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琉璃之朝 序。 关于地理。 分为九州这片大陆,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和豫州。 关于炼气。 这是一片以炼气为主的大陆。 所谓炼气,就是修士通过一定的炼气法决,在体内凝炼出炼气图,借以沟通天地灵气入体,锤炼身体,并且将多余的灵气储藏于气海之中。人类经过千万年的探索,终于在上古年间开创出了三套最适合人族修炼的炼气体系。其分别名为【神引】【素问】【清虚】。 【神引】,传说为天上的神祗所创,若是能修炼到极致境界,可以为仙。 【素问】,为人族之祖浅所创,有惊天动地之能,后因此开创了人族第一神朝琉璃之朝,也是最后一个神朝。 【清虚】,十万年前清虚子所创,其因此被尊为仙。 炼气,可以分为七个境界。分别为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传说若炼气至顶级的摇光之境,只需最后一步凌空一跃,便可成仙。 关于历史。 人族的历史大体可以分为四个时代。 最早的时候要数云荒时代。距今约一百万年。那个时代较为混乱,人族一直处于弱势,基本上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披着兽皮,拿着骨棒冷弓,同那些天地中的野兽争斗,一点一点争夺着自己的生存空间。关于那个时代的历史也比较模糊。 其次便是神引期年。神引就是自那个时代产生的,不过这部炼气法决好像真的是凭空而生的,根本不知道是谁开创了它,也有人认为这应该为天上的仙所创,他们不想见人族继续受苦,便派遣一名神使下界,传授神引法决,至此结束了动荡不堪的云荒时代,人类也因此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由此神引阁正式成立。至于是否为实,那就无人知晓了,毕竟仙神乃是虚无缥缈之事,凡人不可测。 再其次便是琉璃之朝。自从浅开创了【素问】,他竟然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统一了九州大陆,将神引阁祛除至九州最偏僻的青州。号琉璃之朝。至此天下一统,各地人们南来北往,彼此交流沟通,迸溅出璀璨辉煌的文明之火。 最后便是如今的三阁时代。大约距今三十万年前,琉璃之朝不知何种原因,竟然于一夜之间分崩瓦解,再强大的势利在时间面前也不过是云烟罢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琉璃神朝的残余势利最后于炎陨山开创了素问阁。又于十万年前清虚子开创了清虚,创立了清虚阁,自此三足鼎力,延续至今。 关于典籍。 从古至今,最有名的典籍莫过于《齐谐》与《山海经》了。 《齐谐》,为神引期年齐谐子遍仿九州大陆所著作,共上下两卷,记载天下大大小小的事物。 《山海经》,成书于云荒时代。具体作者不详,记载云荒各类神话传说。因此其又名《仙神道》。 关于现今势利分布。 至此,世界上便形成了三套炼气体系,慢慢的便衍生出三大势利,分别为神引阁,素问阁,清虚阁。当然,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期间,自然是有更多的炼气法决产生,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并不能和这三套法决相提并论。但也因此形成了一些较小的势力。 如今天下有句熟语:三阁七轩十二郡,天音地灵七言尽。 短短的十四字,却已经是将天下的修炼之事道尽。 三阁七轩十二郡,即指的是现今天下所有的炼气教派。在此不再一一列举。重点说说后一句,天音地灵七言尽。 天地中时常会诞生炼气天赋极佳之人,他们往往都会得上天的眷顾,在出生时便能够得到天地大道的认可,执掌世间万道,而这些炼气师则又被称为天音师、地灵师以及七言师。 天音师,身与天地合,能够在短时间内执掌一方天地。 地灵师,身与自然合,可以执掌自然中的一项规则。 七言师,与世界本源有较高的契合度,可以借用本源属xìng力量。 天音师由于自身体质太过于强大,所以往往十分的稀少,可以说是堪称罕见。七言师倒是最常见的。但此处的常见也是相对于天音师而言。若是将其数量与整片世界的人群基数对比,依旧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好啦,故事的背景大致的铺陈完毕了,现在,让我们一起跟随着主人公叶静安的脚步,踏进这片神秘的九州大陆吧! 今天上午无更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亲们,由于今天一天都很忙,所以上午的更新只得作罢,晚上的更新照常,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如若还有时间,就会补更。如有不便,还请谅解哈(^V^)。另外,最近几章作为过度章节,可能着重描写情感的剧情,可能有些枯燥,过几天就会好的T_T请大家耐心的看下去,也算是对此间的一种支持吧^W^; 一、永冻之原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一、永冻之原。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原地带。说它“荒”,并非是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如何的偏僻,恰恰是相反,它正位于九州大陆的中心地带。只是因为这里常年被冰雪所覆盖,气候又是极其的恶劣。如果只是如此,自然是挡不住那些所谓无所不能的炼气师的脚步的,但诡异的是,从古至今,只要是深入这片永冻之原的炼气师便再也没能够回来。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总会有极少数心存好奇或侥幸的炼气师前来一探究竟,想弄明白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或许还能于此处碰到莫大的机缘,就此成就一番大业。但是无一例外,他们最后都成为了后世人用以jǐng示晚辈的先例。所以,人们称之为永冻之原。 这是个夏rì的傍晚,夕阳渐渐的沉入永冻之原的尽头,残红的余晖染上了晶莹剔透的冰霜,在这微热的黄昏下冒着丝丝的寒气,让人有种齿冷的感觉。 突然,在永冻之原的外围,惊起了成群的飞鸟,空中挂满了惊慌失措的鸣叫。就在飞鸟惊起的地方,空间一片模糊,就好像要塌陷进去一般。末了,在那处空地上竟然是显现出一道朦胧的身影。其全身笼罩在朦胧的混沌之中,并不能看得真切。但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是在遥望永冻之原深处的情景。然后,这个人发出一声惊咦,继而伸手在那虚空中只轻轻一挥,在其前方不远处,竟是显现出一副清晰的画面。若是有见多识广的炼气师在此,他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能够倒映空间,显然其在空间领悟已经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只见那副清晰的画面之中,是一片冰封的宫殿,在那通往大殿的曲折的回廊上,零星的散落着一些被冰冻的雕像,雕刻的真叫一个栩栩如生,等一下,不,那,那根本就不是雕像,而是一个个真正的人!从他们身上穿着的不同时代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应该是那些历年进入其间探险的炼气师。那神秘人又挥了挥手,画面的场景便一下子切换至大殿深处。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是一座庄严肃穆的王座,但奇怪的是,王座上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反而是在那王座两侧,立着两个被冰封的少年。一男一女。丝质的华贵长袍,俊美的容颜,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高贵空灵的气质,令人自心底便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淡淡的自卑。男孩大约十五六岁,女孩则要更小些,十三四岁的样子,眉宇之间可以看见三四分对方的影子,大概是一对兄妹。 果真事琉璃神朝的遗址啊。那个神秘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目光飘忽不定,一阵失神。突然自那画面中传出的喀嚓声打断了其思绪,那神秘人抬头盯着眼前的画面,才发现,原来在那王座边的两具冰冻的躯体,竟是不知何时裂开了两道细微的裂缝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裂口越来越大,最后轰的一声巨响,那些冰渣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普通凋零的百花,有股淡淡的凄凉。解开冰冻的两人都是一阵迷惘,过了好一阵子,那女孩确是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旁的男孩也似乎清醒了过来,连忙过去一把抱住女孩,那女孩轻轻的呼唤,皇兄,皇兄。男孩却是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粉背,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但若仔细看去,不难在他的眼底望见丝丝的悲凉与无奈。 果然是解封了呵。神秘人轻轻的笑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那道朦胧的身影,也是渐渐的消散在了原地,了无痕迹,就好似,一切都未发生,空中仍有成群飞回的归鸟,以及阵阵悲鸣。 这是一片繁盛的原始森林,树丛掩映,漏不下一丝光亮,肥沃的土地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枯败的落叶,一脚踏上去,会有深深浅浅的碎裂声响。时至傍晚,昏暗的森林一片沉寂。 一株巨大的古木下,摇曳的火光映照出两人沉默的容颜。他们彼此并不说话,只有枯枝在火堆中燃烧,发出嗤嗤的声响。男孩随手向火堆中扔进一段枯枝,那火势顿时为之一滞,不过随后又是再次扑了上来,他拿起另一截较长的枝条,低头缓缓的拨弄身前的火苗。 皇兄。身旁女孩突然的叫唤却是令男孩的动作一滞,然后他又是继续拨弄着火苗,以后不要再叫我皇兄了罢。他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啊?女孩显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无所事从,她吞吞吐吐的道,不,不叫皇兄,那该叫,叫什么? 叫哥哥啊,傻丫头,急个什么,搞得像我不要你了一样。男孩冲女孩温和的笑,是比那火光还要温暖。 哪有,那皇……不,哥……哥哥,女孩生硬的叫了一声,显然是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 男孩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肚子饿了没,皇兄给你弄点吃的来,男孩好像是故意的,将将皇兄两个字咬得很重。果然,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皱的眉终于是舒展开,哥……哥,你还说我,自己不也一样,嘻嘻。她得意的吸了吸小鼻子。 男孩没有回话,却是起身,嘱咐女孩道:哥哥给你弄点吃的来,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夜里,太危险。 ==================== 新人新书,没什么经验,如果哪有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谅解。 另外,如无意外,应该会保持稳定更新,每天两更,分别为早上和晚上。 再次谢谢大家。 二、止息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静静地望着男孩的背影一点点被粘稠的黑夜吞没,然后一切都仿佛是暗了下来,只有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的两簇火光,却是在夜里格外的明亮。男孩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夜更加深了。不时有不知名野兽的低吼自远处传来,被晚风揉碎了涂抹在半空中,久久不散,格外yīn森。不知道那女孩是没有注意,还是根本就不惧怕,女孩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火堆,目测是在……发呆。若不是她隔一段时间就给火堆添一些干柴,怕还真让人以为她是一具雕像呢。 突然自身后传来枯败落叶碎裂的声响,初时还很小,彷若蚊蚋,后来却是越来越大。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女孩迅速的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喊到,哥哥,是你吗?没有人回答,吱吱的声音依旧在回想。随着时间一点点溜走,终于是在火光的边缘显现出一道黑sè的身影来,只见他全身都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长袍内,带着连衣的帽子,整张脸都是笼罩在yīn影里。女孩却反而不怕起来,只是静静地与那道身影对视,四周沉闷的如同一潭死水。 就不问问我是谁吗?那黑影说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却不再看女孩,只是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双手,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要知道,过了今晚,你就该死了。 当然想啊,可是你会告诉我么?女孩却是调皮的笑了出来,其间还不忘冲他眨了眨眼睛。 当然会啊,只要你想知道。那人抬起头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女孩。你说你想知道么? 当然想啊,你叫什么呢? 我啊,叫索月。可是他们都喜欢叫我索命呢,呵呵。他抬起头来,笑,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脸颊,刀削般的面容菱角分明,那样锋利的眉眼,他,就像一把嗜血的尖刀。多漂亮的女孩子呢,真可惜了,不过想想能够亲手嗜尽你的鲜血,倒真是令人心cháo澎湃呢。他突然是动了,双手结印,一面玄妙的炼气图缓缓的自他身下浮现,其散发出来的刺眼白光,好似要将这整片森林都给点着一般。天地间的火光,就好像是脱了疆的野马,疯狂的朝着那片炼气图涌去。咔嚓,其间能够听见有树枝断裂的声响。狂烈的风吹灭了火堆,更是将女孩的长发扯了起来,高高的飘在半空之中,她微微眯着眼睛,好厉害。她在心底叹道,不禁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中。 可是那耀眼到不可一世的光突然的灭了。对,就是灭了。森林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树叶间流淌的风一点点小了下来,最终是后继无力的倒在了繁盛的古树身下。 一滴冷汗顺着索月刀削般的脸颊滑落,这种离死亡并不十分遥远的感觉,自从那个不眠之夜,他便再也没有感觉到过。可是如今,他分明是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按在了自己的气海之上,正是这看是微不足道的一按,却足以令一切狂风暴雨止息。 你根本就没有走?索月问身后的男孩,声音依旧沙哑。 我为什么要走?男孩的声音缓缓的自身后传来,女孩一颗倒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那捏紧的小拳头也是缓缓的松了开来,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在她的手心,早已经是留下了深深地指痕。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否则你知道后果。男孩按在索月身上的手微微发力,一道灵气瞬间涌入索月的气海,索月当即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承认你确实聪明狡猾,可是。索月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他那修长的身影,竟是突然的自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他便已经是出了男孩的视野范围。你若就此认为吃定我了,那你也未免太过大意了。今晚就算我索月栽在你手中是了,咱们,来rì再会。那沙哑的声音在夜sè里蔓延开去,渐行渐远。 女孩立马是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男孩,死死的,不肯松手。男孩任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你这小丫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真是令哥哥省了不少的心呢。女孩此时才是抬起头,望着男孩的脸颊,得意的吸了吸鼻子,早已经是没有了刚才的担忧。那是自然咯,哥哥刚刚分明就是说了永远都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怎么还会让我独自待在这个鬼地方,而且你还提醒人家夜里危险,分明就是有坏人来了嘛。 男孩任由女孩在自己怀中撒娇,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煜儿,哥哥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啊?女孩一脸的迷茫,煜儿不是已经有名字了么? 你也知道,以前咱们的身份……说到这儿,男孩却是停了下来,好似陷入了沉长的回忆中,良久,他才又开口道,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人若是有心,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可这是父王留给咱们唯一的东西啊。女孩显然十分不情愿,不满的跺了跺脚。 又不是要抛弃掉这个名字,只是暂时的换一下,傻丫头。男孩在一旁轻声安慰她,过了好久女孩才是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你得补偿我。她撅着小嘴。 好好。男孩无奈的笑了笑,你以后就叫叶兮,哥哥呢,就叫叶静安,怎么样? 好。女孩此时却是十分的乖巧,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男孩。男孩十分欣慰,伸手准备抚摸女孩的头发。 记得你以后得补偿我。女孩躲了过去,笑嘻嘻的道。 嗷……男孩终于是被她打败了。 夜深了。不时有阵阵的凉风吹过,男孩脱下外衣,轻轻的披在早已经睡熟的女孩身上。然后他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无边的夜sè里,凝望着远方,双眉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神引】啊,末了,男孩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再也没了声息。女孩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朦胧间看见哥哥单薄的身影在斑驳的月光里摇曳。神引?她迷糊的嘀咕了一句,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风,更大了。 索月的身影在幽深的丛林中快速的穿梭,不一会儿,就在他的身前显现出一片浩瀚的湖面来,淡蓝sè的湖水恍若一面光滑的镜子,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幽光,那是周围的山水在梳妆。这片湖泊名为梦泽,为九州之中最大的内陆湖。在那湖边,伫立着一道孤立的身影,好似有魔力一般,仅仅一眼,就教人再也无法挪开目光,但是细看,却又是那样的朦胧,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索月在那道身影之前几米处停了下来,缓缓的跪伏下身子,弟子该死,没能完成师尊交代的事情。他说。 没事。那道身影挥了挥手,我了解你的能力,既然连你都失手了,那只能说是那个小家伙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好似浑不在意一般,那人影的声音始终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先下去吧,今夜这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谢师尊。索月利索的站起身来,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夜sè之中。 那神秘人彷若没有察觉一般,静静地看着湖面。越来越有趣了,你说呢?不知道是同谁在说话,又或者是在自言自语。 抬头,夜空之中,满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泼撒在湖面上,那被晚风荡起的纹路,不知是那皎皎清辉,还是那冰凉湖水的涟漪。依稀之间,似乎可以看见湖底一道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半空中若有若无的回荡着几声奇怪的兽鸣。 三、听雨轩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三、听雨轩 叶静安牵着叶兮的小手,望着眼前这座繁华的城,不禁一声叹息。 哥哥,你怎么啦?叶兮奇怪的看着叶静安,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肚子饿了没,赶紧进去吧,叶静安收起了心底的思绪,拉着叶兮,踏进了这座名为听雨轩的城池。守城的士兵却是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一把将他们拦了下来。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穿的这样奇怪?他质问道。 叶静安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和叶兮身上的服饰,一阵头大。他们刚刚才从那荒郊野岭出来,到哪里去换一身衣服?说起来心中也是有些不舍,在他们心底,到底还是对以前的时代恋恋不舍啊。叶静安刚刚想能否让他们通融一下,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两个守城的士兵看见了叶静安身后的人,连忙是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林楼主。叶静安狐疑的转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一袭红衣,恰到好处的裹住了那曼妙的身材,好似将脸颊都映衬得红了几分,秀眉薄唇,玉齿轻启,十足的尤物。 这位军哥,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不知可否赏个脸,通融一下。她笑意莹莹,似乎是要将这众生都给颠倒过来。 林楼主说得是哪里的话,既然是您的朋友,就算是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情。只不过是最近轩里实在是发生了几件诡异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说着那领头的甲士转过身子,冲着叶静安行了一礼,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一回。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大人如此做法,也是为了百姓,想必这也是百姓之福吧。叶静安看了身旁的红衣女子一眼,客套了一句。 大人真是折杀小的了。那甲士挥了挥手,放他们通行了过去。刚进城门,叶静安就扯住了正yù上前询问的叶兮,他冲那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刚刚可真是谢谢姑娘解围了,不知姑娘芳名。 呵呵,那女子掩嘴一笑,那世界都好似失去了颜sè。却见叶静安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要知道,当世能有如此定力,能够不被她绝倒的男子,还真没有几个。这位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姓林,名韵儿。助人为乐,本就是我辈应该做的事情。能够帮助到公子,是小女子的荣幸。所以……那叫林韵儿的女子突然止住了话语,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身前的叶静安。 所以什么?叶静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被恶狼盯上小绵羊,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所以呢,请付我十枚金币。 叶静安一个趔趋差点没摔倒,此时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叶兮,却是见她同样疑惑的看着自己,林姑娘,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大听明白。他说。 喂,你不会是没有钱吧?林韵儿一张脸登时就垮了下来,虽然看不出你衣服的款式,但一看那面料就知道是价格不菲,而你的言谈举止又是贵气十足,怎么就会是个穷鬼?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幼便是衣食无忧的叶静安何尝被别人叫过穷鬼?而且还是个女子,此时他是一阵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算我今天晦气,你们就跟我走吧。林韵儿沉吟了片刻,说道。 走,去哪里?叶静安一脸的不解。 当然是去卖身还债啊,不然你以为呢?林韵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而后者,只觉得眼前是一黑。想他堂堂……这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怎么啊,不愿意,也可以。林韵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静安,拿钱来啊。 憋了半天,叶静安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好,好吧。不过只是一时,等我有钱之后,可以赎回自己。 那是自然。林韵儿哼了一声,便向城中心走去。 一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叶兮好似也被感染了一般,将眼前的烦恼通通的抛开,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心态,不停的在叶静安身边撒娇,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儿又是要买那个。叶静安没有办法,他是根本就没有钱,奇怪的是,林韵儿竟然出奇的一一带叶静安答应了下来,只要叶兮要的,她都是买了下来。叶兮索xìng抛开叶静安,牵着林韵儿的衣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韵儿也好似十分喜欢这小丫头,一路上嘻笑声不停。 叶静安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止住了正yù结账的林韵儿,姑娘不要管她的,她吵吵之后就好了,何必姑娘如此破费? 哦,这样啊。林韵儿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停,付过账,才是道,我已经记到你的账上了。她说的十分平淡。叶静安却是抽搐的扯了扯嘴角。她转过身,拍了拍此时正抱着一大串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的叶兮,咱们都快成下人了,你怎么就这么兴奋? 哈,那是哥哥你要卖身,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话的。说着,叶兮伸出一只甜腻的小手,在叶静安面前晃了晃。叶静安一阵无语。刚要说话,却见林韵儿早已经离开,他们也只得跟了上去。终于,在下一个拐角,林韵儿停了下来,在她身前,耸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对,就是金碧辉煌。只见它高六层,檐牙高琢,廊腰漫回,在这闹市之中撑开另一片轩宇,好不气派。此时金sè的阳光照在酒楼正zhōng yāng的牌匾上,明月楼。几个镂金大字闪闪发光。 好了,到了,你以后就在这儿做店小二吧。至于你,林韵儿忽然看了眼叶兮,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一股yīn寒袭遍全身。 你休要打她的主意,否则,后果自负。叶静安一把将叶兮拉到自己后,眼眸里满是冰冷。一直在吃着冰糖葫芦的叶兮却是难得的停了下来,望着身前哥哥的背影,傻傻的笑。 哎哟,林韵儿伸出如同青葱一般的玉指,轻轻点了点叶静安的额头,我只是想给她安置个住处,这丫头我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看把你急得。一句话却是娇媚十足,顿时吸引了路上无数的目光,此刻她却是皱了皱眉,转身便进了明月楼。 叶兮从叶静安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其实,姐姐她人挺好的。 或许吧。叶静安说着,拉着她跟了进去。 四、林听雨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四、林听雨。 刚一进去,就有几个侍女走了过来。林韵儿只是挥了挥手,道,这是我新找的店小二,你们带他进里间换一下衣服,一会儿出来工作,至于这个女孩。林韵儿顿了一下,又是看了一眼叶静安,才道,收拾一间上好的房间,准备一些漂亮的衣服给她换上,好了,我累了,你们带他们退下吧。 是。那两个侍女恭身行了一礼,齐声回答到。然后便分别带着叶静安和叶兮换衣服去了。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叶静安颇是不习惯。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都是下人了,还去计较这些做什么?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将原本披着的头发盘在头上,刚刚准备出去工作,却是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他转过身来,身后的少年同样是一身店小二的服饰,只是这低劣的粗布衣衫却怎么也无法将那股华贵气质掩盖,叶静安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你是? 什么你是我是的,咱们可是同类人啊。少年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衫。 叶静安被他这么一说也是笑了出来。好一个同类之人呵,不过看兄台也不像是缺钱之人,怎么就同我一样落得个如此下场? 缺钱?那个少年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你不是为了烟儿小姐而来的么? 烟儿小姐……是谁?叶静安有些不明所以。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吧,说说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吧。 叶静安见这人倒也十分好相与,心下也是不怎么排斥,索xìng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他听。 哈哈哈,至始至终少年都是笑个不停,老弟,别怪哥哥没有涵养,只,只是,哈哈,这林韵儿她可是出了名的视钱如命啊。 此话怎讲?对于林韵儿,叶静安心里也是颇为好奇,现在听眼前的少年说起,自然十分的感兴趣,也没怎么在意少年的取笑。 这林韵儿说来也是个奇人,她仅仅凭一介女儿之身,硬是在三阁时代里开创了自己的商业王朝。你看这遍布天下的明月楼,便是她旗下的产业之一。只是不知为何,她始终是视钱如命,就是区区一枚铜币,她也是啥不得浪费。 这样啊。叶静安不禁感到一阵好笑,那你又是怎么来的这里,那烟儿小姐又是何人? 那少年竟然是老脸一红,与他平常的xìng格颇为不符,半晌,他才说道,我可是和老弟你一见如故,才和你说这些的哈。见叶静安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是听雨轩的少轩主林听雨,至于那林烟儿,可是名动九州的三大美人儿之一,为了能够一亲芳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便只好委屈自己来到这明月楼做起店小二来了,要知道,当时我可是差点被我爹打断了双腿呢。 叶静安一阵无语,那你可是亲到芳泽了?他一句话便是把林听雨给打殃了,他只弱弱的说了一句,没有。却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响,林听雨此时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叶静安奇怪的看了看身后,下一刻,他也是打了鸡血。。一身红衣的林韵儿笑意莹莹的看着他们飞奔的背影,却并没有打算说些什么。 叶静安拿着一块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刚刚用过餐的桌面,双眉紧皱,一只手死死的抵在抹布的上方,身怕自己的手被弄脏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将桌子擦拭干净哟。林听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抹布,大大咧咧的擦拭了起来。不一会儿,刚刚还狼藉不堪的桌面便是焕然一新。 你这样不嫌脏啊?叶静安一脸的诧异,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林听雨。 刚来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不过久了也就习惯了。对了还不知道老弟你名字呢?林听雨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叶静安,叫我静安就成。 静安?不成,这名字太俗气了点,就叫你小叶子吧。嗯,不错不错,本大少爷太有才了,随手起个名字都这么有韵味,唉,天生的没办法啊。 叶静安满脑袋的黑线,不知道说这家伙什么好。只是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态确实在潜移默化的转变着。 一天的劳作对于他们修炼之人并不是很累,只是这种低贱的活儿对于他来说难免会有些抵触的,还是无法放下自己的身份。晚上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叶静安洗过澡,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奇怪,怎么是一天都没有看见兮儿那丫头?他嘀咕了一句。此时,确实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起身开门,只见林听雨左手拎着一坛老酒,右手提着一只烧鸡,立于门外。 怎么样,小叶子,不知怎的对你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今天咱们哥两头一次见面,总要好好的喝上一场吧?盛情难却,况且林听雨也算是他再世为人的第一个朋友,他也是十分乐意的,想也没想,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们翻身上了屋顶,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林听雨一把扯开那坛酒的泥封,举起酒坛就是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它扔给一旁的叶静安,自己撕开包裹烧鸡的油纸,扯下一条鸡腿,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叶静安却是抱着酒坛,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没拿酒杯么?他开口问身旁的林听雨。 没有。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一个大男人,整得跟个娘们似的,不喝给我喝。林听雨嘴里嚼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 无奈,叶静安只好举起酒坛喝了一小口,哪想却是被呛的不行。他自嘲的笑了一笑,自己以前喝过美酒无数,何曾喝过如此劣酒,罢了罢了,今rì喝个痛快再说。他捧起酒坛又是喝了一大口。 喂,留点鸡腿我,别都吃光了,喂,听见没,你个吃货…… 五、端倪初现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五、端倪初现。 今夜的月光可真是好啊。屋顶上,传来林听雨醉意醺醺的话语。一整坛酒早已经被他们喝光,连叶静安也是有些醉了。此刻,他们背靠着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晚风缓缓的佛过,扬起阵阵青草的芬芳。 小叶子,你说我,我和烟儿小姐她能够成么?林听雨打了个饱嗝,突然问一边的叶静安。叶静安却是被问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我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成与不成。不如你和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吧。想了半天他才说道。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林听雨才刚打开话匣子,却感觉到身后的叶静安身子突然的一僵。是谁?叶静安大声的朝着一个方向叫道。 林听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刚刚,有人么?他问已经站了起来叶静安。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到刚才好似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叶静安抚着额头,不确定的说道。 难道……是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林听雨说话的语气令叶静安心底一阵发毛,不知是为何,他总觉得在那无边的黑夜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听雨不再说话,一个闪身,落于叶静安刚刚所指的位置。在他的脚下,一张散发着淡淡青光的炼气图悄无声息的浮现。叶静安此刻也是十分紧张的看着林听雨的一举一动,身怕他出了一点问题。 林听雨仔细的搜寻了一下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只得无奈的折反了回来。 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静安忽然想起自己进听雨轩时那个守城士兵的话,最近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折返回来的林听雨。 这几个月来经常有人家丢了小孩,最后找到的时候,那小孩,竟然是只剩下一颗头颅了,而且在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齿痕。你没亲眼见过那场面,现在想起来,我心底仍旧是一阵yīn冷。而且时常有居民说,在夜间,总是能够听见诡异的脚步声,十分的规律,哒,哒,哒,一下又一下。或许过于诡异,林听雨的声音此时也是十分的yīn寒。 他们可曾看见了什么? 那个时候谁敢出门? 难道就一直没有抓到凶手吗?叶静安也是皱了皱眉头。 没有,说也奇怪,那东西没回犯了案之后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怎么也寻不到,然后过些rì子,又是出来作案。 难道是那种东西么。叶静安在心底小声的嘀咕。 啊...林听雨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叶静安浑身一凛,怎么了?他低声问林听雨。 哈哈,逗你的啦。林听雨此时却是捧腹大笑。 叶静安还没发作,突然一股yīn风自他们背后吹来,他们都是心底一冷。难道...他们同时转过身子,然后是一声惊呼,老板娘,你要吓死我们啊!林听雨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白rì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瞧瞧你们那个熊样。林韵儿狠狠地哼了一声,突然看见他们身后的一片狼藉,立即就是一声惊呼,林听雨,你又偷拿了厨房的东西是不是? 叶静安刚刚挤出的半个微笑凝固在了脸上,下一刻,林听雨不翼而飞…… 六、林烟儿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六、林烟儿。 被林韵儿骂了整整半个时辰之后,叶静安终于是被放回了房间,那还是答应她全数奉还刚才吃喝所花费的钱为代价的。他慢慢的合上房门,又是打开窗,一股晚风迎面扑来,卷起他散开的长发,他轻轻俯身于窗台之上,闭上双眼。嘴角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低声沉吟的话语,沉入醉醺醺的晚风之中,没有人回应。他伸手,刚准备关上窗户,偶然间瞥见对面房间的窗户也正敞开着,一袭白衣的女孩俯在窗沿上,仰头望着浩瀚的夜空月光染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眉宇间依稀有林韵儿的影子,少了几分妖娆,更添一份单纯。几缕秀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之上。或许是刚刚洗过头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发香。 她就婉若谪落九天的仙子,遗世dú lì。美得不可名状。 她,便是那林烟儿罢。叶静安自语道,他慢慢的合上窗,同时,关上了最后一缝烟景。 怎么样?我哥哥怎么样?林烟儿的房间内,叶兮正一脸急切的询问林烟儿,就如同一头……见到食物的饿狼,眼眸里泛着绿光。 什么怎么样?林烟儿突然的小脸一红,明知故问。她真是拿这古灵jīng怪的丫头没有办法,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跟相识几年似的,不过她却是打心眼喜欢这丫头,或许是爱屋及乌,她见到他第一眼就…… 嘻嘻,烟儿姐姐,你就别再装了,我哥哥,那可是天下弟子美男子。叶兮说着还得意的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那滑稽的样子顿时令林烟儿一阵莞尔。 好,好,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对吧?她伸手轻轻将已经风干的秀发拢在耳后。叶兮却是跑到她的身后,手中不知是何时多了一把梳子,烟儿姐姐最好啦。她伸手,帮她梳理她及腰的长发。 窗外的晚风依旧。夜sè,更加的深了。人们早早的熄了灯,四下里一片幽静,通透出诡异的压抑。突然,叶静安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一道昏黄的灯光自其中漏了出来,在黑夜之中没来得及跑远,就熄灭了身影,叶静安合上了门。然后他的身影快速的在楼宇之间闪烁,几个呼吸之中,他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 在城外一片茂密的丛林里,叶静安停下了身子,他俯身,伸手按着地面,眉心一点淡绿的微光不停的闪动。良久,他才站起身来,果然是那种东西呵,不过竟然会如此的隐秘,若不是和我的地灵之源截然不同,怕是连我都会瞒骗过去呢。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点青光却是忽然自他的眉心跳了出来,一瞬间就化作了千万道碧绿的光束,环绕在他的身周。那一刻,他便如同天上降下的神祗,圣洁,不可侵犯。 天空之中缓缓结出一道道细小的绿线,随后是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是将整片听雨轩都笼罩了下来,然后蓦的自虚空中消散。叶静安浑身环绕的绿光也是突的一阵暗淡,最后又恢复成一粒光点,没入他的眉心。他有些费力的站稳了身子,脸颊一片苍白,可他却是毫不在乎,这回,看你再怎么猖狂。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rì子如同平静的溪流,有一天没一天的趟过,却始终是看不出其实它在游走。一晃眼,已经是过去了半年,叶静安,也是融入了如今的生活。在这儿,他有一个始终有说不完话的朋友。在这儿,他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妹妹。在这儿,他葬下了他此世最漂亮的时光。 于平淡之中,他见到了温暖。 偶尔可以见到林烟儿,不过他们总是擦肩而过,谁也不多看对方一眼。如此默契的行动,却是不同的初衷。 说也奇怪,自从叶静安来到听雨轩之后,那怪事便再也没有发生,林听雨对比一直表示惊叹。他时常会调侃叶静安,说他是一颗福星。他们也会偶尔于夜间去屋顶上喝酒,因为林韵儿事物繁忙,不可能总是呆在这一个地方,所以……叶静安如今是早已经习惯了那浑浊的苦酒,就如同这没有波澜的生活,它就如同一汪海洋,即使你是一粒石子,只要你没入了它的怀中,你便已经融入了其中,不管你承不承认。至少叶静安是妥协了。他妥协在了冗长的幸福时光之中。 和每个普通的冬rì清晨一样,叶静安打开酒楼的大门。泛暖的微光填满了他平稳的呼吸,从昨夜开始便下起了芬芬洋洋的雪花,如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眯着眼睛,略微申了个懒腰,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他笑了笑,拿起屋角的拖把,一口气将地面拖的光可照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林烟儿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却是一个不慎(或许是地面太滑←_←),左脚没有站稳,眼见就要摔倒在了地上,叶静安连忙是一大踏步跨上前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小叶……林听雨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提着刚刚偷来的美酒,一脸的笑容却是凝固在了脸上,这个冬天,有些冷。窗外的雪,已经落满了窗台,好似要压进明月楼楼中来。 叶静安连忙将她放开,不,不好意思。他一脸的尴尬。 没,什么。我,还得谢谢你,呢。林烟儿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子字终于是脱出了口。林听雨使劲摇了摇头,上前蹭了下叶静安的肩膀,今天天冷,客人应该很少,咱们喝一壶? 好啊。叶静安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和他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只留下林烟儿一个人傻楞楞的站在原地。 烟儿姐姐,人都走没影子啦!叶兮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伸手在林烟儿眼前晃了晃。 啊?哦。此时林烟儿才回过神来。 还说你没那个意思,我看你就是有,嘻嘻!叶兮一脸的调皮。 兮儿……林烟儿挥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叶兮避之不及,只得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七、比试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七、比试 我这几天可能得回去了。屋顶上,林听雨喝了一大口酒,使劲咽了下去。 怎么?叶静安也是一阵疑惑。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 沉羽轩的人来了。林听雨也不隐瞒,如实的同叶静安说道。 好端端的,他们来做什么? 呵呵,来踢场子呗。林听雨无奈的笑了一笑。 叶静安沉默半晌,终于是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好。林听雨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下来。 夜sè一点点将这座繁华城市的喧嚣淹没。世界渐渐的没有了声息。听雨轩轩主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听雨轩轩主林玄端坐在大殿高高的主座之上,面无表情。左边下首是林听雨等一行人,而右边下首,自然便是那沉羽轩的人了。此时此刻,在大殿zhōng yāng绝sè的舞姬轻抚衣袖,翩然起舞。其间有袅袅的檀香腾起,又消散在半空之中。 南宫轩主大驾光临寒舍,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担待一下。林玄紧绷的脸上裂开一丝笑意,开口客套道。 唉,林轩主这可说的是哪里的话,能够一访这大名鼎鼎的听雨轩,应该是老朽的荣幸才是。坐在右下首的南宫羽连忙是推辞道。 哈哈,这个不提也罢,我先敬大家一杯。林玄举起手中的酒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下首众人也是纷纷举杯,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闲聊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林玄才是开口问道,不知南宫轩主此来是有何贵干?不会是专程来找林某人喝酒聊天的吧? 哈哈,能够见到林轩主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小儿南宫隐炼气遇到了一些瓶颈,难以突破。又是听说听雨轩少轩主年少有为,实乃一方俊杰,所以特地领着小儿前来见识一番。一边的南宫隐为偏着头,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此时他才抬起头来,嘴角扯开一抹浅笑,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静安此时才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这南宫隐一眼。此时虽然是坐着,却依旧可以想象到他笔挺而修长的身躯,剑眉星目,就连他喝酒的样子,都是那样的凌厉。这是一个足以傲世天下的男子。叶静安想到。 这样啊,林玄沉吟了片刻,看了眼坐下首的林听雨,后者则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听雨,你就和你世兄比划一二,切记莫要逞强,不行就是不行,那也只能怪你学艺不jīng。林玄嘱咐道,却并不去看林听雨。 孩儿知道。林听雨点了点头,好似习以为常。 诶,林轩主说得是哪里话,只希望到时候听雨能够手下留情就好。南宫羽说道。 好吧,我们去试炼场比试罢。 所谓的试炼场,是一片环形广场,其四周是高高的看台,zhōng yāng则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时林听雨和南宫隐早已经是站在了试炼场的zhōng yāng,林玄和南宫羽则是坐在一边看台的主座之上。四周灯光璀璨,照得这片空间如同白昼。 开始了。南宫隐依旧是微偏着头,连带嘴角的笑都是斜的,他伸出左手,就如同骤雨中击空的雄鹰,桀骜不驯。林听雨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两幅炼气图几乎是同一时间自他们的脚底浮现,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天地间的灵气顿时为之一滞。 炼气决【听雨】果真是玄妙无比啊!看台之上,南宫隐盯着林听雨脚下的炼气图,不禁一声赞叹。 【沉羽】也是名不虚传。林玄却是没怎么去关注南宫隐脚下的阵图,而是狐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叶静安,一脸的严肃。先前由于太过忙碌,一直没有注意到这突然出现在林听雨身边的少年,现在看来……南宫羽也是转头看了一眼叶静安,深邃的眼眸立即闪过一道jīng光。叶静安却是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他冲他们谦逊的一笑,便又继续观看起看台下的情形来。 首先动的却是林听雨,一道道青sè的灵气自他的指掌之间迸shè而出,同南宫隐淡蓝sè的灵气碰撞在一起。空中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突然,南宫隐脚下的炼气图快速的运转起开,天地间的灵气顿时疯狂的朝他的脚底汹涌而去。 林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不到隐儿已经是达到了天枢之境,想必是可以施展【沉羽】之中的沉沦了吧。像是回应林玄的猜测一般,台下的南宫隐突然猛的跺脚,身躯已经是悬浮于半空之中,他双手变换着玄妙的法印,轻车熟路,在林听雨的脚下应声浮现出一面炼气图,竟然是【沉羽】!那炼气图初一显现,就破坏了【听雨】的运转纹路,林听雨如同陷入泥沼中一般,竟然是丝毫动弹不得。就在那一瞬间,南宫隐脚下的炼气图运转得是更加猛烈了,在他的身后,无尽的灵气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一把巨大的剑刃,径直朝底下的林听雨劈砍下来。天地之间都被那蓝sè的光芒充满,看不清场内的情景,只听到一声巨响,待到烟尘散尽,在林听雨困觉的位置,竟然是显现出一条剑型的凹痕,而那林听雨却是不见了身影。南宫隐缓缓的自高空之中落了下来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他才不会相信林听雨会就比落败,如若果真如此,那这林听雨也不不配同他比试这么久了。果然,一道亮丽的青光,如同划破苍穹的彗星,自上而下,狠狠地砸落下来。南宫隐却是不急不缓的伸手,于半空之中虚画,瞬间于他的指间凝练出一副炼气图来,就在他刚刚完成的刹那,那道青光也是恰好落到了近前,同那面炼气图狠狠的交击在了一起。并没有想象中的声响,青光就如同是泥牛入海,将那炼气图砸的是凹陷进去几寸,就在也没有了余力。林听雨见事不了为,毅然的退了回来。 听雨也是达到了天枢之境,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咱们是真的老啦。南宫羽一阵感叹。 看来他们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次比试不如就比而止罢?林玄并没有理会南宫羽,却是反问他道。 这样也好。南宫羽说道,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咦,林玄也早已经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下,却没看见南宫羽嘴角微微划过的笑意。 叶静安微微眯着双眼,地灵师么?看来听雨这下是有麻烦了。他叹了一口气,好似已经料到了结局。突然,他的身子猛然一颤,不过立即就恢复了正常,他瞧了瞧众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吗?这样也好。他轻轻的低语。 八、平手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八、平手。 南宫隐闭上双眼,在他的眉心有一点白光shè出。他伸出双手将它捧在手心,对,就是捧。那点白光在他的手心缓缓的旋转着,突然,他将手高高的举起,口中大声吟诵道:我以地灵为引,指掌――风。他的话语如同有魔力一般,烙印进了虚空之中。天地间突然灌进了一缕股风,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最后,整片空间之中仿佛都流淌着汹涌的风浪。万千道风合为一股,光是那风散发出的余威就强大到让人无法睁开双眼。这,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风,这,是自然之中的规则之风! 林玄的脸sè在一刹那之间是变了又变,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南宫隐竟然会指掌有地灵。回头再看一旁的南宫羽,分明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要结束比试的意思。他只得叹了口气,下一刻,又是恢复了先前的平淡。 林听雨此时却是一改往rì的轻浮,他静静的凝视这那股令人无法直视的风暴,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他闭上双眼,并不去理会那股即将压过来的风暴。 炼气决【听雨】衍生道法――听心。一副浩大的阵图在这片天空之中缓缓的浮现,倾刻之间笼罩了整片试炼场,它是那样深刻,好似要烙印进整片天地中。林听雨一动不动的立于这幅阵图的中心。依稀之间,可以听见那清晰的心跳声。一股又一股淡青sè的灵气环绕在他的身周,此刻,他就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他的身躯沉稳的若一座大山。 终于,那股飓风压落下来,眨眼之间便已经涌到了近前,立即撞在了林听雨全身环绕着的灵气之上。就在此时,惊变却是徒然发生,在飓风压下来的位置,突然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死灵之力,仍旧坐在看台之上的林玄和南宫羽都是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yīn魂,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到。 他们想出手救援时,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股绝强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所谓yīn魂,就是指某些人死后。怨念不散,rì长月久,吸收天地间的死灵之气而行成的……半生命体。其视力取决于它所存在的年月,往往年代越是久远,yīn魂就越是强大。而眼前的yīn魂,仅仅从它目前表现的实力来看,就至少是有百年的道行。 南宫羽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下的情景。只听台下一声巨响,当烟尘散尽,试炼场上早已经是一片狼藉,破败不堪,林听雨和南宫隐纷纷倒在了地上,已经是不省人事。而刚刚的yīn魂却是不见了踪影。南宫羽刚准备冲上前去,却见林玄早已经是闪到台前,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子。他此时才来到南宫隐身前,扶起他,伸手查探他的伤势,见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是微微松了口气。 林玄命下人将林听雨带下去,好好静养,这才来到南宫羽身前,说道,南宫轩主令爱没什么事吧?要不比试到此为止,就算两家平手,如何? 托林轩主的福,隐儿他没什么事情,如今这情形,也只能是这样了。对了,贵轩竟然有yīn魂这种东西,还望林轩主早早铲除的好,不要让它继续再为害百姓了。 那是自然的。好似丝毫不介意南宫羽话中隐隐的嘲讽之意,林玄冲他微微一拱手,多谢南宫道友cāo心了。 好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轩主还是以大事为重,老夫就不在打扰了,告辞。 那就不送南宫轩主了。道友好走。林玄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南宫羽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在视野之中。地灵师啊。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好似苍老了十岁。 人群渐渐的散了,听雨轩的灯光也渐渐的泯灭在无边的夜sè里。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是,在那刚刚混乱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悄然离去的叶静安。 巨大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之上。木质的车轮滚滚而行,发出隆隆的声响。此时,车内的南宫隐早已经是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发现南宫羽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车窗外。父亲。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南宫羽转过头来,慈爱的看了南宫隐一眼,又是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道,这事情不赖你,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比试究竟是谁胜了。只是林玄那老家伙脸皮也真够厚的,说来要怪也只能怪那该死的yīn魂了。 父亲,你等着孩儿,在接下来的试剑之行中,一定会是势如破竹。南宫隐斜着眼睛,伸手抓向窗外,松开的手掌猛的合拢,就连天上的星光,都是黯淡了下来。 那是当然。南宫羽的眼神逐渐坚定。为父可是要在有生之年,见你剑试天下,技压群雄。他的声音浑厚、低沉,流露出一股睥倪天下的自信。 九、阴魂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九、yīn魂。 这是一片密不透风的丛林,茂密的树叶挡住了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漆黑的yīn影,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yīn寒。 突然,自远方传来一阵稀疏的声响。近了,更加近了。终于,一道黑sè的身影显现在眼前。它的速度很快,一眨眼间就掠过去几丈远,如同行云流水。突然,它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它全身为之一滞,然后拼命往高处越起,只是,它才跳起来没多高,一只纯粹由灵气组成的白sè巨手自他的落脚之处突兀的显现而出,只一瞬间,便将那黑sè的身影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似是极为不甘,那道黑影还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只是,那声音,不似人语。 叶静安此刻从层层掩映的古木之后走了出来。他自现在才是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不,不是人,那分明就是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髅!全身被黑sè的死亡气息环绕。叶静安初时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毕竟是对此颇有耳闻,不一会儿,心情也是平息下来。原来这就是yīn魂啊。叶静安看着那具在半空之中不停挣扎的骷髅,伸出手,刚准备解决掉眼前这个祸胎,突然,一声住手却是自他的身后传来,叶静安皱了皱眉,他转过身体,在他的视野里,只能勉强的看见几里之外的一个小白点,可是下一瞬间,那个白点却已经是冲到了近前。这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若是将他放在茫茫人海之中,怕是都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他手拿一把折扇,一袭白sè长袍,却是颇有一些书生气。 不知道友有何贵干?叶静安的心底突然有一些不安。 这位兄台,能否放这yīn魂一命,毕竟百年修道方成型,实为不易。那白衣书生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不紧不慢的说道。请求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来,那样的自然贴切,颇为委婉。 那他残害的普通百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白白惨死,难道就不可以了?叶静安略微挑了挑眉,指纹眼前的白衣书生。 那依这位兄台之见,又该当如何处置这yīn魂呢?白衣书生收起了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静安。 杀人偿命。 哈,哈哈。那白衣书生突然的笑出声来,好似听见了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他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击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一下有一下,就连晚风也好像跟着他的节奏一同都动起来。蝼蚁,也敢向天道索命。他最后重重的敲了下手心,身上的气息却是徒然一变,再也没了刚才那股柔弱的书生气,取而代之的却是沉郁的危险。他动了,手中的折扇直指前方的叶静安,只一刹那就是刺到了他的近前,下一刻,就将刺入他的心脏。下一瞬间,空气中有水珠滴落的声响,时间仿若是静止下来。叶静安侧过身子,折扇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沿着他的左肩贴身而过。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彼此凝视了整整又一秒钟,然后才是彼此错开。叶静安向后退了好几步,站稳了身子,心中自然是惊骇无比。虽然早就已经料到比人速度奇快,了没有想到竟然是快到了如斯境地!他伸手握住被划出一道伤口的左肩,有鲜血不断的自指缝间滑落。 叶静安心中惊疑不定,却是不知此时对方更加的吃惊!白衣男子微微沉吟,他一向自负于自身的速度,出道以来就从来没有失过手。却不想,今rì竟然是yīn沟里翻船,在听雨轩这偏僻之地失手了!他重新的审视着对面的少年,终于是再也没有了轻视之意。他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来,一副炼气图自他的脚下缓缓的浮现了出来,始一出现,就好像要融入这片天地一般。 叶静安此时脸上也是变了颜sè,难道后世又有人开创出了为天地万道认可的炼气之法?心底虽然是十分疑惑,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敢停滞,只刹那间,又一副炼气图同样是自他的脚下浮现了出来。自那一刻开始,天地好像都开始颤抖起来,因为,在叶静安脚下缓缓浮现的,同样是为天地万道所认可的炼气图! 【素问】!那白衣书生一声惊呼,你是谁?不可能是素问公子,你究竟是谁? 叶静安心底又是一惊,难道这世间,同样是有人修炼【素问】?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撤去了身下的炼气图,那白衣书生转身,只一瞬间,身影就淹没在了树丛深处。这次就算是我大意了,yīn魂就任凭你处置罢。不过下次,你可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那白衣书生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叶静安却是并没有追下去的意思,此刻他的心就如同一团乱麻,他突然是觉得这个世间如此的陌生。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他叹了口气。 十、三公子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三公子。 叶静安处理了yīn魂,本想着直接返回明月楼,却又有些担心昏迷不醒的林听雨,他只好是转过身,朝听雨轩轩主府的方位走去。可他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却是突然的转过身子,只见他刚才立身的方位,不知何时竟然是多出一个人影来。他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湿透,若是比人刚才出手的话,自己此时怕是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他走到近前,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是您?直到此时,他才看清,原来身前的男子,正是听雨轩轩主,林听雨的父亲,林玄。 你是素问阁的人?林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反问走到近前的叶静安。 素问阁?是个什么东西?叶静安一脸的不解。 林玄微微皱了皱眉头,紧绷着的脸也是一颤。你若再跟老朽装糊涂,就算你是听雨的朋友,也别怪老朽不客气了。 叶静安心底突的一惊,自己若是对上他,毫无悬念的是有败无胜,只是他确实是不知道那什么素问阁,正沉吟间,林玄却已经是失去了耐心,【听雨】炼气图就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狂躁的匍匐在他的脚下。 晚辈没有装傻,晚辈是确实不知……叶静安的道字还未来得及脱出口,就见一道青sè的灵气已经是扑面而来,狂烈的劲风拍打在脸上,就如同是有人拿着橡皮筋弹着他的脸颊,生生的疼,他只得伸手,在虚空之中快速的划出一副素问炼气图来,和那道青sè的灵气撞击在了一起,只一刹那,叶静安手掌前的素问炼气图就泯灭在了夜sè之中,他的身体被击得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在身后大树粗犷的树干之上,一缕鲜血缓缓的自他的嘴角溢出,他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真是不能小看了天下人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何人?林玄的身影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沉稳的大山,压得叶静安喘不过气来。 恕晚辈实在是有难言之隐,真的无法回答伯父的问题。叶静安咬了咬牙。 林玄的目光一下子就凝聚了起来,脚下的炼气图快速的运转起开,天地中的灵气又一次的狂暴起来,叶静安双手握拳,紧咬着下嘴唇,就算是没有了希望,他也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拼出一份光明来。脚下的素问同样是疯狂的运转了起来,不顾一切。 空气凝固的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弯弓,沉闷的即将要绷断开来。 父亲……突然,自远方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叶静安转过头,林听雨拖着虚弱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他,是我的,朋友,请,不要,伤害他。刚刚说完,他便又是昏迷了过去。叶静安连忙是上前扶起了他,抬头再看对面的林玄,早已经是散去了一身的功法,整个人固定在夜sè里,黑暗,都好似要凝固一般。 林听雨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此时房间里只有叶静安一人,他冲叶静安咧了咧嘴,怎么样,大哥我又救了你一命。 叶静安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听雨。 林听雨觉得此时房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他硬着头皮笑了一声,开口道,那个,小叶子,你不要怪我父亲,他也是……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伯父。叶静安突然打断了林听雨的话。 哈哈,那就好。林听雨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小叶子啊,虽然咱们认识没有多久,但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看的。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目光难得一见的严肃起来。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叶静安知道他接下来会问些什么,便索xìng率先开口道,至于我会【素问】炼气决的事情,这是我和兮儿最大的秘密。一旦曝光,恐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看着林听雨惊讶的表情,叶静安又是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其实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 啊?是谁?难道凭你的道行,都还无法应付么?林听雨心中突的一跳,满面的担忧道。 是【神引】。房间里突然是沉默下来,这个词就如同具有魔力一般,吸走了房间里的所有光芒。 好吧,小叶子,那你多保重。实在不行的话,就来我们听雨轩吧。虽然咱们听雨轩远不如他神引阁,但不是还有其他两阁牵制着它在么,它目前还是不敢胡乱动作的。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啦。 咱们两兄弟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林听雨一脸的鄙夷之sè,伸手使劲锤了锤叶静安胸口。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到,对了,听说昨晚你和清虚公子对上了,结果怎么样? 那个人是清虚公子?叶静安皱了皱眉头,素问公子又是谁?叶静安是直接忽略了林听雨的问题,反问他道。 林听雨此时却是一愣,都是将自己刚刚的问题给忘了,他一直都是觉得叶静安并非一般人,无论是气质还是修为,都是没得谈的。可为什么见识却是如此的浅薄呢?他张了张嘴,好久才是说道,看来你可真是个文盲啊,好吧,今天大哥就委屈一下,帮你扫扫盲罢。说着,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谁想胸口传来的疼痛却是令他情不自禁的咳嗽出来,一下子就破坏了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场。他见叶静安并没有要取笑他的意思,而是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情,他便又装起深沉来,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个世界存在三种为天地所认可的炼气法决,分别为【神引】【素问】【清虚】。 叶静安心中是一片感慨。天下果然是多才俊呵,想不到后世竟然又有人开创出了此种炼气法决。林听雨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而是继续说道,这三种法决分别为三大势利掌管,就是那所谓的三阁。这三大势利掌管天下最为顶级的炼气法决,自然是培育出了数不胜数的修炼奇才,而其中最为杰出的,莫过于那三大公子了。 三公子?哪三公子? 林听雨一副早就猜到了你会如此的表情,为他解释道,这三公子呢,分别是神引阁的神引公子――索月。 索月?叶静安一声轻咦。 怎么,你不会是认识吧?林听雨也是瞪大了眼睛。 认识?自然不认识。叶静安说道,心里一阵好笑,他们就见过一面,对方还要杀了自己,怎么谈的上认识。 哦。林听雨倒是颇为失望,不过他仍旧不忘做他那称职的老师,还有就是素问阁的素问公子――方雪妍。和昨晚的清虚阁的清虚公子――李无野。他们的实力标准,号称是象征着如今年轻一辈的顶级水准。其实呢,按理说,应该是四公子才对,本少爷没能被划入内,真是一种损失啊。 三公子。叶静安低声念着这三个字,全然没有在意还在一旁夸夸其谈的林听雨。 十一、素问阁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一、素问阁。 叶静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酒楼的大门,蹑手蹑脚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谁拍了一下,他跳着回转身子,落地时又是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了身子,当看到原来是叶兮的时候,他才是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这个死丫头,深更半夜不睡觉,净到处乱跑。叶子得意的吸了吸鼻子,我这还不是想念哥哥你么?咱们可都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了啊! 就你个鬼丫头古灵jīng怪。叶静安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了,时候也是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早谁睡得着啊,对了,哥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叶静安跑了来去。叶静安也只得无奈的由得她去。不过她口中的那个人,他也是大致猜到了一些。 推开包间的门,果然,看见林烟儿一袭白衣的坐在窗。见到有人进来,她连忙是站起身来,冲叶静安微微行了一礼。叶静安也是微笑着回了一礼。然后他就是被叶兮拉到了桌子前坐下,怎么样,姐姐她漂亮吧。她双手叉腰,一脸的得意,好像说的就是她自己一般。还不待叶静安搭话,林烟儿却是忍不住了,兮儿,乱说些什么。她红着小脸,不敢去看叶静安。 叶静安也没去注意林烟儿,只是伸手刮了刮叶兮的小鼻子,真是拿你这个鬼丫头没办法。 叶兮却是置若罔闻,她习惯xìng的吸了吸鼻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糟糕,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哈。说完,她就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房门重重的关了上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叶静安才率先开口道,叶兮这孩子她还小,喜欢调皮,希望烟儿小姐别和她一般见识。 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一直,都将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又怎么会和他计较呢?林烟儿依旧是没有看对面的叶静安,而是望着窗外的弥漫夜sè。 叶兮她是你妹妹,那你不是要叫我一声哥哥啊?叶静安突然笑道。 啊?林烟儿一时被叶静安的话弄得愣住了,她低头,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衣群,这个傻瓜,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真讨厌。她小声的嘀咕。 烟儿姑娘说什么在?叶静安突然问她。 啊,没,没什么,上次还没谢谢你呢。林烟儿连忙岔开了话题。 上次?什么事情?叶静安不解的问她。 就是上次我差点摔倒的那次,不然还有哪一次?林烟儿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才没几天,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么? 哦,那件事情啊,换做是谁都会同我一样的做法的,烟儿小姐不必谢我的。叶静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你还是救了我。林烟儿红着脸,低声说道,用救这个字,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的牵强,不过也只有这样说,才能突出那个啥救美嘛…… 举手之劳罢了。叶静安挥了挥手,若是当时听雨在这儿,也一定会同我一样的。叶静安突然说道。 啊?那好吧。林烟儿鼓了鼓小嘴,对了,刚刚你凭什么要人家叫你哥哥?你比人家大么? 这一回倒是轮到叶静安愣住了。被封印了这么些年,他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很老了,可他分明记得自己被封印的那一天,正好是自己十六岁的生rì呢。他自嘲的笑了笑,对,我比你可是大了好多呢。 你,你净会瞎说,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就可能比我大好多?林烟儿却是一脸的不信,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大了几分。 叶静安却并不搭话,他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起头将它一饮而尽。经过半年多的打杂生活,此时的他早已经没了初时的优雅,他也渐渐同林听雨一般粗枝大叶。我大概都有三十多万岁了吧!他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又听见林烟儿那仿若蚊蚋的声音,其实,要我,叫你哥哥,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情。 除非什么?叶静安也是突然的来了兴致,问林烟儿道。 除非,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好久,才是将话说完。 什么事情?叶静安突然的一阵好笑。 人家还,没有想好,等人家想好了,再告诉你,就算是你答应了啊。最后的话她说的很快,才刚刚说完,她便是起身跑出了包间。 叶静安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的笑出声来。他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任窗外的月光洒满了此间。 第二rì,叶静安依旧如同往rì一般起床工作,却发现今天的生意却是十分的冷清。等了半天,也才来了一两个顾客。叶静安也是乐得清闲,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打盹。突然他感到自己像是被谁推了一把,睁开惺忪的双眼,叶兮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只听她笑意莹莹的说道,哥哥,今天可是个大好rì子,怎么能够如此糟蹋时间,坐在这儿睡懒觉?林烟儿也是立身一旁,望着睡眼朦胧的叶静安,偷偷的笑。 哦?叶静安并不理会她们的取笑,今天是什么重要的rì子? 哎呀,哥哥你可真是过时了,今天可是素问阁在听雨轩选拔弟子的rì子啊。叶兮说着,故意和他拉开了距离,冲林烟儿使了个眼sè,好像是在说,我不认识这个没有文化人。林烟儿依旧是不说话,躲在那儿一个劲的傻笑。 叶静安心底一震,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道,你这鬼丫头知道的倒是挺多,我说今天人怎么就这么少呢,原来都跑去凑热闹了啦。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叶兮一说到这个就是十分的兴奋,若不是有万有引力拉着,她真是快要跳到天上去了。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没有情调?这不是有烟儿姐姐在么?老板娘她又是不在,况且今天又没有什么客人,你呆在这儿也还不是睡觉?走啦。她说着,一把拉起叶静安,朝外面走去。 说来也实在是令人吃惊,素问阁选拔弟子的地方,竟然是在听雨轩轩主府内!不过也是难怪,听雨轩作为素问阁的附属势力,本就应该如此。此时,林玄正陪着一华服年轻人坐在广场的选拔点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那广场的空地之上,雕刻着一副巨大的炼气图,而在其zhōng yāng,是一块半径一丈的原型石台。叶静安迷惑的看着眼前奇怪的情景,有些不明所以。好像是看出了叶静安的疑惑,林烟儿犹豫了好久,终于是走到了叶静安的身边,小声解释道,这是用来测试被选拔者与素问炼气图的契合度的工具。 叶静安却是更加的疑惑了。林烟儿继续的替他解释,所谓契合度,就是炼气师所能够发挥出相应炼气决威力的程度。 这……难道修炼炼气决还是因人而异吗? 那是自然。被测试者只用坐在zhōng yāng的那块石台之上,用心去感应身下的炼气图即可。根据他能够点亮那片炼气图的范围大小,来判断他的契合度大小。炼气师对炼气图的契合度被分为五个层次,分别为天、仙、琼、玉、宇五阶。 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巧夺天工的事物,真是佩服那个发明这个东西的人啊。叶静安一阵感叹,末了,他又是转过身子,真是谢谢烟儿小姐为我解惑了。 林烟儿却并不回答,她只是低着头,在心底有甜甜的笑意泛起。 十二、测试前奏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二、测试前奏。 其实发明此种测试仪器的人最大的成就还不是在这一方面呢!林烟儿继续说下去道。 啊!叶静安还未发话,叶兮却是突然的叫了一声,他还有其他方面的成就么?而且是比这一项还要成功?显然她对此也是十分的感兴趣。 他,便是【清虚】炼气决的开创者,他名为清虚子。 是他啊。叶兮一阵唏嘘,显然,她对这片如今的世界,也是有了几分了解。那他岂不是可以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叶静安给止住了,此时她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却听叶静安说道,快看,测试开始了。林烟儿也没怎么在意叶兮的话,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测试场上。 只见此时上去的为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端坐于那方石台之上,双眸微微的闭着,好似在认真的感应着什么。不一会儿,那石台之下的炼气图蓦的亮了起来,一圈圈向外围扩散着,十分的缓慢。最终,是在宇阶的范围停了下来。只听那石台边的测试人员喊道,李二,宇阶。下一位。那石台上的少年垂头丧气的自石台上下来,要知道,素问阁招收的弟子都必须是玉阶以上才行!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测试成绩都不是太好,大多数都是宇阶,少数是玉阶,而玉阶以上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选拔点内,那华服青年人皱着眉头,难道听雨轩就没有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人才么?他虽然是自言自语,却也丝毫不怕被旁边的林玄给听了去。而此刻的林玄却是丝毫没有尴尬之sè,一脸淡然看着下方的测试,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小叶子,你也来啦。林听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叶静安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来凑一下热闹咯。对啦,你看看,这位是谁?他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林烟儿,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哈,烟儿小姐,你怎么也来啦,早知道你要来的话,我就命人去接你们了。林听雨立马露出一副比花儿还要灿烂的笑容。 嘿,我哥哥来了,你不去接,怎么就唯独接那烟儿姐姐?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叶兮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吓了林听雨一大跳。 没,没那个意思,都欢迎,都欢迎哈。林听雨讪讪的笑了两声,末了,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兮,叶兮也是毫不留情的瞪了回去。叶静安一阵头大,这两个活宝在明月楼就一直是如此,他看了眼一旁的林烟儿,却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听此时,人群中发出一阵sāo动叶静安抬起头向那测试场中望去,只见那zhōng yāng的原型石台之上,此时已经是端坐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一颤一颤。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旧,却很干净,更衬出他那清秀白净的面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那少年身上好似绽放着淡淡的光芒,可下一瞬间,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叶静安摇了摇头,这个少年,不简单啊。他感叹了一句,却见一边的叶兮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少年,竟然是看得痴了。 喂喂,小花痴,帅哥在这里,不要瞧台上的小白脸。林听雨伸手指了指自己……将叶兮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懊恼的跺了跺脚,冲林听雨挥了挥小拳头。又是跑到叶静安身前,扯着他的衣袖,嗲声嗲气的唤道,哥哥。 叶静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你今天是? 好干净的男孩子。她难得的低声说道。 叶静安皱了皱眉,又是看了一眼台上的少年,他身上的光晕好像更加盛了。兮儿,他叫了一声,却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林烟儿的身边,两个女孩子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叶静安只得暂时放下心底的话语。 突然,那测试场上的炼气图,蓦的亮了起来,然后快速的向外扩散来去。那速度,与前面测试的人,简直不可同rì而语! 玉阶了,到玉阶了。人群中又是一阵sāo动,那如同涟漪一般的光芒,牵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那测试场中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眼中jīng光湛湛,颇有一些仙风道骨。 琼阶,琼阶了。人群中终于是沸腾起来,看那光芒的势头,似乎还有极大的余力向外扩散。那一点点亮起的白光,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如今它的蔓延速度缓了下来,但也是比方才测试的人要快一些,看着它一点点的向外扩散,只觉得此时是口干舌燥,紧张无比,恨不得升起一股上前推着它向外扩散的冲动。 突然,那道光芒终于是在仙阶的位置停止了闪动,整片空间此时都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可是见它熄灭之后便没了动静,人们心底不禁涌上一阵莫名的失望。难道真的就只是仙阶么?可是看刚才的势头,不应该啊。人群终于是再次吵闹起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 哎,那传说之中的天阶契合者,岂是那么好见得到的。有人叹息。 哼哼,我看他也就只有仙阶的水平,能够达到如此境界,还不知道是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呢。当然也有人心底升起一丝幸灾乐祸,特别是刚刚测试之人,心中难免会有些嫉妒。 此时广场上一片嘈杂,就连林玄都是同那华服青年人议论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场中的老者,有时将目光转向了那少年,依旧是紧绷着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兮也是捏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脸的紧张。此时,唯有叶静安同那石台边的白须老者眼中闪动着jīng光。因为,他们发觉,那场中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的金sè光晕,竟然是徒然高涨起来,再也不似刚才那般的微弱。叶静安看了下四周,却是根本没人注意到场上的变化,除了那名老者,还有林玄。 那一刻,就连天上的太阳都是失了颜sè。 十三、天阶契合者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三、天阶契合者。 就在此刻,那道白光又是亮了起来,人们的心也是跟着跳了一下,它努力的向外推进了几米,却又是暗淡了下来,人们的心跳便也跟着再次停了下来。突然,它又亮了起来,就这样,一路上亮亮停停,随着最后一阵欢呼,终于,那白光艰难的推移到了炼气图的最外围。然后,整片炼气图的白光徒然大盛,炽热的让人睁不开眼。 天啊,我看见了什么?传说中的天阶契合者啊!有人激动的都流出泪来。 我没有瞎吧,竟然能够见证此等神迹!也有人跪伏在地上,虔诚的感谢上天的恩赐。 切,不过是走运罢了,就他那样……自然也有人在心底暗暗的妒忌。 同林玄一起的华服中年人也是站了起来,此刻脸上也是写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真是恭喜李大人了,素问阁从此是又多了一名天骄啊。林玄冲那华服青年人微微拱手,祝贺到。 哼,知道就好。那青年人瞟了一眼林玄,又是将目光移到了测试场zhōng yāng的男孩身上,急不可耐的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快,去接公子他上来,查明他的父母双亲,每年供给一千枚金币。全家时代享受素问阁客卿待遇。 林玄的心底终于是泛起了丝丝的波澜,客卿待遇,那可是连他都无法享受的特权啊。母凭子贵,母凭子贵呵。他转眼看了眼场下的林听雨,叹了口气。那名为叶静安的少年,究竟是……看见林听雨身边的叶静安,他心中又是升起一阵疑惑。 对了。那华服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啊,问身边沉思的林玄,那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沥雨。林玄止住了思绪,回答道。 沥雨啊,好名字。华服青年人赞叹了一声。 天阶少年,名做沥雨。 天阶的契合度难道很少见么?叶静安看着周围人激烈的反应,不禁升起一丝疑问。 当然啦,那可是万年都是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啊!据说,就连当今最为神秘的三公子,也不过是仙阶契合度罢了。林听雨冲叶静安甩了个白眼,随即便陷入了沉沉的幻想之中,估计是在幻想着此时他就是那场中的少年…… 那你对【听雨】的契合度是多少?叶兮一句话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琼阶。他弱弱的回了一句,突然觉得世界都是暗淡了下来,末了,他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该死叶兮。。 你不行啊。叶兮却是一脸的鄙夷,看姐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阶奇才。叶兮冲林听雨扮了一个鬼脸,就是突然的朝炼气图的zhōng yāng跑去。 兮儿,快回来。叶静安一时失神,没来得及抓住叶兮,只得在身后唤她,可是此时的叶兮哪里能够听的进去,仍旧是蹦蹦跳跳的向中心跑去。无奈,他也是冲向了石台,却是被两旁的甲士给拦了下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兮的身影远去,急得在原地干瞪眼。 小叶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林听雨和林烟儿几乎是同时上前问他。 哥哥?林听雨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人各自一眼,摇了摇他的脑袋,有点不明所以。 没事的,只不过是个测试而已。林烟儿走到叶静安身边,小声安慰道。 但愿吧。叶静安叹了口气,又抬起头看了眼头顶那广阔的天空,他喃喃自语,末了,竟然又是叹了一口气。 叶兮娇小的身子一下子跳到了石台上,旁边的白须老者冲着她和蔼的一笑,小娃娃,可要坐好了,用心去感受这石台底下的炼气图,在那里,你会看到一片全新的世界。 真的吗?老爷爷,您可不能欺骗一个小姑娘啊。叶兮嘻嘻哈哈道。 老者又是一笑,这鬼丫头,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叶兮的头,只要你按照爷爷说的去做。他长长的白sè胡须被微风撩起,在空中轻轻的抖动。 好啊,好啊!叶兮又是在石台上蹦跳了几下,才是安静的坐了下来,乖巧的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不停的颤动。 老爷爷,您的胡须不会是假的吧?突然,她睁开眼睛,问出了憋在心底多时的问题。 台下的人群中倒了一片…… 老者的脸上一阵抽搐,而刚刚下去的沥雨则是一脸的微笑,明媚的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上,折shè出他暖暖的目光。 好不容易将那个女孩安置好,白须老者微微喘了口气,又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孩,见她闭着双眼,竟然是偷偷的瞪了他一眼,末了,还不忘做贼心虚的超四柱望了望。。。这次出来,还真是比一直窝在一处地方有趣的多呵,nǎinǎi的,这段时间真实憋死老头子我了。他捻着胡须,一阵感叹。 突然,石台下的炼气图蓦的亮了起来,以骇人的速度向着外围扩散而去,那一刻,在地上的炼气图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竟然是开始旋转了起来,天地间的灵气不安的流淌起来,空气中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 刚刚坐下的华服青年人又是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的女孩。难道又是要出现一名天阶契合者吗?连他自己都是没有发觉,自己藏在袖袍内的双手,竟是在微微的颤抖。林玄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zhōng yāng,只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眼眸,却是深邃如同星海。 那道白光扩散的极快,只一会儿,就已经是冲到了宇阶的程度。人们此刻又是屏住了呼吸,经过刚刚的一系列事情,他们都快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是不够用了。可就在下一瞬间,那道白光却恰好实在宇阶的位置暗淡了下来,随后,整片炼气图也跟着停止了运转。蓝天白云下,风轻云淡。石台之上的女孩依旧是紧紧的闭着双眼。人们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期待着那白光的再一次亮起。就这样,落针可闻的安静了半个时辰,那素问炼气图却是再也没了反应。然后,叶兮睁开迷蒙的双眼,回头看着身后的老者,老爷爷,我始终觉得您的胡须是假的…… 远处,众人又是倒了一地。 沥雨依旧是微笑的看着台上的女孩,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变过。 十四、林玄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四、林玄。 那华服青年人此时才又是坐了下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道理啊。他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嘀咕了一句,随手唤来西宁随从,你去宣布今年的选拔就此结束罢,并且公布出被选中弟子的名单。 是。那随从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的确是没道理。林玄就在那华服青年人身边,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他毕竟是炼气之人,而且又是修炼到了极致境界,五感自然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他自然是将那青年人的话语听的真切。抬起头,林玄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眼叶兮,又是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一脸担忧的叶静安,才是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华服青年人早已经是走远。 突然,那青年人又是回过头来,冲林玄道,将那刚才的女孩一并带上。 可她才仅仅是宇阶,并不符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青年人就横了他一眼,他只得是止住了话语。一切听大人吩咐。他低下头,应道。 什么?你说兮儿她被选中了?叶静安一脸诧异的看着林听雨,可她的契合度分明只是宇阶,根本就达不到要求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听雨也是一脑袋的疑问,就那个小丫头片子,也能被选中?就算是打死叶静安他也不相信。他心下嘀咕着,嘴上却道,你叫她赶快收拾一下行李罢,今晚就是要启程了。 启程?去哪里? 当然是去素问阁啦,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家人能够一同前往吗?并不理会林听雨的担忧,叶静安反问道。 这个,应该,貌似,可以吧。你,不会是想陪她一起去吧?林听雨徒然睁大了眼睛。素问阁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就算是我父亲,身为一轩之主,未经素问阁的允许,也是休想踏进去半步。 这个你不必担心。叶兮她毕竟是我亲妹妹,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林听雨砸巴了下嘴巴,好似还yù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那你小心点,实在不行的话,就回听雨轩来吧。其实我父亲他人挺好的,就是平时看着太严肃。见叶静安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另外,素问阁的水很深,你要当心。 知道啦,我的好兄弟。叶静安拍了下叶静安的肩膀,冲他微微一笑,便是退出了房间。 傍晚。听雨轩城门。 大人此番前来,怎么就不多呆几天呢,让我这个东道主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嘛。林玄站在城门口,望着即将离去的一行人,开口挽留道。 听雨轩这偏僻的位置怎么能够同素问阁相提并论呢?所以,我想还是早早的回去为好。不过,听说,前些阵子听雨轩可是还出了一个yīn魂呢,待在这儿,搞不好哪天就被它给吃了呢。青年人瞥了眼林玄,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人说得极是。林玄依旧是面无表情,低头应了一声。但一旁的林听雨却是看不下去了,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他指着那青年人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喊道。 林大人,您可真是教子有方啊。那人却并不生气,都懒得去理会指着自己的林听雨,冲着林玄yīn阳怪气的说道。 大人息怒,是在下教子无方。林玄的脸sè第一次有了变化,他突然转过头来,对林听雨吼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死过来给李大人道歉! 林听雨一下子就懵了,从小到大,父亲虽然面上总是十分严肃,不喜言笑,但他却是知道他对自己是十分疼爱的。不要说是吼他,就算是稍微过一点的话语,他都是很少说的。可是站在……他指着那青年人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之中,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林听雨被林玄一巴掌扇了个踉跄,他下意识的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父亲,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林玄却不再去理会林听雨,而是走到那青年人面前,大人莫要见怪,犬子还小,不懂礼数,望大人见谅,饶过这山野之中出来的无知小儿。 据说令爱还是琼阶契合度呢。那青年人突然说道,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的,大人。林玄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何要说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来。但他依旧是严肃的回答道。 难怪一辈子都成不了气候。 林玄的身子微微的一颤,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大人说的极是。 哈哈哈哈哈……那人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流淌。 叶静安此时才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林听雨的肩膀,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一边的叶兮也是难得的正经了一回,扯了扯林听雨的衣袖,见他没什么反应,只得无奈的放开手。和叶静安一同离开。 静安,你等等。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叶静安转过头来,发现叫自己的竟然是林玄。他略微有些诧异,伯父,您,有事吗? 此去素问阁不知道是福是祸,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既然你是听雨的兄弟,那我便也将你当做亲子一般看待。这把听雨剑是由听雨轩先祖在开创出了【听雨】炼气决是所铸,希望对你能够有一些帮助。他说着,命下人取来一把茶绿sè的宝剑。剑还未出鞘,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光。 这,太贵重了,静安怎么敢就此收下!叶静安连忙推辞。 还在生伯父的气吗?林玄却是突然说道。 啊?叶静安一下子愣住了,连忙挥手道,早就忘记了。他知道林玄指的是那晚的事情。 清虚公子,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呵。林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摆了摆衣袖,拉着还呆楞在一边的林听雨,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仿佛又是苍老了十多岁。 傍晚如沙,黄昏也是含烟。 十五、往事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五、往事。 叶静安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听雨剑,好久,知道听见身后不耐烦的呼喊,他才是转身离开。殊不知,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正有一双凝若秋水的眼眸,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 那双眼睛的主人咬着银牙,双手不停的揉搓这自己的衣襟。一道红sè的倩影突然自她的身后窜了出来,轻轻的拉起她的小手。她急忙回过头来,一声惊呼,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事情忙完了,也是刚刚才回来,怎么,不想姐姐回来啊?林韵儿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哪有。林烟儿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啊。林韵儿慢慢握紧了林烟儿的小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坚信,终归有一天,你们会再相见的。莫要过于伤心,白白伤了自家身体。 林烟儿小脸一红,轻轻啐道,姐姐,你怎么净是瞎说。对了,刚刚的那个人真是讨厌。她急忙扯开了话题。 他啊,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林韵儿看着远方,脸上的温柔渐渐的被晚风洗了干净。 可怜?他哪里可怜啦?他分明就是一个大恶霸。林烟儿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相信。 呵呵。林韵儿微微一笑,他名为李可,十年前可是跟素问公子齐名的才俊呢。 啊?林烟儿小嘴张得老大,他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这个傻丫头能看出些什么来?整天就知道想你那个小情郎。 姐姐。林烟儿娇嗔了一声。 林韵儿只得止住了口,好啦,不说你了,只是这李可出身不好,处处都受到别人的歧视,而素问阁的长老,更是直接的偏向了现如今的素问公子,若是公平而论,最后是谁能够取胜,还是个未知数呢。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林烟儿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她。 好啦,晚上风大,早点回去休息吧,着凉了姐姐可不给钱你看病。林韵儿说着,望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不知带他来明月楼,究竟是对是错。她叹了一口气,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呼,那小子还欠着姑nǎinǎi十多个金币呢。 几只归鸟腾起又是落下,晚风依旧,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雨轩,祠堂。 林玄带着林听雨,绕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栋烟雾缭绕的大殿前,正是听雨轩的先祖祠。 林玄看着还呆楞在一旁的林听雨,叹了口气,他径直走到一块空白的灵位前,点燃一注香,拜了三拜。小心的将手中的香插如香案中。听雨啊,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沉默良久,他忽然说道。 这块牌位,是我母亲的?林听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双眼湿润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林玄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应该早告诉你的。 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林听雨的声音有些嘶哑。 知道你为什么名为听雨么?林玄看着那块牌位,轻轻的道。 不是因为听雨轩的缘故么?林听雨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只因为你母亲她名为听雨呵。林玄伸手抚摸着那块牌位,末了,闭上双眼,叹道。她是一朵淡雅的花,却这样无情的凋零在了时光里。 母亲她,是,怎么,死的?林听雨双手握拳,缓缓的说。 记得那是她怀上你的时候,她说要回一趟娘家,我那时由于过于繁忙,只得命几个稍好一点的炼气师去送她回去。本想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哪想,她这一去,便是永别。林玄使劲的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了他也不肯放开。 在路上,他们却是遇见了洪荒异兽的袭击,那几名炼气师倾尽了全力才将你娘救了出来,可自己却是永远的葬身兽口之中。他缓缓的走到另几块写有名字的牌位前,来,听雨,这些叔叔,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快来好好拜祭一下他们。 林听雨一步一顿的走到那些灵位前,重重的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母亲被救了出来,她一个人长途跋涉返回了听雨轩,回来时便晕了过去。后来连请来的医师都是感慨,她究竟是如何拖着受伤这么严重的身体跑这么远的,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念叨着你啊。后来,由于伤势偏重,又是长途跋涉,动了胎气,医师说,若是要孩子,母亲就会不保,若是要母亲,孩子就……你知道你母亲怎么选择的吗?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前者。我初时十分的反对,可她说,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活着回来么,全是那肚子中的孩子支撑着我,我不顾一切的要活下来,仅仅是为了能够看他平安的出世。所以,我离开了,你不要伤心,好好的待我们的孩子,我们的。 那天我陪了她最后一晚。她的双手始终是搭在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上。因为她知道,自此之后,她便再也不能触摸到你了。她说,不要告诉你,她的母亲。就说她很好。真的,很好。她会一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你,看你一点一点的长大,那她便十分的开心了。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有权利知道这段往事。其实你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天天快乐得生活,那便是她临死前最大的遗愿。 林听雨缓步走到那空白的牌位之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木质的灵牌,林玄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站于一旁。 父亲,你,会恨我吗?林听雨突然问林玄。 林玄一愣,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因为这是她的决定。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生活,这便是我与你母亲最大的期望。 一定。林听雨沉默良久,说道。 有一种感动,叫母亲。 有一种关怀,叫父亲。 晚风轻轻的将那腾起的烟雾揉碎,夜,仿佛更加的深了。但,心底那忽然亮起的光,却是越发的明亮了。 十六、袭杀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六、袭杀。 叶静安莫名的打了个喷嚏,狐疑的看了下四周。夜已经是很深了,无法继续赶路,李可只得命令队伍停了下来。打算在此地过上一夜,再是启程赶路。李可抬头忘了下漆黑如墨的夜空,沉沉的积云挡住了月光。他的心莫名的烦躁了起来,摇了摇头,他转身回马车里去了。 哥哥,你说素问阁到底好不好玩?叶兮将头靠在叶静安的肩膀上,一脸的调皮。 你这鬼丫头,怎么成天就知道玩?叶静安宠爱的拍了拍她的头。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明天可还是要继续赶路呢。叶兮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乖巧的回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叶静安此时却是完全没了睡意,望着漆黑的夜sè,静静地出神。此时,马车外面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突然又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一切都逝去了,最后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个人在这陌生的人世行走。父王,您为什么要抛下儿臣,就算是死,儿臣也是甘愿和您死在一块儿啊。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空气中有风滑过。那种紧张的,干冷的风。 叶静安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是谁?他冲着身前的茫茫夜sè吼了一句。没有人回答,黑暗如同粘稠的液体,一层层将他裹夹。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半夜的,吓嚷嚷什么?李可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一脸的不耐烦。他脸上并没有睡意,或者说,他一直就没有睡过。他看着眼前的叶静安,微微皱着眉,白天由于人太多,并没有怎么留意,直到现在,才是发觉,这人身上竟然是有一股十分熟悉的契机,但具体又说不出发到底是哪里熟悉,就像是你天天的看见一件事物,久而久之,它已经是你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只是你不知道。李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只好暂时的压下心底的疑惑,抬头审视了一下四周,心底的不安却是越发的真实起来。刚刚有人?他问叶静安。 好像是有。 什么叫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 他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自那无尽的黑暗中突然的闪过一片寒光,伴随着利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十几个黑衣人推开层层的夜sè,走了出来。他们都用黑布蒙住脸,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一身材修长的领头人排众而出,他便如那天上的圆月,无需多余的动作,其余人自然的成为环绕着他的星星,好像,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想不到你小子的灵觉竟然是如此的敏锐。那领头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叶静安,黑布蒙面,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可也不禁多看了眼叶静安,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将目光移到身前那一群黑衣人身上,背负着双手,此刻倒是全然没了刚才的焦躁,颇有名士风度。不知阁下此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连这素问阁,你们都不曾放在眼中么?他提到素问阁时,又是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哈,哈哈。素问阁?很了不起呢,今rì,就让你们这些无知的杂碎,尽数的葬身于此。那人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刃,仰天狂笑,狂放之意尽显无遗,好似就连这天下,他都未曾放在眼中。 无知。李可一阵冷笑,却是没有丝毫的大意,素问炼气图缓缓的自他的脚下浮现。 哈哈,好,好,好。那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今天,就让我领教领教,这传说中的【素问】,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浪得虚名。说着他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便纷纷的动了起来,散开于不同的方位,将那领头男子围了起来。 叶静安看着眼前的情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他又猛的睁开了眼,是阵图!他看了眼一旁的李可,见他的脸sè也是渐渐的凝重了起来,显然,也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脚下的炼气图转的更加讯急了。 怪就怪你们出了一个天阶契合者,天阶啊,亲手抹杀天骄的感觉,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男子此刻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嗜。今rì,就让你们开开市面,见识见识这九宫阵图之中的乾宫阵,能够葬身其下,你们也是应该,荣幸啦,哈,哈哈。 李可的脸sè终于是变了,叶静安也是知道这九宫阵图的厉害的,传说若是聚集了九幅阵图,就是连那天上的神袛也是在劫难逃!突然,他看见李可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朝着某个方位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他有点不明所以,但又是不能往后看,怕打乱了他的计划。此刻也没有多少时间容他去思索,只见一道道的白光自那些黑衣人的脚下亮起,最后,竟然是汇聚成了一副巨大的阵图,而那领头的男子,恰好是位于阵图的正zhōng yāng。一束束光线自每一个黑衣人体内窜了出来,沿着那阵图,聚集在那领头男子的脚下。他松开手掌,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自他的手心涌出,半空中,好似闪过一缕劲风。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双手握剑,狠狠的劈出一道剑气,如千军万马,又如万流奔腾,一去无回的向着这边压了过来。 李可此时早已经是无暇他顾,双手在胸前虚划,他的手掌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最后竟然是勉强可以同那道剑气相提并论,然后一声巨响,他的手掌已经是抵挡在那凌厉的剑气之上。不过只消片刻,他便已经是脸sè腊白,口齿紧闭,显然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 夜空中亮起了刺眼的光辉,所有人都盯着交战的双方,心里如同绷着一张铉,随时都可能断裂一般。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叶静安眉心跳出的那点绿芒。 咦?那领头人一阵唏嘘,素问阁之中问会有如此之人?你是素问公子?不对,管他是谁,任你再强,终究还是不够,哈,哈哈。 注《齐谐》有云:天地初开,万物始于混沌。然混沌之外,有九海,是为如今九州。有图刻,孕于九海,是为九宫阵图。 九宫阵图: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阵。若齐,则仙陨。 十七、玄空长老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八、玄空长老。 如此大的声响自然是早就惊醒了马车之中的众人,他们纷纷的自其中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毕竟只是孩子,还不懂那虚无缥缈的炼气之术。几个甲士连忙上前维持好秩序,将他们严严实实的保卫在zhōng yāng,全部都严阵以待的准备时刻应对突发事件。 沥雨并不像其他孩子一般战战兢兢,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叶兮,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场中打斗的众人身上。 就在此时,李可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顿时引起众人一阵惊呼。大人,一名甲士大声吼道,作势就要冲上前来。 别过来,你们挡不住。李可大声的呵斥道。 哈,哈哈,别急,你们一个一个的慢慢来,总会轮到你们的。不过,你当真是强大到让人惊讶啊。那领头男子说着,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李可则又是应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大人。那些甲士一脸的担忧,最终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他们也是知道,凭借他们那点微末道行,上去帮忙,到反而会成为累赘。虽然他们也很不喜李可的为人,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禁为他深深捏了一把冷汗。 无知的娃娃,素问阁的荣光,怎么能够让你们这群小家伙玷污呢?突然,一阵巨大的灵气波动自那群黑衣人身后爆发,好似要将这片空间都给碾碎开来,朝着他们一句切割过来。那布满灵气的阵图,此刻却是普通豆腐一般脆弱,轻而易举的破碎开来,黑衣人也是纷纷被震飞了出来。那领头男子情况稍好,立即便稳住了身形,转过头来,只见一名白须老者被身后的黑夜之中抖落了出来,那样的轻描淡写。正是那测试时的老人。 你是谁?怎么会强到了如此地步?虽然十分的惊讶于来人的实力,但他依旧是沉声问道。 唉,看来真的是老了,都没人认识老头子我啦。那老者径直走到李可身前,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伸手察探他身上的伤势,见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是放下心来。 多谢玄空长老。李可冲那名老者行了一礼。 这边,一众黑衣人黑衣人却是炸开了锅。玄空长老?你是素问阁仅次于阁主的三大长老之一的玄空长老?那领头男子此时终于是变了颜sè,人的名,树的影。往往名气,要比实际行动的威慑力大的多。是啊,谁会预料道他堂堂一阁长老,会无聊到偷偷跑来选拔区区几个弟子? 怎么不可能?老头子我在素问阁呆久了,出来透透气,不行么?他说着,竟然是冲对面众人扮了一个鬼脸。 虽然此刻身处险境界,但黑衣人还是感到一阵阵的……虐心。想不到,传说之中的玄空长老,竟然是个老顽童…… 素问阁这边却好像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对于他们这位颇有名气的长老,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怕还是他小孩子一般的xìng格吧。只有叶兮,扑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那白胡子老人。 哈,哈哈。都老大不小了,还装什么嫩?难道你还想着枯木逢chūn不成?那领头男子却是一阵大笑,我承认你的实力远远的强于我们众人,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玄空长老脸上已经是变了颜sè,他连忙伸手阻拦,却也只能无奈的看着一众黑衣人的身影慢慢的消散在夜空中。 虚空穿梭!李可一阵惊呼,这【神引】炼气决中的招牌招式,已经是让这群黑衣人身后的势力呼之yù出了。他转过头来,试探的询问玄空长老,难道,真的是他们么? 玄空长老却是在一边气的直跺脚,该死的神引阁,竟然只派了这几个小娃娃陪老头子我玩,他们还有没我也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可无奈,只得挥手命令身后的一众甲士稍微清理一下现场,便解散了众人。 不一会儿,四下里便又恢复了宁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十八、黄雀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八、黄雀。 夜sè低沉,一行黑衣人快速的穿梭于浓郁的丛林之中,正是刚刚袭杀叶静安的众人。他们一直逃出去老远,才是停了下来,此刻一个个都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息。 公子,那玄空长老真的有如此的恐怖吗?一名黑衣人走了上来,问那领头的男子。 当然。刚刚的那一下还没让你长见识么?连九宫阵图都被他轻而易举的破了,他轻微的咳嗽了一声,胸口又传来隐隐的疼痛,不过,最终还不是让咱们逃出来了。说到这儿,领头男子却是忽然愣住了,等等,为什么他一开始不出手呢?他运功察探了下全身,脸sè变了又变,糟糕,这死老头,我们都被他给标记了,这老头看起来毛手毛脚,实际上却谨慎的紧。他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呵。 公子,您是说,他是故意放过咱们的?我们都被他给标记了,行踪不是被他一览无余了么?那黑衣人顿时一脸的焦急。 别急,老四,目前他还不回对咱们出手,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呢!哼,不过最后真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男子冷冷的笑了一声。 哦,真的么?突然,自那无边无际的荒野里响起了一声询问,虚无缥缈,余音袅袅,回荡在半空之中,久久不散。 是谁?领头男子顿时绷紧了身体,不顾身上的伤势,一下子站了起来,刚刚的黑衣人连忙上前扶住他。 杀你们这些废物就跟屠狗一般容易,又何须师叔他老人家出手?话音刚落,在那领头男子身前数十丈处突然的浮现出两道人影。细看之下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细瘦的轮廊,狭长的眼眸,略带yīn郁。女的更是出尘,她就如同一朵不染尘世的雪莲,飘散若仙,她的眼眸冷冷的,不含丝毫的情感,一如那冰山雪莲,叫人不敢靠近,有隔世的距离。如果说平庸的女子是用来衬托美貌女子的,那么站在那女子旁的男子,如今竟然也只能沦为陪衬,她的清丽之美,已经是跨越了xìng别的界限。 你是想重启刚刚的阵图吗?只可惜了,那英俊男子的话语止住了这边领头男子的意图,随手抛出一件球状的事物,待的滚到众人近前,才发现那赫然便是一颗人头! 领头男子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早已经是少了一人,他的心一下子便凉了下来,并不是吃惊于对方能够无声无息的杀了自己的人,而是因为。十六啊,他突然一声咆哮,赤红了双眼,就如同一只疯狂的野狗,似乎要将那苍穹都给嘶咬开来。 哈,哈哈,你们都要死,都要死。一粒白光从领头男子的眉心闪了出来,随后迅捷的放大,化作无数道光束环绕在他的周围,他向前踏了一步,整片天地都好像因此颤动了起来。 地灵师很了不起呢。yīn郁男子不屑的笑了笑,倒是他身边的女子脸sè终于有了变化,稍微沉重起来,不过也仅仅是稍微罢了。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地灵师而已,至于这么……然后他止住了话语,此时他的脸sè终于是变了又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道,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执掌两位地灵?那女子依旧没有说话,至始至终,她都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子。 此时那领头男子的眉心又是跳脱出一粒红光,同样是化作千万道光束,一白,一红,两sè光芒,环绕在他的身侧,此刻他就好似天上的神袛。可是突然,他身周的光芒又是一阵暗淡,又是化作两粒光束,飞回了他的眉心,轰隆一声,他竟然是昏倒了过去。身后的黑衣人连忙是扶起他。 怎么回事?这边的那名男子心绪还未平静,这也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此时他只得按捺下心底的疑惑,转头问身旁的女子。 大概是师叔他出手太重了,他深负重伤,又如此急剧的运转地灵,身体一时承受不了,昏了过去。那女子终于是开口说话,只是始终那般的冰冷。倒是那男子好似习惯了一般,随后,他一声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妨将他解决了,此人实在是留不得,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患,说着,他拔出长剑,一个纵身,跳入人群之中大肆杀戮起来。 十七,你带着公子先走,我们帮你抵挡一阵。一个黑衣人大声吼道,此时他们一群人打对方一个人都是处于下风,更别提那一旁不知深浅的女子。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女子,竟然是比这个男人更加的可怕,心下便是更加的着急,他们死了不打紧,可是公子他…… 但是你们呢?叫十七的黑衣人也是大声嘶吼。 现在救公子要紧,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快走。啊……那说话的黑衣人一声惨叫,竟是生生被对面男子砍下一条臂膀来,殷红的鲜血沿着断口淌了出来,快…走,他忍着剧痛,大声吼道。 好,好,你们,你们多保重啊。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还来服侍公子。十七眼眸含光,哽咽着,他背起那领头的黑衣人,毅然的转身离去。 师妹,你还楞着干什么?这个人留不得。莫要放虎归山。男子虽然稳稳的占据了上风但毕竟他只一双手,根本无暇分身。他只得焦急的冲那女子喊道。可那女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场屠杀。 当那yīn郁男子手中的长剑饮下最后一滴鲜血,最后一名黑衣人缓缓的倒下,他含着笑,望着十七离开的方位,闭上了双眼。男子折返了回来,身上满是血迹,他都来不及清除。师妹,你怎么就如此的糊涂? 若是这世界再也没有一人能够与你争锋,那该是何等的寂寞呵。女子看着远方,幽幽的一声叹息。 那男子一愣,随即又道,我们要不要伺机将那个天阶契合者…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子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四周的空气都好似冻结了一般。 师妹。男子连忙是追了上去。女子却突然的转过头来,你比李可差远了。她说着并不看他,而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树丛深处,然后一个闪身,消失在夜sè里。仅仅留下男子一个人。 呵呵。男子慢慢的擦拭剑上的血迹,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夜sè里,满是他yīn郁的笑意。 十九、虚情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十九。 等到那男子离开,叶静安才缓缓的探出身子来。刚才的女子分明是发现了自己,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点破,他的心底此刻是疑虑重重,虽然同样的震撼于那领头男子的双灵同体,但他却是更加的困惑于此人的真实身份,他的脑海里蓦的闪过一道灵光,可下一刻,却又怎么也抓不住,无奈之下,他只得将此事压下。 想不到,传说之中的素问公子,竟然会是个女子。他轻声低语。叹了一声,他走到那些死去的黑衣人尸体前,将他们一一埋葬下去。 看着那新堆起的土包,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去。待到叶静安回到车队,天sè已经是蒙蒙亮了,他悄悄回到自己的马车,沉沉睡去。 第二rì,天sè放晴,他们便又继续向着素问阁赶去。 这是一个风神如玉的男子。 他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土坟,久久不语,那人,倒是有心了。最后,他在心底一阵叹息。 见身前的公子始终不语,十七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心里蓦的一痛。公子,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公子您能够没事,就是,就是咱们最大的心愿。十七站在那风神如玉的男子身后,本准备安慰他,哪想,最后,他竟然是哽咽起来。 男子依旧静静地望着眼前新添的十五座新坟,久久未语。身后只有十七低低的啜泣声。十七啊,你今年多大了?忽然,他开口问十七道。 啊?十七见自家公子公子终于是说话了,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欢喜,可下一刻,又是一阵剧痛,他小声道,十七今年十五岁了。 十五岁啊,那老二今年多少岁了?男子平静的说道,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老二,老二,他,他也才刚到二十。十七又是哭了出来。 男子转过身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还记得咱们初次相见时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十七永远都不会忘记。说到这儿,他也不在哭泣,好似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rì丽的早上。男子的声音难得的柔和起来,那样轻,好似要融进空气之中。我和父亲一同去狩猎,呵呵,那时还小,调皮任xìng,便一个人追着一只灵狐进了丛林深处,哪想最后最后竟然是迷了路,我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那yīn森的丛林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是娃娃大哭起来。或许是哭声太大了吧。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最后竟然是吸引来了整个狼群。那么多双绿sè的眼睛呵。他闭上了眼睛,好似不愿去回忆当时的场景。我一个人蜷缩在yīn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朝这边逼了过来,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吓坏了,你知道吗?十七,十七? 公子,十七在这儿呢。 对啊,在这儿呢。他睁开眼睛,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将我拉了起来,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柔软的手掌呢,那个人用他瘦弱的身子挡在我的身前,他的双手死死的遮住了我的双眼。十七,你知道狼么?他忽然问十七。 十七自然是知道。 遇到狼的时候是千万不能跑的,你越跑,它便越是疯狂,但你若是不跑,一滴眼泪缓缓的自男子的眼中流淌出来。那时,我听见牙齿咬空的声响,爪子划破衣服的撕裂声,还有,还有,皮肉绽开的声音。他只是死死的将我搂在怀中,我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当时我就哭了,我说大哥哥,你扔下我赶快跑,不要再去管我了。可他就是不听,只是将我搂得更加的紧了。他的声音渐渐沙哑,我不知道一个人能够承受的最大的痛苦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被一群狼啃咬了那样久,那样的久。最后父亲出现了,他赶走了狼群,将我从那人怀中抱了出来,刚刚见到阳光,父亲却又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我哭着让他松开,他却是怎么也不肯。父亲对那个大哥哥说,你挺住了,我马上带你回去疗伤。过了好久,那个大哥哥才是说,不,不用了,我,我,实在是,不行了。只是,我,还有一件事,事放不下。父亲问他是什么事情。他说了好久才说完。他说,我自幼便是孤儿,为一对朴素的农民夫妇收养,等我长大了,他们也去了,我便也学着他们,陆陆续续收养了十六个孤儿,只是现在,现在,我怕是再也无法将他们亲手养大。希望您能够,能够,话没说完,他便没了声息。父亲放开遮住我眼睛的双手时,我看到了一座新坟,就和现在的这些坟墓一样呵。没有牌位,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土包。父亲说,他离开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对啊,是含着笑的。 十七此时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他只是不断的喊着,公子,公子。 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老大吗?他就是你们的老大啊。一滴眼泪,沿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滑下,在阳光下折shè出晶莹的泪光。十七啊,你以后别再叫我公子了吧。 啊?为什么?难道,难道公子不要十七了?十七稚嫩的脸上一阵惶恐。 因为我不配呵。他仰起头望着天空,好久,才平息心中的伤痛,以后,我名,虚情。 二十、突破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二十、突破。 终于是一路平安的回到了素问阁。当然,有玄空长老在,若是还遇到那些不开眼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不平安了,当叶静安远远的看见素问阁的时候,仍是不免吸了口冷气。虽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眼前的瑰丽雄奇给震撼到了。素问阁是座落在炎陨山上的,只见一座座气势辉宏的殿宇在那蓝天白云之间若隐若现,隐约间可以看见三两只仙鹤飞过,金sè的阳光漫过山顶,整座山峰都好似闪耀着神xìng的光辉。若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便是素问阁,怕是还以为自己来到天宫了呢! 哥哥,这都快赶上琉璃之朝了吧?叶兮凑到叶静安身前,小声的说道。 岂止是赶得上啊,这分明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叶静安也是低声感叹了一句。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些什么呢?李可瞟了眼他们两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叶兮则是缩了缩小脑袋,连忙是止住了话语,跟着他们一块上山。 素问阁被分为东、西、南、北四区,南区和北区分别为弟子和长老们居住的位置,东区为试炼区,西区则为藏书的地方。玄空长老一回到素问阁自然是去了北区,而李可则是带着新晋弟子去了南区,待安置好一行人的住行之后,便又匆忙的离开了,大概是去回复使命去了罢。 素问阁的条件确实很不错,叶兮和叶静安被分到一座别致的小庭院中。背靠一大片竹林,在院子之中还特意的开凿出一眼山泉来,在其旁载有一棵垂柳,也不知有多少的年月了。此地倒是颇为幽静,叶静安始一踏进庭院,就喜欢的不得了。叶兮更是绕着自己的新家前前后后的跑了几圈,也是十分的兴奋。院子早已经提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倒省了他们一番事情。 叶静安在那柳树下的藤椅上躺了下来,周身沐浴着微风,耳边听着细细的流水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宁静。突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恍惚之间,他好似抓住了突破的契机。最近他一直都是心事重重,如今心下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竟是要突破天枢之境了!他唤来叶兮,命她在门外为自己护法,若是一有人来,就立刻通知自己。然后他在山泉之旁盘腿坐下,闭上双眼,渐渐入定。素问炼气图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下,缓慢的运转,若是仔细看,竟会发现期间有天地大道缓缓的浮现。若是被一般的炼气师看见了,就是一朝顿悟也是说不定,那可是天地大道啊,直指本源的规则,突破时能够见到如此情景当真是十分罕见。突然,一束巨大的光柱自那遥远的天枢星上贯穿宇宙而来,将叶静安身下的整个炼气图贯通,叶静安沐浴在那朦胧的光辉之中,全身晶莹剔透,竟仿佛要羽化升仙一般,神圣,不可侵犯。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在北区的另一端,一名飘散若仙的女子正静静的盘坐,身周同样是被一巨大的光束所环绕。她,像一株盛开的雪莲。 北区,豫园。温暖的阳光自窗口透了进来,照亮了半面手掌,这是一面堪称完美的手掌,隐约只见,可以看见淡淡的宝辉在其上流淌。蓦的,这手掌的主人睁开了双眼,从其中迸shè出两道凝练的jīng光,一个人竟然能够强大如斯!就连目光,都能具有如此的威能!此时他面露异sè,朝着南区望去,却是被一片混沌所阻挡,他略微皱了皱眉头,是雪妍她突破到天璇之境了么?可是为何会看不透呢?他站起身来,全身上下都好似和这片空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要知道,就算是上天的宠儿天音师,怕也是无法达到这种程度呵。他只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下一刻,竟然已经是出现在了南区门口。此时三大长老早已经是到了这儿,正一脸怪异的讨论着什么,见到男子的突兀出现,纷纷上前行了一礼,齐齐说道,阁主安好。 他便是素问阁的阁主,玄虚! 玄虚朝三大长老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开口道,刚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是刚到,还不大清楚,但好似是有人突破天璇之境了。 玄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然后便向南区内部走去,三大长老连忙是跟了上去。当他们走到叶静安的居所时,玄虚狐疑的朝里面望了一眼,又摇了摇头,向着南区另一端走去。三大长老也是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此时也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紧随在玄虚身后。 叶静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刚刚被那道目光盯着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是快要跳了出来,他敢断言,这是他再世为人以来,所见过的最为强大的人!没有之一。还好祖传的屏蔽气机的法门无比的玄奥,强大如刚才的男子,都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若不是契机难得,叶静安也不敢如此冒险行事,要知道,下次再有这等机会,或许一天,又或者数十年,天意难测,他叹道侥幸,又是抬起头来,疑惑的向南区另一端望去。 南区一端的庭院内。雪妍见过师尊和三位师叔。方雪妍从入定之中醒转过来,却是叫阁主和众位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院子中,连忙是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雪妍,同为师说说,是不是已经突破了?玄虚看着眼前的方雪妍,脸上古井无波。 是。方雪妍简简单单的回答道。 真是恭喜阁主了,素问公子能够在十八岁就突破到天璇之境,要知道,这在整个素问阁的历史上怕是都要排进前三啊!况且就在今rì,我阁新晋弟子之中,又是出了一位天阶契合者,看来是上天要兴我素问阁,看来力压其他两阁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执法长老玄宇上前说道。玄空长老也是高兴得上蹿下跳。 师弟此言差矣,可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呵。不过这天阶契合者,本座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有何妙处。玄虚说着,那平淡的脸上也是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方雪妍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好像是对那传说之中的天阶契合者毫不关心。 哦?素问公子好像是对这天阶契合者不怎么感冒啊。玄宇长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远处的方雪妍。 炼气对于天资的要求固然重要,但对天地大道的悟xìng同样不能少。而更加重要的,则是那一颗永不停息的向道之心。不要整rì想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样,终rì都到达不了传说中的彼岸。方雪妍声音清冷,好似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哼。玄宇长老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在说话。玄空长老在一旁抓耳挠腮,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玄虚却好似没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对方雪妍道,雪妍,你刚刚突破,莫要急于求成,稳固道基才是根本。 是。方雪妍点了点头。 玄虚点了点头,起身离开。玄宇长老则重重的挥了挥衣袖,跟着玄虚离去。玄空长老犹豫了半天,最终跺了跺脚,孩子气一般离开了。 一直没有发话的玄sè长老却是留了下来,她是唯一一个女xìng长老,此刻来到方雪妍身前,轻轻说道,雪妍啊,你玄宇师叔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刚刚的事情莫要放在心上。 雪妍自然是不敢。方雪妍好似十分喜欢这玄sè长老,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暖了几分。但也仅仅是几分罢了。 唉。好似知道方雪妍的xìng子,玄sè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方雪妍沉思良久,喃喃自语道,不知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二一、煮酒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二一、煮酒。 晚风微凉。待叶兮睡着了之后,叶静安躺在柳树下的藤椅上,望着天上的圆闰的月sè,左手手指随着泉水的节奏轻轻扣击着藤椅的扶手,哒,哒的声响,在十分宁静的夜里却并不显得十分突兀,却好像本就是夜sè里的组成成分一般。此时的叶静安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了,而是夜的一部分,他的存在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道韵天成,在那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势在半空之中缓缓的铺开开来。 突然,一只脚从门外踏了进来,并没有穿鞋,纤细胜雪的肌肤,晶莹剔透的脚趾,在月光下闪动着点点清辉。它始一落地,叶静安身边的势就如同退cháo的海水般,轰然崩碎开来。叶静安缓缓的睁开眼睛,自藤椅上坐起身来。素问公子果真名不虚传呵,仅仅一脚,就能破开在下领悟了一天的自然之势。 方雪妍并不说话,若仙的面容自门外的yīn影中浮现出来,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叶静安,走到山泉旁边的石桌前坐下来,打搅了。她说。虽然是歉意的话语,依旧是冷冰冰的,就像是落满阳光的积雪,看上去十分的温暖,但若伸手去触碰,却是直凉入心底。 公子哪里的话,说来今天还得多谢您的帮忙呢。若不是您与在下同时突破,在下此时怕已经是被发现了。不过在下实在是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放过在下,究竟是何意?叶静安一脸的疑惑。 喝一壶酒吧。方雪妍望着天空,良久,说道。 没有说话,叶静安直接回到屋子里取出一壶烧酒和些许的点心,在方雪妍的对面坐下。月sè如水,石桌上烫着的烧酒腾起一阵阵雪白的雾气,他们彼此并不说话,只是偶尔斟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四下里一片安静,唯有旁边草丛里不是传来的鸣叫,却也是恬静的不像话。 一夜的光景就这样匆匆而过。当天边渐渐的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方雪妍突然站起身来,不早了,道友好好休息吧。说着,她转身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却又是止住了脚步。当一个人天下无敌,那该是多么的寂寞呵。隐约间,叶静安好似听见方雪妍幽幽的叹息。不过,你若是敢打素问阁的主意,就算你是天上落于人间的仙神,我也会亲手抹净你的鲜血。她一字一顿的说,一个字比一个字冷,当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值正夏的清晨却好似冰冷的冬rì。 叶静安看着方雪妍的背影渐渐的消散在视野里,早间第一缕阳光shè入他的瞳孔,他又举起酒杯,微微泯了一口。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rì,是阁主接见新晋弟子的rì子。东区,清心殿。玄虚端坐于高高的大殿之上,下首是三位长老和一些稍长的弟子。大殿zhōng yāng此刻站满了从各地挑选而来的jīng英弟子,虽然来到素问阁已经有了一天,但毕竟都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甚至会更小,此时也难免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唯独一名麻衣少年安静的坐在原地,身外的一切都好似与他无关一般,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在他的眼眸之中,好似沉着一面广阔的星空。 玄虚一眼就看见了那名少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彩。随后他收回目光,微笑着冲众人道,大家都安静一下罢,总得给我这个一阁之主一些面子吧?堂下顿时想起了一阵哄笑。 三大长老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在他们的记忆之中,玄虚就算是对方雪妍也是丝毫不苟言笑,今rì,却是,看来,他对那名为沥雨的天阶契合者,是颇为满意了。 好了,首先祝贺大家能够顺利的进入素问阁进修,但自身所处的位置越高,肩上的责任也是越重。咱们修炼己身,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如果你是为此而来,那么,不好意思,你来错了地方。素问阁自开阁以来,历时数十万年,而经久不息,为何?就是因为素问阁始终以兼济天下苍生为己任,每当人类面临重大灾难时,素问阁总是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从不退缩。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已经是素问阁的正式弟子,你们要牢记住素问阁的宗旨,兼济天下。玄虚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突然提高声音道,他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引得堂下的少年一腔热血也是沸腾起来。兼济天下,兼济天下。他们齐声说道。 你们不单单要记住这句话,更要终身为之奋斗,如若如此,素问阁为能有你们这样的弟子为荣! 兼济天下,兼济天下。堂下又是响起如雷般的呼声。玄虚也是露出一丝微笑,刚刚要继续开口,突然自清心殿外跑进一名气喘吁吁的女孩,不是叶兮是谁?她小声道,对不起,我,我来晚了。虽然平时她一副的古灵jīng怪,但此时却也是她的不对,更别说那高堂之上端坐的男子,无形之间给她的压力了,此时她低着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整个大殿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好像连呼吸都凝固了一般。此时沥雨却是转头看了一眼叶兮,这是第一个能够走进他视野的人。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走到叶兮的身前,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整片大殿越发的安静了,叶兮诧异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瘦弱的少年,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温暖,有一股淡淡的安全感。猛然间发现对方正牵着自己的手,心底又是升起一股一样,小脸噗的一下便红了。 呵呵,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玄虚突然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刚才沉寂。 叶兮却像是没听见玄虚的问话一般,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四周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沥雨转过身子,盯着叶兮的双眼,语气里填满了温柔,兮儿,阁主他问你话呢。突然间,叶兮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般,耳边只有那一句软声细语。他就像一堵厚实的墙,将不安关在了身外。而在墙内,则燃烧着不尽的温暖。 我叫叶兮。她抬起头来,看着高堂之上的神武男子,不再畏惧,因为,身边有一只手,正紧紧的握着自己。 叶兮,呵呵,不错,不错,好名字呢。那接下来,就由你们的执法长老宣布一些素问阁的规矩。本座还有事情,就不再陪你们了。他说着,站起身来,向内殿走去。 恭送阁主。身后响起众人的声音,他挥了挥手,却并不回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玄宇长老此时才是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宣布着素问阁的教条。 清心殿,后殿。李可望着正背对着自己正在浇花的玄虚,恭声道,见过阁主师叔。 你来了。玄虚依旧浇着花,并未转身。 师叔刚才可是生气了?李可试探的问了一句。 哦?我为何要生气呢?叶兮这孩子,不错。 李可脸sè微微一变,阁主师叔也是看出来了? 若说天赋,这些孩子之中,怕也只有她才及得上沥雨了吧。他淡淡的说道,据说,她只有宇阶的契合度吧? 是。李可回答,然后四下里便再也没了声音,只有喷壶中水流的声响。 可儿,这十年,过得可还好?玄虚突然问道。 李可全身微微一颤,托阁主师叔的福,一切都还顺利。 呵呵。玄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的背影好似要被淹没在窗口的光线之中,十分的虚幻。可儿,你知道么,你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雪妍相提并论的弟子啊。 李可终于是站不住了,他张了张嘴,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雪妍她已经于昨天突破到天璇之境了。这句话更若一道惊雷,劈的他脑袋嗡嗡做响,怎么会如此之快,怎么会? 可儿,你说你这十年都做了什么?xìng情大变,功力更是不进反退,你,你真是令本座失望啊。 阁主师叔。李可终于是忍不住叫了出来,隐约间,他好似听见了那背影沉长的叹息。 你父亲虽然犯了错,但你本身,却是没有错的啊。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阁主师叔,我…李可眼眶湿润,已经是泣不成声。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本座有些累了,玄虚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话语,李可默默地看着身前的背影,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半晌,他终于是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另一道身影却是缓缓的走了进来,长须白鬓,正是玄空长老。李可这孩子,他,他怎么就走错了路,可惜了块好苗子呵,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好似习惯了一般,玄虚叹了口气。唉,他心中的执念太深,影响了道心,不过,反过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磨砺吧。他若能够走出来,那成就真的就不可限量了。不说这个了罢,听说前些时候,师弟返程的时候,遭遇了袭杀?师弟可看清了来人? 他们最后虽然是凭虚空穿梭脱的身,但并不能就此说明为神引阁所为。我事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标记,只可惜,那群小兔崽子实在狡猾在与雪妍他们碰面之后便破去了标。记。玄空长老咬着牙,挥着拳头道。 哦?他们与雪妍碰过面了?结果如何?玄虚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 只逃脱了两人。 雪妍下的手? 不是,是沧海师侄。 是沧海啊。 听他说,那领头之人、说到这儿,玄空长老顿了一下,好似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那领头之人怎么了? 他竟然是双灵同体! 什么,这世界上真的有双灵同体?就连玄虚此时也是变了颜sè,这则消息若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天下震惊吧。过了半晌,他终于是平静下来,又回复到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心绪,雪妍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手吗? 是的。玄空长老应了一声,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玄虚,阁主师兄,这,这这,这,你不会,怀疑,怀疑是雪妍干的吧? 你认为呢,师弟?玄虚依旧不动声sè。 不可能,不可能。玄空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雪妍这孩子,她不会的。 好了,我又没有说一定与她有关,对了,你此来可是有事?玄虚扯开了话题。 没有,不,有,不不不,真的同雪妍无关。玄空几乎急得是手舞足蹈。 好啦,师弟,能不能沉稳一点,咱们先说说正事。 好吧。玄空脑子里有些混乱,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在清虚阁的北边,朱鸟现世了。 玄虚面sè一凝,他伸手掐算,良久,才道,不应该是这样的早啊,师弟,先命雪妍前去察探一番。 玄空长老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那师弟就先告退了。说着,他慢慢退出了清心殿。 玄虚此时又转过身子,继续浇起花,窗口的阳光越来越明亮,好似要将他的背影都给吞没了一般。 二二、离去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二二、离去。 叶静安醒过来的时候,叶兮早已经是不见了踪影。他伸手揉了揉仍然有些发涨的额头,起身喝了一口水,缓步走进庭院,微风轻佛,他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却见昨晚的石桌上,方雪妍仍旧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好似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他摇了摇头,以为自己还没彻底清醒,又是狠狠的恍了恍脑袋,再看去时,方雪妍仍旧坐在那儿,这才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走了过去,在自己昨天的位置上坐下。 你醒了。方雪妍不咸不淡的问他。 嗯。叶静安应了一声,公子前来可是又是?不会又是为了饮酒吧?他一直都是猜不透眼前的女子。 朱鸟现世了。方雪妍喝了一口茶,低声道。 什么,朱鸟现世了?怎么会如此之早?叶静安的身子猛的一颤。 难道你也知道些什么吗?方雪妍抬头仰望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小时候听过一些传说。叶静安又恢复了平静。 嗯。方雪妍应了一声,好似对此没有丝毫关心,风中有阵阵柳絮飘落。 有兴趣一起前往么?她突然问到。 为什么要找我?叶静安一脸的不解。 你想多了。方雪妍仍旧望着天空,只有你有这个资格罢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去不去,都随你。她说着,转身离开。 好。叶静安忽的答应。 方雪妍停住了身子,三天之后,炎陨山下回合。 叶静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把玩着手中的杯具,现世了也好,有些东西,也该去拿回来了。他喃喃自语,随着水声,通通不见。刚准备进屋,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男音。喂,那下里巴人,过了几天好rì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么?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哼。 叶静安停住了脚步,回转过身子,正是前些时候在丛林遇见的和方雪妍一起的男子,沧海。哦?叶静安忽的笑了,此刻就好似盛开的牡丹,贵气十足,不知道友何以如此说? 沧海看着他的笑颜楞了一下,随即冷冷的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别给脸不要脸,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你自己好自为之。他始终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一般。莫要惹火烧身。他突然拔剑,伸手挥出一道剑气,那样的突然,下一刻,一缕长发缓缓的落地。沧海看着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躲闪的叶静安,不屑的笑了笑,收剑入鞘,转身离开。 叶静安看着地上自己的一缕长发,竟然是笑了。他转身进了里屋,身后,阳光依旧。 没过一会儿,叶兮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 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突然听见叶静安的声音,她的小脸蓦的一红,就跟做贼似的,对叶静安嗔道,哥哥,你怎么跟个鬼样的,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哦?到底是我跟鬼样的还是你做贼心虚啊?叶静安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哼,哥哥你真坏,人家不理你啦!叶兮冲他扮了个鬼脸,转身就yù回自己屋子去,叶静安连忙是将她唤了回来,兮儿,哥哥有些事情想同你说说。 什么事情啊,快说快说。 哥哥过几天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可能会不在几天,那些rì子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再像个小孩子了啊。 哥哥要去哪里?为什么要丢下兮儿一个人?兮儿也要和哥哥一起去。叶兮听说他要离开,顿时就急了。 傻丫头,那儿太危险,况且哥哥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么?乖,听话,好不好?说到这儿,他一下子愣住了,叶兮跑过来一把抱住他,那样紧。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你突然就不见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父王走了,母后也走了,我不要,不要哥哥你也离开,你知道吗?呜呜…我不要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要,呜呜……说到后来,她竟然是哽咽起来。 叶静安此刻也是一阵沉默,他说,兮儿,乖,哥哥永远也不离开你,只是这件事情,过于重大,涉及到了琉璃之朝,我不得不去啊。 什么,又是那什么琉璃之朝?它害得我们好惨呵!哥哥你难道真的要去么?你知道吗,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是什么琉璃之朝的公主,我只要你,父亲,母亲,你知道吗?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一直不肯修炼【素问】炼气决么? 我宁愿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生有所养,老有所依。平平淡淡的,很好。 哥哥知道,哥哥全都知道。可那段岁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哥哥终究是要弄个明白的,他是我在世为人的唯一信念。我若是不去弄明白,我会后悔一辈子。 叶兮突然伸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泪眼婆娑,既然如此,那,那你,去吧。 兮儿,哥哥事情一处理完,就会立马回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乖。叶静安也是湿了眼眶。 叶兮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转身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哥哥,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害怕,害怕你会突然的消失不见。依稀间,那句话好似还回荡在院子中,经久不散。 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见她出来,可是急坏了叶静安,可无论他怎么叫唤,她始终是不理不应,叶静安总是会在夜里听见低沉的哭泣声,缠绕在他的梦境里,生根,发芽。 三天后,拂晓,叶静安早早的起来,准备好了早点,清理了一些生活必须品,悄悄的下了炎陨山。山脚下,方雪妍早就等候多时了。 来的这么早?叶静安上前打了个招呼。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启程吗?叶静安看她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炎陨山的方向,久久不语,末了,终于是道,你妹妹,不去道声别么? 叶静安浑身都是一颤,他抬起头来,看见微弱的晨风中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原地静静地凝望,两眼之中满是清光。她朝他使劲的挥手,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可是风太大,听不真切。叶静安深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要将这幅场景烙印进心底,就算是在多年后,他也未曾忘却分毫。他转身,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但他却仍旧是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去。 风渐渐的止住了声息,显露出此间谁的叹息。 叶兮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伸手去抓,却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终究是哭了出来,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是那样深刻的哭泣。一只温婉的手掌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轻轻的拉了起来,还是那只手,将所有的不安通通关在了墙外,那样的厚实,有安全感。 二三、偶遇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二三、 ??朱鸟在清虚阁暴露了踪影,这则消息始一传开,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九州大陆,顿时是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天下无不震惊。无尽的炼气师趋之若鹜的赶往清虚阁,就算是撞不到那传说之中的仙缘,但若是能够见那朱鸟一面,也总归是极好的。以后在子孙面前,也是有了个吹嘘的资本。叶静安同方雪妍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赶往清虚阁的途中,天空之中不时有御空而过的炼气师,在他们的头顶留下一阵汩汩的风声。 ??你不急着赶路吗?叶静安见方雪妍哪里有赶路的意思,不禁开口问她。 ??为什么要急?她反问,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着。 ??叶静安没有再说话,反而是方雪妍难得一见的继续道,先到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机缘,就算是有大气运者,没有实力,同样只能徒作他人嫁衣。 ??那要是既有气运又有实力呢?叶静安打断了她的话,颇有些唐突。 ??方雪妍楞了一下,随即一字一顿的说,还没出生。 ??你就对自己这般的自信? ??方雪妍突然停下了脚步,难得的转过头来,盯着身后的叶静安。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我们自信。她突然虚踏一脚,刚刚御空经过他们头顶上当的炼气师发出一声闷哼,应声而落。 ??你把她怎么了?叶静安皱眉道。 ??不碍事,做个平凡人也许更好。她转身,继续向前赶路。 ??你这样做不是违背了素问阁的本意了么?叶静安依旧十分不岔于她刚刚的做法。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既为蝼蚁,就不该去贪恋巨蟒的血食。方雪妍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按照你这样说,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希望?呵呵。她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一下,便又不继续向前走去。 ??世界上早已经是传的满城风雨,每天都有清虚阁的消息传向九州各地。叶静安他们仍旧不急不缓的行走,终于是在半个月后赶到了清虚阁的境遇。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径直朝着朱鸟出现的幽寂丛林走去。刚来到丛林的边缘,就能看见零散的炼气师进进出出,要知道,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平rì里都是人迹罕至,看来,整个世界真的是疯狂了。 ??小叶子。叶静安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唤自己,他转过头望去,不是林听雨是谁。真的是你啊。林听雨见真的是叶静安,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将叶静安都快抱得喘不过气来了。叶静安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竟是发现林烟而也是跟着一块来了,此刻她却是盯着一边的方雪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也是冲朱鸟来的么?叶静安问林听雨。 ??废话!林听雨白了他一眼,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玄鸟呢,怎么能少了英俊潇洒的林听雨公子呢?对了,小叶子,这美女谁啊?此时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方雪妍,眼里满是戏谑。 ??她啊,说出来怕把你吓死。叶静安转头看了眼方雪妍道。 ??切,你就吹吧你,哦…我明白了,不会是弟妹吧,哈哈…林听雨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却是被一道巨力给扫了出去,他后退了十多步才是站稳了身体,心底早已经是波涛汹涌。要知道,以他的修为,就算是在猝不及防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啊。他认真的看了那若仙的女子,怎么也不肯相信在那看似柔弱的娇躯之下,竟然潜藏着如此的伟力。谁若是娶了她,那还不得倒霉一辈子啊。他心下嘀咕,嘴上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方雪妍也懒得和他一般计较,将俏脸侧向一边,打量起周围的情景来。 ??烟儿妹妹,怎么见到哥哥都不打个招呼啊?叶静安看着静静站在一边的林烟儿,略感疑惑。 ??哪,哪有。她低下头,不再看他。叶静安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她。走吧。说着,他转身向丛林深处走去。此时林烟儿又是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雾气,突然,她见方雪妍正看着自己,依旧是冷冷的,不知为何,她硬是将眼中的泪光憋了回去。林听雨则是在一边抓耳挠腮,不明所以。 ??那边有状况。走了一会儿,方雪妍突然开口说道,然后也不理会众人,几个闪身,径直朝那个方位飘去。 ??这娘们究竟是谁啊?林听雨走到叶静安身边,小声的问他,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的朝方雪妍离开的方位望去,身怕她会突然折返回来。 ??素问公子。 ??吹吧你,素问公子怎么可能是个女的?林听雨一脸的不相信。 ??走吧,快赶不上她了。叶静安并不理会他,朝方雪妍追去。 ??切,骗小孩子呢,你说对吧,烟儿小姐,不是,烟儿,你,你怎么啦?突然发现一旁的林烟儿实在有些不正常,他也是吓了一跳。 ??没,没事。说着,林烟儿也是跟了上去,抛下林听雨一个人站在原地。这群人是怎么了?他眨巴着双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叶静安也是吃了一惊,只见数十人在树林中混乱的打斗着,地下还躺着近百具新鲜的尸体,看来是刚刚在打斗中死亡的炼气师。最后,叶静安才是明白,他们竟然是在为了一根朱鸟的翎羽而争斗。朱红的sè泽,不时有淡淡的火光从其上溢出,在它周围的空间好似都被高温炙烤的扭曲了一般。当一个炼气师好不容易将它抢到了手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周围数不尽的灵气击中,下一刻早已是生机断绝,在那血流成河的土地上又多了一具枯骨。谁都知道结果,可谁都无法停止下来,在他们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呼唤,赤红的羽毛染红了他们的瞳孔,他们就如同一头头疯狂的野兽,要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可厚非。 叶静安望着眼前的惨状,叹了口气,转身看见林烟儿早已经被这血腥的情景吓得脸sè苍白,他连忙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林烟儿想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却是被他捏得更加紧了,她也只得随他去了。可是,在她的嘴角,却是浮现起浅浅的笑意。 一边的林听雨楞了一下,随即他摇了摇脑袋,别人都认兄妹了,你还瞎猜忌些什么。 你看这些人,仅仅为了一根鸟毛,就这样的舍生忘死,天道如此,又何必兼济天下。方雪妍突然对叶静安道,她看着身前的杀戮,眼神是那样的冷。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叶静安转过身子,拉着林烟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方雪妍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林听雨,后者则是使劲缩了缩脖子,她自是不会理会,跟上前方的两人。 臭娘们,凶什么凶。林听雨在后面使劲挥了挥拳头,却见方雪妍突然回过头来,他连忙挤出一副灿烂的笑脸来。 二四、又见故人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越往里走遇见的人越少,但是若遇上了人,则清一sè是炼气高手。叶静安抬头看了眼头顶被树叶遮挡住的大半天空,这里,怕是又要成为埋骨之地了吧。他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他却忘了,自己依旧拉着林烟儿的左手。但究竟是谁抓着谁的手,却是不得而知了。突然自前方闪过一道火光,朱鸟,不知是谁一声惊呼,但凡听见的人纷纷向火光消散的地方疾速奔去。叶静安突然松开了林烟儿的手,我们先走一步,你照看好烟儿,随后会和。他向林听雨叮嘱了一句,就和方雪妍一同追了上去。只一会儿,便只剩下两道残影。 真是看不起我林听雨林大公子,切。林听雨嘟嚷了一句,又对夏烟儿道,烟儿小姐累不累,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吧?他难得的柔声说道。 不用了,咱们还是早点过去吧,免得哥哥他担心。 好勒,全听烟儿小姐的。林听雨打了一个响指,同夏烟儿向前方快速奔去。 叶静安和方雪妍赶到刚才火光消散的地方时,此地早已聚集了数百人。此时却都是鸦雀无声。叶静安放眼望去,只见朱鸟静静的伫立在一道山洞的门前,正低着头梳理着自己白sè的羽毛,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这群人一般。那洞口宽五丈,高却只有两丈,从外面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洞内的情景。 叶静安低低的沉呤道,琉璃,我终于来了。 方雪妍好似听见了叶静安的低语,却又听得不是很清楚,冷冷地开口问道,怎么,你有办法进去吗? 开什么玩笑,朱鸟那么大一只神兽在那横着,怎么进去?叶静安依旧注视着洞口,头也不回的说道。 突然,那神兽朱鸟却是猛的抬起头来,张开嘴喙吐出一道jīng火,将一名打算偷偷溜入洞口的炼气师烧成了飞灰。人群顿时一阵惊呼,纷纷倒退了几十米远,却见那神兽没有追击的意思,好像仅仅是负责看守洞口一般。它又回到了原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漂亮羽毛起来。 过了好久,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雄厚浑浊的声音,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只畜生不成。我看不如大家一同上,还不照样将它轰成渣渣。 对啊。人群变的喧闹起来,可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准备出手的意思。人心隔肚皮,此时此刻,谁又会真正的去把自己的生家xìng命交付给他人呢?也许上一刻还是亲如兄弟的朋友,下一刻,就会变成那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白衣男子排众而出,手中一把木质折扇,虽然并无多么出众的外表,却给人十足的书生意气。叶静安和方雪妍的瞳孔都是一阵收缩。 那人竟是公子虚情。 只见他刚飞腾到半空中,挥手撑开手中的折扇,冲下方的一干人等喊道,既然大家互不信任,那就由我虚情做这领头之人,大家若是信得过我虚情,就一起出手,如何? 虚情公子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既然公子都发话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异议呢?这里面的哪一个人不垂涎洞中的宝物,只是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肯做这出头之人,而现在有人出来了,愿意担当这领头人,还是名扬天下的虚情公子,自是让现下所有人的心头又开始活络起来。怕什么,反正有他虚情在前面顶着,他都不怕,那我们就更加无惧了。想到这里的众人一致点头赞同。 虚情公子点点头,好,那我数到三,大家一起冲过去,发出自己的最强一击,我就不信那扁毛畜牲还真的通神了。 好。底下人群齐声喊道。 一。虚情公子开始喊数,场中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二。 三。三的声音刚刚落下,虚情公子率先向朱鸟飞去,手中的折扇直指朱鸟那火红的眼睛。下方的众人见他动了,随即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个俱都冲了上去。顿时场中被各种各样的光芒所覆盖,而最为明亮的,还是那腾腾的火光。 待的一切都消散之后,朱鸟依旧在那儿梳理着羽毛,场中再无一人,数百人竟然齐齐的化成了飞灰! 叶静安叹了口气,朱鸟啊,那可不是一般的的玄鸟呵。 在叶静安愣神的功夫,自那丛丛密林中走出两人,总算是清净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其中一个男子不屑的说道。不过不能亲手杀尽他们,还真是可惜呢。宽大的帽檐下,飘出沙哑的声音。 叶静安瞳孔又是一阵的收缩。那男子竟是那夜偷袭他们的索月。 呵呵,我还真是担心索月兄将我一起卖了呢。另一人慢慢悠悠的支开折扇,却是刚才的虚情公子。 哈哈,若不是向上苍起了誓,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呢。索月的话语依旧沙哑。 啪啪啪。方雪妍却是从藏身的巨石后现出身形,为他们两人的计谋鼓起掌来。两位公子真是好算计。 那两人好似早就料到了方雪妍会来,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却不知道她此时现身是何意。虚情公子率先开口道,素问啊,你难道不觉得情形有点不对啊,现在我们两人正处于结盟状态,你应该转身逃走才是。你说呢,索月兄。说着他们两人都是一阵大笑。 方雪妍冷冷地看着眼前二人,想不到两位已经突破到天璇之境了。 哦?难道素问公子以为我们没有突破,想以天璇之境彻底压死我们?虚情公子收起折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索月,又是笑了出来。 方雪妍不再答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多说无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莫要让她拖延时间,动手吧。索月皱了皱眉,似是极不喜欢虚情公子的嘴脸,又或是已经有些急不可赖。素问工资的先足额,一定很美味吧。 两方阵图,缓缓自他们脚下浮现,正式那神引和虚情。方雪妍面sè微沉,如临大敌。素问早已在她脚下缓缓转动。 虚情公子动了,他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子已是到了方灵儿近前,近是比当rì见到叶静安的时候,又是快了几分。方灵儿伸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痕迹,那样自然,道韵天成般好似跨越了空间般一把抓住了虚情公子的折扇,只轻轻从左边一拨,那折扇竟是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一阵金属交际的声响。下一刻,索月的身影突兀的浮现了出来,手中所持的长剑,恰好抵在了虚情的折扇之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便退了回来。三个人又重新对持起来。 想不到素问你对天地自然之道竟是领悟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索月一脸凝重的看着方雪妍。 方雪妍却只是又冷冷的哼了一声。下一刻,他们三人又是动了。化作三道炙热的光芒,猛烈撞击在一起,铿锵一声,只见方雪妍被震的倒飞了回来,不由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半空中散落开来,如同凋零的鲜红花瓣。 哈哈,素问,你仍旧和以前一样自负,不把天下所有人放在眼中。放在以前,我本是十分佩服你,只是如今…..虚情公子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是你!他和索月望着突然发难的叶静安,都是一阵惊呼。索月一把扯过了虚情公子,一个闪烁便消失在半空中。 你认识他们?方雪妍推开正yù上前扶她的叶静安,擦拭掉嘴角的血迹问道。 见过一面。你没事吧?叶静安缩回了手,担心的问道。 死不了。 现在去哪里? 回去。 回去?你先回去吧。我和听雨他们叙叙旧,随后再回。 随你。方雪妍咳嗽了几声,转身就往回走去。 你,真的没事?叶静安犹豫了半天,终是又问了一遍,方灵儿却突然转过身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不再说话,她仍旧往回走。 二五、夜探石洞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方雪妍刚刚走远,林听雨和夏烟儿方才赶了上来。 “怎么一切都结束了吗?杀那只小小鸟怎么都不给我留一份啊,想我一世神武…..”叶静安看着滔滔不绝的林听雨,伸手指了指前方石洞门口正在打盹的神兽朱鸟,林听雨顿时噎住,羞愧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到是夏烟儿捂着红唇一个劲的大笑,丝毫不顾及往rì淑女的形象。林听雨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尬尴。 “好了,朱鸟也看完了,你们难道还不回去吗?“叶静安说道,岔开了话题。 “当然回去啊,小叶子,你呢,打算怎么办?”林听雨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忙接着叶静安的话语说道,以摆脱这羞愧无比的尬尴,还有美女在一旁呢。 “我就直接回素问阁去了。”叶静安回答道。 “跟我们一起去听雨轩逛逛吧。”林听雨挽留道。 “下次再有时间吧。”叶静安摆了摆手。 “好吧,那小叶子你多保重。”林听雨说完之后便和夏烟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叶静安望着不远处的神兽朱鸟,双眸不由的眯了眯,身形慢慢的消散,彻底融入整片密林中。 夜深时分,那山洞洞门前忽的闪过一道黑影,赫然就是最后离去的叶静安。正在趴着睡觉的朱鸟猛的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叶静安,又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继续打着它的盹去了。而叶静安此时后背早已惊出一身冷汗。“还好这法子果真不假。”他在心底暗暗庆幸嘀咕了一句,随即从山洞洞门口钻了进去。 待叶静安进去没有多久,又是一道黑影快速飘进了洞中,而神兽朱鸟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似睡熟了一般。叶静安一进石洞发现自己感应不到眉心地灵的存在了,这片空间被人禁言了。他此时才看清了洞内的情况,那洞口通道初时很窄,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会,却是豁然开朗起来。叶静安轻轻地走在宽阔的通道上,两旁的岩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安上了一盏石灯,也不知道里面究竟燃烧的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把四周照亮的如同白昼。闷热的空间里只有叶静安的脚步声浅浅回荡,如同他的呼吸,均匀而且沉稳。突然“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通道里。 叶静安低头看去,竟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估计年代太过久远,都快被风化了。叶静安抬起脚,小心的绕过那具白骨,缓慢的迈着步伐,向前缩进。此时叶静安如果猜的没错,这段路程绝对会有机关。所以说他不得不小心对待,一个不慎,就会把小命丢在这里了。只是,叶静安才走出去十几步,脚下竟又踩到一具白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打起jīng神、摄手摄脚的向前挪去,这次走了稍微远一些,却是再次踩到了白骨。叶静安心底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刚才那些出现白骨的地方分明没有白骨的。这条路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在他刚刚落脚的一刹那,突兀的出现了一具骸骨。叶静安深吸了一口气,在白骨上重重的跺了一脚,只见白光一闪,那白骨便立即化作飞灰。可是就在此刻,岩壁上的灯忽的熄灭了,先前还如同白昼的通道,现在却已变的一片漆黑。此时叶静安的耳旁,传来一阵阵的哀嚎,如鬼魂一般,yīn森却又挥之不散。叶静安快速划开一支火舌子,“噗”的一声,微弱的火光顿时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待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却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寒气。因为在这平坦的通道上,此时竟布满了森森的白骨。又传来一阵“咔嚓”声,叶静安透着火光赫然看见一具白骨竟然慢慢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咔咔”的声响,正是那具白骨组合着它的躯体发出来的。然后无数的“咔咔”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只见一具具的骷髅,自他得周围,站了起来。那些骷髅空洞的眼窝中,闪过一道绿光,它们抬起自己森白的骨脚,“咔咔咔”,一步步朝着叶静安围拢靠近。 叶静安头皮一阵发麻,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啪”的一声,快速合上了火舌子,甬道又一次变的漆黑下来。只是这一次的黑暗,却是被无数点绿光撑了开来,那一架架白骨,好似突然失去了目标一般,空洞的眼窝中绿光不停的跳动,似乎在疑惑着什么,随后它们漫无目的的在甬道中摸索起来,叶静安只得小心翼翼的放开灵识,避开让他头皮发麻的骷髅骨架,在那层层间隙中,艰难的向前走去,其间更是有一具骷髅的骨掌自他脸颊旁边扫过,丝丝寒气打在他的脸上。叶静安心底不由一阵哆嗦。终于,提心吊胆的穿过了这片尸骨铸就的甬道,叶静安不由重重吐了口气,全身早就被冷汗沁湿了。 他抬起脚,刚想继续前走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他迅速的转过身,却是看见方雪妍静静的立在骷髅从中,脚下的素问炼气图缓缓地转动着。这时,方雪妍挥剑砍向身后一具向她扑来的骷髅。 “不要!”叶静安的惊呼刚刚说出口,却还是迟了。“噗嗤”一声,那具骷髅立马四分五裂,簌簌的散落一地。叶静安直觉的眼前一黑,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嘶吼,此时此刻,变的更加汹涌了。似要将他得耳膜撕裂开来,钻进他得脑海里。 方雪妍此时才回转过身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叶静安,问道:“怎么了?”叶静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群骷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目标,一齐疯狂的冲了上去,瞬间将方灵儿娇小的身躯淹没了。 (有泪不行了,昨天半夜突发高烧,亲们,今天强打jīng神就只有一章,各位大大,海涵。) 二六、净火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看了看身后通往第二层的入口,又看了看正在骷髅群中左突右撞的方雪妍。暗自骂了一句,这个傻女人!终是咬了咬牙,朝那数不尽的白骨走去,听雨早已握在了他的手心。他挥出那碧绿的宝剑,一道道剑气在洞中汹涌而过,劈散了沿路阻挡的一具具白骨。虽然那骨架本身并不是多么的强大,但奈何数目着实是太多了,怎么杀也杀不尽。当叶静安杀到方雪妍身前时,身上已是染上了数道血痕,方雪妍此刻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停打出一道道法决,细密的汗水布满了她得光洁额头,紧咬着嘴唇,却依旧不肯停下。待得身旁的空间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来时,才来得及喘息片刻,他们背靠着背,眼睛死死盯着周围那前仆后继、绵绵不绝的骷髅大军。 “为什么回来?”方雪妍突然问道。 “为什么跟着我?”叶静安反问道。 彼此沉寂无声,那被清理出来的短暂空缺终究被骷髅大军填满了,叶静安和方雪妍不得不再次陷入那不停的杀戮中。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叶静安捂着刚刚一不留神被一只骷髅划伤的左臂,皱眉道。由于耗费了太多元气,他们都在不停的喘息,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他们倒不是被这些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骷髅们杀死的,而是自己把自己累死的。人力终究是有穷尽的时候。叶静安叹了口气,他望着身前那数不尽的骷髅依旧不缓不慢的朝着这边压过来,心中莫名涌现出一个念头。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早早的死去。不然兮儿会恨我一辈子的。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叶静安心头暗自呢喃,大吼一声,气势猛然一震,握紧了手中的听雨,一剑快过一剑的狠狠劈出一道道剑气。方雪妍不由侧首望了他一眼,却又被近身上前的骷髅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立刻收回杂乱的思绪,回转身子执剑狠狠挥向那具骷髅,咬了咬牙,重新加入战团,任鲜血流淌。却听的叶静安轻声说道:“你先休息会,处理下伤口,我来抵挡一阵子。方雪妍没有作声,退到了叶静安的身下,撕开衣袖,将伤口包扎好,静静打坐调息。 过了片刻,方雪妍猛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的叶静安,只见叶静安身下沉浮的炼气图赫然便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素问! “素问为名,自身为引。天界圣火,以汝之灵。“飘渺的呤诵缓缓地自叶静安口中响彻在整个空间。他每吐出一个字,便在虚空中挥出一个印记,当最后整整一十六个子在虚空中散发着夺rì的金光时,仿佛一股远古的召唤逆着时间长河幽幽传来,只见叶静安头顶上方的虚空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竟然凭一己之力破碎了空间,哪怕还仅仅只是一道细微的缝隙。 那黑漆漆的空间裂缝中依次跳出五团白sè的仙火,漂浮在他的身边。先前还不停前仆后继的骷髅大军暮的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最终向后退了数步,在原地停了下来,与二人对峙起来。 叶静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他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的时候,全身一僵。他转过身去,方雪妍的剑不知何时早已贴着自己的后心,一缕白sè的剑芒在剑尖吞吐不定,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吐着它那危险的舌信。 “你怎么会素问?“方雪妍喝声问道,仅仅一句话,周围的空气仿佛冻成了冰块。 “我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叶静安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丝毫不顾此时在心口跳动的剑芒。 “不能。“ “那你还是一剑杀了我吧。“叶静安说完之后便颓然坐在了地上,方雪妍握在手中的剑微微一颤,哼道:”你当我不敢?“ 叶静安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打坐调息着自己的元气。 沉默片刻,方雪妍放下了手中的剑。叶静安也不理她,只是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他可不想把自己的xìng命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还好吧?”方雪妍见他不搭理自己,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便开口问道。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叶静安并不答话,仿佛自顾自的说道。 方雪妍微微一愣,冷哼一声,“不可能。”说完便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顿了一会儿,又幽幽的接着说道:“至少你不能。” “哦?为什么我不能?”叶静安轻轻皱了下眉头。方雪妍却是不再说话,已经丧失耐心的她再一次握紧手中的剑,誓要开辟出一条坦途大道。叶静安看着她艰难的向前推进着,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伸出左手,那悬浮在他周遭的五团天界净火立即乖巧的飘到了他的手中,在他手心缓缓地旋转,最后,凝聚成一团更加凝实的火焰。 叶静安轻轻一翻手,将那团火焰按入了地面,整片空间猛的颤抖起来,脚下的石板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无数的火光从其间窜了出来,一旦碰到那让人一看见就头皮发麻的骷髅就将之烧成了飞灰。成片成片的骷髅相继倒了下去,然而,后面的骷髅大军立即填补了进来,净火好像彻底惹恼了它们,所以骷髅们的攻击变的更加猛烈了。 “噗“,甬道岩壁上的一盏石灯被净火的尾巴轻轻一擦,重新燃烧起来,不过净火的威力太过于炙热,刹那间便成了灰烬。叶静安脚下的炼气图是越转越急,按在地上的左手在微微颤抖,细看之下,额头早已沁满豆大的汗珠。 “让我来吧。”方雪妍不是什么时候回到他的身边,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抵在叶静安的手背上。“砰!”叶静安的按在石板上的手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从裂缝中喷出的火焰更加汹涌了,就像绽放开来的鲜花一般妖艳。它们吞吐着自己猩红的火苗,骷髅成片成片的倒下,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由于元气消耗过度,此时叶静安脑海里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沉睡,再也醒不过来。但迷迷糊糊中那只轻轻抵在自己手掌上的玉手,却一直向他传递着温暖,还有耳畔传来方雪妍微弱的呼吸。就这样过了盏茶功夫,叶静安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他猛的咬了下嘴唇,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伸手将早已昏迷的方雪妍轻轻靠在身后的岩壁上,而方雪妍的小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左手。他侧首望着那一步步逼近的骷髅大军,难道自己真的不应该来这里?抑或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他在心底问自己。此时最前方的骷髅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呼”的一声,骨爪快速划破空间直接挥向了叶静安。叶静安又不禁回头望了望倚靠在岩壁上的方雪妍,此时,方雪妍正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意识过于混乱产生的幻觉,叶静安竟然看到方雪妍嘴角若隐若现的轻笑。 “至少,你不能!”叶静安的耳边突然想起了她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身体好似恢复了一丝力气,的确,至少,我不能。他喃喃自语道。 叶静安踉跄的站了起来,将方雪妍牢牢护在身后,双手抓住那只已经挥到跟前的骨爪。那具骷髅见状,立马挥出另一只骨爪,这一下,彻底打的是结结实实。叶静安感觉到那只骨爪牢牢嵌在自己的血肉中,他疼的几乎快要窒息,却依旧不肯退后半步。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他咬着牙坚持,后面的骷髅见状却是蜂拥而上。 叶静安缓缓抬起头,却是看见骷髅眼窝中跳动着的灵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下四周的骷髅,似乎相比刚刚少了一些。不管了,拼了!叶静安不顾已经严重透支的身体,再次运转素问―天界净火,那逐渐消退一点一点缩回石缝中的净火好似一下子得到了补给,腾地一下又窜了出来。而这一次,净火的目标却不是那杀之不尽的骷髅,而是石洞中周围的壁灯。 只听见“啪”的一声,那些壁灯尽数都化为了灰烬,而叶静安,立马昏倒在地了。 二七、骨碟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幽幽醒来时,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包扎好了,石洞中一片祥和。他试探的想坐起来,全身各处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别动。”方雪妍的声音自叶静安身后传来,叶静安吃力的转过脑袋,只见方雪妍此时全身上下血迹斑斑,脸sè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憔悴的不成样子。 “我昏迷了多久?”叶静安张了张嘴巴,费力的说了句话。 “你还是别说话了,牵动了伤口可没人有闲工夫照料你。”方雪妍冷冷的说道,但是在叶静安听来却不是先前觉得那样的生疏了。 “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叶静安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开口说话。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方雪妍不耐烦的吐出这句话,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调养着气息,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叶静安。 叶静安也不恼,闭上双眼,休息起来。石洞中又陷入一片沉寂,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半个月,二人的伤势都调养的差不多了。叶静安活动了一下手脚,见已没有什么大碍,看了眼方雪妍,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子,朝着石洞下一层的入口走去。 “你不要命了吗?”方雪妍看着叶静安的背影,大声问道。 “我不得不去。”叶静安微微愣了愣,说道,便继续向前走去。方雪妍思索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你就别去了,危险。”叶静安发现方雪妍跟了上来,不由的有些生气,转过身拦住了她并说道。 “让开。”方雪妍却是冷淡的说了一句,不过见叶静安压根没有让开的意思,依旧死死地挡在她得身前,冷哼一声,自周身涌出一股气浪,将叶静安狠狠推开,便立即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道:“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旋即继续前行。她走在他的前面,依旧是那千年都不会改变的冰冷神情。叶静安看着她得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第二层的入口,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快速跟上了她得步伐。 二人刚一进去,便觉得豁然开朗,入眼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顶端悬挂的吊灯,散发着明亮却柔和的光芒。他们在第一层的甬道中待得时间太久了,此时不由的有些放松,吊灯散发出的光芒几乎都快揉碎了他们的视线。 大厅十分宽阔,周围并没有多少东西存在,多少年过去了,这里却依旧是一尘不染,熠熠生辉。大厅的正zhōng yāng,有一方矩形的石台,微微向内凹陷,看不见上面究竟是什么,叶静安缓步走到石台近前,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倒吸了口气。那石台宽十丈,长二十丈,在其四周刻满了玄奥的花纹,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而在那石台之中,赫然摆放着一具完整的骨架,几乎将整个石台布满。叶静安细细打量了一会,那并不是人的骨架,倒像是一只蝴蝶标本,世上竟然有这么巨大的蝴蝶,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平复情绪,看了一眼身旁的方雪妍,发现她绝美的脸颊上也是布满了震惊之sè,总算是见到你换了副表情了,叶静安不知为何,脑海中冒出如此古怪的念头,嘴角含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意。 “你笑什么?”方雪妍忽的回过头来,方雪妍侧着脑袋望着叶静安,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没,没什么。不过,我笑了吗?“叶静安讪讪的挥了挥手。 “哼。“方雪妍也不往深底追究,冷冷的哼了一声。 只是此时此刻,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石台上那副完整的蝴蝶骨架,竟然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叶静安打量着石台上的纹路,若有所思。他总是有一种感觉,觉得第一眼看见这种纹路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始终无法抓住。身旁的方雪妍也仔细看了那些诶奇怪的纹路一会儿,或许有些无聊,她伸出洁白的手掌向那骨碟的翼骨摸去,叶静安猛的一把抓住她还在半空的手,方雪妍刚准备发火,却听叶静安大声朝她吼道:“快走,这是索魂阵纹!“方雪妍不由一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光听名字就有点吓人了。二人快速远离那方石台。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瞬间,那骨碟浑身的骨头都颤动起来,整片天地都跟着哀嚎起来,忽的,那骨碟全身一跃,整片身体便腾在了半空中,而在它头部的眼窝中,则是幽幽的亮起两点绿光,那是灵魂之火! 灵魂之火,由灵魂燃烧所产生的火焰!而先前在第一层所遇到的骷髅大军,只不过是意识之火,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什么是索魂阵纹?“方雪妍此时依旧镇定,挣开叶静安拉着她得手,开口问道。 “当某种强大的生物死后,可以利用它将其灵魂强行索在其肉身之上,以此达到另类的复生。“叶静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缓缓挥舞着双翅的骨碟,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家伙懂得不少啊。若是就这么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骨碟竟然开口说道。 叶静安和方雪妍身子不由一颤,异兽通灵,方可吐人言。要知道现在还守在石洞外的朱鸟都无法口吐人言,这只蝶形异兽的实力之恐怖就可见一斑了。还好它已经死去多年了,实力应该是有相当大程度的折损。叶静安如是想到,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敢问前辈名号,晚辈不才。但晚辈自小熟读《齐谐》,对世间之事也是略知一二,可回想了这么半天,却没有丁点关于前辈的讯息,所以还请前辈恕晚辈冒犯。” 方雪妍却是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叶静安,要知道,《齐谐》可是远古时代一位圣贤所著,放在如今,就连残本也是珍贵无比,他竟然熟读全本。忽然,她发现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那孩子倒是有些能耐,将天下奇异之事都收**净了。不过,“骨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该揣测的。就比如说我,、。所以,你们都要死。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如今又要再次嗜血呢!想想就令人怀念啊。“大厅中回荡着它的笑声,就连大厅顶部的吊灯都跟着轻微的摇晃起来。 叶静安和方雪妍早已是再第一时间祭出了自己的炼气图,快速向着第一层的入口飘去。因为,眼前的这个怪物,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小小炼气师所能抗衡的。 那只骨碟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快速后退的身影,并不准备立即动手,或许是这些年太过于寂寞了,如今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便生气了玩耍之意,如猫戏老鼠一般,准备在最后索然无味的时候才下杀手。 虽然知道身后的那只口吐人言的怪物不出手定是有原因,但是此时二人却是别无他法,只能一个劲的逃跑,只要逃出这座大厅,就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呆在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叶静安在心底一下又一下的丈量着眼前的那一小段距离,心脏随着自己的每次跳跃便剧烈的跳动一次。这不是在丈量空间,而是在丈量自己的小命。大厅中的骨碟,给他的感觉是一片未知。如果有点低他还不至于如此狼狈,人最害怕的还是在对于未知事物的猜测和揣摩中崩溃离析。 终于,近了,更近了。他与方雪妍对视了一眼,只需一步他们便可以逃出生天,可是突然却从那入口通道内刮起了风,一小股一小股的回旋着,贴着他们的肌肤穿过,那种冰冷,直接凉到了心底。 叶静安与生俱来的第一次绝望了,那竟然是风之本源! 下一刻,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抛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了大厅之中,那片半空中骨碟所投下的可怖光影之下,他们的世界,突然的没有了光明。 (二更来了,新手写书,更新有点慢,有泪在此恳求各位大大海涵啦。) 二八、风之神使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艰难的抬起头来,看见方雪妍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地方,只是受了些轻微的伤,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略微松了口气,伸手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拭干净,缓缓站起身来,皱了皱眉,朝着半空中被无数光晕笼罩的骨碟说道:“以前辈的力量,要杀我们二人却是轻而易举,却为何迟迟不动手?” “哈哈,我若想动手,你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估计现在尸体都已经凉透了呢。我留下你们,只是因为这些年太过于寂寞了,慢慢的折磨你们致死,岂不快哉!”骨碟轻轻地噏动了下骨翅,一道元素之风顷刻间将时刻戒备着的也加紧赶扫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 “畜牲,你莫要欺人太甚!”方雪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半空中依然显得若无其事的骨碟,狠狠骂道。在叶静安的记忆中,这还是方雪妍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火。 “畜牲?哈哈,这小女娃还真有胆量。从古至今,还从没有人敢如此称呼我。因为这样称呼我的人,都早已经在地底下躺着呢!”骨碟的声音陡然一变,似乎是又要动手,好好折磨这两人,但是却被踉踉跄跄走过来的叶静安打断了。 “前辈如此对待我们这两个晚辈,难道你不觉得有**份吗?”他一步一步走到方雪妍的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双眸盯着骨碟幽幽说道。 “哦?小子,难道你知道我?”骨碟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打量着不远处的叶静安。 “如果晚辈猜的没错的话,前辈一定是传说中的风之神使吧。”叶静安说完便猛地咳嗽了一声。 “哈哈,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人记得我尤丽丝,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小子了。不过,若是想就此让我饶你一命,却是痴人说梦了。”骨碟幽幽说道,万年了,自己真的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叶静安并不恼火,倒是身后的方雪妍又愈发作,叶静安赶忙扯了扯她得衣袖,这次她倒是出奇的安静下来了。 “晚辈自然是不敢有此奢望的。只是,不知道前辈,想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呢?”叶静安紧紧盯着那两团灵魂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尤丽丝的情绪第一次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是说前辈难道就不想脱离那索魂阵纹的束缚,重新获得zì yóu和本该属于您风之神使的无上荣耀吗?”叶静安知道自己终于是抓住了尤丽丝的命脉,平静了下先前一度紧张的思绪,缓缓说道。 “小子莫要胡扯,我因为索魂而获得了永生,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哈哈,问世间能有几人可得永生,就连那天上的神袛都会凋零消亡,我会有什么不满足!”尤丽丝非常讨厌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所以sè厉内荏的大声吼道。 “可是前辈真的快乐吗?终年被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你真的不怕寂寞吗?”叶静安也不纠缠,只是继续往下说道。 “你胡说!”尤丽丝一阵大吼,掀起一阵狂风,将叶静安高高的卷了起来,送到了尤丽丝身前,她伸出那巨大的骨架,似要将这微不足道的小子拍成碎片。 “不要!“不知道是谁叫唤了一声,可根本就阻挡不了那迅急而下的巨大骨翅。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不过是虚无。 “你在害怕什么?“叶静安盯着尤丽丝的两团灵魂之火,大声吼道,丝毫不在意朝他快速挥来的巨大骨翅。 “呼”的一声,那只挥舞的骨翅在离叶静安的不足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叶静安见状,立马说道:“如果你放过我们,我帮你离开这里……” “不可能。“叶静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尤丽丝给打断了,”这索魂阵纹是那人亲手布置的,除了他本人之外,根本没有人可以破解,根本没有人可以!“尤丽丝的声音有种近乎绝望的无助。 “我知道。客户四如果有曲玉琉璃呢?“叶静安轻轻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小命终于保住了。 尤丽丝沉默良久,方才幽幽叹息道:“那也不行,已经没有人可以唤醒曲玉琉璃了。“ “那可不一定呢。“叶静安说。 “为什么不一定?”尤丽丝仿佛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了什么东西,条件反shè的反问道。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叶静安说完,一幅玄妙无比的炼气图自他身下缓缓浮现。 尤丽丝望着那幅炼气图,两团灵魂之火一阵跳动,它颤抖着身躯说道:“你是?” “对。我是。”叶静安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尤丽丝将叶静安轻轻地放在地面上,便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过了好久,它才继续说道:“第三层的入口就在这石台下面,你们只要滴一滴血就可以进去了。” “晚辈在这里多谢前辈了。”叶静安看了眼尤丽丝,才祭出听雨,走到石台近前,割破食指,一滴殷虹的鲜血落在石台zhōng yāng,刹那间整个大厅中布满了血光,那石台中间的部位缓缓向下陷了进去,末了,竟是露出一座石质台阶来。 叶静安收回听雨,又是回头看了眼方雪妍,yù言又止,终是没有说什么,他抬起脚踏上了台阶,不一会,身影就被浓浓的黑暗吞没,待到叶静安进去后,方雪妍也是起身快步跟了上去,那石门缓缓地合上,似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整片大厅里无比沉默,突然一阵疯狂的大笑自尤丽丝口中迸了出来,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尤丽丝终于可以出去了!哈哈!” (亲们,晚上二更。) 二九、曲玉琉璃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第三层和第二层一样明亮宽敞,只是四周并没有见到灯,散发出光亮的是那被摆放在正中心高高祭台上的淡蓝sè的曲玉。那块曲玉通体透明,呈月牙形,仔细打量,便会发现整个空间的缕缕灵气缓慢的灌入曲玉中,虽然微少,却是十分的jīng纯。 “曲玉琉璃,你,还好吗?“叶静安望着前方那块淡蓝sè的曲玉,喃喃自语着。 “这是什么?”方雪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叶静安的身后,目不转睛的望着曲玉琉璃,问道。 叶静安却并不回答,缓步向那祭台走去,刚刚踏出一步,却见那祭台前方突兀的显现出一道人影来,叶静安心底一亮,却不动声sè的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并不回答,空气沉闷的有些压抑,过了良久,那人影终究是转过了身子,只见是一位十分俊美的男子,叶静安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近乎妖异的男人,对,就是漂亮。如果是一位女子,断然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凝若脂雪的肌肤,就连相比身后的方雪妍也要稍逊几分妩媚吧。他那双蕴含灵气的眼眸中似乎有rì月星辰在演化,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他并未说话,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忽的,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缓缓地朝叶静安点来。此刻的叶静安才发现自己竟然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根本无法动弹,哪怕一丝一毫。叶静安只能睁大双眸,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指间聚集的伟力向自己压来。 暮的,站在叶静安身后的方雪妍动了。叶静安只见眼中闪过一道白sè的倩影,方雪妍柔弱的身躯这一刻却是死死地挡在了自己身前。他想让她躲开,可他却无能为力,哪怕连吼叫都发不出。他疯狂的催动着素问炼气决,可是依然没有丝毫反应。他不甘心的在心底大吼,像是一头疯狂的洪水猛兽,将他整个心底踩踏的一片狼藉,却依旧挣脱不出那片冰冷的牢笼。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弱小,那一刻,叶静安的心终究是凉透了,没有一丝温度,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竟然哭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了! 点点殷红还透着热气的鲜血洒在叶静安的脸上、身上,混杂着他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这时,他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了,他立马抱住胸口被穿的通透的方雪妍,此时她得身体是那样的轻,就像一片羽毛,轻的好似要飘起来一般,想离他而去。叶静安凝望着她得双眼,满是温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叶静安低声呢喃道,泪水止不住的洒落在方雪妍的脸颊上,似沐浴chūn雨绽放的百合。 方雪妍突然笑了,哽咽着说道:“至少,你,你不能啊。”她望着他,喉咙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他疯狂的嘶吼起来。 “因为,有人,等,等着,你呢。”方雪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叶静安的泪水汹涌,他紧紧的抱着她,任她那白sè的衣衫在地上铺陈开来,如一朵盛开的雪莲,执着的含蓄却是念念不忘。 那男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并没有动作,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不,你不能就这样为了我死去。对,还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叶静安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子,深深看了一眼,便起身一步一步想眼前的男子走去。 那男子静静地看着叶静安丢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样朝自己走来,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左手,想着叶静安指去,叶静安好似没有知觉一般,依旧一步一步的向前迈了过来。 因为有人等着你,至少你不能死。 可是你怎么能够死呢? 原来我一直在等着你啊! 叶静安眼前一黑,自己胸前已是被对方击了个通透,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世界,已经是没有了光明,他的世界早已是一片黑暗。 兮儿,哥哥对不起你。恍惚间,叶静安好似看见身后的女子第一次露出的,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绽放出的笑颜,还有自己体内溅出的鲜血,一点一滴,尽皆落在那块淡蓝sè的曲玉琉璃之上。 然后,便没有了然后。 叶静安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那位绝美男子早已经消失不见,而那块曲玉琉璃不知何时落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叶静安随手装进口袋,起身走到方雪妍的身前,女孩的身体已经冰凉,雪白的衣衫上仍残留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他一把抱起她的身体,她脸上的笑竟然还没有散去。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叶静安轻声说道,便速的向出口跑去。 当重新回到第二层的时候,尤丽丝仍然漂浮自半空中翘首以待。一见叶静安出来,兴奋的鸣叫起来,“快,快,放我出去。”由于实在是太激动了,语调还有点含糊不清。 “等我先办完一件重要的事情,再回来帮前辈达成心愿。”叶静安头也不回的向第一层的入口跑去。 “你说什么?竟敢耍我?找死!”尤丽丝终于是愤怒了,眼前那微不足道的人类竟敢戏耍自己,它一声嘶叫,一道旋风将叶静安甩出老远,叶静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咔擦一声,折断了一根肋骨,不过没什么大不了。 叶静安踉跄的站起来,嘴角溢出丝丝血渍,却依旧把怀中的女孩护的好好地。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盯着上方又yù展开攻击的尤丽丝狠狠说道:“你若耽误了我的事情,你便一辈子就呆在这个鬼地方吧。” 尤丽丝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禁打了个寒颤,井下意识的停止了攻击。却见叶静安已经转身想第一层的入口走去,刚想阻止,却见叶静安随手甩出一件淡蓝sè的物品扔在了石台之上。 “曲玉琉璃,你应该认得,我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叶静安的话语随着冷风微微散开。 尤丽丝一把卷起地上的曲玉琉璃,凑到眼前看了半天确认是真的之后,才略微犹豫的抬起头来,叶静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厅之中。 避开了山门口的朱鸟,叶静安忍着身体的剧痛寻到一片幽静的丛林,他将方雪妍放在柔软的草地上,轻抚着她的脸颊。 “一切都会好的。”叶静安轻轻说道。 三十、地灵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一道淡绿sè的光粒自叶静安的眉心溢出,随后化成千万道淡绿sè的光束环绕在他的周围。整片丛林在一瞬间好似变的更加浓郁,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生命之能。此刻,叶静安高贵的如同一尊神袛,就是那赐下众生生与希望的生命之神! 素问阁,预苑,玄虚猛的睁开了双眼,他转头向清虚阁的方向望去,末了,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传说中执掌生命权能的地脉终于出现了吗?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大盛世?不知是人间之福,抑或是人间之祸? 他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于此同时,神引阁的天神峰,清虚阁的玄水湖中,亦有两人兀的睁开了双眸,默默的向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凝视良久,最终也是如同玄虚一样,化作一声沉长的叹息。 一道又一道淡绿sè的光束沿着叶静安的身躯,缓缓地涌向方雪妍的眉心。她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而四周的丛林,竟是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枯萎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当叶静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处的那片丛林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他身周的那些光束也早已经变的暗淡无光,最后慢慢变小,缩成一粒绿sè光芒,轰的一声,竟是爆裂了开来,叶静安如同遭受了重创一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一缕鲜艳的血丝自他眉心缓缓地溢了出来,在眉间凝结成了一条血线。 叶静安看着从死寂中恢复了呼吸但仍在沉睡中的方雪妍,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没有你,便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为了你,纵使废了一门地脉,也是甘愿的。”他轻轻地抚摸着她得脸颊,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便晕了过去。 方雪妍彷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时间的梦,这个梦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jīng力。她感觉到,她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直往下坠,仿佛时间没有尽头,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坠落状态。 冷冽的寒风将她雪白的衣衫刮的沙沙作响,誓不罢休的仿佛想将她撕碎般似得没有休止。周围的景物快速远去,往rì的一幕幕尽皆浮现在眼前,她想伸出手去触摸,但是那种无力的感觉却是将她禁锢的死死地。她紧咬着银牙,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那一刻,她近乎绝望。 她还在快速的下坠,却是不知道自己将要坠向何方。恍惚间想起自己用身躯挡住了那一指,呢喃着对那个他说道:“至少你不能,因为,还有人等着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自方雪妍的眼前划过,她忽然觉得脸颊有点湿润。 方雪妍哭了。两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她忽然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他能记住自己,哪怕只是一刻也好。她真的不能奢求太多。 两滴晶莹的泪珠缓缓脱离了她得脸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唯有她快速坠落的身躯还在万丈深渊中飘荡着。暮然,方雪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淡绿sè的光芒笼罩了,浓郁的生命之能从光芒之中涌向她的身躯。冷冽的寒风这一刻仿佛也变的安静下来。方雪妍觉得好温暖好温暖,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躺在母亲怀抱时的感觉,紧绷的神经不由舒缓下来,闭上漆黑的眸子沉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雪妍发出一阵呻吟,她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只见四周一片万物枯寂的沉闷,她灵魂深处不由的颤动起来。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方雪妍也不禁恐惧,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能力,竟然抽尽了万物的生命之能。 缓缓平静下刚才的恐惧,方雪妍忽然觉得胸口沉沉的,喘不过起来。收回视线,叶静安竟然趴在她的胸口睡的正香,更让她咬牙切齿的是,这厮,睡觉还流口水。 “砰。”叶静安的身体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不远处的枯草堆中。“你这个畜牲,趁我昏迷不醒,竟敢……我要杀了你。”此时的方雪妍早已没有平时的冷艳,脸颊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害羞。 叶静安揉了揉差点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奈何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侧首望向不远处的方雪妍,待他看清了方雪妍此时的模样,不由的愣住了。 原来,她小女人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方雪妍此时更生气了,趁人之危,不说对不起,竟然还一副sè眯眯的眼神望着自己,枉自己如此对他! “轰“的一声,素问炼气图赫然浮现在方雪妍的足下,右手紧握着素问,快速向叶静安刺去。这一刻,方雪妍真的是怒了。 叶静安不由傻了,自己好心好意救了她一命,都快把自己整的跟一残废似得,她不思感恩图报,竟然还想杀我。这女人,真是可恶的狠呐! “雪妍,听我解释。”叶静安轻轻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方雪妍听到叶静安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阵酸涩,速驰来的身影不由的一缓,素问赫然抵在了叶静安的胸口。 “反正我解释你也不会听,你仔细看一看我自己的状态,还能认为我能对你做什么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我决不挣扎。”叶静安咬着牙说道。 “哼,少耍诡计。算我方雪妍这辈子看走了眼,竟然认识你这无耻混蛋。我要杀了你。”方雪妍提起手中的剑,却不想双眸碰上叶静安平静的眼神,自己便痴了。 缓了半响,方雪妍收起素问,右手执掌,抵在叶静安的胸口,赫然发现叶静安体内早已没有一丝灵力,还以为是他使了什么诡计,搜寻了半天,却仍然是茫然无果。方雪妍正想收回右手,原谅他的时候,看见叶静安的额头上的一条血丝,右手成剑指,快速压在叶静安的额头上。 “完了,这娘们还真狠的下心下杀手啊!”叶静安闭上了眼睛。心里疯狂喊道。 方雪妍的右手抵在叶静安的额头上,不由愣住了。她发现了那一丝残留的生命之能,恍惚间明白了一切,缓缓收回右手,默默的坐在一旁,望着远方的天空开始发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过了半响,叶静安发现自己还在喘气,双眸悄悄的睁开一条细缝,看着不远处正不知想着什么的方雪妍的背影,狠狠嘀咕道:“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动物!” (各位大大,有泪家里前段时间出了点事耽搁了上传章节,还望各位大大海涵,有泪必将全力以赴,殚jīng力竭。嘿嘿,说的有点恐怖喔。) 三一、背叛者恒背叛之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方雪妍帮叶静安调息了半响,叶静安才得已恢复了一丝力气,二人重新选了处干净的地方,毕竟原来的那一块青翠yù滴的草丛已变得一片死寂,谈话总不能选在这种地方,否则会很煞感情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雪妍劈头盖脸的就问道。 “我是男人。”叶静安嘴角叼着一根杂草,躺在泛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草丛上,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漫不经意的回答道。 “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可是我现在不仅活得好好地,而且感觉身体特别的清逸,你还是老实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方雪妍被叶静安的漫不经心气的银牙紧咬,一副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就誓不罢休的模样死死问道。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躺在好柔软的地方睡的死死地,却被你不知为何,没缘没故的狠狠摔了出去,我的屁股差点都被摔成四瓣啊。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找我…..”叶静安继续自己的厚颜无耻,女人就是这样,你越和她纠结,她就越和你没完没了。不过看到方雪妍想要杀人的眼神,硬生生的止住了话语。 “不许提刚才的事情,否则我杀了你!“方雪妍提高了音量说道。 “好啦好啦,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叶静安装傻充愣的说道,旋即摇头晃脑的想要使劲想起一些事情的模样让方雪妍大为满意。 方雪妍轻哼一声,便不理叶静安自顾自的调息身子起来。 叶静安想到还有事情没有解决,也快速回复着实力。就这样,无声无息过了一天,叶静安觉得差不多了,便让方雪妍守在洞外,没有让她和自己一起进去。叶静安不想再次让她涉险,同一种错误,他不会连续xìng的一犯再犯。再说,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觉,他也犯不起。如今的叶静安,地灵已经有缺,现在是无法动用了。 方雪妍执拗了好半天,瞧见叶静安脸sè沉了下来,才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再理他。 叶静安松了口气,一个人向洞口走去,朱鸟依旧还趴在那儿安静的睡觉,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这只傻鸟!“叶静安轻声骂道。 当叶静安再次来到第二层的时候,尤丽丝早就已经是等的不耐烦了,看见他进来,立即开口说道:“人类,你总算是没有失信。“ 叶静安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骨碟,说:“吾朝至宝还在你手上,我怎么敢不来呢?只是晚辈事先声明,待会还了前辈zì yóu之身,前辈莫要反咬一口才好。“ 尤丽丝不知道此时是多么的兴奋,挥了挥它那巨大的骨翼,急不可耐的说道:“那是自然,快开始吧。“ 叶静安不再说话,自尤丽丝那儿接过曲玉琉璃,缓慢的走到那方石台跟前,轻轻地将曲玉琉璃放在石台zhōng yāng,然后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一幅玄妙的炼气图自他身下浮现,慢慢的旋转起来,突然,曲玉琉璃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光桥,竟是和叶静安脚下的素问阵图连接在了一起,那不只是谁不下的索魂阵纹像是活了一般,竟然开始慢慢的运转起来,随着叶静安身下的素问炼气图转的越来越快。尤丽丝只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之力越来越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不过它好像就是一副骨头架子,没有心的。 “多少年了,我终于可以重获zì yóu之身了。“尤丽丝疯狂的大吼道。 最终,尤丽丝身上的索魂阵纹尽数瓦解,它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声,翻腾了几下身子,才是停了下来,兴奋的情绪才得以平静下来。它低下了闹嗲,盯着身下渺小的叶静安,确切的说是叶静安手中的曲玉琉璃。那深深的眼窝中,两团灵魂之火诡异的跳动着。 叶静安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冲尤丽丝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既然前辈已经脱困,那晚辈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朝着骨碟行了个礼,便抬脚想洞外走去。 “哈哈,想走?你走得了吗?“半空中的尤丽丝暮的发出一阵大笑,一阵狂风便将叶静安卷了回来,”曲玉琉璃啊,有多少人能够视若无睹它的至高存在?你小子还真是天真,竟然真的以为我会放你走。它留在你身上也是明珠暗投,不若就送与老朽吧!哈哈!“ “呵呵,前辈真是好算计,脸皮也是厚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叶静安轻拍着手掌,揶揄道。 尤丽丝的心不知为何,陡然一跳,眼前的人类未免表现得太过于镇定了吧,难道备着后招?尤丽丝不由认真的看了眼身下的少年,确认并没有搜寻到令它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才是慢慢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讥诮的说道:“你既然知道如此,又何必贪图这曲玉至尊?你现在拿什么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如果你双手将曲玉至尊奉上,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想必你这老不死的没听过一句话,背叛者恒背叛之。不过若是在这之前,就算是十个自己,自然是不敢和你这老不死的一争高下,但是,吾朝至宝,怎么可以容一只畜牲来玷污!”叶静安说道最后,脸sè沉到了极点,反正也是撕破了脸皮,还不如骂个痛快,骂个酣畅淋漓。 “好,好小子。你有种!我倒看看在我的绝对实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妄…..”尤丽丝话还没有说话,叶静安却已经动了,只见他将曲玉琉璃重新置于那石台之上,索魂阵纹竟是反着方向逆转起来。 尤丽丝突然觉得一座大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唰“的一声,猛的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硬是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它不停的嘶吼着,想要脱困而出,可无论再怎么努力,终究只是徒劳,反而身上的压力愈来愈大,”嘎嘣“一声,它的一截翼骨由于不堪重负,被压成了粉末!它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可却是毫无用处,身上的骨头一根接着一根碎裂开来,最终,它咬了咬牙,果断的字段了大半边的身躯,拖着小部分残体逃了出去,”小子,等本座伤势复原之刻,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待叶静安拾起石台上的曲玉琉璃,第二层整个大厅还回荡着尤丽丝的嘶吼,叶静安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没能将它给留下来,这回真的是不死不休了,以后自己怕是又要多一个隐患了。想了想,他突然笑了起来,虱子多了,倒也不怕痒了。叶静安将琐碎的思绪抛到一边,收好曲玉琉璃,便是大步出了山洞。 “没死在里面?”方雪妍见叶静安出来了,冷冷地问道。 “还没呢。”叶静安冲她笑了笑。旋即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只见天地一片祥和,风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薰衣草的气息,余韵犹存。 三二、第四公子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和方雪妍一同出了密林,计划着在附近找一个小镇稍作调息,便返回素问阁。毕竟,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 二人刚一踏入小镇,叶静安便觉得全身舒适无比,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久了还真对他的身心是一种摧残。 小镇大街上满是各种各样的传言,叶静安仔细打听了好半天,才终于弄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值得注意的大事件。其中一件事情倒是让叶静安吃了一惊。在他和方雪妍等同于不问世事的半年时间里,南宫隐竟然接连击败了其余五轩的少主,这样也就成就了其盛名,修炼界之中被誉为第四公子。而那些老古董也没有表示,显然是默认了。 叶静安低着脑袋沉呤良久,方雪妍却依旧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叶静安抬头看着方雪妍,说道:“你可别小看南宫隐这个人,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特别。” “你见过他?”方雪妍连忙问道。 “见过一次。”叶静安皱了皱眉,似是在回想当时遇见南宫隐的情形,旋即便舒展了眉头,轻声对方雪妍说道,“先去吃饭吧。” 叶静安说完之后不待方雪妍回答,便牵着她的小手朝着附近的一家酒楼走去。在他身后的方雪妍挣扎了几下,不过叶静安打定主意是不会放开的,所以方雪妍挣扎了一会儿见挣脱不开,便也随他去了。只是她得脸颊,却是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真是无耻。”方雪妍在心底轻声骂道。 “哎呀,老板娘果真是厉害非凡啊!”叶静安看着眼前的明月酒楼,不由赞叹道。要知道这巴掌大的地方都能开一座酒楼,明月楼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了。刚一进门,店里的小二便迎了上来,叶静安看着那小二身上的着装,思绪一阵恍惚,眨眼间大半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还好吗?真的是很想他们了呢。 收回思绪,叶静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和方雪妍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然后叶静安问方雪妍要不要喝点小酒,方雪妍轻轻摇了摇脑袋。于是叶静安便要了两份米饭,待小二走远后说道:“那时同你喝了一晚上的酒,还当你嗜酒成xìng呢。这以后要是娶回去了还得了!” “你这人怎就这么不正经?”方雪妍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却也不反驳,撑着下巴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叶静安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方雪妍本想不搭理叶静安的,却见叶静安还在不停的笑着,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只不过我觉得你这副模样挺淑女的……“叶静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素问已经横在他的面前,他缩了缩脖子,这时小二正好端上了久违了的饭菜,叶静安不由讪讪的说道:”吃饭吃饭。“ 方雪妍这才收回了素问,只不过此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嘴角蓄满的盎然笑意。 二人的这顿饭才吃到一半的时候,大门口走进来一位男子,只见这位男子身躯高大英挺,却是不知为何,其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苍凉之感。叶静安抬头看了那男子一眼,露出略微的惊奇之sè,随即冲着他温和一笑。 只见那男子也同样回了一个笑容,径直走到了叶静安和方雪妍的桌前,说道:“不知兄台是否介意在下在这儿一同用餐呢?“ 叶静安摇了摇头,说道:“南宫少轩主说的是哪里话,能够和第四公子一桌共食是在下的荣幸,又怎么会介意呢?“ “那这位漂亮的小姐也没有意见吧?“南宫隐转头轻声的朝方雪妍说道,温文尔雅。 方雪妍抬头看了眼桌边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终是点了点头。 待南宫隐坐下,叶静安又唤来店小二,添了一副碗筷,又点了几个小菜,外加一壶女儿红,这才作罢。 “上次在听雨轩实在是过于仓促,还未知道兄台名号,还属南宫隐冒失了。“南宫隐和叶静安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大赞一声”好酒“,才缓缓说道。 “无名小子罢了,能够劳烦第四公子记到今rì,真是惭愧,在下姓叶,名静安。“叶静安爽朗的回道。 “叶静安。果然是好名字。“南宫隐又赞叹了一句。 身边的方雪妍不由撇了撇嘴,“好名字,想吐!“ “听说最近南宫兄连胜五轩少主,已被众人封为了第四公子?“叶静安却是不理会方雪妍的搞怪,忽的问道。 “呵呵,实在是惭愧。隐这点微末战绩怎能和那大名鼎鼎的三大公子相提并论。叶兄实在是折煞我了。“南宫隐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推辞谦恭道。 叶静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倒是身边的方雪妍轻轻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却是让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隐也不恼怒,吃了口桌子上的小菜,才开口说道:“叶兄来此边陲小镇,难道也是为了除那害人不浅的畜牲荒而来?“ 叶静安微微一愣,在那山洞里耽误将近半年的时间,目前还真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他刚要开口询问到底是何事的时候,却听对面桌上忽的传来一道嗤声,三人一同朝着那嗤声的来源望去,只见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位男子,长相却是十分普通,可以用毫无特点来形容。这也是为何他们来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的原因。这种人,就是把他丢到广大人名群众中去,立刻就会被淹没的。 不论修为,南宫隐脾气倒是挺好,他冲着那男子行了一辑,说道:“那不知兄台有何高见?“ “不知量力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惨。“那位男子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轻轻啜了一口,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自己风头正劲,就有些飘飘然了。在我看来,你连三大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而三大公子,呵呵,世上若有英雄,便当如我!” 那位男子的声音很低,却是十分的清晰,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天地都跟着共鸣起来,先前那副平淡无奇的气质早已散去,此时此刻的他竟高贵的宛若九天之上的神袛。 叶静安和方雪妍都不禁皱了邹眉头,脑海中不停的搜寻着这号人物到底是谁。南宫隐却依旧不温不火,满面chūn风。叶静安心底不禁生气一丝由衷的赞叹,同时也是暗暗提醒自己,好似一切都无法动摇此人的本xìng,这才是一个人最为恐怖的地方。 南宫隐接过话语,说道:“听兄台说在下连三大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在下十分赞同,但若说闻名天下的三公子名副其实,那在下就不敢苟同了,至于英雄不英雄的,那还得需天下人来评定。” “朽木不可雕,朽木,朽木。”那人连叹了三声“朽木”,便不再说话,好似刚才一切都未发生。 南宫隐自也不会自讨没趣,又同叶静安闲聊起来,只是经那人一打断,他们便没了刚才的兴致,谈话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毫无营养了。 (抱歉,今天上传的有些晚,但是希望还能赶得上。) 三三、荒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对了,南宫兄刚刚说的这荒到底是什么东西?”叶静安觉得气氛太过于沉闷,再加上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便扯到了正题上。 南宫隐也是有些疑惑,捉摸不定的说道:“这荒,还真是有些诡异呢。《齐谐》中貌似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你看过《齐谐》?”方雪妍突然打断了南宫隐的话语,冷冷的说道。 “在下不才,有幸见识过《齐谐》的今本。”南宫隐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好似他并不在意方雪妍的无礼,继续说道,“听流传的消息,貌似那荒好像只是一副骨架,而且还是一具残躯,但是却执掌了风之本源。” 南宫隐的话刚刚说完,叶静安和方雪妍同时望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之sè。 “叶兄,怎么了?刚才的消息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也不知是否可信,难道叶兄知道一些内幕?”南宫隐疑惑的看着眼前二人,问道。 “南宫兄谬赞了,在下见识浅陋,怎会了解如此凶兽?若是见过了,那南宫兄恐怕也不能和在下在这儿一同饮酒聊天了。”叶静安挥了挥手,继续说道,“那不知道这荒如何害人呢?” “这只畜牲神出鬼没,现在还没有人可以寻其踪迹,但是它总是强虐一些属xìng为yīn的女子,好似要修补自己残破的身躯。”南宫隐思量了一会,这才说道。 叶静安开始低头沉思,不再说话。 倒是南宫隐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不过叶兄无须担心,如今神引阁已经派遣神引公子前来助阵,我等必要协助神引公子一起剿灭那蛮荒凶兽,更何况那凶兽已是重伤之躯,此次定是手到擒来。” 叶静安思量了一小会儿,连忙在旁边赔笑道:“有神引公子前来,剿灭那凶兽那是自然。” “无知小儿。”那对面桌上的男子又是说了一句,旋即起身,扔了些碎银在桌子上,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向酒楼的门口走去,末了,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眼方雪妍,深邃的目光中似有深意。 叶静安看着他的背影,眼神略带疑惑,而南宫隐则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那男子刚刚走到门口,整个酒楼忽的一阵颤抖,他身子一个踉跄,随即一抬脚狠狠往地面上一跺,立马稳住了身形,南宫隐看到他如此流畅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 只见那男子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嘴角喃喃自语道:“终于是来了么?” 三四、观战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如果我变成回忆。 酒楼中的客人纷纷惊慌的从男子身边匆忙而过,那男子却是如同雕像一般毫未察觉,真所谓静水分流。 男子立身的地方好似另外一片世界。 店小二连忙跑到叶静安三人的桌前,大声说道:“客观快跑吧,那荒又出来闹腾了。”刚说完,连同所有人,都是一溜烟的跑的没影没踪了。到最后,整个酒楼只剩下他们四人,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好似正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窗外的天空忽的yīn沉了下来,一阵高亢的鸣叫自远方的天空传来,仿佛能吞噬了的jīng魂一般,摄人心魂。眨眼间,一句残破不堪的骨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那骨脚看了眼站在酒楼门口的男子,微微一愣,旋即说道:“哈哈,想不到如今道行大损,竟是连这黄毛小子都敢来挑衅本座的威严了!” “畜牲莫要狂妄,待等下降了你,定要让你晓得厉害。”那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朝着高空喊道。 “哈哈,真是蚍蜉撼树,挡臂挡车。”尤丽丝仍旧一阵狂笑,吐出几道风刃,如同信手拈来,全然没有如临大敌的觉悟。可是下一刻,尤丽丝却发出一声惊疑。它刚刚释放的风刃,竟是无声无息的消散在半空之中。 “怎么可能?风为我的专属权能,除了我,怎么还会有人能够将之消解?“此时尤丽丝不由正眼打量着底下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这让它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旋即尤丽丝一声嘶吼,”你这是在找死!“ 尤丽丝调转身躯,朝那男子俯冲而下。只是那男子并不为所动,双脚如同扎根般牢牢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一方玄妙的炼气图自他脚下缓缓浮现,酒楼之中的三人同时露出异sè,因为那方炼气图,就算是强如他们,也是从未见过! “难道,又有人创造出了新的炼气法决?“南宫隐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这不得不令人震惊,要知道能够自创炼气法决的人,无论其炼气诀威力如何,其最终的成就必然会是名动天下的修士,立于世界顶峰的存在。 只见此时,尤丽丝已冲到那男子近前,与他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天地间闪过一阵阵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待得所有白光都消逝之后,他们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那男子和尤丽丝各自都向后退了数十丈,那男子此时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是猖狂的大笑道:“哈哈,对手难寻,对手难寻啊!“ 他伸出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双目一凝,吼道:“今rì便拿你来突破困扰我的瓶颈!” 尤丽丝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怒吼着说道:“小儿,狂妄也是要有资本的!“ 下一刻,他们又是撞在了一起,激烈的近身搏斗起来。 叶静安看着眼前的战斗,分析着那男子的一招一式。虽说尤丽丝由于受了重创,实力早已是百不存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男子能和它站成平手,其实力便可见一斑。他们每碰撞一次,就能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那男子疯狂的大笑声,那男子说道:“今rì且助我突破,你这畜牲也不枉此生了,记得投胎转世的时候选个好地方。“ 男子的伤势尽管越来越重,但是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是越来越强。先前还占尽上风的尤丽丝,此儿科却只能稍占上风,这一丝上风还是凭借着自己身体上的优势,要知道,那可是号称近乎于神的身躯! 叶静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男子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 “道友何必如此拼命?让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一道温柔的近乎女人的声音猛的响起,话音刚落,在那尤丽丝的头顶之上,突兀的显现出一道笔挺的身影来,来人不是神引公子还能是谁? 他始一出现,便朝着尤丽丝狠狠地刺出一剑,这一剑用尽了全身的功力,连周围的空间都在这一刻黯然失sè。 尤丽丝猝不及防之下只得仓促侧开了身子,但由于身体过大,还是被剑身擦了一下,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尤丽丝艰难的站了起来,狰狞的说道:“哈哈,想我纵横九天十地于无敌,如今竟然被这两个黄毛小儿如此欺凌,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你们给本座等着,待本座功力复原之时,一定要让整个世界都为我倾倒!“说完之后挥了一下翅膀,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场中之剩下那男子和索月两人。二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彼此对峙着。 索月先开口说道:“想不到道友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实在令在下佩服。不知道道友尊姓大名?“声音依旧那样的温柔。 “神引公子吗?你配知道我的名号了,本人道号幽夜。“幽夜身受重伤,口气却还是那么狂妄的说道。 索月皱了下眉头,说道:“幽夜道友果然了得,不若咱们一路跟踪下去,斩了那害人的畜牲?“ “不必了,我一人足矣。“幽夜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索月朝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一笑,看了看明月楼,便也接着离开了。 楼中,南宫隐此时才回过神来,对桌边的叶静安道:“叶兄,在下不才。但也愿尽绵薄之力,还天下百姓一方太平。不知叶兄意下如何?” “哦。南宫兄真是胸怀天下,叶某惭愧,实在是受不了家妹一个人,不得不回去看护,就不能一同前往了。”叶静安冲他抱了抱拳,歉意道。 “既然如此,那南宫隐也不勉强了。今rì能够结识叶兄实乃毕生之幸。只是事情所迫,不得不就此别过,待得哪rì清闲,再和叶兄大饮三百杯。”南宫隐豪放的说道。 “那是自然。”叶静安笑意盎然的说道。 南宫隐道了一声告辞,便起身匆匆离开了。 叶静安和方雪妍也不作久留,起身连忙向素问阁敢去。 整个天空,好似更加复杂了。 三五、淅雨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二人一回到素问阁便分开了。叶静安径直走向自己南区的宅院,还是那一片幽静的居所,至始至终都从未变过。他刚刚踏进门槛,一道身影快速朝他冲了过来,扑向他的怀抱,紧紧的将他抱住,不曾松开。叶静安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任她将她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良久,叶静安才低声说道:“兮儿,别怕,哥哥回来了,哥哥说过不会扔下兮儿一个人不管的。不会!” “兮儿知道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每天清晨我都会在门口等哥哥。我知道哥哥不会抛下兮儿一个人的。”叶兮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哥哥,你回来了,兮儿好开心,真的真的好开心。” “哥哥答应兮儿,再也不会离开兮儿。”叶静安轻轻拉开叶兮的手臂,看着她得眼眸柔声说道。 “那,我们拉钩!”叶兮伸出白皙的小拇指,欢快的说道。 “好,拉钩。“叶静安无奈的同样伸出小拇指,与叶兮的小拇指牢牢牵在了一起,那一刻,阳光洒在他们的肩上,如此温暖静谧。 叶兮忽的一下挣脱了叶静安的怀抱,蹦蹦跳跳的朝里院跑去,嘻嘻笑道:“哥哥,给你介绍个人。“ “谁呀?看把你高兴的。”叶静安宠溺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忽然觉得很满足,哪怕明天他就会死去,也不会觉得有任何遗憾。只是,他不能。刚刚拉钩,一百年都不许变。更何况,还有心中的她。 叶静安收回杂乱的思绪,连忙追了上去。 刚一进去,叶静安就看见叶兮牵着一素衣少年的手,跑到自己跟前,说道:“哥哥,你还记得他吗?” 叶静安看着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皱了皱眉头,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听说你叫淅雨?” “是的。我叫淅雨。”素衣少年说道。 简单的问话,同样简单的回答。空气仿佛一下子凝滞起来,沉闷的叫人无法呼吸。 “哥哥!“叶兮冲着叶静安撒娇道,”你这是做什么?干嘛摆出这样一幅臭脸sè,小雨他又没有惹到你。” 叶静安冲叶兮微微一笑,说道:“兮儿,你先进屋休息会,我有些话想同淅雨说说。” “哥哥。”叶兮抱着叶静安的胳膊又开始撒娇起来,一双大眼睛都快变成月牙形了。 “兮儿,听哥哥的话。“叶静安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温柔说道。 叶兮刚要反驳,却见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淅雨忽的开口说道,“兮儿,要听你哥哥的话,乖乖的。“ 叶兮奇怪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最后狠狠跺了一下脚,气鼓鼓的跑进闺房中了。 “喝一杯怎么样?“叶静安指着山泉旁的石桌,做了个请的手势。 “恭敬不如从命。“淅雨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同叶静安一道走到石桌前坐下。叶静安又是进屋取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出来,斟了两杯酒,二人相继一饮而尽。 “你喜欢兮儿吧?“叶静安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自然是喜欢的。“淅雨却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在手掌中把玩着,冲着叶静安温和的一笑,轻声说道。 叶静安望着淅雨的双眼,他的双眸深邃的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良久,叶静安才移开了目光,说道:“那就好。我就兮儿这一个妹妹,自然是十分疼爱的紧。正所谓关系则乱嘛。刚刚有些过了,还请不要过于在意。” “你是兮儿的哥哥,这样的反应自然是人之常情。换作是我,想必也是一样的做法。”淅雨仍旧是一脸微笑,明眸皓齿似要将那天上的太阳都给比下去。 “我尊重兮儿的选择,但是你若真做了对不起她得事情,我当第一个取你xìng命。”叶静安忽的站了起来,一股凌厉的气势汹涌而出,直压向桌对面的淅雨。 淅雨却依旧坐在那儿,脸上的笑容如化开早chūn冰河的暖阳,揉尽了温柔。一股强大的气势刹那间自他身上腾起,却并不像是叶静安那般锋芒毕露,而是略微轻柔的荡漾开来。 两股气势在半空中悄无声息的碰撞在一起,空气如同沸腾的水面,疯狂的翻滚起来。叶静安身后的那棵古松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快入冬了,阳光,却还是那样的温暖,一如淅雨嘴角的笑容,荡漾着金sè的纹路。 叶静安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再理会仍坐在石桌旁的淅雨。 “哥,相信我。我会永远挨着兮儿,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淅雨突然冲叶静安喊道。 叶静安顿了一下,却并不回头,继续向房间走去,嘎吱一声,他推开门,身子没入房间之中,便消失不见。 叶兮从里屋一路小跑了出来,满脸担心的看着淅雨,说道:“小雨,你和哥哥没怎么样吧?“ “当然没怎么样啊。傻丫头。”淅雨伸出手轻轻刮了下她得鼻子,似水般温柔,“哥他人可好了。 “去去去,谁是你哥哥,净乱叫。“叶兮吸了吸鼻子,白了他一眼,哼道。 淅雨并不反驳,拉起她得小手,说道:“咱们今天去后山玩吧。“ “好啊。“叶兮一阵欢呼。 两道年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叶静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庭院中,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沉思不语,忽的自身旁伸出一只温润的手掌,替他倒了一杯酒,“还在为兮儿的终生大事担心?“ 叶静安接过酒杯,还是一饮而尽,冲着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方雪妍说道:“半年,天璇之境竟不知是好是坏。’ 方雪妍提着酒壶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随即她用叶静安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叶静安身旁缓缓地坐下,脚边的山泉依旧不停的流淌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冬天的风略干,撩起他们的长发,不知为何,方雪妍脑海中又浮现出淅雨离开时的背影,修长笔直,浑身似乎有阳光在身上不停的流淌,说实话,若是一个女孩,很难不去喜欢这样一个干净温暖的男子,若世间没有了光,那么他,便是一轮太阳。 他名为淅雨,天阶契合着,淅雨。 三六、大世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素问阁,清心殿,后殿。 玄虚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他身后有阵阵燃尽的檀香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在玄虚的身侧,素问阁的四大长老分别落坐在蒲团之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神引阁那边,查探出什么消息了吗?”玄虚忽的开口向一旁的玄空问道。 “回阁主师兄,目前还没有丝毫线索。”玄空长老依旧白发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 “查不出什么就不要再继续深究了。”玄虚依旧闭着双眼,古井无波的说道。 “是玄空无能。”玄空长老自责道,身旁的两位长老也屏气凝神,后殿之中一片沉寂。 “本座并没有责怪师弟的意思,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于情于理,都不像神引阁所为。”玄虚说道。 “师兄是指那群人故意使用空间穿梭类似的法门来混淆我们的视听?可是这空间穿梭的法门之中,出了神引之外….”玄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师弟可曾听说顺身符?”玄虚不待虚空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反问道。 玄空听玄虚提到顺身符,身子忽的一震,拍了拍脑袋,连忙说道:“是师弟愚昧了,竟忘了还有这等神符。” 玄虚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师兄为何叹气呢?”另一旁的玄法忽的开口额无奈道。 “既然淅雨这孩子已经平安到达素问阁,而且沧海也几乎杀光了他们那群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玄虚幽幽的说道。 “可是,素问阁的脸面怎么办?如今天下人可都是盯着咱们的啊!”三大长老几乎是一同反对的说道。 “三位师弟是有所不知啊。”玄虚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师兄此话怎讲?”玄法不解的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 “如今这世道怕是要变了。本座前些时rì发现了这世间竟然还真的存在执掌生命权能的人。” “什么?!”素问阁三大长老惊呼道。 玄虚仿佛是更正他们的不可置信,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名叫幽夜的男子,自创了一套炼气诀。” 这一回三大长老彻底震惊了,创造炼气功法那可不是过家家好玩的,从最近的一套功法到如今,已有整整十万年的岁月没有在听说过新的炼气法决。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成功了,而且还是个少年,其天赋和资质可想而知,怕是不弱于素问阁那新晋的天之骄子淅雨吧。 “你们可曾细想过这些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吾等惭愧。”三位长老不由歉意道。 “唉。其实这些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么多的仁杰竟然生于同一个时代,要知道,以前哪怕一个时期出现一个如此人物,都是十分稀少的事情。”玄虚忽的觉得有些累了。 “阁主师兄的意思是?“三位长老齐声问道。 “这天地要变了。“玄虚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望着那一方干净的蓝天净土,默默无语。 三大长老则是呆坐在原地,良久,玄虚才发出一声沉长的叹息。“你们可知上次遇见如此大世是什么时候吗?“玄虚转过身子,看着自己的三位同门师兄问道。 “师弟愚钝,还请师兄明示。“ “琉璃之朝。“玄虚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眼,却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传说强盛如琉璃之朝的存在,都是不得不在那百花齐放的大世中凄然落幕。诸位师弟想想,那我们呢?“ “师兄指的是创造素问炼气决的浅韵帝王开创的琉璃之朝?“玄法问道。 “正是。“玄虚拿起窗边的小水壶,浇着搁在窗沿的话来,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也好,其实素问阁实际上便是琉璃遗朝。“ 三大长老齐刷刷的变了脸sè,砸了砸嘴巴,终是没有说什么,静待玄虚继续说下去。 可玄虚却是不想在此问题上深究,自顾自的浇着花,转而说道:“你们觉得淅雨这孩子资质如何?” “不错。”玄法长老率先开口回答道。 “那雪妍这丫头呢?”玄虚不答话,继续问道。 “也不错。只是不及淅雨罢了。“开口的仍是玄法长老,这一次,玄空长老则是皱了皱眉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的感觉。 “你们说说,神引阁和清虚阁有没有找到天阶契合者呢?“玄虚重重的说道。 三大长老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现在的这片世界,恐怕还真的容不下这么多天才绝艳之人。那么唯有一个结果,就是重新洗牌。 “修炼界怕是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只是不知道,落幕的会是哪个王朝。“玄虚幽幽的说道,却又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的话语在后殿中回响,伴着那水壶中迸发出的水声,窸窸窣窣,窗外的天空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暗淡了。 三七、清虚神引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清虚阁,玄水湖畔。 一道暗青sè的光束缓缓地落在玄水湖的一座小岛上,一老一少慢慢从光束中显现了出来。那少年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只见那岛上满是苍郁的林木,他仰起脑袋向岛中心望去,一株不知高多少丈的古树直直的插入云霄之中,那所谓的苍郁的林木,竟然全部都是那株古树的枝干,整片小岛竟是被一株古树全部占满! 那少年一张嘴张的老大,完全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震惊到了。不说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表现都好不到哪儿去。 那老者微微一笑,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时候不也跟他这个毛头小子一个样子吗,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啊,弹指一瞬间,便过去了数百年,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带着他向岛中心的古树走去。 一路上那少年走走停停,东瞅瞅,西瞧瞧的,那老者也都是由得他去。走了好一会儿,终是走到那棵古树之下,此时身处古树之下看的更加真切,少年的心中更是震撼莫名,抬头向上望去,那古树仿佛一柄利剑,直插入苍穹之中,又好似一座沉稳的大山,牢牢的匍匐在那儿,少年抬头向上望去,一股自己何等渺小的感情油然而生,更加感叹大自然是神工鬼斧。 少年从震撼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才发现在那巨大的古树之下,竟是坐着一座人形的石雕,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端的是栩栩如生。石雕雕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黑发如瀑,方口直鼻,虽然闭着双眸,却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老爷爷,世上真的有如此英武的人吗?”少年仰头望着一头白发的老者,好奇的问道。 那老者却是笑而不语,拉着那少年缓缓地跪在了那石雕面前,清了清嗓子,沉声庄严的说道:“清虚阁第一百零七任阁主释道携天阶契合者弟子散颜摆件清虚师祖!” 原来那石雕中人,竟是名动天下的清虚子! 释道继续说道:“十万年前,祖师临终前曾有言,若是清虚阁rì后寻到天阶契合者,一定将其带到此处,赐予一场jì院。如今弟子不肖,时隔多年才寻到散颜,还望祖师成全!” 一直吵吵闹闹不停的散颜刺客却是莫名的安静了下来,空中能够听见风喘息的声音,古树不语,湖中微波依旧。 突然一粒清光自那是石雕的眉心中迸了出来,天地都好似为之失sè了一半,顷刻间古树的枝干猛的摇曳起来,湖中波涛汹涌,转眼之间便好似换了一方世界。 只见那粒清光缓缓地旋转着,圣洁,不可侵犯。 清光一点一点缓缓地向散颜靠近,最后倏地一声没入他的心声,然后整片小岛剧烈的颤动了起来,释道惊疑的抬起头来,竟看见眼前的古树竟是从地底中跳了出来! 古树全身被清光笼罩,一点一点的缩小,最后竟是化成了一张淡绿sè的弯弓,缓缓地飘到散颜的身前。 “清虚阁弟子散颜听命!”天空中突兀的响起一阵低沉的声响。依然跪坐在地面的释道不由身子一颤,他知道,那是清虚祖师的声音。 不过十万年了,清虚子都快成渣渣了,如今不过是他生前留下的一道生命印迹罢了。 “弟子在。”散颜此时早已抛开了刚才的不经世事,恭声回到。 “你需切记,外力虽好,但终不是及不上自身的潜能。今rì过后,你定要勤修不辍,以己之力,护清虚阁安宁太平。”清虚子的残念继续说道。 “弟子谨记祖师法旨!” 随着散颜的声音落下,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转瞬间他又恢复了刚才的调皮模样,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生命之弓,而一旁的释道则是呆呆的望着半空,喃喃自语道:“传说中的大世终于是来了吗?难道就连清虚阁也不得不全力才能自保,无暇他顾了吗?” 良久,释道终是起身,带着还在把玩着那把绿弓的散颜离开了小岛。 神引阁,天神峰,一位全身笼罩在混沌钟的人从入定中醒转过来,抬头看了看眼清虚阁的方向,哼道:“大世要来了吗?清虚子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那模糊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竟是出现在幽湖前,呆呆地望着湖中心的水纹,突然自语道:“大世又来了,你寂寞吗?你马上就能出来了呵。“ 平静的湖面却是毫无动静,只是恍惚间,一道道巨大的身影自湖底一闪而过,冥冥之中,好似听见了那巨大身影的嘶吼之声。 湖边的水纹依旧轻轻地舔食着那模糊身影脚下的虚空,岸上成片的白桦落下了一片片枯黄的叶子,这一切的表象都那样宁静,可是,却根本无法让人宁静。 三八、琉璃遗族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幽州领海,冬至,傍晚。 淡蓝sè的海浪一阵接着一阵的在岸边铺陈开来,被咸涩的海风一卷又倒了回去,只是在半空中溅起点点的浪花,却洗不干净夜幕降临缓缓漆黑的天空。气温越来越低了,不一会儿竟是下起雪来,初时只是点点雪籽,不一会儿便飘起了鹅毛大雪。夜,更加的安静了,雪一直不停的下着,直到半夜都没有丝毫要停罢的意思。不一会儿,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半尺多深的皑皑白雪,空气中填满了呼哧的狂风,如同深夜归来的旅人,泛着一声声沉重的喘息。幽的,寂静的旷野发出一声低沉的咯吱声响,一双脚掌踏进了深深的白雪之中。 抬头望去,这是一个十分俊逸的男子,在此个正直隆冬的深夜,他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袭紧身黑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余。 少女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男子的身后,静默的如同一尊石雕。 男子微微仰起头,狭长的双眸轻轻地闭着,好似十分享受此时此刻的时光。末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传说中的九州大陆,今rì终有幸亲临于此,想先祖当年于这片浩瀚的土地上征战攻伐,那该是何等的潇洒,只是可惜了,那该死的叛徒,硬生生的葬送了整座王朝。自今rì起,我倾雪,当效仿先王,再次君临这片天下。” 他的声音并不是多么的宏阔,却在这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清晰,颇有字字千钧之势。 倾雪转过头来,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托起身后少女洁白的下颚,此时少女那隐匿在yīn影中的绝世容颜才显露出来,就连那声势浩大的雪花,也与顷刻间失了颜sè。 “你说是吗?”倾雪轻轻地凑到少女面前,温柔的亲吻她的双唇,另一只白皙的手掌则探入少女的胸口,chūn光咋现。 雪更加浓了,只是丝毫没有落到他们身上。 素问阁,北区。 叶静安静静的伫立在庭院之中,幽深的长廊上,微微仰起头,望着天空中簌簌洒落的白雪愣愣出神。叶兮今rì和淅雨出去玩了一天,怕是累坏了,一回来便早早的睡下了。 只是不知为何,叶静安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淅雨的背影,修长笔直的身形,每一寸肌肤都好似洋溢着金sè的阳光。完美到无懈可击。但叶静安的心却始终悬在半空中,终是觉得不安。 叶静安摇了摇头,将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一扫而尽。他转过身子,准备回屋歇息,眼角忽的闪过一道黑影,叶静安双目一凝,脚下发力,须臾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向着刚刚的那道黑影追了下去。 二人就这样一追一逃,只一会儿,便将素问阁狠狠的抛在了身后,已来到了后山。 那黑影见始终无法摆脱那叶静安的追击,倒是索xìng停了下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叶静安。 叶静安见来人停了下来,也是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那人近前。 “道友好手段。想九州大陆如此的浩瀚广阔,的确是孕育了不少的人杰啊。”那人忽的开口说道。 叶静安此时才看清那黑影的真容,俊逸的面貌,赫然便是那踏上幽州海岸的男子,倾雪的话语虽然恭敬,可每一个字眼都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连成一串,似一座大山,狠狠的压在心底。 叶静安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真的十分不喜欢眼前的倾雪,就算当rì张狂如斯的幽夜,他都没有如此的厌恶之感。 叶静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道友此言虽不为虚,但是,你不该到这素问阁来。” “是吗?素问阁很了不起吗?“倾雪不屑的说道。 “那是当然。素问阁作为九州三大之一,自有它的原因。“叶静安也不得不做了一回神棍,貌似这感觉还真不错。 “哼。不过是一群叛逆之徒而已。“倾雪依旧一副高傲的预期说道。 “叛逆之徒?“叶静安心中忽的一动,连忙说道:”不知道友此话从何说起?“ “真是悲哀。如今的素问阁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叛逆之徒的身份,那还谈什么兼济天下的宗旨?哈哈,真是他妈的笑话。今rì就让我用你的鲜血来洗刷你的无知吧。“倾雪狂乱的大笑起来。 “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叶静安也不是没有脾气,嘲讽的说道。 倾雪怒了,气势陡然一变,身前三丈方圆内的积雪竟然是于一瞬间化成了虚无,他轻轻地抬起左脚跺了一下地面,一道黑漆漆的裂缝自地底探出头来,径直朝叶静安奔去。 叶静安同样的跺了一下左脚,那裂缝立即在他身前五丈之处止住了往前冲的势头,乖巧的如同一只绵羊立在二人中间。 二人同时动了,两道身影在半空中迷茫的白雪中不停的交击,大片白sè的元气自他们只张建溢出,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更加刺眼的光彩,将身下整片雪地是照了个通透。两人在空中交击了不知多少个回合,叶静安只感觉自己的手掌都快被敲击的麻木了。二人又对了一掌,同时后退了十步,彼此方才分了开来,口中却是同时喝道:“素问为名,自身为引。天界净火,赐汝之灵。“ 浩瀚的空间如同饥饿的洪荒猛兽,狰狞的迸裂出两道巨大的空间裂口,将大片大片还未来得及落地的雪花吞了进去,又自那巨大的口腹中吐出五团白sè的净化来。它们始一出现,无论是天空中亦或是地面上的雪迹,都纷纷融化成了雨水,一时间水流如柱,那十团净火一看见对方似乎是寻到了多年未见的仇人,相继狠狠的向对方扑了过去,在半道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下一刻,叶静安和倾雪又都被震的退后了十步,二人相继喷出一口火热的鲜血,倾雪贪婪的看了一眼叶静安,似要将他的容颜牢牢刻在心底一般。 叶静安看着倾雪的目光,正打算这次拼着血本也要以绝后患,正yù动手,不料自倾雨身后蹿出一名少女,她蹲在地上,双手轻轻地按在冰冷的泥土上,眉心有点点的灰光闪烁,下一刻,一道土墙横在了他们与叶静安只见,待叶静安破开身前厚厚的土墙,一男一女早已没有了踪迹。 叶静安搜寻了半天,毫无结果,他呆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为何他也会素问?又为何素问阁是叛逆之徒呢?” 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倾雪站在洞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的雪景,如冠玉般的容颜似将那茫茫积雪都是衬得亮敞了许多。这一切,只因他的寻在,便已是美不胜收的风景多了几分灵动。突然他猛的咳嗽了一声,却是将刚才的意蕴破坏的全无殆尽,“刚才那人,是不世大敌。” 简单的几个字,不知是说给身后的女子听,亦或是自言自语道。 “少主,先休息一会儿吧。莫要伤了身子骨。“女子开口说道,声音婉转清灵,如同这寒冷冬rì里的一抹chūn光。 倾雪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来,轻轻拨开少女胸前的衣衫,两只雪白的兔子跳了出来,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那少女紧紧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倾雪握住那圆润的山峰,轻轻地揉捏起来,两颗紫sè的葡萄渐渐听力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张嘴含住了那粒紫sè的葡萄,轻轻啃咬起来,女子终是忍受不住,发出浅浅的低呤。 倾雪的右手划过她光滑的小腹,缓缓地深入女子的花园地带,惹的那女子惊呼道:“少,少主,您重伤在身,还是不要纵yù…….啊!“ 女子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发出一阵呻呤,洞外大雪依旧分得,却是没了声息,只有山洞中的旖旎。 三九、问经阁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此时是早没了睡意,虽然是负伤在身,但他仍旧是义无反顾的朝着西区的问经阁行去,一路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不一会儿就又被新雪覆盖。了无痕迹。 此时的问经阁早已经是没了灯光,大门紧锁,四周一片沉寂。只有半空之中的风雪声。叶静安轻轻的推开大门,钻了进去,又是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门,将那一窗风雪牢牢的关在了门外。 他引燃了一支火折,才发现宽广的大厅之中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架,在其上则布满了各个时代的书籍,叶静安大致估计了一下,远至数万年前,近至几年前的书籍,这里竟然是样样俱全,素问阁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他随意翻阅了几本书籍,书虽然苍老古旧,却依旧干净整洁,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此打扫。叶静安略微瞟了几眼,便又将书放了回去。想必这一层记载的大多是一些奇人异世,或者一些修炼心得。 叶静安摇了摇头,举起火折,向着二楼走去,木质的台阶,踏上去会有咿呀的声响。当最后一丝火光消失在木质阶梯的尽头时,第一层问经阁又再一次恢复了漆黑。只是不知道是错觉,亦或是窗外风雪太大的缘故,恍惚间,好似听见有人轻微的呼吸和脚步挪移的声响。 叶静安来到第二层,翻阅了一会儿书籍,却又是一无所获。其间大多记载的是一些修炼的功法和修炼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叶静安叹了口气,看来真相并不是那样容易寻获的。他又准备向第三层楼寻去,可是他找了半天,却惊讶的发现,此间竟然没有通往第三层的阶梯!可他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就是看见问经阁是分为三层的,他的呼吸渐渐的沉重起来。 是根本就没有第三层,还是有人故意堵住了通往第三层的通道?显然前者的可能xìng比较小,看来自己要找寻的答案,八成就在那第三层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能暂时退回去了,待到rì后再想办法上去。 可是他又找寻了半晌,却是更加吃惊的发现,刚才自己上来的阶梯,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影! 一滴冷汗自他的额间缓缓的滑落,看来,事情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这问经阁中,怕是潜藏着惊人的东西!可他的心底却又十分的疑惑,难道平时前来的素问阁弟子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么?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沉吟了片刻,依旧是毫无头绪,只得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如今,想办法出去才是头等大事! 他看了眼墙上的窗户,忽然灵机一动,或许自己可以从那儿出去。他快步走到窗边,刚要打开窗户,却是被一只枯干的手掌给制止了。叶静安惊恐的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无比的脸颊。叶静安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眼前身躯佝偻的老人,他总觉得在那看似虚弱的身体之下,隐藏着一股惊天动地的伟力。 小娃娃,莫要害怕。那名老者忽的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几颗黄牙。不知该说你是运气太好呢还是运气太差,你真不该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 见他好似并没有什么恶意,叶静安也是稍微放下心来。不知前辈此话怎讲? 我们现在并不在现实的空间之中。 什么?老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差点没惊掉叶静安的下巴。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他问身前的老人。 我们啊,处于过去于现在的时间断层之中。 叶静安皱了皱眉。这说法实在过于蹊跷,不过看那老人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沉吟良久,他又是问道,前辈为何说晚辈运气不好,莫非,这等事情十分罕见? 小娃娃倒是聪明的紧,这时间断层,每隔一万年的冬至才会开启一次,而你恰巧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那老者夸奖了叶静安一句,缓缓说道。 那您可是知道出去的方法?叶静安忽然焦急的问他。 这个,恕老朽无能为力了,若是想要出去,那就只能等到下一万年的冬至了。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老者看着眼前一个踉跄的年轻人,问道。 没,没什么。叶静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想必前辈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困在这时间断层之中的吧?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叶静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像看出了叶静安的疑惑,老者缓缓的开口道,小娃娃,别想多了,其实呆在这时间断层之中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它可以减少机体的衰老,不然,老朽怕是早就化作飞灰了。 那前辈为何不在此次时间断层再次开启之时借机出去呢?说到这儿,叶静安又是jǐng惕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老者又是一笑,小娃娃倒是谨慎,不过你真的想多了,老朽在此已经被困了数十万年了,若是出去,定会为那天道所不容,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恕晚辈愚昧,不明其中的真意,还请前辈明示,叶静安虚心请教。 世间万物存在自有他的定数,如今老朽得以活的这样长久,全仰仗这世间断层,但若是一旦出了这片空间,定会为那天道所察觉,此乃逆天之举,会引来天谴, 叶静安一阵沉默,他紧握着双拳,手指节都是发白了却仍旧不肯放开,等到自己出去的那一天,都已经过去了一万年,那个时候,兮儿,雪妍,她们早已经是化作了一掊黄土,纵使自己活的再怎么长久,又有什么用呢? 还记得他曾经说过,再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人,可是如今,他又是失信了。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要生生世世守护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却是有心无力了。 造化弄人。天道无情。 再怎么留恋,终不过是半世流离。 再怎么厌倦,也不过是半世流离。 四十、时空断层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清晨,叶兮从睡梦之中缓缓地醒来,窗外早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兴奋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还穿着睡衣,便迫不及待的向叶静安的房间跑去。推开门,她一步垮了进去。可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却是凝固了。此刻的房间里是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似乎一夜都没有人睡过。 叶兮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便停止了下来。世界一下子变得是那样的安静,刺客,只剩下她一个人呼吸的声响。她跑出房间,寻遍了整个院落,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个最最亲近的人。她大声地呼喊,没有人回答,庭院外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对极了一层又一层,将她的呼声淹没至无。她一点一点的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泪水顺着脸颊大颗的滑落。 叶静安,你个大骗子。她低声的啜泣,风雪生更加的浓了。 突然,一直温润的手掌缓缓地伸到叶兮的身前,一如当初哪班的风轻云淡。也已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沥雨浅浅的笑颜刻满了她得眼眸。 那一刻,整片粉妆素裹的世界都淡去了,剩下的只是他温润如玉的目光。顷刻间,她好似又寻到了丢失不久的安全感,她伸手一把抓住他宽大的手掌。沥雨则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轻轻地揽入怀中。 风雪狂野依旧,却是再也没了哭声。 沥雨轻轻地拍着叶兮的粉背。良久,他抬起头,望着门口剑尖远去的方雪妍,无边的风雪慢慢将她清瘦的身影吞没。 东区,清心殿,后殿。 不知师傅唤徒儿前来所为何事?方雪妍站在玄虚身后,比那三九的冬天还要清冷。 时间断层昨天夜间又是开启了。玄虚端坐在高堂之上,闭眸凝思。 那又怎样?时间断层不是每个一万年就会开去一次么? 但是昨晚有人闯了进去。玄虚依旧是闭着双眼。可一旁的方雪妍身子却是微微一颤。 是谁?亲可见她又是恢复了平静。 玄虚却是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良久,他忽的开口问方雪妍,知道时空断层是如何形成的吗? 不知。 玄虚缓缓地睁开双眼,抬头望着天际,脸上满是缅怀之sè。那是个神话一般的时代呢!生于那个时代,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说到这儿,玄虚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舅舅位于,好似在酝酿着自己的清情绪。 在那个盛世,就连穿传说之中都是不可见的天音师,都是出现了两名。可他们,却是只能沦为他人绿叶呵。 天音师。方雪妍低声呢喃。 玄虚忽的看了一眼方雪妍,别有深意,雪妍,要知道,外力虽好,可是修炼的根本,却还是在于自己的本身。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在那个时代,可以缩略成两个名字,一个名为此间,另一个则为纪年。这两个当时巅峰强者,自们少年时修炼伊始,就从未有过败绩。他们不修天道,只遵从自己。一个将【素问】炼气诀修炼到了传说之中的摇光之境,另一个也是将【神引】修炼得炉火纯青。据说那可是只有开创者才能修炼到得巅峰境界呵! 据说他们出道以来,工经历了大大小小三千余战,纪年碰到过的最强敌人莫过于那两名天音师了。那是他们还都是开阳之境,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一起,你说那水与火怎么能够相容?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在经历了三天三夜的苦战之后,几年终于是将那名天音师斩于身下。此战,看成史上有记载以来的十大经典战役之一! 纪年获胜的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了整个修炼界的震惊。因为那名为纪年的男子,可是打破了天音一出,万世独尊的神话呵! 而那此间,却更是了不得呢!她便是那剩下的一名天音师!其资质之卓越,始一出现,便被神引阁内定为其下一任的接班人。可谁想她竟然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不顾石门长辈的阻拦,硬生生的破去了自己的天音!从此以后她便只尊自己。 修道路途多枯骨。她却独占鳌头数千年!在她碰见的除纪年之外的所有对手中,没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后来再一次偶然的邂逅中,此间和纪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们谈经论道,切磋比试了一月有余,结下了一段旷世奇缘。 可是谁想造化弄人,天道无情。素问阁与神引阁一向对立。从来都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的态势,十年之后,为了那所谓的大义,一击少年时代在师门立下的誓言,他们终于是走上了对立面。他们相约于云荒古陆决一死战,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要了结素问、神引两阁之间的恩恩怨怨。据说,有余他们的战场过于浩大,最后竟然是将那传说之中永不沉沦的云荒古陆都给击沉了。或许一口气说的太多,玄虚突然失去止住了话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雪妍十分的有耐心,于一旁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玄虚满意的看了一眼方雪妍,继续道,后来,他们同归于尽,临终前,只留下了两句话。 若有来世,愿为凡人。 而那时空断层,也是与那一战之中产生的。后来被素问阁的先祖寻到,经过历代阁主的不懈努力,终于是将其封印在了问经阁之中,却也是落了个一万年开启一次的隐患。 师尊可曾直销,那昨夜误入的,所为何人?方雪妍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个,就是不得而知了。好了,你先退下吧,本座累了。玄虚挥了挥手。 方雪妍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待到方雪妍出了大殿,玄虚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雪妍啊,你可是有慧根之人,莫要误了向道之心呵。 师尊此言差矣。突然从利剑走出一白衣少年来,正是沥雨。 哦,此话怎讲?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玄虚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这万年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 七情六yù本就是人之根本,缘何要断? 可是不断,又是该如何褒词一颗向道之心呢? 天道无情,便逆天而行。沥雨向前虚踏一步,下一刻,竟然已经是出了大殿。可他那一样顿挫的话语,却仍然是在大殿之中回响,久久不绝。不久,玄sè长老进入大殿。 师妹觉得这两名弟子,何人可以扛得起素问阁的大梁?玄虚忽然问她。 玄sè一愣,随即开口道,师兄心中早已经有了顶多,有何必为难师妹呢? 玄虚忽的开口一笑。想整个素问阁之中,最是了解本座的,除你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四一、老臣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方才由于过于激动,忘了询问前辈名讳,是晚辈失礼了。还望前辈谅解。叶静安呆坐良久,终于是发出一声长叹,又是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娃娃,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方才的情景,换做是任何人,怕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老者微微地摆了摆手。 前辈过奖了。 至于名讳么?唉,好久都不曾人念起,差不多都忘干净了,唉,老了,不中用啦。让老朽好好地想想,湿了,老朽应该是叫严应然把。那老者扶额想了半天终于是道出了自己的名讳。 可是身前的叶静安身子却是徒然一僵,您说您叫严应然?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有人记得老朽么?叫严应然的老者咧嘴一笑,满脸的皱纹如同风干的橘子皮。 我是誉儿呀,您不记得了么?叶静安上前一把抱住老者,激动地叫了出来。 誉、誉儿?老者意识错愕,好似不记得这个名字了,良久,他突然浑身一颤,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一把推开叶静安,迅速跪伏下身子。严应然见过殿下,应然该死,不识别殿下真容,海王殿下治老臣之罪。他低着头,一脸的肃穆。 好了,严叔叔,琉璃之朝早就称为往事了,我也早就不是那什么殿下了,您还是唤我静安吧。叶静安连忙是上前,要将严应然拉起来。 老臣不敢。严应然怎么也不肯起来。 好了,严叔叔。您还记得当年您曾包裹静安呢! 哦、、是啊,想一转眼,殿下都长得这样大了,连老臣都是没有认出来。严应然略感欣慰。 所以嘛,现在您是静安的长辈,怎么能让长辈向晚辈下跪呢? 这、、、、好吧,殿下开明。 你啊,叶静安有些无语,对了严叔叔,那些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难道就连强如父王他,他也救不了整个朝代吗? 唉,我也不是太了解当年的具体情况,只是知晓先王那些时rì好似预感到了什么,您也知道,强如他们那样的人,偶尔是可以参破天机的。自那之后,陛下便再也不去理会朝政,后来更是将您和公主封印了起来,如此有过了五年,陛下他竟然是神秘消失了。 什么?父亲他,他会去哪里?叶静安忽然插嘴道。 这个,老臣,不,老朽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正直大世来临,群雄并起,而陛下却又于此时失了踪迹,一时间群龙无首,如此便产生了两个派别,一派想取而代之,另立王上;而另外一派,则仍然是静观其变,等待陛下的归来。如果只是两排的内斗,琉璃之朝怕也不会解体了,但,那与取而代之的一派,竟,竟然是串通了天下的叛军,里应外合之下,直接杀进了琉璃之城!那一rì,真是个黑暗的rì子。严应然闭上了双眼,浑浊的老泪竟是沿着眼睛淌了下来。似是几步远回忆当时的情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守军和叛军在城中展开了拉锯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流血漂橹!最终,叛军还是艰难的获胜了。但那一派中却也是发生了内讧,为了争夺那王位而吵得不可开交。恰在此时,一直毫无动静的神引阁却是徒然发难,给了琉璃之朝致命的一击。自此,那千古一帝的霸业,终结了。唉、、严应然清虚略微起伏。 叶静安也不去打扰他,只是于一旁静静的立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后来,叛军退守到冀州的炎陨山,成立了素问阁,而前朝另外一派的幸存者却是在数百年间内不断地遭受素问阁的追杀,不得不逃到海外仙山,自称琉璃遗族。而卧,则不行的被素问阁抓了回来,囚禁于着素问阁的时空断层之中。 这时空断层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叶静安听严应然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是问道。 好像在琉璃之朝崩溃一百年之后,神引和素问两阁各出了一名奇才,他们纷纷将自家的法决修行到了圆满之境,最后于云荒古陆终极对决的时候,产生了这时空断层。严应然想了好久,开口解释道。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天资绝世之人。叶静安一声长叹,又想到自己要被困于此处万年之久,不紧是一片黯然。 天下之大,自然是什么都有的。押镖一部分染病忘了咿呀叶静安道,殿下可是再为无法出去而伤神? 是啊,真是男卫i严叔叔您了,在这儿待了有…数十万年了了吧。叶静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又是一阵的失神。 老臣该死,方才不应该蒙骗殿下。严应然忽的又是跪了下来,对叶静安叩首道。 严叔叔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叶静安一脸的不解。 出去的方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老臣这些年来过的过于孤单,见到突然有人误入此间,便一时间动了私心,想要将您留下来,能够陪老臣说说话也是好的。严应然不依旧是不肯起来。 这是何罪之有,本就是人之常情嘛!或预示过于高兴,叶静安一声大笑一把将严应然搀扶了起来。严叔快说,到底是该如何出去? 这个、、、严应然沉默了良久,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叶静安,似是妖jīng他狠狠地刻进新第一版,他嗫嚅着唇角,殿下请跟我来。 他转身,不再去看叶静安,向着第二层的里间走去。恍惚间,黑暗中有人沉长的太息。 四二、两大狂人的会面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方雪妍缓步走到藏经阁近前,望着这座并不算太高的古朴小楼久久不语。还记得么,你曾经说过,会生生世世陪在我的身边的。可是为何,你这一去,就是万年!万年之后,我称为一抔黄土,你可还会记起,你曾经舍弃地灵相救的女子? 若有来生,愿为凡人。她忽然想起,此间纪年临终前的遗言,或许他们也是幸福的罢,至少他们自那之后,就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呢。 风雪依旧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吹打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此刻的她再也不是那冷若冰霜的素问公子。而仅仅是,等候意中人的痴情女子罢了。 此间有泪,名作相思。 你说哥哥他、他回不来了么?叶兮哭哄着双眼,询问坐在一旁的沥雨。 沥雨轻轻伸手,用他那素洁的衣袖替她拭净眼角的泪水。他望着她,只是微笑。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与它说了,剩下的只是给她时间慢慢去恢复了。第一次见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她痛,他的心,也在痛。虽然生涩,但是真实。 听雨轩,明月楼。江执画托着香腮,呆呆的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景。 江沁开门走了进来,江执画却是浑然未觉。她拿过一剑外套披在江执画的身上,你这丫头,真个是不叫姐姐省心。可是又在想那个穷小子呢? 姐姐!江执画回过神来,冲着蒋钦一声娇嗔。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不过身体要紧,等下一起吃饭去。 嗯呢,姐姐最好了。江执画一位在江沁的怀中,轻声撒娇道。 刺客林听雨恰从窗外经过,他也是一阵的失神。或许,他早就该想到事情的结果。只是他不愿意去猜,却是让自己白白的受尽折磨。他的心为何还是会疼,那样的疼。一阵一阵的穿心而过。踏实应该失落,可又如何去面对昔rì的兄弟,如今的情敌呢?他不知道。 幽夜一个人穿行在无边的荒原之中,天降大雪,可它却是紧紧披着一件单薄的青衫。他依旧是那样的普通,毫无特点。似乎酒量那天上的白雪,都比他要抢眼的多。 近些天,他一直在苦苦追寻着荒的踪迹,哪想它竟然是那样的狡猾,如今追踪不成,倒是被它浓了一鼻子灰i。其间他倒也是和那索月碰过两次面,索月也是同样的毫无进展。还有那南宫隐,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他突然放缓了脚步,像是在沉思些什么,末了,他冷哼一声,纵使你真是如此哪又如何?天下英雄,皆应如我!紫檀啊平淡无奇的身躯之上竟是突然地腾起一股凌厉的其实来,就连那雪花坠落的轨迹,此刻也是一片混乱。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自那荒原之中想起,接着是一阵低沉的男音。好一个天下英雄,皆应如我。不知道兄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口气? 幽夜皱了皱眉,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空旷的原野之上,不只是何时多出了两道人影,男的俊逸非凡,女的也是国sè天香。他又是一声冷哼。眼却不知鸿鹄之志,米粒却敢与rì月争辉。 倾雪却也不恼,一把搂过身旁的少女伸手探进她温暖的胸口。那少女好似习惯了一半,也不去反抗,任由他的双手揉捏着自己高耸的双峰。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倾雪更为狂妄之人。他闭着双眼,微仰着头,好似在享受着之间的温存。忽的,他睁开了眼眸,那要看你有不有那个分量了!他从少女身上探出手来,放于鼻尖嗅了嗅,只见好似还残留着少女的体香。 幽夜厌恶的转过头去。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决然的转身离开。他的确是十分狂妄,但那只是对于强者,对于弱者,他那怕是连万分之一的兴趣都是提不起来。 看来是呆在海外太久了,难道九州都要忘却我们的存在了么?倾雪自言自语,忽的,他随手一挥,一道素白的灵气,斩过那茫茫的白雪,瞬间就是触及幽夜近前。 幽夜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双脚腾起,一个漂亮的到空翻,简单而麻利的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刺客他才正眼打量起对面的少年,良久,才说,你配我出手。 倾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下一瞬间,他们两个竟然已经是碰撞在了一起,只不过片刻,竟然已经是过了千招有余!他们自半空之中分开,缓缓落雨于地之上,竟都是微微地喘着粗气。 倾雪的心中一片哗然,九州这究竟是是怎么啦?怎么哪里都能碰到如此才俊之人?前些时候在素问阁也还罢了,毕竟那是素问阁。可是在这人烟罕至的荒原之上,怎么也、、、忽的,他的心头一跳,难道,那个时代,又要从新来临了么? 此时幽夜心中也是舅舅无法平息。对方的实力显然是超过了他的预料。可她此时却依旧是信心满满。知音他开创了【风华】炼气诀!念头刚起,风华炼气图便已经与他的脚下浮现。 倾雪望着他脚下的炼气图,却是笑了,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若不为【神引】,一切在我面前皆为虚!他狠狠地跺脚,素问炼气图自他的身下徒然浮现。 幽夜见他脚下的素问炼气图,稍微差异,不过也仅仅是稍微而已。想来你便是那素问公子罢。如此一来,我出手,倒也不会太玷污了自己的名头。 倾雪微微皱眉。弄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此时他也是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琐碎,又是和那幽夜大战了起来,他们彼此与天空之中左突右闪,恍若仙神临世!直打的整片苍穹都颤抖起来。 又过了千余个回合,仍然是部分胜负。倾雪在信息啊沉思,若不是前些时rì遇见那人释放了一次天界净火,想如今也不必如此狼狈的于他肉身相博了。 却就在倾雪沉思之间,幽夜脚下的炼气图疯狂的运转起来。时间英雄,皆应如我。绝代风华,君临天下!他口中轻轻地吟诵,天地之间的灵气却是如cháo水一般向他涌了过去!他的身躯竟然如同气球一般剧烈的膨胀起来,只一瞬间,他竟然已经是化身成了一名巨人! 倾雪微眯着双眼。仰望着那巨大的身影,一把扯过女孩,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一道白sè的光粒自他的眉心挣脱了出来,瞬间化作千万道光束环绕在他的身侧。我自执掌——雪。刺客为我的主场,一切皆为虚妄。他的话音刚落,那地上堆积的白雪竟然是齐齐的颤动起来,此地虽未平原,却是有了雪崩的趋势!只见那堆积的白雪刺客如同洪水巨浪一般,汹涌的缠着幽夜化身的巨人而去。只一瞬间,便已经将他巨大的身影吞没。 下一刻,倾雪一扯身后的女孩,地上的白雪化作一股雪流,一下子将他两托了起来,几个闪身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幽夜从哪滔天的大学之中挣脱了出来,早已经是被击散了化身,他踉跄的吐出一口鲜血,抬头望着倾雪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末了,又是发出一声冷哼,才是继续向前赶路。 倾雪跑出去老远才是停了下来,他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那少女芒市上前轻拍她的后背。他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身后的女孩,问道,月儿,你家少主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那名唤月儿的女孩淡淡说道。少主的身体还好吧? 倾雪又是咳嗽了一声,像是十分的痛苦,不过他确实微微地一笑。不碍事的,刚刚用攻过度,牵扯到了旧伤。休息一阵就会好的。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忽而,那月儿开口道,今rì少主不要月儿了吗? 倾雪却是微微地一愣,认真的看了女孩一眼。恨我吗?,他忽然反问道。 月儿低头不语,紧紧地抿着下唇。 倾雪却又是一笑,抬脚大步向前走去。月儿此时才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少年依旧笔挺的背影,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然后她使劲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四三、弑神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这是一段狭窄而又悠长的小径。不知为何,刚刚叶静安在第二层寻找了半天,也是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蹊跷,他不禁在心底发出一声感叹,不愧是时空断层呵!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纵yù是走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汪蔚蓝的海洋!严应然回过头来,向叶静安解释道,殿下,刚刚所走的那条小路是藏匿于虚空之中的祭空路,行于其上要顺其自然,心绪稍微有一点起伏,便会被放逐进那空间乱流之中,永生都不得回返。老臣怕殿下心智不坚,遂自作主张,没有告知殿下。 叶静安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严应然见他如此,继续说道。至于眼前的这片海洋,则是名为时间海。横跨于其上的望不到尽头的虹桥,名为神桥。过了那神桥,便是此间和纪年长眠的地方。殿下要切记,时间海中的海水滴滴都会沾染因果,千万不可去触碰,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静安应了一声,便和严应然一道踏上了那神桥。刚一站上去,便觉得四周那平静的海绵立刻就波涛汹涌起来,那无比i按五级的海水好似就要压到近前一般!微咸的海风撩起叶静安的长发,他的心底没来由的一片混乱。忽的他心底一惊,使劲咬了咬嘴唇,又是神兽牢牢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刚刚自己竟是于悄无声息见被影响到了心绪!这时间海果然是不可小觑。静下心来,这才大踏步向神桥另一端走去。 严应然赞赏的看了一眼叶静安,殿下果然聪慧,看来王上他后继有人。然后他也跟着向前走去。 此时海上的时间好似变的特别的缓慢,叶静安一步一步丈量着脚下的距离,却惊讶的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空间意义上的距离,那是时间的长短!叶静安在心底一阵惊叹,却是又见那逃生如同cháo水一般涌来,他连忙是收住了心绪,稳稳地向前走去。 笔直是走了多久,叶静安直觉的这段时间好似比他度过的前半世都还要长!终于是到了尽头他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殿下感觉如何?身旁的严应然忽的开口问他。 善。 严应然会心一笑,这孩子,可真是一块璞玉,只可惜,唉。他叹了口气,便径直朝前方走去。叶静安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仍然在专心整理一路下来的感悟。在方才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想到了很多。有修炼上的困惑,也有生活上的困楚。不知为何,方才他的心思竟是那样的敏锐,将所有的疑惑都释放了出来。 叶静安正思索间,却见四周一阵颤动,他连忙是抬起头来,向前望去,却是惊骇的发现两点碧绿的幽光正朝着自己shè来,在那前方,竟然是横着一条巨蛇! 叶静安不禁倒吸一口亮起,纸至今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大只的一条蛇,正如那是的骨碟。赫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砍向一旁的严应然。严应然则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它,便是传说之中的水之神使――商路。 严叔叔,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莫要因此而丢却了xìng命。叶静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严应然却是冲他咧嘴一笑,无妨,老朽这数十万年都快闲出病来了,是该活动活动胫骨了。这把老骨头应该还是折腾的起的,殿下不用担心。 叶静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随着严应然走至商路近前,与之对峙起来。顷刻间,严应然那佝偻的脊背便是挺拔起来,他好似一下子从一个糟老头子化作了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是那样的威风凛凛,好似可以将一切危险都踩在身下。 畜牲,若是再不让开,当心老朽宰了你!他的声音不再嘶哑,是那样的苍劲有力。 人类,你太狂妄了,就连神的权能,都敢这样的挑衅。那商路倒是好脾气。 当真不肯让开?严应然又是问了一遍。 神的权能不容亵渎。 它的话音未落,严应然已经是动了,动作时那样的迅速,就连一直在他身侧的叶静安都是没能够看明白! 那商路一双瞳孔突然睁大,碧绿的幽光如同泄洪一般涌动出来,它迅捷的扬起后尾,狠狠的砸在严应然身上,熟读竟然是丝毫不慢严应然半分。要知道,速度,那是尤丽丝的权能,而他纸张的是水呵! 严应然也不躲避,,竟然和它硬碰硬的对撞了一击,整个大地都好似要震颤起来,是那样钢贸的对决。严应然的身子在虚空中退了数十倍才止住了身形,商路则要好些。仅仅是收回了尾巴,毕竟他们的身体天生就要胜过人类许多。 商路也是有些心惊那人的实力,它开始有些躁动起来,张开了血盆巨口,竟是吐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蓝光,顷刻间,四周的温度直线下降,好似连身体内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神的权能,你们这些卑微的任内是永远不会知晓。它仰天大啸。 不只是从哪里来的水,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刹那间就充斥了折能给个空间,此刻已经是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处。严应然一把扯过叶静安,这等强度的攻击,以他的修为,是如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畜牲,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人类纸张的权能!严应然大声吼道,脚下的素问疯狂的运转起来。时间――凝固。叶静安直觉的四周的一切都好似静止了下来,刚刚还波涛汹涌的海水,此刻竟然如同封困在笼子内的野兽,动弹不得。而那商路,更是如同蜡像一般,失去了生气。 严应然抛下叶静安,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商路巨大的身躯前,就在刺客突变徒生,商路突然又是扬起了它的后尾,此刻如同利剑一般,直刺严应然的心脏。严应然咸咸的避开了它的锋芒,一下子闪到它的后背之上,却是自两边飞出无数的水刃,直刺立足不稳的严应然。而此刻刚刚还径直的水迹又是汹涌起来,没了严应然护持的叶静安处境堪危。 烟叶然咬了咬牙,于千钧一发之际,再次施展了时间凝固,叶静安才得以逃过一劫。而那刺向严应然的水刃,虽然大部分都被定在了半空之中,却仍旧有极少数没入了他的胸口。他一个踉跄,差点从上路身上摔下去,刺客,上路又是被禁锢了片刻,严应然自然是不会错过此等战机,所有的灵气聚集于他的左手间,他的手上竟然是凭空凝聚出一把灵气之剑出来,他半弯下身子,挥剑狠狠地砸在商路的身上。 好似极为痛苦,上路竟然是从禁锢中挣脱了出来,疯狂的卷曲着身子,在地上蛮横的翻滚。空气中的水汽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也是汹涌起来,四处都遍布着杀机!严应然却是怎么也不肯松手,手中的剑已经是深深地刺入商路体内,他散去了凝聚的剑灵,那灵气就如同血液一般,在上路的身体内的乱窜,肆意的破坏者它的机能,商路挣扎的愈加猛烈了,竟是只见将严应然从身子上甩了出去,将大地都是砸出了一道深坑! 严应然从巨坑内爬了上来,叶静安连忙上前搀扶住他,刺客他有事恢复了刚才的老态龙钟,嘴角更是溢出丝丝暗红的血迹。 严叔叔,您没事吧? 没事的,殿下不必担心。此刻他依旧是死死地盯着远处挣扎的商路,以防有突变的发生。 商路的挣扎渐渐地微弱下来,最后竟然是失去了动静。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死了吗?叶静安问严应然。 也许吧。他表情依旧凝重。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查探一番,千万不要靠得太近。 可是,严叔您、、、叶静安话还没有说完,严应然已经是瞟了出去,刹那间就闪身到了商路身前,那商路却是毫无动静,怕是已经死透了罢,叶静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严应然刚转身回返,身后的商路却是徒然的动了,庞大的身躯一下子缠绕了严应然整个身躯,只露出头和脚出来。它慢慢的收紧身躯,要一点点将严应然勒死。 叶静安连忙冲了过去,虽然以他的修为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但是最起码聊胜于无。他刚向前迈了一步,就被严应然呵斥住了,殿下,不、不要过来,老、老臣有、有办法的。此刻他,就是连呼吸都是十分的困难。 叶静安已经是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仍然是向前冲去,却是徒然觉得自己被禁锢了一半,怎么也动不了,他的心底一惊,时间凝固! 只见此时严应然身上笼罩着的素问炼气图,缓缓地撑开了商路剑尖收拢的身躯,两者竟是就此僵持不下。但严应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他已经是身负重伤,撑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刺客,商路又是动用了自己的权能,无边的水汽疯狂的向着中心的严应然涌去。严应然大喝一声,以为就只有你能够执掌水么?他抬起头,一道蓝光自他的眉心跳了出来,我,严应然,执掌――水。一股惊天动地的伟力以严应然为中心,向着环绕在自己身周的商路辐shè而去。 叶静安觉得有些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施展地灵该有的声势,突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这是要引燃地灵!只见他们交战的地方水汽弥漫,一片朦胧,根本就是看不真切。 过了好久,叶静安终于是能够动弹了,而此时的水雾也是缓缓地散开。严应然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折返回来,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下去。叶静安连忙是上前扶住他。严叔,您没事吧?他一脸焦急的问他,他此时好像更加的苍老了。 严应然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并未说话,而是闭上了双眼,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睁开眼睛,松开叶静安搀扶着自己的双手。唉,老咯,不中用了。 严叔,您别这样说,在静安的心中,您永远都是那样的高大。 呵呵,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领了,不过老陈的身体状况,老陈自己还是知晓的。只是、、、说着,严应然松开了手掌,一粒蓝光自他的掌心缓缓地旋转。 这是商路的地灵?叶静安一脸的惊诧。 严应然点了点头。地灵其实也是分品阶的,上路之所一被称为水之神,便是因为它拥有这枚顶级水xìng地灵。而每种顶级地灵,仅仅只有一枚而已。为一种异兽所掌控,因此,人们便称之为神。 叶静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只是,为何着地灵自那商路死后还不消散呢? 这就是顶级地灵与其他稍微次一点的地灵的差别。由于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或许也是上天有意为之,就令它无法消散吧。而这地灵也并不同于一般的地灵,为上天所恩赐,而是通过传承来延续的。 传承?叶静安又是疑惑的问道。 严应然此时却不在说话,而是扬手一抖,那枚地灵,便是清零的没入了叶静安的眉心。叶静安只觉得身子一凉,仿若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那净水洗涤过一般,舒畅无比。 老臣,只能帮您到这儿了。以后的路,可要自己走啦。严应然低语。 ================================= 本书决定更名【琉璃落】,如有不便,还请谅解。 四四、融合 - 琉璃之朝 - 此间有泪 () 叶静安忽的觉得眉心一暖,他忙是盘坐下来,闭上双眼。只见此刻,自他的眉心挣脱出数粒光点来,一粒呈淡蓝sè,其余的几粒则层淡绿sè,那淡绿sè的光粒环绕着蓝sè光粒不停地旋转。突然见光芒大盛,直教人睁不开双眼。 这是、、、严应然微眯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奇观,破损的地灵――生命。姜毕竟是老的辣,他一眼便是识破了那淡绿光粒的由来。只是,这是怎样的一种状况?难道是两种地灵相互冲突?想到这儿严应然脸sè徒然一沉,一双浑浊的老严死死地盯着盘坐在地的叶静安,连大气都是不敢出一声,深怕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没理由啊,饿哦明明都是按照现网的只是做的,怎么可能会出错?他喃喃自语,自我安慰道。 却见此时叶静安的身子突然一颤,一丝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眉心缓缓地溢出。严应然迅速上前,想为他稳住情形,却是被震了出来。他满脸的凝重,要知道,他可是实打实的摇光之境呵!但是此刻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他是根本就无法插手其中,只得老老实实地立于叶静安身侧,静观其变。 又是过了片刻,叶静安的身躯竟然是微微地颤抖起来,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角在不停地跳动,双手也是钻的老紧,似乎在承受着非一般的痛苦。可他始终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严应然看着都是十分的揪心,真是恨不得代替叶静安承受那种痛苦。但是一个人的路终是要他自己一人走完的。有些事情别人帮助不了。他的一颗心也随着叶静安的表情跳到了嗓子眼,若是稍有差池、、、冷汗顺着他的额际淌落,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紧张了,及时是以前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 大股的鲜血子叶静安的眉心淌了下来,情形视乎是更加的严重了。烟瘾斐然在一旁急得不可开交,却是根本就无计可施。他有些后悔那样做了,即使先王的修为通仙,也是不可能料到几十万年后发生的事情啊。若是殿下真有什么不慎,那他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也就能干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两股东西在乱窜,似要把其余一切不相关的事物寄出去一般,那样撕裂的疼痛。他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身上翻滚的痛楚,竟然开始运转【素问】炼气诀来。 玄妙的炼气图在他的身下旋转,竟然是在吸纳腾在半空之中的光粒! 严应然的双眼蓦地一亮,这小子,还真是天资聪慧呢。不过情形并没有就此稳定下来,殿下他以素问炼气图为媒介,要以此来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地灵。若是稍有不慎,即使是侥幸保住了一条xìng命,怕是也会破了气海,一身修为尽失。 天地间的灵气如cháo水一般疯狂的向叶静安涌去,那素问炼气图是越转越急,最后竟然索xìng“静止”了下来,这“静止”可不是真的停了下来,而是因为旋转的过快,超过了人眼能够承受的极限!那一蓝数绿的光点,如同被吸扯住了一般,竟然是一点一点的想着素问炼气图挪移而去。 严应然真的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绷着一张老脸,其上的皱纹更是明显。试想,什么事情能够另一名摇光之境的世外高人紧张成这个样子?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一地的下巴! 却在此时,突变徒生。更菜还乖顺无比的光粒刺客竟然是躁动了起来,疯狂的向着与素问炼气图相反的方向逃窜。要知道,着两种地灵,哪一种不是稀有品种?【生命】虽然已经破损,其威能依然不可小觑。而【水】则更不必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它们两个同事躁动起来,就算此时换做是严应然来,怕也是吃不消罢!更不用说还只是天璇之境的叶静安。 他的身躯一下子被吸力拉扯的腾空起来,张嘴就是喷出一口心血,染红了衣衫。他猛的张开双眼,满目血红。双手变换着法决,竟然是施展出了天界净火道法!虚空兀的裂开一道口子,五团洁白的火焰自其中飘了出来,将叶静安和两种地灵牢牢地封困在一片狭小的空间之内,素问炼气图的压力骤然一清,情势便又走上了正轨,按照想象中的那般缓缓而行。只是这其中的痛处,只有叶静安一人知晓罢了。 终于,两种地灵被吸纳进苏文的两极,沿着它的轨迹,缓缓地想着中心――叶静安的所在汇聚。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生命】和【水】终于是交汇于一起,那光芒是更加的盛了,此刻,叶静安耀眼的如同一轮初生的太阳! 当所有的光芒内敛,叶静安从其间缓步站了起来,他的眼眸开阖之间,竟然是可以看见星辰的运转!全身的肌肤也是雪白透亮,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纯净,不时会有宝光于其上流淌。 成功了么,殿下? 叶静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眉心跳出一粒淡蓝的光点来,只是并不像初时那般的纯净,其间夹杂着微微地绿芒,想必就是刚才的【生命】了。 真的是后生可畏啊,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殿下现在才刚满十六吧?严应然微微叹了口气,当然,内心更多的则是高兴与释怀。他挺直了身躯,好似又恢复到了方才一战时的英姿。走吧,殿下,去拜见传说之中的两位仁杰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