糊了她的眼。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 她努力眨眨眼看清了来人,虽然蒙着面可是他颀长的身形,一双眼在黑夜里格外的清亮,坚定而焦急的朝她狂奔而来。 他亲自冒险来救自己,一次次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已经负了一个,不想再负另一个! 她的泪更加猛烈的涌了出来,心感到温暖又疲惫。 向他伸出手。 可是突然腰上一紧,“啊……”她惊叫一声往后倒去,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熟悉的感觉袭来,她惊慌的抬头看,一双蓝色的眼眸正冰冷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急切的要离开我吗?”他问,没有一丝温度。 “鈗辰!”她愣住了,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该怎么办。 对面的蒙面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停了下来看着两人。 邾邪鈗辰紧紧揽着云末兮并没有看向来人,云家人会接应她是肯定的,不管来的是谁他都不看在眼里,也不可能有谁能从他手里抢人。 云末兮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忍不住发抖,心中焦急万分,自己逃不了没关系但是万万不能连累他。 转头冲着蒙面人大喊:“快走!不要管我!” 蒙面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更加坚定,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来,提剑刺了过来。 邾邪鈗辰感到身后的风声,眼中杀气闪过便要出手。 云末兮突然死死抱住他的腰,冲他身后大喊:“快走!” 邾邪鈗辰一时动不了,想要推开她却抱的更紧,不敢太用力怕会伤到她。 剑来势迅疾,两人抱在一起都会被伤到。邾邪鈗辰一惊,抱着她急忙闪开。 蒙面人没想到末兮为了阻止邾邪鈗辰出手会死命抱住他。吓了一跳,惊慌的急忙撤回,收势太急倒退了几步才站稳。 “你……”邾邪鈗辰低头看向云末兮,又惊又怒,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 “快走!再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云末兮心急如焚,从头上猛的拔下发簪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喉咙刺去。 “不要……”蒙面人吓的大喊一声。 邾邪鈗辰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发簪,云末兮存了必死的决心用力又快又狠,发簪插进了他的掌心。 他死死握着不肯松手。 看到鲜血从他掌中流了出来,她顿时心慌又难过,抖着手松开了发簪。 她转头对蒙面人大喊:“快走!” 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邾邪鈗辰目无表情的把手掌里的发簪拔出来,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散了一些粉末在他伤口上,又掏出一块绢帕给他包扎。 “你竟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冷冷的自语,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萧绰和耶律檬还有朱雀玄武带着侍卫都赶了过来。 “陛下受伤了?”耶律檬一看邾邪鈗辰身上血迹斑斑,白色龙袍上很是刺眼,着急的跑过来,想去拉他的手看,却被无情的甩开。 云末兮看人群里不见丽姑。 “丽姑……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着急的问。 “放心还没有死。”萧绰说,“不过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你敢伤她!”云末兮尖叫,气怒攻心,奋不顾身的站起来冲过去要跟她拼命,被她身边的侍卫挡了下来。 第两百六十五章 相依为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已无生念,又岂会在乎在什么地方容身。 主屋的门栓都已经腐烂掉了,一推门便吱呀着开了。 一股霉潮腐败的气味传来,门上掉下的灰尘飘了她一身。 没有心情在意这些,走进去,站了一会才适应里面的黑暗。 勉强看清屋子不大,只有一个破旧的桌子和两个椅子,墙角一张破床。 只觉得异常的疲倦,身心疲倦。若说安慰的便是没有连累赵霆,让他安全脱了身。 想着丽姑若真死了自己也跟着去吧! 走到那张床边,虽然已经挤满了厚厚的灰尘,她已经无所谓直接躺了上去。 浓重的灰尘飞起呛的她咳了起来,却依然不想动,只是那样躺着剧烈的咳着。飞扬的灰尘又渐渐的都重新落下,落的满身都是。 她一动不动满身满头满脸都是一层灰尘,停止了咳嗽,周围的一切才安静下来。 屋内静寂一片,偶尔听到房梁上老鼠跑过嬉闹和吱吱的声音。 外面庭院里风声吹过,树木和草丛摆动的声音,还有无数的虫鸣声。 呆呆的躺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不知道还能怎么救丽姑。 玉笛在刚才的打斗中失落,身上只有几瓶药,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第一次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后悔不顾一切跟他到北汉,连累了云家更连累了丽姑。都是因为自以为幸福的爱情,让这么多依靠她的人涉险。 不想去想,心里乱糟糟的,头晕晕沉沉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姑娘……姑娘……”梦里好似丽姑在呼唤她。 “丽姑!”她心中一激灵,突的一下坐了起来,喊道:“丽姑!” 一只手温柔的轻拍她的手,熟悉的声音:“可是做梦了?” 一转头,果然丽姑就坐在床边,慈爱的看着她。 “丽姑!”她猛的抱住她,死死的抱着。 丽姑咳了起来,她急忙松开她,紧张的问:“可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丽姑勉强说道:“只是刚才受了点伤。” 这才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脸色跟月光一样苍白。 心疼的帮她轻拍着后背,“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啊这辈子能伺候姑娘这么多年也值了。只是以后不能再陪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身子!” “为何要说这些话!”她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我不会让你有事,明天我就去求他,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他一定不会杀你的。” “孩子啊……”丽姑第一次这么叫她,自己也红了眼。 擦擦眼泪,“我的孩子要活着也跟你一般大了,所以这些年在心里都把你当我的孩子一样看待。明日不管他要如何处置都没关系,奴婢活了这么多年了知足了!” “不,我绝对不让他伤害你。” “奴婢只是希望你能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不要因为他的威胁就委屈自己。一旦受了册封这天下除了这后宫,再无容你之地。为了你自己为了云家一定要坚持!”丽姑说道。 “可是我不能失去你,除了祖父,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绝对不让他伤害你。” 丽姑有些着急,咳了起来,“奴婢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就算他不杀只怕也很难活命了!” 云末兮才想起光顾着说话,都没帮她疗伤,急忙拉过她的手腕把了把脉,自己也呆住了。 “丽姑……”她心疼的哽住。原来丽姑的经脉已经大损,一股奇怪的炙热之气在她体内乱串。 “朱雀人很好,她去承慈宫找我,萧绰本来不给,朱雀不依差点跟她的侍卫起冲突。萧绰心烦才放我跟她来,只是她的侍卫在我身上下了狠手,可能是怕明日陛下又看在你的面上心软放过奴婢吧!这一路上我走不了是朱雀背我来的。”丽姑努力的说着话,想乘自己还能说话把话都说完。 “嗯!”她点点头眼泪便滴了下来。从怀里拿出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含泪塞进丽姑嘴里。 丽姑只的吞下:“其实不用再浪费药丸,你要离开一路上还需要这些东西。” 云末兮低着头不说话。 丽姑慈爱的帮她整理一下头发,“先下来,这床上这么多灰尘怎么睡,让奴婢最后再给姑娘收拾一下!” “不要!”她气道:“你都这样了还收拾什么。我来收拾你看着就好。” 她下床扶着丽姑站起来。 丽姑本想抗拒,可是发现自己确实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只得微笑着任由她扶着坐到椅子上。 云末兮在屋外找了一圈,找了一件破衣裙和破扫把过来,又看到窗台上还有火石和一截断裂的蜡烛。 她把蜡烛点上,屋内亮了一些。 看到丽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微笑,虽然脸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丝,却是那样的慈祥和温暖。 她吸吸鼻子,强笑道:“从小都是你照顾我,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看好了,一定收拾一个漂亮屋子给你住。” “我家主子聪明能干,那奴婢就等着享福啦!”丽姑笑着说。 云末兮拿着扫把和破布把床上的灰尘都轻轻的扫开,又把蜘蛛网扫下来,把桌子和地面扫了一遍。 两人都被灰尘呛的咳嗽,却开心的很。 终于弄的差多了,云末兮得意的说:“看吧!干净又漂亮,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 丽姑边咳嗽便拍手道:“那以后就靠姑娘了,没想到老了还能享这个福。” “以后还要给你享更多的福!”云末兮拉着她坐回床上,“这回可以放心睡觉,不会被灰尘咳醒了。” 丽姑看着她灰头土脸,又心疼又欢喜。 两人并肩躺在木床上,蜡烛燃尽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云末兮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丽姑也回握着她。 手掌传来的温暖直达心底,丽姑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有说有笑,仿佛回到了扬州翠竹林里那个温暖的小院中。 在哪里她虽然没有父母陪伴却是无忧无虑,只因为有丽姑。 “姑娘!” “嗯!” “萧绰的侍卫不简单你一定要提防,如果可以也提醒陛下堤防。他们很是怪异并不是中原的武功。” “我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 “真的吗?” “嗯!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火焰派的人。” “应该没错,我受了他们的掌力以后浑身灼热,是一种高深的内力。” “之前只是猜测,刚才给你把脉便能确认。你体内的这股热气跟当初邾邪鈗辰体内的很相似,我前几天中的蛇毒也有同样的感受,所以断定都是来自火焰派。” “这么说东宫那件事萧绰也参与了?可是她是堂堂大辽皇后,为何要支持刘继恩毒杀邾邪鈗辰? 第两百六十六章 杖毙丽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么说东宫那件事萧绰也参与了?可是她是堂堂大辽皇后,为何要支持刘继恩毒杀邾邪鈗辰?” “因为刘继恩是一个草包,一个很好被操纵的傀儡。所以五王和辽国都支持他。可是邾邪鈗辰不是,他有自己的野心和能力,辽国想要控制北汉,当然不希望找他这样的人选。”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萧绰也太过歹毒!” “她不简单,之前赤鸢传来辽国的消息里也提到过她。是一个极有手段的人,进宫时是妃子没多久便被册封为皇后,没一些手段是不可能做到的。辽国皇帝无心朝政,所以实际掌权的人是萧绰!” “那不就像大唐当年的则天皇帝?” “则天皇帝是旷世雄主,这个萧绰虽然有才干,只怕野心过甚手段也过于阴毒。她和邾邪鈗辰是同一类人,所以他们之间也才会相互不容,那也是早晚的事。” “姑娘还是关心他?” “他若真敢伤你便是我的仇人,哪里还会有关心!”她苦涩的说道。 “可是既然这一切都是萧绰背后捣鬼,陛下知道吗?” “他那么精明怎会不知,只是现在也只能审时度势。大宋和辽国他必须选一个结盟,而目前看来选择辽国更为稳妥。” …… 两人在屋内说着话。 而屋外的庭院里站着一个人。 她静静的站着,听着屋内人说着话,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从小便是孤儿被北冥带到雪山。开始艰苦的学艺习武,雪山上的人都是男子从不言笑,更不会相互过多过问和关心。 可是她是一个女子,却要跟上他们的步伐否则一样被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从躲在角落里哭泣,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哭是什么。 从未穿着过女装,从未跟其他女子一样嬉笑玩耍过。 可是自从认识了云末兮,第一次体验到被人亲切对待,被人当做一个女子一般对待,可以说着女儿间的话语。 虽然不懂却可以听丽姑讲针线女红如何做。 这一切是那样的新奇而有趣。 丽姑也如亲人般对她照顾关心,让她觉得像母亲的感觉。 认识她们,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个人除了忠心,还可以有许多情感。 所以她明明看到了寒香宫里云末兮做的事却忍住了。虽然在半路上她思想斗争的很激烈,本想阻止最终还是选择让她们走。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出了岔子。 此刻她守在庭院里,担心萧绰半夜来下毒手,更是想要多跟她们待一会,那怕隔着一道墙。她也能感受到那种温暖,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的温暖。 就这样一直站到了天明。 里面的两人聊着聊着也渐渐睡着了。 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云末兮睁开眼坐了起来,看丽姑还没醒心中一慌,搭上她脉搏一探,才舒出一口气。 她虽然伤势严重还不至于立时毙命,只需要时间还有药材,自己相信可以救活她。 丽姑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容来。 “姑娘……”声音已经比昨夜还要微弱,若不是吃了云末兮的药丸此刻只怕也支撑不住了。 “丽姑你说我听着呢!”云末兮急忙握住她的手。 “不要管我,不要再得罪皇上,保住自己的命,月奇和魏王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 “不!我不能看着他伤害你!” “若不答应奴婢立刻便死在你面前!咳咳咳……”说的一激动剧烈的咳了起来。 云末兮拍着她的背,心酸道:“要我丢下你怎么可以!” 丽姑喘息着平复下来,“云家数万人还要依靠你,还有老主人的嘱托和云家的使命。只要你肯低头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奴婢看的出来他对你到确实是真心,只是你们之间差异太大才会折磨彼此。可留下性命来将来总有机会。” “我知道!”她悲伤的说:“正因为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如果可以自私一些,我也不用如此痛苦和难以抉择。” 丽姑正要说话。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 进来几个太监,看了看两人也不多说话,上前就来拉床上的丽姑。 “你们干什么?”云末兮死命护住,却被两个太监硬扯着拉开。 “放开她,谁也不许动她!”她嘶声大叫。 可是没有人理她,她和丽姑都被拖到了外面。 萧绰和耶律檬带着一群人已经站在了庭中。 看着被拖拽出来的云末兮,衣裙脏乱头发披散,满头满身都是灰尘,比昨夜更加狼狈脏乱。 萧绰用锦帕捂住鼻子一脸嫌弃,“怎么一夜不见把个绝色佳人变成了泥猴,呵呵……”捂着嘴笑了起来。 耶律檬心中又觉得痛快又有些不忍,说道:“按理你所犯之罪一起杖毙都不为过,可陛下只责罚你的奴婢,你该感激才是。” 云末兮喊道:“你们不能动她,要动手让陛下亲自来!我要见他!” 萧绰道:“陛下已经赐你的奴婢杖毙之刑,圣旨不可违,要见也等执行完了再见。” “不许你动她。我要见皇上,你们私自行刑可问过他?” “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处罚一个奴婢何须还劳烦陛下。再说陛下下旨的时候你也是亲耳听到的。”萧绰嘲笑道。 耶律檬刚才还有些不忍,此刻看她口口声声要见皇上。而两人的感情曾经那么好,生怕皇上改变心意再次被她迷惑重得盛宠。 心中又急又妒,大声叫道:“行刑!”叫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萧绰鼓励又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跟着吩咐道:“还不快动手!把这个贱婢当庭杖毙!” 太监们抬过一条宽板凳,将虚弱的丽姑拖到上面,面朝下躺着。 云末兮尖叫着要冲过去却被几个粗壮的宫女死命按住。 两个太监提着两根又粗又长的木棍上前,一左一右就往丽姑身上打去。 看着一棍棍砸在丽姑身上,云末兮嘶喊着脸被按在了泥地上,嘴里进了沙土,她顾不得这些拼了命的挣扎着。 站在宫门口的朱雀先上前阻止也知道没用,只得咬咬牙转身急奔而去。 一直跑到大昭殿,看到店门口值守的是玄武,心中稍宽。 玄武看她满脸焦急跑来,心中猜到几分,拦住她道:“朱雀你想干什么?” “陛下在里面吗?让我进去!” “我知道你要进去做什么,陛下的脾气你不知道吗?”玄武着急的低声骂道。 第两百六十七章 痛下杀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知道你要进去做什么,陛下的脾气你不知道吗?”玄武着急的低声骂道。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人打死。” “你放心皇后不敢杀云姑娘的……这也只能怪她自己。”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快让我进去。” “进去你就是送死。”玄武低声怒骂,“陛下龙体还没恢复,昨夜整夜高烧昏迷,早朝都没上,这才刚醒。再说这是陛下亲自下的令怎么可能收回。” “可是陛下若是见了她说不定会改主意。” “你还不明白,若要救丽姑只有云姑娘低头,否则陛下绝对不会收回旨意。” “可是总要试一下,你就让我进去吧!”朱雀恳求道。 玄武叹口气,“你实在要进去可想好了,我可帮不了你。” 朱雀点点头,走上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邾邪鈗辰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憔悴。昨日触发的毒伤未愈,太医署忙碌一夜,玄武又给他以血换血。 弄到快天亮才醒过来。可是他全然不在乎身上的伤痛,最让他感觉到疼痛的还是心。 朱雀有些发抖上前跪下,磕头道:“请陛下饶丽姑一命吧!” 他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朱雀只得硬着头皮又说道:“皇后已经带人对丽姑行刑。丽姑虽是一个奴婢对于云姑娘来说却是如同亲人,若她死了只怕云姑娘更是会伤心绝望。” 他闭着眼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声:“出去!” 朱雀本以为他会发怒,没想到却如此轻柔的说话,自己到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办。 咬了咬牙还想继续求情。 此时殿门推开白虎走了进来。 他昨日奉旨出宫办事,方才回宫在殿门外见到玄武知道了所有事情。 曾亲眼看到青龙的下场,如今朱雀又胆敢去求情,又担心又着急便闯了进来。 着急的给朱雀使了个出去的眼色,上前禀告道:“启禀陛下,臣连夜探查,晋阳城里所有云家的人都消失了。” 邾邪鈗辰睁开眼睛,虽然之前有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末兮竟然真的这样做了,看来从她跟自己进宫的一刻起就是一场筹谋。 对自己竟然用了算计,不只是跟随自己进宫这一件事,还有昨夜哄骗着让自己喝下碧落。 想到这些心更疼。 “其他地方呢?” “臣陆续收到飞鸽回禀也都……也都不见了。” “朕不是派了人暗中监视,她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朱雀和白虎却是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白虎急忙道:“云家面上虽是商贾却是极有组织和指挥,消息灵通且都训练有素号令统一。短短几天内暗中分批撤退,所有商铺又正常营业毫无破绽,所以在外面监视的人并没发现异常。” “晋阳城呢?这段日子都在戒严,每一个进出京城的人都要严格盘问搜查,云家在晋阳城也有近千人怎会凭空消失?”他坐起来冷冷的盯着他责问。 白虎浑身一抖,“臣也奇怪便仔细盘问了负责看守四门的侍卫,近日大批人马出城的只有……只有……” 他不耐的厉声道:“说!” “只有宋国的商队和使团。竟然在同一时刻,同时从四门各自出城了大队人马。因都出示了使团令牌,四门守将不及互通,不知道四门同时都有使团出城便都放了行。” “使团?”他突然狂笑起来,“赵霆!哈哈哈……原来你们果然暗度陈仓。”想到云末兮一次次理直气壮的否认,却又一次次证实两人之间的勾连。 她可以不爱他但却绝对不可以欺骗,更不可以爱上别的男子——可是现在她都做了。 愤怒和苦涩填满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嗖的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晃了晃身子才站定,盖在身上的白锦金龙大氅滑落地上。 他眼中的寒光足以杀人,厉喝道:“立刻派大军追击叛逃的云家人。不计一切手段……杀无赦!” “遵旨!”白虎抱拳道。 他的眼幽深如澜,暴戾肃杀之气让跪着的两人忍不住发抖。 “发出鬼噬令!”他咬牙道:“派出所有杀手——暗杀赵霆!” “可是他此次来毕竟是使臣身份,万一被宋国知道恐引发战争。”白虎担忧道。 他哼道:“所以才用鬼噬令出手,这世间知道鬼噬令底细的没有几人,就算他在北汉被杀也可以推脱,那赵匡胤拿不出证据又有什么借口开战?” “臣明白了,这就去办!”白虎说着退了出去。边给朱雀使个眼色,意思让她也跟着退出来。 朱雀没想到事情越来越遭,心知劝也无用,看陛下此刻的样子若是自己再多说也只有白白搭上性命。 刚要跟着退出去…… “朱雀!”邾邪鈗辰叫住她。 “臣在!” “跟朕去冷宫!”锐利冰冷的眼睛盯着她,“你也亲眼看看丽姑怎么死!”说完,不再看她径直走出了寝殿。 朱雀心中一凉慌乱的站起来追了出去。 门口的玄武扯住她低声劝道:“想活命就不要再说话!” 朱雀白着脸不知道要说什么,被玄武拉着一起急急的追了上去。 …… 此时的冷宫。 丽姑已经被打了数十棍,整个背部和臀部都血肉模糊,她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哪里还受得了这么重的刑罚,被打的没了声息不知死活。 云末兮拼命的挣扎尖叫喊哑了嗓子,因为挣扎全身在泥地上摩擦,露出衣服的部分都被擦伤流了血。 脸上也是血和泥土混在一起惨不忍睹。 宫门处,邾邪鈗辰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侯霸荣、朱雀、玄武。 耶律檬和众宫人急忙行礼恭迎。 云末兮看到他眼中泛起希望,哑着嗓子哭叫道:“她受了重伤,你要打就打我吧!求你别再打她了。”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虽然刚才无比愤怒,可是看到她此刻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心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饶恕丽姑。 突然又想到了她和赵霆暗通款曲欺骗自己,所以咬着牙不说话。 萧绰看丽姑已是活不了了眼珠一转,朝拉着云末兮的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个粗壮宫女都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气。 云末兮感到压着自己的力量一松马上挣脱开,不顾一切的爬起来朝丽姑奔了过去,护到她身上。 两个行刑的太监怕伤及她只得停了下来。 她哭叫着去摸她的脸,“丽姑……丽姑……”抖着手摸她的脉搏和鼻息。 已经气若游丝。 第两百六十八章 无力辩解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丽姑已经气若游丝。 云末兮大恸抱着她痛哭出声。 丽姑的陪伴和照顾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以为自己一定会坚定,那怕失去亲人失去自己的性命。 可是此刻,她受不了,失去自己的命可以不在乎,可是看着如亲人般的奶娘在自己面前活活被打死,她做不到…… 再也顾不了也思考不了。 无助的抬起泪眼看着邾邪鈗辰,干哑的喊道:“给她疗伤……求求你救活她,我……答应……陪你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放过她……”合着血泪一声声的哀求着。 看她越是爱护别人,越是为了别人才肯来求自己,越是让他的心痛苦。 可是一声声“我答应”——还是让他动摇起来。 耶律檬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憎恨的看着云末兮,听到她说答应的那一刻心底开始绝望,后悔昨夜没有把她放出宫,更后悔刚才没有一起把她打死。 女人为了爱再天真善良的人也能变的狠毒。 看邾邪鈗辰的眼神复杂而纠结,只要云末兮再恳求几声便会松口饶恕她。 一旁的萧绰阴阴一笑,说道:“这个叫丽姑的奴婢可不能饶恕。本宫的侍卫昨日无意间看到她偷偷摸摸放飞一只信鸽,侍卫觉得可疑便把信鸽抓来瞧瞧,没想到这一瞧啊……却是瞧到一出私奔的大戏!” 邾邪鈗辰森然的转头看着她,“私奔?” “陛下可想瞧瞧?这可不是本宫捏造,白纸黑字可不是冤枉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卷递过去。 云末兮透过泪眼看去,正是自己写给赵霆让丽姑送出去的飞鸽传书。 邾邪鈗辰接过展开来,上面写着:今夜戌时,皇宫北门,烦劳殿下接应。 努力控制着,苍白细长的手指任然控制不住的颤抖。很想说服自己,末兮和赵霆之间正如她所说没有什么,可是一次次他都觉得自己被欺骗被愚弄。 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爱过自己,跟随自己到北汉来又是否有其他目的。 脑中已经分不清楚,混混沌沌只想杀人只想嘶吼...... 他走过去轻声问道:“所以昨夜你拼死放走的那个蒙面人不是云月奇——是赵霆?” “是!”她抬头说道,心却在跌落。知道他一向多疑,可是一次次的误会无以辩驳,或者说是她已经不想再辩解,因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何况此情此景。 他本来以为那个来救她的蒙面人是云月奇,还在奇怪当时末兮为何那么激动,拼死也要先放他离开。 原来是怕自己知道那是赵霆,怕他们的私奔泄露,怕伤害赵霆…… 一切的一切都是维护他,掩盖他们之间的私情。 他慢慢后退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以往的所有猜忌怀疑都曾经以为是自己多疑,心底还是信任她的。 可是如今这一切的证明都是假的——她对自己都是假的。 纸卷被捏成了碎末落到地上,冰冷的寒气让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他没有说话可是袖中的双手却在剧烈的颤抖…… 萧绰看着此刻的形势,立刻叫道:“继续行刑!” 两个太监急忙跑上前去拉云末兮,可是她死死压住丽姑双臂抱住板凳不肯松手,一拉便连板凳一起扯了起来。 她拼了性命根本分不开她的手。 行刑的太监为难的看向邾邪鈗辰。 萧绰冷笑道:“你若再不离开便是抗旨,连你一起打!” 云末兮抬起血泪混合的眼睛,睫毛上都蒙上了泥土,迷蒙中看着看邾邪鈗辰白着脸站着一声不吭,知道他已狠了心,而自己也救不了丽姑了。 反而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面无人色的丽姑,抚摸着她花白的头发,贴上她的脸低声道:“我会陪着你,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呵呵……”萧绰冷笑着喝道,“行刑!” 一旁的耶律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有些发抖,她又希望云末兮死又害怕看到这样的悲惨。这还是她第一次如今近如此真切的看着一个人被活活打死。 两个太监看皇上不啃声,不敢再怠慢举起棍子打了下去。 云末兮咬着牙不啃声死死抱住丽姑,护在她身上。 “啪……啪……啪……”手臂粗的两根棍子轮流砸在她背上。 她不吭一声,眼神坚定而倔强的看向邾邪鈗辰。 而邾邪鈗辰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娇弱瘦小的身躯哪里经受的住,十几棍下去后背已经皮开肉绽。 耶律檬大气不敢喘,她背上鲜红的血映入眼内忍不住心颤。 怕看这一幕但更怕皇上突然叫住手。 她纠结而复杂,没想到短短月余时光,自己的心会变的坚硬残忍。 突然能理解母后说过和做过的一些事情,爱和权利真的能让一个纯洁天真的人渐渐的变成一个残忍不择手段的人。 有些痛恨此时的自己,如此的陌生可怕。可是当看向邾邪鈗辰,她又坚定起来,希望云末兮就这样被打死从此自己就可以得到幸福。 萧绰冷眼看着邾邪鈗辰和云末兮,两人此时的倔强和误会正是她想利用的。 爱人之间,若杀死一方只会让另一方永远的怀念,而只有真正的决裂才能让他们之间的爱彻底死去。 ——这才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邾邪鈗辰垂在袖中的双手颤抖着紧握成拳,咬紧牙强忍着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她,替她挡住无情的棍子。 脑中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站在溪岸边的孩子,一次次努力想要留住这一片美好的清澈,可是溪水却无情无尽的流走。 她的变心和欺骗,想象着她和赵霆甜蜜的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万蚁啃咬,无可奈何又绝望透顶。 一棍棍打在她身上却是打在他的心上。 他不敢说话不敢动,就像一块冰块静静的站着,看着一切的发生,也等待着她求饶,等着她承诺从此会爱自己不再离开。 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倔强的坚持和决绝。 这让他如何挽留? 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什么理由可以饶恕她! 庭中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听到一声声棍子打在身体上的响声。 朱雀再也忍不住,上前跪下求道:“不能再打了,再打云姑娘会被打死的。” 玄武一咬牙,也跪下道:“陛下开恩!” 他跪下不是怕云末兮会被打死,只是担心邾邪鈗辰以后会后悔。 第两百六十九章 痛在我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玄武跪下不是怕云末兮会被打死,只是担心邾邪鈗辰以后会后悔。 云末兮此时已经眼前发白冒着金星,身上的疼痛抵不过心里的绝望。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邾邪鈗辰,渐渐的他的身形越来越模糊。 看着她血红一片的后背,分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骨,邾邪鈗辰痛的无法呼吸终于抖着声音嘶吼道:“把她拉开!” 几个太监吓的冲过去拉开云末兮。 此时她已毫无力气,双臂被扯开整个人软软的被拖到一旁。 可是还有意识,一只手努力抬起伸向丽姑。 耳中只听到邾邪鈗成冰冷绝情的嘶吼声:“把这个奴婢杖毙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就像一根闷棍敲击在头上,她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 邾邪鈗辰木然的转身,强忍住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低哑着说:“传御医……她若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陪葬!” 宫人吓的飞奔而去,此刻在冷宫里的所有人都吓的不轻,慌忙上前抬起她放进屋内的床上等着御医来诊治。 没再看她一眼,邾邪鈗辰径直转身走出冷宫。 玄武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脚步凌乱凄凉。 两个骄傲而倔强的人都输得很惨,他虽不懂这种情感却能看到他们的痛。 一直跟着他走进大昭殿。 邾邪鈗辰有些木然的走到古董旁,从上面拿下一个精美的匣子。 打开来,里面是一把镶嵌着七彩宝石的金色匕首,这是西域属国进贡的宝刀,特意挑选准备送给云末兮的礼物。 精钢所制特别锋利,更因为铸造的精美小巧,先送给她把玩还可以携带防身。 看着匕首上倒映出自己的眼睛,里面死寂一般只剩下了独孤绝望。 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狂笑着,悲凉无奈。 玄武和侯霸荣站在殿门处,看他疯狂伤心的样子正想着是否要退出去。 却突然看到寒光一闪,他竟然举起匕首朝自己狠狠的刺了下去。 “陛下……”玄武吓的心跳差点停止,疾冲过去想要拉住他。 可已经晚了,匕首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大腿只剩下手柄露在外面。 侯霸荣大骇,大喊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抖着手却不敢冲进去阻止。 玄武跪到他面前,恳求道:“陛下保重龙体,您是一国之君怎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 “你以为朕会自戕?”他狂笑道:“朕若是会自戕的人又怎会把自己最爱的人伤害至此?” 狂笑着握住匕首的手柄,一咬牙拔了出来。 大腿上猛的喷涌出一股血,白衣的龙袍顿时血红一片。 跪在面前的玄武都被喷了一脸一身,急忙撕下身上衣袍想去给他按住。 邾邪鈗辰的脸痛苦的变形,却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 “她身受的……朕要加倍还给她!”他说着举起匕首又刺了下去,匕首再一次插入腿中。 “陛下……”玄武惊叫。 还没等按住第一个伤口,猝不及防便又眼看着他刺下,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慌了神。怕他继续这样自残,玄武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想要抓住他的手。 邾邪鈗辰一掌将他推开,用力再次拔出匕首。 大腿上两个大大的血洞不停的涌出鲜红的血。 门口的侯霸荣和太监宫女们吓得差点晕倒,“陛下保重龙体!”都跪成一片哭喊着浑身发抖。 邾邪鈗辰的眼珠里布满血丝,蓝色的眼眸被血色所浸染,神情疯狂而恐怖。 谁也不敢上前。 他摇晃几下失血过多跌坐到地上,已是完全疯癫红着眼再次举起匕首往下刺去。 玄武挣扎着爬起来急红了眼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手起刀落,玄武扑在他大腿上,匕首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后背。 邾邪鈗辰已经失去了理智,眼神涣散而疯狂,毫不犹豫的用力拔出了匕首一掌推开玄武。 玄武只觉得后背和胸口一凉,闷哼一声被推的滚到一旁。顾不得胸口的痛和涌出的血,他也拼了命立刻爬起来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 邾邪鈗辰想要推开他再刺下,可是腿上已经流血过多,玄武又拼了命抱住不放,匕首被高举着没再刺下。 侍卫涌进来,一起拉住了他。 玄武挣扎着撑起身子,乘他双手被侍卫拉住,迅速点了他的睡穴又封住了他大腿上的穴道,血才定了下来。 他终于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玄武却再也撑不住摔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样?”侯霸荣过来扶住他。 玄武这次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匕首从后背几乎洞穿了他的身体,正中他的心脏。 他硬挺着的一口气松懈,支持不住双手软软的耷拉下来,嘴角流出一股血。 此时御医们也都赶了过来,急忙给两人止血疗伤。 朱雀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被惊的呆住了。 刚才李御医带着两个御医赶到冷宫,刚要给晕倒的云末兮处理伤口,却又有大昭殿的侍卫飞奔而来,传李御医速速去大昭殿。 李御医只得留下一个御医给云末兮疗伤,自己急急的赶过去。 朱雀听御医大概诊断没有云末兮没有生命之忧,又牵挂担心大昭殿是否陛下旧疾复发,马上便赶来。 一进殿只看到满地都是鲜血。 邾邪鈗辰已被抬到了龙榻上,李御医紧张的给他止血诊治。 朱雀正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 “啊……”突然殿门口有人失声惊叫。 众人看去,原来是耶律檬和萧绰跟来了。 刚才两人监督看着丽姑被生生打死,太监禀报已经气绝。 萧绰看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躺在屋内,看他们之间从此也算恩断情绝了。很是满意的看了耶律檬一眼说:“这下咱们可以回去歇歇了。” 耶律檬满心复杂的正准备跟着她回宫,却看到大昭殿的侍卫飞奔而来请李御医。她不放心拉着萧绰也一起赶过来。 刚进大殿,便被满地的鲜血吓的尖叫差点晕过去。 “陛下……”她想到邾邪鈗辰的安危,顾不得害怕,踩着血跑进寝殿冲到龙榻前。 只见邾邪鈗辰面白如雪,仿佛死去一般一动不动的躺着,整件龙袍已经被血浸染恐怖至极。 扑上去抱住他大哭起来,“陛下……你怎么了,呜呜呜……” 萧绰冷着脸道:“檬儿,你身为皇后自当稳重一些!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母后……”她抬起泪眼哭着问,“陛下他是不是……” 她没遇过大事,还以为皇帝已经死了。 第两百七十章 努力活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没遇过大事,还以为皇帝已经死了。 萧绰不理她,问李太医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御医白着脸,也被吓的不轻,有些慌乱的说:“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 萧绰冷眼看到邾邪鈗辰包扎的腿,又看到血泊里的匕首,心里明白几分。 想到他如此冷静冷酷之人,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自残。 不禁庆幸——幸亏云末兮也是个刚烈的人,否则这个后宫里那里还有自己女儿的位置。 朱雀听到皇上没有性命之忧也才放下心中石头。 这才看到外间软塌上玄武躺在上面,一个御医正在救治。 急忙跑过去,只见御医正在摇头叹气。 “他怎么了?”她问。 御医摇摇头道:“正中心脏只怕不行了!” “不行?”她喝道,“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 御医叹口气道:“只怕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朱雀跪到软榻前唤道:“玄武……玄武……” 玄武虚弱的睁开眼,喘息着说:“陛……” “陛下没事!”朱雀拉住他的手急忙安慰。 他艰难的深吸一口气,“我……不行了……记住老主人的话……此生……护他周全……” 朱雀点头道:“我记得,你放心吧!” 玄武说出这些话已经气力用尽,身体痛苦的抽了两下,便断了气。 呆呆的看着他,突然脸上湿湿的感觉,用手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泪水,朱雀的悲痛无以复加。 看过多少生离死别,他们几人的双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可唯独这一天的死亡让她痛彻心扉。 丽姑还有玄武。 还有生不如死的云末兮和陛下…… 痛彻心扉的感觉如此陌生,可是却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恢复了正常。 对于他们来说,太多的感情都是奢侈和无用的,本来就是像机器一样被训练出来而活着的人。 侯霸荣指挥宫人们很快便收拾干净,玄武的尸体也被抬走。 朱雀站在阴影里像往常一样的护卫着她的主子。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 萧绰早已没耐性回宫去了。 耶律檬坚持要留下来守着,哭的红肿的眼看着床上的人,第一次可以这么近的看他照顾他。 那刀刻般坚毅而华美的轮廓,性感的薄唇,没有了往日那抹冰冷的微笑,此刻是那么的俊美和安静。 她痴痴的看着,只愿此刻的时光能永恒。 忍不住颤抖着手伸过去,落在他的双唇上轻柔的触碰着,就像在触摸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 他的睫毛浓密而修长,仿若两层黑雾。 她看的入迷伸手刚想去触碰。 黑雾荡开,他突然睁开了眼,眼珠里还带着未散的血丝,还有未消的痛苦和疯狂。 耶律檬一愣和他四眼相对。 痴恋的盯着蓝色的眼眸,两汪神秘的深潭让她沉沦迷失。 “滚!”他的声音嘶哑而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还未从沉迷中醒来,手伸在半空一时还未听懂他的话。 角落里,朱雀的心提了起来。 片刻后耶律檬如梦方醒,急忙收回手,惊喜道:“陛下醒了!” “乘朕还能控制住不杀你之前。”他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不看她一眼,重复道:“滚!” 她终于听清楚他说的话,眼马上又红了起来。 朱雀了解他,何况是在如此狂乱的情况下。怕他真的出手便急忙走上前,轻声道:“娘娘还请先回椒华宫吧!” 她只得可怜兮兮的站了起来不敢再多说,忍着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邾邪鈗辰盘膝调息,腿上的伤被他的大动作牵扯的又渗出血来,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过了许久…… “她……怎么样了?”他闭着眼突然问。 朱雀立刻回道:“云姑娘虽然伤重御医说并不危及性命,但需尽心调养数月方能痊愈。” 他没再出声。 朱雀大着胆子问道:“冷宫里又冷又脏缺吃少穿没人伺候,不利于养病,是否把她迁回寒香宫?” “她只配住在那种地方!”绝情冰冷的话语,“朕要她此生活在痛苦和阴暗里,蝼蚁般苟延残喘——这是她背叛朕的下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只得长叹口气。 “侯霸荣!” “老奴在!”侯霸荣急忙跑过来。 “今日去过冷宫和大昭殿里当值的所有太监宫女侍卫全部赐鸩酒。”他眼中的疯狂已经褪去,只剩下了冰冷的杀气。“至于那两个行刑的太监……凌迟处死!” “遵旨!”侯霸荣急忙回答吓的心都颤了。 “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诛灭九族!” “是!老奴这就去办!”侯霸荣擦把汗退了出去。 朱雀忍不住道:“陛下,玄武伤重而亡!” “葬了!”他毫无表情的说,又闭目调息。 毕竟一起长大,舍生忘死守护多年,看着他的冷漠和绝情,朱雀感觉到一阵心酸。 雪山上训练出来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对生有眷恋、对情有牵绊。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变的越来越感悲伤怀。 深吸口气,恭谨的回道:“臣即刻去办!” ******** 冷宫里。 云末兮独自趴在破旧的木床上,身上的伤御医已经上了药。 不知道趴了多久,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只想这样一直躺下去,直到自己腐烂恶臭再分辨不出是谁的尸体。 渐渐的入了夜,四周寂静一片,静的能听到外面风吹过的声音。 可她脑中一刻也没有平静过,已经停止了哭泣。如果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么她不想做没用的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离开这里! 而要做到这些,只有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她动了动,自己给自己号脉,从背后伤口的疼痛和太医上的药判断出自己虽是伤筋动骨,也还不至于残废或是有性命之忧。 可是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玉笛和药瓶还有联络发信号用的弹丸都丢失了。 而月奇和云家的人又都撤走了,等月奇把人安顿好再回来救她只怕没有那么快。 想到赵霆,那一夜被自己逼迫他不得不撤走,一定不会甘心会再想办法来救自己。 可是云末兮并不想他来涉险,不想欠他。 更因为他要是遇险,那将会牵动两国开战。可是此刻不管是大宋还是北汉,都是经历朝廷变动,百姓刚脱离战乱。一旦开战又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想了一夜,外面已经亮了一些,眼看着要天亮了。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两百七十一章 相互伤害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想了一夜,外面已经亮了一些,眼看着要天亮了。 吱呀…… 破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没动。 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到床前。 “云姑娘!” 她艰难的抬头,看清来人,“朱雀?”声音嘶哑。 这一个动作牵动身上的伤,顿时疼的冒出汗来。 朱雀看着她,衣裙褴褛,斑斑血迹已经干透变成暗红色。 因为她的衣裙已经跟血肉混在了一起,御医只得剪开上药,此刻只用一层布给她盖住。 她就那样苍白而脆弱的躺在破旧肮脏的烂木床上。 “我刚才去了乱葬岗。”朱雀说,“丽姑……我已经将她下葬! 乱葬岗在皇宫的后山,宫里凡是被处罚而死或是不明不白死掉的人,都会被丢弃在那里。所以野狗、野兽长年活动在附近,等着找吃食。 等她安葬好玄武赶到乱葬岗的时候,在恶臭的尸山里,好不容易辨认出丽姑衣裙上的残存布料,却只剩下了几块骨头。只得拾捡带走,找了个地方掩埋。 她不想告诉云末兮这些。 云末兮又岂会不知也没有多问,只是凄然一笑,人都死了又能怎么样。 “其实……”朱雀犹豫了一下说:“陛下也很痛苦……” “不要提他!”云末兮打断她的话。 朱雀本就不善言辞,不知道如何劝慰,“这冷宫里如何养伤?你若能跟陛下服服软安心留下来,他一定会让你搬回寒香宫,你们也能恢复往昔。” “恢复往昔?”她闷闷的笑了起来。 “陛下并非真心想伤你,他在大昭殿刺伤了自己。痛在你身也同样伤在他心上。就连玄武也因此丧命。” “玄武死了?”云末兮更加悲伤,认识的人一个个就这样死了。 “不要怪陛下,实在是你和赵霆的事太让他伤心。” “你也相信我和赵霆不清不楚?” “当然相信你。可是陛下的性情我们都清楚。何不服服软,毕竟曾经那么相爱,愿意为彼此舍弃性命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 “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从今往后只会是仇人。”她语气坚定。 “这又是何苦!” “无需再劝!” “好吧!”朱雀无可奈何的说,“给你带了一点吃的,还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打开拿出两盘菜和一碗粥来。 “多谢!”虽然没有任何胃口,可是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尽快好起来。 想爬起来,浑身剧烈疼痛,哼了一声又倒下去。 朱雀端过粥来,坐到床边说:“你不要动,我来喂你!” 她鼻子一酸,点点头,张开嘴强迫自己把粥咽下去。 吃完一碗粥已经异常艰难,再也吃不下去其他。 朱雀只得站起来收拾好,说道:“我得走了。陛下受了伤不能离开太久!”提着食盒转身要走。 “朱雀!”她轻叫道。 “还有何吩咐?”朱雀转身问。 “谢谢……为丽姑所做的!” 她黯然道:“只是举手之劳,何况丽姑对我也很好!” 停了片刻,看云末兮不再说话,便开门走了。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中人人战战兢兢,整个皇城笼罩着一层阴影。 那一日去过冷宫和大昭殿当值的宫人侍卫赐死了数十人,就连皇后耶律檬和萧绰宫里的宫人也不可幸免。 而宫外因为强烈的血腥镇压,五王和刘继恩当初的部下有逃出京城的残余力量,纠集反对邾邪鈗辰的势力一起举兵造反。 邾邪鈗辰派了大将军杨业前去镇压。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皇上脾气异常的暴躁,每天都有大臣或者宫人被处死。 一时之间,民间战乱,百姓逃散,宫中人人自危,不敢多言。 朱雀也不再有时间来看望云末兮。 每日除了御医定时来处理伤口,太监送来一点馊了的剩菜剩饭之外,再无人敢来冷宫。 所幸御医怕云末兮死掉连累自己,疗伤还算尽心尽力。 云末兮自己开了药方让御医去配,御医惊叹于她的医术也乐于配合。 所以伤势恢复的很好。 终日趴着她也异常辛苦,到了夜里越发觉得长夜难熬。 这一日终于可以挪动身体没有那么疼了,强撑着下了床。 喘息着扶着床艰难的挪动,想着要能走到庭院里那怕看看月亮,也好过一个人孤独的待在黑暗中。 趴了这么多天也实在闷坏了。 可是松开手,刚往前迈了一步,顿时牵动背上伤口,疼的浑身发抖身体一晃往前栽倒。 惊叫一声,却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扑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她惊恐的抬头对上了邾邪鈗辰的双眼。 脸色一变用力想要退开他,却推不动。 “你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他寒着脸说,浓烈的酒气冲了过来。 她皱起眉头,他是从来不喝酒的。 “酒是一个好东西!”他嘲讽地说道,“喝了它就能忘记应该忘记的人。” “既然忘记了为何还要到这里来!”她冷漠的说。 “是啊!我为何还要来呢?”他满脸痛苦胡乱的说着。 每一个夜晚他都控制不住自己走到这里。站在庭中,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黑暗里趴在床上的她。 无数次想推门进去抱她在怀里带她离开这里,给她最美好最温暖的对待。 可是他强忍着。 床上的她虽然一动不动,可是浑身透着坚定和倔强——让他无法迈进去。 她就像一个有韧性的藤条,越是压迫越是反弹的厉害。 在跟她的感情拉锯中,他感觉到自己败的很彻底。 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愤怒和无奈,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挽回一颗远离的心。 也就越来越狂暴和弑杀,只有不停的喝酒灌醉自己才会有片刻的忘却。 可是每到夜里对她的思念越发的强烈。 一个个夜晚带着满身酒气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她,直到浑身披满晨露才艰难回转。 直到刚才看到她终于可以起来,差点跌倒的瞬间,再也忍不住冲进去抱住了她。 “放开我!”她厉声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的触碰吗?”他低头看着她,眯起眼,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受伤。 “我只希望跟你此生不再相见!宁愿死在这冷宫之中也不愿再见到你!”她咬牙说道。如果曾经还有歉疚还有回忆,那么此刻她心底只剩下了悔恨。 眼底的伤痛化作巨大的愤怒,一把揽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第两百七十二章 疯狂绝望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眼底的伤痛化作巨大的愤怒,一把揽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她被钳制的不能动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使劲挣扎。 发疯般的吻着就像要将她吃掉一般,多日的相思和折磨在酒的助力下,让他彻底迷失。 被吻的喘不上气,剧烈的挣扎扯裂了伤口疼的流下泪来。 吻到她留下的泪水,唇齿间传来冰凉的苦涩,他顿时一窒,喘息着停了下来。 透过一口气,云末兮用力推开他,使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生生打在他脸上。 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的火焰重新燃起,让他更加的绝望和疯狂。 猛的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尖叫。 抱着走到床边将她丢到了床上。 砰地一声,伤口重重的撞击到又破又硬的木板,“啊……”忍不住惨呼出声。 毫不怜惜压到她身上,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喃着问:“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要这样践踏我的爱?” 疼的忍不住呻吟出声,衣裙本就破碎此刻一折腾早已衣不遮体,雪白的肌肤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眼和诱惑。 他越发的迷乱浑身炽热如火,紧紧的抵压着她,“若不能留不住你的心便留住你的人,今生今世你都别想离开!” 强烈的**充斥全身,顺着细长娇嫩的脖颈往下吻去,用手扯下衣裙,就像沙漠里饥渴许久的旅人,终于见到甘泉般疯狂渴望。 “末兮……末兮……”唇齿间低喃着,痴迷而疯狂的吻着,意乱情迷。 无力的挣扎起不了任何作用。重压和摩擦让背后的伤口裂的更大流出血来。疼的说不出话只是痛苦的呻吟几乎晕厥。 摸到她的后背,摸到了她背上的湿涩,抬起手月光下看到满手的血。 心一阵抽痛,用满是血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看着自己,颤抖着说:“只要你说爱我便可以回到从前。求求你……说爱我!” 疼的颤抖,她语气却是无比坚定,“我不再爱你……并且对曾经爱过你感到后悔!”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底,就像那柄插入他大腿的匕首一样,深的只剩下了刀柄又被慢慢拔出的感觉。 他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脖颈上,眼中泛起冰冷的杀气越来越用力。 被捏的喘不了气,脸顿时涨的通红,手脚无力的挣扎着,眼看就要断气 他突然松开手,忧伤的说:“我可以杀尽天下人……唯独杀不了你……” 脑中因为缺氧一片空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低下头吻住她度气给她。 她白着脸渐渐平静下来。 痛苦和疯狂已经完全占据了他,无法停止,一直往下吻用力扯掉她身上最后的遮挡,吻遍她身体每一片肌肤,无尽的缠绵和眷恋。 又怕又屈辱,她嘶哑着喊:“一副皮囊你要便拿去,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再爱你。” 所有动作停了下来。 云末兮闭上眼,不再挣扎,“你不杀我真的是因为爱我?还是想得到云家支持的心还没死?我若想死……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杀死自己。” 他呆呆的看着。 半响后,突然狂吼一声,“啊……”一拳砸在墙上砸出一个大洞,破旧的房子晃动起来。 站起身来,看着决绝的脸知道她说到能做到,心顿时空成一片。 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可是云末兮却能看透。 相信自己是真心爱末兮,可是云家的支持得到云家的一切,也是他心底同样渴望。正因为没有得到云家,所以他才不得不跟辽国妥协立耶律檬为后。 如果能得到她又能得到云家的财富支持,就更有资本逐鹿中原。 他苦苦哀求的不只是她的爱,还有所有有利于自己实现宏愿的一切可能。 矛盾而无奈。 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一言不发转身出门而去。 **的躺着浑身血迹斑斑,胡乱的扯过破烂不堪的衣裙遮掩住自己。在这样的黑夜里,只有无助和绝望。 身心的疼痛折磨让她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姑娘……云姑娘……”有人在轻唤。 艰难的睁开眼,朱雀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 低弱的问:“我……没……死?” “没有!”朱雀安慰道:“你不会死的,陛下命我带了御医来给你疗伤。” 御医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 进来看到新愈合的所有伤口都裂开来而且更加严重,暗中摇头叹气并不敢多问。 御书房里。 郭无为和几位重臣正在跟皇上商议国事。 众人感受到皇上传来的寒气,大气不敢出。 所幸今日有好消息传来,大将军杨业平定了叛乱,大家也才松口气,否则真是担心皇上又会把谁拉出去砍掉。 白虎走了进来。 邾邪鈗辰不耐烦的说:“都退下吧!” “是!”众大臣恭谨的退了出去。 白虎急忙上前跪下道:“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人呢?” “云家的人出城以后都分散行动,昼伏夜行,一路上行踪隐藏的很好。臣摔大军追到的时候已经到了边境。宋国派了大军在边境接应,臣怕引起两国开战,所以……不敢越界捉拿!” “所以短短时日内,在北汉的近万云家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逃回了宋国?”邾邪鈗辰冷冷的问。 白虎额上冒出汗来,磕头道:“陛下责罚!” “抄没所有云家的商铺产业纳入国库,继续搜查,朕不信所有人都能撤退的如此干净。” “臣已经搜查过所有商铺、银号,云家的主要资金基本都被转移了。” 邾邪鈗辰吃了一惊,虽然末兮说过云家不会支持他,但是没想到行动这么迅速,真的可以做到全部撤退。 “什么时候的事?” “从云姑娘到了北汉,云家的生意和资产便开始撤离。”白虎说。 他怔怔的坐着,“赵霆呢?” “臣亲自带人偷袭驿馆,对方猝不及防伤亡惨重,但是赵霆武功太高,最后还是让他逃了。” “鬼噬令出,竟然留有活口?”危险的气息袭来。 朱雀站在角落里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虎自知活不了了,重重的磕下头,“臣该死!” “陛下!”朱雀再也忍不住,冲过去跪到白虎旁边,“请给白虎最后一次机会,赵霆既然要救云姑娘肯定不会只身逃走。只要还在北汉境内白虎也不算任务失败!” 白虎责备的看她一眼,他不想连累朱雀一起死。 第两百七十三章 救命稻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白虎责备的看她一眼,他不想连累朱雀一起死。 邾邪鈗辰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一定会进宫救末兮。你们两个若再抓不到他,朕便砍了你们的头!” “臣遵旨!”两人齐声回答。 他厌烦的挥挥手,两人恭谨的一起退出御书房。 白虎拉住朱雀骂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陛下的脾气,我死了便死了何苦还搭上你一条命!” “我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虽不算亲近却也是相伴多年生死与共。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只是不希望你也死了。” 白虎楞了一下,“玄武呢?” “玄武去找青龙了!”她有些悲伤的说。 白虎沉吟良久,叹口气道:“就算只剩下我们两人也要尽心护卫好主子——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报答老主子的养育之恩。” “我没有怨陛下,只是不希望留我一人独活。” “哎!”他叹口气,“赵霆的手下虽被我折损殆尽,可他武功实在高只有陛下能克制。就算我们两人联手也未必能抓住他。” “既已折了羽翼便不是问题。只是在北汉境内竟然有本事逃过鬼噬令的追杀,他会藏在哪里呢?”朱雀疑惑的说。 白虎也想不通,鬼噬令虽没有赤鸢组织庞大和消息灵通,却是天下黑道里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何况又在大本营北汉境内,难道他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 冷宫里。 云末兮伤口有些发炎身体虚弱,昏昏沉沉一直半晕半醒。 朦胧中感觉有人来过——熟悉的感觉,但是她睁不开眼也不想睁开。 朱雀也来唤过两次,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可是她一动不动不想让自己醒来。 一直睡了两天两夜,直到感觉光线刺眼,庭院里的鸟欢快的叫唤才吵醒了她。 醒过来睁开眼,破旧的屋里洒满阳光。 感觉身上好了一些,御医用的外伤药和服用的药都是她教授配置所以效果很好。 昏睡的时候御医也照例来按时上药,命宫女帮忙喂药。 所以也恢复的快。 睡了这么久感觉骨头都要散掉了,她撑着坐起来,看着满室的阳光心里也畅快许多。 窗外墙脚的树藤长高了些,伸了一支新芽进来。 慢慢挪过去费了半天劲,疼的浑身冒汗才够到树枝,摘下一片嫩叶来。 休息了片刻才有力气,靠在窗边用树叶开始吹奏。 一般人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曲调,可是这却是云家赤鸢特殊的联络暗号,平日里用玉笛吹奏自然效果更好传的更远。 可是此刻什么都没有,只有用树叶吹奏,她只希望宫中的赤鸢能听到。 云月奇虽然带着大队人马撤退,但是赤鸢是暗中安插在各地的,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是不会撤退。 所以她知道宫中还有赤鸢。 而云月奇必定安顿好人员便会马上回来寻找她。 可是这个冷宫荒废多年又地处偏远,她在宫中的消息都被封锁,就连知情的数十个宫人都被处死,就算其他宫人知道一些也从此没人再敢提关于她的一切。 因为皇上裁撤后宫,整个后宫有品阶的只有皇后一人,所以民间便盛传皇上独宠皇后所以遣散了后宫三千佳丽。 至于那个被皇帝盛大仪式迎接进宫准备册封为皇贵妃的女子,却从此以后没了消息。 百姓只记住了那一场欢庆的迎接和一对璧人的倩影。 …… 冷宫本来是没有人看守,但是白虎担心赵霆来救人,所以安排了层层侍卫看守,自己和朱雀也轮流值守。 只有送饭的太监每天会来一次,太医看她伤口没有恶化也就不会每天来。 到夜里,庭中还是会有一个孤独凄凉的身影站到天亮,却再没进过屋内。 那道门仿佛成了万水千山的阻隔。 躺在屋内,每一个夜晚都能闻到庭院里飘来的酒气,她不为所动心若磐石,唯一的想法便是逃离这里,逃离他。 而后宫中。 萧绰终于看到自己女儿成了后宫中唯一的女主人,而辽国也传来消息辽帝龙体欠安,她不能再耽搁只得回了大辽。 耶律檬舍不得却也无可奈克,总不能一辈子做母亲庇护下的孩子,何况父皇也需要母后。 只有哭哭啼啼的依依送别送亲队伍归国。 邾邪鈗辰站在皇城上,看着浩浩荡荡渐行渐远的辽国送亲队伍远去。 这个令他憎恨的女人终于走了。 心里何尝不知道正是这个女人把北汉皇室搅的昏天黑地,正是她找来了大漠里臭名昭著的火焰派就为了对付自己。 如果可以很想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她。 可是她的背后是辽国,现在还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 总有一日,待灭掉了宋国,便是辽国的末日。 到那时他将让这个女人知道毒杀自己,折磨末兮的后果。 袖中的双拳握紧,看了一眼身旁哭成泪人的耶律檬,冷漠而鄙夷。 …… 冷宫里。 云末兮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可以缓慢的在室内走动。 努力的让自己多练习,万一月奇找到她才能不拖累。 每日照例还是会在窗边吹奏,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知道赤鸢会不会有人听到,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这个独寂悲伤的冷宫里已经带了大半个月,心情越来越烦躁,不知道何时才能逃离。 常常自嘲,这一切都是自己苦苦追寻而来的结果。 看着窗外正打算今天的吹奏......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没回头也没理会,这个时辰是太监来送饭。 可是听身后没有动静。 忍不住转身看去。 只见送饭的太监站在门口,提着食盒定定的看着自己。 “放桌上吧!”她感到奇怪,只得说道。 “末兮……是我!”太监说,声音有些哽咽。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样子,她吃惊问:“你是……” 太监往脸上抹了一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宇非凡的脸——赵霆。 她震惊的忘记了说话。 赵霆放下食盒,大步走过来抱住她。 “啊……”疼的轻呼一声。 他吓的退后一步,急切的问道:“怎么你……受伤了?”上下的打量她。 她穿着破旧的衣裙,那还是委托朱雀给她找的一套宫女的旧衣裙。 因为邾邪鈗辰要逼她屈服,除了疗伤简单的饭食,其他任何好的物质都不让提供。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两百七十四章 一起离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因为邾邪鈗辰要逼她屈服,除了疗伤简单的饭食,其他任何好的物质都不让提供。 衣裙破旧脏乱,头发凌乱,而她自己动不了又没人伺候,这么久的日子脸都没有洗过,还沾着泥土和血迹,整个人比叫花子还要狼狈脏乱。 赵霆刚才进来差点没认出她来,所以一直等她转身看清了才敢叫她。此刻看着她的样子,即便是堂堂男子汉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心疼又自责,“对不起现在才来救你。” “殿下能出手相助末兮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会怪殿下。” “那日飞鸽传书给你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只得在四门都派了人等着。夜里我猜想你应该会选择最偏僻的北门出宫,于是想要碰碰运气去北门等候。走到北门果然看到你出来,只是还是迟了一步被邾邪鈗辰抢先赶到。”他解释道。 她叹口气,“本来回了信,商定戌时在北门等,只是信鸽被萧绰的人劫走。若没有她从中作梗,殿下到是猜对了地点。” “这个萧绰不容小觑,她要稳固自己女儿的地位,自然一定要除你而后快!” “还要多谢殿下对云家的相助之恩!”她想要行礼,却疼的弯不下腰。 赵霆急忙扶住她,“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再说云家本就是大宋子民,帮你们也就是帮咱们宋人,不用太在意。” “可是殿下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本来早就该来救你,可是邾邪鈗辰派了鬼噬令追杀,受了点小伤躲避了几日。才找到机会偷偷进宫。” “殿下受伤了?我看一下!”她心中内疚着急道。 “没事,小伤而已,已经好了!” 云末兮还是拉过他的手腕来号了号脉,片刻后说:“幸亏无碍,否则我该内疚死了。” 看她自己苍白憔悴站都站不稳,还挂心自己的伤势,赵霆心中感动。 “我没事,到是你……先过来坐下再说!”扶着她回到床上,看她不能坐只能趴着。 剑眉一皱,问道:“怎么会受伤,伤了那里?好像很严重!” “没事,只是背上挨了几棍而已!” “他竟然打你?”他勃然大怒,“把你打入冷宫还对你用刑?”气的想马上就冲去杀了他。 “是我护着丽姑所以也被打伤!”想到丽姑,忍不住鼻子一酸。 这段日子都不敢回想就怕自己支撑不住。这段悲惨的记忆只想从脑中抹除。 丽姑惨死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她最深的伤痛。 看她伤心,不忍再追问,说道:“我进宫以后一直找不到你,抓了许多宫人拷问都没人知道。不得已只好易容藏到御膳房,想着只要你在宫里肯定能从给各宫送膳看出来。” 云末兮点点头。 “可是跟踪了几天,各路送膳的人都不是送给你。最后才发现每天会有一个太监来拿剩饭剩菜。跟踪以后发现是送到这里。今日我便易容成他的样子进来瞧瞧是什么人,没想到果然是你。”他说。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之间是真心相爱,为何要如此对你?” 之前听云月奇说了大概,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在宫里竟然如此惨状。 云末兮沉吟不语。 “对不起!我本不该问。只是……看他这样对你,我实在心疼。早知如此,当日绝对不会让你跟他到北汉来,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进宫而不阻止。” “殿下!”云末兮平静的说:“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料想,也不是一时之间能说得清。现在我只想早日回到扬州去。能求的人只有殿下了,还请帮帮我。” “你放心!月奇已经赶回来了。知道你在这里就好办,我们会想出办法很快带你出去。” “可是现在云家在晋阳的人手并不多。都只剩下做暗探的赤鸢,而宫外又有鬼噬令的人追杀。” “总会有办法。冷宫外有侍卫我不能待太久。”赵霆从食盒里拿出两盘剩菜剩饭。心疼的说:“我不确定是你,所以没有更换饮食,明日给你送些好的来!” 云末兮不以为然,“无妨!都习惯了。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可能要冒险一试,否则防范森严你们很难带我出去。” “谁?” “朱雀!” “你可有把握?”赵霆担心道,若是不行反而惊动邾邪鈗辰。 “放心吧!你明日照常前来,如果这里一切照旧那便是成了,可若是我被换了地方或者守卫加强,那便是她不肯帮忙。” 赵霆想了想点点头,“也只有如此。”提着食盒不舍的看着她。 “你和月奇晚上千万不能冒险来,因为他……每晚都会在庭院里。只有白天还有机会。”她叮嘱道。 赵霆欲言又止点点头,易好容便走了出去。 云末兮能想到的人只有朱雀。因为自己一方目前的人手太少,何况一旦惊动邾邪鈗辰,有危险的反而是赵霆和月奇。 所以她只有试试。 傍晚时分,朱雀果然来了。 “今日可好些?” “好了许多!谢谢你……经常来看我”云末兮衷心的说。 朱雀有些不好意思,做护卫的一向都是面无表情,除了忠心也不允许有任何情感。 云末兮决定采用直接的办法,忍着痛跪到她面前。 朱雀吓了一跳,急忙来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想求你帮我!” 把她扶起来,朱雀半天才叹口气,“你想逃出宫?我不会帮你!” “知道你不想帮,但是能求的只有你!”云末兮眼神炯炯的看着她。 她坐到椅子上不说话。 “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如果你留下来牵连到你,他一定会杀了你。我不想连累你,已经失去丽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没有朋友,只有主子!”她态度坚决的拒绝。 “你以前没有但是你以后可以有!”云末兮温柔的看着她,“一个人活在世上,应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体验各种情感,而不是把自己的一生都付给另一个人。” “老主子救了我的命养我长大教我武功,我不能背叛陛下!” “你这么多年效忠他难道还不够?如果一个人给你恩惠只是想让你无止境的回报,那么这个人就不值得你终身为之效忠。” “不要再劝,不会帮你!” “我知道你会!”云末兮笃定的说。 第两百七十五章 谁征服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知道你会!”云末兮笃定的说。 朱雀抬头,眼神躲开她的直视。 “你为他所做已经够多,往后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只有忠心耿耿,而这份赤城却并没有得到他的怜惜。” 拉着她的手,诚恳的说:“朱雀,你的变化我看在眼里。初次认识的时候,你是冷漠没有感情的。可是现在你的眼睛里有柔和还有忧伤。为丽姑和我冒死求情,我感激你!想离开这里也真心的想带你一起离开。应该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希望你快乐!” “快乐?”朱雀喃喃的重复。不确定这一生是否快乐过,什么才是快乐? “还记得在蜀国的时候吗?还有一起去鬼谷,一路上经历的所有事情。一起冒险一起逃难,虽然辛苦心里却有彼此那就是一种快乐。因为那时候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共同面对,同生共死。” 朱雀低下头,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改变。其实很讨厌自己的改变,可是又很眷恋这种不一样的情感。 “前几天你说青龙死了玄武也死了。从你的眼神里有对朋友的哀伤怀念还有对他的失望。他们的死都跟我有关系所以我很歉疚。不希望再对你歉疚才冒险想要说服你跟我一起走。” 朱雀站起来,强硬又急切的说:“不要说了。我永远都不会背叛陛下!”说着往外走去。 “朱雀!” 她背对着停了下来。 “你可以自己选择,虽然求你但是没有相逼的意思。不用有负担按照你的心去做,即使你告诉他,我也不会怪你。”她真诚的说。 朱雀走出去没有回头也没再说话。 第二天,赵霆照样易容来送膳食。 看他从食盒里拿出两碟新鲜精美的食物,想到堂堂大宋的魏王殿下,竟然为了自己屈居在御厨房里打杂,实在觉得无以为报。 “多谢殿下!” “跟我何须客气!”他笑道,“要是早探知你在这里,我就每天给你送好吃的。这两盘可都是我做的。尝尝!” “殿下还会做菜?”她吃惊的看着两盘菜。 “会点简单的。小时候就跟随二哥在军营,因为贪吃只要不训练的日子就守在厨房里,看也看会了。”想起小时候老是去厨房偷吃还被哥哥处罚过,忍不住好笑。 “而且我师傅是个非常好吃之人,每晚在河边教我习武都要我带好吃的去。军队里都是一些粗陋之食,他不乐意像个孩子一样跟我发脾气。没办法只好偷偷自己研究做一些菜带给他吃。起初还百般挑剔,渐渐的竟然夸我做的还不错。”想起那段时光,心情也好了起来。 云末兮也笑起来,“听过过殿下和那位传奇师傅的故事,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 “出去以后你不用担心,每天我都可以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就连皇兄都说御膳房的大厨不如我的手艺!”他本是为了让她开心起来,但是说者无心,却引的她有些伤怀,想起了丽姑。 何况能否逃出去还不确定,还不知道是否有以后。 看她神色黯然,便不再说话,将筷子递给她,“快吃吧!” 云末兮接过尝了一口忍不住流下泪了。 他一下慌了神,“怎么不好吃吗?” 被他逗的有些好笑,“那有菜不好吃就哭的人?何况殿下做的确实赛过御厨。我只是……想到丽姑。” “丽姑她……”赵霆想问又怕引她伤心。 “死了……被他下令杖毙!”云末兮尽量平淡的说,收起眼泪默默的吃着,却是难受的食不下咽。 他气的握住拳头忍住没再追问。 为避免引她伤心只得岔开话题,“你跟朱雀谈过了吗?” “谈了她不愿意。我不勉强她,从今日的情形来看,至少……她没出卖我。” “昨夜我出宫见了月奇。我们已经商议过把你易容成我的样子,你先出去我留下来,凭我的武功逃出去不成问题。” “不行,我不能独留殿下在这里冒险。”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你这次就听我们的安排。”赵霆抬手阻止她多说,不容反对,进一步解释道:“易容成送饭太监用他的腰牌出宫,月奇会在宫门处等你。我也会很快出宫跟你们汇合。” 云末兮听着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过了许久终于说到:“好吧我听殿下的。明日就行动。” “这个计划我们现在就可以实施,为何要等到明日?”赵霆问。 “今日外头值守的是白虎,他很是精明,怕他会认出我的身形,毕竟你和我的身材相差比较大。但是明日是朱雀值守,就算她有怀疑,我也想赌一赌。” 赵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收拾食盒叮嘱几句便走了。 到了夜里。 云末兮躺在床上,又传来那种熟悉的感觉——他来了。 静静的坐起来看向窗外。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坐起来看他,虽然他每夜都来,可是云末兮一直装作不知道。 屋里的和屋外的都是彻夜未眠。 此时的庭院里,惨淡的月光下,他依然是一声白衣就像月亮里走出的月神,正透过破烂的窗棂静静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起来看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平复下来恢复了冷静,依然静静的站着没动。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拉锯战,谁征服谁的战争。 可是对于她却是最后的凝视…… 他的脸瘦削又憔悴,本就立体的五官越发的深邃。 这是此生第一次爱过的人。那样的深爱过,触动过心灵,经历过无数生死,为了他宁愿抛弃一切义无反顾的跟随。 ——可是结果却令人神伤。 如果明天能顺利逃脱,那么但愿此生永不再相见。 只是想再多看他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情感,有对过往的回忆也有遗憾还有恨。 他对爱的自私和霸道占有,毁掉了本来可以很好的结局。 但是不管怎么恨怎么怨,毕竟也有过美好的回忆,体验过生命中的美好。 而彼此也曾全心付出过。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躺下闭上眼直到天明……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看窗外已经没有人。 第两百七十六章 最后相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看窗外已经没有人。 她干坐着等待着,有些焦急又有些担忧。可是左等右等赵霆一直没出现。 送饭的太监一般都是未时送饭,一天一次。 前两天赵霆也是这个时辰来的,今天却是迟了许久。 开始担心是否出了意外,更加坐立不安,最担心的便是连累到赵霆。 因为一旦被发现邾邪鈗辰对赵霆绝对不会手软。 已近黄昏,才听到外面冷宫的宫门开启的声音。 焦急的站起来,屋门被推开。 易容后的赵霆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急忙上前问:“怎么晚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放下食盒,微笑安慰道:“没事,只是不巧今日正好是邾邪鈗辰的生辰,宫里宴请百官,御膳房忙的不可开交,我也被差使着刚得空才偷跑出来。” 这才记起今日果然是邾邪鈗辰的生辰,只是自己忘记了。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宫里大筵群臣,自然不会太多关注这里。月奇可安排好了?” “放心!”他点头,“月奇带了一些赤鸢就在南门外接应。我刚才进来也没有看到朱雀和白虎,想必也在大殿忙碌吧!” “那就太好了,我们开始吧!” 赵霆背转身将太监的衣服脱下来,和令牌一起递给云末兮换上。 又从怀中掏出用具开始给她易容。 所幸送饭太监瘦小,身材也倒不用刻意装扮。赵霆平时易容都是用了缩骨功才让自己身材矮小些。 他易容术手法很高,不一会便弄好了。 端详一下,满意的点头:“除非跟这个人非常熟识,否则很难一眼看出。” 云末兮还是有些不放心,“殿下可有把握能出来?” “不用担心,既然白虎和朱雀都不在,我会用轻功从屋顶走跟你同时走,一路上会在暗中保护你。” 她这才放心提起食盒,“那我走了!” “去吧!” 走出屋子,这段日子都在昏暗的屋里养伤,突然一出来夕阳异常刺眼。背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但是走的慢一些也还能挺住。 她低头看了看所站的位置正是当日丽姑被杖毙的地方,石砖地上还残留一些黑红色的印迹。 虽然鼻子又开始发酸却不能多想,深吸口气慢慢的走向宫门。 咯吱一声,打开宫门走了出去。 赵霆将床上弄成一个人躺着的样子,用被子盖住。看她已经出去了便也出来关好屋门一跃而起,一纵身跃出了冷宫的院墙,又翻上对面的屋顶,藏在暗处往下看。 冷宫宫门外守着八个侍卫,远处不时的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云末兮装扮的太监提着食盒已经走了出来,侍卫上前将冷宫门关上,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询问。 低头往前走去,因为身上的伤不能走太快。 走了一段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一些。 突然,身后远处有人大声喝道:“站住!” 她顿时吓了一跳。 对面屋顶上的赵霆也咯噔一下,齐齐看去,只见白虎从巷道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她只得站住,半弯着腰恭谨的等着。 白虎走到近前喝问道:“怎么看你有些眼生?抬起头来!” 其实是白虎刚刚赶回来查看,看到她的背影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觉,所以才出声喝问。 只得硬着头皮微抬头道:“小的是御膳房的人,平日就是小的负责送饭,大人怎么不认识了!” 白虎有些不确定,平时是见过这个送饭太监,此时看脸也没错,只是身形却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正好云末兮背对夕阳,白虎被阳光刺眼,看她的脸就没有那么清楚。 他走上前几步,想要看个仔细。 她的心提了起来,即使易容术再高凑近了仔细看,对于有江湖经验的人来说还是容易看出来。 不远处赵霆也做好了准备,一旦被识破便先出手拿住白虎。 只要出手够快瞬间解决白虎和这些侍卫也还不至于暴露。 就在白虎走近要低头仔细看时。 “白虎!”一个声音叫。 白虎回头看。 朱雀走了过来。 “今日入宫的人多你去护卫陛下,这里我会看着!”朱雀说,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云末兮。 “就是因为今日入宫人多,陛下不放心才让我过来。” “我刚巡逻过一切正常。何况宫里宫外你不是都布置好了人手,真的有人敢来那不正中了你的埋伏!” “那倒是,我还担心他不来呢!那这里就交给你。”白虎说。看了一眼云末兮也就不再理会转身而去。 看他走远了。 云末兮低头说道:“大人要没其他吩咐,小的告退!” 朱雀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问:“今日送的什么饭食?” “照旧送的一些剩饭剩菜!” “她都吃完了吗?” “吃完了!这两日胃口好似还不错!”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回御膳房?” “禀大人,小的奉命要出宫采办点东西。” 朱雀抬头看了看天,“要从哪个门出宫?” 云末兮抬头看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她何意,想了想还是说道:“小的要走南门!” “走吧!我正好要去那边巡逻。”她突然说,转身领先走在前面。 看着她的背影,此时不管她什么意思都管不了了只得跟上。 暗处的赵霆只有静观其变,皇宫对于他来说可以来去自如,却不可能带着云末兮攀岩走壁不被发现,无奈只有隐藏着尾随上去见机行事。 朱雀一路走着并不说话,云末兮跟在后面也就不先开口。 白虎和朱雀是御前侍卫统领,更是皇上最贴身的心腹,所以皇宫中二人的地位相当高。 一路上经过几道巡逻和守卫,看到朱雀都恭谨的行礼让路。 云末兮跟在她身后,自然也没人敢盘问。 沉默的走着,前面的朱雀停了下来看着前面 不远处就是皇宫的南门。 “真的决定了?”她突然问。 “决定了!” “对感情我不懂,但是你们几经生死,从仇人变成爱人也是我一路看着,真的舍得?” 云末兮看向远处大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乐声冲天,欢腾一片。 这里的荣耀权势富贵都不属意自己,那么的陌生可怕。 凄然一叹,“你看着我们从仇人变成爱人,却也看到了我们是怎样从相爱又重新变回了仇视。有些事情来临的时候预测不了,失去的时候同样无力挽回,” “你走吧!”她突然说。 第两百七十七章 活的意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走吧!”朱雀突然说。 “不跟我一起走?” “不!守护他——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可是他要知道是你放我走的,你还能活吗?”云末兮急道。 朱雀面无表情的面上闪过一丝悲伤,“能死在他的手上于我们也是荣幸。相信青龙和玄武也都是心甘情愿!” “明白了!”她不再多说,能理解他们的坚持,正如自己心底的坚持一样。 “这个给你!”朱雀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是朱雀的令牌,眼泪差点下来。 “快走,我只能帮你这些。出了皇宫鬼噬令的杀手很快就会知道,千万小心!若再相遇,我们便是仇人,绝不再容情!”她的声音异常的清冷。 “大恩不言谢,保重!”云末兮也不再多说,低着头往前走去。 看着她消失在宫门处,朱雀神色黯然转身朝冷宫而去。 云末兮出示了令牌便顺利出了宫门,走出去没多久身后便有人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快走!”赵霆的声音。 看到他也出来了心中安定,跟着他急匆匆的往前赶去。 走到一个转角,拉着她转了过去。 一辆马车停在角落里。 马车前的人正焦急的踱步。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们出现,疾步过来,抱拳道:“属下来迟!主子受苦了!”声音难掩激动。 看他样貌并不认识,声音却是熟识的,“是月奇?” “是!属下易了容。” “所有人都安顿好了吗?” “主子放心,全员安全撤回了大宋。” 赵霆道:“好啦!稍后再叙,快点走。” 扶着云末兮一起上了马车,云月奇亲自驾车快速的离开。 有了朱雀的令牌畅行无阻,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出了晋阳城。 赵霆帮她拿掉脸上易容的东西,苍白憔悴的脸露了出来。 “幸亏朱雀出手相助,否则今日很难出城!”她有劫后余生之感。 “确实是,虽然月奇暗中安排了人手接应,可是一旦惊动禁军我也担心不能护你全身而退!” “路线怎么计划的?” “我跟月奇商议过,坐船离开,江面上不容易追击。” 看她脸色苍白憔悴,心疼道:“累了吧?睡一会儿,到江边还有一个时辰。” 她听话的闭上眼,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此刻心中稍微松懈马上便睡着了。 赵霆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看着她的睡颜,五味杂陈。 本以为从此以后她只能活在思念中,却没想到她又到了自己身边。 “末兮……”他轻声低喃,“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 此时的北汉皇宫中,热闹非凡。 这是新皇第一次寿宴。 耶律檬开心的想要晕过去,因为此刻皇帝就在她身边,和她并肩坐在龙椅上接受群臣的跪拜和恭贺! 离的这么近,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他。 这样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 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这个如仙般的男子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虽然他依然冷若冰霜,可是她可以等,那怕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转头偷看。 他今日温和许多,身上让她发抖的寒气也消失了,甚至在群臣敬酒的时候,他还扭头看了她一眼,示意一起共饮。 宫里和民间对于皇上独宠皇后散尽六宫的故事,她每天都让宫女讲给她听无数次,每次都听的开心不已。 渐渐的自己也已经相信这就是她和皇上之间的真实故事。 每一天她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甚至派人花重金请了说书的在各茶楼间讲述这段佳话。 大臣们的女眷也都纷纷上前给皇帝皇后敬酒,嘴里都是对皇后的羡慕和恭维。 耶律檬开心的一杯杯喝着,就像喝下去的都是她们嘴中所说的幸福。 邾邪鈗辰本来没有心情办寿宴,可是郭无为等大臣强烈建议,只因为最近的大清洗大屠杀弄的人心惶惶,哀嚎遍野。 想要用喜庆之事笼络一下群臣,也体现新朝的繁荣气象。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一杯杯喝着,喝下去嘴中却是苦涩。 看了下杯中的酒,自嘲的笑了。 这么多年自律严谨滴酒不沾,片刻不敢松懈,只为了坐上这个龙椅,掌控天下的一切。 如今坐上了,却要依赖酒中之物才能让自己有片刻的平静才能忘却痛苦。 这么多年来用多重身份不择手段夺取一切。 不管是鬼噬令主还是巨商贾贵,又或者太子乃至皇上,他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杀多少人他不会眨一下眼睛,做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会动容。 那怕是亲手处置自己的亲人也没有犹豫和后悔过。 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异常的空虚。 周围的喧闹热闹,无数的恭贺献媚之声,仰慕他也好畏惧也罢,突然觉得那么遥远那么无所谓。 眼前浮现一张娇艳的容颜,只要她微微一笑,他便能心花怒放。 可是她若冰冷厌恶,自己便会痛苦沮丧。 雪山上那个受尽磨难,心被磨炼的坚定绝情的邾邪鈗辰去了哪里? 他憎恨如今的自己,竟然被她牵制和改变,恨恨的举杯一饮而尽。 酒还未到肚中,恨意突然消失,思念却不可控制的如泉水般涌了上来。 噌的一下,他站了起来。 大殿中群臣都停下来诧异的看着,还以为陛下要敬酒。 “郭无为,你陪众爱卿好好畅饮!”他命令着便大步走出了大殿。 皇上突然离席让众人有些发懵。 郭无为老奸巨猾什么场面没见过。 知道皇帝要去那里,立刻站起来笑着说道:“陛下只是出去散散酒气。来来来众位大人,本官敬各位一杯!” 大殿之中又热络起来,皇上走开了众人也松了口气,喝的更畅快。 乐声又奏了起来。 走出大殿,心中越发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在这样的日子里只想跟她在一起,即使她拒人千里冷若冰霜。但只要想到她还在这个宫里,他的心也是暖的。 走向冷宫,走的越来越快,侯霸荣领着太监宫女们跟着,跑的气喘吁吁还是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那么急切的想要看到她的样子。突然后悔昨夜没有进屋去,应该去跟她道歉再次哀求她,经过了这么多天只要自己耐心哄哄,她一定会原谅一定会回到从前的。 他脑中想着越来越开心。 第两百七十八章 败的彻底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脑中想着越来越开心。 不!他决定带她回寒香宫,这样的拉锯战折磨她更是折磨自己。 受不了这样和她冷漠敌对的日子。 不管她生气还是骂他都不在乎,也不想再惩罚她。 输的是自己,在这场他认为的拉锯战中自己败的这么彻底。 可是一点也不想生气反而因为退一步而感到雀跃。 要带她回寒香宫,给她最好的一切,从今往后要把她宠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脑中疯狂的想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冷宫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到皇上远远的过来,刚想跪下接驾,白影一闪眼前便失去了皇上的踪影。 侍卫们面面相觑。 “都起来陛下已经进去了。”刚刚赶到的白虎说。 邾邪鈗辰站在庭院里,刚才那么着急,此刻到了这里突然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苦涩一笑,慢慢走到门前,鼓足勇气,“末兮……” 里面没有回应。 “我有话对你说。”等了一阵还是没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那我进来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 但他目光夜能视物,看到一个人低着头跪在地上。 “末兮?”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抬起那个人的下巴。 却是朱雀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她呢?”他缓慢的问,捏着她下巴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走了!”朱雀的泪没有停止,但语气却是坚定清晰。 “你放她走的?”轻柔的问。 “是!” “从哪个宫门出去的?”依然是心平气和的问话。 “南门!” 邾邪鈗辰放开她直起身来。 “白虎!”他大声喊道。 白虎疾步跑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顿时明白了,担忧又埋怨的看了朱雀一眼。 “她从南门出去的。去宋国只有一条官道是最快,派出所有御林军从官道追击。发出鬼噬令,包抄所有小道。不能伤害她,但是跟她在一起的人,一个不留——杀!”他镇定的发号施令,脸色却是白的吓人。 “去往宋国的各条小道臣已沿途设有眼线,目前没有收到消息回报。臣猜想她们是否有可能继续藏匿在京城,或者还有其他路线逃走?”白虎道。 他眼中精光闪过,“水路!如果我是他也会这样走。” “水路?” “水路难追击又可阻隔大军。而最近的渡口便是——晋泽渡!”说完身形一闪追出门外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白虎冲到院中长啸数声。 不多时,便有十多个黑衣人跃入院中,都是鬼噬令的人。 白虎一一分配了任务,黑衣人领命而去。 远处不时的传来信号冲天的声音,那都是鬼噬令在传达命令。 朱雀从屋内跑出来,皇上没有立刻杀她让她很意外。 白虎看了她一眼,也没时间责怪她,飞跃而去。 朱雀咬咬牙只得跟上。 ******** 一辆马车奔跑在通往晋泽渡的小道上。 云月奇驾着马车,向来风云不动的脸上此时却是浓眉深锁满是紧张的神色,担心云末兮的身体不敢太过策马狂奔。 她们在宫中发生的事刚才听赵霆简单说了,虽是轻描淡写只说了大概已经让云月奇听的心痛难言。后悔当初没有全力阻止主子进宫。 护卫云末兮这么多年却让她屡屡吃苦受尽磨难,自责的很想一头撞死。 马车里没有声息,因为走的小道所以异常颠簸,即使云月奇已经尽量控制放缓速度,仍然让云末兮虚弱未愈的身体吃不消。 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脸色苍白的不能开口说话,赵霆只得心疼的拥着她,尽量让她舒服一些。 大家都知道此时是逃命的关键时刻,再难受也只得忍下去。 晋阳城乃是一个盆地,四面环山,城郊便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名叫晋泽,乃是晋水与汾水交汇形成,所以湖深水急。 赵霆挑开窗帘看了一下,很快便可以到晋泽渡。 “末兮!”轻轻唤她。 “嗯!”她闭着眼哼了一声带着痛苦。 怜爱的将她头发拨到耳后,“背后的伤可还好?” “无妨!已开始结痂。”虽然这样说,可是结痂的时候一撕扯更是干裂的刺痛。 “马上就到渡口,只要我们上了船危险就可以解除一半了。”只得如此安慰她。 “我能坚持。”她轻声说,若在宫里即便死了也只是自己一条命,可是现在却是连累了赵霆和月奇还有暗中相随的赤鸢们。 所以她怎么也要坚持下去…… 突然外面传来利箭的破空之声。 “咄咄咄……”无数利箭射入马车的声音,都是射向车夫的座位,而车厢之中并没有射入。 因为怕收到命令不能误伤云末兮所以只是想要射死车夫让马车停下来。 外面的云月奇早已飞跃而起避开,一边叫道:“追兵到了我来拦截,你们先去登船!” 随即长啸几声,负责暗中保护和接应的赤鸢们也都杀了出来。 双方的人混战起来,只听到砍杀声和刀剑撞击的声音。 赵霆急忙说:“你就待在里面不要动,我去驾车。”不等她答话挑开帘子跳到前座,拉起缰绳策马而去。 阻截的人是鬼噬令的杀手们,白虎之前早已经在各要道布置了人手,宫中一传出号令,布置在此地的人手便马上开始行动。 赵霆拼尽全力策马驾着车冲向渡口。 云末兮被颠的浑身疼痛,只得咬着牙死命抓住让自己稳定一些。 后面的喊杀声渐渐远去,耳中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和马儿们的粗喘声。 跑了一阵,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吗?”她顾不得身上的疼,急切的挑开帘子探出头来。 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整个人僵住…… 只见前面渡口的湖面上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本来停泊在渡口的大大小小的船此时都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因为船只之间靠的近湖面上的风一吹,全都烧了起来无一幸免。 船上传来许多人的哀嚎尖叫,还有人落水的声音。 这个渡口不算小,平日停留许多船只,还有船家和渔民生活在上面。 突然而来的大火让众人都猝不及防,年轻力壮的男子尚且来得及跳湖逃生,没人救援的妇孺老人都被大火封住了退路,渐渐的被烈火吞噬。 赵霆也呆愣的看着,一瞬间两人都震惊不已。 第两百七十九章 火烧渡口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也呆愣的看着,一瞬间两人都震惊不已。 “船怎么都着火了?”她着急的钻出来想要看清楚。 只见火光里慢慢的走来一个人,白色的衣袍在火光的映衬下就像镀了一层金色,一双晶亮璀璨的蓝色眼眸定定的看向她。 “我说过你永远也不可能离开我。”他说着嘴角挂着那抹淡然冰冷的微笑。 为了阻止她离开竟然放火烧掉了整个渡口,不顾忌这些渔民渡口百姓的性命。 云末兮看着火焰下他的绝美容颜竟是那般可怖,看着湖面上的惨状还有未停息的惨呼声,“他疯了!”她轻声说着心里冰凉一片。 赵霆寒着脸下了马车,转身将呆呆的她抱了下来。 看着两人的亲密,邾邪鈗辰的眼底燃起火焰,一跃而起一掌朝他拍了过来。 赵霆从腰中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两人缠斗起来。 犀利的剑气和冰冷的掌风笼罩过来,云末兮被两人的内力震的浑身又冷又痛,脑中也清醒了许多,扶着马车才勉强站稳。 两人都使出了毕生内力,以死相搏。 邾邪鈗辰因为东宫中毒之后折损了内力,再加上火焰蛇的毒还未全消,身上还有伤病未愈,冰魄神功的威力只剩下了六七层。 赵霆才能跟他勉强战成平手。 顷刻间两人便斗了上百回合。云末兮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既然已经追到了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太多人命。 身后的小道上奔来一群人,她回头看,是云月奇带着数十个黑衣赤鸢解决了路上的拦截赶了过来。 因为邾邪鈗辰来的迅疾他的速度快,大队的追兵还未赶到,云月奇才能顺利决绝在这里拦截的杀手。 立刻将邾邪鈗辰围在了中间。 “殿下快带主子先走!”云月奇朝赵霆喊道。 邾邪鈗辰狂傲的笑了起来,浑身透着暴戾肃杀之气,“谁也不可能把她抢走!”狂吼一声,夺过一名赤鸢手中的剑。 白色的光芒舞动成网,无影无形无形但却寒冷刺骨的剑气袭向四周,围着他的赤鸢纷纷被剑气所伤惨呼倒地,浑身顿时结起一层冰霜断了呼吸。 赵霆和云月奇两人都被剑气逼退几步,两人联手都赢不了受伤的他。 邾邪鈗辰的脸苍白如雪,肌肤透明的像冰一样。强行运行了神功最高层,后继内力跟不上自己也被反噬伤到,身子有些摇晃,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不远处的云末兮。 赵霆提剑想再攻上被云月奇拉住。 “这里交给我,快带主子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知道鬼噬令的第一波拦截之后,很快便会有更多的到来。 赵霆犹豫一下,只得点头跃向云末兮。 邾邪鈗辰岂会放他走,跟着急跃而起想要追过去。 云月奇手一挥和剩下的赤鸢一起拼死围住。 邾邪鈗辰疯狂的挥舞着剑,看着云末兮近在咫尺却触不到,足以逼疯他,催发全身内力不顾一切的任由体内的内力喷涌而出。 他们用身子挡住,白影中道道寒冷的剑光闪过,一个个黑衣赤鸢像风中飘舞的落叶摔落到四周,变成冰冷的尸体。 云末兮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住,看着赤鸢一个个瞬间死去,心就像在滴血。 想要阻止想要结束这一场血腥的屠杀,可是她张开口,嗓中被什么堵住般的艰涩难言。 呆呆的扶着马车看着这一切,忘记了叫喊忘记了哭泣。 “末兮……末兮……”赵霆冲过来叫了她两声没有反应,抱起她往山路上狂奔而去。 看着他们跑远,邾邪鈗辰更是杀红了眼。 云末兮惊醒过来,喊道:“放我下来,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我们都不会丢下你!”赵霆便跑便说。 她使劲伸头越过他看向身后,数十个赤鸢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受了重伤勉强撑着奋力的在抵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冰冷的致命攻击。 云月奇拼命挡住他的去路,身上被剑气划破,他浑身发冷抖着嘴唇指挥着剩下的赤鸢筑起人墙。 邾邪鈗辰也受了伤,内外伤未愈又发动所有内力运功,体力和内力也在慢慢的透支衰弱。再加上云月奇和赤鸢都是武功高强,虽然被杀的七零八落还是拼了死命的阻挡他往前。 看着云末兮远去,他狂怒着大吼一声,飞身而起抓向云月奇。 看着他近身,云月奇不肯避开提剑硬接上去。 邾邪鈗辰用剑档开云月奇。看着就要消失在眼前的云末兮。 “末兮!”他用力大喊。 云末兮远远看着这一切心惊胆寒,“不要伤害他!”她想喊,声音抖的厉害,几不可闻。 想要挣脱下来,可是赵霆紧抱着不松手。 邾邪鈗辰杀红了眼,心中的焦急已让他疯狂。 大吼一声,一剑刺入云月奇的前胸再用力拔了出来,提起他的衣服前襟用力挥了出去。 云月奇噗的喷出一口血,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的飞了出去——飞向燃烧的船只,最后落入了熊熊的大火中,消失不见。 “不……”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悲痛欲绝的尖叫,双手紧掐赵霆的双臂,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赵霆不管不顾一路狂奔,虽然没看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到。 痛苦和难过但是悲剧在瞬间发生无可挽回,只有救走云末兮,才不枉费这么多人性命相搏。 身后的喊杀声逐渐远离…… 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云末兮埋在他胸前低声的哭泣,努力控制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双肩抽动。 正想劝慰几句。 突然远处想起此起彼伏的呼哨声,由远及近,朝自己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这种联络方式不是他熟悉,也不是赤鸢独有,那么便是鬼噬令的杀手赶到了。 侧耳静听,各条道路上均有众多的呼吸声和步伐声急速靠近。 虽然很轻微,但是他内力雄厚,听出对方训练有素且都武功不弱。 云家的人全都折损在湖边。 自己的属下,按计划是在下一个渡口接应再改走陆路。 看了下四周的地势,不能往下就只得往山上奔去,希望借着夜色和山林躲开追捕。 云末兮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松开双手,看到他的双臂被自己掐出了血,很是歉疚。 “放下我!你一个人走还来得及。”她劝道。 他脚下不停,“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第两百八十章 与君长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脚下不停,“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可是这样下去都逃不了。他不会杀我但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低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死有何惧!能为你死也算无憾!” 想到宋太后的遗诏,她急道:“殿下还有更重大的责任和担子,应该心系天下,怎可为了一个女子轻易涉险。” 停下来看着她,他深情而坚定,“你不是普通的女子,是我爱的人。其他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唯独对你——绝不会再放手!” “我不配!殿下这么做不值得,又何必执着。” “值不值得我来决定。”因为曾经的放手以为可以让她幸福,却没想到如此结局。 从云月奇到驿站求他的一刻起,便已经决定此生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即便是死。 云末兮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劝。 他看了一眼周围,放她下来扶她站好,微笑着说道:“不用劝!即使我现在要走也走不了!我们只能共生死。” 说的云淡风轻,她看了一下周围原来已经退到了山顶,前面便是悬崖峭壁。 四边的树林中传来呼哨声已经近在咫尺。 她不懂武功,所以赵霆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们早被包围,而对方也逐渐在缩小包围圈。 鬼噬令的杀手追杀经验丰富,黑道上闻名丧胆,只要鬼噬令确定的目标很少有能逃脱的。 湖边的这座山不算高,赵霆对于地势没有对方熟悉,所以在知道他上山以后便将他们包围住了。 他走到崖便往下看了看。 陡峭垂直的悬崖足有数十丈高,下面黑漆漆一片,在月光下隐隐看着泛起粼粼波光,隐隐能听到波浪翻滚拍打岸边的水声。 原来下面便是晋河与汾河的交汇处,也是晋泽的源头,水流湍急深不可测更有许多漩涡暗流汹涌。 云末兮也明白走不了了,也就不再劝反而镇定下来。 周围的树林突然异常的寂静,此起彼伏的呼啸声都停了下来。 从四面暗处静悄悄的飘出一群群黑衣鬼面的人来,每个人都提着尖利的判官笔,足有数百人,这么多人走路竟然毫无声息,就像飘来的一样。 静静的靠近将他们围在悬崖边,却不见有其他动作。 狰狞的鬼面青面獠牙在月光下异常的诡异,云末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霆握住她的手,“别怕!” 这时鬼面人静静的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 邾邪鈗辰慢慢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白虎和朱雀。 白色龙袍上染着斑斑血迹,她的心一阵抽痛,那些都是云家人的血,数十个赤鸢还有月奇就这样死在他手里。 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但更气更恨的还是自己,因为自己让这么多人死去。 邾邪鈗辰静静的看着她,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朝她伸出的手,“末兮……过来!”苍白修长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不相信他们之间的一切敌不过赵霆。 始终觉得是赵霆的纠缠才让末兮摇摆,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其他原因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他是那么的自负和骄傲。 她的眼神空洞的看着,为自己感到悲伤也为他感到悲哀。 曾经生死与共,可以为彼此付出性命的相爱,却不知何时成了这样的绝望。 “如果你还爱我……让我走吧!”她一字一句艰难的说。 “正因为爱你,”他的眼中满溢痛苦之色,“才不能放你走!” 做不到无私和放手,想要的便要得到便要攒在手中——这是他爱的方式。 “好!”忍住泪点头,最后恳求,“我留下来……但请放他离开!” “我不同意!”赵霆厉声吼道握紧她的手死死拉住。 “我也不同意!”邾邪鈗辰的眼中只有恨意和杀气,“只有他死,你才能死心塌地的留下来,才没有人再敢纠缠你。” “还不明白吗?”她愤怒的大叫,“从来都跟别人没关系。是你的自私、霸道、弑杀,扼杀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沉默着。 过了半响。 突然冷冷一笑,“杀了赵霆!”他轻声说。 命令发出,黑衣鬼面们便扑了上去,无数支判官笔齐齐刺来。 为了不伤到云末兮,赵霆往前跃去,抽出腰中的软剑激斗起来。 武功对付这些黑衣鬼面人不成问题,但是对方人数太多,前仆后继。 杀手的招式特点便是犀利和拼命。 招招阴狠致命,就像飞蛾扑火般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搏命招式。 前一个倒下后面一个便踩着他的尸体扑上来。 纵然赵霆武功高强也受不了这种猛烈的疯狂攻势,身边的尸体堆积越来越多,后续涌来的人却无休无止。 渐渐的吃力起来,身上也受了一些轻伤。 邾邪鈗辰本想亲手杀了他,可是刚才和赤鸢的厮杀不仅耗损了元气,还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导致体内的毒迅速蔓延,此刻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看着赵霆受了伤,云末兮心急如焚,不可以连累赵霆更不想因为自己引发两国开战。 因为一时错误的选择,害死了这么多人顿觉心灰意冷。 泪已流不出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邾邪鈗辰,决绝的说道:“今日与君长诀,来生永不相见!” 转向赵霆嘶声喊道:“殿下珍重,末兮去了!” 说着跑到崖便,毫不犹豫的一纵身跳了下去。 赵霆听到她说话心知不好,一转身看她跳了下去。“不要!”大喊一声,想也不想倒跃而起,离她本来就不远,用力的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末兮……”邾邪鈗辰在她说话的时候便预感到不妙,顾不得伤痛,冲过去想要抓住她,可却晚了一步,眼前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 不顾一切的飞身跟着往悬下扑去…… “殿下……”白虎紧跟在他身后,在他跃起往下扑的瞬间抱住了他的腰。 朱雀也不慢,同时飞身而起拽住白虎往回一扯,将两人扯的飞落回崖上。 邾邪鈗辰绝望狂乱,看着云末兮跳下的瞬间,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跟着停止了,胡乱的挣扎着要站起来往崖边冲去。 被白虎朱雀和几个黑衣鬼面拉住,“不可啊,陛下……”众人喊着。 “滚开!”他狂吼着,“滚开!”目中尽赤声嘶力竭的喊叫,十几个人按压着都被一次次推倒。 第两百八十一章 一切消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滚开!”他狂吼着,“滚开!”目中尽赤声嘶力竭的喊叫,十几个人按压着都被一次次推倒。 疯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理智,拼尽全身的力气,疯狂的挣扎喊叫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绝望的悲嚎。 嘶吼着使尽全身的内力奋力一震,拉着他的所有人被震飞出去。 内力弱的当场吐血而亡,白虎朱雀都被震开受了内伤。 剩下的黑衣鬼面吓的呆站着忘记了反应。 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崖边走去,“末兮……末兮……”嘴里木然的呢喃着,目中已然呆滞。 眼看着快要走到悬崖边,“快拦住陛下!”白虎着急的大喊。 黑衣鬼面们正要再冲上前。 他口中突然激射出一口血柱,身体摇晃两下“砰”的一声倒在了悬崖边上。 “陛下……”众人惊呼着跑过去。 白虎和朱雀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也奔过去,看他依然昏厥,面色又黑又红气息异常微弱。 今夜巨大的耗损内力怒气攻心,此刻巨大的悲伤绝望触发了体内的伤和火焰之毒。 “快回宫,找御医!”白虎将他背到背上往山下狂奔而去,其余人也抬起尸体急追上去,顷刻间山崖上走的一个不剩。 夜色里,这场惨烈的厮杀在片刻间开始又在片刻间结束,除了山下渡口还未燃尽的火在熊熊燃烧之外,曾经热闹的渡口没有了生息,四周恢复了平静。 多少爱多少恨都随之消逝。 …… 云末兮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了下去。 身体腾空的瞬间,云家的重担、爱人的伤害、亲人的失去,所有的痛苦渐渐远离,从未有过的自由和解脱。 忍不住展开双臂闭上双眼,虽然不是想要的结局,从来不是一个真的会因为绝望和困境而选择轻生的人。 可是如果自己的死能让邾邪鈗成放手,让赵霆脱离危险,结束这一切的杀戮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那么她愿意,并坦然接受。 耳边风呼呼的吹过,冰冷的夜风划疼了皮肤吹散了秀发,衣裙迎风飘飞就像风中的仙子,脸上的神情优美从容。 飘然而落的身影点缀了凄清的夜空…… 最后“砰”地一声落入了深渊下滚滚的河水之中。 强大的下坠冲力溅起巨大的水花,水面的撞击让她顿时眩晕,几乎失去知觉。 口鼻猛的灌进了水,本能的挣扎着却吸入的更多……渐渐无法呼吸,无力再动任由河水卷着往下沉去。 脑中空灵寂静,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身体痛苦可是心却平静坦然。 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突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游动。微弱的睁开眼,赵霆焦急的脸就在面前。 目光呆滞的看着,恍惚着渐渐闭上了眼。 赵霆跟着跳下来在水底找到她便急急的揽着她往上游,看她已经没了呼吸心急之下用嘴压住她的,将自己的氧气渡给她。 可是这个地段两河交汇,底部许多暗涌漩涡。 一阵暗流涌来,两人都被冲击的旋转着坠的更深。 怕一松手她便被冲的消失不见,艰难的解下腰带将两人困在一起,死死的抱住云末兮。 水流翻滚,将两人一会带出水面一会又被漩涡绞入河底。 浮沉不定艰难重重,幸亏赵霆深谙水性武功高绝,巧妙的换气潜入水底时便渡气给她。 就这样被湍急的波澜打击翻滚着冲的越来越远。 可是他刚才经历了多时的恶战,身上不但受了伤体力内力都消耗巨大。此时再在水里如此折腾,再强的身体也经受不了这般折磨,最终精疲力竭抱着云末兮任由水流冲击,渐渐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末兮渐渐的醒了过来。 还没等完全睁开眼,便被呛了几口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腰中一紧又摔了下去。 这一摔身上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过来。 睁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泡在河岸边,河边一棵古树伸展着粗大的树枝,伸到了河面上,才把自己阻挡下来。 天已经大亮,阳光照在河面上很是刺眼。 她想坐起来手却触碰到一个身体,转头一看,身边躺着一个人,一根腰带绑住两人。 用力将人翻过来,“殿下!”她惊叫道。 急忙探了下呼吸,幸亏还活着,心里松了口气。 手上没力费了半天劲才将腰带解开。 “殿下……殿下……”本想将他拖上岸,可是没劲拖不动,只好给他几个穴位做按压。 弄了一阵子,他才咳了起来吐出一些水,渐渐苏醒过来。 “末兮……”他扶着头坐起来还算清醒,看了下四周,“这是在哪儿?” “殿下为何会跟我在一起?”她语气责备,为了让他们活自己才选择这条路,没想到他没有自己逃命却跟着跳了下来。 赵霆摇摇晕乎乎的脑袋,“不是跟你说过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再也别想甩掉我。” “可是也不能跟着我跳崖啊!哪有堂堂王爷跟着女人寻死的道理。”她气呼呼的说。 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可不是寻死是救你!你可知道要没有我那水底你就出不来了。” “就是不想连累殿下才跳下去,一点不领情也跟着跳下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罪该万死。”她说着流下泪来,只是觉得后怕如此凶险的深渊两人竟然还活了过来。 赵霆看的又心疼又窝心,开心的问道:“你是心疼我吗?” 抬起泪眼,气道:“不是心疼,只是殿下若为了我出什么事,末兮担待不起!” 他有些失望,嘴里劝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云末兮扭过头不理他。 无奈一笑,只得讨好道:“你有护我的心我很感激,但我也同样想保护你。那咱们就算扯平了,不哭了好吗?” 她抽泣着停止了哭泣,突然经历险境之后的情绪爆发,平静下来到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是我太激动还望殿下见谅。” “我又怎么会责怪你,这是以后莫要跟我如此生分就好!”他由衷的说。 转头看了下四周,“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时歇一会儿,再想办法赶路。” 站起来去扶她,云末兮却痛呼一声差点跌回水中,被他一把抱住。 “怎么了哪里疼?”他紧张的问。 “腿受伤了!”她忍着痛说。 赵霆将她抱起来大步走上岸去,找了个干燥的地方让她坐下。 蹲在她面前伸手就要检查她的伤。 “不行!”她惊叫一声挡住他的手。 第两百八十二章 受伤躲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口中突然激shè出一口血柱,身体摇晃两下“砰”的一声倒在了悬崖边上。 “陛下……”众人惊呼着跑过去。 白虎和朱雀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也奔过去,看他依然昏厥,面色又黑又红气息异常微弱。 今夜巨大的耗损内力怒气攻心,此刻巨大的悲伤绝望触发了体内的伤和火焰之dú。 “快回宫,找御医!”白虎将他背到背上往山下狂奔而去,其余人也抬起尸体急追上去,顷刻间山崖上走的一个不剩。 夜色里,这场惨烈的厮杀在片刻间开始又在片刻间结束,除了山下渡口还未燃尽的火在熊熊燃烧之外,曾经热闹的渡口没有了生息,四周恢复了平静。 多少爱多少恨都随之消逝。 …… 云末兮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了下去。 身体腾空的瞬间,云家的重担、爱人的伤害、亲人的失去,所有的痛苦渐渐远离,从未有过的自由和解脱。 忍不住展开双臂闭上双眼,虽然不是想要的结局,从来不是一个真的会因为绝望和困境而选择轻生的人。 可是如果自己的死能让邾邪成放手,让赵霆脱离危险,结束这一切的杀戮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那么她愿意,并坦然接受。 耳边风呼呼的吹过,冰冷的夜风划疼了皮肤吹散了秀发,衣裙迎风飘飞就像风中的仙子,脸上的神情优美从容。 飘然而落的身影点缀了凄清的夜空…… 最后“砰”地一声落入了深渊下滚滚的河水之中。 强大的下坠冲力溅起巨大的水花,水面的撞击让她顿时眩晕,几乎失去知觉。 口鼻猛的灌进了水,本能的挣扎着却吸入的更多……渐渐无法呼吸,无力再动任由河水卷着往下沉去。 脑中空灵寂静,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身体痛苦可是心却平静坦然。 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突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游动。微弱的睁开眼,赵霆焦急的脸就在面前。 目光呆滞的看着,恍惚着渐渐闭上了眼。 赵霆跟着跳下来在水底找到她便急急的揽着她往上游,看她已经没了呼吸心急之下用嘴压住她的,将自己的氧气渡给她。 可是这个地段两河jiāo汇,底部许多暗涌漩涡。 一阵暗流涌来,两人都被冲击的旋转着坠的更深。 怕一松手她便被冲的消失不见,艰难的解下腰带将两人困在一起,死死的抱住云末兮。 水流翻滚,将两人一会带出水面一会又被漩涡绞入河底。 浮沉不定艰难重重,幸亏赵霆深谙水xìng武功高绝,巧妙的换气潜入水底时便渡气给她。 就这样被湍急的波澜打击翻滚着冲的越来越远。 可是他刚才经历了多时的恶战,身上不但受了伤体力内力都消耗巨大。此时再在水里如此折腾,再强的身体也经受不了这般折磨,最终精疲力竭抱着云末兮任由水流冲击,渐渐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末兮渐渐的醒了过来。 还没等完全睁开眼,便被呛了几口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腰中一紧又摔了下去。 这一摔身上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过来。 睁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泡在河岸边,河边一棵古树伸展着粗大的树枝,伸到了河面上,才把自己阻挡下来。 天已经大亮,阳光照在河面上很是刺眼。 她想坐起来手却触碰到一个身体,转头一看,身边躺着一个人,一根腰带绑住两人。 用力将人翻过来,“殿下!”她惊叫道。 急忙探了下呼吸,幸亏还活着,心里松了口气。 手上没力费了半天劲才将腰带解开。 “殿下……殿下……”本想将他拖上岸,可是没劲拖不动,只好给他几个穴位做按压。 弄了一阵子,他才咳了起来吐出一些水,渐渐苏醒过来。 “末兮……”他扶着头坐起来还算清醒,看了下四周,“这是在哪儿?” “殿下为何会跟我在一起?”她语气责备,为了让他们活自己才选择这条路,没想到他没有自己逃命却跟着跳了下来。 赵霆摇摇晕乎乎的脑袋,“不是跟你说过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再也别想甩掉我。” “可是也不能跟着我跳崖啊!哪有堂堂王爷跟着女人寻死的道理。”她气呼呼的说。 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可不是寻死是救你!你可知道要没有我那水底你就出不来了。” “就是不想连累殿下才跳下去,一点不领情也跟着跳下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罪该万死。”她说着流下泪来,只是觉得后怕如此凶险的深渊两人竟然还活了过来。 赵霆看的又心疼又窝心,开心的问道:“你是心疼我吗?” 抬起泪眼,气道:“不是心疼,只是殿下若为了我出什么事,末兮担待不起!” 他有些失望,嘴里劝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云末兮扭过头不理他。 无奈一笑,只得讨好道:“你有护我的心我很感激,但我也同样想保护你。那咱们就算扯平了,不哭了好吗?” 她抽泣着停止了哭泣,突然经历险境之后的情绪bào发,平静下来到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是我太激动还望殿下见谅。” “我又怎么会责怪你,这是以后莫要跟我如此生分就好!”他由衷的说。 转头看了下四周,“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时歇一会儿,再想办法赶路。” 站起来去扶她,云末兮却痛呼一声差点跌回水中,被他一把抱住。 “怎么了哪里疼?”他紧张的问。 “腿受伤了!”她忍着痛说。 赵霆将她抱起来大步走上岸去,找了个干燥的地方让她坐下。 蹲在她面前伸手就要检查她的伤。 “不行!”她惊叫一声挡住他的手。 ------------ 第两百八十二章 受伤躲避 “不行!”她惊叫一声挡住他的手。 “不看怎么知道你伤在哪里?”他抬头无辜的说。 她脸一红,抢白道:“懂医术的人好像是我。” 知道她害羞,识趣的站起来说:“那你检查伤口,我去周围看看。” 刚走一步,不放心的又叮嘱道:“我就在周围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 ------------ 第两百八十三章 悉心照顾 她吃惊道:“你竟然采到这么多yào?” “兴许是山林茂密的缘故,又是河岸边潮湿。这附近草yào还挺多,你说的几种找的不全,有我稍微熟悉的也采了一些带回来。” 每一样都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赞道:“殿下真的不懂医术?” 看她满意自己心情大好,笑道:“医术是不懂,只是从小在军营什 ------------ 第两百八十四章 再次求婚 弄了半天,她身上的热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变成了滚烫,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开始说胡话。 他心急如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才好判断发烧的原因。 想到刚才看她面泛红霞还以为是好转了,没想到她一直不肯说自己身体的不适。 气自己大意也气云末兮,但也不能再等。 只得硬着头皮扶她起来,将她上身衣服脱了,看向背部。 果然背部的新伤旧伤被水浸泡,异常的红肿。 在河道里两人被冲击的四处撞击。赵霆练武之人自然硬实的多,云末兮娇嫩的肌肤哪里受得了河底的尖石,又一直不肯解开衣服,所以伤口开始恶化。 看的心纠在一起,自责为何不坚持给她上yào。 此刻慌的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急忙拿出剩下的草yào,回想她刚才制yào的法子,自己照着做了一份出来。 然后扶她趴着将yào涂到伤口上,心里却没有底,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yào做的是否对,也不知道能否起作用。 但是yào也上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只有焦急的等着。 一整夜用凉水帮她擦拭降温。 可是草yào的效果毕竟有限,这么猛烈的高烧一时半会也降不下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贴身戴着的玉瓶里还有最后一粒碧蝉丹。 这还是云末兮第一次救的时候赠送的,一直被他当做了护身符贴身佩戴,也确实在很多危机的时刻起了救命的作用。 此刻突然想起,所幸还剩下最后一粒,顾不得是否有用,急忙取下来想要喂给她服下。 可是云末兮昏迷中,嘴已经不会张开更别说吞咽下去。 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管不了许多,将丹yào放入自己嘴里,捏住云末兮的双颊,让她张开嘴。 俯下身嘴对嘴将已经融化的yào喂了进去。 弄好以后剩下的只有等待。 可是过了许多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高烧也没退下去,他开始绝望和恐惧。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 甚至想过是否要赶回晋阳求助邾邪辰。 只要能救末兮,他什么事都可以做,任何代价都可以付。 那怕邾邪辰会杀了他,那怕云末兮会重新留在他身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能想象末兮出什么危险,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风险,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也才有动力活下去。 胡思乱想着,手中不停的给她用凉水拭擦身体。 折腾了整整一夜,已经不记得给她擦了多少次,脑中从未有过的混乱和害怕。双眼布满血丝,呆呆的看着她。 突然,她的睫毛动了一下。 顿时惊跳起来,“末兮……末兮……”激动的叫她。 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竟然没有夜里那么烫了。 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的亲吻。 云末兮睁开了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赵霆凑到面前的脸,苍白而热切,不停的呼唤着她。 渐渐的才完全清醒,想要动浑身疼的动不了。 “别动!”他轻声安抚,“昨夜高烧整夜是你背部的伤口恶化导致。你啊……等你好了,看我怎么骂你。”说着狠话,满是血丝的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天亮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就带她回晋阳求救。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救活她。 “殿下救了我?”她异常虚弱的问。 赵霆将昨夜的情形和上yào以及碧蝉丹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看着他挂在颈间的玉瓶感慨不已。 知道自己背部的伤势不轻,只是想着兴许能扛过去,没想到突然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程度。 赵霆看她一直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怕她想不通,单膝跪到她面前恳切的说道:“末兮,昨夜帮你疗伤才解开你的衣裙……实属万不得已。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你便爱上了你。再后来我们经历种种,对你早已痴情深陷。等我们回到大宋就嫁给我吧!此生除了你再不会娶别人。”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怕想不开才这个时候说这些。 可是看着他很是感动、感激、赞赏甚至是喜欢却不是爱! 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爱的千疮百孔,又怎会轻易的再爱上别人,何况还是一国皇储。 “殿下!”她轻声说,“末兮并不是拘泥迂腐之人,何况是为了救我自己又怎么会责怪殿下,反而充满感激。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负责。” “并不是为了负责!”他慌急的解释,“一直以来对你的心难道还不知道吗?在蜀国时我便要娶你,只是那时候太过自信鲁莽以至于和你错过。老天垂怜,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可是我不爱你更不会嫁给你!”她果断的说,必须硬起心肠做个了断。 绝情的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心上,差点窒息的无法呼吸。 过了半响他才深吸口气道:“我可以等!等到你终于有一天肯看我,愿意接受为止!”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语气笃定而决绝。 “为何?”他深深的受伤,“我知道……当初第一次跟你求婚的时候,你说过不愿意嫁到皇室,到了今天还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啃声。 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出来。 他呆愣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殿下……”她有些着急,想要再解释。 “别说!”赵霆有些凄凉的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盖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那我会成全你默默的退出,正如我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你没有爱上别人之前,至少不要剥夺我追求爱,等待爱的权利。” 她只得叹口气不再说话,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为何自己遇到的都是要成为帝王的人? 可是她不想嫁给一个帝王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想去过尔以我诈相互算计,步步为营处处杀戮的后宫生活。 帝王的心最是无情,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得不做,注定不能给她一份纯粹而全心的爱。 体验过一次,真的够了! 当初在蜀国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赵霆。后来遇到邾邪辰,因为爱的热烈曾幻想过也许会改变会不同,幻想着只有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 可结果还是一样,爱在帝王家太过奢侈多余圣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 第两百八十五章 安排退路 弄了半天,她身上的热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变成了滚烫,人已经陷入了昏 第两百八十三章 悉心照顾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吃惊道:“你竟然采到这么多药?” “兴许是山林茂密的缘故,又是河岸边潮湿。这附近草药还挺多,你说的几种找的不全,有我稍微熟悉的也采了一些带回来。” 每一样都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赞道:“殿下真的不懂医术?” 看她满意自己心情大好,笑道:“医术是不懂,只是从小在军营什么伤势都见过。军队里经常用的草药自然也熟悉一些,在外行军受伤了经常也是随意摘些草药随意敷上去。” “这些已经很好了,殿下采的都可以用上一些。”她心中石头也放下一些。 “那太好了!”他高兴的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跑到火堆旁,将烤好的野味耐心的撕成小片放到树叶上。 跑过来献宝一样的递给云末兮,“尝一下我的手艺!” 她感动又难过,接过来尝了一下味道很是鲜美,惊奇道:“真的很好吃!”又忍不住吃了几口。 赵霆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的容颜,虽然苍白憔悴却是越发惹人怜爱。看她吃的开心,只感觉到满足又甜蜜,不禁看的呆住。 吃了几口,抬头看到赵霆定定的看着自己,以为吃相不雅吓到他,不好意思的说:“殿下你也吃吧!” 他微笑着点头,自己也拿过一份坐在对面吃起来。 却是不时的偷偷看她。 等两人吃完便开始收拾草药,将有用的草药检出来,赵霆帮忙清洗捣碎然后敷在她腿上,撕下自己衣服帮她包扎好。 看着他仔细而轻柔的动作,心中暖暖的。 想到他堂堂的魏王竟然能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有序井然,并且在这么短时间里边弄好了一切,不禁对他的能力深深的佩服。 “殿下!”她忍不住说,“很好奇像你这样身份的人为何会做这么多活?而且对如何在野外生活很是熟悉。!” 这么问是因为虽然赵家是将门世家也是富贵之家,按理说就算从小在军队那也是事事不用亲力亲为,可是看他的江湖经验和生存经验却是异常丰富。 何况云末兮也见识过他的三哥赵光义,虽然接触不多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当年赵光义去扬州云府寻求云家的支持,云末兮看到他对赵家其实有些失望。 可是自从认识赵霆以后,却有了另外一种全新的感觉,他不但武功高强能力超凡,还有情有义。 心中不禁赞许。 赵霆笑道:“我从小并未在赵府生活多久,本来父亲要带三哥去军营历练,可是他不愿意离开母亲。而我虽然才五岁却很向往军中生活,死缠活赖非要跟着,最后爹爹同意了就一直跟着爹和二哥住在军营,各地征战。” “赵家军军纪严明那是闻名已久。” “是,爹爹没空管我,都是跟着二哥。他虽疼我却是异常严苛,在军营跟一般士兵是一样的待遇,只有晚上才可以回到大帐跟他同住。军营之中各种能人异士都有,所以从小跟着也就瞎混了许多本事。行军打仗之时二哥也无暇照顾我也只能想办法自保,有的时候跟兄弟们在山中走散了自然要学会生存。”他轻描淡写的说。 可是她却听到各种艰辛,一个豪门富家公子,如今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却是自己一步步努力而来,不由生出敬佩之意。 看她呆呆的不说话,赵霆笑道:“累了吗?再睡会养足精神,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看他身上衣服也裂开几条缝,想起他也受了伤,急忙说道:“殿下不是也受了伤,我给你看一下!” 他乖乖的坐到她身边。 检查完云末兮才放下心来,“还好,刀口都比较浅,上点药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嗯!”他点头,任由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低头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知道是否是火堆带来的温暖,只觉得从里到外都是暖暖的感觉。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自己甘之如饴。 想起几次受伤被她救治,回忆起来开心甜蜜,甚至想是否自己要经常受点伤,好让她能一直留在身边照顾。 就这样痴痴的想着。 “好啦!”云末兮说,收拾好剩下的草药包好,准备留着明天上路以后用。 “所以说我们之间早已经分不出谁对谁有恩了。”感激的看着她。 她微笑道:“也是,那以后就不用谢来谢去了。” 赵霆夸张的点头,拍手道:“正是这个意思!” 看她脸露红霞,心中高兴,站起来说道:“你睡吧!养足精神明日还要赶路。” “殿下呢?”她觉得浑身发热也想早点睡下。 指着另一边的一堆树叶杂草道:“我先去周围巡查一下,一会便回来,你先睡吧!” 她答应着躺下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看她这么快便睡着,心想一定累坏了。 在冷宫中那段日子,吃不好休息不好,身受重伤。娇小瘦弱的身子却要经历这么多磨难,他心疼又自责。 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响,才不舍的站起来外出巡查。 四周看了一遍并无异常才回到洞中,从里面将洞门用树叶掩盖好。 刚想躺下看向云末兮,只见她眉头深锁,好似在睡梦中也有太多的烦忧和痛苦。 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帮她抚平深锁的秀眉。 手触到她的肌肤感觉到异常的烫,管不了许多用手掌覆上她的额头上,果然烫的烧手。 心中一惊,“末兮……末兮……”轻声摇晃着。 可她却一动不动。 顿时觉得不好,摸她的手脚却是异常冰凉只有额头和身体是滚烫的。 “莫非是她的伤口恶化?”他心想,可是仔细回想刚才帮她包扎腿伤并没有恶化的趋势。 突然想到她背上的伤,因为害羞她一直不肯给他看,自然也不能上药。 但他不确定又不能私自解开她的衣裙。只得起身打了些水来,扶她起来喂了一些。所幸她被烧的太热,嘴唇干裂,碰到冰凉的水本能的咽了下去。 可是怎么叫唤也只是轻轻的“嗯”一声回应,并没睁开眼睛。 他只得又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料来弄湿以后不停的给她拭擦额头和四肢。 弄了半天,她身上的热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变成了滚烫,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开始说胡话。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两百八十四章 再次求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弄了半天,她身上的热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变成了滚烫,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开始说胡话。 他心急如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才好判断发烧的原因。 想到刚才看她面泛红霞还以为是好转了,没想到她一直不肯说自己身体的不适。 气自己大意也气云末兮,但也不能再等。 只得硬着头皮扶她起来,将她上身衣服脱了,看向背部。 果然背部的新伤旧伤被水浸泡,异常的红肿。 在河道里两人被冲击的四处撞击。赵霆练武之人自然硬实的多,云末兮娇嫩的肌肤哪里受得了河底的尖石,又一直不肯解开衣服,所以伤口开始恶化。 看的心纠在一起,自责为何不坚持给她上药。 此刻慌的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急忙拿出剩下的草药,回想她刚才制药的法子,自己照着做了一份出来。 然后扶她趴着将药涂到伤口上,心里却没有底,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药做的是否对,也不知道能否起作用。 但是药也上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只有焦急的等着。 一整夜用凉水帮她擦拭降温。 可是草药的效果毕竟有限,这么猛烈的高烧一时半会也降不下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贴身戴着的玉瓶里还有最后一粒碧蝉丹。 这还是云末兮第一次救的时候赠送的,一直被他当做了护身符贴身佩戴,也确实在很多危机的时刻起了救命的作用。 此刻突然想起,所幸还剩下最后一粒,顾不得是否有用,急忙取下来想要喂给她服下。 可是云末兮昏迷中,嘴已经不会张开更别说吞咽下去。 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管不了许多,将丹药放入自己嘴里,捏住云末兮的双颊,让她张开嘴。 俯下身嘴对嘴将已经融化的药喂了进去。 弄好以后剩下的只有等待。 可是过了许多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高烧也没退下去,他开始绝望和恐惧。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 甚至想过是否要赶回晋阳求助邾邪鈗辰。 只要能救末兮,他什么事都可以做,任何代价都可以付。 那怕邾邪鈗辰会杀了他,那怕云末兮会重新留在他身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能想象末兮出什么危险,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风险,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也才有动力活下去。 胡思乱想着,手中不停的给她用凉水拭擦身体。 折腾了整整一夜,已经不记得给她擦了多少次,脑中从未有过的混乱和害怕。双眼布满血丝,呆呆的看着她。 突然,她的睫毛动了一下。 顿时惊跳起来,“末兮……末兮……”激动的叫她。 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竟然没有夜里那么烫了。 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的亲吻。 云末兮睁开了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赵霆凑到面前的脸,苍白而热切,不停的呼唤着她。 渐渐的才完全清醒,想要动浑身疼的动不了。 “别动!”他轻声安抚,“昨夜高烧整夜是你背部的伤口恶化导致。你啊……等你好了,看我怎么骂你。”说着狠话,满是血丝的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天亮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就带她回晋阳求救。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救活她。 “殿下救了我?”她异常虚弱的问。 赵霆将昨夜的情形和上药以及碧蝉丹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看着他挂在颈间的玉瓶感慨不已。 知道自己背部的伤势不轻,只是想着兴许能扛过去,没想到突然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程度。 赵霆看她一直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怕她想不通,单膝跪到她面前恳切的说道:“末兮,昨夜帮你疗伤才解开你的衣裙……实属万不得已。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你便爱上了你。再后来我们经历种种,对你早已痴情深陷。等我们回到大宋就嫁给我吧!此生除了你再不会娶别人。”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怕想不开才这个时候说这些。 可是看着他很是感动、感激、赞赏甚至是喜欢——却不是爱! 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爱的千疮百孔,又怎会轻易的再爱上别人,何况还是一国皇储。 “殿下!”她轻声说,“末兮并不是拘泥迂腐之人,何况是为了救我自己又怎么会责怪殿下,反而充满感激。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负责。” “并不是为了负责!”他慌急的解释,“一直以来对你的心难道还不知道吗?在蜀国时我便要娶你,只是那时候太过自信鲁莽以至于和你错过。老天垂怜,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可是我不爱你更不会嫁给你!”她果断的说,必须硬起心肠做个了断。 绝情的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心上,差点窒息的无法呼吸。 过了半响他才深吸口气道:“我可以等!等到你终于有一天肯看我,愿意接受为止!”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语气笃定而决绝。 “为何?”他深深的受伤,“我知道……当初第一次跟你求婚的时候,你说过不愿意嫁到皇室,到了今天还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啃声。 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出来。 他呆愣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殿下……”她有些着急,想要再解释。 “别说!”赵霆有些凄凉的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盖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那我会成全你默默的退出,正如我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你没有爱上别人之前,至少不要剥夺我追求爱,等待爱的权利。” 她只得叹口气不再说话,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为何自己遇到的都是要成为帝王的人? 可是她不想嫁给一个帝王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想去过尔以我诈相互算计,步步为营处处杀戮的后宫生活。 帝王的心最是无情,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得不做,注定不能给她一份纯粹而全心的爱。 体验过一次,真的够了! 当初在蜀国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赵霆。后来遇到邾邪鈗辰,因为爱的热烈曾幻想过也许会改变会不同,幻想着只有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 可结果还是一样,爱在帝王家太过奢侈多余圣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第两百八十五章 安排退路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弄了半天,她身上的热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变成了滚烫,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开始说胡话。 他心急如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才好判断发烧的原因。 想到刚才看她面泛红霞还以为是好转了,没想到她一直不肯说自己身体的不适。 气自己大意也气云末兮,但也不能再等。 只得硬着头皮扶她起来,将她上身衣服脱了,看向背部。 果然背部的新伤旧伤被水浸泡,异常的红肿。 在河道里两人被冲击的四处撞击。赵霆练武之人自然硬实的多,云末兮娇嫩的肌肤哪里受得了河底的尖石,又一直不肯解开衣服,所以伤口开始恶化。 看的心纠在一起,自责为何不坚持给她上药。 此刻慌的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急忙拿出剩下的草药,回想她刚才制药的法子,自己照着做了一份出来。 然后扶她趴着将药涂到伤口上,心里却没有底,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药做的是否对,也不知道能否起作用。 但是药也上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只有焦急的等着。 一整夜用凉水帮她擦拭降温。 可是草药的效果毕竟有限,这么猛烈的高烧一时半会也降不下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贴身戴着的玉瓶里还有最后一粒碧蝉丹。 这还是云末兮第一次救的时候赠送的,一直被他当做了护身符贴身佩戴,也确实在很多危机的时刻起了救命的作用。 此刻突然想起,所幸还剩下最后一粒,顾不得是否有用,急忙取下来想要喂给她服下。 可是云末兮昏迷中,嘴已经不会张开更别说吞咽下去。 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管不了许多,将丹药放入自己嘴里,捏住云末兮的双颊,让她张开嘴。 俯下身嘴对嘴将已经融化的药喂了进去。 弄好以后剩下的只有等待。 可是过了许多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高烧也没退下去,他开始绝望和恐惧。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 甚至想过是否要赶回晋阳求助邾邪鈗辰。 只要能救末兮,他什么事都可以做,任何代价都可以付。 那怕邾邪鈗辰会杀了他,那怕云末兮会重新留在他身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能想象末兮出什么危险,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风险,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也才有动力活下去。 胡思乱想着,手中不停的给她用凉水拭擦身体。 折腾了整整一夜,已经不记得给她擦了多少次,脑中从未有过的混乱和害怕。双眼布满血丝,呆呆的看着她。 突然,她的睫毛动了一下。 顿时惊跳起来,“末兮……末兮……”激动的叫她。 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竟然没有夜里那么烫了。 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的亲吻。 云末兮睁开了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赵霆凑到面前的脸,苍白而热切,不停的呼唤着她。 渐渐的才完全清醒,想要动浑身疼的动不了。 “别动!”他轻声安抚,“昨夜高烧整夜是你背部的伤口恶化导致。你啊……等你好了,看我怎么骂你。”说着狠话,满是血丝的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天亮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就带她回晋阳求救。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救活她。 “殿下救了我?”她异常虚弱的问。 赵霆将昨夜的情形和上药以及碧蝉丹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看着他挂在颈间的玉瓶感慨不已。 知道自己背部的伤势不轻,只是想着兴许能扛过去,没想到突然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程度。 赵霆看她一直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怕她想不通,单膝跪到她面前恳切的说道:“末兮,昨夜帮你疗伤才解开你的衣裙……实属万不得已。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你便爱上了你。再后来我们经历种种,对你早已痴情深陷。等我们回到大宋就嫁给我吧!此生除了你再不会娶别人。”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怕想不开才这个时候说这些。 可是看着他很是感动、感激、赞赏甚至是喜欢——却不是爱! 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爱的千疮百孔,又怎会轻易的再爱上别人,何况还是一国皇储。 “殿下!”她轻声说,“末兮并不是拘泥迂腐之人,何况是为了救我自己又怎么会责怪殿下,反而充满感激。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负责。” “并不是为了负责!”他慌急的解释,“一直以来对你的心难道还不知道吗?在蜀国时我便要娶你,只是那时候太过自信鲁莽以至于和你错过。老天垂怜,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可是我不爱你更不会嫁给你!”她果断的说,必须硬起心肠做个了断。 绝情的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心上,差点窒息的无法呼吸。 过了半响他才深吸口气道:“我可以等!等到你终于有一天肯看我,愿意接受为止!”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语气笃定而决绝。 “为何?”他深深的受伤,“我知道……当初第一次跟你求婚的时候,你说过不愿意嫁到皇室,到了今天还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啃声。 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出来。 他呆愣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殿下……”她有些着急,想要再解释。 “别说!”赵霆有些凄凉的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盖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那我会成全你默默的退出,正如我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你没有爱上别人之前,至少不要剥夺我追求爱,等待爱的权利。” 她只得叹口气不再说话,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为何自己遇到的都是要成为帝王的人? 可是她不想嫁给一个帝王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想去过尔以我诈相互算计,步步为营处处杀戮的后宫生活。 帝王的心最是无情,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得不做,注定不能给她一份纯粹而全心的爱。 体验过一次,真的够了! 当初在蜀国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赵霆。后来遇到邾邪鈗辰,因为爱的热烈曾幻想过也许会改变会不同,幻想着只有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 可结果还是一样,爱在帝王家太过奢侈多余圣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两百八十六章 送尸进宫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迷状态,开始说胡话。 他心急如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才好判断发烧的原因。 想到刚才看她面泛红霞还以为是好转了,没想到她一直不肯说自己身体的不适。 气自己大意也气云末兮,但也不能再等。 只得硬着头皮扶她起来,将她上身衣服脱了,看向背部。 果然背部的新伤旧伤被水浸泡,异常的红肿。 在河道里两人被冲击的四处撞击。赵霆练武之人自然硬实的多,云末兮娇嫩的肌肤哪里受得了河底的尖石,又一直不肯解开衣服,所以伤口开始恶化。 看的心纠在一起,自责为何不坚持给她上yào。 此刻慌的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急忙拿出剩下的草yào,回想她刚才制yào的法子,自己照着做了一份出来。 然后扶她趴着将yào涂到伤口上,心里却没有底,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yào做的是否对,也不知道能否起作用。 但是yào也上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只有焦急的等着。 一整夜用凉水帮她擦拭降温。 可是草yào的效果毕竟有限,这么猛烈的高烧一时半会也降不下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贴身戴着的玉瓶里还有最后一粒碧蝉丹。 这还是云末兮第一次救的时候赠送的,一直被他当做了护身符贴身佩戴,也确实在很多危机的时刻起了救命的作用。 此刻突然想起,所幸还剩下最后一粒,顾不得是否有用,急忙取下来想要喂给她服下。 可是云末兮昏迷中,嘴已经不会张开更别说吞咽下去。 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管不了许多,将丹yào放入自己嘴里,捏住云末兮的双颊,让她张开嘴。 俯下身嘴对嘴将已经融化的yào喂了进去。 弄好以后剩下的只有等待。 可是过了许多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高烧也没退下去,他开始绝望和恐惧。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 甚至想过是否要赶回晋阳求助邾邪辰。 只要能救末兮,他什么事都可以做,任何代价都可以付。 那怕邾邪辰会杀了他,那怕云末兮会重新留在他身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能想象末兮出什么危险,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风险,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也才有动力活下去。 胡思乱想着,手中不停的给她用凉水拭擦身体。 折腾了整整一夜,已经不记得给她擦了多少次,脑中从未有过的混乱和害怕。双眼布满血丝,呆呆的看着她。 突然,她的睫毛动了一下。 顿时惊跳起来,“末兮……末兮……”激动的叫她。 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竟然没有夜里那么烫了。 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不停的亲吻。 云末兮睁开了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赵霆凑到面前的脸,苍白而热切,不停的呼唤着她。 渐渐的才完全清醒,想要动浑身疼的动不了。 “别动!”他轻声安抚,“昨夜高烧整夜是你背部的伤口恶化导致。你啊……等你好了,看我怎么骂你。”说着狠话,满是血丝的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天亮她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就带她回晋阳求救。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救活她。 “殿下救了我?”她异常虚弱的问。 赵霆将昨夜的情形和上yào以及碧蝉丹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看着他挂在颈间的玉瓶感慨不已。 知道自己背部的伤势不轻,只是想着兴许能扛过去,没想到突然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程度。 赵霆看她一直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怕她想不通,单膝跪到她面前恳切的说道:“末兮,昨夜帮你疗伤才解开你的衣裙……实属万不得已。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你便爱上了你。再后来我们经历种种,对你早已痴情深陷。等我们回到大宋就嫁给我吧!此生除了你再不会娶别人。”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为了打消自己的顾虑怕想不开才这个时候说这些。 可是看着他很是感动、感激、赞赏甚至是喜欢却不是爱! 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爱的千疮百孔,又怎会轻易的再爱上别人,何况还是一国皇储。 “殿下!”她轻声说,“末兮并不是拘泥迂腐之人,何况是为了救我自己又怎么会责怪殿下,反而充满感激。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负责。” “并不是为了负责!”他慌急的解释,“一直以来对你的心难道还不知道吗?在蜀国时我便要娶你,只是那时候太过自信鲁莽以至于和你错过。老天垂怜,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可是我不爱你更不会嫁给你!”她果断的说,必须硬起心肠做个了断。 绝情的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心上,差点窒息的无法呼吸。 过了半响他才深吸口气道:“我可以等!等到你终于有一天肯看我,愿意接受为止!”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语气笃定而决绝。 “为何?”他深深的受伤,“我知道……当初第一次跟你求婚的时候,你说过不愿意嫁到皇室,到了今天还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啃声。 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出来。 他呆愣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殿下……”她有些着急,想要再解释。 “别说!”赵霆有些凄凉的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盖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那我会成全你默默的退出,正如我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你没有爱上别人之前,至少不要剥夺我追求爱,等待爱的权利。” 她只得叹口气不再说话,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为何自己遇到的都是要成为帝王的人? 可是她不想嫁给一个帝王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想去过尔以我诈相互算计,步步为营处处杀戮的后宫生活。 帝王的心最是无情,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得不做,注定不能给她一份纯粹而全心的爱。 体验过一次,真的够了! 当初在蜀国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赵霆。后来遇到邾邪辰,因为爱的热烈曾幻想过也许会改变会不同,幻想着只有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 可结果还是一样,爱在帝王家太过奢侈多余圣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 第两百八十六章 送尸进宫 看她心情和态度都改变了很多,心中欢喜,“自当效劳!” 于是帮她收拾草yào换好yào,用了些野味便各自安歇。 云末兮大病未愈精神不好,睡的时间很长,等她醒来赵霆早已经不见。 并不太担心,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发现他是一个细心周全的人,跟他在一起有莫名的安全感忍不住想要依赖。 ------------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 “嗯!”她闷闷的点头。 知道这是云月奇安排好的,想到从小他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守护着自己,事无巨细,周全而细心。只要自己需要,一回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 被他守护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从今往后,再回头暗影里再不会有他的凝视。 想起他落入火中时拼命抬头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样的深情和不舍。 她的嗓子堵的难受,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喝口水吧!”赵霆体贴的将水壶递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接过来一仰头咕隆咕隆拼命喝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流过脸颊滑落下去。 赵霆抢过水壶,轻柔的说:“会呛到的!想哭就哭出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 她坐直身子深吸口气,说道:“也许是小时候太过倔强很少哭吧!这段日子把积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以后就好了,都流干了也就没什么可流的了。” 赵霆静静的凝视着她,轻柔而坚定的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看着他,在自己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人之后,他的陪伴和温柔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充满感激。 一路上依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出现更换一次马车。 一共更换了三次。 虽然车内舒适,可不间断的赶路依然把虚弱的云末兮折腾的筋疲力尽。 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赵霆尽心的照顾着她,不时的给她喂食喂水。 马车上准备了上好的伤创yào,细心的帮她按时换yào,她也不再扭捏害羞,配合一起上yào。 在他悉心照顾下伤痛渐渐的减轻,除了疲累也恢复的不错。 “殿下,前面便是通城!”何冲的声音传来。 他挑开帘子,果然远处便是通城的城墙。 心中感概又庆幸,当初看着她离开,没想到还有亲自迎接她回来的一天。 云末兮低头不说话,内心百感jiāo集,充满苦涩。 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如今狼狈而回。 知道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两人虽没说话,云末兮却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抬头微笑道:“说好了不言谢,可还是想跟殿下再说一次谢谢。” “好!”他心情大好笑道,“看你能平安归来,我便收下这一句谢。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吩咐便是何须请求。” “跟我回汴京好吗?”热切的看着她。 “末兮掌管云家,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率xìng让云家遭受重大损失,差点枉费祖父的栽培和重托。如今归来,自然要赶回扬州去处置家中事务,也好尽快为皇上为大宋效力。还望殿下通融!”她说的异常冷静。 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拒绝,还是难免不舍和难过。 勉强笑道:“你说的对我能理解。那便待我回京禀报过皇兄便到扬州找你。” “殿下担负重责,皇上急盼殿下回来分忧,怎可为了末兮再耽搁,那岂不是罪过。”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只得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是我急躁,来日方长。等你是我一生一世的事,又何须急在一时!待协助皇兄处理好朝中事务,得空了才去看你,行了吧?” 她点点头,也难免升起不舍,患难见真情,何况两人之间已经数次患难。一路上的呵护和悉心照料,舍命相救,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感动。 只是此刻的她,已不再是数月前那般天真浪漫,憧憬爱情的少女样子。经历之后又回到了翠竹楼里淡定自若,运筹帷幄的云家当家人。 再容不得多余的感情牵绊和纠葛。 余生只想完成祖父的重托,为大宋一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结束乱世尽自己的一份力。 曾经想要摆脱重担,如今只能再次挑起责无旁贷。 远处城门大开,一对人马奔了出来足有上千人。 到了近前,齐齐下马跪到地上,大呼道:“恭迎魏王殿下平安归来!” 原来赵霆之前写了书信给守关大将和刺史接应云家撤回的人马。守关大将知道魏王冒险留在晋阳,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适才接到通报魏王已经平安归来,大喜之下带着各官员和属下出城迎接。 赵霆坐在车中没有动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更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云末兮的身份。 不想这么快就让邾邪辰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回到通州。 说不准这些人里便会有北汉的密探和鬼噬令的杀手,虚虚实实不能让人知道的太真切。 何冲跳下马车,走到各官员面前说道:“各位大人请起。众位的心意殿下知道了。只是殿下连日赶路,要早点回刺史府休息,各位也请回吧!” 众人哪里敢说什么,急忙应着起来让开道路。守关大将和刺史亲自骑马在前面引路。 何冲架着马车跟着径直进了城进了刺史府。 刺史府里已经准备了幽静独立的小院,各官员都不敢来打扰。只有魏王的贴身侍卫负责守卫。 扶着云末兮下了马车。 一个侍卫走进来禀报:“启禀殿下,有一个叫云星奇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赵霆说。 不一会,一个老者走了进来,看到云末兮,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主子可算平安归来了!”声音激动又高兴。 云末兮也难掩欣喜,“星伯怎么亲自来了!” “主子一路上的艰险属下已经知道,当然要亲自来迎接。老主子传来指令,务必要保护主子平安回府。” 她听的心中一暖,祖父虽远在千里之外还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云星奇回道。 她转身看着赵霆说道:“殿下,末兮这就走了。” 赵霆没想到云家人来的如此之快,本来还想跟她多相处几日。 “连日赶路你也疲累了,何不在此调养两日再走不迟?”他不舍的劝道。 “离家太久,积压的事务急待去办,何况还有从北汉撤回的近万人需要安顿,实在不能耽搁。还请殿下见谅!”她说,到了此地无形之中神情疏远了许多。 看她冷静又坚持明白她的意思,不好强留只得说道:“虽已回到大宋,可此地还是边关,恐再有杀手出现,我派人护送你。” 云星奇躬身道:“不敢劳烦殿下,属下已经布置妥当必保主子周全。” 赵霆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道:“好吧!我送你们出府。” 【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嗯!”她闷闷的点头。 知道这是云月奇安排好的,想到从小他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守护着自己,事无巨细,周全而细心。只要自己需要,一回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 被他守护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从今往后,再回头——暗影里再不会有他的凝视。 想起他落入火中时拼命抬头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样的深情和不舍。 她的嗓子堵的难受,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喝口水吧!”赵霆体贴的将水壶递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接过来一仰头咕隆咕隆拼命喝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流过脸颊滑落下去。 赵霆抢过水壶,轻柔的说:“会呛到的!想哭就哭出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 她坐直身子深吸口气,说道:“也许是小时候太过倔强很少哭吧!这段日子把积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以后就好了,都流干了也就没什么可流的了。” 赵霆静静的凝视着她,轻柔而坚定的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看着他,在自己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人之后,他的陪伴和温柔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充满感激。 一路上依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出现更换一次马车。 一共更换了三次。 虽然车内舒适,可不间断的赶路依然把虚弱的云末兮折腾的筋疲力尽。 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赵霆尽心的照顾着她,不时的给她喂食喂水。 马车上准备了上好的伤创药,细心的帮她按时换药,她也不再扭捏害羞,配合一起上药。 在他悉心照顾下伤痛渐渐的减轻,除了疲累也恢复的不错。 “殿下,前面便是通城!”何冲的声音传来。 他挑开帘子,果然远处便是通城的城墙。 心中感概又庆幸,当初看着她离开,没想到还有亲自迎接她回来的一天。 云末兮低头不说话,内心百感交集,充满苦涩。 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如今狼狈而回。 知道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两人虽没说话,云末兮却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抬头微笑道:“说好了不言谢,可还是想跟殿下再说一次谢谢。” “好!”他心情大好笑道,“看你能平安归来,我便收下这一句谢。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吩咐便是何须请求。” “跟我回汴京好吗?”热切的看着她。 “末兮掌管云家,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率性让云家遭受重大损失,差点枉费祖父的栽培和重托。如今归来,自然要赶回扬州去处置家中事务,也好尽快为皇上为大宋效力。还望殿下通融!”她说的异常冷静。 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拒绝,还是难免不舍和难过。 勉强笑道:“你说的对我能理解。那便待我回京禀报过皇兄便到扬州找你。” “殿下担负重责,皇上急盼殿下回来分忧,怎可为了末兮再耽搁,那岂不是罪过。”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只得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是我急躁,来日方长。等你——是我一生一世的事,又何须急在一时!待协助皇兄处理好朝中事务,得空了才去看你,行了吧?” 她点点头,也难免升起不舍,患难见真情,何况两人之间已经数次患难。一路上的呵护和悉心照料,舍命相救,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感动。 只是此刻的她,已不再是数月前那般天真浪漫,憧憬爱情的少女样子。经历之后又回到了翠竹楼里淡定自若,运筹帷幄的云家当家人。 再容不得多余的感情牵绊和纠葛。 余生只想完成祖父的重托,为大宋一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结束乱世尽自己的一份力。 曾经想要摆脱重担,如今只能再次挑起——责无旁贷。 远处城门大开,一对人马奔了出来足有上千人。 到了近前,齐齐下马跪到地上,大呼道:“恭迎魏王殿下平安归来!” 原来赵霆之前写了书信给守关大将和刺史接应云家撤回的人马。守关大将知道魏王冒险留在晋阳,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适才接到通报魏王已经平安归来,大喜之下带着各官员和属下出城迎接。 赵霆坐在车中没有动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更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云末兮的身份。 不想这么快就让邾邪鈗辰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回到通州。 说不准这些人里便会有北汉的密探和鬼噬令的杀手,虚虚实实不能让人知道的太真切。 何冲跳下马车,走到各官员面前说道:“各位大人请起。众位的心意殿下知道了。只是殿下连日赶路,要早点回刺史府休息,各位也请回吧!” 众人哪里敢说什么,急忙应着起来让开道路。守关大将和刺史亲自骑马在前面引路。 何冲架着马车跟着径直进了城进了刺史府。 刺史府里已经准备了幽静独立的小院,各官员都不敢来打扰。只有魏王的贴身侍卫负责守卫。 扶着云末兮下了马车。 一个侍卫走进来禀报:“启禀殿下,有一个叫云星奇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赵霆说。 不一会,一个老者走了进来,看到云末兮,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主子可算平安归来了!”声音激动又高兴。 云末兮也难掩欣喜,“星伯怎么亲自来了!” “主子一路上的艰险属下已经知道,当然要亲自来迎接。老主子传来指令,务必要保护主子平安回府。” 她听的心中一暖,祖父虽远在千里之外还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云星奇回道。 她转身看着赵霆说道:“殿下,末兮这就走了。” 赵霆没想到云家人来的如此之快,本来还想跟她多相处几日。 “连日赶路你也疲累了,何不在此调养两日再走不迟?”他不舍的劝道。 “离家太久,积压的事务急待去办,何况还有从北汉撤回的近万人需要安顿,实在不能耽搁。还请殿下见谅!”她说,到了此地无形之中神情疏远了许多。 看她冷静又坚持明白她的意思,不好强留只得说道:“虽已回到大宋,可此地还是边关,恐再有杀手出现,我派人护送你。” 云星奇躬身道:“不敢劳烦殿下,属下已经布置妥当必保主子周全。” 赵霆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道:“好吧!我送你们出府。”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云海诗】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云海诗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 “嗯!”她闷闷的点头。 知道这是云月奇安排好的,想到从小他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守护着自己,事无巨细,周全而细心。只要自己需要,一回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 被他守护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从今往后,再回头——暗影里再不会有他的凝视。 想起他落入火中时拼命抬头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样的深情和不舍。 她的嗓子堵的难受,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喝口水吧!”赵霆体贴的将水壶递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接过来一仰头咕隆咕隆拼命喝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流过脸颊滑落下去。 赵霆抢过水壶,轻柔的说:“会呛到的!想哭就哭出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 她坐直身子深吸口气,说道:“也许是小时候太过倔强很少哭吧!这段日子把积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以后就好了,都流干了也就没什么可流的了。” 赵霆静静的凝视着她,轻柔而坚定的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看着他,在自己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人之后,他的陪伴和温柔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充满感激。 一路上依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出现更换一次马车。 一共更换了三次。 虽然车内舒适,可不间断的赶路依然把虚弱的云末兮折腾的筋疲力尽。 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赵霆尽心的照顾着她,不时的给她喂食喂水。 马车上准备了上好的伤创药,细心的帮她按时换药,她也不再扭捏害羞,配合一起上药。 在他悉心照顾下伤痛渐渐的减轻,除了疲累也恢复的不错。 “殿下,前面便是通城!”何冲的声音传来。 他挑开帘子,果然远处便是通城的城墙。 心中感概又庆幸,当初看着她离开,没想到还有亲自迎接她回来的一天。 云末兮低头不说话,内心百感交集,充满苦涩。 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如今狼狈而回。 知道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两人虽没说话,云末兮却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抬头微笑道:“说好了不言谢,可还是想跟殿下再说一次谢谢。” “好!”他心情大好笑道,“看你能平安归来,我便收下这一句谢。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吩咐便是何须请求。” “跟我回汴京好吗?”热切的看着她。 “末兮掌管云家,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率性让云家 第两百八十八章 回归原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嗯!”她闷闷的点头。 知道这是云月奇安排好的,想到从小他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守护着自己,事无巨细,周全而细心。只要自己需要,一回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 被他守护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从今往后,再回头——暗影里再不会有他的凝视。 想起他落入火中时拼命抬头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样的深情和不舍。 她的嗓子堵的难受,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喝口水吧!”赵霆体贴的将水壶递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接过来一仰头咕隆咕隆拼命喝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流过脸颊滑落下去。 赵霆抢过水壶,轻柔的说:“会呛到的!想哭就哭出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 她坐直身子深吸口气,说道:“也许是小时候太过倔强很少哭吧!这段日子把积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以后就好了,都流干了也就没什么可流的了。” 赵霆静静的凝视着她,轻柔而坚定的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看着他,在自己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人之后,他的陪伴和温柔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充满感激。 一路上依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出现更换一次马车。 一共更换了三次。 虽然车内舒适,可不间断的赶路依然把虚弱的云末兮折腾的筋疲力尽。 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赵霆尽心的照顾着她,不时的给她喂食喂水。 马车上准备了上好的伤创药,细心的帮她按时换药,她也不再扭捏害羞,配合一起上药。 在他悉心照顾下伤痛渐渐的减轻,除了疲累也恢复的不错。 “殿下,前面便是通城!”何冲的声音传来。 他挑开帘子,果然远处便是通城的城墙。 心中感概又庆幸,当初看着她离开,没想到还有亲自迎接她回来的一天。 云末兮低头不说话,内心百感交集,充满苦涩。 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如今狼狈而回。 知道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两人虽没说话,云末兮却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抬头微笑道:“说好了不言谢,可还是想跟殿下再说一次谢谢。” “好!”他心情大好笑道,“看你能平安归来,我便收下这一句谢。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吩咐便是何须请求。” “跟我回汴京好吗?”热切的看着她。 “末兮掌管云家,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率性让云家遭受重大损失,差点枉费祖父的栽培和重托。如今归来,自然要赶回扬州去处置家中事务,也好尽快为皇上为大宋效力。还望殿下通融!”她说的异常冷静。 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拒绝,还是难免不舍和难过。 勉强笑道:“你说的对我能理解。那便待我回京禀报过皇兄便到扬州找你。” “殿下担负重责,皇上急盼殿下回来分忧,怎可为了末兮再耽搁,那岂不是罪过。”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只得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是我急躁,来日方长。等你——是我一生一世的事,又何须急在一时!待协助皇兄处理好朝中事务,得空了才去看你,行了吧?” 她点点头,也难免升起不舍,患难见真情,何况两人之间已经数次患难。一路上的呵护和悉心照料,舍命相救,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感动。 只是此刻的她,已不再是数月前那般天真浪漫,憧憬爱情的少女样子。经历之后又回到了翠竹楼里淡定自若,运筹帷幄的云家当家人。 再容不得多余的感情牵绊和纠葛。 余生只想完成祖父的重托,为大宋一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结束乱世尽自己的一份力。 曾经想要摆脱重担,如今只能再次挑起——责无旁贷。 远处城门大开,一对人马奔了出来足有上千人。 到了近前,齐齐下马跪到地上,大呼道:“恭迎魏王殿下平安归来!” 原来赵霆之前写了书信给守关大将和刺史接应云家撤回的人马。守关大将知道魏王冒险留在晋阳,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适才接到通报魏王已经平安归来,大喜之下带着各官员和属下出城迎接。 赵霆坐在车中没有动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更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云末兮的身份。 不想这么快就让邾邪鈗辰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回到通州。 说不准这些人里便会有北汉的密探和鬼噬令的杀手,虚虚实实不能让人知道的太真切。 何冲跳下马车,走到各官员面前说道:“各位大人请起。众位的心意殿下知道了。只是殿下连日赶路,要早点回刺史府休息,各位也请回吧!” 众人哪里敢说什么,急忙应着起来让开道路。守关大将和刺史亲自骑马在前面引路。 何冲架着马车跟着径直进了城进了刺史府。 刺史府里已经准备了幽静独立的小院,各官员都不敢来打扰。只有魏王的贴身侍卫负责守卫。 扶着云末兮下了马车。 一个侍卫走进来禀报:“启禀殿下,有一个叫云星奇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赵霆说。 不一会,一个老者走了进来,看到云末兮,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主子可算平安归来了!”声音激动又高兴。 云末兮也难掩欣喜,“星伯怎么亲自来了!” “主子一路上的艰险属下已经知道,当然要亲自来迎接。老主子传来指令,务必要保护主子平安回府。” 她听的心中一暖,祖父虽远在千里之外还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云星奇回道。 她转身看着赵霆说道:“殿下,末兮这就走了。” 赵霆没想到云家人来的如此之快,本来还想跟她多相处几日。 “连日赶路你也疲累了,何不在此调养两日再走不迟?”他不舍的劝道。 “离家太久,积压的事务急待去办,何况还有从北汉撤回的近万人需要安顿,实在不能耽搁。还请殿下见谅!”她说,到了此地无形之中神情疏远了许多。 看她冷静又坚持明白她的意思,不好强留只得说道:“虽已回到大宋,可此地还是边关,恐再有杀手出现,我派人护送你。” 云星奇躬身道:“不敢劳烦殿下,属下已经布置妥当必保主子周全。” 赵霆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道:“好吧!我送你们出府。”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云海诗】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云海诗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 “嗯!”她闷闷的点头。 知道这是云月奇安排好的,想到从小他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守护着自己,事无巨细,周全而细心。只要自己需要,一回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 被他守护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从今往后,再回头——暗影里再不会有他的凝视。 想起他落入火中时拼命抬头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样的深情和不舍。 她的嗓子堵的难受,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喝口水吧!”赵霆体贴的将水壶递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接过来一仰头咕隆咕隆拼命喝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流过脸颊滑落下去。 赵霆抢过水壶,轻柔的说:“会呛到的!想哭就哭出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 她坐直身子深吸口气,说道:“也许是小时候太过倔强很少哭吧!这段日子把积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以后就好了,都流干了也就没什么可流的了。” 赵霆静静的凝视着她,轻柔而坚定的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看着他,在自己接连失去最亲近的人之后,他的陪伴和温柔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充满感激。 一路上依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出现更换一次马车。 一共更换了三次。 虽然车内舒适,可不间断的赶路依然把虚弱的云末兮折腾的筋疲力尽。 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赵霆尽心的照顾着她,不时的给她喂食喂水。 马车上准备了上好的伤创药,细心的帮她按时换药,她也不再扭捏害羞,配合一起上药。 在他悉心照顾下伤痛渐渐的减轻,除了疲累也恢复的不错。 “殿下,前面便是通城!”何冲的声音传来。 他挑开帘子,果然远处便是通城的城墙。 心中感概又庆幸,当初看着她离开,没想到还有亲自迎接她回来的一天。 云末兮低头不说话,内心百感交集,充满苦涩。 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如今狼狈而回。 知道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两人虽没说话,云末兮却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抬头微笑道:“说好了不言谢,可还是想跟殿下再说一次谢谢。” “好!”他心情大好笑道,“看你能平安归来,我便收下这一句谢。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吩咐便是何须请求。” “跟我回汴京好吗?”热切的看着她。 “末兮掌管云家,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率性让云家 第两百八十九章 兄弟相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木奇急忙跪下行礼,“多谢主子!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起来吧!” 他站起来,双手将账本呈递上来,放到她面前。 云末兮打开来大致看了一遍,并无太大异常,点头道:“你做日奇的副手多年,如今让你接掌也算得心应手。这些都处理的很好,相信很快就会像日奇一样应付自如。” “属下一定会更加努力不敢丝毫懈怠!” “从北汉撤回的人员安置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北汉的兵械坊被毁人手也都没了。我命你在大宋重新增设三家兵械坊,也可以安置这些撤回的人员。至于技术就去其他老兵械坊中学习、重新培训,具体的你看着办。” 将刚才书写好的两个卷宗拿起来,说道:“一个卷宗是三家新兵械坊设置的地点,人员配备。另外一个再增购十万匹马,开设两个马场来放置,剩余的人员也可以安置下去。你先拿回去和各掌柜商议是否可行?三日后将来回报。” 云木奇走上前躬身接过说:“是!” “退下吧!” “属下告退!”木奇说着退了出去。 云末兮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还是拉响了铜铃铛。 不一会云星奇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 “星伯不用多礼!” 云星奇将手中账本放到她面前,看她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主子休息的可好?” “挺好。” “恕属下多嘴,主子一路辛劳本该多休养几日,这么着急处理府中事务,身子会吃不消。”看着她的眼中很是慈爱又有些担忧。 “你老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的医术还不放心?陈大夫每日都来检查,已经无妨!此次因为我的任性耽搁了许多事务。祖父虽没责备,但对云家却是造成了损失。我怎能不心急?” “老主子是真的关心也是绝对的信任您。他老人家说人都有成长的时候,何况您还年轻,经历情感那怕有些不顺也未必是坏事。您不再的这段日子,老主子操了许多心几乎每日都有书信传来,云家才能如此平稳等待着您归来!” “是啊!什么都在祖父的掌控中。”她说道,知道这些话是祖父让星伯传来的。 如今已不再像以前那般感觉凄凉沮丧,也不觉得自己是一枚随时可以被替换的棋子,祖父并非那般绝情。 “属下再给翠竹楼增派一些使唤丫鬟吧!”云星奇说。 云末兮摇头,“不用,除了少了丽姑,其余的也都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虽然想起来难免伤心,却也不缺人手。我喜欢清静这几个就够了。” “魏王殿下差人送了许多京城的新鲜特产,还有两支名贵的人参和一些名贵药材,给主子调养身子。” “嗯!”她平淡的点头。 云星奇想转身走,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魏王殿下不仅冒险去北汉救了主子,一路派人护送,又这么关心送来药材补品。云家本来就是要支持皇上的,其实魏王殿下不错,主子……” “星伯!”她无奈的打断他的话,“以前是丽姑整天唠叨,怎么现在改成你老人家也跟着起哄了。” 云星伯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属下本不该多嘴,只是丽姑没了,您身边没一个贴身说话的人,属下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她笑了起来,平日看他一脸严肃,以前还经常斥责丽姑多嘴,此刻看他关心自己自然很是感动。 “知道你们都关心我。只是大宋很快便要开始统一天下的步伐,云家要相助皇上还有许多事要筹备。哪里还有心思为了儿女情长耽搁。何况……殿下并不适合我,这个话以后不要再提。至于礼物也是朋友一番心意,收下便是。” “知道了。” “那就退下吧!” “属下告退!”云星奇说着退了出去。 她又重新将账本看了一遍,才走出密室。 ******** 大宋的京城汴京。 赵霆快马加鞭赶回到汴京,并没有回王府直接便进了皇宫。 赵匡胤还在御书房跟赵光义商议政事。 太监急冲冲的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魏王殿下回来了!” 兄弟两听闻又惊又喜。 不一会赵霆便风尘仆仆的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赵匡胤,上前跪下拜倒:“臣弟拜见皇兄!” “起来吧!”赵匡胤平淡的说,看他平安归来心中高兴却不想给他好脸色。 一旁的赵光义也冷着脸哼道:“你还知道回来?” 赵霆笑嘻嘻的站起来,抱拳道:“见过三皇兄!” “说过多少遍,你如今是堂堂的魏王殿下,怎可还像以前一般任性胡为。在北汉凶险之地一待就是数月。这朝中事务众多,不回来帮皇兄分担,干什么去了?”赵光义黑色脸责备道。 “朝中有两位皇兄坐镇又能出什么错,臣弟只是去办点私事!”赵霆自顾自坐下,抬起桌上的茶便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又拿起几块点心塞到嘴里。 从通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早就又累又饿。 赵匡胤看他风尘仆仆,大口吃喝着心中有些不忍,问道:“霆儿,你这是从哪里来?都干什么去了?” “皇兄,晚点问行吗?连日赶路马不停蹄,都要饿死了。”赵霆愁苦着脸说。 “传膳!”赵匡胤急忙吩咐,要骂也等他吃饱了再骂。 赵光义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不一会便摆上来一桌美酒佳肴。 赵霆不客气的坐过去便大吃大喝起来。 兄弟两人也围过去坐下在一旁喝着酒相陪。 看着他吃的美味喝的香甜,是真的累坏饿坏了,于心不忍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何况兄弟三人也很久没有这样围在一起喝酒谈天,都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虽然以前这种时候也不多,可却比得了天下之后还更加轻松自在。 等他酒足饭饱,赵光义实在忍不住才没好气的问:“说吧!一直赖在北汉到底为什么?” 起初赵霆说要亲自作为使臣去北汉恭贺刘继恩登基,结果去了以后就一直找借口没回来。何况北汉皇室皇位变更朝局动荡危险重重,怎不让两人挂心。 “自然是去北汉刺探军情啊!短短数月北汉朝廷可是热闹的很。刘继恩弑君杀父篡夺皇位,不到两月便被刘继元夺走了皇位。” “刘继恩本就是一个草包不足为虑。只是这个刘继元如今当了皇帝可不容小觑。”赵匡胤说,这些消息早已经收到。 第两百九十章 南征国策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刘继恩本就是一个草包不足为虑。只是这个刘继元如今当了皇帝可不容小觑。”赵匡胤说,这些消息早已经收到。 “皇兄说的是,何况他重新联合了辽国,咱们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赵霆点头道。 “大宋和北汉目前实力相当,必须想办法,否则谁也吃不下谁。”赵光义说。 赵霆拍手道:“所以臣弟给两位皇兄带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赵光义着急的问。 “扬州云家必会相助咱们。”他说。 赵光义一拍手站了起来,嘴里叫道:“那就太好了。这云家富可敌国还有兵械马匹,最关键的是云家的赤鸢搜集天下消息,有云家相助那比北汉找辽国相助都管用。” 赵霆看着赵匡胤,正色道:“不瞒皇兄,臣弟此次去北汉主要是为了云末兮。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北汉,所以也就跟着去了,让皇兄牵挂实是臣弟的罪过!” “你和云末兮能平安归来,朕也就不责罚你了!” “四弟,莫非你跟云末兮……”赵光义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赵霆说道,“是臣弟对她有意。她对我……却并无意。”难免有些苦涩。 “若非对你有意,云家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赵光义诧异。 “云家并非改变。”赵匡胤接口道,“一直以来云家都暗中相助,朕虽怀疑但不确定云家也没有言明,直到前几日收到百灵生云飞扬的传书,才知道云家一直属意大宋,只是等待时机而已,又或者是在观察和考验朕是否才是能平定天下的正主。” 赵光义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所以之前我去扬州求她,她并非诓骗随意打发我!” “是!”赵匡胤点头,“如今天下大局,辽国远在北境无力踏足中原。中原三国之中,北汉刘继元阴狠残暴,铁血镇压采用的治国策略是铁血的政策。南唐国主则是纵情风月无心朝政,国力衰微。只有大宋,朕一心统一天下,就是要让百姓安居国家安定。跟百灵生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时机到了云家自然会相助。” “原来皇兄什么都了如指掌。”赵霆说。 “你以为你在外面胡闹,朕都不管你的死活不闻不问?不管你是于公还是于私,救了云末兮能更加巩固云家的支持,也算大功一件。”赵匡胤笑骂道。 “兄长如父,皇兄管我自然是应该的。”赵霆笑道。 “咱们兄弟三人难得安静的聚在一起好好喝顿酒,今夜一定要喝个痛快。”赵光义大笑道。 “你啊就是爱喝酒。”赵匡胤笑骂道。 “皇兄此言不完全对。”赵霆正色道。 “喔?哪里不对?”两个哥哥都看着他。 “三皇兄不仅爱喝酒更爱美人。” “你是皮紧了欠揍!”赵光义眼睛一瞪却并没生气,反而自己笑了起来。 赵匡胤哈哈大笑,“对,又贪杯又好色,看看你府上都多少姬妾美人,比朕的后宫都要多。” “皇兄一个徐贵妃就顶的上臣弟一府的美人。”赵光义开着玩笑想起徐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本应该是他的女人。 提到徐苏,赵霆脸上的笑容敛去,心里有些不舒服和记恨。又担心她再说什么坏事。想要劝说皇兄可想到她如今已是贵妃,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再胡乱进言也就强行忍住。 “还有你,”赵光义指着他说,“为了一个女人追到了北汉,不是好色又是什么,难道是自诩多情?男人多情和好色就是一个意思。哈哈……” 想到云末兮,赵光义同样不是滋味,不只是皇位就连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们也都不属于自己。 面前的两人虽然跟自己虽然是兄弟,可凭什么皇位和美人都是他们的,跟自己没有半点干系? 想着心里开始烦闷起来,闷闷的端起酒来一扬脖子一口干了下去。 酒到肚中更觉苦涩,刚才的兴致顿时没了大半。 因为提到了云末兮,赵霆也同样没了酒兴,因为突然很是想念她,担忧她的身体,担心回到家中是否还在伤心。 巴不得立刻就飞奔到扬州照顾她,所以喝起酒来也有些索然无味。 赵匡胤喝了几杯也就没在喝,自从做了皇帝肩上的担子重了,要忧心的事也更多。就连喝酒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放纵开怀。 还要想着明日的早朝不能耽误。 兄弟三人渐渐没了话,各自想着心事,热络的气氛冷淡了下来。 又待了一阵,“好啦!四弟也累了,你们还是回府休息去吧!明日早朝还有要事商议。”赵匡胤说。 赵霆和赵光义也无心再喝,站起来行礼退了出来。 两人一路走出宫去,赵光义突然问:“云末兮……还好吗?” “我也正担心她的身体,过几日便去看她。” “她怎么了?” “受了点伤,无大碍!” 赵光义默默走着,想到当时虽对她的态度感到气恼,却时常浮现她的样子,那样的美丽,还有那双明亮聪慧的眼神,从那之后就一直深刻在了心上。 以至于后来挑选王府侍妾和众多美人的时候,无意识的,只要跟她相像的女子或是有相似的感觉,他都会留下来给予宠爱。 并没有刻意的想念过她,这种感觉非常微妙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可是今夜听到她的名字,突然异常的思念,就像心底的一道印迹,突然被触发,久久难以平静。 兄弟两人各怀心事默默的走出皇宫,各自回府。 第二天早朝散后。 赵匡胤在垂拱殿接见晋王、魏王和赵普等几位大臣。 “众位爱卿,让你们来是要商议一下出兵征伐南唐之事!” “可是南唐国主李煜已经上书自愿去国号向大宋称臣。一时之间还难以寻到他的错处,若无理由便出兵讨伐恐师出无名。”一个大臣说道。 “那是南唐的缓兵之计。只因大宋强大南唐势弱,眼看着周围一个个都被大宋灭了,自然要拖延时间。臣听说那南唐国主李煜虽不想真的跟大宋为敌,可有几个握有兵权的大臣却是坚决主战。”赵普说。 赵匡胤点头道:“南唐自然是要征讨的,只有平定了南方才无后顾之忧,所以才召众位爱卿来商议。” 第两百九十一章 再去扬州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点头道:“南唐自然是要征讨的,只有平定了南方才无后顾之忧,所以才召众位爱卿来商议。” “南唐军队并不足虑,只是有长江阻隔势必需要渡江作战。大宋建国未久,水军和战舰船只都不足,臣以为需尽快想办法准备充足才可开战。”赵普说。 赵霆接口道:“臣弟以为虽然朝廷已经加紧督造战舰船只,但是有造船技术的工匠不足,造船的速度也太慢。咱们在筹备南唐也在筹备,拖太久只怕给南唐喘息之机。” “四弟有何建议?”赵匡胤问。 “如有扬州云家相助,则可速成!”他说。 “扬州乃重要的港口,有大运河承接长江又靠近南唐。云家有制船坊,大宋的河运和船只几乎都是云家把持。”赵匡胤点点头说。 赵光义上前说道:“臣弟曾去过扬州云府也算熟识,愿再去一趟请云家相助。” “还是让臣弟去吧!一来挂心云大小姐的伤势,想亲去探望才放心。二来此次北汉一起历险归来,交情也算深厚。”赵霆急忙请求,既然如此建议当然是希望找机会去看云末兮。 赵匡胤看了下兄弟二人,没想到赵光义主动提出愿意去扬州求云家,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想了想,“还是四弟去吧!你此次对云末兮也算有恩,想必让云家相助会更容易一些。” 赵霆强忍住内心的喜悦,“皇兄放心,只要云家肯相助,臣弟一定在短期内督造出足够的战舰船只。” 赵普却有些不削道:“皇上,一个商贾之家何须如此慎重亲劳魏王前去。只需宣一道圣旨,那云家还敢抗旨不遵?” “爱卿不了解,云家虽是商贾,据朕这些年得到的消息,其实力不亚于一国之力,小视不得。正好利用此次造船之事探查一下云家的实力。也可印证云家是否真心相助。” 看着赵光义说道:“三弟就负责督促步兵骑兵的筹备和操练。至于众爱卿,则是征集兵士储备粮草,待战舰船只准备齐全,便开始征伐南唐。” “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霆儿留下!” 众人退了出来,只有赵霆留了下来。 赵光义临走之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对二哥一直敬佩敬重对四弟从小疼爱。以前虽然两人从小跟他常年分离很少见面,但并没有影响兄弟三人之间的情谊。 可是自从知道太后遗诏之事就一直如鲠在喉。越来越感觉二哥对四弟处处维护着力扶持,对自己却不重用。 之前提到云末兮突然很想去扬州再见见她,这样的机会却也被四弟抢走。 心中越来越不舒服,难免怨怼。 殿内,看众人退了出去,赵霆问道:“皇兄留臣弟可是有何事交代?” 赵匡胤慈爱的看着他,“你可是对云末兮有意?” 他好不避讳的说道:“臣弟不是对她有意——是爱上了她。” 赵匡胤并不奇怪,赵霆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子有兴趣,可是对于云末兮的事情却如此上心,自然也就知道了。 三弟已经是妻妾成群,唯有魏王府却都是男子。 “你有心仪的女子皇兄很替你高兴。皇室若能跟云家结亲更有利于云家忠心相助。” 赵霆一听他如此说顿时大喜,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喊道:“皇兄你答应了?” “朕答应什么?” “臣弟要娶末兮为妻,让她当魏王妃。”他兴奋的说。 “朕可以答应你纳她为妾,却不能做魏王妃。” “皇兄这是何意?” “你的身份尊贵。大宋初立根基还不稳,魏王妃人选只能是在豪族重臣之女中挑选。一来可以笼络大臣,二来也可以为你得到更多的势力支持。” “臣弟要那么多的势力支持作甚?皇兄后宫佳丽三千大都是朝臣显贵之女,有他们支持皇兄不就行了。臣弟替皇兄征战夺取天下自是责无旁贷,又何须得到朝臣的支持。”赵霆认真严肃的说。 “霆儿,朕知道你生性散淡无心权势。但是你具有文治武功,安邦定国的才能。最可贵的是你心怀天下,仁慈宽厚。皇兄希望你不仅要相助夺取天下,也要帮助皇兄治理好大宋,让赵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基业世代承袭下去。” 赵霆看着他,疑惑道:“皇兄今日是怎么了?臣弟虽不才,但只要皇兄需要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可魏王妃之位,并不会影响臣弟的能力和忠心。且不说云家势力并不差于朝中任何重臣,就算末兮只是普通女子,臣弟也早已在心中发过誓,此生只娶她一人。” 赵匡胤脸色沉了下来,看出赵霆对云末兮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没想到他心意已经如此坚定。 对他的性格又怎会不了解,可是遗诏之事不宜过早透露又不能太过言明。 只得板着脸说道:“云家势力虽强却只是商贾之家。无根无派出身低贱不说,还跟那刘继元不清不楚,被册封为太子妃后又被册封为皇贵妃。你当朕不知道吗?这样不贞的女子岂能做我大宋堂堂魏王的正妃。” “皇兄!”赵霆气愤的大叫,“怎可如此说末兮!” 赵匡胤一拍桌子,“朕意已决,你若要坚持,朕便将她纳入后宫封为嫔妃,或者赐给你三哥为妾。” 他气恼的看着赵匡胤,二哥虽然从小对他严苛却是真心的疼爱。没想到这件事皇兄的反应如此激烈。 赵匡胤一挥手道:“好啦无须再言,退下吧!尽快安排去扬州之事,朕跟你说这些,就是要提醒你知道轻重,勿要为了一个女子耽误讨伐南唐的大计。” 赵霆强忍住继续争执的冲动,“皇兄尽可放心,臣弟自当以国事为先。只是臣弟的幸福也必定会遵从自己的心,刚才说过的话便是臣弟的决心绝不收回。”用力一抱拳,“臣弟告退!”一转身大步走出了垂拱殿。 “你……”赵匡胤气的站起来,想要责骂可他已大步而去,气的喘着粗气坐回龙椅上。 赵霆从小到大从未让他过多的操心担忧过,努力着便成长的这么优秀。自己的几个皇子虽然还年幼,可也看得出将来没有一个的能力能超过赵霆的。 这也是为何当初太后病危立下遗诏,他慎重考虑之后便欣然同意的原因。 第两百九十二章 甘露桂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点头道:“南唐自然是要征讨的,只有平定了南方才无后顾之忧,所以才召众位爱卿来商议。” “南唐军队并不足虑,只是有长江阻隔势必需要渡江作战。大宋建国未久,水军和战舰船只都不足,臣以为需尽快想办法准备充足才可开战。”赵普说。 赵霆接口道:“臣弟以为虽然朝廷已经加紧督造战舰船只,但是有造船技术的工匠不足,造船的速度也太慢。咱们在筹备南唐也在筹备,拖太久只怕给南唐喘息之机。” “四弟有何建议?”赵匡胤问。 “如有扬州云家相助,则可速成!”他说。 “扬州乃重要的港口,有大运河承接长江又靠近南唐。云家有制船坊,大宋的河运和船只几乎都是云家把持。”赵匡胤点点头说。 赵光义上前说道:“臣弟曾去过扬州云府也算熟识,愿再去一趟请云家相助。” “还是让臣弟去吧!一来挂心云大小姐的伤势,想亲去探望才放心。二来此次北汉一起历险归来,交情也算深厚。”赵霆急忙请求,既然如此建议当然是希望找机会去看云末兮。 赵匡胤看了下兄弟二人,没想到赵光义主动提出愿意去扬州求云家,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想了想,“还是四弟去吧!你此次对云末兮也算有恩,想必让云家相助会更容易一些。” 赵霆强忍住内心的喜悦,“皇兄放心,只要云家肯相助,臣弟一定在短期内督造出足够的战舰船只。” 赵普却有些不削道:“皇上,一个商贾之家何须如此慎重亲劳魏王前去。只需宣一道圣旨,那云家还敢抗旨不遵?” “爱卿不了解,云家虽是商贾,据朕这些年得到的消息,其实力不亚于一国之力,小视不得。正好利用此次造船之事探查一下云家的实力。也可印证云家是否真心相助。” 看着赵光义说道:“三弟就负责督促步兵骑兵的筹备和操练。至于众爱卿,则是征集兵士储备粮草,待战舰船只准备齐全,便开始征伐南唐。” “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霆儿留下!” 众人退了出来,只有赵霆留了下来。 赵光义临走之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对二哥一直敬佩敬重对四弟从小疼爱。以前虽然两人从小跟他常年分离很少见面,但并没有影响兄弟三人之间的情谊。 可是自从知道太后遗诏之事就一直如鲠在喉。越来越感觉二哥对四弟处处维护着力扶持,对自己却不重用。 之前提到云末兮突然很想去扬州再见见她,这样的机会却也被四弟抢走。 心中越来越不舒服,难免怨怼。 殿内,看众人退了出去,赵霆问道:“皇兄留臣弟可是有何事交代?” 赵匡胤慈爱的看着他,“你可是对云末兮有意?” 他好不避讳的说道:“臣弟不是对她有意——是爱上了她。” 赵匡胤并不奇怪,赵霆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子有兴趣,可是对于云末兮的事情却如此上心,自然也就知道了。 三弟已经是妻妾成群,唯有魏王府却都是男子。 “你有心仪的女子皇兄很替你高兴。皇室若能跟云家结亲更有利于云家忠心相助。” 赵霆一听他如此说顿时大喜,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喊道:“皇兄你答应了?” “朕答应什么?” “臣弟要娶末兮为妻,让她当魏王妃。”他兴奋的说。 “朕可以答应你纳她为妾,却不能做魏王妃。” “皇兄这是何意?” “你的身份尊贵。大宋初立根基还不稳,魏王妃人选只能是在豪族重臣之女中挑选。一来可以笼络大臣,二来也可以为你得到更多的势力支持。” “臣弟要那么多的势力支持作甚?皇兄后宫佳丽三千大都是朝臣显贵之女,有他们支持皇兄不就行了。臣弟替皇兄征战夺取天下自是责无旁贷,又何须得到朝臣的支持。”赵霆认真严肃的说。 “霆儿,朕知道你生性散淡无心权势。但是你具有文治武功,安邦定国的才能。最可贵的是你心怀天下,仁慈宽厚。皇兄希望你不仅要相助夺取天下,也要帮助皇兄治理好大宋,让赵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基业世代承袭下去。” 赵霆看着他,疑惑道:“皇兄今日是怎么了?臣弟虽不才,但只要皇兄需要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可魏王妃之位,并不会影响臣弟的能力和忠心。且不说云家势力并不差于朝中任何重臣,就算末兮只是普通女子,臣弟也早已在心中发过誓,此生只娶她一人。” 赵匡胤脸色沉了下来,看出赵霆对云末兮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没想到他心意已经如此坚定。 对他的性格又怎会不了解,可是遗诏之事不宜过早透露又不能太过言明。 只得板着脸说道:“云家势力虽强却只是商贾之家。无根无派出身低贱不说,还跟那刘继元不清不楚,被册封为太子妃后又被册封为皇贵妃。你当朕不知道吗?这样不贞的女子岂能做我大宋堂堂魏王的正妃。” “皇兄!”赵霆气愤的大叫,“怎可如此说末兮!” 赵匡胤一拍桌子,“朕意已决,你若要坚持,朕便将她纳入后宫封为嫔妃,或者赐给你三哥为妾。” 他气恼的看着赵匡胤,二哥虽然从小对他严苛却是真心的疼爱。没想到这件事皇兄的反应如此激烈。 赵匡胤一挥手道:“好啦无须再言,退下吧!尽快安排去扬州之事,朕跟你说这些,就是要提醒你知道轻重,勿要为了一个女子耽误讨伐南唐的大计。” 赵霆强忍住继续争执的冲动,“皇兄尽可放心,臣弟自当以国事为先。只是臣弟的幸福也必定会遵从自己的心,刚才说过的话便是臣弟的决心绝不收回。”用力一抱拳,“臣弟告退!”一转身大步走出了垂拱殿。 “你……”赵匡胤气的站起来,想要责骂可他已大步而去,气的喘着粗气坐回龙椅上。 赵霆从小到大从未让他过多的操心担忧过,努力着便成长的这么优秀。自己的几个皇子虽然还年幼,可也看得出将来没有一个的能力能超过赵霆的。 这也是为何当初太后病危立下遗诏,他慎重考虑之后便欣然同意的原因。 第两百九十三章 家终是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看着窗外,淡淡的问:“殿下就如此肯定这批船会进献给朝廷?” “本来是不确定,可是你上次既然亲口说过云家会全力相助大宋,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 转头看着他,淡笑着问:“那殿下要如何养胖我呢?” 赵霆突然站了起来,神秘的说:“马上就来!”转身急急的出去了。 过了不多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放到桌上,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汤盅。他将盖子打开,献宝一样的端到她面前,“尝尝这个!我可是花了心思炖了许久的。” “不是刚才已经吃饱了。” “尝一下。” 她只得舀起来轻轻尝了一口。 “你怎么会做这个?”她问,声音有些哽住。 看她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赵霆异常高兴,柔声问:“好喝吗?” “嗯!”她点头,低头默默的喝着,掩住眼底的悲伤。 “当初离开蜀国以后,丽姑为了找你在我军中待了一段日子。她是闲不住的人亲自做菜伺候,我看她做菜好吃也就学了几道。这道甘露桂花羹便是她教的。” 云末兮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她说这道甘露桂花羹你从小吃着长大,这名字还是你取的。因为小时候云家老爷子为了让你身体强健增进内力配制了一些补药,可是因为太苦每次你都不肯吃,所以丽姑便想出了这道甜羹让你搭配着才肯将药吃下。” 赵霆解释着,“也是说出了这道秘方星伯才肯放我进来。”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眼中终于忍不住的流露出感激,“这几日星伯也命人每日里端来都没有丽姑的味道,唯独殿下做的却有丽姑的味道。对末兮这番用心实在感激。” “你喜欢就好。何况一碗甘露桂花羹就能换来那么多船只,该说感激的应该是我才对。”赵霆借口安慰,自己心情也大好 “可是劳烦殿下亲自为末兮做这些事总是不妥,以后勿要再如此做,末兮受不起。” 看她又变回拒人千里的感觉,只得笑嘻嘻的说:“那可不行。云家为朝廷做这么大贡献,也要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往后这段日子就由我来负责你的膳食!” “殿下……”她有些着急。 赵霆抬手打断她,“我上次受伤住的厢房就挺好,自行做主已经将行李都搬进去了。不要怪星伯,你都口口声声喊我殿下,星伯自然也是被我用权势相压不得不同意。”一脸无辜又赖皮的样子。 她板着脸说:“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金之躯怎能屈尊住在寒舍。即使要住末兮不敢违抗,只是这本是女子的闺房绣楼,住在这里传出去恐有损殿下清誉,不如移驾到云府客房可好?同在云府并不算远。”这已是她的最大退让。 “别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乎。既然你叫我殿下,就当是我的命令吧!”他正经又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自己一向都用身份来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此刻他用也用身份相压,也只得听从。 “末兮只得遵命!”不情不愿的说道。 看她已经吃完,赵霆站了起来,问道:“你还有府中的事务要办的吗?” “殿下有何吩咐?” “既然你现在有空,那便带我参观云府。扬州云府扬名天下又是极其神秘,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因你不在所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看的并不真切。三哥也曾经说过在府里吃过亏,这次我想仔细见识见识。” 云末兮只得站起来,“殿下要不嫌寒舍粗陋,便请吧!” 带着赵霆穿过小桥走进翠竹林。 赵霆想起了初见时的情景,那一刻仿佛刻在了心里,曾经以为再不能跟她并肩而行,没想到经历一番波折,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阳光从林间散落下来,碧绿的翠竹林清爽又干净。 溪水潺潺的流过,让静谧的林间充满愉悦和生机。 赵霆扭头看着她的侧颜,明艳动人一如当初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忧愁。 想要真的放下过往只有慢慢的帮她舒缓内心。 两人静静的走过竹林,只听到彼此轻微的脚步声,虽然都没说话心却逐渐的宁静下来。 赵霆回头望去身后的竹林一模一样,看不出来刚才是从何处而来。 若不是有她相引肯定又得迷失在里面。 不禁赞道:“这个竹林浑然而成一个自然的阵法,当真是奇妙。” “这片竹林已有百年,小的时候但凡爹爹责罚便跑到里面来躲着伤心,日久了也就不想回云府住。当家以后干脆盖了小楼长居里面,这个阵法也是那时候才开始布置的。” “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才识,对奇门五行如此精通当真难得。”他忍不住赞叹,虽然跟着师傅也学过一些,比起来只能算皮毛。 云末兮苦笑,那都是祖父和爹爹当年严酷相逼才不得不学,如今想来对于自己倒是有用的很。 小时候不明白这些,只有痛苦和埋怨,如今却只剩下了思念和感激。 穿过竹林才看到绵连数里的红瓦高墙,赵霆看着并无门户。 云末兮走过去在墙壁上有节奏的拍了几下。 看似无缝的墙壁突然消无声息的裂开一道门户来。 回头笑道:“殿下如此身份本应大开府门重礼相迎,只是要走到府门口还需要走许久。若不嫌弃便从侧门进去,还请殿下莫要怪责末兮失礼!” “这有何妨,是你非要如此重视礼节,我又何曾在意过?只是云府当真奇妙的地方很多。”赵霆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进去后墙壁上的门户又关了起来。 门里站了两个劲装的护院,看到二人进来急忙行礼。 云末兮挥了挥手,两人一闪身消失不见。 赵霆看去是云府的一处花园,就像当初听三哥描述的一般无二,设计精美豪华占地广阔,就一个花园两人都走了许久。 云末兮不会武功平时进出云府都使用轻便的轿撵,由四个轻功高绝的仆从抬着飞速而过。 或者她就走密室的暗道,那里直通云府大堂,也很是快捷,但是不可能带赵霆走那里。 自从父母亡故以后她长居翠竹楼日日忙碌,再无心到花园中玩耍。 今日再来,难免感概。 第两百九十四章 重新振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今日再来,难免感概。 只是没想到长期不来自己对这里都已经陌生,带着赵霆走着竟然一时找不到大堂的方向。 走到一个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霆坐到她对面,看她笑,也笑起来问道:“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她反问笑的更开心。 “难得看到你的笑颜我自然开心!”痴恋的看着她,眼睛不能从她脸上移开,她笑的样子一直是那样的美丽纯真。 “哎!”她笑着叹口气,“本来想带殿下去大堂奉茶,可是走着竟然自己都有些迷路。” 赵霆拍手道:“这倒有趣难怪一直带我逛花园,精明的云大小姐竟然会迷路。” 云末兮脸一红,解释道:“平日都是从密道直接到大厅,就算偶尔穿过庭院也都是坐轿撵仆从跟随,今日突然走进来也没想到会想不起来。” “无妨!”他安慰道:“你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弱,今日走了这许久也够了,就在这里歇歇我们便回。” “让星伯带你再逛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逛云府,只是看你总是待在密室里操劳府中事务,也该出来散散心走动走动,故而找的借口。” 她怎么会猜不到,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倍感温暖和感激。只是不想过多表露自己的心思,避开他的眼睛,低头不语。 星伯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过来,端上来茶水和点心。 “星伯,我不常到府里来,你打理的很好!”她由衷的称赞。 小的时候认为府里是囚禁困住她的地方,也害怕看到父亲阴沉的脸,以至于对府中一草一木都不在意只想着远离。 如今仔细认真的游览一番没想到竟是这般幽静秀丽的园林。 同一事物不同心境自然感受不同,何况年岁的增加也会让很多事物看在眼中有了不同的感受。 星伯满是皱纹的脸抽动了一下,依然恭谨的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主子许久没来园子里,应该多来走走对身子也好些。小的时候您还是喜欢在这里玩耍的,也喜欢躲起来让属下们一顿好找,结果众人都一起被老爷责罚。” 他从来不苟言笑也不多说一句无关的话。如今不但甘愿受罚放赵霆进来,还说出平日里不会说的关怀回忆的话。 看着他苍老的脸和难得露出的慈祥,云末兮升起一股不一样的情愫。 从小父亲异常严厉,不是责罚便是训斥,开口永远都是问布置的课业是否完成。 而这些从小就服侍在侧的属下,不管是月奇还是日奇和星奇,都是不苟言笑,除了恭谨便是听从命令公事公办。 无数次被父亲责罚哭泣的时候,他们都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从来没有一句关怀或是伸手相扶。 曾经以为,除了病榻上的母亲和跟在身旁的丽姑能给自己温暖之外,整个云府就是冰冷无情的存在。 母亲在时尚且有一丝温暖,伤心的时候还可以躲到花园来。自从母亲走了她只想要远离这里。 当遇到邾邪鈗辰的时候,一颗心就像寻找到了救命稻草,对爱的渴望想要摆脱这一切,只想依偎进那份渴望已久的温暖里。 可是人生起伏,经历之后,才赫然发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默默的守护和关心着自己。 即使是严厉的父亲,若没有他的严苛,自己也不会独立的支撑起云家,更不会有坚定的心。 原来自己并不孤单,早已经得到了最真最深沉的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心潮起伏,看向花园里。 绿树红花,各色的花艳丽的绽放,亭台水榭精美雅致。 被自己忽略多年的一切,如今看起来竟是新奇美丽。 心底突然开阔明亮起来,就像雨过天晴,阴郁散尽。 当家多年始终感觉被人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心结解开,得到无数云家人的守护才成长起来,自己也应该真心的担起这份责任,守护爱自己的人们。 她端起茶来开心的说:“殿下一直以来的相助不胜感激,只能以茶代酒敬殿下!此恩无以为报,末兮一定尽力相助殿下得偿所愿。” 对赵霆的感激,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相助他登上皇位——因为那是他的使命,也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 “好!”赵霆看她放下了心底的郁结心情好了起来,自然高兴,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感概:“末兮,你可知道,我的愿——便是你!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让我如愿!” 许久没有主人居住的云府,因为两人在亭中谈笑风生不再寂静。 全府上下很快便知道主子竟然来了花园。 云家的仆从都是从小捡来或者买来,这里早已是他们的家。 很多人却从未见过主子的样貌,虽然不敢擅离职守去偷看,但是知道这偌大的云府里住着他们的主子已经兴奋莫名。 云末兮也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于是便吩咐以后每日都会到府中来走走。 星伯自然是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他看着赵霆无声的感激。 赵霆微笑着点头。末兮本就是绝顶聪明之人,就算没有他的到来,她自己也会慢慢恢复和体悟过来。 人生可怕的不是经历失败,而是经历之后如何从容的站起,更能从经历里找到正确的前路。 从那天日,赵霆便每日给她换着花样的做菜,云末兮也不再说感激的话,坦然的接受他的诚意。 每日里除了去密室处理事务之外,便是一起散步、下棋。有的时候是听赵霆讲述他多年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事和奇闻趣事,有的时候则是听云末兮谈论她的各门所学。 日子平静而安宁。 赵霆时常也会嬉皮笑脸的说些情话,她总是一笑置之,心里的冰山却在慢慢融化。 这样平和,有朋友,有关心爱护的人相伴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 失去之后更懂得珍惜。 她也会将造船坊的进度告诉赵霆,以便定期汇报给赵匡胤,却一直没带他去看过。 赵霆对她办事能力自然是放心所以也从不催促,何况私心里也想多待一些日子。 第两百九十五章 惊喜礼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今日再来,难免感概。 只是没想到长期不来自己对这里都已经陌生,带着赵霆走着竟然一时找不到大堂的方向。 走到一个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霆坐到她对面,看她笑,也笑起来问道:“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她反问笑的更开心。 “难得看到你的笑颜我自然开心!”痴恋的看着她,眼睛不能从她脸上移开,她笑的样子一直是那样的美丽纯真。 “哎!”她笑着叹口气,“本来想带殿下去大堂奉茶,可是走着竟然自己都有些迷路。” 赵霆拍手道:“这倒有趣难怪一直带我逛花园,精明的云大小姐竟然会迷路。” 云末兮脸一红,解释道:“平日都是从密道直接到大厅,就算偶尔穿过庭院也都是坐轿撵仆从跟随,今日突然走进来也没想到会想不起来。” “无妨!”他安慰道:“你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弱,今日走了这许久也够了,就在这里歇歇我们便回。” “让星伯带你再逛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逛云府,只是看你总是待在密室里操劳府中事务,也该出来散散心走动走动,故而找的借口。” 她怎么会猜不到,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倍感温暖和感激。只是不想过多表露自己的心思,避开他的眼睛,低头不语。 星伯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过来,端上来茶水和点心。 “星伯,我不常到府里来,你打理的很好!”她由衷的称赞。 小的时候认为府里是囚禁困住她的地方,也害怕看到父亲阴沉的脸,以至于对府中一草一木都不在意只想着远离。 如今仔细认真的游览一番没想到竟是这般幽静秀丽的园林。 同一事物不同心境自然感受不同,何况年岁的增加也会让很多事物看在眼中有了不同的感受。 星伯满是皱纹的脸抽动了一下,依然恭谨的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主子许久没来园子里,应该多来走走对身子也好些。小的时候您还是喜欢在这里玩耍的,也喜欢躲起来让属下们一顿好找,结果众人都一起被老爷责罚。” 他从来不苟言笑也不多说一句无关的话。如今不但甘愿受罚放赵霆进来,还说出平日里不会说的关怀回忆的话。 看着他苍老的脸和难得露出的慈祥,云末兮升起一股不一样的情愫。 从小父亲异常严厉,不是责罚便是训斥,开口永远都是问布置的课业是否完成。 而这些从小就服侍在侧的属下,不管是月奇还是日奇和星奇,都是不苟言笑,除了恭谨便是听从命令公事公办。 无数次被父亲责罚哭泣的时候,他们都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从来没有一句关怀或是伸手相扶。 曾经以为,除了病榻上的母亲和跟在身旁的丽姑能给自己温暖之外,整个云府就是冰冷无情的存在。 母亲在时尚且有一丝温暖,伤心的时候还可以躲到花园来。自从母亲走了她只想要远离这里。 当遇到邾邪鈗辰的时候,一颗心就像寻找到了救命稻草,对爱的渴望想要摆脱这一切,只想依偎进那份渴望已久的温暖里。 可是人生起伏,经历之后,才赫然发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默默的守护和关心着自己。 即使是严厉的父亲,若没有他的严苛,自己也不会独立的支撑起云家,更不会有坚定的心。 原来自己并不孤单,早已经得到了最真最深沉的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心潮起伏,看向花园里。 绿树红花,各色的花艳丽的绽放,亭台水榭精美雅致。 被自己忽略多年的一切,如今看起来竟是新奇美丽。 心底突然开阔明亮起来,就像雨过天晴,阴郁散尽。 当家多年始终感觉被人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心结解开,得到无数云家人的守护才成长起来,自己也应该真心的担起这份责任,守护爱自己的人们。 她端起茶来开心的说:“殿下一直以来的相助不胜感激,只能以茶代酒敬殿下!此恩无以为报,末兮一定尽力相助殿下得偿所愿。” 对赵霆的感激,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相助他登上皇位——因为那是他的使命,也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 “好!”赵霆看她放下了心底的郁结心情好了起来,自然高兴,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感概:“末兮,你可知道,我的愿——便是你!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让我如愿!” 许久没有主人居住的云府,因为两人在亭中谈笑风生不再寂静。 全府上下很快便知道主子竟然来了花园。 云家的仆从都是从小捡来或者买来,这里早已是他们的家。 很多人却从未见过主子的样貌,虽然不敢擅离职守去偷看,但是知道这偌大的云府里住着他们的主子已经兴奋莫名。 云末兮也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于是便吩咐以后每日都会到府中来走走。 星伯自然是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他看着赵霆无声的感激。 赵霆微笑着点头。末兮本就是绝顶聪明之人,就算没有他的到来,她自己也会慢慢恢复和体悟过来。 人生可怕的不是经历失败,而是经历之后如何从容的站起,更能从经历里找到正确的前路。 从那天日,赵霆便每日给她换着花样的做菜,云末兮也不再说感激的话,坦然的接受他的诚意。 每日里除了去密室处理事务之外,便是一起散步、下棋。有的时候是听赵霆讲述他多年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事和奇闻趣事,有的时候则是听云末兮谈论她的各门所学。 日子平静而安宁。 赵霆时常也会嬉皮笑脸的说些情话,她总是一笑置之,心里的冰山却在慢慢融化。 这样平和,有朋友,有关心爱护的人相伴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 失去之后更懂得珍惜。 她也会将造船坊的进度告诉赵霆,以便定期汇报给赵匡胤,却一直没带他去看过。 赵霆对她办事能力自然是放心所以也从不催促,何况私心里也想多待一些日子。 第两百九十六章 亲人归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先生有才却不拘泥于山水,而有心报效朝廷,皇兄求贤若渴必会重用。” 樊若水抱拳道:“主子和殿下谬赞。若水只是一介书生,本是南唐人氏,数度科举,出身贫寒无贵人举荐无财力疏通,空有满腔抱负却是屡试屡败。多年前一时想不开投江自尽,幸得主子所救还委以重任,如今又相助举荐。主子对若水的大恩此生难以回报!”说着跪了下去。 “不必如此,若没有先生的才识,这制船坊也不会修整的如此之好。日奇和木奇虽精明却不如先生这般精通,有了你,他们也省心了不少。”云末兮上前想要扶他起来。 他却不肯。 一旁的云木奇道:“是啊!这些年若没有樊先生,我们只怕要焦头烂额。” 樊若水摇头道:“那是主子安慰在下之语,云家人才济济得以参与其中若水之幸。这些年得以报力一二心中也安慰。既然安排在下跟随殿下而去,自当遵从。只是当年的救命之恩,还容若水磕头相谢!”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若如此做先生心中才会稍安,那末兮便受了。既受了,从此以后相救之事便不用再提。”云末兮说着再次伸手扶他。 樊若水这才站了起来,眼眶一红感概道:“主子虽是女子却有如此广阔的胸襟。若水只为一展心中抱负才暂时离开,待大宋一统天下,若水心中宏愿得偿便辞官回扬州来,为主子牵马坠蹬也要老死于云家。” “云家的大门永远都为先生敞开,莫要再感怀,但请放宽心去施展你的抱负。” “遵命!还请殿下和主子随属下来!”樊若水说。 众人便跟着他往制船坊而去。 樊若水带领着一路讲解,船只从普通小船到巨大的战舰依次排列。 战舰足有上千艘,用于作战运输的船只更是铺满江面看不到尽头。 依次大概看了一遍便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屋内奉上茶。樊若水将所有账册和船只构造图呈递上来。 云末兮示意给赵霆看,因为这些都是她早已经审阅过的。 赵霆大致翻看了一遍。 她问道:“殿下可还有何要问的?” “你办事如此妥帖,没有要问的。”他自然眼中满是赞许。 “殿下准备何时动身?也好让人备马!” “你是真的急着赶我走啊。”他又忍不住叹息道。 “殿下若不想走末兮自然不敢催促,只怕陛下等的着急,何况此间事务也还需要朝中派来官员查点交接……” “知道,我一会就走。只是你的礼物送完也该轮到我的了吧?” “那就请殿下拿出来吧!” 他神秘兮兮的转身问云木奇,“人到了吗?” 云木奇微笑着点头,“早已在外面等候!” 赵霆笑着对云末兮说:“这个惊喜刚才就打算送给你,只是耽误了一阵。” 看他神秘兮兮,云末兮也不禁好奇,“说到礼物这段日子殿下送的已经够多,要没有殿下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末兮也不会恢复这么快。” 赵霆温柔的看着她,“这个惊喜绝对会让你药到病除!”说着,啪啪击了两下手掌。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指着说:“这就是送你的惊喜!” 云末兮转身看去。 “月奇?”她惊呼出声震惊无比。 门外进来的正是云月奇。 云月奇热切的眼神也正看着她,心中很是激动身体控制不住有些抖动。却强迫着压下去,眼中的情感如波涛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迅速逼退下去。 走上前变回了平静无波,躬身抱拳道:“属下无能还让主子忧心,月奇该死!”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不肯接受失去他的事实,可是也知道当时的情形下很难再有生还的可能。 一直为他保留着赤鸢首领的位置不是以为他还活着,实在是觉得不想让任何人来顶替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因为那个位置永远只有他可以坐。 这么多年如影随形的守护成了彼此的习惯,虽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这种情感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就像亲人一样的存在着。 丽姑和月奇缺一不可,无人可以替代。 现在看他真的活着出现在眼前简直难以相信,一瞬间还以为是错觉,甚至希望丽姑也能跟着走进来。 忍不住走上前拉起他的手,干燥粗糙的大掌真实的触感传来。 她顿时红了眼眶,“你还活着……”勉强说出几个字,喉中被堵住艰涩难言。 云月奇眼中勉强压下的情感又涌了上来,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垂在身侧,低下头掩去激动,“属下本该直接回府,殿下说要给主子一个惊喜,所以一直跟在后面等到传唤才出来。” 他并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何况一脱险恨不得马上回到云末兮身边,但实在碍于赵霆的情面不得不配合。 她看向赵霆充满感激,“是殿下救了月奇?” 因为自己命赤鸢一直在寻找都没消息,没想到赵霆竟然能找到。 “当日晋泽渡还有一些外出打鱼的渔民逃过那一场大火的浩劫,看到湖面上的大火就赶回来救人。可是也都只是打捞起亲人的尸体,月奇也被一起打捞了起来。看他还有一口气渔民们便一起带着他去了偏远的山里躲避。”赵霆解释道。 月奇接口道:“属下虽被渔民所救却因伤势过重昏迷了一个多月。所幸平时习惯带着主子所制的几种伤创丹药,村民们搜了出来。村里有个蹩脚的大夫,大概能辨认出适合服用,便试着给属下服了一些。后来看有了起色就一直按时服用最后终于苏醒。属下一好转就急着赶回来,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鬼噬令的杀手。幸亏殿下派去的人相救,否则只怕也回不来。” “也是月奇你命不该绝,才能正好遇到本王派去找你的人。” 云末兮听着也渐渐恢复了镇定,“当日亲眼看你重伤落入火中,可我的心里始终觉得你不会就这样弃我而去。从小到大习惯了你的保护,失去了丽姑再失去你当真让我痛不欲生。幸亏上苍眷顾让你平安归来,只是可怜丽姑却真的再也回不来。”说着无限的感概和伤怀。 云月奇看着她,听她为自己的生死那般受难内心激动又温暖,眼中再泛起波澜,急忙低头不语。 赵霆安慰道:“你看,本想给你一份惊喜,却又让你如此伤心。” 第两百九十七章 依依不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安慰道:“你看,本想给你一份惊喜,却又让你如此伤心。” “不是伤心,今日是真的高兴。殿下送的这个惊喜,末兮感激的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今日这般巧合,彼此都送了对方心满意足的大礼,那我们也就两清啦!” “殿下打算何时动身?”云末兮又问。 虽然皇兄一直在催问进度,可是这一天来临他还是觉得依依不舍。看她一直催问,他心里难受只得勉强笑道:“你这么希望赶紧离开那我也只有即刻动身了。” 云末兮假装没看到他的失落和伤心,干脆的朝云木奇和樊若水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去准备吧!” 两人领命躬身而出。 云月奇也退了出去。 赵霆看她对自己还是毫无情谊,可自己却还是放心不下,叮嘱道:“我不在,你可要好好吃饭!” “嗯!”她默默的点头。 “你爱吃的几道菜,我都教给厨子了,特别那甘露桂花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或者吃不惯的可以派人来告诉我。”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心中的不舍让自己已经乱了方寸。 “殿下!”她抬头看着他,晶亮的眼睛里是坚定的拒绝,“云家虽是平凡人家却也不缺什么,往后不用再送东西来!末兮生来清淡惯了对吃的并无要求,何况府中的厨子们一向都不错。” “轮厨艺他们自然比我做的好,可是他们做的菜里却没有一颗真心,一份真情还有深深的爱慕。”他有些离别的哀伤,忍不住还是想要诉说。 即使从她的话语和眼神里已经知道注定会伤心。 “殿下说的这些末兮并不需要。” 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都要分别了,你一定要说这些吗?即使不说这些话也知道你的心还是不肯接受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对你从未改变过。以前没有现在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改变丝毫,将来更不会。” 这两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云末兮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不想给他希望更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才狠心拒绝。 说这些话自己也很是难受,并不想伤害他。 “殿下还是早点赶路吧!末兮府中事务繁多还要赶回去处理。” 赵霆上前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退后两步避开。 “殿下的行礼都已经收拾好随后就会送回京城。”她转身说道。 赵霆收起哀伤露出微笑,虽然她看不到,又叮嘱道:“那你要答应我好好调理身子。” “末兮自然会看护好自己的身体,殿下勿要再挂怀。”她转过身来眼睛明亮又平静,脸上只有镇定从容,对离别的事没有丝毫的纷扰,对朝夕相处的时光没有丝毫的不舍和眷恋。 即便已经习惯他依然还是有些受伤。神色一黯,勉强说道:“那……多保重!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朝中事务繁重,陛下寄重望于殿下,还请勿要再来!” 以前她即使跟邾邪鈗辰在一起,至少还能感受到她对自己还有朋友之谊。可是不知为何,如今她已不再爱邾邪鈗辰,不但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反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苦涩一笑,坚定的说:“不管你如何看待和对待,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心。所以你也劝阻不了我来看你……保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而出。 云末兮定定的站着,听着外面马蹄声渐渐远去,颓然的坐了下来。 呆呆的过了许久茫然的伸手去拿一旁茶几上的茶杯,手一抖没有拿稳,“砰”地一声滑落地上,摔的粉碎。 云月奇马上冲了进来,看到她蹲下去要捡拾碎片。 “别动!”他轻喊,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她呆呆的抬起脸看着他,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他身上。 扶她起来坐好。 有仆从进来打扫干净。 云月奇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是她的神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淡定,眼中有些迷茫和不舍,人也顿时没了精神。 没多久。 云木奇走了进来,“回禀主子,魏王殿下带着樊若水已经走了,该带走的账册也都带走了。” 她这才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 看她没其他吩咐,云木奇也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阵。 “月奇!” “属下在!” “赤鸢首领之位一直给你留着,你继续领导赤鸢探查各地消息。我想应该很快就要开战了,希望能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给陛下。”她渐渐恢复了冷静,即使失落终究还是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里。 “是!” “还有……该准备了,待平定了南唐,云家大权差不多也该交出去了。”以前一直觉得这副重担于自己是一个负累,可是想到将来终究有交出去的一天,还是有些难言的不舍。 云月奇沉默的听着,虽然不希望这一天来临,可既然这是云家存在的意义和使命,也无可奈何。 她站了起来,“回府!我要写一封信给祖父。” 走出屋子,外面只有云府的侍从在候命。忍不住看了一眼通往京城的路,早已看不到人影,马蹄扬起的风尘也都早已平息下来。 转身上了马车,众人跟着跃上马,护着马车往翠竹林而去。 赵霆一路赶路,两天便赶回到了汴京,连夜进宫跟赵匡胤禀报了此行的成果。 赵匡胤自然更是兴奋满意,对云家的实力也是大大的意料惊喜。 第二天早朝便召见了樊若水。 樊若水穿戴干净整洁,净面束发不再是渔夫的样子,变成了文雅睿智的书生,手捧卷册大步而来。 看他长的儒雅端正,赵匡胤不禁增添了许多好感。 “草民樊若水参见陛下!”樊若水跪下行礼。 “平身!”赵匡胤说,“昨日魏王连夜进宫,大力举荐先生。不知先生是否真如魏王所荐那般有才能。” “启禀陛下,草民自幼对造船之术和水纹地理甚有兴趣,多年研究却苦无用武之地。幸得扬州云家给草民施展的机会委以重责,督造战舰和船只以备朝廷之用。现已督造完成,云家家主命草民前来将战舰一千两百艘,船只两千艘进献给陛下以助朝廷讨伐南唐之用。”樊若水说着将手中的几本卷册举过头顶。 殿中文武百官听闻哗然一片,扬州云家虽闻名天下可一直只是传说,其具体有多大实力谁也没验证过。 第两百九十八章 准备渡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殿中文武百官听闻哗然一片,扬州云家虽闻名天下可一直只是传说,其具体有多大实力谁也没验证过。 没想到此次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手笔,无不惊叹,窃窃的议论着。 太监上前取过,恭谨的呈递到龙案之上。 赵匡胤看卷册有四份,一份是各种船只战舰的构造设计图;一份是所有船只的清单详细描述;还有一份上面写着《横江图说》;最后一份则是云末兮所写的信,里面表达了云家对朝廷的支持和忠心,也举荐了樊若水。 看完书信又大概翻阅了其他的卷册,龙心大悦,大声道:“好!云家诚心相助,这些战舰竟比市舶司造的还要精良的多。设计和督造可都是出自先生之手?” “回陛下,有幸参与可也并不全是草民的功劳,这都是制船坊数千云家人一起努力的成果。只是这《横江图说》是草民多年测量水纹,根据长江一带地理水势所绘制的图册,希望能对此次渡江作战有助益。” “甚好!”赵匡胤大声赞许道,“有了这一图册,大宋想要横渡长江攻克南唐便是轻而易举之事。难得先生有如此才华竟还这般谦逊,可愿留下来为朝廷为百姓效力?” “草民微末之能若能蒙皇上不弃有用武之地,自是感激涕零万死不辞。” “朕便封你为工部侍郎,辅佐魏王筹备一切讨伐南唐的事宜。” “微臣接旨,叩谢龙恩!”樊若水跪下接旨谢恩。 站在朝臣首位的晋王赵光义心中一沉。 大宋和南唐两国本来势力相差悬殊,若不是因为长江阻隔南唐赖之以为屏障,那灭掉南唐根本不是问题。 如今朝廷筹备多时此次又有云家相助,这个屏障已经不是问题,谁能率军出征便是轻而易举的头功一件。 不仅可以在朝臣心中立威信,还可以掌握更多的兵权。 上次征伐蜀国,虽然自己是大将军,可风头都被赵霆抢了。到现在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民间,传颂和赞美的都是赵霆的威武和功劳,根本没有人记得他才应该是头功。 赵光义心里不服气,本想借此次讨伐南唐扳回一局,没想到听皇兄的意思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机会。 对于南唐之事都是让魏王筹备,自己将来立于何地。 他可不是忍得住的人,出列说道:“皇兄,四弟刚从扬州督造战舰回来已是辛苦奔波,至于筹备讨伐南唐之事臣弟愿分摊其责,待出兵之日请求挂帅领兵前往。” 赵匡胤道:“正因为他在扬州日久,对水运地势各方都已熟悉才更适合执掌帅印,此次就让霆儿去吧!朝中事务繁重,朕还要三弟你多相助。” “可是……臣弟遵旨!”赵光义悻悻的说,只得强压住心头的火气。 赵匡胤对群臣说道:“那南唐李煜虽上表去国号向大宋称臣,可朕宣召他入京却屡屡借口抱恙拒不肯来。且探子回报,南唐亦在秘密募兵备战,实非诚心投诚。故而讨伐南唐势在必行。” 群臣齐声附和没有人反对。 “朕任命魏王赵霆为大将军执掌帅印,曹彬、潘美为左右副将,率领水陆军十万,一月后出兵讨伐南唐。”赵匡胤站起来大声宣布。 赵霆率领曹、潘二人站到殿中,跪领圣旨。 “皇上圣明!魏王威武!宋军必胜!”群臣顿时欢呼雀跃,宋此时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对这一战举国上下都坚信必胜。 赵光义怨恨的看了一眼赵匡胤,低下头闷闷的附和着。 各方在赵霆的督促下加紧筹备,终于万事俱备,一月以后,赵霆便领兵领军出征。 不日大军便浩浩荡荡的开到了长边边。 数千艘战舰有序的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赵霆带着两个副将和樊若水站在岸边却有些发愁。 此次本想乘南塘不备偷偷的渡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要想进攻南唐都城金陵,势必要越过其重要的港口采石矶。 这个采石矶是南唐的军事要塞,不仅配置了重兵把守,此处更是江面宽广,水流湍急暗流汹涌。 如果大宋的战舰直接渡江速度不可能太快,这么大阵势也一定会惊动对方。 南唐大半精锐兵力压在这里,水上作战比宋的水师更加经验丰富。一旦惊动势必遇到强大的阻击,绝对做不到悄无声息的登陆。 宋的优势在陆地并不在水上。 更重要的对岸在高处,一旦渡江宋军在江中,即使再多的战舰也只能被动挨打,必定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亡。 樊若水虽对地势水纹江面情况了若指掌,可他毕竟不是战将,只能建议最好的登陆地点和安排船只调度战舰运作,却不能给出作战部署。 赵霆带着众位副将商议,众将领都缺乏水上作战经验。宋本就是新朝其水军也是建立不久,经验缺乏。所以连续商议了两日,还是不能下决断也就不敢贸然渡江。 这一夜,他从江边巡视回来,看到江对岸隐隐透出来的光,还有探子的回报,南唐在采石矶驻扎了五万军队。 若是就这样下令渡江,至少要损失大半才能渡江成功。 这是关键的一战,此战若成便可直捣金陵。若败了此次出征便有可能夭折。 皱着眉犹豫着,走会帅帐中走来走去。 大军已到了数日,若不早做决断,会传出诸多猜疑军心不稳。 因为在此地宋已经准备了许久,船只战舰也停靠了有些日子,南唐一开始紧张可是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并不知道宋的虚虚实实。 何况南唐国主已经对宋称臣所以对面的驻军并没有以为宋要开始进攻。 所以才想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不想在渡江过程中耽误太多时间让对方有准备的机会。 所以今夜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下决断。 眼看着东方有些发白这一夜就要过去了,赵霆咬了咬牙,既然箭在弦上那就不得不发了。 侍卫突然进来禀报:“启禀殿下,帐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只说云家派来的!” “云家?”他精神一振,“快请!” 侍卫退了出去。 不一会便走进来一个人,身披黑色斗篷盖住了头脸。 “你是……” 第两百九十九章 遇困献策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是……” 来人抬手拉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来。 “末兮?”赵霆又惊又喜。 来人正是云末兮,身子一福行礼道:“末兮拜见魏王殿下!” 分别许久每日都忍不住思念,此刻突然看到惊喜的情难自禁,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的抱住。 小楼之中朝夕相处之后再分别只觉得对她的思念一日强过一日,只是大战在即不敢有丝毫疏忽,只能将这份思念强压在心底。 就在自己烦忧的时候她的到来是多么的开心意外,让他再也顾不了什么礼数。 云末兮本能的想要回抱他,手在空中却顿住,改成用力的推开他,“殿下不可如此!” 被她一推,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唐突,急忙松开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太高兴。” 她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的说:“殿下勿要再如此,末兮虽只是一介民女也不该随意对待。” 听的心一痛,他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正因为爱你之心甚重才会情难自禁。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你不要生气!” 不管自己对赵霆是否是好感还是其他,云末兮都不能任由这份情感滋长。既然不可能,那便不能重蹈覆辙,所以也要断了他的念头。 板着脸,说道:“今夜末兮前来,乃是有一计策要献给殿下。” “什么计策?”赵霆急忙问。 “大军已到数日,殿下为何还不渡江?”她不答反问。 “南唐腐朽衰败却能在乱世中坚持这么久就是依仗长江为屏障。我军虽然万事俱备,可强行渡江不惊动对方很难做到,一旦惊动势必要损伤大半。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减少伤亡。” “我看大军没有动静便猜到殿下一定是为此事犹豫。” “所以你今夜来的目的就是要助我渡江?”赵霆听的又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是末兮既然有计策那必定是有效的,失落是她并未为了想念自己才来。 云末兮点头说道:“当初入鬼谷时末兮曾亲眼见过无字天书。内容庞杂且都高深奥妙,都是鬼谷子先生所著之攻伐、治国之策。其中便有一部水经。” “水经?” “当时我并不太懂只是用心记了下来。近日思及殿下渡江之战实在不易强攻。才想到那部水经所载的内容,从中得到启发,便有了造浮梁以济师的计策。” “造浮?” “对!浮桥。我已命人备好了大量的竹排和绳索。待到夜里悄悄的搭建一条浮桥到对岸。挑选武功高强,轻功高绝的士兵乘着黑夜,踩着浮桥潜到对岸。” 赵霆兴奋的说道:“如此便可里应外合,再派一路人烧掉对方的粮草扰乱敌军后方。乘对方混乱之时大军便可渡江。” “是!”云末兮点头,“有了战舰的掩护,浮桥之上也可运载步兵,这样速度也就更快了。只要渡江的速度够快,即使对方防守强大也可尽量减少损失。” “末兮!”赵霆激动的说,“你真是我的及时雨,谢谢你!” “相助大宋本就是云家的使命,殿下无须客气。”她淡淡的说,“只是浮桥的建造有些复杂,我并不是行家,只能根据水经里的描述画了一张图,刚才已经交给樊若水做了详细交代。” “事不宜迟,我这就召集众将商议此事!” “需要的东西木奇已经派人运到岸边。接下来的事情樊若水有经验必定能完成。” “你要走了?”突然觉得心里一空。 “殿下既已有对策,末兮留下也无用。”她拉起斗篷的帽子戴上,转身往外走去。 “末兮!” 她停住脚步。 “等此战结束便去看你。”他依依不舍的说,知道不可能留住她,何况大战在即也不能儿女情长。 “等殿下班师回朝自会相见。” “真的吗?”他问,有些意外她这么说。 “殿下到时就知道了。”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赵霆大步跟了出去,走在她身旁一起往营外走去。 “这些日子可有好好吃饭?”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云家的厨子很不错,手艺比殿下还要高,比殿下在的时候吃的还要多。”她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那就好!”他低声说,有些失落。 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抗拒和疏离,这让他很是伤心,很想让两人一起的时光多停留片刻。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默默的走到了营地门口。 外面一辆马车,云月奇和云木奇已经等候在那里。 两人上前给赵霆行礼。 云木奇禀报道:“所需物资已经全部交接给樊大人。” 云末兮嗯了一声便径直上了马车。 赵霆呆呆的盯着马车,看她竟然没有回过一次头,也不再探出身子来道别,心里更是空空的。 云月奇和木奇抱拳躬身道别,看他没反应,也就自觉的转身上了马。 看着马车走的远了消失不见,站了许久才悻悻然的转身回营。 云末兮坐在马车里,并非没有好感只是无可奈何。 数次救命之恩她岂会忘记,只是能报答他的也只有尽力相助,让他将来顺利登基,对大宋对天下百姓也算尽到了云家的义务。 …… 接下来的日子,每日云日奇都会专门汇报战况。 果然浮桥起了很大的作用,大军以最少的伤亡顺利渡江,出其不意打的南唐军队措手不及。 没有了长江这道屏障,赵霆率领的军队所向披靡,南唐军队节节败退,没多久便包围了金陵。 坐在密室里听着这些汇报,渐渐的已经习惯了每日听到他的消息。 赤鸢的消息从来都是剪短精要,可是只要是赵霆的消息,汇报却越来越详细。云月奇知道她的心思,几乎每日都会呈上一整页纸,上面都是关于魏王的一切。 云末兮也没多问也没阻止,因为确实也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是否顺利。 只要他平安,自己也会心安的入睡。 就这样过了数月,云月奇照例进来汇报。 “南唐国主李煜率领群臣奉表投降了。”他说。 第三百章 南唐受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南唐国主李煜率领群臣奉表投降了。”云月奇说。 她听的很是欢喜,这一战虽然胜算很大但也还是忍不住担心。 何况他还要首先考虑以最低的伤亡最少的对百姓的伤害为前提,所以对金陵城始终是围而不攻,采取劝降的方式。 “这是迟早的事,金陵被围困这么久,李煜能撑到现在倒也是出乎意料。” “魏王若加紧攻城金陵早就城破也不会拖这么久。”云月奇有些不解,明明势力悬殊,早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金陵,为何还能拖延数月。 “那是因为他想尽量减少伤亡,强攻的话不敢百姓遭殃,金陵古城也难保。如果能兵不血刃使其归顺,岂不是更好。”云末兮解释道。 “宋军入城以后魏王下令不允许屠城抢掠,严禁暴行,对城池和南唐文书典籍都要保护,不允许损毁。” 她点头,想起当初宋军攻破扬州时也是一样的并无破坏,对赵霆更加赞许。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班师回朝。去准备吧!” “是!”云月奇退了出去。 果然过了半个月就传来消息:宋军班师回朝,赵霆带着受降的李煜和他的大臣嫔妃们一起回了汴京。 皇宫里甚是热闹,平定了南唐,对于大宋的统一大计来说又迈出了一大步。 皇上龙心大悦大摆庆功宴,封赏功臣和南唐受降的李煜君臣。 李煜被封为违命侯,不管心中多有不甘,既然是亡国之君,为了活命也只有委屈接受。 魏王赵霆得到了巨大的封赏,他手中的兵权、封地超过了晋王赵光义。 经过这一次出征,魏王的威信在朝堂和民间都更盛,人人称赞。其率领大军横渡长江的壮举更是被百姓当成了传说,在茶馆说书人的嘴里,俨然已经成了战神,武曲星转世。 赵光义这段日子以来烦不胜烦,外人以为他疼爱这个弟弟,所以在他面前更是不吝言辞的赞美魏王。 他又不能生气表现出来,只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怨恨日益增长。 如今宫宴之上,看着朝臣都去恭贺魏王,皇兄欢喜慈爱的看着四弟,赵光义的心更不是滋味,一杯杯的喝着闷酒。 以前晋王和魏王众人还按长幼先尊晋王,可是赵霆这次回来,没有人还记得有他这个晋王。 赵光义喝的微醺,站起来想要走出去让自己冷静一下,这一室的欢庆喜悦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身子有些摇晃,太监过来搀扶,他一把推开,吼道:“滚!谁也别跟来。” 冷啸和宫人都只得远远退开。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大殿周围都能看到朝臣不时的经过,不想看到任何人。便往御花园走去。 此时宫人都在大殿那边忙碌御花园里很是清净,四周无人。 看到一棵大树,心中憋闷,忍不住一拳击了过去。 大树被打的枝叶摇晃掉落,树干上掉下一大块树皮。 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又打了几拳发泄心中的怨气。 突然身后传来一串笑声。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说道:“哎呦,我们晋王这是怎么了?拿一棵树出气!” 赵光义转身看到竟然是徐苏站在身后,她如今已被封为贵妃,赵匡胤对她宠爱有加。 他正没地方出气,刚才的窘态被她看到嘲笑,恼羞成怒上前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一扯。 徐苏站立不稳倒入他怀里,也不急着站起来,顺势便靠在他身上,娇声抱怨道:“臣妾好久都没有见到殿下了。” “你如今已是皇兄的贵妃,本王也不应该再跟你有来往。” “从蜀国回京的路上殿下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候咱们夜夜在一起,臣妾很是想念那段时光。” 赵光义刚才是愤怒才抱住她,此刻觉得不妥想要推开,“好啦!别被人看到。” 徐苏却不依,反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缠住,“放心吧!已经支开侍从,远处还有臣妾的心腹守着呢!” “贵妃娘娘花这么大心思找本王有何事?” “自然是大事,如今魏王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两,殿下就甘心?” “我们兄弟三人不分彼此,有何不甘心?” “晋王殿下可真是兄弟情深。”徐苏带着嘲讽娇笑两声,“只可惜陛下可不是一视同仁,殿下比魏王年长功劳比他大,就连陛下能顺利的黄袍加身也是殿下的功劳最大。可如今满朝山下只知有魏王哪里还有晋王您的位置?” “今日刻意来见本王就为了说这番挑唆之言?”赵光义冷哼着用力推开她。 徐苏站直身子摸了摸脸上的妆容,“自然是有一件共赢的事要找殿下商议。” “共赢?” “如今殿下需要提升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而臣妾是陛下最宠爱的人,只要咱们联手互相帮助自然可以共赢。” “你想怎么做?” “陛下已有立臣妾为后的意思,殿下是他的至亲兄弟,这么重大的事必定会跟殿下商议。只要殿下肯相助,此事若成,往后殿下想要什么臣妾都帮忙达成。” 徐苏说着靠了过来,靠到他身上往他怀里贴的更紧,气息吹到他脸上,媚声道:“包括将来……帮殿下夺取皇位!” 赵光义眼光锐利的盯着她,厉声道:“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贵妃娘娘好大的胆子!” 徐苏并不受他吓唬,反而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撒着娇说:“臣妾想要跟殿下长相厮守只有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可以。殿下一定会和臣妾相互帮扶的,对吗?” 赵光义阴翳的眼底泛起**,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的,双臂收紧一转身将徐苏抵在大树上。 她娇笑着凑上自己的红唇,两人痴缠在一起。 树丛里传来低声压抑的声…… 宫宴之上,众人还在开怀畅饮,赵匡胤也已经喝了不少,头晕晕的看向身旁问道:“贵妃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的宫人说:“回禀陛下,贵妃娘娘不胜酒力刚才禀告过陛下,说去散散酒气,一会儿便回。” 赵匡胤点头,晕乎乎的才想起来她是说了,也就没再理会。 赵霆并不喜欢这种宫廷宴会,应酬百官让他百无聊赖,若是平时早就借故回府了。可是今日自己是主角,无奈百官都想巴结讨好纷纷来敬酒。 能不喝就不喝,看众人都已经醉醺醺了,于是找了个空挡便溜了出来,往御花园走去想要醒醒酒也躲避一下。 第三百零一章 勾搭成奸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南唐国主李煜率领群臣奉表投降了。”云月奇说。 她听的很是欢喜,这一战虽然胜算很大但也还是忍不住担心。 何况他还要首先考虑以最低的伤亡最少的对百姓的伤害为前提,所以对金陵城始终是围而不攻,采取劝降的方式。 “这是迟早的事,金陵被围困这么久,李煜能撑到现在倒也是出乎意料。” “魏王若加紧攻城金陵早就城破也不会拖这么久。”云月奇有些不解,明明势力悬殊,早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金陵,为何还能拖延数月。 “那是因为他想尽量减少伤亡,强攻的话不敢百姓遭殃,金陵古城也难保。如果能兵不血刃使其归顺,岂不是更好。”云末兮解释道。 “宋军入城以后魏王下令不允许屠城抢掠,严禁暴行,对城池和南唐文书典籍都要保护,不允许损毁。” 她点头,想起当初宋军攻破扬州时也是一样的并无破坏,对赵霆更加赞许。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班师回朝。去准备吧!” “是!”云月奇退了出去。 果然过了半个月就传来消息:宋军班师回朝,赵霆带着受降的李煜和他的大臣嫔妃们一起回了汴京。 皇宫里甚是热闹,平定了南唐,对于大宋的统一大计来说又迈出了一大步。 皇上龙心大悦大摆庆功宴,封赏功臣和南唐受降的李煜君臣。 李煜被封为违命侯,不管心中多有不甘,既然是亡国之君,为了活命也只有委屈接受。 魏王赵霆得到了巨大的封赏,他手中的兵权、封地超过了晋王赵光义。 经过这一次出征,魏王的威信在朝堂和民间都更盛,人人称赞。其率领大军横渡长江的壮举更是被百姓当成了传说,在茶馆说书人的嘴里,俨然已经成了战神,武曲星转世。 赵光义这段日子以来烦不胜烦,外人以为他疼爱这个弟弟,所以在他面前更是不吝言辞的赞美魏王。 他又不能生气表现出来,只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怨恨日益增长。 如今宫宴之上,看着朝臣都去恭贺魏王,皇兄欢喜慈爱的看着四弟,赵光义的心更不是滋味,一杯杯的喝着闷酒。 以前晋王和魏王众人还按长幼先尊晋王,可是赵霆这次回来,没有人还记得有他这个晋王。 赵光义喝的微醺,站起来想要走出去让自己冷静一下,这一室的欢庆喜悦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身子有些摇晃,太监过来搀扶,他一把推开,吼道:“滚!谁也别跟来。” 冷啸和宫人都只得远远退开。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大殿周围都能看到朝臣不时的经过,不想看到任何人。便往御花园走去。 此时宫人都在大殿那边忙碌御花园里很是清净,四周无人。 看到一棵大树,心中憋闷,忍不住一拳击了过去。 大树被打的枝叶摇晃掉落,树干上掉下一大块树皮。 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又打了几拳发泄心中的怨气。 突然身后传来一串笑声。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说道:“哎呦,我们晋王这是怎么了?拿一棵树出气!” 赵光义转身看到竟然是徐苏站在身后,她如今已被封为贵妃,赵匡胤对她宠爱有加。 他正没地方出气,刚才的窘态被她看到嘲笑,恼羞成怒上前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一扯。 徐苏站立不稳倒入他怀里,也不急着站起来,顺势便靠在他身上,娇声抱怨道:“臣妾好久都没有见到殿下了。” “你如今已是皇兄的贵妃,本王也不应该再跟你有来往。” “从蜀国回京的路上殿下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候咱们夜夜在一起,臣妾很是想念那段时光。” 赵光义刚才是愤怒才抱住她,此刻觉得不妥想要推开,“好啦!别被人看到。” 徐苏却不依,反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缠住,“放心吧!已经支开侍从,远处还有臣妾的心腹守着呢!” “贵妃娘娘花这么大心思找本王有何事?” “自然是大事,如今魏王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两,殿下就甘心?” “我们兄弟三人不分彼此,有何不甘心?” “晋王殿下可真是兄弟情深。”徐苏带着嘲讽娇笑两声,“只可惜陛下可不是一视同仁,殿下比魏王年长功劳比他大,就连陛下能顺利的黄袍加身也是殿下的功劳最大。可如今满朝山下只知有魏王哪里还有晋王您的位置?” “今日刻意来见本王就为了说这番挑唆之言?”赵光义冷哼着用力推开她。 徐苏站直身子摸了摸脸上的妆容,“自然是有一件共赢的事要找殿下商议。” “共赢?” “如今殿下需要提升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而臣妾是陛下最宠爱的人,只要咱们联手互相帮助自然可以共赢。” “你想怎么做?” “陛下已有立臣妾为后的意思,殿下是他的至亲兄弟,这么重大的事必定会跟殿下商议。只要殿下肯相助,此事若成,往后殿下想要什么臣妾都帮忙达成。” 徐苏说着靠了过来,靠到他身上往他怀里贴的更紧,气息吹到他脸上,媚声道:“包括将来……帮殿下夺取皇位!” 赵光义眼光锐利的盯着她,厉声道:“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贵妃娘娘好大的胆子!” 徐苏并不受他吓唬,反而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撒着娇说:“臣妾想要跟殿下长相厮守只有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可以。殿下一定会和臣妾相互帮扶的,对吗?” 赵光义阴翳的眼底泛起**,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的,双臂收紧一转身将徐苏抵在大树上。 她娇笑着凑上自己的红唇,两人痴缠在一起。 树丛里传来低声压抑的声…… 宫宴之上,众人还在开怀畅饮,赵匡胤也已经喝了不少,头晕晕的看向身旁问道:“贵妃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的宫人说:“回禀陛下,贵妃娘娘不胜酒力刚才禀告过陛下,说去散散酒气,一会儿便回。” 赵匡胤点头,晕乎乎的才想起来她是说了,也就没再理会。 赵霆并不喜欢这种宫廷宴会,应酬百官让他百无聊赖,若是平时早就借故回府了。可是今日自己是主角,无奈百官都想巴结讨好纷纷来敬酒。 能不喝就不喝,看众人都已经醉醺醺了,于是找了个空挡便溜了出来,往御花园走去想要醒醒酒也躲避一下。 第三百零二章 云曦郡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如此就好!”赵霆微笑着点头。 赵光义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大殿。 赵霆转身看着远处的黑夜,神色凝重,忍不住叹了口气。 …… 紫宸殿是皇上早朝的地方。 过了几天早朝的时候。 待的众大臣都启奏完政事以后,樊若水走出列队,躬身道:“臣有事启奏。” “樊爱卿有何事?” 樊若水道:“此次征讨南唐,陛下给臣加官重赏,可是这并不全是臣的功劳,乃是扬州云家的相助。此刻云家的家主云末兮在宫外求见,还请陛下一见。” “喔?”赵匡胤大喜,一直想得到云家的支持,没想到之前多次派人去请都没结果,此刻却主动前来。 急忙喊道:“快宣!” 高兴的不止赵匡胤,赵霆更是又惊又喜,差点就想冲出去迎接她。 赵光义也甚是高兴,自从那年扬州相见之后便没再见过,只是时常脑中和梦中会浮现她的身影。没想到今日这么突然就出现了。 朝臣对神秘的扬州云家也早就知道,上次被云家赠送千艘战舰所震撼,此刻听闻可以目睹其家主的风姿,更是个个翘首以盼。 不多时,一个婀娜婷婷的身影缓步走进了大殿。 众人看去,只见她身穿淡紫色的衣裙,粉黛薄施,发上只着了一支东珠簪子,装扮清丽素雅又不失庄重。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除了见过云末兮的人之外,都大吃一惊。 没想到闻名天下、扬州云家的家主竟然是一个女子,如此年轻娇弱。更惊叹的是容颜,倾国倾城,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风姿。 她浅笑着平静的走来,镇定而从容。眼睛晶亮如星,眼波微抬轻轻扫过众人,仿佛春风拂过寂静的深潭,众人的心随着莲步渐渐融化。 大殿上寂静一片。 对于美艳绝色的女子,这些达官显贵文武大臣自然见过不少,何况后宫里的贵妃徐苏便是号称花蕊夫人,有倾国之姿。 只是云末兮的美不在于她的脸多么摄人心魄,而是自她身上透出一股聪灵睿智之气,沉稳洞悉一切的镇定,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赵霆更是欢喜的看呆了眼。 可她目不斜视缓步走到殿中,跪下行礼道:“民女云末兮拜见陛下!” “快快平身!” 云末兮站了起来。 “朕正要派人去扬州,此次征伐南唐云家大力相助,此乃奇功一件定要好好赏赐才是。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赵匡胤问。 “多谢陛下,民女不敢居功,今日来并非为了赏赐而是为了进献。” “进献何物?”赵匡胤忍不住期待,云家出手历来都惊人。 “进献忠心——云家对大宋的忠心!”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匡胤心中大喜,虽然之前收到过云飞扬的书信,也听赵霆转达过云家的诚意,即使云家献了千艘战舰可也只是其冰山一角。 如今看到云末兮亲自前来,说出这番话,才真正让他感到高兴和心中安定。 “好好好!”他大笑着站起来,“朕等这一天可是等待许久了。” “民女的祖父一生的志愿,便是希望寻找一位明主,辅佐其匡扶天下,建立强大统一之一国。让百姓安居,从此天下安定。陛下雄才伟略,心怀天下,正是云家所要追随的明主。故今日奉祖父之命前来,献上兵械坊十间,以助皇上平定天下所用。” 说着将手中的卷册举过头顶。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战乱之年,兵械是何其重要。特别是重要的箭弩、遁甲、战车等等战时所需的器械,不仅需要数量众多,各国之间更要比试谁的武器更加精良。 制造精良的箭弩不仅射程和精准更好,还可以连发。 云家的兵械坊闻名天下,各种兵械设计精良,都是各国争相购买。宋兵配备的大部分兵械也是朝廷之前花重金跟云家购置。 此刻云末兮竟轻松的将所有兵械坊都拱手献出,怎能不惊诧众人。 宫人将册子接过呈递给赵匡胤,他接过翻开仔细看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惊叹,上面详细记载着十间兵械坊的地址、工匠配备、所造兵械名称、数量等等详细信息。 这些兵械坊都设置在隐秘的深山之中,属于云家的私家山林,守卫森严不说,还布置了机关重重。多年来各方的势力想要打探和盗取兵械制造图,都无从探知或是无从进入。 包括赵匡胤也曾派人去打探过都没有成功,如今这些全都到了自己手里,那么统一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 “好!”赵匡胤大喊一声,“云老先生深谋远虑,云姑娘智谋过人,且如此深明大义。有了云家相助,匡扶天下指日可待。” “皇上如此称赞民女不敢当,只是为大业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除了兵械坊,云家所有的生意财富也将悉数进献给陛下。” 赵匡胤看她大气沉稳,谈吐睿智从容,心中很是好感,想到赵霆之前所言难怪让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四弟那般痴迷,忍不住看了一眼赵霆。 看他呆呆的看着云末兮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们说什么,心里好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如此! 问道:“你名字末兮不知是何意?” “回皇上,末及是竭。这是祖父所取,意指希望这乱世能尽快终止结束之意。” “嗯!”赵匡胤点头,“云老先生一生所愿也是朕之所愿,朕只愿此生能开创一个全新强大统一的国家。如今南方已经统一,这是朕开疆拓土统一天下的开始也是新的希望,朕给你赐名:曦,封为郡主。从今往后你便是云曦郡主。” 殿中群臣都吃惊赞叹不已,对云家的大手笔,整个云家都要献出来,众人都好奇到底有多少财富。 更对皇上竟然将她册封为郡主。历来商贾有钱也没有太高地位,对于这个封赏将来也可以荫庇后代,从此就成了贵族阶层。 众人当然震惊。 云末兮却不紧不慢拜谢道:“谢陛下!”面上还是一贯的从容,不惊也不喜也不推辞。 最惊喜的反而是赵霆,看到云末兮得到皇兄的赏识和喜爱,他比谁都高兴。 群臣纷纷祝贺。 赵匡胤说道:“云曦郡主可以随意出入皇宫,虽无官职,但位列一品可参与政事,直言上奏。” “多谢陛下!”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三百零三章 进献云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朝臣心中对云末兮惊叹不已,对这个神秘的云家依然充满了无限的神秘。每一次出手实力都可赶超一国之力。 早朝过后,赵匡胤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云末兮。 云末兮走进去刚要行礼,他便慈爱的说:“免礼,赐座!” “多谢陛下!” “朕单独召见,你可知道为何?” “就是皇上不召见,云曦也要求见皇上。” “那你到说说。” “祖父命云曦将云家所有献给陛下自然应该不予保留。只是云家的产业巨大,除了兵械坊是独立经营之外,其他生意盘根错节,很多生意也是因为云家这块招牌才得以保留。何况还有数万云家人需要养活。” “朕相信你一定想好了对策。”赵匡胤微笑的看着她。 云末兮浅笑道:“到有一策,云曦不才但毕竟经手多年,所以仍由云家原来的人手去经营,只是生意的利润则归入国库,皇上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朕虽是初次见到你,可是对云家的事也听闻了不少,对你办事朕莫名的感到放心的很。” “陛下如此信任,云曦定当尽心竭力。” 赵匡胤叹口气,脸有忧色,说道:“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你此时前来相助真真是天助朕也。” 他说这话到却是真的,为何初次见到云末兮便是巨大的封赏便是为了云家的财富。云末兮进献兵械坊只是一个引子,而整个云家的价值更是超过了多少个兵械坊。 赵匡胤也是聪明人,当然要表现他的诚意厚赏册封。 “云曦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话但说无妨!” “陛下平定江山匡扶天下固然要崇尚武力,可是真正要让一国强大,却还需重视农和商。云家本是商贾,却也体会到唯有发展了农、商,一国才能强大,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云曦只愿陛下将来平定天下以后能大力发展经济,则大宋才能真正成为强大之国。” 赵匡胤眼中赞许激动,“没想到你有如此见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掌管云家偌大产业。你所说的正是朕所想,现如今大宋的商业云家便占了大部分。朕希望你能尽你的能力放手去做,把大宋的经济平稳繁荣起来则是大功一件。任何需要朕都无条件的支持。” “云曦定当尽力!”她也难得的激动,如今能心无旁骛的做这一切,为了国家和百姓尽自己的力量,觉得心潮澎湃。 “朕赐你一道圣旨,可以随意调配户部人手,查阅账册,进出国库。”赵匡胤说。 云末兮拜谢道:“谢陛下!” 这时宫人来报,“启禀皇上,魏王殿下已在外等候多时。” 赵匡胤笑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赵霆便大步走了进来。 “拜见皇兄!” “四弟这么着急可是有急事?”赵匡胤笑着故意问道。 赵霆看向云末兮,说道:“臣弟没急事,只是许久没见末兮,想早点见到她而已。” 云末兮低着头,行礼道:“见过魏王殿下!” 赵霆急忙扶住她,“跟我还这么客气。只是你到京城来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好去接你。” “怎敢劳烦殿下!” 看她拒人千里之外,自己对她相思成灾,她却冷淡如常,心头虽然郁闷,可是能看到她的喜悦冲淡了一切,问道:“你如今是郡主,是不是可以住在京城不回扬州了?” 云末兮点头道:“京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便住在京城。” “太好啦!我给你找一处宅邸如何?”他兴奋的说。 “哈哈哈……”赵匡胤大笑起来,看他着急讨好人家的样子就好笑,“云曦是郡主,朕自然要赐一座府邸给她才是。” 云末兮说道:“云家在汴京有宅院,云曦也住习惯了,赏赐府邸之事陛下还请收回圣旨。” “如此也好,只是需要什么但说无妨。” “还有一事需要陛下定夺。” “何事?” “云家一直以来经营一个情报网,遍布天下外号赤鸢。还请陛下指示是否要将赤鸢归入朝廷管理?” “朕知道赤鸢的威力,只是赤鸢遍布天下,数量众多组织严密,朕派官员接手如何?” “云曦以为不能交给一般官员,这是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犹如一柄利刃。只能交给皇上认为及其重要之人。”云末兮说着看了一眼赵霆。 赵匡胤也正是这个意思,“那便由霆儿来接管!” 赵霆有些意外,“赤鸢厉害,末兮指挥的很好,云月奇也统领的很好,依然可以为皇兄所用,为何要交出来呢?” “云家既然要毫无保留的进献给朝廷,赤鸢自然是要上交的。如今大宋已经立国稳固,云家实在不宜掌握这样的一支队伍。” 赵霆看向赵匡胤,说道:“臣弟见识过赤鸢的威力,打探各方消息自不必说,其作战能力也是极强,且数量有数万之众,皇兄当真要交给臣弟?” 赵匡胤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自然只有交给你才是最合适的。这可是重担,未来的战事还要大力依靠赤鸢的力量。” 赵霆抱拳道:“臣弟定然不辜负皇兄的期望!” “好!”赵匡胤甚是高兴。 “殿下放心,月奇和末兮也都是相助殿下管理好赤鸢。” “那就太好了!” 一个宫人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说跟云曦郡主是旧识,邀请郡主到寝宫中叙话。” “喔?云曦跟贵妃认识?”赵匡胤问。 云末兮微笑道:“昔日云曦到蜀国料理生意,有幸见过娘娘。” “既如此,你便去吧!”赵匡胤说。 “皇兄!”赵霆知道徐苏对云末兮一直记恨,不放心让她单独前去,“既然贵妃娘娘有兴致见故人,今日风和日丽,御花园中百花盛开,不如就在御花园中摆宴,我们四人一同饮酒赏花如何?也正好庆贺云曦封为郡主。” “哈哈哈…….甚好!难得霆儿有这个兴致,贵妃一定也高兴。”赵匡胤大笑,“来人!去请贵妃,御花园摆宴。” “是!”总管太监急忙下去吩咐众人准备。 云末兮低垂着眉眼,感觉到一双炯炯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知道赵霆是出于关心和担忧,但她不想过多表露。 2016  xiaoshuo2016. 全新改版,更2新更2快更稳3定 第三百零四章 冤家路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低垂着眉眼,感觉到一双炯炯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知道赵霆是出于关心和担忧,但她不想过多表露 至于徐苏,必定不会公然对付自己,就算是一些暗算的小伎俩,她也并不放在眼里。 赵匡胤心情甚好,率先走向御花园。云末兮默默的跟在后面,赵霆有意走慢走到她身边。 “到京城怎么也不说一声。” “莫非云曦的所有行踪都要跟魏王殿下禀报吗?”她淡淡的说,目不斜视的看着脚下的路。 赵霆目中神色一黯,轻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许久不见很是想你,本想忙过这阵子便去扬州,没想到你来了…….高兴还来不及。” 她听的有些苦涩,最近越来越怕见到他。若非不得已也实在不想来京城,为了避开他都想要躲起来了。两人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彼此几次舍命相救,又怎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想让这份好感加深,所以害怕跟他见面甚至是说话。 不想伤害他更不忍看到他眼底的失望和受伤,而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悲伤。 只是希望时间和距离能渐渐的冲淡一切。 “陛下对魏王殿下依重朝事繁多,以后不必再为云曦的事劳烦。既然回到了大宋,云曦自认自保是没问题的。”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霆沉吟一阵,还是不放心的提醒,“徐苏对你我一直记恨,无奈皇兄对她宠爱不肯听我之言。以后你进出宫中对她一定要多加提防。” “多谢殿下提醒。如今我好歹是个郡主,她也不敢公然发难。一些小动作是会有的,云曦自会小心。” 他即使不放心可看云末兮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最终还是忍住没再多说。 走到御花园,远远便看到亭阁中摆好了酒菜。 赵匡胤在正中主位上坐下,笑着说道:“既是饮酒赏花,云曦你坐下吧!自当随意一些。” “谢陛下!”云末兮说这等赵霆也坐下了,她也就坐了下来。 “朕听说扬州云府有各种奇花异草稀世罕见,不知比这御花园如何?” “寒舍粗陋,哪里敢跟皇家的御花园相比。那都是外人误传,只是花草到是种了不少。” “云曦这是谦虚。朕虽没亲自去过云府,想必传言不虚,何况晋王曾经去过,回来跟朕描述了一番,可见一斑啊!” “花的品种到是有一些,昔年祖父喜欢花草也种植了一些。云曦不敢荒废便只得精心伺候。只是比起这御花园来可就不如。” 赵霆看着对面的云末兮,看她微笑着软语跟皇兄聊着天,有多久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了。 只得微笑着叹息,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听她说话,也是满足的。 云末兮一眼都没看向对面也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陛下多久没有陪臣妾到御花园赏花了。” 不用扭头也知道徐苏到了,云末兮只得站起来行礼。 “云曦拜见贵妃娘娘!” “哎呦!这不是云末兮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云曦郡主了?”徐苏盛装艳丽被宫女搀扶着缓缓走进来。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云末兮被熏的差点打喷嚏。 “爱妃你来啦!”赵匡胤哈哈笑着,亲自站起来过去扶着她走回正中席位上坐下。 “陛下,”徐苏撒娇着靠到他身上,“还以为只有陛下和臣妾两个人赏花呢!” “霆儿和云曦也不算外人,人多热闹嘛!”赵匡胤温柔的拍拍她的手说。 她不情愿的嘟着嘴看向云末兮,眼中闪过森寒的恨意。 “臣妾好像听说云末兮被汉北汉皇帝册封了太子妃,后来新皇登基又封为贵妃。这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咱们大宋的云曦郡主?” 云末兮面无表情,淡淡的品了口茶,低眉顺眼并不说话。 赵霆听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看向徐苏,正要说话。 只听赵匡胤说道:“爱妃,云曦对大宋功劳甚大,以后还要仰仗云家相助。至于以前的事那是云曦自己的事,过去的就不提了。”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云末兮。 徐苏往他怀里靠了靠,娇声道:“怎能不计较,这北汉的贵妃变成大宋的郡主,传出去百姓会如何说?何况为何云家一直不肯相助大宋,此刻却突然跑回来,莫不是那北汉皇帝派的细作,陛下可要查清才是。” 一旁的赵霆实在忍不住冷声说道:“贵妃身份尊贵岂可随意诬陷他人。若说云曦册封过贵妃便是细作,那贵妃娘娘当初不也是蜀国国主的贵妃,莫非也是蜀国遗留的细作不成?” “你……”徐苏一时语噻,坐直身子气呼呼的看着他。 赵霆并不理她,面带冰霜继续说道:“云曦在北汉并没有正式接受册封更没有完婚。而贵妃娘娘可是当了蜀国国主数年的宠妃,所谓好妇不侍二夫,如此大言不惭的说教别人岂不是让人笑话。” 徐苏气的浑身发抖,扭头看向赵匡胤道:“臣妾早已是该死之人,只因爱慕陛下英雄才愿苟活下来相伴至今。如今却被魏王如此轻践,请陛下赐死以证臣妾对陛下的忠心和一片赤诚。”说着流下眼泪哭的甚是伤心。 赵匡胤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一软,揽住安慰道:“霆儿年轻不懂事说话重了些,你是他的皇嫂担待一些才是。” “臣妾也想担待,可是魏王几次三番因为以前的旧事为难臣妾。如今更为了这个声名不好的女人给臣妾难堪,怎能不让人伤心?” 赵匡胤虽然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可是对她甚是喜爱,始终认为是性子过于耿直单纯才会说话办事跋扈一些,也就对她多是纵容。 “霆儿!”转头看向赵霆,“她是朕的贵妃,就是在普通人家也算你的嫂子,怎可如此对她说话。还不快跟你皇嫂道歉!” 语气里并无怪责可也是无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赵霆和徐苏之间历来不合,相互私下都跟自己抱怨对方不好也不是一次两次,一直以来也是他头疼的一件事。 赵霆却不削的哼了一声,“只有皇后才配臣弟叫一声皇嫂。” 第三百零五章 不欢而散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却不削的哼了一声,“只有皇后才配臣弟叫一声皇嫂。” 赵匡胤脸上显出不悦,看着怀里哭泣的美,很为心烦气躁,有些气道:“那是不是要朕封她为皇后你才肯道歉?那朕便封……” “陛下!”云末兮叫道,打断了他的话。 站起来走到正中跪下,说道:“此事皆因云曦而起理应责罚云曦,还请陛下责罚!” “末兮!”赵霆走过去扶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起来!” 可是云末兮却推开他的手,说道:“让娘娘伤心那便是云曦大不敬。还请陛下责罚。” 看她不肯起来,担心赵匡胤真的责罚她,赵霆不得不抱拳说道:“臣弟适才说话不当,还请皇兄见谅。” 赵匡胤说道:“云曦你起来吧!朕的家事牵连到你,怎会责罚你。” “谢陛下!”云末兮说着站起来。 “陛下!”徐苏不依不饶的叫着。 赵匡胤安抚的轻拍她,“霆儿已经道歉,再说云曦如今是对国有功的郡主,以后你不可再说那些话。” “魏王哪里是跟臣妾道歉……” “好啦!”赵匡胤不耐的打断她,“本是为了赏花庆功的事却闹的没了兴致。你回寝宫去吧!朕还有政事要回御书房。” “陛下……”徐苏扯住他袖子娇声叫道。 赵匡胤却甩开袖子走出了亭子,边走边说:“你们两个也退下吧!” “是!”赵霆和云末兮说道。 看赵匡胤走远了,徐苏擦了擦眼泪恢复了正常,趾高气扬的走到云末兮面前。 看着她娇美的脸一点也没变,想到她能得到邾邪鈗辰的宠爱更是又妒又恨。但是碍于赵霆在场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恨恨的走了。 云末兮看向赵霆,嗔怪道:“殿下何苦为了云曦得罪她!” “并非是为你。让她这样恶毒的人留在皇兄身边始终是祸害,无奈皇兄现在对她恩宠正盛,无论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既然说了无用何必跟她逞口舌之快。” 赵霆看着她,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是,竟然跟她一般呈妇人之态。但也是因为关心则乱,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不可能淡然处之。” 云末兮避开他的眼睛,行礼道:“云曦告退!”转身就走。 赵霆却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要抽出来却被他握的更紧。 “我送你出去!这后宫如今可是徐苏说了算,万一她派人对你不利,我可不放心!”他说。 云末兮看了一眼亭子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殿下这样拉着我也不合礼数,这宫里不知道要怎么传了。” “传了又如何!”赵霆大声道:“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本王在意要保护的人,谁敢动你便是跟本王作对!” 刚才还八卦兮兮在偷瞄两人的宫女太监们,听到他的话吓的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云末兮知道自己一介平民,又是商贾之家出身,虽被封为郡主可大部分人并不了解云家,对她自然会充满猜疑和轻视。 加上今日得罪贵妃的事再传出去,只怕以后自己进出宫中确实要小心一些。 赵霆故意如此便是要震慑这些人。他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弟,有他撑腰自然没有人再敢轻视或者对自己不利。 心中感动手里又挣脱不了,只得被他拉着往宫外走去。 一路之上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宫中当值的朝臣,守卫皇城的禁军侍卫,无不惊诧又好奇的偷瞄两人。 云末兮的神秘身份,云家的一切本就充满传奇,再加上她的绝美外貌,一夕之间从平民变成了郡主。如今更被一向严肃不近女色的魏王殿下亲密的拉着手一起走。 顿时在宫中传的神乎其神,有的人猜测魏王一定是看上了云曦郡主,说不定便是未来的魏王妃。 今日御花园中的事也传扬开来,贵妃不喜欢云曦郡主,甚至这个郡主曾经是北汉皇帝册封过的贵妃等等八卦事情也到处传的是。 众人一时之间都迷惑了,到底这个云曦郡主是何人,一夜之间仿佛成了汴京城里的话题和传奇。 云末兮在汴京云家的府邸里,听着每日属下在大街上听到的消息,外面对自己的议论。 自己成了城中话题,有的人羡慕她的美色和财力,有的人羡慕她得到魏王的青睐,有的人瞎编乱造她在北汉的事情,甚至编成了各种版本的故事。 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越是不了解越是充满好奇。 内心的羡慕、嫉妒、无聊等等情绪都会让不同的人,想要得到不同的故事来消遣。 而云末兮正好成了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她只觉得无奈又可笑,并不想过多理会。 赵霆几乎每日都来云府,她都推说身体不适并不相见。 他也不在意,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待在云府的时间竟比魏王府还多。 云末兮不见面,他便自己到处溜达就像在自己的王府一样。 该吃饭的时候,只要他有空便会跑到厨房做一桌好菜,让下人给云末兮送过去。 也不勉强云末兮,自己自得其乐的在云府里待的挺自在。 倒是云末兮为了避开他只有待在闺房里,反而弄的自己的府邸不敢到处乱走,就怕遇到他。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云末兮自己到受不了了。 这一天照例云星奇进来汇报外面的事情,她听着听着,不解道:“为何这段日子外间的那些传言都好似变了,变成都是在称赞我。” “属下之前也奇怪,前日跟何冲聊天,才知道原来魏王殿下派了人专门去整顿。凡是造谣诋毁郡主的,视情节严重有的被惩治,有严重的还下了狱。这外面那些说书的才不敢胡编乱造,知道是魏王亲自整顿所以都改成了歌功颂德。”云星伯解释道。 这段日子因为赵霆常来,云末兮不肯出现所以都是星伯接待,自然也就跟何冲熟识起来。 听的不禁好笑:“我都不在乎的事,他何必如此在意。” “属下看魏王殿下对郡主可是真的上心。每日都来,这书房都快成殿下的书房了。” 云末兮站起来,气呼呼的说道:“自己的家到弄的房门都不敢出只能躲在房中。他到是在别人家自在的很,今天就让他回自己的王府去。”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云星奇跟在后面,脸上路出了笑容。 第三百零六章 郑国夫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星奇跟在后面,脸上路出了笑容。 云家的书房里,赵霆正看着书架上的藏书,除了晚上不住在这里,白天不在宫里便是待在云府。 属下和朝臣有急事找都知道到云府便能找到魏王殿下。 这魏王和云曦郡主关系不一般几乎已经成了满朝上下皆知的事,只是因为魏王的追查所以没人敢再公开的乱说,但是也都私下各种猜测和议论。 云末兮黑着脸走了进来,大声道:“拜见魏王殿下!” 赵霆看到她意外的几乎跳了起来,欢喜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再不见殿下,只怕这云府要改名叫魏王府了。” “改名叫魏王府也不错,你这云府我甚是喜欢,比王府还要豪华精美。花园里奇花异草,书房里这么多藏书,真是让人乐不思蜀啊!”他挑着眉说的很开心。 “堂堂魏王殿下终日待在别人府里算怎么回事?殿下若要别人不说闲话,最好就回自己的王府去。不然抓再多人也堵不住悠悠之口。”看他一点都不思悔改,她声音大起来愈发生气。 看她难得生气的样子,小脸气的红彤彤甚是可爱有趣,忍不住逗她,“别人说闲话可以,但是这个闲话说什么可是要由我来定。” “被人说闲话还能由殿下来决定?”她一愣,不知他何意。 “是啊!”他一本正经的说,“如果这个闲话说的是你跟我之间英雄美人的佳话,那我自然不管还很乐意听。但如果是诋毁你的闲话那就绝对不允许。” 云末兮真想翻个白眼,鼻子哼了一声,“这岂不是以权谋私,陛下若是知道只怕也不好,何况悠悠之口怎么可能堵得住。” “你可是皇兄亲封的郡主位居一品。胆敢污蔑你便是污蔑重臣,我协理京畿,惩治这样的人也是份内事。皇兄称赞还来不及怎会怪责!”他说的振振有词,大义凌然的样子。 纵是云末兮伶牙俐齿也一时语塞,无可奈何道:“魏王殿下位高权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自然没人敢反对。只是这是云家的书房,还请殿下还给我,移尊回自己的王府去可好?” 他看了一眼书房,一脸无辜的说道:“这么大的书房足够两人使用,为何非要赶走我呢?你放心,我绝不打扰就待在角落里看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一脸献媚的笑着,走到角落的椅子上乖乖坐下。 被他弄的不知如何处理,她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赵霆拿起书来专心的看着,真的不言不语,好似真的不会干扰到她。 云末兮本想退出去,可是一想自己的家被他霸占,凭什么自己要走。再说为了避开他已经好久没来书房,很多事情都耽搁了。 想到他既然耍无赖,那自己就当他不存在。就这样耗下去,时间长了他自然就走了。 主意打定,她抬着头不再理会走回书案后坐下。 不一会云木奇便走了进来。 看到赵霆,先楞了一下刚要走过去行礼。 赵霆急忙抬手阻止,轻声道:“以后在云府就当本王不存在,不用行礼了。”挥了挥手示意自便,便低头看手中的书。 云木奇觉得不妥,但看他如此说也就自己鞠了一礼,转身走向书案躬身道:“禀郡主,近日的账册在此。”将手中的账册呈递到她面前。 “辛苦啦!” “属下的份内事,不辛苦!” 大概翻看了一下账册,点了点头,“明日你跟我去户部,先见户部尚书李大人,然后一起进宫见陛下。” “是!”云木奇躬身回答,退到门口向赵霆抱拳行礼才退了出去。 她继续翻看账册,赵霆也一直没说话果然做到不打扰她,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各做各的事。 过了一会,云月奇走了进来。 他看到赵霆并不奇怪,因为赵霆已经接管了赤鸢,所以云月奇大部分消息都会同时汇报给两人知道。 何况他也知道赵霆每日都到云府来报道,所以只是朝他抱拳行礼便走向云末兮,躬身道:“属下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下,略微侧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赵霆。 云末兮有些奇怪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看了一眼赵霆。 但是角落里的人装作没看到没听到更没有要自觉离开的意思。 也不能请他出去,她只得无奈道:“说吧!” “关于贾贵这个身份,属下查到他专门设置一个训练细作的地方,早年曾经培养了一批绝色美女送到各国权贵身边,专门为北汉刺探消息。” 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脸色,看她没反应。 继续说道:“这些女子大都是天下搜罗而来,有的是孤女有的是买卖来的,还有的如果姿色绝佳父母又不肯卖的,就把家人杀死然后掳到北汉。从小培训,这些人便成了他的耳目遍布天下。” 牵扯到邾邪鈗辰的事,即使想要努力忘却可还是觉得心中隐痛,她面无表情沉默的听着。 “据属下多番侦查,怀疑贵妃徐苏也是当年贾贵所派遣的细作。” 她没出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虽是贾贵派遣却很多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容。徐苏在其中属于佼佼者,被派遣到蜀国国主身边多年。孟昶无道荒淫,当年实际蜀国幕后的操纵者已经是邾邪鈗辰,也从蜀国盘剥了不少好处用于其国内夺嫡的费用。”云月奇说。 “如今赤鸢是魏王殿下在接管,你这些消息本应该跟殿下汇报。”她淡淡的说,瞟了一眼赵霆。 云月奇目无表情的大声道:“属下说这些话,殿下自然也听到了。” 知道是因为涉及到邾邪鈗辰的事所以月奇想让自己知道,看赵霆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书没有回应的意思。 “除了徐苏还有查到其他人吗?”她问。 “郑国夫人周静!” “郑国夫人?”她到是有些意外,南唐国主李煜亡国降宋以后被赵匡胤封为违命侯,国后周静被封为郑国夫人。 没想到邾邪鈗辰的势力也延伸到了昔日的南唐后宫。 她转向赵霆问道:“听闻这昔日的南唐周后可是闻名天下的美人,容貌绝美多才多艺,李煜虽没有治国之才却是大才子擅长诗词书画精通音律,这个周静也是一个女才人。魏王殿下征伐南唐,不知可曾见过这位国后周静?” 赵霆听她闻到自己也不能再假装没听到,只得放下手中的书。 第三百零七章 卑微的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听她问到自己也不能再假装没听到,只得放下手中的书。 “见过!李煜带着后妃重臣一同随我登船进京的,若说周静的容貌确算绝色。如今跟随李煜住在违命侯府,据说从未出过府。” “如此说来到是比徐苏安分许多。”云末兮说。 赵霆摇头道:“未见得!说到有才蜀国的孟昶也好南唐的李煜也罢,都是才子,属于爱好诗词风雅之人。年轻时也曾有过宏图壮志,可是后来都沉迷美色,贪图享乐,荒废朝政,以致亡国。能当细作多年,搅乱一国朝局都不是简单人物。” 云末兮点头,说道:“这徐苏嚣张跋扈,性情外露也到容易对付。只是这周静却是充满神秘低调许多,对她并不了解。月奇你还要去再打探,派人潜入违命侯府。” “属下已经安排了人顺利进去了。只是一个普通奴婢,要想打探到更多消息还需要时日!” “你办事我放心!”云末兮赞许道。 “既然已经知道她们是北汉的细作,为何不直接上奏陛下,将两人捉拿下狱?”云月奇问。 “不行!”赵霆摇头,“皇兄如今宠幸徐苏,我多次谏言甚至禀报她在蜀国的种种恶行,皇兄都不为所动。若不是我和朝臣一直反对甚至已将她封为皇后。就连她曾是孟昶宠妃的身份皇兄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她是北汉的细作。何况我们没有证据,她只要推说那是多年前的往事,又是派往蜀国并没有危害大宋,皇兄必不会追究。” 云末兮凝眉,叹息道:“至于这个周静就更是没有借口。她曾是国后,还是陛下亲封的郑国夫人。若没危害大宋的证据也不能轻易下狱。否则天下人会说陛下召降之后容不得昔日国主国后借机除之。何况南唐刚灭人心不稳,还需要他们的存在稳定人心。” “那就拿她们没办法了?”云月奇问。 她想了想,“既然是祸水自然是要除掉的,否则危害大宋皇室和社稷。这个周静目前来看并无危害,暂时便是严密监视切勿打草惊蛇。而除掉徐苏却是当务之急。” “可有何计策?”赵霆问,对云末兮的聪慧从心底的赞叹。 “明日进宫,我正好再会一会这位贵妃娘娘。” “不行!我不放心让你单独见,她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赵霆叫道。 “殿下放心,我既然敢见她,自然会准备周全。” 看她胸有成竹,再看云月奇一贯的冷漠无表情并不担心的样子。 心想也许真的她有把握,只得点头道:“好吧!她的寝宫无奉召我也不方便随意进入,不过会在御花园等,如有对你不利之事便派人给我传消息。” “知道了。”云末兮看他这么担心自己也很是感动。在蜀国和北汉的皇宫都吃过亏,自然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能再在大宋皇宫里栽了跟头。 第二天,云末兮便带着云木奇跟随户部尚书进了宫。 跟赵匡胤在书房商议了许久,等到出来时已是午时已过。 刚出御书房便有一个太监过来,恭谨的问:“可是云曦郡主?” “是!” “贵妃娘娘设宴请郡主到慈元殿用膳。” “多谢!烦劳公公领路!”心想徐苏总是憋不住要出手的人。 转身对云木奇道:“你先出宫吧!” 云木奇低声说:“主子小心!” “嗯!”她点头,跟着那个太监往后宫走去。 进了慈元殿便看到徐苏坐在殿中,云末兮上前行礼。 她冷漠倨傲的看着下面的云末兮,“坐吧!” “谢娘娘!”走到下首的已经准备好的席后坐了下来。 徐苏斜睨着眼打量她,眼中闪过怨恨的光。 “都下去!”她命令道。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知道为何要叫你来吗?”傲慢冰冷的问。 “娘娘宴请云曦受宠若惊。”云末兮低头恭顺的说。 “哼!”她冷哼一声,“那便干了这杯酒吧!”端起酒杯,挑着凤眼看着她。 云末兮看面前的桌上放好了酒菜,杯中也已经倒满了酒。 只得轻轻端起来,放到鼻前有意无意的闻了一下。 抬头微笑着说:“娘娘盛情云曦感激!”酒杯放到嘴边浅浅喝了一口。 “怎么怕酒中有毒?”徐苏凤目一瞪,厉声说道:“本宫让你喝还不干了!” 云末兮一脸为难,“实是不胜酒力,既然娘娘吩咐只得遵命。”皱着眉头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看她喝完,徐苏轻蔑一笑,“自见你第一眼本宫便不喜欢你,这个世上既有本宫如此容颜,又为何要有你这样的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艳丽的脸庞。 “云曦粗陋之姿那里敢跟娘娘争日月之光辉。”她放下杯子低眉顺眼的说。 “你这幅容貌凭什么跟本宫比?凭什么就能得到他的心?”徐苏咬牙道。 “娘娘说什么云曦不懂。” “不懂?”徐苏的样子就像会随时冲过来将她撕碎,“你勾引他,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却又狠心抛弃了他。你可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云末兮静静的坐着面如表情。 “他曾是这天下最俊美最睿智最狂傲的人,天下本就应该是他的。本宫为了他的愿望甘愿奉献自己,这么多年逢场作戏,献身给那些不爱的男人。只因为第一眼看到他便爱上了他无可自拔。为他甘愿付出一切!这世上只有本宫……这样的容颜才能配的上他。”徐苏说着,像是告诉云末兮又像是跟自己说。 她的眼睛看向远处,好像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那张邪魅性感的脸。 伸出手想要抚摸,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 看着空空的手,她突然凄凉的笑了起来,猛的扭头看向云末兮。 “你凭什么?”她厉声喝问。 云末兮依然平静淡然的坐着,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看着她的淡漠更加刺痛了徐苏,大喊道:“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心?凭什么?” “我没有得到他的心。”云末兮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 “不!那是因为你不够爱他,你若爱他便会为他放弃一切,为他奉献一切……就像本宫一样。”徐苏说着眼中满是痛苦,爱的深沉也同样折磨着她。 “也许娘娘说的是对的!”云末兮心底泛起苦涩,不愿回想那些伤痛。 第三百零八章 供奉神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也许娘娘说的是对的!”云末兮心底泛起苦涩,不愿回想那些伤痛。 一直以来都怪邾邪鈗辰为了野心和皇位不择手段,不顾自己的感受。 可是自己呢?其实心中放不下的也有很多,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云家。 他做不到爱的纯粹和奉献,做不到为爱改变。 而云末兮也知道——自己也做不到,或者说不能完全做到。 可是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放弃一切放弃自己,那么这份爱还会是爱吗? 她抬头看着徐苏,看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放弃了自己,那是爱还是执念?这样的爱是那么的卑微和缥缈。 因为放弃,心底积累了太多怨恨。即使能在一起,爱还能纯粹和幸福? 云末兮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纠结。 既然是错误的相遇、相识、相爱,那么过去了也就选择完全遗忘。 徐苏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怨毒的看向云末兮,“他为了挽回你功力折损一夜白头,你可知道?” 听的忍不住心底一痛,之前便有赤鸢传来消息,自从那具尸体被送进宫以后,他本来大病未愈看到尸体之后更是再次吐血晕厥,御医想尽办法才救回一条命,许久都不能上朝理政。 苏醒之后便不饮不食把自己关在云末兮住过的冷宫中,守着那具腐烂的尸体不让人碰。 皇后耶律檬在冷宫外跪求多日,也陪着他同样不饮不食导致多次晕倒。 等到多日后,他走出冷宫一头乌发竟变成了满头银丝,整个人变的越发冰冷。 虽开始照常打理朝政,却是除了处理朝事便是酒不离手,脾气更加暴躁弑杀。 因为他新登皇位便为了一个女人荒废朝政,以前支持五王和刘继恩的残余势力本就还有异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邾邪鈗辰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洗和屠杀,弄的尸横遍野,北汉人心惶惶百姓逃离。 这些日子北汉的消息都有传来,她只是不想去多想甚至不想听到。有的时候便让云月奇直接汇报给了赵霆。 此时苏徐提到也引起了她心底的痛。这个痛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感情,更怜惜北汉的百姓。 徐苏盯着云末兮,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更恨,自斟自饮一杯杯的喝着酒。 “他的功力只剩下了一半,你可知道练成神功付出了多少艰辛?那是用命才练成的!”她说着流下泪来,“一心要重振北汉一统天下。可如今为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云末兮叹息道:“他本可以不必如此!” “你说的轻巧!”徐苏吼道,“他虽外表冰冷狠心,可是我知道他的心是独孤的,对爱的渴望超过了一切。认定的便不会改变,至死方休!” 又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下,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了解他也就更加的爱他疼惜他,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云末兮静静的听着,心底的苦涩蔓延,看徐苏痛苦的样子,自己又何尝不痛苦。 甚至曾经想过为了他放弃自己一贯坚持的想法,宁愿为了他尝试宫中的生活放弃云家,放弃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可是最终换来的却是伤痕累累。 她并不怪邾邪鈗辰,一切的发生都不是两人能控制,彼此之间太多的不同和太多的差异,注定即使相爱也不能相守。 徐苏看着她过了一阵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的很是开心,脸上泪痕未干却又很是开心的样子。 “娘娘为何发笑?” “本宫自然是笑你。” “云曦有何地方让娘娘发笑?” “因为本宫终于可以除掉你这个贱人。”她脸上挂着笑,神色却是阴狠恶毒。 “娘娘就这么肯定一定能得偿所愿?” “以为被封为郡主本宫就不敢动你?刚才喝的酒已被下了毒。不是立时三刻便会死,要等三日后毒性才会慢慢发作。到时谁又敢怀疑本宫?呵呵呵……”她笑的花枝乱颤甚是得意。 “这么说我是必死无疑了。” “本宫想杀的人还没有死不了的。” 云末兮却并没有慌张之色,只是叹口气,说道:“云曦和娘娘相识一场,既然是将死之人,就在离别之际为娘娘吹奏一曲吧!”也不等她同意便从袖中掏出小巧的玉笛吹奏起来。 徐苏不知她何意本想阻止 却听到曲声悠扬婉转已经响了起来,颇有些伤感之意。 听着听着便入了迷忘记了阻止,感触到自己的身世和情感渐渐沉迷进去,眼神缥缈迷离,脸上神色一时悲伤一时欣喜。 云末兮轻柔的吹奏着观察着徐苏的表情。 半柱香的时间,笛声突然停了。 徐苏软软的趴到了桌上没了声息。 她站起来不再看她,径直往寝殿内室走去。 因为徐苏的个性喜好奢华又加上正得宠,所以慈元殿里摆设奢华精美,四处都是皇帝赏赐的奇珍异宝。 看了一眼内室的摆设,她对消息机关设置甚是精通,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墙上的暗格,一按之下墙上便出现一个小洞,伸手进去取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 里面有几件物件。 一一看了,除了贵重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绢帕包着一些东西引起她的注意。 拿起来打开,只见里面是几封小油皮纸卷。 展开来一下就认出了邾邪鈗辰的字迹。 上面是几条剪短的指示是飞鸽传书所用的纸卷,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这种东西本应该看完便销毁,想来是因为邾邪鈗辰的亲笔,又甚少亲自书写所以她不舍得毁掉,便秘藏起来。 边角因为经常抚摸已有些磨损。 云末兮将这些纸卷包好放入自己袖中,又将盒子放回暗格里关上。 环视室内好似再无暗格密道转身刚要走,看到角落里设置了一个香案。墙上用帷幔遮挡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神仙。 觉得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掀起帷幔一看,顿时呆住。 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画了一个人。 白衣迎风飘展,脚踩云朵腾云而来,头戴紫金冠腰系嵌金玉带。俊美非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蓝色的眼眸炯炯的看着云末兮。 画的栩栩如生,猛地乍看之下心咯噔一下,她差点叫出声来。 画上之人竟然是邾邪鈗辰。 再看供桌上放的牌位,上面写着:送子张仙神位。 忍不住冷笑,在大宋见过邾邪鈗辰的人并不多,徐苏谎称这是送子神仙竟然敢公然供奉在内室。 将帷幔还原放好退了出来。 看了一眼徐苏依然在昏睡。 第三百零九章 有惊无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了一眼徐苏依然在昏睡。 她走出寝殿,看到外面的宫人,说道:“娘娘多饮了几杯睡着了,你们进去伺候吧!” 宫人们进了寝殿,她便往御花园而去。 赵霆已在御花园等待多时,正心急如焚焦虑的走来走去。 派去打探的宫人也一直回禀两人在寝殿中并没有出来。 他正在想,如果再不来只得硬闯慈元殿了。 就算被皇兄怪罪也不能让末兮冒险。 正要往后宫而去,却看到她走了过来。 “末兮!”赵霆冲过去双手抓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没事吧?”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有气无力的说:“没事!” “没事为何脸色如此苍白?”还是不放心,徐苏不可能没来由的叫末兮去,按她的性子也是从来想出手就出手的。 “只是让我喝了毒酒!” “什么?毒酒?”赵霆脸色顿时煞白,“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她拿解药。”说着就要往慈元殿冲去。 “殿下!”云末兮急忙拉住他,“我进宫前已经服了解毒丸。” “真的?”他顿时欢喜起来,“是否有损伤?为何脸色如此。” 她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勉强说道:“服了解毒丸虽不至于死,却也要受些罪。何况我刚才催动内力吹奏安眠曲,引发毒性提前发作。” 不等她说话赵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急道:“我带你去太医署。”不由分说往太医署飞奔而去。 她想要说话却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太医署里,御医们正各自忙碌着,突然门外冲进来一道人影,大吼道:“快来人郡主中毒了!” 众御医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竟然是魏王殿下,都吓得急忙上前行礼。 他哪里有耐心,吼道:“快起来给郡主诊治!” “是是是……殿下往这边请!”御医急忙引领着,赵霆跟了进去将云末兮放在里间的塌上。 太医署院首上前给云末兮诊断,过了一阵,起身回禀道:“回禀殿下,云曦郡主确是中毒迹象。” “可严重?” “郡主好似已经服用过解毒药物,所以症状并不严重,没有侵入内腑。待下官开个方子服几天药,慢慢清除余毒便可痊愈。” 他听了才放下心来,连忙叫道:“快去!” 御医们急急忙忙的去准备。 坐到塌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昏睡的样子心中还有余悸。 后悔没有阻止她单独去见徐苏,万一不是下毒而是其他手段,那不是更危险,想着这些自责不已。 过了一个时辰,御医将煎好的药端进来,他接过亲自喂给她喝下去。 喝完药没多久,云末兮便慢慢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看到他一脸担忧的脸。 虚弱的说道:“殿下不用担心,这个毒我有把握。” “有把握那还晕倒了?”他又生气又心疼,“若是晕倒在慈元殿里,那徐苏也许就把你丢到乱葬岗去了。叫我何处找去?”想到当初在蜀国时徐苏做过的那些事,怎能不担心。 她勉强微笑道:“她自己也要昏睡一天一夜哪里还管得了我。”微微扭头看了下周围,“这是在太医署?” “是,御医给你开了一副药,刚才喝完你便醒了。” 她想要起来,赵霆急忙扶住问道:“身子可还受得了?” “已经无妨,我想回府去。” 赵霆本想让她再多休息一阵,看了下候在外厅里的御医们,想到这里都是男子。虽然她还有些虚弱但是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这里躺太久也不方便。 于是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殿下做什么?”她吃惊的问。 “自然是带你回府啊!”赵霆理直气壮的说。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又惊又羞,急忙挣扎想要下来。 可是赵霆双臂犹如铁箍,她力气本就小身子又虚弱,那点力气在他怀里一点用也没有。 反而被他抱紧大步往外走去。 外间和庭院里大大小小的御医们恭谨的站在一旁,虽是低着头却不时偷偷的抬眼偷看,只感觉两人在打情骂俏一般。 走到院首旁边,赵霆吩咐道:“将药包好送到郡主府上,另外再配几副补药,要最名贵的药材给郡主补身子。” “是!下官这就去办。”院首急忙回答。 吩咐完,便抱着云末兮大步走出了太医署。 “殿下快放我下来。这样在宫中走动不成体统!又该被传什么闲话了。”她急道。 “不放!谁叫你随便拿自己去冒险,这就算对你的惩罚。”他孩子气的说着手抱的更紧,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难得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她,而她却无可奈何,怎不让他高兴。 看他坏坏憋着笑的表情,知道劝不动他,再看周围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跟太医署里的御医们一样,恭谨的避让在一旁却是抬眼偷看。 上次两人拉手走出皇宫已经被传的满城风雨,如今又被抱着出宫,这次只怕都要惊动皇上了。 心中叹口气也不再挣扎,干脆将脸扭向他怀里。 眼不见为净,懒得再看那些宫人的眼光和表情。 一路上遇到的朝臣和侍卫宫人,这次反而没有上次惊诧。都在心想这云曦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短短时日便完全收复了魏王殿下,心中啧啧称奇。 赵霆喜滋滋的只希望这出宫的路能长一些,好让他能这样一直抱着护着她——这种感觉他很享受。 无奈,即使他走的再慢这皇宫的路也有走尽的时候。 云末兮却感觉时间漫长身体也是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而赵霆感觉路程太短,眼前便出了皇宫的宫门。 宫外一辆云府的马车,车前云月奇和木奇已经焦急的等了许久。 郡主给他们的命令便是在此等候。 知道去见徐苏大家心里都有些担忧。 云月奇一贯镇定冷漠的脸早已不淡定,不停的看天色。 想着关闭宫门之前还不出来,便会不管不顾的进去找她,那怕要硬闯也在所不惜。 云木奇也心焦不已,时间越久越是不停的责怪自己没有在皇宫里等着。 正在两人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看到赵霆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的正是云末兮。 第三百一十章 表白心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正在两人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看到赵霆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的正是云末兮。 两人大喜疾步迎了上去。 可是看到云末兮一动不动脸朝内任由他抱着,两人心中一沉,以为发生了意外都有些慌乱起来。 赵霆低头对云末兮轻声说道:“我们出皇宫了。” 她这才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云月奇和木奇也正看着自己。 脸上一红,“殿下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反正都到这里了就不用下来了直接抱你上车。”赵霆说,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只对云月奇和木奇吩咐道:“末兮中了毒,御医看过并无大碍,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躬身退开。 抱着她走到马车前一跃而上,钻进了马车里。 云月奇脸上这才恢复了一贯的表情,跃上前座驾着马车离开。 云木奇翻身上了后面的马,护在马车后面一路跟随着。 进了车厢里才肯将她放下来。 云末兮理了理衣裙,不看他板着脸坐着。 赵霆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不想过多接触更不想欠他,可又不能发脾气来硬的。云末兮有些懊恼,只得闭上眼不理会。 “不知为何,自从回到大宋你便一直抗拒我的接近,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忘不了他?”看着她拒人千里的姿态,赵霆突然问道。 她紧闭着嘴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知道她不会直接回答,接着说道:“我本来想过远远看着,只要你平安快乐便满足,不敢奢求你接受甚至爱上我。但是刚才看你倒在我怀里的一刻,便下定了决心。” 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此生我一定要守护在你身边。骂也好赶也罢,都不会再离开你,也不会放弃——直到你接受我为止。受不了再失去你……因为我爱你!” 他的气息仿佛吹到脸上,话语如水滴般落到了她平静的心湖里,涟漪荡漾开来。 心狂跳不已,砰砰的心跳声甚至担心被他听到。 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便暴露自己的内心,生怕一开口便被他找到破绽。 云末兮只能努力的保持着静止不动,不言不语没有抬眼看他的勇气。 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自己的话语永远都是没有反应,他已经习惯了。 一直一来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不管她什么态度都不会像以往那般失望疼痛。 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再退让不愿意再让她选择,只想抓住自己想要的、认定的人。 那怕她不愿意也会坚持到底。 所以他微微一笑,靠回到车厢上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云末兮一动不敢动心里却翻腾不已。 而赵霆看着自己认定的目标,反而轻松自得,下定了决心欢快无比。 一直到了云府大门口。 马车停了下来,赵霆当先跳了下去。 云末兮掀开车帘刚要往下走,便被他长臂一伸抱入了怀中。 府门口星伯带着众家仆已经恭候了许久。 看到云末兮被抱了下来也是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上前问道:“主子可还好?” 她扭头说道:“还好!” “好什么都中毒了,必须静养,哪里都不准再去。”赵霆说着抱着她便往府内走去。 星伯被吓了一跳,“中毒?”看他们走进去了,只得回头看向云月奇和木奇。 云月奇面无表情的不发一言跟着进了府,后面的云木奇只得解释道:“我们也只是知道主子中了毒,听殿下说御医诊治过了,并无大碍。” 星伯看他知道的也不多,只得转身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赵霆一直将她一直抱入房中放到床上,帮她脱掉绣鞋盖上被子。 云末兮无奈的说:“我已无大碍可以起来走动。”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必须静养!”他一口否决,坐在床边守着不让动。 “殿下懂医术?”她没好气的问。 “虽不懂医术,但你脸色还这么苍白所以必须静养。”抱着双臂坐在床边,语气不容商榷。 其实也确实还有些不舒服,只是因为刚才马车里赵霆的话,如今两人独处一室难免尴尬,所以才想起来。 看他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得乖乖躺着。 “说吧!”他突然说。 “说什么?” “为何会中毒?以你的聪明当然应该知道她叫你去不会有好事。” “贵妃让喝哪里敢不喝。”她闭着眼睛轻描淡写的说。 “我认识你这么久对你也了解一些,不带一个属下就去冒险,只能说明你有什么计划。”他轻柔的说着俯下身子,脸对脸离得那么近,气息吹到她的脸上。 被逼的只好睁开眼,正对上他一双晶亮的眼睛。 无形的压迫袭来有些透不过气。 只得求饶似的说道:“好啦我说!” 赵霆这才微笑着满意的坐直身子。 “宫中也有赤鸢,这部分人员的名单殿下若是想要,月奇自然会交给你。”她说。 赵霆近期已经在接手赤鸢的消息网,也知道皇宫中肯定会有赤鸢,只是想着并不是最紧要的便没过问。 她接着说道:“根据赤鸢的消息所以知道徐苏一直跟汉有消息互通,只是她隐藏的甚好,潜伏在慈元殿的人身份低微很难进入她的内室。料想她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可以杀我的机会,便决定借机亲自去查看。” “可是你也太大意,至少带一两个会武的侍女,万一她不是对你用毒酒而是直接对你下毒手呢?”想到她如此冒险依然还是感觉到后怕。 “她如今的目标是当上皇后,也知道陛下还用得着云家,如果公然动手难免让陛下责怪。虽恨我可也不愿为了除掉我而失去夺取后位的机会。所以用毒酒是最好的办法,何况慢性毒酒不是一时三刻发作,事后只要不承认,陛下即使怀疑也不会过多责怪。” “你说的都对,可还不是照样损伤到了自身?”看着她娇弱的脸,总之这样不爱惜自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想要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握住,无奈只得随他。 解毒丸本来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化解毒酒,可是因为跟徐苏的一番对话触动她心底的痛,面上虽平静无波心中却是伤痛不已。 因为心绪不稳,催动内力吹奏曲子的时候难免气息紊乱,被压制的毒气被内力催动乱串反而伤了自己。 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感怀往事致使中毒,所以知道缘由却不能说出。 “毒并无大碍殿下放心!”只得如此安慰他的关心。 “你如此冒险可有查到什么?”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后人选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如此冒险可有查到什么?” 从袖中掏出包着纸卷的绢帕递给他。 赵霆接过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几条剪短的指示。 其中有一条上只写了两个字:后位。 大喜道:“这都是邾邪鈗辰给她的指令。我一会儿便去找皇兄,有了这些看她还如何抵赖。” “只靠这些并不足以指证她。”她不乐观的说。 “为何?这个后位的指示便是要她当上皇后的意思,如此明显皇兄还能如何袒护?” “自从当初她从蜀国被带到皇宫最后被陛下宠爱开始,关于她的传言就没断过。朝臣和殿下几次劝谏,难道陛下就真的不信吗?” 叹口气继续说道:“陛下心知肚明只是不在乎罢了!纵横沙场,发妻病逝多年,铁汉也有柔情。陛下其实是独孤的,渴望着爱和温暖。徐苏一向最懂男人,她能得到孟昶后宫专宠多年,自然也有手段让陛下钟情爱恋。她的往事陛下未必不知,只是不想因此失去她罢了。” 赵霆楞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很对,自己爱恋云末兮,自然也能了解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可以做很多妥协。 虽然也希望成全皇兄让他开心,但是那个人一定不能是徐苏。 “还有一件事!”云末兮说,“在徐苏的内室之中发现一个香案供奉了一幅画,牌位上写着送子张仙,可是画上之人,殿下可猜的到是何人?” “何人?” “邾邪鈗辰!” 他蹭的站了起来,喝道:“好大的胆子!这样她还有何话可说。” “殿下先莫急,此事也不是当面劝慰陛下便会听的。虽说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是总也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她如此胆大也许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你可是有什么更好的计策?”他镇静下来想了想确实是如此。 想起来,赵霆急忙扶着她靠着坐好。 “后位一直空置,陛下也有了立后之意,徐苏必定势在必得。若是强行阻止只怕惹得陛下不高兴,不如便顺了陛下之意。” “顺了皇兄之意?”赵霆一愣,“堂堂大宋皇后怎可立一个蛇蝎之人,何况还是北汉的细作。” “同意立后人选却不一定是徐苏。” “你的意思是?” “陛下要立后,那殿下便推举一位德才兼备适合的人选。” “什么样的人适合?” “左卫上将军宋偓之女。” “宋偓?” “宋偓一直是殿下的下属,跟随殿下多年战功赫赫。如今被封为上将军,可谓手握兵权一方重臣。他的女儿已满十七,正是芳华之年,容貌也是倾国之姿。徐苏虽美也必定比不过豆蔻年华的女子。” “可是你适才不是说皇兄对徐苏是真的爱恋吗?” 她笑道:“哪个男子会拒绝年轻貌美的女子?皇帝三宫六院也算正常。” “并不是所有男子都喜欢三宫六院众多美人环伺。”他意有所指的说。 “一个是重臣之女一个是亡国的宠妃。只要殿下领头上奏,朝臣必定附和。陛下一代雄主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满朝文武。皇家的爱恋在权利形势面前始终都是最先被放弃的。”她说着有些出神,这种体会刻骨铭心。 “末兮……”赵霆知道她为何会说这些,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 她也只是一时的感触,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夺了宠爱便如同折了徐苏的双翼,到时要动她便不是难事。” “听起来不错,希望如你所说皇兄能选择正确的皇后人选。” “还请殿下亲自去一趟宋府见一见宋偓,这样上奏之时他也要配合才是。” “这个你放心,宋偓必定会同意。”他笃定的说,觉得此计不错也就不急着进宫去告发徐苏。 推荐宋偓之女,其实也是为赵霆考虑。他既是未来的储君应该在后宫之中有支持他的势力才行。 虽然一向都不刻意拉帮结派甚至远离朝臣的主动亲近,他不在乎但是云末兮却要替他考虑一切。 …… 商定之后第二天他便亲自去了宋府。 回来满心高兴的说宋偓一口答应,并且对赵霆感恩戴德。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赵霆该去处理了,主动的接触了一些朝臣,所有人的意见当然都是统一的。 积极的在筹划此事,闲暇时间也都是继续留在云府。这次更加有了借口是为了照顾云末兮,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一天,天刚黑云末兮便说乏了要睡觉,他只得早早的告辞回府。 可是云末兮并没有睡,待他走了便重新回到书房坐到书案前。 手里提着毛笔却迟迟落不下去。 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画了几笔觉得不满意又撕掉。 这样来来去去折腾到了深夜,几次想放下笔不画了,可是想到此事还需尽快处理,也就只得硬着头皮专心画起来。 只觉得这是此生画的最艰难的一幅画,直到外面天光发白才画好。 看着眼前的画,上面那个踩着云朵飘然而来的白衣男子,蓝色的眼眸微笑的看着自己。就是当初鬼谷里深情看着她的那双眼睛。 心中一痛,急忙将画卷了起来。 “月奇!”喊道。 门被推开,云月奇走了进来,一身霜露。 她在书房待了一夜,他自然也一夜未眠在外面守了一夜。 心中一暖,说道:“府中有值守的护院,你不用整夜守着的。” “属下无妨!”淡淡的话语依然是一脸冷峻。 知道说也无用只得随他。 “这是徐苏敬拜的神仙画像。找几个画技高超的画师照着画,画的越多越好。” 云月奇上前接过画卷,展开一看,吃惊的抬头。 她面无表情的说:“送一些到宫中赤鸢的手上,让她们告诉各自伺候的嫔妃,就说徐贵妃是因为敬拜这位送子张仙大神,所以才得到皇上的专宠,生下皇子也是指日可待。” “徐苏拜的竟然是邾邪鈗辰?”他问,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徐苏在宫中偷偷的敬拜的就是他。她专宠后宫本就是所有嫔妃羡慕嫉妒的人,众人自然也希望得到宠幸便会去效仿。” “是!”他不再多问,将画卷了起来。 “找一些说书先生,将这位送子张仙的画像,以及贵妃娘娘正因为虔诚敬拜,所以才会得到两国帝王专宠的美妙故事散播出去,让民间也效仿起来。”她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知道她一夜未眠,云月奇忍不住说道:“属下明白。主子一夜未眠身上毒伤还未痊愈,还请早点休息。” “好,你去办吧!” “属下告退!”他躬身退了出去。 她也确实乏了回到房中躺下便睡着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争执不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皇宫之中。 早朝时,魏王赵霆上书立后之事,人选推荐宋偓之女,得到大部分朝臣的相应。 也有一些朝臣提出要立贵妃徐氏为后。 这些朝臣其实是揣摩圣意的朝臣,也有几个是平日里徐苏买通或是私通北汉之人。 所以朝堂之上,两方人都争论不休。 赵霆一方人多势众,何况魏王谁敢得罪,本来是占了上风。 可是晋王赵光义却突然站出来支持立贵妃徐氏。 这下子朝堂之上便更加热闹起来,晋王一向喜欢结交朝臣拉帮结派,追随他的人也不少,所以都参与进来。 吵吵嚷嚷争论不休。 赵匡胤没想到赵霆会主动提出立后,还推荐了一个理想的人选。 也知道宋偓是他的属下,如果立了宋偓之女,将来对于赵霆顺利接位也是好事。 可是目前他的私心里还是属意徐苏,只是担心若强行立徐苏的话不但会得罪大部分的朝臣,更会让徐苏和赵霆之间势不两立。 心中无奈,自己一手创立的帝国,如今天下还未统一壮志未酬,若为一个女子动摇了根本是否值得,爱情重要还是国事很重要,纠结的他难以抉择。 可是想到徐苏每次哭的梨花带雨的娇美样子又心中不忍。 他并非好色之人,只是发妻病逝多年,长居军中并没有续弦。 如今遇到徐苏这么一个可人儿,千娇百媚倾国之容,又甚是擅长房中之术,但凡男子又有几个能轻易拒绝。 想到若不立徐苏必定会吵闹不休,而下面殿中的群臣更是吵的面红耳赤,就连两个皇弟也都各自为营出面争论。 “好啦!”赵匡胤叫道,被吵的心烦意乱。 殿中众臣急忙安静下来。 “立后之事从长计议,退朝!”他说着站起来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群臣也知道不是一时半会儿便会有结果的事,议论着都散了朝。 殿中走的只剩下了魏王和晋王。 “三哥当真要支持徐贵妃?”赵霆问。 “非是我要支持,你也看到皇兄中意的人选是徐贵妃,朝臣们都懂的顺应圣意,做皇弟的当然也要替皇兄排忧艰难才是。” “当真如此?” “自然是如此!不然四弟以为还会因为什么?”赵光义面不改色的说。 “那徐氏嚣张跋扈恶毒阴狠,在蜀国做的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即使皇兄一时宠爱有了立后的念头,我们也应该劝阻才是。三哥帮着徐氏是真心为了皇兄还是其他原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赵霆冷着脸说。 赵光义怒道:“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质疑我的忠心?那么你安排自己的亲信之女争夺后位又是何意?” “非是亲信,以宋偓之女的出身和姿容,即便是举国甄选美人,也是最有资格成为皇后之人。我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皇兄考虑,基于此这么多朝臣才会支持。” “嗯!”赵光义冷哼一声,“你推荐的便是公心,而我推荐的便是另有目的。四弟……如今长大翅膀硬了,贵为魏王便目无兄长了吗?” “三哥!”他痛心道,“小弟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兄弟三人打下这片江山不易,如今国之初立,实在不要因为一个阴狠的女人便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赵光义怒瞪着眼睛刚想骂。 “二位殿下,陛下请两位殿下到御书房!”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两人扭头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 赵光义看了一眼赵霆,重重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出殿。 赵霆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深,跟在后面走去。 御书房里的还有赵普。 如今赵普已是丞相。 赵匡胤寒着脸坐在书案后。 赵普也不敢说话只得恭谨的候着。 不多时便看到兄弟两一前一后黑着脸走了进来。 “都坐吧!”赵匡胤说。 三人谢恩,在两旁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早朝之上已经议了立后之事,那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赵普老成持重不敢首先发言。 赵光义还气呼呼的坐着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赵霆只得说道:“臣弟的意思已经上书言明,宋偓之女无论是姿容还是出身都是最为合适之人选。一国之母自当能母仪天下仁爱为民。宋偓功勋卓著,若能立他的女儿为后,不仅朝臣心服还可笼络朝臣之心。何况很快跟北汉便会有一战,还要仰仗像宋偓这样的将才。此举对军中其他的将领也是一种安抚和鼓励。” 赵匡胤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赵光义大声说道:“徐贵妃姿容艳绝天下,又深得皇兄的宠爱。那宋偓之女才年芳十七,如此年轻资历尚浅如何帮助皇兄统领后宫? 房中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赵匡胤才问道:“赵爱卿以为如何?” 赵普这才说道:“回陛下,臣觉得两位殿下说的都有道理。” “那你总要明确表态支持谁,两边都不得罪人可不行。”赵光义不耐烦的说,知道他历来圆滑所以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 赵普无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赵匡胤的脸色,犹豫着说道:“臣觉得宋偓之女更加适合!” 赵匡胤轻轻的点了点头。 “立后本是家事,何况天下都是皇兄的,立喜爱的女人为后有何不可?”赵光义大声道。 赵匡胤沉默不语。 “皇上的家事便是国事,一国之君决定一国的兴衰荣辱,一国的皇后更是百姓的楷模。贤良淑德之人才能辅佐郡主治理好后宫繁盛皇室。后宫安定,皇兄才有更好的精力去打理前朝之事。” “四弟怎就知道那宋偓之女便是贤良淑德之人?”赵光义嘲讽的问。 “宋偓之女才貌双全在京城中都是出了名的。宋偓的夫人逝去的早,府中之事便是此女在打理。年纪虽轻却是和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宋偓时常夸赞,坊间也多有传说此事。” “轮才貌,徐贵妃的容貌可称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那宋偓之女又能美的过花蕊夫人?轮才华,贵妃的诗词可也是得到皇兄赏识的。” “一国之母更重要的是品行。徐贵妃心狠手辣嚣张跋扈,在蜀国皇宫之时便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两位哥哥也不是不知道。” “你说的那些恶行也正是传说,我并没有查证过。立后之事也是想为皇兄分忧,既然是皇兄爱重之人,自然要替皇兄争取。”赵光义冷冷的说道。 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 “好啦!”赵匡胤说道,“都别争了,朕再考虑考虑。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站起来行礼,“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第三百一十三章 想出一计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过了几天,早朝之上皇上突然宣布圣旨立宋偓之女为后,让钦天监测定黄道吉日大婚,册立新皇后。 殿中众臣大都信服点头称赞。 赵霆也满心高兴,心想皇兄还是睿智明智的君主, 宣布的太过突然就连赵光义也不知道竟然这么快的下了圣旨。 知道自己这个皇兄一向并不好色也算专情,嫂子去世多年也没有续弦更没有太多的姬妾。就是如今后宫的嫔妃也并不多。 自从徐苏出现之后他难得的有了欢颜,百般顺从宠爱。不但立即封为了贵妃还将治理六宫的权利交给了苏徐。 赵光义以为凭着徐苏的宠爱和自己的相助应该不难得到这个后位。 只是没想到皇兄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徐苏自己更是没有料到,因为册封皇后的事情这段日子在赵匡胤面前耍尽手段,软语相求不成就撒泼找茬争吵。 赵匡胤被前朝群臣不停的上奏劝阻朝堂上争吵不休,后宫也不停安宁,最后心烦意乱只得尽量避开,已有几天没去慈元殿。 徐苏对自己却很有把握,自信赵匡胤已被牢牢的抓在手中,只是碍于群臣的劝阻才犹豫不决。只是没想到突然就传来了消息,皇位人已定却不是自己。 这还得了顿时又哭又闹整个后宫鸡犬不宁。 赵匡胤不敢去招惹她,只得借口政事繁忙住在御书房多日不敢再去后宫。 赵光义看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心情自然不好,支持徐苏争夺后位本是各取所需。 想着自己的势力已经日渐不如赵霆,若未来皇后能站在自己一边也是有好处的。 可是有一次自己的建议并不被理睬,更加气愤皇兄每次都只是赞赏四弟采纳他的意见。 何况因为这件事四弟好像已经猜疑自己和徐苏之间的关系,结果却是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心烦气躁。 在房中踱步,每当想到母后的那道遗诏就让他咬牙痛恨。 若是按照常例皇位传给皇子那他不会有妄想,可是既然皇位要传给皇弟,为何是霆儿而不是自己? 他不服! 轮年龄他年长霆儿许多,轮功绩自己也不差。 爹爹和二哥常年在外带兵,整个赵府都是他在当家,孝顺母亲。 何况当初的陈桥兵变,二哥黄袍加身也是他和赵普一力促成。 从前亲密无间的三兄弟,因为有了皇位有个对权势的野心,一切便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他踱着步思来想去,自己的晋王妃和几个妾室都是朝廷重臣之女。霆儿虽然在军中有威望,可是对朝政一向不上心,也不跟朝臣多来往。 目前两人之间的势力也还算势均力敌。 只要接下来能争取到更多机会带兵出征赢取战功,掌握更多的兵权。到那时以自己的势力,皇位肯定只应该传给自己。 但是想到二哥对霆儿的偏爱又恨又无奈。 如何才能更多巩固自己的势力,让皇兄另眼相看? 他突然想到了云末兮。 云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虽然不是朝廷重臣达官显贵的大族,却是势力庞大深不可测,财富更是无可估量。 光是已经进献和表露出的势力已经足以跟一国匹敌,更别说私下还有多少势力是没表现出来的,就连皇兄也都要加倍笼络不敢怠慢。 若能得到云家的支持,或是能纳云末兮为妾,即使是皇兄也不会再小看自己。 更何况对云末兮早已心生倾慕,想到她那张美丽的脸,赵光义再也坐不住。 大喊道:“来人!” 冷啸走了进来,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让管家准备一份厚礼,本王要去见云曦郡主。” “是!”冷啸得令出去准备。 …… 汴京城的云府。 没有扬州云府那么宏大奢华,当初只是云家的一处宅院,方便云家家主视察生意时停留之用。 后来汴京定为大宋的京城,云末兮便将周围几处宅院也一并买了打通之后重新布置装饰。 云星奇在前面恭谨的引路,赵光义带着随从走在后面,看着庭院迂回曲折甚是别致精美。 看着简单,但是走进来却根本记不起来出去的路。 这让他想起当年第一次去扬州云府第一次看到云末兮,心里忍不住有些波动,又期待又有些紧张。 “殿下!” “嗯?”他回过神来。 云星奇恭谨的说道:“晋王殿下请在此稍后,郡主很快便到。” “嗯!”他点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堂。 引他坐到上首主位,有侍女奉上茶。 想起云末兮当初曾给自己亲自煮茶,他端起喝了一口只觉清香无比,就像是她亲自煮的一般。 没多久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抬头看去云末兮莲步轻移走了进来,淡雅的紫色衣裙清雅的妆容,娇俏绝美。 看到他突然来访有些意外但还是恭谨从容的上前行礼。 赵光义急忙站起来伸手去扶,“云曦不用多礼。” 云末兮站起来急忙抽回手,伸手相让,“殿下请坐!” 他只得回到座位做好。 “不知晋王殿下突然驾临,所谓何事?”云末兮淡淡的问,自己在下首座位上坐下。 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说道:“昔日到扬州云府拜访,本王和你也算旧识。你此次进京于朝廷做了很大的贡献,又被封为郡主,自然该来祝贺!” “多谢殿下!本应该是云曦去拜见才是,怎敢劳烦殿下亲自前来。” “来人!”他朝门外喊道。 冷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排晋王府侍卫抬了几个大箱子放到地上。 一一打开,里面都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皿,珠宝玉器,各种各种昂贵价值不菲的物件。 冷啸上前将手中一个精美的檀香盒子恭谨的放到云末兮旁边的茶几上。 “这是?”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盒子和地上的箱子。 赵光义手一挥众人退了出去。 这才说道:“这些是贺礼是本王的一点心意,礼轻情意重还请勿要推辞。” “殿下的这些打赏未免也太重了些。” “本王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殿下有何吩咐尽快提,云曦定然尽力去办,只是这些礼物过于贵重实在不敢收。” 赵光义走过去拿起她面前的那个小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串鲜红通透的血玉手串。 一看便是绝佳的血玉,色泽清润艳红如血,且无一丝杂质晶莹剔透。 2016xiaoshuo2016.全新 改版,更2新更3快更稳3定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断然拒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看便是绝佳的血玉,色泽清润艳红如血,且无一丝杂质晶莹剔透。 她自然是识货之人,一看便想起了当初赵霆送自己的那一支赤玉莲花,知道这一个手串也是同样的血玉所制乃是世间绝品,价值连城。 只看了一眼急忙起身恭谨的说:“如此珍稀之物太过贵重,云曦万不敢受!” 赵光义伸手拉过她细嫩光滑的手腕,赞道:“这世间也只有这双手才配戴这串珠子。” 她急忙低头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将双手抽了出来,“殿下的心意云曦领受,这些礼物……”指着地上的几个箱子,“云曦便收了,拜谢殿下赏赐。只是这赤玉莲珠太过贵重万不能受!” “你见过这手串?”赵光义一愣,没想到云末兮竟然一眼便说出这条珠子的名字。 “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这串珠子叫赤玉莲珠?”他奇道。 “天下的奇珍异宝之中,这赤玉莲珠便是一宝。平时看来通体透明艳红,可是放到水里珠子之中便会有莲花纹路出现,极为珍奇,故而叫赤玉莲珠。” “那你又如何知道本王的这条便是赤玉莲珠?” “天下战乱多年这赤玉莲珠几经易主,最后听说被周国皇室所得。如今周国又被大宋所灭,赤玉莲珠到了晋王殿下手中也就不奇怪了。” 她当然不会说见过赵霆手中的赤玉莲花,也就不难猜测到晋王手里的便是同样名闻天下的赤玉莲珠了。 “哈哈哈……”他得意的大笑。 赞道:“你果然聪明!” “云曦也只是根据形状猜测罢了。”她低头说道。 “赤玉确实是世间罕有,很多年前一位玉器名匠无意中所得做了两件玉器,赤玉莲珠便是其中一件。乃是周国皇室至宝,后来母后得到又将此物赏赐给了本王。”说着想到自己的母亲杜太后,闪过一丝感伤。 虽然因为遗诏之事有怨恨,可是毕竟从小自己陪着母亲的时候是最多的,而母后也是一直最疼爱他——至少遗诏出现之前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定定的盯着云末兮,“母后当时说让本王将这串珠子送给最心爱的女子。” 她低着头听他突然如此说有些意外,大概明白了突然来访的原因难免吃惊。 他走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你就是本王的心爱之人,所以要将它送给你。”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今日之举是何意,按说两人之间交集并不多。 当年扬州翠竹林小楼里虽然短短见过,可从此之后也再无来往。 自己到了京城虽然在宫中见过几次,也都没有说上话。怎么变成了他口中最心爱的女子。 即使意外又吃惊面上还是平静无波,说道:“殿下抬爱云曦万不敢当。只是此事太多意外,突然如此实在让云曦有些不明白。” “本王应该早些来的,当年扬州一见便已对你倾心,只是这几年战事不断政务繁忙。如今你既然来了,本王便不想再等。你对本王可有一丝心意?” “云曦如今心如止水,但求尽力替陛下分忧早日统一天下。至于其他的并不敢奢望,还请殿下收回。” “你嫁给本王之后也不影响云家继续替皇兄效力分忧。只要你同意,本王便马上进宫请皇兄赐婚。”他急切的说,听她拒绝的理由并不是问题。 “云曦在北汉之事外间也有传言,殿下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吧?” 他怔了怔没想到她直接问出来,对于她在北汉的传闻并不好听。 毕竟她也曾是北汉皇帝昭告天下过的太子妃后又是贵妃。 又突然变成大宋的郡主,百姓和朝臣自然不知具体情由,对于她的神秘和云家的势力,也就传的神乎其神。 各种猜疑和质疑也就有很多版本,却都不是歌功颂德,各种难听之言也都层出不穷,若不是赵霆追查还有越演越烈的态势。 可是百姓的嘴可以堵住,朝臣私下的议论却不能阻止。 追随赵光义的那些朝臣便会在无意中谈论这些事情,言语间充满了暧昧,添油加醋说她得宠于汉皇如今又回大宋勾引皇帝,不但水性杨花还居心叵测。 突然提到这些事,赵光义有些窘迫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也能猜到几分,她淡淡笑着不以为意,“外间的传言众多,如今云曦可是声名不好的女子,若答应了只怕对殿下的名誉有损。” “那些传言又岂会在乎,何况谁要再敢乱说,本王便砍了谁。”他说道,眼中闪过杀气。 “就算殿下不在乎,云曦也并无意再有儿女私情。只得枉费殿下一番情谊,还望见谅!”语气虽轻柔,却是坚定无比。 赵光义有些着急伸手想拉她的手,却被她急忙退后避让开。 对于他来说从来想要什么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人敢拒绝。 第一次跟一个女子如此示好,却被无情拒绝,甚至没有抬头认真的看过自己。 想到当年在扬州自己找上门相求遭到她的拒绝,而后来她自己却主动去找皇兄说要献出云家。 一直理解不了既然终究是要进献给朝廷,为何当初对自己却是高高端着。明摆着就是对自己的轻视和怠慢。 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像云末兮这样出身的女子,即便云家富可敌国被封为郡主,对于堂堂晋王的青睐恩赐甚至亲自上门提亲,也应该感到欣喜感恩才是。 却公然拒绝就像当初第一次拒绝一样,辜负他一番心意。 就连母后所赠的心爱之物,本应该送给晋王妃的赤玉莲珠都给了,她却还是不削一顾。 感到深深的伤害,历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如此冷遇。 “你要如何才肯答应?”他问,语气中已有些怒气。 “方才已经说过,云曦无心再考虑儿女私情,所以不能答应殿下的好意。” “真的是无心考虑?”不无嘲讽的问道。 “殿下何意?”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晶亮,毫不退缩畏惧之意。 “现在虽不能许你晋王妃之位,却可以让你做侧王妃,将来不是没有可能将你扶正。堂堂晋王府的侧妃难道你还看不上?”他冷冷的说,“莫非是因为晋王侧妃的名头没有太子妃或是贵妃来的风光?” 不理会他的嘲讽,她平静的说道:“正因为晋王侧妃太过尊贵,云曦实在高攀不起。” 他冷哼一声,看她表情哪里是因为尊贵,分明就是看不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 赤玉莲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他冷哼一声,看她表情哪里是因为尊贵,分明就是看不上。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云曦本是出身卑微,蒙陛下恩典才得封郡主,并无攀龙附凤之心。若非要问云曦的想法,便是:只羡一世一双人,也不慕繁华尊荣的后妃贵妇。” 赵光义忍着怒气道:“说的如此好听。莫说皇家,就是达官贵胄也不可能只娶一妻,你若想一世一双人,只怕也只能嫁那些凡夫俗子,没有银子纳妾的草民。” 云末兮看向窗外,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是倾心相付又岂会在乎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想起往昔,抛弃一切要跟他浪迹天涯,一腔真情终究抵不过权势皇位的吸引。 身为皇家人最不配拥有的就是个人的性情,在权势荣耀的面前,最先被放弃被逼着做出退让的永远是情感。 想到这些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忧伤。 但是一闪而逝,转身微笑的看向他,“殿下一番心意云曦实在不能领受,还请宽恕!” “宽恕?”他走上前死死的盯着她,神色复杂,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借口都是对自己的轻视。 “本王看中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他咬牙道。 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魂牵梦绕,第一次衷心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也是第一次想要真心的对待她——认为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女人对于他历来只是附属品,玩物。只有被伺候和献媚,何尝有过被拒绝? 不说晋王府中众多的妻妾美姬整日争着盼着得到晋王的宠幸,就是朝臣之中也都希望将自己的女儿进献到晋王府。 可是这一切她却轻视的踩在脚下。 近在咫尺,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又圆又大的眼睛平淡镇定的看着自己,没有其他女人该有的期盼。 她越是淡然,越是感受到羞辱和鄙视。 心底怒气上涌,自尊、权威,一切的一切竟然被一个身份低贱声名不好的女人鄙视。 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 “殿下……”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又吃惊又生气,使劲想要抽出来。 看她使劲挣扎的样子这个碰触让她无比厌恶的样子,赵光义更是生气,手一使劲往怀里一拽。 被他一扯,云末兮站立不稳往前倒去。 眼看就要倒入他怀里,突然感觉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腰,将她往后带去。 慌乱中扭头一看,身后的人竟然是赵霆。 他一手扶住云末兮的腰,一手搭到赵光义手腕处,用力一震。 赵光义注意力都在云末兮身上,没留意周围。 只感觉到一道人影闪入,自己的手腕便酥麻刺痛起来,只得放开云末兮惊的后退两步,站定了才看清来人。 “四弟?” “三哥这是何意?”他寒着脸冷冷的问。 从未见他对自己这么严肃过,刚才因为云末兮的态度感觉到恼羞成怒才一时冲动,被喝问顿觉理亏。 “你怎么在这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板起脸来反问。 云末兮抽身走到一旁,看着兄弟二人都阴沉着脸有些头大,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惹不起还躲得起,便说道:“云曦身体不适不能奉陪,两位殿下自便。” 说完微微一福,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云曦!”赵光义叫了一声,想要追上去。 “三哥!”赵霆却挡在他面前,“我们谈一下!” “谈什么?”他生气的吼道。 “三哥今日为何而来?”他问,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赤玉莲珠。 这珠子他自然认识。当时母后说,要他们送给这辈子最心爱的女子,希望兄弟二人能和自己的爱人幸福相守。 赏赐三哥的就是这赤玉莲珠。 只是没想到三哥竟然没给晋王妃而是要送给末兮。 三哥竟然看上了末兮,到底是真情还是其他考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让他很不舒服。 下朝之后便到了云府,末兮说身体不适避开不见,经常都这样偶尔才会不得已去书房。 已经习惯便独自在书房看书等着。 左等右等都没见出来,便出来走动走动顺便找找她。 听下人说郡主在正堂接待客人,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没想到,到了门口听到的竟然是三哥的声音。 以为是皇兄有事要末兮处理所以派了三哥来传召,便不进来打扰站在门口等着。 可是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才知道竟然是来提亲。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看他不成便有轻薄之举才闯了进来。 赵光义大声道:“为何而来关你小子何事?”眼一瞪,“不对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赵霆没回答他的问题,冷着脸说道:“她是皇兄亲封的郡主,三哥不该轻薄于她。” “既然你都听到了,就该知道本王以赤玉莲珠下聘,许她侧王妃之位,还有什么不满意?难不成还觉得本王配不上她?”被看到这一幕,赵光义只觉得颜面尽失。 “末兮不是普通女子,若无真情又岂会为了荣华富贵委身于人。” “有何不同?如不是封为郡主,即便云家富可敌国那也只是商贾之家,做晋王侧妃已是抬举她,竟然还敢拒绝。”他冷哼道。 “三哥府中已是妻妾成群,比皇兄后宫的嫔妃还要多。也不差末兮一个,还请不要再有此念头!”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他纳闷的看着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赵霆并不避讳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她是小弟认定的女子,此生唯她不娶!” 赵光义一愣,才想起来是有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两人之间的事,何况赵霆对云家的事务一向都很上心。 之前接触云家也是主动请缨前往,但是以后他是跟自己抢军功,此刻看来果然早有私情。 “那她也跟你一样的心意?”他问,难道是因为四弟所以云末兮才拒绝自己? 赵霆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她还未接受,但是我有信心一定会得到她的心!”语气坚定而自信。 “你莫不是因为云家的势力才……”他试探着问道。 “不!”赵霆说道,“我跟末兮早在扬州时便认识,那时候是我太过自负不知道她所想以至失去了她。这一错过便差点铸成大错,幸亏老天眷顾还给了我机会。从今往后都会守护在她身边,誓死相随。” “她若一辈子不答应呢?” 赵霆微笑道:“我便等一辈子!” 2016xiaoshuo2016.全新 改版,更2新更3快更稳3定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无奈抉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微笑道:“我便等一辈子!”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赵光义甚是懊恼,“你们之间既然不是两情相悦,她将来也有可能同意入晋王府” “三哥想迎她入府是真心亦或是因为云家?” 赵光义寒下脸来,哼道:“两者兼得有何不可?” “若非真情请不要再打扰末兮!”他语气坚硬的说。 “本王势在必得,这次只得跟你一争了。”赵光义也气不过,凭什么每次都要让给他,其他事是皇兄指派自然无可奈何。 可得到一个女子的心大家都是公平的。 两人四目相对,带着火药味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是赵霆对此对兄长如此强势,只因为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并不会真心对待一个女子,所以也绝对不可能坐视云末兮被欺负。 “三哥既然决定如此,还望不要再做轻慢末兮之事。若是光明正大的跟小弟争自然没意见。”赵霆傲然接受他的挑战。 从未见赵霆态度如此强硬和严肃,可是这件事的胜负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关系一个女人,更是权势之争也是将来皇位之争的开始,所以绝对不会退让。 不再多言,冷冷一笑拂袖往外走去。 “等一下!” 他停下来转身看去。 赵霆拿起桌上的赤玉莲珠,合上盖子递给他,“这么珍贵的东西三哥还是送给晋王妃比较适合。” “本王送出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他怒气冲冲的说完,转身大步而出。 赵霆看着手中的盒子有些发怔,对于两个哥哥从来都是尊敬谦让。若是其他东西绝对不会跟哥哥们争,那怕是权势皇位甚至天下,唯有末兮…… 只有叹口气。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转头看去,是云星奇走了进来。 “何事?”他问。 “郡主让属下把这些……送回晋王府。” “嗯!”他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他,“你亲自送去,这个很是贵重一定要小心。” 云星奇小心翼翼接过,朝门外喊道:“都进来!” 外面进来一些家丁,抬起堂中的箱子跟云星奇一起退了出去。 他想了想朝后堂走去。 本以为云末兮一定在闺房中,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在书房里见到她。 坐在书案后看着书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走进去站了一会,看她没反应,只得先说道:“对不起!” 这才抬起头来问道:“殿下是在跟末兮说?” “我替三哥向你道歉。” “本就是末兮不识抬举,怎担得起魏王殿下的道歉。”不咸不淡的说玩又继续看书。 他心中有气,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走上前一把将手中的书抽出来丢到书案上。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殿下这又是何意?” 双手扶在书案上,身体往前倾俯看着她,轻声道:“应该我问你何意?” 离得太近被他逼视的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想要往外走。 他突然转身跨步上前,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将她环抱进怀中。 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放手!”她有些生气的喝道。 “不放!”他孩子气似的说着双臂抱的更紧。 既然挣脱不开也就不再动,只是冷冰冰的说道:“殿下适才还为晋王的行为道歉,怎么此刻也如此轻薄起来,莫非当真觉得末兮好欺负不成?” 看她生气顿时一阵慌乱,急忙松开手但又怕她走了,只得绕到前面挡在她面前。 看她脸色不善。 只得叹了口气,“自从北汉回来以后,你对我越来越疏远冰冷,到底为什么?”有些哀伤的问。 她的心一揪,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微抬高下巴,身子蹦的更紧。 赵霆看着她,心越来越往下沉,忍痛说道:“知道你一时难以忘掉他。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对你的真心你一眼也没有看到,一点也不在乎……哎,不接受我没关系……” 干巴巴的咽了一下口水,“只是希望你能忘掉那些应该忘掉的过往,重新开心快乐起来。” “殿下怎知末兮没忘掉?” “因为你不再快乐。” “快乐?” “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恬淡,你弹奏的曲声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所以没有大喜但是也没有悲伤。可是现在的你表面平静的生活着内心却是充满痛苦悲伤。” 她僵硬着身体,双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当年的自己不喜不悲,自信从容,平静无忧。 可如今,心再也不能像当初那般淡然,即使表面从容,可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经历的一切过往,爱的、恨的、无奈的,一切的一切不可能抹掉。 这些印记已经刻到了心上。 抬头看着赵霆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又坚定,每当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充满柔情。 这样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所以只有强迫用冰冷的外表来伪装。 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接受他,那么一切又会重蹈覆辙。 所以不敢。 不想让他为自己而改变,更不想影响他的前途。 而她也不想再为任何人改变——因为知道即使自己改变,最终也只会痛苦。 一次就够了! 对爱的渴望,对温暖的向往,两人相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生死相依,还有这段时日的朝夕相伴。 不是铁石心肠,情根早已种到了心底。 只是却要强迫它不要开花。 这样的痛——又能对谁诉说? 虽然想继续冰冷继续坚强,可是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赵霆顿时慌了神,说道:“末兮……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刚才是我不对,不要哭!”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又怕惹她更生气慌乱的不知所措。 没想到自己的眼泪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看着他痛苦自责又慌乱的样子,她心底疼惜又无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爱的人都生在帝王家。 悲伤再也控制不住,放任自己哭了起来。 赵霆不知该如何宽慰,她的哭声更让他心乱如麻。 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得伸手轻轻帮她拭擦眼泪,“伤心就哭出来!我知道惹你生气以后绝对不敢了!” 想了想,抬起一只手,说道:“我发誓!只要你开心怎么对我都没关系。” 越如此说她越伤心,哭的越大声。 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试探着扶着她双肩拉到怀里。 这次并没反抗,靠在他胸前哭的很大声。 他只得叹口气,静静的抱着她任由她哭。 哭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追随一世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哭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泣,浑身大哭一场就像虚脱了一眼,无力的靠着一动不想动。 既然不可能,那么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赵霆心中也好受不了多少,“你终究是忘不了他!”心里想着,不然为何如此伤心?为何对自己的一切付出视而不见? 低头看了看她哭红的眼睛,心疼的叹了口气,不管她爱谁忘不了谁都无所谓——只要她快乐。 自己就算一生单相思也无怨无悔! “殿下的好,这么久以来的付出,末兮又岂会无知,但也只得无情。”她说,缓过一口气,声音哭的有些低哑。 “可是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不能接受你!”带着哭音说出绝情的话,还有些抽泣。 赵霆本来给她拭擦眼泪的手停在半空。 “因为忘不了他?”半响才艰难的开口问道。 她心中苦涩,要怎么解释呢? 将来,他依然会继承皇位。就算不继承皇位,生在帝王家,处于权势顶峰的种种无奈和残酷,已经让她身心疲惫。 告诉他遗诏之事又能改变什么? 要他不要皇位放弃一切跟随她浪迹天涯? 他又怎么可能做的到!这世上之人又有谁能经受住权势的考验,又是谁能放弃那至尊的荣耀? 何况他身上还承载着巨大的责任,无数人的重托和希望。 她凄然一笑点了点头。 赵霆沉默了许久。 两人静静的没再说话。 房中的空气变得凝固充满了悲伤。 过了许久…… 等到她完全平复不再抽泣,赵霆轻柔的扶她站好。 微微弯下腰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依然那么温柔深情,不因为那些绝情拒绝的话有丝毫的动摇和改变,微笑道:“哭完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她怔怔的点了点头。 “从明天开始就开心快乐起来,不用在乎我。我还是会每天过来陪你,但是不用担心再也不会做让你困扰的事。一辈子忘不了他,我便陪你一辈子。直到你能彻底忘记能看到我的存在。”他温柔的说。 云末兮又有想哭的冲动,“我要回房了!”急急的说道。 “我送你回房!” “不用。天色不早,殿下也早点回府吧!” 这次赵霆没再拦她。 看她匆忙的走了,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他脸上的神色再也不能故作轻松,眼底的悲伤翻涌起来。 气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错过她,以至于让她经历这些痛苦,让邾邪鈗辰的影子深刻在她心底。 嫉妒悔恨,更难受的还是无奈,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把邾邪鈗辰从她的心底彻底拔除。 只觉得气闷难受。 大步流星的走出云府,“马呢?”大吼道。 何冲跟着冲了出来。 侍卫们牵着坐骑急急的从后门追过来。 他拉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用力一蹬飞奔而去。 何冲和侍卫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急急忙忙的上马追了上去。 一路狂奔回到魏王府门口,翻身一跃而下。 魏王府大管家李正还没赶过来迎接,便听到赵霆大喊:“谁也不许到书房打扰。” “是!”李正和众侍卫齐声道。 “拿酒来!”声音传来,赵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内院。 “是!”李正大叫着回应,正好看到刚冲进府的何冲。 急忙迎上去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何冲满头大汗,无奈的说道:“殿下要在书房喝酒,说明心情一定糟透了。” 李正跺脚道:“这是当然。殿下只有在太后驾崩的时候才这样过,今日这是发生何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殿下伤心动怒的不就只有云曦郡主。” 李正叹口气道:“咱们殿下啥都好就是太痴情。这王族贵胄谁不是妻妾成群,唯独殿下连个侍妾都没有。” 何冲也跟着叹口气,“可不是……就单单看上云曦郡主……偏偏还不是寻常女子。” 李正得意道:“寻常女子咱们殿下又岂会看得上!殿下的眼光自然是独特的。不过再厉害的女子,凭咱们殿下的本事还能有不同意的?我看这大婚也快了。” 何冲贼兮兮的笑起来,幸灾乐祸的说道:“殿下何时大婚我是不知道,但你若再不拿酒过去,只怕也活不到大婚了。” 李正才想起来这件要事,猛地跳了起来,尽想着八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完啦完啦!”哀嚎着冲向后院。 赵霆大步走进书房,心中憋闷的紧。 在房中走来走去,虽然不怪云末兮,只是心底难以名状的痛苦无处发泄。 就因为当初自己没好好把握,错过了她。才让她经历这些波折,痛苦至今。 自责又难受。 不知道如何帮助末兮,不知道如果让自己平静。 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烦躁的大喊:“酒呢?” “来啦来啦!”李正由远处飞奔而来,轻功都使了出来。 冲进书房,将手中的一坛酒放到桌上。 “出去!”走上前打开封盖,提起酒坛便喝了起来。 李正战战兢兢的说道:“属下去拿点下酒菜来?” “滚!” “是是是,属下马上滚!”李正吓的冲了出去。 “再拿两坛酒来!”里面传来命令的声音。 “马上就来。”李正在门外叫着。 一路向酒窖跑去,心想一向镇定的魏王殿下都被惹的发这么大火。边跑边嘀咕着:“这位云曦郡主还真是厉害。” …… 云末兮并没有回房,走到后园中站在院子里发起呆来,一直站到月上中天。 云月奇实在忍不住走了过来,想劝她回房休息又有些踌躇。 “东西都送回去了吗?”她突然问。 “星伯亲自送去在晋王府外等了许久不让进。星伯也坚持不走,周围看热闹的围了很多人,最后才开府门让他们把东西送进去了。”云月奇禀报道。 “嗯!”并不担心赵光义不收,虽然他说的坚决,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星伯带着这么多人在晋王府外等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也怕此事传出去有损颜面。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根据主子的安排,宫里宫外都传播开了。宫里很多嫔妃信以为真请画师画了画像开始供奉,一些王公大臣的家眷也开始效仿。就连百姓之中也有很多传闻。” “把画像上的人像刘继元这件事传出去,设法传给几位御史大人知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云月奇动了下脚步,又说道:“夜深了,主子回屋内休息吧!” “嗯!”她点点头转身往闺房走去。 护送着她回去直到看她房中灯灭了才走开。 2016xiaoshuo2016.全新 改版,更2新更3快更稳3定 第三百一十八章 神仙画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时间过了大半个月,册封皇后的日子很快就要到。 徐苏看这次赵匡胤铁了心,反而因为她的闹腾不再来后宫,便改变策略装病装柔弱。 每天也不再去御书房哭着求见皇上,只是用心熬煮各种滋补的汤羹派人送去。 不时的会有宫女来禀报,贵妃因为思念皇上茶饭不思身体日渐消瘦。 或者就是贵妃为给皇上熬制羹汤烫伤了手。 徐苏性情虽不好,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也算一个才女。 当年也是邾邪鈗辰派人精心训练过才送去蜀国,那孟昶年轻时候也是喜好诗词的人,美人又是才女自然投其所好。 跟着孟昶这么多年也有提高,特别在诗词上确实有几分造诣。 所以她每天都会写一些思念的诗词派人送给赵匡胤,经常在深夜还在弹奏哀伤相思的曲调。 各种柔情的表现,赵匡胤贴身的大太监都会有意无意的禀报给他知道。 徐苏上下打点买通这些人,更主要的这些宫人都看的出贵妃并不是真的失宠,至于未来的皇后能否得宠还是未知数,所以宫人自然也就不敢得罪她。 后宫虽有一些嫔妃,但赵匡胤心中对徐苏却是真心宠爱,昔日床笫之间曾许诺皇后之位。 可他毕竟是睿智开明的开国之君,如今局势所逼权衡之下,为了朝局稳定不得不立重臣之女。 但是心中对徐苏是有愧疚。 看她渐渐不再吵闹,日日寄语相思,想着她一定是想通了也就重回后宫,夜夜宿在慈元殿。 皇上专宠贵妃,这贵妃竟然有如此魅力,不只是后宫嫔妃羡慕记恨,就是民间也觉得甚是传奇。 有人将她比喻为杨贵妃,有人将她暗地里比喻成亡国妖姬褒姒。 而另一个流言随着她更加得宠也传的人尽皆知——那便是张仙。 世人皆言贵妃只所以能得圣心乃是因为供奉张仙之故。 因为长年虔诚供奉才会一直保佑她经历两国帝王圣宠不衰。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个解释,也觉得只有这样才更合理。 所以后宫嫔妃、百官家眷、百姓之中,尽皆流行供奉送子张仙。 此时渐渐的闹得越来越大,最终连徐苏都知道了,当然是大惊失色。 送子张仙本就是她随便杜撰的一个神仙。 初到大宋皇宫之时,因为思念邾邪鈗辰便自绘了他的画像,舍不得将画像毁掉时常拿出来看看以慰相思。 没想到有一天午后,因为孤寂无聊便取出画像来看,对邾邪鈗辰始终是痴心一片,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他身边,想着想着忍不住感怀神伤。 谁知道赵匡胤突然走了进来,以为她在午睡便没让宫人禀报悄悄走了进来,却看到她对着一副画像哭泣。 看画像上是一个绝美男子,于是奇怪的问画上之人是谁。 徐苏惊慌之下只得临时想出一个谎言,说自己为了祈祷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子所以特意求来了送子张仙的画像,期望供奉之后能尽快有好消息传来。 赵匡胤看画上之人确实是俊美如仙,只是没听过这张仙之名。 看他疑惑,徐苏便急忙说道:“这是昔日蜀地民间所流传的一个道家小神,知道的人并不多。臣妾也是因为心急才想要拿出来供奉。看着画像想到臣妾进宫这么久了还不能为皇上诞下龙子,所以伤心。” 赵匡胤信以为真,被她诚心所感大大的称赞一番,还让她供奉起来。 徐苏只得硬着头皮真的供奉起来。 但是怕此事流传出去一直都将画像供奉在内室,并用帷幔遮盖,平日自己看画像之时都是关闭宫门不允许人打扰。 没想到此时却听到后宫之中兴起供奉张仙的风潮。 并且亲自去看了嫔妃们供奉的画像竟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真是吃惊又害怕,思来想去想不明白。 只有侍女玉儿是跟随她多年的贴身心腹,也是当初邾邪鈗辰指派给她的人。 其余的宫人但凡平日能接近寝殿的,都被她严刑拷打逼供致死,也都没有查出原因。 跟玉儿一商议,平时来慈元殿的嫔妃并不多,就算来了也只是请安便离开,叙话也不会进内室。 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云末兮。 那一天明明让她喝了毒酒竟然没有死,后来听说魏王亲自带她去了太医署救活了。 亲眼看着她喝下毒酒竟然没有死,只能说明她当时有备而来。 可是自己为何突然昏睡过去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好的怎么可能喝醉,还醉的不省人事。 问了玉儿那天有很长时间是两人单独在殿中,而且云末兮走的时候自己还没醒。 那么一定是她进了自己的内室探查自己秘密看到了画像。 一定是她! 徐苏独自坐在寝殿中越想越心惊。 突然惊跳起来冲进内室。 打开墙上暗格拿出盒子一看,果然里面绢帕包着的东西都不见了。 吓得顿时动惮不得。 这些纸卷本应该消损,只因为舍不得他的字迹才偷偷留了下来。 没想到却惹出了大祸端。 可是距离上次云末兮来已经有段日子,皇上那边不但风平浪静,而且这段日子因为愧疚越发宠爱厚赏自己,不像是知道这些事的样子。 心中没了底,奇怪既然云末兮知道了一切也拿到了证据,为何不去皇上那里告发自己? 坐到床榻上苦思对策。 …… 这件事闹的越来越大,赵匡胤此时也收到了几个御史的奏折。 奏折的内容竟然是参奏贵妃徐氏是北汉的细作。 第一眼看到奏折赵匡胤的反应便是勃然大怒,知道朝中大臣因为徐苏前蜀国宠妃的身份,所以一直都有反对将她留在后宫的声音。 可是已经同意立别人为后朝臣竟然还容不得她。 生气的将奏折摔到老远。 可是过了片刻渐渐冷静下来,回想奏折中所写,其中一条便是徐氏供奉北汉皇帝刘继元,还谎称是送子张仙。 突然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来确实曾经在慈元殿中看到过一个送子张仙的画像。 可是为什么御史说那是刘继元的画像? “来人!” 太监总管冲了进来。 “去传几位御史!”他说。 想了想又说:“还有魏王!” “遵旨!”太监总监急急的去了。 众人来的很快,仿佛已经知道皇上会传召一般。 赵匡胤寒着脸坐在龙案后,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 2016xiaoshuo2016.全新 改版,更2新更3快更稳3定 第三百一十九章 解释清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寒着脸坐在龙案后,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 “都起来吧!你们联名上奏,谁来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最好不是捕风捉影,若无实证污蔑贵妃乃是死罪。”语气中已显杀气。 众御史心中一寒。 赵霆冲他们点了点头。 为首的御史大夫张仁率先说道:“启禀陛下,此事乃是因为微臣家中女眷都供奉一个什么送子张仙。微臣心中好奇从未听过有此神仙。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徐贵妃所供奉的神仙。” 张仁微抬头看皇上沉着脸没说话。 便继续说道:“后来听说不止是微臣家中,还有整个皇宫和文武百官的女眷,乃至百姓之中都在盛传。想必是因为贵妃虔诚供奉得到福泽恩宠,也都想效仿以便得到一些神仙的庇佑罢了。” 龙案后的赵匡胤面上虽然沉着,心中已不淡定,冷声道:“朕要你说的不是这个。” “是是是……”张仁连声说,“就在前几日,有几位官员偷偷来找微臣,他们都是跟随魏王殿下出使北汉的使团人员。发现家中女眷供奉的送子张仙竟然跟那汉帝刘继元长的一模一样。事关重大不敢声张,才找到了微臣。” “你听了他们揣度之言便上奏?” “并非只是听信。臣身为御史大夫有查证谏言之责。派人去蜀地及各地打听过,之前没有任何人听说过有一个送子张仙。就是那蜀地老者也未曾听过。”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陛下说的是!”张仁点头说道,“那刘继元一向神秘,即便是当了北汉太子多年,见过真容之人也并不多,只是传说长得异常俊美不似凡人。可是他继位的时候,魏王殿下和使团中几位大人却是见过真容的。” “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赵匡胤说。 “可是生的如此俊美又有一双蓝色眼眸,这若不是同一个人未免也太过巧合。”张仁大着胆子说道。 赵匡胤沉吟下来,想起当初自己看到画像之时也有些吃惊,正因为画像上之人太过于绝美不同于一般人,才会相信徐苏之言。 画像上那双栩栩如生的蓝色眼眸却是给他很深的印象。 张仁看了一眼赵霆,看他点头便继续说道:“当初跟随魏王殿下出使北汉见过刘继元的官员此时就在殿外等候,可以传唤进来一看画像便可佐证,这么多人同时证明总不会有错了。” 赵匡胤没说话,众人也就不啃声。 过了半响,他才说道:“仅凭一副画像便说贵妃是刘继元派来的细作未免牵强。” 众御史低着头,赵霆走上前说道:“臣弟这里倒是有些证据还请皇兄定夺。”从袖中掏出一个绢帕递过去。 大太监达福接过,呈递到龙案之上轻轻的打开。 赵匡胤拿起里面的纸卷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魏王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众人只得低头退了出去。 赵匡胤看着赵霆,问道:“这些是如何得来?” “慈元殿内室暗格之中。” “既然是贵妃的内室,你又是如何得来?难道你一直都不肯放过她,派人私自搜查贵妃内室?” “臣弟亲眼看着那刘继元弑杀兄长夺取皇位登基,他的样貌跟那画像之人一模一样。可是知道仅凭臣弟之言皇兄未必会信,所以派了人偷偷潜伏进慈元殿想要找寻证据,果然找到了贵妃和北汉往来的飞鸽传书。” “你到是有手段!”赵匡胤冷哼道,心中气恼,事情虽然明了但是内心却不想接受。 赵霆上前跪下道:“见过那刘继元之人虽不多,但是臣弟和外面的几位官员都可作证。而最能证明的便是云曦郡主,此事一查便知。” 赵匡胤一拍龙案怒道:“既然你们都知道直接禀奏朕便是。贵妃虽然供奉却一直藏在内室,帷幔遮掩从不张扬这点朕知道。可如今为何会传的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赵霆没啃声。 “你们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以此逼迫朕狠心除掉她是不是?”赵匡胤咬牙说道。 “皇兄钟爱贵妃臣弟知道,可是她并不值得皇兄如此对待。且不说蛇蝎心肠,她的心根本不在皇兄身上。为何供奉刘继元的画像皇兄不明白吗?若还让她留在皇兄身边那便是祸害。”赵霆也不退让硬声说道。 赵匡胤愤怒的走上前想踹他一脚,又忍住。 气道:“朕是气你……你是朕最疼爱的兄弟……最信任的人。竟然耍手段逼迫朕,此事已经闹得这么大,若是被百姓知晓真相,朕的颜面何存?” “徐贵妃之事臣弟说过无数次。皇兄可曾听过?”赵霆跪直身子问道。 他一时语塞。 “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皇兄明明知道却不追究。若不用如此手段,还要纵容到何时?臣弟不是逼迫,这件事的真相知道之人不多,谁也不敢传扬出去。但请皇兄尽快做出决断。若她是可托之人,皇兄能有所爱臣弟自然欢喜,可若所托非人,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 “好啦!”他抬手大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皇兄……”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他还是不动,只得厉喝道:“退下!” 赵霆只得站起来退了出去。 赵匡胤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心烦意乱。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正要大声斥责。 只见徐苏素装淡容,满脸泪痕的闯了进来,后面追着达福和几个门外伺候的宫人。 达福惊慌的说道:“陛下降罪,贵妃娘娘执意要进来,老奴拦不住。” “陛下!”徐苏带着哭腔跪倒在地。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达福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背转身不理她。 徐苏抹着眼泪抽泣了一阵,才说道:“臣妾自知做错事情特来给陛下解释清楚,待皇上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要杀要罚臣妾都不再无遗憾。” “哼!”他冷哼道,“朕也想听听你要如何解释。” “那要从臣妾的身世讲起。臣妾本是孤儿,从小不知父母家人在哪里更不知家乡在何方。”徐苏缓缓说道。 “那你到底是何人?” 她苦涩一笑,“臣妾从记事起便是流落街头,整日蓬头垢面乞讨为生。有一天生了病躺在路边,又饿又无力眼看快要死掉的时候,一个俊美的就像神仙一样的公子走到面前递过来一个馒头。” 回忆着往事,眼中泛起光彩,“结果馒头的时候,他问是否愿意跟随他,为了活下去臣妾当然说愿意。便带臣妾去到一个山庄,里面有很多丫鬟仆妇上来给臣妾洗漱打扮。待的梳妆完毕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赶紧的面容。镜中那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臣妾!”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一刻的震撼至今回想起来都感概不已。 第三百二十章 巧言善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寒着脸坐在龙案后,看着下面跪着的众人。 “都起来吧!你们联名上奏,谁来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最好不是捕风捉影,若无实证污蔑贵妃乃是死罪。”语气中已显杀气。 众御史心中一寒。 赵霆冲他们点了点头。 为首的御史大夫张仁率先说道:“启禀陛下,此事乃是因为微臣家中女眷都供奉一个什么送子张仙。微臣心中好奇从未听过有此神仙。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徐贵妃所供奉的神仙。” 张仁微抬头看皇上沉着脸没说话。 便继续说道:“后来听说不止是微臣家中,还有整个皇宫和文武百官的女眷,乃至百姓之中都在盛传。想必是因为贵妃虔诚供奉得到福泽恩宠,也都想效仿以便得到一些神仙的庇佑罢了。” 龙案后的赵匡胤面上虽然沉着,心中已不淡定,冷声道:“朕要你说的不是这个。” “是是是……”张仁连声说,“就在前几日,有几位官员偷偷来找微臣,他们都是跟随魏王殿下出使北汉的使团人员。发现家中女眷供奉的送子张仙竟然跟那汉帝刘继元长的一模一样。事关重大不敢声张,才找到了微臣。” “你听了他们揣度之言便上奏?” “并非只是听信。臣身为御史大夫有查证谏言之责。派人去蜀地及各地打听过,之前没有任何人听说过有一个送子张仙。就是那蜀地老者也未曾听过。”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陛下说的是!”张仁点头说道,“那刘继元一向神秘,即便是当了北汉太子多年,见过真容之人也并不多,只是传说长得异常俊美不似凡人。可是他继位的时候,魏王殿下和使团中几位大人却是见过真容的。” “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赵匡胤说。 “可是生的如此俊美又有一双蓝色眼眸,这若不是同一个人未免也太过巧合。”张仁大着胆子说道。 赵匡胤沉吟下来,想起当初自己看到画像之时也有些吃惊,正因为画像上之人太过于绝美不同于一般人,才会相信徐苏之言。 画像上那双栩栩如生的蓝色眼眸却是给他很深的印象。 张仁看了一眼赵霆,看他点头便继续说道:“当初跟随魏王殿下出使北汉见过刘继元的官员此时就在殿外等候,可以传唤进来一看画像便可佐证,这么多人同时证明总不会有错了。” 赵匡胤没说话,众人也就不啃声。 过了半响,他才说道:“仅凭一副画像便说贵妃是刘继元派来的细作未免牵强。” 众御史低着头,赵霆走上前说道:“臣弟这里倒是有些证据还请皇兄定夺。”从袖中掏出一个绢帕递过去。 大太监达福接过,呈递到龙案之上轻轻的打开。 赵匡胤拿起里面的纸卷看着,脸色越来越Y沉。 “魏王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众人只得低头退了出去。 赵匡胤看着赵霆,问道:“这些是如何得来?” “慈元殿内室暗格之中。” “既然是贵妃的内室,你又是如何得来?难道你一直都不肯放过她,派人私自搜查贵妃内室?” “臣弟亲眼看着那刘继元弑杀兄长夺取皇位登基,他的样貌跟那画像之人一模一样。可是知道仅凭臣弟之言皇兄未必会信,所以派了人偷偷潜伏进慈元殿想要找寻证据,果然找到了贵妃和北汉往来的飞鸽传书。” “你到是有手段!”赵匡胤冷哼道,心中气恼,事情虽然明了但是内心却不想接受。 赵霆上前跪下道:“见过那刘继元之人虽不多,但是臣弟和外面的几位官员都可作证。而最能证明的便是云曦郡主,此事一查便知。” 赵匡胤一拍龙案怒道:“既然你们都知道直接禀奏朕便是。贵妃虽然供奉却一直藏在内室,帷幔遮掩从不张扬这点朕知道。可如今为何会传的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赵霆没啃声。 “你们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以此*迫朕狠心除掉她是不是?”赵匡胤咬牙说道。 “皇兄钟爱贵妃臣弟知道,可是她并不值得皇兄如此对待。且不说蛇蝎心肠,她的心根本不在皇兄身上。为何供奉刘继元的画像皇兄不明白吗?若还让她留在皇兄身边那便是祸害。”赵霆也不退让硬声说道。 赵匡胤愤怒的走上前想踹他一脚,又忍住。 气道:“朕是气你……你是朕最疼爱的兄弟……最信任的人。竟然耍手段*迫朕,此事已经闹得这么大,若是被百姓知晓真相,朕的颜面何存?” “徐贵妃之事臣弟说过无数次。皇兄可曾听过?”赵霆跪直身子问道。 他一时语塞。 “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皇兄明明知道却不追究。若不用如此手段,还要纵容到何时?臣弟不是*迫,这件事的真相知道之人不多,谁也不敢传扬出去。但请皇兄尽快做出决断。若她是可托之人,皇兄能有所爱臣弟自然欢喜,可若所托非人,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 “好啦!”他抬手大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皇兄……”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他还是不动,只得厉喝道:“退下!” 赵霆只得站起来退了出去。 赵匡胤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心烦意乱。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正要大声斥责。 只见徐苏素装淡容,满脸泪痕的闯了进来,后面追着达福和几个门外伺候的宫人。 达福惊慌的说道:“陛下降罪,贵妃娘娘执意要进来,老奴拦不住。” “陛下!”徐苏带着哭腔跪倒在地。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达福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背转身不理她。 徐苏抹着眼泪抽泣了一阵,才说道:“臣妾自知做错事情特来给陛下解释清楚,待皇上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要杀要罚臣妾都不再无遗憾。” “哼!”他冷哼道,“朕也想听听你要如何解释。” “那要从臣妾的身世讲起。臣妾本是孤儿,从小不知父母家人在哪里更不知家乡在何方。”徐苏缓缓说道。 “那你到底是何人?” 她苦涩一笑,“臣妾从记事起便是流落街头,整日蓬头垢面乞讨为生。有一天生了病躺在路边,又饿又无力眼看快要死掉的时候,一个俊美的就像神仙一样的公子走到面前递过来一个馒头。” 回忆着往事,眼中泛起光彩,“结果馒头的时候,他问是否愿意跟随他,为了活下去臣妾当然说愿意。便带臣妾去到一个山庄,里面有很多丫鬟仆妇上来给臣妾洗漱打扮。待的梳妆完毕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赶紧的面容。镜中那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臣妾!”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一刻的震撼至今回想起来都感概不已。 : 第三百二十一章 筹备大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坐在花园中耐心的修剪着花枝。 赵霆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走到身旁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停下手中的活,扭头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能把堂堂魏王殿下气成这样,让我猜猜是谁?” “那你说是谁?”他气呼呼的说。 “殿下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只有陛下才有这么大本事.” “错!” “不对?”这回她到真是疑惑了,“还有敢气魏王殿下的人,谁啊? 他没好气的说道:“自然是云曦郡主你啊!” 放下手中花剪不禁笑道:“殿下说是便是吧!那便先陪个不是。不过好歹也让末兮知道到底做错什么事惹的殿下生气。” “气你以身犯险不惜中毒伤身又辛苦布置一切,得到的结果竟然只是将那徐苏打入冷宫。不仅封号未褫夺,就连用度也照常。所不同的只是从慈元殿搬到冷宫罢了,皇兄这是鬼迷心窍了,既然只是这样的结果当然又何必去犯险,怎不令人心疼又气恼。” “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她淡淡的说着一点也不意外,拿起剪刀继续修建花枝。 看她并不在乎的样子,奇道:“你不气吗?” “干嘛要气?” “可是……难道你猜到这件事扳不倒她?”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定是听了她一番巧言狡辩。如今正是宠爱她的时候自然说什么就容易相信,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杀她。打入冷宫也只是为了压住殿下和几位臣子的怒气罢了。” “既然没用那你还安排这些干嘛?” “并不是完全没用!” “何意?” “陛下并不是昏君,只是此时情大过于理智罢了。过几天便是大婚,待到新皇后慢慢得到陛下的青睐和宠爱,自然也就渐渐淡忘冷宫里的那位。失去了宠爱她也就再难翻身,到时候殿下派宫里的人动点手脚,除掉她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就这么笃定宋巧儿入宫后能夺得皇兄的宠爱?” 宋巧儿便是宋偓之女,虽也貌美却比之徐苏稍差一些。何况徐苏深谙帝王心性房中之术,那年轻的宋巧儿又岂是她的对手。 所以赵霆一直也没太抱希望。 云末兮却肯定的点点头,“陛下此刻虽选择相信徐苏,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到了心里。何况宋巧儿年轻貌美善解人意,更可贵的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单纯善良。陛下是何其精明之人,对于如此纯净如冰的女子岂会不爱?” 听她分析的有道理但又有些半信半疑。 看他疑惑的样子,她知道又进一步解释道:“男子哪有不见异思迁,移情别恋的?徐苏入宫这么久了,纵然倾国倾城也抵不住岁月。遇到新鲜的可人儿,陛下岂会不喜欢?” “你说皇兄便好,不是所有男子都是这样的人。就像我,此生只对你忠贞不移痴情不变。”他笑嘻嘻的凑过来讨好的说道。 “殿下怕是前日的酒还未醒吧!” “你怎么知道我前日喝醉了?”盯着她问道。 “魏王府都闹翻天了,殿下这些贴身侍卫每日都跟着殿下到云府来待着,传到末兮耳朵里也不奇怪。”淡然的说着低头不再看他。 看她神色有些古怪,可是自己那夜酩酊大醉什么事都不记得,也没有印象闹得不得安宁啊! 只是好像喝醉之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云末兮整夜的照顾和陪着自己,那么的温柔细心,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和疏远。自己开心的不得了,一直看着她傻笑。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 发现果然只是一个美梦,只有自己躺在书房的软榻上,满地的酒坛。 想到云末兮那日对自己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又怎会去王府照顾自己。 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毕竟只是一个美梦罢了。 “殿下还是去忙吧!皇上大婚还有很多事要殿下准备。”云末兮说道。 “每次来都要急着赶我走。”他无奈的摇头。 “殿下如此尊贵末兮怎敢,这云府殿下愿意待多久便待吧!” “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云末兮熟视无睹,放下花剪,“殿下自便!”转身便走。 “你要去哪里?”急忙追在后面问道。 “回房!”头也不回的说。 “又是身体不适?” “对!” 本想缠着她,可是想到确实朝中还有事要处理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她走远转进内院。 心中有些帐然若失,只得无趣的走向府门。 何冲带着侍卫们迎了上来。 “何冲。” “殿下有何吩咐!” “前日夜里本王喝醉了可有什么事?”他问道,自己虽不贪杯却也是海量,很少有喝醉的时候,那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心情烦闷。 “殿下不记得了?”何冲奇道。 “记得什么?” “殿下一向节制,属下还是第一次看殿下喝了那么多酒,差点就把酒窖里的酒喝光了。” “本王记得一个人关在书房喝酒不让任何人打扰,你怎么知道本王醉了?” “真不记得了?” “快说!”不耐烦的吼道。 “殿下喝醉了一直大喊云曦郡主的名字,满府人都听到了。后来又叫属下进去。” “叫你进去干嘛?”好似聊别人发生的事一般,自己完全没有记忆。 “命属下到云府来请郡主,让郡主去王府给殿下……诊治。”何冲强忍住才没笑出来,想起那夜殿下的样子就好笑。 “诊治?莫非是本王喝醉摔伤了?” “不是!”何冲憋着笑一脸为难。 “快说!吞吞吐吐的。” “当时虽已是半夜,可是殿下命令属下不敢违抗,只得到云府来请。郡主深夜不便本来不肯前去,让去传御医。属下怕回去被责罚,只好说……说……” “说什么?”他等的不耐烦大吼一声。 何冲吓的一抖,“说殿下吐血晕倒情况危急,郡主才着急的跟属下去了。” 他眼一瞪,“你竟然这样骗她。” “不能怪属下,要不如此说郡主怎肯深更半夜去王府。” “这么说她还是关心本王的?”他呆呆的自语道,心中莫名的开心起来。 “郡主自然是关心殿下的。到了以后看到殿下只是喝醉了并没大碍也没有转身离开,反而留下来照顾。” “那本王可有……可有失礼?”他突然担心起来。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三百二十一章 筹备大婚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云海诗】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三百二十一章 筹备大婚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三百二十一章 筹备大婚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云海诗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王爷,王妃要逃跑》之 第三百二十一章 筹备大婚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 云末兮坐在花园中耐心的修剪着花枝。 赵霆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走到身旁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停下手中的活,扭头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能把堂堂魏王殿下气成这样,让我猜猜是谁?” “那你说是谁?”他气呼呼的说。 “殿下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只有陛下才有这么大本事.” “错!” “不对?”这回她到真是疑惑了,“还有敢气魏王殿下的人,谁啊? 他没好气的说道:“自然是云曦郡主你啊!” 放下手中花剪不禁笑道:“殿下说是便是吧!那便先陪个不是。不过好歹也让末兮知道到底做错什么事惹的殿下生气。” “气你以身犯险不惜中毒伤身又辛苦布置一切,得到的结果竟然只是将那徐苏打入冷宫。不仅封号未褫夺,就连用度也照常。所不同的只是从慈元殿搬到冷宫罢了,皇兄这是鬼迷心窍了,既然只是这样的结果当然又何必去犯险,怎不令人心疼又气恼。” “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她淡淡的说着一点也不意外,拿起剪刀继续修建花枝。 看她并不在乎的样子,奇道:“你不气吗?” “干嘛要气?” “可是……难道你猜到这件事扳不倒她?”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定是听了她一番巧言狡辩。如今正是宠爱她的时候自然说什么就容易相信,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杀她。打入冷宫也只是为了压住殿下和几位臣子的怒气罢了。” “既然没用那你还安排这些干嘛?” “并不是完全没用!” “何意?” “陛下并不是昏君,只是此时情大过于理智罢了。过几天便是大婚,待到新皇后慢慢得到陛下的青睐和宠爱,自然也就渐渐淡忘冷宫里的那位。失去了宠爱她也就再难翻身,到时候殿下派宫里的人动点手脚,除掉她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就这么笃定宋巧儿入宫后能夺得皇兄的宠爱?” 宋巧儿便是宋偓之女,虽也貌美却比之徐苏稍差一些。何况徐苏深谙帝王心性房中之术,那年轻的宋巧儿又岂是她的对手。 所以赵霆一直也没太抱希望。 云末兮却肯定的点点头,“陛下此刻虽选择相信徐苏,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到了心里。何况宋巧儿年轻貌美善解人意,更可贵的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单纯善良。陛下是何其精明之人,对于如此纯净如冰的女子岂会不爱?” 听她分析的有道理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倾倒众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本王可有……可有失礼?”他突然担心起来。 何冲想起当夜的情形,想笑又不敢笑板着脸说道:“殿下一见到郡主便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心疼……不肯撒手!” “心疼?本王?”赵霆反问道,顿时愣住。 “是啊!”何冲绘声绘色的说道,“殿下当时说郡主伤了您的心,所以您的心好疼。只有她才是你的解药只有她才能给您诊治。” “真的这么说了?”被自己的肉麻幼稚的话吓到脸上一热。 “对啊!”何冲认真的点头,“殿下拉着郡主的手不肯松开,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 “那后来呢?他听的更着急,难怪刚才末兮的样子肯定也在笑自己的失态。 “殿下让属下退出去不能打扰。属下只得守在书房外伺候,隐约的只是听到殿下一直在笑,好像很开心。” 懊恼的闭上眼睛,竟然在末兮面前像个傻瓜一样耍酒疯。原来那不是自己的美梦,简直是噩梦。 过了一阵才问道:“后来呢?” “郡主命人煮了安神汤,殿下服下以后才渐渐安静下来。” “那为何本王第二天醒来没看到末兮?” “郡主整夜照顾殿下,天亮了才走。” 他吼道:“为何现在才告诉本王?” 何冲一脸的委屈喃喃道:“属下不知道殿下一点都不记得了。” 懊恼的想要转身进府去跟云末兮解释,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住。如此丢人还怎么解释,难怪刚才末兮看自己的表情那么奇怪。 跺了跺脚,大叫道:“进宫!” 皇上大婚的事,交给他和晋王操办,所以还有很多事情要进宫商议,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这件事。 何况在末兮面前,他可以卑微的去爱、去等待、去守候,丢脸又如何? 若说丢脸还有比一心爱慕守护,却一次次被拒绝更丢脸的事吗? 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涩翻身上马而去。 …… 大宋皇帝的大婚,册立皇后如期举行。 赵匡胤的发妻在陈桥兵变大宋建立之前便已经病死,皇后封号也是后来追封。 所以这次的册封皇后其实才是大宋的真正的皇后。 何况如今大宋已是大国的姿态,能与之分庭抗礼的只剩下了北汉,除此之外都已经被平定和统一。 大宋的百姓也逐渐安定,国家也繁荣起来。 此等大事当然异常的隆重,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免征徭役赋税一年。 百姓感恩戴德,大街上到处欢天喜地,一片祥和富强之态。 云末兮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汴京的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商铺摆满琳琅满目的货品,川流不息的人群拥挤喧闹着,各国来的商人,卖艺的杂耍也不时的能看到。 百姓的脸上都是开心欢喜的笑容。 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她发自内心的欢喜,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想起曾经祖父和父亲都提到过的——几十年前的大唐王朝。 那是一个经济繁荣,四夷宾服,万邦来朝,繁盛强大的大国。 可是后来历经变故,天下从此分崩离析,强盛不可一世的大唐王朝就这样灭亡。 曾经统一的土地变成了无数个国都,常年相互厮杀兼并,最苦的便是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国之不国。 经历过无尽繁盛也见证了衰落的云飞扬,满腔抱负才智苦无用武之地,立志要重新恢复一切,结束纷乱的乱世,让天下重归平静和安乐。 以前的云末兮没有那么深的体会,即使不得不年幼授命执掌家族庞大的基业。 因为不懂,所以曾经的她一颗年轻的心想要为了爱情,自由和幸福放弃一切,包括云飞扬的寄托和期望。 想到这些她心中有些酸涩。 可是历经一切之后,才真的体会到爱有很多种,而祖父想要实现的这种爱是最深远和长久。 他为了这份爱奉献了终身,奉献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 而此刻看着窗外景象,她突然之间明白也体会到了祖父的苦心。 突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还能重新继承和帮助祖父实现这一切。 看着那窗外一张张笑脸,云家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一切的放弃和取舍——都是值得的。 曾经年轻迷茫的心已经变得清楚明确,也许这就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的酸甜苦辣,最后才体会 什么才是让心归于平静的方法。 …… 皇宫之中举行了一天隆重繁杂的仪式,到了晚上便是盛大的宫廷宴席。 所有的王公大臣和女眷都受邀参加。 所以云末兮现在身份即使不想去也不得不去,至少也要露下面。 王公显贵带着女眷坐在大殿中。 官阶和身份稍差的便只有坐在庭院中的席位上。 云末兮到的时候大殿之内已经都入了席,一个宫女好似已经等了她许久,见到她来急忙迎上前恭谨的引领着往大殿而去。 这一路进去,大殿之中喧哗的声音有些安静下来。 云曦郡主的大名如今在汴京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云家神秘的背景和势力,就连皇上都要客气的对她 说话。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并不多,除了上次公然上殿进献之外再后来鲜少在公众面前出现。 坊间诸多的传闻又见过她的盛世美颜,王公大臣自然抓住机会要再好好看看。 所以天下间的人都是一样的,男人女人的心思到了哪里都不会改变。 男人喜欢看美貌的女子,不管身旁是否坐着自己的夫人。 而女人们则是喜欢看别人的妆容穿戴,比自己好的便是暗自羡慕嫉妒,不如自己的便是幸灾乐祸一脸鄙视。 王公大臣们见过云末兮,可是很多女眷却是只听传闻并未见过,对传说中的容貌即使还没见过也是又羡慕又嫉妒。 女人天性便是善妒。 本以为天下第一世家的家主,富可敌国,妆容和穿戴必定是无比的奢华艳丽。 个个还想着以后要学一学模仿一下,曾经徐贵妃便是众女眷模仿的对象。 没想到进来的这个女子美则美矣却是只着淡妆,一袭淡黄色衣裙淡雅而高贵,发髻之上只着了一根东珠簪子。 众女眷甚至怀疑,这是否就是闻名天下的云曦郡主。 可是再看她绝美的容颜,淡定从容的步态,虽不着盛装却是艳压群芳。 跟以前徐贵妃盛气凌人的气势绝望不同。虽都是美人却更觉得眼前的云曦郡主在此刻大殿的华服浓烈中如此的卓尔不清,虽淡却又泛着芳香之感。 众人心中不禁折服,果然是世家家主应有的风姿。 2016xiaoshuo2016.全新 改版,更2新更3快更稳3定 第三百二十三章 宫宴献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众人心中不禁折服,果然是世家家主应有的风姿。 云末兮目不斜视一直跟着宫女往里走,才看到自己的座位安排在魏王的旁边,而对面便是晋王。 赵霆看到她亲自站起来迎了过来,“怎么才来?”亲切温和的微笑着问。 忙着宫中的事,又因为那日醉酒之事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已有两日没去云府看她。 此刻看到她来顿觉无比的甜蜜,才发现竟然这么思念,即使这两日让自己忙的一刻不闲,心里一刻也没 有放下想念。 所以故意把她的坐席安排在自己旁边,还派了宫女去接引。 看他刻意安排的位置云末兮也感觉到贴心温暖,在这个大殿中,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很是不自在。 对这样的场合又陌生又不喜欢,能有一个熟识的人在一旁当然会觉得舒服一些。 何况两日没见面也有些想念,看到他的一刻就像看到亲人亲近又舒服,心情也好了许多,微笑道:“云曦又不是主角来晚些也无妨。” 因为他的存在不会再觉得坐立不安,一刻不想待下去。 至少因为有他在,可以坚持到宴席结束。 也许不只是此时,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有他陪着,只要有他出现,便会有这种感觉。 即使不想承认,可是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守护——让自己已经成了习惯。 …… 等她坐下,赵霆才坐下。 一抬眼便看到对面宴席上的晋王赵光义也正看着自己。 只得礼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光义从她进来便一直盯着,每次看到她,自己的心情都很复杂。 不想被一个女人左右心和情感,他喜欢掌控一切而不是被人掌控。 可是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的失去理智,而且每一次和她的对弈中输的一方都是自己,这让他很是懊恼。 此刻看到她冲自己温婉一笑,猝不及防的呆了一下。 因为她拒绝自己的提亲今夜本想给她一个冷脸,可是看到她的笑容心底的一切防范怒气瞬间瓦解,不受 控制的慌乱的扯出一丝笑容,一颗心狂跳不已。 云末兮只是礼貌的招呼之后便不再看他,低垂眉眼静静的坐着,不想看任何人。 赵霆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刻意凑过来跟她说这话,给她夹菜,推荐讲解每一道菜品。 过了没多久。 “陛下驾到!”达福大声唱道。 赵匡胤穿着大红的龙袍走了进来。 众人起来行礼恭祝皇上。 赵匡胤微笑着端坐在上首的龙椅上。 众大臣纷纷上前敬酒,大殿上顿时热闹异常。 众人除了给皇上敬酒,接下来便是给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敬酒。 赵霆面前一直人流不断,一拨接一拨。一个是因为他如今的势头最盛,另一个这些人也接着敬酒想更紧 的看一眼云末兮。 云末兮坐在一旁想要清净都不可能,有的朝臣也顺带给她敬酒,都被赵霆挡了下来。 无论何人敬酒他只是浅尝一口并不多喝。这是他历来的习惯,众大臣也都不知道不敢勉强。 看到面前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且大部分人虽是给自己敬酒,却是盯着云末兮看。 赵霆脸上显出不悦来,说道:“众位大人,本王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众位请回!”说的虽是客气话,却带 着命令的语气。 谁敢强迫魏王喝酒,大都对他有些惧怕。也就不敢再劝只得纷纷退了回去。 赵匡胤坐在上面看到赵霆不仅让她坐身旁还护着替她挡酒,也知道他钟情云末兮。 想到自己宠爱徐苏却不能立她为后,而霆儿即使再爱云末兮将来也注定不能立她为后,心中也有些感同 身受不是滋味。 身为帝王可以得到一切,可是有的时候正是自己最想要的却得不到。 这是帝王的悲哀也是无奈。 得到一切,相应的也要付出代价。 看云末兮低眉顺眼的坐着,虽不了解她,可是却能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想必对这种场合是极度厌烦的。 于是赵匡胤叫道:“云曦!” 急忙站起来,“云曦在!” “朕听闻云曦多才多艺,今日是朕大婚之日,不知可否献上一曲?” “云曦微末才艺怎敢在宫宴之上献丑!” “无妨!朕看你坐着甚是无聊,不管好与不好随便弹奏一曲,助助兴罢了。” 赵霆本想站起来帮她推辞。 却听她说道:“既是陛下的旨意那云曦只有献丑。”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看赵匡胤诚意相邀也觉得枯坐着甚是无聊,更何况今夜是大喜之日普天同庆也不能扫了兴致,便答应了。 “好好好!”赵匡胤高兴的抚掌大笑,她的脾性到有几分像男子,也就觉得看着很是喜欢,难怪四弟钟情。 “只是云曦也没有准备,正好随身带了笛子便吹奏一曲吧!” “好!”殿中众人都叫起好来。 她走到殿中微笑着盘膝而坐,从袖中拿出白色玉笛,放到嘴边便吹奏起来。 大殿中人众多起初还边听边喝酒嬉笑,有的还走动着相互敬酒。 可是曲声起来之后,众人渐渐觉得周围安静下来,只感觉到一股清风吹拂过来,心情愉悦而舒畅。 而周围的景致渐渐变了,不再是喧嚣吵闹的大殿,而是逐渐明亮起来,周围出现了各种奇花异草树木丛林。 一个个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感觉只有自己的存在,身处其中,心突然变的安静温暖。 看到潺潺的溪水,奔跑过去踏足其间,清凉又舒服。 躺到草地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 有多久没有这样待过?或是虚度大半辈子可曾有过这样安宁静谧的空间。 不管是曾经叱咤沙场的武将,还是混迹官场的文官。无论出身贫寒还是如今的富贵,好似一直都在为了活着,为了活的更好而奔忙挣扎。 尔以我诈也好,生逢乱世也罢! 这样的安静和祥和,片刻心的宁静——众人好似从未或者好久没体验过。 大殿中静静的没有了一丝声响,只有悠扬的笛声飘荡着。 笛声传到殿外,吵嚷的庭院中也安静下来。 一遍寂静。 众人的脸上都是无比的幸福和安宁。 站着守卫的大殿侍卫一脸沉醉忘却了身在何妨,脸上的警惕紧张放松下来。 坐在席上的文武百官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端着的酒洒到了地上浑然未觉。 第三百二十四章 勾魂夺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坐在席上的文武百官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端着的酒洒到了地上浑然未觉。 女眷们看到了祥和安宁的家,丈夫的疼爱孩子的孝顺,美丽的家园心中对于生活的郁结和抱怨,平日里的嫉妒争吵都烟消云散,只有祥和幸福。 …… 云末兮闭着眼静静的吹奏着,自己的心也安静下来。 仿佛回到了鬼谷,只有那里才有这样的安宁,也只有在那里,曾经是此生最幸福的地方。 她的心意随着曲声感染着每一个人。 整个大殿中只有一个人没有闭上眼,没有沉浸进去。 赵霆静静看着她闭目吹奏着,犹如仙子美丽祥和。 整个大殿只有他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可以抗衡住笛声中的魔力不被其牵引。 虽然云末兮此次吹奏的曲声没有灌输了内力不会伤到自己更不会伤到别人,但是摄魂曲本身就有这样的魔力。 一般人没办法不被吸引,只有内力高深之人才可以镇定的聆听不至于迷失其间。 他本可以不用内力,也可以随着曲声深入进去体验那片美好——因为这也是今夜云末兮想带给每一个人的感受。 可是一眼也不想从她身上移开,这样静静的看她吹奏已是天荒地老般的幸福。 大殿角落里随时守护着她的云月奇本可以抗衡曲声。 但是他不想,享受每一次云末兮吹奏时带来的那片祥和,只有在里面他才能放心随意的想象那些不敢去触碰的美好生活。 只有在里面才可以放飞自己的爱而不被她察觉,才可以奔向那个在溪水边等候自己的她。 那是他的心海,在里面他们彼此相爱! 无数个日夜的陪伴保护,从不敢想得到她的心,因为自己注定只能是一个影子。 一个性命都不是自己的影子又何谈爱情和安定。 能远远看着护佑她一世平安便是一生之愿! 赵光义起初也感受到曲声的牵引本能的想要运力抵抗,可是渐渐的沉睡般也走进入了里面。 可是走入的不是世外桃源,而是这个大殿。 不同的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龙袍。走到龙椅上坐下没有人阻挡,忍不住狂喜——终于愿望实现了。 急急的站起来想要冲出去看看这片江山这个天下是否真的是自己的。 这时大殿外走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云曦!”他惊喜的大喊。 “陛下,臣妾来陪你!”她微笑的说着朝他走来,眼中尽是暖暖的爱意。 这一切的美好终于实现了,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 大殿中的人都进入了忘我的境地,每个人都在寻找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最深的渴望,在那里安详满足的实现了所有人最美好的愿望。 悠远的笛声渐渐缓慢下来,声音渐小最后消失。 云末兮睁开眼,众人都还没从美妙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转头看去便看到了赵霆含情脉脉的目光。 “果然只有殿下可以不入曲中!”她说道。 赵霆目不转睛,“佳人在前,那里还有心思听曲!” 被他看的脸上一热,别开脸不理会。 发现他现在是越发的甜言蜜语,跟刚认识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是一向镇定的自己,最近面对他总是感觉到脸红心跳。 看到她羞涩的样子,他更是开心笑了起来。 此时殿中众人才渐渐的清醒过来。迷茫的左右看看过了片刻才回到现实,眼底都有失落忍不住叹息,又对刚才的经历感觉到惊叹不已。 “妙啊!”赵匡胤首先鼓掌赞道。 他刚才仿佛在梦中,看到了大宋军队势如破竹灭掉了北汉,统一了天下。 兄弟三人站在城头庆祝着痛饮着,听着下面士兵和百姓的欢呼声。 现在清醒过来虽然这一切愿望还没实现但是却让他更有信心,人逢喜事精神爽,雄心万丈只恨不得明日就出兵踏平北汉。 所以也就异常的兴奋高兴。 众人也都彻底清醒过来,犹如一场梦,纷纷惊叹称赞叹为奇事。 大殿中又热闹喧嚣起来,对云末兮更加敬佩赞叹。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赵匡胤大笑着不停的赞叹,心情甚好,“赏云曦郡主黄金万两。” 云末兮起身行礼谢恩。 赵光义如梦方醒,回到现实倍感失落,原来一切的美好只是自己的愿望。 这些强压在最深处的野心和秘密一旦被挖了出来,便如洪水般喷涌而出,难再抑制。 对权势的贪恋对皇位的渴望,对面前那个巧笑盼兮的美人的**更是变成了煎熬,就像野兽一样撕抓着他的心。 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镇定隐忍,喷涌而来的情绪激荡久久不能平静,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如果不找点事做这种失落简直要将他逼疯。 如果可以选择宁愿永远待在曲中不愿醒来。 刚才已经喝了不少,此刻又这样连续的干杯,身后的宫人已经换过几次酒壶都跟不上他喝下去的速度。 喝闷酒最是容易醉,没多久便有了醉意。 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看着云末兮和赵霆凑的很近,低声说着话神情亲昵。 她的脸上带着红晕,顾盼俏笑间看向赵霆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赵光义心中越来越失落悲伤,她何曾这样看过自己,何曾对自己温柔娇羞的说过话。 想不明白先认识她的是自己,为何总是拒绝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为何就不肯接受。 “原来你想做魏王妃而不是晋王侧妃,”他心想着,“连你也看不起本王!” 无限的愤恨不甘随着酒气涌上头顶,腾的站了起来。 走到大殿中,抬头大声喊道:“皇兄!” “三弟是要敬酒?朕已经喝了不少不能再喝。”赵匡胤心情甚好,自己也喝了不少,再喝下去只怕都没办法洞房了。 “臣弟有一事要求皇兄。” “兄弟之间何须求,你说便是。” “请皇兄给臣弟赐婚!”他满脸红光声音响彻殿宇。 大殿中众人都有些微醺,听到晋王如此说都好奇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赵霆一怔坐直身子看着他。 云末兮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这个晋王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头疼。 “赐婚?”赵匡胤有些诧异,“三弟看上的女子还需要朕出面?” “她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只有恳请皇兄出面赐婚才不会拒绝。”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甘被拒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只有恳请皇兄出面赐婚才不会拒绝。”赵光义说。 “喔?哪家的女子竟然敢拒绝我们的晋王。”赵匡胤笑起来,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喜好美色也是让人无奈。 “臣弟钟情于云曦郡主,想求娶云曦,请皇兄赐婚!”他说着跪了下去,态度坚决。 这下赵匡胤的酒醒了大半。 他看着赵光义,又看了看赵霆和云末兮。四弟钟情云末兮这个自己知道,怎么三弟也看中了她。 赵霆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刚要站了起来,却被云末兮及时伸手按住。 扭头看过去 云末兮低声说道:“此事还是云曦自己解决,殿下稍安勿躁!” 赵霆只得按捺下怒气看向赵匡胤,心想皇兄是知道自己心意的,应该不会真的将云曦赐婚给三哥。 这一切赵匡胤都看在眼里。 心想怎么两个皇弟都看上了云末兮,都是真的出自真心?亦或是为她身后的云家? 如果是为了云家的势力要求娶,四弟尚可理解。 可若是三弟也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么他的心一定不甘于只做一个王爷…… 想到这里有些隐隐不安,静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赵光义,半响没说话。 对于两个弟弟,他很是了解。 四弟文治武功堪称奇才,秉性善良宽容仁爱待民,将来必定可以成为治世的明君。只是太过至情至性,只看重情义对权势历来没有太多野心——这是帝王的大忌。 而三弟光义,若论才能也不差,只是心高气傲冲动易怒。并且有时过于固执和自私,心中并没有仁慈之念,做事也太过于狠绝。 这些也是当初杜太后和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选择赵霆的原因。 …… “皇兄!”赵光义叫,看他半响不说话让自己僵在当地,满殿的人还看着,声音更大了起来,“此事虽然突然但臣弟是真心的,将来也一定会善待云曦郡主,还请皇兄赐婚。” “三弟是喝醉了!”赵匡胤哈哈的笑道,“来啊!扶晋王下去偏殿歇息。” “臣弟清醒的很!”赵光义急道,“望皇兄成全!”语气很是坚定,虽然有了醉意但口齿清晰心里也一清二白。 赵匡胤脸色沉了下来。 若是答应,依霆儿的脾气必定出来反对到底,看他此刻已经是在尽力压制自己。 若不答应,看三弟今日的态度又势在必得。 “三弟,云曦对于婚事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是终身大事,你既有情也要她有意才行。不如听一下她的意思可好?”说着看向云末兮。 云末兮只得站起来走到殿中跪下,说道:“蒙晋王殿下垂青本是云曦之幸。只是昔日曾发过誓言:此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可得便终生不嫁。晋王殿下如今已有妻妾成群,云曦粗陋善妒,实在做不到违背誓言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既然彼此不合适还望殿下收回所请。” 赵光义扭头看着她,眼中因为醉酒和激动冲满红色的血丝,“这天下的男子三妻四妾不都是正常的吗?喔……除了那些卑贱的平民,试问那样的人,云曦你又怎会看得上?”语气不无嘲讽之意。 殿中众人也窃窃私语,即便再尊贵的女子,不管是王侯之女亦或是公主,既嫁从夫,不仅要治理好家还要帮丈夫纳妾。这才是贤惠,遵从三从四德。 若不准丈夫纳妾添房便会被人认为妒妇,有亏妇德,甚至可以以此休妻。 千百年来便是如此! 云末兮如今身为郡主位列一品,未来夫君必定也会是王公贵胄,要身份尊贵的夫君不纳妾那简直是有违妇德。 殿中众人岂有不议论的。刚才还对她又赞又佩,此刻开始低声责备起来。 女眷们更是听着幸灾乐祸,心里的嫉妒有了发泄,纷纷挤眉弄眼的低声谴责。 何况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凭她的出身能嫁入晋王府已经是高攀,竟然还敢当众用这样的理由拒绝,简直是不可思议。 殿中也不乏一些大臣家的小姐和身份尊贵的郡主,她们的梦想便是当魏王妃,若不能进魏王府能进晋王府也不错。只要能被两位王爷中的一位看中都是几世的福气,何况还是当众让陛下赐婚简直是给足了面子。 引的多少人羡慕她却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敢大放厥词,未婚的女眷们简直想要起身声讨了。 面对赵光义的逼问和身后传来的议论,云末兮并不理会,只是平静的说道:“无论贵贱,云曦看中的唯有一颗心罢了,一生若不能专心一意的对待,宁愿青灯古佛还更安静一些。” “你……”赵光义气的一时语噻,当着文武百官竟然被她如此拒绝,面子上哪里下的去,抬头道:“还请皇兄赐婚!”语气变的更加强硬,摆明了不管她是否同意都要求娶的意思。 “为何要强人所难?既然不符合云曦的心意,即便是皇兄也不能勉强。”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众人循声看去竟然是魏王殿下。 赵霆忍耐多时,看三哥没有放弃的意思还想强人所难哪里还憋得住,忍不住站起来走了过去。 赵光义因为之前在云府提亲被他打扰已经有了气,此刻又被他当众质问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来怒道:“兄长们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赵匡胤知道兄弟两人的脾气都不会罢休,但是堂堂的两位王爷为了争一个女人反目成何体统,何况还当着文武百官和女眷的面。 眉头一皱说道:“霆儿你先退下不要插手这件事。” 赵霆却不理会而是径直过去扶云末兮站起来,并没有退回座位的意思。 云末兮本不想让他也参与进来,这样事情只会更加复杂,可看他终究是没忍住也只得叹口气站起来。 “三弟,既然云曦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该勉强,朕看赐婚之事便作罢!”赵匡胤无奈只得。 “皇兄不肯替臣弟做主?” “不是不肯做主,朕即便是皇帝可也不能面前云曦。不如赏赐几个美人给你,乃是波斯国新进献,个个人间绝色。”他只能好言安抚。 “臣弟从未求过皇兄,这么久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未要求过恩赏,这个小小的请求皇兄都不肯答应?”赵光义酒劲上来越来越蛮横,哪里还听得进去。 一旁的赵霆看他醉了,怕他出丑低声劝道:“赐婚也不能强求,既然云曦觉得不适合不能为难皇兄。三哥醉了,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伸出手本想扶他去偏殿休息。 赵光义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小子不也想让皇兄赐婚吗?看你两亲热的样子只怕早已有了私情?此刻却找这样荒唐的理由搪塞本王。” 一听如此侮辱云末兮,赵霆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不客气的说道:“三哥莫要无中生有的乱说话。” 第三百二十六章 当众羞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只有恳请皇兄出面赐婚才不会拒绝。”赵光义说。 “喔?哪家的女子竟然敢拒绝我们的晋王。”赵匡胤笑起来,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喜好美色也是让人无奈。 “臣弟钟情于云曦郡主,想求娶云曦,请皇兄赐婚!”他说着跪了下去,态度坚决。 这下赵匡胤的酒醒了大半。 他看着赵光义,又看了看赵霆和云末兮。四弟钟情云末兮这个自己知道,怎么三弟也看中了她。 赵霆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刚要站了起来,却被云末兮及时伸手按住。 扭头看过去 云末兮低声说道:“此事还是云曦自己解决,殿下稍安勿躁!” 赵霆只得按捺下怒气看向赵匡胤,心想皇兄是知道自己心意的,应该不会真的将云曦赐婚给三哥。 这一切赵匡胤都看在眼里。 心想怎么两个皇弟都看上了云末兮,都是真的出自真心?亦或是为她身后的云家? 如果是为了云家的势力要求娶,四弟尚可理解。 可若是三弟也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么他的心一定不甘于只做一个王爷…… 想到这里有些隐隐不安,静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赵光义,半响没说话。 对于两个弟弟,他很是了解。 四弟文治武功堪称奇才,秉性善良宽容仁爱待民,将来必定可以成为治世的明君。只是太过至情至性,只看重情义对权势历来没有太多野心——这是帝王的大忌。 而三弟光义,若论才能也不差,只是心高气傲冲动易怒。并且有时过于固执和自私,心中并没有仁慈之念,做事也太过于狠绝。 这些也是当初杜太后和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选择赵霆的原因。 …… “皇兄!”赵光义叫,看他半响不说话让自己僵在当地,满殿的人还看着,声音更大了起来,“此事虽然突然但臣弟是真心的,将来也一定会善待云曦郡主,还请皇兄赐婚。” “三弟是喝醉了!”赵匡胤哈哈的笑道,“来啊!扶晋王下去偏殿歇息。” “臣弟清醒的很!”赵光义急道,“望皇兄成全!”语气很是坚定,虽然有了醉意但口齿清晰心里也一清二白。 赵匡胤脸色沉了下来。 若是答应,依霆儿的脾气必定出来反对到底,看他此刻已经是在尽力压制自己。 若不答应,看三弟今日的态度又势在必得。 “三弟,云曦对于婚事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是终身大事,你既有情也要她有意才行。不如听一下她的意思可好?”说着看向云末兮。 云末兮只得站起来走到殿中跪下,说道:“蒙晋王殿下垂青本是云曦之幸。只是昔日曾发过誓言:此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可得便终生不嫁。晋王殿下如今已有妻妾成群,云曦粗陋善妒,实在做不到违背誓言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既然彼此不合适还望殿下收回所请。” 赵光义扭头看着她,眼中因为醉酒和激动冲满红色的血丝,“这天下的男子三妻四妾不都是正常的吗?喔……除了那些卑贱的平民,试问那样的人,云曦你又怎会看得上?”语气不无嘲讽之意。 殿中众人也窃窃私语,即便再尊贵的女子,不管是王侯之女亦或是公主,既嫁从夫,不仅要治理好家还要帮丈夫纳妾。这才是贤惠,遵从三从四德。 若不准丈夫纳妾添房便会被人认为妒妇,有亏妇德,甚至可以以此休妻。 千百年来便是如此! 云末兮如今身为郡主位列一品,未来夫君必定也会是王公贵胄,要身份尊贵的夫君不纳妾那简直是有违妇德。 殿中众人岂有不议论的。刚才还对她又赞又佩,此刻开始低声责备起来。 女眷们更是听着幸灾乐祸,心里的嫉妒有了发泄,纷纷挤眉弄眼的低声谴责。 何况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凭她的出身能嫁入晋王府已经是高攀,竟然还敢当众用这样的理由拒绝,简直是不可思议。 殿中也不乏一些大臣家的小姐和身份尊贵的郡主,她们的梦想便是当魏王妃,若不能进魏王府能进晋王府也不错。只要能被两位王爷中的一位看中都是几世的福气,何况还是当众让陛下赐婚简直是给足了面子。 引的多少人羡慕她却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敢大放厥词,未婚的女眷们简直想要起身声讨了。 面对赵光义的逼问和身后传来的议论,云末兮并不理会,只是平静的说道:“无论贵贱,云曦看中的唯有一颗心罢了,一生若不能专心一意的对待,宁愿青灯古佛还更安静一些。” “你……”赵光义气的一时语噻,当着文武百官竟然被她如此拒绝,面子上哪里下的去,抬头道:“还请皇兄赐婚!”语气变的更加强硬,摆明了不管她是否同意都要求娶的意思。 “为何要强人所难?既然不符合云曦的心意,即便是皇兄也不能勉强。”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众人循声看去竟然是魏王殿下。 赵霆忍耐多时,看三哥没有放弃的意思还想强人所难哪里还憋得住,忍不住站起来走了过去。 赵光义因为之前在云府提亲被他打扰已经有了气,此刻又被他当众质问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来怒道:“兄长们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赵匡胤知道兄弟两人的脾气都不会罢休,但是堂堂的两位王爷为了争一个女人反目成何体统,何况还当着文武百官和女眷的面。 眉头一皱说道:“霆儿你先退下不要插手这件事。” 赵霆却不理会而是径直过去扶云末兮站起来,并没有退回座位的意思。 云末兮本不想让他也参与进来,这样事情只会更加复杂,可看他终究是没忍住也只得叹口气站起来。 “三弟,既然云曦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该勉强,朕看赐婚之事便作罢!”赵匡胤无奈只得。 “皇兄不肯替臣弟做主?” “不是不肯做主,朕即便是皇帝可也不能面前云曦。不如赏赐几个美人给你,乃是波斯国新进献,个个人间绝色。”他只能好言安抚。 “臣弟从未求过皇兄,这么久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未要求过恩赏,这个小小的请求皇兄都不肯答应?”赵光义酒劲上来越来越蛮横,哪里还听得进去。 一旁的赵霆看他醉了,怕他出丑低声劝道:“赐婚也不能强求,既然云曦觉得不适合不能为难皇兄。三哥醉了,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伸出手本想扶他去偏殿休息。 赵光义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小子不也想让皇兄赐婚吗?看你两亲热的样子只怕早已有了私情?此刻却找这样荒唐的理由搪塞本王。” 一听如此侮辱云末兮,赵霆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不客气的说道:“三哥莫要无中生有的乱说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互生嫌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所以对末兮只是想尽力安慰。 “晋王做的事为何要魏王殿下来道歉?何况末兮并不觉得委屈,殿下不必自责。说到委屈,只怕晋王醒来会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委屈,殿下还是想想怎么安抚晋王才是。” 云末兮很了解赵光义的性格脾气,想到他要娶自己的目的还有今日大殿受辱,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赵霆伸手拉起她的手握住,小心翼翼的问:“真的不生气?” 云末兮没抽回手直视他的眼睛,“殿下一直以来的用心还有多次相救之恩,末兮无以为报。只是有几句话想要提醒殿下。” “你说我听着!”赵霆开心的往前凑了凑。 “恕末兮多嘴,以前陛下和两位殿下是亲密无间的亲兄弟,一起打天下生死与共。可是得了天下以后从此便是身处权力顶端的皇室,有多少人为了那个至尊之位手足相残兵戎相见。并非无意挑拨,殿下有不争于世的赤子之心,虽然可贵但还请在这如履薄冰的权势之争中多一份警觉和防备。”由衷的说出心底的话。 只因知晓这乱世之中发生过的太多血腥,何况历朝历代无一幸免的荣耀的背后只有绝情的杀戮。 何况两人都亲身经历了邾邪鈗辰一路走上皇位的血腥之路。 想到赵光义刚才的眼神,她能看到他眼底的野心和蠢蠢欲动的血腥。 所以必须要说这些话,因为眼前的男子此刻和将来都是她想深藏心底的柔软,早已跟她的心牵绊在一起。 赵霆知道她的意思,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你能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说明你的心向我更跨进了一步?” “末兮在跟殿下说正经的!” 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到心底去,想要知道那里是否有他一席之地,“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 他的眼神真挚热烈,“对于权势甚至皇位,我从未在乎过。只有你才是我最想要的。有了你的出现,我的生活和未来充满了甜蜜的希望。即使你拒绝,可单只是爱着你这件事,已经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别说了!”她想抽回手。 却被他死死握着不放,“三哥对权势的贪婪和迷恋,我又岂会不知。最近动作频频拉拢朝中大臣,甚至军中也想尽办法替换他的属下。容忍是因为我对权势并不眷恋,只要不危害国家社稷大宋江山,有他辅佐皇兄,将来我也才好抽身……随你浪迹天涯!” 她听的倍感温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可想到他的责任和担负的使命岂是想要一走了之便可以的,何况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他也必定会去承担一切。 用力抽回双手,闭上眼不再看他也不想让他探知自己的内心,闭着嘴一声不吭。 赵霆看着空空的双手有些失落,随即微笑着摇头轻声叹息。 “总有一天你会彻底忘记他。我不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难过,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你就是我此生的选择。”他轻声的说着,所有的拒绝都以为是因为她难以忘情。 她听的心中就像在滴血,就让他如此误会吧!总比他知道以后逼着彼此做出选择更好一些。 晋王府。 赵光义第二天醒来,因为宿醉的原因只觉得头疼欲裂。 慢慢脑中才想起昨夜宫宴上发生的事情,皇兄和四弟尽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还有那可恶的云末兮。 他气的从床上跳起来无处发泄,拿起房中物件摔了一遍,本来装饰奢华摆满名贵古董的卧房被砸的一片狼藉。 冷啸和侍卫们在门外吓的不敢进去,这时候谁进去谁就是死。 赵光义砸的累了,坐在榻上喘着粗气。 对云末兮他气,对赵霆他也气,可是对皇兄的态度却是怨恨。 当初为了助他夺得江山出了汗马功劳,在陈桥兵变之时,皇兄虽同意兵变废黜小皇帝,可却不肯自己当皇帝。 是自己和赵普商议之下,偷偷乘他醉酒之时将黄袍穿在他身上。 他醒来之后不得不既成事实只得称帝。 虽然后来赵光义回想起来,知道当初皇兄也只是半推半想为自己称帝找到更多的理由罢了,而他和赵普也及时的揣测到他的心意遵照行事。 但不管事实是如何,自己肯定是居功至伟。 可皇兄却把大部分权利给了霆儿,尤其军权。 还有母后的遗诏,更让他有鲠在喉。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让他日渐心生怨恨。 抢走了徐苏,如今就连云末兮——一个女人而已,皇兄都不肯给自己。 皇位要留给四弟,女人也要留给四弟。 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自己难堪,这往后人人心里更加只有魏王,哪里还会有他这个晋王的存在。 “拿酒来!”他大吼道。 侍卫们不敢不从,急忙的送酒进来。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渐渐的又醉倒了。 连续几日都在府内醉酒,不出府也不上朝。 赵匡胤接到禀报,知道他的脾性,只是派人送些滋补药材去,并没斥责。 赵家兄弟本是五人,如今只剩下兄弟三人,况且两个兄弟都是辅助夺得江山的大功臣,也就任由他耍耍性子。 只是想到自己的两个兄弟为了云末兮闹的翻了脸,四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三弟却未必会不在意。 思来想去决定让赵霆尽快娶亲,至于魏王妃的人选,他想到了一人。 …… 赵普被宣召进了御书房。 他为人圆滑,早年虽然不多才识也算一般,但是心机却很重城府颇深。 多年前的赵家是将门豪族,府中不乏才识渊博的谋士门客,赵普年轻时只是赵府的一个普通门客。 平日话不多谦虚低调,因为幼年不多在众多谋士里并不起眼,总是卑微恭顺的样子默默的站在一旁听众人高谈阔论。 一开始也没人留意和看得起他。 可是后来有了机会给赵匡胤的父亲出的主意和作战的策略让战役取得了胜利。 从此在府中地位提升得到重用,每每都能迎合主子的心意,出的点子也能切中要害。 最后成了赵府中最重要的谋士,后来也跟随赵匡胤在军中出谋划策。 即便大宋建立之后朝中大才比比皆是,赵匡胤依然器重他,以他为心腹。 还对他着意挺拔重用,也想要提拔以他为代表的寒门之人来打压那些豪门士族、名门之后。 所以他升迁极快,短短数年已经位列丞相之位。 此刻他跪在御书房中跪下行礼,陛下突然传召不知为了何事。 静静的等着,一向谨言慎行不了解事态之前绝对不会多话。 23 第三百二十八章 抗旨拒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普静静的等着,一向谨言慎行不了解事态之前绝对不会多话。 赵匡胤亲自走过来扶起他,“爱卿请起!” “谢陛下!” “朕这几日在想,魏王也不小了。朕这个四弟什么都好,人中翘楚,只是对于男女之事却不甚在意,母后走的早,皇后又刚进宫年级尚轻。也只有朕能帮他操持此事。” “陛下说的是何时?” “魏王妃的人选,爱卿可有何建议?” “这是皇族家事,臣不该多嘴。” “朕让你说就说。” “既然陛下垂询,微臣斗胆进言。魏王妃人选不能草率,需要德贤兼备的大家闺秀才可。” “嗯”赵匡胤点头。 “陛下!”赵普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后遗诏之事……魏王妃人选尤为重要,这可是未来大宋的皇后。微臣以为必定要出身豪门大族方可当得。” “爱卿说的虽然不错。可朕却想,历朝历代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朕重用你,就是想要让寒门庶族中有才识之士发挥其才能。挑选人才不拘一格,也要借机打压豪门士族的势力。否则朕治国之时必会受其掣肘。” “陛下的意思是?”赵普试探着问。 “朕听说爱卿的长女已行过笄礼,可有许配人家?” “回陛下,微臣的长女因自幼过于溺爱,任性的很吵着不肯出嫁,臣也没办法所以还未许配人家。” “哈哈……”赵匡胤笑道,“倒是有些性格,女孩子跟爹娘耍耍小性子也是有的。” 赵普微笑着无奈的说:“这孩子虽然极为孝顺却是眼高于顶,上门提亲的不少都看不上,微臣也是头疼无奈啊!” “不知朕的霆儿,她可看得上?” “皇上说笑,魏王殿下文才武略但凡京城中有未出嫁的女儿,谁不想嫁入魏王府。” “那便让你的女儿嫁给魏王当魏王妃如何?” 赵普大喜过望,急忙跪下,“小女有此荣幸,微臣感激涕零。” “朕百年之后江山交到霆儿手中。若他的皇后出自豪门士族之女,初时纵然可以相助于他稳固皇位。可因为这些豪门士族的庞大势力,若皇权不稳固也有可能导致外戚干政坐大成为一祸。即便不能成祸,朕今日也要替霆儿考虑周全。” “陛下考虑周详,微臣万不能及。” “朕信任爱卿,待朕百年后,也希望爱卿能忠心辅佐霆儿。” “陛下春秋正盛何出此言。微臣便是赵家的家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即便小女不能嫁入魏王府,微臣对魏王殿下也是同样一片丹心,必定尽心相助!” “好!”赵匡胤高兴的一拍龙案。 …… 过了几日,赐婚的圣旨便到了魏王府。 赵霆听达福宣读完圣旨,并没接旨,站起来一把抢过圣旨,怒气冲冲的进了宫。 赵匡胤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等不及宫人通禀已经大步冲了进来。 “拜见皇兄!”他气呼呼的行礼。 赵匡胤却低头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奏折,没搭理。 过了一阵,赵霆忍不住说道:“皇兄必然知道臣弟所来何事!” 他依然没抬头,只是随口问道:“喔?何事?” “赐婚之事。” “赵爱卿长女赵芷茵,与你年龄相当,品貌出众,又出身宰相府,一切具都符合魏王妃的标准,你还有何不满意?”终于放下奏折抬头看向他。 “非是赵家小姐不好,而是臣弟心有所属,皇兄是知道的,为何要强行赐婚?” “心有所属跟娶王妃并不冲突。你只要娶了赵芷茵,喜欢谁便纳谁为妾,纳多少都可以,皇兄并不阻拦!要是不够,宫里再挑些美人去伺候。” “皇兄!”赵霆气的叫道,“臣弟发过誓此生只娶云曦一人,只有她才是臣弟的妻子。除此之外再无人能当魏王妃。” 赵匡胤一拍桌子怒道:“朕也跟你说过,她可以做你的妾室也好红颜知己也罢,都随便你。唯独魏王妃之位,她不能当!” “为何?”他大声问毫不退让。 “堂堂魏王妃怎能是这样的出身?何况那日你三哥在宫宴上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过分但也不无道理。她如今的声名不好,当过敌国宠妃岂能做魏王妃。” “皇兄这话差异,云曦并没接受刘继元的册封,并不算宠妃。何况当初皇兄也不想册封徐贵妃为皇后,徐贵妃才是敌国宠妃,为何偏偏到了臣弟这里就不可以?” “所以朕最终不是也听从你们的劝谏立了宋氏为后?你当时振振有词的劝谏,如今怎么自己想不通了。” “这怎么相同?皇后当然要立可以母仪天下之人,而臣弟的妻子又不需要这些,只要彼此喜欢便是,又不会影响到大宋江山。” “你以后就知道,无需多问。”赵匡胤不能多做解释,只得大声道。 “末兮的样貌才情哪一点当不得魏王妃?莫非就因为商贾之家不够体面?可如今她也是皇兄亲封的一品郡主,还有何当不了?”赵霆就是不理解当然要据理力争。 赵匡胤闭着嘴不说话,这些他自然知道,只是心中的无奈,为了将来考虑也只有硬着头皮强迫。 “皇兄!”赵霆走到近前恳求道,“臣弟从未求过皇兄,也从未要求过任何赏赐。唯独妻子,臣弟想自己做主,请皇兄收回圣旨。” “君无戏言,圣旨既已下,又怎能收回。” 赵霆看着他咬牙道:“皇兄若执意如此,臣弟只有抗旨!” “你……”没想到他如此坚持,气的站了起来,“朕不反对你和云末兮在一起,为何就不肯退一步?魏王妃的名分对她就那么重要吗?” “不肯退一步的是皇兄!末兮不在乎名分,她在意的是两人的彼此忠诚和相守。她的心如此,臣弟的心亦如此。此生她可以不嫁臣弟也可以不娶,但我们之间再也容不得第三人。” “你可知在你肩上担负多大的责任?岂可为了一个女子罔顾一切,大宋的江山于你就毫无意义?” “皇兄何出此言?臣弟会尽心辅佐忠心守护大宋。可这跟臣弟对末兮的爱有何冲突?大宋臣弟要守护,可末兮也是臣弟要一生守护的人。” “你可知抗旨该当何罪?” 赵霆跪下态度坚决的说道:“若皇兄不肯收回赐婚的圣旨,臣弟只能不受,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抗旨可是死罪?”他厉声喝道。 “臣弟对末兮的心,纵然身死,心亦不可改!” 从小带他长大比自己的儿子们还要亲近,从未见过如此忤逆过,甚至不惜违抗圣旨。 赵匡胤怒火中烧,恨声道:“朕这就下旨处死云末兮!” “皇兄!”赵霆心中大骇,上前重重磕了一个头,但并没有求情。掷地有声,“皇兄若如此做,臣弟便随她一起。生亦同生,死亦同死!” “你威胁朕?”赵匡胤气的发抖。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抵死不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威胁朕?”赵匡胤气的发抖。 赵霆抬起头,额头已被砸破流出了血,“并非威胁,臣弟的心意便是如此。” 赵匡胤看着他额头上的流下来,流过眼角和脸颊最后低落到前襟。 这个弟弟的脾性他怎会不了解,一向心志坚定,果断刚毅。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坚持和争取过。心中不忍,可想到一旦退缩关系到未来皇后人选。 心疼也头疼,若非如此也不舍得逼迫他。 “她到底给你灌什么**汤,让你如此痴迷?” “情之一字有时可让人欣喜有时可让人心碎,无力自拔宁愿深陷其中欲生欲死。臣弟曾不屑于儿女私情,可尝过之后却有如重生一般。重新审视自己一生所求,其实人若要简单的活着无非也就是快乐二字。自从爱上她,臣弟的心才是真正的活了,即使她不爱我,可依然快乐无比。皇兄也曾爱过想必能体会臣弟所言。” 赵匡胤当然明白他说的意思,有片刻的恍惚,可是心底更强烈的渴望还是皇位和江山。 所以可以放弃徐苏可以放下自己的快乐。 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心也该做的正确选择,想着赵霆如今还年轻,为情所困也能理解。 看他坚定固执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无力的坐回龙椅上揉着太阳穴,“出去!”命令道。 “皇兄不收回圣旨,臣弟不出去。”他直直的跪着,任由血流下来不为所动。 “来人!” 大总管达福带着几个太监跑了进来。 “把他给朕拉出去!”赵匡胤暴怒大吼。 可是几个太监的力气哪里有赵霆大,手一甩就将太监们摔的四仰八叉。 “再来人拖出去!” 殿外的侍卫都跑了进来,一拥而上去拉赵霆。 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晋王赵光义,另一个便是赵普。 赵光义和赵普刚才就到了,本来要进来,可是被外面的达福挡住说里面陛下和魏王在商议要事。 两人只好在御书房外等着,却听到殿内大声的争吵声,因为太大声争吵内容在外面都听的一清二楚。 赵普面上毫无表情装作没听到,内心却是波澜激荡。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太后遗诏的人。 当听到陛下要让自己女儿当魏王妃的时候,是无比的兴奋和高兴。 因为出身不高,这么多年通过努力和机智,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才最终当上大宋宰相,何其不易和荣幸。 将来自己的女儿能当上皇后,再生个皇子继承皇位。那他们赵家也就光宗耀祖,从此便也跻身豪门士族之列,没有人再敢嘲笑他出生寒门。 以前不敢想,但自从知道女儿要当魏王妃开始,这一切便时刻在脑中盘桓,兴奋的这段日子都睡不着吃不下。 原来人太高兴也是会寝食不安。 今日奉陛下的皇命去了晋王府,因为晋王这段日子不肯路面不肯早朝闹得实在有些过分。 所以赵匡胤只有命赵普亲自去叫,毕竟赵普是赵家多年的谋士,跟赵家所有人交情都不错。何况能言善辩又是宰相,亲自去了晋王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果然赵光义即使不情愿见到赵匡胤还是跟着一起进了宫。 因为赐婚之事已经传遍朝野,想到云末兮拒绝自己一心想当魏王妃最终却当不了,赵光义心中郁闷纾解了很多。 心情一好话也就多了起来,一路上对赵普也是一番恭贺。 赵普听着这些恭喜之言当然高兴,感觉春风如意。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 没想到了御书房外却突然听到殿内大声的争执声,竟然是魏王抵死不肯娶自己的宝贝女儿。 心想陛下一向疼爱魏王,若是最后真的收回皇命取消赐婚,那么这几日编织的那些美梦不就成了一场空? 一切的美好将会消失,更会成为整个朝堂,特别要受到那些豪门士族的嘲笑。 不但不能光宗耀祖整个赵家都会被国人嘲笑,而女儿那么心高气傲如果知道自己被退婚将会多么伤心。 外面的赵普听着殿内的对话,心越听越往下坠去。 看到里面陛下大喊,太监侍卫都跑了进去。 晋王耐不住性子也往里走去,赵普也不好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只得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走进去看到魏王一脸血污的跪着,态度坚定决绝不肯起来。 被摔倒的太监们都爬了起来不敢再上前,侍卫们一拥而上。 赵普只觉得脚步异常的沉重,太过失望所以只有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侍卫们试着去拉赵霆,可他死死的跪着使了千斤坠,几个侍卫也不可能拉得动他。 赵光义浑身还带着昨夜宿醉的酒气,走到他面前,斥道:“就为了云末兮,你不惜当众跟三哥翻脸,如今竟然敢抗旨要跟皇兄也翻脸不成?她到底有什么好?” “自始至终,我所愿唯她而已,两位皇兄为何不能成全?” “她就是野心太大,当不了北汉的皇后就来大宋纠缠你。”赵光义气道。 “此时跟三哥没有关系,还是站在一旁不要说话。”赵霆不想跟他辩解,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赵光义举起手想打又忍了下来。 赵匡胤大声道:“朕叫你出去!” 赵光义冷冷的说道:“你再闹下去,本王倒是可以替皇兄去惩罚一下那个贪心的女人。本王不会杀了她但却可让她痛不欲生。” “你敢!”赵霆怒目瞪着他。 “敢不敢你自己想想。” 赵霆也知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怕他真的对末兮不利。 自己受累受苦无所谓,只是怕他们迁怒到末兮身上。 于是站了起来,“赐婚之事臣弟绝对不会接受。对云曦谁也不能伤害她,臣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行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达福带着众人也急忙退了下去。 赵匡胤头疼的只得叹口气。 看到赵普低头站在一旁,有些过意不去,出声安慰道:“爱卿不要往心里去。霆儿并非对爱卿不满才反对,只是为情所扰一时糊涂罢了。少年人心性未稳,过段日子自己便会想通,自然就没事了。” “微臣不敢!”赵普赶紧说道。 赵光义站在一旁,自己要求赐婚一个女人都不同意,皇兄却给赵霆安排宰相做姻亲增强势力。 总之一切好的都只想到四弟。 看到皇兄心底的恨意又升了起来。 “三弟!” “臣弟在!”他有气无力的回答。 赵匡胤刚才的火气还没下去,此刻见到赵光义的样子头又疼了起来。 23 第三百三十章 棘手难题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刚才的火气还没下去,此刻见到赵光义的样子头又疼了起来。 “你已有大半月不上朝也不进宫,日日在府上欢歌宴饮。身为堂堂晋王,朕的亲兄弟。怎可终日纵情酒色?朕还指望你辅助平定天下,治理江山,如此颓废如何当得?”语气甚是责备。 赵光义这段日子就没完全清醒过,今日也是丞相赵普亲自去拗不过面子才来的。 本就宿醉未消头疼欲裂,此刻又被无端斥责一番,知道是皇兄将对赵霆的怒气发到自己身上,心中火便往上升。 “皇兄有四弟相助,何须还用臣弟。”语气不善的赌气说道。 赵匡胤叱道:“你这是何意?两个皇弟在朕心中都是同样重要。 “同样重要?孰轻孰重皇兄心里明白。” “还在为朕没给你赐婚赌气?” “不敢!” “不敢?那为何不进宫不上朝?” “身体不适!”他梗着脖子叫道。 看他样子很是火大,本来还想斥责,可是想到赵普在场。 毕竟是当着臣子的面,刚才已经跟霆儿闹的不可开交,如今再和三弟闹起来,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于是只得忍了下去,软语问道:“看你精神不振,脸也瘦了许多,朕派人送去的补药可有吃?” 赵光义想到这段日子皇兄派人送去的那些补药,都是各国进贡的珍稀药材,态度也稍微软了下来,“多谢皇兄赏赐,臣弟无大碍!” “嗯!”赵匡胤点头,“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了商讨出兵北汉之事。想先说说你们的想法。” 赵光义一听顿时精神一振,急切的说道:“如今天下大半已是大宋的,只差北汉。只要皇兄一声皇令,臣弟愿领兵前往!” 领军北伐可以得到兵权又可以增加威望,自然要积极争取。 赵匡胤微微一笑,看向赵普,问道:“赵爱卿以为?” “启禀陛下,北汉一直骚扰大宋边民,屡屡犯境。那刘继元野心甚大,两国之间必难共存。只是北地苦寒,地形复杂,眼看就要过冬,不可贸然出兵,还需筹备周详。” “爱卿所言甚是!大宋这几年都在南征,虽统一了南方各国,却是劳民伤财损耗不小。反而北汉虽经历朝局动荡皇位更替,可刘钧和刘继元均是治国之才,多年未有对外的大战,国力损耗不大。” “皇兄别忘了辽国。”赵光义说道,“北汉和辽国互为联盟多年,一旦北伐,辽国必定出兵相助北汉。” “正因为如此,朕才找你们商议,希望你们能督办筹备军需粮草之事。” “这些不是户部筹办的吗?”赵光义问。 “大宋建立以来征战各方,国库已是空虚,北伐更是需要耗损巨资。可大部分田地、粮食都囤积在豪族大户的手中,可也正是这些人拖欠税款最多。你二人在朝臣之中都有很高威望,朕想由你们出面去跟他们商讨,追缴这些税款如何?” 赵普面有难色低下了头。 如今虽贵为宰相可因为出身寒族,好不容易才站住脚,一直努力融进豪族大户的行列之中,又怎肯去得罪人。 何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历来豪强大族越是有钱有势越是吝啬自私。皇帝已经发了几次指令都没有人肯带头缴纳税款,一个个比着赛着的哭穷。 若真要强行征收那就是得罪人的事,出力不讨好。不能很好的完成会受到皇帝责罚,若是完成的好则会从此在朝中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赵普本来就圆滑哪里敢带头得罪这些人,到时候即使皇上再宠幸,只怕在这高位上也是岌岌可危。 所以静默着根本不敢接茬。 赵光义也马上沉默下来,刚才还豪言壮语想着抢兵权占军功,此刻一听是得罪人的事就缩了起来。 何况他跟那些达官显贵重臣豪族关系相连,相互都是一体。平时又极力的敛财,皇上多次封赏田产无数,加上他的军功和继承老赵家的产业,晋王尊贵的身份早已经是权倾朝野,富可敌国。 要说如今朝中最大的大户便是他赵光义自己。 若要带头去追讨税款,自己就要先割肉出血。 出钱也到罢了,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得罪朝中的豪族显贵。他的野心可不是一个王爷能满足的,若是都得罪光了,将来谁会支持自己抢夺皇位? 所以顿时没了刚才嚣张兴奋的气焰。 赵匡胤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 可是如果他们是朝臣的楷模,若是不出面,那些豪族显贵又怎会乖乖听话把银子拿出来。 何况,也希望自己的三弟能带头把欠的税款交出来,若晋王都交了其他人就没有不缴的理由。 他希望赵光义自己提出来。 可是看着他沉默的低着头并没有这个意思,赵匡胤失望极了。 赵光义可以装傻充愣,可赵普毕竟是臣子,皇上都发话了自己不能一直不说话。 等了片刻,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陛下,臣如今虽为丞相,可只是寒士出身,那些豪族显贵从不把微臣放在眼里。此事若是由臣出面带头,只怕很难完成。何况微臣手上又无兵权别人根本就不会惧怕。” “那爱卿觉得谁人能胜任?” “臣以为……魏王殿下可担任。” “为何?” “魏王殿下一向雷厉风行不讲私人情面,在京城中甚少结交权贵所以不存在太多的人情和裙带关系。何况威望极高特别在军中,只要一呼军中武将必定相应。若是将军们如数缴纳税款文臣自然也就不能再推脱。何况殿下手握兵权,号令既出谁敢不遵从谁敢得罪。” 虽然说的有道理,可是赵匡胤沉吟不语。 知道这个四弟对钱财从不在意,朝廷的封赏时常拿出来转赠给部下和那些战死士兵的亲眷。平日跟京城里的豪族显贵文武百官也很少结交往来,只有常年跟随他的一些武将有些来往。 如果由他出面办理这件事,依他的能力自然会不顾情面。 兵权在手,豪强显贵畏惧于他不敢不交。只是如此一来,势必要得罪所有的达官显贵满朝文武,几乎是跟整个朝堂上的朝臣为敌。 若是将来无人拥戴那么储君之位也做不稳当。 这是赵匡胤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想如果赵光义能带头则会温和许多,豪族显贵虽会抱怨,不至于闹僵也不会损害到霆儿和朝臣的关系。 “三弟以为如何?” 23 第三百三十一章 各自推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三弟以为如何?” 赵光义只得回道:“皇兄,臣弟依靠军功虽有些田产,可都是薄田。何况大宋建立以来一直在南征,臣弟的那些精壮的佃户都送去当兵了,留下来的都是妇孺老人哪里有什么好收成。何况臣弟府上那么多妻妾和下人,每日的开销巨大。” 看赵匡胤的眉头皱了起来。 急忙说道:“但是皇兄北伐大业臣弟当然要全力支持,即便不富裕,不管多困难一家人节衣缩食也要将所有税款筹备齐全上缴国库。至于其他……” 一脸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臣弟只能管好自己足额上缴,至于其他朝臣大户,实在没办法让别人也上缴。何况这些人里很多都是臣弟的姻亲,总不能拿刀押着他们交吧!所以这个差事臣弟实在做不了。” 赵匡胤看着他,内心有一丝隐隐的痛,问道:“那你觉得何人能胜任?” 赵光义看了一眼赵普,“丞相觉得四弟合适,臣弟也是这样想的。四弟手握重兵,一向不和朝臣亲近又无姻亲,办起事来自然方便多了,不用卖谁的面子。” 看着二人半响,赵匡胤也有些无奈,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二人行礼退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忧色。 赵光义和赵普走出大殿,一路往宫外走去。 “四弟适才太过胡闹,还望赵大人莫要往心里去。”赵光义说道。 “下官不敢,实是小女粗陋配不上魏王殿下。” “赵大人过谦,本王听说令嫒姿容出众且文武双全,上门求亲之人日日在相府外排队,可是真的?” 赵普笑道:“哪里哪里......小女自幼喜好舞文弄墨,也会些花拳绣腿,称不得文武全才。” 嘴里说着自谦的话,脸上却有得意之色。 膝下虽还有几个子女,长女赵芷茵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早已是京城出名的大美更是大才女。 赵普自然异常宠爱。 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当然是希望将来能嫁给王侯将相,或是进宫得到荣宠,赵家也能光宗耀祖。 这是他出生寒微想要从此摆脱这种出身的一种希望寄托。 而赵芷茵也从未让他失望过,所以即便府门外排满了提亲的人,他也没有轻易答应,待价而沽。 而纵观整个京城,最让他满意的女婿人选当然就是魏王赵霆。 若是女儿当了魏王妃那赵家就是一飞冲天了。 可是今日魏王的反应却让他的心跌落谷底。 虽然之前满城都有魏王和云曦郡主的传说,也亲眼看到过魏王为了云曦郡主当众得罪晋王。 可是他以为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正常的,何况是堂堂魏王——未来的皇储。就算没有云末兮也有其他女人会出现。 而自己的女儿只要有堂堂的魏王妃,未来的皇后这个身份就够了。 万万没想到,魏王却敢冒死公然抗旨,那份决绝和坚定,让赵普看的心惊。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赵普的美梦还没做几天就突然醒来,还是被吓醒的。心中难免升起怨恨之气,不能嫁入魏王府也就罢了却被公然退婚,这样的侮辱让他难以承受。 所以当赵匡胤提出征税之事时便推举了魏王来担任这件事。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非魏王不可,但是却带了私心才如此推荐。 这件事不易办就是想要借机为难一下他,或是出于报复。 那一刻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是就那样的说了出来。 当想到魏王若真的接了这份差事,就会成为朝臣们的公敌,将来不利于继承皇位。 若他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日说不定又会同意接受圣旨娶自己女儿,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了自己女婿。 脑中思来想去,突然有些后悔。 一旁的赵光义跟他闲聊着,他也心不在焉,到了宫门匆匆告辞各自上车回府。 赵普直接回了书房还是心事重重,拿起一本书来看却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怔怔的出神。 就连敲门声有人走进来都没听到。 “爹爹……爹爹……”有声音轻唤。 “嗯?”他突然惊醒抬头一看,是女儿赵芷茵。 “喔……是芷茵啊!”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卷。 赵芷茵二八的年华,长的异常苗条娇俏,穿着红色的衣裙,款式简单又干练。 样子看着娇滴滴,眉眼之间却有一股英气。 此时正站在书案前,手里拖着一个托盘。 “爹爹想什么如此入神?连女儿进来都没听到。”赵芷茵笑着问,将托盘里的一个汤盅端下来放到赵普面前。 “这是女儿炖的人参汤,爹爹趁热喝吧!” 赵普笑着端起来,尝了一口,“不错!”忍不住赞道,“你的厨艺一向都这么好,不对,我的女儿各方面都好。” 赵芷茵开心的笑了,“爹爹终日操劳,还要注意身子才是!”看着自己的父亲虽身居高位却终日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懈怠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疼。 “没事,府里有你帮着你娘一起操持,为爹减轻了不少负担,怎么会操劳。” “爹爹可是有何不顺之事?刚才女儿进来,看爹爹甚是疲倦懊恼的样子。” 这个女儿不同于其他孩子一向都有主见很是智慧通达。何况因为赵普夫人身体羸弱所以府里的事务如今大部分是她在处理。 经常父女两也会闲聊,偶尔她也会说一些自己的独到见解,赵普都觉得不错,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令他脑塞顿开。 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瞒着她,“是关于皇上给你赐婚之事。” 赐婚的圣旨自然早已经到赵府宣读过了。 赵芷茵听到关于自己的婚事,脸上显出一道红晕,有些娇羞的问:“陛下既然已赐婚,女儿听父母安排便是。” 对于自己被赐婚给魏王赵霆这件事,赵芷茵没有丝毫的反对,因为很久之前就听到过很多关于魏王的传说。 大部分是关于领兵打仗的事迹,魏王在大宋军队中就像战神一样的存在,关于他的武功,还有率领军队一场场战役的胜利。 灭蜀国、收复南唐等等功绩,赵芷茵早已经听过无数次。 常常女扮男装去茶楼听书,而大宋建立以后茶楼里说书的人讲的最多的当然就是陛下和魏王的功绩。 她从小喜欢琴棋书画也喜欢舞枪弄棍,跟着相府那些高手护院练习武功多年,武功已然不弱。自然对魏王这样的英雄人物充满了向往和崇拜。 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她不答应,可是当爹爹回府告诉她,皇上有意给她赐婚魏王时,激动不已红着脸当场便一口答应。 这段日子更是兴奋的数夜难眠。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上门探望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段日子更是兴奋的数夜难眠。 赵普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早已经钟情魏王,可是想到之前赵霆决绝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忍,“陛下虽赐婚。可是魏王殿下……” “殿下怎么了?” “他并不接受。” 赵芷茵一愣,“不接受?”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毕竟历来圣旨一出便是金科玉律便是铁板钉钉无可更改的事实。 赵普只得干脆完全的说出来,“今日魏王找陛下竟然是拼死抗旨拒婚,不肯跟我赵家结亲!” “为何?魏王殿下都没见过我,为何就如此讨厌我!”赵芷茵轻声叫起来,已经不能再平静。 “魏王殿下不是讨厌你。”赵普急忙安抚道,有些心疼。 “那为何宁愿抗旨也不肯娶女儿?”有些激动的问。 “魏王想娶的人是云曦郡主。” 她怔怔的站着,脑中轰隆隆的响起来,想起了市井中听过的那些流言和故事。 “可是……”喃喃道,“娶了我……也可以纳云曦郡主为妾,为何要抗旨拒绝这门婚事?” “因为云曦郡主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过晋王的求亲,当着所有人宣称自己所嫁之人此生只能娶她一人,不可纳妾。” “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想法?”赵芷茵问,忍不住的敬佩起来。 哪个女子没有这样的向往,可是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即便说了也没能力去改变。 赵普叹口气,“那个云曦郡主身份神秘的很,背后是天下第一世家——云家。富可敌国,势力究竟有多大更是不好估量,就连陛下都要对她礼让三分。有如此狂妄的口气也不足为奇。”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他那样的男子!”她喃喃自语。心中有失落却没有恨意,反而升起无限的羡慕的和钦佩。 赵普看着她的样子,以为她在强忍伤心,安慰道:“别担心!魏王反对也没用。君无戏言,圣旨既下万万没有收回的可能,你就安心等着做魏王妃吧!” “女儿知道了。”乖巧的说着,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赵普看着宝贝女儿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对赵霆涌起恨意。 ******** 且说赵霆当时出了御书房,额头上的血还一直在流,达福上前想要搀扶被他一把甩开手,独自大步走向太医署让御医们包扎。 最近魏王成了太医署的常客,御医们战战兢兢的给包扎好。 等他出了皇宫,候在宫门外的何冲看到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前,“殿下这是怎么了?” “磕的!”随口一答自行上了马车。 “可是去云府?”以往大部分时间魏王都是直接去云府。 “回王府!”马车里的声音传来。 何冲心里想着,“磕的?怎么好端端磕破了头,战场上都很少受伤。”嘴里可不敢多问。 赵霆坐在马车里闭着眼心中很是懊恼,皇兄瞒着自己已经直接下达了圣旨。 君无戏言,何况对方还是丞相府千金。 自己抗旨不要紧任何责罚都愿意接受,只是如此一来反而让皇兄和宰相处于为难的境地。让宰相府更是会在京城颜面尽失。 虽然不是针对宰相府,可在外人眼里丢人的可是赵普和他的女儿。 不想牵连别人可也不能因此屈从,还得想个办法既能收回圣旨又不让众人为难。 而更让他烦恼的还是云末兮。 “你何时才能忘记他肯接受我!”忍不住喃喃自语,越想越烦恼。 回到王府情绪不佳府里人大气都不敢出,没有直接去云府是因为她肯定也知道了圣旨赐婚的事,实在无颜面对此刻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只想着等自己将这件事完全推掉才能去见她。 想的多头疼了起来,刚才磕的可不轻,躺在软塌上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手腕上有轻柔的触摸感。 武者的本能反手一抓,抓住了一只手腕。 睁开眼一看,“末兮!”惊喜的叫起来。 果然是云末兮正坐在软塌前,看着被抓住的手腕,无奈道:“看殿下睡的熟就没打扰,只是想把个脉看伤的是否要紧。” 急忙坐起来伸手拉住她,生怕跑掉一般,“你怎么来了?” “就许殿下整天把云府当自家后园,末兮就不能来王府?”她悠然的说。 “不是!”急忙解释,“你能来当然高兴欢喜,只是有些突然。” “陛下赐婚魏王和相府千金,这么大的喜事已经传遍京城,末兮当然要来恭喜!” 看她一脸淡漠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气恼,“别以为圣旨赐婚就可以摆脱我,就是砍了我的头,这辈子要娶的也只有你。”赌气的大声喊道。 抬手捂了捂耳朵,“殿下再大声一点只怕全京城都听得到了。何冲刚才跑到云府,说殿下受了极重的伤非要末兮过来诊治。此刻看殿下说话这么大声,看来也不严重。” “严重当然严重!” “还请殿下吩咐一下何侍卫以后有事还是去太医署,不要每次都到云府来闹。末兮只是蹩脚的医术跟御医可不敢相比,若是将殿下治坏了可是杀头的罪。” “这小子办事不错,深的我心。”他嬉笑着说,何冲还真是机灵。 “适才给殿下把脉并无大碍。额头上的伤也只是皮外伤,这两日虽然会有些眩晕但是修养几日便会恢复。” “不是额头的伤严重,是这里的伤严重!”指着自己的心脏。 淡然的并不理会,站起身来,“心病还要心药医,末兮可不懂。殿下还是自愈吧!” “你就是我的心药。” “看来殿下确实伤了脑子竟说胡话。还请再睡一会儿,末兮告辞!”说着微微一福行礼就转身往外走去。 “这就走?不多陪我一会儿,头还疼……”他耍赖的叫着。 可是她就像没听到一般头也没回的走了。 倒回软塌上,已经习惯了她冷漠的样子,不过看她得知自己受伤赶来看望,已经感觉暖暖的很是满足。 云末兮走出魏王府,即使不舍、不忍,也只得硬着心肠对待。 怕自己多待一会儿便会忍不住对他温柔相待。 坐到马车里,心情却低落至极。 一直以来以为对他并不是爱,即使有感情也只是长久以来的依赖和习惯,或者是多次生死与共的感激情谊。 即便多次拒绝,做好了他随时会娶别人的准备。 可当真的听到皇上赐婚的消息时,心还是能感到冰冷疼痛,那一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在北汉,突然听到邾邪鈗辰娶了耶律檬一样的感觉。 恍惚中带着绝望。 第三百三十三章 微服云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恍惚中带着绝望。 即使知道赵霆和邾邪鈗辰是不同的,但即便不同又能改变什么? 他依然是未来的储君,谁会愿意为了自己的情感放弃龙椅? 皇宫里的消息,她一向第一时间便会知道。 即便赤鸢大部分已经交给了赵霆负责。 但是云家依然还保留自己的赤鸢消息网,何况云月奇也习惯重大事件先汇报给她知晓。 所以赵霆进宫抗旨这件事当然也收到了消息,忍不住的记挂他的伤势担忧他的处境。 即使已经知道伤的不重,可这个时候也很想站在他身边。 正好何冲跑来故技重施吵着要骗她去安慰赵霆,还怕不肯去添油加醋把伤说的很严重。 心知肚明也不戳穿顺水推舟便来了。 如果可以选择宁愿现在就离开回扬州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看着爱人另娶她人的感觉。 可是云家的使命未尽,很多事情还没完全交割给朝廷,也只有坚持再待下去。 胡乱的想着。 外面天色已暗,街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点起了烛火映照在街面上。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马蹄回声很响,身体也感觉越来越空。 云星奇早已在府门口等待多时。 看着走下马车,急忙迎上前。 看他脸色不对,“有急事?” “有贵客在书房等候多时了!”云星奇低声道。 看他慎重紧张的样子她加快脚步往府内走去。 进到府内,才转头问:“何人?” “陛下来了!”云星奇急忙答道,“知道郡主去了魏王府。属下本来说派人去请回来,陛下说不用,独自在书房等了许久。” “知道了!”明白闹成这样陛下会跟自己说什么。 一路往书房走去,并没见到太多侍卫宫人,只有达福和一个皇上贴身的御前侍卫守在书房外,都没穿宫里的服饰。 看到来了,达福急忙上前,“郡主可回来了。” “有劳公公。” 达福在门外轻声喊道:“陛下,云曦郡主到!” “进来!”里面赵匡胤的声音。 “郡主请!”达福恭谨的推开书房门。 她走了进去。 赵匡胤站在书房中,看着墙上的画,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急忙行礼,“拜见陛下!” “平身!” “不知陛下驾到,让陛下久等,请陛下治罪!” “无妨!是朕来的突然,不能怪你。” “谢陛下!” 赵匡胤微笑的看着她,“云曦是去魏王府了?” “回禀陛下,是的!” “可是去给霆儿疗伤?” “魏王殿下伤的不重,何况御医已经处置过了。云曦也只是把了把脉便回转。” “那你可知他为何受伤?” “想来是殿下有些事情一时想不开,过段日子自然就想开了。” “霆儿的性子朕是知道的。只怕这件事他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开的。”他叹气道。 云末兮静静的站着,又能说什么,即使皇上要怪罪也是无可奈何。 赵匡胤看着她,容貌平日已经是极美,如今在灯下越发的动人。 后宫众佳丽,即使是号称花蕊夫人的徐苏,毕竟年岁大些想必起来也稍逊一筹,不禁叹道:“云曦果然是天人之姿!难怪霆儿对你放不下。” “魏王殿下并非是以貌取人,若说对云曦有一些不同也是因为曾经一起经历过磨难,故而一时放不下罢了。相信时间长了自然会渐渐淡忘。” 赵匡胤眼神深沉的看着,一向看人很透彻,唯独对云末兮,却始终觉得她深沉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共同经历磨难甚至生死考验,霆儿都不能忘怀,为何云曦却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一个女子难道比铁汉还要绝情?”眼中锐利的光闪过。 “并非无动于衷也并非绝情……而是不该僭越!云曦自知不可得也就不去自寻烦恼,更不想让魏王殿下陷入两难的境地。”低头轻声回答,隐去眼底深沉的哀伤。 “不管霆儿怎么闹,君无戏言,赐婚圣旨既然已经昭告天下,便不可能再收回。你要体会朕的苦心!” “云曦不敢,绝无怨言。魏王殿下本就应该般配相府千金。” 想到赵霆痛苦决绝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劝道:“不过朕并非要棒打鸳鸯,也可以给你赐婚,只是委屈一下侧王妃如何?只要你同意,霆儿也一定会同意。” 她只得上前跪下,“云曦曾说过,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戏言。若所爱不能专心一意宁愿此生孑然!” 他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是一定要魏王正妃之位?” “陛下误会!即便给正妃之位,那怕魏王殿下可以做到终生只娶云曦一人,也万万不敢接受。” “这又是为何?”赵匡胤一愣。 “魏王殿下肩负大任,自然不该为了云曦小小的心思而罔顾纲常,遭受非议。那云曦也将歉疚负罪一生。请陛下放心,云曦一定会让殿下放弃。” 赵匡胤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今日来的时候心中是有气的,想到霆儿的脾气打算做点退让,说服云末兮做侧妃,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回答自己。 气也消了大半,“起来吧!” “谢陛下!” “你能如此想,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处理。” “遵旨!” “朕今日来其实还为了筹集军资之事。这段日子你协理户部想必也知道,如今国库空虚,可是北伐势在必行。你可有更好的建议?” 之所以亲自到云府,便是因为云末兮毕竟是女流之辈不方便参与早朝,也不便于在宫里跟其他朝臣一共商议此事。 而就财力而言最能倚重的又是云家这样的巨商大户,何况对怎么赚钱云家最有经验,所以于公于私都要亲自来一趟。 “回陛下,云家这一年的所有店铺生意的盈余已在加紧盘算,详细金额也都入了户部的账,只等盘点结束银子便可归入国库。” “好!”欣喜的赞道,“云曦果然没让朕失望!” “只是一旦开战,北汉身后还有辽国,到时势必出兵支援,大宋要以一敌二很难做到速战速决。” “嗯!”这也是他担心的所以面有优色。 “时间一长对国力的损耗将是巨大,即使云家有财力支持也是独臂难撑。养数十万人的军队陛下必定要国库充盈,大军粮草无后顾之忧才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需要想一个长久的法子。” “快速有效的筹集到足够支撑一场战争的军资,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23 第三百三十四章 相助办差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快速有效的筹集到足够支撑一场战争的军资,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赵匡胤问。 “云曦愚见,势必要发动所有富户大族。大部分田地,银子都攥在这些人手中。若光靠朝廷那点税收是不够的。何况这段日子看户部账册,发现豪族大户的赋税并没有按时征收,有的凭着功劳从大宋建立以来便没交过。这部分钱可是占了大头,难怪经历几年的战争国库如此空虚。” 看了一眼赵匡胤的脸色,怕说的话会惹恼他。 赵匡胤也正看着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赵霆那么放不下她了。 “哈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短短日子云曦竟然看到了要害。难得难得!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只是妇人之见,到让陛下笑话了。” “不!你说的正是朕急于要解决的问题。可是朝中重臣都没人敢担任这件事,有的怕惹祸上身,有的本身自己便牵扯其中,怎么可能还敢出来收别人,想来想去只有派四弟出面。” “陛下真的要让魏王去办这件事?” 他神色凝重,“朕也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只有他有足够的威望和权利去压制这些人,并且跟他们都没有利益牵连。只是如此一来,满朝文武只怕都要得罪光了。” 云末兮沉吟不语。 过了片刻,看她不说话,“你也觉得让魏王去不妥?” “陛下既然微服乘夜至此,想必今夜的谈话也只是私话。云曦如若言语有失,还望陛下赎罪才是。” “你说得对,朕既然微服而来自然希望你畅所欲言,不管说什么都不怪罪!何况不管说了什么,也只有朕和你知道而已。” 本来今夜前来只是想要探听云末兮对于赐婚的想法,想劝她放弃或者退让。还有敦促云家收益的银子尽快入库之事。 只是没想到跟她竟然聊的甚是畅快。聪明人一点即通,不用自己软硬兼施威逼诱导,她便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难题,所以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平时朝臣都只敢唯唯诺诺,即便反对也不敢直言。云末兮的言谈不仅切中要害,还是他最关心、急于解决的问题,就好似早已了若指掌。 这让他觉得遇到了良臣知己一般。 “若是朝臣去办这件事势必是苦差,出力不讨好,得罪满朝上下不利于将来的仕途。可若是魏王殿下去办却正好是一次历练的机会。治国之人本就在于运筹帷幄,统筹布局。若不能收服豪门大族,又谈何统御。” 赵匡胤眼底神色未明,烛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让人看不分明。 她平静的站着,低垂眼帘。 过了半响,赵匡胤扭头看着墙上,“墙上这些字画都是你所做?” “微末伎俩罢了。” “朕看到是高深的很!造诣精深,并不像出自你这样的小女子之手。” “陛下夸赞,云曦实不敢当。” “朕让你协助魏王负责征收赋税之事,你可愿意?”话语一转突然问道。 “魏王殿下对云曦有数次救命之恩,只要殿下需要定当尽力相助。”语气坚定的回答。 “好!”脸上的神色和悦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夜深了,朕也该回宫了。” “恭送陛下!” 赵匡胤当先走了出去,云末兮一直送到府门口,看他上了马车走出很远才转身进府。 走回后院,正是月见草开的繁盛时,满院透着香气。 停下来驻足细看,沁人心脾可脑中却不平静。 “主子!”身后云月奇的声音。 没回头,低头看着月见草,“有话要说?” 云月奇很少说话,就算他几天不说话,云末兮也知道,只要自己回头永远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属下只是……觉得魏王殿下是可托付之人!”并不善于表达情感的话题,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来。 “说的对!”淡淡的点头赞同。 “那为何主子就是不肯给魏王机会?” “你还不明白我?”转身看着他,“宁愿此生孑然也不想再选择一个皇帝。经历一次就够了,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 “属下理解。只是觉得眼睁睁看着魏王殿下娶别人,怕主子会伤心。”想到这些忍不住心疼,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想她后悔错过幸福罢了。 可是对于是否接受赵霆便会幸福,他也实在不知道。 “伤心?”凄然一笑,“现在伤心总比将来伤心好。” “属下觉得魏王殿下跟北汉那位总是有些不同,主子……” “我已经决定不用再劝。” “是!属下多嘴。”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其实我也只是胆小而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愿不去尝试徒增悲伤。”轻声说着慢慢向后院走去。 云月奇看着她的背影苦涩一笑,跟了上去。 ******** 过了几天早朝之上。 赵匡胤再次提到要将开国以来拖欠的赋税补齐,底下的朝臣们便议论纷纷,照例都开始哭起穷来。 这个话题自从开国以来便一直是老生常谈,可是朝廷不敢拿出强势姿态,这些功臣们也就自恃功高更是不将这件事当回事。 赵匡胤也有自己的难处,即使身为帝王可也要倚重这些朝臣。 何况大部分都是扶持他多年最终登上帝位的功臣。开国元勋,居功盛伟的将军们,得到丰厚的册封赏赐,那都是军功,谁敢去动。 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战乱之年,他们有的历经几代君王朝代更迭。根基早已经根深蒂固,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 这些人一带头,下面的其他朝臣也跟着起哄。 即使是帝王也不能一味强迫,总要给彼此留些情面。 赵匡胤坐在龙椅上微皱眉头,心想就算是自己亲自来处置也未必能处置的好。 当初也犹豫是否真的让霆儿去做这件事,可是想到那日云末兮的话,也就狠下了心。 点了点头,达福上前宣读了圣旨,让魏王统领追缴赋税之事,全权处置,便宜行事。 这下底下的朝臣心里没底了,看这次皇帝要动真格的,何况还让魏王出面。 都面面相觑。 魏王是带兵之人,一向都是铁血手段,办事从不讲情面。朝臣敢在朝堂上跟皇帝诉苦拖延纳税数年,却不敢跟魏王这样做。 赵光义面上无表情心里却是幸灾乐祸,这件事无论怎么样都对他有好处。 赵霆办好了势必要得罪朝臣,那么自己就可以乘机笼络,获得人心。 若是没办好那自然有皇上去治罪,在皇兄的心目中也会对他的能力有怀疑。 总之不管如何,这次的圣旨是让他最舒畅满意的一次。 第三百三十五章 颇有成效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总之不管如何,这次的圣旨是让赵光义最舒畅满意的一次。 赵普也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后悔,还是充满了矛盾。 总之只希望赵霆能办好这件差事然后娶自己的女儿,那就是两全其美。 赵霆并无所谓,一向以来都是皇兄让他办什么都会尽心竭力的去办。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会说帮不到。 坦然接了旨意,忽略群臣看向自己的眼光。 散朝之后,照例出了皇宫直接去了云府。 刚进府,星伯便笑眯眯的迎上来说:“魏王殿下,郡主在花园相候!” 有些意外,心急的大步往后园走去。 刚进园,远远便看到云末兮坐在亭中,正在石桌上煮茶。 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云末兮微笑着递过来一盏茶,“殿下辛苦,先饮杯茶。” “今日怎么对我和颜悦色!”看她不冷颜相对有些意外。 “这么说平日是末兮多有不敬?” “当然是高兴看到你笑的样子。”花开满园香气宜人,这样的景致里有她陪着一起品茶真是人生乐事。 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她煮茶手艺好的缘故,只觉得清香无比。 放下茶杯,忍不住调侃,“有多久没有和颜悦色的对我了!今日难得喝你一杯茶,竟感动到差点要哭了。” 她忍不住笑道:“殿下是越来越会说笑,这是在编排末兮的不是。” “这样笑起来多美,就应该多笑一笑。”盯着她看,舍不得移开眼睛。 “殿下既然这样吩咐了,以后当然要多笑一笑。” “你以前也算开朗,只是从北汉回来以后才变的冷漠寡言” 她看向园中岔开话题,“殿下今日可是得了陛下派的差事?” “是啊!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 “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出力不讨好。” “若是肥差派别人就行也不用派到我身上。”他不以为然。 “何况皇兄说你会一起办这件事,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欣然接受。” 散朝以后,赵匡胤单独宣召了赵霆,兄弟两都没再提赐婚之事,也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只有暂时先解决眼前朝廷的困局。 云末兮忽略他炯炯的眼神,淡然的喝了口茶,“所以才在这里等殿下,一起商议。” “对这件事我也正不知如何着手才好。都是一些皇亲国戚,要不就是开国元勋、功勋卓著的老臣,都是不能轻易动的人。” “殿下是担心会得罪人?” “并不是担心得罪这些人,只是担心万一下手太重让皇兄不好安抚。习惯战场上金戈铁马来个痛快,要跟这些人软磨硬泡还真是头疼。” “这么说殿下是打算用强?” 他沉吟道:“皇兄只要看到税银入库便可,只有用什么方法不会干涉和限制。但是我跟这些人平素交往并不多,直接上门劝说未必能乖乖上交……万不得已也只得用强。” “此事若用强恐怕不可取,大宋初立百废待兴,这些人根基深厚可号令一方,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又何止千万。何况如果用强固然能收到成效,却会让殿下成了众矢之的。”云末兮分析道。 “末兮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诚恳的询问,知道她一向聪明多谋。 “既然不能用强威逼,那便以利相诱。” “以利相诱?” 她点头,“不仅要他们补交所欠的税银,还要甘心情愿的拿出多余的粮食和银子来保证这场战争的胜利。” 怔怔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何意,“如何做到?” “重利相许。承诺将来灭了北汉,他们多交的银粮将按双倍计算退还,投入多的人将来还可以得到土地封赏。” “若他们还是不肯呢?” “那就是第二个选择强行征收。限期上交税银,逾期者按律法严办。若不想受牢狱之灾,便可用田地来抵押罪责。” “所以不管怎么选最后都要上交。” “是的!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好再找借口,毕竟有重利相许。如今这些人统一团结在一起,重利之下势必有人动摇。一旦分成两派,到时候即使用了武力强行征收,也不可能再翻起大浪。” 听的又惊又喜,大笑道:“果然还是末兮聪明!顿时纾解我心中的难题,难怪皇兄要派你来相助。” 云末兮给他斟满茶,微笑道:“末兮是生意人,对这些唯利是图的人自然了解一些。” “那我们明日便着手处理此事!”他兴奋的说,有了法子自然更有干劲。 两人又商议了具体的细节和如何实施。 过了几天全国上下从京城和各地方的大街小巷,便都贴出了赋税催缴的文书。 一时间举国震动。 不只是豪族大户,就连普通百姓也议论起来。 只要税银缴纳完整的人家,便可以根据官府的文书,自愿上缴多余的银子或是粮食。待将来灭了北汉国库充裕的时候朝廷便可以加倍返还。 多余钱粮上交的时间和数量都不限制,即便战事还没有结束但只要满了三年,自己若有急需也可以提前拿着朝廷开具的借条去找当地官府取回银粮的数量,也能得到相应的补偿。 但是对于期限内依然拖欠应缴税银的人家便会受到严惩。 特别是百姓觉得不错,本来就不欠官府赋税,如今只要有钱粮盈余的人家就可以拿出来借给朝廷,以后便会有不错的回报。 陆续的有了成效,愿意把多余钱粮拿出来做投资的人也多了起来。 各地方那些没有太多背景靠山的富豪们也都不敢拖欠,纷纷缴纳税银也尝试着放一些多余的钱财出来借给朝廷。 毕竟朝廷的前提只是北伐成功,对百姓对北伐成功也充满信心和期待。 如今的大宋已经不同前几年,已经统一了大半个天下,百姓富足安乐起来也对朝廷对皇帝充满信心。 此战必胜是所有人的信心所以对于这次的借款也就不会觉得收不回。 只有京城那些领头的豪族大户还没动静。 毕竟他们手头的田地占了全国的大半,拖欠数年已是大笔巨款。 何况这些人如果肯轻易上交也不会累积这么些年。 出了公告文书也不见有动静,赵霆看着属下送来各地的缴纳情况都还算不错,已经收的七七八八。除了税银更有各地集资的额外款项更是巨大令人欣喜。 看的高兴,将手中账册交给一旁的云末兮。 第三百三十六章 路旁茶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看的高兴,将手中账册交给一旁的云末兮。 “你的法子果然有效,短短时日便收到了这么多银粮。”自己将来势必要参与北伐之战,看到军资筹划的有了起色当然高兴。 接过账本看了看,云末兮也很是满意,“那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做?” “只剩下京城这些王宫贵胄但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从何人入手比较好。” “卫国公石守信。” 点点头没反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卫国公是开国元勋之首,也是赵匡胤多年前的结拜兄弟。 当年一起打天下相互扶持,大宋建立以后得到了高官厚赏封为卫国公。 因为几大功臣位高权重,赵匡胤怕他们功高盖主,何况权利分散帝王大忌。 便想办法宴请几位功臣酒宴之上杯酒释了兵权,让他们交回权柄兵权赏赐巨大的资产田宅安抚,安心养老不再参与政事。 但是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实际的权利在朝中的势力和百姓中的影响力却依然举足轻重,尤其这位卫国公。 田产越多所拖欠税银也是最多的,就连赵匡胤都对他很是客气,谁又敢找他要银子。 商议好第二天两人就结伴出发了。 这卫国公石守信虽然在京城中有巨大府邸,最近却偏偏喜欢待在景色秀丽的乡下山庄,悠闲自在的很。 云末兮坐在马车里,前面云月奇驾车。 赵霆骑着马跟在一旁,并没有带太多随从。 自从到了京城便几乎足不出户,偶尔进宫或是去户部。 偌大的云家这么多产业凡事都要她定夺,没有太多时间闲着所以有许久没有出城。 此刻看着窗外的景色,深深吸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就像被关了许久的小鸟。 以前在扬州虽然也不常出门但是感觉天宽地大并不约束,可是在京城里却无形的有压迫之感。 兴许是天子脚下诸多规矩,也或许是京城住了太多的人,总不如郊外翠竹林那般清爽空旷。 好久没有如此轻松愉快过。 她探出头看着外面的景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赵霆看着也开心的很。 走了两个多时辰,已到午时天热了起来。 前面引路的何冲折返回来,“殿下,前面有一个茶铺,不如歇一会儿再走!” “到山庄还需要多久?” “还需要一个时辰!” 看了下云末兮,怕她劳累,吩咐道:“那就歇一歇再走!” “是!”何冲转身派了侍卫向前,先行去做安排。 果然走了没多远路边有一个茶铺,上面挑着帘子写了一个大大的“茶”字。 茶铺并不大,只是一个大棚子搭盖做顶,放着一些简单的桌椅。 一对老夫妻搭了一个灶台正在忙着煮茶。 何冲先进去收拾擦拭桌椅。 赵霆下马,上前扶着云末兮走了马车。 “累了吧?”柔声问道。 “坐车里不累,只是天有些热。”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明晃晃的正是**的时候,就连车厢里都被晒的有些闷热,下来透口气喝口茶也不错。 “进去喝茶歇一会儿再走。”拉着她的手往茶棚走去。 走进茶棚,云末兮环顾四周,只有角落的一桌坐着两个女子。 一个女子一身红衣戴着帷帽,帽沿上的薄纱垂落遮住面容看不真确,可却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 另外一个女子普通丫鬟打扮,看起来年岁不大,不时的偷瞄着赵霆。 赵霆却并没多留意,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扶她坐在何冲收拾好的桌旁。 何冲和云月奇带着几个侍卫坐在茶棚外沿的一桌。 老妇人提着茶壶走了过来。 “两位请用茶!”老妇人说,“这都是我家老汉上山采的茶叶,清香的很。” “多谢!”赵霆说。 老妇人倒完茶抬头看着两人,忍不住大啧啧嘴赞道:“哎呀你家娘子长得真是美!” 因为刚才看两人拉着手一起走进来,又举止亲密的坐在一起,看起来也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便以为是一对夫妻。 云末兮被她叫的脸上一热。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赵霆哈哈的笑了起来。 老妇人以为夸赞他娘子才高兴的笑,于是又凑趣着说道:“官人也很俊,两位长的就像仙人一样好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们不是……”云末兮急忙想要辩解。 “这位婆婆真有眼光。”赵霆却大声打断她的话。 握住她的手,凑到她面前说道:“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气息仿佛能吹到脸上,深情的眼神温柔的看着,直看到她心底去。 云末兮的脸更红,一阵慌乱急忙低下头,使劲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不肯放。 老妇人看他们这般甜蜜,呵呵的笑着开心的放下茶壶走了。 走会自己老伴身边还不忘描述一番。 赵霆低柔的问:“害羞了?” 抬头瞪了他一眼,嗔道:“殿下这是调戏良家妇女!” “哪有调戏?”他一本正经的说,“只是情难自禁而已!” “殿下可是有婚约的人,这样举止传出去有损名声。末兮也倒罢了,就怕连累殿下。”想起这件就有些无奈又苦涩。 “这件差事办完我就要皇兄把圣旨收回,你不用担心!”他却气定神闲并不在意。 “谁担心啦?那是殿下自己的事,跟末兮有什么关系!” “跟你当然有关系!谁叫你把我的心拿走了,从此再也容不下别人!”虽是玩笑的语气,眼中的神色却是专注认真。 最怕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急忙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看向外面,“不错!这个茶确实很清甜!” 赵霆笑了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两人闲聊了一阵,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送云末兮回到马车上,一行人便继续赶路。 角落里的红衣女子站起来走出茶棚,抬手轻轻掀起纱幔,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看着骑在骏马上那个高挺的背影,美丽的眼中依恋不舍充满爱慕。 渐渐远去直到人影已经看不见,还久久站着。 一旁的贴身侍女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找话说道:“魏王殿下果然如传闻一般高大英武,人中龙凤!” “外貌不虚……可那些传言也不虚。”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红衣女子看着远路无限惆怅,流下两行泪来。 23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田园山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便看到了石守信在山里的农庄。 只是一个乡下的山庄便是建的雄伟广大,远看去就像一座小城一般,还修建了高高的围墙四个角设有角楼,有家丁护院在上面看守放哨。 周围千顷良田包围连绵进山里,庄稼长的郁郁葱葱,一些佃户正在田里忙碌着。 远处的山林连绵不绝,山脚下种满各种果树。 此地不仅景色宜人,土地肥沃一眼看去满眼丰收富饶的景象。 云末兮探出头来看了看,不禁赞道:“这位卫国公还真是会享受。京城之中那么大的府邸不住到是跑到这里来逍遥。看这里的规模难怪说卫国公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巨富。” 赵霆笑道:“自从皇兄杯酒释兵权收回这帮功臣的权利以后,这位老哥就把带兵打仗那些本事用来敛财。虽已无实权却是德高望重,求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均要奉上重金答谢才肯办。再加上多年的封赏怎会不富?” “原来殿下也都知道!” “赤鸢都交给我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颇为得意的说。 云末兮挑了挑眉,想故意逗逗他,便问道:“那殿下可知这位卫国公的癖好?” 看她想考自己,笑道:“听说京城里好几家歌舞坊都是他的产业,里面均是来自西域的绝色佳人,生意好的很日进斗金。你如此问,莫非他是喜好女色?” “这位卫国公喜好美人却不好色。”她想卖个关子故意不说清楚。 “何解?” “卫国公对美貌之人皆会另眼待之,所以身边总是美人环绕,但他只是欣赏却从不让她们侍寝。至今除了卫国公夫人之外再没纳过妾。” “这就奇怪。若说是对发妻爱之深切不肯纳妾,那又为何每日身边环绕无数美姬?” “那是因为惧内!”云末兮笑着说。 “惧内?这么说起来倒让我想起一件往事。” “何事?” “昔年在军中卫国公曾有一次闲暇之时去了歌舞坊,没想到此事被石夫人知道冲入中军大帐要当众举剑自刎。卫国公苦苦哀求最后顾不得脸面下跪求饶,后来还是皇兄出面求情,石夫人才肯作罢。” “卫国公夫人还真是刚烈的很。”她不禁赞道。 “何止刚烈,年轻时也是一位巾帼奇女子。早年便跟着卫国公征战沙场,武功高强多次救过他的命,所以成亲时卫国公曾当众发誓此生绝不辜负,也不再纳妾。” “那就不难理解卫国公虽好色却不敢僭越。不过一个男子这般遵守誓言,想必也是真心敬重爱护自己的夫人才会如此。” 闲聊着已经到了山庄门口。 有几个家丁跑了过来。 何冲上前说了几句,家丁有的过来拉马,有的急忙跑进去禀报。 赵霆扶着云末兮下了马车,刚走到府门口,便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稀客啊……稀客!” 两人抬头看着,府内走来一个健硕高大的中年男子,满脸红光,一身褐红色锦缎袍子。 走路健步如飞,大步而来。 赵霆抱拳道:“卫国公安好!” “哎呀我的殿下!可不敢如此,折煞我也。”石守信大步上前扶住他的双臂。 “昔年国公和皇兄结拜之时,本王年岁尚幼,不然也就一起磕头歃血,按理也应该称国公一声兄长才对。” “殿下说笑了,那都是陈年往事,如今陛下就是陛下。君臣有别那些年轻时候的事情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石守信大笑着边说边摇头,心里却是听的美滋滋的。 最得意的便是被人重提当年和皇帝结拜之事。 “云曦见过卫国公!”云末兮上前微微一福。 石守信这才得空看清一旁的云末兮,顿时笑眯了眼,“云曦郡主也来了!” 适才着急迎接魏王,竟然没来得及看她。 在皇帝大婚的宫宴上自然见过云末兮,对于这样的美人又怎会忘记。 “云曦听说卫国公的这处山庄景色甚美,很是羡慕,也就跟着魏王殿下来看看。”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有云曦郡主的地方一定就有魏王殿下,哈哈哈……”看着两人,暧昧的大笑起来。 云末兮忍不住脸一红。 赵霆微笑的看着她,被她瞪了一眼。 石守信看在眼里更以为两人打情骂俏,装作没看到,伸手道:“两位里面请!” “请!” 领着两人一起往庄内走去。 走进里面才看到跟外面的田园风光决然不同。 山庄内屋舍亭台建造大气华贵,用材用料都是上乘之选极尽奢华,可以看得出本来是要建造一个金碧辉煌的豪华庄园,这确实很附和石守信的风格。 可是云末兮却觉得一些小的布置和物件的搭配上,却又让整个格局显的雅致了许多。 特别走廊和正堂中的各品种的兰花盆景和墙上的字画,以及桌椅屏风帷幔的点缀,无不被人刻意设计改造过。让人顿时觉得清爽高雅起来,也让整个山庄多少回归了一些乡野的清雅之气。 就像一副过于浓墨重彩的画作,被高手妙手点缀修饰之后,变的雅俗相得益彰,不会过浓亦不会过淡。 这却不是石守信的风格。 不禁好奇起来,莫非是出自那位传奇的卫国公夫人之手。 正堂建造的异常高大,三人刚坐下,便有一群侍女进来奉上茶点。 每一个侍女都是容姿艳丽,身材妖娆。 又走进来两个异常娇美的,衣裙也异常的艳丽华贵,径直走到石守信身旁坐下,娇媚的倚在一旁伺候着倒茶捶腿。 赵霆和云末兮忍不住对视一眼,会意一笑:传言果然不虚。 众侍女看到赵霆这样尊贵俊美的男子出现,自然都忍不住偷看。 “殿下和云曦郡主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只能委屈用些乡下的粗陋之食。” 赵霆端起茶闻了闻,品了一口,“卫国公太过谦……这里过的可是神仙日子,光这茶就是极品,就是皇宫里也难有如此佳品。” “殿下果然见多识广。”石守信得意道,“这茶叶乃是我的义女所种,品种极为珍贵稀少,也异常难种,每年产量也并不多。” 云末兮听的心中一动,问道:“国公府上布置的甚是雅致,这些兰花的品种稀世罕见,种植起来也破费功夫。莫非是国公和夫人喜好兰花?” “哈哈……”他大笑道,“夫人跟我都是粗人只喜欢舞枪弄棍,又怎会有耐心种植兰花。” “那是……”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国公义女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是……” “那都是我的义女所种,这些兰花都是她种好之后派人搬来的。就连这山庄建好以后也是她来重新布置。” “国公的这位义女还真是一位秒人!”云末兮突然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石守信看了一眼赵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正好这两日住在庄上。不如叫她出来也见识一下殿下和郡主的风采如何?” “那当然好,云曦也正想见见。” 赵霆没说话也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她难得对一个人这么有兴趣到有些奇怪。 石守信吩咐道:“去请小姐!” 丫鬟出去请,不多时门外便走进来一个女子。 云末兮扭头看去,只见跟自己年龄相仿,穿着一身红衣,红而不艳显的异常娇俏。 没有过多配饰,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很是清纯聪颖。 不由的生出好感。 看到她进门以后下意识的瞥向赵霆。 凡是女子看到赵霆那样的男子都会多看几眼本来不奇怪。 可红衣女子的这一眼,云末兮却感觉不同,这一眼里不是一般女子初见赵霆显露出的惊喜仰慕,反而似怨似嗔,幽怨中包含着更深的爱恋。 赵霆却只是低首品茶并没留意到。 “义父!”红衣少女上前给石守信行礼。 “茵儿,快见过魏王殿下、云曦郡主!” 红衣少女转身对二人行礼,“拜见殿下、拜见郡主!” “不用多礼!”赵霆这才抬头说话。 “这就是我的义女茵儿!”石守信微笑着介绍道,看向红衣少女的眼中满是慈爱。 云末兮看她落落大方,坐在两人对面并不拘谨,抬头直视自己和赵霆。 心中更添好感于是问道:“茵儿姑娘喜欢兰花?” “并不只有兰花!”茵儿大方的说道,“凡是花草闲来无事都喜欢种一些,也只是胡乱摆弄罢了。” “这可不是胡乱摆弄。这些品种都不易种植,何况搭配点缀在山庄之中相得益彰妙的很。”不吝惜的表扬,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郡主谬赞。只是见义父的这个庄子建造的过于奢华,且只有辉煌之感,故而想到用兰草点缀。只为了减其荣华,也才配的上这周遭大好的田园山水。” “哈哈……你这孩子,拐弯抹角的说义父品味庸俗?”石守信不以为意大笑道。 “非也!”茵儿笑着摇头,“稍适装点才更显其华贵且不突兀。” 云末兮微笑着点头。 石守信宠溺的笑道:“义父是粗人不懂你说的这些,反正任由你捣鼓吧!” 看向赵霆,问道:“殿下可喜欢花草?若是喜欢,让茵儿也给王府送一些去。” “本王也是粗人!如此珍贵的兰花实在不知如何侍弄。”他微笑着婉拒。 茵儿热切的盼望的神情因为他的拒绝闪过一丝失望,被云末兮看在眼里。 赵霆可没心思跟他们讨论花草,放下茶杯说道:“今日来叨扰,实在是有一事要请国公相助!” “我如今只是一个闲散之人,不知还有什么能帮忙点下的?”不同于刚才的热络,一谈到正事石守信的语气顿时冷淡下来。 征收赋税之事早已收到风,知道朝廷迟早会派人来找他的。 看他态度彼此已经心知肚明,赵霆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国公可看到最近朝廷追缴税银的文书?” “文书?没有啊!”他一脸吃惊的说,“哎呀殿下看我终日在这山里待着,怎么可能有外面的消息。我如今也只是挂了一个闲职之名,久不上朝早已不和朝臣来往。” “无妨!”赵霆耐心说道,“北伐势在必行可是国库空虚没有粮饷支撑就没有必胜的可能。国公德高望重,还望能带头将这几年的税银缴上。只要国公肯带头其他豪族也必定会响应。” 石守信脸显愁容,叹息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几年天灾不断,我这也是刚安顿下来。不说手下养着多少佃户,就是这些庄客、下人,上上下下几百口子都要吃饭,哪里有多余的余粮上交啊!” “知道国公不易,但国公当年是跟皇兄一起打天下的结义兄弟。如今皇兄要北伐统一天下,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兄弟的支持。故而皇兄才让本王作为代表前来,一则是看望国公,二来也是希望得到国公相助。” 石守信拍着胸脯叫道:“陛下的恩情当然铭记于心。不管何时只要陛下征召,义不容辞。带兵杀敌,那怕战死沙场我石守信也不会眨一眨眼。” 转而又叹口气,“只是我也只懂带兵打仗,这赚钱养家的本事实在不济。这些年操持这么大家子都是入不敷出。若是陛下要我去卖命自然没问题,可唯独这银粮之事真是无可奈何啊......还望殿下回禀陛下体谅!” 云末兮突然开口附和,“云曦看国公也确实家大业大支出也大,光靠这些薄田也很难养活数百口人。” “没错没错,但凡有余粮怎会不交出去,实在是没办法!”石守信感激的看她一眼,急忙点头。 “云家虽没什么能耐,对经商却还是有些心得,国公可愿一听?”微笑着问。 “这天下谁不知道扬州云家乃是商者翘楚,正要讨教一下如何做大买卖赚大钱的门道。” 一说到赚钱他已经手舞足蹈起来,一旁的两个美姬,一会喂茶一会喂点心瓜果,按按腿捏捏肩,伺候的他好不自在。 根本不想去接赵霆的话茬,只对着云末兮满是兴趣的说着。 赵霆冷眼看着,强压心中火气。 看云末兮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也就静观其变。 云末兮说道:“此次征税银这件事,国公便可以借机发一笔大财!” “什么意思?” “国公觉得若是北伐,宋和汉之间一旦开战谁会赢?” “当然是咱们大宋,这还用说。”他大声说道,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白问。 “国公既然认定大宋必定会灭了北汉,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简直是一本万利。” 看他一脸茫然,便解释道:“国公只要能筹集到银粮交给朝廷,一旦灭了北汉,朝廷将会翻倍返还。交的越多收入也越多,到时候不仅稳赚不赔,陛下对国公感激百姓颂扬,国公可不就是名利双收。” “这……打仗也保不齐……有输赢……再说若是一时半会打不下来,那不是要拖十年八载,哪里还有赚头。”石守信犹豫道。 心里想,说大宋能赢那只是场面话,北汉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有辽国支援。即使最终会赢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容易的事。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黯然神伤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石守信心里想,说大宋能赢那只是场面话,北汉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有辽国支援。即使最终会赢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容易的事。 云末兮笑道:“国公说的没错,但是朝廷也设定了时间。短期的还有长期的都可以自由选择,只要国公想要收回便可收回,利息一分不少双倍奉还。投入越多时间越长到时候利也就越多。” 他干笑道:“你说的这些要先交完税银才可以?” “那是自然。拖欠税银当然也就不能参与分利。” “我都没钱交税银又那里有余钱投进去收利,看来只有看着别人发财了。”装的一脸惋惜。 云末兮也惋惜的点点头,并不强加劝说,“确实是可惜啊!若只为眼前小钱便放弃名利双收的机会,确是可惜!” 石守信冷着脸闷闷不乐,心中虽有所动,却不甘心乖乖拿出那么多钱去交税银。 云末兮和赵霆对视了一眼。 赵霆接口道:“今日本王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国公。”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皇兄特别许诺,国公德高望重,只要愿意出首做这件事,将来国公所投入的银粮不是双倍而是三倍的利。这个只是国公一人有此特权而已。并且皇兄口谕,将来一旦北伐成功,给国公再封赏,世袭罔替。” “当真?”他惊喜的站了起来,撞翻了一旁美姬手中的酒。 “当真!”赵霆点头肯定道。 石守信脸上一阵激动,过了片刻却又突然平静下来,又坐了回去。 干笑道:“殿下远来想必乏了,不如先用膳,今夜便宿在寒舍,明日再走也不迟。” 赵霆也不急,“今日确实走不了,只有叨扰国公。” “那里那里!殿下肯来是寒舍荣光”寒暄着,朝外叫道:“来人上酒菜!” 不多时便上了酒菜。 酒席上他大声的聊着当年跟着赵匡胤征战沙场之事,喝的越发满脸红光。 赵霆和他凑趣聊着往事,刚才的话题大家都不再提及。 云末兮静静的吃着,偶尔看向对面的茵儿。 只见她默默的低着头,偶尔抬眼都是看向赵霆。 有时跟自己对上眼也只是避开默默的低下头。 石守信开心的吃喝着,“有酒有肉怎能没有歌舞。茵儿,给殿下舞一曲!” 对着赵霆说道:“我这个义女不仅貌美,而且多才多艺。” 茵儿也不推辞大方的站起来,“女儿去换件舞衣便来。”往后堂走去。 本想拒绝,可是看她已经去换衣服,而门外也走进来几个乐师走到角落里坐好准备着。 也就不好再拒绝。 过了一阵茵儿便走了回来,直接走到堂中。 乐声随之响起,随着乐声抖动水袖开始翩翩起舞。 依然是一身红衣带着一圈丝绒的羽毛边,舞动起来异常的灵动绝美,袖舞翻飞舞姿精湛,只感觉曼妙无双。 起初赵霆并不在意,可渐渐觉得舞姿确实优美也就注目观看。 这才注意到,这个茵儿每一个顾盼回眸间眼神都投向自己。 而眼神中所流露的情感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似怨似恋幽怨深情。 这让他感到诧异,莫非这个女子对自己有意? 急忙转头看向云末兮,只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心中一惊,有些慌乱怕她误会,急忙凑过去问道:“生气了?” “为何要生气?”平淡的笑问。 他一时语塞,总不能直接说这个茵儿正在给自己暗送秋波吧! “就算要生气也应该是那位相府千金——未来的魏王妃生气才对,我有什么好气的。”云末兮继续说道,看向场中的红衣身影。 赵霆凑到她脸前闻了闻。 “殿下做什么?”侧不及防以为他要亲自己脸颊,吓的慌忙往后闪,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被他及时伸手揽住腰带回怀里,一脸坏笑,“我只是闻一闻有没有醋味,你害怕什么。” 推开他,被他说中心事脸上有丝红晕,娇嗔道:“别闹!” 坐直身子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受伤的美丽眼睛。 茵儿匆忙收回眼神,两人的亲昵刺痛了她的心,脑中恍惚舞步有些凌乱。 石守信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冷冷的说道:“殿下还真是少年风流。” 赵霆并不在意他的嘲讽,看了一眼云末兮,无可奈何的摇头,“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别人怎么看他从来不在乎,只希望云末兮能看到他的真心就满足了。 “殿下多情风流本无可厚非,可既然陛下赐了婚,大婚在即还是该收收心,对未来的魏王妃专心一意才是。” 听他教训的语气,赵霆正色道:“此事国公并不了解,本王此生非云曦不娶。必定要说服皇兄收回赐婚。本王也非是多情而是专情,一颗心也只能给她一人而已,再容不得其他人。” 石守信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甚是气恼却不知如何辩驳。 云末兮只是看着茵儿跳舞并没有接话。 茵儿一曲舞最后用凌乱的舞步跳完,默默的退到门口,看了一眼云末兮。 对上她的眼,茵儿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张口欲言又止,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心中一动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我陪你。”赵霆就要起来。 “不用。”急忙阻止,“很快就回来!” 看她不愿自己跟着只得坐下来,看着她走出去。 走到外面庭院里,看到红色的影子正好在转角消失,云末兮也跟了过去。 跟了几进院落,兜兜转转,前面的红色身影不远不近,最后到了后花园。 又穿过整个花园,红色声影最后消失在一个角门里。 跟着从小门走出去,外面已是后山。 此时夜深,后山四处寂静只剩下鸟兽虫鸣。 月光还算明亮,照着能看到不远处便是山崖。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茵儿。 可是明明一路跟着她来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云末兮想了想,大声道:“既然引我到这里来,应该也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周围寂静一片,只听到山谷远处传来自己的回声。 连问了两遍都没动静。 等了片刻转身想要回去,只听到一个声音说:“怎么是我引你来,难道不是你跟踪我而来?” 一棵大树后转出一个人来。 正是还穿着红色舞衣的茵儿。 23 第三百四十章 引到后山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正是还穿着红色舞衣的茵儿。 云末兮笑道:“既然不是你引我来的,那我回去便是!”转身做势就要走。 “站住!”身后清脆的厉喝。 “茵儿姑娘有何吩咐?”转身看着她。 “你……跟他到底打算如何?”憋红了脸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什么意思?谁和谁?”似笑非笑的问。 “自然是郡主和魏王殿下!”茵儿终于鼓足勇气,“你不是说过不嫁有妻之人,可如今他已有了陛下圣旨赐的婚约,为何还跟他纠扯不清。” “怕是别人误会了。此次一起前来山庄乃说陛下授命追缴税银。” “那为何总是跟他那般……那般亲昵……” “刚才姑娘想必也听到殿下所言:襄王纵有梦,神女却无心。” “你……难道不喜欢殿下?” “喜欢!” “那什么意思?”茵儿着急的问。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你为何如此关心?” “我……” “就算喜欢他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婚约,赵小姐大可放心!” “你认识我?”她大吃一惊。 云末兮却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猜测而已......不过看你的样子就是猜对了。”笑的莫测高深。 “没错!”茵儿板起脸,“我就是赵芷茵!你是如何猜到的?” 被看出身份又羞又气,看云曦郡主轻易得到魏王的心却毫不在乎的样子,想着就生气。 “在茶铺里你便出现过,那时就有了印象,到了山庄再看到你,而你看魏王殿下的眼神不同一般。想到卫国公和相爷是多年至交,而姑娘又刚好叫茵儿。连番的出现在殿下面前只怕不是巧合,故而猜测罢了。” “既然猜到是我,还当着面跟我的未婚夫婿打情骂俏,郡主真当赵芷茵好欺负不成?” 不习惯说这种狠话嘴唇有些颤抖,此刻被人戳破心事又羞又恼,想到两人之间的亲昵越发的激动。 自从知道魏王不接受赐婚开始便时刻派人盯着魏王府的动静,就是想知道他的一切。 知道他接了追缴税款的差事猜到必定会来拜访卫国公,于是探好时辰专门在茶棚里等着,本是想来一场邂逅。 只是没想到云曦郡主竟然也跟着一起来。 所以她没露面,到了山庄石守信也千方百计的帮她,不断的在魏王面前提到她的优点,甚至让她献舞都是为了引起魏王对她的兴趣。 可魏王不但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还对云曦郡主的爱护好不遮掩,甚至并不避讳谈到拒婚的言语。 伤心之下便对云末兮怀恨在心,只是临走时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云末兮竟然跟着自己出来,不知不觉的便将她引到了偏僻的后山。 赵芷茵心里乱的很,不知道云末兮为何要跟出来,也搞不清楚自己引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末兮沉默着,和赵霆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成了习惯,可在外人看来却是过度亲昵。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而有些事也不需跟别人解释。 看她不说话,越发觉得被侮辱和轻慢,赵芷茵咬牙道:“你既然猜到我的身份,还敢跟我到此,就不怕对你不利?你可知这里罕有人来,就算把你杀了谁也不会知道。” “我跟你来此只是想劝劝你,若是真心为了殿下好,就该劝劝卫国公早日缴清税款,只要他肯带头其他人也就没借口不交。你若真心为他好就该替未来夫君分忧。” “该帮殿下我自然会帮,不需要你操心。” 云末兮叹口气,“国公其实对我们的劝说已经动了心,之所以不肯松口是顾忌你的因素。因为魏王不肯接受赐婚所以卫国公也就故意刁难,说的可对?” “对又如何?都是因你而起。若没有你,义父看在我的面上怎会为难殿下。” “这么说你和国公是想拿这件事作为条件逼殿下接受赐婚?” 赵芷茵没说话,卫国公确实有这个意思,当然她也不希望这样但若实在没办法也只得用一用。 “殿下可不是会接受要挟的人,何况最后弄的大家都难堪。希望你还是劝说国公,此事于国于公都有利,何必要牵扯儿女私情?” “你让他的义女伤心,义父岂会坐视不理。” “我也不想殿下退婚,但他执意如此也无可奈何。竟都算到我的头上……” “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婿眼里只有别的女子,谁能不恨?” “殿下将来有三妻四妾很正常,若要做堂堂魏王妃太过没肚量,那将来要恨的人可就多了。” “若他肯娶,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当魏王妃,不用你教。可是此刻你勾去了他的心魄阻碍我们大婚,只希望你能消失。” “消失?莫非赵小姐要杀了我不成?”云末兮看了一眼四周,毫不在乎的样子,“引我来这里若真是想杀我,那也确实是人不知鬼不觉。” 赵芷茵想到刚才赵霆的话语,想到他看云末兮的眼神。 亲耳听他说绝对不会接受赐婚,如若没有云末兮是否就可以接受。 深埋的嫉妒和恨意冲上了头,对赵霆爱慕久已,如今见到真人更是不愿意再放手。 红着眼问道:“你若死了,他是不是就肯娶我?” 云末兮看着她,能体会她的嫉恨和悲伤。可是自己心底尚且无尽的酸楚无人知、无人诉,一时之间又如何回答得了她。 赵芷茵心中交战,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云末兮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包括爱。 而自己一直以来也有同样的高傲,被人捧着宠着赞扬着,多少王公大臣富家公子想要求娶不可得。 如今却在她面前如此窘迫不堪,在爱的面前如此卑微。 曾经总是高高的抬起头颅,一颗心只留给最优秀的他——那个多年前远远看过一眼,便已种到心底的人。 可是这一切,全被击落粉碎。 在茶棚里看到赵霆看云末兮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 那双眼睛本该看的是她赵芷茵,可如今却是别人。 而那个女子,自己却永远也比不过。 傲视一切的内心被深深的打击。 挫败的感觉让她的心像被冰封住一般,脑中却是火烧一样的恨着,忍不住慢慢朝云末兮走近。 云末兮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真的要我死?”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四十一章 动了杀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真的要我死?” 看着赵芷茵握紧双拳满是痛苦和挣扎,云末兮眼中忍不住透出怜悯。 这一丝怜悯看在赵芷茵的眼中更是极大的侮辱,瞬间击垮了她所有的骄傲。 有些狂乱的看着她,美丽的脸狰狞起来,大喊道:“没错!我想让你死!” “我可是陛下亲封的一品郡主,谋杀郡主你可知是何罪?” “所以才带你来这里,自己跌落山崖怪得了谁。”既然下了决心,反而镇定下来。 “就这么肯定能杀的了我?”云末兮一步步往后退去,脸上却并不慌乱。 “就像你所说,你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同样如此。所以这世上有我赵芷茵便没有你云末兮。” “可你杀了我也未必就能得到他的心,何必用这种方法!” “只要没有你,我有自信能得到他的心。” “你若有这个自信倒也可以试试。”她毫不在乎的说。 转头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山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里有多高。” 赵芷茵冷冷一笑,“你放心,高的足以要你的命!” 手虽然有些颤抖,可还是狠下心扑上前一掌拍了过去…… 多年习武,不算顶尖高手武功却也已经不弱,一掌不一定能打死云末兮,却肯定会重伤。 何况已经走到了山崖边,就算不死也会被打落山崖。 对赵芷茵印象不错,知道她是聪慧温柔的女子,但是此刻也能下决心杀人,看来对赵霆已是用情至深。 云末兮不由的对她有些遗憾和歉意,看来情之一字确实会使人不顾一切甚至失去理智。 就在她掌风袭到前面时,突然闪出一道黑影挡在两人中间,一拳挡住了赵芷茵的掌风冲过去直击她的面门。 “不要伤她!”云末兮急忙喊道。 黑影正是云月奇,听到吩咐只得改变拳路,击在了赵芷茵的肩膀上。 “啊……”尖叫一声,抱着臂膀跌坐在地上。 云末兮走上前问:“你没事吧?” 她的手臂脱臼疼的浑身发抖,可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让头脑清醒过来,刚才是在太过嫉妒和冲动。 呆呆的看向云末兮,抖着嘴唇,半响才说:“我竟然……做出这种事!”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云末兮拉过她的手臂检查了一下, “没事!”安慰道,“只是臂膀脱臼我会帮你治好,不用担心!” 云月奇已是手下留情,可因为看她想杀云末兮太过于生气,所以下手也不轻,疼是肯定的。 “我……”赵芷茵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后悔,只是一味的流眼泪。 这也是她学武以来第一次想用武功伤害一个人。 刚才跳舞时看到赵霆对她的宠溺,听到他要拒婚绝情的话语,所以脑中充斥了憎恨。 本来并没有多想,可是看到云末兮跟着自己出来,便鬼使神差的带着她到了这里。 而这里寂静无人,夜声人静的山崖边无形的会引出心底的恶魔,那一瞬间只想着让这个阻碍自己幸福的人消失。 可是此刻手臂的疼痛让脑子清醒过来。 那个知书达理,多才多艺,一向乖巧聪颖的相府千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像一场噩梦。 ——她自己都不相信。 “末兮……”远处传来赵霆的喊声,刚才看着云末兮突然出去,虽然知道云月奇必定跟着,可等了一阵还是不放心找了过来。 赵芷茵听到声音忍不住看过去,云末兮乘她分神抓住手臂一扯一挤,脱臼的手臂便被接上。 “啊……”猝不及防痛的尖叫出声。 赵霆听到声音以为是云末兮,辨明方向飞射而来。 很快便冲到近前,“末兮!”冲上前扶住云末兮。 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上下左右的检查她是否受伤。 “我没事!”轻轻推开他的手,扶着赵芷茵站起来。 看着两人有些疑惑,再看茵儿好似受了伤,只得看向一旁寒着脸的云月奇,“出了什么事?” “这个女人要杀主子!”只是简短的回答。 赵霆看向茵儿,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云月奇不会说谎,脸色顿时沉下来,正要发怒…… “胡说!”一声洪亮的呵斥声传来。 随着声音石守信大步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美姬和几个家丁。 朝着云月奇吼道:“你是何人,胆敢诬陷本公的义女。” “不管她是何人,敢动郡主便是死罪。没杀她已是郡主开恩。”云月奇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放肆……”何曾受过如此挤兑,就是皇帝对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称呼一声老哥哥。 石守信顿时大怒,“来人!将这个人拿下。” 后面的几个家丁上前就要动手。 “义父不要动手。”赵芷茵悲声喊道。 家丁们停了下来。 看她脸色苍白,石守信急忙上前关切的问:“茵儿……你没事吧?可是他伤了你?” 她已经停止了哭泣,此刻脸上异常的清醒和平静,“是孩儿一时糊涂,对郡主做了不敬之事。” 转身面朝云末兮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云末兮急忙扶住她,“起来说话!” 她却坚持跪着,“芷茵做出这种丑事无可辩驳,要杀要打请郡主责罚!” “此事不怪你,快请起吧!” 一旁的石守信这才大吃一惊,“茵儿你果真……”下面的话说不出来,想了想转而叹了口气。 赵霆走过来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杀郡主?” 抬头看着他,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因为我就是赵芷茵!” 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你……就是赵宰相的女儿?”他有些意外,只是一向对别的女子都不太在意所以没有发现。 赵芷茵点了点头,“我便是皇上赐婚,殿下未过门的妻子——未来的魏王妃!” 赵霆寒下脸冷哼道:“你还不是魏王妃就要害人性命,本王竟不知相府千金竟然有如此本事!” 被爱慕的男子如此抢白,赵芷茵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强掩去眼底的深情,抿着嘴倔强的不愿意辩驳一句。 石守信此时也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云曦郡主位居一品,刺杀郡主可是死罪。 何况茵儿竟然当众自己承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想隐瞒包庇也只能在一旁瞪眼跳脚。 “赵小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也并没受伤,此事便罢了。” “不成!”赵霆一口反对。并不想小事化了,而想到正好借这件事把婚事退掉,皇兄必定无话可说。 “殿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诱敌之计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殿下……” “其他事都可以依你。这件事便由我来处置可好?”虽是对她温柔的说话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云末西当然知道他要追究这件事的目的,可若是利用这件事退了婚,不仅会得罪石守信和赵普,那么追缴税银势必会受到更多阻扰,这些更不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 何况她也并不想赵霆为了自己退婚。 石守信听到魏王动了真格的,急躁脾气实在忍不住。 抱拳恳求道:“茵儿年少不懂事,一时糊涂得罪郡主。望殿下和郡主开恩饶恕她这一次。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但茵儿这条命保不住就连相府从此也抬不起头来,还请高抬贵手。” “国公此言差矣,堂堂相府千金骄纵如此,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都敢刺杀,法理何在?”赵霆不为所动。 石守信被堵的一时语塞心里急的冒火,不知道如何辩驳才能救自己义女一命。 云月奇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赵霆冷冷的大声道:“来人!” “在!”何冲上前应道。 “派人押送赵芷茵去见京城府尹!” “是!”何冲一挥手,身后的两名王府侍卫走上前,拉起赵芷茵就要离开。 自知自己犯下死罪她已一副淡然的样子,若不能得到他,死便死吧! “殿下且慢!”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仆妇推着一个木轮椅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 轮椅上坐着一个妇人,打扮雍容华贵,人虽中年却风韵犹存。 一双明亮的眼睛英气逼人,不因为坐在轮椅上便削弱丝毫的气势。 此刻嘴角抿着,自有一番威严。 石府中人见到她纷纷行礼甚是恭谨。 石守信看到她也眼中一亮,满脸欣喜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疾步上前柔声道:“夜深了夫人怎么还没睡下!” 原来轮椅上之人便是卫国公夫人。 石夫人瞪了他一眼,轻责道:“茵儿都要下大狱了,我还能安睡?” “是我没处理好。”愧疚的低下头。 “茵儿若有什么差池,你如何跟相爷交代?” “都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没想到茵儿平时乖巧温顺,今日竟然会如此糊涂……哎!”无奈的叹口长气。 虽然知道茵儿看到魏王和云曦郡主在一起必定会不开心,但是没想到一向明理聪慧的人也会胆大到动了杀念。 石夫人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再理他。 看向赵霆和云末兮,“许久未见,殿下可还好?” 卫国公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所以跟云末兮之间也算平起平坐。 赵霆对这个卫国公夫人甚是敬重,最近几年接触虽然不多,但小时候在军营中也是经常见到了,对自己也很是关怀。 态度温和起来,“有劳夫人挂怀,本王很好!只是不知夫人这腿……” “年轻时受过伤成了多年旧疾,山里潮湿就会疼痛。这几日正好复发,故而不能起身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夫人不用多礼!” “殿下!”她看了一眼赵芷茵,“真的将茵儿送官?” “王子犯法尚要与民同罪,夫人莫非是要替她求情?” 石夫人镇定的笑了笑,“殿下说的是,做错事自然要受到惩戒。并非是求情,只是此事牵连相府、卫国公府还有魏王府的体面,还是再商议一下,即使要送官明日也不迟何必赶在今夜。” “还需要商议什么,事情都明摆着,她自己也承认了。”看来这位石夫人果然不简单。 “万幸郡主没受伤,殿下也消消气。可否移步咱们去屋内谈。这后山露重这双腿还真是吃不消!”捶着自己的腿,好像真是受不了湿气,一脸难受的样子。 赵霆知道她只是缓兵之计,不管如果拖延都不想妥协。即使知道因为这件事会影响收税之事,也会因此得罪相府和卫国公府。 但还是决心利用这件事推掉赐婚,错过这个机会很难有借口让皇兄收回圣旨。 想要开口拒绝,还没等他说话,云末兮抢先说道:“国公和夫人先回屋,我们随后便到。” 石夫人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多谢郡主!” 石守信急忙接过轮椅,推着她便往回走。 石夫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上前扶起赵芷茵也跟着进去了。 赵霆看云末兮说话不知她何意便没有阻止。 待石府中人走了,才问:“你不会真的打算放过她吧?” “她只是对殿下用情颇深并不是恶人,又何必为难她呢!” “为难?她要杀你!”赵霆气道。 “我不是好好的。”她淡然的说。 赵霆气结,看向云月奇。 云月奇可不参与他们,木然着脸退了下去,隐入了黑暗中。 何冲早识相的带着侍卫退到了角门边。 “你早就知道她是赵芷茵?”他突然问。 “她跳舞时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同,我才猜到的。” “既然知道为何还跟她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难道你没猜到会有危险?” 沉默着没说话。 “既然知道她引你来不安好心,月奇也跟着,为何还让她有动手的机会?” 云末兮看他真的生气,软语道:“我既然没受伤殿下就不要再追究了。” 赵霆不肯放弃,生气的逼问道:“你是故意让她有出手的机会!” “石守信要用税收之事逼你接受婚约,所以我们也可以用赵芷茵的错误来逼他们乖乖交出银子。” “可你这样以身犯险就不怕有万一?”忍不住心疼的说。 “只要能帮殿下解决北伐军饷之事,用些手段也无妨。殿下不要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我没忘!可这并不冲突,那赵芷茵要杀你便要严惩。你既然以身犯险,我也正好找这个借口逼皇兄收回赐婚圣旨,送上门的机会不能错过。” “我用心良苦可不是让殿下如此用的。若真的治罪赵芷茵,卫国公心中有气,肯定不会乖乖配合交上税银反而会多方阻挠。若他不带头,接下来就很难再说服别人。” 赵霆冷哼道:“我亲自前来说服,只是念他功勋卓著德高望重。他若真的不配合,少不得只有用强。拖欠税银本就可以依法治罪,只是皇兄一直给他们面子罢了。” “殿下说的没错。可如此一来朝中众臣势必怨声载道,借着由头反而闹的不可开交。但凡能用温和的方式又何必强来?若是强来是上上策,陛下也不会派我们前来。” 这些道理他怎会不懂,只是心有不甘,既不想放过加害云末兮的人,更不想放过这次退亲的机会。 23 第三百四十三章 置换条件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些道理他怎会不懂,只是心有不甘,既不想放过加害云末兮的人,更不想放过这次退亲的机会。 “殿下就算能处置卫国公,也要想想赵宰相。因为这件事得罪这么多权贵对殿下的将来不是好事。” “将来有何不好?我从不跟这些朝臣多来往,说不上什么交情,何况既然要退亲早晚也是要得罪的。” “殿下为何心心念念便是要退亲,就不能顾全大局!”她气的跺了跺脚。 看她对自己的婚约竟然毫不在意,心底一痛,“你就如此希望我娶别人?”忍不住悲伤的问。 她想说“是”,可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心痛的说不出来。 忍住泪转身看向远处的山峦。 夜风吹着两人的衣襟,四周寂静一片。 赵霆的心也像这山里的夜风一般,又阴又冷。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此刻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不管怎样的付出好想都不可能得到回报,这让他无所适从。 此时甚至感觉到一丝疲倦。 看向云末兮。 看着夜风里她单薄的侧影,心又渐渐暖了起来。 一厢情愿又怎样,受伤又如何? 只要她还在身边,只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陪着她。 对于他而言一切已经足够! 脱下外袍,走过去批在她肩上,“风凉!进去吧!”轻声说。 云末兮扭头。 四目相对,“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他的声音温柔的融化了夜色的冰凉。 云末兮扯下肩上的袍子塞进他怀里,急急的说道:“殿下穿上吧!别着凉。”便往里大步走去。 不敢多说不敢多停留,怕眼泪又流下来,更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他:我怎会不在乎你娶别人! 可是既然坚持就要做到底。 …… 石守信夫妇带着赵芷茵回到屋内。 “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夫人既心疼又有些责怪。 “义母……”赵芷茵跪到轮椅边,扑入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石夫人轻拍着她,怎会忍心责备。实在是担心魏王动真格,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魏王找到借口退婚。 当年赵芷茵还小,有一次跟着赵普到石府。看到石夫人在院中练武,软磨硬泡要跟着学。 石夫人随便教了几招,发现她果然聪慧资质根骨不错。 赵普是何等圆滑之人正好借机交接,便让赵芷茵上前叫义父义母。 石守信夫妻是性情中人,看她聪明伶俐也甚是喜欢,这份干亲也就从此认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往不断,赵芷茵也经常来陪石夫人。 因为知道赵霆这段日子必定会来找卫国公,所以赵芷茵也借口看望义母已在山庄住了几日了。 “茵儿不用害怕,义母自有办法保你。”石夫人安慰道。 “义母!”抬起泪眼,“茵儿不是怕受罚!自己做了错事要打要杀都认了。只是伤心自己为何一时糊涂竟然做出此等事来,必定会连累义父义母还有爹爹。” “放心!魏王殿下并不会为难你的,此事义母自有计较。” 石守信也在一旁想要安慰,“别哭啦!事已至此,哭也无用!” 石夫人瞪了他一眼,立刻缩了缩头坐到了一旁。 渐渐停止了哭泣,可是想到赵霆势必借此退婚,心底很是绝望。 云末兮和赵霆走了进来。 “赵小姐的手臂虽已接上,还需要找大夫固定才行,否则不利于恢复。”云末兮说。 “手臂怎么了?”石夫人吃了一惊。 “我的属下适才下手重了些。” “这孩子怎么不说!”石夫人心疼的看着她。 赵芷茵脸上一红,低声道:“只是小伤!” “来人,伺候小姐回房,叫刘大夫过去看看!”石夫人吩咐着, 对赵芷茵说道:“正好刘大夫在府上,你过去让他给你瞧瞧。” 她只得站起来行礼,“是!女儿告退!”也不想再面对赵霆。 经过两人时,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想说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悻悻的走了出去。 “殿下和郡主快请坐!”石夫人说。 丫鬟进来奉上茶。 赵霆问道:“不知夫人要商议何事?” “殿下和郡主可否饶过茵儿这一次!”石夫人问,带着一丝恳求。 赵霆没说话,既然这件事末兮坚持己见,为免两人再争吵,他决定退让不再多语。只是端起茶来慢慢的喝着。 云末兮看他真的听凭自己处理,心中感激,便接口道:“夫人言重!我们并不想为难赵小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石夫人听的面露喜色:“郡主的意思,此事可以就此作罢?” “那就要看国公和夫人如何做才能让这件事当做小事化了。” 石夫人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郡主是说税银之事?” “这是我们此来的目的。何况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国公是开国元勋最应当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才是。” “税银本就应该按时交,我家国公这两年不打仗脑子也是糊涂的很。自然要配合,殿下和郡主但请放心,石府所欠税银明日就补上。” 石守信在一旁又心疼又不甘心,这么一大笔银子要交出去。本来仗着自己的功勋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可为了义女,夫人又发了话,即使一脸不情愿也不敢开口反对。 “云曦还有一事相求!”云末兮笑着说。 “郡主何须客气,但说无妨!”石夫人说,此事轻易便解决很是开心。 “国公功勋卓著,在朝中德高望重只要一呼肯定百应。恳请国公出面召集所有昔日的部署亲朋,一起将所欠税银都交了,才是真的帮陛下解了急。” 石夫人一愣,若说花一大笔银子救义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己家里心疼也就是了。 可若用利用卫国公的威望迫使众多的豪族、昔日的老将军们都交这么大一笔银子,那可是得罪人的事。 石守信在军中多年,跟随赵匡胤一起得的天下,自然手下亲信将领众多。后来也都受了封赏,这批人便是新的豪族,也格外的不讲理爱惜金银。 自持对国有功根本不在乎什么税银的事,朝廷也确实不敢直接跟这些人来硬的,否则便会引起动荡,也会寒了功臣们的心。 当初赵匡胤用杯酒释兵权便是希望通过封赏、怀柔政策来安抚功臣。这帮人被夺了兵权本就心怀芥蒂,包括石守信也是如此,所以才不理会什么税银,将这种愤懑体现在疯狂敛财上。 如今要让这些人破财肯定是难上加难,谁出面谁就得罪人。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四十四章 渐渐失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如今要让这些人破财肯定是难上加难,谁出面谁就得罪人。 赵霆固然在军中有威信,但他是后起之秀,那些老将军们未必买账。 何况赵匡胤和云末兮都不希望他过多出头得罪这些人,这些人的辈分和在军中的资历时间有的都比赵霆要长。 都是退下来的老将军们,不听赵霆的话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一定会给石守信面子。 所以只有利用德高望重的卫国公。 一旁的石守信一听坐不做了,气哼哼的嚷道:“郡主要我破财也就罢了,谁让咱有把柄在你手上。但是要让本公出面去找别人收钱,这得罪人的事恕难从命!” 云末兮微笑道:“国公这是哪儿的话。之前也说了,只要国公愿意出面陛下自然会厚赏,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赵芷茵偏偏在这个时候去惹云末兮,让自己处于被动,气的大哼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来喝了底朝天。 始终不肯配合纳税这件事,一是舍不得银子,另外一个原因还是心底对赵匡胤解除自己兵权之事耿耿于怀。 心中有气,结义兄弟一起谋的江山,他当了皇帝却给自己一笔封赏就打发了。心中不甘,所以疯狂敛财。 如今朝廷有困难了又来找他交银子,当然绝对不肯。 “我家国公已退隐山林不问政事。跟那些旧部也不再联系,即使发了话也未必有人听,反而恐误了正事,殿下和郡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霆明白云末兮的用心,知道她不惜危险筹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虽然一直对自己冷漠,可有时又觉得她并非无情。 只是觉得错过这个退婚的机会太过可惜,但看她用心良苦也只有以后再想办法说服皇兄。 云末兮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偏偏不看向他。 只是看着石夫人微笑道:“这件事此时来看虽然是亏的,可长远了看,那些豪族大户将来必定会感激国公。” “此话何意?” “一旦北伐成功,那广阔的北方之地将带来多少财富?朝廷承诺了按一倍利返还,若到时不要银子也可以兑换北汉相应的土地。如今积极配合不但在陛下心中留下好印象,百姓中留下好名声,又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和土地。即使今日有人抱怨几声,他日得利必定会明白国公是为了他们好,必定会上门道谢。” 石夫人沉吟半响,最后无可奈何的感叹道:“皆传说云家是最会经商的第一大家,今日看来,郡主果然做的一手好买卖!” “让夫人见笑!那也是陛下想着众位公卿的功劳才给了机会。殊不知外间许多商贾都想拿大把银子参与进来,期望将来分一杯羹或是得个封赏荫庇子孙,陛下都没答应只想将这些好处留下来给自己人。望国公和夫人切莫错过机会。” 石夫人心里一算计笑了起来,爽快的说道:“好!既然陛下没有忘了姓石的,那我石家也必定倾力相助。” 一旁的卫国公还不太想得明白,听到夫人竟然答应了,气的瞪了瞪眼睛也就只敢乖乖的叹口气。 云末兮忍不住高兴,扭头便看到赵霆炯炯的眼神,满是爱慕钦佩和感激…… 微笑着看向窗外,只希望尽自己之力让他一切顺利。 爱就是相护相守。 …… 商议好具体事宜,第二天两人便告辞回了京城。 而卫国公果然兑现承诺,不仅将自己的税银全数交清,还上交了大笔银子支持朝廷北伐。 带着夫人和赵芷茵也回到了京城府邸。 随即便下了请帖,宴请了所有昔日的旧部老臣。 过了几日,赵霆风风火火的大步走进云府书房。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 他难掩兴奋的说:“卫国公出面果然有成效,已有大半朝臣缴清了税银,还交了大笔金银入国库。皇兄龙心大悦,今日早朝特意嘉奖一番。这都是你的功劳,末兮!” “殿下是此事的主导,自然是殿下的功劳。”她淡淡的说,并不奇怪有这样的结果,何况这几日的动静她都一清二楚。 赵霆也没少忙碌,这几日都跑了很多重臣的府邸,苦口婆心的解释,权贵大臣们看威望最高的卫国公都交了,也不好不给魏王面子。 京城的权贵带了头各地还有欠款的也不敢再拖欠,商贾们也被云家派人游说看到了商机,纷纷出资愿意参与进来。 所以不懈的努力也就得到了成效。 “你啊……”赵霆宠溺的笑看着她,“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些人也就不敢不交了。不仅北伐的粮饷有了,以后这些大户也不会随意拖欠税银了。” “北伐时间定了?” “应该就是明年春!” “嗯!”呆呆的看着书,心不在焉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春天的北方也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吧! 即使恨他可终于要看到两国开战,她心底还是有些不忍。 为北方的百姓感到担忧,更为他——那个深爱过的男子感到悲伤。 即使再恨也只想从此两不相见,并不想真的看他死去。 国若破,他那样高傲狂妄的人绝对不会屈辱的活下去。 纵然已对他无情,可一想到若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还是觉得心里缺失般的难受。 人的情感便是如此,即使没有了爱情,可一切的经历遗留下的痕迹却是无可消磨,回忆起来永远都会带着苦涩的味道。 即使不爱也愿他安好! 只是遗憾这一天无可避免的很快就要到来! ******** 皇宫里。 后宫偏僻的冷宫之中。 徐苏披散着头发坐在庭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一方破旧的院墙已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起初被贬到此处时,赵匡胤说只是做做样子,过段日子待那些传言消散了就接她回宫。 冷宫虽然偏僻破旧,他吩咐宫人收拾布置的很是舒服,一应供需也都齐备着。 虽稍差一些却也还过得去。 所以徐苏耐心的忍耐着,哄着赵匡胤。 心中甚是得意,即便外间如何传言,即便知道她是北汉的细作又如何,这个男人还是被自己牢牢的握着手心里。 有朝一日自己还会重回慈元殿,甚至对于夺回后位也是信心满满。 赵匡胤也跟往常一样经常到冷宫来,恩宠不衰,所以宫人们都不敢怠慢。 可是新皇后入了宫。 大婚之后赵匡胤便渐渐来的少了。 一开始徐苏还想尽办法去请皇上来。 有的时候说身体不适,赵匡胤便会连夜赶来。 可是渐渐的,不管什么理由,宫人回来的回复都是皇上朝务繁忙,待有空就来。 渐渐的来的更少了,她寻死觅活的闹,最后的结果是他彻底不来了。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下达任务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渐渐的来的更少了,她寻死觅活的闹,最后的结果是他彻底不来了。 宫里人都是攀高踩低的,看到徐苏失势也就伺候的怠慢起来,物质也渐渐的开始短缺。 徐苏的脾气平日里对宫人甚是苛刻严厉,也得不到宫人真心对待,如今再想作威作福没人再理会。 更有的找到机会报复,估计克扣物资。 管事太监看她失宠也就撤走了所有宫人。 最后只剩下了玉儿一个贴身宫女。 “娘娘进屋吧!夜深了,陛下不会来的。”玉儿看她坐了太久,忍不住上前劝道。 徐苏伸手摸了摸脸,“陛下多久没来过了?” 玉儿犹豫了一下,“有好几个月了。” “你去!”徐苏命令道,“去找陛下,就说本宫病的快死了。要他务必来一见最后一面。” “奴婢现在去根本见不到陛下,达福总管都不让奴婢接近。上次去因为奴婢纠缠还被打了二十板子。现在夜都深了,奴婢可不敢去,打扰到陛下会被达福总管打死的。”玉儿一脸不情愿的说。 徐苏杏眼一瞪,“胡说!陛下怎么可能不想见本宫。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怎么可能忘了本宫!” 玉儿实在忍不住说道:“娘娘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如今陛下宠幸的是皇后,夜夜都宿在皇后宫里,哪里还记得这个冷宫。” 徐苏站起来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凶狠的说道:“那宋巧不过比本宫年轻几岁罢了。轮姿容哪里比的上本宫?陛下也只是一时新鲜,过不了几日便会想到本宫的。” 玉儿伺候多年知道她脾气,不敢再说话,背转身厌毒的白了她一眼。 自己进屋开始收拾准备睡觉。 徐苏在庭中又喊又叫使唤半天她只是避开并不理睬。 徐苏只得独自走回屋内,看着满屋的破旧凄凉,心里又气又恨。 自从新皇后宋巧进宫以后,宫里人都在说新皇后贤惠仁德,对待宫人从不苛责,对待其他嫔妃温和善待,短短几个月便得到了整个后宫的称颂。 而赵匡胤起初只是因为政治朝局的大局考量才决定立宋巧为后。 大婚之夜看到她,虽然年轻娇美也不差,可心里惦记的还是徐苏。 毕竟对徐苏是有感情的,何况徐苏很会讨男人欢心。 可是渐渐的赵匡胤发现自己的这个新皇后,虽然年轻却很是大度从容,看她平时处置后宫事务也是张弛有度。 自从她接管后宫,整个后宫的气氛都不同以往。宫人们也好嫔妃们也罢,都欢笑起来不再战战兢兢。就连赵匡胤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和气氛。 渐渐的他的目光聚焦到了宋巧的身上,越看越觉得贤惠得体,淑雅大度,不管是平日的谈吐见识还是性情,都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他的心渐渐的被温暖代替。 这种感觉虽然跟徐苏初时也有过,可她逐渐流露出嚣张跋扈,撒播发狠的性子,搅的整个后宫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有的时候也让他吃不消,可因为顾念感情也想着女人总是会有些蛮不讲理,多担待也就好了。何况被徐苏一撒娇也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如今却不同,有了对比,立刻感受到家的温暖和爱的甜美。 原来女人不只是泼辣撒娇,还可以温暖大度。 谁都喜欢被温柔相待。 从此也就专宠皇后,忘记了冷宫里那位。 徐苏却是如此的不甘,一切的失去她只怪别人,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可恶。 像她这种性格的人又怎会睡得着,气呼呼的坐在床边。 屋内的烛光闪动,看了看窗户开着,身上感到一丝寒意。 看外屋的玉儿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早去厢房睡觉去了,如今也不肯熬夜伺候她了。 徐苏只得自己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刚一转身,便看到屋内多了一个人。 “啊……”吓的尖叫一声,差点瘫倒在地上。 待看清来人,才抖着声音惊叫道:“是你?” 屋内之人竟然是朱雀。 朱雀一身黑色夜行衣漠然的站在屋中。 徐苏反应过来突然眼睛一亮,冲过去抓住她双臂,激动的使劲摇晃着急切的问:“是他叫你来带我回去吗?” 朱雀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怜悯,更多的则是冷峻。 “是他!”徐苏自己高兴的笑起来,自言自语,“一定是他!要带我回去了……马上就收拾,你等等很快的。” 放开朱雀,转身想要冲向柜子,可又顿住。 又急忙转身冲回来重新抓住朱雀,“不用收拾了,这里什么我都不要,你快带我走!我要去见他。” 说着扯着朱雀就要往外走。 可朱雀却一动不动。 她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朱雀。 “我不是来带你走!”朱雀剪短的说道。 “不带我走?”脸上的喜悦慢慢褪下去。 “你最近毫无建树,几次飞鸽传书都没回复,所以陛下派我来看看。” 徐苏从兴奋变成了悲伤最后成了愤怒,指着屋内大声吼道:“你看到啦!我如今就住在这种地方。赵匡胤已经不宠幸我了。我在宋已经没用了,既然没用你不如就带我回去吧!”愤怒的声音渐小变成了哀求。 朱雀不为所动,只是冷冷说道:“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我的任务?”徐苏反问。 转而凄凉一笑,“被当做棋子十多年,如今这枚棋子已经没用为何还不让我回去?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任务?” “赵匡胤正在积极准备跟北汉开战,你可知道?” “知道!可是这不也是主子想要的吗?” “你曾飞鸽传书给主子,说赵匡胤有意立赵霆为皇储?”朱雀问,这件事也是邾邪鈗辰派她来确认的事情之一。 “是有一次赵匡胤喝醉了在我面前夸赞赵霆,无意中说起待百年后宋交到赵霆手中他也就放心了。我当时感到奇怪便问为何如此说。那日他心情甚好,便说是太后立的遗诏。”徐苏解释道。 “那太后的遗诏可知放在哪里?” “不知!当时我再要多问他便有了警觉扯开了话题,好像此事甚是机密。后来我也暗中派人探查过,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不管是否真有此事,主子命你务必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赵霆也不能让他继承皇位。” “如何挑拨?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又有什么能力?” 朱雀看着她,嘲讽道:“你不是跟赵光义关系不一般吗?” “你什么意思?”徐苏怒目圆瞪。 23 第三百四十六章 阻止北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什么意思?”徐苏怒目圆瞪。 “赵光义此人极有野心,才德又有所亏,若真有太后遗诏,他若得知后势必心存不甘。你可借这件事进行挑唆,只要能搅动他们兄弟之间同室操戈,一旦争夺皇位朝局必定动荡。到时宋也无暇再北伐。你若办成这件事对陛下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到时候就可以功成身退。” “真的吗?主子说了只要我办成就可以回到他身边?” 朱雀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那我就去办这件事。这样的大功到时候他没有理由不让我回去的。”徐苏自顾自的说着。 朱雀不再理她转身便要走。 “等等……”急忙叫道,“你这就要走了?” 看她虽然站住但是没回答,徐苏怕她立刻走掉,急忙问道:“他还好吗?” 朱雀犹豫了一下,“还好……” 徐苏看她的样子担心起来,冲上前扯住她的袖子,紧张的问道:“他怎么了?你可是从来不会说谎。” 本想甩掉她的手,可朱雀自己心里也是憋闷,闷声说道:“之前受的重伤一直没痊愈,又终日忧伤醉酒,身子越来……越差……” 徐苏气的大喊,“你们怎么伺候的?太医署呢?那么多御医怎么这么久了还治不好?” 朱雀低着头,“哀莫大于心死,陛下自己不想好转当然也就好不了。” “到什么程度了?” “大部分之间都只能待在冰窖之中。如今蛇毒深入五脏六腑,不可能再清除。” 徐苏咬牙怒骂道:“云末兮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几次三番惹他毒伤还妄动内力也不至于如此恶化。我一定要杀了她。可是冰魄神功可以自我疗伤,为何越发严重?” 朱雀脸上显出痛苦和无奈,叹口气,“陛下若是肯专心重新修炼神功,数年后或可痊愈。可是陛下现在也不再练功,朝政也不甚关心。只是终日饮酒,伤毒时常发作,每天都要在冰窖里待几个时辰,否则便很难压制毒素浑身痛苦不堪。” “我求求你带我回去,回到他身边照顾他,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回去不但不能分忧只会让陛下更加心烦。依陛下现在的性情只怕到时看你这个棋子没用还私自回去,杀了你也说不定。” 徐苏怒道,“你竟敢如此说我。我为他付出这么多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你一个侍卫敢如此对我说话。” 懒得跟她争辩,今日跟她说这么多都是因为多日心中郁结,无处可说。 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你办好该办的事,其他的不要妄想。” “不要走!”徐苏气急败坏的追过去,门外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看着漆黑的院子空无一人,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大哭出声。 ******** 经过卫国公石守信的出面带头,再加上赵霆抓了几个拖欠税款的富户以儆效尤。 举国上下都不敢再有人拖欠税银。 云家大半年的收益也入了库,赵匡胤看着户部的奏折,看着名单上面的数字简直不相信。 历朝历代均是重视农业多过商业,所以商人历来是没有太高地位的,即便富可敌国的商贾依然没什么权势,甚至受人歧视和欺压。 更别说一般的小买卖人更是没地位。 可鉴证过大唐王朝由繁盛兴衰,赵匡胤也渐渐感觉到商业的重要。 如今再看一个云家大半年的收益竟然可以充盈大半个国库。这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也重新认识到打江山固然靠武力,可将来治理天下却不能再重武轻文。 云家是商界翘楚,便下旨让云曦郡主更多的参与到户部事务中来。 可是云末兮却并不想参与过多的政事,只想将云家的产业逐渐的转给朝廷来打理,将云家的所有人安顿好。 而至于自己的将来…… 凝神看着书案上的一个油皮画卷。 是一副地图,确切的说是一副小型航海图。 上面大致标注了几个关键点,这些点最后汇集到一个岛屿上。 这是祖父新传来的,也是祖父所居住的那座海岛的位置。 信上说待一切事了云末兮便可去寻他。 轻轻抚摸着画卷,这就像一个港湾一个终点,待一切事了,待大宋统一天下,待……赵霆登上皇位。 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希望这一天来的快一些还是慢一些呢? 盯着这幅画卷已经看了一夜,抬头窗外已是天方发白,深深的叹口气将画卷折好放入一个小匣中。 有些疲倦,靠在塌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直到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 睁开眼睛便看到赵霆,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冷着脸坐起来,“殿下为何终日往云府跑?” “是不是又一夜没睡?”不以为意,只是关切的问。 “殿下没听到外间的传言?” “什么传言?” “殿下闹着要退婚,京城人尽皆知。” “知道又如何?”满不在乎的说。 气的翻了翻眼睛,“殿下这样一闹,百姓皆言是末兮勾引殿下,我的名声也倒罢了。只是赵宰相和赵芷茵也被连累的日子不好过,传言说相府千金因为品行不端才被魏王嫌弃,殿下多少也要考虑下她的感受。” “为了她好过,难道就要我娶她?” “既然是圣旨已下,殿下又何必执迷不悟。” 赵霆拉起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已有官员在私下说闲话,赵宰相面子上是不好看。但是我总不能为了他们的面子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那样对她也不公平不是吗?” 甩开他的手,“殿下和相府千金本就是天造地设,为何要弄的众人都不开心。” “就算你不在乎我娶谁,可我也要忠于自己的感情。你可以不接受,但却不能阻止我爱你。”已经习惯了她的语气,所以也不会在生气。只要能见到她,不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都甘之如饴。 强迫自己冷着脸,无数次为这个话题争吵也不想如此。看他对自己如此执着痴恋,又高兴又心酸。 门外有人咳了咳。 “什么事?”云末兮问道,听出是星伯的声音。 “赵宰相来了!说是来找魏王殿下。”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奇怪。什么事这么急竟然找到云府来。 “殿下去见吧!我就不去了。” 他点点头,“我去看看,可能是有急事才会到这里来找。你若还困就再睡一会儿吧!脸色这么不好,刚才是不是我吵醒你的?” “不是……快去吧!”推了推他。 这才站起来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云末兮重新躺下也不可能再睡得着,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急事一向镇定的赵普都找到了云府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皈依佛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重新躺下也不可能再睡得着,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急事一向镇定的赵普都找到了云府来。 赵霆走进正堂,便看到赵普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 “赵大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刚才朝堂上不是才见过吗?”说笑着走了进去。 赵普看到他急忙走上前迎接,“见过殿下!” “大人不必多礼!可是有何急事?” “实在有一件棘手之事,若非万不得已也不好意思来请殿下出面。” “何事?有本王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赵普脸一红,踌躇道:“小女自从上次从国公府回来之后,便……住到了静慈庵里。” 静慈庵是京城附近最大的一座尼姑庵,也是京城的夫人小姐们烧香拜佛最常去的地方。 “赵小姐是因为山庄之事还耿耿于怀?” 赵普叹口气,“起初也只是以为她想静一静,以往时常陪她母亲去烧香拜佛,我们也就没催促。可是这次去了就没回来,一住都两月有余。今日下了早朝刚回到家,夫人哭着说茵儿今日就要剃度出家,哎……” 赵霆吃了一惊,“出家……赵大人应该去阻止啊!” “实不相瞒,这段日子我跟夫人去看过她几次,一直吵着要出家。我们只当她闹脾气,骂也骂了,劝也劝了。想着过段日子就自己想通回来了。可没成想竟然是铁了心,说服了主持今日便要剃度……我和夫人实在无可奈何,才想到来请殿下相助。” 赵霆也楞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为难道:“本王如何相助?” “茵儿一向心性高傲,对殿下倾慕已久,可没想到殿下无意于她。这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才在国公府做了蠢事。虽然殿下和郡主没计较,可她却不能原谅自己,才会心灰意冷想要阪依佛门。” 试探着问道:“殿下是否能亲自去一趟,兴许看到殿下她会回心转意。” 没想到赵普是这样的请求,他本想拒绝,可想到万一赵芷茵真的出家了那可不是小事。 抗旨拒婚这件事本来也不是针对赵芷茵,换成任何其他女人他都会拒绝。 举国上下皆知的婚事却被男方拒绝,这确实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讲是莫大的侮辱。 想了想,只得点头道:“本王可以去一趟,不过也没是在没把握能劝赵小姐回心转意。” “殿下!”赵普犹豫了一下,“就一定要退婚?若是殿下肯答应这门婚事,也许……”说出这些话,已是为了女儿拉下脸皮,将女儿和自己甚至是整个宰相府的尊严都丢掉,带着恳求的意味。 赵霆沉默了一会,也实属无奈,此刻若为了救赵芷茵便答应这门婚事,那么自己的幸福又将摆在哪里? 此刻若答应将来就不能再反悔,所以他即使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也必须硬着心肠。 “赵大人,不是令嫒不好。实在是心有所属,即便皇兄要降罪也不能让本王改变心意。” 赵普只感觉又羞又气。自己的女儿有何不好,竟然被人如此嫌弃,如今自己已成了朝堂上的笑柄。 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说他赵普为了攀龙附凤求来的婚事,结果还被魏王拒绝羞辱。 这段日子以来上朝路上朝臣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当上宰相好不容易得来的威信尊严,一夕之间婚姻一旦。 不仅如此,疼爱的女儿也要出家。 若是真的出了家,且不说自己心疼,相府的脸面更加荡然无存。 即使再着急再恨,赵普面上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头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只求殿下能亲自去一趟劝说小女,望她能收回此念。不管她听不听都感激不尽,我会去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赵大人不必如此,此事因本王而起,当然应该去一趟。”赵霆说,“不过稍坐片刻,本王去去就来。” 赵普点点头。 急急的走出正堂,正要去后院。 却看到云末兮已经站在门外。 “末兮,你什么时候来的?” “殿下还是快点去吧!莫要让赵芷茵做傻事。”她直接说道。 赵普跟着走了出来,看到云末兮抱拳道:“多谢云曦郡主!” “赵大人不用客气,此事跟云曦也有关系。只是希望赵小姐能想通才是。” “我去去就回,你好生休息。”赵霆柔声说。 她点点头。 赵普看着两人自然流露的关切和亲密很不是滋味,可混迹官场多年早已做到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能平静无波。 赵霆骑上马直奔静慈庵,赵普坐马车稍慢一些跟在后面。 一个时辰便到了静慈庵,看只有自己的侍卫跟着,赵普的马车还没踪影,也就管不了太多,直接下马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有一个锦衣妇人带着几个仆妇在门附近等着,看到赵霆露出满脸惊喜。 锦衣妇人上前行礼道:“妾身见过魏王殿下。” 认出她是赵普的夫人,“夫人不用多礼,小姐在哪里?”也不多说,还是办正事要紧。 赵夫人当然知道赵普去请的魏王,于是指着身后,“在侧院,殿下请!” 在前面引路,回头说道:“想必我家大人都已经跟殿下说过。” “本王都知道了。” “这孩子一向倔强,还请殿下好好劝一劝,妾身谢过。” “本王的劝说也不一定有用,夫人还是不用着急谢。” 赵夫人叹口气不再说话。 静慈庵不算大,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小院门口。 指着里面,“茵儿此刻就在里面,还请殿下去劝劝。” “夫人放心,本王尽力!” 赵夫人感激的红了眼眶。 他走进小院内,一眼便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院中的松树下发呆。 “茵儿姑娘!” 赵芷茵转身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并不激动,片刻后变成了平静,走上前行礼。 “不用多礼!” 赵芷茵穿着尼姑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脸上没有任何粉黛,比山庄时清瘦了许多,可是一双眼睛却依然晶亮有神。 “爹爹竟然惊动了殿下,实在羞愧。”她的声音清脆,并没有伤心颓废之态。 “茵儿姑娘当真要出家?” “当真!”坚定的语气。 “为何如此?可是因为上次国公府的事?那件事本王和云曦都不再追究,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既然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赵芷茵没回答他,却是直接问道:“殿下可会娶茵儿?” 看着她不忍心欺骗,“不会!”也说的坚定。 第三百四十八章 婚事作罢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看着她不忍心欺骗,“不会!”也说的坚定。 脸上并没有伤心失望,只是淡淡的微微一笑,“殿下尊重自己内心选择,茵儿也只是像殿下一样尊重自己的心而已。为何大家都要阻止?” “若是本王肯娶你便不会出家?”不知她何意,试探着问。 赵芷茵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那殿下会爱茵儿吗?” 他摇了摇头。 “没有爱,即便殿下肯娶,茵儿也不会答应。阪依佛门并不是逃避伤心,而是想要在宁静里保存内心真实的感情罢了。” 看着她坚定从容的样子,赵霆能理解她的意思,“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本王也只有尊重。” “因为对殿下已经有了多年的向往,初见面便受到打击。于我而言,我的骄傲和情感让我犯了错,差点就做了悔恨终生的事。羡慕殿下和郡主的爱情,看得出你们是真心彼此相爱。现在,我对你们只有祝福和羡慕。” 静静的说着神情平静从容,“所以我今日之举是深思熟虑,跟殿下退婚并无关系,还请殿下勿要自责。” 能体会到她内心的高傲,那种高洁的坚守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对她生出敬佩来,增添了几分好感,“看到你的样子,本王相信这是你认真考虑所做的选择。只是如此一来,难免让高堂伤心。” 提到这个她的神色才有了一些忧伤,“这是此生亏欠他们的,唯有诚心祷告,每日为他们诵经祈福,祝愿他们长寿康泰。” 无言再劝,“茵儿姑娘既然心意已定,本王也无话可劝……保重!” 赵芷茵平静的双手合十,鞠躬行礼相送。 赵霆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问道:“你果真觉得我跟云曦是彼此相爱?” 她微笑道:“看来殿下还不知道郡主的真心。” “你是说云曦也是喜欢我的?”虽不知真假可却听得心头狂喜。 “在茶棚里,第一眼看到郡主从马车上下来,她看殿下的眼神,茵儿就知道她是爱你的。” “当真?”突然慌乱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可为何……为何她一直拒绝?” 她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想了想,“也许郡主也有自己的苦衷,殿下只要多一些耐心和等待,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听得心绪激荡,感激的看着她,诚挚的说道:“谢谢你!” “如果……”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殿下在认识郡主之前先认识茵儿,是否会爱上茵儿?” 赵霆展颜一笑,“如果我没认识她就没有理由拒绝皇兄的赐婚。” 微微一笑,低首道:“殿下保重!” 赵霆转身走出了小院。 小院外赵普夫妇已经忐忑不安的等着。 看到赵霆出来脸上又期待又担心。 赵霆有些歉然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可也只得说实话,“实在抱歉,茵儿姑娘心意已决,本王也爱莫能助。” 赵夫人期待的眼神变成了失望伤心,刚止住的眼泪又刷的流了下来,“殿下若肯答应这门婚事茵儿也不会……”忍不住悲痛,抱怨出声。 “夫人!”赵普急忙大声呵止。 对赵霆抱拳赔笑道:“殿下莫怪,夫人一时着急胡言乱语……” 赵霆摆了摆手,“无妨!此事本王对相府有愧疚,自会去皇兄那里请罪。” 赵夫人已哭着被仆妇丫鬟扶到了一旁。 “还是进去看看茵儿姑娘吧!”想自己多留在这里也无用反而让人家看着伤心,“告辞!” “送殿下!”赵普急忙说。 一直将赵霆送到静慈庵门口,看着赵霆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赵普站在门口许久呆怔着心里空荡荡的,从未有过的挫败和屈辱感浸满全身。 最终赵普夫妇拗不过赵芷茵,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剃度出了家。 此事传到朝中民间又是一番流言,相府当然是被众人嘲笑的一方。 许多之前有女儿也想跟魏王攀亲的大臣,此时便幸灾乐祸,特别那些平日自恃出身高贵的豪门更是各种嘲讽。 赵夫人病倒,赵普闭门谢客,数日称病没上朝。 赵匡胤知道以后也无可奈何,既不能真的砍了赵霆,也不能下旨强迫赵芷茵还俗,更不能责罚云末兮。只能对赵普厚赏以示歉意,这段婚事也就此作罢! ******** 数月后,出征北汉的事筹备了大半年已是万事俱备。 赵匡胤决定了出兵,本想御驾亲征,可朝中事务繁多,还是决定让赵霆领帅印出兵北汉。 最失落的便是赵光义,他一直以来都是极力支持北伐,便是为了能得到领兵出征的机会。 可是无论自己上表自荐,还是亲近的朝臣上奏推荐,最后都被皇上否决。 旨意下达还是魏王带兵。 下了朝赵光义闷闷不乐走在皇宫里,如今赵霆的风光一时无两,他说什么做什么皇兄都是赞扬。就连公然抗旨拒婚也没做任何处罚。 可是自己说的皇兄根本不在意,朝臣们看势头都去讨好魏王,晋王府门可罗雀。 赵光义的怨恨越来越深,终日也不好好办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喝酒作乐,府中美姬越来越多,心却越来越空。 今日好不容易上朝,希望能领兵出征,却又是一头冷水。 对面一个宫女走来,看到他急忙低首行礼,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低声说:“请殿下到御花园一叙,有要事。” 他正在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声音待要细看,那个宫女已经急匆匆走远了。 想了想反正也无事,看刚才那个宫女的背影妖娆纤细,想必是那些想要攀龙附凤,来主动投怀送抱的宫女,心里美滋滋的便去了。 到了御花园找了一圈没找到,正在气恼小宫女竟然敢诓骗自己。 突然远处的树后有个人朝他招手,那人躲在树荫里远远的看不正确,依稀可以辨认是一个女子。 急忙走过去进了树林,左转右转,转到一个偏僻的假山后,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背对着,看去身材甚是曼妙婀娜。 心中大喜,轻手轻脚走上前,扑上前抱住。 “看你往哪里跑!”色眯眯的笑着,看怀里的人不抗拒,上下其手开始乱摸。 女子扭了扭身体,娇声道:“哎呦殿下何必如此猴急,先听妾身把话说完,自然会让你快活!” 听声音很是熟悉,顿时一惊,急忙松开手退开两步,“你是谁?”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四十九章 暗中勾结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听声音很是熟悉,顿时一惊,赵光义急忙松开手退开两步,“你是谁?” 女子转过身来却是徐苏,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虽憔悴消瘦了许多,脸刻意打扮一番依然妖艳绝美。 “怎么是你?”吃惊的问,刚才那个宫女明明不是徐苏。 眼中顿时盈满泪光,哀怨的说道:“殿下已经把妾身忘了!可是妾身却无时无刻都思念着殿下。” “你不是在冷宫怎么出来的?”环顾四周想着要尽快离开才行。 看到他的样子,徐苏眼中一寒,“殿下就如此不想见到妾身?” “你大费周章引本王到此,到底所为何事?”他不耐烦的问。 “自然是对殿下有利的事。” “什么有利的事?” “之前曾请殿下帮着得到皇后之位,没能如愿妾身都没有怪殿下。” 赵光义冷哼道:“说起这事本王就生气,为了你的皇后之位已经极力争取,动用了不少关系让朝臣上书。无奈你竟然是北汉的细作,公然供奉刘继元的画像,还弄的满城皆知,愚弄众人,就连皇兄都成了笑柄。没杀你只是打入冷宫已是开恩,还敢怪本王?” 徐苏哀怨的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娇声道:“此事诸多误会,妾身已经解释过了。所以陛下才只是将妾身暂时关在冷宫。只是没想到那宋巧乘着年轻迷惑陛下,如今陛下真的不再来冷宫了。”说着流下两行泪来。 听的心中一软,想到昔日两人也是温情缠绵过,语气稍缓,“那你今日找本王何事?” “这段日子也想通了,既然陛下已经变心,妾身也已心死。不如一心一意辅佐殿下,只要殿下能登上那至尊的位子,还请莫要忘记妾身。”凑到他面前柔声道。 赵光义斥道:“说的轻巧,那位子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轻划着,贴到耳边轻轻的说道:“太后有遗诏,待皇上百年后便传位给魏王。”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怎么知道?” “殿下弄疼妾身了。”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娇声叫着。 放开她,眼睛锐利的盯着她,“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你是如何得知?” “陛下当初那般宠幸妾身,自然是在枕边无意说出的。” “既然是传位给霆儿那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故作轻松的说。 徐苏看他并不意外,自己到有些意外,“原来殿下也已经知道太后遗诏之事?” 急忙一口否认,“此事既然机密,本王怎会知道。” 徐苏娇笑着,“既然殿下现在知道了,难道不想做点什么?” “什么意思?” “知道遗诏之人并不多,只要将遗诏修改过来,把魏王改成晋王不就成了?” “说的轻巧,遗诏之事皇兄和赵普都知道,只改遗诏怎么可能。” 一双美目一转,“宰相赵普,妾身以前也试着拉拢过,此人甚是圆滑,只要有利可图并非不可能成为殿下的人。何况殿下和他的交情不浅,当初可以一起联合给陛下龙袍加身,促成陛下做了皇帝。那么以后未必就不能再次联合给殿下来一次当皇帝的机会。” “谈何容易,正因为赵普圆滑才不一定选择本王。如今魏王如日中天被所有人看好,他又怎会不选魏王?” “妾身听说赵普的爱女因为被魏王拒婚出家做了尼姑,伤心至极已有多日没来早朝。臣妾就不信赵普心里就不恨。” 赵光义想了想,自己这段日子也只顾着喝酒玩乐伤心郁闷,却没想到这一点上。 于是点点头,“不错,被你提醒,到是可以利用此事拉拢他看看。” 徐苏拍手娇笑道:“正是!如此深仇大恨,那赵普又非心胸宽广之人,势必会记恨于心甚至于报复魏王。除了陛下,他可是太后遗诏的唯一知情人。” 心中一直以来的野心和憋闷,被她说的松动起来,也有了一个方向。 “可是……”赵光义想了想又有些泄气道,“就算能说服赵普一起改了遗诏又如何,待皇兄百年之后本王只怕也是垂垂老矣。哎……” “殿下如今可是正当年当然不能老老实实等这么多年,不如一不作二不休……”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他脸色一变,慌张的看了下四周,低声骂道:“你疯了?” 徐苏眼中尽是阴狠,坚定的说:“妾身没疯!如今压制殿下的就只有陛下,若是没有他,殿下就可以尊荣一世。妾身也不用再待在冷宫里。他不死,你我二人永远都没有出路。” “疯子……你这个狠毒的疯女人。”他低声咒骂,“此事不要再提,若让别人知道可不得了,你若敢泄露本王定饶不了你。” “殿下就甘心一辈子被压制?如今被哥哥压制,将来再看着弟弟当上皇帝,再接着被弟弟压制,哈哈哈……殿下就只有这点志向?” 嘲讽的话语刺到他心上。 “住口!” “如今魏王又要威风凛凛带兵北伐,殿下你呢?满朝文武都要忘记还有一个晋王。”徐苏继续说着并不打算放弃。 听的又羞又怒浑身发抖,看着她轻蔑嘲讽的嘴脸很想抬手一掌拍死她泄恨。 抬起手最终又恨恨的放了下来,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看着仓惶疾行的背影,徐苏冷冷的笑了。 ******** 云府。 自从赵芷茵出家以后,云末兮觉得愧疚自责。 那一夜山庄发生的事她确实有意给了赵芷茵机会,虽不确定她是否会真的动手,但只要两人之间因为嫉妒发生争执对自己总是有利,可以借机利用来解决收税之事。 没想到赵芷茵竟然对赵霆用情至深,不惜以身犯险。 虽然顺利的帮助赵霆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差事,于大宋也是大功一件。 可毕竟伤害了一个无辜痴情的女子。 何况自己给不了赵霆未来,那么也就不想阻碍他得到幸福。 看赵芷茵如此刚烈执着这件婚事已经无可返回,她有些懊恼也感到后悔,也就越发冷淡赵霆,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 赵霆这段日子来都见不到她的人影,知道是因为赵芷茵的事情,本想解释清楚可是她避而不见也无可奈何。 北伐时间确定他要忙的事更多,大部分时间都在郊外校场操练士兵,也不能每日都到云府来。 所以两人也有一段日子没见。 这一天抽了个空急急的赶来云府,府门外星伯急忙迎了过来。 看他神色便知道云末兮肯定又是不肯相见。 可是他今日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到她,因为明日就要带兵出征北伐。 “她在哪儿?”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五十章 等你回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她在哪儿?”赵霆问。 “这个……”星伯犹豫了一下,“在房中!” 不再多问大步往内院走去。 星伯想要追上去阻止。 何冲跑过来拉住他,“星伯,殿下明日便出征。好歹让他们说会儿话。” “明日便走?”星伯犹豫起来,虽然主子下了严令坚决不见要,可也看出这段日子主子也心情烦闷,拒绝魏王她心里也不好过。 何冲点点头,继续劝说,“郡主也许也想见殿下呢!” 星伯想了想终于通融一次,“好吧!大不了受主子责罚便是。” 何冲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固执的老头也难得有变通的一次。 …… 云末兮呆坐在房中看着窗外。 心里想着明日便要出征,繁杂事务众多,他一定没时间来了吧! 这一去短则数月,长则一年。 并且这次面对的是邾邪鈗辰。 想到这里心里就纠结复杂,忍不住想起往昔的种种,在北汉的那段日子。 那些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遍尝过的情感。 即便再错,他也是生命中出现过的一个重要的人。 不想赵霆失败,可也不希望邾邪鈗辰国破家亡身首异处。 可能是知道明日就要出征的原因,这一整天竟然什么也做不下去,只是依在窗边呆呆的想的出了神。 就连赵霆走进来都没听到。 看她依靠在窗棂上发呆,虽已是初春却还带着末冬的凉意,风轻轻的吹拂进来,吹起无心梳理已经松散的秀发。 瘦削的身子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也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忘记了更衣忘记了梳妆。 只因为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而来的大战,还是因为他即将离开。 一件披风从身后披在她肩上。 云末兮以为是丫鬟所以没有在意也没回头。 指尖碰到她的肩膀,感觉到一股凉意。 忍不住心疼的责备,“怎么也不多穿点站在风口,天还这么凉!” 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看到是他,心底涌起惊喜,面上却强掩着。 冷冰冰的说:“这里可是闺房,殿下怎么也不避讳就直接进来了。星伯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 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俯下身看着她,想到要分开那么久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如果可以真想带她在身边一刻也不要分离。 看他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只得找话说,“今日殿下怎么得空来?” “想你了,没有空也要抽空。”赵霆在面前坐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慌乱的扯了扯披风转身要走。 伸手拉住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说:“我明日就走了,就不能多陪我说一会儿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面对他。 “把能带的赤鸢都带去吧!虽然殿下的亲兵侍卫个个骁勇善战,可是赤鸢也都是训练有素,多一些能干的属下总没错。”忍不住叮嘱,心里怎会不关切。 他点点头。 “月奇也跟你去吧!有他保护殿下……我也放心。”她想了想又说。 “不,月奇还是留下来保护你。” “我在京城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云府上下这么多人武功都不弱。” “这次听我的,有月奇保护你,我才能放心出征。”赵霆认真的说。 从身后拿过一个卷轴递给赵霆,“知道殿下早已派赤鸢收集了所有北汉的兵力部署,绘制了地图。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份,当年在北汉时了解一些。可能多余,还是希望有所帮助。” 赵霆接过展开来,只见上面标注了主要的战略要点,和各地的部署兵力,还有建议的进攻策略和路线,甚至使用的兵法,人数都详细标注,很是详尽有效。 看的心中佩服又有些茅塞顿开,连连点头赞道:“太好了!末兮,你真是让我太惊喜。是如何想到的?竟比我多年带兵打仗更会运用兵法。” “也并非我想到,是当年在鬼谷之中学到的兵法。当年邾邪鈗辰也一起研习了鬼谷兵法,我猜想他会运用这些兵法,所以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小心的收起卷轴收起来,盯着她问道:“你也是关心我的是吧?” “殿下此战关系重大,若胜则陛下可成就大业,身为大宋子民谁不担忧牵挂,当然要尽绵薄之力。”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虽不承认,我却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沉默着点了点头。 “明日出征,你会来送我吗?” 犹豫了一下,她摇了摇头,“陛下和文武百官都会去相送,末兮就不去凑热闹了。提前祝殿下早日凯旋。” 赵霆轻笑着叹口气,虽然失望可也不想勉强她。 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底的浓情融化了彼此的心。 “等我回来!”他轻声说。 云末兮的心跳的厉害,也许是因为即将的分离,也许是因为太久的压抑。 这一次她没有避开,迎着他的目光,看到彼此的心底。 点了点头,“我等着你回来!” …… 第二天,二十万大军开拔。 赵匡胤率领满朝文武相送,京城百姓也涌上街头欢送。 大街上欢庆喧嚣异常的热闹。 赵霆骑在自己的坐骑上,一路上几次回头后望,满街的人里唯独没有那个他期盼的身影。 身后的何冲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属下派人去问过了,郡主今日没有出府。” 虽然知道她不会来,可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多么渴望再看她一眼。 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看一眼而已。 因为失望所以发怒,回身瞪了一眼何冲,吼道:“就你话多!” 何冲吓的缩了缩脖子。 他也不再等提马往前。 大军浩浩荡荡延绵数里往北而去。 云末兮站在城头远远看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金色的铠甲,逐渐远去的背影。 看他不停回望又失望的神情,差点就忍不住走下去,再亲口叮嘱一声:保重。 最后还是强忍着,只是隐在城头看几眼,只希望他能一切平安。 一直站到再也看不到,数里外大军扬起的灰尘久久弥漫在空中,最后归于平静,城下又恢复了安宁,她才有些魂不守舍的转身离开。 ******** 此战,大宋虽有充足的准备,统一南方之后国力增强了很多,可还是遇到了北汉军的顽强抵抗。 北汉虽然因为朝局动荡,皇帝暴戾,无心朝政弄的民不聊生,可毕竟是北方大国,多年来一直保存了实力。 何况邾邪鈗辰善于谋略,熟悉兵法,并不会束手待毙。 所以一路之上每一座城池都攻打的异常艰难。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战事胶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所以一路之上每一座城池都攻打的异常艰难。 云末兮每日都在府中收到飞鸽传书,都是赵霆亲手写的书信,会告诉她目前的战况,也会述说对她的思念。 一日也不曾间断。 她的回复大部分都是建议一些战事方面的,其余的话从来不说。 可是每次收到她的回信,虽然简短,却是赵霆最大的慰藉。 一张小纸条短短几行字,可以盯着看半天。 渐渐的宋军取得了几个大的胜利,顺利往北挺进,正当好消息传回朝中朝臣庆贺的时候,坏消息也传到了——辽国出兵了。 如此一来前方战事便成了拉锯战。 双方陷入焦灼,一拖便是数月。 赵匡胤忧心前方战事,自己不能亲征,对一个武将出身的人来说心里也是焦急。 连续几日在御书房里操劳政务,吃不好睡不着。 这一日下朝之后一直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前方送来战报,又急召晋王和几位重臣在御书房商议。 一直商议到了傍晚时分。 一旁伺候的达福看的心焦,大着胆子将后宫嫔妃的牌子呈上前,“陛下,该翻今夜的牌子了。” “嗯!”赵匡胤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下面的晋王和几位朝臣都不说话静静的等着。 赵匡胤已有数日没去后宫,今天本来也不想去,想到皇后派人来问了几次。 心里也有些想念,便说道:“不用翻了,就去慈明宫” 慈明宫是皇后宋巧的寝宫。 达福高兴的说:“老奴这就派人去通传。” 决定好以后又继续跟众人商议政事。 待商议完众人退下去,外面天色已暗。 想到不如此时便去,还能陪着皇后用晚膳,她一定会很高兴。 便命人摆驾慈明宫。 这一路上,正好要必经昔日徐苏居住的慈元殿。 此时天色已暗,慈元殿一带没有一丝灯光和人声,异常的寂静。 赵匡胤扭头看去,慈元殿宫门紧闭,就连上面的牌匾都落了灰。 昔日这里曾是后宫最热闹的地方,进进出出的宫人,一到夜里烛火通明。 以前走到附近都会听到里面的乐声传来,此刻突然想到了曾经住在里面的那个千娇百媚的绝色女子,她总是盛装娇艳的等着自己的到来。 许多年前就听闻过蜀国花蕊夫人之名,心想怎样的女人能美到传遍天下,就连曾经也算英明睿智的蜀国国主都为了她从此沉迷声色,一蹶不振。 曾经鄙视嘲笑过。 当她被带到面前时,那一刻的震撼,确实让他足以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他毕竟是赵匡胤,不同于孟昶。 虽然对她恩爱宠幸,想过要任性的封她为后,内心对她的品性却也是心知肚明。 她在后宫的跋扈,残忍,发生的一些事情,不是赵匡胤没猜到没听到,只是不想知道,或者不想查下去罢了。 所以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以大局为重立了宋巧为后。 以为彼此深爱,加上对她有愧疚,即便知道她是北汉细作,即便知道她的辩解充满漏洞和破绽。 赵匡胤还是选择原谅和相信,所以假装暂时放她在冷宫,只因为心里还是有诸多不舍。 只是后来——宋巧的出现,这个聪慧明事理的女子,让他重新感觉到爱的照拂。 仿佛多年前逝去的发妻回到了身边,同样的温柔贤惠。 所以本以为是一场政治婚姻,却没想到自己陷了进去,爱的幸福又温暖。 从此再也想不起那个冷宫里骄横的女子。 今日突然经过慈元殿,或许是近日忧心战事心情有些惆怅,或者是此时此景过于凄凉,竟突然想起了徐苏。 “去冷宫!”突然命令道。 “陛下,皇后已经在等着了。”达福吓了一跳急忙劝阻,不知道皇上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又想到了冷宫里的那一位。 皇后刚才知道皇上要去用晚膳兴奋的已经准备好等着了。 何况魏王一直都提醒他要尽量阻止皇上再去冷宫。 “让皇后等一等,朕就去冷宫看一眼就去慈明宫。” “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改日再去吧!” “朕说了去冷宫。”赵匡胤大声道,近日因为前方战事焦灼本就心烦气躁忍不住发火。 “遵旨!”达福不敢再多言,急忙指挥宫人转头往冷宫而去。 心想至少去看看她,毕竟恩爱一场。 越往冷宫走一路上更加寂静荒凉,歉意更深。 到了冷宫门外,里面黑漆漆没有烛光没有人的声音,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下了龙撵摆了摆手,所有宫人恭谨的侯在外面,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走进去看了看四周,记得上次来时宫人特意收拾过很是齐整。 如今荒草已经长的满地都是,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悉索声。 庭院的树下坐着一个人,正抬头看着天空。 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 “陛下!”惊呼出声,正是徐苏。 “你......”赵匡胤看到她倒有些意外,从未见她如此素净过,不施粉黛只穿着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月色里,到也别有一番风姿。 印象里她最爱美,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盛装打扮,即使就寝也是一身彩衣甚是娇媚。而每次清晨醒来她总是已经梳妆打扮好盛装坐在床边等着。 所以此刻他到有些愣住,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脸上的惊喜因为他错愕的反应冷了下来,“陛下都认不出臣妾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冷淡的站起来走上前行礼。 “平身!”看到她现在凄凉的样子,赵匡胤有些不忍。 看了看周围,“为何独自坐在这里?怎么连个烛火也没点。” 徐苏没回答,只是问道:“陛下今夜可要留下来?”语中带着期盼。 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朕答应了皇后要去陪她用晚膳,只是路过慈元殿想到爱妃,所以过来看看。” “皇后!”听的心中一寒,眼中升起的希望渐渐熄灭。 脸色阴沉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嘲讽道:“如今臣妾成了这副模样,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陛下又怎会留下来。” 赵匡胤脸上有一丝不悦,“爱妃早点歇息,朕改日再来看你。”竟有些不想继续待下去,刚才还有意思怜爱之情,此刻却只想转身离开。 “陛下!”徐苏叫着跑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陛下答应过很快会让臣妾搬回慈元殿。不知何时可以?明天?不……今天,现在臣妾就想回慈元殿。” “朕处罚你也是因为你供奉刘继元之事,如果这么快就让你重新搬回慈元殿,难免朝臣又要多言。此事刚刚平息,何况两国正在交战正是敏感时期,还是过段日子再说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 险恶用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过段日子是多久?”巨大的失望,徐苏手上更加用力扯住他的衣袍。 “臣妾在这冷宫里已经待了这么久,陛下已经忘记了臣妾。在这里待的人不人鬼不鬼,就不能念在昔日恩爱的份上,饶恕臣妾吗?”她哀求着跪了下去。 从未如此的脆弱无助过,一贯的自信和跋扈,在无尽的独寂、漠视、屈辱中渐渐的磨平。再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嚣张、她的责骂、她的怒火。 随便一个送吃食来的小宫女都可以欺辱她几句。 这漫无边际的独寂何时是尽头。 如果自己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主子——那个倾尽一生深爱着的男子,就很可能因为成了没用的棋子而彻底放弃她。 这才是她最绝望和害怕的事情。 若说以往充满希望和自信,是因为作为棋子还有用——他需要自己。 期待着有一天能功成身退接她回去。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场梦。 自从第一眼看到他,这个梦就开始了。 这么多年终于渐渐醒了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 因为她的纠缠,赵匡胤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朕答应你终有一日会让你搬回去,只是不是此时。你再忍耐忍耐。” “不要!”痛苦的大叫,“臣妾一日也不能待在这里,再待下去都要发疯了。” “你若不做那些事弄的满城风雨,让朕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岂会罚你?那个保住一条命只是让你忍耐一段时日都受不了,这又怪得了谁?”他不禁怒道。 “陛下这是出尔反尔,跟臣妾翻旧账?”娇蛮的喊道。 “朕以前宠幸容忍了你多少事情。不要以为你在后宫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只是朕当初被情所困,以至差点犯下错来。希望你在这里好好面壁思过,待想好了自然会让你出来。” “陛下当真薄情!” “放肆!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徐苏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四周,尖声道:“住在这个鬼地方,还不如杀了臣妾!” 看她状如疯癫,不想继续纠缠,转身要走。 她却已如泼妇,赵匡胤的出现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怎能不死死抓住。 跳起来冲上前抱住他的腰,“不要走,不要走!” 被抱的动不了,想要掰开她的双手,她却死命扯住衣袍不肯放。 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看到心软,徐苏乘机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踮起脚来凑上自己的唇,想亲吻他。 知道男人只要重归她石榴裙下,一切就有希望。 看她如此刚才的心软变成了厌恶,“放肆!”怒斥一声,手上用力将她扯开,重重往外一推。 猝不及防被用力一推,她往后跌出好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额头磕到地上的石头,顿时流出血来。 只感觉一股温热流淌下来,用手一摸满手的血。 虽然不算很严重也可伤的不轻。 抬眼看着赵匡胤,只见他一脸怒气眼中只有厌恶嫌弃,没有半点怜爱之情,往昔的密爱甜言荡然无存。 她曾是名扬天下的美人,只要对男人眨眨眼便趋之若鹜,从来没有凭美色办不到的事情。 上至君主下至王侯无不拜倒在她脚下,何时受过如此的待遇。 何况心爱的脸被摔破——这是最大的资本和一切的希望。 所有的恨意涌了上来,怒气充斥全身,恨不会武功否则一定会立刻动手杀了眼前这个敢负自己的男人。 “咯咯咯……”突然娇笑起来,“陛下如今有了新欢,竟然如此厌恶臣妾。白白的负了臣妾这一番痴情。” “哎!”叹口气,“天意弄人,谁叫臣妾当初也同样负了他呢!” “他?”赵匡胤奇怪,忍不住问道,“他是何人?” 徐苏坐起来,任由脸上满是血污也不擦拭,在这样的黑暗庭院里看起来甚是恐怖,没有了往日艳丽的半点影子。 “他……自然便是痴情于臣妾的人。只可惜臣妾当初太过于天真,一心只把陛下奉为天神一般,心里那里容得下别人。若是当初跟他,也不会落到今日被弃的地步。” “朕问你他是何人?”不耐的吼道。 咯咯的娇笑,不无嘲讽,“他——便是你的同胞兄弟。” “朕的兄弟?”心咯噔一下,“谁?” “陛下以为是谁?臣妾若说是魏王,陛下可信?” “胡说!四弟怎会做出这种事。莫非……是三弟?”他还是不可置信,但是心底却隐隐不安。 因为赵光义一向贪恋女色,跟宫中的宫女也不时有些传闻闹出来。 以往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来就将那个宫女赏赐给他了事。也并没过多斥责和追查过。 “陛下还是很了解自己兄弟的。”徐苏撕下一片衣裙随意的裹在头上抱住伤口。 “什么?”虽然猜到可听她如此说还是感觉到心头一击。 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莫要胡乱攀扯,若敢有半句谎言,朕让你死无全尸。” “臣妾住在这里已如同活死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唯一后悔的便是负了晋王。当初他从蜀国带臣妾入宫,这一路上百般爱恋,臣妾才真正的感受到被一个男子深爱着的感觉……” 啪……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怒吼道:“住口!” 摸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痴痴的笑道:“晋王可从未如此打过臣妾,总是百般宠爱。他曾言只要臣妾愿意便不会送进宫,就是拼死也要跟陛下讨了臣妾去,一生只对臣妾忠诚爱恋。绝对不会像陛下这般移情别恋。 “疯了……你这个疯子,你说的不是真的。”他气的怒吼。 “真不真可以去查证。臣妾一路之上夜夜宿在晋王大帐之中,此事知道的人也不是没有。就连魏王也知道,所以才一直看臣妾不顺眼。不然为何几次三番想让陛下治臣妾的罪?只可惜陛下自己为色所迷不听魏王的话,做了王八又怪得了谁?呵呵呵……”状如疯癫,笑的花枝乱颤。 “原来四弟也知道。”心中剧震。 “就是后来在御花园之中我们也私会过几次。晋王对臣妾一直穷追不舍,一直都是那般热烈。” “你们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私通。” “陛下既然对臣妾绝情,臣妾自然也要寻找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住口!” “陛下不想听那臣妾不说便是。” 赵匡胤吼道:“那你为何要说出来?” 23 2016 xiaoshuo2016.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 第三百五十三章 巨大打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吼道:“那你为何要说出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之所以跟晋王私通也是因为当初孟昶刚死六神无主,为求活命不得不委身于他。可他不肯罢休几次纠缠,可是臣妾真心爱的人却是陛下,自从第一眼开始便被陛下的威仪所折服,深深的爱着陛下。如今既已如同死人,自觉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丑事当然要当面忏悔过错。”说着又突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赵匡胤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兄弟竟然跟自己的嫔妃有私情。 若只是跟宫女胡闹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他那么没轻重。 这个打击太大,一时之间忘记了一切,不管真假联想到平时赵光义的所作所为也已经信了大半。 脑中晕乎乎听不到徐苏疯疯癫癫又哭又喊的说着什么,茫然的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他走了出去,徐苏的哭声也停了下来,脸上的哀伤变成了狠绝的怨毒。 自己站起来往屋内走去。 屋内的玉儿走啊已经听到两人在庭院中争吵,只是不敢靠近。 突然看到徐苏满脸血污的走进来吓了一跳。 徐苏也不理她,径直走到书案前,扯过一张纸卷,提笔写了几个字。 折起来递给她,吩咐道:“你去!把这个纸卷速速送到晋王府,务必要亲手交给晋王。立刻就去!” 玉儿犹豫了一下,看她样子甚是恐怖凶狠,只得接过转身出去了。 看着外面寂静的黑色,徐苏突然狂笑起来,笑的额头上的伤口又流下血来。 玉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徐苏的样子也不敢怠慢,急冲冲往宫门处走去。 刚到宫门处,便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看袍服正是晋王,已经走到宫门处正准备出宫。 玉儿大喜,真是巧合的很,如此一来自己也不用跑一趟了。 于是大喊着,“晋王殿下……晋王殿下……”便冲了过去。 宫门处的人正是赵光义。 今日是赵普为值守大臣。 重臣之中,每日夜里都会有大臣轮流值守,以防有要紧奏折或者政事需要处理。一般的事件值守大臣便会先行处理,若有急事或者军情紧急的才会连夜面呈皇帝。 赵光义想要拉拢他,最近频繁的跟他来往。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也就跟着赵普去了当值的朝房喝茶闲聊,直到此时才准备出宫。 正好走到宫门处就被玉儿叫住。 值守宫门的侍卫看到一个人大呼小叫的冲过来,拔刀上前挡住,喝道:“何人如此放肆,敢在皇宫之中喧哗吵嚷。” 玉儿吓的一哆嗦,“奴婢找晋王殿下有急事!” 赵光义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只是一个宫女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挥了挥手,侍卫退了下去。 “是你找本王?” 玉儿急忙点点头,凑近两步递过折叠的纸卷,低声道:“这个给殿下!” “是什么?”疑惑着没接。 玉儿有些着急,又往前递了递,“殿下看了就知道。” 只得接过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陛下已知你我私情! 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抬头看,那个宫女已经走的远了。 环顾下四周,只有不远处的守门侍卫,急忙将纸卷捏作一团用内力一震,化为粉碎散落到地上。 这才想起来这个宫女是徐苏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 当初跟随徐苏一同回汴京的路上在一旁伺候所以此时想了起来。 她既然这么着急的给自己送信,那应该不会是诓骗自己。 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徐苏见自己所说的话,皇兄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他已经无从细想。 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怔怔的站了许久。 想着既然瞒不住了不如去见皇兄当面跟他请罪,心想皇兄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便要杀自己。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可又想如今的二哥已经贵为皇帝,还能念兄弟之情? 何况他宠爱的只有四弟并非自己,私通嫔妃可是死罪。 他岂会饶恕。 左思右想踌躇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不远处看守宫门的侍卫都有些奇怪,为何晋王一直站在原地发呆。 一直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想来想去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好端端的皇兄怎么会知道?莫非是徐苏那个贱人要害自己? 若只是她乱说,此时去谢罪自己承认岂不是中了圈套, 于是决定还是先回王府静观其变,若皇兄真的知道必定传唤自己去问询,到时候不承认便是。 徐苏一人之言也是无从取信。 打定主意转身走出皇宫,外面冷啸带着几个侍卫已经等了许久,看到他出来急忙准备打道回府。 正要上马车,只听到身后传来急急的喊声:“殿下且慢!” 转头看去,只见达福带着几个太监急匆匆的跑来。 他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只有强装镇定迎上去,“大监找本王?” “还好晋王殿下还未走远,不然老奴还得跑到王府去请。”达福喘着粗气说。 “有何事?” “陛下宣召,还请殿下再进宫一趟。” 勉强笑道:“大监可知皇兄这么晚宣召本王,所为何事?” 达福摇头,“老奴也不知,只是看陛下心情不好,一个人正在福宁宫里喝酒,想必是要请殿下去相陪。” “本王今日和众位大人在御书房商议政事,离开时皇兄还好好的。这才没过多久,为何突然心情不佳?” 达福凑上前低声道:“陛下本来说要去陪皇后用晚膳,可去的路上不知怎么地突然改去了冷宫。” “冷宫?”心口一颤,果然是徐苏这个贱人搞的鬼。 “是啊!就是那位以前得宠的徐贵妃。” 假装才想起来,点了点头,“一个早已打入冷宫之人,皇兄为何突然去见她。” “老奴也不知道啊!”达福叹口气,心想今日也是倒霉。 “后来呢?” “陛下没让人跟进去,过了一阵再出来陛下脸色就不好了。也不去皇后宫了,改回福宁宫便吩咐准备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也不让人伺候。后来突然说宣召晋王殿下,老奴这才急忙赶来。” “有劳大监!”看问不出什么来,也只有去一趟了。 “殿下快请吧!莫要让陛下等急。”达福有些焦急的催促。 赵光义想了想,转头吩咐,“冷啸,你跟本王进宫。其余人在这里候着。” “是!”众人回答。 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达福急匆匆的往福宁宫赶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手足相残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一个人喝着闷酒,心情不好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空着肚子一杯杯的喝下去。 等看到赵光义进来时,已喝的微醺。 “拜见皇兄!”赵光义行礼道。 “坐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谢皇兄!”赵光义老老实实的坐下。 赵匡胤沉着脸,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霆儿不在,不然咱们兄弟三人可以好好喝一顿。” “皇兄今日为何突然要饮酒?”试探着问道。 赵匡胤看着酒杯有些出神,半响才说:“自从当了这个皇帝啊,酒都不敢喝了。以前在军中经常跟将士们烤着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都多久没有过的事了,有的时候觉得还是以前的日子自在。” “皇兄说笑,这皇位多少人想得而不可得。再说身为皇帝喝几杯酒谁又敢说什么,只是皇兄自律罢了。” “想得而不可得?”重复着喃喃自语。 突然转头问道:“三弟是不是也想当这个皇帝?” 赵光义正端起酒来喝,听到问话吓的咳了出来,急忙放下酒杯,跪下说道:“皇兄何出此言,臣弟惶恐,万死不敢有此想法。” “当初陈桥兵变,你和赵普两人趁醉酒将龙袍穿到朕身上时,朕事后对你们甚是感激。因为那是朕内心想做却一直犹豫不定的事,你们却帮朕下了决心。”他突然提起往事。 眼底有一丝悲伤,“可是记得那时候当朕看着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却只是盯着龙袍,眼底的光彩透着强烈的渴望让朕印象深刻。” 听他这样说吓出一身冷汗,慌乱的解释,“皇兄一定是误会。当时臣弟只是……替皇兄高兴一时君前失仪,可绝对没有这样的居心,也万万不敢。” “朕也曾想过,如果当初你足够有威望、有足够的兵权,想必那件龙袍只会自己穿上,万万不会披到朕的身上吧?” “皇兄今日为何如此冤枉臣弟,真是百口莫辩。”赵光义挺起腰来大声说道。 静静的看着他,“你私下收买朝臣,想尽各种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军中的将领你也想方设法换成自己的亲信,这些真当朕不知道吗?” 赵光义一时语塞。 “你要求娶云曦郡主目的又是为何?” “那是因为臣弟真心喜欢她。” “真心?”赵匡胤寒着脸反问,“那你对徐贵妃又有几分真心?” 吓的顿时脸上没了血色,结巴道:“皇兄……何出此言……” “你和她之间就没有什么?” “……是徐苏勾引臣弟。可那都是她未见到皇兄之间的事,臣弟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自从她被封为贵妃,臣弟都是离她远远的从未僭越,望皇兄明查!” “可她说是你爱慕她在先,而你又说是她勾引。”赵匡胤心痛的闭上眼,看到赵光义的态度才是让自己更伤心的事情。 “徐贵妃……不,徐苏那个贱人,臣弟怎会爱慕,分明是她挑拨离间,皇兄切莫上了她的当。” 越听他辩解越是心寒,痛心道:“你既然不爱慕她,为何要跟她……朕知道你贪恋女色,可她毕竟是朕的妃子,你的皇嫂呀!你们从未断过来往,你竟然还不肯承认。” “皇兄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当初分明是她深夜进大帐勾引臣弟,后又在御花园设计引臣弟去……” “住口!”大吼一声,将手中酒杯砸到地上,摔的粉碎。 赵光义吓了一跳,抖着声音问道:“皇兄不会要杀了臣弟吧?” “私通嫔妃难道还不能杀你吗?”赵匡胤气的大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气怒攻心猛烈一站,酒劲上冲,顿时觉得有些眩晕,眼前一黑又跌坐回椅子上。 赵光义脑中很是混乱,呆呆的跪着,抖着嘴唇嘟囔,“皇兄真的要杀臣弟!” 赵匡胤头眩晕的很,浑身难受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倒,勉强喊道:“来人!”却浑身无力只能发出低哑的声音。 听到他喊人,赵光义浑身一抖,以为要叫侍卫进来拖自己出去砍头,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皇兄真要如此狠心?”盯着赵匡胤恨恨的问。 赵匡胤此时脑中稍微有些清醒,知道自己身体出了状况,随时有晕倒的危险。一心只想赶紧传御医,所以并不理他也不及详细解释。 接着又叫道:“来人!” 可是因为声音不大外面的人并没听到,之前想到要找赵光义谈的内容不想被外人听到。 即便他做了错事可是并没想过要处罚,只是赵匡胤自己伤心失望,想找这个兄弟来喝酒谈心。 不管有什么错误毕竟是同胞兄弟,为了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不能随便治罪。 只要他承认错误,以后知错能改,喝过这顿酒也就过去了。 甚至想过明日便下旨杀了徐苏,从此也就无人知道这件丑事。 所以他在赵光义来之前就吩咐所有宫人侍卫远离,今夜之事不可泄露半分。 达福带着宫人还有侍卫远远守着不敢靠近。都知道皇帝心情不佳,生怕做错事受责罚只能避得远远的,何况有晋王陪着也出不了差错。 所以赵匡胤虚弱的连喊几次都无人进来。 但是赵光义不知就里,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想着今夜必死无疑,脑中一片空白。 看皇兄一次次叫人,就像催命符一样炸的他早已经慌作一团,想要阻止挽回不知道该如何做。 情急之下抡起桌上的酒壶用力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响,砸在赵匡胤后脑上。 那酒壶乃是纯银打造,上面镶嵌了金叶片和宝石,既沉又尖锐。 被砸的天旋地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赵匡胤奋力睁开眼转身看到赵光义手里拿着酒壶惊吓的看着自己。 踉跄着走了两步,抖着手指着他怒道:“你……要弑君!” 赵光义抖着双手看着手中的酒壶,反倒渐渐镇定下来,既然出手已是弑君无疑再无退路。 发起狠来,叫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朕逼你?”扶着桌子低哑着问,还是不可置信。只觉得后脑发凉,一股血慢慢流了下来。 “你和母后早已商议将来传位给四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赵光义吼道。 就像一个被父母忽视的孩子,想要重新得到宠爱和重视,眼中盈满痛苦纠结。 赵匡胤苦涩的看着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着。 23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弑君杀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匡胤苦涩的看着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着。 “你们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助你登上皇位的大功臣。要传位也应该是我!”说着心底长期以来的怨恨全都翻涌而起,脸上也露出狰狞的恨意。 “皇位不肯给我,云末兮不肯给我……就连徐苏那个贱人,碰一下又能怎么样?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狠心要置我于死地。”他绝望的大吼。 赵匡胤听的彻底心寒,“朕竟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兄弟!”刚才还想过要放过他,还想过只需要一杯酒兄弟之间就可以摒弃前嫌,甚至宁愿相信是徐苏勾引的他。 宁愿相信他的兄弟是无辜的是忠诚的。 可是此刻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后脑的伤口,他的话语,一切的一切都像钝心刀一样割着他的心。 “朕今日就杀了你。”伤心的忘了一切,奋力挥拳扑了上去。 赵光义侧身让开,一脚踢在他胸口。 赵匡胤被踢的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书案一角,摔落地上。 桌角正好撞在后脑的伤口上,顿时撕裂成大洞,血流奔涌出来。 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身子刚撑起一半又无力的摔倒,第二次还没等站起来又再摔倒,这次便无力再起来。 只是怒睁着眼睛双手挣扎挥舞着,想要喊人,却只是手指和嘴唇抖着,起不来也发不了声音。 身后的地上很快便被血水浸染。 赵光义看着他的样子浑身颤抖,强迫自己不过去扶他。 只是看着他挣扎着,从有力到无力。 看着血水一点点的流淌到地面,流遍全身一直流到他脚下。 猩红的血灼热了他的眼,他的心。 长久以来的挤压,怨恨不满,以及心底深藏许久的野心,徐苏那些挑唆的话语。 ——全都涌了上来。 慢慢走过去,蹲在赵匡胤面前,就那样看着他。 “你……好……狠……”赵匡胤怒目圆睁勉强说出几个字,因为失血过多,脸已经异常苍白。 “这都是你自找的。”阴狠决绝的说着,手还忍不住的有些发抖。 还想再说话,却只能嘴唇抖动,无力发出声音。 地上的血从起初的奔涌而出到最后渐渐缓慢,最后没有新的流出来。 鲜红的血渐渐冷却变成凝固,最后猩红变成了暗黑色。 浓烈血腥的气息弥漫包裹着两人。 看着这一切从热烈到平息,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渐渐消散。赵光义也算历经沙场多年,手上也杀过无数的人。 唯有这一次让他真心的感到恐惧。 毕竟这是他的兄长,血浓于水,一母同胞的兄弟。 很多年以后这个画面都时常出现在梦中,都在一身冷汗中喊叫着惊醒过来。 可是却无人可述说,甚至每次去祠堂都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画像上父母兄弟的画像。 这成了他余生最深沉的痛苦。 可是这些是许多年以后的噩梦,而此刻他不但不后悔,脑中的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楚明晰起来。 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赵匡胤已经毫无气息。 跌坐到地上,呆呆的看着血泊中渐渐冰冷的尸体。 不知道坐了多久,心底的怨怼逐渐的占了上风。歉意、后悔、害怕荡然无存,脑中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受到的无数委屈和被漠视。 能想到的只有兄长对不起自己的种种。 不在发抖用力站了起来,看着赵匡胤的尸体冷冷一笑。 转身走出大殿,将殿门随手关上。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值守的侍卫和宫人看到他出来都张望过来。 之前殿内的吵闹声太大,众人也依稀听到一些,但没命令谁也不敢靠近过问。 只有赵光义自己的贴身侍卫冷啸站在寝殿门外候着,里面的对话听了大半,早已经吓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冷啸!” “属下在!”冷啸急忙走上前凑近,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皇兄喝的正在兴头上,要赵普大人前来相陪。你去朝房找赵大人过来!” 赵光义也在努力控制着,让别人看起来不至于怀疑。说的很大声故意让所有宫人侍卫听的真切。 “是!” 赵光义走上前几步,俯耳低声道:“只带赵普一人前来,赵大人进去以后,你看守好殿外,任何人不能放进来。速去!” 冷啸也能感受到赵光义的紧张,点了点头转身急奔而去。 抬头大声吩咐道:“皇兄今夜兴致高,吩咐了谁也不要来打扰!” “是!” 吩咐完,赵光义转身又进入了寝殿内。 众宫人侍卫一看既然去请了赵宰相来相陪,那刚才的吵闹声想必是喝多了声音大了些,也就不再紧张和警惕。 没多久赵普便跟着急匆匆的赶过来,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大半夜的宣召。何况也听说了陛下今夜在喝酒,这也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赵匡胤继位之后便很是自律,除非一些重大的庆典无可避免会多喝两杯,平日里很少再有跟臣子一同夜饮至醉的情况。 到了福宁宫更是觉得诧异,所有宫人侍卫都远远站在宫门处,就连时刻不离最贴身的大总管达福也不再皇帝身边。 满腹疑窦跟着到寝殿外,冷啸示意他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外。 他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来。 可是殿内烛火昏暗,所有帷幔都放了下来,四处遮挡着一时看不真确。 “陛下!”没看到人不敢贸然往里进。 停了片刻从帷幔后走出一个人来。 “晋王殿下!” 赵光义一言不发,走到他的面前,突然跪了下去。 赵普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殿下这是做什么?” “还请赵兄救救本王!”赵光义眼含泪光恳切的说。 “殿下切莫如此,有事请起来说话!”有些不祥的预感。 赵光义站了起来,“赵兄与本王昔日曾一起谋划龙袍加身,才让皇兄登上皇位。今日可否也助本王一臂之力?” 赵普一愣,“殿下此言何意?” “皇兄驾崩了!”他平静的说,经过这一阵子的冷静他已经完全理清了思路不再慌乱,眼中只剩下了勃勃的野心。 “什么?”大吃一惊,着急的就要往里走。 却被赵光义拉住,“赵兄还是跟本王商议好了再进去。” 赵普看着他,皇上暴毙,晋王却镇定的说着不相干的事,莫非…… 心中一惊,见过无数大场面大概了然,很快就镇定下来,“殿下有何吩咐?” “赵兄以前能推皇兄做皇帝,现在也请帮本王登上皇位!” 第三百五十六章 助纣为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兄以前能推皇兄做皇帝,现在也请帮本王登上皇位!”赵光义说。 “可是陛下春秋正盛却突然暴毙,势必会引起混乱,并不是那么好搪塞的。”赵普为难的说。 “只要赵兄肯助本王成事,兄便是第一功臣。宰相之位永远不变还会有厚赏。” 赵普眼珠一转,“陛下驾崩,到底是如何好歹也要让本官看上一眼。” 知道他不看到皇上尸体是不肯轻易松口的,便侧过身让开道。 往里走去,看到圆桌上摆着酒菜,绕过圆桌正要往龙榻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 只见赵匡胤躺在血泊里,整个人苍白铁青一动不动。 急忙走上前探了探鼻息,果然已经气绝。 赵普只觉得双腿发软,跪倒在一旁,抖着声音,“陛下……” 站在身后的赵光义说道:“皇兄醉酒不慎跌倒以致摔伤失血过多而亡,虽然是意外可外面的人一定会有诸多疑问。所以请赵兄来帮忙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好让本王顺利登上皇位。” 赵普抖着声音问:“陛下当真是失足跌倒?” “是!” “殿下当真想做皇帝?” “只有本王才配坐这把椅子,这么多年大宋的大半江山也都是本王打下来的。” “殿下打算如何做?” “皇兄驾崩,那么当年太后遗诏之事知情的人想必只有赵兄了吧?” 赵普吃惊道:“殿下如何得知?” 冷冷一笑,“本王当日想着母后病危,一心牵挂并未远离,才听到了这件事,没想到母后素来疼爱本王,却会将皇位留给四弟。” 看他都知道了,也不能否认,赵普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遗诏是传位给皇弟而不是皇子,那就好办,只需要赵兄稍作修改或另写一份不就成了?” “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赵普忍不住看了一眼赵匡胤,即便知道已经死了可还是心有余悸。 当面谈论这些,即便是一具死尸,依然让人胆寒。 “遗诏是你遵照母后之意所写,对于你来说修改并不是难事。何况现在皇兄已经驾崩,你作为首辅大臣总要拥立一位新君,不是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确定新君自然是当务之急。” “赵兄问一下自己,是否愿意让四弟当皇帝?”眼睛死死盯着他。 赵普没说话。 “若是赵霆继位,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令嫒之事心里就一点也不怨恨?即使你大度不记恨,可他呢?一定不会相信你不记恨。既然彼此已生嫌隙,他如果登上皇位还会善待于你,继续让你做宰相?” 看赵普静静听着还是不说话,赵光义继续说道:“皇兄驾崩之事只有你知,本王知,本王既叫你来便是对你足够信任。何况赵霆远在北汉困在战局里一时也抽身不得。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成败福祸都只有仰仗赵兄的决定。” “殿下严重,此等大事殿下还是另请他人吧!本官就当从未到过福宁宫。”赵普说,可是语气却并不坚决,内心也在剧烈交战。 如没有赵霆退婚之事绝对不会向赵光义妥协,可是如今自己确实心有怨恨。 所以晋王的话其实正说中了他的担忧。 “既已到过福宁宫,外面可是那么多宫人侍卫看着呢!赵兄以为还可以全身而退?即使不愿意别人也会以为你是本王的同伙。” “哎!”赵普深深叹口气。 “只要今日肯相助,如此大恩永世不忘。这个江山就如同你我打下一般,本王只管坐稳龙椅,至于政务自然是要仰仗赵兄。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还可以荫庇子孙。” 赵光义看他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松动,更加积极的劝说。 赵普即使不愿意,但看到赵匡胤已死,又能怎么样。何况和赵霆之间的嫌隙即便拥立他当了新君,这宰相之位也未必给自己。 权衡之下,以其让赵霆上位不如让赵光义上位。 “好吧!”终于叹口气,跪到赵光义面前,“在下定当拥立殿下登位!” “哈哈哈……”赵光义露出满意的笑容。 ******** 汴京,云府。 云末兮早早的起来正在梳妆。 “主子!”门外云月奇的声音。 “进来吧!” 推门进来,除非有重要事情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早直接闯到房中来,一定会在书房等着汇报。 “是魏王殿下的消息?”云末兮问道。 “陛下驾崩了!”云月奇的脸色不好。 “什么?”吃惊的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也是刚收到消息,就在昨夜。” “陛下春秋正盛,前两日我还见过并没有不适,怎会突然驾崩?” “听说昨夜陛下在寝宫中独自饮酒,清晨宫人发现时躺在血泊中已经气绝多时。御医推测说是醉酒不慎跌倒,磕破了头失血过多而亡。”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问:“这消息如何得来?” “宰相赵大人昨夜当值,今早发现时他带御医亲自检查以后公布出来的。” 只觉得这件事充满了疑点,不及细想,急急的吩咐:“备车,我要进宫!”说着就要往外走。 “皇宫已四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何人下的令?” “晋王接管御林军控制了京城。整个京城已经戒严,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更是没人能进去。” 更加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从梳妆盒的匣子里拿出当初赵匡胤赐给她的金牌。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亲眼看看!”说着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坐上马车,一路驶向皇宫。 只见街道上虽然已经是白日,可是家家闭户,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大队的御林军不停的在满城来回巡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诡异的气氛。 云府的马车很快就被巡逻的官兵挡了下来。 前面骑马的云月奇亮出了手中的金牌。 “烦请稍等,待下官去请示!”带头的御林军恭谨的陪着小心,看到金牌不敢得罪却还是不敢放行。 “这是皇上御赐金牌,还不放行?你可是要找死?”云月奇冷哼道。 小将官心里害怕,知道这是云府的马车。 “还请郡主通融,下官人微官小。晋王殿下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可随意走动,若是放了人过去,小的脑袋也是保不住了!”他恳求道。 云末兮命侍女卷起帘子,“月奇,莫要为难他。”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后遗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命侍女卷起帘子,“月奇,莫要为难他。” 小将官急忙拱手拜谢,“多谢郡主!下官这就去请示,片刻就回。” “去吧!” 小将官急忙骑上马急奔而去,其余属下围着马车不让走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月奇有些不耐烦,看了下马车周围已被御林军围了几层。 云末兮冷眼看着,心底大概明白了。 不管皇帝是如此驾崩的,总之赵光义是有了夺取皇位之心。 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此时赵霆远在北汉,若晋王真的要谋夺皇位还真是鞭长莫及。 过了一阵,小将官便回来了,朝御林军手一挥,命令道:“放行!” 朝云末兮躬身道:“让郡主久等,请!” “多谢!”她放下帘子。 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没再受到阻挡。 到了皇宫外禁军侍卫即使看到金牌也照例进去请示,很快回来也就放行了。 马车不能驶进皇宫,云末兮只得步行进入。 云月奇跟在后面,两人一路看着今日的皇宫内也是一片肃穆,就连平时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此时也很少,偶尔有也是急匆匆的样子。 “看来是生了变故了,主子一会要多小心!”云月奇忍不住叮嘱道。 “嗯!”皱眉点点头,事情太突然,现在满脑子就是在想如何让赵霆赶回来抢这个皇位。 一路往福宁宫走去,远远便看到福宁宫外吵闹的厉害。 走进了才看到是皇后宋巧带着太监宫女在福宁宫外。 宋巧穿着素服,哭的眼睛红肿,被宫女搀扶着,想要进去看皇帝的尸身,可是却被看守福宁宫的侍卫挡了下来。 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福宁宫也是重兵看守,禁军侍卫围了好几层。 “让娘娘进去,这可是皇后娘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娘娘也敢拦!”宋巧身旁的太监尖声呵斥着。 “没有晋王殿下的指令任何人也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不耐烦的重复着。 “你们……”太监还在大声吵着。 “皇后娘娘!”云末兮喊道。 宋巧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到是云末兮,就跟看到亲人一样,“云曦你来了!”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云末兮急忙过去扶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让本宫进去!”毕竟年轻,突逢变故难免乱了方寸。 云末兮看向看守的将官,呵斥道:“大胆,为何不让皇后娘娘进去?” 将官一脸为难,“晋王殿下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小的也没办法。” “娘娘乃一宫之主,怎是任何人?” “郡主莫要为难小的,晋王殿下严令,就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进入。”将官只得说道。 “晋王殿下此时在何处?”只得问道。 “在垂拱殿跟众位大人议事。” 看向宋巧,“娘娘随云曦去垂拱殿吧,好歹也问清楚陛下的情况。在这里跟侍卫也说不通的,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殿下总不至于还要阻拦娘娘进入。” “嗯!”宋巧也没了主意,派人送信出宫,可宫人被扣留根本出不了皇宫。 她在宫中独立无缘,看到云末兮自然有了一些依靠。 两人到了垂拱殿,侍卫并没阻拦。 云末兮扶着宋皇后走进去,只见赵光义坐在椅子上,一身素服。 一旁站着七八个大臣,为首的便是宰相赵普。 这几个大臣都是官品最高的重臣,不知道在商议什么,此时都面色凝重的低着头。 看到两人进来,赵光义有些不悦,没有理会宋巧,只是问:“云曦郡主怎么来了!” “如此大事,云曦怎能不来。” 他一脸沉痛:“昨夜皇兄突然驾崩,本王突闻噩耗伤心欲绝,此时已是心神无主,正找众位大人商议。” 赵普说道:“国不可一日如君,下官认为晋王殿下还请尽快登基主持国事才是。” “登基?”云末兮叫道,“陛下春秋正盛,好好的为何突然驾崩,如此大事未查明便要急着拥立新君?” 赵普扭脸看着她,冷然道:“正因陛下突然意外驾崩,新君才更应该尽快登基,稳定朝纲,也才有人主持国丧。” “陛下是如何驾崩的?”云末兮不理他,继续问道。 “陛下昨夜独自饮酒,醉酒跌倒撞倒头部,以至于流血过多,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赵普说。 “昨夜当值的宫人侍卫呢?这多人伺候怎会让陛下跌倒?”一连串的发问。 其他几位大臣也抬起头来,似乎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他们一来,赵普和晋王便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只是商议登基之事。 看她语气不善,赵普脸色也不悦起来,看晋王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只得答道:“昨夜陛下心情不佳突然想独自饮酒,便遣开了宫人侍卫不让靠近寝殿。以至于发生了这件事。” “达福呢?我要见他。” 赵光义接口道:“这些该死的蠢货害死了皇兄,没有尽心尽责的伺候罪该万死,今早已被本王处死了。” “那便是死无对证了?”她嘲讽道,也猜到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你是何意?”赵普怒道,“郡主虽为一品,可却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如此责问晋王,只怕不妥吧!” 赵光义却并不是很生气,因为对云末兮并不在意,觉得凭她一个无权无官职的女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赵大人方才说让晋王登基,又是何意?” 赵普冷笑道:“这是太后遗诏!” 听的心里一跳,“遗诏上如何说的?” 赵普看了一眼晋王。 赵光义站起来说道:“此事突然,本王也是今早才知道有太后遗诏这件事。刚才赵大人已经将遗诏跟众位大人宣读过了。皇兄和母后竟会传位于本王甚是意外,也觉得压力巨大,可为了朝局稳固国家社稷着想,只得听从顺应遗诏,受天命!” “可否将遗诏给云曦一观?” 赵普冷笑道:“适才众位大人已经看过了。此遗诏乃是当年太后亲口所述,本官撰写陛下亲自盖了玉玺,命本官藏于垂拱殿的金匮之中。刚才当着众位大人的面一起取了出来,宣读之时也都才知道传位给晋王殿下。” “既然给众位大人看过云曦看看也无妨吧!” “云曦郡主是女流之辈,又无官职,恐不适合干涉朝政。” “若觉得云曦不能看,可皇后娘娘在此,看一下遗诏的真伪总是可以的吧?”云末兮冷厉的说道。 23 第三百五十八章 疑窦重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命侍女卷起帘子,“月奇,莫要为难他。” 小将官急忙拱手拜谢,“多谢郡主!下官这就去请示,片刻就回。” “去吧!” 小将官急忙骑上马急奔而去,其余属下围着马车不让走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月奇有些不耐烦,看了下马车周围已被御林军围了几层。 云末兮冷眼看着,心底大概明白了。 不管皇帝是如此驾崩的,总之赵光义是有了夺取皇位之心。 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此时赵霆远在北汉,若晋王真的要谋夺皇位还真是鞭长莫及。 过了一阵,小将官便回来了,朝御林军手一挥,命令道:“放行!” 朝云末兮躬身道:“让郡主久等,请!” “多谢!”她放下帘子。 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没再受到阻挡。 到了皇宫外禁军侍卫即使看到金牌也照例进去请示,很快回来也就放行了。 马车不能驶进皇宫,云末兮只得步行进入。 云月奇跟在后面,两人一路看着今日的皇宫内也是一片肃穆,就连平时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此时也很少,偶尔有也是急匆匆的样子。 “看来是生了变故了,主子一会要多小心!”云月奇忍不住叮嘱道。 “嗯!”皱眉点点头,事情太突然,现在满脑子就是在想如何让赵霆赶回来抢这个皇位。 一路往福宁宫走去,远远便看到福宁宫外吵闹的厉害。 走进了才看到是皇后宋巧带着太监宫女在福宁宫外。 宋巧穿着素服,哭的眼睛红肿,被宫女搀扶着,想要进去看皇帝的尸身,可是却被看守福宁宫的侍卫挡了下来。 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福宁宫也是重兵看守,禁军侍卫围了好几层。 “让娘娘进去,这可是皇后娘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娘娘也敢拦!”宋巧身旁的太监尖声呵斥着。 “没有晋王殿下的指令任何人也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不耐烦的重复着。 “你们……”太监还在大声吵着。 “皇后娘娘!”云末兮喊道。 宋巧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到是云末兮,就跟看到亲人一样,“云曦你来了!”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云末兮急忙过去扶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让本宫进去!”毕竟年轻,突逢变故难免乱了方寸。 云末兮看向看守的将官,呵斥道:“大胆,为何不让皇后娘娘进去?” 将官一脸为难,“晋王殿下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小的也没办法。” “娘娘乃一宫之主,怎是任何人?” “郡主莫要为难小的,晋王殿下严令,就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进入。”将官只得说道。 “晋王殿下此时在何处?”只得问道。 “在垂拱殿跟众位大人议事。” 看向宋巧,“娘娘随云曦去垂拱殿吧,好歹也问清楚陛下的情况。在这里跟侍卫也说不通的,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殿下总不至于还要阻拦娘娘进入。” “嗯!”宋巧也没了主意,派人送信出宫,可宫人被扣留根本出不了皇宫。 她在宫中独立无缘,看到云末兮自然有了一些依靠。 两人到了垂拱殿,侍卫并没阻拦。 云末兮扶着宋皇后走进去,只见赵光义坐在椅子上,一身素服。 一旁站着七八个大臣,为首的便是宰相赵普。 这几个大臣都是官品最高的重臣,不知道在商议什么,此时都面色凝重的低着头。 看到两人进来,赵光义有些不悦,没有理会宋巧,只是问:“云曦郡主怎么来了!” “如此大事,云曦怎能不来。” 他一脸沉痛:“昨夜皇兄突然驾崩,本王突闻噩耗伤心欲绝,此时已是心神无主,正找众位大人商议。” 赵普说道:“国不可一日如君,下官认为晋王殿下还请尽快登基主持国事才是。” “登基?”云末兮叫道,“陛下春秋正盛,好好的为何突然驾崩,如此大事未查明便要急着拥立新君?” 赵普扭脸看着她,冷然道:“正因陛下突然意外驾崩,新君才更应该尽快登基,稳定朝纲,也才有人主持国丧。” “陛下是如何驾崩的?”云末兮不理他,继续问道。 “陛下昨夜独自饮酒,醉酒跌倒撞倒头部,以至于流血过多,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赵普说。 “昨夜当值的宫人侍卫呢?这多人伺候怎会让陛下跌倒?”一连串的发问。 其他几位大臣也抬起头来,似乎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他们一来,赵普和晋王便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只是商议登基之事。 看她语气不善,赵普脸色也不悦起来,看晋王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只得答道:“昨夜陛下心情不佳突然想独自饮酒,便遣开了宫人侍卫不让靠近寝殿。以至于发生了这件事。” “达福呢?我要见他。” 赵光义接口道:“这些该死的蠢货害死了皇兄,没有尽心尽责的伺候罪该万死,今早已被本王处死了。” “那便是死无对证了?”她嘲讽道,也猜到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你是何意?”赵普怒道,“郡主虽为一品,可却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如此责问晋王,只怕不妥吧!” 赵光义却并不是很生气,因为对云末兮并不在意,觉得凭她一个无权无官职的女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赵大人方才说让晋王登基,又是何意?” 赵普冷笑道:“这是太后遗诏!” 听的心里一跳,“遗诏上如何说的?” 赵普看了一眼晋王。 赵光义站起来说道:“此事突然,本王也是今早才知道有太后遗诏这件事。刚才赵大人已经将遗诏跟众位大人宣读过了。皇兄和母后竟会传位于本王甚是意外,也觉得压力巨大,可为了朝局稳固国家社稷着想,只得听从顺应遗诏,受天命!” “可否将遗诏给云曦一观?” 赵普冷笑道:“适才众位大人已经看过了。此遗诏乃是当年太后亲口所述,本官撰写陛下亲自盖了玉玺,命本官藏于垂拱殿的金匮之中。刚才当着众位大人的面一起取了出来,宣读之时也都才知道传位给晋王殿下。” “既然给众位大人看过云曦看看也无妨吧!” “云曦郡主是女流之辈,又无官职,恐不适合干涉朝政。” “若觉得云曦不能看,可皇后娘娘在此,看一下遗诏的真伪总是可以的吧?”云末兮冷厉的说道。 23 : 第三百五十九章 暗中探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也能猜到几分,想了想问道:“那福宁宫的宫人和侍卫被处死之前娘娘有没见过?” 宋皇后摇摇头,“听到陛下驾崩的消息本宫就晕了过去,等到醒过来到福宁宫的时候,外面已经换了侍卫看守,纠缠了许久都不让本宫进去。若不是刚才晋王说已被处死,本宫还不知道也没来得及过问。” “还请娘娘恩准,云曦想冒犯检查陛下的伤口。” 宋皇后看着赵匡胤,悲声道:“人已经这样了,爹爹跟随魏王出征北伐,其他人也联系不上。本宫现在已经没了主意,你决定吧!” “多谢娘娘!云曦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宋皇后感激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尸体表面并没有伤口,转头说道:“娘娘看到伤口恐会更伤心,要不坐到一旁等?” 她摇摇头,坚定道:“本宫没事,你放手去做吧!” 云末兮转身轻柔的检查赵匡胤的尸身,本想抬起他的头看下后脑,可因为尸体僵硬只有费力的将他推成侧身。 一看到尸体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皇后呜的一声蒙住嘴又哭了起来。 只见尸身后脑上裂开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因为血水流尽此时皮肉清晰的翻露出来,白乎乎的皮肉夹杂着乱发,头发因为血渍干枯纠结成一团。 伤口处就像一张大嘴狰狞的张着,好似要吐出东西来,又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仔细的翻开伤口查看,发现伤口一角是凹陷的,而另外一边则不是。 “这个伤口应该是两次撞击造成的!”低声说道。 宋皇后抽泣着问:“这是何意?” 她没说话,放平尸体,站起来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一的检查细看了一遍。 寝殿内一切物件都好像没动过,可仔细看却显然是精心刻意打扫清理过。 想了想看向地上,地板上整个殿内找了一圈,发现书案前的地异常的潮湿。 蹲下用手摸了摸有湿气,闻了闻摸过地板的手指,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看来此处就是赵匡胤摔倒的地方。 这块潮湿的地方显然经过细心反复的擦洗,只因殿内门窗紧闭,所以地面一直不能完全干燥。 寻着周围一看,果然看到龙案的一角有些破损变形,而另外三角的金边包角却是完整的。 皇帝寝宫内的书案都是雕龙镶金,用上好的檀香木雕刻了龙形图案,四角稍微飞起包裹了金边。所以龙案的边角是异常坚固和尖锐。 摸着边角,想到赵匡胤后脑伤口的形状,了然的点了点头。 又在屋内找了一遍,一会摸摸这里,一会又拿起一个物件来看看。 那边宋皇后独自伤心的抹着眼泪也顾不上她。 查看完整个寝宫,云末兮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走到床边,“云曦还要再冒犯,要解开龙袍看一下。” 宋皇后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说:“本宫来解吧!” 放下绢帕,小心翼翼的解开赵匡胤的层层衣袍,最后胸膛露了出来。 云末兮凑上前一看,只见正面心口处有一处乌黑。 点点头,“多谢娘娘,可以了!” 宋皇后将龙袍穿好,问道:“可是发现什么了?” “还不能确定。不过云曦定会查出结果来。娘娘还是保重凤体,先回寝宫好生养着。至于外间发生何事莫要过问,最好紧闭宫门谁也不要见。” “你可是有什么事不告诉本宫?”宋皇后问,“你知道的尽管说,本宫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娘娘若相信云曦就请不要多问,这也是为了娘娘好。” 看她的神色凝重,宋皇后也知道凭自己目前的能力也帮不上忙,只得点头。 “好吧!你一定是为了本宫好。便听你的吧!说实话即便知道了,目前什么也做不了。本宫入宫时日不久,宫内并无什么权利和人手可以差遣。” 云末兮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事已至此,娘娘莫要多想,保重好身体才是要紧!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不牵扯进去,对娘娘来说才越安全。” 宋皇后也是聪明人,叹口气站了起来,看着龙榻上的尸体,也只有忍痛离开。 两人相扶着出来,云末兮跟她告别,看着宫人扶她上轿撵回慈明宫去了。 云月奇走上前,低声问道:“主子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两人都在无人之处,才叹口气,“陛下果然是被人所害!” “主子没告诉皇后?”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陛下尚且被害,何况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娇弱女子。” “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她看向远处,幽幽道:“还不知道。但是皇位之争历来残酷无情,所有人性和感情在这里都不及那个位子重要。兄弟手足又如何,终究抵不过人性的贪婪和权利的**。” 云月奇也只有跟着叹口气。 “叫宫里的赤鸢查一下昨夜值守福宁宫的人是否还有遗漏没死的。”想了想,“昨夜凡是宫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 往前走去。 “主子要去哪里?” “去冷宫!” …… 云末兮走进冷宫,庭院里空无一人,正要往里走去。 便看到徐苏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满脸笑容精心装扮,若不是衣裙有些旧了,又站在冷宫的台阶上,会让人以为还是往日那个风光无限、嚣张跋扈的徐贵妃。 “哎呀,还真是许久未见!”徐苏娇笑着说,眼中却是冰冷的。 冷冷的看着她,“看你的样子,冷宫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你这个贱人,还想害本宫?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吧!”收起笑容,咬牙切齿的说。 “从来都是你害人,别人又如何害你!”云末兮嘲讽道。 “本宫供奉的画像,还有暗格里的书信都是你告密的对吧?所以那日假意接受邀请就为了探查本宫的秘密。”想到自己被她耍了,气的握紧双拳,想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你若不做那些事,别人又怎会知道。” “陷害本宫,又跟赵霆合谋让赵匡胤娶了宋巧那个贱人。你们这出美人计害本宫失宠。若不是你捣鬼,本宫早已是皇后,又岂会沦落到冷宫里。”她叫道。 “何须什么美人计。陛下是明君,日久了自然便知道你的本性。试问谁会爱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明君?哈哈哈……”徐苏开心的大笑,“明君又如何?如今不也冰冷冷的躺在福宁宫里,变成了一具尸体。” “昨日陛下来过冷宫?”云末兮淡淡的问道。 23 第三百六十章 亲自前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昨日陛下来过冷宫?”云末兮淡淡的问道。 “他早被宋巧那贱人勾走了,又怎会来冷宫。” 看她额上有一个伤口,虽特意换了发型遮掩了大半,又怎会逃过她的眼。 “陛下从冷宫便直接回了福宁宫,遣开宫人独自喝闷酒,是你对陛下说了什么吗?” “你还真会猜想,说了什么那你便去问他自己吧!”又咯咯的娇笑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云末兮看跟她也没什么话可说,转身便要走。 “如今晋王很快便会登基,你的魏王看来是没希望了,还能依仗他得意几时?本宫到是要好好等着看。”嘲讽的说着甚是得意。 不再理她,径直走出了冷宫,心却一直往下沉。 为何皇帝昨夜突然会到冷宫去,而这件事跟徐苏是否又有关系? 心里有各种怀疑,却又异常纷乱。 回到云府独自坐在书房中想着对策。 云月奇走了进来。 “可查到什么?”她急急的问。 “福宁宫和昨日跟着陛下的宫人侍卫,全都被晋王以失职之罪杀了。” “一个遗漏都没有?达福呢?” “都死了,一个不剩。” “杀人灭口,这么说找不到任何证人了!” “但是属下查到晋王昨日进宫便一直未回府。” “昨夜晋王一直在宫里?” “晋王府的赤鸢探听到,昨日跟晋王入宫的侍卫在皇宫外等了一夜,今早冷啸才出来通知他们先回府,还严令晋王未回府这件事要保密。此事也是几个侍卫守了一夜有些怨气,私下偷偷抱怨才被咱们的人听到。” “本来想着陛下的死也许是他指使,可若他整夜都在宫中,那也不能排除是他亲手所为。” “主人何以断定?” “陛下既然遣开所有宫人独自喝酒,让自己的亲兄弟作陪也不是没有可能。中间发生口角陛下被害,至于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意外,暂时还断定不了。” 这样分析着心中有些明了,难怪一大早他们便能拿出一份新的诏书。 而赵普篡改诏书意图推他上位也能解释的通,毕竟魏王退婚那件事得罪了他。 只是他们存了这个篡位的心,自己却一直没察觉,深深的感觉到对不起赵霆。 “那接下如何做?” 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说道:“我要去找魏王殿下!” “不可!”云月奇急忙阻止。 “好不容易才逃离北汉,那里到处都是阴阳令的人。邾邪鈗辰因为身体受限必须长期待在冰窖之中所以才没找来这里,可如果主动送上门若被他知道必定不肯再放过。” “我一定要去!若魏王殿下知道宫中的变故,一定很痛苦和彷徨,这个时候我想要陪在他身边。”云末兮坚定的说。 云月奇恳求道,“只需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殿下告知事情的真想。他手上二十万大军,挥军南下夺取帝位并非难事。反正这个皇位也是他的,主子何必亲自涉险。” 她摇摇头,“殿下虽有二十万,可晋王如今有玉玺有假诏书,名正言顺随时可登基调动全境兵马,足以跟魏王相抗衡。如果殿下带兵打回来,那将是一场长久的内战,输赢尚且难以估计。” “实在逼不得已死战便是,总好过让赵光义那个弑君的恶人抢了皇位去。”云月奇恨的咬牙。 “大宋建立不易,好不容易统一了南方各国。若这一开战势必将刚刚安定的万千百姓带入战火之中。即使魏王胜了,大宋也将大耗元气,没北汉统一天下更是不可能短期内实现。” “可是皇位争夺势必会有战乱,无可避免,先平定了国内来日再想北伐之事也不迟。”云月奇说。 “既然北伐已经开始便不是任何一方撤军便能了事的局面。此时宋军和汉辽两国僵持不下,一旦宋军因为内战回撤,汉辽看到机会势必追击。到时候魏王腹背受敌,将陷于危险境地。” 云月奇辩不过,也知道她说的有理,只得跺了跺脚。 “何况晋王一心想要皇位,若是他私下跟汉辽先达成协议一起对付魏王,到时殿下的处境也是危机重重。咱们心里都明白,邾邪鈗辰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对付魏王殿下的机会”她说着叹了口气。 自己对目前的局势也是一筹莫展。 云月奇气道:“既如此,那难道眼睁睁看着晋王登基什么也不做吗?” 闻言沉吟片刻,“如何做都要看魏王殿下的态度。若他誓死一争不是没有胜算,以他的威望可号令的不只是二十万的军队。何况朝中许多大臣此时虽不说话,若要选择时也许也会选择魏王。虽是一场硬仗却也不是打不得。何况若皇上驾崩的真相公之于众,晋王将尽失人心。” 听她如此说,云月奇面露喜色。 “不过……这一切都会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包括他的亲兄弟。我实在没把握他会如何选择,所以才要去陪着他。”她说完走了出去。 云月奇想要劝也不知应该如果说服,只得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数日后。 远在北汉境内的大宋军营。 外面已是深夜,大帐外只有来回巡逻的士兵,营地里一堆堆未熄的篝火,各营帐里的、篝火旁的大部 分兵士都已睡熟。 春时出征如今秋风已起,凉意已浓。 大军正中的帅帐内,赵霆还未安歇,抱着双臂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 带兵多年唯独这一次进展艰难,邾邪鈗辰用兵如神,这大半年以来战况僵持不下。 转身看了看桌上的一本书卷,只见上面写着:鬼谷兵法。 这是云末兮当初在鬼谷中看到的无字天书,上面所写的关于兵法的内容,她后来根据记忆和自己的理解编写了一本简单的,赵霆出发前送给了他。 这段日子看着甚是惊叹,这鬼谷子果真是世外高人,结合自己多年带兵的经验,更觉得受益匪浅。 只是邾邪鈗辰当年也是研习过无字天书的人,所以两人用兵对阵都能相互琢磨到一些。 云末兮针对鬼谷兵法也显出了一些计策,结合他的善加利用本来已经取得了进展。可因为辽国派兵驰援,赵霆再要进取显的有些困难。 所以深夜也无法睡眠,眼看秋天已到了若是到了冬天还不能到达晋阳,宋军没有足够御寒的冬衣,到时再想做持久战就会陷入困境。 凝眉沉思,何况这大半月朝廷的粮草还没有运到,写了催讨的奏折也一直没消息。 正在想着皇兄怎会让粮草延迟,大军出征粮草和后方支援是多么重要,想不通…… 23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可怕真相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正在想着皇兄怎会让粮草延迟,大军出征粮草和后方支援是多么重要,想不通…… 大帐的帘子挑开,有人走了进来。 没转身,只是问道:“何事?” 身后没有回答,奇怪的转过身来,只见云末兮站在自己面前。 “末兮!”吃惊意外又惊喜,激动的上前猛地将她抱入怀里。 “我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吧?”赵霆忙不迭的说着,放开怀中的人低头仔细看,果真是云末兮。 虽穿着男装,可那俏丽的眉眼,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并不是梦。 “你怎么来了?”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云末兮也激动,数月未见,当见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的一刻,竟然嗓子眼哽住,眼泪差点流下来。 “我……来看你!”轻声说。 “你来看我?是专程来看我的?”又惊又喜,傻傻的问着,不可置信。 远来千里,她竟然来看他! 激动的收紧双臂拥紧她。 云末兮一路马不停蹄,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北方的夜风让她又冷又累,此时被紧紧的抱着,感到安心又温暖。 连日来紧绷着的心在看到他的一刻突然放松下来。 那一刻,只感觉到依靠和安慰。 有了他,自己便可以不用苦苦支撑;有了他,一切便会风平浪静;有了他,喧嚣纷争已不在重要。 ——因为他就是她的港湾。 “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紧拥着低头埋在她的秀发里,深深的吸着属于她的独特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喃喃的自语着,“我也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没有回应,放松手臂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云末兮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末兮……”惊叫着,急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大帐内的卧榻上,探了探鼻息,又大概看了身上并没看到受伤。 看鼻息也是平静而均匀,原来只是睡着了,太过劳累精神一松便再也坚持不住。 这才松了一口气,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脚踏上,看着睡的香甜的人儿,他傻傻的笑了起来。 云末兮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睁开眼睛,过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坐起来,看到自己躺在帅帐的内室卧榻上。 大帐外厅此时正有人在说话。 仔细一听,是赵霆在跟众将领商议攻敌之策。 不便打扰,转身看到榻前矮几上放着粥和几个小菜。 却是也饿了,顾不得许多端起来就吃了起来。 还是那个味道,当初从北汉回到扬州时,在翠竹林的小楼中,他每日给自己做的就是这个味道。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更加思念,有些感情已在潜移默化的日复一日中变成了习惯。 等吃饱精神也好了很多,这才想起了昨夜之事。 原来自己进来便睡着了,想到当时赵霆一定吓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看到你这样笑,就算让我立刻死了也值得了。”声音传来。 抬头看去,正对上他溢满浓情的目光。 嗔怪道:“殿下怎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赵霆走过来坐到她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扭过头,“为何如此盯着人看!” 他轻叹口气,“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你就这样突然到了我身边。” 想到自己来的原因,云末兮有些黯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自己和月奇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想当面跟他商议,也怕书信说不清楚引的他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也没让赤鸢传出消息来。 而赵光义为了稳住赵霆抢先登基,京城消息封锁,皇上驾崩的消息也还没传到前线来。 所以赵霆虽然奇怪跟朝廷突然断了联系,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看她神色有异,问道:“你是不是像当初攻打南唐一般,有了攻敌之策,才不远千里赶来相告?” 看着他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云末兮心中升起愧疚。对于赵光义许多平日的举动,早该看出他的野心,可自己却大意了,以至于皇位被人所夺。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和他共同面对。 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陛下驾崩了!” 赵霆面色一窒,嘴角牵动,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陛下驾崩了!就在半月之前。” 愣怔的看着她没有反应。 虽然觉得不可信甚至可笑,可是毕竟是云末兮亲口所说。看她的神情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又不由的不信。 过了半响才开口问道:“皇兄一向康健,怎会突然驾崩?”透着无比的悲恸。虽然难以接受和不能理解,但既然是末兮说的那一定是真的。 由自己亲口来说这件事,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半月前宫中突然传出消息说陛下酒后不慎跌倒摔伤,宫人没有及时发现,致使血流尽而亡。”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重复道:“酒后跌伤而亡?” 她点了点头。 “宫中那么多宫人侍卫,为何没人伺候?就算不慎跌倒,皇兄一向康健,武功也不弱,一个练武之人自己跌倒而亡,不可能……绝不可能……”他连声反问着,痛苦又困惑。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是晋王和赵普的说辞。” 吃惊的看着她,“末兮……你的意思……此事另有原因?” 云末兮只得轻叹口气,“这件事充满了疑点,绝对不是简单的醉酒跌倒而亡。” 他半天没说话,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痛苦的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把你怀疑的都告诉我!” “出事的那天夜里,陛下遣开了宫人独自饮酒。第二天便传出驾崩的消息。可疑的是晋王将当晚值守的所有宫人侍卫并未拿罪问询就连夜处死了。” 他静静的站着,脸色渐渐苍白冰冷起来。 即使知道他会伤心也总是要说出来,“当晚宫中值守的大臣是赵普,而晋王当夜也没有出宫。” “你说三哥当晚留宿宫中?” “是的!冷啸还命当夜在皇宫外等了一夜的几个王府侍卫对这件事保密。” “除非皇兄宣召否则他为何会留在宫中?莫非……他陪皇兄一起喝的酒?”凝眉问道。 云末兮摇摇头,“当夜知情所有人已被处死,所以不知道是否晋王跟陛下一起饮酒。可是……” “什么?”赵霆急问。 第三百六十二章 重大抉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什么?”赵霆急问。 “我检查了陛下的伤口,后脑是致命伤,创口却不齐整,显然受过不同程度的创伤所致。一处凹陷,像是物体重击。致命的伤口则是磕碰到龙案一角导致。” “物体重击?”眼中冷凌的光芒闪过,“只有近距离才能做到。皇兄有武功,一般人近不了身,若不是刺客,那便必定……是最亲信之人。”心里猜测到几分,却不愿说出所想。 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她接着分析道:“若是刺客必定会使用刀剑。寝殿内所有物件我都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一件破损,那便说明击打陛下的那件物件已经被人拿走了。当夜陛下虽遣开了宫人,可是福宁宫也是有众多御林军侍卫看守的,既然不可能是刺客那就必定是亲信之人所为。” 听的双手开始颤抖,他背转身,可是双肩却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抖着。 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若真是手足相残那比陛下突然因病暴毙更让他难过。 “为什么?”他愤然的问道,痛苦的闭上眼仰着头,不知道这句话问的是谁。 “皇位!”她也只能简单的这样理解。 转身看着她,“历来知道三哥对权势比较看重,可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殿下,还嫌不够?一母同胞的兄弟,皇兄待我们如兄如父,他若真的做出弑兄篡位的事来,岂不是跟禽兽无异!” 云末兮悲悯的看着他,幽幽道:“权势富贵可以吞噬人心。手足相残甚至父子相杀,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大唐的李世民不也是踩着兄长的尸体登上皇位的,远了不说,就说这北汉,刘继元和刘继恩之间……也是我们亲身经历的事情。” 痛苦的握紧双拳,想到当初北汉内乱皇位更替,自己就在大殿之上亲眼看着兄弟叔侄之间发生人伦惨剧。 看着刘继恩才刚倒下亲人们便不顾尸体未寒开始争夺皇位。 而刘继元后来对待自己的母亲、太后以及兄弟叔叔们都是何其的残忍。 即使那些历朝历代的故事看过许多,可真的亲身体验的时候还是无尽的悲伤,甚至感觉到绝望无助。 “到底是怎样的贪婪和野心让一个人变成禽兽?即便皇兄驾崩,理应皇子继位,他若想得到皇位名不正言不顺。难道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变成谋逆篡位之人,万世遭人唾骂?”悲愤的怒骂。 “我之所以亲自赶来,就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殿下。” “何事?” “其实当初太后曾留有一个遗诏。” “遗诏?我怎么不知道?”让他吃惊的事还真是多。 “当时只有太后和陛下还有拟写遗诏的赵普知道。太后身边的贴身宫人中有一个是云家的赤鸢,所以我知道此事。” “遗诏写的什么?” 晶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太后遗诏,待陛下百年后,传位于魏王,也就是殿下你。” 顿时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后觉得皇位应该传给贤德有能力的人,而皇子们年纪尚轻,各方面经验都不足。为保大宋江山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才选择了魏王殿下。” “可……”还是没晃过神来,“皇兄竟然也同意?不把皇位传给皇子而是给我?” 肯定的点点头,“陛下是明君,当然知道这样决定是为了大宋的将来最好的安排。当即便召来赵普拟写了诏书。” 看赵霆怔怔的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所以这些年陛下着意的培植殿下的势力。不管是南下征讨蜀国南唐还是北伐北汉,都授命于殿下,就是为了让殿下掌握兵权增加威望,更是增加资历和功劳。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将来殿下顺利登位打基础。” “三哥突然发难,莫非是知道了遗诏的事情?”他突然问道。对三哥的了解,如果他知道遗诏的事情,势必难以接受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应该是。陛下驾崩当日晋王和赵普便拿出了一份太后遗诏,可是上面却是传位给晋王。所以显然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篡改诏书做了一份假的。” “就为了一份诏书,他便杀了皇兄!”心底剧痛,眼前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 云末兮急忙上前扶住他,劝道:“事已至此,还望殿下莫要太过悲伤。我离京时晋王已在筹划登基,现在我们要想出对策才是首要的。” 眼中的悲伤和愤怒渐渐平静下来,轻握住她的双手,他感激又诚挚的说:“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 “云家的使命本就是辅佐大宋富强,统一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殿下将来必定是明君,我自然要陪着辅佐殿下。” 赵霆盯着她的眼睛,“你不远千里冒着风险赶来,就只是为了这个理由吗?” 扭头避开他的盯视,“殿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做出决定。” “你觉得我应该率军回去夺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皇位?”凝目看着她问道。 她没有直接回答,“不管殿下如何决定,云家都全力支持。” “如果这样做,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至少八分!”语气肯定的说。 他指着外面,“目前的情势,宋军和汉、辽两国军队对峙,本是势均力敌,谁也进不得退不了。若是此时撤军,一旦邾邪鈗辰知道大宋国内的情形,势必联合辽国追击而来。到那时,前有三哥的军队阻截,后有汉辽两国追击,我的二十万大军独立无援,粮草断绝那将是腹背受敌死路一条。难道我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权势便要让二十万军队跟着我冒险?” “殿下若是顾虑这一点,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宋军中的威望除了陛下便是魏王殿下,虽然晋王可以号令国内的军队与殿下抗衡,可只要殿下发出号令,说出陛下驾崩的真实原因,很多朝臣和武将都会响应殿下。” 云末兮继续分析道:“至于北汉和辽国,如今两国关系日趋恶化不再像以前那般紧密。邾邪鈗辰不肯听辽国的话,自然辽国也不会用心相助,辽军必定不肯陪着长途远征。所以虽然一开始情势对殿下来说会危机一些,只要熬下来却也不是没有胜算。” 赵霆赞许的看着她,“你说的对。若我真想打回去即使是四面楚歌也会毫不顾忌。可我犹豫并未是怕危险。” “我明白!所以才亲自前来。”她当然了然。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次拒绝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明白!所以才亲自前来。”她当然了然。 “权势于我从来都不重要,这么多年征战看惯了生死,血肉杀伐。可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兄的理想,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康,我甘愿付出一切,那怕战死沙场也从未想过是为我个人的权势而谋。” 凄凉一笑,“可是如今,二哥没了,三哥即使再错,也是我的兄长。我又岂能为了给二哥报仇便杀了三哥。即便他罪有应得,可一旦两军交战,长期内战受苦的是大宋的百姓,耗损的是大宋的国力。皇兄建立的江山基业,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将重新陷入混乱。” 云末兮难过的低下头,这也是她最大的顾虑和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赵霆悲怆的说道:“若是踏着累累白骨,踩着兄长的尸体坐上皇位。那这样的我跟三哥有何区别?跟邾邪鈗辰当年的杀伐狠绝又有何区别?” 扭过头,不忍看他眼中的悲痛和哀伤。 “可若殿下不争,晋王既然能为了皇位杀死陛下,那么也会为了巩固皇位而对殿下不利。即便不争,以殿下目前的权势和威望,也是晋王坐稳皇位最大的威胁。殿下念手足之情,晋王却不会手软。”她说。 赵霆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去争这个皇位吗?” 抬头看他,不避开彼此的对视,“我不知道!所以才亲自赶来,就是为了听到殿下的答案!” 静静的看着她的双眼,想要看到她的心底去,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否对自己动了情! “在这世上我最敬重的便是二哥,最爱的便是你。二哥走了,这个时候你能来,我的心是如此的安慰,也减轻了痛苦。”他深情的说。 “殿下此时说这些做什么!”移开眼睛看向别处。 伸手握住她的双肩,扳过来面对自己,正视着自己的眼睛,凑近了低声问道:“我想知道你一再拒绝我是否因为遗诏之事?你对我并非无情,而是因为不想再嫁入皇家,更不想嫁给一位君王,对吗?” 看到他眼底的浓情和煎熬,两人之间经历的一幕幕,彼此舍命相救。她的心不知不觉已经融化。 在乎他,早已不只是为了云家的使命。 久久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以前不接受我,那怕一辈子不接受,我也会陪着等着,无怨无悔。可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等……”他突然说。 惊诧的看着他,心突然往下沉去。 “因为我不想再等,我要得到!要娶你!已经没有了二哥,不能再失去你。对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绝对不放手。”他坚定的说。 云末兮突然有想哭的冲动,眼眶一红,心底却是窝心又温暖。 “那你要怎么得到我?”轻声问,嗓中有些哽咽。 “既然你不想嫁入皇家,不想嫁给皇帝。那我便放弃一切,跟你浪迹天涯,做对神仙眷侣。无论天涯海角,绝不放手。” “若我再爱上别人呢?”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爱上别人的机会,每时每秒每时每刻都会陪着你,看着你。”霸道的说道。 “可是皇位——那至高无上的荣耀,傲视天下的权势,你就真的舍得放弃?” “富贵荣华权势,即便执掌天下,若没有挚爱相伴相随,那也只是一个孤独的存在。更何况还要牺牲无数无辜的生命。那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他深情而坚定的,“我的未来只想跟你共度!” 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汽,“可殿下若选我,那便是放弃一切甚至有性命之危,殿下也愿意?” 微微一笑,“只要能得到你的心,即使不能相携至白头,此生也是幸福和满足的。那怕用我的一生换和你相爱的一天,也无怨无悔!” 话语击打的她的心房如波澜一般,有甜蜜有苦涩,很想向他坦露心迹,可是目前的局势容不得儿女情长,更不想因为自己致使他选一条荆棘之路。 此时若不争,将来兵权会被赵光义一点点收回去,到那时将是任人宰割。 而他,本应该成为一代雄主,本应该带领大宋统一天下,更应该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这也是云家的使命和责任! 不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便放弃所有的这一切。 那怕那个女人是自己。 云末兮强压下心中的无奈和苦涩,清冷的说道:“还望殿下以大宋的社稷,天下苍生为重!晋王的才干胸襟谋略远远不及殿下,他的心里没有百姓的福祉,只有权欲而已。如此一来大宋的未来堪忧!殿下就忍心陛下打下的江山就此毁掉?” “那你对我呢?” “末兮对殿下只有辅佐的责任——云家的责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冷静和拒绝的话语让赵霆痛苦的心更加抽痛,眼中的热情和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和痛苦。 他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如此的凄然! 不然直视,她决绝的背转身,过了片刻便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心中无尽的委屈和无奈,伤他的同时更伤的是自己,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 接下来的几天她独自住在大帐之中,没看到赵霆的身影,也没有回大帐。 每日都有侍卫将精心烹制的菜肴送进来。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味道也如同当初赵霆在扬州小院里给自己做的一样。 心暖暖的,知道他此时必定万分痛苦和难以抉择,可自己也只有逼他。 这些年无数次拒绝和冷淡,他不但不放弃,反而一直守护着自己。 渐渐的这种守护也变成了云末兮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成为了心底最深的温暖和依靠。 即使吃不下,也每一顿强迫全都吃完,这些食物是他的心意。即使不能接受他的心,至少应该接纳他的情谊。 而从食物上也能判断他是否在军营里。 只要他不在的时候送来的食物便会不同,虽然也是命随军大厨精心烹饪,但味道却是不同。 今日送来的便是如此。 看着眼前的菜肴,一眼便知道不是赵霆做的,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在大营里。 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几天又是在忙碌什么? “月奇!”她叫道,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哪里还吃得下。 云月奇大步走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他躬身问道。 “殿下去哪里了?” “属下也不知道。本想跟去,可殿下命在此守护主子不让离开。” “那他都在忙什么?若是要准备打回京城,也该有动静了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孤身谈判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他都在忙什么?若是要准备打回京城,也该有动静了啊!” “两天前看到殿下带了一队亲兵侍卫出了大营,往北去了。” “往北?” “往北五十里便是北汉的阴地关,目前汉辽联军合兵二十万据守此关,易守难攻。跟魏王殿下已经对峙两月有余,彼此都难进退。” 一听吃惊的站了起来,叫道:“莫非他是去阴地关?带了多少人?” “也就二十几人!” 焦急的想了想,“他一定是去谈判去了。可是邾邪鈗辰一向心狠,何况又因为我恨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云月奇一听也急了,“那如何是好?” “快去请潘副帅!” 云月奇急奔而去。 没多久云月奇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中年将军,正是此次出征的副帅潘美,只见他身材壮硕,身着铠甲,浓眉大眼,甚是威武。 看到云末兮也不吃惊,想必是赵霆已做过吩咐。 抱拳道:“郡主叫本将来所为何事?” 心中焦急也不跟他多客气,直接说道:“将军可知殿下去哪里了?” “去了阴地关。” “带了多少人?去做什么?” “只带了殿下的几个亲随侍卫,至于去做什么殿下没有说。只是吩咐了如果三日后还没有回来,便要属下先行率军撤退。殿下也做好了撤退的部署安排。” “可殿下此去如此危险,将军不担心吗?怎么就放任殿下如此冒险而不劝阻?”又急又担心,忍不住大声责问。 潘美脸上露出愧疚担忧之色,却是坚定的说道:“本将跟随陛下和魏王多年,无数次出生入死,后又跟着魏王一起平定南唐,如今又一起北伐。岂会不担忧。可是殿下一向令出如山,本将只有听命之责!况且殿下将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交到本将手中,如此安排必定有深意,本将誓死也要带领好,不敢违抗殿下之命!” 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心里还是担忧焦急。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步。 停住脚步,她转身说道:“这样吧!我带人去接应殿下,将军能派多少兵士给我?” “郡主亲自去?”潘美听的一愣,知道她不会武功,更没有打仗的经验,一介女流又是殿下看中的人,万一出了差错自己可不好交代。 “主子不可!让属下去!”一旁的云月奇也劝道。 “不!”她语气坚定的,“我一定要去!” “可是殿下吩咐过,如果三日后他不能按期回来,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郡主随同大军安全撤退!”潘美说。 “将军你拦不住,你派不派兵我都要去。我不能眼看着他去涉险而无动于衷。”眼神坚定,气势强硬。 不待潘美说话便转头吩咐云月奇,“发出指令。召集附近所有赤鸢,即刻出发! 潘美看她心意坚定,而自己心中也是担心殿下安危的,只是身为副帅不能擅离职守。 急忙说道:“本将虽不能擅自离开亲自去找寻殿下,可以派遣一千兵士再前进三十里接应。至于大军不能再往前。大军若有异动汉辽军队也会探知,殿下吩咐过此时不应再挑起战事。还望郡主体谅!” “多谢将军!” “郡主不用客气,本将也挂心殿下安危。只是殿下曾严令命本将保护郡主,若有闪失也要赔上一颗脑袋!既然郡主执意要亲自去接应,本将阻止不了只得尽力相助。明日便是三日之期,到了约定的时辰,本将便会率大军先行撤退,还望郡主务必保重,能跟殿下一起回营!” 她点点头,“一定!” 潘美眼中显出感激之色,对云末兮甚是敬佩,自己肩负重责只有寄希望于她。不再多话,郑重的抱了抱拳大步转身出去安排。 没多时,云末兮穿着一身兵士的服饰走了出来。 “附近的赤鸢已经召集完毕,有两百多人,在十里外树林中等候!”云月奇赶过来禀报。 “出发!”发出命令,跨上马和云月奇出了大营往北而去。 五十里也只是半日的时光便赶到了。 不远处便是阴地关。 远远看去城下密密麻麻的营帐,到处巡逻不断,灯火通明。 汉辽的二十万大军驻守在此。 命众赤鸢隐藏在树林中。 “月奇你挑选几个武功高强的去打探一下,看是否有殿下的消息!” “是!”云月奇领命而去。 等了一个多时辰,云月奇赶了回来。 “禀郡主,抓了几个兵士询问,并没有看到殿下。” “阴地关里谁人统领?” “北汉大将军杨业驻军东边,辽国是大将耶律沙驻守西边。” 想了想,“我们往西去!” “为何去西边?” “殿下是想跟汉辽议和。不管他是否争夺这个皇位,目前只有先停止北伐之战才可稳定局势。否则宋军贸然退兵,国内局势未明军心不稳,汉辽势必趁机进攻,到时将会一败涂地。” “可是汉辽很快也会收到消息,会同意议和吗?” “目前还有胜算……可因为邾邪鈗辰一定不会放下私怨,所以魏王殿下可能会先从辽国和谈入手。” 命众人悄悄往西边移动。 辽国的军营这边明显的防守松懈许多。 这么多年汉辽两国相互结盟支援,但这次毕竟是北汉的战争,辽国军队自然不会那么尽心竭力。 何况在北汉的土地上也就大意很多。 云末兮率队隐身在山上,看着上下谷中平坦不易接近,正在思考如何才能靠近而不被发现。 正在这时远处辽国军营的大门打开,一队人马奔了出来。 “是殿下!”一旁的云月奇惊喜的叫。 云末兮循声极目望去,仔细一看当先的一骑上英挺的身姿很是熟悉,正是赵霆。 心中很是欣喜,看到他平安就好! 准备着等他们再近一些便要迎上去。 可就在此时,从东边杀过来一对人马。 一看服饰便是北汉军,朝着赵霆等人冲去。 赵霆的亲随也看到了危险,自动分成了两批,一批放慢速度留在后面打算阻击。 可是北汉军追击过来的队伍足有数百人,而赵霆的亲随只有二十几人,敌众我寡眼看凶多吉少。 云末兮急忙命令道:“速速接应!” 云月奇手一挥,率领林中隐藏的两百多赤鸢冲了出去,冲向北汉追兵,就像一道屏障将追兵拦截在后面。 赵霆看林中冲出队伍,起初以为是北汉的伏兵,可仔细看竟然都穿着赤鸢的服饰。 真是又惊又喜。 第三百六十五章 涉险接应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真是又惊又喜。 不多时身后便传来厮杀的声音。 赤鸢个个都武功高强以一当十,虽然人数悬殊,却也能阻挡住一时的追击。 而辽国兵营里虽然看到了外面发生的情形,但是收到指令并没有出来相助任何一方,只是远远的观望。 赵霆往前奔去,便看到迎面奔来一骑,马上之人穿着宋军服饰,身材却很是娇小。 仔细一看竟然是云末兮。 心顿时提了起来,如此危险的地方,又不会武功竟然亲自来救自己。 看她因为马狂奔颠簸而散乱的头发。 “她还是在意我的,竟然不顾危险亲自来救我。”心里想着,既心疼又开心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到他平安的朝自己奔来,欣喜异常,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曾经一起经历的无数次生死,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那一刻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很想大声的告诉他自己的所有心思和情感,很想自私的说我们这就离开,不管这一切的纷争——远走天涯。 再也经受不起会失去他的痛苦。 这一路上赶来早已做好的最坏的准备,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自己也会随他而去。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激动的不能自已,奋力的策马奔去,只想奔到他身边,再也不分离。 因为激动的踢着马镫,马也感染到她的纷乱和激动,撒欢的狂奔起来。 马速越来越快,双手越来越控制不住缰绳,使劲的想让它慢下来。 可毕竟也不经常骑马,一时之间哪里制得住一匹发狂的马。 眼看着她被颠的在马上摇摇欲坠,远处的赵霆本来开心笑着的脸变了颜色。 着急的脚下一蹬奋力朝她奔来。 云末兮的马感觉到对面有马朝自己冲来,有了压迫感两只前蹄立起长声嘶鸣,猝不及防整个身体被悬空,她双手再也抓不住缰绳,惊叫一声跌下马来。 就在身子落地的瞬间,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赵霆及时抓住了她,用力一提带着腾空而起,拥着她飞落而下,利落的坐回到自己的坐骑上。 惊魂未定,便被一双臂膀环抱住,靠在了他胸膛里。 “别怕没事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正对上他的双眼。 “骑术这么差还敢来救人?”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双臂收紧紧紧锁在怀里,宠溺又开心。 脸上一红,也想骂他两句,谁让他那么大胆,带几个亲随就敢来闯敌方大营,害自己差点吓死。 可是此时在他的怀里,只想安静的待着,只想这样静静的感受他的温度和存在。 没有反驳,微笑着闭上眼,任由他带着驰骋。 感受到怀里的温顺,赵霆的心温暖无比。 也更加的谨慎和紧张,自己武功高强来去自如自然没问题,可带着云末兮不敢大意,一刻不敢耽误纵马往前奔去。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了,远的再也听不到。 坐骑驮着两个人急奔最后也跑不动,只得放慢速度让马儿缓一口气,若是把马累死了前途更是堪忧。 云末兮往后看了看,身后的人都没跟来,想必是一场恶战,而云月奇率领的赤鸢和赵霆的亲随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云月奇,知道他武功高强应该能及时抽身,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担忧,轻叹了口气。 赵霆知道她想什么,安慰道:“这些汉军兵士人数虽多,武功并不高强,月奇一定会没事。” “希望如此!可是伤亡是肯定的,只怕这些赤鸢能活着回来的不多了。”心中一痛,失去每一个云家人都会痛彻心扉。 “你不应该冒险前来,你也知道我的武功,这点敌军奈何不了我的。” “怎能不来!”她叫,“又怎能明知你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 “所以你冒险来救是为了云家的职责?还是为了天下百姓不能失去一个好皇帝?”他低声问。 被他的话气到,“管它什么原因,都只是希望殿下平平安安。”想到一路担惊受怕,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再离开我。”哽咽着说道。 赵霆定定的看着她。 马儿停了下来,低头吃着林间草地上的青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泪。 刚要转头,赵霆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双唇轻柔的碰触,呆呆的瞪着大眼睛一时忘了反应,脑中只觉得眩晕又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赵霆只是情难自禁,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到她或是惹她生气,本想停下来。 可当碰触到她时,心底浓烈长久的爱再也压抑不住,如洪水般涌上来。 收紧手臂,重重的吻住,仿佛要宣泄出这么多年强压着的情感。 云末兮从被动的接受渐渐的牵动了心底的万千情愫,也忍不住回应。 感受到她的情感,他越发激动,拥着她深情缠绵,久久难以自持! …… 马儿吃饱了草眷懒的往前慢慢走去。 马背上的两人才被惊扰。 娇羞的轻轻推开,赵霆恋恋不舍的不肯松手,看着娇嫩的红唇被吻的越发鲜红,就像可人的樱桃,又引的想吻下去。 “我们这是在逃命!”她红着脸娇嗔道。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阎王殿都不怕!”轻笑道,乘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拿他没办法,轻推了一下,“还是快走吧!” 轻笑着脚下一瞪,马儿便跑了起来。 他不肯松手,双臂紧紧的抱着,不时的偷偷亲吻,心情很是愉悦,一点也不想刚刚经历危险的样子. “对了,你为什么涉险去辽军大营?”被亲的脖颈痒痒,只得问问题来分散他的注意。 “要退兵回国当然要先解决目前的战局!否则突然退兵,军心必乱,到时汉辽两军追击进攻势必大败。何况眼下粮草短缺,不能再坚持多久。若被拖住别说回大宋,只怕走出北汉都难。” “那辽国可愿意退兵?” “辽国本就为了利益才出兵,如今辽国新帝年幼乃是太后萧绰掌权,你也见过她。她跟邾邪鈗辰本来就不合。此次出兵也是因为两国盟约的缘故,所以也就不会尽心尽力。” “当年便觉得她厉害,没想到如今做了太后还掌握了朝政。”想起了当年在北汉时候的许多往事。 “是啊!北汉后宫当年多少变故都是她幕后策划,邾邪鈗辰早已积怨多年,碍于辽国还有利用价值才隐忍下来。两个强势之人必定不会有真正的联盟。” “可那萧绰也不是善主,能如此轻易便答应你?” 第三百六十六章 最后决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无数次生死,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那一刻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很想大声的告诉他自己的所有心思和情感,很想自私的说我们这就离开,不管这一切的纷争远走天涯。 再也经受不起会失去他的痛苦。 这一路上赶来早已做好的最坏的准备,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自己也会随他而去。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激动的不能自已,奋力的策马奔去,只想奔到他身边,再也不分离。 因为激动的踢着马镫,马也感染到她的纷乱和激动,撒欢的狂奔起来。 马速越来越快,双手越来越控制不住缰绳,使劲的想让它慢下来。 可毕竟也不经常骑马,一时之间哪里制得住一匹发狂的马。 眼看着她被颠的在马上摇摇yù坠,远处的赵霆本来开心笑着的脸变了颜色。 着急的脚下一蹬奋力朝她奔来。 云末兮的马感觉到对面有马朝自己冲来,有了压迫感两只前蹄立起长声嘶鸣,猝不及防整个身体被悬空,她双手再也抓不住缰绳,惊叫一声跌下马来。 就在身子落地的瞬间,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赵霆及时抓住了她,用力一提带着腾空而起,拥着她飞落而下,利落的坐回到自己的坐骑上。 惊魂未定,便被一双臂膀环抱住,靠在了他胸膛里。 “别怕没事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正对上他的双眼。 “骑术这么差还敢来救人?”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双臂收紧紧紧锁在怀里,宠溺又开心。 脸上一红,也想骂他两句,谁让他那么大胆,带几个亲随就敢来闯敌方大营,害自己差点吓死。 可是此时在他的怀里,只想安静的待着,只想这样静静的感受他的温度和存在。 没有反驳,微笑着闭上眼,任由他带着驰骋。 感受到怀里的温顺,赵霆的心温暖无比。 也更加的谨慎和紧张,自己武功高强来去自如自然没问题,可带着云末兮不敢大意,一刻不敢耽误纵马往前奔去。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了,远的再也听不到。 坐骑驮着两个人急奔最后也跑不动,只得放慢速度让马儿缓一口气,若是把马累死了前途更是堪忧。 云末兮往后看了看,身后的人都没跟来,想必是一场恶战,而云月奇率领的赤鸢和赵霆的亲随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云月奇,知道他武功高强应该能及时抽身,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担忧,轻叹了口气。 赵霆知道她想什么,安慰道:“这些汉军兵士人数虽多,武功并不高强,月奇一定会没事。” “希望如此!可是伤亡是肯定的,只怕这些赤鸢能活着回来的不多了。”心中一痛,失去每一个云家人都会痛彻心扉。 “你不应该冒险前来,你也知道我的武功,这点敌军奈何不了我的。” “怎能不来!”她叫,“又怎能明知你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 “所以你冒险来救是为了云家的职责?还是为了天下百姓不能失去一个好皇帝?”他低声问。 被他的话气到,“管它什么原因,都只是希望殿下平平安安。”想到一路担惊受怕,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再离开我。”哽咽着说道。 赵霆定定的看着她。 马儿停了下来,低头吃着林间草地上的青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泪。 刚要转头,赵霆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双唇轻柔的碰触,呆呆的瞪着大眼睛一时忘了反应,脑中只觉得眩晕又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赵霆只是情难自禁,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到她或是惹她生气,本想停下来。 可当碰触到她时,心底浓烈长久的爱再也压抑不住,如洪水般涌上来。 收紧手臂,重重的吻住,仿佛要宣泄出这么多年强压着的情感。 云末兮从被动的接受渐渐的牵动了心底的万千情愫,也忍不住回应。 感受到她的情感,他越发激动,拥着她深情缠绵,久久难以自持! …… 马儿吃饱了草眷懒的往前慢慢走去。 马背上的两人才被惊扰。 娇羞的轻轻推开,赵霆恋恋不舍的不肯松手,看着娇嫩的红唇被吻的越发鲜红,就像可人的樱桃,又引的想吻下去。 “我们这是在逃命!”她红着脸娇嗔道。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阎王殿都不怕!”轻笑道,乘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拿他没办法,轻推了一下,“还是快走吧!” 轻笑着脚下一瞪,马儿便跑了起来。 他不肯松手,双臂紧紧的抱着,不时的偷偷亲吻,心情很是愉悦,一点也不想刚刚经历危险的样子. “对了,你为什么涉险去辽军大营?”被亲的脖颈痒痒,只得问问题来分散他的注意。 “要退兵回国当然要先解决目前的战局!否则突然退兵,军心必乱,到时汉辽两军追击进攻势必大败。何况眼下粮草短缺,不能再坚持多久。若被拖住别说回大宋,只怕走出北汉都难。” “那辽国可愿意退兵?” “辽国本就为了利益才出兵,如今辽国新帝年幼乃是太后萧绰掌权,你也见过她。她跟邾邪辰本来就不合。此次出兵也是因为两国盟约的缘故,所以也就不会尽心尽力。” “当年便觉得她厉害,没想到如今做了太后还掌握了朝政。”想起了当年在北汉时候的许多往事。 “是啊!北汉后宫当年多少变故都是她幕后策划,邾邪辰早已积怨多年,碍于辽国还有利用价值才隐忍下来。两个强势之人必定不会有真正的联盟。” “可那萧绰也不是善主,能如此轻易便答应你?”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最后决定 “可那萧绰也不是善主,能如此轻易便答应你?”云末兮问。 “我跟她分析了此次退兵的诸多好处。承诺大宋会给辽国一些补偿。正好今年辽国大旱,此次出兵相助,北汉答应给的都没兑现,辽国要了几次都一直推诿。这大半年的战役三国损耗都不小,大宋若不是国力强盛像云家这样的大户相助,还有你上次献策追缴 ------------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何去何从 “幸亏他闭关,不然他的手段可不是派一支几百人兵士阻截这么简单了。”云末兮想起来心中便是一寒。 两人说这话,接应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 为首的小将下马躬身抱拳,“末将奉潘副帅之命,前来接应魏王殿下!” “好!”赵霆手一挥,“大军退至何处了?” “回殿下!大军在两个时辰前往南撤退,如果加快马程,入夜可以赶上。” “前面二十里处有刚才接应本王的人还在酣战,留下五十人跟本王一起赶上大军。其余的人往前接应,只要还活着的都要救回来。” “得令!”小将抱拳大声道。 赵霆蹬马往南而去,小队人马跟在后面。 大队人马迅速朝林中奔去接应。 云末兮朝林中看去,心中默默的祈祷云月奇和众赤鸢能平安回来。 …… 赵霆带着一队人马一路上走的都是宋军之前攻占过的地方,大军刚刚才撤走所以还算安全,并没有再遇到汉辽军队的阻截。 路上看到许多百姓一脸饥饿和困苦的呆坐在路边或是茫然的走在躲避战乱的路上。 有的孩子饿的一直哭喊。 而路边的田地里因为北汉的内乱和此次战争的践踏,很多已经荒芜。 剩下的一些不肯逃离的老农拖着瘦饿苍老的身体在地里辛苦的翻土。 虽然已经入秋可还是希望田里来年可以适合种植。也顺便找找是否还有残留的可用来食用的植物根茎或是果实。 路上偶尔还有饿死或是战乱死在路边的尸体。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在北伐之前北汉已经有了数起内乱,都是因为皇位更替残余势力殊死争斗,或是后来刘继元的暴政和滥杀引起。 经历内乱的百姓还没得到喘息便迎来宋军北伐,虽然赵霆身为主帅已经尽力让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 但是战争就是战争! 半年的战乱不可能不牵连百姓,死亡和流离失所在所难免。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土地。 云末兮想到当年在北汉,那时候的北汉也是北方强国虽不如南方物贸繁盛,可也是民安国富,百姓的脸上也都有笑容,也都能吃饱穿暖。 短短几年再到北汉,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何这么多饿死的百姓?这番萧条的景象都是因为这场战争吗?”她感到悲伤忍不住问。 “历来战争受苦的都是百姓。虽然打了大半年的战,确实让北汉耗损了不少。但是百姓饿死,国运不盛却是自刘钧死后便慢慢出现了。”赵霆说。 看着一路上的景象心中也很是不忍,“当初刘继恩和五王掌权,只为自己利益横征暴敛,百姓元气大损。而刘继元夺位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大肆杀戮异己。株连九族甚至连坐,一人犯案,全族几十甚至数百人被诛杀,导致十室九空。有的村落甚至全村被牵连下狱流放,百姓哪里还能安居,命都不存那里还能安心耕种。” “哎!”听着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所以北伐势在必行,就算为了大宋更为了北汉的百姓,也只有统一天下,全天下的百姓才能长治久安。” “云家义不容辞必然倾力相助!” 赵霆握紧她的手,脚下用力,一队人疾驰而去。 到了入夜时果然追上了大军。 宋军已经安营扎寨,赵霆马不停蹄的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云末兮站在大营门口,看着黑漆漆的远方,心中很是焦急。 担心云月奇他们。 一直站了两个多时辰还没看到有人回来,越来越难过。 “夜深了,怎么还不去睡觉!”身后赵霆的声音,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扯了扯披风,“睡不着。”她说。 “是担心月奇他们吗?”从身后环住她揽在怀中。 已经被冻僵的身子这才渐渐暖和起来。 “北地夜风刺骨,这样一直站着,月奇回来也不愿意看到你受风寒病倒。”他轻声责怪,“回大帐里去吧!他们一回来就会有人来通禀。” 想了想她也只得点了点头。 拥着她正要往营内走去。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多时便传来哨兵的呵斥声。 两人站住脚翘首望去。 过了一阵马蹄声奔了过来。 近了才看清为首的正是云月奇。 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去。 云月奇飞奔到近前,勒住马一跃而下,走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属下回来了!” “你没受伤吧?”云末兮急忙问,看他脸上还带着血迹斑点,衣服上也多处破损,因为是玄色不知道是否受伤流血,忍不住有点哽咽。 看她关切的样子,云月奇心中一暖,一贯目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 “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主子不用担心!” 赵霆也甚是高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谢月奇兄舍命相救,在此谢过!”冲他躬身抱拳。 云月奇吓的侧身到一旁,“殿下不必不如,这本是在下应该做的。” 云末兮看了看他身后,“回来了多少人?” “还剩几十人!幸亏殿下派的救兵及时赶到,不然这些人也都没了。” 听的心中揪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知她难受,赵霆岔开话题,“好啦!都去休息吧!明日你们跟随我先行赶回京城。” 云月奇抱了抱拳,带着剩余的赤鸢退了下去。 “不跟大军一起回吗?” “我们没回来之前,圣旨已经到了大营,潘美接的。” “说的什么?” “三哥已经登基,传召我回京。” “只召你一人?大军呢?” “退回雁门关原地驻守,等待号令。” “可是不带军队,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放心吧!不带军队就没有口实,他现在龙椅还没坐稳,也在观望我的态度。若我要造反必定已经设好了鸿门宴。若乖乖jiāo出兵权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事。” “你既看的如此清楚,还肯轻易jiāo出兵权?” “权宜之计,一个人的安危比不过百姓的安危。我不希望大宋也变成像北汉一样内战不熄,哀鸿遍野。” “好吧!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只得安慰的笑看着他。 赵霆拥紧她,目光灼灼,“正因为有你,我才敢放手去做。” 抬头看向南方,“也要尽快赶回去给二哥磕头才是。想必他还未走远……还在等我。” 目中泛起一层薄雾…… ------------ 第三百六十八章 除或是留 大宋京城,汴京。 赵光义在赵匡胤死后第二天就着急的抢先登基为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甚是得意。 朝堂之上,看着下面俯首称臣的文武百官。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最初不得已杀死二哥还存有内疚痛苦和战战兢兢。 仓促的登基时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虽然惶恐却也带着质疑。 渐渐的在赵普的指导下掌握了局面,没有采用大肆杀戮的方式,因为他的皇位本就受到多方质疑。 若再效仿北汉刘继元血腥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何去何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幸亏他闭关,不然他的手段可不是派一支几百人兵士阻截这么简单了。”云末兮想起来心中便是一寒。 两人说这话,接应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 为首的小将下马躬身抱拳,“末将奉潘副帅之命,前来接应魏王殿下!” “好!”赵霆手一挥,“大军退至何处了?” “回殿下!大军在两个时辰前往南撤退,如果加快马程,入夜可以赶上。” “前面二十里处有刚才接应本王的人还在酣战,留下五十人跟本王一起赶上大军。其余的人往前接应,只要还活着的都要救回来。” “得令!”小将抱拳大声道。 赵霆蹬马往南而去,小队人马跟在后面。 大队人马迅速朝林中奔去接应。 云末兮朝林中看去,心中默默的祈祷云月奇和众赤鸢能平安回来。 …… 赵霆带着一队人马一路上走的都是宋军之前攻占过的地方,大军刚刚才撤走所以还算安全,并没有再遇到汉辽军队的阻截。 路上看到许多百姓一脸饥饿和困苦的呆坐在路边或是茫然的走在躲避战乱的路上。 有的孩子饿的一直哭喊。 而路边的田地里因为北汉的内乱和此次战争的践踏,很多已经荒芜。 剩下的一些不肯逃离的老农拖着瘦饿苍老的身体在地里辛苦的翻土。 虽然已经入秋可还是希望田里来年可以适合种植。也顺便找找是否还有残留的可用来食用的植物根茎或是果实。 路上偶尔还有饿死或是战乱死在路边的尸体。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在北伐之前北汉已经有了数起内乱,都是因为皇位更替残余势力殊死争斗,或是后来刘继元的暴政和滥杀引起。 经历内乱的百姓还没得到喘息便迎来宋军北伐,虽然赵霆身为主帅已经尽力让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 但是战争就是战争! 半年的战乱不可能不牵连百姓,死亡和流离失所在所难免。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土地。 云末兮想到当年在北汉,那时候的北汉也是北方强国虽不如南方物贸繁盛,可也是民安国富,百姓的脸上也都有笑容,也都能吃饱穿暖。 短短几年再到北汉,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何这么多饿死的百姓?这番萧条的景象都是因为这场战争吗?”她感到悲伤忍不住问。 “历来战争受苦的都是百姓。虽然打了大半年的战,确实让北汉耗损了不少。但是百姓饿死,国运不盛却是自刘钧死后便慢慢出现了。”赵霆说。 看着一路上的景象心中也很是不忍,“当初刘继恩和五王掌权,只为自己利益横征暴敛,百姓元气大损。而刘继元夺位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大肆杀戮异己。株连九族甚至连坐,一人犯案,全族几十甚至数百人被诛杀,导致十室九空。有的村落甚至全村被牵连下狱流放,百姓哪里还能安居,命都不存那里还能安心耕种。” “哎!”听着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所以北伐势在必行,就算为了大宋更为了北汉的百姓,也只有统一天下,全天下的百姓才能长治久安。” “云家义不容辞必然倾力相助!” 赵霆握紧她的手,脚下用力,一队人疾驰而去。 到了入夜时果然追上了大军。 宋军已经安营扎寨,赵霆马不停蹄的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云末兮站在大营门口,看着黑漆漆的远方,心中很是焦急。 担心云月奇他们。 一直站了两个多时辰还没看到有人回来,越来越难过。 “夜深了,怎么还不去睡觉!”身后赵霆的声音,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扯了扯披风,“睡不着。”她说。 “是担心月奇他们吗?”从身后环住她揽在怀中。 已经被冻僵的身子这才渐渐暖和起来。 “北地夜风刺骨,这样一直站着,月奇回来也不愿意看到你受风寒病倒。”他轻声责怪,“回大帐里去吧!他们一回来就会有人来通禀。” 想了想她也只得点了点头。 拥着她正要往营内走去。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多时便传来哨兵的呵斥声。 两人站住脚翘首望去。 过了一阵马蹄声奔了过来。 近了才看清为首的正是云月奇。 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去。 云月奇飞奔到近前,勒住马一跃而下,走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属下回来了!” “你没受伤吧?”云末兮急忙问,看他脸上还带着血迹斑点,衣服上也多处破损,因为是玄色不知道是否受伤流血,忍不住有点哽咽。 看她关切的样子,云月奇心中一暖,一贯目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 “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主子不用担心!” 赵霆也甚是高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谢月奇兄舍命相救,在此谢过!”冲他躬身抱拳。 云月奇吓的侧身到一旁,“殿下不必不如,这本是在下应该做的。” 云末兮看了看他身后,“回来了多少人?” “还剩几十人!幸亏殿下派的救兵及时赶到,不然这些人也都没了。” 听的心中揪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知她难受,赵霆岔开话题,“好啦!都去休息吧!明日你们跟随我先行赶回京城。” 云月奇抱了抱拳,带着剩余的赤鸢退了下去。 “不跟大军一起回吗?” “我们没回来之前,圣旨已经到了大营,潘美接的。” “说的什么?” “三哥已经登基,传召我回京。” “只召你一人?大军呢?” “退回雁门关原地驻守,等待号令。” “可是不带军队,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放心吧!不带军队就没有口实,他现在龙椅还没坐稳,也在观望我的态度。若我要造反必定已经设好了鸿门宴。若乖乖交出兵权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事。” “你既看的如此清楚,还肯轻易交出兵权?” “权宜之计,一个人的安危比不过百姓的安危。我不希望大宋也变成像北汉一样内战不熄,哀鸿遍野。” “好吧!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只得安慰的笑看着他。 赵霆拥紧她,目光灼灼,“正因为有你,我才敢放手去做。” 抬头看向南方,“也要尽快赶回去给二哥磕头才是。想必他还未走远……还在等我。” 目中泛起一层薄雾…… 第三百六十八章 除或是留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大宋京城,汴京。 赵光义在赵匡胤死后第二天就着急的抢先登基为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甚是得意。 朝堂之上,看着下面俯首称臣的文武百官。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最初不得已杀死二哥还存有内疚痛苦和战战兢兢。 仓促的登基时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虽然惶恐却也带着质疑。 渐渐的在赵普的指导下掌握了局面,没有采用大肆杀戮的方式,因为他的皇位本就受到多方质疑。 若再效仿北汉刘继元血腥清除异己,那势必引起混乱,也会将摇摆不定的人推向魏王一方。 这是赵普高明的地方。 赵光义对他信任万分,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重新任命他的宰相之位。 对支持魏王一方的人也是明升暗降,一切风波用最轻柔的方式去化解。 自然私下里也会有许多暗杀和驱逐,至少表面上整个京城还算风平浪静。 而众朝臣也都在观望,举国上下等待的就是魏王的态度和选择。 …… 赵霆刻意低调的回京,他和云末兮乘着马车,只带了几十个亲兵侍卫,平静的回到了京城。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他掀起帘子看向窗外,街道上风平浪静一如往昔。 新皇虽然登基,可是传旨国丧期间一切从简,举国依然是在守国丧。 该开的店铺照开,路上的行人也并没有慌乱不同。 除了各处挂着一些白色的悼念挽联、白色灯笼之外并没有大喜更没有大悲。 昔日二哥纵然有万般功绩,人人称颂的明君伟帝,可人死了也就一切消散,谁有还记得?谁又还悲伤? 看着外面的一切,赵霆有些悲伤又有些安慰。 “从收到的消息看,这次三哥和赵普处理的很好。看他们如此表现,让我更不后悔所做的选择。” 云末兮知道他的心思,“我有的时候在想,若是当初你娶了赵芷茵,说不定便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若不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得到天下又如何?”他叹息。 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有了你,我很满足!就像这么些年都白活了一般,从未有如此的甜蜜温暖。只因为你陪在身边,这种感觉用什么都换不来。若没有你,不知道要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时光。” 微笑着靠在他肩上,她何尝不是如此,只要能跟他平安的在一起,往昔一切的痛苦也只是难忘的回忆。 所有的经历都只是人生的印记,为了寻找更好的答案做出更好的选择。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 “殿下,皇宫到了。”外面何冲禀报。 “我先进宫,你回府等。”赵霆说。 云末兮不放心的叮嘱,“一定要小心!切莫跟他太过冲突。” “放心吧!” 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起身下了马车。 看到皇宫,他心中无限悲伤。数月前里面还住着最敬重的人,每次得胜回来他总是大笑着亲自到宫门处迎接。 那时这里是家,因为这里住着如兄如父的人。 可如今再看去却是冰冷凄凉。 红墙碧瓦,重重宫苑,都如同一只怪兽,狰狞着吞噬着人的心。 第一次感觉到厌恶这里,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踏进去,可是一切还未结束,为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们,也不得不走进去。 进了宫却并没有先去见赵光义,而是直接去了太庙。 赵匡胤早已经下葬,牌位入了太庙。 一路上禁军侍卫都很警惕和紧张的看着他,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有远远的戒备着。 走进太庙屏退所有侍卫宫人,将自己关在太庙里。 外面驻守的侍卫隐隐的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痛哭之声。 …… 赵光义正在御书房跟几位大臣议事。 冷啸走进来凑到近前低声禀报魏王已经进了宫,直接去了太庙。 心一紧,看向众人,“都退下吧!明日再商议,赵爱卿留下!” 几位大臣听命躬身退了出去。 “他回来了。”赵光义有些慌乱的说。 “带了多少人?”赵普问,刚才看他神色也猜到几分。 “只带了几十个亲随。大军听从圣旨留在雁门关。” 赵普也有些意外,都做好了魏王必反的准备,可没想到赵霆竟然如此出招。 沉吟道:“莫非魏王一点造反之心也没有?” “他敢留下大军独自进宫,若不是有什么阴谋便是真心无反意。”也希望如此,内心对这个弟弟确实有几分忌惮。 “魏王一向善谋不至于如此简单,陛下不可大意。”赵普提醒道。 赵光义心中纷乱,这种惧怕和担忧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虽然登基短短的日子,可在这个皇位上已经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无上权威。 高高在上的感觉,所有的金钱美女,一切的美好都唾手可得。 就连曾经惧怕皇兄,不敢再与之偷情的徐苏,如今也可以明目张胆的的每夜宣来侍寝,谁人敢说一个不字? 这一切都是权利可以达到,已经让他沉迷无可自拔。 一旦再有威胁到皇位的人和事,便再也不会犹豫和手软。 听到赵普的话深以为是,硬起心肠咬咬牙,“既然是个祸端,何不乘他一个人进宫,一不做二不休。” “不可!”赵普抬手阻止。 “目前还不了解魏王的部署。如今举国上下都在观望,若是对魏王处置不当会引起动乱。何况魏王的武功,若不能一击即中反而打草惊蛇,给他造反的借口。” “那该如何是好!” “依微臣看,魏王独自进京,便没有直接动武的意思。何不乘机笼络,那些支持魏王的人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并收服。” “真的可行?”赵光义有些犹豫,不杀赵霆始终觉得如鲠在喉。 “先帝突然驾崩,遗诏的真假本就受到质疑,私下已经有了诸多谣言,有些势力也是蠢蠢欲动。若此时笼络魏王,只要得到他的拥戴便证实遗诏是真的。到时何人还敢反对?” 点点头,“还是赵爱卿说的有道理。” “待陛下坐稳了皇位,慢慢剪除了魏王的羽翼,到时他若再有不臣之心,即便想除之也就如同捏一只蚂蚁。” 听的一拍大腿,心情顿时大好,“就按爱卿说的办!” 赵普从袖中拿出一个名单递上,上面都是昔日支持或者受过魏王提拔的朝臣和将领的名字。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如何调配,让这些官员明升暗降,一步步削弱魏王一派的势力。 待一切商议完毕,赵普才退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做贼心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待一切商议完毕,赵普才退了出去。 赵光义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面对。 “魏王此时在何处?”他问道。 门口的冷啸急忙进来答道:“回陛下,魏王殿下从太庙出来去了福宁宫,此时还独自在里面。” 站起来,心里叹口气,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没有乘坐龙撵而是步行,慢慢走向福宁宫。 二哥死后再不敢接近这里。 自从住进皇宫,每到夜里仿佛都能听到二哥的声音。 一闭眼脑中便浮现他躺在血泊里,身体的血一点点流干,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个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怒仇恨,渐渐变成了悲哀,最后血流尽时,他的眼神里竟然是怜悯。 怜悯? 每当想到那最后一眼里的怜悯就气的想杀人。 “凭什么可怜我?凭什么?”突然站住脚步大吼道,跟在后面的宫人侍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跪下。 一路上他就像个疯子,时而大吼时而低声咒骂。 越是走近福宁宫,心越是乱成一团。 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庭院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寝殿里透着微弱的灯光。 突然有些胆怯起来。 “魏王还在里面?”转身问。 福宁宫的宫人急忙应答:“一直还在。” “你们!”赵光义指着冷啸和侍卫们,“都看守好啦,一旦听到里面有……不好的声音传来,就冲进来护驾。” “遵旨!”冷啸忍不住想起那一夜自己独守在福宁寝殿外听到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吩咐完干咳两声,硬着头皮迈开脚踏进了寝殿。 殿内还是当初的样子,门窗紧闭,重重帷幔都垂了下来,偌大的寝殿内异常的昏暗。 已过了月余,殿内积累了灰尘和霉潮的味道,还透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一盏烛火摆在书案上,因为他的进入,寝殿门开启带进来的风,把烛火吹的有些摇曳。 烛火的晃动带的整个寝殿在眼前也仿佛在晃动。 忍不住看向书案下,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里曾经躺着他的兄长,垂死的样子突然跳了出来,就好像此时正躺在那里看着他。 赵光义的心一抽后退一步,差点就想要夺门而出。 “四弟……你在吗?”慌乱的叫。 “皇兄来了!”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皇兄?”他本能的惊跳起来,喊道:“皇兄在哪里?” 那个声音冷笑,“你如今不就是皇兄!再三哥只怕不合适吧!” 赵光义脑中才反应过来,刚才太过惊吓,竟然没听出这是赵霆的声音。 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也不想对着这个令人回忆恐惧的书案,用力的大步走向内室,好像要踩出一些声音来才没那么害怕一样。 只见赵霆直挺挺的躺在龙榻上,躺在赵匡胤曾经躺过的地方。 赵光义又被吓了一跳,大声喝道:“你在干嘛?” “拜见皇兄!”赵霆不无嘲讽的说道,身子却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 “为何躺在上面?” “我五岁便跟着二哥,军队里生活艰苦,很多年都是跟同塌而眠睡在二哥的脚边。直到及冠才有了自己的营帐。” “都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赵光义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赵家兄弟五人,大哥和五弟早早便走了,没想到二哥也走了,呵呵……”低低的笑着,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所以你要理解朕的难处,好好的支持朕,一起护好咱们赵家的江山,好不好?” “难处?”赵霆这才扭头看向他,“这段日子时常会梦到二哥,不知道他是否也在夜里来找过你?” “你……”赵光义脸色发白,没好气的说,“都是亲兄弟,自然会梦到。” “就说二哥不可能只来看我一人,原来也时常来看三哥!咱们兄弟果然手足情深。”赵霆说着又怪异的笑了起来。 笑声听在赵光义的耳中是异常的刺耳,想发怒又找不到借口,再也不想待在这里。 “还是去别的地方谈,你带兵数月刚回来,咱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去喝两杯!” “这里就挺好,二哥的魂魄一定没走远,肯定还在等我回来。就在此地痛饮几杯,二哥也会来陪着我们。看着我们喝酒看着我们开心,他一定也会开心。” “四弟!”赵光义大声呵斥道,“这里许久未住人也未清扫,要喝酒皇兄陪你喝,只是换个地方。” 赵霆坐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身下的床褥,“二哥身强力壮酒量也不错,怎么就会自己醉酒跌倒而亡?三哥你给小弟讲讲当时的情形如何?” “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徒增悲伤。”赵光义不耐烦的转身说。 “若是外人所为我发誓一定血债血偿,可是手足相残……三哥你够狠心!小弟我却做不出来。”赵霆冷硬的说道。 身子一震,转身叫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手足相残……你说朕杀了二哥?” “事情到底如何你心里最清楚。”站起来一步步走过来,赵霆的脸色阴沉苍白,在昏暗封闭的寝宫里异常的吓人。 他跟赵匡胤年轻时候的样貌本就有许多相似之处。 此情此景之下不禁让人联想错觉。 做贼心虚顿时吓得腿发软,脑中浮现赵匡胤惨死的样子。赵光义激灵一抖,自己不能那样死去! 一时分不清站在面前的是赵霆还是赵匡胤来索命,巨大的恐惧让他慌乱的转身往外夺命而逃。 刚转身,赵霆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被踢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落在书案前。 他武功不弱本不至于如此狼狈。 可是此时充满了恐惧和心虚,一颗心早如惊弓之鸟。 一时也忘记了喊叫忘记了防备躲闪。 赵霆并未用内力便已经将他踢飞出去。 摔的虽狠却并没受伤,只是整个后背和屁股疼的厉害,一时没坐起来。 挣扎着撑起身子正想发怒,突然发现坐着的地方正是赵匡胤死去的地方。 心里更惊,冷汗直流,脑中一片空白。 赵霆慢慢的走过来,俯下身蹲在他面前。 “陛下?”外面的冷啸听到动静想带着侍卫冲进来又不确定,于是出声询问。 赵光义刚想开口喊叫却被赵霆迅疾出手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没事大呼小叫做什么?都退下去!”赵霆大声命令道。 外面冷啸和侍卫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贸然闯进来。 第三百七十章 手心手背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待一切商议完毕,赵普才退了出去。 赵光义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面对。 “魏王此时在何处?”他问道。 门口的冷啸急忙进来答道:“回陛下,魏王殿下从太庙出来去了福宁宫,此时还独自在里面。” 站起来,心里叹口气,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没有乘坐龙撵而是步行,慢慢走向福宁宫。 二哥死后再不敢接近这里。 自从住进皇宫,每到夜里仿佛都能听到二哥的声音。 一闭眼脑中便浮现他躺在血泊里,身体的血一点点流干,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个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怒仇恨,渐渐变成了悲哀,最后血流尽时,他的眼神里竟然是怜悯。 怜悯? 每当想到那最后一眼里的怜悯就气的想杀人。 “凭什么可怜我?凭什么?”突然站住脚步大吼道,跟在后面的宫人侍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跪下。 一路上他就像个疯子,时而大吼时而低声咒骂。 越是走近福宁宫,心越是乱成一团。 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庭院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寝殿里透着微弱的灯光。 突然有些胆怯起来。 “魏王还在里面?”转身问。 福宁宫的宫人急忙应答:“一直还在。” “你们!”赵光义指着冷啸和侍卫们,“都看守好啦,一旦听到里面有……不好的声音传来,就冲进来护驾。” “遵旨!”冷啸忍不住想起那一夜自己独守在福宁寝殿外听到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吩咐完干咳两声,硬着头皮迈开脚踏进了寝殿。 殿内还是当初的样子,门窗紧闭,重重帷幔都垂了下来,偌大的寝殿内异常的昏暗。 已过了月余,殿内积累了灰尘和霉潮的味道,还透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一盏烛火摆在书案上,因为他的进入,寝殿门开启带进来的风,把烛火吹的有些摇曳。 烛火的晃动带的整个寝殿在眼前也仿佛在晃动。 忍不住看向书案下,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里曾经躺着他的兄长,垂死的样子突然跳了出来,就好像此时正躺在那里看着他。 赵光义的心一抽后退一步,差点就想要夺门而出。 “四弟……你在吗?”慌乱的叫。 “皇兄来了!”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皇兄?”他本能的惊跳起来,喊道:“皇兄在哪里?” 那个声音冷笑,“你如今不就是皇兄!再三哥只怕不合适吧!” 赵光义脑中才反应过来,刚才太过惊吓,竟然没听出这是赵霆的声音。 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也不想对着这个令人回忆恐惧的书案,用力的大步走向内室,好像要踩出一些声音来才没那么害怕一样。 只见赵霆直挺挺的躺在龙榻上,躺在赵匡胤曾经躺过的地方。 赵光义又被吓了一跳,大声喝道:“你在干嘛?” “拜见皇兄!”赵霆不无嘲讽的说道,身子却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 “为何躺在上面?” “我五岁便跟着二哥,军队里生活艰苦,很多年都是跟同塌而眠睡在二哥的脚边。直到及冠才有了自己的营帐。” “都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赵光义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赵家兄弟五人,大哥和五弟早早便走了,没想到二哥也走了,呵呵……”低低的笑着,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所以你要理解朕的难处,好好的支持朕,一起护好咱们赵家的江山,好不好?” “难处?”赵霆这才扭头看向他,“这段日子时常会梦到二哥,不知道他是否也在夜里来找过你?” “你……”赵光义脸色发白,没好气的说,“都是亲兄弟,自然会梦到。” “就说二哥不可能只来看我一人,原来也时常来看三哥!咱们兄弟果然手足情深。”赵霆说着又怪异的笑了起来。 笑声听在赵光义的耳中是异常的刺耳,想发怒又找不到借口,再也不想待在这里。 “还是去别的地方谈,你带兵数月刚回来,咱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去喝两杯!” “这里就挺好,二哥的魂魄一定没走远,肯定还在等我回来。就在此地痛饮几杯,二哥也会来陪着我们。看着我们喝酒看着我们开心,他一定也会开心。” “四弟!”赵光义大声呵斥道,“这里许久未住人也未清扫,要喝酒皇兄陪你喝,只是换个地方。” 赵霆坐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身下的床褥,“二哥身强力壮酒量也不错,怎么就会自己醉酒跌倒而亡?三哥你给小弟讲讲当时的情形如何?” “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徒增悲伤。”赵光义不耐烦的转身说。 “若是外人所为我发誓一定血债血偿,可是手足相残……三哥你够狠心!小弟我却做不出来。”赵霆冷硬的说道。 身子一震,转身叫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手足相残……你说朕杀了二哥?” “事情到底如何你心里最清楚。”站起来一步步走过来,赵霆的脸色阴沉苍白,在昏暗封闭的寝宫里异常的吓人。 他跟赵匡胤年轻时候的样貌本就有许多相似之处。 此情此景之下不禁让人联想错觉。 做贼心虚顿时吓得腿发软,脑中浮现赵匡胤惨死的样子。赵光义激灵一抖,自己不能那样死去! 一时分不清站在面前的是赵霆还是赵匡胤来索命,巨大的恐惧让他慌乱的转身往外夺命而逃。 刚转身,赵霆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被踢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落在书案前。 他武功不弱本不至于如此狼狈。 可是此时充满了恐惧和心虚,一颗心早如惊弓之鸟。 一时也忘记了喊叫忘记了防备躲闪。 赵霆并未用内力便已经将他踢飞出去。 摔的虽狠却并没受伤,只是整个后背和屁股疼的厉害,一时没坐起来。 挣扎着撑起身子正想发怒,突然发现坐着的地方正是赵匡胤死去的地方。 心里更惊,冷汗直流,脑中一片空白。 赵霆慢慢的走过来,俯下身蹲在他面前。 “陛下?”外面的冷啸听到动静想带着侍卫冲进来又不确定,于是出声询问。 赵光义刚想开口喊叫却被赵霆迅疾出手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没事大呼小叫做什么?都退下去!”赵霆大声命令道。 外面冷啸和侍卫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贸然闯进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情到深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我没事,明日便把兵权交出去。”气闷的说着又拿过一坛酒放到嘴边。 云末兮有伸手一把扯过来,“这么想喝那我陪你喝。”吃力的端起酒坛来凑到嘴边就要喝。 “末兮……”赵霆急忙站起来抢过她手里的酒坛,“这酒烈,你受不了。” “那你就受得了?这么喝他不杀你,自己先醉死了。” 他叹口气,“我只是心里憋闷,不能替二哥报仇。想到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一个含恨而死,另一个变成了禽兽,怎不让我难受。” 云末兮在桌上拿过两个茶杯倒满酒,端了一杯放到他面前,“知道你难受,但是身子也要紧。我陪你喝,但不是不要命的喝。” 端起来一饮而尽,目光柔和的看向她,感慨道:“幸亏有你在身边,否则我会更加痛苦。” 他很少有如此忧伤的时候,云末兮的心情也被感染的忧伤起来。 “你们至少还一起长大相互敬爱这么多年,我却是生来孤零零一人。没有得到过娘亲的照顾,更没有得到过爹爹的关爱,有的时候也很想有兄弟姐妹可以倾诉,那怕是争吵打闹也总比一个人强。”端起酒也喝了起来。 仰头喝干杯中酒,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祖父,可是从未谋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云家的责任——这就是他留给我的亲情。” 赵霆看着她充满了怜爱,也不知如何相劝,坐到身边轻柔的帮她拭擦眼泪。 “好好的说着我的事,怎么突然伤心起来。宁愿看你凶巴巴冷冰冰也不想看到伤心的样子,你这样我很心疼。” 拍开他的手,嗔道:“还不是你惹得。借酒消愁,喝了你的酒,没来由的就伤心起来。” 赵霆笑道:“所以这个酒不是消愁反而是个伤心酒。那我们再来干一杯!” 提起酒坛把两个杯子倒满。 云末兮不客气端起来又一饮而尽。 想劝阻已经来不及,“你喝慢点,若要这么喝就不给你倒了。” “是你要喝酒现在又劝慢点喝。我也想体验一下喝醉了是不是烦心的事情就真的消失了。”云末兮脸已经喝的红红的,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借酒消愁愁更愁!明日醒来烦心的事不但没消失,反而会更多。” “那你干嘛每次心烦就喝酒?” “喝酒总比去杀人强,怕我不喝酒就会忍不住去杀了他”无奈又悲伤的说。 “那你喝吧!”递给他一杯,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不劝阻。 他接过喝完。 两人沉默着一杯杯的喝下去,各自想着心事想起心底的无奈和悲伤,沉闷的空气更让人多喝几杯才能纾解。 …… 不知不觉的几坛酒就喝光了。 云末兮突然笑道:“我是不是醉了,怎么看到你端了好几个杯子。不对…….人也有好几个,嘻嘻……”伸手过来抓。 摸到他的手和脸,一脸迷茫,“明明只有一个啊!” 甚少喝酒更加从未醉过酒,刚才喝得又快又急,此时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楚是自己喝多了头晕的缘故。 赵霆看着她红艳艳的脸,娇笑着凑到面前仔细的端详还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烛光下她的眼睛又大又美,此时眼神有些迷蒙更是美的让人心跳。 娇艳的红唇在面前说着什么,他脑中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阵阵的眩晕,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分不清是醉酒还是情迷所致。 多年来对她的爱和渴望,在酒的作用下已经充斥了整个身体整个大脑,再也想不了什么,思考不了问题。 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拉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吻住那娇嫩欲滴的红唇。 云末兮异常的温顺,也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子是自己所爱,跟他在一起是如此的开心。 而他的碰触和亲吻在酒精的作用下只感觉到甜美,本就眩晕的脑中顿时绽放无限美丽的花朵。 叹息着拥紧给他回应。 赵霆已经情难自禁,仅有的清醒也被她的回应和叹息所打散,这一刻的美好犹如一阵强风将两人吹到了空中,飘忽着的感觉美妙绚烂。 浑身炙热的像火烧一般,抱起她走向床榻。 轻柔的放下,看着娇羞的容颜,忍不住一遍遍的吻着,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然后到了细软的脖颈。 由轻柔到沉重。 听她**着轻吟出声,最后的防线也彻底崩塌。 分出一只手解开她的衣裙…… 云末兮浑身发烫,被吻过的地方都像火烧一般炙热,心底的渴求也折磨着她。 难受的拥住他,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攀附着,渴望热烈。 滚烫的身体让她感到一丝慌张和片刻的清醒。 看到她眼中的慌乱和身体突然僵硬,他强忍住喘息着说:“你若不愿意,我就停下来。” 云末兮看着他有些迷离,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心如烟花般绽放,相拥着感受着彼此。 多少艰难的时光,多少生死与共,一切的开始和所有的经历都是刻苦铭心的情感轨迹。 在这一刻这份感情终于开花结果,终于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 也从此刻彼此拥有,从此再也难以分离。 爱情原本的样子便是如此! 因为经历才更加珍惜,也因为经历才倍感幸福。 温柔缠绵的体验着最美的时刻。 …… 屋外偌大的院中,那颗孤零零的桂花树下。 一个颀长独孤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着。 桂花落满了肩头,云月奇抬头看向树枝,桂花几乎掉光了。 兴许是冬天快要到来的缘故,突然觉得今夜特别的冷,身体是冷的——心更是冰冷。 看着空空的枝头,他难得露出了笑容。 也许是太久不笑,已经不习惯。笑容里有欣慰,有祝福,又有着无限的悲伤和凄凉,在这样的冷夜里看起来更加的怪异。 抬手轻扯玄色的衣襟,抖落一地金黄的桂花。 大步转身走出了别院,没再回头。 屋外凄清孤冷。 屋内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春光无限,一夜缠绵。 …… 云末兮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痛还有些晕眩,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宽大豪华的帐顶,并不是自己的闺房。 脑中一激灵,一转头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英俊面容,正炯炯的看着自己。 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他压住了嘴唇。 悠长浓情的吻,脑中百转千回终于让她想起来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顿时羞的全身通红。 使劲推了推,赵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睡的好吗?”他低哑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情欲。 第三百七十二章 金石为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睡的好吗?”赵霆低哑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情欲。 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捂住脸转身背对不敢看他的双眼。 低笑着从后面抱住,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深吸着她的芳香,这一切是这么美好。 和深爱的人厮守在一起,竟是那么的让人沉醉。 “头还疼吗?”伸手轻轻的帮她按摩着头。 刚才看她还没完全清醒时皱着眉头摸着头的样子,就猜到一定是宿醉之后头疼。 按摩力道适中,也都是按在穴位上,所以头疼得到缓解。 人也更加清醒舒服起来。 “嗯……好多了……”将脸埋在锦缎的被子里,含糊的说。 看她娇羞柔顺的样子赵霆更是怜爱万分。 云末兮回想昨夜,虽然害羞可渐渐的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不是过于拘泥之人,何况这也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决定了此生要陪他生陪他死,那么彼此相属也是心甘情愿,情之所至。 从被子里转过头来,对上他的双眼。 深情的对视,没有言语却已道尽了彼此的情,袒露了两颗真心。 赵霆拥着她难以自持,久久交织缠绵,享受着彼此,也享受着他们的爱情。 直到筋疲力尽又沉睡过去。 等云末兮再醒过来,室内已经洒满阳光,外面庭院里传来鸟鸣声。 庭院里树木虽不多,那棵桂花树却是百年老树,树顶早已被鸟儿们当做了经常玩耍的所在。 左右看看了没看到赵霆的身影。 静静的躺着,心情异常的舒畅。 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帐外突然有个动听的声音问道:“郡主醒了,可要起身?” 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屋内有人,还没等反应回答,便有两只白净的手臂轻轻拉开了帐幔。 两个娇俏可爱的侍女立在床榻旁,一边束起帷幔,一个对外面叫道:“郡主醒了,进来伺候梳洗!” 门外走进来两排侍女,每一个手中都托着东西。 纯铜镶金边的水盆,纯金镶嵌七彩宝石的铜镜,精美的首饰盒,不用打开看也猜到里面必定有各种名贵美丽的珠钗首饰。 还有拖着托盘,里面放着崭新的锦缎衣裙,是平日云末兮喜欢的淡紫色。 镶嵌珍珠的绣鞋,就连锦帕一一备齐。 各种用具一应俱全,且都名贵精美。 每一个侍女都俏丽明艳,恭谨的候着。 云末兮心中好笑又无奈,忍不住叹口气。 云家富可敌国,云府虽建造奢华,她作为云家的主子却是从小都勤俭,使唤的丫鬟也就是贴身的几个。 从不喜欢太多侍女围着伺候的感觉。 此刻突然出来这么多侍女围着,顿时觉得不习惯。 可是想到王府规制也是无可奈何,魏王府比起当初的晋王府和皇宫里的规模已经算是精简淳朴。 本想叫她们退下自己来,可想到这是她们的本分便也想试着习惯。 要坐起来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疼,锦被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才想起全身赤裸着,无论如何也不想在此时面对如此多陌生人。 “你们都退下,我自己来!”只得吩咐道。 “郡主!”站在床边的两个侍女面面相觑。 为难道:“郡主可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好?” “不是!”不想过多解释,只得又躺下来,瞪着眼看着帐顶。 起身又不是,不起身更不合适。 正在犹豫…… “你们都退下!”赵霆的声音传来。 “是!”众侍女恭谨的放下手中东西退了出去。 她扭头看去,赵霆提着金剑一身劲装大步走了进来。 放下剑坐到床边,微笑的看着她,柔声道:“还以为你没这么快醒,我便去练剑了。头还疼吗?” “不疼了!” “还睡吗?我陪你!”俯下身来连着锦被抱住她。 她脸一红,娇斥道:“都什么时辰了还睡,我若再不起,只怕天都要黑了。” 赵霆低笑起来,“怎么不让侍女伺候?” “原来魏王殿下平日都是让这些侍女伺候的!”说着忍不住心中酸溜溜的。 “冤枉啊!这些都是昔日二哥赏赐,拒绝过几次都还不断送来,只好留在外院做侍女,平日可从不让进我这内院。” 她问完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事干嘛告诉我。”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拒绝我,二哥看我多年都不肯娶妻也着急了才每年都送一批来。我刚才出去特意让李正传来伺候你。” 指着那些托盘的衣服饰品,“这些也都是当年母后和皇兄赏赐,以后终于可以用上。” 刚才看到那么多美貌的侍女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想到毕竟是堂堂魏王,府中怎会少得了美人环伺。 此时经他解释有些释然,含羞不语。 “既然你不喜欢侍女伺候,那我来伺候你如何?” “不要!”她大叫,紧紧的扯住锦被。 赵霆坏笑着站起来三下两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精壮健美的身材袒露在眼前,有力的臂膀和结实的胸腹,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能看到纹路。 虽然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可如此坦然的看到对方的一切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急忙闭上眼叫道:“你要干嘛!” 笑着坏坏的,“你不是已经体会过我会做什么了吗?” “可是……不行……我有些疼……”无语伦次的想要解释,说出的话却更让她想咬自己舌头。 赵霆的眼中浓浓的情欲,俯下身气息有些粗喘,“我知道所以强忍着,就是不想让你不舒服,不然你都别想下床。” 因为刚才练功所以他的额头和胸前都还留着一层薄汗,男性的气息传了过来,云末兮忍不住有些迷乱。 身上突然一凉,盖着的锦被被扯到一边,他双手一捞将赤裸的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吃惊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刚想反对。 他笑道:“别紧张,我只是带你去沐浴。” 抱着她便往内室走去。 原来里面异常宽大,几道屏风之后便有温热之气传来,扭头看内室里有一处浴池。 虽然不算很大,却设计很是精妙,水面轻微的冒着泡泡,池水波动着冒着一层热气。 抱着她径直走下了池子,在池边坐了下来,将她坐在膝上。 水温异常的舒适,不凉也不烫。 “这是温泉?”她疑惑的问,没想到屋内竟然有温泉。 “是!王府就是为了迁就这个天然温泉才建造的,池里的水来自后山地下,常年恒温。因为我受过几次伤,当年二哥疼我,特地赏赐这处府邸作为王府,经常泡一泡伤痛也能减轻一些。” 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有这些年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忍不住心疼,叮嘱道:“以后要爱惜自己,不能再受伤。” 第三百七十三章 提请赐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有这些年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忍不住心疼,叮嘱道:“以后要爱惜自己,不能再受伤。” 赵霆拥住她,握住她的手,“有了你,自然要爱惜身体,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知道就好!” 拿过池边的锦帕轻柔的帮她擦洗着,看她娇嫩的肌肤留下了爱的痕迹,有些心疼,又惹的眼中浓情更深。 “末兮!” “嗯!”泡在温泉里,身体疼痛的地方也渐渐舒缓。 舒服的闭着眼靠在他身上,又有些困意来袭。 “我们尽快成亲好吗?”他在耳边轻柔的问,有些激动又带着一丝惶恐,很怕再次被她拒绝。 “嗯!”她温顺的闭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惊喜的叫道。 云末兮睁开眼,扭头看他,“不嫁给你难道还能嫁给别人吗?” 开心的拥紧她,轻咬着她的耳垂,“这么多年被你拒绝惯了,一下反应不过来。真是太开心了……我爱你末兮……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回身抱着他,“我知道你会让我幸福。” “恨不得此刻就娶你,可是国丧期最快也要满百日,也只能低调简单的办。如此委屈可会怪我?”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这些繁文缛节我不在意。”她红着脸说。 “本应再等久一些,可是我一刻也不想放你离开。二哥生前一直疼爱我,也希望我能得到幸福。相信他在天之灵一定会理解。” “听你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赵霆叹息着拥紧她。 ****** 过了几天,早朝时。 赵霆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帅印和虎符交了出来,不仅如此还辞去了军中的职务,等于把一切兵权都交了出去。 文武百官皆被震惊。 支持赵光义的人已经做好了魏王必反,着手围剿的准备。 而支持魏王的人则是兴奋的等着他回来便要着手一番大事,皇位必定要争上一争。 双方阵营已经摩拳擦掌筹谋好了一切,一场内战就要展开。 可是魏王却是云淡风轻的交出了一切。 他站在殿中大声的说着赞美新皇、拥立新皇的话语,明确表示既然太后有遗诏便遵照遗诏,不会有半点质疑。 他的态度让朝臣乃至举国上下又是意外又都忍不住舒出一口气。 赵光义龙心大悦,又是一番极力赞赏重重的赏赐魏王。 也自然重申一切的制度也都沿袭先帝时期,百姓不希望有征战,所以对于百姓来说平稳的换个皇帝当然是莫大欢喜。 即使两方势力希望决一死战,彻底消灭对方,巩固自己的阵营。可无奈魏王既如此选择,一切就只有这样平息的化解。 赵光义心情甚,散朝之后传召魏王和赵普一起用膳饮酒。 那一夜在福宁宫中赵霆对他的羞辱即便心里有些怀恨,可他也不是愚蠢之人,衡量大局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 何况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想让人知道,彼此就当没发生过。 看到赵霆说到做到,自己登基以来的诸多威胁和阻碍就这样化解下来,开心都来不及。 赵普也高兴。也没想到魏王有如此胸怀和气度,目前来看如此的结局是对大家都好的。 当初私心里因为赵芷茵的事对魏王确实有怨怼,也才促使他没怎么犹豫就支持了赵光义,篡改诏书,内心对先帝和太后有深深的愧疚。 想到万一魏王造反争夺皇位,一旦胜了他将是第一个被诛杀的人,只怕连族人都不保。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赵普也是辗转难眠。 如今紧张局势化解,也能舒心的开怀畅饮。 看着坐在对面的魏王,赵普心底也在问,到底自己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若当初没有为虎作伥,而是坚决支持了魏王,那是否会对大宋更好? 他圆滑玩弄权势,甚至为了私欲可以做违背良心的事,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大宋能统一天下,长治久安。 这是他当年跟随赵匡胤时一起的梦想。 如今事已至此,也只有尽自己之力辅佐新皇,让大宋强盛,才对得起先帝了。 赵普心里想着闷头喝着酒。 那边赵光义和赵霆对饮着。 兄弟二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样亲热的叫着畅谈着以前的往事。 可是只有彼此知道心底的情感已经改变,亲情和信任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猜忌和防备。 既然身在帝王家只有变的绝情灭性。 很难再有真挚的情感,最亲的人往往就是最大的敌人,或是最想要你死的人。 此刻面上兄友弟恭,恢复了昔日的样子只是少了一位兄弟参与而已,两人绝口不提赵匡胤。 赵霆面上笑着,酒喝到嘴中只感觉到苦涩。 “臣弟有一事相求!”他不想拖延下去,只想办完正事便尽快回府并不想多面对赵光义。 “四弟有事但讲无妨!”赵光义豪气的说,已经喝的红光满面。 “臣弟要在一月后迎娶云曦郡主,还请皇兄赐婚!” “什么?”他楞了一下,放下酒杯,盘算着如何反对。 “本不应该在此时办,可是臣弟不想再等。一会儿便会去太庙亲自请罪。先帝也知道臣弟对云曦多年痴情,必不会怪责。还请皇兄能赏一道赐婚圣旨。” 毕竟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婚事当然要讨得皇帝赐婚才行。 “不行!”赵光义一时情急冲口而出,想到云末兮心中就忍不住一痛。 赵霆脸色顿时沉下来,“为何不行?” 赵光义说不出不行的理由,只是气哼哼的重重放下酒杯。 一旁的赵普自然知道兄弟二人的心思。 为避免事态恶化,急忙说道:“此乃大事殿下莫要太着急。堂堂魏王妃的人选当然要给陛下时间考虑,何况国丧期间大婚对朝臣百姓也不好交代。” “一月后已过了百日国丧期,婚礼只是简单的仪式,不会鼓乐欢宴不惊动朝臣百姓,还有何不好交代?如还有任何责罚和异议,本王一力承担。”赵霆瞪他一眼冷笑道。 “国丧刚过百日便要大婚,是对先帝的大不敬。”赵光义终于找到理由拒绝。 “皇兄还在乎对先帝大不敬?”冷笑着反问。 第三百七十四章 暂缓冲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皇兄还在乎对先帝大不敬?”赵霆冷笑着反问。 “你……”赵光义脸色一白,气的站起来,“云曦郡主是朕选中之人,待国丧一过便要宣召入宫册封贵妃。” 赵霆也站了起来,“一月后臣弟便自行操办婚事,一切从简,也不会邀请外人。皇兄若能赏赐圣旨自然更好,若不能……” 冷哼一声,“臣弟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兵权也好皇位也罢都可以不争。唯独云曦……任何人也不能阻止臣弟迎娶她——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袍袖一甩扭头大步走出了宫殿。 “你……什么意思……”赵光义气的在后面大喊,虽然只有赵普在场,可殿内还有这么多宫人侍卫伺候在侧,听到这些话皇帝的颜面何存。 “陛下,还请屏退左右,微臣有几句话要说。”赵普急忙说道。 气呼呼的手一挥,殿中宫人侍卫都退了出去。 “爱卿要说什么?”他吼道,端起酒来一口喝干。 “如今局势刚稳定,还是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魏王敌对为好。” “一个女人?”他瞪眼道,“朕对她的心思爱卿也应该知道,当年朕便要二哥赐婚,只是被二哥拒绝罢了。” 回想当初,当着群臣被赵匡胤当面拒绝,被赵霆当庭羞辱,心里这股气还没顺过来。 正因心中怨结太深一直记恨,最终导致杀兄的因果之一。 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必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陛下想想是皇位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赵普苦口婆心的相劝。 “自然是……皇位重要。”说到这个赵光义的语气弱了下来。 “陛下对云曦郡主中意不假,可魏王殿下对郡主那更是用情至深。当初宁愿抗旨违抗先帝也不娶微臣的女儿,可见其决心。” “他难道还真的为了一个云末兮胆敢起兵造反不成?” “依微臣看,他可以不在乎皇位,可为了这个女人只怕会不惜兵戎相见。还望陛下三思!” “哼!”想到那一夜福宁宫里赵霆对自己的折辱。 怒气上涌,“那便杀个干净!反正他兵权虎符都已经交了出来,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可!魏王敢如此轻易的交出一切必然有所防备。魏王一党遍布朝野,即便没有兵符,就凭魏王的一面旗帜也能号令大军。” 赵光义自然知道赵霆在军中的势力绝对不会因为一面虎符便完全瓦解。 气的脸色发白,吼道:“朕是天子,是无所不能的皇帝。难道想得到一个女人都不可以,还要看他脸色不成?” “陛下暂且忍耐!此事咱们不是已经商议过了。魏王目前如日中天,应避其锋芒。只要陛下皇位稳固,慢慢剪除其党羽,到那时他还拿什么嚣张?” “可要等到何时?到那时云末兮早就成了魏王妃,朕要再接她入宫朝臣必定有异议?” “陛下还在乎这个?先帝的徐贵妃陛下都不介意,何况未来的魏王妃。”赵普说着低下头,心中对赵光义的好色不顾大局很是不齿。 心想你都敢动自己的嫂子,此时又怕什么侵占弟媳的名声。 赵光义一口口的喝着酒,他并不傻,只是脾气一时顺不下来,不甘心将心仪的女子拱手让人罢了。 当初徐苏就让给了二哥,那时只是憋闷并没有太多不舍。可对云末兮却有太多的不舍和不甘。 毕竟没得到过的始终觉得更好。 “天下的美人都是陛下的,又何必在乎一个云曦郡主。既然魏王开了口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可以稳定局势又让魏王感恩戴德,从此忠心拥戴。岂不是好事?” 赵普看他脸上有了松动继续劝道,“陛下若再放不下,待将来可以杀他的时候,再夺过来不就是了。” 劝的赵光义渐渐顺了心,放下了酒杯。 赵普观察他的神色,知道已经平息了怒气,眼珠一转,“徐太贵妃号称花蕊夫人,天下第一美人,轮姿色不比那云曦郡主差。等过段日子给她改个名字重新册封,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陛下了。” “朕正在想借什么名头让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后宫,爱卿此计甚秒……” 最近和徐苏打的火热,一听心情便好了起来。 “何况云曦郡主性格刚烈,对魏王一往情深。陛下还需借重云家的势力和财富稳固皇位,实在不宜此时得罪她。” 大宋建立这些年赵光义也确实见识到了云家财势的力量,若说之前心中对商贾之家还有轻视,那如今内心已没了这个想法。 听到赵普如此说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魏王赐婚之事?”赵普察言观色怎会不了解赵光义。 “爱卿说的对,待将来朕可以不再顾虑的时候再夺过来。” “陛下圣明!” 赵普并不是为了赵霆着想才极力劝说,只是他更精于谋划,知道此时实在不适合跟魏王闹翻,否则这个皇位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也只有稳住局势,护住赵光义的皇位。 赵光义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不甘心,可至少目前还有一个徐苏能让他满意。 想到她娇媚的样子,心里一股气也就强压下去。 ******** 赵霆气冲冲的从大殿出来直奔太庙。 在赵匡的画像前久久的跪着,看着画中的人无限感概。 一生戎马一生征战应酬于朝堂,权势之间游走,最终还是败给了权势和欲望。 开创了一代功业,可自己却不能善终,怎不叫人唏嘘伤感! “二哥!”他低声说,“望你保佑三哥做个明君,保佑大宋保佑百姓,臣弟绝不辜负重托和期望,必当为大宋竭尽所能。” 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末兮是臣弟此生所爱,臣弟不愿再等更不想错过幸福,不能守孝三年心中有愧。但二哥一向疼爱必能体谅,也一定希望看到臣弟幸福的样子。望二哥在天之灵保佑臣弟和末兮白头偕老。” 看着画像诉说着衷肠,一直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想到末兮还等着自己,心中暖暖的。 有彼此相爱、牵挂的人,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 加快脚步匆忙往宫门走去,走着走着不远处的转角后传来吵闹声。 一个年老尖细的声音责骂道:“你个该死的奴婢,这可是徐太妃最喜欢的贡缎,陛下刚赏赐的,你这就弄脏了,不是找死吗?” “大监饶命!奴婢突然滑倒实属无意,大监饶命。”一个女子的声音哀切的哭求着。 “饶命?如何饶?徐太妃的脾气谁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五章 作威作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饶命?如何饶?徐太妃的脾气谁不知道。” “奴婢知道错了,求大监救救奴婢!”女子听到徐太妃更是吓的声音发抖,不停的恳求着,听来应该是宫女。 “你死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到本公公,你个作死的小贱人。”声音不停歇的怒骂着。 赵霆听的眉头皱了起来,徐太妃不就是徐苏。 大步走过去转过拐角,便看到几个宫人。 一个小宫女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 额头已经磕破,血流淌下来和着眼泪,可怜又凄惨的样子。 其余的宫人慌乱的整理着地上刚捡起的贡缎,都吓得脸色苍白。 一个年老的太监怒骂着还是不解恨,恶狠狠的盯着她喊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小宫女一听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爬起身转身想跑,被老太监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赶上前一把按住。 “何事如此喧哗!”赵霆喝道。 众人刚才处于纷乱中没看到魏王站在了身后,听到声音转身一看,吓的纷纷跪倒,“拜见魏王殿下!” “在宫中如此闹腾还有没有规矩?” 那个老太监吓得一抖硬着头皮说道:“回殿下,这个小……宫女刚进宫不懂规矩,端个东西都端不好。奴才一时气恼故而斥责的大声了点,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赵霆认出他是赵光义身边的贴身太监,是从王府里便带来的老人,以前在晋王府见过几次。 忍不住冷哼:“既然是无意之过责罚几下,以示惩戒也就罢了,何至于杖毙!” “殿下不知,这个贡缎是西域进贡,徐太妃最喜爱的东西,陛下命奴才送到慈元殿。” 老太监说着又气又恨,指着那些宫缎,“却被她弄脏,就算奴才不罚,徐太妃也不会轻饶,只怕奴才们都要跟着掉脑袋。” 此处是转角,平时遮阳避日,前些日子下雨地上还有些潮气,石缝里残留少量的积水和青苔,小宫女不熟悉路故而不慎滑倒。 而那些贡缎轻微的沾染了一些污渍,并不算严重。 “太妃?你是说徐苏?她不是在冷宫何时开始又横行后宫了?”赵霆怒道。 回京不久,并不知道赵匡胤死后,赵光义一直住在宫里两人便已经重新勾搭起来。 被封为太妃,重新搬回慈元殿,暗地里夜夜侍寝,宠冠后宫,这已是后宫里公开的秘密,就连赵光义的皇后和嫔妃都不敢惹她。 至于宋巧虽然被封为太后,但是没权没势没依靠。 为了避开徐苏的锋芒只得整日躲在寝宫里,哪里还敢管宫里的事。 可徐苏却不放过,每日都去叱骂羞辱,暗中命宫人克扣她宫里的供给。 宋巧本就年轻没经受过这些,自己的爹爹也被赵光义找理由贬黜。 见不到亲人,丈夫暴亡,唯一能帮自己的云曦郡主也不在京城。 宋巧受不了羞辱和对赵匡胤的思念,渐渐心灰意冷,没多久便在慈明宫里用一条白绫自缢而亡。 所以赵霆此时的喝问宫人们哪里敢回答,都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老太监精于事故,徐太妃受宠那也是公开的秘密,没想到魏王殿下不知情。 想到自己说错了话,吓的腿软,爬起地上冷汗直流。 看他们都不敢出声,赵霆也知道朝他们发脾气也没用。 想到二哥活着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勾搭不清。 如今二哥尸骨未寒竟然不顾廉耻礼仪,让二哥一世英雄如此羞辱,他气的握紧双拳,指节捏的咯咯作响。 他大吼一声一拳打在宫墙上。 墙上顿时显出一个凹洞,拳头上也流出血来。 众宫人吓的惊叫出声浑身发抖,老太监更是差点便吓晕过去。 看着拳头流血依然怒气难消,若再待下去怕控制不住冲去慈元殿宰了那个女人,恨恨的大步往宫外走去。 回到王府还是气呼呼的独自在正堂上走来走去,犹如一头困兽,椅子挡住被他一脚踢飞。 外面伺候的李正吓的不轻,问何冲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跑去后堂别院里找云末兮。 等云末兮来了看他还气的不知道拿什么撒气才好。 “发生什么事了?” 赵霆抬头看到她,眼神才柔和了一些,但是自己哥哥做的丑事羞于启齿,只得长叹了口气。 看他手背上还有血迹,拉过他的手,掏出锦帕抱住扎好。 “一会去后堂再给你上药。”温柔的说道。 赵霆的心柔软下来,无奈的感概道:“为何一母同胞,却是如此不同的脾性。” “龙生九子都有不同,何况人呢!他此时应该极度笼络才是,为何还把你气成这样?” 张口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忍回去只是叹口气。 手足相残已经让他觉得可耻难受,又是如此龌龊之事。 云末兮看他不想说也就不多问,拉着他柔声道:“走吧!去后院给你擦点药包扎一下。” 乖乖的跟着她回到后院屋内,看着她轻柔的给上药包扎,心里的气恼渐渐平息下来。 “后宫里的事你听说了吗?”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末兮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点了点头,“我离京寻你这段日子,赤鸢送来的消息都没来得及看。今早月奇拿给我,才知道宋巧她……若是我在兴许可以劝慰她,也不至于……” “无须自责,能追随自己的爱人而去,想必她也是幸福的。”他说,轻揽着云末兮,此刻自己的幸福是如此的真实,深有感触。 而二哥……叱咤风云一生,虽然有背叛,可最终能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陪伴着,赵霆心里又苦涩又安慰。 云末兮想到赤鸢传来的那些消息,犹豫了一下,“只是有一件事我比较担心。” “何事?” “徐苏……宫里的赤鸢传来消息,跟陛下之间的事已是公开的秘密。她是北汉的细作,当初先帝能及时抽身远离她,可现如今咱们这位新陛下可是荒唐的很。我就担心……” 感觉到一旁的赵霆默不出声,本来还想着如此重大的事情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可看他,脸上并没有气愤大怒的意思,只是阴沉着脸。 “怎么了?” 赵霆无奈的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刚才生那么大的气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点点头。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守得云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靠入他怀里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赵霆有些泄气的突然说道:“这应该怪我!” “怪你?”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几次三番的害你,当初灭蜀国时就应该杀了她的。可因为二哥仰慕她才貌双全,有召见的意思,再加上三哥也极力劝说,我才饶了她,没想到成了祸害。” “这怎么能怪你。先帝封她为妃也还情有可原。可如今陛下怎么也分不清轻重,后宫里已有那么多妃嫔,竟然还跟一个打入冷宫的先帝妃子勾扯……” “他们之间并不是今日才如此……”赵霆痛心道。 “什么意思?”云末兮直起身看着他。 “早在灭蜀国回京的路上,他们……便已经勾搭成奸。” 吃惊的张大嘴巴,“你是说他们早有奸情?” 他点点头,“当时我便收到消息,可没太当真,想着三哥不至于如此荒唐不知轻重。” 云末兮脑中飞快的闪过许多东西。 “先帝知道吗?” 摇摇头,“二哥并不知道,我曾多次提醒过三哥莫要过分,看来并没起作用,他们一直都有勾搭。所以今日在宫中知道他竟公然宠幸太妃才让我如此生气。可更气的还是自己,是我姑息了他们……” 云末兮没出声,呆呆的坐着。 过了半响,赵霆才从悔恨中缓过神来。 “你怎么了?”他问,看她脸色有些异常。 “我猜到为何先帝会突然驾崩了。” “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宋巧告诉我,就在出事的当晚先帝本是要去陪她用膳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去了徐苏住的冷宫。因为当晚所有知道详情的宫人都被处死,所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先帝从冷宫出来便怒气冲冲的回了福宁宫,自己闭门喝酒,第二天便发现出了事。” “你的意思是皇兄有可能知道了徐苏和三哥的奸情?所以两人闹翻才出的事?” “这是我的猜测,因为当晚晋王是留在宫中的,可他却销毁了一切证据。而后来我去冷宫看过徐苏,她额头受了伤,似是跟人有过争执。当时她的眼神和语气,对先帝的驾崩不但不吃惊不伤心,反而好似早已知道。当时心里就有些疑惑,如今听你这么一说,便能说得通了。” “二哥好端端的突然为何会去冷宫?莫非是她和三哥策划好的阴谋?”赵霆恨声道。 “看当时福宁宫里的场景,并不像是已经谋划好的刺杀。虽然事后有人清扫整理过,可根据现场和伤口显示第一次重击是重物所伤。我仔细查看并没发现福宁宫少了什么物件,后来派人查阅后宫物品登记册,才发现少了一件七宝鎏金壶。” 赵霆听的握紧的双拳,包扎好的拳头上又渗出血迹来。 “如果是一场预谋的刺杀势必不会用一个酒壶。依我判断,应该是先帝那一夜经过冷宫突然想起徐苏,毕竟曾经恩爱一场便顺路去看望她。徐苏因为失宠心中怨恨便说出了和晋王的私情,先帝伤心的回了福宁宫,传来晋王。兄弟二人喝酒的过程当中起了争执,晋王以为自己大祸将至情急之下便用酒壶打了先帝。” 他痛苦的闭上眼,“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祸害!” “我就是担心这件事是否是巧合还是策划好的,是否跟北汉有关系。若是北汉指使,那便是为了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扰乱大宋朝廷。” 云末兮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除掉她,但是不能因此跟陛下再起冲突。若是兄弟争斗战争重起,那真是北汉所希望看到的。也才是这整件事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否则今日在宫中早已去慈元殿杀了她。” “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们从长计议,总会有机会既能除掉她,又让陛下不能追责。” ******** 这之后魏王很少上朝,也很少参与政事,朝政也渐渐的顺利起来步入了正轨。 一场本来应该来临的风雨消失了,整个朝廷和百姓都接纳了新的皇帝,一切生活如常。 而云家也在加紧将手头的生意和资产逐渐过度转化。 国库充盈,历来重武轻文的状态在逐渐改变。 云末兮提出的许多促进商业发展的建议也被朝廷采纳。 皇帝的赐婚圣旨也最终送到了魏王府。 一月后,到了赵霆选的黄道吉日。 魏王府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通知其他朝臣。 赵霆只是命人将一直挂着的白色灯笼和帷幔取了下来,府上的人一直穿着的白色衣服换成了素色。 只有赵霆和云末兮两人穿了吉服。 就这样简单的拜了天地,两个府里的下人就是全部的嘉宾和见证人。 朝中重臣知道魏王要大婚的想来恭贺,都被谢绝,只得纷纷送了大礼来。 赵普本来劝赵光义要亲自前来,但是赵光义心中始终不甘心,最后只是重重的赏赐并没有亲自到王府。 他不来到挺好,两人也乐得清静。 看着堂上的一对新人,一旁的星伯忍不住偷偷的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泪水,心里叹息:“果然老了,竟然有眼泪了。” 云月奇远远的站在庭院里,看着众人围着大堂低声喜悦的议论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也有想哭的冲动。 也许这个冲动是为了伤心、是为了感动,可更多的是为了祝福。 对云末兮的情感从未奢望过,只要能远远的陪着守护着她,此生愿已足以。 她很少穿红色的衣裙,今日穿着特别的明艳,云月奇有些移不开眼睛。 看着脸上绽放的笑颜,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值得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快乐、一切的圆满! 云月奇眼中带着雾气,微笑起来,如同冬日里明亮温暖的阳光,原来他也可以笑的如此开心和满足! 拜完天地,赵霆命李正和星伯给两府里的所有人都发了大大的包银。 下人们一个个进来大声说着祝福的话,喜滋滋的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退出去。 两人并肩坐在堂上接受着祝福,虽然都是丫鬟家仆侍卫可在两人心中却是最亲近和可信任的人。 转头深情的对视,从今往后彼此相守便是家人,温暖和甜蜜通过四目传递到心底。 王府里开了丰盛的宴席,两府上下数百口人欢乐的吃喝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春季围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王府里开了丰盛的宴席,两府上下数百口人欢乐的吃喝着。 没有王爷和奴才,也没有主子和下人,都是相依相守的人们,比血亲还更加忠贞。 赵霆拉着云末兮慢慢的走向后院。 一路上安静的很,前院的欢乐渐渐远离。 谁也没说话,此刻的时光静谧美好。 身后的喧闹渐渐听不到。 云末兮微笑着,低头看着红色袖口里露出的两只手十指交缠。 “开心吗?”赵霆问,眼里满是笑直达心底。 “开心又幸福!”她笑着看向他。 两人停下来凝视彼此,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这是不是梦?”他轻声问。 握住他的手,“这只是真实的如梦一般。” 彼此凝视着看到眼里心底,泛起幸福的微笑。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拉着她往后山走去。 到了后山,赵霆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她也不问,只是笑着蹦起来跳到他背上。 直起腰背着她大步往山上走去。 云末兮靠在他的后背上,舒服又温暖。 背着她走过草地树林,经过溪水,一直往上而去。 这样的时光安静甜蜜,安静的享受着彼此的呼吸,静静的听着脚步踩在草上的声音。 走了许久。 “到了!”赵霆说,轻轻放她下来扶着站好。 云末兮往外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整个京城就在脚下! 这座山地势很高,又爬了这么久,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远远看去重重屋宇,远处阳光下闪耀着金光一片的便是皇宫。 偌大的平原上极远的地方层层的山峦环抱,远看去成了青黑色的屏障。 太阳已经偏西! 挥洒下金黄色一片。 “这就是江山!”赵霆大喊道,“二哥的心血,我们为之守护的天下!” “看着这一片繁华和安宁,先帝在天也是安慰的。” 赵霆拉着她,眼中的浓情满溢出来,“我虽不能以江山许你,却可以许你一世相伴,陪你看尽这世间的繁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心不渝!”云末兮深情的说道。 拥她入怀,两个人深情拥吻。 这一吻道尽多少不易和沧桑,又道尽了多少情感和真心。 交缠的身影是最美的风景。 金色的辉煌泼洒在万物身上,耀眼了一切。 整个江山整个天下都见证着两人的爱情和幸福,这是世间最庄重的婚礼。 ****** 婚后甜蜜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是春暖花开。 也是皇家春季围猎的日子。 赵光义喜欢玩乐,围猎也是最爱,自然异常兴奋。 筹备多时,终于带着皇亲国戚和重臣以及女眷浩浩荡荡驻扎到京城郊外的皇家猎场。 而徐苏近来越来越得宠,众多嫔妃中赵光义竟然只带了她来参与春猎,连皇后都没带。 有几个谏官实在坐不住的上了奏折,结果被赵光义当众骂了一顿,若非赵霆出面求情差点脑袋都保不住。 朝臣们私下颇多怨言,虽然没有证据可都怀疑是他弑君杀兄夺位。如此心狠手辣,敢出言劝阻的都吃过亏,看魏王也没过问,也就没人敢再进谏。 赵霆和云末兮自然也来了。 春猎也就是为了让权贵们初春踏青,围猎取乐,还可以让皇家子弟练习骑射。通常都要持续数日,国中若无大事能持续半月之久。 皇家猎场林园异常的广大,连绵数十里山头,防守森严,即便不是围猎的日子,普通百姓也不可能踏入其中。 因为保养的好没有百姓捕猎所以不仅猎物很多,这里的景色也是最美的。 白天皇室贵胄们便在山中打打猎,纵马驰骋。 晚上便在营帐中举行欢宴,烤着猎来的野味,品评着谁的猎物最多。 观赏着宫里带来的优美歌舞,篝火熊熊映衬,美姬们摇曳生姿,更是勾魂夺魄的美。 吹着和煦的春风,喝着美酒,众权贵已经忘记了今夕何夕,忘情享乐着流连忘返。 就连平日里拘谨的大臣女眷们此时也豪放了许多,可以任意的走动。观看花鸟春芽,可以在林间散步,甚至偷偷的奔跑一阵都不怕被训斥不成体统。 往年的围猎,狩猎最多、最出风头的除了皇帝自然就是魏王。 可今年魏王几乎没参与,整日也只是陪着魏王妃在林间散步。 晚宴上众人兴高采烈说笑着。 赵光义兴致很高,今年他成了狩猎最多的人,风光无限。 不像往年被兄长和弟弟盖过风头,今年所有人都恭维奉承着他的威猛和精湛的骑射。 “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听着这些奉承赞美的言语是如此的顺耳。 看向下首安静的赵霆,问道:“四弟,怎么也不出去狩猎,往年你可是最喜欢的,独占头筹啊。” 赵霆微笑道:“臣弟就算参与也没有皇兄猎的多。” “哈哈……你是娶了王妃心思不在狩猎上吧?知道你疼魏王妃,可既然来了也要猎几只凶猛的给朕看看啊。” “臣弟明日便去猎几只来献给皇兄。” “好!”赵光义和众人都呼叫起来,气氛更加的热烈。 云末兮看向徐苏,只见她娇笑着依偎在赵光义身边,打扮的异常艳丽,即便场中有众多女眷和舞姬,也被她艳压群芳。 她也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徐苏脸上的娇笑马上变成阴冷的笑,微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样子,带着挑衅阴狠的示威。 云末兮嘴角浅浅荡开,似有似无的笑意憋了她一眼便转开,再也没再看向她。 这一眼虽平淡却让徐苏感觉到莫大的鄙视和冷漠,看着云末兮不施粉黛却比自己更娇美,心里又恨又妒。 往昔的恩怨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只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去撕烂那张年轻美丽的脸。 云末兮感受到那股想要吃掉她的目光,跟赵霆对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第二天赵霆便带着侍卫出去狩猎,这一场狩猎满山里跑也要半日的光景,有跑的远的要傍晚才能回转。 没有他的陪伴云末兮也有些无聊,便走向女眷们聚会的大帐。 众人平日里对她并不太了解,只是听说过她的事情。有的心中对她佩服,有的自持出身高贵对商贾出身还有鄙视。 何况云末兮嫁的是京城女子人人都想嫁的魏王殿下。 自然招惹妒忌。 所以当走进大帐时,跟她招呼的人并不多,有的只是碍于身份稍微行礼罢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心生杀念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所以当云末兮走进大帐时,跟她招呼的人并不多,有的只是碍于身份稍微行礼罢了。 徐苏斜靠在正中的软塌上,听着众女眷各种讨好恭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么多王公大臣的女眷如此奉承围着转,虽不是皇后却比皇后还风光,她何其得意。 看到云末兮突然走了进来,有些意外,随即坐起来冷笑道:“哎呦什么风把魏王妃给吹来了,魏王妃可从来也不参与这种聚会。” 不理她的冷嘲,行礼道:“云曦自然应该来给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娘娘四个字说的异常重。 最痛恨别人叫她太妃,既让她想起赵匡胤,也在提醒她作为太妃跟着皇帝来春猎是多么不符合规矩。 赵光义早就想重新册封她,无奈朝臣一直反对只得寻思慢慢来。这次春猎不顾朝臣反对带她来也是想要一步步既成事实的意思。 徐苏脸色一白,吼道:“这里不欢迎你,这是本宫的营帐,滚出去!” 女眷们吓了一跳,素来知道这位徐太妃嚣张跋扈,只敢称呼她娘娘,谁敢称呼太妃。 看魏王妃竟然如此称呼,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众女眷吓的都不敢吭声。 云末兮不以为意,微笑道:“太妃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莫不是山里春风大,吹的气躁了些。” “本宫让你出去!” “云曦来也是有话要说,太妃要赶人也要让人把话说完再走。” “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看向众女眷,“云曦略懂医术,看山里风太大,吹的皮肤都干裂了。所以这几日在后山采了些花草做了几瓶养颜膏,适用了几日效果还真不错。”边摸了摸自己的脸。 众女眷本就羡慕她的美丽,仔细一看更加觉得她的皮肤自然娇嫩,吹弹可破。 山里虽然舒服,可夜里还有点寒气,春风也很大。吹了几日这些养尊处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女子都觉得皮肤干裂难受。 她的医术很多人也听说过,何况看她自己也试用了,效果如此好。 女人最听不得这些有关于美丽护肤之类的话题,马上便心动起来,纷纷上前询问。 大帐内顿时热闹喧嚣起来。 徐苏看刚才还围着自己的人此刻都去围着云末兮。 更是气的不行,大叫道:“都闹什么?闹的本宫头疼。” 云末兮一脸抱歉的说道:“都是云曦不好打扰了太妃娘娘。众位若有需要的尽可到云曦帐中来取”说着便退了出去。 众女眷那肯罢休,纷纷跟着涌了出去。 云末兮带着她们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将准备好的美容膏一一分发。 众女眷有的当场便涂抹了一些,果然觉得皮肤温润许多,赞叹不已。 女人之间只要有美容的话题自然就容易交朋友,纷纷跟云末兮讨教护肤和制作美容膏的方法。 魏王的大帐里热闹非凡,一群女人说说笑笑,讨论着喜欢的话题,最后不只是美容,还当场把脉看起病来。 平时这些大家闺秀都是男大夫隔着帷幔诊治,有些隐私的疾病并不好对人宣之。如今遇到一个懂医术的女子,倍感亲切,纷纷询问着获益匪浅。 连续几日魏王都出去狩猎,女眷们就聚在云末兮帐中,都是欢声笑语。 再没人去徐苏的营帐。 徐苏只恨的牙痒痒,可也只能在营帐里发脾气打骂宫女。 夜里枕头风跟赵光义告状,可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即使是皇帝也管不了,何况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得罪赵霆。 这一日突然众女眷又都回到了徐苏的营帐里。 徐苏心里还有些得意这些人始终还是忌惮自己。 “今日怎么都有空到本宫营帐来了。”她懒洋洋的问着,语气里又酸又嘲讽。 女眷们当然会看脸色,陪笑道:“自然还是娘娘这里舒服。” 有的说道:“魏王妃今日去采花草去了,她的美容膏效果太好,要的人太多,已经分完了,所以王妃说再做一些送大家。” “自己去采花草?”徐苏淡淡的问。 “是啊,魏王妃懂医术,何况脸上用的东西可不敢大意。怕下人采错了这些事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做出来的东西才这么好。”有人解释道。 徐苏转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玉儿俯身过来。 “去查一下她在哪里采花!”低声吩咐道。 “是!”玉儿点点头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玉儿回来低声禀报道:“在后山有一处确实是开满了各种花草,奴婢去看了,远远看到她一个人在采花。” “一个人?” “是,那里离大营不算远,一片花海,所以魏王妃说不用下人跟着。自己安静的采药不容易分心。” 徐苏沉默着没说话。 第二天,众女眷送走了各自家的丈夫们,看着他们策马奔进林子里。 明日围猎就结束便要拔营回京城,所有男人今日都出动。 徐苏看去,只见赵霆依依不舍的跟云末兮说着话,最后上了马,带着侍卫跟进了森林里。 她静静站在营帐前,没多久便看到云末兮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从营帐里出来,跟门口的侍女说了几句话,独自一人背着一个小箩筐往后山而去。 徐苏冷冷一笑,返回到帐内。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去拿一套宫女的衣裙来给本宫换上” 玉儿拿来衣服给她换,忍不住问:“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本宫要去杀了那个贱人。”徐苏恨声道。 “云末兮?”玉儿跟随她多年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 徐苏没在说话只是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到了袖中。 “娘娘不可冒险。”玉儿急道,“若真要杀她让奴婢去吧!” “不!”她那里还按耐得住,从蜀国开始第一眼看到云末兮便存了杀她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杀不了,还看着她春风得意。 最可恨的还是因为邾邪鈗辰的关系。 “本宫一定要亲自动手,看着那张脸在本宫面前彻底消失,心头积压的这口恶气才能消除。” “可是有把握吗?” “她一个人在后山,难道还杀不了?”徐苏阴狠的冷笑。 玉儿犹豫道:“可是如何收场?魏王可不好惹,追查起来万一牵连到咱们身上。” “你个蠢货,这深山野林的死个人有什么奇怪。闻到血腥味很快就有野兽来叼走了,到时死不见尸有何证据,即便怀疑也没人敢动本宫。” “那奴婢陪您去!”玉儿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反被设计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奴婢陪您去!”玉儿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玉儿先出去遣开帐外的侍卫,徐苏才穿着宫女服装悄悄走出了营帐。 两人避开人低着头往后山而去。 走了一阵渐渐偏僻起来,人声也越来越远。 后山树林众多,一路上坡湿滑难行马匹并不好行走,所以狩猎的队伍也不会到这边来。 只有山下偶尔有巡逻的御林军远远走过。 徐苏一路走着观察四周很是满意,心想这云末兮还真是会选埋骨之所。 爬上小山坡便看到下面一个山谷,山谷当阳长满矮树和花丛,果然很幽静,开满了各色花朵。 极目看去,远处一个身影在花丛里,虽看不清样貌,玉儿却能认出正是云末兮出门时穿的衣服。 相视点点头。 “你在此处看守,不要让别人靠近。”忍不住一阵激动, “娘娘小心!”玉儿四周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放心。 徐苏阴狠狠的笑了笑,往下走去。 …… 云末兮低头采着花草,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 转过身来,看到是徐苏,“你怎么来了。”并没有太过吃惊。 “本宫自然是来看望你的。”徐苏阴测测的说。 “有劳太妃。” “别叫太妃!”她大吼一声,极度厌烦云末兮语气中的嘲讽。 “难道我叫错了?”云末兮一脸无辜的问。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我害了你什么?” “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被打入冷宫。若不是你和赵霆阻挠,本宫早就是大宋的皇后。若不因为这一切让本宫失望,赵匡胤也不会死。” “这么说先帝之死确实跟你有关系,那日在冷宫里看你的神情便有这种感觉!” “是又怎样?他本来对本宫很好,宠爱有加,也存了立本宫为后的心思。可是你们生生的塞了一个宋巧给他。男人……” 说着痴笑起来,“都不是好东西,一转眼便喜新厌旧把本宫丢到冷宫,就像丢弃一个玩偶一般。” “如果你是一个贤良淑德的人,先帝也不会看透你的本性爱上贤惠的宋皇后。” “贤良淑德?哈哈哈……”徐苏狂笑起来。 突然收住笑容,“我本来也是善良淑德,可是我爱的人把我当作棋子,为了得到他的心,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我只有变成这样。” “一起都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她凄然一笑,“有的选吗?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做一个侍女,只要能陪在他身边,那怕端茶倒水也甘之如饴。” 看向云末兮,眼神中杀气泛起,一步步走了过来,“可是他爱的人却是你。” 云末兮忍不住往后退去。 她步步紧逼,“你有什么好?把他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干嘛?” “我要杀了你,只要你死了,他就能重新恢复往日的神采和野心。” “真的要杀我?”云末兮站定了脚步。 徐苏从袖中拿出匕首,从刀鞘里慢慢抽了出来。 尖锐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本宫送这个美丽的埋骨之所,你应该感激才是。这里这么美,还有这么多鲜花陪着,长眠于此想做多少美容膏都可以了。”嘲讽的狞笑着很是得意。 “可我觉得这里更适合你,别人称你花蕊夫人,死在这些美丽的花丛中也算名副其实。”云末兮突然说。 徐苏看她死到临头还镇定自若的样子更是癫狂,恨的咬牙尖叫道:“去死吧!”举起匕首便刺了过去。 白色的冷光闪过云末兮的双眼,耀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嗖……”一声破空之声传来。 她再睁开眼。 只见徐苏定定的站着,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慢慢的低头看向她的胸膛。 心窝处渐渐的渗出红色的血来,越来越多,胸前浸染变成了一片红晕。 她脸上肌肉扯动,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似笑似哭, 最后一眼她看向云末兮,眼中凶狠的光芒充满不甘,渐渐暗淡下去。 最后光芒熄灭,扑面倒了下去。 她后背上一支利箭射入心脏的位置。 看徐苏就这样死了,云末兮并不吃惊,抬头看去。 远处山坡上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异常闪耀,提着鎏金大弓,正是赵霆。 抬手朝他挥了挥。 他从山坡上飞奔而来,几个纵跃不一会便到了近前。 “没事吧?”冲到面前紧张扶着她左看右看。 “没事我很好!”云末兮安慰道。 两人看向地上的尸体,赵霆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放心!”赵霆说着手放到嘴边打了一声尖锐的呼啸。 远处呼应着传来呼啸声。 没多久山坡上便出现了一队御林军。 带头的是御林军大统领,刚才接到禀报此地有刺客,所以急忙带队奔过来。 看到竟然是魏王和魏王妃在这里,急忙下马抱拳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赵霆指着地上的尸体,“这是刺客。刚才想要刺杀魏王妃,正好被本王赶到射杀。你们收拾了吧!” 大统领一听吓得不轻,皇家猎场竟然进了刺客,而且是要行刺魏王妃。 这要是皇帝怪责下来别说官职就是小命也不一定保得住,幸亏看魏王妃没事,还算万幸。 恨恨的上前翻动尸体想要看看何人竟然如此大胆。 一看到尸体的脸,“徐……太……妃”惊叫出声,吓得差点晕过去。 后面跟着的众侍卫也吃惊不小。 赵霆也急忙上前看了一眼,不可思议的惊叫:“怎会是徐太妃!” “这……这……”大统领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禀报陛下!”赵霆喝骂道。 大统领惊慌失措的急忙派人飞奔而去。 在场众侍卫都不敢吭声,大统领想问也不敢多问,只是低着头一会看看徐苏手里握着的匕首,一会看看伤口。 都不敢抬眼看魏王,发生这样的事今日怕是活不了了,心中叫苦不迭。 等了半个时辰,赵光义匆忙的带着众臣浩浩荡荡的赶来。 走到近前,看清了地上的尸体,大怒道:“徐太妃怎会死了?何人所杀?” 大统领不敢接茬,只是看了一眼魏王。 “是臣弟射杀的!”赵霆上前说道。 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他手里还提着金弓,徐苏被金箭射穿,他既然已经承认便是确认无疑。 “你?”赵光义怒瞪着他,“胆大包天,你可知罪!” 第三百八十章 可怜可悲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你?”赵光义怒瞪着他,“胆大包天,你可知罪!” “陛下,事情原委还要查清楚。”云末兮大声道。 “太妃已死还有什么原委?”赵光义大吼道。 “陛下请看太妃今日所穿衣饰,在远处谁能看得出这是太妃娘娘。” 众人听她说仔细一看,确实这才发现徐苏穿着宫女的服饰,都感觉到奇怪。 “徐太妃为何穿着宫女的衣服?还出现在此地?”赵光义一脸困惑。 “因为徐太妃知道臣妾独自一人在此地采药,便特意装扮成宫女前来刺杀。不巧魏王殿下正好来寻臣 妾,在远处看到臣妾危险,情急之下以为是刺客便射杀了她。” 众人都一脸错愕,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何太妃要刺杀魏王妃。 “大统领可以作证,魏王殿下也是和大统领一起翻看尸体才发现刺客是徐太妃。”云末兮继续说道。 大统领张着嘴总感觉哪里不对,可魏王妃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刺客?她为何要刺杀你?” “臣妾也不知道。” “这……”赵光义看徐苏的尸体,确实穿着宫女的服饰,手里还拿着匕首,一时也懵了,不知为何会出这样的事。 这时何冲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何人?”赵霆喝问。 “回殿下,这是徐太妃的贴身侍女玉儿。刚才在山坡上遇到她,神色慌张看到属下就跑,属下奇怪便将她带过来问问。” “很好!正好问问她,也许就知道为何徐太妃要刺杀本王的妻子。”赵霆说。 赵光义阴沉着脸没有反对。 玉儿跪在中间吓的瑟瑟发抖。 “徐太妃可是来刺杀魏王妃?你若如实回答,本王还可替你向陛下求情。” 玉儿看着地上徐苏的尸体,知道一切已无可隐瞒,抖着嘴唇点了点头,“是!” 听她承认,场中众人都惊呼出声。 “快说!”赵光义吼道,“堂堂太妃为何要刺杀魏王妃?还亲自动手。你若敢胡说朕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陛下饶命啊……”玉儿吓得大喊着,“徐太妃确实是自己想要杀魏王妃,她一直记恨王妃,说当初当不了皇后,还进了冷宫是王妃所害,所以才……” 众人听的吃惊不小,谁都想象不到如此娇美的后宫女子竟然做出这种事。 赵光义心中不舒坦,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赵霆明明在跟众人一起狩猎,为何突然出现在后山还正好救了云末兮。 可事实如此,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说什么。 何况人已经死了,即使是赵霆有意设计,那徐苏也不是没过错。 再追究对谁都没好处。 “陛下,徐太妃并不只是为了私人恩怨才要杀臣妾!”云末兮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根据臣妾收到的消息,徐太妃其实是北汉的细作,此事在先帝时便印证过。先帝仁慈只是将她打入了冷宫而已。” 她低头问那个玉儿:“可是这些年她并没有跟北汉断了联系,而且还对北汉皇帝忠心耿耿,此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玉儿吓的面无人色。 赵光义听的心中一惊,怒吼道:“快说!” 玉儿吓的惊跳起来,哭叫道:“是真的。可是奴婢什么也没干,宫里……有她跟北汉的书信往来……奴婢可以去找,奴婢只是负责伺候她的……什么也没做过……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玉儿为了保命什么都供认不讳. 云末兮大声道:“既然是北汉细作必定早在策划谋害陛下。幸亏魏王殿下今日将她及时射杀,否则还真是一个祸害,说不定何时便会对陛下动手。” 众臣纷纷议论起来,点头称是。 赵光义此刻心里对徐苏的最后一点不舍和怜悯也都消失,涉及到他自己的安危也觉得云末兮说的有道理。 毕竟他和徐苏之间也都是各取所需哪里有什么真情存在。 恨恨的看着尸身,“丢到山崖下喂野狗!” “是!”大统领急忙回答,指着玉儿,“这个侍女如何处置?” 赵光义看了一眼,手一挥,“押她回宫,让她把那些信件都找出来然后再处置。”说完便气呼呼的回大营去了。 看着徐苏的尸体被侍卫拖到山崖边,像一个破布玩偶一般丢到了山崖下。 曾经名动天下艳绝一方的绝色美人就这样消失在世间,就连全尸都没留下。 云末兮看着并不是欢喜,虽然一直以来这个女人都是自己所讨厌的,可是想到她对邾邪鈗辰的痴情,又忍不住的觉得可怜。 正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赵霆看她发呆,上前揽住关切的问:“这么了?” “只是看她就这样死了到有些可怜。” “哼,想到二哥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一箭穿心没有痛苦的死掉,算便宜她了。” “人死不过如此,往事我们也放下吧!太执着于仇恨自己也会活的很痛苦。” “听你的!”赵霆说,“只是你怎么如此肯定她一定会亲自前来杀你。” “从蜀国时候便跟她斗,这么多年,她是什么脾性已经很了解。若不能手刃我,即便派人杀了我只怕她也不会开心。”无奈的笑了笑。 “所以你这几日所作所为便是故意激怒她。” “她性格冲动,心思并不缜密,所以才往往做事嚣张跋扈。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激怒她。” “刚才一路上还在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怕她伤害到你。” “你来的很及时,她毕竟不会武功,我也才敢如此计划。” “不管怎么样,总算顺利的除掉她,也可以缓解我心里的恨,对二哥也算一个交代。” 这整件事都是两人策划好的,从春猎开始便想到了这个计划。 因为在宫中,徐苏也不可能冒险杀云末兮,而赵霆更找不到借口自己不受牵连的亲手杀掉她。 只有在这个山林之中大家的心才会放下来,有了机会心底的仇恨才会蔓延开来,徐苏才敢毫不顾忌的动手。 只要她动手,自然也就给了他们机会。 两人相拥着回到营地。 而营地里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欢腾热闹的最后一天的春猎顿时意兴盎然。 皇帝阴沉着脸,众大臣也不敢再宴饮欢歌。 第二天一大早便下令拔营回转京城。 第三百八十一章 寻找新宠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第二天一大早便下令拔营回转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他依然阴晴不定,脾气暴躁,惹得合宫上下大气不敢出。 赵光义虽文治武功不如赵霆,可也不是愚蠢之人。 这件事虽然表面上合情合理,可是他心底隐隐猜到是赵霆和云末兮故意设计的。 当日若不是徐苏使计他也不会断然下手弑君篡位。 可同时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没有徐苏,自己心底对二哥的怨恨对皇权的强烈欲望终有一天也会爆发。 只是早晚而已。 所以一开始他虽然避着徐苏将这件事怪责在她身上,可当他自己登上了皇位,品尝到权利的滋味时,渐渐不再怪责甚至有几分感激。 觉得这个女人很有用。 加上徐苏又着意勾搭,两人便如胶似漆,对她很是宠幸。 赵光义回想着,看着龙案上放着的一堆物件,都是徐苏平时跟北汉的往来物证。 这些本应该消毁可是但凡跟邾邪鈗辰有丝毫关系的,她都舍不得。 看着这些东西,赵光义却并不生气。 徐苏本就不简单,自己心里很清楚,也是相互利用罢了。 所以没有愤怒,对于她的死更不会悲伤。 只是心里担忧,他和徐苏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赵霆既然会对徐苏下手,那是否也会对自己不利? 每一个登上皇位的人都会变得猜疑,何况一个本来就不宽厚之人。 心底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除了担忧他还很郁闷,因为徐苏艳冠后宫很会讨他欢喜。 特别善于房中之术更是让他欲罢不能,如今人突然死了,他顿时觉得后宫中没了乐趣。 合宫上下纵然后宫佳丽三千,每夜都召不同的美艳嫔妃侍寝,可心里还是觉得比不上徐苏。 这一天终于坐不住了,在御书房里心烦气躁,宣召了赵普前来觐见。 看到赵普进来,还没等他行完礼便上前扶起他。 “爱卿平身!” “陛下宣召微臣可是有急事?” “朕这些日子心烦气闷,爱卿可有什么法子?” 赵普一听是这个事情,顿时为难起来,“这个……陛下的意思是?” “朕想选秀!”赵光义有些兴奋的说。 “选秀?”赵普为难道,“按例选秀三年才有一选,先帝期间只小规模的选过一次。陛下刚登基没多久便已经大选了一次。这么短时日又要再选,如此频繁甄选不仅朝臣会反对,百姓也会有怨言。” “可是上次选的都是平庸之色,合宫上下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让朕满意的。”赵光义不悦的大声说。 顿时明白原来这段日子他性情阴晴不定,是因为宠妃死了没有为继的人。 知道他历来喜好女色,当初做晋王时已是妻妾成群,登基之后更是着急选秀,后宫佳丽比大宋建立初期增加了数倍,竟然还嫌不够。 自己竟然拥戴这样的一位帝王——赵普心里只有暗暗叹口气。 “后宫佳丽如此众多姿容各有千秋,陛下还嫌不够,难道是因为忘不了徐太妃?” “虽然她的姿容确实上佳,但是也不至于忘不了,朕只是觉得如今的后宫没有一个可心的美人罢了。” 对赵普到也坦白,朝政上的事对他很是倚重,彼此之间又知根知底,所以私下里说话也随意一些。 “这天下能称得上花蕊夫人的也只有她一人,其他佳丽纵然没有那般绝美却也不差。” “朕就是不想看见她们。朕是大宋的皇帝,难道想要一个绝色佳人都没有?这天下间难道就一个徐苏?” 脑中闪过云末兮的影子,想到赵霆和云末兮恩爱的样子,更让他气恼不甘。 “天下间的绝色佳人自然也不少,大部分也已经收在陛下的后宫里了。要说能跟花蕊夫人齐名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已为人妇。” “喔?能跟花蕊夫人齐名,是何人?”一听他如此说,赵光义顿时有了兴致。 “郑国夫人!” “郑国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违命侯李煜的夫人!” “喔!”赵光义这才想起来,可是对这位郑国夫人却没有太深印象。 “这李煜当年还是南唐国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文雅之人,他的皇后周静乃是出名的美人,传说也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艳冠后宫,被李煜专宠多年。” “她在哪里?”听的心动急忙问。 记得当初南唐被赵霆带兵灭了以后,李煜带着朝臣后宫嫔妃一起跟随赵霆到了汴京。 当时赵匡胤大宴群臣,封李煜为违命侯,颇有讽刺之一,在宴席之上赵光义见过。 可一个亡国之君,他当时很是不耻并没太在意,甚至李煜主动来敬酒都没正眼看他。 至于他的夫人更是低调,赵光义根本没有印象见过她。 “违命侯自从到了汴京便都是深居候府,很少外出,这些年也渐渐被人遗忘。只是他颇有才情,偶尔有诗词流露出来,被文人雅士传颂,所以微臣还记得他。” “那周静既然是绝色美人,为何朕没有印象?” “当年封赏的宫宴之上周静并没有出席,据说是生了重病。先帝封她为郑国夫人只是未见其人而已。” “既然很少有人见过那也只是传说,这些年过去了人老珠黄未必还是绝色。” 赵普点点头,“那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微臣只是随口一说,就算她还是绝色佳人,可也是李煜的夫人,也不适合进宫伺候陛下。” “那你说了半天不都是废话。” “微臣只是想劝陛下暂时忍耐些时日,待过段日子再提选秀之事。登基未久频繁选妃恐百姓非议。” “朕是一国天子,想找个绝色佳人都找不到,岂不窝囊。”赵光义气道。 赵普不敢接话,这位新主子就是好色这一点让他很是头疼。 赵光义走来走去,想了一阵,突然说道:“朕此刻倒是对那郑国夫人很是好奇,明日朕要召进宫来亲自看一看。” “陛下不可,她再好也是人妻。”赵普试图劝道。 “朕只是好奇叫来看看,并不会怎么样。” “陛下……” “无需多言!”赵光义不耐烦的挥挥手,心里突然兴奋起来。 赵普只得黯然退了出来,心中后悔不迭,刚才只是以前听到的传说随口一说罢了,谁知道他竟然认真了。 担心万一有什么差错,本来宠幸徐太妃就惹得满城风雨,违背常伦。 若再宠幸臣妻岂不跟商纣无异。 一路走着后悔的真想咬自己舌头,只希望那周静真的已经人老珠黄,也免得一场风波。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受辱隐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违命侯府。 李煜和周静突然接到圣旨也是吃了一惊。 自从做了亡国之君,李煜心灰意冷。 心中纵有万般才情无奈国破山河碎,在汴京城里也不受人待见,处处都被嘲讽讥笑。 这些年心情郁闷,终日待在府中饮酒赋诗作画很少外出。 所幸有自己的爱人相伴,也算清净自在。 突然而来的圣旨让他很是惶恐。 接过圣旨,急忙问道:“请问大监,陛下突然宣召本侯的夫人可是有何事?” 传达圣旨的大太监呵呵笑着,“能有什么事,陛下召见自然是好事,侯爷和夫人放心便是。” 周静看着圣旨也是一脸茫然。 自从来到汴京极少出府,就算出门也是戴着帷帽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如今新皇帝突然宣召,还只是宣召她一人进宫,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在南唐时还受到邾邪鈗辰的牵制,要传递情报做着他吩咐的事情。 可是自从南唐灭亡,她也失去了作用,已有许久没有任务传来。 只是定期会有人送来玉髓丹的解药让她不至于毒发身亡。 体内的毒却并没有根除。 所以这段日子也是最平静幸福的时光,以前在南唐虽宠冠后宫可内心是痛苦的,她爱李煜可又被迫要做北汉的细作。 至少在这违命侯府里不用再那么痛苦,可以当做一切已经结束,可是跟爱的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屈辱清贫一些,可开心清净。 这些年学会了烹饪,看着李煜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她的心从未有过的满足。 可是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宣召自己,心里隐隐的不安。 李煜虽不愿夫人进宫,可自己都是人家刀俎上的肉,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被宫里来的人接走。 周静着意的不施粉黛,穿着素净的衣服。 新皇帝的一些事情也略有耳闻,心里七上八下。 到了皇宫被宫人引着一路到了垂拱殿。 低着头进去,跪下行礼:“拜见陛下!” “你便是先帝诰封的郑国夫人?”一个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正是臣妾!” “平身!” “谢陛下!”周静站了起来。 赵光义坐在龙椅上看着她,“抬起头来!”命令道。 没办法她只得微微的抬起头来。 只觉得眼前一亮,虽是素衣净面,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如同仙女一般洁净美丽。 看惯了艳丽的徐苏和盛装打扮的后宫佳丽,看到周静如此清纯可人。 不施粉黛更显得皮肤光洁白净,眉如远黛,唇如红樱,赵光义心里顿时蠢动起来。 看的有些痴迷,只是死死的盯着看,半响没出声。 周静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微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 顿时觉到不对劲,这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满贪婪的渴望。 双手紧张的忍不住握紧了衣袖。 “陛下……召臣妾来,不知……” 赵光义突然站起来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被看的顿时红了脸,虽已不是少女,可被一个男子如此肆无忌惮近距离的盯着看,还是让她觉得屈辱窘迫。 身子忍不住的往后退去。 赵光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周静吓了一跳,急忙甩脱仓惶后退几步,赵光义却越发逼近,几乎贴到她身上。 “陛……下……”急的红了眼眶。 这个样子更是我见犹怜,赵光义不但不退缩反而心中一荡,脑中突然浮现云末兮的样子。 仔细看果然样貌和神韵有些相似,是否真的相似,他突然已经分不清了,只是恍惚间眼前的就是云末兮。 周静被他逼到了角落。 赵光义伸出手圈住她,俯身看着。 当年那个静静坐在竹林小院里,镇定的给自己煮茶的少女,仿佛就在眼前。 这些年来这一幕经常出现在梦里,从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女人有真实长久的情感,可是为何这个画面这么多年始终挥之不去。 心底的渴望早已满溢,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的真实,近在咫尺。 他压下去,将她按在墙上强吻住刚要喊叫的小嘴。 周静心中一片绝望,没想到赵光义竟然是如此的无耻之徒,若是知道就是死也不会来。 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怎么反抗得了孔武有力的赵光义。 拼命挣扎喊叫,可是赵光义不管不顾,撕扯下衣服就这样强占了她。 像一头困兽更像一个饥渴多日的人,强烈的索取着,在她身上发泄着隐藏多年的情感。 大声的呼叫殿外的人根本没反应,那些侍卫太监宫人又怎敢随意进来。 最后没了力气喊的沙哑被他抱到软塌上任意蹂躏。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眼前浮现出李煜站在府门口焦急的等她回去的凄凉样子。 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泪流了下来,“此生只有与君永诀了。”心底默默的对李煜说。 身上的赵光义喘着粗气,头埋在她肩上藏在秀发里,只听到低不可闻的呢喃:“末兮……末兮……” 周静听的更是羞辱,差点便要咬舌自尽。 自己曾经是一国的皇后,即便如今落魄好歹也是堂堂的违命侯夫人,就被赵光义当做别人的替身任意玩弄羞辱。 “你杀了我吧!”她嘶哑的叫道。 赵光义浑然忘我,过了半响才立起身来。 看着身下更加娇弱的女子,意犹未尽的说道:“朕给李煜几分面子,你还可以回去陪他。但是以后朕宣召你便要乖乖的来,若是不来朕有一千种法子让李煜生不如死。” “杀了我吧”她哀求的哭着说。 赵光义摸摸她的脸,“朕怎么舍得,你不知道你让朕多快活。” “为何要如此?即便是亡国之人,可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应该如此羞辱我们。” 赵光义穿好自己的龙袍,慢条斯理的说道:“被朕宠幸是你的福气,下次若再如此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朕便让李煜不自在。对了,你若敢自裁,朕便让李煜受尽酷刑,想死而不得。” 说完衣袖一甩不再看她,自行走了出去。 周静痛苦的痛哭起来,本想一死了之,可想到李煜。 他孤苦伶仃,自己要是死了谁来照顾陪伴他,往后的日子将如何过下去。 想到这些她于心不忍。 相依为命深深相爱的两人,为了他——周静也只有选择继续活下去。 一直哭到天黑,殿门外偶尔有宫人探头探脑却也没人进来过问。 最后哭的么了力气,咬着牙自己穿好衣服。 走到门口,几个宫人已经在等着送她出宫。 既然选择活着,那也只有去面对,周静抬起头强装镇定朝宫外走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满城风雨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既然选择活着,那也只有去面对,周静抬起头强装镇定朝宫外走去。 从轿子里下来的时候,便看到李煜奔了过来,焦急的扶着她,忙不迭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了。” 她勉强说道:“没事,进去吧!” 李煜狐疑的看着她,也只有跟了进去。 她直接回到房中睡了,再追问也不再说话。 李煜虽然有不好的预感,可也只是想到也许是进宫受了那些娘娘们的冷嘲热讽。 自己不也是被众大臣时常嘲讽。 想到兴许是夫人心高气傲没受惯这些闲气,这样想着也就放心一些。 可是第二天突然宫里送来很多赏赐。 其实李煜和周静平日里如同软禁一般,只要不出府基本没人管。 但是出府便一定会有人跟着监视。 按理侯府的用度也不少,可是那些发放用度的官员也欺负人,故意克扣。 李煜心高气傲也不好意思为了这些小事去找人申诉。 时间长了侯府的开支就不够了,平日的吃穿用度也是异常的拮据,勉强过个清贫的日子罢了。 如今突然赏赐很多贵重的物品,看着堆的满满一院子的礼物。 看着周静跟着宫人们又进了宫,她没有说一句话,背影却是那样的凄凉痛苦。 李煜顿时明白了,心底最害怕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的心冰凉如水。 久久的站在院中动弹不得。 这次周静在宫里待了几日才被送回来。 回来照例只是平淡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便回房休息去了。 李煜心焦的等了几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此刻看到她平安回来却没勇气过问更不敢责备。 只是呆呆的站在她屋外,没有勇气进去。 一直站到天黑夜深人静,拖着疲倦的脚步走到书房,心中的悲凉绝望比当初亡国之时更甚。 看着爱的人受辱,自己却没能力反抗保护她。 他只能提起笔快速的写着: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写完将笔一丢,提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几日她进宫的日子,他只有靠疯狂的作画写诗喝酒来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只有喝醉了才不会发疯,才不会想要死。 他也想死,当国破时就想要死。 可是看着身边娇弱恸哭的她,又怎么忍心丢下她独活在这个世上。 国虽破,可有了她,家还未亡。 彼此是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撑。 李煜痛苦的喝尽最后的酒,醉倒在地上。 …… 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一段日子,宫里已经有流言传了出来。 魏王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赵霆气恼的在书房里来回走着。 云末兮从皇宫回来,看到他的样子便猜到几分。 看她进来,赵霆叫道:“他就不能做点人做的事?” “他以前也不这样,当年去扬州云府,虽觉得性格急躁一些却也并不厌恶,只是没想到这些年竟变了这么多。” “已经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即便他喜好女色贪恋权势也好,这些都可以理解。可为何偏偏要去招惹臣妇,同那商纣王有何区别?已经有御史准备参奏被赵普拦了下来。” “我刚才进宫见过皇后。” “皇嫂怎么说?” “皇后娘娘也只有叹气的份。听说陛下还收拾了含香宫让周静进宫的时候居住。” “我这就进宫。”赵霆说着就要走。 云末兮拉住他,“你去了也没用。” “那就让他如此胡作非为,先是太妃现在又是臣妇,大宋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他若是能听劝的人也不至于如此,我听说皇后和赵宰相都劝过了,不但没有用还受了斥责。当年你不也劝阻过他和徐苏来往,何曾听过?” “哎!”赵霆当然知道没用,无奈的长叹一声,坐回到椅子上。 “若只是风流债也还不足为虑。” “你担心什么?” “别忘了,周静的身份跟徐苏是一样的。”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赵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上前帮他轻柔的按摩着,劝道:“你也不用着急,凡事都有对策。不过你跟违命侯到是有些相熟,不如我们去见见他,看看这个周静到底是什么人。” 赵霆也是刚才心急没想到这些,握住她的手,“听你的!” 当初虽然是赵霆带兵灭了南唐,可也给了李煜机会投降。 承诺只要能受降,对南唐百姓不会有丝毫侵犯。还会对群臣和家眷好好安置,不会为难。 后来也确实说到做到,一路上带李煜回京也颇多照顾,礼遇有加。 这几年偶尔也派人送些礼物去。 所以李煜在京城要说起来最相熟的也确实只有魏王。 过了几日,打听了一个周静不进宫的日子。 赵霆和云末兮便去了违命侯府。 李煜夫妇看到他们有些意外,立刻便明白必定是听到近来的风声才会突然来访。 尴尬的招呼着两人入府内入座,只觉得无颜面对。 赵霆爽朗的说道:“李煜兄,今日可是来找你喝酒的。” 李煜叹道:“也只有酒,我这里可以管够,殿下尽管喝。” “妾身去做几个下酒菜。”周静说,正觉得不自在可以找点事情做,也不用在大堂里陪着。 云末兮站起来,“正想跟夫人学一下,我对厨艺实在不甚精通。” 赵霆笑着打趣,“不用学,这辈子我都会做给你吃的。” “那我便给夫人帮帮忙,端盘子总可以吧!” 赵霆大笑,“别把盘子摔了就行。” 李煜在一旁也笑道:“殿下和王妃还真是伉俪情深,这般恩爱,好生让人羡慕。” “李煜兄和夫人不也是恩爱如昔!” 李煜看了一眼周静,她却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两人之间这段日子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看出两人之间的别扭,云末兮拉起周静,“我们去吧!不用理他们。” 周静退后一步,谦让道:“王妃先请!” “夫人不用客气,叫我末兮就行。”云末兮拉起她的手。 “末兮?”周静怔住,这个名字这样的熟悉,原来赵光义每次在耳边呢喃的便是这个。 原来他竟然爱的是魏王妃。 大部分人只知道魏王妃是云曦郡主,何况周静一向不参与外间事,所以并不知道云曦郡主的名字就是云末兮。 终于知道了争相顿时心底揪痛,对云末兮也厌恶起来。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低下头恭谨的等着她先走,拒人千里的姿态。 第三百八十四章 登门拜访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低下头恭谨的等着她先走,拒人千里的姿态。 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可不知道那句话让她不开心,看她既然如此生疏也只有笑笑走在前面。 到了厨房也只是默默的做着菜,并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做了几个菜她便让丫鬟接着做,自己走出了厨房,好似心中极度烦闷一般。 独自走到院中,站在树下怔怔的发呆。 云末兮走过去,“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周静转身清冷的说道:“殿下和王妃今日突然来访不是为了喝酒叙旧吧!” “那夫人觉得我们是为何而来?” 嘲讽的冷冷一笑,“这违命侯府如今已是全京城的笑柄,为何而来又有什么所谓。” “末兮只想问:夫人是被迫亦或是自愿?” 周静看着她,毫不避讳直言道:“被迫与自愿有何区别?对于寄人篱下国破家亡之人,是否被迫是否自愿有人在乎吗?只要能活下去,被迫又如何?”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看着她的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悲痛。 “这件事殿下会尽力帮忙,可是陛下的心性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这个也是大家都无可奈何的。” “卑贱之躯不劳魏王和王妃操心。”冷漠的语气并不感激。 云末兮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今日前来,是对夫人的另外一个身份好奇。还请夫人释疑。” “另外的身份?”听的心中一跳。 “夫人一直为北汉皇帝效劳不是吗?” 周静怔了一下,随即凄凉的笑道:“原来王妃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的并不多,还需要夫人解释。” “魏王殿下对我夫妇有恩,王妃既然问了应当如实相告。只是不管是以前北汉的事还是如今宫里的事,侯爷都不知情。” 扯了扯了嘴角,苦涩道:“也许他都知道,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王妃想知道的我都会知无不言,只恳请莫要让侯爷知道。” “这个自然,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她悲戚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我这一生好似都在被迫中度过。我其实并不是南唐周家的女儿。本姓李是北汉人。” 听她如此说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的身份如此复杂。 “那一年只有十岁,跟随爹娘出外逃荒。路上遇到了一位少年公子,长的异常的俊美,一袭白衣,就像天上下凡的仙人一般。” 云末兮猜到她说的是谁,轻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再看看自己的破衣烂衫甚是羞愧。而他也看着我,然后递过来一个馒头。爹娘千恩万谢,看着我开心的吃着馒头,爹娘很是欣慰,至少我不会饿死了。” 回忆往昔眼前浮现爹娘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样子也渐渐模糊。 “可是那位公子却轻轻的拍了爹娘两下,他们竟然……结冻成了冰人,立时没了呼吸!” 她诉说着,眼中空洞无物,太过痛苦所以反而平淡,就像说着无关的事一般。 “他就是刘继元,那一年他才十六岁为何会如此残忍?”自语着不知道在问谁,“就在我的面前,爹娘就这样突然的死去了。” 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我惊呼着喊叫着爹娘,可是他却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绢帕厌恶的擦着手。然后对我说:你以后便姓周,将会是南唐周家的女儿。” 看向云末兮,“所以我从此就变成了周静。这个故事有意思吧?呵呵……” 云末兮扭过头,不忍看她脸上的笑容。 “有千万次我都想杀了他,可是他用玉髓丹控制着我,不得不违心的成为他的棋子。我活在痛苦里,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心里的仇恨支撑着我活下来,总有一天我要报仇要杀了他。再后来我跟侯爷彼此相爱,更让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心。” “活着总还是有希望!”云末兮低声说。 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劝慰,“后来还当上了南唐皇后。” “自然是刘继元策划好的。南唐周家是太后的外戚,长女当时已是李煜的皇后,可是身体日渐不好,时日不多。太后和周家为了稳固地位便决定要接小女儿进宫。刘继元当年到过南唐见过周家的小女儿,所以当他看到快饿死的我时便萌生了恶念,只因我跟那周家的小女儿长的异常相似。” “所以后来李煜的皇后死了,你也就顺利当上了皇后!” 周静点点头,“刘继元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野心很大,并不是只想得到北汉皇位,还想得到天下,所以在各国都派了细作。据我所知,各国上到皇室下到官员都有他的人。这些年各国朝局搅动也有他的参与。只是最近几年不知为何突然心性大变,也不太过问我的事。我也乐得自由一些,只是这血海深仇却不知道何日才能得报。” “大宋迟早是要统一天下,北汉日渐衰微,总有那一天的。”云末兮安慰道。 眼中渐渐有了光芒,“只要能让刘继元死,我做什么都愿意。” “本来还担心你会向着北汉,既然我们对抗北汉的心是一致的,那之前的担心和顾虑也就消除了。” “你真的爱魏王殿下吗?”周静突然问道。 “何出此言?” “只是突然想到你们走到今日想必也经历了许多不易。” 云末兮微微一笑,“经历时确实觉得很多苦痛,可只要相爱的人能长相厮守,不管多苦的过程也是甘之如饴。” 周静若有所思,看来赵光义只是一厢情愿,只是身为帝王对心仪的女子而不可得,他又是否真的会甘心? “希望殿下和王妃能一生倾心相伴,莫要像我和侯爷……” “夫人和侯爷不也挺好,虽有些无奈,有些事也只有从长计议,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好起来的。” 她沉默着低下头没在说话。 两人回到席间时,赵霆和李煜正开怀畅饮,当年相遇时还有各自的身份和责任,如今都是闲散之人,到是惺惺相惜。 本来就赏识李煜的才情,四人一起饮酒吟诗作词到是畅快。 席间李煜和周静也渐渐的放下了各自的心事,这一刻找回了昔日南唐的皇宫之中的怡情,这些年难得的放松和开怀。 第三百八十五章 暗藏心机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一直待到夜深两人才告辞打道回府。 马车里。 赵霆虽喝的不少却没醉,还记得此行的目的,问道:“怎么样?我看你们谈了很久才回来,是否有收获。” 云末兮叹口气,“她也只是个可怜人。被玉髓丹控制,我这几日要研究一下这个玉髓丹,看是否能给她配出解药来。” “你相信她?” “感觉得出来她真心的爱李煜,有些情感是掩藏不住的。” “只要别像徐苏那般作恶便可放过她。” “我看到不像,静观其变吧!只要咱们那位陛下别再出幺蛾子就可以。” 赵霆将头靠在她肩上,“喝太多酒头晕的很!”耍赖的往她怀里蹭着。 笑着用手指戳戳他的头,“老实点行不行!” “这么样才叫老实。”故意在她耳后吹着气。 被吹的痒痒轻笑着缩到角落里躲避,赵霆却不放过,两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一路回府。 …… 从那以后,周静进宫次数越来越多,而每次住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赵光义也更加公然的宠幸,给侯府的封赏不断。 而周静对赵光义也态度也改变了很多,不再悲悲戚戚的委屈样子,而是变成主动示好。 这让他很是开心得意。 赵霆劝过几次也是无用,反而弄的兄弟二人争执不下,云末兮只有劝他暂时隐忍。 数月后大宋也从上次的北伐中恢复了元气,赵光义虽然好色荒唐一些,可在大事上倒也不糊涂。 再有朝局稳定,臣子得力所以各方面都比之前更加安定和繁盛。 有的武将也就提出了再次北伐的提议。 赵光义虽然也想北伐,可是将帅问题却难住了他。 因为有经验的得力武将大部分都是魏王曾经的属下,即使这段日子撤换了许多,可真要领兵打仗有经验的还是老将。 若是将如此重任交给提拔的那些新将领,他又不放心,若是给老将,又怕魏王一派重新掌握兵权。 特别是这主帅人选,举国上下最适合便是魏王。 又怎么放心重新再用赵霆。 朝中渐渐分成了两派,每日早朝便是为此事争吵。 一派推举魏王挂帅,一派则是揣度圣意极力阻止。 赵霆为了避嫌便称病不再上朝。 赵光义焦头烂额。 既恨自己的那些亲信不争气,更恨到了今时今日还有那么多人跳出来支持魏王。 所以赵霆不上朝,赵光义也不想见到他。 因为兵权和周静之事的争执,彼此之间更加猜忌,分裂越来越大。 赵光义心烦的躺在含香宫的软椅上,周静给他按摩着额头。 看他皱着眉头,“陛下为何事烦忧?”周静问。 如今可柔顺多了,毕竟是邾邪鈗辰当年精心培养出来的,隐忍的功夫还是有的。 “还不是为了北伐将领之事。” “如今朝中众多将帅人才济济有何可愁。” “你不懂。” “臣妾是不懂,只是觉得如今大宋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此次北伐一定凯旋。” “说的没错,必定会凯旋,那刘继元哪里会是朕的对手。”他不以为然的说。 “听说陛下当年可是神勇无比,领兵征战,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既然选不出合适的将帅,不如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对啊,陛下亲自去,既能鼓舞士气又能增加威望。只要能灭了北汉,从今往后百姓心里只知战神是陛下,哪里还会有魏王的地位。” 这段日子的观察,她也揣摩到了赵光义的内心。 赵光义突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屋顶。 “在臣妾心里陛下才是大英雄。当年北伐不成那是大宋刚建立,今时不同往日,到手擒来的大功劳,灭北汉统一天下,多大的功绩啊!这后世可是千古流传名垂千古的事。” 赵光义做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陛下不是一直发愁压不了魏王的军功和势头,臣妾到觉得此次便是建功立威信的好时机。” “朕和魏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来谁压制谁之说。” “陛下恕罪,臣妾乱说话,真是该死!”周静吓的急忙站起来要跪下请罪。 “哈哈……”赵光义却拉着她大笑道,“没想到你几句话到是点醒了朕,好主意!” “原来臣妾没说错话啊!真是好主意?”她娇笑道。 “真的是好主意。”大笑着抱起她走向床榻,“朕要好好的赏赐你。” 周静搂着他娇笑着,可眼底却是冷冷的光。 第二天,赵光义宣召赵普等几位心腹大臣商议此事。 一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众人纷纷反对。 “不可,虽然陛下身经百战,可是御驾亲征非同小可。有什么万一,这朝局可就乱了。”赵普劝道。 好不容易朝局稳定下来,若再来一次皇位更替自己的权势可不一定保得住。 “能有什么万一,如今北汉衰落,那刘继元已经是个病秧子,听说跟辽国关系也越来越恶化。” “北伐是肯定要北伐,微臣也同意。只是反对御驾亲征,陛下三思。” “爱卿顾虑什么?只要先跟辽国谈合,许予小利,只要辽国不出兵相助,北汉必定不是朕的对手。” “这……虽是如此,可国不可一日如君,朝中无陛下坐镇万一……还请三思。” “历朝历代御驾亲征并不少见,此举可以让兵权回到朕的手中,更可以让朕的功劳和威望高过魏王。” “北伐成功那当然是陛下的功劳。” “若是朕不御驾亲征,那你们说何人能担此重任?” “这……” “说来说还不都是魏王的人。若是此次将兵权交给魏王的人,朕不甘心。可若不交,何人能替朕领兵出征?你们说……何人?”赵光义指着几位心腹责道。 众人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对赵光义是否真能北伐成功充满疑虑,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他虽然也领兵多年,可当年都是有赵匡胤和赵霆一起出谋划策。很少单独担任过大任,只是这些年下来很多功劳他也占了大半,就以为自己也很是了得。 被周静一怂恿就觉得北伐就像一块肥肉,岂能拱手让人。 一直被赵匡胤和赵霆压制,在军中的威望一直不如他们,他此刻极度的想压过他,让百姓也称颂自己战神。 想到这些就觉得威风很是激动,哪里还听得进去劝。 第三百八十六章 御驾亲征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若陛下决定了微臣只得勉强同意。”赵普看他心意已决便只得说道。 宰相都同意了其他人看皇帝也是心意已决,都是圆滑的人,哪里还会反对。 于是赵光义便在早朝之上宣布了御驾亲征的圣旨。 这个决定自然引起议论纷纷,可是朝臣都心知肚明这是权力兵权的争斗。 而魏王又不出来发话,支持魏王一派纵然反对也无用。 赵霆知道之后自然心中焦虑,赵光义为何要御驾亲征他心里很清楚。 之前的北伐跟邾邪鈗辰打了大半年,知道他用兵如神,纵然如今北汉衰落很多,也不可轻视。 若是自己出面反对,那就是对御驾亲征的否定,更让皇兄心中增加猜疑。 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尽量从朝堂中抽身出来。 因为一直一来支持魏王的一派并没有因为魏王不争他们便放弃。 历来党同伐异,党派之争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前程打算,赵霆可以打算自己的,可是这些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能阻止别人有欲望和野心,只能让自己渐渐的变成一个不适合的拥立者。 让自己的影响力和威胁无形之中慢慢化解——这是他为了稳固大宋江山所能做的。 心中也明白,自己的主动退让并不能消除一个皇帝的猜忌。 即使已经完全没有威胁,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皇权路上恒定不变的道理。 只希望跟三哥之间不要真的有决裂的一天,只需要一些时间,待的天下统一大宋安定,便可带着云末兮悄然离开。 可是这些话他只能对云末兮说,除了她没有人能理解和相信。 更不能对赵光义说。 想到这世上之上还有一个人是懂自己爱自己的,赵霆的心暖暖的,心里的烦忧也缓解了许多。 在决定放弃皇位的同时就意味着也要放弃很多东西,会有很多的隐忍和无奈,甚至屈辱和危险。 一切的一切为了大宋,更为了她,都是值得。 抬头看到云末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他的脸上绽放笑容。 “在门外就听到你叹气,是在发愁陛下御驾亲征的事?” 上前接过托盘,里面有一盅羹汤。 “这是什么?”好奇的问。 “知道你心情烦闷,所以特意做了莲子羹,好让你清心顺气。”云末兮说着用小碗盛了一碗。 “只要看到你我就不烦闷了。”笑着接过尝了一口,神色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 “怎么样?”有些期盼有些紧张的看着。 这是她第一次做莲子羹,实在没把握,不过看赵霆的样子好像还过得去。 “好喝!”他笑着点点头,三两口便喝完了一碗。 “好喝再喝一碗。”云末兮高兴的很,受到鼓励看他喜欢又盛了一碗。 赵霆接过很快的也喝完了。 自己的作品竟然成功了,她也忍不住,“我也尝尝!” 舀起一勺喝了一口,顿时脸皱成了一团,“好苦啊!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只要是你做的,再苦我也觉得甜。”赵霆笑着说,没来得及阻止她喝下去,只得从桌上的食盒里拿了一块蜜饯放到她嘴里。 “怎么会是苦的?刚才太烫,我应该尝尝再端来的。”忍不住有些气馁。 揽着她安慰道:“莲心一起放进去当然就是苦的!不过正如你说的虽苦却能清心顺气,我觉得挺好。” “原来不用放莲心。” “下次还是我做给你吃。” “好吧!就你会安慰人。” 赵霆抱着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额头。看她嘟着嘴觉得不过瘾又想亲下去。 云末兮笑着推开他,“这里是书房,大白天的让人看到笑话。” 他不松手反而抱的更紧,“谁敢笑话就把嘴缝起来。”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动不了只得环抱着他的腰,随便他又亲又摸的笑闹着。 两人天天粘在一起,随时随地都会亲亲抱抱,下人们也都习惯,起初云末兮还会脸红,现在也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 闹了一阵,笑着拍开他的手,“别闹,问你正经的,陛下要御驾亲征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谁给他出的馊主意,就此连赵普都没劝住。看来是铁了心,何况圣旨已下无从更改。随他吧!” “真的不管啦?” “这件事也好也不好,若是真的能一举灭了北汉,确实可以巩固皇位。以后也没人再敢质疑他的权威,军中将士也都可以从此心服。” “那不好呢?” “不好……便是担心他急功近利过于轻视邾邪鈗辰,此次他任命的将官大都经验不足。又没有在北汉作战过,这是我担心的。” “那你如何打算?” “上一道奏折,将我经验和战略部署告诉他,也会给他举荐几位有经验的将军,就看他是否采用。” 军事上的事当然赵霆更擅长,她也只得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过了几天赵光义收到了赵霆的奏折,虽然觉得他的部署有道理。 可想到一定是赵霆不甘心还想指手画脚心里就不舒服,自恃自己也带兵多年,并没理会他的建议。 过了一段日子,派去辽国的使臣也回来禀报,合谈一切顺利,辽国萧太后答应不出兵。 赵光义和大臣们便更有信心。 于是朝中安排了魏王、赵普和几位大臣辅政。 待的一切准备就绪,赵光义便率领大军威风凛凛的出发了。 起初一切都还算顺利,捷报也不断传来。 满朝欢喜,可只有赵霆心底有着隐隐的不安。 派出了大部分赤鸢前往北汉,探查各方消息。 他虽没出征,可在府中设了巨大的沙盘,每日根据赤鸢的回报自己也在沙盘上演练这场战役。 云末兮每日陪着他,坐在一旁看书也不敢打扰。 今日觉得赵霆有些异常,一直盯着沙盘皱着眉半天没动。 本不想打扰,可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只得放下书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确定。” “什么意思?” “根据近日的战况,发现宋军虽然一直小胜,可却更像是诱敌深入,一步步困住的样子。” “你是说这是北汉军的战略?” “诱敌深入,看准了皇兄急于求胜,故意让他小赢。小的胜利便更会让他奋勇往前,如今已到了晋阳城下。”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兵败失踪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若陛下决定了微臣只得勉强同意。”赵普看他心意已决便只得说道。 宰相都同意了其他人看皇帝也是心意已决,都是圆滑的人,哪里还会反对。 于是赵光义便在早朝之上宣布了御驾亲征的圣旨。 这个决定自然引起议论纷纷,可是朝臣都心知肚明这是权力兵权的争斗。 而魏王又不出来发话,支持魏王一派纵然反对也无用。 赵霆知道之后自然心中焦虑,赵光义为何要御驾亲征他心里很清楚。 之前的北伐跟邾邪鈗辰打了大半年,知道他用兵如神,纵然如今北汉衰落很多,也不可轻视。 若是自己出面反对,那就是对御驾亲征的否定,更让皇兄心中增加猜疑。 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尽量从朝堂中抽身出来。 因为一直一来支持魏王的一派并没有因为魏王不争他们便放弃。 历来党同伐异,党派之争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前程打算,赵霆可以打算自己的,可是这些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能阻止别人有欲望和野心,只能让自己渐渐的变成一个不适合的拥立者。 让自己的影响力和威胁无形之中慢慢化解——这是他为了稳固大宋江山所能做的。 心中也明白,自己的主动退让并不能消除一个皇帝的猜忌。 即使已经完全没有威胁,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皇权路上恒定不变的道理。 只希望跟三哥之间不要真的有决裂的一天,只需要一些时间,待的天下统一大宋安定,便可带着云末兮悄然离开。 可是这些话他只能对云末兮说,除了她没有人能理解和相信。 更不能对赵光义说。 想到这世上之上还有一个人是懂自己爱自己的,赵霆的心暖暖的,心里的烦忧也缓解了许多。 在决定放弃皇位的同时就意味着也要放弃很多东西,会有很多的隐忍和无奈,甚至屈辱和危险。 一切的一切为了大宋,更为了她,都是值得。 抬头看到云末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他的脸上绽放笑容。 “在门外就听到你叹气,是在发愁陛下御驾亲征的事?” 上前接过托盘,里面有一盅羹汤。 “这是什么?”好奇的问。 “知道你心情烦闷,所以特意做了莲子羹,好让你清心顺气。”云末兮说着用小碗盛了一碗。 “只要看到你我就不烦闷了。”笑着接过尝了一口,神色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 “怎么样?”有些期盼有些紧张的看着。 这是她第一次做莲子羹,实在没把握,不过看赵霆的样子好像还过得去。 “好喝!”他笑着点点头,三两口便喝完了一碗。 “好喝再喝一碗。”云末兮高兴的很,受到鼓励看他喜欢又盛了一碗。 赵霆接过很快的也喝完了。 自己的作品竟然成功了,她也忍不住,“我也尝尝!” 舀起一勺喝了一口,顿时脸皱成了一团,“好苦啊!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只要是你做的,再苦我也觉得甜。”赵霆笑着说,没来得及阻止她喝下去,只得从桌上的食盒里拿了一块蜜饯放到她嘴里。 “怎么会是苦的?刚才太烫,我应该尝尝再端来的。”忍不住有些气馁。 揽着她安慰道:“莲心一起放进去当然就是苦的!不过正如你说的虽苦却能清心顺气,我觉得挺好。” “原来不用放莲心。” “下次还是我做给你吃。” “好吧!就你会安慰人。” 赵霆抱着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额头。看她嘟着嘴觉得不过瘾又想亲下去。 云末兮笑着推开他,“这里是书房,大白天的让人看到笑话。” 他不松手反而抱的更紧,“谁敢笑话就把嘴缝起来。”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动不了只得环抱着他的腰,随便他又亲又摸的笑闹着。 两人天天粘在一起,随时随地都会亲亲抱抱,下人们也都习惯,起初云末兮还会脸红,现在也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 闹了一阵,笑着拍开他的手,“别闹,问你正经的,陛下要御驾亲征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谁给他出的馊主意,就此连赵普都没劝住。看来是铁了心,何况圣旨已下无从更改。随他吧!” “真的不管啦?” “这件事也好也不好,若是真的能一举灭了北汉,确实可以巩固皇位。以后也没人再敢质疑他的权威,军中将士也都可以从此心服。” “那不好呢?” “不好……便是担心他急功近利过于轻视邾邪鈗辰,此次他任命的将官大都经验不足。又没有在北汉作战过,这是我担心的。” “那你如何打算?” “上一道奏折,将我经验和战略部署告诉他,也会给他举荐几位有经验的将军,就看他是否采用。” 军事上的事当然赵霆更擅长,她也只得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过了几天赵光义收到了赵霆的奏折,虽然觉得他的部署有道理。 可想到一定是赵霆不甘心还想指手画脚心里就不舒服,自恃自己也带兵多年,并没理会他的建议。 过了一段日子,派去辽国的使臣也回来禀报,合谈一切顺利,辽国萧太后答应不出兵。 赵光义和大臣们便更有信心。 于是朝中安排了魏王、赵普和几位大臣辅政。 待的一切准备就绪,赵光义便率领大军威风凛凛的出发了。 起初一切都还算顺利,捷报也不断传来。 满朝欢喜,可只有赵霆心底有着隐隐的不安。 派出了大部分赤鸢前往北汉,探查各方消息。 他虽没出征,可在府中设了巨大的沙盘,每日根据赤鸢的回报自己也在沙盘上演练这场战役。 云末兮每日陪着他,坐在一旁看书也不敢打扰。 今日觉得赵霆有些异常,一直盯着沙盘皱着眉半天没动。 本不想打扰,可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只得放下书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确定。” “什么意思?” “根据近日的战况,发现宋军虽然一直小胜,可却更像是诱敌深入,一步步困住的样子。” “你是说这是北汉军的战略?” “诱敌深入,看准了皇兄急于求胜,故意让他小赢。小的胜利便更会让他奋勇往前,如今已到了晋阳城下。” 第三百八十八章 涉险相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可是殿下真的有把握只带区区一万人便可从虎口之中救出陛下?”户部尚书还是担忧难以相信。 “当然不止一万!”赵霆说,“城郊三十里外还驻扎着镇守京城的两万御林军,本王也要调拨,派得力将领率领前去阻截辽国军队。只要能将辽军阻拦住,也算减了本王大半的压力。” “可是两万人足够阻截辽军?” “此次辽军出兵并不多,何况本王还有其他计策,就看那萧绰愿不愿意退兵。” 众人想问,可想到魏王自己有打算,战场上的事他们都是文官也不懂太多,就不敢再追问。 “驻守西部边防还有十万大军,本王派潘美前去调拨,他跟随先帝和本王多年,也曾多次参与对北汉的战争,对地势很是了解。由他率领大军去接应本王,众位大人对此安排可有异议?”赵霆问。 众人相互看看了,也想不到比这个更好的部署。 “既然众位大人没有异议,便请兵部尚书安排吧!至于粮草辎重还要依仗宰相大人和户部尚书调度。” “这是臣应尽的职责!”众人纷纷说道。 赵霆郑重的抱拳道:“陛下不在朝中一切仰仗诸位。本王这就点兵出发。” “殿下保重!” 看着他大步而去,众人心中都担忧复杂,可又各自盘算着,如果皇帝真的回不来自己该如何选择,该扶持谁上位。 回到王府直奔后院想要跟云末兮告别。 一看到她便怔着,“末兮,你这是……”赵霆诧异的问,看她竟然穿了一身侍卫的服饰等候多时的样子。 “我要跟你一起去!”云末兮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你这么重情义,即便心里还怨恨又怎会眼看他有危险而不去相救。” “别怪我?”上前拥住她,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她。 依恋的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怎么会怪你,嫁夫从夫,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所以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断然拒绝。 “不同意我也会跟去,拦不住我!”嘟着嘴推开他,就知道不会轻易答应。 “末兮……”把她重新拉过来,紧紧的抱着,“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就乖乖的在家等我……听话!”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我们发过誓言此生永不分离,为何要丢下我?”眼中泛起泪光。 赵霆一看慌了神,“我怎会舍得丢下你,那怕离开你片刻心都是空的,如果可以宁愿时刻将你捧在手里,拥在怀中。” “那为何不带我去!” “此次去危险重重,皇兄还不知处境如何是否被俘,让你涉险简直比杀了我还会难受,你可知道?” “看着你独自涉险我就不难受吗?”泪流了下来。 赵霆又心疼又不舍,轻柔的帮她擦去眼泪,心已纷乱如麻。 “夫妻一体,你若真有难我也不会独活,留我一人在此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同进退共患难,若真的要死,便死在一处,不也是幸福?”云末兮央求道。 “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可好?”赵霆只得柔声相劝。 “不行我必须去!你不用顾虑我,有月奇保护。再说我虽不会武功可有内力也不是娇弱女子。万一有人受伤还可以医治,看……还是有用的,对不对?”赖在他怀里又撒娇又哀求。 看着她,本就舍不得分开,那里还坚持的了。 赵霆只得微笑着拥紧她,无奈的轻叹:“你知道我永远都拒绝不了你的要求。” “同意了?”她惊喜的问。 赵霆笑道:“生也好死也罢,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只是不需要月奇保护,你——只能由我来守护!” 云末兮看着他,无限深情,“我也会守护你!” 两人相拥着,因为有了彼此,心变的更加强大。 因为有了爱,一切艰难险阻都不再是难以逾越。 收拾装备停当,不敢耽误星夜启程。 一万人马虽不多却都是精兵。 昼伏夜行,避开主道走的都是艰难险地。 所有赤鸢都被派到了北汉各地探查赵光义的行踪。 赶了数日的路程,好不容易到了晋阳城郊,前面便有北汉大军驻守再难往前。 为避免被发现便分散隐藏在附近的山林里,可是过了几天各地赤鸢都没有赵光义的消息传来。 赵霆开始焦虑起来,此地离晋阳太近,不能长久等下去。 若没有赵光义的行踪,其他进攻部署也没办法实施。 看他着急,云末兮心中也着急。 赤鸢庞大的消息网竟然找不到人,这还是第一次。 “陛下会不会已经回到大宋?”云末兮问。 “不可能,若是回去了必定会收到赤鸢的飞鸽传书。” “可是他对北汉并不熟悉,竟能隐藏这么久无人找到,不合常理。且不说赤鸢找人的本事,就说阴阳令的杀手找人的本事那也是避无可避。” 想起当初逃离北汉时,她和赵霆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勉强逃走。 可这次赵光义在仓促之下兵败,又没有江湖经验的人帮忙,怎么可能藏匿如此之久而不被发现。 “那你的意思是?” “会不会已经被抓了?” “可若是邾邪鈗辰抓住了他绝对不会如此安静,早就已经跟大宋联系谈判条件。”赵霆皱眉道。 “若不是他,那莫非……” “那就可能是辽国的萧绰!”这也是赵霆心底怀疑的。 “如果真的是她,为何这么久既没交给北汉,也没通知大宋?” “这两年北汉和辽国的联盟名存实亡,邾邪鈗辰不仅减少给辽国的纳贡,两国边境城镇经常发生小规模冲突,北汉人不再像以往那样听话顺从。朝中亲辽一派也快被杀光了,朝臣没有再敢替辽国进言的。还有消息说,两国关系闹僵还因为皇后耶律檬。” “耶律檬怎么了?”云末兮脑中想起了她的样子,因为对邾邪鈗辰的特意避忌,所以这段日子关于北汉的消息都没在打探。 赤鸢即使有消息也是传给了赵霆,而平时他也不会告诉这些事让她烦心。 此刻也只得告诉她,“北汉帝后从未圆房,皇帝对皇后的冷落已经让耶律檬成了北汉人的一个笑话谈资。甚至因为一件小事竟然将堂堂皇后赶到冷宫居住。虽还保有皇后的名分却过的很是凄惨。萧绰多次派人质询都没得到理睬。” 听到这些云末兮心底难免有些伤感。 第三百八十九章 营救计策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听到这些云末兮心底难免有些伤感。 耶律檬当初对自己虽不好,可也看的出是一个率真单纯的女子,对邾邪鈗辰更是一往情深。 想到她也是一片痴情竟然被自己深爱的人怠慢伤害,也想起自己当初在冷宫里的那段凄惨日子,忍不住有些同情。 “既娶了她为何如此对待!”不禁闷闷的说道。 “他当初为了稳住自己的皇位不得不继续联盟辽国娶了耶律檬……也因此失去了你,想必他把这个恨转到了耶律檬的身上!”赵霆看着她,知道提起往事还是会让她难受。 “既然他当初选择联盟,如今为何又要得罪辽国。” “他从来不是一个肯受人钳制的人,这一点你应该很了解。皇位坐稳了就想摆脱辽国,何况还因为憎恨萧绰拆散你们,闹翻也是早晚的事。” 云末兮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在意我跟他从前的事?” 认真的拉过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如今我们彼此相爱我不会在意。就是从前,只要你快乐是你想要的选择,我也会放手祝福。可是他没有珍惜你们的缘分,我便要紧紧抓住你,给你幸福和快乐。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埋入他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这份真心只有用余生去对待。 良久之后,才抬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跟萧绰谈判。” “她肯轻易退兵?” “当然要找一个谈判的筹码!” “筹码?难道你想……”吃惊的看着他。 “没错!”赵霆微笑道,“我要去一趟邾邪鈗辰的后宫。” “不行太危险,我不让你去。”云末兮断然否定。 “此刻就不危险吗?”知道她一定会反对,“我们孤军闯到晋阳城下本来就是危险重重。那萧绰迟迟没动静,就是还在犹豫是帮北汉是帮大宋。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没有其他办法。” 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想到邾邪鈗辰,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恐惧。 “你放心!”赵霆安慰道,“刚收到的消息邾邪鈗辰正在闭关,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出来。咱们宫里有赤鸢接应,已经打听过耶律檬深居冷宫并无人看守也没人在乎。我和月奇用易容术装扮成宫人混进去,一定不会出差错。” 云末兮犹豫了一阵,此刻也只有这个办法,不然凭带来的区区一万人又有什么资本去跟萧绰谈判。 “但是你要答应,一切都要筹划好再行动。” “嗯!放心吧!” 于是叫了云月奇进来一起商议。 三人都对北汉皇宫不陌生。 这个想法赵霆已经考虑和准备了一段时间,早已传令让宫里赤鸢弄来了地图,太监服装还有出入皇宫的腰牌。 此刻看云末兮也同意了便下了决心,一切就绪。 第二天,赵霆和云月奇便易了容扮作两个太监乘夜用轻功潜入了晋阳城。 两人武功高绝自然不会被发现,很快就顺利的进了宫。 整个后宫异常萧瑟冷清。 刘钧当年的嫔妃们都被派去看守皇陵,而刘继恩的嫔妃们则是死的死遣散的遣散,还有的被充做了官奴。 太长公主刘瑛被邾邪鈗辰囚禁在自己寝宫里,终日看不到一个人,只留了一个小窗口每日有食物递进来。 她想着刘继恩躺在棺材里活死人一般,被老鼠啃咬的样子。 心里承受不了,终日折磨自己嘶哑的哭喊,变的疯疯癫癫,过了大半年之后最终受不了绝食而死。 邾邪鈗辰没再去看过她一眼,也没让人打开宫门去查看和掩埋,只是任由她的尸体独孤的在寝宫里日渐腐烂恶臭。 而耶律和古喝了鬼噬散,终日疼痛哭喊,皮肉渐渐腐烂,却无人理睬无人诊治。 足足疼了数月,整个后宫日夜仿佛都能听到她的哀嚎声,她亲眼看着自己身体从下而上一点点腐烂。 看着双腿双手逐渐腐烂消失,而自己还没死,这种恐惧让她彻底疯狂。 最后,终于在疯癫的狂笑声里也渐渐溶化变成一滩血水。 耶律檬曾多次去找邾邪鈗辰求情,请求打开宫门给耶律利古诊治,甚至长跪几日直到晕厥,他都没有出现。 而辽国萧绰知道耶律利古突然得了怪病知道有蹊跷,可也不想因为此事影响两国联盟,也就不了了之。 邾邪鈗辰从不来后宫,而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再没其他嫔妃。 就连唯一的皇后也是住在偏远的冷宫里,所以偌大的后宫相当于没有主人。 宫人也消减了许多,只保留了少量的维护宫殿之用。 御林军也不再看守后宫,只是负责看守宫门。 赵霆和云月奇走在后宫里举目看去只有偶尔几点暗淡的烛火透过来,心中也甚是感叹。 短短几年时间,当初热闹奢华的北汉后宫竟然变得如此冷寂衰败。 偶尔有宫人走过,也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甚至都没看两人一眼。 宫人们都传说后宫闹鬼,白天都没几个人敢单独行走,更别说夜里。 耶律檬所住的宫殿正是当初云末兮居住的冷宫。 赵霆之前营救云末兮来过,又有地图自然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 此处更加冷清偏僻,比之前云末兮住的时候稍微修缮了一些,毕竟是还有当今皇后住的地方。 不似当初那般破败,可是看周围巷道里也没人走动,就连看守的侍卫都没有。 看来赤鸢传来的消息是对的,这后宫里唯一的女主人过的很是凄惨。 不过这一切对于两人的行动却是有利的。 一跃而起进入院子里,院中收拾的还算齐整。也种了一些花,远处的耳房中还有烛火透出来,那里是宫人住的地方。 走到主屋门口,赵霆点点头,云月奇守在外面。 推门并没上锁,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一个女子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虽然变化有些大,可赵霆还是认出正是耶律檬。 看到突然走进来一个太监,耶律檬并不认识,脸显不悦。 而且看这个太监也不行礼反而径直走到自己面前。 她斥道:“哪里的奴才不懂规矩。” 第三百九十章 愿意配合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耶律檬斥道:“哪里的奴才不懂规矩。” “皇后娘娘最好不要大声嚷嚷,否则只有点你哑穴了。”赵霆说。 耶律檬吃惊的瞪着他,“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请皇后娘娘跟我们出宫一趟。” “你们要刺杀本宫?” 赵霆笑道:“若要杀你此刻便可以。你放心,只要配合绝对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反而会带你去见你的母后。” “母后?”耶律檬心中突的一跳,随即沉下脸,“你们是母后派来的?” “是谁派来的,只要你安静的跟我们走很快便会知道。” “不!”她摇头,“不是母后派来的,她绝对不会私自带本宫走,那样陛下便会找到理由斥责辽国,甚至可以借此废了本宫的皇后之位。母后可不想让本宫被废。” 语气很是凄凉,“你们到底是谁?” “大宋皇帝被你的母后抓走了,我们要用你去交换他,你可愿意?”赵霆直接问道。 “本宫若拒绝呢?”知道了他的来意耶律檬反而镇定下来。 “你若愿意好好配合跟我们走那大家都方便。若不愿意那我只有使点手段,这外面的几个宫人也活不了。皇后娘娘想如何选?” 耶律檬呆坐着,半响喃喃自语道:“本宫若不见了,他会派人来寻吗?” 看她容颜憔悴神色恍惚,想必已有许久未见过邾邪鈗辰。 想起了她嫁到北汉的时候,自己也在大殿之上。 当时的她虽不是绝美却是青春靓丽。 特别一双眼睛活泼灵动,对一切充满了欣喜和憧憬。 可是短短几年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瘦削苍白毫无生气。 脸上只是沉寂的独孤和寂寞,神情恍惚的说着话是那么的悲伤。眼睛看着远处就像在看着那个人。 赵霆有些不忍,“你若不见了他自然会去寻你,你可是他的皇后。若不试一试,怎知在他心里是否有你。” 耶律檬抬头看着他,痴痴的又问道:“他真的会来寻本宫?”眼中有了热切,只希望他说会的。 “你多久没见过他了?”赵霆不答发问。 “多久?”大大的眼睛空洞迷茫,因为这句话翻涌起痛苦的波澜。 瘦削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丝笑来,无奈又苦涩,“多久?本宫都不记得了。” “你若想见他当然要出去才能见到,不然就算老死在这冷宫里,也未必能见到。”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丢掉了池中,泛起波澜。 耶律檬嗖得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门口的云月奇挡住她的去路。 她焦急的斥道:“不是要本宫跟你们走,为何要阻拦?” 云月奇面无表情的递过一个小包袱,“换上!”剪短的说道。 她有些茫然的接过打开来,里面是一套宫女的服装。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走到内室,不一会便换好走了出来。 看她这么配合两人都有些意外,赵霆有些不放心的上前说道:“既然娘娘选择跟我们出去便要配合,莫要弄出动静来。” “走吧!本宫既然愿意跟你们走,当然会配合。” 云月奇还是不放心,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怕她误会,赵霆解释道:“不用紧张,只是点了你的哑穴,等出宫便可解开。” 三人往外走去,并没有遇到人。 一路往宫外走,偶尔有宫人经过,耶律檬低着头很是配合。 这后宫里的人也有许久未见过皇后,何况如今的耶律檬消瘦苍白,早没了往日的容颜,竟没有人认出来。 顺利的出了宫,上了马车。 耶律檬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不反抗也不出声。 顺利的回到了城郊藏身的林中小院。 云末兮早心焦急的等了许久,看到赵霆走进来,急奔过去扑入他怀里,“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很顺利!”轻拍她。 云末兮看向他身后。 耶律檬本是呆滞的站着,一看到云末兮,突然像见了鬼一般吓了一跳,尖叫道:“你是人还是鬼?” 转身就想往外跑被云月奇拽住。 “好久不见!”云末兮只得说道。 看着眼前的耶律檬,差点没认出来。 想起在皇宫里初见耶律檬时,她年轻的脸庞洋溢着幸福和美好,娇嫩的脸颊上总是有着两团淡淡的红晕,水灵的大眼睛里充满着率真。 当初若不是因为丽姑的死,云末兮也不可能恨她。 可是如今再看到她却判若两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曾经略微丰润的身材如今瘦削单薄。 耶律檬也看着云末兮。 那个美好的让她羡慕妒恨的女子,竟然没有死。还是那个样子,甚至比当年更美。 她的眼里充满了甜蜜,绝美的容颜上荡漾着幸福,揽着她的男子此刻已经扯下了易容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俊逸的面容。 耶律檬记得他,曾在大婚时出现过的男子,那个除了邾邪鈗辰之外,能让她多看几眼的大宋魏王。 “你……”耶律檬已经完全混乱。 “我没死!”。 “……没死?”震惊的反复念叨着。 片刻后她的眼中露出凶狠的光来,尖叫道:“你为什么不死?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云末兮看她混乱的样子,便不再说话等着她冷静下来。 耶律檬又突然充满恐惧的喊道:“你要回到他身边是不是?知道他一直等你,所以又回来找他是不是?” 浑身恐惧的抖了起来,喊叫着朝云末兮冲了过来。 身后的云月奇手一挥拍在她后勃颈上,眼一翻晕到在地上。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云末兮转身问道。 “想必是在冷宫待太久了吧!”赵霆说道。 看着地上瘦小的身子,对她的恨和厌恶也消除了许多,反而有些怜悯。 过了一阵,耶律檬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榻上,床边站着云末兮和赵霆。 呆呆的看着云末兮,眼中的狂乱已经平静了许多。 “还好吗?”云末兮问。 “你是回来找他的吗?”她突然可怜兮兮的问。 云末兮叹口气,“我如今是大宋的魏王妃。请你出宫是为了跟你的母后交换大宋的皇帝,放心不会伤害你不用害怕。” “魏王妃?”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人质交换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魏王妃?” 看着她身后的魏王始终揽着护着她的样子,耶律檬的心苦涩的有如黄连。 “她已经嫁人了……已经嫁人了!可是你却为了她活的生不如死。”又痴痴的自言自语起来。 赵霆看她反复说着疯话,怕惹云末兮想起往事伤心,便说道:“我们出去吧,她也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云末兮点点头,两人转身刚要出去。 耶律檬却突然坐了起来,大叫道:“你不要走!你可知道你假死他有多伤心?为了你,他杀了多少人?” 叹口气,“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为了你身中奇毒,几乎终年都要待在冰窖里。就算不在冰窖的日子也是待在寒香阁,躺在你曾经躺过的床上,他的手里一直都拿着从你尸体上取下来的那支珠钗。” 说着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支珠钗,正是当年云末兮一直佩戴,最后放在那具尸体上的。 “整日就看着这支珠钗发呆无心朝政,稍有忤逆便大肆杀戮。”悲伤的说着,“本宫看他那样心里难受,便趁沐浴的时候派人偷了来。寻来的时候本宫说珠钗已经被毁,没想到大发雷霆,将本宫打成重伤丢进了冷宫。而受牵连的宫人杖毙数十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云末兮呆呆的站着并不想听到这些。 如果可以宁愿他依然是从前的他,那个傲视一切,满腔野心和抱负的邾邪鈗辰。 为什么他不能过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要因为自己改变,这样于他是痛苦,而对于云末兮同样是痛苦。 虽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情,却不可能忘记曾经的那些美好还有悲伤。 以往的一切是彼此的印记,即便想忘也不可能完全抹掉。可既然是过去,为何他就不能让这一切过去? 看到旧识重提旧事,还是牵动了内心最深处的隐痛,那里有丽姑,还有日奇,还有许多逝去的云家人。 只觉得有些眩晕,站立不稳。 一只有力的臂膀拥住,将她带入温暖的怀抱里。 “你不用听这些,我们出去吧!”赵霆在她耳边轻柔的说道。 “不!”她闭着眼摇摇头,“让她说完……也许她会好受一些。”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耶律檬冷笑道:“好受?你开心的嫁给别的男人,可是他呢?每个夜晚都在宫里独自游走,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做你曾经做过的事。你的那具假尸体送进宫的时候,他握着这支珠钗吐血晕厥,一夜白头。” 摸着自己的脸,凄凉的笑,“他打骂让我住在冷宫,那怕要杀我都不会让我伤心。可是看着他折磨着自己,身子不能喝酒却终日喝得烂醉。他的心已经死了,我的心也在慢慢死掉。你依然貌美如花,而我……”低头看着披散在身上的头发,已有了丝丝银发掺杂其间。 “一切只是他的执念,想得到太多反而失去的也最多。”云末兮说道,“他的野心本应该做一个绝情绝性之人,可是又贪恋的太多,以至于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走上前看着耶律檬。 诚挚的说道:“他当初杀死云家人抢夺兵械坊,还有娶你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失去我,可是他宁愿相信自己。这世上要为之付出的还有很多。而我,不能因为爱便迷失自我。也不能因为爱便放下责任。我们都曾经执着过,可是太过于执念只会自苦,希望你能为自己好好活。” 耶律檬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为自己?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我便没有自己。能够嫁给他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这些年即便连他的手都没碰过,即使从未正眼瞧过我。可是……还是觉得能为他生为他死——是此生最大的幸福。”语气越说越坚定。 云末兮只得叹口气,“你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我们不会伤害你。已经送了书信给萧太后,也许过两天她就会来接你。” “母后……她会来吗?”神色暗淡下来,母后也是她心底的另一种痛。 两人看她的样子,便不再多说走出了屋子。 “萧绰会妥协吗?”云末兮问,对萧绰实在没有把握,这个女人太不简单,并不会单纯的为了亲情就放弃利益。 “有一半的可能,如果她同意退兵也未必全是为了耶律檬,也是因为邾邪鈗辰实在太不听话。” “她的野心和手段比男子都要狠辣,辽国的权柄已经被她牢牢捏在手里。即使没了北汉,将来辽国必定是大宋最大的劲敌。” 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月奇已经出发,最迟两日后必定会有消息。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云末兮点点头,两人相拥着往里走去。 两天后,赵霆和云末兮站在约定的林中等着,云月奇已经传来消息,萧绰会派人来谈判。 几匹马奔驰而来。 云月奇当先一跃而下,上前抱拳,“属下回来了。” “怎么样?”赵霆问。 “辽国特使稍后便到,属下收到消息便先行回来禀报。” 又等了两个时辰,到了约定的时辰。 果然便看到远处出现一队人马,马上的骑士穿着辽国侍卫衣服,腰中挎着雪亮的弯刀,队形整齐,不急不缓的护着中间的一辆马车而来。 到了近前,马车上下来两个侍女,挽起车帘,从上面走下一个人来。 抬起头,娇美的容颜好像和当年没有太大改变,微笑的看着两人。 萧绰——当年的萧皇后,如今已是辽国太后,成了辽国真正的掌权人。 赵霆和云末兮对视一眼。 “没想到萧太后亲自前来,倒是让本王有些意外!”赵霆说。 “魏王不远千里冒险前来,又盛情相邀,哀家当然应该亲自前来。”萧绰笑着说。 转向云末兮,凤目之中冷光闪过,“只是哀家倒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你。” “看来我们都让对方有些惊喜!”云末兮淡淡的说道。 “的确是……惊喜!哀家听说你可是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不无嘲讽。 赵霆有些不悦,大声道:“她如今是魏王妃,本王的妻子!” “魏王妃?果然好本事!”萧绰娇笑着。 第三百九十二章 被迫妥协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魏王妃?果然好本事!”萧绰娇笑着。 “萧太后也好本事,如今掌控了一国朝政,看着架势是否要效仿大唐则天皇帝?”云末兮也模仿她的语气嘲讽。 想到当年丽姑惨死心里就恨。 萧绰的脸一沉,冷冷的问道:“旧也叙过了,哀家的宝贝女儿呢?” 赵霆说道:“耶律皇后好的很,就看太后是否愿意带她走?” “没想到堂堂大宋魏王殿下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彼此彼此,敢问太后,本王的皇兄何在?” 萧绰冷笑道:“赵光义自己兵败被擒,怪得了谁?而你却是掳劫别人妻女以此相要挟,为人不齿。” “战场上各使手段,胜者为王败者寇。何况这些事太后应该做的更加得心应手才是,何苦如此惺惺作态。” “哼,你以为用檬儿便可以要挟哀家?” “本王从未敢如此想,请耶律皇后来也只是想让太后见见女儿罢了。何况皇后是自愿而来,并非本王掳劫。” “自愿?”萧绰很是吃惊,“她疯了吗?” 云末兮问道:“太后是要见还是不见?” 萧绰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拍了两下。 侍卫从后面拖上来一个人,穿着辽人的衣服,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抬头看到赵霆嘴里呜呜的叫着却说不出话。 正是赵光义。 “皇兄!”赵霆喊了一声,往前冲上两步,便看到赵光义身边的侍卫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的停下脚步。 “大宋皇帝就在那里,不过是否能活命就看魏王你的意思。依哀家看,他太过于脓包不如魏王自己当皇上算了。若下不了手,哀家到是愿意帮忙,给他一刀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个罪名哀家来承担,如何?”萧绰娇笑着大声说。 故意给说赵光义听。 那边的赵光义果然听的脸色发白,也不敢出声了,只是惊恐的看向赵霆,生怕他真的点头。 “魏王和陛下之间兄弟情深,殿下忠心辅佐岂会想那弑君传位之事。若真有异心也不会千里涉险来相救。只需稳坐京城便可坐收渔利,萧太后休要挑拨。”云末兮大声道。 看出萧绰的不怀好意,也知道赵光义多疑猜忌,所以故意表明立场。 赵光义惊恐的眼神稍稍安定,充满期盼的看向赵霆。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皇兄?”赵霆问。 “要退兵也好放人也罢,那要看魏王你能出什么价。” 身后的侍女走上前,递过来一个卷轴。 赵霆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重新分割北汉的地图,靠辽国一边的北汉区域,燕云十六州均被划到了辽国版图里。 “萧太后果然好手段,此次出兵相助北汉,也是存了目的,并不是真心相助吧?” “哀家出兵本不想真打,只是想观望一下双方实力,看谁有资格和哀家结盟。” 萧绰轻蔑的看了一眼赵光义,“可没想到你们这位陛下如此无用,中了那刘继元的拳套,二十万人被打的落花流水。哀家也就捡个顺水的便宜,只是你们若想赎他,也要拿出真心才行。” 赵光义被说的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看着手中的卷轴,“若本王不答应呢?” “那哀家只有将赵光义交给刘继元了。他可是已经怀疑到哀家了,几次派人明里暗里的来找。哀家替你们担着风险呢!此事若是被他知道,只怕哀家都回不了大辽了。” “太后莫非忘记了我们也有筹码?难道一个耶律皇后还换不了大宋的皇帝?”云末兮说道。 “哎!”萧绰叹口气,“她是北汉的皇后也是大辽的公主,身在皇家自然要为国尽力。不管是为北汉还是为大辽,为国尽忠也算一个皇后和公主的本分。你们若以为拿了檬儿便会令哀家就放,那你们可想错了。” “萧太后还真是大义灭亲!” “生在帝王家不仅不能做自己,就连性命也不是自己的。这一点檬儿也应该知道。” 萧绰看向身后,使个眼色,赵光义身旁的侍卫拍开他的穴位。 赵光义可以开口说话,,马上便大喊道:“四弟,不管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她。” 萧绰娇笑道:“果然是大宋皇帝还是气魄。若不是刘继元太不听话,哀家也不会打破汉辽多年的联盟给你们大宋这个好处。以后宋辽结盟那只有好处多多啊。大宋统一了中原,辽国远在北地,两不相扰互利互惠,多好!” 看向云末兮,“说来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太后此话何意?” “那刘继元记恨当年哀家逼他娶了檬儿,听说你死了他就发了疯。也不在乎汉辽多年的联盟,一直跟哀家斗。若不是有大宋威胁北汉,他只怕都要跟哀家兵戎相见了。哎!既然是他先翻脸那也怪不得哀家下手。所以是不是拜你所赐。” 后面的赵光义又叫道:“朕来签,朕马上就签,只要能跟辽国联盟灭了北汉,朕什么都答应。” 赵霆想如果此次退让太多,辽国做大,将来势必跟大宋分庭抗礼,想要灭其只怕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故而犹豫。 可是目前的情况,只有联合辽国才能救出皇兄。 那边萧绰已经命侍卫将盟书拿到赵光义面前,让他签好按了手印。 “这个盟约还需魏王画押盖印,否则哀家也不敢亲信啊!事关两国大计可不能马虎。” 赵光义焦急的喊道:“四弟,照她说的做。” 赵霆沉默着没说话。 “魏王可别想着硬抢,这个习惯可不好。哀家既然亲自前来当然不会只带这些人。何况此事还不宜闹大,这里可是北汉,若是让刘继元知道了,到时你我都跑不了。” “你在犹豫什么?照她说的做,这是圣旨!”赵光义大声呵斥已经急的不行。 怕萧绰反悔,更怕赵霆反悔。 “先救陛下吧!其他的事再慢慢讨回来。”云末兮看他为难,衡量目前局势低声劝道。 赵霆深叹口气点了点头,在盟约上画押盖印。 “哀家会守诺退兵,但至于你们和刘继元之间,就看谁能赢了。哀家可是两不相帮,若是大宋赢了别忘记履行盟约。”萧绰得意的说着。 转身从侍女手中又拿过一个卷轴,笑道:“哀家做事向来公正,这份是赎回哀家的女儿,这分量想必够了。闻听魏王乃是大宋战神,希望不要让哀家失望。” 侍女接过送到面前。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成功营救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结果卷轴展开来,上面是北汉的兵力部署图和晋阳城防图,比赤鸢探查到的还要更加详细精确,。 云末兮和他对视一眼,这个萧绰果然狠绝。 “檬儿呢?哀家要带她走。”看他们手下了图纸便问道。 “母后!”一个声音传来。 萧绰看去,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一个人。 “檬儿!”萧绰唤道,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自己的女儿吗?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檬儿!”她往前走去,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云末兮让你受苦了吗?” 转身恶狠狠的瞪向云末兮。 “母后是要舍弃北汉了吗?可是汉辽两国盟好数十年,母后如此做岂不是将陛下置于死地。”耶律檬看着自己的母后,眼中尽是绝望和不可置信。 云末兮带她一起来等候辽国使臣,耶律檬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隐在树后。 可是刚才听到母后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还出卖了她深深爱着的那个人,顿时心如刀绞。 虽然一直知道贵为公主也有责任,不能选择想要的生活,可是至少母后对她的爱是真的——从未怀疑过。 到今日终于知道,原来在母后的心中,自己什么也不是,也许只是一个棋子,可有可无。 “檬儿,你跟母后回大辽好好调理身子。看看你现在样子,哪里还有一国皇后,大辽公主的样子?”萧绰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轻声斥责。 “现在的样子?我现在的样子不也是母后一手造成的吗?当初逼着我嫁到北汉,如今却要我舍弃丈夫。母后可想过,我也有感情……我爱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现在却要我舍弃我的家?”耶律檬痛苦的哭喊。 “你爱他又能如何,他爱你吗?”萧绰冷笑道,毫不留情的指着云末兮,“他为了这个女人轻践折辱你。为了这个女人,他连国都不要了,怎会要你?” 抚着自己的胸口,“檬儿,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可以回大辽继续做你的公主,荣华富贵母后都可以给你,何苦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多看你一眼的男子。母后做着一切也都是为你报仇!” 耶律檬带着泪,痴痴的笑了起来,“回不去了!当初把我当做棋子丢到北汉的时候,就注定了我的命运。再也回不去了!我生是他的皇后,死也是他的妻子。” “檬儿!”萧绰想上前拉她。 耶律檬大步退开来,凄凉的笑着,转身飞奔而去。 “檬儿……”萧绰大叫。 转身对侍卫大叫:“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把公主找回来。” “她既然不想跟你回去,又何必强求!”云末兮说道。 瞪了她一眼,萧绰想了想,“也罢!此刻她不愿走,待将来无处可去自然就会回去了。”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也无心为了耶律檬太多纠缠。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哪里还管得了耶律檬。 手一挥,那边押着赵光义的侍卫们便松开了手。 赵光义急忙往赵霆奔了过来,太过仓惶差点跌倒。 赵霆冲上前扶住他,“皇兄没受伤吧?” 一脸狼狈的摇摇头,“四弟,幸亏你来。不然朕……朕……”哽咽住没说出话来。 “皇兄受苦,臣弟这就护驾离开。” 那边萧绰看着赵光义的脓包样子,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大宋有这样的皇帝,将来大辽也不会有太大威胁。 冷冷一笑傲然转身上了马车,卫队护着扬长而去。 云末兮派人去找耶律檬,可周围都没找到,想着必定是往皇宫方向去了,这里是北汉也不会有人伤害他,也就随她去了。 护着赵光义回到营地,一路上都不太说话,经历如此败仗觉得沮丧丢人,又被这么多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所以一直都是悻悻的。 赵霆看他呆呆的坐着,“皇兄可有哪里受伤?” 赵光义抬头有些恍惚,“没……没有!” “以防消息走漏我们要尽快出发,臣弟已经命潘美率大军候在边城,阻截追兵接应皇兄。” “如此回去朕如何跟朝臣交代?二十万军队……这就没了?”赵光义痛心的不是损失大军,而是皇帝的颜面。 “皇兄不用过于担心,此事只有几位重臣知晓。对外并没有公布皇兄失踪的消息,只说为了战略考虑暂退边城等候进攻时机。”赵霆安慰道。 “好……好……这样甚好。”脸色才舒缓一些。 “至于皇兄所率军队死伤大半可也没有全军覆没。辽国并非真心实意相助北汉,所以并没有赶尽杀绝。一半人四散奔逃回国,正好被边城的潘美收编,加上他带来的人马,如今边城重新集结了二十万军队。” “真的?真的没有全军覆没?”赵光义脸上这才有了一些喜色。 赵霆点点头,二十万人逃回边城的其实不到一半。 从小在军营,想到十多万将士战死在这苦寒的北地,赵霆心中悲痛不已。 可看赵光义难过,以为他也同自己一样是为了将士们的死而悲伤难过,所以故意说的轻描淡写。 只是没想到赵光义并非难过这些,他难过的只是自己回去如何交代,如何不损伤自己的颜面。 “所以臣弟想跟皇兄商议,是否还要继续北伐?” “还要打?”心中一蹙,他那里还敢打。 “臣弟派人护送皇兄先行回京,由臣弟率领大军重新攻打晋阳。那萧绰刚跟皇兄签订盟约,必定不会再相助北汉,此时我们又有了兵力布防图。北汉刚刚大胜防范松懈,必定想不到大宋大败之后还敢大举进攻,此时进攻最是适宜。” “你真觉得应该再攻?” “那萧绰变幻不定,此刻联合大宋便应该抓住机会。如果她又改变主意,一旦汉辽重新联合,大宋想要一举灭了北汉更是困难。何况此次我军折损十数万人元气大伤,若毫无胜果还朝,举国上下都会彷徨失望,再想北伐只怕遥遥无期。” “都怪朕一时大意。” “皇兄无须自责,此事交给臣弟便好。如此一来,朝中便没有人再提此次大败之事。胜也好负也罢,所有事情都由臣弟一律承担。” 赵光义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叹息道:“你为了朕如此着想,让朕真是……无地自容。”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再次北伐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光义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叹息道:“你为了朕如此着想,让朕真是……无地自容。” “征伐之事由臣弟来做,那怕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若能护住先帝开创的这一片江山,千难万险也是心甘情愿。只恳请皇兄能做个明君,让大宋富强百姓安居,实现先帝的宏愿。”赵霆真挚的说道。 赵光义急忙点头,“四弟放心!二哥的心愿就是我们兄弟的心愿,皇兄一定会做到。” 看他经过这场失败也改变了许多,赵霆心中很是安慰。 虽然当初他要御驾亲征就有不祥的预感,可是幸亏局面还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要他能渐渐的改变,为了大宋为了百姓,赵霆也愿意全心辅佐。 “请皇兄启程,附近有臣弟部署的两万人马护送皇兄回京。臣弟即刻便赶去跟潘美所率大军汇合。” “好!万事要小心!万一……你务必要平安归来。”赵光义叮嘱道。内心对北汉这片土地充满了恐惧和痛恨。 “皇兄放心!” 外面侍卫护送着赵光义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多留,走的很急。 赵霆看着林中久久的站着。 云末兮走过来,“在想什么?” “在想……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 “你留下来是为了替他承担这个战败的罪名?” “有一半原因,此次若就此大败而回,于皇帝的威望是巨大的损害,朝中支持我的一派势必会大做文章。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我不想争也会有人推着去争。我既保他的皇位自然要护他到最后。” 云末兮轻叹一声,上前轻轻的拉住他的手,十指交缠彼此的心意是想通的。 温暖传递到彼此的心里。 “我能理解你所做的,只是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你如此付出和牺牲是否值得?大宋的江山由你来扛是否才是正确的选择?若你是此时想要夺回……我也愿意放弃我的坚持帮你……” “这个问题我也自问过。可是这就是我心底最终的选择,无怨无悔。我的性格过于重情重义,志向不在于朝堂不在于权势。而三哥和我正相反,所以更适合这个皇位。” 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最重要的,有了你!有了你——我便有了天下。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皇位权势抵不过你的一丝一毫,你不会让你为了我委屈自己。何况那冰冷血腥的龙椅注定独孤惶恐,所以你说我的选择是不是最明智的?”他笑道。 云末兮抬头看着,阳光透过树林洒到他的身上,这个披着晨曦的男子照耀了她的眼,温暖了她的心。 伸手揽住他的腰,靠入温暖的怀抱里,轻声说道:“此生与君相随!” 赵霆幸福的叹口气,“若不是要尽快离开此地,真想此刻便抱你进去温存一番。” 推开他娇嗔道:“越来越不正经。” 想到两人夜夜激情缠绵,顿时羞红了脸。 看她娇羞的样子赵霆越发爱恋,大笑着重新将她拉回怀中紧紧拥住。 “你也先回京城吧!”他说。 “我不走!” “我也舍不得,那怕跟你分开片刻……可是此役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不用说了!我们离京之时便已经达成共识,不是吗?”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赵霆只有投降。 宠溺的说道:“好,那便一起面对吧!” 千难万险,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两天之后赵霆便率队跟潘美大军汇合。 当初赵光义率领的十多万残余部队逃回大宋的路上遇到潘美重新收编。 重新整顿成一支二十余万人的军队,可是这部分兵士士气低迷,无心再战。 这些士兵在军中会讲述此次大败的经历,如何亲眼看着皇帝被追逐如何亲眼看着皇旗倒下。 以至于潘美带来的兵士也受到了影响。 一时之间大营中谣言四起,皇帝始终甚至有可能被擒是何等大事。 危及社稷,动摇民心。 士兵们对汉辽联军产生了畏惧,对前途产生了迷茫。 看大军驻守在边城不退也不进,兵士们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终日惶恐甚至已有了逃兵。 几位将军正在大帐中议事,头疼的商议着对策,毕竟他们对皇帝是死是活也是惶恐,不知如何安定士兵。 即使有魏王前去相救,可就连魏王的安危也是未知数。 他们怎能不急,不能进也不能退。 正在七嘴八舌的争吵,只听到门外士兵大吼道:“魏王殿下到!” 随即魏王大步走了进来。 这下众人又惊又喜。 齐齐上前拜见。 潘美激动的说:“殿下若再不来,末将都要急死了。” “你久经沙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赵霆镇定的说着,坐到正中的主位上。 “主要是殿下亲自深入汉地营救陛下,末将心中担忧。” “营中可还好?那些撤退回来的兵士可改编好了?” “都已经安顿妥当,只是谣言四起,这营中一半人都是亲眼看着大军惨败。甚至有人说亲眼看到陛下被俘。很多人都担忧惶恐,已有多起逃兵均被末将擒了回来。现关押着,听凭殿下处置。” “不知陛下可有消息?”其他将军问道。 “陛下并未被俘,此时已在回京的路上。”赵霆说。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知应该喜还是忧。 他们都是跟随魏王多年的属下,几乎都是被魏王提拔,这几天讨论最多的便是皇帝若有不测便立即拥戴魏王登基,效仿太祖当年黄袍加身。 如今听闻皇帝已经平安回京,相互看了看也就不敢再提此事。 “那大军是回撤还是如何?”潘美问道。 “本王已得到陛下任命,率领大军继续北伐。” 众将听到脸显喜色,为将者自然是愿意征战沙场立战功。 新皇登基以后打压魏王旧部,这些将军们已经许久未掌兵权。 眼看着皇帝吃了大败仗,这些将军心中早窝了一口气。 个个顿时情绪激昂起来,“殿下放心,末将等定一雪耻辱直捣晋阳。” 赵霆点点头,“此次北汉军大胜势必想不到宋军这么快又卷土重来,近期刘继元又开始闭关,所以要乘这个时机进攻最好。” “末将就是担心辽军。”潘美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陛下已跟辽国盟约,应该不会再插手。只是辽国一向狡诈不得不防,密切关注辽国动向便是。” “太好了!”众将一听辽国不会插手,更加有了信心。 从袖中掏出萧绰给的北汉军备布防图,“一起来商议下进攻对策!” 众将围拢过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重振旗帜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大帐外。 当魏王到来,写着大大的“魏”字的旗帜插在主帅帐前,士气顿时振奋起来。 纷纷奔走相告,士兵们跑到大帐前亲自查看,果然是大宋的战神魏王殿下到了。 一时之间军心安定了许多。 大帐内一直商议了几个时辰,决定了最终的作战策略。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召集大军,本王训话。” “是!”众将领命而去。 没多久大军便召集完毕。 看到魏王走上高台,众军心中异常的激动。 “带上来!”赵霆命令道。 潘美手一挥,数十个逃兵被押到了台下。 个个五花大绑一脸惊慌,看到魏王和这个阵势更是吓的发抖。 众人皆知魏王治军严明,不遵军纪者一律严惩不贷从不徇私。 所以跟随过魏王的兵士宁愿战死也未出现过逃兵。 这些士兵里有的曾经跟随过魏王,有的虽然没有但是也知道逃兵必死,所以此时已经面如死灰,后悔莫及。 赵霆冷眼扫过众人。这些人都是此次跟随赵光义北伐的士兵。 经历了慌乱的大溃败,目睹皇帝仓皇狼狈的样子,士兵的心里打击非常巨大,再也不想回到那片恐惧的战场上。 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收编在此地,前途未卜的等待让他们更加迷茫,所以才想要逃离。 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士兵临阵脱逃是可耻的行为也是军队大忌。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置逃兵?” “杀……杀!”台下数万大军齐声喊道。 “确实该杀!” 听到魏王如此说,跪在台下的逃兵有的抖得已经坚持不住摔倒在一旁。 赵霆手一挥,侍卫上前将这些逃兵一个个扶了起来。 “可是本王今日要替他们向你们求个情。”指着逃兵们。 “他们都是此次跟随陛下北伐的将士,在战场上也曾奋勇杀敌。虽然最后兵败溃逃,可是这是将之失,非士兵之误。”掷地有声,下面叫嚣着杀掉逃兵的其他将士纷纷静了下来。 “本王将率领众将士重新北伐一雪前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若肯继续跟随本王北伐,以往的错既往不咎,仍是本王麾下的好男儿。若是还想回家去的也会让你们走,绝不追究。” “殿下!”台下的数十个逃兵哭喊着跪了下去,纷纷大喊着: “我们愿追随殿下北伐。” “不走了!” “誓死追随殿下!” “殿下大恩,万死难报!” 数十人此时感恩戴德,从看到魏王到来的一刻起他们对自己的逃兵行为已经后悔。 此刻魏王不杀竟然还给选择的机会,众人心中早已坚定了信念誓死追随。 其余的将士许多虽没出逃但心中也曾动摇过,此刻也被震撼,众人一起欢呼热血沸腾。 赵霆抽出腰中金剑,振臂高呼,“踏平晋阳,一雪前耻!” “踏平晋阳,一雪前耻!” 二十万大军一起振臂高呼,响彻山峦。 …… 北汉军队之前虽重创宋军十数万人,可自己也耗损巨大,本以为经此大战之后可以暂时调息,防守也很是松懈。 可万万没想到宋军短短时日之后便重新集结二十万人卷土重来。 并且这次是大名鼎鼎的魏王挂帅,宋军士气高昂,心里都怀着强烈的复仇信念,作战异常勇猛势如破竹。 北汉军被打的节节败退,一道道布防被宋军轻松化解,一座座城市很快便被攻破。 每日都有告急奏报呈递到北汉皇宫中。 可是皇帝经历上次大战之后便一直闭关,只有宰相郭无为和大将军杨业主持大局。 雪上加霜的是辽国突然退了兵,两人急的团团转,派去请求辽国再次出兵的使臣迟迟未归。 看着手里的战报,眼看宋军马上就要再次打到晋阳城下,杨业再也等不了,往大昭殿而去。 大昭殿是邾邪鈗辰的寝宫,为疗伤在殿中内室做了一间冰窖密室,专门用于疗伤运功。 每个月大半时间他都会待在里面。 大昭殿外白虎和朱雀一左一右的守着。 杨业上前问:“陛下何时可以出关?” “还需十日。”白虎说道。 杨业一听更急,“我要求见陛下。白护卫能否想想办法?” 白虎坚决的摇摇头,“此番击退宋军陛下耗费不少心力,导致旧疾复发。必须静养一段时日不说,此时正是神功修炼要紧之时,若被打断会走火入魔,之前几年的修炼又要前功尽弃。所以还请将军见谅!” 冰魄神功本来就极难修炼,他的身体又有余毒一直清除不了,所以一直进展艰难。 “可是宋军又卷土重来,莫说十日,三日都等不了了。陛下若不出关晋阳危矣。” “宋军又来了?不是刚刚遭遇大败,赵光义失踪至今还没消息。”白虎奇道。 “这次领军的是魏王赵霆,他可是号称宋国战神,短短数日已经快打到晋阳城下了。” 白虎和朱雀对视一眼,想到数年前他曾经率军来犯,也差点攻到晋阳城下,只有陛下亲自出关才能克制住他。 可是…… 两人看了一眼紧闭的密室门,若是此时打扰,陛下也会有生命危险。 白虎只得说道:“还请大将军和众位大人想想办法,陛下此时万万不能受到打扰。” 杨业只得叹口气走回大殿找众大臣商议去。 没两日宋军便抵达了晋阳,将城池团团包围。 杨业也是大将之才,固守城池坚守不出。 晋阳防守严密,宋军攻了两日都没攻破。 双方损失都很巨大。 赵霆正召集众将议事,大帐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众人看去都惊呼出声: “陛下!” “皇兄?” 进来的正是赵光义。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皇兄没有回京城?”赵霆吃惊不小。 派去护送的人并没有传来消息,以为他应该已经平安抵达京城。 “朕一路想着很是不甘,也想一雪前耻所以必须回来!”赵光义平静的说道。 “臣等正在商议明日攻城之事。”虽然希望他能赶回京城主持大局也可以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可看他既然已经来了赵霆也不再多说,将刚才跟众将商议的对策禀报。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她回来了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光义听着众将商议的计策并不多言,想起自己之前兵围晋阳之时,表面上占尽上风其实却是危机重重,深陷包围之中而不自知。 而此时赵霆率军再围晋阳却是胜券在握,掌控全局,处处占了上风。 忍不住有些嫉妒,尤其看到众将领看赵霆的眼神,他更不是滋味。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折返? 实在是因为返京的路上一直心中不安宁,既想早点逃回京城又不放心赵霆。 不放心重新将兵权放回他手中,更担心万一赵霆真的灭了北汉,那自己这样逃回京城岂不成了笑话。 堂堂大宋皇帝不仅损兵折将大败而逃,竟然还被敌方俘虏,最好还是魏王去解救。 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只要魏王出马便能马到功成。 如果就此回了京城,从此以后便再没他这个皇帝的位置。 所以思前想后,各种不放心和猜疑。 再加上一路之上传来的捷报,魏王攻城略地进展神速,辽国也顺利退了兵,北汉已渐渐没有了还手之力。 等等的一些消息传来,他再也不能安心的回京。 此等大功岂能拱手相让给赵霆。 即使已经悄然到了京城外还是决定马上往回折返,赶来汇合。 赵霆看他折返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愿多想,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攻城之事。 北汉皇宫。 大昭殿外,一个宫女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走向大昭殿。 朱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吃惊道:“皇后娘娘?” 也有许久未见耶律檬,此刻见她如同鬼一般瘦小苍白。 身上的衣裙破烂脏乱,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和款式。 头发脏乱的披散下来,脸上也是沾满了泥土,此刻被她贴身的宫女搀扶着,好像站都很是困难。 “本宫要见陛下!”耶律檬有气无力的说。 当日她伤心的胡乱狂奔,跑了许久,直到累得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却发现在山林间迷了路。 从来娇贵哪里受过这些苦,攀越山林,一路上受尽了无数惊吓。 没有吃的只得胡乱的吃些野果,饥寒交迫。数次差点被野兽吃掉,走了大半个月才找回到皇宫。 守宫侍卫本不让她进,没有人再认得出她是这皇宫里的女主人,堂堂的北汉皇后。 幸亏身上还戴着皇后的凤诀,侍卫只得传来了她宫里的贴身宫女辨认,这才进了宫。 “娘娘这是怎么了,从哪里来?”朱雀问。 “本宫要见陛下!”她眼神有些茫然只是喃喃的重复。 白虎也走了过来,问道:“娘娘去哪里了?” “陛下可知道本宫失踪?”带着期盼的询问。 “知道!”白虎点点头。 “那他……”艰难的舔舔干裂的嘴唇,“有没有去找本宫?” 白虎和朱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陛下有没有去冷宫看一眼?”她又接着问,眼中带着更多期盼。 两人都没说话。 “难道他……都没有派人去找过本宫?”哀切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绝望。 扶着她的宫女再也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刚才在宫门外看到竟然是失踪多日的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小伺候着长大娇贵的大辽公主。 “娘娘……”宫女哭道,“那日娘娘突然失了踪,奴婢便赶紧来禀报陛下。两位侍卫大人不让奴婢进去,后来又觉得事情重大,白虎大人还是进去禀报。” “那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什么都没说。奴婢不甘心闯到密室门口大声哭求,求陛下派人寻找娘娘。结果打扰了陛下闭关被侍卫大人拖了出来差点打死。” “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本宫!”耶律檬始终不肯相信。 “除了奴婢们,整个皇宫里根本没人在意娘娘的死活。”看着她期盼可怜的样子,宫女再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耶律檬虽然知道却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 “原来本宫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想哭却再也流不出泪来。 朱雀心中不忍,劝道:“娘娘何必自苦,还请先回寝宫,调理身体要紧!” “本宫要见他!”她突然坚定的说。 “陛下在闭关,此时不宜打扰!” “本宫有重要事情跟他说。” “不管多重要陛下都不可能出关。娘娘还是请回吧!” “若一定要见呢?” “那微臣只有得罪!”白虎硬声道。 耶律檬想了想,“好,本宫可以不进去,只想在门外跟他说几句话。” 白虎和朱雀对视一眼,心想她说的话无非也就是平日说的那些。 陛下根本不会在意,何况陛下此时练功正是关键时刻,有神功护体,若不想听可以自行屏蔽掉所有的声音和干扰。 看耶律檬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难免怜悯。 朱雀说道:“那请娘娘莫要太大声,在门外说几句便请回!若是扰了陛下于龙体有损,怪罪下来大家都讨不了好。” 耶律檬点点头,宫女扶着进了大殿走到密室门外。 无力站着只得跪到地上,靠在密室的门上轻轻的抚摸着,就像那就是邾邪鈗辰一般。 刚才宫女劝她先去休息换洗都不肯,执意要直接来见他,只是想知道到底自己的失踪他是否有丝毫的在意。 “陛下!”轻声唤着,“檬儿被人抓走了,你知道吗?” 过了好一阵里面都没有任何气息,悲伤的摇摇头。 “你不在乎对吗?也许你还高兴从此可以不用再看见我,可以将这个皇后之位让出来。因为你一直都觉得是我占了她的位置才让你失去了她,是吗?” 低低的笑着,苦涩又凄凉,身后的宫女默默的抹着眼泪。 朱雀和白虎对视一眼,果然她一直都只会说这些,哀求这份卑微的不可能的爱。 想着让她说几句便要赶紧拉走莫要让陛下动怒才行。 “可是你怪错檬儿了,你可知道是谁抓走了我?”耶律檬对着门问道。 “是她!”又自问自答,“是云末兮抓走了我!” 身后的朱雀和白虎听的心中一惊,这个名字在皇宫之中可是禁忌。 顾不得礼仪赶紧上前抓住她就往外拖。 “是她回来了……云末兮回来了。”她突然死死抱住门边的柱子。 第三百九十七章 带走了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是她回来了……云末兮回来了。”她突然死死抱住门边的柱子。 大喊着,“你苦苦等着,可是她已是魏王妃,已经嫁做人妇了,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了,哈哈……” 朱雀吓得不轻,慌忙点了她的哑穴,正要将她抱出殿外。 密室的门却突然开了,门内漆黑一片只有刺骨的寒气飘了出来。 众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寒冷里慢慢走了出来。 颀长瘦削的身躯穿着雪白的龙袍,一头雪白的头发披散着,绝美的脸上苍白如雪亦如当年。 在这一片沉寂的雪白里只有一双眼眸是湛蓝的,此时正透着炙热的精光盯在耶律檬的脸上。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命令道,语声如冰冷的寒风吹向每个人。 “陛下此时不能出关,损伤龙体!”白虎上前恳求道。 邾邪鈗辰袍袖轻挥,白虎便飞了出去,撞到墙跌落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耶律檬的穴道也被这阵风解开。 走上前低头看着她,“谁回来了?”他轻声问。 耶律檬抖着嘴唇,“云……末……兮……”自己也不知道是冷是激动还是害怕。 “回来了!”喃喃自语着,眼睛看着她,却是穿透过她的身体看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朕知道她会回来……终有一日她会回来。” 耶律檬看着他蓝色的眼眸穿透过自己看向远方,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中的痴迷和深情渐渐满溢。 心被一点点撕碎,就像被凌迟一般残忍清晰的痛苦着。 “不!”她大喊道,“不是回来找你的,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赵霆……如今是魏王妃,再也不会成为你的皇后。” 这些话就像利箭刺到他心上。 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红晕瞬间褪去,眼中的深情变成了寒冰。 蓝色的眼眸幽深的吓人,低声重复着,“魏王妃?魏王妃!” “她和赵霆看彼此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暖和深爱着,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而你的皇后只能是我,你的身边永远都只能是我耶律檬。陛下……你能否忘记她,好好的看看真心爱你的檬儿?”耶律檬哀求着。 邾邪鈗辰寒栗的抬头看着外面,不再看她往外走去。 “你要去找她吗?”她喊道,“赵霆带着大军包围了晋阳,我的母后也跟赵霆结盟,你再也得不到她了。你只有我……只有我耶律檬……” 悲戚的语声中,那个白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嘶声的哭喊着她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宫女这才从惧怕中缓过神来,冲过去扶着她呼叫。 白虎撑着身子站起来和朱雀一起往外追去。 ******** 晋阳城外,宋军大营。 云末兮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围困晋阳已有数日。 杨业率军坚守城池,双方伤亡巨大,城中百姓也跟着受苦。不管是哪一方死伤她的内心都跟着煎熬。 这里曾经差一点便是自己的家,曾经也真心的想要留下来适应这里的一切。 终究有缘无分! 可是百姓无辜也无罪,无论是大宋的百姓还是北汉的百姓,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这乱世中微弱的一粒,有如尘埃,无力而飘零。 睡不着便不想躺着,干脆披衣而起走到帐外。 杨业本就是将才,又有邾邪鈗辰这些年的经营布置,所以晋阳打的异常艰难。 营中寂静,不远处的中军大帐中,赵霆带着众将彻夜议事。 宋军不能久拖,汉和宋之间若是一座天平的两端,那么辽国便是举足轻重的筹码。在一旁虎视眈眈摇摆不定,日久容易生变。 所以赵霆决定第二天便要发起新的进攻。 云末兮静静的站着,营帐内的烛光映照出来,就像一副秀美的剪影,静谧美丽。 轻风拂过,带来一阵寒意,拢了披在肩头的外袍,转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的人,那双蓝色的眼睛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风停了时光也仿佛静止了,有片刻的窒息。 再见到他的一刻,涌上心头的是颤栗的恐惧。 恐惧? 随即感到悲凉,无数的往事虽已成云烟却是真实的发生过,抹不去忘不了。 没想到再相见只剩下唏嘘和恐惧。 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她想喊却叫不出来,想跑也挪不了步子。 就那样呆愣的看着走到近前。 他苍白的毫无血色,憔悴阴沉的脸,依然是绝美的五官。 深邃幽蓝的眼眸和雪白的头发,这一切让他越发的邪魅凄美。 “回来了?”薄唇轻启,他淡淡的问。 白袍下的身体却在轻微的颤抖。 再见到她,多么想告诉她自己的真心和无尽的思念。 那些日日夜夜的无数煎熬,还有懊悔和无数个对不起。 多么想拥她入怀。 可是看到她肩上披着的男子外袍,那一定是赵霆的。 他的脚步停下来双拳握了起来。 “你的头发……”云末兮强自镇定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响才艰难的问出这句。 嘴唇微扬起来邪魅一笑,还是当年一样的笑容。 对她——他从未改变。 “是觉得丑了?还是觉得老了?可是末兮……你一点也没变,依然美的动人心魄。”紧紧的盯着她看,就怕会少看一眼。 “这些年……想我了吗?” “我已经嫁人了,如今是大宋魏王妃。”云末兮已经镇定下来,声音清脆决绝。 他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边,眼中闪过深深的刺痛。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想起我们曾经的一切美好。会忘掉他,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微笑着走过来,伸手来拉她。 她害怕的后退一步,“殿……”刚喊出声,便被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 让云末兮独自睡在营帐中,赵霆总是觉得不放心. 议事议了大半夜越来越心绪不宁,想要结束回去陪她,突然好像听到她在叫自己。 腾地站起来冲了出去,众将都吓了一跳,眼前便失去了魏王的踪影。 等到众人奔出来,看到魏王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的营帐前,手里拿着一件外袍。 云月奇也闻声而来,看到他呆站着,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赵霆看向他,没了往日的镇定从容,眼中尽是慌乱绝望,“他来过了!一定是他带走了末兮。” 第三百九十八章 重回故地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看向他,没了往日的镇定从容,眼中尽是慌乱绝望,“他来过了!一定是他带走了末兮。” 虽然没说是谁,可云月奇的脸也瞬间变了颜色。 在二十万军队的大营里来去自如。 赵霆和云月奇这样的顶尖高手就在附近都没有察觉到,普天下只有邾邪鈗辰一人有这个能力。 也只有他有带走云末兮的理由。 云月奇只是刚才去周围巡视了一下,片刻功夫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悔莫及。 顿了顿脚飞掠而去。 如果她受到伤害——赵霆不敢想下去,感觉自己慌乱的要疯掉了。 身陷千军万马之中可以镇定自若,山崩于前不会动摇分毫。 只有云末兮会让他慌乱,只有她的安危会让他感到害怕。 摇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会带她去哪里? 四周? 云月奇一定会召集赤鸢尽力去找。 晋阳城? 一定是回了晋阳。 “末兮等着我,很快便来救你!”赵霆看向晋阳的方向,握紧了双拳。 就在明日——必须攻破晋阳,不惜一切代价。 决一死战! …… 云末兮一醒过来便看到了邾邪鈗辰的双眼。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再看了看四周,很是熟悉。 “怎么?忘记这里了?”他微笑着问。 云末兮想了起来,“这里是东宫的那个密室?” “所以你并没有忘记我们曾经的一切对吗?”带着期望的问道。 能重新看到她的睡颜,恍如隔世。 “经历过怎会忘记?可却不代表愿意去重温去回到从前。”冷冰的回答。 此刻已经不再害怕,既然已经落在他手里最坏的结局就是死,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邾邪鈗辰盯着她,缓缓说道:“这里曾是我们共患难的地方,在这里你尽心竭力的照顾了我许久,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我忘不了的是在这里,是你点了我和丽姑的睡穴偷看了账册,从而知道了兵械坊的地址。” “那些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能放下吗?”他有些哀伤的恳求。 “我也不想提,是你让我去回忆的。” “就不能回忆那些我们相爱的时光回到过去吗?” “你只记得曾经相爱过的时光,可我却只记得这里也是决裂的地方。在这里你说着爱我却杀了云家数百人;说着爱我却娶了别的女子;说着爱我却渐渐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残忍自私的人。” “我改!”他突然果决的说道,“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从今往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们说好的一起浪迹天涯……现在就走!”伸手就去拉她。 却被狠狠的甩开。 她冷笑,“改?一切都回不去了,怎么改?死去的人能活过来?而我——已是别人的妻子。我爱的是他,再也不可能爱你。如何改?” 她的话就像尖刺深深的扎到他心头,脸上强装的镇定和淡然渐渐崩塌。 “我错了!”他低喃着,傲视一切的眼神黯然下来,只剩下卑微的恳求。 “皇位和权势是我从小就追寻的,付出了多少努力,是我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曾经以为可以为了这一切放下你。可当看到那具尸体头上的珠钗,虽然知道不是你,可我还是绝望到一夜白头。只因为那一刻知道了你的决绝,你对爱的彻底割裂。当拥有了皇位和所有权势时却不知何时彻底失去了你。” 拉过她的双手,她想挣扎却挣脱不开。 将脸埋在她的双掌里,轻轻的摩擦着,用唇边轻轻的触碰。 真实的触感是这些年日思夜想的,也只有此刻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是有了一切唯独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孤魂野鬼,心没有了。每到夜里就去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也是我常来的。原来没有了你一切会变得不再重要,曾经在意的一切都没有了丝毫意义。”他低喃着,诉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又深情。 就如当初在鬼谷中两人情定时的样子,“末兮,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离开这里,什么也不要只要彼此。” 听他说着这些,纵然已经物是人非,可回忆往昔总是让人心碎。 “覆水难收!我已不是曾经的云末兮!” “你要我如何做才肯重新回到我身边?做什么都可以。”他哀求着眼中流下泪来。 太多的煎熬太多的思念已经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不管是任何的代价只要能重新得到她,都会不顾一切。 这些年拼命的闭关练功就是为了让身体好起来不再依赖冰窖,可以去扬州找她。 如果没有身体内的毒,如果不是不能离开冰窖太久,他早已经放下一切去找她。 什么皇位什么权势,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只想选择她。 那怕回到当初鬼谷之中,他会听从她的意愿从此隐居在里面再不出来。 可是一切还能回去吗? 蓝色的眼眸热切期盼的看着她。 云末兮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用手轻抚着,“这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这是我和他爱的鉴证。” 抬头直视他,眼睛晶亮如星,“我跟你之间已成过去,希望你能忘掉一切开始自己的生活。” 邾邪鈗辰呆呆的看着她的腹部,看到她眼中尽是慈爱和幸福的光芒,不可置信的看着。 这一切的幸福本该属于自己,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中神色变换,过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狂笑着站起来,整个密室被震的灰石抖落。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得到你。只要杀了他杀了你们的孩子——你还是我的!” “好啊!”云末兮毫不畏惧,大声说着站起来。 “说什么你会变,你一直没变也永远改变不了。永远是那么自我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离开北汉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不可能。即使没有赵霆的出现我也宁愿孤独终老永远不会再爱你。” 直视着大声命令道:“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杀了我和他的孩子。无论生还是死,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我。” 邾邪鈗辰愤怒的看着她,双手抖的厉害,目中尽赤,嘴角竟然流出血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最后选择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邾邪鈗辰愤怒的看着她,双手抖的厉害,目中尽赤,嘴角竟然流出血来。 “你的旧伤又复发了最好不要再动怒,否则只怕杀不了我自己倒要先死了。”云末兮忍不住说道。 对他的伤势以前就了解,此刻看他的脸色情形猜到这些年身体不但没好转反而越发糟了。 “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为你而死也值了!”他凄然的微笑着,嘴角的血不断流出来,滴在白色的龙袍上甚是诡异。 “不是要杀我吗?至少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如论多恨也不希望看着他因为自己死去。 “末兮……这一世真的不会再爱我了?”他问,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突然笑的像个孩子。 “不会了!”简短的回答,却是无比的坚定决绝。 “回到他身边,真的开心幸福?” “是!” “比当初我们相爱时还要幸福?”笑着继续问,就像在谈论一个轻松愉快的话题。 云末兮沉吟片刻,直视他的双眼,“不同的情感。我们之间确实曾经彼此相爱,有过甜蜜可也有太多的痛苦和抉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感受到的只有温暖平和的幸福——这才是我此生追寻的。” 他认真的听着,许多年前也经历过她所说的这种温暖平和的幸福。 在那片大草原上,威武的父王慈爱的母后,还有幼小的王子在草原上欢乐的奔跑笑闹着。 还有和她,鬼谷里那段日子,也是无比的甜蜜温暖。 ——原来自己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幸福! 而她会有自己的孩子,会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欢笑嬉闹,会微笑着看着她爱的人们一直幸福下去。 她的脸上会绽放美丽的笑容,就像当初父王和母后脸上的笑容一样。 就如同当初鬼谷里,她看着他的样子。 想到她的笑容,他的心渐渐不再疼痛不再恨甚至不再痛苦。 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自己,云末兮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想到赵霆感到无比遗憾和心疼。 只希望自己死了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抚摸着小腹,只是对不起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想着想着也就坦然,人生一世有过幸福有过爱,一切都值得了。 坦然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过了许久…… 他点了点头。 “走吧!” “去哪里?”她心中一颤。 “送你回他身边!”微笑的看着她,一如当初那个闻香谷里愿意为她以命换命的男子。 …… 晋阳城下。 杀声震天,黎明时分便开始了攻城之战。 赵霆亲自督战,焦急的站在战车上看着战况。 晋阳城高墙坚,杨业的督战下士兵勇猛,城中百姓也一起配合协助作战,全城军民一心。 所以无论赵霆的进攻多么猛烈,依然不能有所突破。 他心中焦急,已不如往日那般镇定。 看着宋军一个个倒下,牵挂着云末兮的安危,更是让他从未有过的煎熬。 双方都伤亡掺重,城墙下堆砌了高高的尸堆。 赵光义躲在远远的中军台上也心急如焚,害怕再出现一次大溃败,害怕自己再涉险。 甚至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赶回来贪图捡功劳。 本来对赵霆很有信心,可看到此刻的战乱,北汉军作战勇猛又牵动曾经的兵败的恐惧。 他甚至暗暗的命人备好了出逃的路线和马匹。 一旦此战大败就尽快撤离。 赵霆抬头看太阳,已到正午,双方都已是在疲劳拼命,若再没有突破为保存实力今日只怕又只得收兵。 取过身旁何冲手里的鎏金蟠龙棍。 一声令下所有战鼓齐鸣,他提棍飞跃下高台。 “殿下不可!”何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赵霆带着王府的亲兵和所有赤鸢奔到城墙下顺着云梯飞跃而上。 宋军本已有些颓败之势。 看到魏王的旗帜到了城墙下,看到城墙上一个金色的身影奋力往上,也都振奋起来,喊杀声震天,重新攻了上去。 赵霆带着亲随和赤鸢们纷纷攀上云梯,这些人比一般士兵都要武功高强的多,轻功也都是顶尖,能避开飞来的利箭,很快便攀上了墙头。 城头上展开了肉搏厮杀,城墙下的士兵减少很多弓弩阻碍,渐渐的攀爬上来。 赵霆一方以一当十,很快本来还算有序的城墙上的阻击便混乱起来。 杨业紧急挑拨人手增援,看着眼前的一切。 晋阳被围困这么久,皇帝又一直不管不顾,士气也很低迷。魏王的威名北汉人也听过,何况之前大宋魏王就打到过晋阳附近。 此刻看他身先士卒宋军大震,为北汉军心中产生了惧怕和退意。 杨业心中暗自叫苦,看来今日晋阳危矣。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是陛下!” “快看啊!是陛下!” “陛下来啦!” 赵霆正在厮杀满身血污,突然听到北汉军中有人喊叫欢呼。 手中一窒碰到城墙边往众人看的方向看去。 只见城下一个白衣男子从容的拉着一个女子走在混战的万军之中,往宋军中军台走去。 “末兮!”赵霆又惊有喜的大叫。 正在奋战的宋军一开始不知道突然出现的两人是什么人。 可是渐渐的,经历过上次晋阳溃败的士兵认出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北汉的皇帝刘继元。 就在不久前,他还站在高高的城墙上。 穿着白色的龙袍,孤傲绝美举世无双,狂傲犀利的蓝色眼睛俯视着他们。看着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十数万宋军士兵命丧在这北国的土地上。 认出了他,宋军士兵们红了眼。 又是吃惊又有些畏惧,围拢上前举刀砍去。 而城墙上的北汉士兵突然看到自己的皇帝出现,本来军心大震。 可看到皇帝竟然孤身走进城下宋军里,顿时吓的不知所措,箭弩不敢往下射,怕伤了皇帝。 不明白为何皇帝要一个人走向宋军。 杨业看着城墙下远处的邾邪鈗辰,长叹了一口气。 赵霆站在高高的城头,看到下面无数的宋军砍向两人,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都给我住手!”他疯狂的大喊着往城墙下拼命冲去。 云末兮起初不知道邾邪鈗辰打算怎么做。 只是被他拉着一直走,走出了东宫走过纷乱的大街,走出了晋阳城。 第四百章 昔日誓言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是被他拉着一直走,走出了东宫走过纷乱的大街,走出了晋阳城。 就这样跟着他走向宋军,脑中还是晕晕的,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直到看到宋军纷纷举刀砍过来。 “你在做什么快回去!”她才大喊着想要挣脱他的手。 “送你回他身边!”他平静的说着,衣袖挥舞,周围的宋军士兵被一股无形的寒气震的飞了出去。 士兵们不断的往上冲不断的飞出去。 渐渐的后面的宋军害怕起来,只是包围着不敢再往前。 “好啦就到这里,你快回去吧!”云末兮焦急的喊。 他一向是个疯狂的人,只是此时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担心我?”邾邪鈗辰邪魅一笑,“你还是关心我的!放心,这个世,除了你谁还伤的了我!”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云末兮气的骂道。 他狂傲的大笑起来,衣襟翻飞白发飘舞,狂傲的蔑视着一切,张扬着内心无尽的痛苦。 远处中军台上的赵光义也看到了邾邪鈗辰,对他真是又怕又恨。 看他独身一人闯进大军里,很怕他冲过来再次抓走自己。 赵光义害怕的发抖,也顾不了他身旁还有云末兮,大声狂叫道:“快点放箭,射死他!” 下面的士兵得令,弓弩齐放万箭齐飞,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罩向两人。 城墙上的北汉军惊叫起来,不知所措。 云末兮长叹一声,轻抚着小腹闭上了双眼,后悔自己知道怀孕之后为了不影响赵霆作战,一直还没告诉他。 至少告诉了他也能让他高兴高兴。 可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也少一份伤心。 本以为必死…… 可是周围无数声响动之后自己却没中箭。 睁开眼,只见一丈外满地都是掉落的箭,射来的利箭都被邾邪鈗辰用功力震落。 而他此时浑身冒着薄薄的烟雾,正运动神功给两人搭建一个屏障。 “都住手!”赵霆怒吼着飞跃进来,进过来一把抱住了云末兮。 宋军看到魏王都停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赵霆忙不迭的问着,检查着云末兮的身上。 “我没事!”看到赵霆来,她的心也安定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抱紧她,刚才看到万箭齐发,他差点便要被吓晕过去。 一旁的邾邪鈗辰静静的看着他们。 看到了云末兮看到赵霆之后脸上的安详和放松,看到了她眼中的喜悦,看到他们彼此相拥着深情的对视。 他想扯出一丝笑来,嘴角却抖得厉害。 手也抖得厉害,压制着抬手就杀了他的冲动。 中军台上的赵光义看到自己害怕的人都站在了一起,哪里还管得了许多。 心中涌起恶念,喊道:“放箭!” “可是魏王殿下还在……”下面的士兵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该射还是不该射。 “放箭!这是圣旨违令者斩!”赵光义再次嘶吼着大叫。 士兵们无奈,毕竟时圣旨。 只得重新搭弓拉箭射了出去。 三头听到响声抬头看去,铺天盖地的利箭又飞了过来。 “住手!”赵霆大喊着护住云末兮。 可是士兵们也不敢违抗圣旨,何况远处靠近中军台的那些士兵也听不到他的命令声。 邾邪鈗辰抬眼看着远处中军台上脸已经扭曲的赵光义,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嘲讽的笑了起来。 狂笑着运起神功,挥舞双袖,刺骨的寒气笼罩住三人。 射来的利箭纷纷被震落地上,可是万军之中箭网连绵不绝的飞来。 抵挡了一阵,受损的功力有些抵挡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没事吧?”赵霆和云末兮齐声问道。 赵霆挥舞着鎏金蟠龙棍护住两人。 无数破空之声,在赵光义的严令下箭弩齐发,连绵不断的射向三人。 即使有神功护着,邾邪鈗辰功力受损坚持不了多久。 而赵霆的功力也不能同时护住三人太长时间。 邾邪鈗辰依然奋力运功,嘴边不停的流下血来,白衣的前襟已经被鲜血浸染,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赵光义远远看着很是解恨,泛起冷笑,只要刘继元死了北汉也就灭了,这个功绩足可以让自己坐稳皇位。 内心一直惧怕威胁皇位的赵霆也可以一起除掉。 若说之前除掉赵霆的心没有这般迫切,可在经历奇耻大辱,在赵霆看尽了自己一切的狼狈之后,他不可能再坦然的面对他。 正在恨恨的得意着。 突然一只冰冷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在他们死之前,你一定会先死。” 赵光义吓了一跳,斜着眼睛看去竟然是云月奇。 台上身边的侍卫都被打晕了。 台下的士兵想救也不敢上来。 “你好大的胆子!”他低吼道。 云月奇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嵌入了他的皮肉里,一丝细细的血流了下来。 “停止放箭!放魏王和王妃回来!”云月奇命令道。 赵光义还在犹豫,云月奇的手又往里按了按。 顿时吓的大叫:“住手!停止放箭,都给我住手!” 宋军早就在等这句话,急忙停了下来。 飞箭一停,邾邪鈗辰身子晃了晃勉强站稳,“你们走吧!” “你先走!”赵霆说。 刚才看到他为了送末兮回来全力相护,心中感激,此刻并不想伤他,只想着战场上两人再公平的决斗。 “你快走。我们走了赵光义不会放过你的。”云末兮也叫道。 邾邪鈗辰的眼眸自始至终只看着云末兮一个人,纵然深陷敌营刀山火海,这世间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她。 苍白绝美的脸上荡漾出浅浅的笑容,他问道:“你总是忘记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只有你!” 云末兮焦急的看了下四周,三人已被数万宋军重重包围,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还记得鬼谷里我发过的誓言吗?” “你快走吧!”她焦急的催促。 “你已经忘记了!”他凄凉的说,心仿佛也在滴血,湛蓝的眼眸泛起悲伤和决绝。 云末兮正先去推他快走。 突然一股冰冷的劲风狂卷而来,赵霆急忙使劲抓紧她的手,两人被震的飞跃起来往外摔去。 足足飞出三丈远才跌落地上,两人跌出了包围圈。 只留下邾邪鈗辰一人被宋军团团包围。 第四百零一章 万箭穿心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留下邾邪鈗辰一人被宋军团团包围。 中军台上,云月奇看到两人和邾邪鈗辰分开了,赵光义便不会有借口公然在此时再对两人动手。 于是收回手中的匕首,“最好不要再做伤害魏王和王妃的事,否则在下随时可以将刀再架在你脖子上。” 说完一跃而下朝两人奔去。 赵光义恼羞成怒,当着众军之面暴露了杀赵霆的心。不但没杀死还让一个魏王妃的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心里窝着怒气没处发泄。 正好看到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孤身被围。 孤绝的站在万军之中不慌不乱,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抬起眼看向赵光义。 虽然看不真确,可是赵光义却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和蔑视。 就在不久前刘继元站在高高的晋阳城头,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着二十万宋军溃败奔逃,看着自己堂堂的大宋皇帝在他面前仓惶逃命的狼狈。 而此刻,站在高台上的是他赵光义——堂堂的大宋皇帝。 而他——刘继元,如今角色互换,却成了被围困的人。 深陷万军之中已无退路,却还敢用如此狂傲轻视的眼神看自己。 赵光义一切的愤怒羞辱迸发而出,化作一声大喊:“放箭!射死他!” …… 云末兮被冰冷的劲风震的飞跃出去的一刻,突然脑中回想起当初鬼谷中,两人情定海誓山盟时,他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若有违誓言,让我遭受万箭穿心而死。 赵霆抱着她滚落到地上,她的脑中和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誓言。 挣扎着奋力站起来,一抬头,只看到铺天盖地的利箭,密密麻麻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往邾邪鈗辰罩下去。 “不!”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想要奔过去想要去告诉他,“不值得!你应该好好的为自己活!” 赵霆抱住她,“末兮!末兮!” “不!”她一声声的大喊着,挣扎着伸出手朝向他,“不要!” 邾邪鈗辰始终只是看着她,远远的看着。 看她向自己伸出的手…… 他笑了——温暖从容的笑着,红艳的嘴唇荡漾开来,硬挺的眉毛和俊美的凤目也飞扬起来。 抬起双臂舒展开,巨大的白色龙袍在阳光下迎风展开。 雪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护在他周围的冰冷雾气突然消失不见,就像被他温暖的笑容融化一般。 无数的破空之声划过天际,他收起神功,就那样静静的、温暖的笑看着她。 那一刻云末兮呆住了,看着万箭射落,一只只利箭穿过他瘦削颀长的身躯,穿透巨大的白色龙袍。 白色渐渐变成了红色,最后倒了下去。 他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被万箭覆盖。 只剩下淡淡的冰凉气息飘荡在空中,渐渐飘散最后再也感受不到。 她想叫叫不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月奇也奔到了两人面前护着。 “末兮!”赵霆大喊着抱起她往大营奔去。 邾邪鈗辰倒下的地方,两个身影飞射而来扑到地上,使劲的想要从万箭中拔出他的身体。 朱雀抖着手一支支的拔着,要带他回去,回到雪山去——回到他们最初的地方。 在哪里他们有过纯真,有过友情和相依为命。 虽然独孤冰冷,但是至少那里是纯净安宁的。 回到那里从此不再有争斗,不再有权势也不再有血腥杀戮。 “你本应该属于雪山!”朱雀悲声说着,没有眼泪只是不停的对他说着话,抖着手拔着一支支箭。 白虎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自己虽杀人无数,可只有这一次让他感觉到人死后的恐惧和悲伤。 转身看向中军台上的赵光义。 他的眼中满是火焰。 这里躺着的,这个被万箭穿心的人,是他的主子。 即便他往日再狂傲,如何暴戾如何狠心。可是白虎的心里一直把他当做兄弟——共患难,一起长大的兄弟。 提起剑疯狂的砍向周围,士兵们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被砍倒一片。 他捡起地上士兵丢弃的弓弩和利箭,搭弓瞄准往中军台射了出去。 台上的赵光义看到这么轻易便杀死了邾邪鈗辰,这是多大的功绩,还在洋洋得意。 突然看到一支利箭朝自己射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反而呆愣的站着。 “陛下小心!”一旁的冷啸大喊着冲过来抱着他滚到地上。 嗖的声响划过,利箭射过擦破了赵光义的肩膀。 刚才冷啸被云月奇打晕,刚醒过来便看到有箭射来,于是冲上去救了他一命。 赵光义摔到地上脑中清醒过来,翻身跃起怒喊道:“放箭,杀!统统杀掉!” 无数的破空之声又再次响起。 朱雀和白虎抵挡着,渐渐支持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爬到邾邪鈗辰的尸体上覆盖住他。 不能让他的尸体再受到伤害,高傲如他,死了也应该是尊严的死去。 两人的手拉在一起也拉住了邾邪鈗辰的。 万箭袭来,掩埋住了三个尸体,而他们的手到死也是拉在一起的。 远处的晋阳城头寂静无声,城墙上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自己北汉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危险深入敌营,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自己。 数十万士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威严弑杀、俊美无双又残忍至极的北汉皇帝遭受万箭穿心而死。 所有北汉的人都被震惊了。 何去何从,顿时迷茫…… 皇帝是天,是一国的中心和支柱。 可是此刻北汉的天塌了——以最悲惨最悲伤的方式。 静默的城墙上缓缓的走来一个人。 也是一身白衣。 她看向城下远处万箭下残留的那一点白色,只是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 杨业无比悲伤沮丧走过去,走上前想了半天勉强开口,“皇后娘娘,还请保重凤体!” 长叹口气,“陛下虽然驾崩可百姓和军队还在,北汉还在。如今娘娘是唯一可以做主的人,还望振作,主持大局才是。” 耶律檬呆呆的看着远处一眨不眨,半响才自语道:“陛下都没了还要皇后做什么。” 杨业知道她伤心可是心中焦急,低首道:“娘娘不可如此想。为今之计只有靠娘娘主持大局,看到陛下驾崩军心已不稳,还需娘娘镇住局面……” 正说着,突然听到周围惊呼之声,急忙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了耶律檬的踪影。 第四百零二章 跟随而去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只留下邾邪鈗辰一人被宋军团团包围。 中军台上,云月奇看到两人和邾邪鈗辰分开了,赵光义便不会有借口公然在此时再对两人动手。 于是收回手中的匕首,“最好不要再做伤害魏王和王妃的事,否则在下随时可以将刀再架在你脖子上。” 说完一跃而下朝两人奔去。 赵光义恼羞成怒,当着众军之面暴露了杀赵霆的心。不但没杀死还让一个魏王妃的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心里窝着怒气没处发泄。 正好看到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孤身被围。 孤绝的站在万军之中不慌不乱,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抬起眼看向赵光义。 虽然看不真确,可是赵光义却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和蔑视。 就在不久前刘继元站在高高的晋阳城头,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着二十万宋军溃败奔逃,看着自己堂堂的大宋皇帝在他面前仓惶逃命的狼狈。 而此刻,站在高台上的是他赵光义——堂堂的大宋皇帝。 而他——刘继元,如今角色互换,却成了被围困的人。 深陷万军之中已无退路,却还敢用如此狂傲轻视的眼神看自己。 赵光义一切的愤怒羞辱迸发而出,化作一声大喊:“放箭!S死他!” …… 云末兮被冰冷的劲风震的飞跃出去的一刻,突然脑中回想起当初鬼谷中,两人情定海誓山盟时,他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若有违誓言,让我遭受万箭穿心而死。 赵霆抱着她滚落到地上,她的脑中和耳边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誓言。 挣扎着奋力站起来,一抬头,只看到铺天盖地的利箭,密密麻麻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往邾邪鈗辰罩下去。 “不!”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想要奔过去想要去告诉他,“不值得!你应该好好的为自己活!” 赵霆抱住她,“末兮!末兮!” “不!”她一声声的大喊着,挣扎着伸出手朝向他,“不要!” 邾邪鈗辰始终只是看着她,远远的看着。 看她向自己伸出的手…… 他笑了——温暖从容的笑着,红艳的嘴唇荡漾开来,硬挺的眉毛和俊美的凤目也飞扬起来。 抬起双臂舒展开,巨大的白色龙袍在阳光下迎风展开。 雪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护在他周围的冰冷雾气突然消失不见,就像被他温暖的笑容融化一般。 无数的破空之声划过天际,他收起神功,就那样静静的、温暖的笑看着她。 那一刻云末兮呆住了,看着万箭S落,一只只利箭穿过他瘦削颀长的身躯,穿透巨大的白色龙袍。 白色渐渐变成了红色,最后倒了下去。 他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被万箭覆盖。 只剩下淡淡的冰凉气息飘荡在空中,渐渐飘散最后再也感受不到。 她想叫叫不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月奇也奔到了两人面前护着。 “末兮!”赵霆大喊着抱起她往大营奔去。 邾邪鈗辰倒下的地方,两个身影飞S而来扑到地上,使劲的想要从万箭中拔出他的身体。 朱雀抖着手一支支的拔着,要带他回去,回到雪山去——回到他们最初的地方。 在哪里他们有过纯真,有过友情和相依为命。 虽然独孤冰冷,但是至少那里是纯净安宁的。 回到那里从此不再有争斗,不再有权势也不再有血腥杀戮。 “你本应该属于雪山!”朱雀悲声说着,没有眼泪只是不停的对他说着话,抖着手拔着一支支箭。 白虎看着已经血R模糊的身体,自己虽杀人无数,可只有这一次让他感觉到人死后的恐惧和悲伤。 转身看向中军台上的赵光义。 他的眼中满是火焰。 这里躺着的,这个被万箭穿心的人,是他的主子。 即便他往日再狂傲,如何暴戾如何狠心。可是白虎的心里一直把他当做兄弟——共患难,一起长大的兄弟。 提起剑疯狂的砍向周围,士兵们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被砍倒一片。 他捡起地上士兵丢弃的弓弩和利箭,搭弓瞄准往中军台S了出去。 台上的赵光义看到这么轻易便杀死了邾邪鈗辰,这是多大的功绩,还在洋洋得意。 突然看到一支利箭朝自己S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反而呆愣的站着。 “陛下小心!”一旁的冷啸大喊着冲过来抱着他滚到地上。 嗖的声响划过,利箭S过擦破了赵光义的肩膀。 刚才冷啸被云月奇打晕,刚醒过来便看到有箭S来,于是冲上去救了他一命。 赵光义摔到地上脑中清醒过来,翻身跃起怒喊道:“放箭,杀!统统杀掉!” 无数的破空之声又再次响起。 朱雀和白虎抵挡着,渐渐支持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爬到邾邪鈗辰的尸体上覆盖住他。 不能让他的尸体再受到伤害,高傲如他,死了也应该是尊严的死去。 两人的手拉在一起也拉住了邾邪鈗辰的。 万箭袭来,掩埋住了三个尸体,而他们的手到死也是拉在一起的。 远处的晋阳城头寂静无声,城墙上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自己北汉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危险深入敌营,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自己。 数十万士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威严弑杀、俊美无双又残忍至极的北汉皇帝遭受万箭穿心而死。 所有北汉的人都被震惊了。 何去何从,顿时迷茫…… 皇帝是天,是一国的中心和支柱。 可是此刻北汉的天塌了——以最悲惨最悲伤的方式。 静默的城墙上缓缓的走来一个人。 也是一身白衣。 她看向城下远处万箭下残留的那一点白色,只是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 杨业无比悲伤沮丧走过去,走上前想了半天勉强开口,“皇后娘娘,还请保重凤体!” 长叹口气,“陛下虽然驾崩可百姓和军队还在,北汉还在。如今娘娘是唯一可以做主的人,还望振作,主持大局才是。” 耶律檬呆呆的看着远处一眨不眨,半响才自语道:“陛下都没了还要皇后做什么。” 杨业知道她伤心可是心中焦急,低首道:“娘娘不可如此想。为今之计只有靠娘娘主持大局,看到陛下驾崩军心已不稳,还需娘娘镇住局面……” 正说着,突然听到周围惊呼之声,急忙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了耶律檬的踪影。 : 第四百零三章 受降灭国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无数士兵和赶来参战的百姓倒在血泊中,没死的也如杨业一般只是疯狂的在砍杀,场面凄惨血腥。 “北汉气数已尽,你就算拼尽这城中百万人的性命也只是无辜枉死。天下统一只会对百姓有利。念你是难得的将才本王才诚心相劝。”赵霆吼道。 被他一掌打的清醒了一些,杨业转身看着身后的狼藉。 犹如人间地狱。 城下的街道房舍到处浓烟滚滚,街道上因为宋军连续的弓弩强射,到处是士兵和百姓的尸体。 再回头。 宋军已经陆续攻了上来,即使北汉军再坚持也只是徒增伤亡。 败局已定! “罢了!”他仰天长叹,“陛下……”大喊着,两行英雄泪哽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很快城头便升起了白棋。 这场战役,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拼尽所有。 最终攻入了晋阳。 杨业被俘,郭无为率领朝臣上表归降。 北汉至此灭亡。 而大宋也实现了最大意义上的统一,结束了自后唐以来的乱世局面,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统一大国。 赵光义甚是得意,亲自巡视北汉皇宫,搜罗宫中的财物运往汴京皇宫。 本想将后宫的美女都带走,可整个后宫除了宫女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嫔妃美人。 听说过一些刘继元和云末兮之间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散尽六宫,甚至舍弃自己的命。 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对云末兮虽也爱恋,可要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些却是觉得不可思议。 坐在昔日刘继元坐过的龙椅上,赵光义嘲讽的笑着——自古女人是祸水果然如此! 有了一个赵霆如今又有一个刘继元,都是傻子! 无上的权势和荣耀都不要只要一个女人! 想到这昔日辉煌的北国最大的京城,繁盛的晋阳城让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受了多少屈辱,赵光义越想越是愤恨。 而这些见证过他屈辱的一切都要毁灭。 于是下旨屠城。 自大宋建立以来的惯例从来都是城破之后对百姓秋毫无犯。 赵霆正在巡视城中,突然看到宋军开始大肆烧杀抢掠,气的上前亲自砍杀了几名士兵才暂时镇压下来。 “殿下,这是圣旨,末将等也是奉命行事!”将官们愁苦着脸,刚才差点被魏王砍了,已经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 “圣旨?”赵霆吃惊不小,可片刻后便意识到这也许是真的,心中顿时冰凉一片。 “陛下口谕:允许士兵们自行作为!”将官们急忙解释。 上前一脚踢倒他们,怒吼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惊扰百姓。”气红了脸,翻身上马朝赵光义的大帐奔去。 赵光义并没有住到北汉皇宫里,怀着恨意并不打算留下这座城。 决心要毁灭这里的一切,所以依然住在城外的大营中。 “皇兄!”赵霆大喊着冲进大帐。 “何事如此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赵光义呵斥道。 “皇兄是否下令让士兵们随意对待城中百姓?” “是又怎样?” “为何如此?”赵霆痛心的问道,“如今士兵们没有约束已经开始烧杀抢掠。百姓惊扰奔逃,房舍多处被焚烧。百姓会如何看待宋军?如此做岂不寒了北汉百姓的心!” “如今他们是大宋的百姓,大宋皇帝的圣旨谁敢违抗?”赵光义大叫道。 “北汉是没了,可百姓的心也需要安抚,也需要时间来接受。如果大宋用如此残暴的手段,那跟刘继元有何区别?百姓怎会衷心诚服。” “哼!”赵光义恨恨的说道,“这晋阳城多年来始终是心腹大患,多少大宋的儿郎丧命于此。此次北伐,十数万人啊……朕眼睁睁看着无数的将士倒在这晋阳城下。为何如此难攻,城中百姓便是汉军最大的支持,朕心里能不恨?兵败被俘奇耻大辱,朕绝对不会干休!” “战时各为己方阵营无可厚非,可既然已经攻下城池灭了北汉,以后便都是大宋的子民。如此暴行,天下百姓都会寒心。先帝征战多年都是善待百姓秋毫无犯,这才让百姓衷心顺服大宋安定。还请皇兄收回圣旨!”痛心疾首的劝道。 “为君者就要恩威并施,先帝宽仁那又如何?这天下仍然是朕统一的。” “这城中百万百姓无辜枉死。皇兄纵然有恨,那刘继元已死,从此再无北汉也该解恨了。便该效仿先帝施行仁政,以仁德治理天下。这也是皇兄当日答应臣弟的,莫非皇兄忘记了?” 赵光义阴狠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朕没忘记!岂能忘记?朕为了赵家的江山拼尽一切,可是母后和二哥是如何对待朕?他们心里只有你的功劳,何曾想过朕的感受?” 赵霆叹口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为何还要对过去耿耿于怀。” “朕放不下!”赵光义吼道,“朕哪里比二哥差?哪里比你差?你们为何处处羞辱朕,夺走本该属于朕的一切?” “二哥已经走了,你纵然有恨也该解了。至于我……若想杀便动手吧!只求放了晋阳城里百万无辜的百姓。” “你看看你的样子!”赵光义气恨的指着他,“跟二哥当年一样处处喜欢教训朕,显的你们多么宽仁贤德,终日口口声声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朕当了皇帝,治理国家统一天下,可曾输过你们?” 看赵霆不说话,越发怒气难消,吼道:“如何治国无须操心,你率军攻下晋阳朕自会赏赐。其余的事不用再管,先回京好好修养吧!” “你要毁了晋阳城……可以,可是请放过百姓吧!”赵霆没有离开的意思,态度坚定的恳求道。 他冷笑,“晚了!朕今日已经下令封堵汾水、晋水。明日洪水便会倒灌城中,从此大宋版图上不会再有晋阳这个地方。” “万万不可!臣弟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赵霆吼道,对他的疯狂心中大骇。 “不可?封堵已经开始洪水已在路上,即使朕下令也不可能阻止得了。离洪水到达城中还有不到一日的时间。你真有本事便在一日内撤退所有百姓,朕不但不加阻拦还会在彭城重新设城安顿百姓。能救多少便看你的本事。”赵光义冷漠的说道。 赵霆知道他的个性,既无可挽回便不再浪费时间跟他争辩。 第四百零四章 危难救急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知道他的个性,既无可挽回便不再浪费时间跟他争辩。 “希望皇兄说道做到莫要再为难百姓!”转身大步而出。 赵光义看着他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大义凛然从容镇定的样子,怎不叫人生气! 屠晋阳城不仅是为了泄私愤也是为了让北汉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已经彻底没了,从此能投靠的只有他这个威武的大宋皇帝。 赵霆想在短短一日内疏散百万之众谈何容易! 且看他这次还如何当英雄——赵光义忍不住冷哼出声。 赵霆率领所属的亲随卫队赶回城中,缉拿了百十个烧杀抢掠的士兵,为首者当众斩首,重新严令发布下去,才勉强阻止住宋军的屠城行为。 再派出所有侍卫挨家挨户的去通告,劝说百姓速速撤离。 在城中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撤离的告示。 可是城中百姓经历了战乱,有的家中正在起火忙着灭火。 有的受了伤忙着相互照顾。 有的想走又舍不得家里房舍。 有的死了人悲伤绝望哪里还信什么洪水屠城的胡话。 刚刚经历生死大战的人们不愿意离开家园,只希望好好的安葬逝去的亲人,重建烧毁的屋子。 何况对告示也半信半疑,始终不能完全接受好好的晋阳城为何明日便会变成汪洋。 不相信大好的城池便会这样没了。 也不信大宋真的要杀尽城中百万之众,所以只有一部分陆续的撤离。 赵霆亲自挨家挨户去劝说苦口婆心。 可是百姓认识他的不多,看到宋军只是带着仇恨的眼光退避三舍。 马上听从劝告开始撤退的也就更少。 就算有相信他的通告愿意走的,也还要忙着收拾家当,即便破破烂烂也舍不得丢弃。 眼看耽误了大半日时间,看着天色忍不住心急如焚。 看着曾经繁华喧嚣的一国之都马上就要付之一炬。 看着百姓们浑然不知危险到来,还沉浸在大战后的痛苦和侥幸活下来的庆幸中。 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时辰…… 此刻就算冲回龙帐之中威胁赵光义收回圣旨,人力也已经阻止不了洪水的到来。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一座大城无数百姓如此消失殆尽? 赵霆焦虑的如刀绞一般。 正在悲痛迷茫的时候…… 突然残破的大街上,远处东倒西歪,痛苦哀嚎着的百姓们兴奋了起来,纷纷奔走相告,脸上露出了神采。 那些在破屋中收拾着的人们也听到了街道上的喊声,急忙的跑出来问清之后,再也顾不得整理破家,丢下手中的用具奔向城外。 本来哀伤沉闷的城中顿时热络起来,人们纷纷涌向城外。 就连受伤的也听到消息勉强站了起来,搀扶着拼命往城外走去。 一个满身血污的老者,跛着脚努力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便痛的裂开嘴。 可他还是急急的走着,眼中放着光芒。 赵霆赶上前问道:“敢问老者,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出城!”老汉着急的说着,正眼都没看他只是看着前方急迫的往前走。 “出城?你们愿意出城了?”赵霆大喜道。 “为何拦着我。”老汉这才看向他怒目一瞪,“要杀便杀!我全家已经被你们杀的只剩老汉一个了。” “老伯不要误会,我只是问一下为何突然愿意出城逼祸了。”赵霆急忙解释道。 “避祸?你们宋人便是最大的祸!围困晋阳这么久断了城外的道路。城中百姓早已经弹尽粮绝饿了许久,就连城中的树叶草根都快吃没了。”老汉怒斥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儿子们都战死了。房子也在昨日被宋兵烧了,老婆子因为阻拦也被当场砍死,到现在还没埋葬。我饿了几天那里有力气埋她啊……你说……你们是不是祸?” 听的鼻子一酸,战争本来就是残忍无情,无论是北汉的百姓还是大宋的百姓,在乱世中都难免遭受荼毒。 只是此次没有保护好晋阳的百姓让他无比的痛心歉疚。 面对指责只得低下头无言以对。 老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那老伯为何突然着急出城?”只得又追上去问,骂也被骂了总要问清楚。 老汉不耐烦又极度愤怒的吼道:“云家商号在城外施粥,老汉不想饿死当然拼命也要去。喝了粥才有力气回来埋老婆子。” “云家在施粥?”顿时愣住了。 “刚才隔壁小三子跑来说的,大伙都听说了我也要赶着去。军爷你若不杀就不要再拦着我,去晚了可就没了。”老汉骂完急急往前赶去。 赵霆愣怔着等回过神来,老汉已经去的远了。 “何冲!”大喊道。 “在!”何冲跑了过来。 “去查一下,云家在哪里施粥!” “是!”何冲急匆匆的走了。 心中升起了希望。 末兮……一定是末兮在帮他。 死寂哀嚎的城中顿时活跃了起来,百姓纷纷搀扶着往城外走去。 不多时何冲便跑回来了。 “启禀殿下,是云家商号在城外十里山上设了粥棚,要求必须每个人亲自去,一人一份不能带领也不能多领。喝完粥再走二十里到彭城不但有粥还有一人二两银子可领用于安家,连发三日。百姓们此刻都收到消息全城出动,争相去喝粥领银子了。” 赵霆大喜,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还苦口婆心满城去劝结果收效胜微。 要知道在物资短缺断粮许久的晋阳城里,此刻一口粥比什么都弥足珍贵和令人热切盼望。 只是没想到半日的时间云家竟然已经搭建好了粥铺,银子也准备好了。 即使自己一开始想到这个办法,也不可能比云家做的更快更好。 开心又兴奋的飞跃上马,往城外奔去。 城外十里处的山丘上,简单的搭建了几个大粥棚。 此刻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来。 喝完粥的人有了力气马上便急匆匆的赶往下一站彭城。 云家商号当年曾统领了北汉大半的经济,各行各业都有云家的商号。因为贾贵名下商号的打压抢夺逐渐减少,后来云末兮又命令撤走所有的生意,只有几家云家投资的商号保留下来。 这么多年云家商号在北汉也算老字号,每年云老太爷的忌辰之日,各地所有的云家商号都会施粥施银,已经是惯例。 第四百零五章 水淹屠城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赵霆知道他的个性,既无可挽回便不再浪费时间跟他争辩。 “希望皇兄说道做到莫要再为难百姓!”转身大步而出。 赵光义看着他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大义凛然从容镇定的样子,怎不叫人生气! 屠晋阳城不仅是为了泄私愤也是为了让北汉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已经彻底没了,从此能投靠的只有他这个威武的大宋皇帝。 赵霆想在短短一日内疏散百万之众谈何容易! 且看他这次还如何当英雄——赵光义忍不住冷哼出声。 赵霆率领所属的亲随卫队赶回城中,缉拿了百十个烧杀抢掠的士兵,为首者当众斩首,重新严令发布下去,才勉强阻止住宋军的屠城行为。 再派出所有侍卫挨家挨户的去通告,劝说百姓速速撤离。 在城中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撤离的告示。 可是城中百姓经历了战乱,有的家中正在起火忙着灭火。 有的受了伤忙着相互照顾。 有的想走又舍不得家里房舍。 有的死了人悲伤绝望哪里还信什么洪水屠城的胡话。 刚刚经历生死大战的人们不愿意离开家园,只希望好好的安葬逝去的亲人,重建烧毁的屋子。 何况对告示也半信半疑,始终不能完全接受好好的晋阳城为何明日便会变成汪洋。 不相信大好的城池便会这样没了。 也不信大宋真的要杀尽城中百万之众,所以只有一部分陆续的撤离。 赵霆亲自挨家挨户去劝说苦口婆心。 可是百姓认识他的不多,看到宋军只是带着仇恨的眼光退避三舍。 马上听从劝告开始撤退的也就更少。 就算有相信他的通告愿意走的,也还要忙着收拾家当,即便破破烂烂也舍不得丢弃。 眼看耽误了大半日时间,看着天色忍不住心急如焚。 看着曾经繁华喧嚣的一国之都马上就要付之一炬。 看着百姓们浑然不知危险到来,还沉浸在大战后的痛苦和侥幸活下来的庆幸中。 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时辰…… 此刻就算冲回龙帐之中威胁赵光义收回圣旨,人力也已经阻止不了洪水的到来。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一座大城无数百姓如此消失殆尽? 赵霆焦虑的如刀绞一般。 正在悲痛迷茫的时候…… 突然残破的大街上,远处东倒西歪,痛苦哀嚎着的百姓们兴奋了起来,纷纷奔走相告,脸上露出了神采。 那些在破屋中收拾着的人们也听到了街道上的喊声,急忙的跑出来问清之后,再也顾不得整理破家,丢下手中的用具奔向城外。 本来哀伤沉闷的城中顿时热络起来,人们纷纷涌向城外。 就连受伤的也听到消息勉强站了起来,搀扶着拼命往城外走去。 一个满身血污的老者,跛着脚努力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便痛的裂开嘴。 可他还是急急的走着,眼中放着光芒。 赵霆赶上前问道:“敢问老者,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出城!”老汉着急的说着,正眼都没看他只是看着前方急迫的往前走。 “出城?你们愿意出城了?”赵霆大喜道。 “为何拦着我。”老汉这才看向他怒目一瞪,“要杀便杀!我全家已经被你们杀的只剩老汉一个了。” “老伯不要误会,我只是问一下为何突然愿意出城*祸了。”赵霆急忙解释道。 “避祸?你们宋人便是最大的祸!围困晋阳这么久断了城外的道路。城中百姓早已经弹尽粮绝饿了许久,就连城中的树叶草根都快吃没了。”老汉怒斥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儿子们都战死了。房子也在昨日被宋兵烧了,老婆子因为阻拦也被当场砍死,到现在还没埋葬。我饿了几天那里有力气埋她啊……你说……你们是不是祸?” 听的鼻子一酸,战争本来就是残忍无情,无论是北汉的百姓还是大宋的百姓,在乱世中都难免遭受荼毒。 只是此次没有保护好晋阳的百姓让他无比的痛心歉疚。 面对指责只得低下头无言以对。 老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那老伯为何突然着急出城?”只得又追上去问,骂也被骂了总要问清楚。 老汉不耐烦又极度愤怒的吼道:“云家商号在城外施粥,老汉不想饿死当然拼命也要去。喝了粥才有力气回来埋老婆子。” “云家在施粥?”顿时愣住了。 “刚才隔壁小三子跑来说的,大伙都听说了我也要赶着去。军爷你若不杀就不要再拦着我,去晚了可就没了。”老汉骂完急急往前赶去。 赵霆愣怔着等回过神来,老汉已经去的远了。 “何冲!”大喊道。 “在!”何冲跑了过来。 “去查一下,云家在哪里施粥!” “是!”何冲急匆匆的走了。 心中升起了希望。 末兮……一定是末兮在帮他。 死寂哀嚎的城中顿时活跃了起来,百姓纷纷搀扶着往城外走去。 不多时何冲便跑回来了。 “启禀殿下,是云家商号在城外十里山上设了粥棚,要求必须每个人亲自去,一人一份不能带领也不能多领。喝完粥再走二十里到彭城不但有粥还有一人二两银子可领用于安家,连发三日。百姓们此刻都收到消息全城出动,争相去喝粥领银子了。” 赵霆大喜,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还苦口婆心满城去劝结果收效胜微。 要知道在物资短缺断粮许久的晋阳城里,此刻一口粥比什么都弥足珍贵和令人热切盼望。 只是没想到半日的时间云家竟然已经搭建好了粥铺,银子也准备好了。 即使自己一开始想到这个办法,也不可能比云家做的更快更好。 开心又兴奋的飞跃上马,往城外奔去。 城外十里处的山丘上,简单的搭建了几个大粥棚。 此刻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来。 喝完粥的人有了力气马上便急匆匆的赶往下一站彭城。 云家商号当年曾统领了北汉大半的经济,各行各业都有云家的商号。因为贾贵名下商号的打压抢夺逐渐减少,后来云末兮又命令撤走所有的生意,只有几家云家投资的商号保留下来。 这么多年云家商号在北汉也算老字号,每年云老太爷的忌辰之日,各地所有的云家商号都会施粥施银,已经是惯例。 : 第四百零六章 幸免于难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此能投靠的只有他这个威武的大宋皇帝。 赵霆想在短短一日内疏散百万之众谈何容易! 且看他这次还如何当英雄赵光义忍不住冷哼出声。 赵霆率领所属的亲随卫队赶回城中,缉拿了百十个烧杀抢掠的士兵,为首者当众斩首,重新严令发布下去,才勉强阻止住宋军的屠城行为。 再派出所有侍卫挨家挨户的去通告,劝说百姓速速撤离。 在城中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撤离的告示。 可是城中百姓经历了战乱,有的家中正在起火忙着灭火。 有的受了伤忙着相互照顾。 有的想走又舍不得家里房舍。 有的死了人悲伤绝望哪里还信什么洪水屠城的胡话。 刚刚经历生死大战的人们不愿意离开家园,只希望好好的安葬逝去的亲人,重建烧毁的屋子。 何况对告示也半信半疑,始终不能完全接受好好的晋阳城为何明日便会变成汪洋。 不相信大好的城池便会这样没了。 也不信大宋真的要杀尽城中百万之众,所以只有一部分陆续的撤离。 赵霆亲自挨家挨户去劝说苦口婆心。 可是百姓认识他的不多,看到宋军只是带着仇恨的眼光退避三舍。 马上听从劝告开始撤退的也就更少。 就算有相信他的通告愿意走的,也还要忙着收拾家当,即便破破烂烂也舍不得丢弃。 眼看耽误了大半日时间,看着天色忍不住心急如焚。 看着曾经繁华喧嚣的一国之都马上就要付之一炬。 看着百姓们浑然不知危险到来,还沉浸在大战后的痛苦和侥幸活下来的庆幸中。 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时辰…… 此刻就算冲回龙帐之中威胁赵光义收回圣旨,人力也已经阻止不了洪水的到来。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一座大城无数百姓如此消失殆尽? 赵霆焦虑的如刀绞一般。 正在悲痛迷茫的时候…… 突然残破的大街上,远处东倒西歪,痛苦哀嚎着的百姓们兴奋了起来,纷纷奔走相告,脸上露出了神采。 那些在破屋中收拾着的人们也听到了街道上的喊声,急忙的跑出来问清之后,再也顾不得整理破家,丢下手中的用具奔向城外。 本来哀伤沉闷的城中顿时热络起来,人们纷纷涌向城外。 就连受伤的也听到消息勉强站了起来,搀扶着拼命往城外走去。 一个满身血污的老者,跛着脚努力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便痛的裂开嘴。 可他还是急急的走着,眼中放着光芒。 赵霆赶上前问道:“敢问老者,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出城!”老汉着急的说着,正眼都没看他只是看着前方急迫的往前走。 “出城?你们愿意出城了?”赵霆大喜道。 “为何拦着我。”老汉这才看向他怒目一瞪,“要杀便杀!我全家已经被你们杀的只剩老汉一个了。” “老伯不要误会,我只是问一下为何突然愿意出城*祸了。”赵霆急忙解释道。 “避祸?你们宋人便是最大的祸!围困晋阳这么久断了城外的道路。城中百姓早已经弹尽粮绝饿了许久,就连城中的树叶草根都快吃没了。”老汉怒斥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儿子们都战死了。房子也在昨日被宋兵烧了,老婆子因为阻拦也被当场砍死,到现在还没埋葬。我饿了几天那里有力气埋她啊……你说……你们是不是祸?” 听的鼻子一酸,战争本来就是残忍无情,无论是北汉的百姓还是大宋的百姓,在乱世中都难免遭受荼dú。 只是此次没有保护好晋阳的百姓让他无比的痛心歉疚。 面对指责只得低下头无言以对。 老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那老伯为何突然着急出城?”只得又追上去问,骂也被骂了总要问清楚。 老汉不耐烦又极度愤怒的吼道:“云家商号在城外施粥,老汉不想饿死当然拼命也要去。喝了粥才有力气回来埋老婆子。” “云家在施粥?”顿时愣住了。 “刚才隔壁小三子跑来说的,大伙都听说了我也要赶着去。军爷你若不杀就不要再拦着我,去晚了可就没了。”老汉骂完急急往前赶去。 赵霆愣怔着等回过神来,老汉已经去的远了。 “何冲!”大喊道。 “在!”何冲跑了过来。 “去查一下,云家在哪里施粥!” “是!”何冲急匆匆的走了。 心中升起了希望。 末兮……一定是末兮在帮他。 死寂哀嚎的城中顿时活跃了起来,百姓纷纷搀扶着往城外走去。 不多时何冲便跑回来了。 “启禀殿下,是云家商号在城外十里山上设了粥棚,要求必须每个人亲自去,一人一份不能带领也不能多领。喝完粥再走二十里到彭城不但有粥还有一人二两银子可领用于安家,连发三日。百姓们此刻都收到消息全城出动,争相去喝粥领银子了。” 赵霆大喜,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还苦口婆心满城去劝结果收效胜微。 要知道在物资短缺断粮许久的晋阳城里,此刻一口粥比什么都弥足珍贵和令人热切盼望。 只是没想到半日的时间云家竟然已经搭建好了粥铺,银子也准备好了。 即使自己一开始想到这个办法,也不可能比云家做的更快更好。 开心又兴奋的飞跃上马,往城外奔去。 城外十里处的山丘上,简单的搭建了几个大粥棚。 此刻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来。 喝完粥的人有了力气马上便急匆匆的赶往下一站彭城。 云家商号当年曾统领了北汉大半的经济,各行各业都有云家的商号。因为贾贵名下商号的打压抢夺逐渐减少,后来云末兮又命令撤走所有的生意,只有几家云家投资的商号保留下来。 这么多年云家商号在北汉也算老字号,每年云老太爷的忌辰之日,各地所有的云家商号都会施粥施银,已经是惯例。 : ------------ 第四百零六章 幸免于难 赵光义此刻野心勃勃,胜利冲昏了头脑,甚至想要继续乘胜进攻辽国。 若能一举灭了辽国,那他的功劳更是巨大,将永垂千古。 还有当初树林里为了脱身签订的那份盟约,如今他可不想兑现承诺的部分。 何况那份盟约本身对他来说也是屈辱的证明。 被俘之恨一定要报。 朝中 ------------ 第四百零七章 难以割舍 刚回到京城,北边战事的消息也就传来自然是对辽出征遭遇大败的消息! 辽国萧绰何等心机早有准备,宋军远到北地作战,又经历刚刚对北汉的征战,士兵虽然士气高涨可是身体早已疲惫。 何况对辽国地势也不熟悉,刚进入辽国境内就遭到伏击。 新任命的将帅不如赵霆了解北方地势,战场上的经验也不够,所以注定大败。 赵光义一收到前方战事大败的消息,很怕再次上演战败被俘的惨剧于是自己先撤退回了京城。 剩下的军队又连续吃了几次败仗,无奈之下也只得退兵撤回大宋境内。 这一战可说是狼狈至极,不但没有吃下辽国,反而让辽国占领了燕云十六州大片以前属于北汉的土地。 当初在树林中为了赵光义的安危,赵霆不得不同意签署合约,但并没打算真的退让。 计划好一旦灭了北汉便要重新部署兵力亲自据守北地,绝对不会让辽国占了便宜去。 盟约本是权宜之计。 可是赵光义为了抢功劳不但急着主动进攻辽国,让对方有了开战的借口。还夺了赵霆的兵权,以至于守不住北地只得痛心割让。 赵霆只得痛惜那些无辜枉死在北地的无数将士,如今的自己还能说什么,也没有能力再做什么。 只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终究有一天能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心里气愤不再上朝,而赵光义也不想见到他,怕被他训诫嘲讽,于是也不再宣召他进宫。 …… 违命侯府。 周静看着桌上的金银饰品宫缎,这些都是今日赵光义派人送来的,本来派来的人要立即接她入宫,可被她强硬拒绝。 明日只怕自己拒绝也不行了。 握紧双拳。 盯着烛光,她开心又凄凉的怪笑着。 那个她恨了这么多年,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死了。 当初极力挑唆赵光义北伐,便是希望借他的手杀死刘继元。 怂恿他御驾亲征,便是希望内心最恨的两个人能彼此争斗,无论谁死了她都是高兴的。 如今刘继元终于死了! 她开心的笑了几天,跪在院中的树下,对着天上的父母诉说着仇恨终于得报的兴奋。 可是赵光义还活着。 周静想杀了他,床榻之间刺杀他不是没可能。 可是犹豫了。 如果那样做,不但李煜就连当初一起归降的南唐遗臣们也会遭到牵连。 昔日南唐的臣民数百人还在这京城里苟活着,就像她和李煜一般受尽嘲讽和屈辱,却依然要努力活下去。 看着手中的小玉瓶,那是准备给赵光义下的dúyào。 犹豫着是抱私仇还是自己喝下去。 门响了她都没听到,李煜走了进来。 “为何还不睡?”他问。 周静抬头看着他,久久的看着。 他也苍老了许多,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才气横溢,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年轻英俊的帝王。 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脸憔悴哀伤,无处述说才情悲戚的中年男子。 凄然一笑,“其实我不叫周静。”她突然说。 李煜也看着她眼光柔和,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受到任何惊吓。 在他眼里她依然美丽依然纯洁,就像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她时的样子。 脸上永远都是柔和温暖的笑,“我知道!”他轻声说。 “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周静吃惊的看着他。 “你进宫没多久你姐姐便看出来了,毕竟是姐妹从小感情深厚怎么瞒得过她。”李煜微笑着说。 当初自己皇后,也就是周静的姐姐已经病重妹妹进宫伺候,日夜待在一起怎会觉察不出。 “那你为何……还要立我为后!” “你姐姐病重的那几年都是你陪在我们身边。而我……几年的相处,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虽然对不起你的姐姐,可还是控制不了的爱上了你。” “那姐姐为何不揭穿?” “她卧病几年看到你对待她的真心,也看到了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悲痛可还是愿意成全我们,所以临死的时候让我善待你立你为后。”温和的说着回忆着从前。 那时候的是时光是多么美好。 周静的眼泪流了下来,当年虽然被刘继元逼着去做了周家二小姐,进宫伺候周家的大小姐当时的南唐皇后。 从第一眼起便真心的喜欢这个姐姐,当时的她虽病的苍白虚弱,可是看着自己的眼里却满是宠爱和真情。 失去爹娘的悲痛,因为有了这个姐姐的关爱减轻了许多。 而李煜他的多情和才气,也深深的打动了她的芳心。 虽然暗地里被迫偷偷的给北汉传递信息,却从未真心的伤害过他们,重要信息也都尽量隐瞒不报。 有几次被刘继元发现,惩罚不给解yào,疼的她痛不yù生,可还是愿意护着自己爱的人毫不后悔。 若不是还有用,这颗不听话的棋子早就被刘继元杀死了。 受了多少苦她不在乎。 想起往事自己也曾经幸福过,虽然没了爹娘却有爱她的姐姐和夫君。 周静闭上眼幸福的叹息:“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我温暖和爱,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不陪我了?”李煜问,语声有些颤抖。 “以后不能陪你了!”睁开眼静静的看着他,“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和报答你对我的爱。如今刘继元死了,爹娘的仇终于报了。”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爱,为何不能继续陪我?”上前定定的看着她,带着无尽的恳切伤感。 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本来以为可以!那怕亡了国苟活在这违命侯府里,我们还有彼此也还算安静快乐。可是现在……我不配!” “不!”李煜激动的大叫,“你配!你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有了你至少还有家。若没有了你,就真的国破家亡,让我如何独活下去?” “可是这样的我……每活一日都觉得痛苦肮脏。以前还有爹娘的仇恨支撑着,如今大仇得报失去了一切支撑,我再也挺不下去了。” “不……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李煜恳求着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 周静回抱着,久久……两人相拥着脑中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 第四百零八章 春花秋月 周静回抱着,久久……两人相拥着脑中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进宫,有些畏惧羞涩的看着龙椅上儒雅俊美的男子。 他微笑的看着自己,“你是静儿吧?许久未进宫长大许多了,你姐姐等你很久了!”声音温和无比,就像春风拂过。 笑容就像阳光一样灿烂,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 第四百零九章 说服杨业 云末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一线,“就算没有这些流言他也未必睡的安稳。 第四百零七章 难以割舍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刚回到京城,北边战事的消息也就传来——自然是对辽出征遭遇大败的消息! 辽国萧绰何等心机早有准备,宋军远到北地作战,又经历刚刚对北汉的征战,士兵虽然士气高涨可是身体早已疲惫。 何况对辽国地势也不熟悉,刚进入辽国境内就遭到伏击。 新任命的将帅不如赵霆了解北方地势,战场上的经验也不够,所以注定大败。 赵光义一收到前方战事大败的消息,很怕再次上演战败被俘的惨剧于是自己先撤退回了京城。 剩下的军队又连续吃了几次败仗,无奈之下也只得退兵撤回大宋境内。 这一战可说是狼狈至极,不但没有吃下辽国,反而让辽国占领了燕云十六州大片以前属于北汉的土地。 当初在树林中为了赵光义的安危,赵霆不得不同意签署合约,但并没打算真的退让。 计划好一旦灭了北汉便要重新部署兵力亲自据守北地,绝对不会让辽国占了便宜去。 盟约本是权宜之计。 可是赵光义为了抢功劳不但急着主动进攻辽国,让对方有了开战的借口。还夺了赵霆的兵权,以至于守不住北地只得痛心割让。 赵霆只得痛惜那些无辜枉死在北地的无数将士,如今的自己还能说什么,也没有能力再做什么。 只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终究有一天能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心里气愤不再上朝,而赵光义也不想见到他,怕被他训诫嘲讽,于是也不再宣召他进宫。 …… 违命侯府。 周静看着桌上的金银饰品宫缎,这些都是今日赵光义派人送来的,本来派来的人要立即接她入宫,可被她强硬拒绝。 明日只怕自己拒绝也不行了。 握紧双拳。 盯着烛光,她开心又凄凉的怪笑着。 那个她恨了这么多年,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死了。 当初极力挑唆赵光义北伐,便是希望借他的手杀死刘继元。 怂恿他御驾亲征,便是希望内心最恨的两个人能彼此争斗,无论谁死了她都是高兴的。 如今刘继元终于死了! 她开心的笑了几天,跪在院中的树下,对着天上的父母诉说着仇恨终于得报的兴奋。 可是赵光义还活着。 周静想杀了他,床榻之间刺杀他不是没可能。 可是犹豫了。 如果那样做,不但李煜就连当初一起归降的南唐遗臣们也会遭到牵连。 昔日南唐的臣民数百人还在这京城里苟活着,就像她和李煜一般受尽嘲讽和屈辱,却依然要努力活下去。 看着手中的小玉瓶,那是准备给赵光义下的毒药。 犹豫着是抱私仇还是自己喝下去。 门响了她都没听到,李煜走了进来。 “为何还不睡?”他问。 周静抬头看着他,久久的看着。 他也苍老了许多,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才气横溢,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年轻英俊的帝王。 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脸憔悴哀伤,无处述说才情悲戚的中年男子。 凄然一笑,“其实我不叫周静。”她突然说。 李煜也看着她眼光柔和,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受到任何惊吓。 在他眼里她依然美丽依然纯洁,就像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她时的样子。 脸上永远都是柔和温暖的笑,“我知道!”他轻声说。 “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周静吃惊的看着他。 “你进宫没多久你姐姐便看出来了,毕竟是姐妹从小感情深厚怎么瞒得过她。”李煜微笑着说。 当初自己皇后,也就是周静的姐姐已经病重妹妹进宫伺候,日夜待在一起怎会觉察不出。 “那你为何……还要立我为后!” “你姐姐病重的那几年都是你陪在我们身边。而我……几年的相处,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虽然对不起你的姐姐,可还是控制不了的爱上了你。” “那姐姐为何不揭穿?” “她卧病几年看到你对待她的真心,也看到了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悲痛可还是愿意成全我们,所以临死的时候让我善待你立你为后。”温和的说着回忆着从前。 那时候的是时光是多么美好。 周静的眼泪流了下来,当年虽然被刘继元逼着去做了周家二小姐,进宫伺候周家的大小姐——当时的南唐皇后。 从第一眼起便真心的喜欢这个姐姐,当时的她虽病的苍白虚弱,可是看着自己的眼里却满是宠爱和真情。 失去爹娘的悲痛,因为有了这个姐姐的关爱减轻了许多。 而李煜——他的多情和才气,也深深的打动了她的芳心。 虽然暗地里被迫偷偷的给北汉传递信息,却从未真心的伤害过他们,重要信息也都尽量隐瞒不报。 有几次被刘继元发现,惩罚不给解药,疼的她痛不欲生,可还是愿意护着自己爱的人毫不后悔。 若不是还有用,这颗不听话的棋子早就被刘继元杀死了。 受了多少苦她不在乎。 想起往事自己也曾经幸福过,虽然没了爹娘却有爱她的姐姐和夫君。 周静闭上眼幸福的叹息:“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我温暖和爱,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不陪我了?”李煜问,语声有些颤抖。 “以后不能陪你了!”睁开眼静静的看着他,“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和报答你对我的爱。如今刘继元死了,爹娘的仇终于报了。”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爱,为何不能继续陪我?”上前定定的看着她,带着无尽的恳切伤感。 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本来以为可以!那怕亡了国苟活在这违命侯府里,我们还有彼此也还算安静快乐。可是现在……我不配!” “不!”李煜激动的大叫,“你配!你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有了你至少还有家。若没有了你,就真的国破家亡,让我如何独活下去?” “可是这样的我……每活一日都觉得痛苦肮脏。以前还有爹娘的仇恨支撑着,如今大仇得报失去了一切支撑,我再也挺不下去了。” “不……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李煜恳求着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 周静回抱着,久久……两人相拥着脑中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第四百零八章 春花秋月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周静回抱着,久久……两人相拥着脑中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进宫,有些畏惧羞涩的看着龙椅上儒雅俊美的男子。 他微笑的看着自己,“你是静儿吧?许久未进宫长大许多了,你姐姐等你很久了!”声音温和无比,就像春风拂过。 笑容就像阳光一样灿烂,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回忆着往昔竟是如此的甜蜜,可是这一切已成过去,再也不会回来。 “我渴了!”她轻声说。 “我给你倒水!”李煜放开她急匆匆的站起来,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转身看去,周静还在原地微笑看着他异常的安静。 他的心暖暖的,只要两个人还能在一起,一切屈辱都不重要。 端茶过去递给她。 她却没有接,只是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温柔的说道:“你值得更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心一抖,手中的茶杯摔落地上,摔的粉碎。 还没等他说话,周静的嘴角已经流出一股血来。 她咳了两声,血流的更多。 “怎么了?静儿你怎么了?”他惊恐的扶住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重复不停的问着喊着。 周静努力看着他想要说话,嘴中的血喷涌的更多,堵的她说不出话来。 眼睛一闭,倒在他怀里。 一个小玉瓶从手中滑落。 李煜停住了喊叫,脚一软抱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看着地上滚动的瓶子。 这个瓶子从得知刘继元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拿在手里一直看着握着。 曾问过她瓶子里装着什么,只是说没什么,只是瓶子好看而已。 原来…… 李煜痛苦的笑了起来,笑的浑身发抖……里面是毒药。 以为过了这许久屈辱的日子她不会再做傻事,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够苦。 可为什么就连她——老天也要夺走! 他哀嚎着哭的像个孩子。 …… 过了几天,赵霆便收到了禀报:违命侯死了。 赵霆和云末兮赶到违命侯府时,只有府门上挂着两个白灯笼,往日看守的侍卫已经撤走。 门可罗雀,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 府中只剩下了两个下人,在收拾着看样子也准备要走了。 灵堂停在大厅里,两副棺材。 “夫人也?”云末兮问一旁正在收拾的丫鬟。 “是!”丫鬟躬身红着眼回禀道,“夫人前几日突然暴毙,侯爷不让下葬也没通知外人。不吃不喝整日待在房中抱着尸体,也不让奴婢们进去。过了几日奴婢实在忍不住进去查看,才发现侯爷也跟着夫人去了!” 棺材还没落盖,云末兮伸头过去看了看。 “周静是中毒!至于李煜应该是悲伤过度绝食而亡!”对赵霆说道。 两人只有惋惜的叹口气。 丫鬟跪在地上烧着一些纸张。 “这是什么?” “这是侯爷书桌上的一些文稿,奴婢想着烧给侯爷带走。” 云末兮接过看了看,一张纸上写着: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留着吧!”对丫鬟说道,“这样的好词烧了可惜。” “是!” 宫里只是意思的来问候了一下,赵光义假模假样的出了一道圣旨缅怀赞颂一番李煜的功绩。 可是人们心知肚明,也没人真心关心和在乎他们的生死。 赵霆留下一些银子,安排人手妥善的安葬李煜和周静。 两人走出侯府无限感慨,曾经的辉煌荣耀一国的帝后,死后又是如此的凄凉悲戚。 那些追寻一生的荣华富贵,到最后也只是一抔黄土。 所幸的是他们还有彼此,活的苦痛但至少死了也还有一个伴。 于他们而言死并不是坏事反而是一种解脱。 赵霆忍不住握紧云末兮的手,对于自己的选择从未后悔过,那些浮云般飘过的虚无又怎抵得过身边倾心的相伴。 “走一走吧!不知道这汴京的街道我们还能看几时!” 云末兮沉默着点点头。 命马车先驶回王府,拉着她走在大街上。 已入夜,可街上的行人和热闹程度却并没减少。 四处亮起了灯光,酒肆里是最热闹的,还有歌舞坊门前更是生意红火。 很多店铺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日落便打烊。 各种小买卖小杂耍也都开始出来摆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一路走去也经过了几家云家的商号,都还在开着店门迎客。 此时的汴京比当年大宋初建时已经繁荣了许多。 这些都得益于大宋建国之初的国策。 有些观念也是受到云家经商的影响,还有云末兮整理了鬼谷之中以及祖父的文集进献给朝廷。 赵匡胤看后深以为是。 从此国策便不再是一味的重武轻文,对商业采纳包容的态度,因为富强稳定开放所以西域各国都愿意来往经商。 这也促进了大宋这些年的进一步繁荣。 所幸赵光义虽没有赵匡胤那么有才华但是也懂的沿用,依然任用赵匡胤时期重用的有才识的臣子和国策。 所以大宋才能强大成了一个统一的大国。 经过汴河,两人站在桥上。 看着河中来往的船只,有的在运送货物,有的在听着小曲吟唱着诗词,有的则是歌舞声一片。 两岸灯光照映在河面上,金色的波光粼粼的荡漾,这场景热闹中透着平和安宁。 多少年未见过如此的平静。 两人都是从乱世中走来,自唐末开始便是动荡不安,各国兼并百姓困苦。 可是大宋结束了数十年来的纷乱实现了统一,自建立以来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有了这番景象。 “百姓安定生活富足,至少我们也尽力了。”云末兮欣慰道。 “是啊!三哥虽然有些方面狭隘偏执,幸亏为政上还算能知人善用,也还算明君。” “他能把大宋治理好,也不枉费你当初成全他的一番心意。” 赵霆看着她,“其实成全他也是成全我。此生有你——已经足够。” “他回京已有一段日子一直未召见你,恐怕心中对北汉被俘之事还是耿耿于怀。我们还是尽早打算才好。” “我知道!这次回来军中有很多传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中就有陛下被俘的。更多的则是我在战场上的事说成了战神,呵呵……” 无奈的笑了笑,“这些话传到他耳中肯定不舒服,甚至会怀疑是我故意泄露。如此一来他怎会睡的安稳。” 第四百零九章 说服杨业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云末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一线,“就算没有这些流言他也未必睡的安稳。祖父派来接应的人月圆时便会到扬州码头。我们尽快把府中的事安顿好去扬州等候便是!” 赵霆也抬头看了看夜空,“我已经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只有一件事还不知道如何解决!” “何事?” “朝中能领兵出战的大将都是我的旧属,皇兄已不信任。都遭到贬黜或是调任,朝中已无可担当大任的帅才。可是辽国依然是最大的隐患,必须有熟悉北地善于用兵之人才行。若朝中有一个这样的人守护,我也才能放心离开——这也算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可是有人选了?” “有是有,只是没有把握。” “是什么人?” “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杨业。” 她并不意外,“是陛下不肯重用?还是杨业不肯受降?” “杨业是难得的将才,皇兄也知道如今朝中无放心可用的大将,至今没杀他,据说还去天牢里看过两次。” “这么说陛下也想收服杨业!” “只是此人异常忠心坚毅。被俘至今不肯受降也不愿自戕,只要求当众处斩死的像个英雄。” “他当年为了刘继元甘愿在边关极寒之地蛰伏十多年,隐秘的替他训练军队,这份忠心和毅力当然不是随意可以动摇的。” “是啊!只是我也不方便出面,杨业必定也痛恨我。何况即使我说服了他,皇兄也会觉得他是我收服的人,不再信任也就不会给予重用,岂不浪费人才。” 云末兮沉默了一阵,“既然是你替陛下看中的帅才,或许我可以去试试。” “你有把握?” “没把握!”无奈的笑了笑,“也许他看到我会更加生气更不愿受降。不过既然你和陛下都没办法,至少我比你们熟悉他,试一试也无妨。” 赵霆想了想,“明日我们就去天牢见他。” “只要安排天牢的人放我进去就行,你不用出面否则陛下知道了又徒增怀疑。” “可是他会武功又没上锁我不放心,到时易容装扮成侍卫跟你一起进去。” “好吧!” 第二天,云末兮带着乔装的赵霆就去了天牢。 天牢的牢头已经得到上头通知,只说魏王妃要来见见故人送点衣服吃食。 众人都知道魏王妃在北汉当年的事情,认识昔日北汉的大将军也是正常的。 何况赵光义为了笼络杨业虽然关在天牢但是各方面待遇也算最好的。 顺利的放她进去,只是叮嘱要尽快。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四处都有霉潮的味道扑鼻而来。 无处不在的呻吟声、哭喊声、咒骂声不时传来,就像到了阴曹地府一般渗人。 杨业关在最里面的单间里,与其他普通牢房间隔一段距离,算是最舒适的一间,以往关的都是犯错的皇族贵胄。 走近了看进去,虽然已经是天牢里最大最舒服的牢房,可其实也只是比普通牢房大一些多了一桌一椅,没有那么阴暗潮湿罢了。 牢头恭谨的将锁头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杨业盘膝坐在草铺垫的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运功还是在睡觉。 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一动未动。 “杨将军!”云末兮轻唤道。 杨业猛地睁开眼看向她,眼中精光射过。 虽然衣服破烂脏乱头发披散,可是脸上的神情依然英武,眼神仍然犀利。 “是你?”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带着浓烈的厌恶和憎恨。 “我来看望将军!” “败军之将有何可看,魏王妃还是请吧!” “将军为何不愿受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要低下头颅却是宁死不肯。” “将军并非沙陀人,却如此效忠北汉,可否告知为何?” “我并非效忠北汉!”杨业看着她冷笑道,“我效忠的人是他……就如同效忠我自己!” “为何对他如此忠心?” “只因为他当年同我一样意气风发,有着逐鹿中原统一天下的雄心。”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云末兮神色有些黯然。 “那个当年我效忠的人,在遇到你以后便不再是他自己……是你毁了他!” 怨恨的看向她,“当年的他聪明睿智果敢决绝。可以一人挡住满城的明枪暗箭,可以一人拿来如山的财富,可以一人养起一支军队。他的野心和能力征服了我,做到了我想要做的一切,所以衷心的追随,甘愿替他训练秘密军队。” 她静静的听着。 “为了你,他曾经追求的一切都甘愿放弃,可是你却不能理解他。若没有军队他永远不能翻身,可是养一只军队需要花费多少?所以他才是贾贵才要去云家,才要不择手段得到一切。” 杨业想起邾邪鈗辰甘愿为了她束手而死的情景,就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过去的不管如何改变终究是他的选择。可是将军既然是为了施展抱负,如今大宋天下一统唯缺将才,而辽国还在虎视眈眈侵扰边境。将军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而活。此时正是施展的时候,为何要如此执拗?” “那赵光义心胸狭窄,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这种小人岂能做我的主子。”他傲气的说。 “谁也做不了将军的主子,将军是为了自己,为了心中依然坚持的东西。如果为了逝去的人愚忠岂不枉费一身本领?” 她叹口气,“陛下的手段将军不齿,那邾邪鈗辰的手段当年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要登上最尊的宝座谁的手又是干净的?就是将军自己何尝没有做过丧失良心之事,没有杀过无辜之人?” 说的杨业沉默下来。 “将军当年想要一展抱负建立功业,平定乱世,可见心中也有天下,也有百姓的安危。若能坚持这份初心守卫疆土,护佑大宋强盛统一,岂不正是将军多年心底的愿望?这份功业将是千秋万代名垂青史!” 赵霆站在门边看他眼中的神色不再似刚才那般犀利,便知道他心底有些动摇起来。 云末兮也看出他的动摇,进一步劝说道:“北汉灭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辽国背叛,私下跟大宋盟约坐收渔利。晋阳城破北汉灭亡,将军若恨也应该恨那辽国恨萧绰才是。” 杨业恨恨的说:“萧绰……只要我还活着一定跟她斗到底。” 第四百一十章 心中噩梦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杨业恨恨的说:“萧绰……只要我还活着一定跟她斗到底。” “既然辽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将军何不相助陛下镇守边关,也可保百姓平安!大宋如今民富兵强当然也是陛下统御有方知人善用。听说陛下曾两次亲到天牢看望也足表其诚意,还望将军三思!” 杨业沉默着。 “带了一些衣物和吃食给将军,这就告辞。希望将军莫要考虑太久,时势既已如此自当另做打算,莫要空费满身本领和一腔抱负。” 转身点头示意,赵霆低着头上前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小桌上。 看杨业还是不说话,两人便退了出来。 往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杨业的声音喊道:“我要见赵光义!” 云末兮跟赵霆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她转身微笑道:“将军必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杨业看着她感概道:“当日他宁愿舍弃一切甚至自己的命,也要保你平安送回到魏王身边。那么我今日也应该选择相信你。” 云末兮点点头会心一笑,转身和赵霆一起走出了天牢。 …… 赵光义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突然听到宫人禀报:魏王求见。 “宣!” 赵霆走进来,行礼拜见,“拜见皇兄!” “起来吧!”赵光义脸色并不好,一点也高兴看到他。 赵霆从袖中递上一道奏折。 “这是臣弟的奏请,还望皇兄恩准!”呈递到他面前的龙案上。 赵光义接过展开来看完,诧异的问道:“你要离开京城归隐山林?” “是!” “你是堂堂的魏王,皇亲贵胄如何归隐山林?” “臣弟身上还担着一些要职,既然要走自然要跟皇兄求辞。臣弟一向无心朝政,只是想跟末兮一起游山玩水罢了。不能替皇兄分忧实在有愧。但这是臣弟所愿还望皇兄成全。” 赵光义有些高兴起来,如果赵霆走了,那么自己的担忧也就没了,是不是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面上却是一言不发,好似犹豫不决的样子。 “既然是你愿意的,那朕也不好勉强。”过了半响才说道。 “多谢皇兄!” “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便走!” “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大宋需要皇兄召唤,臣弟自然会回来。” “哎!”赵光义叹口气,虽然有些高兴但是也有些莫名的悲伤。 曾经相亲相爱的三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很多事虽情非得已却也是倍感伤怀。 “打算去哪里?” “先去扬州,过段日子再去别的地方,云游天下山川也是末兮的心愿。何况如今天下已是大宋的,正好可以到处走走看看。” “扬州……”赵光义低声重复,想起了那一年扬州之行,当年的自己和那时的云末兮。 时过境迁,自己已非当年的心境,而那个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女人,从未在自己身旁停留。 如今更是要远走高飞了。 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再相见亦如何? 呆愣着想的有些出神。 “皇兄!”赵霆唤道,“若无事臣弟便先告退!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回返,还望皇兄保重龙体!” 赵光义悻悻的站起来,走上前握着他的手。 当年他也是自己真心疼爱过的四弟,可是不知何时起彼此已经远离。 远的如此近的对视时竟有些陌生起来。 “你也保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还望皇兄莫要忘了当初答应臣弟的事,做一个一心为民的明君!”赵霆诚挚的说道,也有些感慨。 赵光义心中一痛点了点头。 看着赵霆离开的身影,他回到龙椅上坐下。 呆坐着不知是悲伤还是高兴,也分不清这是否就是自己要的结局。 盯着龙案上赵霆的奏折……久久的看着。 如此过了几天,他越来越坐卧不安。 一睡着便梦到一个人率领着千军万马冲过来,用剑刺向自己,然后大笑着转身登上皇位坐上龙椅。 如此反复的做着同样的梦,每次都突然流着冷汗惊醒,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连续数日的噩梦让他魂不守舍,头疼欲裂。 甚至有几天都不能早朝,朝臣们都在私下传说皇帝病了。 也宣召了御医看了用了药,御医也说没觉得皇帝身体有病。 可是失眠噩梦的症状一直没有消失。 这一天他正魂不守舍的在御书房,赵普进来拜见禀报政事。 在下面说了半天都没听到有反应,赵普抬头看,只见赵光义神情恍惚的看着窗外,根本没听自己说什么。 忍不住问道:“陛下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光义茫然的看着他,“爱卿说什么?” “微臣看陛下最近有些……” “朕最近总是做噩梦,困扰的朕心绪不宁。” “微臣斗胆问陛下,是什么样的梦?”赵普也知道他最近不对劲的事,一直不敢问此刻实在憋不住。 赵光义便讲了那个困扰许久的梦境。 赵普认真的听着,想了想说道:“微臣不会解梦,可是根据陛下的这个梦来看,会不会是因为陛下心中担忧某件事,亦或是某个人会危及皇位。” “可是朕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或许是陛下不愿意看清不愿意下某个决定,所以在梦中才一直看不清不想知道真想。” “爱卿的意思,是朕还在犹豫不决?” “臣以为既然成了陛下的困扰,即便还有些犹豫,其实也已经下了决心了。只是情感上还不肯接受罢了。” “朕应该当断则断?” “既然是陛下担心威胁到皇位之人,宁愿错杀也不能放过,否则只怕真成隐患。” “爱卿能替朕猜到是何人吗?” 赵普躬身道:“微臣鲁钝,实在不敢枉猜。” “退下吧!”赵光义有气无力的说道。 赵普走出御书房才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看着重重宫宇,轻叹着摇摇头,往宫外走去。 赵光义发了一会呆便继续批阅奏折,可是夜里睡不好也就容易倦怠。 揉着脑袋走到一旁的软塌上想要稍做休息,一倒下渐渐的沉睡过去。 同样的梦境又出现了。 梦里依然是那个人率领千军万马冲过来,用剑刺向他。 可是这一次当那人大笑着转身而去时,梦里快要断气的赵光义突然拼尽力气大叫道:“霆儿你为何如此对朕!” 那个人转过身来果然是赵霆。 第四百一十一章 恶念横生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那个人转过身来果然是赵霆。 梦里的赵霆嘲讽的大笑着,“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个龙椅本就是我的。” “不!这不是你的,这是朕拼尽一切得来的。”赵光义大喊。 远处走来另一个人,赵光义待他走近了才看清楚,顿时惊恐的喊道:“二哥你没死?” 赵匡胤狞笑着,“你杀不死我,因为你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永远都比不过霆儿!” “不!这一切都是朕的……都是朕的……”赵光义拼命大喊着,嘶声力竭。 但是赵匡胤和赵霆却嘲讽的笑着渐渐走远。 耳边传来呼唤声。 “陛下……陛下……” “谁在叫朕?朕才是皇帝!”赵光义大喊着惊醒过来。 冷啸看他从睡梦中突然惊跳起来,倒被吓了一跳。 刚才他在御书房外值守,突然听到殿内赵光义大声叫唤。 急忙进来查看,看到他在软塌上睡着了。 知道最近他一直睡不安稳,本不想打扰。 可看他突然手舞足蹈的又喊又叫。 冷啸一时无措只得轻声呼唤,希望他能醒过来免受噩梦惊扰。 看他吓醒了,冷啸吓得急忙跪下,“臣看陛下被噩梦缠绕,只想叫醒陛下免受惊扰。惊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赵光义呆坐着定定的看着他,脸上还有冷汗,身上的龙袍都被冷汗浸湿了大半。 等了片刻没声响,冷啸大着胆子抬起头来,“陛下……”轻唤道。 “朕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突然说道。 “哪个人?谁?”冷啸不知道他说什么。 “赵霆!” “魏王殿下?” “他要杀朕!”赵光义肯定的说道。 “魏王要造反?可是他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不!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会来杀朕!”赵光义痴痴的反复说着,越来越肯定。 那一场梦就像真实的经历一样,让他害怕的一想到就浑身冷汗。 想到了赵匡胤临死时候的惨状,他不想那样死去……不想! “那如何是好?”冷啸跪在地上愣愣的问道,已被他说的懵了,不知道他说的是梦还是真实的。 “朕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不会回来找朕。”他坚定的说着,仿佛在给自己下决心。 “杀魏王?可他已经去了扬州……是否要臣立刻带兵前去?”冷啸试探着问,总感觉眼前的赵光义有些不对劲。 “不!”赵光义此刻已经冷静下来。 “百姓已在传言是朕杀兄弑君,不能再担杀弟的罪名。何况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他武功高还有那么多护卫和赤鸢。扬州又是云家的地盘,就是那云府你们轻易都进不去。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就会打草惊蛇,正好给他借口举兵造反。” “那派谁去合适?” “官府的人派谁都不合适!要武功足以匹敌他,还要杀人无形毁灭证据。不能让世人知道,只能暗地里解决。即使事败也绝对牵扯不到朕身上才行。”他的眼中冷峻,一旦下了决心变的狠绝起来。 猜忌和嫉妒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即便只是梦境,可在他眼里已是事实。 他宁愿相信这就是事实! 冷啸想了一阵,说道:“臣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定能办成此事。” “何人?” “鬼噬令!” “鬼噬令,鬼索命!”赵光义轻声念叨着。 想起了当年扬州城外亲眼看到的景象,每当想到的时候还是会浑身一抖。 “对!这是江湖中最神秘最恐怖的杀手组织。臣听说那鬼噬令其实是刘继元豢养的鹰爪,自从他死之后鬼噬令没了主子。杀手们也要活路,开始在江湖上接活。只是价格奇高,只要银子给的足够鬼噬令可以杀任何人,并且从未失手过。” “好!”这个建议让他心中顿时明朗起来。 站起来大叫道:“好!重金去请,务必办成!” 冷啸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陛下真的决定了?” 毕竟这可是杀魏王,非同小可。 “他此刻应该还在扬州,若是晚了找不到人,朕只怕会更加寝食不安……宁错杀,不放过!”他目露凶光咬牙道。 “臣立刻去办!”冷啸得令,急匆匆出门而去。 ******** 扬州云家,竹林小院。 庭院中的软塌上,赵霆斜斜的躺着,云末兮温顺的靠在他的臂弯里。 院内依然是当初的繁花簇锦,院外竹林碧翠,门口的溪水潺潺流过。 一切仿佛还是当初的样子。 本以为此生会在这个小院里平静的度过,可没想到却经历了重重波折,体验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所幸能跟相爱的人共度余生。 云末兮想着舒心的微微一笑,只觉此生若如此,当无可憾! “偷偷的笑什么呢?”赵霆打趣道。 “听说陛下重赏了杨业,封他为右领军卫大将军了。” “你就为这个笑的?” “不全是。至少了却你的一桩心愿,安排好了一切也可以没有牵挂的离开。” “我现在可是闲人一个。”赵霆笑着叹息。 “只是我的肩上却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云家这么多人这么多产业还是要继续下去,也要做好安顿。” “也不用担心,这些大掌柜都能打理好,何况我们又不是不回来。祖父当年是发了誓言,可我们却是自由的。” “是啊!若是经常回扬州生活也挺好的。” “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 “那我们先去看祖父,再决定是否留下,可好?” “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还舍不得?”指着小院问她。 “舍不得!”云末兮轻摇头。 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不舍,“这里还有爹娘的气息,还有幼时的回忆还有丽姑。只要在这里,总觉得他们还和我在一起。” “大宋也好云家也罢,始终是我们的牵挂,割舍不掉的血肉,总不会丢弃。无论去哪里,只要我们彼此相伴,都是一样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宠溺的拥住她。 “明日便是月圆夜,船也该到了!” “嗯!” 两人相拥着充满期待。 这一刻,执子之手,静待岁月! 第二天,云月奇便高兴的进来禀报接他们的船已经按时到了扬州码头。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最后嘱托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第二天,云月奇便高兴的进来禀报接他们的船已经按时到了扬州码头。 云末兮心情好的很,亲自指挥着家丁们搬运行李,还有很多要带去的中原特产。 云府上上下下都是高高兴兴,忙忙碌碌。 此次要一起去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是带了云末兮经常使唤的几个丫鬟仆妇,还有云月奇和几个赤鸢的属下。 而云星奇则会继续留在扬州云府打理府内事务。 他虽然不舍可也没办法,云家总要人打理才行。 所以云星奇最近有些强颜欢笑,不敢在主子面前表露不舍,暗地里却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只得自嘲自己老了,变的不喜欢别离喜欢哭哭啼啼。 云末兮知道他伤心自己也不舍,所以故意不特意去谈论这个话题,也不去说一些辞行的话语。 此刻所有箱子都送了出去,各大掌柜也都赶来跟云末兮和赵霆辞行。 最后一次在密室跟各大掌柜议事,安排着自己不在中原的日子各自应该负责的部分。 等到议事结束一切准备好,已是日落黄昏。 这大半天都没看到赵霆的人,府中开了宴席,宴请所有大掌柜。 找了一阵还是没看到赵霆的人影,正要派人去找。 看到他正好走进来,便迎了上去。 “去哪里了?大半天没看到人影。”云末兮问。 “四处看看……看是否还有遗漏,怕你还有需要的没有带走。” “我办事还不放心吗?”云末兮笑道,“入席吧!明日一大早就要登船了。” 众人欢声笑语的用完餐,送走了客人两个回到房中。 云末兮看了看窗外,“今日的月亮可真圆,明晚可就在海上了。听说要航行十多天才能到,从未坐过这么远的船,倒有些紧张了。” 赵霆站在她身边,也看着外面的圆月,有些怔怔的发呆。 看他一言不发,回头问:“你怎么了?” 他随即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那早些歇了吧!”云末兮转身就要去收拾床铺。 “末兮……”赵霆突然拉住她,往回一扯,拉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 云末兮有些吃惊,随即微笑着伸手回抱住他,“怎么了?心跳的这么快!” “……只是想你了……”他低沉的说。 轻按着她的后脑,让她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为怕伤到孩子两人已经许久未有床笫之事,云末兮此时会错了意,脸红了起来。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赵霆的眼底浓浓的爱恋和深深的痛苦,“末兮……” “嗯!” “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为了孩子和你的身子,一定要保重身体知道吗?”轻声叮嘱。 “知道了,你每天不是都看着什么都不让做,都是吃你亲自做的食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要唠叨。”云末兮娇嗔道。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吃的都是赵霆亲自下厨做,必定在一旁盯着要吃完。 收拾行李,处理云家的事务他都要跟着,过一个时辰便要催促休息。 睡觉也要守在一旁,吃饭也要盯着看,自己走到哪里便要跟到哪里。 “就是丽姑当年也没有你盯人盯得紧,比丽姑还唠叨。”她笑着说道,心里却是甜蜜温暖。 赵霆抱的更紧,低声道:“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怕你不开心更怕你伤了身子……”痛苦的闭上眼。 感觉到一丝异样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紧抱着动不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赵霆缓缓松开低头静静的看着她,眼神炯炯似乎带着一层迷雾。 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有些伤感。 “兴许是明日便要离开,他也难以割舍这里的一切吧!”云末兮想着。 自己何尝不是舍不得。若不是赵霆陪着若不是怕赵光义不放心对付赵霆,说不定她都不想去找祖父。 “末兮!”赵霆轻唤打断她的思绪。 “嗯?” “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答应我好吗?”他深情的说。 看着他,看到了满眼的柔情,可也看到了闪过的伤痛。 云末兮忍不住眼睛一湿,刚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勾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吻得的热烈而深沉,这一吻带着无尽的情感和依恋,带着浓浓的伤感和不舍,缠绵炙热。 云末兮的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彼此心意相通,这一吻竟有诀别的意思。 想推开他问个清楚。 突然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倒在了赵霆的怀里。 赵霆看着怀里的人,久久的看着。 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还有他们的孩子。 只能如此选择! 将她抱起,走到床边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轻柔抚摸着她的脸,无尽的割舍。 如果不能相伴她到老,那么宁愿她忘记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站了许久,直到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到了他的脚边。 才突然惊觉! 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毅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翠竹林里。 月光穿过竹林透了下来,射在地上斑斑点点,幽深连绵的林中格外的寂静。 赵霆独自站在林中空地上,怔怔的发呆。 身后有衣襟之声传来。 有人来了! 他一动不动。 来人到了近前,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他身后。 “殿下叫属下到此,可是有何事吩咐?” 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云月奇静静的站在身后,脸上一如既然的面无表情,即便是夜晚被他叫到翠竹林中,也没有丝毫的好奇和吃惊。 “有件事要拜托月奇兄!”赵霆说,声音低沉悲伤。 “殿下但请吩咐!” “末兮……此刻在房中被我点了穴道。你去带她立刻上船,命令马上开船……明日午时再解开她的穴道。无论她怎么闹都不要再回来。” “殿下不一起走?”云月奇平淡的问道。 “我……会来找你们的。你带她先走……就说皇兄突然宣召我进宫,待我处理完便尽快赶来跟你们汇合。” “王妃未必会信!” “不管她信不信,你都不要折返。等我办完事传信过去,你再派船来接我。让她安心养胎,为了孩子不要太优思,终有一日……我会去的!”轻轻的说道。 “属下记住了!殿下还有何吩咐?”云月奇目无表情的问。 第四百一十三章 照顾好她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属下记住了!殿下还有何吩咐?”云月奇目无表情的问。 赵霆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也爱她对吗?” 云月奇一愣,木然的表情上闪过一丝酸涩,“属下不敢!” “替我照顾好她。如果……三年后我还没来找她,余生就替我照顾她吧!”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是三年?” “三年……也许她就没那么悲痛了吧!” “好!”云月奇竟然爽快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赵霆苦涩又欣慰的笑了,抱拳道:“多谢!保重!” 不忍离别,不等云月奇说话便背转身,命令道:“你去吧!马上带她离开不要耽搁!” “殿下保重!” 赵霆突然感到身上一麻,心中一惊知道不好,想要转身。 耳边传来云月奇深沉的声音,“照顾好她,让她幸福!” 想说话可眼前一黑便晕倒过去。 云月奇扶住他,解下他的衣袍和身上的玉佩、软剑,换上自己的衣服。 又从怀中掏出一盒膏状物体,在他脸上涂抹一阵。 赵霆的脸便变成了云月奇的脸,远处看已经没有了赵霆的样子。 弄好后,朝林中打了一声呼哨。 飞射而来几个人,都穿着赤鸢的衣服。 “按计划的办!带殿下和王妃速速赶去码头,上船后马上开船片刻不要停留,明日午时再解开二人的穴位。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切记!”云月奇郑重的命令。 “是!属下明白!”几个赤鸢扛起赵霆,不再多语也不再停留,飞跃而去。 片刻后便消失不见,林中又恢复了沉寂。 云月奇木然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能收到的所有消息,又怎会瞒得了我!”他自语道。 今日一大早,赵霆便收到一个指名要他亲启的信封,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面木牌。 通体漆黑,上面写了两个血色的字:鬼噬。 怔怔的看着,这个世上想要他命的人,还能有谁呢? 无奈的笑了! 从跟他辞行的那一刻起心里便存了侥幸。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找了鬼噬令。 若是其他那怕是官府捉拿大军追杀,他都做好了准备,可万无一失。 可是如今却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对于鬼噬令,赵霆心底并没把握。 这样的危险不能累及末兮,即使自己可以应付,也绝对不可能让她涉险。 鬼噬令难缠而阴狠,武功高绝善用毒药。 而末兮若是知道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同意独自先行离开。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独自面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默默的安排着。 而云月奇很快也收到了消息,鬼噬令此次刺杀的目标是魏王赵霆。 鬼噬令在江湖中的异动,自然赤鸢也收到了消息,第一个知道的便是云月奇。 看着赵霆不动声色的准备,他也在准备着。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云末兮做的事! …… 云月奇穿上赵霆的衣服,将他玉佩和软剑佩上。 掏出一个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一个活脱脱的赵霆又站在了林中。 抬头看了看天空,月色是最亮的时候。 月儿正圆,已是子时! 他们应该已经登船了。 心不再牵挂。 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号弹轻射向空中。 在空中炸裂开来,散出一阵怪异的黑色烟雾,漂浮了一阵便消失不见。 这是鬼噬令的杀手们用来传递信息的方法,北汉灭亡之后赵霆曾下令搜捕鬼噬令的杀手。 有一次在一处据点找到一些杀手们使用的信号弹。 但是人却早已撤退隐蔽起来,一个也没找到。 赵霆知道杀手的目的是自己,只要找到自己,那么杀手们也就不会去找云末兮和云府的人。 于是命人去取了一枚来带在身上。 云月奇从他身上拿走软剑和玉佩的时候也就将信号弹一起拿了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黑色烟雾刚散。 立刻,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啸声。 一阵明一阵暗,时而尖锐时而沉闷,林中飘来一阵腥臭。 静静的站着,等待着。 看着夜空,想起了初见云末兮时的样子,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婴儿。 “我愿意!我一定会守护好她——用我的命!”当年对云博城发的誓言回荡在耳边。 没有违背誓言,不管是对云博城,还是对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过! 他的脸上泛起笑容,温暖的笑容。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的腥臭无比,越来越浓! 无数个微弱的呼吸声渐渐走近,几不可闻。 可是他知道——他们来了! 功力高深的人呼吸声都是很微弱的。 而此刻,凭云月奇的功力竟然听不出来了多少人。 难怪这么多年江湖中这个组织始终是如此的神秘和令人恐惧,没有一次失手过。 很好奇当初邾邪鈗辰是如何训练出这么多高手的,又是如何让这么多高手甘心听令于他。 “本王已等候多时,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那就出来吧!本王自信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他模仿赵霆的声音说道。 四周越发的寂静,静到就连微风仿佛也不再吹过,竹叶也不在摆动。 只有凄冷的月光无声的照在他身上。 他正要再说话。 却看到竹林里静静地飘来无数个黑色影子,飘到离自己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默默的将他围在中心。 仔细看去每一个黑影仿佛都是飘在空中,黑黑的长袍垂下来却没拖到地上,而是在空中轻微的摆动着。 每一张脸都是一模一样的鬼脸,苍白如雪。 眼睛和嘴巴血红血红的,仿佛随时会张开吃掉眼前的人一般。 个个目光都是呆滞而沮丧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云月奇。 完全的一模一样,这无数个鬼面人就像一个人一般。 纵然胆大在这样的夜里看到这样的一似人似鬼的东西,他心中也是一惊。 四周看去,一时之间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是密密麻麻的已经将自己重重包围。 不禁无奈的笑了起来,本以为凭自己的武功还有一丝希望。 即使鬼噬令再厉害自己也不弱。 可看他们漂浮在空中的这门轻功,便知道均是武功一流才能如此。 “罢了!”他想着,从腰间抽出赵霆的金色软剑。 第四百一十四章 也曾爱过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罢了!”云月奇想着,从腰间抽出赵霆的金色软剑。 鬼面人们突然一起发出尖锐的怪声,异常的刺耳难听,鬼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声音只是从喉中发出。 云月奇听着顿时觉得心神激荡,气血翻涌,急忙运功相抗。 一阵阵魔音冲击着他,那是无数的功力催发而出的无形攻击。 竹林中的蛇虫鼠兽都被怪声震的痛苦的四散奔逃,跑出去没多久便倒地而死。 惊起的飞鸟也从空中震落下来死了一地。 静下心来专心的运功,渐渐的声音变的遥远起来,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刺耳,心绪渐渐平静。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鬼面人的鬼魔音已经尽数施展出来。 可看云月奇依然面不改色,怪声也就停了下来。 一阵腥风袭来,黑色长袍里齐齐伸出了判官笔,尖利的朝他刺来。 他舞动软剑,金色的剑网笼罩住自己,四周翻飞的黑色影子犹如鬼魅,一次次冲击向他。 一圈圈黑影不停的轮番攻击,一波接一波,密实的金色剑网击退无数次的攻击。 黑衣鬼面人的攻击是两败俱伤打法,每一招均是拼命的招式。 刺出的同时也完全不在乎被笼罩进金色剑网里,所以一个个黑色身影不断的往前扑,再不断的被剑网震飞出去。 有如一个个布偶,飘忽着飞出去砸到地上气绝而亡。 后面的鬼面人迅速补上,前仆后继犹如车轮战。 无数的黑影从林中涌来,默默拖走尸体,静静的等待着补上。 死去的鬼面人临死也没有太大的声响发出,而那些林中包围着云月奇的更是如同没有呼吸一般。 整个竹林里虽然充斥着数百人,可是云月奇却仿佛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深夜黑暗的翠竹林中,场面异常的诡异恐怖。 可是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清冷的月光下金色的剑网渐渐的疏散,不再似一开始那般密不透风。 鬼面人中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无数的判官笔开始转动,一股股细细的水柱射向剑网。 水柱无色无味,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心却咯噔一下。 提起精神奋力舞动手中的金剑。 无数的水柱射到剑网上,大部分滑落下去流到地上,有的反弹回来溅到离的近的鬼面人身上。 被溅到的鬼面人镇定的继续攻击,可是身上、手上、脸上被溅到的地方渐渐的开始流出黄水。 不一会皮肤开始溃烂,衣服也显出洞来,血水流了出来。 云月奇看的大骇,江湖传闻这鬼噬散果然如此霸道。 中了鬼噬散的鬼面人再也控制不住,纷纷倒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哀嚎。 声音却是沙哑低沉,张着大嘴痛苦的呼吸着,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被腐蚀融化。 云月奇看去发现那些鬼面人都没有舌头,难怪他们从来不说话,难怪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些挣扎着开始破烂成血水的肉体,犹如炼狱般恐怖的场景,忍不住心里一抽。 一个小水滴透过剑网溅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可置信看着,手中的速度慢了下来。 无数的水滴就在这一刻纷纷洒落下来,就像一阵轻微的小雨,轻微到几乎察觉不到。 洒的满身都是。 云月奇停了下来。 鬼面人们也停了下来。 目如死鱼般静静的看着他,一张张苍白脸上没有悲伤、没有喜悦、没有情感。 看着满地的尸体,有的完整有的已经腐烂没有了人形,他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最终是这样走完这一生的路。 自从进入云家训练赤鸢的营地开始,便不在乎生死没有了情感,只应该作为一个赤鸢的身份而存在。 可是他何其有幸,能遇到她! 想着她的一切,无数个暗中保护着她的日日夜夜——云月奇的心是满足的。 赤鸢是消息者也是影卫,也是刺客是死士。 所以赤鸢的命跟这些鬼面杀手的命,其实都是一样的。 不能有自己,只有任务和主子的命令。 身上的刺痛开始传来。 他低头看着,衣袍上已经斑斑点点出现了无数的小孔,血水流了出来。 而一双手已经烂的看到了骨头。 想使劲握住金剑,可是手腕已经疼的抬不起来。 一声轻响,金剑掉到了地上。 手是溅到最多鬼噬散的地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双手变成一双白骨。就连白骨也渐渐变软,最后软软的湿漉漉的掉落地上。 静静看着地上自己的双手一点点融化变成了一趟血水,他想抬头看向天空。 月光照在他身上,脸上脖子上已经只剩下了骨头。 一双眼睛努力的想往上看,可是脖子却抬不起来。 巨大的疼痛,听到自己的牙齿不停的抖着磕碰着,发出怪异的声音。 想喊已经喊不出来,因为脖子已经开始融化。 都像一具骷髅,衣袍破败的挂在骨头上,不断的掉落。 想往前走,双腿一跪摔倒在地上,变成一滩散乱的骨头。 他躺在地上,透过骨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脏,还在努力的跳动着。 想笑——可是脸上已经没有了肉。 “末……兮……”努力的看向东方,那里是她将要去的地方。 最后一眼…… 眼珠滚落地上。 一颗跳动的心脏也渐渐的消失在血水中。 林中寂静一片! 一个鬼面人走上前,伸出手来。 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钢丝手套,从血水里捡起了赵霆的玉佩和金剑。 撕下一片黑袍擦了擦血水,转身飘然而去。 剩下的鬼面人也跟着迅速消失不见。 只留下几个鬼面人清理现场,那些之前死了但是没有腐烂的尸体也被撒上鬼噬散。 清理完之后这几个鬼面人也迅速消失。 竹林里寂静无声,只有一具具尸体在慢慢融化。 一切将从此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发生过,一切终将归于尘土! 在这片土地上守护了她多年,终究埋骨于此! 来过、生过! 虽然平淡冷漠,可是一颗心也曾热血过! 他——也曾爱过! ******** 大宋皇宫,御书房里。 赵光义盯着龙案上的一个匣子看了一个时辰了,一动未动。 匣子里放着两件东西,一把金色的软件和一个玉佩。 有种想哭的感觉,眼泪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想后悔,心底为何又突然如此舒畅? 想高兴,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刚才进来禀报事情的太监还没等说话便被他怒吼着命人拉出去砍了。 所以此刻外面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人敢再进来送死。 冷啸站在殿外,吓出一身冷汗。 庆幸自己呈上匣子禀报完便及时退出来了,否则此刻掉脑袋的只怕便是自己。 夜渐渐深了,殿内传来低沉的哀嚎声。 冷啸仔细听,似哭泣又似压抑的嚎叫声。 第四百一十五章 彩云归处 - 王爷,王妃要逃跑 - 云海诗 冷啸仔细听,似哭泣又似压抑的嚎叫声。 他从小跟随赵光义,经历无数的变迁和覆灭。 看着凄冷的皇宫,这里虽是权利的顶端无限荣耀的地方,却也是最薄凉最无情的所在。 此刻看去越发凄清悲凉,他也是赵府老臣,一切的变迁令他忍不住心声叹息。 正是: 黄河近北望,烽火燃九州。万里山河飘絮,狼烟几时休? 兵戎剑指江南,血泪浸染震高唐,威名北域留。 朕之卧榻旁,安容他人眠! 假途虢,灭后蜀,平南唐。君臣计谋,壮志雄心复汉唐。 可叹时不我与,苍天后土戴孝,皑皑白雪皆苍茫。 千古英雄泪,直流后人裳。 ******** 蔚蓝的海上,一艘巨大的船乘风破浪。 船舱里。 赵霆看着还在熟睡的云末兮,内力深厚所以还没到午时便自行冲破穴道醒来。 看到自己竟然在船上,而船也已经航行了几个时辰。 跟随而来的几个赤鸢也详细汇报了情况。 甚至打探的赤鸢也已经传来了飞鸽传书,关于竹林中发生的一切。 抖着手看完小小的纸卷,虽然只是简短的禀报,可在他看来却重如千斤。 起初收到鬼噬令曾想过动用一切力量跟对方决一死战。 可是如此一来便是跟赵光义公然宣战。 他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的追杀计划,更加不会再遮遮掩掩,甚至可以说他谋反公然绞杀。 一切便必须要针锋相对兵戎相见,一切便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一心想要避开的动乱将无可避免,好不容易安定繁荣起来的大宋将再次陷入战火。 而累及的不只是百姓甚是还有云家人,还有末兮。 他若不离开末兮也绝对不会独自离开。 思前想后最终痛苦的决定独自去承受这一切,既然赵光义想私了那便私了。 只是没想到,月奇竟然代替了自己。 他此刻只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和深深的内疚。 带着负疚活下去,有的时候比死了更加沉重! 即使万般不愿离开云末兮,可若是可以选择,他也绝对不允许兄弟替他去死。 是的!早在当年一起攻破剑门时,在他心目中云月奇已是他的兄弟。 这么多年每一个跟他一起生死与共的士兵都是他的兄弟! 所以,他宁愿是自己,而不会云月奇! 可是此刻已无可挽回! 忠魂已逝——这也是他的选择。 痛苦的看着云末兮,不知道一会她醒了该如何解释。 不愿意说谎更不愿意骗她,他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这是这件事——云月奇的牺牲,他真的犹豫了。 所以只是盯着她看,迟迟不忍心点开她的穴道。 直到午时,云末兮渐渐醒了过来。 迷茫的看着他,看着周围的一切。 “你醒了?”他勉强笑道。 “出事了?”云末兮急急的问,如此敏感怎会觉察不出他的异样。 “没什么事……只是你最近孕吐比较厉害,船上风浪大……怕你不舒服就点了你的睡穴,让你好好睡一觉。”赵霆说着强迫自己放松表情。 毕竟她此刻不易受刺激,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隐瞒这件事。 所有的痛苦也好内疚也罢,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可以了。 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什么时候上的船?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昨夜!” “昨夜?为何突然提前开船,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既然要说谎就只有说个好的谎言。 微笑道:“我怕夜长梦多就提前起航,当时看你睡的香甜就没叫醒你。” 云末兮坐起来,看出他眼神中的闪烁。 想再追问,可是既然他这样说就有他的理由,应该选择相信他。 于是忍回要问的话。 “竟然睡了这么久。”动了动身子,“我想出去看看大海!” “好!”给她披上披风,两人相携着走出船舱。 外面正是午时,阳光灿烂的照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天一色,蓝白间清纯明亮,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空中飞着的海鸥还有她们带来的赤鸢,也舒展着翅膀欢脱的翱翔着。 “你看天上的飞鸟,天空宽阔任由它们飞翔,好不自在。”云末兮感概的说道。 “我们也自由了。从此后可以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再也不被俗世牵绊。” 她指着天上的云,“你看这天上的云,细看不停的变幻着图案,最终消失在天际。就像这人生,要经历多少的变幻。有好看的有不好看的,最后也回归平静消失不见。” “嗯,不管怎么变幻,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不管是什么图案,只要它们存在过经历过就足够了。” 云末兮看了看身后,“月奇呢?怎么没看到他!”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每次转身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远不近,或明或暗的跟自己保持着距离,知道他会在身后护着自己,心就总是安定的。 这已经是习惯,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赵霆顿了顿,“毕竟留在中原的赤鸢还有那么多,他说先留下来安顿好他们再来找我们。”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心里有些不安的预感。 “毕竟月奇兄带领他们多年,不忍舍弃这些兄弟也是情有可原!何况我们到了岛上,没有人会伤害你,他也就放心的留在中原。”还算顺畅的说完这些,后背冒出了冷汗。 他从不会说谎,何况是对云末兮。 云末兮静静的看着他,半响没说话。 “末兮……”他轻唤,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这是月奇的选择对吗?”她突然轻声问。 “是的!”肯定的点点头。 “好!那我不再问了。”云末兮道,虽不知道为何,心底却莫名的伤心,就像要跟亲人久别,就像此生不再相见般的心疼。 不想再问也不想追究下去,害怕那个最终的答案会让自己承受不了。 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月奇在她的心里,早已如同兄长。 只是眼泪却突然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赵霆一下慌了神,“怎么了?”急急的问着,帮她擦掉眼泪。 “没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只要是他愿意的,那便随他吧!” 暗暗松了口气,轻轻的拥着她。 两人一时无语,只是默默的看着遥远的天际。 碧水蓝天,白云晕染。 远远的,天和海相融着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看着看着,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美丽的海岛。 海边一个老者正在对着大海翘首凝望。 白须白发,那双期待炙热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了。 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只希望那里是真正的乐土,从此不再有苦难,只有欢乐! 从此那个遥远的地方将是他们的家! 天之涯,海之角,彩云归处,鸢飞鱼跃!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