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 兰少的呆萌纨绔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怎么说呢,艾总进去看了几章,那种青梅竹马的小甜蜜,仿佛将每个人的青春都沉淀在了九序的笔触下面,妞们喜欢现代文的可以去瞧瞧,入v了,写的挺不错的。     书名:兰少的呆萌纨绔妻     作者:九序     简介:【八十年代背景,1V1,青梅竹马,大爱大宠,身心干净,亲妈出品!绝对宠溺得毁三观!无下限!】     萧九九,天性豁达逗比,身怀惊世天赋,成天跟在某兰身后转悠,小脸娇羞,“我要做你一世的小尾巴。”     兰仲文,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神,高贵,从容,闷骚,毒舌,十几年里,他只对她一人温柔,“我终于帮你实现了你说要一辈子喜欢我的愿望,开心吗?萧九九?”     【豁达逗比九VS闷骚高干蘭】     一夜,某兰求睡失败,靠在床头生闷气,“老婆,我发现你越来越不爱我了,只爱工作!”     “我怎么不爱你了?”     “我明天不吃饭了,去把你堂哥打一顿。”     “你为什么要打我堂哥?”     他睚眦欲裂,“你果然不爱我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吃饭!”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意乱情迷九VS温柔从容蘭】     某兰拿着吹风机给坐在沙发上的某九吹头,看见电视里播出新的西游记,恶趣从心生,“老婆你挑着担,我骑着马,我们去环游世界吧。”     “……”某九无语,“为什么要我挑着担啊?”     “好吧,那你骑着马挑着担吧。”     “……”某九再次无语,“为什么还是我挑着担啊?”     “因为你壮啊,而且东西都是你的,光化妆品就放满一个箱子了。”     “……”某九暴怒,“那你就不能帮我挑着啊?”     “那好吧,我骑着马挑着担,你走路。”     “……”你妹!           脑抽的作者矫情的入v公告(附首订活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妞们瞧过来!     文文29号上架,每天早上十点更新,首更两万,自带小粉红,自带陆公子清新脱俗小身份,自带小五霸气暖心掏心窝的话,听说首订很重要,你们不来,嘿嘿,拖出去……     上架期间办活动,活动为期三天,也就是29号,30号,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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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了,废话说了一大片,咱也得步入尾声了,别对我恋恋不舍,我得万更奋斗去,妞们,明天看你们的了!     最后,妹的,别打我,给你们来福利了,书荒的都瞧过来,推荐一本好书,基友程紫悠的《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挺好看的入v文~     【正式版】     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亲戚白眼、父母责难,苏伊霖毫不在意。     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何去何从?           第一章 上错花轿遇傻郎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腊月时节,昭阳边疆的小丰村吹了场大雪,都说着瑞雪兆丰年,可头年大旱缺的那些粮食,却是不知冻死和饿死了多少人。     瑟瑟寒风夹着几点白雪,圆圆的月亮立在枝头,小丰村晏家摇摇欲坠的草屋前面,停了两顶通红的轿子,草屋里面,只有一口灶和两张破布子搭起的床榻。     一个瘦的只剩下骨架的女孩穿了件红衣裳躺在一张破布上,两只胳膊,被两个人拽着。     这两人,一个,满头花发,瘦骨嶙峋,是个穿着破布袄子的老妪,一个,面色黝黑,赤着膀子,是个有些力气的健壮汉子。     老妪拽着那女孩的一个胳膊,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狗子你松手,今个要是不把小五嫁出去,咱家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娘,妹不走,不走,妹不走!”这汉子看着魁梧,却是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是个三岁就烧坏了脑子的傻子。     “狗子乖,等把小五买了,娘给你下面条。”     泪花在狗子的眼睛里打了几个转转,拉着女孩的胳膊还是没松开手。     老妪又是拽了拽,也不见狗子松手,抬眼睛瞧了瞧门前坐着看雪的老叟“闷屈玩意,你倒是来把你这没脑子的儿子拉走呀!”     老叟挪了挪脚,显然是不想动弹,狗子眼睛里面的泪花又是动了动,这老叟姓胡,叫胡豆,小的时候便和家里人走散了,一路要饭到了小丰村,被晏家瞧上了一身的蛮力,做了个上门的女婿,女儿儿子全都跟了老婆的姓。     可惜了晏家如今也是败了,女儿都要卖给村东头的王地主做九房小妾了。     老妪看着胡豆不动,眉毛一吹“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那王地主哪不好了,你瞧见咱家隔壁卢麻子家那个姑娘了没,长了一脸的麻子,没咱家小五这好模样,咋地,被王地主买了去给村头后来那傻书生充房去了吧,这以后,咱家小五是地主家的人,她家姑娘是傻子的婆娘,咱家小五吃香的喝辣的,她家姑娘喝西北风,你们还不知足,不知足!”     “米……”老妪的话刚停了,破布子上躺着的小姑娘却哼哼了一声,吓得那老妪松了手,狗子顺带着一带,把女孩带到了身边来,泪花转了几转,拿起了桌上盛着米汤的碗就往女孩的嘴里面倒。“妹妹吃,吃,吃完再……再走!”     破布上的女孩晏小五其实在那老妪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只有肚子咕噜噜饿的难受,听了这么久的话,晏小五终于明白这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事。     眼前这架势,晏小五怕是穿越了,衣衫褴褛,肚子饿的咕咕叫,瘦骨嶙峋,貌似是长了一副还不错的容颜要给村头的地主当偏房。     她晏小五二十一世纪时堂堂中医世家最受宠的幺女,竟然遇见了这等子闹心穿越事。可惜张了张嘴巴,喂饱了肚子最重要,几口米汤还没好好地咽到肚子里面,晏老太太狠狠地一拽,提着晏小五就朝门外走去。     晏小五眼前一晃,只听见晏狗子撕心裂肺地那一声娘响在了身后,步子还没怎么走稳,就随着晏老太太出了门。     两顶一模一样的大红喜轿停在门前,几个身材魁梧的轿夫站在一边,晏老太太陪了陪笑,扯着晏小五就往花轿里面塞,晏小五饿的浑身没力气,刚进了轿子就软塌塌地倒在了花轿里面。     小五一咬牙,这点子,也是够背的,如今,也只能想想如何逃得出这狗血的婚礼了。自古媒妁之言,两顶花轿,一顶向着赵地主家,一顶向着小丰村最大的窝囊废家里。     晏小五的脑袋正乱着,花轿后面却摇摇晃晃走出一个肥女人来,晏老太太一瞧见这女人,眼睛噌地一下子发了光“花娘,这银子?”     花娘蔑视地瞧了晏老太太一眼,牙缝里面哼哼出几个字来“磨磨蹭蹭地,这一吊钱,是王地主赏你的!”     哗啦啦地声音响在花轿的外面,晏小五竖着耳朵听了听,只听见外面有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是晏老太太数钱的笑声,一个是哭哭啼啼舍不得地声音。     那哭哭啼啼的,估计就是晏老太太之前提的卢麻子家的主母,如今,晏小五倒是宁愿自己的相公是个傻书生,也不愿意去做什么劳什子王地主的小妾。     肚子咕噜噜地叫着要人命,花娘喋喋不休地在花轿外面叫唤着,小五咬了咬牙,脑袋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想不出,只是感觉那轿子拐了个弯,花娘的声音渐行渐远,竟然是去了和她相反的方向。     晏小五心里面一咯噔,艰难地伸出手来挑开了窗户上的轿帘子,白雪皑皑,荒无人烟,这王地主的家,倒是会挑偏僻的地方。     三下两拐,晏小五总算做到了喜床上,冰凉的感觉冻麻了晏小五的屁股,轿夫冲着她叹了一口气“哎,这姑娘,命也是苦,嫁给这么个窝囊废。”     “那咋整,王地主大发慈悲为这个窝囊废找回媳妇,好的谁愿意嫁给他,要不是这姑娘……”     “得了,别说了,快走吧,一会儿新郎回来了!”     窝囊废?王地主大发慈悲找媳妇?     晏小五一愣,自己今个不是被晏老太太卖给王地主做小妾了吗?饥肠辘辘地身子倚着床榻,手指头把红色的盖头往下一扯,眼前这景象,吓坏了晏小五。     本指望吃顿饱饭从那什么王地主家逃出去,这下子可好,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坐的这张床榻就只剩下一张有些歪的小木桌子,几堆柴火和一口装了点水和面条的锅,地上摆了七八本像是被老鼠咬过的线状书。     晏小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地这一切,那栅栏组成的木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风雪呼呼地吹进屋里来,吹乱了小五的头发,晏小五向着风口一瞧,就看见这样一个人,破衣短衫,体形纤细,这忽忽地北风,像是要将他马上吹倒在地。     可神奇的是,就是这破衣短衫的上面偏偏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面若敷粉,眉似染墨,独那双眼眸深邃不见底,恍若一块珍贵的宝石,引人出神。     若说此人男生女相,却不知何女才担的起他眉宇间那份英气,若说此人俊俏男儿,却偏觉男儿浊气玷污了他面容之中那一种清尘脱俗。     这男人眯着眼眸瞧着晏小五,晏小五皱着眉头瞧着这男人,小五来的这地方,不是宫廷内闺不是仙侠江湖,一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山沟沟里面,这男的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瞧这身子板,估计铲一下地都担心闪着腰。     男人也没说话,径直走到铁锅旁边,铲了几下子才把锅里那早已黏了的面条给晏小五乘出来“吃吧。”声音,几分醉人,却冷的吓人。     晏小五瞧着眼前这架势,张了张嘴巴“你是个书生?”     男人没说话,冰冷的眸子看着晏小五,算是默认。     小五伸出手接过那碗冷透了的面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再说,这老天也是笑话,看来不是自己上错了花轿就是那两辆轿子走错了位置,自己没嫁给王地主,倒是代替卢麻子嫁给了晏老太太口中的傻书生,也不知道王地主和晏老太太发现事实时会不会暴走。     那面条早已冷透小五却觉得自己从未吃过这么香的饭菜,前生是中医世家最受宠的幺女,家里那些长辈哪里忍心让她饿成这个样子。     大半碗都下了晏小五的肚子,男人的肚子却是咕咕地叫了几声,晏小五填了三分饱,抬头瞧了瞧空了的铁锅和眼前的男人,手里的碗像他一推“我吃饱了,你吃吧。”     男人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摇了摇头,“子曰,君子食无求饱。”     晏小五一愣,又瞧了瞧眼前这男人,早就听闻古代多产书呆子,今日看见这书生,可见传言不假,伸手一推,那小半碗面条就送到了男人的跟前“我不知道什么子曰谁曰的,我晏小五只知道,饿了要吃饭。”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晏小五怎么会知道,这点面条,是男人一天的口粮钱。     男人一怔,瞧着眼前的姑娘,却还是接过了小五手里的筷子,小五左右打量着这四处漏风的房子,“我叫晏小五,你呢?”     傻书生闷着头吃面,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晏小五不想回到那个恶狠狠的晏老太太那里,可若是留在傻书生这,便要先和队友搞好关系,凭借她晏小五的一双妙手,还不信会在这山沟沟里面被饿死。     “陆离。”     晏小五的脑袋转了转,这地方,冰天雪地,连根草都找不到,更别说吃的了。     “你走吧。”三个字,缓缓吐出,晏小五皱了皱眉看着低着头的男人,这傻书生,下了逐客令?     陆离抬了抬头“嫁我非汝缘,娶妻非吾求。”:     两个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都叫了一声,晏小五瞧着吃完了面低着头的陆离“我走了,你怎么办?”     “朝闻道,夕死可矣!”陆离口中的话,总是文绉绉的绕在晏小五的脑袋上听不明白。     小五一伸腿,盘在了陆离家的床榻上“得得得,先别管你的子曰,我被家里那没良心的老娘买到了这来,再回去只不过是再买到别的地方去罢了,以后我就在这了,我养你!”     ------题外话------     苦逼的我有归来了~嘤嘤嘤,种田风,预知这对错嫁夫妇会迎来如何的大婚之夜,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章 霸道地主找上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抬了抬眼睛,看着这个两手空空却说着养自己的姑娘,本是好看的眸子里少了些许的灵气,晏小五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绝对霸气,绝对爷们,怎料的对面的男人捧了捧还剩下几根面条的碗伸到她的面前“你吃吗?”     话音未落,却是被门外的另一阵声音盖了去,那声音闷细,像个太监“奶奶的,快把老子的姨太太交出来!”     陆离眉头一皱“王有财?”     那声音后面紧跟着一阵粗粗地嗓音,还夹杂着一点哭腔“妹妹,妹妹……”     晏小五脚跟子一踹“晏狗子?”     晏小五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咣当一声响,本就破烂的木门被踹了个稀巴烂,为首的是十几个彪悍大汉,后面跟着的,一个是晏小五的哥哥晏狗子,一个身高三尺,长了一副猿人模样,头发却是梳得板板整整,想必就是王地主了。     王地主红着一张脸环顾四周,正好瞧见了陆离身后的晏小五,猩红的小眼睛狠狠地眯了眯“奶奶的,一群饭桶,抬个轿子都能抬错!”     晏狗子一瞧见晏小五,眼眶子一红,上前就是拉住了晏小五的手,嘴里面只喊着“妹妹,妹妹……”     陆离的面色本就少了几分血色,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王有财看,王有财的眼珠子却像是长到了晏小五身上,奶奶的,早就听闻晏家那女儿长得跟天仙下凡似得,今个瞧着,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西施在世。     王地主这几下子看的晏小五只觉得恶心,却让王有财觉得心里痒痒,这样的姑娘要是不娶进家门,王有财的一颗心怎么能平复的了,若不是晏狗子来大闹了婚礼,提前发现了新娘换了人,王有财还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奶奶的,来人,把姨太太给老子抬回家!”话音刚落,陆离的手掌紧紧地拽着身下的棉被,几个大汉作势向前,小五的心里面咯噔一下,却觉得双手被晏狗子握的更紧了。     晏狗子瞋目看着那几个壮汉,强健的身子又是紧了紧,一双眼睛里像是含了毒,惹得那几个壮汉都是不敢上前。     王有财瞧着那几个随从畏畏缩缩的模样,狠狠地跺了跺脚,“奶奶的,上啊!”     “王有财!”还是陆离那醉人心肝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是不怒而威,自带了几分味道。晏小五抿了抿嘴没说话。     王有财一怔,随即又是气炸了毛“奶奶的,窝囊废,和谁说话呢!”     “和你。”     “奶奶的,你,你……你把那小媳妇交出来!”     陆离伸手指了指晏小五“她?”一切的动作,就像是机器人编好的程序,晏小五盯着眼前这人,从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机械的怪人,怪不得村里的人要把他叫做窝囊废。     “奶奶的,就是她。”     陆离又眨了眨了眸子“谢谢你给我找的媳妇。”话语是感谢,语气却是万年化不开的冰,似痴傻,却又不像是痴傻。     王有财一张脸涨的通红“奶奶的,她不是我给你找的,她,她……”     晏小五瞧着他一个身高三尺的侏儒在自己眼前张牙舞爪,不禁觉得好笑,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来,这一笑,对于王有财来说,那可是倾国又倾城,生生勾走了半条魂魄,美人,娶!     晏小五眉间一扫“王有财,天公有意,让我晏小五和陆离结为夫妻,如今我晏小五嫁给了陆离,也早已是他的人了,你若再要我做你的姨太太,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个捡破鞋的?”     一语罢,在场的全都是瞋目结舌,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比作破鞋,还比的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这等奇闻,还真是头一回见。     王有财的脸蛋子由红转了紫,向着地上就是狠狠地猝了一口痰“奶奶的,给我上!”说罢就要上前,陆离一双手臂直接将晏小五护在了身后。     “谁敢!”一句话,语气本是云淡风轻,却似一把利刃割人咽喉,晏小五一愣,陆离?真的是个傻书生?     王有财咬牙切齿,陆离眉眼一偏,惊得几个小厮不敢上前一步。     王有财一张脸蛋子上面像是打翻了五色盘,小手掌狠狠地一甩,刚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小厮颤巍巍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王有财耳语一番,王有财恶狠狠盯着榻上的两人,却是不敢靠近床榻一步“奶奶的,给老子砸!”     一声令下,按理说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都没有,几个彪悍的小厮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再看看那一屋子的寒碜东西,“王老爷,砸啥呀?”     “有一件算一件,砸砸砸!”王有财上窜下跳,踢了瘸腿的桌子,踹了老鼠咬过的书本,牙根子气的快要咬出了血“陆离你个窝囊废,给老子等着。”     陆离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冰冷的笑,王有财狠狠地向着榻上那三个人啐了一口痰“呸,不要脸,这事没完。”     晏小五瞧着那侏儒骂骂咧咧地越走越远,手指紧紧攥了起来,既然他说了,那这事便一定是个没完的主,她晏小五虽然身处此地,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晏小五眉目间的毒被陆离看在眼中,却是晏狗子拽了拽晏小五的手,从怀里掏出了巴掌大小的袋子放在了晏小五的手心,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妹妹吃……妹妹吃……”     小五低头一看,看见那卧在自己手心的袋子里面装了一小袋子的小米,心里突然一暖,这傻哥哥独自一人跑到王地主的家里闹婚,还一直护着自己,如今在这已经没了门的小屋子,这一小袋小米,却是暖在了晏小五的心头。     晏狗子看着小五微微发红的眼眶,摸着后脑勺笑了笑,伸出手来把陆离的手掌也抓了过来,把陆离和小五的手放在了一起,轻轻拍了拍“妹妹……好……妹夫……漂亮……”     小五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狗子哥,走,小五请你吃肉!”           第三章 上山捉鸟不是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这话说完,惹得陆离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家徒四壁,现在连门和桌子都被人踹坏了,家里面的存粮陆离最清楚,也就剩他手里面还端着的这几根面条和缸里面的几粒米。     晏小五一天来虽然只吃了几口米汤和面条,可好歹也算是吃了些东西,不像是刚开始那样饿的发慌了,晏小五小小的手把晏狗子塞在自己手心的小米颠了颠,差了点血色的嘴唇抿了抿“陆大哥,你拿着那口锅,我们上山抓鸟去!”说罢就带着晏狗子出了门。     陆离唇角轻轻一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持起那一口铁锅出了门去,这手指根根白若羊脂,还真不像是庄稼人的手指头,这家伙,真是生在了最不适合自己的地方。     到了门前,小五先小心翼翼地扫开了一小片的雪,又从陆离的手中接过铁锅,用一根木棍将铁锅支在扫开的空地上,随便抓了一小把小米洒在地上,再将破布拧成的绳子在木棍上面系好,一个简易的捕鸟装置也就做好了。     晏狗子摸了摸后脑勺,还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究竟在做什么,就被小五拉到了枯树的后面,小五一只手拉着那绳子,一双灵气的眼眸瞧着那铁锅,身后陆离漆黑的瞳孔,轻轻动了一下。     晏小五碰了碰陆离的胳膊“那侏儒地主是你什么人,那么想给你找媳妇?”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话音还没落,几只小鸟便飞到了锅下面啄着地上的小米,小五伸手一拉,几只小鸟困在了锅里。     眉梢一挑,晏小五也就忘了问陆离是王有财那个侏儒地主是受谁所托,忠谁之事。、     小五让狗子把几只麻雀抓了出来,进到屋里拔了毛稍微过了一下油,又把狗子带来的小米混着陆离家仅存的一点大米熬了些粥,趁着小五做饭的时候,狗子和陆离也把被王有财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整理了一下。     刚刚还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瞬间溢满了饭香和温暖,狗子很快把一碗粥吃的见了底,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憨憨的傻笑来,伸出一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狗子,走,狗子,走。”     小五放了碗筷,本想留晏狗子再坐一会,后来想着要是让晏家老太太发现了端倪,他们每个人怕是都没有好日子过,只得披了衣服将晏狗子送了出去。     送走了晏狗子,小五扒拉了几口粥瞧着陆离,这个男人,低着头,一双漆黑的瞳孔就像是两枚黑色的棋子。     “子曰,非礼勿视。”陆离没抬头,说出来的话却是把小五吓了一跳,小五慌张的低下头,却没看见陆离的嘴角划开一个极小的弧度。     “我刚才做饭的时候翻了翻,家里面剩下的粮食不够吃一天的了,明天怎么过。”     “你说养我。”陆离的筷子在碗里捣的响,小五一愣,猛的抬眸,却对上某人两枚看似纯良无害的眸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晏小五低头捣饭,这书生,记性倒是不差,歪理也不少,真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小五鼓了鼓腮“那我没来的时候,你怎么活下来的?”     陆离两眼无神地望着晏小五,顺带着把一口粥送到嘴里“这样。”     晏小五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得,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书生,是真傻,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他是窝囊废,果真白长了这样的一副容颜,智商估计还赶不上晏狗子。     筷子一下一下捣着碗,她晏小五也是可怜,人家穿越,不是宫廷就是江湖,都是千金之体,哪怕穿越成了个农妇,也凑着春夏秋来,遍地都是宝。     她晏小五倒是厉害,剩下的粮食马上就要饿死了,这日子还是寒冬,出去逛一圈不是雪就是冰的,上哪里找宝贝去!     小五深深叹了口气,陆离修长的手指突然放了筷子,“你走,我不会拦你。”     陆离的眉头蹙的紧紧的,语气里比那平淡的话多了一份凝重,晏小五的筷子捏了一块肉放在自己的碗里,痞气地一甩有些破的红衣,右手伸出一个指头来指着陆离“我晏小五说了,我养你!”     小五爷嚼肉嚼的嘎吱嘎吱响,陆离皱着眉毛看了看她,又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脾气真倔!看来,明天要去求点粮食来了。     陆离的眉头还没展开,小五的手掌拍在他的肩头,小丫头发着光的眼眸轻轻眨了几下“没事,总会有办法,过上好日子的。”     ------题外话------     每天晚八点,准时更新,预知小五脑瓜子里面还有哪些小玩意,加入收藏哟~           第四章 严冬也能把食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第二天的天亮了大半,晏小五伸了个懒腰,低头一瞧睡在地上的陆离没了影子,不知是去做什么了。这样也好,倒是能让小五给他一个惊喜。     小五起床摸了半天,总算摸出床底下一根细细的丝线来,加上昨个被王有财踢坏的火钳子头,再把这线和火钳子头系在一根树枝上面,一个简易的鱼竿就做成了。晏小五瞧着自己做的鱼竿,丑是丑了点,不过应该还是可以派上作用的。     昨天听狗子说这周围有个不大的小湖,夏天还有不少鱼,让村民或是孩子摸去了,可到了冬天,结了冰,谁也抓不到鱼了。     小五顺着狗子描述的路摸上去,确实看见了一大块的冰面,顺手搬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小五狠狠在冰面上砸了几下,砸出了个冰窟窿来,树枝为竿,昨日剩下的鸟肉为饵,小五坐在冰面上,虽然有些冷,但不多时便钓了不少鱼上来。     冬天钓鱼,鱼一上来就被冻得硬邦邦的,像是冷餐在了冰箱里面。小五看着一条条钓上来的鱼,心下一喜,却忽略了时间,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坐在冰面上,身子微微又几分僵了。     耳边却传来陆离几声喘息声,小五一偏头,看着陆离站在自己几步远的位置,傅粉之面被冻得通红,加上微微起伏的胸膛,应该是跑来找她的。     陆离的手里面,提了些米,看的晏小五眼睛一亮,再瞧瞧冰面上面,自己一上午竟然钓上了五条鱼来,也算是战果斐然。     陆离看见了晏小五,悬着的心也放了大半,刚刚归家看见她不在,陆离以为她被王有财抓走,顺着脚印走过来,才发现她竟是在钓鱼。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竟然,竟然对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子如此上心。     晏小五拢了拢鱼走到陆离的跟前看着他手中的米和面,虽然不是很多,却也可以凑合一个礼拜了,小五的眉毛轻轻挑了挑“想不到你一个穷书生还挺有钱的嘛,买了这么多粮食回来。”     陆离转身“回家吧。”若非无奈,他也不会去求那个人,便也不会拿到这些粮食。     晏小五向着陆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个怪书生,除了子曰说话就不会超过十个字!     回了破屋子,晏小五把那铁锅里倒上一点油,拿出一条大鱼双面煎了,又倒上水慢慢熬煮,香味不知不觉间溢满整间屋子,惹得低头看书的陆离都抬了抬头。     晏小五眯着眼睛笑了笑“怎么样,香吧,你这是荤油,要是换上了神马菜籽油呀,更香呢!”     陆离未理,又低下了头,可那鱼汤的香味却还是一点点溢了出来,挠在陆离的鼻子上,晏小五利落了又煮了饭,顺便敲了敲另外几条冻得硬邦邦的鱼“我刚才看着家里面快没油了,下午你去拿这几条鱼卖些钱来,也给家里再买点东西回来。”     “为学者,学农而非商!”     晏小五指尖一僵,古往今来读书人皆是重农抑商,这书呆子又怎会喜欢做个生意人,果然是活该饿死的命。漂亮的唇角被小五紧紧的咬住,耳边却传来某人一句淡淡的话语“放桌上,下午说。”     小五一惊,偏头却只看见陆离专心看着有些破损的书,之乎者也,儒学之术,她这相公,是个怪人。     香喷喷的午饭让晏小五吃了个大饱,除了那偶尔吹进来冻的人心烦的冷风,这顿午饭,绝对吃的是心旷神怡,晏小五瞧了瞧房子,等到以后有些银两了,一定要把这四处漏风的房子修一修。     正想着,却是昨天陆离和晏狗子刚刚修好的门上传来几声当当当的敲门声,这几声敲得很重,简直就是在砸门,晏小五心下一疑,起身去开门。     木门刚刚打开,晏小五就和这来人撞了个正着,双目似火,面老相毒,来人,不是晏老太太是谁,晏老太太身后,晏狗子耷拉个脑袋不敢抬起来,本就肆虐的风雪,好像更加冷了。     晏小五看着来者,实在不善,陆离抬头,便看见晏狗子和双目似狼的泼妇晏老太,再看看晏小五,对这晏老太的身份也是清楚了个大概。     晏老太恶狠狠地盯着小五“你个不知羞耻的贱蹄子,如今还长胆子了……你……”     “你什么你,你即已把我买了,从此我晏小五便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到了我家扬起手来就要打,你有什么资格!”晏小五的眼珠子狠狠地瞪了瞪,生生把晏老太的气势都给压下去了几分。     晏老太一使劲,把手掌从晏小五的手腕里抽了出来,双眸气的猩红“贱蹄子!”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第五章 演技渣娘斗一斗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我生了你,还没资格骂你了!”晏老太太眼珠子瞪得老大,本来还指望着晏小五当了姨太太可以从王有财那里揩些油带回晏家,现在可好,女儿嫁了全村最出名的窝囊废,得罪了王有财还让她晏老太面上无光,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晏小五一挑眉毛“你拿那一吊钱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冷冷的话配上冷冷的风,身后,陆离的筷子却是慢条斯理地夹着鱼肉,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也降到了极点,晏老太猛的高高抬起了手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啊!”的一声响,没有想象之中打在脸颊的巴掌声,只有高昂着头的晏小五和陆离紧紧握住的晏老太的手腕。     晏小五一惊,偏头瞧了瞧陆离,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松了晏老太的手,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晏老太一眼,就坐回了座位,继续吃他的鱼。     晏老太啐了一口痰,咬着牙将自己的头又抬高了几分“你既然已经和我们晏家没有关系了,你还指使狗子偷我家的粮食,是不是到了还钱的时候了!”     小五一怔,瞧了瞧站在晏老太身后的狗子,想起了昨日里晏狗子送到她手里的那一袋小米,不禁又狠狠地盯住了晏老太,晏老太看她有些怒了,心里带着几分得意,继续说下去。     “那一袋粮食可不得了,是我们晏家一个月的口粮啊!”啊呸!巴掌大的袋子,老鼠都吃不了一个月!     “现在我家那口子还生了病握在床上,就是因为听说家里偷了粮食气得伤了肝火,这笔钱,你这个外人要怎么陪我晏家,这笔钱,是不是该你陪!”说话间晏老太还挤出几滴眼泪,十足的演技派,一把年纪了要是生在现代怎么不混个老戏骨当当。     小五咬着牙,听到晏老太说父亲胡豆病了的时候却是一愣,晏家一家都被这晏老太折磨着,想象其实胡豆之前对小五也是很关怀,苦在晏老太的管制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晏小五被卖,倒插门的身份也是让他心力交瘁,急火攻心,也就病了。     小五的身子向前挺了挺“你给爹看病了吗!”     晏老太还在抹着泪珠“哎,正巧村里的毛郎中也病了,要去城里请郎中,如今连去城里的车钱都没有,哎……”一句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晏小五卖身的一吊钱还在家里躺着,晏老太昨天还自己打量着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却舍不得给胡豆出一分的治病钱。     她拿着衣摆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花,只偷偷看着晏小五指望着她心一软掏出一点银子给自己,这样她还能给狗子进城挑两块好布料至于胡豆那个老不死,谁愿意管他。     千算万算,她却终究漏算了晏小五。只见晏小五摸了摸下巴看了看装模作样的晏老太“小时候跑出去玩也学了几招医术,您看我这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要不,我回去帮爹爹看看吧。”     晏小五伸出手来握住晏老太枯黄的双手,眼底泪花若隐若现,这样的场景,任谁看都是母慈儿孝的感人场景,晏老太傻傻地看着对面的晏小五,忘了演戏,小五在心里偷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晏老太想要演戏,她晏小五奉陪到底!     晏老太还没有反应过来,晏小五却已经熟门熟路地向着晏家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刚刚吃饱的陆离和傻子晏狗子。     不多时几人就走到了晏家,胡豆的额头惊人的滚烫,晏家只有一个火盆取暖,在这寒冬里实在不适合病人居住。     小五不慌不忙地为胡豆把脉开药,怎么说自己也是中医世家出身,虽因父母害怕她吃苦也有懈怠之时,可这种小病对她来说十分的轻松。     药方还没写完,晏老太的嘴却又开始不闲着了“药这玩意最买不起了,随便抓一点都是钱,都是钱。”看似自己念叨,实际就是说给晏小五听得,晏小五懒得理她,头也未抬。“哪里有药铺?”     “我说你是嫁了人傻了吧,咱小丰村这破地方怎么会有药铺,就毛郎中他们家有点草药,那银子,啧啧……”晏老太可不管晏小五会治病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不花她的银子,万事都好,本来只是想去勒索晏小五一点银子,怎知道把她引到了家里,晏老太一肚子的怨气便只能自己念叨。     晏小五专心写着药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晏老太再如此,她晏小五定不是软柿子。     晏小五没理晏老太,任由晏狗子带着自己找到了毛郎中的家,晏狗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小丰村大大小小的地方却是记得清楚,小丰村素来贫穷,只有毛郎中这一个郎中,如今还不出门看病,村里的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毛家的木门修的还算不错,看来治病也可以赚到些银两,小五伸出手来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木门才嘎吱嘎吱地开了,出来的是个带着蓝头巾的少年,和晏小五这具身体的年龄相仿,十五六岁模样,一双眼睛极大却满是慵懒。     少年伸出手来打了个哈欠“毛郎中病了,不做生意。”     小五挥了挥手里的药方“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抓药的。”     少年一怔,眼眸里的慵懒刹那全无,只剩下一个虽假却极其真诚的笑脸,小五一愣,真不知这少年是不是从小学变脸出身,少年陪着笑把小五和狗子请到屋内。     扑面而来的药香阵阵醉人,许许多多的小格子映入小五的眼帘,对小五来说,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却又那么的陌生,少年陪着笑拿过了药方,艰难的一个个对着装药的格子上的字辨认,想来是不认识几个字。     几种药终于抓全,少年拿着算盘在桌子上一滑,小五和狗子只听见噼里啪啦地几声算盘响,加上少年嘴里碎碎念叨着的恍若价钱的数字,小五的脑袋还未完全接受那些数字,就已看见少年那双大眼睛笑着盯着自己“总共是三十六个铜板。”     ------题外话------     收藏啊收藏,让我看见你的双手~           第六章 毛家药铺小争执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少年的话刚落,小五才反应过神来,刚刚走得匆忙,别说三十六个铜板,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本来指望着陆离,谁能料那个傻书生没有跟来。     小五咽了咽唾沫,却见那少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姑娘,毛郎中已经病了,我们都在筹钱给他去城里请郎中呢,您老都能请的来城里的郎中开药方,就不会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算计这点铜板了吧,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了,姑娘,实在不能再低了。”     小五一愣,眼前的少年真算的是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算账拉价一样不差。     “我现在手头忘了带现钱,将我这哥哥押在此处,两个时辰后再来赎可好?”小五陪着笑,再过两个时辰,陆离那根木头差不多也该把鱼买完了吧。     少年一听,眉心一勾,伸手把抓好的药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没钱快走,别在这耽误时间。”     小五有些急,还没再开口,却是一双手伸在了自己的前面,哐当一声,一条冻僵的鱼扔在了少年面前的桌上,小五一回头,刚好对上陆离漆黑的眸子“药钱,够了吗?”     少年一愣,低头看了看鱼,又抬头看了看陆离“你的东西,谁敢收!”     晏小五瞧着少年高傲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少年瞧天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陆离这个窝囊废,人清高也就算了,不种田也不收粮,来了小丰村成天就是什么之乎者也的,他吃的粮食,谁知道是靠什么手段弄来的!”     晏小五的下唇急的快要咬出了血,陆离却只瞧着晏小五,陆离在小丰村里竟被人嘲讽到这般程度,小五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晏狗子看着小五着急,虽不明白对面少年话中的意思,但也知道对晏小五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晏狗子抡起拳头就像少年打去,少年一惊,没想到这傻汉子也有如此蛮力,生生挨了一拳,一只漂亮的右眼成功挂上了熊猫标志。     少年一惊,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眼前的两人。     小五瞥了一眼少年“以物换物,你不愿换就是不愿换,这样用言语侮辱,我兄长就是再打一拳也不为过!”     “你!”少年咬着牙,却说不出下文,他素来贪财,别的事情可以不计较,但钱的事情可是这少年的心头肉,年龄不大的少年握紧了拳头,作势也要向晏小五打去。     可惜,晏小五左有晏狗子,右有陆离,又怎能让这小小的少年占了先锋,拳头刚出手,就被晏狗子包在拳里,晏狗子满是怒气地看着少年,和晏狗子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在晏狗子面前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欺负他这个妹妹。     少年看着晏狗子眼中的怒火也有些害怕,晏狗子还未出手,却是门口传来一声清喝。     “住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雪日生莲,冬月春风。短短二字,却听得人心头微微一暖,连晏狗子都松了手掌,少年变了脸色,小五忍不住偏头像门外看去,只剩下陆离那一双平静无痕的眼眸,还是盯着晏小五看。     门前,站着一名妙龄少女,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随意挽了一个髻,余下的青丝散落肩头,粗布麻衣,若论容貌,也就是个平常女孩模样,没什么出众之处,可却独有一种独特的气势,令人动容。     刚刚还百变的少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着脑袋“春漪姐,我错了。”     门前少女看着眼前几人,深深弯下了腰“对不起,是我师弟年纪小不懂事,对各位多有得罪了。”     看她这般,小五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说起来也是我们先动的手。”     柜台后面的少年咬了咬牙,“春漪姐,没生意,我们拿什么给师父看病呀!”     唤作春漪的少女眸子里顷刻染上了一层哀愁,不经意间搅了搅腰间的带子,却还是抬起头笑着看着小五他们“救人重要,姑娘是晏家的小五姐姐吧,快把这药带回去,给家里人熬了吧。”     小五只觉得手指头一僵,看着眼前的春漪姑娘“春漪姑娘,毛郎中的病,我可以帮忙看一看。”     春漪唇角勾起一丝苦笑“不必了,我也随着爹学了一年医术,我也摸不清楚他的病根子,也请不起郎中,也就先这样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怎么行!”小五一急,竟然抓住了春漪的胳膊,“我可以的,就试一次。”     “莫非小五姐姐之前也学过医术?”     春漪这一问,问得晏小五有些哑了,垂着眉目说出来的话也有点支支吾吾“哦,也不是,小的时候在山间玩,遇见过一个医术还不错的隐居的伯伯,交了我几招,一直也没用到,今天我爹的病也是我给看的,我想或许毛郎中的病也能……”           第七章 治郎中初露风华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的脸都要红到了耳根子,可春漪却只是听着她说的话越听越觉得听到了希望,微微想了一阵,便对晏小五说“随我来。”     小五跟着春漪向屋里走去,心里面不自觉的暗喜,这人果然好骗,什么隐士高人也算是万能的,却不知她这短短几秒内变化的表情,全都落在了她身后的陆离眼中。     陆离的唇角,不知何时,悄悄扬起,外屋里传来卖药少年的一声惊呼“窝囊废,你竟然会笑!”     晏小五听着这话,心底一怔,想想某个男人一张绝美的面瘫脸加上勾起极度不协调的唇角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画面太美,傻书生怎么会笑,一定是少年被打出了幻觉!     小五顺着春漪指的方向一瞧,看见一个白须的老者躺在不远处的榻上,双目紧闭,眼眶发黑,像是死了一般,伸手一探,老人额头的温度也确实有些高。     春漪在一旁担忧地说着,小五看着毛郎中的各种病状,听着春漪的话。     原来,毛郎中是小村庄里面唯一的一个郎中,只有毛春漪一个女儿,因为担心医术无子继承,所以才收了个徒弟叫尹沉,也就是柜台后那个算账的少年,毛郎中性情温顺,本来看看病日子过得还可以,谁知道有一天回来之后染了风寒,刚开始喝了点药却不见效,终于在前两天彻底地倒下去了。     毛春漪和尹沉凑了家里的钱想要给他找个郎中,谁知道被庸医骗了,就留下这满屋子卖不出去的中药。     春漪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晏小五东看看西瞧瞧,终于把毛郎中这病看了个明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长久的积劳成疾加上风寒再加上毛春漪口中的庸医使他这病情加重了,开几副方子调理几天也就好了。     小五列了几味药给毛春漪“你先给毛郎中用这个激一激,他昏迷了这么久,再不醒就要坠成大病了,他要是醒了,你再去我家找我。”     春漪连连点头,虽然被庸医坑了,可是姐弟俩如今也没什么钱,碰上了晏小五这样愿意治病的也是不容易。     晏小五几人提着药到了家,空空的屋子里也找不到晏老太的影子,估计是和村头的几个老婆婆打牌去了。     桌子上是空空的一副碗筷和少许的剩菜,像是晏老太刚刚吃完剩下的。狗子看着剩饭,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一声,晏小五猛然想起陆离带过来的鱼,匆匆在晏老爹胡豆的病榻前面升了点准备熬药的火,又跑到外面去收拾鱼鳞。     鱼鳞还没刮干净,火就已经升好了,晏小五赶紧把药熬上,慢慢煮着,扇子扇着灶台里的火,弄得晏小五只想咳嗽,毕竟自小没干过这样的活,还是要慢慢适应。     晏小五正忙着,却看见晏狗子走到自己面前,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的肚子“妹……妹……饿……”     这一说,晏小五才想起来刚刚留外面冻着的鱼,又要做饭又要熬药,晏小五恨不得自己有个分身,匆匆忙忙地把药熬好喂胡豆吃下,小五一刻也不敢歇下,几乎是小跑几步到了外面。     一出屋门,晏小五却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晏小五小跑的步子顿在了门前,不远处,男人坐在地上,凝脂般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柴火上的木棍,木棍上,绕着一条肥硕的鱼,虽然冬日里夹着些许寒风。     他手下的火却像是生了魔力,只轻轻地舔食着微微泛着些焦黄的鱼身,一下又一下,火与鱼,时而接触,时而远离,时而亲昵,时而傲娇,阵阵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自然的清香,勾着人的口水。     有些人,单单烤鱼,都会烤出一副画来,显然,这世上衬得起这有些人三个字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位傻书生陆离了。     从小到大一向自诩定力极好的晏小五只觉得自己好像醉了,醉在这美男烤鱼的画卷里。     陆离起身,刚好瞧见了站在门前发呆的晏小五,随手撕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的嘴巴里“等你做饭,早饿死了。”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却好像还夹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口中的鱼肉外酥里嫩,味道比晏小五炖的鱼还要好吃,晏小五狠狠地白了一眼站在屋内把鱼肉分给晏狗子的陆离,低头嘟囔了一句“会做饭还让我这么忙,没人性的傻书生!”     正在分鱼肉的陆离头也没回“你没问我会不会做饭。”     一句话,留下晏小五原地磨牙转圈骂陆离,下一秒却还是进了屋子“给我留点鱼。”     吃了晚饭,小五又给胡豆把了脉,病情确实有了好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晏老太带着满满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     晏小五懒得理她,本来打算给胡豆把完脉就走,结果好巧不巧又遇上了晏老太这个丧气星。小五没说话,抬手拿了桌上剩下的一点烤鱼想走。     “站住。”晏老太此时才注意到那些烤鱼,虽然只剩了小半条,但酥黄的颜色还是勾着人的食欲,晏老太也是很久没有沾荤腥了,一双眼睛简直快要长到烤鱼上面,感受到了晏小五鄙视的眼神,晏老太赶紧详做离开视线。     “这鱼……”     “是我带来的。”晏小五连白眼都懒得白,这话说的清清楚楚,这鱼,可真是没有晏老太的份。     晏老太咽了咽唾沫,却还是为自己撞了撞胆子“鱼在我家的桌子上,怎么就是你的了!”     ------题外话------     别急,渣渣的意义是什么?被虐与狠狠地被虐……           第八章 胡搅蛮缠在人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靠,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晏小五咬了咬牙,狠狠地踹了一下旁边的凳子,谁知晏老太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面的鱼,晏小五一转身,让晏老太扑了个空,哐当一声,晏老太的老腰摔在了地上,看傻了晏狗子。     随着晏老太打牌的几个隔壁的婆婆,听着屋里噼里啪啦地响,不禁探了几个头进来,这一看可不要紧,晏老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晏小五手里还拿着小半条烤鱼,胡豆还在榻上躺着,只有陆离和晏狗子像两尊雕像一般地站着。     这景象瞧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晏小五伙同自己的新夫君来娘家抢东西,七大姑八大姨,你一言我一嘴,晏小五竖着耳朵也是听了几句,没一句是顺耳朵的。     晏老太瞧着架势,本来没什么事,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哎哟,我怎么这么苦命呀,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了呀!”哆哆嗦嗦带着几分哭腔,门口站着的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哎哟,我怎么生了个……”     “你闭嘴!”晏小五一声吼,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晏老太,晏老太一怔,显然没想到晏小五这时候会发了彪,门前议论的几个人也是愣住了,所有的目光都凝在了晏小五的身上。     “乡亲们你们来评评理,这个我该叫一声娘的人,把我卖给村头的矮子地主做小妾,阴差阳错的,不知是我晏小五命好还是怎得,我嫁的人虽然不富裕,但还算可以,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两口子可以挺一挺,结果这个女人跑去我们家要粮食,骂我夫君!”     “她说我爹病了,小五心疼,小五要卖药,她说没钱,弄得小五去毛郎中那里赊账!”     “小五要给爹治病,哥哥要吃晚饭,结果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自己吃饱了,没给我们留下一点菜,跑到村头去打牌,如今小五夫君烤了鱼,这女人还来抢,乡亲们,你们倒是来评评理,这事是谁不厚道,是谁没良心!”     晏小五咬着牙,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耷拉下了脑袋,晏狗子听不太懂小五的话,眼泪却在眼珠子里面转悠,厚重的手掌突然猛劲地拍起来“好!好!好!”     不知不觉间,乡亲们随着垂下了脑袋,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所有人愧疚地瞧着晏小五,晏老太在地上气的快咽了气,晏小五牢牢抓着那小半条烤鱼“不就是一小块烤鱼,我晏小五不要了!”狠狠一掷,烤鱼落在了地上,晏老太垂着个脑袋,却没有颜面去捡了。     “小五姐……小五姐……”屋里的戏还没完,屋外,却突然出来一阵少年带着喘息的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打眼一瞧,这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小伙子,不正是毛郎中家的小学徒尹沉。     尹沉穿着略显宽大的袍子,白皙的额头上渗出几滴汗珠,手扶着晏家的门,气喘吁吁地说“小五姐,师父,师父,师父他醒过来了……”     晏小五先是一怔,随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我随你去看看。”说着几步随着尹沉出了门,留下一屋子满头雾水的村民。     陆离眉目一动“大家都散了吧。”     话语之间竟是自带一种威严,村民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也就自然散了,只留下晏老太装着腰疼不想起身来,陆离瞧了瞧晏狗子“看好娘,我去把小五接回来。”一个娘字说的冰冷,惹得晏老太腿脚一软,险些又倒下去。     晏小五未管什么村民,匆匆忙忙地随着尹沉向着毛郎中的家跑去。     进了屋,小五瞧见病榻前的毛郎中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毛春漪正端着碗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     春漪看见小五来了,眉头一抬,算是问了个好。     小五三步两步上前,将手指搭在毛郎中的手腕上,探了探,笑着对毛春漪说“郎中本就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再吃些药,估摸着就能下床了。”     这话说完了,尹沉放在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只看见毛春漪猛的一下跪在了晏小五的脚下,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吓了尹沉一跳,也吓了晏小五一跳“小五姐姐,你就是我们毛家的大恩人呀,若是没有你,我和尹沉都不知道该怎么挺过这一关……”     说到这里,毛春漪低下了头,轻轻咬住了小巧的唇,想要忍住哭,却还是一抽一抽的,小五舔了舔嘴唇,其实这种感觉她懂,毛春漪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子,只不过这么多天伪装的坚强终于可以卸去,劫难之后,反而是最脆弱的。     小五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轻轻放在了毛春漪的头上“春漪姑娘你多言了……”     小五的眼珠子四处转着,也不知该怎么办,匆匆之间恰好瞥到门前突然出现的那有些模糊的陆离的身影,小五使了几个眼色,眉目间满是求助的意思,怎知那门前的人却是轻倚门框,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小五无奈地磨了磨牙,春漪的哭泣声还是在风中轻颤,门前陆离的声音不急也不慢“在家也是无事,你来此地当杂工也好。”           第九章 辛辛苦苦撑药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愣,毛春漪顶着微红的眼眸抬了抬头“这……这……”     “贱内帮了忙,总该有点回报。”     这话说完了,屋里面其他的几个人才算听明白了,陆离这是在给小五找个活做,顺便拿些银两,晏小五磨牙霍霍向陆离,该死的傻书生,什么事情说的都拐弯抹角,乱七八糟,没个条理。     春漪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好呀好呀,若是小五愿意,怎能让她干杂工,我们这家药铺子都是她的!”     小五摆了摆手“这可不行,这件事……”     “姐姐你的医术承蒙高人指点,相较家父还要胜出一筹,这铺子给了你,只要不把我们撵出去,让我们做点活,学些手艺,也就行了,我爹早就有心将这铺子交给有手艺的人,奈何也没找到什么有缘人,今日在此,我就替我爹做了这个主,送了这个铺子!”毛春漪看着晏小五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坚定!     小五瞧着陆离,陆离之瞧着她,小五瞥了瞥尹沉,尹沉偏头看着别处,小五抿了抿嘴巴,“既然如此,我就接了这药铺,我晏小五一向敢做,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后悔的!”     出了毛家的门,晏小五对着刚才那一幕还是有点惊,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平白无故地得了一个药铺,确实要反应一阵子。     “想什么呢?”陆离看着晏小五。     晏小五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一尊神,想着古代对妇女的压迫也是很重的,谁愿意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赚钱养家,偏偏自己身边这位,一门心思想着把自己往外推,也是奇怪。     “你说,这药铺,该怎么办才好?”     陆离偏过头,瞧着她的眼眸,用似往日般平淡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只要能养得起我就好,反正,你养我!”     这话说得,一字一顿,说罢陆离便转身离去,气的晏小五直想跺脚,谁说自家相公是个傻书生,谁说陆离温文尔雅,去他的,这家伙,原来是只藏好了尾巴的贼狐狸!不,是藏了九条尾巴的九尾贼狐狸!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晏小五就已经醒了,她昨天夜里面想了想,这事她晏小五担了,就要担好了。     收拾得当,本是起身要走,可小五的眼眸不经意间凝在了身侧陆离的睡颜上。     傅粉何郎般的眉目间少了几分棱角,却多了几分韵味,紧紧蜷在一起的眉心像是解不开的锁。     小五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来想去触碰他的眉心,就在手掌距离陆离的脸颊还有一拳之时,陆离猛然一喝,“谁!”随即抬起右手,紧紧攥住小五的腕子。     小五心中一怔,腕间却是吃痛,也挣扎不开,陆离猛的睁开眼眸,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戾气,随后,却又是带着些呆滞的温和,变化太快,甚至让小五觉得自己刚刚是花了眼。     陆离放了她的腕子,有些尴尬地清咳了几声“要去药铺吗?早去早回。”     晏小五扑腾着起了身,掩饰自己有些烫的脸颊,轻声说了个“哦。”字,心底,却忍不住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中用,往日里也是挺大大咧咧的,被陆离发现自己偷窥,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清晨的小丰村也是格外的热闹,饭香味夹杂着炊烟的清香飘在小五的鼻端,仿佛在提醒她没吃早饭的恶果,不知谁家的鸭子嘎嘎嘎地成群走着,也不知谁家的黑狗吠的正欢,晏小五走到毛家门前的时候,恰好看见尹沉在扫门前的积雪。     晏小五几步上前,道“尹沉,咱药铺有没有账本,给我瞧瞧?”小五记得来药铺买药的时候,尹沉的算盘可是打的叮当响,这小子,说不准是个算钱的人才。     听了这话,尹沉抬头看了一眼晏小五,不禁苦笑了一下“都没人来买药,哪有什么账本……”     “这村里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店吗?”     “是呀,可是谁有事没事的还总是有病呀,再加上师父实在,总觉得人家可怜就不收什么费用,可也不想想有钱人全去请城里面的郎中了,谁来咱家看病呀,师父呀,也就是个勉强糊口的人,赚不了大钱!”尹沉叹了口气,倒是显出了几分与自己年龄不符的老成。     正巧着春漪从屋里面出来,看见小五来了,眉目间全是笑“小五姐姐,我爹今个早上能说些话了,我和他说了你的事,他也同意,我刚做了些土豆饼,一起来吃吧。”     晏小五冲着春漪一笑“好,我马上去。”     尹沉无力地耸了耸肩,却不料晏小五走到他的身旁轻声说“可是,我们都是能赚大钱的人,不是吗?”     尹沉一惊,晏小五却已经走进了屋子,只留下尹沉一个孩子立在空空的雪地里,仿佛一道天雷,轻轻击中他的额头……     毛郎中比昨天好了很多,看见晏小五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     晏小五也客气地笑笑“您要注意身体。”     扫雪的尹沉也进了屋子,几个人围坐在桌前,毛春漪的手艺不错,土豆饼炸的香脆可口,小五吃了几口,边吃边说了自己刚刚想出的计划。     ------题外话------     发布时间改为晚七点……           第十章 心生妙计苦生变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丰村的贫富差距太明显,穷人太穷,富人太富,咱家在毛郎中的手艺下,也算是勉强过日子,不过我想,其实我们可以赚富人的钱,治穷人的病,何乐而不为呢?”     尹沉的筷子一顿,榻上的毛郎中眼珠子也是抖了一下,只有春漪眨了眨眼睛“小五姐姐,那不可能了,我们呀,只能安安生生地看病。”     “春漪,你相信我吗?”     春漪咬在嘴里的筷子顿了顿“如今这药铺都是你的了,可是……”     “那便没有可是了,你们倒是来听听我的计划……”     屋内一瞬安静,没有人动筷子,全都瞧着晏小五,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晏小五狡黠地一笑,刚想开口,却怎知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加上太监般细细的嗓音“有人吗?来看病了!”     这声音惹得晏小五不禁狠狠地蹙起了眉头,她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晏小五的冤家地主王有财。     尹沉一听是王有财,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跳了起来,“来了来了!”毕竟,能赚有钱人的钱,实在!     晏小五抿了抿嘴唇,虽然知道王有财来了必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却还是咬下最后一口土豆饼,出了屋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王有财能耍什么花样。     晏小五一撩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此刻,毛家堂前端坐着的,正是侏儒地主王有财,依旧是之前的不成器的嚣张样子,依旧是几个壮汉护着,倒不像是来看病的,像是来砸场子的。     尹沉最先看到了这些人,起初有些奇怪,却在一瞬化作讨好的笑脸“爷,你有什么不适吗?”     王有财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像是长在了尹沉身后的晏小五身上,嘴角带着点让人作呕的笑“我今个听说你家来了个新郎中,就觉得自己最近事胸闷气短腿抽筋呀,想让神医给我把把脉,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有财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摸摸自己的胸和腿,像是很难受的样子,顺带着把手往旁边一搭,意思是等着晏小五给他把脉。     晏小五冷笑着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若是比较演技的话,晏老太算是职业演员,这王有财连个群众都混不上,这威风得瑟的样子,哪里像个病人!     尹沉听着这话,连连点头“嗯嗯,您说的是,这可得好好看看,别出什么大毛病,不是我和您吹,我们这个新来的晏郎中,可是……”     尹沉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屋内却不一定有人还在听着,王有财依旧瞧着晏小五,眼眸里带着几分得意,他就不信,晏小五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靠近他。     “晏神医怎么了?”王有财说着,顺带着咳嗽了两声。     尹沉一急,转过头来向着小五做口型“小五姐,快点……”     晏小五唇边一笑,仿佛那天陆离的破床榻上她对王有财的笑,王有财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听见晏小五张了张嘴,道“为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刚才看了您一下,就知道您得的是什么病了,也就不用到第四步切脉了。”     屋内的几个人都是一愣,只有晏小五继续说“您这病呀,在心,简单来说,心烂了,病就来了。”     “晏小五!”王有财一拍椅子,旺怒而起。晏小五挺直了腰板,不屑地看着他。     声响惹得毛春漪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架势,有看见了站在王有财身边有些木讷的尹沉,赶紧走过去和尹沉耳语了几句,让尹沉先出去了。     毛春漪轻陪着笑“王地主您光临寒舍,本就是我们的荣幸,可是要买什么药,我们这都有。”     王有财狠狠地一笑“奶奶的,老子看你们这的郎中都有病,干脆全都砸了算了!”     晏小五冷笑“说了您的病症,反而还要出事,您是真心来看病的,还是我在哪您就砸哪?”     王有财狠狠地啐了一口痰“奶奶的,小贱货,今儿老子还真就你在哪老子就砸哪了,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国有国法,哪里能轮的到你撒野,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今天再砸了这药铺的东西,出去看谁还愿意给你这个心烂了的家伙种地!”     晏小五瞪着眼睛,气势把王有财都吓了一跳,却还是咬着牙,“奶奶的,你以为老子不敢!”     毛春漪匆匆忙忙地陪着笑“王地主您瞧,不过是看个病,大家逗几嘴乐呵乐呵,万万不至于动怒伤了和气不是。”     “奶奶的,今个谁劝都不好使,老子一定要砸了这个破药铺!砸!”     晏小五咬着牙,谁知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慵懒“哟,谁劝都不好使,王财主这火气,盛着呢~”     三分无力,七分无气,晏小五往门口一瞧,只看见一锦衣公子站在门前,上好绸缎环身,得比潘安之貌,虽不似陆离俊逸若仙,却在脸颊分明的棱角中孕育出几分张扬与不羁,尹沉站在他的身后,恍若一瞬撵为尘土。           第十一章 恶人自有里长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这样一个人,显然,也不该存在于农田乡村之间。     正当小五还在奇怪,此人究竟是哪家地主家的纨绔子弟时,却是春漪轻轻低下了头“里长大人。”     刚刚还倔强的小五一瞬间有些呆了?里长?这不是古代对村长的称呼?村长不都该是什么驼着背,花着发,一笑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伯伯吗?眼前这典型的还带着点宿醉的纨绔子弟,是小丰村的村长?     王有财仿佛也一瞬老实了不少,“您瞧您这话说的。”     全屋子里的人,就剩下小五一个微微有些呆地看着眼前的“纨绔里长”段晟轩。     段晟轩目光瞧见晏小五,突然变得有几分玩味,小五被他看的一激灵,赶紧叫了声“里长大人。”     “王财主呀,毛郎中可是咱村唯一的郎中,你要是把这药铺砸了,我估计我这个里长也就快被撵下来了,要不您卖我个面子,改天我请你喝酒?”     “别别别,我就是嘴贱,随口说说的,您还不知道我,就爱便宜这张嘴,您要是肯赏面子,改天来我家聚聚。”王有财一见到段晟轩,连着话调到用词全都转了个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让晏小五不得不对这“纨绔村长”产生了几分佩服。     段晟轩伸出几根漂亮的手指头敲着门框子“那王财主可是看完了病?”     “看完了,看完了,小的这就走,这就走……”王有财一瞬就像一只见了主人的狗,带着几个壮汉夹着尾巴走了,连头都没敢回一下,自古官商勾结,如今,地主都被村长当狗养了,怎么看怎么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看着王有财走远了,段晟轩几步走进屋来“多亏春漪姑娘机智你让尹沉去找我,要不然,你们这药铺还不得真让那个矮子给砸了!”     毛春漪低了低头“多谢里长大人。”小姑娘不知怎的就红了半张脸,只剩下段晟轩勾唇一笑,走到毛春漪面前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这画面,看的晏小五快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顺带着给段晟轩贴上了几枚标签――纨绔里长,花花公子,调戏良民,恐吓地主!简而言之,这村子,没救了……     晏小五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位里长大人,毕竟,若是想赚钱,估计以后也少不了和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打交道。     推推搡搡,段晟轩非说自己闻着了里屋的香味,要进去蹭口饭吃,于是,吃早饭的行列又增加了一人。     四个人入了座位,春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五“小五,你说的那个赚富人钱的计划是什么呀,说出来听听吧,里长大人是在京城读过书的,他见得世面多,你说出来让他听听可不可行。”     晏小五的筷子卡在了嘴边上,蔑视地瞧了一眼玩味看着自己的段晟轩,心里不知怎么就自然把他划分在和王有财一个级别的地方,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色狼。”     晏小五清咳了一声,屋内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其实,我觉得,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靠药过日子,但是每个人都要靠生活过日子,我们虽然是药铺,但是可以创建一种新的东西去买,我们可以叫它们保健品!”     “保健品?”春漪挑了挑眉毛。     “是呀,我们可以暂时分成两种,一种是养生调理,帮助人们长寿,一种是美容养颜,专为女子供应,毛郎中也该知道,是药三分毒,可是保健品,取材时可以比较趋近于生活适合于任何人群食用,再加上应该也算是新颖,相信绝对会有很多人前来的。”     “保健品,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面对段晟轩的提问,晏小五不禁一笑“比如说,就是眼前的这些土豆饼,或许春漪在做饭的时候可以剩下几片土豆片,泡在茶水里浸上一夜,贴在女子眉目处,就可取出眼眸下面的黑色,使女子的眼眸更加清亮,若是里长大人想知道更多,便是我药铺的机密,恕小五不得告知。”     段晟轩不禁拍手叫好“晏姑娘果然是奇人,我也就等着瞧瞧晏姑娘还会做出哪些让人称赞的保健品出来了,就是不知……晏姑娘做出的保健品,是否有你说的奇效?”     “小五可不敢欺骗里长大人,若是里长大人不信,改天要夫人来此一试,不就好了!”     段晟轩猛然哈哈大笑“我段晟轩素来一人独来独往,何时有了夫人了?晏小五啊晏小五,嫁了人家,你的脑袋也被某人带傻了吗?”     春漪红着脸拽了拽晏小五的衣袖,轻声说“小五乱说什么呢,里长大人还未娶妻。”     小五略微显得几分尴尬,本来瞧着段晟轩花花公子的模样,小五以为他们家没有一窝老婆也得有个三妻四妾,谁知道说错了话,眼看就要暴露了身份,晏小五赶忙改口道“大人误会了,小五的意思是,让大人帮着我们家宣传一下,让诸位地主家的夫人来试一试,至于长寿一说,虽是近期不会有什么明显变化,但长期服用我们的保健品,必是有益无害!”     “有趣有趣,那我便等着你这保健品混出了名堂,若是混不出,改日可是要到我府上去喝酒,多罚晏姑娘几杯。”     ------题外话------     本来小艾是想要打村长的,后来查了一下资料,村长,唐朝时候称里正,明朝改名里长,民国称为甲长,现在称为村长……     想了想小艾的架空昭阳国,便选了里长这个称呼……不过一点都不耽误“纨绔里长”耍帅,对吧~           第十二章 醋香腻人唇齿醉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在座的几位皆是打了个寒颤,小丰村里谁不知道,去里长大人家里喝酒,就是去赴鸿门宴,喝得是酒,苦的是心,憋屈的是自己,管他乡间地主大佬还是街上偷东西的小罗罗,出来都得老老实实叫段晟轩一声大人,所以虽然段晟轩花天酒地被人鄙视,但佩服他的人,也是不少。     可惜,这些,晏小五不知道。     不知者无畏。     晏小五依旧笑得不慌不忙“好,若是小五混出了名堂,定是带着家中夫君请大人大吃一顿,若是小五混不出名堂,定是登门拜访,自罚三杯!”     “好!一言为定!”     一顿早饭,吃出了奇怪的味道。     吃过饭后,晏小五首先弄起了宣传,最先想到的,就是宣传单,这东西自己原来发到手软,现在想想,在古代估计还是个新鲜事,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不把牌子打出去,靠什么赚钱。     简单的设计了宣传单的格局,在宣纸上大概地图画了一张出来,虽然没有现代的纸张看起来好看,却也算是自成了一种味道。     毛春漪原来跟着毛郎中学过几个字,也对着晏小五给的样本描摹起来,段里长吃了饭,不知是吃多了还是没事干,只坐在一边看着几个人忙活,小五也懒得和他计较,对于春漪偶尔偷瞄段晟轩的那几眼也就当做没看见,低头干着活。     尹沉没念过什么书,也不会写字,晏小五让他取些毛郎中原来喝得酒来,打上两个鸡蛋在里面,顺便着写了几种食材让他对着去买些来剁碎混匀。     太阳从东头走到了西头,晏小五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宣传单做了几十份,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段里长坐在椅子上不知已经打了多少个盹,迷糊中间听见晏小五准备和毛春漪告别,明天再出去发几份宣传单。     段晟轩迷糊地睁开眼睛,瞧着准备推自己的红了几分脸颊的毛春漪,毛春漪见他醒了,脸却更红了“里长大人,天……黑了。”     段晟轩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露出一个他自认为玉树临风的笑容,却还是不经意间瞥见了快要走的晏小五几分鄙夷的目光。段晟轩向着晏小五一笑“大冬天的,还下着大雪,还是我送小五姑娘回去吧。”     晏小五一怔,赶紧摆了摆手“里长大人多虑了,小五自己回去就好了。”     “别别,照顾好每个村民也是我做为里长大人的准则,再加上,还算顺路。”段晟轩说着,已经向门口走去,毛春漪也跟着对晏小五说“也对,天都这么黑了,小五姐你们家还那么偏,还是让里长大人送你回去吧。”     晏小五也是无奈,只得跟在段晟轩的身后,白天尹沉刚扫的雪转眼又下起了厚厚的一层,晏小五走得深一步,浅一步的,也不愿多和前面的花花公子多说一句话,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眼看着晏小五就要到了家。     荒无人烟的地方,段晟轩猛的回过身来,轻手扶了一下正在雪地里走得有些踉跄的晏小五“小心。”轻的发柔的话语,仿佛晏小五曾经的无数个夜里,母亲将牛奶端到她的床前,温柔地说“晚安,宝贝。”     段晟轩轻轻地帮晏小五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这么冷的天,穿这些,会冷吧。”依旧是温柔地快要滴水的话,夜,漆黑一片,晏小五看不太清段晟轩的脸颊,脑袋里该死地居然想到了几个词语――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月黑风高,杀人抛尸……     晏小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大人,我到了。”     段晟轩仿佛在笑,可是晏小五还未来得及聆听,就被一双大手狠狠地一拽,她本就踉跄的身子随着一倒,重重地撞进了一个怀抱,磕的晏小五牙疼,萦绕在鼻端的气息那么熟悉与舒心,冰冷的雪地里,那个晏小五最熟悉的声音却是更冷的“我说过,欠你的,会还。”     陆离紧紧地圈着晏小五,舒服的味道,舒服的怀抱,晏小五也懒得再去挣扎,索性窝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不远处的段晟轩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晏小五不知自己沉浸在这份舒服中多久,只觉得头都有些微微发晕,陆离猛然松手,晏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陆离的双臂紧紧抵在草屋不太结实的墙上。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也从来不知道这个说话永远之乎者也或是冷冰冰的男人会发怒,他那双永远无悲无喜无害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层火,让晏小五不敢直视,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明明他们不过是有夫妻之名,可晏小五还是愧疚地闪躲着陆离的目光。     陆离没有说话,却更弄得小五心慌,明明身处不是太热的室内,小五的脸颊却还是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猛然间,小五只觉得唇间一热,眼前是那张无论放大多少倍都让人挑不出瑕疵的脸颊,晏小五呆了,石化了,她前生今世加在一起,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本就红透了的脸颊在狭窄的屋子内持续地升温,就当晏小五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吻里,陆离终于将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修长的手指轻抚小五的唇角,陆离显然对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的满意,好看的唇轻轻一勾,勾勒出一幅更加美艳的美男图,晏小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离的双臂没有一点想要放走晏小五的样子,漂亮的眸子眯成危险的形状“离段晟轩远一点。”说不出是命令还是什么,没办法,小五的夫君,总是有种天生的气质,让人不得不臣服。     小五像是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两颊的热度让她深刻地怀疑自己可以煮熟几枚鸡蛋。晏小五努力地想要在陆离的两臂之间找个缝隙钻出去,可惜陆离并不想这样就把她放出去。     左臂向下一挡,结结实实地堵住了晏小五的去路,陆离的头一低,晏小五的唇又一次被封住,不过这次只是蜻蜓点水,陆离轻舔着自己好看的唇瓣,“还有,你是我的。”这个男人,说情话的时候,也冷冰冰地像是命令。     第二天的晏小五就是混沌地闯进毛家的,她也不知道昨天她家的那位是抽了什么疯,只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完事了之后她和陆离又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泾渭分明地让晏小五有点莫名的失望。     “小五姐姐。”迎面而来的是笑脸盈盈的毛春漪,“你的嘴巴怎么有点肿?上火了?要不要开点药?”     晏小五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摆了摆手“没……没……没事,昨天晚上家里进了一只蜜蜂,被蛰了。”     ------题外话------     咳咳……霸道书生要放大招了,你们还忍心养文吗,珍爱公众,拒绝养文,哪怕是每天登上号码点击一下,以后慢慢看,也是对小艾的一种支持,对小五和陆离的一种爱,谢谢摸摸大~     再加上~求收藏啦           第十三章 郎中提亲醋十里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蜜蜂,好大的一只蜜蜂!     晏小五垂下了脑袋脸颊红成了猴屁股,可惜毛春漪也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眉目之间染了几分焦急“呀,这大冬天,怎么还闹起了蜜蜂来,要不要上点药。”     晏小五垂着脑袋,想把自己快点缩到地洞里面去,昨夜里那个男人微微发红的眼眸绕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该死的,名义上的夫妻,想他干嘛,晏小五狠狠地摇了摇脑袋,一抬头却看见毛春漪诧异地看着她。     春漪的手掌抵在小五的额头“这么烫,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这话一说,小五的脸蛋子更红了,春漪手下的温度也就更高了,春漪的眼角不禁浮上几丝担心,刚想开口,却是尹沉走到身侧,打了几个哈欠。     “春漪姐,我们去村头地主家里面发点昨天你们做的纸,让小五姐做点保险保健品顺便给师父看看病吧。”     “可是……小五姐这病……”     “没事了,小五姐是神医,可以照顾自己的……”     “哎哎,尹沉你住手……”     尹沉拉着毛春漪渐行渐远,毛春漪还是放心不下,一路上嘟嘟囔囔,还未走远时,两人的只言片语也是落在了晏小五的耳朵里面……     “师姐你别担心了,小五姐这病我知道,没事的。”     “到底是啥病?”     “春癣(癣,也就是现在的过敏)过了春天就好了……”     一句话,吓得晏小五差点没把鼻血流出来。     还好一阵冷风吹过,晏小五打了一个寒颤,也算回过了神。     挑了帘子往屋里走,看着毛郎中坐躺在床上看书,精神头,好了大半。     晏小五微微笑着“老人家,今个感觉怎么样?”     毛郎中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大好了,多亏了姑娘的药。”     晏小五走到床边给毛郎中把脉,毛郎中瞧着认真的晏小五,抿了抿干干的嘴唇,又咽了咽唾沫,欲言又止的模样。     晏小五一抬头,刚好看见毛郎中的有些矛盾的眼神,小五心中一疑“老人家怎么了?”     毛郎中尬尴地笑了笑“小五娃子,我看你是老实踏实的好孩子,就和你说点心窝子的话,你要是烦了就和老头子我说,我绝对不再多说半个字!”     小五皱了皱眉“老人家,你要和我说什么心窝子的话?”虽说是晏小五救了毛郎中,可连话都没说够十句,这老人是要说什么心窝子的话?     毛郎中咽了咽唾沫“春漪跟着我,自小就是受苦,周岁就没了娘好在这孩子听话,懂事,我们的日子才过的还好,可是,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     晏小五瞧着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又想起昨日毛春漪见到段晟轩时的神情,是呀,毛春漪是个懂事能干的人,可是,要是嫁给了段晟轩那样的人,晏小五可不敢想象后果。     老人瞧着晏小五沉思的模样,终究是开了口“我自年幼就喜欢读书人,又看着小五娃子你是个靠谱的姑娘,你介意我家春漪嫁到你们陆家当妾吗?”     外面的风,吹得太紧了,晏小五那被蜜蜂蛰了的地方,疼的要命。     不是说陆离是个窝囊废吗?这老头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可细想起来,毛郎中这话也没错,小丰村的人看不上陆离,是因为陆离是窝囊废,读书不种田,可毛郎中不一样,毛郎中喜欢药材,喜欢读书人,喜欢踏实能干的人,嫁到陆家,他喜欢的东西,全了。     啊呸!晏小五咬着下唇,不知自己怎么了,那种感觉,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像是心里面埋了一把刀子,拔不出来还刻不进去。     再抬眸,漆黑的瞳孔里染上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连毛郎中都被晏小五的眼睛吓了一跳,晏小五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抱歉,我夫郎没那么大的福分,请您另谋他家。”     话音刚落,晏小五转身离去,挑了帘子,连个背影都是冷的,毛郎中有些傻了的看着晏小五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火焰,烧在她的身后。     晏小五将香蕉剁碎,活着蜂蜜加进酸奶里,宣传单上有说今天是美容保健品免费的试用期,算着时间,再过不了多久,估计尹沉和毛春漪就会带着些贵妇人过来了。     晏小五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等人,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混合着盆里的酸奶香蕉蜂蜜面膜,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毛郎中那个有些可笑的请求,其实,毛春漪也挺好的,贤惠能干还唯唯诺诺,她嫁过来,晏小五有了伴,也不用应付陆离那个九尾狐狸。     可是,她就是不想让陆离娶毛春漪。     或许,小五是不喜欢古代三妻四妾的政治,或许,她是不忍心看着毛春漪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又或许,是她喜欢上了……     不会!怎么会!晏小五狠狠的摇摇头,顺势把什么东西往嘴里面塞,除了颜值,她那个呆子夫君还剩什么?     正想着,尹沉和毛春漪回来了,身后带了几个衣服得体的女人。     尹沉上前了几步,看着想事情认真的晏小五“小五姐,你在吃什么?”     晏小五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把搅拌酸奶香蕉蜂蜜面膜的勺子往嘴里面送着,味道,还不错。     小五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尹沉身后的几个夫人点了点头“各位是来看我们的保健品的吗?”     几位夫人自然是娇嫩的很,随着尹沉走了那么久的路,一进屋就纷纷找座位坐下“是呀,你们发的图画上面说的那么好,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一个脸颊微黄的夫人说道。     晏小五礼貌一笑“当然,我晏小五和里长大人曾有约定,若是保健品无效,我晏小五甘愿受到惩罚!”     一个夫人挑着眉毛瞧了瞧晏小五“那你们这有啥呀?”     晏小五狡猾地一笑“夫人,你不该问我这有啥,在这里,只需要我们问,夫人们你们需要什么?”     ------题外话------     这两章让我想起来大家都知道的一个游戏,萝卜蹲……QAQ     陆离醋,陆离醋,陆离醋完小五醋,小五醋,小五醋,小五醋完……停!     精彩马上上映,小五的点子肯定不会完全花在吃醋上……笨书生也不会一直夹着尾巴,啊嘞,好像剧透了,我什么都没说!           第十四章 毛家药铺名千里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的话让几位地主夫人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小五就笑盈盈走到一位夫人的身边,“夫人面色微微发黄,却不见太多皱纹,想来是平日里操劳了些,且试试我刚刚做好的这个酸奶面膜。”     其中一位贵妇狐疑地瞧着晏小五“要是出了岔子,谁负责?”     小五轻笑“夫人刚刚可是看见小五吃了这面膜,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地和你们讲解着面膜的效果,再说了,刚刚小五说了,出了岔子,里长大人负责!”     可怜的惹了陆离的段晟轩,还不知躲在哪里阿嚏阿嚏地打着喷嚏。     刚刚被小五说面色发黄的夫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那你便给我试上一试,若是不见半分成效,我不需要找里长大人负责,只让我夫君拆了你们药铺!”     “好嘞!”小五笑眯眯地安排贵妇坐正,认认真真地将酸奶面膜一点点敷在她的脸颊,粘稠的感觉让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地主夫人不太适应,但好在小五的手指按摩地很轻,也算是舒服。     几个其余的夫人都瞧着晏小五的动作,晏小五赶忙叮嘱尹沉“看什么,快去给夫人们倒茶呀!”     尹沉心里面瞧着乐呵,赶紧进屋去拿出点杂碎的茶叶来冲,茶是低等的茶,晏小五做的却是有趣的事。     晏小五根据各位夫人的体质,分别采用了蛋清牛奶面膜,酸奶面膜,白酒鸡蛋面膜和天然草药面膜,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各位夫人将脸上的杂物洗去,看着铜镜中有些不同的自己,都不禁惊叹了起来。     晏小五瞧着她们惊喜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各位夫人,宣传单子上写的很清楚,今天是美容保健品的免费试用天,明天是长寿保健品的试用天,长寿保健品可能不像美容保健品这么立竿见影,但是,小五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延年益寿无副作用的佳品,各位夫人长期使用美容保健品,效果会更佳。”     一个贵妇摸着自己的脸颊,兴奋地瞧着晏小五“小五郎中,能不能抓几副药回去自己使用?”     “这个还是不行的,我们的药讲究的是新鲜,但是您可以在我们这里办理会员卡,交齐30两银子就可以包半月50两可以包足月!”     贵妇们听了这话,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腰包,“我要办。”     “给我也办一张卡。”     “我也是……”     ……     晏小五的眉目间满是欣喜“尹沉,收钱!”     哗哗的银子流进了口袋,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不过一天,毛家药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小丰村,还有人来问长寿保健品,得知明天开卖,皆是摇头叹息的模样,直至天黑,小五把手法告诉了春漪,排队的人还没有断,虽然随着天黑走了一些,却还是挡不住人们想要进来的热情。     小五瞧着柜台后面算账的尹沉,算盘在有些吵闹的店铺里显得没有那么响了,小五凑到尹沉身边,听着他欣喜而又诧异的声音“小五姐,神了神了,今个一天,赚了700两,连隔壁村庄的都跑到咱家来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估计城里的郎中也没见过!”     尹沉也算是算账的好手,虽然不认识几个字,账本上的一个个数字却被他列的整整齐齐的,上面是各位客人的签名,看着也让人十分舒服。     “姐不是告诉过你,咱要赚,就赚富人的钱。”     尹沉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着,晏小五翻着账本“这些钱不要乱花,你看上面,很多都是包月的,这些人一个月来都是不用花钱的,这些钱还要留到之后去花呢!”     “嗯嗯,小五姐,都听你的!”尹沉的脑袋点的像蒜臼子,晏小五撑着头瞧着忙活的春漪和客人,放大了些声音“今个还没排到队的先回去吧,明天再说,各位老爷夫人,真是抱歉了,小店打烊了。”     尹沉一愣,拽了拽晏小五的袖口,哪里还有钱不赚的道理,几个没排上的还有话要说,小五无可奈何地瞧着他们“老爷您也要理解,小五家住的远,总要早点回去的。”     几个人走了,小五瞧着有些疑惑的尹沉“这就叫做饥饿营销,他越是想,却越是不能让他得到!”     尹沉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小五瞧着忙里忙外的春漪,咬了咬嘴唇,挑了帘子走进屋去,毛郎中正点着蜡烛瞧着医书,看见晏小五进来了先是一愣,也有着些许的尴尬。     “小五姑娘,要不是你来了,我们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小五不想和他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毛郎中,春漪是个好姑娘,理应找个更好的人家,做妾,不该是她的命运!”     毛郎中点了点头“对不起……小五姑娘,是老夫太心急了……老夫……”     晏小五轻轻地笑着“没事,小五也知道郎中爱女心切,也希望郎中您能早点给春漪姑娘找个好人家。”     客人终于走光了,小五揉了揉自己有点酸疼的肩膀,也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尹沉伸出手在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的银子“小五姐,你拿些回去吧,窝囊……陆离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你们家缺不了银子的。”     小五点了点头,顺手拿个小袋子装了一百两先回去“小家伙,他可不是窝囊废,他是你姐夫。”     外面的天早已黑透,只剩几颗星星眨巴着眼睛,小五的心情极好,哼着小调就出了门,刚出门,就瞧见门边站了个人,小五吓得一抽,定眼一瞧,原来是自家的那位。     “怕你再和什么品行恶劣的男人跑了,来接你。”     小五学着星星眨巴着眼睛,小丰村里面敢明面上说里长大人品行恶劣的,估计也只有陆离了,谁叫他没工作不怕里长使坏……不过揣着一百两银子有人带自己回家的感觉也不错。     陆离伸手将小五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他的手好冷,像是一块冰,也不知他在门前站了多久,小五抬头瞧着陆离的侧脸,突然又花痴地觉得真好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带着磁性的冰冷声音里加了几分疑惑“对了,你让那个小子叫我什么?”           第十五章 奶茶飘香里长情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听着陆离的话,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升温,不禁伸出小手向着自己的脸颊扇了扇,眼神犹疑到别处“没事,让他叫你陆大哥,不要叫窝囊废。”     “哦。”不温不火的语气,晏小五觉得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陆离的唇边,落下一丝轻笑。     小丰村的雪从未停止了脚步,清晨,小五在毛郎中的门前跺了跺脚上的雪,顺带着搓了搓自己通红的手,虽是清晨,却也有零星的客人到访,小五往屋内一走,却听见一个对她来说有点刺耳的声音。     “大家放心,这家店,很是让本官放心!”     小五一愣,什么情况?     小五往屋内走去,就看见春漪暂时招待着客人,而段晟轩,站在屋内的前面,像是某位领导人物发表演讲一般,下面的夫人和老爷们,听得津津有味。     小五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段晟轩的身旁,轻轻地戳了戳段晟轩的肩膀“里长大人清晨在小五的药铺做什么?”     段晟轩眨了眨眼睛“村里有新东西,本官来督查!”     小五偏过眼神瞧了瞧端茶倒水的毛春漪,几分不屑地挑了挑眉毛“里长大人,随意,可是,督查又督查的规矩,请不要打扰小五店铺的生意!”带着几分冰冷的话,小五实在看眼前的纨绔子弟不顺眼。     低下的客人为晏小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丫头,性子烈。     段晟轩很是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容更是带着几分得意与欣赏,“晏老板,那便请您快快开张吧。”     晏小五没管他,让尹沉负责收钱和包装长寿保健品卖给顾客,又让春漪和自己一起看着给那些贵妇人做美容保健品。     忙里忙外的,晏小五早已忙出了一身汗,段晟轩却只坐在一旁,品着手边的茶水,看着晏小五忙活,实在让人憋火。     小五懒得看他,一偏头却瞧着他手中的茶杯,小五眼前一亮,猛的窜到段晟轩的身边“里长大人,麻烦你个事,来帮我一下。”     “恩?”段晟轩眉目带笑。     小五眼眸中带着几分欣喜“大人可以帮小五去买一点牛奶吗?昨天买的牛奶全都做了面膜。”     说罢,小五从兜子里掏出了一点碎银子“辛苦里长大人了。”晏小五一笑,露出齐齐的牙齿,段晟轩瞧着自己手中的银子,突然有点哭笑不得,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小五看着段晟轩去买牛奶,伸手去屋里抓了几把茶叶捣碎,放到白水锅里面煮着,外面的人还吵闹着,却依旧不影响小五的兴趣,茶叶在水中上下翻腾,白水一点点变了颜色。     有些人嗅到了不远处淡淡的清香,却也没怎么注意,这时不知谁眼尖瞧见段晟轩提了点牛奶回来,几个夫人呆呆地瞧着,不知大人怎么变成了个跑腿的?犹疑的功夫,段晟轩却已经将牛奶带进了厨房。     晏小五瞧见最重要的东西来了,勾唇而笑,眉目之间满是欣喜,赶忙接过牛奶,段晟轩有些发怔的看着晏小五,他突然觉得,他心里的什么地方,化了。     段晟轩瞧着晏小五,晏小五一心全都扑在煮好的茶水上面,小五看着茶水越来越浓,用勺子滤去了茶叶,嘴角轻轻抿起,小心翼翼地将牛奶一点点倒入茶水中,用汤勺一点点扬着,淡淡的茶香带着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晏小五却不紧不慢,缓缓倒着牛奶,缓缓扬着汤匙里的茶水,只为将牛奶和茶水合二为一。     奶茶很香,门外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佳人很美,段晟轩撑着头看着认真的晏小五,突然觉得她不只是有个有趣的夫君这么简单。     小五扬着勺,抓了点大米下去,看着沸腾的泡泡一点点绽放在奶茶的顶端,透明的茶水渐渐染上乳色,白色的牛奶渐渐发红,起起伏伏的米映在眼前,像是一幅美丽的画,萦绕鼻尖的香浓让人垂涎,终于有地主忍不住吼了一嘴“里长大人和老板娘在做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大家尝尝。”     晏小五嘴角含笑,轻声道“好东西可不怕晚。”     纤细的手指轻握着勺柄,飘香的奶茶微微倾倒,装了几十碗出来,全屋的人,除了段晟轩,全都嗅着美味等着见一见它的庐山真面目。     小五瞧了瞧发怔的段晟轩,“里长大人,帮忙端出去一点吧。”     段晟轩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拿过小五手里的奶茶,往屋外端去,晏小五的声音又响在厨房内“买保健品送奶茶哟,不买可不能吃霸王餐。”     接到手里面的几位忍着烫都是喝了大大的一口,奶香的丝滑环绕舌尖,称赞之声不绝于耳,晏小五听着大家的夸奖声,眉间扬着笑。     段晟轩痴痴地瞧着她,不禁请抿了一口手上的奶茶,本是望着小五的眼神一瞬清澈,段晟轩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带着几分审查的瞧着晏小五“你做的,是完颜贼子的食物?”     ------题外话------     奶茶我想写好久了……实在等不及……     在南方上学的我,好怀念奶奶做的奶茶~喝了那么多奶茶店的奶茶,还是觉得家乡奶奶做的最香甜……最正宗,是属于我大呼伦贝尔的味道~     谁能告诉小艾……为什么收藏卡住了QAQ     今天桃花留言说没看懂晏小五吃酸奶那一块,小艾在这里解释一下,那天晏小五只顾着想毛郎中的请求,不知不觉把做好的面膜吃了,蛮丢人的吧,就是一个小插曲,说咱家小五想陆离的事情很认真的QAQ     ps:酸奶面膜当年和同学做着完,做多了,剩下的我们全吃了,嘤嘤嘤,味道不错~           第十六章 里长陆离怎争斗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完颜贼子?晏小五皱了皱眉,这个姓氏听过几回,貌似是昭阳国的邻国霖沧国的皇姓,被昭阳国人称作蛮夷之邦,多年为敌。     小五真冤,其实奶茶这东西,是小五家里原来一个来自内蒙古的阿姨最拿手的东西,原来小五觉得好奇就学了学,今天看见段晟轩喝茶水的模样才想起了这么件事情,可是……怎么就跟霖沧国联系上了……     小五瞧着段晟轩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下面喝奶茶的人也有几个听见了段晟轩的话愣神的,一位夫人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段晟轩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段晟轩的眸子由狐疑转成一丝愤怒。     晏小五瞧着他的眼睛,那种眼神她见到过,段晟轩送自己回家陆离发怒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段晟轩轻轻抿了一口奶茶,香浓的味道环绕唇齿,“你做的倒是比他们做的好喝,但是,过去的人就不要再想了。”     段晟轩的语调第一次显得有些冷,纨绔的里长坐回了椅子上,周身的气场却随着冷了几分,小五有些郁闷地看着那个很像是来砸场子的段晟轩,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奶茶是霖沧国食物这件事的真实性。     春漪拉了拉小五的袖子“小五姐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现在你不是嫁给陆大哥了吗。”     小五听得满头雾水,一遍收拾碗拿茶叶想再做些奶茶,一遍问春漪“最近忙得太累了,有些之前的事情都有点记不清楚了,什么前尘旧事呀?”     春漪一惊,微微垂着头“小五姐,你和那个霖沧国人的事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     小五扶额,原来如此,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曾经喜欢过一个霖沧国人,怪不得她做了碗奶茶下面的人一个个就跟欠了她多少钱似得。     小五轻蔑地一笑“乱想。”     正说着,药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漫天飘雪里的一个影子,激起千丈的尘埃,眉目如画的俊秀儿郎,手执竹伞,翩翩而至。段晟轩周围的冷空气算什么,此人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可那种眼神,却说不出是鄙夷,还是羡慕。     晏小五摸了摸额头,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陆离“你来做什么?”     陆离收了伞,红唇微启“看病!”     晏小五哭笑不得“你看什么病?”     朝夕相处,她怎么没瞧出来陆离有什么毛病?     “本官也要看病!”     晏小五一偏头,段晟轩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笑着瞧着晏小五,晏小五皱了皱眉,这两位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陆离瞧都没瞧段晟轩一眼,伸出手指像柜台后面一指“就要那个吧,麻烦郎中了。”小五回头一瞧,差点没哭出来,陆离选什么不好,偏偏选了酸奶面膜……     晏小五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陆离坚定地点了点头,俊俏的面颊上毫无表情“我就是来买这个药的。”     满屋的地主富婆盘着脚等着看好戏,晏小五却不能再让自己的夫君出丑,晏小五的身子微微低了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陆离,那个是面膜,是给女子用的。”     陆离瞳孔微微张大,所有人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阵让他们想要狠狠掏耳朵的声音“老板娘,本官也想要一份那个药。”     里长大人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指,指的不是酸奶面膜还是哪只?     晏小五眉目一紧,偏过头瞧了瞧淡定自若的段晟轩薄唇边上嗤着的一丝挑衅,陆离的眼眸又回到了无喜无悲的模样,淡淡的语调让晏小五想要找块豆腐撞死自己“就这个吧,最近夜里折腾的很,是该好好保养一下这张脸了。”     夜里折腾的很?众人的目光飘在晏小五和陆离的身侧,段晟轩握着拳头站起身来,凳子咣咣地发出好大的声响“晏老板,快给本官上药,你们就是这么让客人等的吗?”     看病的也不看病了,买保健品的也不买保健品了,所有人都屏了呼吸瞧着眼前这三位,尹沉尴尬地陪着笑走到陆离的身边。     “姐夫,咱家店做的是小本生意,要排队的,里长大人都排了一天的对了,你瞧着这……姐夫您不能让我小五姐为难不是……这个……”     段晟轩的眉头微微蹙着,瞧着不远处一点都不般配的两个人。     陆离唇角一勾,带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晏小五的手上,转头瞧了一眼尹沉“那……姐夫是不是该有特例?”           第十七章 兄妹情深鸟相随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的眸子越看越是纯良无害,晏小五低头瞧着奶茶说不出一个字来,却也能感受到不远处某位里长大人炙热的目光。     俗话说,自古官商是一家,就算晏小五再怎么看不上段晟轩,可得罪了他可不会有好果子吃,可若是得罪了眼前的这位……晏小五曾被蜜蜂蛰过的嘴唇微微痛了一下……     漂亮的老板娘微微颔首,扯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两位请稍后,保健品最近大卖,小五要先去赶制一批来。”说罢,晏小五朝着陆离和段晟轩都是轻轻点了点头,顺带着把自己的手从陆离的手掌中抽出来,这个男人的手,不管什么时候,都冷得像块冰。     俊俏的姑娘提着衣摆走进了屋中,只留给众人一个清秀的背影,本是安静的地方又是炸开了锅,主角没了,戏也就没法看了。     陆离捏了捏下巴,找了段晟轩身边一把有些歪的椅子坐好,纨绔里长瞧着他,轻轻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陆离。     陆离漂亮的手指敲在座椅上,漆黑的眼眸只盯着晏小五消失的那个门帘,段晟轩顺手拿了碗奶茶给他,陆离的声音很小,瞬间淹没在杂乱的人群里,他说“和我玩,不无聊吗?”     段晟轩的唇边嗤起一丝轻笑,漂亮的眼眸随着陆离的目光也望向了门帘“你很无聊,可她,不无聊。”     晏小五的指尖熟练的调配着面膜,刚刚的一切实在有些让她哭笑不得,小五瞧了瞧旁边的春漪“春漪,一会你就出去和尹沉给外面那两位爷敷上,我家夫君的钱就不用收了,毕竟是你姐夫。”     春漪一怔,“小五姐,你不过去吗,要不你给姐夫做,我给……给里长……大人做……”     小姑娘的脸蛋又红了几分,小五苦笑道“我也不知段里长和我家陆离有什么仇,感觉是故意和他对着干的,若是我夫君让我做,估计段里长也会让我做,我就这么一双手,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折腾折了。”     “啊!”毛春漪一听,又回想了刚才那些情节,觉得晏小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若是姐夫找你的话?”     晏小五擦了擦手“你就说狗子哥刚才传来了信,说我爹病了,让我送点药去,我从后门走,就说前门人太多,不方便。”     “哦哦。”毛春漪发着怔,点着头,晏小五匆匆忙忙给头发挽了个髻,便朝着后门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段里长和陆离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晏小五拿了一点长寿的药材,便向着晏家走去,上次胡豆重病了之后,听尹沉说是大好了,可是药铺里面实在太忙,小五也没抽出空去好好地瞧一瞧。     小丰村的冬天其实很美,虽然瑟瑟的寒风吹着每一个衣着不算厚重的人,但素白的雪就像是小丰村一层天然的白衣,有些枝干上结了霜,透明的一层,像是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水晶鞋。     孩子被冻红了脸蛋,却相互追逐着,嬉戏着,小五提着手中的保健品,步子,都在不经意间,慢了下来。     “打死你,傻子,笨蛋,打死你……”有些稚嫩的声音传入小五的耳膜,小五一怔,瞧见前面晏家的门口,几个孩子围成一堆,像是在打什么人。     小五几个快步走上前去,正好看见一个孩子拿脚踹着中间的人,而中间那个一声不肯被打的人,正是晏小五的大哥晏狗子。     晏小五一惊,怒斥道“你们在干嘛!”     几个孩子一瞬散开,晏小五伸出手去扶坐在地上的晏狗子,伸出手去为晏狗子拍了拍身上的雪“狗子哥,你没事吧?”     晏狗子垂着脑袋,却将手里面紧紧握着的毛绒绒的东西递到晏小五的眼前“妹,鸟……妹来,给鸟……”     小五一瞧,晏狗子的手中抓住的小鸟怯生生的露出个脑袋,晏小五伸手接过小鸟,突然想起几天前教晏狗子捉鸟的时候,心底一酸,“哥哥,鸟儿真漂亮。”     晏狗子摸摸后脑勺呵呵的傻笑,晏小五轻轻拍着晏狗子满是茧的手掌“哥哥,鸟儿很好看,我们一起把它放了好不好?”     晏狗子像个孩子一样撇了撇嘴巴,“妹不喜欢……喜欢鸟,不喜欢狗子……”     晏小五摇了摇头,感觉泪珠都在眼眶里面晃着“小五不是不喜欢鸟儿,不过,狗子哥不觉得,鸟儿在天空中飞的样子更漂亮吗?”     晏狗子咬了咬嘴巴点了点头突然起身向屋内走去,小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晏狗子拿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不知什么东西做的箱子从屋内出来,鸟儿静静的蜷缩在笼子里。     晏小五心头一紧,泪水轻轻滑到了唇边,晏狗子吓得赶忙伸手去擦小五的脸“妹乐,乐!”     晏小五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来,晏狗子随着她憨憨的笑,兄妹二人一起把鸟儿放飞,十几只鸟儿一只只飞向天空,晏狗子的笑,就像是蓝天一样清澈,小五看着鸟儿,看着晏狗子,突然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很幸福。     美丽的画卷却没有维持太久,一颗石子被掷到晏小五的脚边“贱胚子,被人休了还有脸回来,回来就欺负我们家孩子,有没有点羞耻心!”           第十八章 晏家小五虐渣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抬头一看,只看见一个三四十岁,枯黄脸颊的女人,女人的身后,站了一个孩子,像是刚才欺负晏狗子的孩子,孩子怯怯地伸出手来指着晏小五,眼泪在眼框里面打转,像是晏小五欺负了自己一般。     晏小五瞧着女人,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嫂嫂,小五哪里得罪你了吗?”     女人恶狠狠地剜了剜晏小五,“铁蛋,你说!”     被叫做铁蛋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还是紧紧指着晏小五不放“这个姐姐,这个姐姐,刚才骂我……”     小五挑着眉,看着孩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是孩子欺负晏狗子,晏小五帮着吼了一句,小小年纪心机如此,也不知他长大后又是哪般?     女人提着眉毛“怎么,都听清楚了,你个贱蹄子怎么还有脸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就不怕死后被狼吃,被阎王爷打到十八层地狱……”     晏小五不禁暗暗嘲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诅咒,可女人这几声叫唤,却把晏小五的父亲胡豆引了出来,老胡豆因为前两天刚生了一场病,脸色还不是很好看,看见晏小五回来了眼底一惊,却又看见了晏小五晏狗子对面的女人和孩子,忙陪着笑上前去。     “吴家媳妇,这是咋地了,铁蛋被谁欺负了?”     “呵,被谁欺负了,你倒是问问你的好姑娘都做了什么好事,不明不白的一个人回了娘家,多半是被夫家休了有气全洒在我家铁蛋的身上了。”     胡豆赔笑的脸面向晏小五,却变得有几分严肃“小五,我还没问你,怎么无缘无故地回来了!”     晏小五一怔,这才想起来古代嫁女如泼水,回娘家貌似要经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程序,像她这样不明不白回来的,多半会被人认为是被夫家休了吧。     小五抿了抿嘴角给了胡豆一个笑“爹你放心,我和陆离都不太注意那些俗套的东西,今个药铺不忙,我就想着来看看您老人家的病是否好了,至于吴嫂嫂!”     晏小五向前走了一步,女人瞪她有多狠,她回的便有多狠,吓得女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吴嫂嫂,明明是你家孩子打我哥哥在先,我将他们吼散,如今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吴家媳妇有些气短,眼珠子瞟了瞟铁蛋,那孩子看着晏小五的模样也有几分怕,赶忙咬了咬嘴唇垂下脑袋,眼泪珠子又是噼里啪啦地掉,呵,这么小倒是能表演了。     吴家媳妇跟着小五瞪眼睛“你哥那么大的力气,会被我家铁蛋欺负!”     “哥,你过来。”晏小五一伸手,把晏狗子从身边拽过来,撸起了晏狗子的袖子,只瞧着黝黑的胳膊上面有不少青紫的痕迹“吴嫂嫂是认为,我哥的这些伤痕,是他自己掐出来的咯?”     吴家媳妇自知有些理亏,却也不愿服输“怎么就不能!”果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晏小五上前一步,在场的几个人还没反过神来,晏小五冲着铁蛋的腿就是狠狠的一踹,铁蛋腿上一疼,加上中心不稳,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吴家媳妇几步上前看着铁蛋哭的更欢了,这下子不用演戏,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掉,小手还磕破了皮,却没有出血。     连带着胡豆上前拉住晏小五“小五你这是做什么?”     小五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乡村里没读过书的人哪里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晏小五的唇边还是那丝嘲讽的笑意“别瞪我,这是你家孩子自己摔的!”     “你!你!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给我闭嘴!”     这话说完,吴家媳妇和胡豆都愣了,晏小五的气势强的让人不敢靠近“吴嫂子,谁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谁心里清楚,我不相信你家孩子总是欺负我哥你会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哥人憨厚除了涉及小五的事一般都是忍着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对你态度已经很好了,既然你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感受一下我是什么感受!”     吴家媳妇诧异地看着晏小五不敢说话,晏小五拿出袖里的帕子低头擦拭自己的脚尖,看也不看吴家媳妇和倒在地上的铁蛋一眼“下次你要再这么自欺欺人,我晏小五可就不会只踢小腿这么简单了,踢了你家孩子,真脏!”     铁蛋被吓得嘴唇发抖,就算是疼也不敢哭出来,吴家媳妇抱着自家孩子气得嘴唇发紫“晏小五,我要去报官!”     小五的脚向前一步,立在离吴家媳妇不远的一块石头上“你大可以去告,我晏小五堂堂正正做人,也不怕到了官场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道说道,倒是你!吴嫂子,小五希望你记住,你若再来闹事,我晏小五千倍万倍还给你!”           第十九章 鸡汤香气满晏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一句话,直逼得吴家媳妇说不出话来,狠狠地向着晏小五啐了一口“呸,贱蹄子,你等着。”     晏小五不甘示弱“小五就在这等着了,等您飞黄腾达,再来做这些别人都唾弃的渣事!”     吴嫂子抱着孩子盯着胡豆“胡豆啊胡豆,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胡豆本是带着几分怯意的瞧着吴家媳妇,没想到晏小五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咱不用怕她,抬头三尺有神明,这等不懂事理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胡豆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颤抖“吴家媳妇……你家娃带着一群娃欺负我家狗子的事,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吴家媳妇浑身狠狠地抖了几下子,一双手抱起铁蛋,此刻的铁蛋已经不那么疼了,晏小五多少也算是个学医的,力道把握得恰当。     孩子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晏小五一眼,耳边却还是那个看似柔弱却霸道至极的小五的声音“吴嫂嫂你记住了,你家孩子要是再来欺负我哥,小五也不介意让官老爷来审判一个孩子!”     还没走远的母子的背影,皆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胡豆上下打量着这样的晏小五,都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     晏小五向着胡豆扯了一个笑容“爹,小五买了只公鸡,又带了些药材来,我们进屋吧。”     胡豆点了点头,小五瞧着外面“我娘去打牌了?”     胡豆点了点头,小五心疼的叹了口气,胡豆被晏老太折腾的,越来越木讷了。     小五带着胡豆和狗子进了家门,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不少水果蔬菜和药材,晏小五一怔,瞅了瞅胡豆“爹,这些是谁拿来的?”     胡豆憨憨的笑了笑“你不知道吗,昨天我宝贝女婿来了,说你最近忙,让他来看看我的病怎么样了。”     虽然晏小五对宝贝女婿的称呼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可是想来陆离竟是心细如此的人,晏小五不禁心里一暖,“爹你可把这些东西看好了,别让我娘卖了!”     胡豆皱着眉毛挠了挠头“她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我哪拉的住她。”     晏小五随着叹了口气,却还是拎着手里面鸡对着胡豆扯了一个笑“爹,别说那些伤心的事了,小五给你炖鸡肉吃。”     胡豆眼前一亮“你还会炖鸡肉?”     “恩,最近在毛郎中家和春漪学的,狗子哥想不想吃鸡肉?”     “想想……吃妹妹……饭。”     晏小五眯着眼睛笑了笑,好看的弧形眸子让胡豆更加骄傲,这个,就是他胡豆的女儿。     晏小五利落地将鸡肉切成小块,趁着水热,将鸡肉入水,白色的鸡肉渐渐褪去血腥的颜色,起起伏伏之间像是一个个宣扬着美丽的标语,利落的大勺随着晏小五的手掌在锅中翻动,胡豆怔怔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那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姑娘。     鸡肉刚被捞出,晏小五的手掌一抖,将铁锅刷干净加入油,葱,姜,花椒大料,勺子撞击铁锅的声音叮当作响,晏狗子撑着脑袋看着晏小五目不转睛地瞧着水面的锅。     鸡肉入锅,滋啦啦地响,晏狗子早已伸出了脑袋“香……香……”     晏小五朝着狗子一笑,转身却把白糖和酱油加了进去,天然的染色剂让眼前的食材更加好看,加水,放盐,清炖,一切准备就绪,晏小五擦了擦脑袋的汗水,“爹,一会就好了。”     胡豆摸了摸小五的头发“小丫头,长大了,可是你说你做一回鸡肉,多破费,你和陆离也过得不富裕,你说,哎……”     晏小五狡黠地一笑“爹,我现在在毛家药铺里面帮工,我们新弄出来的东西赚了很多银子的,您不用担心了。”     胡豆陪着笑,锅里的香味已经四溢,漂亮的汤汁越收越紧,香浓的味道散发在屋内的每个角落,晏小五还教着胡豆该怎么使用眼前奇奇怪怪的长寿保健品,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在门前“胡叔叔,你家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晏小五一瞧门前,看见一个青色袄子里面裹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本是长了一副清秀的模样,可惜脸上带着几点丑陋的麻子,坏了好好的一张脸。     胡豆一笑,向门前走去“秀儿,你来了。”     小五突然想起那个与自己上错了花轿的卢家的麻子闺女,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若是没了麻子,也算是个璧人。     卢秀儿瞧见了晏小五,几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眉目之间填了几分忧愁“小五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是我不好,是我……上错了轿子……我……”     小五蹙了蹙眉毛“姐姐,王有财那个侏儒没有糟蹋你吧?”           第二十章 晏家女人狠掐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卢秀儿拍了拍小五的手掌“没事啦,王地主一掀盖头瞧见我,都没多看一眼就把我送回来了,倒是姐姐你,和那个傻子,那个傻子……”     小五还没说话,胡豆都在旁边接了话“谁说我的宝贝女婿是傻子!”     卢秀儿捂着嘴巴笑了“看来小五姐姐嫁了人之后过得真是不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秀儿看见个小小五什么的!”     小五一怔,干咳了出来“这……这还得等等。”     锅里冒出了咕咚的几声响,小五一顿“哎呀,鸡肉熟了。”     说罢转身走到炉灶前,拿着勺子在肉上敲了敲,香味渗透进在场每个人的鼻子里,小五舀了一勺汤,鲜美的味道划过味蕾,小五眉目一动“可以吃了。”     胡豆兴奋地装着盘,小五偏过头瞧了瞧卢秀儿“秀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就是来胡叔叔家里借点纸钱烧的。”     小五一怔,“你家里怎么了?”     秀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娘那个老毛病,腿上疼,一到风雪天时候我太爷爷的阴魂好像就来找她,反而更疼了,我想着烧点纸钱,让我太爷爷早点安息。”     小五一听,这应该算是民间的一种封建思想,再想想秀儿说她娘风湿的事,脑袋转的飞快“秀儿,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治你娘的腿病。”     秀儿一怔“小五你会驱鬼?”     小五一笑,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驱鬼我倒是不会,但是,我会治人。”     “怎么个治法?”     胡豆总算把鸡肉从锅里面捞了出来,瞧见晏小五和卢秀儿在哪里说个没完,不禁唤道“小五,快来吃饭了,我去给秀儿拿点那东西,秀儿也来一起吃吧。”     秀儿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小手却是抓住了小五的袖子“小五,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治法。”     小五伸出手指头指了指灶台“你回去,用一斤醋煮一斤葱,让它煮沸,再煮一小会,直到醋蔫吧了就把这水备好了。”     “这些是一天的用药量,你用此水给你娘洗腿,一天洗六次,一次洗上一炷香的时间,洗上一个月,估计也就除了病根。”     秀儿半信半疑地瞧着晏小五“小五妹妹,你可不要骗我,真有这么神奇。”     小五捏了捏秀儿的脸蛋“你说,每次你给你太爷爷烧过纸后,婶婶的腿是不是还会有疼痛,我这药房里面用的都是无毒无害的东西,试一试又不会害了婶婶。”     秀儿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胡豆拿来的纸钱“恩,我回去给我娘试试。”     晏小五从柜中拿了一个碗出来,给秀儿盛了碗鸡肉,秀儿本想推脱,但是耐不住小五的热情,小五抿着嘴笑着“人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如今小五家有肉吃了,怎么会忘了近邻呢。”     “哼,还远亲不如近邻呢,吃点好吃的连亲娘都背着,你这被狼掏了心窝子的狗崽子。”     屋里的几个人向门口一瞧,晏老太摇摇晃晃地倚在门框上,带着褶子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加上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看来是喝醉了回了家。     晏小五转身背向她去盛米饭“你自己不回家,如今倒是要怪我了。”     晏老太趁着几分酒劲,好了伤疤忘了疼似得,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揪住晏小五的头发“你他妈的是谁养大的你不知道,有了吃的不先去叫我回来再开筷子反倒自己先吃上了。”     晏小五忍着头上的疼,两手交叉狠狠向晏老太的手腕压去,晏老太吃痛地一松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晏小五狠狠抓住了两只手腕“老不死的,我要是养也是我爹养大的,和你这天天乱来的老女人有什么关系!”     胡豆一惊“小五,怎么和你娘说话呢!”     小五偏头瞧着胡豆,终于忍不住了“爹,你瞧瞧这个女人的样子,哪里有点做娘的样子。”     晏老太趁着晏小五不注意,狠狠地向着晏小五的腿上一踹,晏小五疏于防备,一个踉跄,倒在了自家的地上,只听“啊”的一声响,晏小五的头,磕的生疼,原来,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娘!     晏老太嘴里骂了一句“小贱人。”     话音还没落,就被晏小五一用力拉到了地上,晏狗子急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却不敢上前,毕竟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妹妹,卢秀儿急的团团转,胡豆狠狠地吼着“你们别打了。”     可惜他在家中早已化作尘土,晏老太才不会管他的话。     晏小五和晏老太在地上滚做一团,在场的几个人干着急,屋内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响,胡豆叫唤着“反了反了,快去找里长,快去找里长!”     ------题外话------     不是小五易冲动,是晏老太太过分了,你们觉得呢?           第二十一章 状告晏氏渣罪行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进了晏家之时,只看见了一地狼狈,桌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弄翻了,鸡汤连带着米饭撒了一地,锅碗瓢盆也没了模样,好好的一个屋子,被打的乱七八糟。     卢秀儿为坐在榻上的晏小五上着上药,胡豆拉着红了眼的晏老太,晏小五和晏老太都挂了彩。     段晟轩瞧着小五眼角的青紫不禁一阵心疼,可惜身后站了一群邻里,段晟轩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离走到榻前,接过了卢秀儿手中的药为小五处理伤口。     里长再向着屋里面迈了一步,弄出了些声响来,晏老太听见动静,一瞬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挣脱了胡豆的手,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段晟轩的跟前“里长大人,你可得给老妇做主呀!”     哀怨的声音或许可以感动数里外的飞鸟,可惜,站在她身边的,是人。     邻里门都还清楚地记得上次晏老太和晏小五抢鱼时候的蛮不讲理,不禁都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晏小五,心里还感慨着,这孩子,真是命苦,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娘。     “怎么回事?”段晟轩隐去了往日的模样,一本正经中倒是带着几分威严,纨绔子弟的身上,竟然也显示出了几点霸气。     “里长大人!老妇养了一只白眼狼,养了一只长大出息了就会打娘的兔崽子!”晏老太话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声控告,句句嘶喊!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是呀,民妇可以作证,民妇亲眼所见,晏小五没钱了回家抢东西耍泼,还打伤了我家铁蛋!”     大家向着声源看,看见吴家媳妇拉着铁蛋的小手走出人群,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段晟轩面前,段晟轩眼前的两位皆是哭哭啼啼,加上小铁蛋一下下地抽噎,满身的灰和手上破了的皮,所有的一切,像是一道道难以攻破的铁证,印在众人的眼中。     陆离的指上微微用了几分力,疼的晏小五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吗?”陆离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陆离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是将领对士兵最严肃的批评。     “恩。”晏小五的喉间滑出一个音调,除此之外,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疼,就要记住教训!真正的强者,不接受两败俱伤,不接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接受的,只有更加残酷的报复。”陆离的牙齿紧紧撞在一起。     晏小五看着这个给自己上药的人,仿佛一瞬间听不见晏老太和吴家媳妇的控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眼角的痛感,她只觉得,对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地心疼。     段晟轩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令人头疼的女人,再看看榻上的晏小五,一双哪怕挂彩依旧漂亮的眸子像是长在了陆离的身上,无名的火燃烧在段里长的眼眸里“罪妇晏小五,你可知罪!”     晏小五被段晟轩的话拉回了现实,看了看跪在地上哭成了泼妇的晏老太和吴家媳妇,一瞬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小五利落地站起身来“大人,小五冤枉!”     斩钉截铁地六个字,不是哭泣的洗罪,也不是苍白地辩驳,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固执的女孩眨着眼眸“大人,小五冤枉!”     真正的强者,只需要更加残酷的报复,足矣。     晏小五向着段晟轩走去,每一步都踏的十分有力,晏老太和吴家媳妇看着这样的晏小五,竟然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段晟轩捏了捏下巴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这种气势,像极了某个人。     晏小五抱拳向前“里长大人,小五要告状!”     “大胆晏小五,告状为何不跪!”段晟轩身后一个小啰啰喝道,晏小五眼眸微偏,惹得小啰啰咽了几口唾沫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小五不跪,是要告诉大家,如今小五头承天,脚抵地,天地为证,若是小五此言有半句假话,甘愿受尽天地的惩罚。”     乡亲们瞧着咬牙的晏小五,小五看着段晟轩“里长大人,小五要告状!”     “哦?告什么?”     “一告晏氏贩卖人口,私闯民宅,抢劫物品,殴打良民!”     “大人,冤枉呀!”晏老太的头在地上磕的叮咣作响,人群之中不禁传出几个声音“哪有孩子状告亲娘的?”     “哎,真是不孝呀。”     “家门不幸~”     ……胡豆听着这话,有些抬不起头,晏小五轻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晏氏不仁在先,小五还需仁义吗?”     议论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小五继续抱拳道“二告吴家李氏,颠倒黑白,纵容孩童顽劣欺人,污蔑好人,公然做伪证!”     “大人,冤枉呀!”     段晟轩捏着下巴“你可有证据?”     小五一笑“大人,这些是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你现在随便拉一个这些看戏的邻里,问上一问,都能知道小五所言不假!再加上,我兄长和小五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好,李氏晏氏,你们肆意妄为,诬告好人,本里长现在罚你们每人十鞭,当场执行,以示警戒!”一声令下,段晟轩后面的啰啰想要抓住晏老太和吴家媳妇。     奈何吴家媳妇死命地挣脱,紧紧抓住晏小五的小腿“为什么!为什么!”     晏小五一甩脚,将吴家媳妇踹了出去“因为我永远站着说真话,而你,只会跪着说假话!”     段晟轩看着这样的小五“打!”一声令下,两个女人双双被拉走,围观的人皆是一声叹息,鞭子的声响嗖嗖地响在空气里,女人的哭喊声回荡在耳边,村民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豆点燃了烟斗,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晏小五凑上前去“爹,你身体刚好,抽这个不好。”     “不用你管我,告你娘,晏小五你能耐了!”胡豆说着,却不看着晏小五,晏小五不禁惆怅,这里的人思想还没有太开放,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小五咽了咽唾沫“爹,你总会理解我的。”     胡豆瞧了瞧天,“你该回去了。”     晏小五看着胡豆的眼睛,声音很沉“爹,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若是我们不给娘一点教训,这样的日子永远不是一个头!”     晏小五说罢,拉着陆离像门外走去,段晟轩扯出了一个笑脸“今个小五姑娘可算是对客人不负责,明个可别让本官再抓到这样的把柄。”     晏小五没理他,径直向外走去,身后却是胡豆轻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小五,你做的对。”     一滴浑浊的泪,划过布满皱纹的黝黑皮肤,小五握着陆离的手紧了紧,回头像胡豆扯了一个笑,又对卢秀儿说“别忘了回家给婶婶用我的偏方。”     卢秀儿点了点头“小五,你做的对。”     村民为小五让出了一条路,看着小五和陆离的背影渐渐走远,陆离握着小五的手掌“娘子,我饿了。”           第二十二章 其乐融融吃饺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向着陆离点了点头,反攥住陆离的手向家走去,陆离一怔,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小五紧紧攥住自己的小手,唇边一勾,随着她走了。     身后女人的惨叫还响着,前面两个人,越走越远。     小五买了两条狗鱼,打算回去包饺子,小五和陆离到了家,一推门,吱呀一声,残破的木门开了口子,小五瞧着屋里面歪歪扭扭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改天赚的钱多了,盖间新房子。”     陆离没说话,眼睛瞧着屋里面,小五顺着他的眼睛看,看见榻上坐了个不高的孩子,衣衫褴褛得像是个乞丐,乱乱的满是灰尘的头发让人觉得油腻腻的。     小五脑中飘过一个想法――贼!     可随即一想,银子自己都带在身上,贼要偷,也该偷王有财那样的有钱地主家,跑到他们家估计还会觉得可怜再多给点银子。     孩子嘻嘻哈哈地从榻上跳下来,跑到陆离身边“陆大哥。”     孩子看了看陆离和小五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眉毛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瞧着小五“嫂子。”     “他是?”     “土翼,朋友。”     小五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身高不过三尺左右,乱糟糟的模样也看不清楚容颜,能和陆离做朋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要做饺子吗。”     陆离把手中新鲜的狗鱼递给晏小五,小五接过鱼,又看了看土翼,转去灶台。     土翼坐在凳子上戳了戳陆离,压着声音说“这就是你让我保护的嫂子?这两天围着她的人太多都没看清脸,段晟轩小子真够意思,给你找个这样能干又漂亮的媳妇。”     陆离没说话,看着小五认真在菜板上剁肉的模样,小五将狗鱼的肉剃下来,拌上韭菜,面粉和佐料混合均匀。     又和了面,把肉馅和面皮往桌子上一摆“来,包饺子。”     土翼笑了笑“嫂子,哪有让大老爷们做饭的。”     小五眉毛一顿,一本正经的说“哪有那么多规矩,还有说女人不能赚钱,人人平等,想吃饭就自己包。”     土翼笑着看着陆离“我这个朋友,确实不赚钱。好好好,嫂子我包还不行吗。”     土翼说着,撸起袖子要包饺子,晏小五拿着勺子狠狠敲了一下土翼的小胳膊“洗手去,屋后有口井。”     土翼苦笑着吐了吐舌头“好好好,嫂子你这个烈性子,也就陆大哥受的了你。”     晏小五看着土翼出去了,一边幹面一边看着陆离,沉思许久,终究是陆离开了口“你觉得我很奇怪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五摇了摇头“不问了,你想对我说的时候就会说吧,你不是也没问我什么嘛。”     陆离抬头瞧着晏小五,黑色的瞳孔中竟然隐了一丝的心疼。     土翼的两个胳膊被洗的像白藕,顺便抹了抹脸,露出一张腊黄的稚嫩脸颊,眼底,带着几分不属于孩子的沧桑。“我的好嫂子,这样行还有了吗?”     晏小五看见他无奈的模样,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对这个孩子有了几分好感“可以了可以了,我幹了些皮,你和你哥包着,我给你俩做好吃的。”     晏小五不经意一瞥,却看见陆离对着饺子皮发了难,十根漂亮的手指头捏在黏糊糊的白皮上面,鱼肉馅被搅成了一团,还有些在皮外面挂着,陆离的眉头轻锁,紧紧盯着眼前的饺子皮,像是盯着什么仇人。     晏小五捂唇一笑,伸出小手捏了一张饺子皮在陆离的手心,将肉馅加到皮中,带着他宽厚的手掌轻轻一捏,一枚漂亮的饺子留在了陆离的掌心,陆离抬头瞧了瞧晏小五月牙般的眸子,低头继续和饺子皮做殊死抗争。     小五跑到灶台前,手上沾了点水,把昨晚剩下的米饭揉成团子,加上盐在打好的鸡蛋里滚了一圈,便扔进了油里面,油炸的声音滋啦一声拉的老长,陆离还专心地和手中的饺子皮打着交道。     土翼向陆离凑了凑“也有人会让你洗手做汤羹?”嬉皮笑脸的模样。     陆离蹙了蹙眉头“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土翼还没说话,小五就端着做好的蛋煎饭团走了过来,土翼瞧着饭团金黄可口的模样吞了吞唾沫“嫂子,好手艺。”     小五笑笑,瞧着陆离也算是能包出几个像模像样的饺子,又瞧了瞧土翼的模样,突然觉得其实除了渣娘和渣邻,如今的生活也是不错,小五转身去屋后取酒。     土翼从怀里面拿出一个纸条递给陆离“里面传出来的信,你娘貌似对这个儿媳妇不太满意……”           第二十三章 吴家家主来闹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翌日清晨,毛家药铺人山人海,队伍排了老长。     据说,有富家的公子哥,鸡鸣时分就来排队,算盘噼里啪啦地响,账本哗啦啦地翻,本该是热闹非凡的队伍尾端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提着菜刀的汉子带着几个魁梧汉子,怒气冲冲直奔毛家药铺,众人看了来者的戾气和阵仗,纷纷推开,男子一步步向着药铺走去,竟是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     小五也听见了骚动,偏过脑袋来看着后面乱哄哄的人群,昨晚上多喝了几杯,现在脑子还有些痛,小五揉了揉太阳穴,揉太阳穴的功夫,拿着菜刀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小五的跟前,锋利敦实的菜刀狠狠劈在木桌上,硬生生刻在了桌上。     男子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小五本来带着点宿醉的脑袋,醒了大半。     男人扬着头,想要装出一份霸气,可这种东西,不是装出来的。     晏小五客套地一笑“你找谁?”     “找你!”男人的眼珠子瞪得牛大“就是你这个臭娘们害的我吴大牛的媳妇挨了十板子?”     小五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黝黑的皮肤加上健壮的肌肉,是把庄稼地里的好手。     小五低头细细地捣药,“不是我,是嫂嫂自己污蔑我。”     “屁,我家婆娘还在床榻上趴着呢,今天老子就是来为我婆娘讨个说法,臭娘们你要是不也打自己使鞭子,我吴大牛今个就不走了!”     春漪瞧着眼前,向着尹沉使了个眼色,吴大牛狠狠地叉腰以后“他妈的今天谁也别想走,也别想去通知里长,要不然他走一个老子砍一个,走一双老子砍一双。”     小五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转悠了转悠,在场的人都吓得双腿直哆嗦。     众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晏小五又打量了打量眼前的男人“吴大哥,你动手吧。”     “什么!”     吴大牛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晏小五,小姑娘满脸决然,仿佛报定了必死的决心。     “臭娘们你以为我兄弟不敢呀!”身后一个壮汉喊了一声。     吴大牛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你……你特么瞧不起老子!”     “小五没有那个意思,既然吴大哥要讨个公道,那便动手吧!”晏小五的神情淡然赴死,吴大牛吓得嘴唇有些抖,却还不忍心让人瞧不起。     吴大牛一咬牙,狠狠地把菜刀从木桌上拔了出来,眼珠子一闭,什么都不想,眼瞅着手里面的菜刀就要落了下去。     手起刀落,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没有人敢劝说一句,春漪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尹沉紧紧拉着她的胳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吴大牛狠狠地自胸膛吼了一声,菜刀照着晏小五就劈了下去。     几个守门的汉子都傻了,药铺的门嘭的一声开了,夹着白雪的风嗖嗖地吹进来。没有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剩下刺骨的寒风里吓得掉了菜单的吴大牛和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道。     “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     ……     乱哄哄的声音响在药铺里面,几个大汉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谁说杀人了?”俊朗的里长停在门侧,声音中的慵懒满是漠不关心的味道。     “报报报告大人……吴……吴大牛把晏小五杀了!”     “安静,容我瞧瞧。”段晟轩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完全漠不关心的模样,毛春漪和尹沉站在木桌的后面,对着的,正是晏小五。     毛春漪像是吓坏了,瞧着眼前的模样鼻子一抽一抽的,木桌隔开了倒下的晏小五和众人,段晟轩的锦靴向前大跨了几步,吴大牛哆哆嗦嗦地跪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她让我砍的,她让我砍的。”     段晟轩一个翻身,及其不雅地坐在了木桌上向后面瞧着。     纨绔里长抓了把瓜子,一脚把木桌子踹出了老远,人群啊的叫唤了一声,齐齐转过头去。     没来的及转头的人瞧着眼前的景像,怔了。     晏小五皱着眉头跪坐在地上,一身青色布衣的陆离闭着眼眸蹲在她的身边,肩头,依稀冒出了些血珠。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努力回忆着书生是怎么进到屋里来的。     小五咬着下唇,“春漪,拿刀伤药来。”     春漪匆匆忙忙地去找药,小五看着眼前虽面无表情却疼得脸色发白的男人,其实小五早已想好了躲避的动作,怎知道这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进来,一把把自己拥在怀里,让他肩头生生挨了一刀。     吴大牛看着没有人有事,冷汗还是从额头渗了出来。     段晟轩手指转了转“私闯民宅,砍伤良民,看完了戏,吴大牛,和本官走一趟吧。”     小五把陆离扶到内屋上药,去集市买菜的毛郎中刚好回来,看见家里面乱哄哄的,又瞧了瞧菜刀血迹和段晟轩,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毛郎中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佝着腰给段晟轩行了礼“里长大人,小店还要营业,您办完了事情就把人带走吧。”     段晟轩点了点头,带着吴大牛和另外的几个男人出了门,毛郎中拍了拍手掌“抱歉,小店出了点小事,继续营业,继续营业。”     春漪和尹沉把东西全都摆回原位,众人瞧着眼前的架势,也都放下了心继续排队。     屋内,小五用水洗了洗手掌,一双眼睛瞧着手中的伤药瓶“脱衣服。”           第二十四章 为你上药(首推二更求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一怔,看着眼前认真配药的晏小五,好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妥的样子,陆离没有受伤的左臂别扭地动了动,想要伸手去解开衣服的带子,可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小五认认真真把白及,煅石膏,等分三种药混合在一起研成了末,再一回头,就看见陆离疼得有些扭曲的脸颊。     陆离发现小五在看着自己,脸色又是一瞬归于了平淡。     小五抿了抿嘴巴,放了药上前一步帮陆离宽衣。     细长的手指轻轻挑来衣带,小五的手很轻,陆离的眸子,停在这个给自己认真宽衣的女子身上。     右肩上的伤口和布料粘在一起,小五皱了皱眉头,狠狠地一拽,谁知道力道大了一点,陆离的身子顺势一倒,倒在了榻上。     可怜的小五也随着他倒了下去,一只小手,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摸到了某人的胸膛。     四目相对,连带着陆离因疼痛而煞白的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两双眼眸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突然传来一点声响,屋门口的帘子不知被何人挑开了,“啊!”惊讶的尾音不是太大,在屋外杂乱的烘托下根本不算什么。     晏小五和陆离齐齐望向门口,小五急忙收回自己压在陆离胸口的手掌,春漪呆呆地站在门前,一张小脸,蹭一下窜的老红。     毛春漪的声音带着浓浓地歉意“抱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啪”的一声……帘子又被春漪放了下来。     陆离轻咳了一声,晏小五慌慌张张地从榻上爬起来,顺带着把陆离也拉了起来。     小五低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掌,这男人原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匀称的身材映在晏小五的眼里,她再也不敢怀疑陆离拿不起锄头。     冰凉的药敷在陆离的肩头,还好菜刀是擦着皮肤过去的,若是有了太深的伤口,还不知得了破伤风要怎么办。     小小的手掌轻轻地揉着陆离的肩膀,把伤药敷好后,又把自己刚刚磨好的末倒在男子的肩头,坐在榻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嗅着小五发间的清香,虽然肩膀有些微微的疼痛,可是若是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何尝不可……     小五抹着药,不经意间瞥见自家男人的身子,门外传来尹沉的一声唤“哎哟,亭长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小五耳朵尖,把药瓶放在了陆离手中“我出去看看。”     陆离还未说话,晏小五就走了出去,陆离锁了锁眉看着手中带着余温的药,唇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痕迹。     晏小五一出了屋,看见众人都围着一个有些胖的男人,油腻腻的肉映在晏小五的眼睛里,这个大胖子,若是放在了现代,估计应该算是肥胖症的患者。     亭长缓缓移动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本官听段小子说,你们家的生意最近特别的红火,本官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着,找那些庸医也总是治不好,就算治好了本官白日里也是瞌睡连连,本官今个特地亲自来你们家一趟,可别让本官失望!”     晏小五上下打量了打量亭长,亭长发现了晏小五的目光,“你这个小丫头看本官做什么?”     小五还没说话,尹沉颔首道“回大人,她就是我们这的神医,晏小五。”     “恩?黄毛丫头?段小子的话果然不靠谱!”     晏小五一顿,对着亭长笑了笑“大人最近是不是被琐事所饶,还偏爱美酒和肥肉?”     亭长看着晏小五的眼神带着几分狐疑“本官确实偏爱美酒肥肉,可是听那些庸医的话已经戒了,却依旧没有好转!”     小五坐在木桌旁边,给亭长把脉,眼眸微转“大人的失眠症,确实有酒肉的原因,可是大人毕竟是亭长,管的事情比较多,积劳成疾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小五给大人开几副药,大人调理一下试试。”     晏小五沾了墨,把需要的药写好了交给尹沉去抓药,亭长看着小五利落的模样,算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小陈,拿银子。”亭长身后的小厮刚要动,小五却伸出手轻轻瞧了瞧桌子。     “大人,小五不要银子,若是大人好了,可不可以帮小五做一件事?”     ------题外话------     首推求收,还望支持!           第二十五章 王有财请吃酒(首推求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亭长眯了眯眼眸瞧着眼前的姑娘,果敢大胆,病还没治好,竟想要自己的一个条件?肥胖的身子向后一仰“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小五的眉目上下忽闪了几下“小五想要一处地,盖新房。”     亭长听罢,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小五姑娘,本官还是给你银两吧。”     小五眉头微蹙,“怎么,大人不愿意帮忙?”     “不是本官不愿意帮,本官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这些土地的事情,还是要找地主说的算的。”     亭长看了看沉思的晏小五,继续道“来你们这的虽然人多,可大多数都是邻村的或者是本村的富农,咱小丰村太穷,几乎所有闲着的土地全都握在王有财手里,小五姑娘要是找,要找王有财王地主,不能找本官!”     听到王有财三个字,小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听见这三个字。     尹沉拿了包好的药来,亭长和小五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晏小五捏着下巴想着自家漏风的房子,实在是说不过去。问了问春漪哪里有修房子的匠师,改日将她和陆离的草屋修正一番。     尹沉的算盘敲得叮当响,眼瞅着又到了块打烊的时候,“小五姐,今个赚了五百两。”     小五扫了许久终于把前两天的账本算完,尹沉的速度不知比晏小五快上多少倍,却依旧惊准地可怕,小五瞧着这孩子,自己当初果然没有认错人。     漆黑的雪夜,药铺里的几个人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门,吱呀一声开了。     风雪吹落在来者的发梢上,白花花的一片像是白了头发,春漪一手整理着药材,头也没回“抱歉,今个打烊了,客官明个再来吧。”语气,倒是有几分小五的模样。     来人抖了抖帽子上的雪,不过是个孩子,小五微微抬头,瞧见孩子手里面握着的纸“谁是晏小五?”     小五走出来一步“我是,怎么了?”     “我家主人约你明天午时在镇上的酔宁阁吃酒,让我告诉你是说有关于土地的事情。”孩子一本正经地学完了大人的话,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晏小五。     小五冷笑“你主人是王有财?”     孩子点了点头,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小五看着纸条上的字,十分娟秀,想来也不会是那个流氓地主写的。     屋内的几个人凑过来看着纸条上的字,和刚才孩子说的差别无二。     毛春漪摇了摇头“小五,王地主上次在我们药铺耍疯的事情我们都还记得,你可不能去。”     尹沉瞧了瞧字“为什么不去,王地主是咱小丰村最有钱的地主,咱加上小五姐正在为房子的事情闹心,干嘛不去。”     毛郎中瞧着字皱了皱眉,也不说话,小五一用力,将纸条捏在手里面“去,干嘛不去,更何况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春漪舔了舔嘴唇“可是,小五姐,万一那个无赖地主再对你动手动脚的……”     小五拍了拍春漪的肩膀“不会的,他要是敢碰我,我就废了他!”     “要不,让里长大人陪你去,里长大人能……”     “我陪你去。”云淡风轻的一声,陆离不知何时从屋里面走了出来,衣服早已穿好,本就少了些唇色的唇更加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像是某家地主家新娶的小妾。     屋里的人这才想起来有这号人物的存在,陆离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左手轻轻搂住晏小五的肩膀“不用段晟轩陪你去,我陪你去。”     晏小五苦笑不得地把手掌的纸条摊开“你们都别说了,你们瞧,人家说了,是我晏小五单独赴约。”     “可是……”春漪的眼神是满满的担忧,晏小五拍了拍她的肩“和那个不要脸的地主争斗,我晏小五还没输过,就算他这是鸿门宴,这也将是一场我胜出的鸿门宴!”     春漪一怔“鸿门宴是什么?”     晏小五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鸿门宴,就是有钱人家请客吃饭。”陆离的声音淡淡,却险些让小五笑出声来,春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看着陆离在,小五不必走夜路回家,就顺带着拿了几种草药混合捣匀,放在小瓶中藏进袖内。     “你在做什么?”陆离问。     “防身的好东西。”晏小五说着,又瞧了一眼手中的纸条,是时候,让自己有个新家了。     午时刚到,天气正好,晏小五翩翩走入酔宁阁,东拐西拐,镇上热闹繁华,比小丰村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晏小五还未进门,就被小二拦在了门外“姑娘,我们这今个不能入内。”     ------题外话------     珍爱公众,拒绝养文~     哪怕点击一下之后攒着一起看也好~     辛苦你一下,幸福小艾家,么么哒~           第二十六章 酔宁阁比厨(二更求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还没说话,自酒楼上伸出一个脑袋来“让那个村姑进来。”     守门的小二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晏小五两眼,不情愿地让了行,小五爷不管她,自己提着衣摆蹬蹬蹬蹬上了楼,楼上单间,雅致精美,王有财从包间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小五,这里。”说罢上前要拉住小五的袖子。     小五手掌一摆,避开了王有财。     两边坐好,王有财夹了两筷子到晏小五的碗里“你尝尝,这是他们这最好的厨子做的,味道是镇上一流。”     晏小五头也未抬,低头拿了一根银针在菜上一一试着毒,“我记得,我们今天来这里,是要说买土地盖房子的事情。”     “看你,这么见外,今天不就是老朋友聚个会,若是大家高兴了,土地的事情不都是好商量的。”不说他奶奶的的王有财,确实有点不像王有财了,晏小五冷漠地抬头,正好看见了王有财那张奇怪的脸上恶心的笑容,不管怎么包装语言,他还是那个让人作呕的地主。     晏小五伸出筷子吃了一口鱼丸,唇齿间蔓延开来的腥味惹得晏小五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样?”     “腥味太重,鲜味没有熬出来。”     话刚说完,王有财脸色一变,“话可不能乱说……特别是在这里……”     晏小五狐疑地看着王有财,还没问清楚为什么,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型魁梧的汉子走进屋内,几步路偏要走得地颤,汉子走到晏小五面前“这些菜不对你的胃口?”     小五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有财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丁大厨,小小村姑没见过世面,哪里知道你做的菜的香味,今个卖我个面子,别计较了?”     丁大厨鼻孔里面哼出了气“王地主,你是我们的老主顾,面子可以卖,可这个打扮的土里土气的小村姑的面子,丁胖子不能卖,我丁胖子公平,既然你挑剔,那你就自己做,要是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就滚蛋,要是不能,你就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晏小五心里不禁暗笑,原来是个自大的厨子,王有财的眉毛弯弯扭扭“这……”     “好,小五不才,倒是想和大厨比试比试。”     王有财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小五,不见一点惧色,年幼起小五就喜欢舞勺弄盘,为此没少被母亲批评,再加上她刚才尝了几口丁胖子做的菜,不过如此,怕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没什么会做饭的人,才养成了丁大厨自大的毛病。     丁大厨看晏小五应了,先是一怔,随后看着晏小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嘲讽“那……姑娘请!”     小五顺着丁大厨的手向楼下的厨房走去,王有财记得满脸通红“喂……那是我请来的客人……他奶奶的……那是我的客人!”     可惜二人渐渐走远,谁还愿意理他,王有财揪了揪头发“他奶奶的,找了个先生教了半天的好听话,全特么的白费了。”说罢王有财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小五她们向下走去。     酔宁阁的伙计排成一排瞧着自家老大和小村姑的较量,有的打着哈欠想要继续去干活,实力悬殊太大的较量实在没什么看点。     丁大厨鄙夷地看着晏小五“姑娘选我们要比的食材。”     晏小五环顾四周,直接捞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五花肉“就用这个吧。”     噗……低下传了一阵哄笑,谁不知道,酔宁阁大厨丁胖子,做肉是一绝,小村姑若是挑个苹果鸭梨什么的还好说,不会输得太难看,可要是做肉,必定惨败!     丁胖子拍着肚子哈哈大笑“姑娘确定要选这个,丁胖子最擅长的就是做肉!”     小五点了点头“我确定,开始吧。”     王有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扇风,他奶奶的他奶奶的说个不停,晏小五瞧了瞧丁胖子用面粉敷肉的模样,自己也开动起来。     铁质的菜刀撞击着木质的菜板,当当当的声响说不出的好听酒楼的用具果然不知比陆离家的东西好多少倍。     肉,葱,姜,蒜,众人都没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小五已经将它们切成小块,放进碗里,丁胖子偏头有些诧异地瞧着晏小五,只见晏小五眉目不动,十指灵活地跳动着,像是要奏出一首美妙的乐曲。     白色的纱布包好了大料花椒和桂皮,铁质的锅中缓缓注入黄橙橙的油,再配上白糖清炒,声音说不出的好听,惹得丁胖子频频失神,店小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瞧着晏小五到底在弄什么玩意,晏小五的手掌挑起装着切好了五花肉的碗,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七章 王有财利诱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锅中的糖被炒成了红色,小五下了酱油,顺带着把五花肉全部倒进锅中,鲜嫩的肉一瞬染上了颜色,阵阵肉香扑鼻而来,没有人再去注意丁胖子做了什么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这个小村姑吸引了。     连坐在一旁破口大骂地王有财都抽了抽鼻子“真他奶奶的香。”嗅着香味,倚着椅子,沉沉睡去了。     小五的铲子撞击着铁锅,漂亮的五花肉在锅中静静翻炒,香味一波接着一波,丁胖子终于紧张了起来,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手上的活也有些忙乱。     小五这边,依旧有条不紊。     不大的手提起铁壶,让透明的水没过漂亮的肉,再加上一点料酒,酒香配着肉香,丁胖子的小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像是饿了。     汤汁渐渐收紧,小五将配料加入,便静等肉收汁,越是收汁,肉味就越是香,挠着人鼻子痒痒,丁胖子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手里的五花肉滋溜一下滑进了油里,可惜不论成色还是味道,都稍逊于晏小五。     汤汁越收越紧,小五闷着肉,白嫩的手掌轻轻开盖,出锅!     伙计们早已拿着筷子等待开动,小五的肉刚出锅,一群人就哄抢过来抢了干净,小五笑着擦着手,留着一旁端着盘子微微有几分尴尬的丁胖子。     小五伸出筷子夹了一口丁胖子的肉,轻轻嚼了几下“恩,是要比鱼肉做的好吃不少,可惜炸的时候过了点火。”     “让开。”丁胖子吼了一句,惹得小二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丁胖子的筷子对着小五肥而不腻的五花肉一夹,厚厚的嘴唇抿着肉,肉香一瞬飘散在唇齿之间,久久不能化去。     丁胖子垂了垂脑袋瞧着晏小五“我输了。”     沉默一会儿,丁胖子有抬起了脑袋“姑娘你做的是什么菜?”     “红烧肉。”小五抿嘴笑了笑“其实你的厨艺也不错,不过不要刚愎自用就好。”     “敢问高姓大名?”     小五捂着嘴巴笑“高姓大名不敢,我姓晏名小五,就是小丰村一个小村姑罢了。”     “晏小五?你就是小丰村推出保健品的晏小五?”丁胖子诧异地看着小五,再也不敢有半分的鄙夷。     小五一怔,没想到保健品的名声已经打到了镇上,只是点了点头。     王有财坐在椅子上刚刚睡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珠子“比完了?”     丁胖子瞧了瞧王有财“恩,比完了,我输了。”     “啊!”王有财噔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小五,丁胖子上下打量了王有财一眼“小五姑娘,你怎么会和王地主来我酔宁阁吃饭?”     王有财吞吞吐吐,小五顿了顿“小五想要买一块土地,可惜小丰村的地全都握在王地主手中,小五是来和王地主谈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不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丁胖子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大,震得王有财握着椅子的柄,苦笑了两声“他奶奶的,老子不是来和晏姑娘谈价格的嘛,晏姑娘,我们上去说话。”     丁胖子狐疑地瞧着王有财,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小五和王有财上了楼,几个小二拿着红烧肉拌在白花花的米饭里面吃的香甜,丁胖子瞧着两人早已不见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有财坐在晏小五的对面,嘴巴张了张,裂开一个丑陋的笑容“小五……”     晏小五摆了摆手“废话少说,我们今天来,是来谈房子的事情的。”     王有财咽了咽唾沫“小五,你若是跟了我,如今……”     “呵,如今荣华富贵手到擒来,金银珠宝随叫随到,混钱骗饭坐吃等死?”小五瞧着他,眼底是满满的不屑。     “他奶……”王有财的话憋在了半道,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甚是纠结。     “你又不是文化人,装什么装!”小五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虽然和晏小五有过一些交集,这个女子的果敢和大胆王有财也了解了一切,可这满身挥之不去的痞气,却还是把王有财吓得一震。     王有财一蹬脚,站在了凳子上“他奶奶的,晏小五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嫁给那个窝囊废就好了,没吃没喝还要你自己赚,改个房子你还得这样低三下四地来求我!”     “哼。”晏小五自鼻孔发出一点声响“王地主麻烦你瞪大你的狗眼瞧瞧,如今是谁求谁,我晏小五是要一片土地没错,你若愿意给,市面上的银两小五一分都不愿少,你若不愿意给,后会无期!”     “你……”王有财一咬牙一跺脚,不协调的身子直直向晏小五扑来,晏小五一咬下唇,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对,是一虎和一猫的对决!     “啊!”听到楼阁上传出一声惨叫,丁胖子一愣,赶快带着几个小二向楼上走去。     ------题外话------     收藏军,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留言君,让我看见你们的双脚~           第二十八章 摔你一个狗啃屎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丁胖子和一行店小二匆匆忙忙赶到酔宁阁楼上,嘭地一声把紧闭的门撞开,丁胖子几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二皆是一愣。     屋内,王有财捂着眼睛蹲在地上,晏小五站在一旁,蔑视地看着他。     丁胖子走到小五面前“小五姑娘,你没事吧?”     小五摇了摇头“没事”,说罢又看着王有财,王有财捂着眼睛,嘴里面叫唤着“他奶奶的,他奶奶的……”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有那些烂七八糟的想法,天助我晏小五,没嫁给你这个贱人,自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你不仁,我也不需要对你仁慈。”     晏小五摇了摇自己手中的辣椒水,防狼神器,出门必备,昨晚上就在药铺里配了这个,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王有财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眼睛依旧被捂着站不起来,嘶吼这“他奶奶的,来人,来人!”     一时间,许多壮汉涌入酔宁阁,连门前守门的小二都拦不住。     小五冷冷的笑着“王有财,今个我来酔宁阁的事情,药铺的人全都知道,若是我回不去了,你确定这事不会闹到官府去?这么多证人作证,我可不确定你还会留个全尸。”     王有财咬着牙,被小五气的呲牙咧嘴“他奶奶的,别以为段里长罩着你劳资就不敢动你,你……”     壮汉齐齐冲进来,王有财听见声响,想要睁开一条眼缝,可惜还是模模糊糊看不见。王有财气急败坏地吼着“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小五刚想说什么,丁胖子向前一步挡在晏小五和众人之间“都不准动晏姑娘!”     几个壮汉一愣,王有财踉踉呛呛向前走了几步摸不清丁胖子的位置“他奶奶的,关你毛事!”     “丁胖子尊敬厨师,今个你们还是在我丁胖子的地方闹事,谁要是和晏姑娘为敌,就是和我丁胖子为敌!”     “你以为劳资怕你,死胖子!”     丁胖子一抬手,狠狠拍了几下王有财的脑袋,啪啪啪地声音在酔宁阁上格外响亮,可惜王有财看不清楚人,只得嗷嗷嗷地惨叫着……一行壮汉看傻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丁胖子数不尽的小二给困了起来。     今天王有财包下了整个酔宁阁,本该宁静的地方却异常的热闹,王有财摸着自己的脑袋“上,上,全给劳资上!”     回复他的,只有一阵挣扎之声,虽然王有财带来的都是壮汉,却耐不住丁胖子的人多。     丁胖子鼻孔里哼出了几个字“王地主,还是请您下去吧,酔宁阁不欢迎您这种人,劳烦您带着您的狗,走远点!”     丁胖子一抬手,一只手把王有财提了起来,王有财一怔,双脚离地,“他奶奶的,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晏小五看着王有财在空中扑腾双脚的模样,滑稽地可笑。     丁胖子把王有财提出了门,啪得一声把他扔在了大街上,王有财捂着疼痛的眼睛,又被甩了个狗啃屎,丁胖子的小二带着王有财的几个壮汉也推出了酔宁阁的门。     丁胖子双脚一动,地都抖几抖,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起来,大家围成圈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呸!”不知哪个原来被王有财欺负地人啐了他一下。     王有财的为人众人都是明白,看客的眼神无一同情,丁胖子瞪着王有财“从今天起,我酔宁阁不欢迎你!”啪地一声,酔宁阁大门紧闭,震的王有财抖三抖,围观的人一阵叫好。     丁胖子一回头,看见含笑的晏小五,“晏姑娘,那个混蛋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小五摇了摇头“丁大厨,今个真是多谢你了。”     丁胖子摸了摸后脑勺“没啥,只要那个混蛋不欺负你就行!你和那混蛋到底发生过啥事?”     晏小五微微蹙了眉头,把和王有财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丁胖子听“我只是想来试试,我们也不能一直住在那种四处漏风的房子呀。”     丁胖子听了小五的话不屑地哼了一声“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有你那个娘,真是缺德。”     晏小五叹了口气“行了,过去都过去了,今天多谢大厨了,小五先走了。”     “诶?小五姑娘,我怎么说也帮了你,你得给我点回报吧!”     小五一怔,瞧着丁胖子“什么回报?”           第二十九章 晏家晏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丁胖子伸出手指向远处一点,不偏不倚地点中了晏小五刚做的红烧肉,小五瞧了瞧他“你要学我的红烧肉?”     丁胖子摇了摇头“不,我想知道,这样新奇的菜,小五姑娘会多少?”     “我也不太清楚,小五愚笨,但是还是会做几道菜的。”     丁胖子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小五姑娘,我想让你来我们酔宁阁当大厨,吃穿用住我们都可以包,你可以在镇上买房子,我丁胖子给你付一半的钱,怎么样,比你在药铺里卖保健品强多了吧?”     小五想了想,丁胖子的酔宁阁在镇上很有名气,挖人的报酬也给的让人无法拒绝,可毛家的药铺,毕竟是小五起步的地方……     小五灵机一动“丁大厨,小五愚昧,只不过会几道小菜,我可以将这些菜做成菜谱送给你。”     “菜谱?”丁大厨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小五将菜的做法和火候写在纸上,只要是识字且有些做饭基础的人,我想都能做出新奇的东西来。”     小五唇角含笑,丁大厨却哈哈大笑起来“小五姑娘,我丁胖子一个粗人,不认识字,这年头要在边疆找个小五姑娘这样识字的人,不容易呀!”     小五捏着额头想了想“我相公倒是识得几个字,他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倒是可以来给你们帮忙。”     丁大厨拍了拍肚子“真的?那便有劳小五姑娘了,真的不考虑来我酔宁阁做厨师吗?”     “药铺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忙不开,还望丁大厨理解。”     小五出了门,被丁大厨找的轿子抬回了毛家药铺,还没到,就听见一个闹腾的声音“让晏小五出来!”     小五挑了帘子向里面看了看,看见一个“晏老太”站在毛家的门前,轿子还差几步摇摇晃晃抬到了门前,却被一辆蓝轿子抢了先,王有财揉着眼睛和脑袋从轿子上下来,一看见那个站在毛家门前的女人,啪的一声跳起来狠狠地打了她一下“完犊子,你养的好女儿。”     站在门前的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晏小五的轿子就到了门前,晏小五挑了轿帘下轿,这才发现刚刚因为模糊没瞧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是眉目还是身影都和晏老太有几分神似,却并不是晏老太本人,估摸着应该是小五的姨娘,可惜王有财认错了人,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女人看见晏小五下了车,挣扎着想要摆脱抓着自己衣摆的王有财,可王有财死命地拽着就是不松手“死女人,女儿明明卖给我了还那么多事!”     “特么的!”女人狠狠踢了一脚,将王有财踹出了好远。怒气冲冲地向晏小五走来。     晏小五眨巴着眼睛等着她说话,女人伸出一根黄黄的手指,狠狠点在晏小五的脑门上“亏了大姨原来疼你,小五你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五的唇蠕动了几下“大姨。”     晏小五的大姨晏秋一叉腰“你现在倒是过上好日子了,吃香的喝辣的,嫁出去的人了还去和你娘抢东西,听说前两天还害你娘挨了不少鞭子!晏小五,你真是越大越出息了!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贱样子,大姨当初就不该疼你!”     晏老太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天下一绝,也不怪晏秋会信了她的鬼话,晏小五刚想说什么,被踢出老远的王有财有锲而不舍地跑了回来,一手狠狠拽住了晏秋的衣袖“臭娘们!”     “啊!”话还没说完,王有财又被晏秋踹出了好远,晏秋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王有财,又瞧了瞧晏小五“怎么,这就是你那个又丑又穷还怂恿你告你娘的你嫁的王八蛋?”     小五听见晏秋一连串的形容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姨,他是又丑又搓的王八蛋,可是他不是我嫁的那个。”     晏秋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晏小五,一股火气又上了来“晏小五!你到底有没有干那些天打雷劈的事!”     晏秋的声响太大,把药铺里面的热全都惊了出来,毛郎中的老花眼也有些分不清晏秋和晏老太,只是呆呆的瞧着眼前的女人“小五姑娘,这……”     小五向着毛郎中点了点头“老人家,这是我大姨,因为一点误会来找我的。”     毛春漪瞧着小五“恩,小五姐你回来了就好,我刚才还和里长大人说你去见王有财,里长担心了半天了!”     “他……”王有财还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众人这才瞧见了侏儒地主的存在。     晏小五一怔“段晟轩又来了!”     ------题外话------     首推三天结束,在此,小艾对所有收藏的孩子说一句,谢谢了,估计明天就知道有没有通过了~           第三十章 极品相撞,打他个天翻地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一个又字,说的小五自己脑袋都有点疼。     段晟轩大摇大摆地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捏着把闷骚的扇子“怎么,听说有人不欢迎我?”     “谁敢不欢迎您,八抬大轿请您上门!”晏小五懒得理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话,晏秋狐疑地瞧着晏小五“你刚才说什么,误会?”     小五点了点头,刚想解释些什么,就瞧见晏老太被晏狗子扶着往这边走来,晏老太的步子有点蹒跚,怕是上次的鞭子伤还没好。     须臾间,晏老太走到了众人面前,也不看别人,伸手就抓住晏秋的手“姐,你咋到这来了,我没这个孩子,你也没这个侄女,咱别和人家说话,高攀不起!”     几滴眼泪被她挤了出来,晏小五瞧着,不就是害怕她说漏了嘴,至于吗!     王有财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晏老太”,左瞧瞧又瞧瞧,最后伸手抓住了晏老太的衣角“原来是你!他奶奶的,你要不把女儿卖给我,哪那么多事!”     晏秋眉头一皱“卖女儿?”     晏老太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说罢又去打王有财拽着自己衣服的手“你松手,你谁呀,我不认识你……你谁呀!”     王有财在酔宁阁被晏小五一闹,此刻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奶奶的,你当初和老子谈价格的时候你可没说我认识老子,你可是说听说老子有钱,就等着你女儿做老子的姨太太呢!”     晏秋一听,整个人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晏老太“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     晏老太恼羞成怒,却也不知如何解释,顾不得身上的伤,回头就和侏儒地主扭做一团,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地上,扭做一团,十分难看。     晏小五走到晏秋身边“大姨,若不是我娘真的卖了我,我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王有财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壮汉战术,几个人刚想扑过来,却被晏狗子一拦,一瞬间惨叫的惨叫,哀嚎的哀嚎,晏小五不远处的几个人,打的不亦乐乎。     晏小五苦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原来极品相撞,也会打个天翻地覆……     “说叫你把女儿卖给我!”     “谁叫你没能耐把她娶回去……”     ……     乱糟糟的声响里,晏小五的眼前突然一黑,一双宽厚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眸,温暖的指尖不似陆离的冰冷“乖,这样血腥的画面,不要看。”     晏小五一怔,随即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双手狠狠地把遮住自己的眼睛扒开,晏小五回头,尴尬地退后了一步,眉头微锁“里长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小五是有夫之妇,麻烦您找个没许人家的人逗乐。”     小五的身影清冷而决绝,纨绔里长的调戏,实在无趣,段晟轩的唇皱了皱,眼眸,静静地盯着双手,不想抬头。     小五向前走了几步,还没进药铺,突然被一双手紧紧抓住,顺着手一瞧,晏小五就看见春漪有些焦急的眸子。     晏小五一怔“怎么了?”     春漪咬了咬嘴唇“小五姐姐,我的长寿锁,长寿锁丢了……”     “什么?”小五看着快被吓哭了的春漪,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着急,慢慢说。”     春漪紧紧咬着下唇,双眼急的左右转哟“我娘留给我的长寿锁,我明明记的放在屋里面的,不见了……”     小五眸子一紧“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丢了,带我去看看……”     彼时,荒山飘雪,陆离缓缓而行,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气惹得他微微皱了皱眉,破草屋的前面,站了十几个白衣少女,皆是妙龄,红唇齿白,格外清秀,少女皆头戴玉簪,腰环宝玉。     瞧见陆离来了,十几个白衣少女低下头颅,纤纤嫩手向着屋内引去“请。”声音清脆,恍若春日溪水,常人听去,必是心旷神怡,奈何石头般的陆离,眉头紧锁,轻轻拍了拍衣裳,向屋内走去。     屋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寒冷的风雪呼呼地灌进风来,屋外的少女身形一动,顷刻都不见了踪影。     陆离无奈地向着屋里瞧,只见一红衣女子半卧榻上,身着狐绒,眉目之间满是蛊惑,精致的脸颊像是上天雕琢的宠儿,再配上腮边一颗美人痣,自带几分韵味。     外面天寒地冻,女子穿着本该也算暖和,可她偏偏要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蛊惑至极,女子勾唇一笑,手指轻轻拂过额间“离,你回来了。”     ------题外话------     好像从来没有列过感谢榜,在此列一个吧,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ys110两朵花花     玻璃九朵花花一枚评价票     804854294两朵花花     雨中摇曳五朵花花     落花散尽五朵花花     13771531494六朵花花     风语非殇五朵花花     13038363228三朵花花     陈璐阿五朵花花           第三十一章 要打滚远点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女子媚眼若丝,会令多少男儿痴迷沉醉,眼前这位,并非男儿。     陆离抬手,毛毯轻飞,盖住一片春色,“无趣。”短短二字,陆离埋头收拾家中物品,恍若榻上娇美的女子不过是个透明的人。     女子撑着头,略带玩味地瞧着陆离,恍若在瞧一副价值连城的画卷“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不容易躲过了土翼那个贼猴子的眼睛来看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就这态度!”     无声……     “你好歹说一句好久不见,身材又好了,或者脸蛋又漂亮了之类的吧!”     无声……     陆离埋头擦拭着炉灶,女子嫌弃地瞧着他的模样“你能不能理理我!”     陆离手上的动作没停“需要我传书给姐夫吗,他应该会说那些话!”     “陆离!”女子愤怒的吼了一声,陆离恍若未闻,女子的眉头皱成了包子,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娶了媳妇忘了姐,冷冰冰的样子小心媳妇和别人跑了!”     陆离的指尖一颤,脑袋里不知怎的就蹦出了雪夜里小五和段晟轩的模样,手掌轻握成拳,“你来做什么?”     女子舔了舔虎牙“你先说,雪姐姐,你又变漂亮了我就告诉你!”     陆离哭笑不得地看着榻上的女子,他和陆雪同胞坠地,性格却迥然不同,陆离的嘴角抽了抽,继续低头擦拭炉灶。     “喂,和你说真的呢!”陆雪摸了摸腿上的毛毯,和自己的狐裘大衣显得格格不入“你新娶的媳妇,闹得有点大了,惊动了母亲……你……”     “她,开心就好!”陆离的眸子怔怔望着干净的炉灶,陆雪的指尖轻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陆离,他,变了……     毛家药铺,小五被春漪急急忙忙地拉进了屋子,简洁大方的闺房,香榻之上放着一个敞开的木盒,其中,空空如也。     春漪的额间急出了汗珠“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平时都不敢带在身上,只放在枕头下面,谁想到这就丢了,这……这……”     晏小五握住她的手,想要稳住她的精神“你先别急,东西放在闺房这种男人不敢随便进的地方,若是小偷不知道你的枕下有长寿锁,自然会想办法去拿柜台里的钱而不是来偷还要去当掉的东西,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和谁提起过长命锁的事情。”     春漪急的满脸通红,哪里还能想起最近和谁说过长命锁,只是拉着小五的手快要哭了出来“小五姐,你先别告诉我爹,我怕他……怕他……”     小五点了点头,“没事,我懂,我先去问问段晟轩,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长命锁。你先想着,我去找段晟轩。”     春漪点了点头,抱着空荡荡的木盒子干着急,小五几步跨做一步,匆匆忙忙地向门外走去。     “哎哟,你个死矮子敢挠我……”     “臭婆娘……”     ……     王有财和晏老太还打的热闹,周围围了满满的看热闹的人,晏秋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变成这样的人。邻居都在看个笑话,晏狗子和几个壮汉厮打在一起也挂了彩。     小五心里正烦着,瞧着打的乱糟糟的地方大吼了一声“全给我住手!”     晏老太和王有财一愣,停下了手里的争执,瞧着晏小五,晏狗子听见了晏小五的话也停了下来,只剩下几个壮汉还对晏狗子拳打脚踢,弄得晏狗子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我说住手你们没听见吗!”晏小五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几个壮汉,随后停在王有财的身上“让你的人住手!”     王有财一怔,刚想说话却转过身来“他奶奶的你谁呀,命令老子!”     小五冷笑了一声“呵,王有财,你不嫌臊的慌我都替你臊的慌,这事过去多久了你说说,我晏小五不就是没如约嫁给你做小老婆,你在我家药铺门前又打又骂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晏小五的声音带着不屑,几个壮汉听得全都收了手,小五上前扶起挂彩的晏狗子,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回头瞧着晏老太“我敬你是长辈叫一声娘,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这个不孝的贱胚子……你!”     “你没资格让我孝顺,我晏小五命不好,投到了你肚子里,真是丢人!”     晏老太还想说什么,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好“小姑娘做的好,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一句话说的晏老太和王有财全都缩了脖子,咬着牙的步子依旧几分踉跄,小五扶着晏狗子“要打就滚远点,打死了都没人管!”     晏狗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走道一瘸一拐的晏老太“娘……娘……”     小五心疼的瞧着他“乖,小五先给你上药,上完了药就回家。”     小五说着,环顾四周都没有段晟轩的影子,只瞧着毛郎中问“老人家,段晟轩呢?”     毛郎中一愣“里长大人?刚才还在这儿呢?先走了吧。”     ------题外话------     首推已过,谢谢大家。     可是数据不是太好,希望大家不要养文,么么哒,求收藏呀求收藏~           第三十二章 找回长寿锁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恰好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想要顺着人群摸出去,身影四处环视,神情中带着几分慌张,不是尹沉是谁。     小五眼底带了几分疑惑,将晏狗子交给毛郎中“老人家,麻烦你帮我哥上点药,小五有些事去做。”     毛郎中自小五手中接过晏狗子点了点头,小五跟着尹沉混出人群,小心地跟着,尹沉的神情很是慌张,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胸口,竟然没有发现,晏小五的存在。     小五也不知自己跟了多久,朱红房檐下,竟是亭长的宅堤。     心下一疑,却只是瞧着,尹沉的大眼睛里全是谨慎,手掌轻轻在墙壁上敲了五下,小五皱着眉头在不远处看着,很快,墙壁的那边想起三声敲击墙壁的声音。     尹沉一喜,向着墙内说“雀儿,我拿到了钱,很快就能赎你出来了。”     小五心中一紧,尹沉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尹沉自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地展开,金色的长寿锁映在小五的眸子里“雀儿,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赎出来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跑出了几个彪形大汉,还未等尹沉反应过来,几个大汉上来就要动手,小五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几个大汉就把瘦小的尹沉打到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金色的长寿锁孤零零地堆在一边,风儿吹过,吹起帕子的一角,瑟瑟抖着。     微胖的亭长顶着肚子缓缓走了出来,不屑的瞧着眼前的一切。     “住手!”空灵的声音恍若传自天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着发声的地方瞧去。     不远处角落里粗布麻衣的姑娘并不起眼,容貌瞧过去像是个美人胚子,一双漆黑眸子里的倔强,却让人忍不住惊叹。     亭长瞧了瞧,嘴角带着客套的笑容“小五姑娘怎么来了?”     小五回了他一个冰冷的笑容“亭长大人,小五可以问一下,亭长为何要打我药铺的人吗?”     小村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长寿锁,话语却半点不见卑微,尹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五,小五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抬头看着亭长。     亭长哈哈大笑了两声“哈哈,原来是小五姑娘的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小五的笑容很冷“昨天吃了小五的药,亭长大人的失眠症怎么样了?”     “小五姑娘真是神医,昨夜本官睡得不错。”     “既然是误会,小五便带着我家小厮回去了,这孩子总是爱迷路,我让他来买点东西,估计又是迷路了撞到了亭长大人家里,还往亭长见谅。”     话是笑着说的,恭恭敬敬不见一点漏洞,亭长拍着肚子“没事,都是误会。”两人各怀心思,小五扒开壮汉,扶起了尹沉,尹沉低着脑袋不想看她,小五回头回了亭长一个笑“打扰了。”     “没事,没事。”     晏小五扶着尹沉走了好远,拐进了一个胡同,估摸着亭长也瞧不见他们了,小五一松手,尹沉跌坐在地上“小五姐,对不起。”     小五从怀里面掏出长寿锁“怎么回事!”     “我和雀儿本来青梅竹马,后来家里闹饥荒都吃不起饭,父母都走了,我命好,郎中收留了我做学徒,可怜的雀儿……雀儿她她被买到了亭长家里做童养媳。”     “贩卖人口的事情没人管吗?更何况是为官者犯法?”晏小五皱着眉头,刚刚看见那一幕她已经大概理清了头绪,估摸着雀儿和尹的事情暴露了,亭长今天就是为了等着尹沉这条鱼上钩。     “小五姐,不是哪个官都是像里长大人那样的,三妻四妾,奴隶打杂,那个不是被家人或者人贩子卖过去的,为了吃口饭,被卖都要心甘情愿。”     尹沉说着,拳头狠狠地攥了起来,眼眶微微泛着红,却不见一滴泪水。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了,不要偷东西。”     尹沉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微红的眼眶让小五觉得他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小五扶起尹沉,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好,我要找几个盖房子的木匠,和我去吧,之后再回药铺。”     尹沉木讷地点了点头,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雀儿那个,我会帮你想想办法。”     尹沉怔怔看着小五,仿佛回到那个扫雪的清晨,小五也是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都是赚大钱的人,不是吗。”     尹沉狠狠地捣了几下脑袋,小五没看见他的点头,她只瞧见,不远处,陆离不耐烦地跟在一个女子的旁边,女子一身锦衣,闪了晏小五的眸子。           第三十二章 新房战略计划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几步走到陆离和女子身旁,陆离的眉间皱了皱“你怎么来了?”     陆离身边的陆雪的目光在晏小五和陆离之间徘徊了几下,媚眼轻挑,纤纤细指抚上陆离的肩头“离,她是谁?”娇滴滴的声音像是可以滴出水来,尹沉站在一边有点发愣“姐夫……”     话还没有说完,小五的唇角轻钩,拍了拍陆离的肩膀“相公,姐姐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陆雪和尹沉一怔,却是小五伸手把陆雪搭在陆离肩膀上的手掌拉下来,细皮嫩肉的手握在晏小五略显粗糙的手里“你是我相公的姐姐吧,我是陆离的媳妇,晏小五。”     陆雪先是一怔,随后又多打量了晏小五几眼,唇角微勾“你怎么知道我是小离的姐姐?”     小五眉心微垂“小五为妻,自当相信自己的相公,刚刚我走进,瞧着姐姐的眉目和相公有几分相似就有猜疑,又看见你故意试我,看向相公的时候眼神里也未掺任何儿女私情,倒是看我的眼神多些,存着不少试探,我想了想,估摸着你应该是姐姐吧。”     陆雪听着晏小五讲完了一大段,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赞赏,倒是尹沉站在一边摸不着头脑,手指指了指陆离,又指了指陆雪,尹沉上上下下打量着陆雪身上华贵的衣服“你……你是……你是陆离姐夫的姐姐?”     陆雪看了看专心看小五的陆离,点了点头“是呀,可怜我自小就卖给了华贵人家做童养媳,后来正房死了,我的日子才过的舒坦些,这不,抽出时间来瞧瞧我弟弟过的怎么样,哎,大户人家的日子,反而是勾心斗角……”陆雪说着,自袖间掏出一方锦帕拭了拭眼角,眸子里仿佛还有些泪花闪动。     听见了“童养媳”三个字,尹沉的牙又重重地咬了一下。     陆离上前,一把把陆雪拉走,又瞧了瞧晏小五“我送姐姐回她婆家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晏小五挑了挑眉毛“我和王有财闹掰了,我打算找木匠在咱们家原地建个房子。”     陆离点了点头,“王有财没对你……”     小五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没事。”     正说着,却是身后的陆雪惊出了一声哭响“哎哟我的弟弟呀,连个好房子都住不起……”     小五一怔,向着陆离身后抻了抻脖子“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相公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姑娘出嫁了娘家人伤心。     陆离无奈地抚了抚额“我送她走了。”     小五点了点头,瞧着陆离和陆雪渐渐远去,陆雪的帕子依旧遮着眼眸,唇角却是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晏小五……我为她藏得那些传书,值了。”     陆离勾着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陆雪的眸子从小小的锦帕中露出两条月牙般的小缝“晏小五,我喜欢。”陆雪的两颗虎牙笑起来显得格外的好看,陆离的喉间轻动“谢谢。”     尹沉顺着晏小五的目光瞧着陆离和陆雪,直到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尹沉的手轻轻碰了碰晏小五“小五姐,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小五的眸子眨巴了几下,这才被拉回了现实,刚才的景象仿佛还映在她的脑袋里,看见陆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的心酸,看着陆雪向他撒娇时的心疼,刚刚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差一点就冲散了她的理智,这个书生,或许真的牵了她的心。     小五向着尹沉苦涩的笑了下“走吧。”     左拐右拐,小五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晏小五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还扎着两个羊角辫,小姑娘的眉毛一皱一皱的“哥哥姐姐,你们找谁?”     “李二壮大叔在吗?”小五向着小姑娘笑了笑,小女孩伸着脖子向屋里面喊了一句“爷爷,有人找你。”     李二壮从屋里一出来,瞧见了尹沉和小五,说话的声音像是闷雷披在了地上“你们找俺干啥?”     尹沉下意识地堵了堵耳朵,小五礼貌的笑了笑“二壮叔,我想建个房子,听人说你是做这行的行家,能帮个忙吗?”     李二壮上下打量着晏小五“盖啥样子的?”     “李叔咱进屋说。”     进了屋,小五拿了纸和笔,努力回忆着自己家原来的模样,照葫芦画瓢,在纸张上画了一个家的立体图出来,小五把各个地方的用处一一标好,头也未抬又说“听丁胖子说二壮叔盖房子的技术是镇上一流的,小五就找来了,小五家住的偏僻,还希望二壮叔找人把地基打的结实一点。”     尹沉看着一项一项的标记目瞪口呆“小五姐,这房子怎么这么多东西,在你们家那荒郊野外的地真是浪费了。”     李二壮始终盯着晏小五画的图“丁胖子推荐你来的?姑娘家住哪里,这样的房子可不好做。”     “小丰村西郊陆家就是我家,小五想让二壮叔在原地建个房子,你找几个人手,小五给您五百两。”     李二壮想了想“那地方……”     “七百两,但二壮叔你得和小五保证,房子盖出来了,要大气,像个有门有面的房子。”     李二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姑娘这事交给俺吧,明个俺就带着几个兄弟去给你建房子。”     小五点了点头,和尹沉走了,尹沉一路上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晏小五,小五一顿“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     “小五姐,我记得你不是个虚荣的人,怎么盖房子这事……”     小五一笑“这事,自有玄机。”     正说着,晏小五和尹沉到了药铺,天色已经不早,春漪站在门前等着,看见晏小五和尹沉回来了,姑娘家急匆匆走上前来,“小五姐,你去哪了。”     小五的眸子弯成了月牙,从怀里掏出装着长寿锁的帕子,“你瞧,我把什么带回来了。”     毛春漪一怔,激动地把帕子抢到手里“小五姐,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尹沉的头微微低了低,小五笑笑“我想长寿锁不能直接使,就让尹沉带了些钱财去各个当铺瞧了瞧,结果还真被我们给瞧见了,东西回来了就好。”     春漪点了点头,眼底的泪花激动地一滴滴掉下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看着春漪高兴地拿着长寿锁进了屋,尹沉推了推晏小五的手臂“小五姐,谢了。”           第三十四章 盖房也生变故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春日的风终于吹到了被人遗忘的边疆,多日的暴风雪停住了脚步,早起的人甚至可以听见冰裂的声音,春天到了!     晏小五起了大早,拿了笔和纸写着菜谱,小小的手掌抓了抓脑袋,想着自己到底会什么菜。     三丝爆豆,清汤鱼丸,锅包肉,酱香茄子……美味化作墨痕点缀在白纸上,却仿佛也有说不尽的香味。     单薄的衣裳披在小五的肩头“春捂秋冻,小心着凉。”书生说俗语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小五紧了紧陆离的衣裳,淡淡的清香嗅进鼻尖。当当当的敲门声像是打鼓,声响大的吓人。     “姑娘,俺带了几个人来,开门吧。”李二壮闷雷的声音撞响在春天里,像极了砸场子的,陆离的手指动了动,却被小五轻轻按住“盖房子的。”     小五笑盈盈开了门,看了看李二壮和他身后的几个汉子“我看着我家屋后面有一片空地,在那盖个就行。”     李二壮拍了拍胸脯“姑娘是丁胖子介绍来的,还给了那么好的价格,这事姑娘就不用操心了,交给俺就行了。”     几个汉子把昨天小五画的图往桌子上一摆开始研究,小五依旧写着菜谱,写的小五直吞唾沫,想着晚上怎么也得做几道菜。     看着菜谱和看着李二壮的陆离,小五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瞧了瞧陆离“相公,我给你在镇上找了个活计,去给酔宁阁的丁胖子读菜谱,你去吗?”     陆离一怔,静静瞧了晏小五良久,“好。”淡淡的一个字,却不知含了多少层意思,小五有些愣“你要是不愿意……”     “没事。”书生的声音依旧淡淡,抬脑袋瞧了瞧小五笔下的字,伸手轻轻勾了勾小五的鼻子“记得每样都给我做一点。”陆离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练习了好久,小五干咳了一声,跑去看建房子的进程。     几个人研究了一会就开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在屋后,小五瞧着众人干活的模样,喜上眉梢。     “二壮叔你们加紧做活,晚上就在小五这吃吧。”     “姑娘你就放心吧,俺们肯定给你盖镇上最好的房子。”     小五笑着,准备和陆离去把毛郎中,春漪,尹沉,还有晏秋,晏狗子,胡豆什么的都叫来,大家在一块这么久,还没有一起好好吃顿饭,今晚上就热闹热闹。     怎料得不远处传出一声冷哼“都停工,这房子,别盖了。”     众人一愣,停了手里的活计,瞧着声音的来源。     王有财和亭长站在不远处瞧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王有财向前走了一步“喂喂,说你们呢,这房子,别盖了。”     小五上前一步,客气地给亭长行了礼“大人,春天刚到,您就拉着狗出来溜达了。”     王有财一愣,亭长的眼睛撇了撇王有财,良久,王有财的脸一瞬憋的通红,手指头指着晏小五“他奶奶的,你个狗娘养的说谁是狗呢!”     晏小五回了他一个笑“王地主,上次和小五的狗娘狗咬狗,战况如何?”     “你……你……”王有财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晏小五的一张嘴,能说死人。     “够了。”亭长吼了一声,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晏小五,活像一个弥勒佛,可小五知道,如今,他更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亭长笑着“小五姑娘,本官也是没有办法,你这房子,盖到了王地主的土地上,不能批准。”     小五觉得亭长的身后有黑影闪过,再揉了揉眼睛,哪里还有什么黑影,许是花了眼。     “小五姑娘,你有听本官的话吗?”     小五瞧了瞧王有财,又瞧了瞧亭长“我夫君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土地怎么是王地主的了?”     王有财仰着头一副嚣张的模样“想当年老子是看你家窝囊废可怜,把这块宝地施舍给你家,如今你们倒是蹬鼻子上脸,想要盖新房子了,下贱胚子。”     小五冷笑,谁蹬鼻子上脸!     陆离缓缓而至“我怎么不记得。”     “他奶奶的,陆离你个混账东西,当年老子给你土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子当年可是挑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给你,谁叫你自己懒,靠女人的小白脸!”     听到了王有财的话,陆离的拳攥的很紧,面目上却是笑着的,晏小五瞧着这样的他,心底,莫名的疼。     “王地主所言即是,土地本就肥沃的连棵树都养不活,地理位置好的再走几步就离了我昭阳国,是我陆离自己傻,不会像您一般,到处乱占土地,但麻烦您下次占地的时候,学学你的犬类祖先先小解一番好吗?”     小五怔怔看着这样的陆离,书果然不是白读的,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句句带刺,面部却淡的想问人有没有吃过早饭,逼得王有财伸出手指头只能指着陆离和晏小五“你……你们……你们……”     没办法,亭长看着眼前的两位,真是绝配。     亭长拍了拍肚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小五姑娘和陆才子的口才真是绝佳,本官自愧不如,可事实就是事实,这地方,本官还是要替王地主做主的。”     小五冷笑了一声“大人,事实就是事实,小五不去揭您的底,您何苦来为难我和我夫君。”     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让人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本官的官做的坦荡,哪有什么底让小五姑娘揭,更何况,小五姑娘若是因为什么罪名进了牢里,那还有什么时间揭底呢?”     小五手指一挥“大人,这可是还有不少良民站着呢,你能堵住小五的嘴,你也能堵住他们的嘴吗?”     “本官已经堵了一张嘴,又怎么会在乎多几张。”小五后脊一冷,向后退了一步,陆离的胳膊扶住她的后背,有些担忧的看着晏小五,小五狠狠瞧着笑眯眯的亭长,他,太狠。     小五向着陆离摆了摆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向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是一个戏虐的声音由远及近“哎哟哟,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我们亭长大人生气呀。”           第三十五章 恶人更恶的晏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抬头都知道是段晟轩那个纨绔子弟。亭长和王有财的眉头都狠狠皱了一下,瞧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着某人翩翩而来。     段晟轩今日踏着一双青色锦缎面的鞋子,穿了一件上好云缎的袄子,再加上他那张带了几分俊俏的脸蛋,哪里像个吃不上饭的村子的里长,活像是京城吃喝玩乐斗蛐蛐的大少爷。     亭长先扯出一个笑来“段小子,今这么闲,跑来西郊玩。”     段晟轩几步踏上前来,伸手一勾勾住了陆离的脖子“立春了,来看看我哥们。”嬉皮笑脸的模样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都填了几分味道。     陆离的眉锁着,吐出的话很轻却还是落在了晏小五的耳朵里“松手。”     段晟轩未理,依旧嬉皮笑脸的看着亭长和王有财“这热闹的架势,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陆才子和陆夫人占了王地主的地方,估摸着要在牢里度过春天了。”亭长笑着,却比不笑的王有财更填了几分危险。     晏小五一把推开前面的段晟轩和陆离,小小的身躯独自面对着亭长和王有财,身后的两个男人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和阻拦,却听见晏小五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亭长大人,王地主在这说了半天,他有地契吗?有借给我夫君土地的屏障吗?”     王有财眼瞅着刚占的上风又被晏小五压下来,牙齿恨不得咬个细碎“他奶奶的,小丰村的土地都是老子家的,谁不知道!”     “若是按照王地主的这个说话的逻辑,一张嘴定了乾坤,明个小五也去拉几个官爷,跑去您家府邸闹一闹,要回我陆家的土地?”     “他奶奶的,你个贱蹄子,你……”王有财还想说什么,却被亭长拉住了胳膊,亭长满脸的横肉难看地皱成一团,却还要强扯着笑拉着王有财,眼睛瞟了瞟对面的三个人“今个这事就先到这了,小五姑娘,打扰了。”     小五回了他一个笑容“不打扰,只是麻烦您上次牵狗出来的时候找对了地方。”     王有财气的直跺脚,亭长却拽着他不让他动弹“走。”     两人一前一后,带着带来的一票人,夹着尾巴跑了。     段晟轩勾着陆离脖子的手拿了下来,眯着眼眸瞧了瞧晏小五“哟,这么看着,某人没有我也能把事情办得漂亮。”     李二壮刚才看着当官的在这也不好说话,这阵子瞧着亭长和王有财走了,闷雷的声响又一次震响“姑娘,房子?”     段晟轩吓得跳出了一点,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顺带着捂着肚子带着笑声的说道“恩,继续盖吧,他们也拿不出什么东西。”     “喂,我可是被你家的监工吓到的,可怜了我一大早上收到亭长来你家的消息,衣服都没穿好就赶过来了。”     小五瞧了瞧某人一身的打扮“哟,是呀,少了腰间环玉,真是委屈你老人家了。”     陆离瞧了瞧段晟轩和晏小五,伸手环住小五的胳膊,小五一怔,却乖乖地站在陆离的身边,小五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些事情,瞧了瞧段晟轩。     “是土翼找你来的?”     段晟轩和陆离一愣,段晟轩看了看晏小五“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去,我就想起来当初吴大牛去药铺挑事的时候貌似也看见了一个黑影,相公和里长就赶到了,我记得相公你说过几次土翼是贼猴子,就随便猜的,猜对了?”小五腕着陆离的手,抬头瞧着自己的夫君。     陆离瞧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对着空中拍了几下手,段晟轩在一旁瞧着“出来吧,都被发现了。”     土翼滋溜一声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脸,和小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毫无差别,土翼摸了摸后脑勺,伸出大拇指在小五眼前晃了晃“嫂子真聪明,土翼以为自己真的是贼猴子,结果还是被嫂子发现了。”     小五看着土翼的模样“我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瞎猜的,后屋有水,洗手去,今个嫂子还给你做好吃的。”     听见好吃的三个字,土翼又想起了上次的鱼肉馅饺子和蛋煎饭团,跟着咽了几口唾沫,拔腿就要向后面跑去。     “等会,土翼你去把毛郎中一家和我们家一家叫来吧,大家一块儿能热闹热闹,让春漪把药铺锁好了,今个立春,我们歇息一天,要是我娘在家的话,你就说没准备那么多东西,她屁股还疼着,随她闹去。”     “好嘞。”脚底抹油,土翼贼猴子的称号不是白得的,段晟轩有点哭笑不得地瞧着晏小五“虽说你娘对你算是无情无义,你让土翼说的这两句话也未免太绝情。”     小五的眉目板了板,想起《红高粱》里那句她忘不了的话,开头道,“人生在世,总得遇见两种人,我要是遇见了好人,就比好人更好,我要是遇见了坏人,就比坏人更坏!”     字字坚决,段晟轩怔怔看着眼前姑娘眼底的任性和倔强,陆离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晏小五,小五抬头瞧着陆离等他评价,面瘫的书生眺望远方“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五一愣,捏着下巴刚想说什么,耳边的声音却又幽幽响起“没事,不管好人坏人,养我就行。”     特么的!忘了刚才是谁被说成女人养的小白脸了,小五挑衅的在眉头皱起了包子,小小的拳头攥的紧,顺着向屋内走去的书生的背影挥了两下子“流氓,无赖!”嘴型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段晟轩瞧着这样的晏小五,眉间微微低了些,或许,只有遇见陆离的时候,小五,才会可爱地像个孩子。     小五拿了些银子出门买菜,段晟轩进屋瞧着读书读得认真的陆离,泛黄的书页不知翻了多少遍,段晟轩坐在他的对面“要是遇见了好人,就比好人更好,要是遇见了坏人,就比坏人更坏,呵,小五还是单纯,她还没遇见过,真正的坏人。”     无声,只有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亦敌亦友,陆离你防着我,在你眼里,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书页又被翻动了一下,段晟轩上前拿过书本“你从小过目不忘,这东西看了多少遍了,还不腻吗?”     陆离依旧表情淡淡,眸子轻抬“小五不是你叫的!”     段晟轩一怔,微微抚了抚额头,他说了这么多,眼前这位,却只听见了两个字……     ------题外话------     推荐好友岚皇文文《谁抢了朕的皇后》     一段千秋歌颂的帝宠佳话,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一支能改变世界的神笔。且看他们如何一同惑乱天下!     【温柔的陷阱:他对世人冷漠,厌恶天下女人,却唯独对她痴心不悔。】     女“你不是我的菜”     男“只要你是我的菜即可。”     女“别老是骗我亲你,不厚道。”     “知道我骗你,还亲!”     女“……”     【花前月下:就算四面楚歌,他们也双手紧握。】     女“他们都说我是世上最丑的女人,你为何还要娶。”     男“我是世上最美的男人,为了平衡下一代,防止基因突变。”     磨牙声,女“……”     【皇宫内院:他宠她总是理所当然,羡煞千万人。】     女“我要绝食”     男“我陪你。”     女“我要离家出走”     男“我陪你。”     女“我要从狗洞里钻。”     男“……”           第三十六章 辣条一出,谁与争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手掌一勾泛黄的书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哗哗的翻书声声声入耳,段晟轩无聊地撑着脑袋。     “改日,为酔宁阁找个识字的给厨子读小五写的东西。”淡淡的声音散入空气,像是命令。     “是。”说完了这话,段晟轩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脑袋向着陆离探了探“小五给你找的活?”     “叫嫂子。”     段晟轩的心底一抽,微微地有点疼,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木质的桌子上“你若不愿,告诉她就好,为何……”     “她会不开心吧。”颤抖的尾音带着轻轻地叹息,段晟轩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口齿之间,干的发麻。     沉默,成了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唯一的选择。     不多时,晏小五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赶了回来,眸子瞟了瞟屋子里的两位爷,一位是轻展书卷,溜神已久,一位是侧手撑头,魂荡天间,任她一个女子提了一大推的东西,真是两个废物!     晏小五将大包小包放在摆好,一眼就瞄到了刚买的豆皮,不禁捂着嘴巴笑了一声,惹了两个溜神的人的目光。     段晟轩的脑袋向前探了探“小五,你准备做什么?”     陆离的书轻轻拍在桌上“叫嫂子。”     小五的小手碰触在豆皮上,“辣条。”     段晟轩和陆离的眸中皆是闪过一丝疑惑,小五看着豆皮笑了笑,今日买菜时瞧见了豆皮才想起来,辣条也算是回忆的味道,当年妈妈害怕里面的添加剂太多,就让家里的阿姨学了做法给小五做,小五的脑袋里转着辣条的做法,巧手一动,开工。     泛黄的豆皮像是陆离的书页,小五捏了一撮细盐,又加了料酒腌好,段晟轩摸了摸脑袋“豆皮还可以这么做,不咸死人了。”     小五笑笑,没说什么,手指一翻,便将腌好的豆皮向着沸水锅里面一倒,沸水滚滚,冒出一排排的小气泡,豆皮上下翻动,像是狂风暴雨中坚强的片片方舟,亦像是水深火热里,抓住最后一片稻草的哭泣的人们。陆离的头也想着前面探了探。     小五的手掌很快,把焯好的的豆皮炸了一下,金黄的豆皮放在一边,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向着豆皮悄然伸去,被小五用勺子一打“土翼,洗手去。”     站在一边的土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又被嫂子发现了。”     晏小五的眉目笑着“我现在做的就是道零食,还没做好,让你叫的人呢?”     “土翼都叫了,我肚子馋,赶紧回来了,嫂子,我去洗手。”     晏小五点了点头,手上的活却没停下,姜末,小米,辣酱,辣椒粉,花椒,桂皮,八角,白糖,几种配料通通下了油锅,刺啦的声音后面挑出了满满的香气,铁铲碰触油锅的声音像是悠扬的合奏曲。     小五看着差不多了,抬手将酱油和一小碗水倒进了锅里,声音一瞬归于平静,可不多时,锅中的白水又咕咚咕咚地冒起了小泡,小五瞧着水沸腾了,将豆皮全部倒了进去,焖到入味,起锅!     陆离的眸从泛黄的书页里飘到晏小五月牙般的眸子上,透香的味道惹得刚进屋的土翼咽了几下唾沫“嫂子,这下可以吃了吧。”     小五故作严厉“再等会,等大家都来了,不入味了辣条吃起来也没意思,大家还没来,你就想着吃吃吃。”说罢,小五又给豆皮加上盐和料酒腌好待用。     土翼摆了个哭脸“是嫂子做的太好吃了惹人馋,如今还吊着人家胃口。”说话间已偷了块还没腌好的辣条塞到嘴巴里,带着点温热的辣条加上辣椒的味道烫着土翼的舌尖,明明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竖起了大拇指,呜呜呀呀地说不清楚。     段晟轩好奇,纨绔公子的白玉指也悄悄向前走了两步,晏小五勺子一打“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段晟轩摸着后脑苦笑了一下,坐回了桌前。     趁着众人还没来,晏小五速度地刷了锅,又做了炸肉段,鱼香肉丝,拔丝地瓜等十几个菜,小小的屋子溢满了饭菜的香甜,土翼扇了扇嘴巴“陆大哥,你可真有福气,能娶个这样的媳妇。”     陆离未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小五择菜,春日风正暖,衬得灶前忙碌佳人两颊的微红,陆离的眸,醉了。     屋外李二壮一行人唱着不知名的曲子盖着房,田园闲适,几人能求。     屋外的声音变得有些杂乱,土翼跑到门前去开门,看着毛郎中等六个人站在门前,毛春漪的鼻子抽了抽“小五姐又做什么好吃的呢,真香。”     土翼呲着牙笑了“嫂子今个做了个新奇玩意,叫辣条,可香了。”     小五听见声响,从灶台上探出了脑袋,向着陆家现在这四个人都嫌挤的小地方“相公,里长,你们把桌子搬到外面去,反正春天了,要是大家都进来,家里可真坐不下。”     陆离和段晟轩把桌子抬了出去,小五的饭菜也忙活的差不多了,一道道往桌子上摆,晏秋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晏小五“小五出嫁了之后,越发的贤惠了。”     小五向着她笑了笑,又瞧着晏秋身边的毛郎中始终瞧着晏秋不偏神,不禁又是一笑。     待到饭菜上的差不多了,晏小五招呼着李二壮一行人也一起来吃饭,土翼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嫂子,刚才你做的辣条呢,快拿出来让大家尝尝。”     “贪嘴的猴子。”小五说罢,起身进屋把腌好的辣条剁成一块一块的,又撒了点辣椒末,盛了一个盘子端出来。     众人听见辣条二字都是有些奇怪,伸着脑袋看着晏小五端着盘子出来,明明泛黄的豆皮此刻早已化作晶莹的红色,几滴辣油挂在上面,甚是好看,土翼贼猴子的手快,又抢了一块塞进了嘴巴里面,“哎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众人一怔,瞧着土翼,贼猴子狠狠地嚼了几下“我以为刚刚嫂子做的已经是美味了,如今看来真是个半成品,和我这次吃的比起来,简直就是没味……”     小五笑了笑,众人也纷纷拿起了筷子夹向了晏小五的辣条,不远处,一辆蓝色的轿子,晃晃悠悠的抬了过来。     ------题外话------     感谢古风殇妹子五朵花花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段晟轩和陆离很配吗……捂脸遁走     小艾今早上还吃了辣条,嘤嘤嘤           第三十七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轿子渐近,几个抬轿的小厮把轿子往地上一撂,咣当一声落了地,小厮忽闪忽闪地扇着额头上的汗水,蓝色的轿帘挑开,一张肥脸撞入了众人的视线。     李二壮率先站了起来“丁胖子,馆子不开了,来这凑热闹?”     小五端着盘子转过头去,看见丁胖子笑盈盈的胖脸,今个到底是个啥日子,这么热闹?     丁胖子憨憨笑了笑“我心里着急,不知道小五姑娘的菜谱写的怎么样了,来看看。”嘴上说这话,丁胖子的眼神却向着桌上的菜瞄,各色的菜摆满了整整一大桌,香气扑鼻,惹人注目。     李二壮瞧着丁胖子的模样,拍着肚皮笑了笑“大胖子你别瞅了,俺瞧着,小五姑娘做的饭菜,比你这个第一大厨做的香多了,你呀,尽早别干了。”     丁胖子鼻孔里面哼出了气来“小五姑娘的实力丁胖子可是承认的,要不也不能来这要什么菜谱了。倒是你个老家伙,除了会盖房子,有本事你给我做道菜出来!”     李二壮的兄弟笑了笑“哎哟,丁叔李叔你们两个都吵了几十年了,不腻吗!”     丁胖子和李二壮互相看了看,都傲娇的转过头去,谁也不看谁,晏小五有点哭笑不得地瞧着眼前这两位,丁胖子猛然瞧着晏小五手里面快要空了的盘子里红莹莹的辣条。     身子不自觉地就向着小五走去,肥肥的手掌拿起一根辣条左右瞧着“这是什么新奇玩意?能吃?”     小五刚想说话,李二壮的闷雷声又一次响起“没见识的土包子,这玩意好吃着呢。”     丁胖子听了这话,半信半疑地把辣条往嘴巴里一放,吧唧吧唧嚼了几下子,辣油在唇齿间瞧瞧滑动,加上一粒粒漂亮的姜末和小米徘徊舌尖,味蕾争前恐后地体会着这奇异的美食,丁胖子震撼的咀嚼了两下子“奇了奇了,小五姑娘用什么材料做出了这样的人间美味。”     小五瞧着大家都这么喜欢吃辣条,捂着嘴巴笑了“做辣条的方法倒也是不难,小五也是第一次做,之前都是瞧着好玩,看大家这么喜欢,我再去屋里面拿点。”     土翼又抢了几块,盘子顷刻见了底,丁胖子也找个了地方坐下和大家一起吃饭,尹沉看着晏小五又拿了一盘辣条出来“小五姐,我觉得你可以开个场子卖这个辣什么,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晏小五在陆离身边坐下,咬了咬筷子,“大赚一笔不好说,但一定能赚钱,现在最关键的是人手不够,你瞧着,我们就这些人。”     大家看着桌上的菜早已咽了不少的口水,一看开桌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格外地开心。     春漪盛了一碗汤给毛郎中“小五姐我们也该找几个人了,前两天卢家的秀儿姐姐还说想来我们药铺工作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小五称了称脑袋,“是有些忙不过来,可村里人不都是要种粮食的?”     段晟轩夹了一块鱼肉在小五的碗里“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些土地都是王有财家的,那些种地的人也就是给王有财做事,钱都落到了他的口袋里面,你若是招人,对他们有益无害。”     晏小五点了点头,“明后天做个招聘会什么的,春漪你去准备发下消息吧,就像我们上次发宣传单那样。”     小五说罢,把菜谱放在自己的手边,丁胖子瞧着菜谱,拍了拍脑袋“小五姑娘说吧,这菜谱值多少银两?”     小五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我不要银两,我要做你们酔宁阁的二当家,投入嘛,就是这本菜谱,以后赚了钱,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丁大厨瞧着如何?”     丁胖子笑了两声“这事还是好办,冲着这本菜谱,五五分成都行,不过,姑娘想起了什么新鲜菜可要全都写进去,时不时也来咱们的酔宁阁教教大家做菜。”     小五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吃过了饭菜,众人也都纷纷散去,只留下李二壮一行人干活干到了天黑,也告别离去,房子出了一个模型,看着也是舒坦。     天色已晚,星星眨巴着眼睛,月亮钻进云层去睡觉,晏小五刷完了最后一个碗,瞧着陆离依旧倚着床榻翻着书籍,细瞧上去,竟有《药典》二字。     小五原来的家中也有几本药书,她天生聪颖,几本出名的《千金方》《本草纲目》什么的早已熟记于心。《药典》她倒是没听说过,可能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书籍。     陆离一个书生,倒也研究起中药来,着实奇怪。     晏小五捏着下巴瞧着自家的相公,也不知瞧了多久,陆离手中的书却还是一页都没有翻动。     小五放了抹布擦了手,忍不住探探脑袋向着书生看的书页瞧去,开头几行黑色的小字映到眼眸里面,小五的脸颊像是被水煮过的螃蟹,蹭的一下红到了脖子。     开头道“孕者,爱食酸食,易乏,经期……”     陆离一抬头,就瞧见了红到了脖子的晏小五,书生的眉头轻轻蹙了蹙“怎么了?”     小五干咳了几声,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陆离手里的书,陆离一怔,眉目垂下刚好看见那一行字,淡淡的神情里眉目一抖,刷的一下合上了眼前的书本,苍白若纸的脸颊透出几丝红晕,尴尬的气氛晕开在不大的屋子里面。     小五弄了弄手指,洁白的齿紧紧咬住下唇,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陆离,在你心里,我晏小五是你的妻吗?”     陆离抬首,瞧着眼前的女子,倔强的眸子格外的好看,像是两颗明珠,引着他的神。     唇角微勾,似仙人若画“陆离无妾,独一妻,名唤晏小五。”     四目相撞,春风,仿佛都静了,晏小五向前走了一步,眉角微低“陆离,我们要个孩子吧。”           第三十八章 面试招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怔怔瞧着晏小五,一双眸子里满是小五看不懂的感觉,小五铁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漆黑的眸子只盯着对面的人,可惜郎似无意,只是坐在榻上静静瞧着她。     晏小五牙一咬,向前一步坐在陆离身侧,傲娇的姑娘刚想做些什么,却是天混地转,身后一倒,怎就是陆离在上她在下?怎就是俊俏书生唇齿笑?     小五看着对面的男人,感觉胸膛的心脏快要跳动出来,一双眼眸紧紧闭上,惹得眉心都已皱起了包子。     鼻尖一痒,陆离的指尖扫在她的鼻尖“乖,现在还不是时候。”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晏小五微微睁眼,书生已起身向外走去,靠之,晏小五几辈子第一次这么矫情,换来的居然是某位柳下惠一句安慰,不是时候?     不知是昨夜的星星太过耀眼慌了神,还是某位书生一夜未归分了心,立春的第二个早晨,晏小五顶着一副保护动物的眼睛到了毛家药铺。     乱哄哄的人挤在药铺的门前,衣着华贵的衣着粗糙的,春漪和尹沉站在门前,嘴巴都是动着的,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五揉了揉微乏的眸子,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让一让,让一让的话语没有停过,却是前面一个略显肥胖的大妈向后面一挤,生生把晏小五挤出了队伍“做什么,俺可是老早就来了,别抢俺的位置。”     晏小五跌坐在队伍的外面,有人回头瞄了她一眼,继续挤在拥挤的队伍里面。     晏小五心下一怒,吼道“这都是来做什么的,买药的站成一对,买保健品的站成一对,应聘的站成一对!”     众人一愣,齐刷刷向后看着晏小五,瘦弱的少女微微锁着双眉,却自带一种气势,队伍里有些人是认识晏小五的,有些是不认识的,刚刚把晏小五挤出人群的大妈一叉腰,硬生生做出了包租婆的气势“你谁呀!”     毛春漪和尹沉隔着人群瞧着,春漪眼前一亮,几步踉跄地挤出了人群“小五姐,你可来了,这一大早上的,乱死了。”     小五笑着向春漪点了点头,又对大妈说“小女子晏小五,是这家药铺的当家,这样,可不可以让您排排队呢?”     众人一愣,一阵杂乱之后,也算是歪歪扭扭地排了三队,晏小五瞧了瞧眼前的局势“春漪,去把毛郎中叫出来,让他管理那些抓药的,你和尹沉去管理买保健品的,这一对,是应聘的吧,和我来。”     众人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面色严肃地把一串话安排好,不禁感叹,小小年纪,实在不简单。     小五摆出来了一个桌子,两把椅子,自己坐在桌子一端的椅子上,桌子的另一端排了长长的一对,小五在桌子上放好了一些保健品和一盘辣条,示意第一个人坐下。     大家被刚刚小五的气势吓到,第一个人也正是把小五基础人群的大妈,大妈吓得有点哆嗦,颤巍巍坐在了椅子上,小五还没说话,她就吓得沉下了脑袋“当家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别找俺的麻烦,俺走了,不对,俺这就滚……”     小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住刚要走的女人“您这是何必,大家谁也不愿意挤来挤去,更何况你认为我是要插队,没有过错。”     女人听了这话,又坐回了座位,脑袋一直沉着不敢抬起来,晏小五翻着手里面的纸和笔“姓名,年龄……”     女人一一回答,女人姓李,是西边卧阳村的人,听说这边招人,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会做饭,也是个勤快人,小五把这一切问罢,便让她三天后来这看消息,李婆婆瞧了瞧晏小五笑着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的走了。     晏小五像是面试的考官,一个个把来人的基本信息和擅长方面记录下来,人流也不断,到了晚上还是有很多人被告知明天再来。     小五点着手里的本子,一天竟是写了厚厚的一沓,春漪翻了几页“小五姐你记得真详细,我们招人快赶上京里的科举考试了。”     小五笑笑,瞧了瞧算账的尹沉,眼睛一眯,晏小五唤了一声“土翼。”     春漪尹沉都是一怔,却瞧见一个小脑袋不知从什么地方探了出来,晏小五扶额“你天天都跟着我?”     土翼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陆大哥让我保护你,出了啥事赶紧告诉他和段晟轩。”     小五无奈“我能出什么事……”     小五瞧了瞧憨憨笑着的土翼“本来想让尹沉去的,感觉这样的事情你比较在行,你明天去镇上找一趟丁胖子,问问他能不能给我匀出一块地来盖家小店。”     土翼的脑袋点的像拨浪鼓,小手爪一动,抓了晏小五桌子上好几块辣条,小五无奈地拍了拍土翼的小脑袋“馋鬼。”     土翼一笑,身形一晃,又不是跑到了哪里去了。     小五认真核对着名单上的人,想要选一些去镇上做辣条,选一些在店铺里面买保健品,花白胡子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晏小五一回头,吓了一个激灵。     “郎中,你在这做什么?”     毛郎中欲言又止,仿佛当初和晏小五提议让春漪做妾时一般,小五微微皱了皱眉,又想起昨日书生的行为,语气中带了一点不满“老人家,我已经说过,我相公……”     “不是不是。”毛郎中摆了摆手“我就是想问问,你大姨这么多年一个人,想没想过找个老伴什么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玉若水的书,《病世子的丑颜医妃》大家可以去看一下哟。           第三十九章 亭长找茬,查假药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闹得毛郎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从昨天的聚会小五就看出了端倪,晏秋其实也不过四十几岁,可惜夫君去的又早,若是多个人照顾,也是不错。     小五捂着嘴巴,卡住了刚要走的毛郎中的袖子,话还没有说出口,几个打着火把的影子就渐渐近了,毛郎中一怔,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指了指小五的身后,小五转身,恰好瞧着人群渐近,一个接着一个官服打扮的人,细数之下,竟有几十号人。     土翼刚走,如今也没了传递消息的人,小五隔着黑暗向人群打量,终于瞧见人流的中间是个竹椅子,上面坐着的,不是亭长大人是哪位。     得,这位的失眠症算是彻底的治好了,现在到开始挑起了小五的毛病,小五皱了皱眉,什么孙子兵法,小五没读过,可大大小小的极品事小五也算是经历了不少,若说小五学到了什么,那便是随机应变,将计就计。     毛郎中春漪尹沉和晏小五站了一排四个人,一眼瞧过去也就是一个老人三个孩子。再瞧着对面不算整齐却也算是队伍的几十号人,亭长拍着肚子笨拙地从轿子上走下来。     小五瞧着亭长在黑夜里映的有些发黑的脸颊“怎么,大人?找到地契了?”     亭长的脸又黑了几分,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难看,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亭长还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昨天的事情,是我们唐突了。”     尹沉上前一步,笑嘻嘻地瞧着对面的一号人“大人,小的的店铺已经打烊了,您要是想来看病的话,明天再来吧。”     夜空下隐隐约约看不清人的模样,小五诧异地偏过头瞧着半边脸颊的尹沉,谁又能想到他是那日狠亭长咬牙切齿的少年,小五又想起几日前亭长来看病之时尹沉的眉目,不禁眉心一皱,带着几分沉思。     黑暗中亭长看不清尹沉的脸颊,只是转了转掌心“呵,本官可不是来看病的。本官是来查你们药铺的,有人举报你们卖假药。”     毛郎中一怔,吓得双腿一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愿望呀,小的是勤勤恳恳的本分人,又怎么会做卖假药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亭长冷笑“有没有卖假药,一查便知!搜!”     话音刚落,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毛家药铺,春漪吓得带着哭腔,紧紧拽住晏小五的胳膊“小五姐,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呀……”     尹沉着急地瞧着像是进屋抢东西的几十人,慌张地左右相望,贝齿一下下撞得生疼“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卖假药,真的没有卖假药呀,您前两天不是还来我家看过病,您怎么能轻信别人的话呀,大人!”     亭长有些得意地看着那些进屋搜东西的人,噼里啪啦地声音响了一地,说是搜东西,其实就是摔东西,什么锅碗瓢盆药罐子,摔!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早已慌得心急,可亭长定眼一瞧,却看见晏小五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亭长唇边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小五姑娘还真是好耐性,莫不是早知会有今日不怕本官查?”     小五怕,当然怕,哪怕她明明就没有卖假药,哪怕她明明就知道是亭长故意在针对她,可是那种发自心底的颤意,谁会没有,可小五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陆离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所为强者,若是陆离在这里,他不会怕吧。     小五咬了咬牙,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亭长的眼睛,亭长一怔,只觉得眼前姑娘的眼睛里有些不可撼动的力量早已生根发芽。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仿佛已经不在,毛郎中和春漪的哭诉声仿佛也不在,晏小五向前走了几步,直逼亭长而去,亭长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了身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将他禁锢在黑夜般永久的黑暗之中,眼前的女孩不大,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眼前的女子不高,不过及他肩头,可眼前的她,偏偏生了一双具有魔力的眸子,女子的唇一张一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今您敲了门,我就勉为其难开门放您进来,若是您看完了,麻烦走得麻利点。”小五的心脏仿佛还在嗓子眼跳动着,亭长张了张嘴巴“你……”剩下的话却被卡在了嗓子里。     小五伸出不大的胳膊,像是要护住身后的人,几滴唾沫星子咽了肚子里面,娇弱的肩膀狠狠地一横“亭长大人,请查。”     ------题外话------     宝贝们,从今天开始,小艾要二更了,求收各种求~妹子不要吝啬你们的收藏和点击,也求不要养文,小艾拜谢!           第四十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掌柜的说话客气了,当官的也就不客气了。     亭长越过晏小五,瞧着后面忙碌的人“你们可都瞧仔细了,别漏了一点东西,要是漏查了这个案子,可是要掉脑袋的!”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惹得不少邻里开了窗户探出了脑袋,瞧着是亭长办案,又看着那十几个火把,人们都纷纷关上了窗户,不敢多管闲事。     小五挑着眉毛看着这一切,瘦弱的肩膀微微抖了抖,不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却也是揪心地疼,东西坠地的声音时刻从里面传出来,春漪的哭泣声一抽一抽的,尹沉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毛郎中拽着小五的衣角。     “小五姑娘,别和大人顶嘴,快跪下……”     晏小五挪开了脚,一双眸子只望着亭长,亭长本就没指望她会跪下,听说这姑娘硬气,段晟轩办案的时候也不跪下求饶,如今他到要看看,晏小五能硬气到什么程度!     小五瞧着亭长打量自己的眼神,乌黑的头发有几缕飘在风里“大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您的乌纱帽,最好守得严实一点。”     亭长没读过什么书,哪里听得懂这样的话,但也自知不是什么好话,又向小五的身后叫了叫“搜的认真些!”     一个小厮端着今日面试剩下的半盘辣条从屋里面走出来“大人,查出来一点异样。”     亭长大人捏起一小片,想要对着月光看见上面红色的油光,小五伸手,一把抢过亭长手里的辣条塞进嘴巴里面,咀嚼的唇齿带着丝丝冷笑“大人,这不是药,是一种小食,小五这样说,您可满意了?”     亭长的嘴角抽了抽,小五回身把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拽了起来“我们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跪?”     几十个人把药铺搜了一个遍,本是板正的药铺被翻砸了个稀巴烂,钱柜子敞着,里面的银子早已不知去向,不知被多少人搜刮,亭长看着这样的结局,笑眯眯地瞥了瞥屋子和晏小五“看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小五姑娘,打扰了。”     亭长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看着眼前谜一样的姑娘,嘴上说着打扰,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对小五说等着瞧。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谢大人关怀。”     竹轿子抬得摇摇晃晃,火光渐渐远去,晏小五瞧着身后破烂的毛家,亭长的目的,达到了,下马威吗?     毛郎中浑浊的泪在风里面吹得生疼,尹沉的大眼睛有些无神,三个人的目光都锁在晏小五的身上,尹沉拿起了扫帚扫着地上的残渣,毛春漪泛起点点泪花“小五姐,到底是谁告了我们家……”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拍了拍毛郎中和春漪的肩膀“东西乱了,可以收拾,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任人鱼肉,以后,以后总有办法。”     瘦小的姑娘紧紧地攥着拳头,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眼前只有老人和妇孺,小五垂着眉陷入了沉思,与官为敌,必死。     肩头一暖,小五侧身,看见青色的袍子披在自己的肩头,抬首,陆离的眸子映在眼前,里面总有些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看不清楚,自昨夜说了那样的话,小五便没有再见过他。     “深夜未归。”四字,像是给小五订上了什么称号,书生表情淡淡,毛郎中粗糙的手掌在脸上拭了拭“小五姑娘,天色已晚了,今天大家都折腾地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吧。”     小五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你们也早些睡,这烂摊子明天再收拾也好。”     烂摊子三个字,像是一根刺,划过在场的几位,辛辛苦苦一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陆离和晏小五到了家,小小的屋子不似外面那般冷冰冰的,小五的心情不好,侧撑着脑袋倚在床边,辛苦了那么久,因为亭长的一个理由,就像是抄了家。     陆离不知何时坐在她的身侧,“胜败乃常情。”     小五一怔,刚刚在药铺里咽下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泪不知怎的就流了下来,她晏小五霸道,她晏小五坚强,可她还不过是个姑娘,在家里人人宠着,何时收过这样的苦和委屈,何时遇到过这么多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我只是想养好这个家,我只是想养好你和我,我只是想将药铺……”     话还没有说完,温热的气息环在小五的周围,男人宽厚的臂膀轻轻环住她的身体,他的呼吸浮动在她的脖颈,痒痒的,却很暖、     “无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果报应天理循环。”     小五一怔,酸酸的鼻头下突然有些愣了,原来,陆离记得那句话,原来,他一直都在。     ------题外话------     感谢良钰妞的两朵花花,么一个           第四十一章 亭长下跪!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的指尖划过小五的泪痕,坚实的臂膀环住小五的腰,小五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早点睡吧。”     陆离的胳膊未动“地上凉。”淡淡的语气甚至不像是撒娇,漆黑的瞳孔静静对上晏小五的,小五的身子一颤“那就……”     陆离未言,只是抱着小五像榻上倒了倒,他身上特殊的香气一丝丝渗入小五的鼻端,窝在他的怀里,小五反而填了一份安心。     小小的心脏砰砰地跳动,小五想起自己昨夜不知如何说出口的话语,脸颊一瞬涨的通红。     陆离声音淡淡“放心。”     烛光灭,小五的背抵着陆离的胸膛,陆离的呼吸响在小五的耳畔,陆离只是抱着小五,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哪怕那天得到了陆离的回答,小五的心里还有几分不安“陆离,我们之间”     “叫相公。”     ……     一夜安眠。     清晨的鸟儿叫的好听,可毛家药铺的一切依旧满目疮遗,前来治病和应聘的人看着这般景象,无不嗔目结舌,小五嘴角勾了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下好了,倒是可以把房子翻新一下。”     春漪瞧着小五的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小五挥了挥手,把众人聚集到自己身边“大家也瞧见了,药铺发生了点事情,这几天暂时不能开业了,大家都等等吧。”     众人失望的瞧了毛家一眼,不知哪个嘴快的哼出了一句话“什么发生了点事,明明就是卖假药被亭长抓了个正着。”     众人一怔,刚刚那句话说的虽然声音不大,却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议论之声一瞬间传开了,尹沉皱着眉头,握着扫帚的手掌握得青筋暴起。     小五脚掌一跺,站上了凳子“谁要是能在我毛家药铺里找到一粒假药,我晏小五和他姓!”如铁钉订在木板板坚定的声音响在耳侧,众人抬头看了看瘦小的站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晏小五。     “俺们家昨个都有人看见了,亭长大人带了几十人来你们家搜假药,还能有假。”     “就是,我们家也看见亭长来了!”     ……     七嘴八舌的吵闹响在耳边,小五扶了扶额头,忽得一声戏虐响在耳边。     “得,明个本官也去你们家搜一搜,把银子粮食全都搜刮了,然后给你们灌上人贩子的称呼。”     小五偏头,瞧着某人捏着骚包的扇子向自己眨了眨眼睛,眉心的褶皱不禁又多了些。     跟在段晟轩后面的几个小厮慢吞吞地终于走到了前面,一个小厮的胳膊碰了碰段晟轩“里长,小的记得亭长大人叫您来,是通知毛家药铺还在检查中,谁也不许买他们家的东西的,不是鼓励晏小五的……”     “闭嘴!”段晟轩眼睛一横。     小五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怎么,亭长是要做绝了?     小五的眼珠子转了转。     段晟轩几步上前走到小五站的凳子下面“快下来,别掉下来,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里长,小的记得亭长让您来,是要告诉大家毛家在查,谁也不许帮他们的……”     “闭嘴!”段晟轩脸色发黑,小五跳过段晟轩看着他身后的小厮“你们亭长大人都说了什么命令,都说出来吧,我晏小五记着呢。”     段晟轩瞪着身后的小厮,小厮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子“亭长说……不许有人卖给你们东西,也不许别人买你们的东西,也不许……也不许……”     小厮抬头诺诺瞧了一眼段晟轩“亭长临走前和小的说,也不许你们官商勾结……”     段晟轩一怔,眸子眯了眯,竟闪出几分危险的光芒,毛郎中听着小厮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面倒去。     小五唇角一勾,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好,那便请你回禀亭长大人,他说的这些,小五都记住了。”     倔强的姑娘走下了凳子,数不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晏小五,却找不出她身影里的一丝落寞和悲伤。     “小五姐……”春漪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小五拿着抹布的手抖也未抖“哪怕没有人帮我们,我们也有四双手,我晏小五不信,我们的忙起来的双手,还比不上某人的一张嘴!”     本就不太杂乱的地方一瞬寂静得要命,甚至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远出地一个给点渐渐靠近。     可所有人的眼眸,都凝在晏小五瘦弱的肩膀上。     黑点终于近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亭长!”     大人一听,眼睛向着侧面看去,小五懒得理,依旧打扫着屋子,大家长大了嘴巴,看着一身肥肉却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来的亭长,没有跟班?没有轿子?     晏小五背对着人群,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晏小五回头,眸子一震,刚刚还下了一堆可笑命令的亭长,如今,满头是汗,双膝跪地“小五姑娘,我错了!”           第四十二章 上镇里买衣服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错了?众人一怔,亭长认错谁见过,如今来了一个现场直播,连段晟轩都向着小五走了几步,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自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杀了晏小五。     小五看着眼前的男人焦急的模样,虽然不想理他,却还是张了张嘴巴“大人,怎么了?”     声音是冷透了的,小五手上的活未停,任由亭长跪着,亭长的眼底竟然微微泛着红“姑娘,求求小儿。”     话音刚落,又是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围住了亭长,也有一些人开始驱赶周围的人,人们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被人群包围的亭长,总觉得自己要错过一场好戏。     一个苍老的男人半跪在亭长的身前,“大人您起来吧,三公子看不见的。”     亭长摇了摇头,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磕的额头都渗出了血丝,段晟轩抱着胳膊瞧着亭长大人,眼里一丝狐疑“徐伯,亭长叔叔这是怎么了?”     被唤作徐伯的老人摇了摇头“小少爷被三公子掠去了,说是要亭长来给小五姑娘磕三个响头,让小五姑娘带着一千两银子去酔宁阁才能把小少爷赎回来,我们本来是和亭长讨论办法的,谁知道大人他自己跑了出来。”     春漪捏了捏下巴瞧着跪在地上咬着牙的亭长“三公子是谁?”     徐伯道“说白了也就是个山贼,来无影去无踪,天天说自己干的是劫富济贫的事,叫一个酸掉牙的名字,偏生得贼模样,谁也抓不到他。”     小五皱着眉头瞧了前面乱哄哄的一片人“徐伯,你是让我帮你们抓住三公子?”     “正是此意。”     小五冷笑“忘恩负义的事小五可做不出来,你们说的话看得清楚,三公子是在帮我,为什么我要为了你们去害他?”     段晟轩瞧着向屋里走去的晏小五,徐伯搓了搓手,绑架到官家里的人贩子,胆子还真是不小。     徐伯看小五不为若动,赶紧指挥着手下的人“春福,夏生,秋影,冬衣,快帮小五姑娘把外屋收拾好了,小落,小宁,小虎,小城,快帮姑娘去买点日用品和药材……”     一顿安排,徐伯望着晏小五,小五瞧着家里的活全都有了干,拉了拉春漪的袖子“走,我们逛街买衣服去。”     徐伯赶忙道“沙赫,给小五姑娘备银子。”     全都有人准备好了,小五瞥了一眼被徐伯拉起来的亭长“大人,救公子的事情小五做的来,可是帮你们抓劫匪,小五做不到。”     亭长一愣,脑袋随着肥肥的脸蛋点了点“能把小儿救出来,就好。”     小五带着春漪上了镇上,徐伯本来打算找人跟着,被段晟轩拦住了。     拿了徐伯的钱,小五和春漪坐着马车去了镇里,春漪自小生活在小丰村,也很少去镇上,两只小手缠在一起“小五姐,你真的不打算救亭长公子?”     小五拍了拍她的手掌“管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有钱有人,我们先去买衣服。”     小五和春漪进了裁缝店,古代的衣服都讲究现做,最近忙的迷糊,倒也忘记了春季要换上新衣的事,小五瞧着漂亮的绸子,回头看了看春漪“你喜欢哪个?我们再买两匹布,回去给你爹,尹沉,还有我那个整日书生服的相公做几件,也便不用看姓段的成天得瑟她那点衣服了。”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春漪哪里见过这么多好看的料子,小手轻轻摸过每一匹布料,小五拿起一匹粉色的布料的一角在春漪身上比了比,漂亮的眸子弯成两瓣月牙,“老板,我要这个布料,拿样式来给我们瞧瞧。”     其实裁缝铺的老板从晏小五一进门就瞧见了她们两个,可是看着她俩有些破旧的衣服,老板刚想上前阻止她们碰丝绸小五就叫了她。     衣着华美的姑娘拖了拖长裙走到小五和春漪面前“姑娘,这匹布三两银子,要是做成衣服的话,起码要五两。”姑娘的头高高,显然有些瞧不起晏小五和毛春漪。     小五回身拿出钱袋,拿了三十两在姑娘的手里“我要买大概十件衣裳,你给我打个折扣,就这些银子。”     姑娘瞧着手里几乎发光的银子,意识到小五应该是位金主,脸上一瞬堆满了笑意“姑娘随便挑,我们这的布料算是镇上比较全的,你要是喜欢什么尽管吩咐。”     小五看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这地方的人,怎么都是这样见钱眼开的人物。     小五和春漪挑了几款样式约定了几天之后来去取衣服,春漪看着小五要拿几双漂亮的绣鞋,赶忙抓住小五的手掌“小五姐,这个就不用了,你去买点东西,我可以给你纳鞋,我纳的鞋可不比这些差呢。”     小五瞧着眼前姑娘的样子,勾着唇角笑了笑“好好好,过两天我也和你学学纳鞋。”     春漪瞧了瞧晏小五,伸出一根手指头调笑道“哦,小五姐要给姐夫做鞋子了。”     小五脸一红,清咳了两声,“好了,别闹。”           第四十三章 管理酔宁阁(二更附带有奖竞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推了推,给大家都挑了几件衣裳,春漪瞧着手里的布样心痒痒,想着大家都能穿上新衣服唇边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小五数着大家都有了衣服,嘱咐了店主几句,店主瞧着小五的银子,自是唯唯诺诺。     小五瞧了瞧春漪“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     春漪一怔“小五姐,你要去见三公子?”     小五笑笑“毕竟也算是绑了亭长的公子,我也说了,虽然我不能帮他们抓住他,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帮我的人是长什么样子的。”     春漪点了点头,握住了小五的手掌“小五姐,注意安全,你不是认识丁胖子嘛,让他帮着你看着点。”     “你只要不报官就好。”     送走了春漪,小五朝着酔宁阁走了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依旧的热闹,镇上的风光怎么样都比小丰村好看,小五刚到酔宁阁,小二早已认识了她,赶忙进屋去请丁胖子。     小五没等他,几步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厨房,香气扑鼻而来,正逢中午的高峰期,各种美食的香味夹杂在一起扫过小五的鼻子,丁胖子的大勺颠了颠,身边是个酸腐的老秀才,瞧着也是有一把年纪,正捧着小五的菜谱念着。     丁胖子一瞧小五来了,赶紧把手里的菜结了个尾让小二端出去,擦了手朝着小五这边来,小五的眉头皱了皱,狐疑地瞧了瞧丁胖子身边的秀才,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他是?”     丁胖子一愣“他不是你介绍给我的读菜谱的秀才吗?”     小五一怔,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本以为今天能在这里瞧见陆离,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虽然不知自家的相公到底在忙着什么样的事业,可小五知道,陆离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     丁胖子擦了擦手掌“小五姑娘给了我们那个菜谱之后我们就推出了新菜单,您瞧瞧今天这个人多的,可算是大赚了一笔,小五姑娘要是想拿银子就招呼一声,我叫他们去给你瞧瞧。”     小五笑笑“丁大厨做事小五放心,小五今个来,是有些事情,也是想要问问大厨,昨天有个孩子来和你说的场子的事情?”     丁胖子哈哈大笑“小五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昨个瞧了瞧,我酔宁阁后面有一个柴房偏了多时,休整休整正好给姑娘建场子用,姑娘若是想卖辣条,我酔宁阁自然是可以帮姑娘卖,可是最近我瞧上了一块土地,就在不远处,等着咱一块去看看,那地要是开了店,我瞧着能赚大钱。”     小五点了点头“我药铺那边出了点事情,现在全靠着酔宁阁了,丁大厨你也就辛苦些。”     小五的鼻子嗅了嗅,露出虎牙笑了笑“丁大厨的厨艺日渐精进了,闻得小五都有点饿了。”     丁胖子摸了摸后脑勺,“等着,姑娘现在就是我酔宁阁的二当家,姑娘一句话,我丁胖子还不快把最好吃的全拿出来。”     丁胖子的刀又在菜板上切得直响,小五顺带着瞧了瞧酔宁阁的后厨,干净整洁,食材用的也是上好的,不愧对于镇上第一的称号,可偏生得人手像是不够,丁大厨这样的人不多,店小二倒是不少,屋外的客人要等的许久,虽说好饭不怕晚,如今丁大厨又要给自己做菜吃,厨房里面就更加忙碌了。     小五捏了捏下巴,瞧了瞧站在门前门神似的小二“你会做饭吗?”     小二一听小五和自己说话,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恭恭敬敬“回姑娘,会做是会做,可是做的不好,酔宁阁招厨子讲究宁缺毋滥,所以我们这样的虾米也就只能在门前守门了。”     小五又问“那你会切菜吗?”     小二笑笑“这个还是会的。”     小五听罢,拉着小二去洗了手,小二一怔“姑娘干嘛?”     “你洗便是了。”     洗过了手,小五带着小二来到一个厨子面前“你要切什么菜,和他说,让他给你切,你只管做菜就好了。”     厨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小五趁着丁大厨给自己做菜的功夫,在屋内走了走,把所有闲着的小二全都调动了起来,一瞬间厨房里剁菜声炒菜声响成一片,香气四溢的厨房里满是温馨的味道。     上菜的速度快了一倍还多,小五瞧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笑了笑,丁大厨忙里抬了抬脑袋看着小五的分配,诧异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姑娘真是神人。”     小五笑了笑,一个端菜的小厮从小五的身边走过,指尖碰触,一个白色的字条落在了小五手中,小五一怔,刚想说什么,再回头,小厮早已无影无踪。     小五眉心轻皱,展开字条,“二楼雅间,三公子。”     小五探着脑袋瞧了瞧丁胖子“丁大厨,做四个菜端到二楼雅间去吧,我在那里约了人。”     丁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嘞,姑娘就等着吧,这边的菜马上就要出锅了。”     “辛苦了。”     小五笑了笑,拖着裙子向二楼走去,掌心微微渗出了些汗珠,小五的眉头皱着,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对三公子的想象,这个帮自己的人,到底是温润若陆离,还是明贱若段晟轩,亦或是络腮胡子的坑爹大叔,还是亭长那样的一身肥肉……     小五捏着下巴瞧着眼前的门,牙一横,手一伸,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五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看着屋内的人,愣了一下……     ------题外话------     有奖竞答,三公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或是什么人才会让小五这么惊讶呢?     前三名参与的小伙伴每名奖励十枚币币     第一个答对或者靠近答案的孩子奖励33枚币币。     小艾币币有限,素来猜测哟,友情提示,此题很难,不要按照正常的思维想哟。     不会没有人参与吧,嘤嘤嘤看见我的泪痕了吗~           第四十四章 奇怪的三公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春风带着微微的寒意,吹得雅间的木窗嘎吱嘎吱地响,香料在香炉中滋滋作响,浅浅的烟徐徐升起,最终一寸寸飘散在空气中。     小五收了眼底的诧异,提着裙摆跨过雅间的门槛,屋内坐着一位白衣的女子缓缓倾茶,浅色的茶汤起起伏伏,衬着女子凝霜雪的腕子,白色的轻纱裹在身上,不知倒春寒的日子里,她是冷还是不冷。女子的面上罩着薄薄的轻纱,隐隐约约的让人瞧着模样,像是个美人胚子。     女人瞧见小五来了,薄唇轻抿,纤细的指尖向着对面的座位一点“姑娘做。”     小五狐疑地瞧了她一眼,随即嘴角轻扬“怪不得官府的人抓不到三公子,原来是不知木兰是女郎。”     女子笑笑,用手指挑了桌上的茶杯递给晏小五,却依旧难忍眼底的一点诧异,“本公子以为,姑娘不过村妇,是不懂的木兰从军的故事的。”     小五一怔,微微带了几分尴尬,清咳了两声“亭长公子呢?”     三公子的手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五端起茶杯,香气四溢,像是渗入了人的心,三公子笑笑“自是完好无损,姑娘来见我,亭长家的孩子也会完璧归赵。”     小五瞧着茶叶中的茶水起起伏伏,又听三公子继续道“这是上等的毛尖,是中投的茶叶,先把水倒满三分之一,再加茶叶,再倒水,效果最佳。”     小五品了一口,茶香混在唇齿之间,之前小五算是个吃货,倒是没觉得品茶原来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小五还没来得及品评,丁胖子的饭菜就做好了准备端上来,丁胖子瞧了白衣女子一怔,随即却是憨厚地笑笑“姑娘是小五姑娘的朋友,是丁胖子照顾不周了。”     三公子笑了笑,眼睛瞟了瞟丁胖子身后的餐盘,丁胖子一拍脑袋,“瞧我,一下子就忘了这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丁胖子笑着让出路来,小二把做好的四个菜往桌子上摆,第一道菜往桌子上一放,金黄的颜色映在众人的眼里,丁胖子咳嗽了一声,像是想要介绍,怎料到三公子眉头轻蹙“拔丝鸡蛋?”     丁胖子和小五都是一怔,三公子抬手拿起手中的筷子在菜上点了点,轻轻一扯,扯下一块菜来,顺带着一条金丝连在菜盘上。     小五的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三公子“这叫金玉满园,在我家的土话就叫拔丝鸡蛋,公子怎么知道?”     三公子的筷子一怔“我小时候父亲总是做给我吃拔丝地瓜什么的,吃的腻了,有日父亲就给我做了这道拔丝鸡蛋,当时我还笑着嫌弃它的模样,所以记得深刻。”     小五又瞧了瞧三公子将黄芽菜放在清水中一沾,漂亮的糖星在水中融化,只剩下金色的外衣裹着鸡蛋滑入三公子的嘴巴。     这道菜确实取自拔丝地瓜,将鸡蛋打散,在油热后倒入糖炒热再加入鸡蛋,做法简单,是道很香甜的甜菜。     丁胖子又把金丝饼,麻婆豆腐,水煮肉摆在了桌子上,小五抬手夹菜吃,顺带着瞧着一边吃的开心的三公子“公子是哪里人?”     三公子手微微抖了一下“我家离这里甚远,怕是说了小五姑娘也不知道。”     小五“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却总觉得眼前的三公子有什么地方不同。     三公子的轻纱在吃饭时甚是打扰,可她却偏偏要吃,便只得把纱敞开一个小口,小五瞧着,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徐伯带着人在旁边守着,丁胖子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官兵就浩浩荡荡地进了酔宁阁,丁胖子一怔,俯身道“官爷,小的犯了什么错?”     徐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丁胖子,你知道晏小五在哪吗?”     丁胖子的额头渗出一些汗珠,虽然不知徐伯一行人来了所为何事,却还是拱了拱手“回官爷,小的没看见晏小五呀。”     徐伯的眉目一横,刚要说话,雅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五自其中偏偏走了出来,朴素的衣裳下的女孩却又一双巨倔强的眼睛“丁大厨,让他们上来吧,我没事。”     丁胖子诧异地向楼上瞧了一眼,咽了咽唾沫“姑娘。”     小五回了他一个笑,徐伯瞧见了晏小五,“姑娘辛苦了。”随即道“上去搜!”     几个人赶忙跑到了楼上,吱呀的窗户还是吱呀的摇晃着,香炉的烟还是缓缓地升起,漂亮的木桌上摆了一套碗筷,四道冒着热气的菜,晏小五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碗继续吃着饭。     徐伯的眸子眯了眯“屋内就姑娘一个人?”     小五尝了一口菜“我也想瞧瞧三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般帮我,可惜小五无缘,错过了。”     徐伯怀疑地瞧着晏小五,晏小五指了指桌上的字条,“后会有期”四个字依旧写的娟秀,不知何处传来孩子的一声哭声,徐伯顺着哭声一瞧,只看见亭长公子揉了揉眼眸握在墙角,胖胖的小手摸着眼睛上的黑带子。     徐伯赶忙上前为公子解开布条,亭长公子见了徐伯,哭声更大了“徐伯伯,黑,黑……”     徐伯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小少爷没事了,没事了。”     小五的手摇晃着手里的毛尖茶水,脑袋里还在想着最后那一刻三公子回头对自己的那一丝浅笑“姑娘,我不会输给你的,毕竟……”     输什么,又毕竟什么?     ------题外话------     昨个有奖竞答没人理……只能默默公布答案~     一直喜欢那种一身白纱不染凡尘的女子,可她们有多是白莲花或者绿茶婊~           第四十五章 回娘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官爷见接走了小少爷,虽然没有抓到三公子,也就散了,丁胖子瞧着喝茶的小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姑娘,没事吧?”     小五笑了笑“没事,你先去忙吧,一会闲下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说的场子。”     丁大厨点了点头,下楼去了。     吃了饭,小五和丁胖子走下楼去瞧柴房虽然长久未用,但丁胖子也是个勤快人,柴房虽然简单却还算整洁,小五看着跟着来的几个小厮,手指头点了点“一会去买些东西来,这里放一个木质的柜台,这里,放三口铁锅,这里……”     小厮听着,拿纸张一一记在纸上,小五又和丁胖子瞧了一下他说的卖东西的场子,一番整顿后,终于回了小丰村。     亭长的干事也是利落,砸的时候稀里哗啦地一会功夫砸了个稀巴烂,如今要修倒是也快。     尹沉在门前坐着,瞧着小五回来了,赶忙招呼着“小五姐,你爹和你婶子来了,都在屋里面坐着呢。”     小五一听,往屋里走去,看见胡豆和晏秋坐在屋里,毛郎中坐在一边和他们聊着天,春漪端茶倒水,好不忙活。     “爹,大姨,你们怎么来了?”     胡豆叹了口气,瞧着晏小五“听说这两天亭长在这边闹腾的厉害,闺女你没事吧?”     小五笑着摇了摇头,坐到胡豆和晏秋身边“没事,您家姑娘是铁打的,咋也没事。”     晏秋笑了笑“瞧这孩子。”     晏小五抿嘴一笑,眼睛瞄了瞄毛郎中,果然是瞧着晏秋看也不转神。     胡豆咳嗽了一声,拉住小五“小五,爹知道你娘对不起你,可是,她毕竟是你娘是不是。”     小五一怔,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扯到晏老太去了?“爹,怎么了?”     胡豆叹了口气“这不是前阵子被段大人打了,一直在家窝着也没找什么人瞧,这两天眼瞅着要烂了,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和你大姨来,就想着,你要是能去看看……”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晏秋在一旁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小五,大姨知道你心里面有怨气,可是你娘罪也糟了,苦也收了,如今你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去不成,这口气,大姨都不知帮你训斥了你娘多少次了,如今她这副样子,收的苦也够了。”     晏小五想了想,点了点头,瞧了瞧胡豆和晏秋“爹,大姨,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和你们走一趟吧。”     正巧着春漪端了碗茶过来“今个断了一天,咱招人的事,还做吗?”     小五披了衣裳随着胡豆和晏秋往外走,回头冲着春漪点了点头,“做,明个早上就按我上次那么安排人手,各司其职,事情也就做的快一点。”     春漪点了点头,转眼间,小五就随着两位长辈到了家。     柴火堆的火炉上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子,晏老太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狗子一个劲的扇着灶台,想要把灶上的水烧开。     小五瞧着凄凉的情况,回头瞧了瞧胡豆“爹,上次我给家里的银子呢?”     胡豆叹了口气“上次那些钱基本上全去给你娘看病了,要不是你大姨来了带了点银子,最近我们连吃的可能都没了,你娘还……上次去你家吃一顿饭……我和狗子基本上就没再吃什么了……”     小五的眉头不禁有紧了紧,一阵酸楚犯上心头,胡豆和狗子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替自己说话的两个人,如今自己富足了,倒是让他们过着苦日子。     “爹,以后没钱了,就去找我,要看病,也去找我,不用去镇上请郎中花那个冤枉钱。”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胡豆的眉垂下去,看的小五心疼,像这样的老实人反而受苦受累,晏小五瞧着胡豆“爹,不管怎样,我都是您的女儿。”     胡豆点了点头,眼窝里隐隐有水痕闪过。     狗子没发现一行人来了,还忽闪忽闪地扇着水,小五心疼地瞧着狗子的手掌,粗糙的大手上布满了可怕的冻疮,轻声的唤道“狗子哥。”     狗子听见了小五的声音,诧异地回头一瞧,又用手掌揉了揉眼睛“妹……妹……妹……”狗子的喉咙里面只发出一个声调来。     狗子扔了手里的扇子,上前一把抱住晏小五,抱得晏小五喘不过气来,可小五的眼眶红着,任由狗子抱着自己。     晏秋走到了跟前“这孩子,还抱着不放了,一会把你妹妹憋死了。”     狗子听罢,赶紧松了手,小五拽住狗子的腕子,把狗子的手拿起来瞧。     晏秋瞧着一愣“这姑娘,怎么越嫁出去越不知道规矩了,就是你哥哥,也不能这么……”     “大姨,帮我拿点盐过来。”     晏秋一怔“小五你要干啥?”     小五叹了口气“我给我哥治冻疮。”           第六十六章 小五被劫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秋一听,瞧了瞧晏小五,却还是转身去给晏小五拿盐,晏狗子一双眼睛只瞧着小五看,也不知道手上的疼。     小五心疼地看着晏狗子满手的冻疮,冬去春来,恰逢最容易伤寒的时候,胡豆和晏狗子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小五烧了一锅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胡豆上前想拦住她“小五,你如今怎么也算是个药铺的掌柜的,怎么能让你干这样的粗活……”     小五的眉心蹙了蹙,该客气的不客气,晏老太在她家抢起东西来张牙舞爪,该不客气的又客气,胡豆的眼底慢慢的愧疚。     小五扶开胡豆的手“爹,我是你闺女!”     咕嘟咕嘟的小泡蔓延开来,带着热热的水蒸气一点点扬起,小五把水倒到脸盆里面,沸腾的水溅出了一些,烫在小五的手上,小五的嘴呲了一下变了形状,随即却是抹了抹手上的水珠,顺手把晏秋拿来的盐全部倒进沸水里面。     白色的盐面化开,小五瞧着,过了片刻,小五伸出手试了试水温,依然不算太热。     小五把狗子的手掌拉过来,在盐水里面细细地搓着,冻疮让这双本就粗糙的手显得有些凹凸不平,小五的心,也随着他的手掌疼着,狗子瞧见小五的模样,喉咙里面不听地叫着,却只发出一个声响“妹,妹,妹……”     狗子的声音把小五拉回了现实,小五瞧了瞧胡豆“爹,以后就这么给我哥搓手,每天搓两次,估摸着一个月这些冻疮就好了,别总让我哥干重活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胡豆点了点头,小五把晏狗子的手掌从盐水里面拿了出来,轻轻的用布子吸干了水,一遍又一遍的擦干净。     晏狗子看着小五憨憨的笑“暖……”     小五点起脚尖摸了摸狗子的头“乖。”     随即又瞧了瞧趴在榻上的晏老太,晏小五的手指动了动“她这样多久了?”     “那天从你药铺里面回来就张罗着不舒服,第二日就这样了。”     “受伤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她出去走又和王有财打了一架,不扯到了伤口才怪!”晏小五没好气的瞧着榻上哼哼的晏老太。     却还是伸出手摸了摸晏老太的额头,滚烫的触感接触晏小五的掌心,不禁让晏小五吸了一口冷气,小五咳嗽了两声“大姨,你先带着我爹和我哥出去,我给我娘看看。”     晏秋一怔“小五,你娘这病?”     小五的嘴角笑了笑“没事,大姨你不用担心。”     晏秋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带着胡豆和晏狗子向着门外走去,晏小五咬着牙打开晏老太的伤口,果然已经感染。     小五扶额,这女人明明带着伤,非要出门和人打架,如今好了,还要用药,古代没有什么利落的消炎药,如今瞧着,便只能靠中药调理了。     胡豆三人在门外搓着手等着,晏小五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的伤口比较难弄,我去药铺拿几副药来,送完了药我再回家。”     胡豆瞧了瞧已经大黑的夜,“小五,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听人家说,这里最近不太太平。”     小五摆了摆手“不用,我回药铺取药,马上就回来,娘这病,耽误不得。”     再者说,陆离,应该在药铺等她吧……     小五走了一段路,今夜,真是黑,也不知星星月亮全都藏道理哪里去,伸出几个手指头都瞧不清楚。     小五揉了揉眼睛,向着毛家药铺的方向走去,忽的不知哪里伸出了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五挣扎着,奈何身后的力气出奇的大,应该是个彪悍的汉子。     小五拼命地蹬着自己的两条腿,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让狗子和自己一起去取药。     身体一点点麻木,小五的眼珠子瞪得大,双腿不再动弹保留着体力,她感觉到此人正在把自己绑起来,自己的手腕子一圈圈承受着绳子的力道。     黑暗中的小五听见一声谩骂“特么的这是个娘们,腰还挺细。”     小五被人扛在肩头,随着此人一步步地走,等了好久,终于瞧见了一点亮光。     小五接着亮瞧着扛自己的人身上的兽皮,估摸着是个猎户。     到了地方,猎户把小五往地上狠狠的一摔,摔得小五屁股生疼,小五的眉毛拧在一块,过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仔细一瞧,眼前六个脑袋十二双眼睛盯着自己,六个脑袋上全都带了黑色的套子,活像是电视剧里的绑架团伙。     一个脑袋道“老大,这娘们长得俊俏,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人,要不直接让哥几个爽爽算了!”     一个脑袋道“等会,我咋瞧着这娘们这么眼熟呢?”     一个脑袋道“特么的一群废物,直接问她不就得了!”     小五看着眼前劫持了自己的几位,深呼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各位大哥,商量好了吗?劫财还是劫色?”     “哎哟,小娘子挺是上道,不会是出来卖的?”一根手指头挑上小五的下巴,色眯眯的眸子里满是肮脏的颜色,小五的目光一挑,生生震得此人把手指收了回去。     小五瞧着离自己最远的一个汉子闷着头不说话,可瞧着身上那件兽皮估摸着就是劫自己回来的人,也像是这一群人的老大。     小五顿了顿“开个价吧,你们要多少钱?”           第四十七章 点亮黑暗的陆离(宠)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六个汉子听了这话都是一怔,小五顿了顿“如今闹饥荒,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好,要是舒坦了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说吧,你们绑了我,是要多少银子?”     小五面无表情,心却是颤悠的。     坐在墙角的兽皮男终于发了话“六两银子,我们兄弟一人分一两。”     小五咽了一口唾沫,瞧着兽皮男低着的脑袋始终不肯看着晏小五,小五叹了口气,看着兽皮男颓然的模样,突然想出三十两。     怎奈的刚才那个猥琐的男人回头瞧了瞧兽皮男“大哥,好不容易劫了一个俊俏模样的,这么就给放回去了,不行,大哥你怎么样我不管,我特么要让这个小娘子好好伺候我!”     小五的瞳孔一瞬放大,乌云肆无忌惮地飘着,唯独没有月亮的影子,万籁寂静的无情黑夜里,男人粗糙的手掌拂过小五的脸颊,小五偏向一边,喉间的话像是全都被堵住,她想说,她的心却砰砰跳的厉害。     小五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你别……”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小五面前脱裤子的男人却惨叫了一声倒在了一边。     一片黑暗,只余荒凉的草屋里烛光点点,泪迹斑斑的蜡烛轻轻摇晃了几下,照着小五对面的男人。     为什么,她的每次颓然,都要他来见证。     一身儒袍,一张俊俏的脸,他天生就该执笔的那双手却像是一把利刃,敲晕了企图不轨的男人。     陆离眉目一张一合,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他的手掌轻轻向前伸去,将她扶起,指尖一下下为小五松绑,他们之间,仿佛早已不需要了语言的存在。     几个绑匪接着烛光瞧着眼前的陆离,嘴巴张的老大,仿佛一瞬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有个绑匪磕磕巴巴“公公公公……”     话还没有说完,门前的声音响起“哟,你早来一步,变公公了?什么时候做的,我都不知道?”     陆离未理,继续帮小五松绑,小五瞧了瞧门前的段晟轩,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衣冠不整的模样,连带着每次梳得板正的发髻都有些散乱,漂亮的桃花眸子眯成一条小缝,露出一丝还未睡醒的慵懒的目光。     贼猴子不知道从哪里蹦跶了出来,小五瞧着土翼眼角的一块淤青,带了几分诧异,手指轻轻在上面碰了碰“这是怎么弄得?”     “怪我贪睡跟丢了嫂嫂,段小子差点没打死我……”     小五无奈地瞧了瞧段晟轩,段晟轩挑了挑眉毛,事不关己地摇了摇头,屋内的六个人哪里还能跑了,段晟轩的身后还带了几个人,屋内清醒的五个人全都蹲在了地上不说话。     段晟轩向前走了几步瞧着被陆离打倒在地的男人,伸出穿着锦鞋的脚踹了两下子“这什么情况?”     陆离的眸子偏都没偏“淫欲。”     段晟轩一怔,赶忙走过来抓住小五的肩膀,上上下下一个劲的瞧着,“你没事吧。”     陆离一摆手,小五又回来了他的怀里“我媳妇!”     一句话,段晟轩恨得牙痒,蹲着的五个人身子狠狠地抖了抖,小五眉目一低“本来说好了要给晏老太拿药的,这一闹,看来真得等到明天了。”     “拿什么药,明天本官就排十个人日夜跟着你,我看土翼这个贼猴子也不太顶用。”段晟轩心里有气,却还发不出去,瞧着地上蹲着的几个人“还装什么装,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就是你们做的吧,赶快把面罩摘下来,让爷瞧瞧。”     几个人把面罩摘了下来,段晟轩瞧着一愣,最后瞧了瞧一身兽皮的男人“王大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居然干上了绑架劫女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王大虎耷拉着脑瓜子“大人,小丰村的冬天打不着猎物,再加上没什么活,俺媳妇都和别人跑了……”     晏小五看着他们也是没辙,段晟轩的面目板了板,向着身后的人说“抓起来。”     一个个的人全都被绳子捆了起来,王大虎的脑袋始终耷拉着,路过晏小五的身边,王大虎叹了口气“对不起,姑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公……没认出你是村里晏小五……”     小五眉头皱了皱,拉住了即将要走的王大虎“大哥,你这句话说的不对,不管是谁,都不该被劫,谁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只要是用双手赚来的良心钱,就不该被昧了良心做事的掏去!”     王大虎苦笑“姑娘,多少我们用汗水赚来的良心钱,都被昧着良心的王有财和亭长大人掏去了?”     小五一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     小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随着他走出去。     段晟轩的声音响在身后“喂,等等,我要拍几个人,日夜守着你!”     陆离头也未回,声音语调淡若清水“圆房你也要派他们守着?”     “靠!”不远处的段晟轩化成了石头,陆离怀里的小五,脸,红了……     ------题外话------     小五是人,有缺点,有害怕,有遗憾。     小艾只是想用淡淡的笔触,写人不写神。           第四十八章 落枕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这般丧心病狂的话也只有陆离说的出来。     小五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陆离的表情依旧淡淡“学无止境,言论自由!”     谬论!     段晟轩的唇齿咬在一起,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位,身边的小厮把王大虎一行人绑好,瞧了瞧段晟轩“大人,陆家夫妇,还跟吗? ”     “不跟了。”     晏小五垂着脑袋,估计明个她相公的丰功伟绩上又要被嚼舌根子的村民加上一笔。     夜,依旧黑的渗人,陆离半卧在榻上,瞧着小五认认真真地核对着手里的本子,本就折腾了大半夜,陆离打了一个哈欠“还不睡?”     小五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只盯着眼前的本子,一个个的人名在本子上排列开来,加上家住何方的基本信息,更像是一份漂亮的人口普查表格。     “明天还要去给家里送东西,今夜里面耽误的事情,都要今天做了。”陆离瞧着倔强的小姑娘握着毛笔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头,翻身倒下,未言。     一滴墨汁滴在纸上,小五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陆离,木兰从军的故事,你听过没?”     陆离的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像是已经快要坠入梦乡“没。”     指尖一抖,本就晕开的墨汁,更花了。     烛光一下下的跳着,小五的眼皮一下下打着架,手下的字迹都要出了重影,小五揉了揉眼眸,枕着胳膊想要打个盹。     这一打便打到了太阳高照,刺眼的光唤醒熟睡的小五,没了闹钟的她居然在低矮的小木桌上睡了这么香甜的一觉,脖子带着抽筋地痛意,小五“嘶”地叫了一声,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瞧着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怔。     对面,陆公子轻展名册,手握墨笔,眉目微垂,发丝轻动,小五瞧着他,恍若当年书生瞧见田螺姑娘。     陆离的眉头轻轻蹙着,对着花名册上面的名字一一查看,认真地连小五睡醒都未发现。     墨眉轻挑,薄薄的唇抿起一个弧度,玉指轻落,在册上画下一点墨痕。     小五摸着自己的脖子,花痴地瞧着眼前的景色,不知过了多久,翩翩公子长吁一口气,顺着册子一页页地翻过,直至合上书页。     陆离抬头,这才发现端着个脖子看着自己的小五,小五一怔,眨巴眨巴眼眸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陆离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分担忧“脖子怎么了?”     小五一愣,手掌摸了摸僵硬的脖子,嘴巴咧开了一个不太雅观的弧度“落枕了。”     “落枕?”陆离起身向着小五走去,顺带着拿起桌上的册子,一双眼睛带着几分诧异的瞧着小五,手指向前伸了伸,却又有些僵在半空中。     小五的一只手掌摊开册子,脖子象征性地想要动一动,奈何疼的又是呲牙咧嘴,该死的,昨天晚上睡在不舒服的桌子上,居然落枕的这么严重。     小五一边瞧着册子,一边揉着脖子,陆离的字迹干净整洁,像是精心设计好的花园,批改的部分认真得体,像是比小五还要懂得这些来应聘的人。     陆离向后退了一步“我能帮你……?”     小五咧着嘴巴揉了揉脖子“帮我拿跟擀面杖来。”     “擀面杖?”     “恩,帮我拿来。”     陆离从碗橱里拿出小五不久前刚买的擀面杖,小五咬紧了牙关“记得上次我给你们包饺子擀面的模样吗,就按照那个擀一下我的脖子。”     ……     书生良久无言,小五想要扭头奈何落枕的后遗症实在严重“你擀就好了。”     冰凉的指尖不知怎的触及了小五的后颈,惹得小五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擀面杖在小五的脖颈上滑动,虽然带着轻微的痛,可小五知道,陆离在尽量地放轻动作。脖颈上的经脉在一点点疏通,小五的嘴巴嘶的叫了几声,书生未言,偏偏手上的动作不停。     小五的手掌动着,一下下翻看着陆离的笔迹,淡漠的声音响在身后“以后不要那么晚睡。”像是命令,小五的心,却是一暖。     陆离擀了几下子,小五的脖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小五起了身,想着要做的事情揉了揉脑袋,便又像药铺走去了。     药铺门前排了长队,小五准备拿了药去给晏老太上药,伤口感染发炎了可不是小事情,刚进药铺,晏秋就顶着黑眼圈,瞧了瞧晏小五,晏秋上前,上上下下把晏小五打量了一个遍,跟在她身后的毛郎中走了出来“我就说小五没事情,昨天里长都来告诉我们了,你还不信。”     晏秋长嘘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天听说你被劫了,大姨急的不行,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大清早赶来这里瞧瞧你。”     小五扯了一个坏笑,瞧了瞧晏秋身后的毛郎中“大姨,你是来瞧我的,还是来瞧,毛郎中的呀?”     晏秋脸一红“你这孩子,就爱说笑。”     小五顺手抓了几样药材“大姨,我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正好我抓了药去给我娘上上吧。”     晏秋一听这话,赶忙上前抓住晏小五的手“哎哟,别提了,你爹一听说你被劫了,说你们家最近霉事连连,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正找了一个神婆在家里面做法呢!”           第四十九章 斗神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听,哭笑不得,手掌把几种药弄好了包在一起“真是胡闹,我回去看看,他们哪来的钱,还请什么神婆。”     “这不你昨天给他们的那些钱,我看着他们全给了那个婆子了,听说挺神的,你也去沾沾仙气。”     小五瞧着晏秋的模样,提了药在手里“大姨,小五只信自己。”     晏秋一怔,愣神间小五一惊到了门前,毛郎中瞧了瞧晏秋要走,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咱的事,小五知道,咱挑个时候,和几个孩子说说办个酒宴啥的……”     晏秋脸一红“提这干啥,以后再说。”     晏秋随着小五回了家,晏家的门前摆了个坛子,中间站了个神神叨叨的婆子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小五眉毛一皱,看着神婆子面前烧着的香和黄色的纸,胡豆和晏狗子都在旁边。     晏小五几步上前,胡豆一怔,小五刚要开口,怎知婆子浑身突然一阵抽搐,白眼一翻,瞳孔忽定,怔怔看着晏小五,小五的眉头不禁又紧皱了几分,神婆的嘴里念叨着小五听不懂的话,向前绕着小五走了几圈,晏秋胡豆和狗子都是一怔,神婆蜡黄的手指头向着小五一指“妖孽,快快散去!”     小五哭笑不得地瞧着眼前的老女人,神婆又是一颤,翻了翻白眼怔怔瞧着晏小五,回身对胡豆说“上天显灵,破财免灾,这个女人就是你们家祸事的源头,我刚才见了大神,她告诉我,这个女人,乃是妖孽所化!”     晏小五的嘴角颤了颤,看着眼前神神叨叨的女人,胡豆的唇有些发抖“她……她把我家闺女……”     神婆摇了摇头,手指晏小五“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刚刚神君与我托梦,说是有个妖孽在我家肆意妄为,小五想瞧瞧妖孽长得什么样子,于是便来瞧一瞧,怎料的倒是被人倒打一耙。”     神婆一怔,手掌在天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妖孽休得胡说,看我用三昧真火收了你!”     小五哭笑不得瞧着眼前人,胡豆依旧瞧着神婆和晏小五微微发抖,晏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事情。     神婆拿出一方帕子放在手心,火苗轻动,在帕子上燃起火来,神婆手拿帕子来回摇动,看上去就像是掌心起了火,胡豆在一旁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求大仙帮我家收了这个妖孽!”     愚昧!小五的眸子瞥向胡豆,眸子里是慢慢的失望“爹,你就听信一个外人的话?”     “妖怪,你不是我女儿……你……你!”     晏小五突然想起来当年电视剧里面的善良妖怪被人误解时的心酸与悲苦,如今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被这般戏弄,不禁更加心酸。     晏秋的嘴巴抿了抿,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小五的身边“小五,就算你是妖怪,大姨也绝对不许这个疯婆娘对你做什么!”     “大姨……”小五心底一暖,和刚才的酸楚夹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     神婆单手握爪,蹭蹭的火苗就要向着小五来,小五眉心轻点,说时迟那时快,小五的手掌抓住了神婆的腕子,带火的帕子掉在了地上,火苗一瞬燃起,帕子化为灰烬。     神婆嗷的一声叫出声来“放开我,放开我!”     小五的脚尖点了点地上化作灰烬的帕子“看到我要来揭穿你,就认我妖孽,你这招,倒是挺厉害。”     神婆的眼睛向上瞧了瞧晏小五“妖孽,别以为我收不了你,看我……”     小五手上的力道大了一点,神婆又嗷的叫唤了一声,胡豆抓住了晏狗子的手臂“妖……妖……妖……”     “妖你妹!”小五被胡豆气的无奈,狠狠地说了一句,胡豆一怔,居然连躲都忘记了躲。     “我是你闺女,你居然不相信我,来相信这么一个婆子,她怎么就让你信了?”     小五的手还掰着神婆的腕子,脚尖点了点地上帕子的灰烬“就因为这个?三昧真火?我随便拿个帕子上面浇点酒再点上火都烧不着自己手!”     小五向着神婆设的台子走去,手指点在那些画了红色符咒的黄纸上“就因为这个?咱明个也买点药水对一对,也来个喷符咒的本事?”     胡豆听了小五的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小五牙一咬“爹,你是个老实人,也对小五是发自内心的好,可是您是小五的亲爹,就因为这糟婆子的几句话,你就认小五做妖孽?”     胡豆听了这话,对小五还是有几分惧意,小五忍着的火全都发了出来“爹,就算你是倒插门,你是个男人,要干点男人该做的事情,不能总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呀!”           第五十章 春漪起疑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胡豆终于闷着脑袋说不出话来,小五看着神婆子松了手,神婆捂着自己的手腕子呲牙咧嘴的蹦跶了几下子,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撞见了小五冷冷的目光。     “骗局都被揭穿了,还不滚!”     神婆子咽了几口唾沫,收拾了自己的铺盖准备走人,谁料到晏小五向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拿了我晏家多少钱,全都给我吐出来!”     神婆子一怔,赶忙护住自己的铺盖“钱是给神灵的,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小五冷冷地笑了一下“没事,神灵会感激我让他做了一回清官的!”     “你!”     小五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子,神婆垂了垂脑袋,从铺盖里面取出了些银子塞到晏小五的掌心里面,灰溜溜地跑了。     小五上前走了一步,胡豆向后退了一步,小五一笑“是,我是妖怪,这下子你满意了?”     晏小五哼了一口气,提着药向着屋里面走去。     晏秋拍了拍胡豆“妹夫,不是我说你,你上哪找这么好的闺女去,咋就别人说啥就是啥呢,要不是小五,你这个家不是早垮了!”     胡豆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啥,晏秋进了屋,看着小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给晏老太上药。     晏秋坐在小五的旁边“你娘这病?”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感染,上点药就好了,我爹乱弄,搞得家里面乌烟瘴气的,对我娘反倒不好。”     晏秋点了点头,在一旁给晏小五打下手,晏狗子巴巴地瞧着,胡豆哈着腰,晏秋瞧着,赶忙叨了两句“妹夫,你倒是来帮忙呀。”     小五带着气,手上的动作没停“没事,也让他离我远一点,免得沾了我的妖气。”     床榻上的晏老太哼了一声,小五皱了皱眉头,指尖的动作轻了几分。     胡豆向前走了一步,又向前走了一步,晏秋拉过胡豆的手掌碰了碰小五的胳膊“妹夫,是热的,你怕个啥?”     “我……我……”     小五把东西全都装回去,把药包拿给了晏秋“大姨,你每天去我药铺拿点药回来给我娘上上,她这病得养养,养一阵子就好了,别让她出门在闹腾了。”     晏秋点了点头,晏小五的手掌不经意按在床榻上,透心的凉,陆家天天被陆离烧的暖和,小五也没觉得床榻凉,如今按在晏家的床榻上,只觉得手都要冻麻。     这样的床,可不能让老人睡,小五转了转眼珠子,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一点碎银子给晏秋“大姨,明个找个人给家里修个暖炕吧,这地方太凉了。”     胡豆又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小五眼光甚是怪异,晏秋一怔“暖炕是个啥玩意?”     小五微微愣了一会,拿了纸笔出来“前阵子和里长聊天的时候听说他们京城的人都用这玩意,我瞧着娘病的重,爹也一把年纪了,这东西倒是挺管用的。”     三下两笔,暖炕的大体模子就展现在了纸张上,小五把图纸放在桌上,又回头瞧了瞧害怕的胡豆“爹,你自己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是一直认为小五是妖孽,就当你把妖孽泼出了门吧。”     胡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语来,只剩下小五渐行渐远的身影渐渐模糊。     应聘忙的焦头烂额,公布榜单的这一天,恰逢播种,小五和春漪坐着马车向镇上走去,春漪挑了帘子瞧着弯腰工作的人们“今年家里面忙活,若是往年这个时候,尹沉估摸着也在种地。”     小五还算着手里面的账本“家里也有地?”     “恩,能种点小菜什么的,不大一块地。”     付了马车的钱,小五和春漪取了衣服回家,春漪兴奋地当场就换上了新衣服,手掌摸着绸缎的料子,春漪向着小五转了两圈“小五姐,你说里长大人在京城见到的姑娘,是不是就穿的这么好看。”     小五掩唇笑笑“京城里的那些姑娘,肯定没有你好看。”     春漪的脸颊一红,垂了垂脑袋“小五姐,不知是春漪的错觉还是怎么,总觉得里长大人对你特别上心。”     小五一怔,摸衣裳的手指一顿,只听见春漪说“只要你有难,里长大人一定马上赶过来,记得前两天你遭劫失踪,里长大人跑到我家来,鞋子都没穿好,眼睛都是红的,春漪从来没瞧见过他那个样子……还有……”     “不用说了。”小五轻轻碰触春漪的肩膀“你小五姐是有夫之妇,入不了段晟轩那个纨绔子弟的眼眸的。”     春漪搅着指头没有说话,穿着衣裳和小五出了门,不远处挑选衣裳的男人指尖怔住,唇轻轻一张“她,嫁人了?”     白衣的姑娘站在男人的身边“是呀,嫁了小丰村的窝囊废,可怜了好好的姑娘,若是您有心,定能把她抢回来。”           第五十一章 为你洗手做寿面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春光正好,毛家药铺门前人山人海,看什么,不是状元秀才的上榜,是晏小五招聘的名单。     小丰村识字的人不多,一群人围着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让他念名字,嘈杂的声音里面唯有秀才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清晰。小五瞧着大家的模样,掂量了掂量手里面的毛尖,进屋去了。     刚才和春漪逛街,小五不知怎的就瞧见了毛尖,想起了酔宁阁上三公子的那碗毛尖实在嘴馋,就想着自己来试试。     一进门,尹沉一个人忙活地转悠,春漪正洗手准备干活,小五刚准备上手,却看见尹沉指了指帘子“姐夫来了,你要不要去瞅瞅。”     小五一怔,“你师父呢?”     “师父给你家送药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五点了点头,挑开帘子向屋里面走去,陆公子素衣素袍坐在屋里,小五抹了抹手“你怎么来了?”     陆离上下打量了几眼小五“换衣裳了。”     小五点了点头“前两天和春漪去订做的,今天出了衣裳,我也给你买了两件,回家给你试试。”     小五瞧瞧空空的茶壶,向着陆离笑了笑“正好,给你尝尝我刚买的茶叶。”     三公子说,毛尖,亦中投,小五按照她上次说的方法复制一遍,任由微绿的茶汤触碰茶杯,端给陆离,陆离鼻尖嗅了嗅,轻抿一口“初时水量深,不好。”     本等着夸奖的小五瞥了瞥嘴巴,想要拿一撮茶叶直接泡水给他尝尝,怎料的手指刚动,一双手就被某人擒了去,“暴遣天物。”     小五一怔,只听见身后人心脏在胸膛跳动的声音,陆离的手掌带着小五的手掌,抬手将水倾入茶壶,他的指尖漂亮却冰冷,却偏偏暖着小五的手。     所有的步骤做的有条不紊,缓慢的速度甚至让小五怀疑时光大度地为自己静止,浅色的茶汤翻滚入杯,划过浪花般的痕迹,陆离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来执起茶杯,轻抿一口,又将手里的茶杯给小五递了递。     小五一怔,结果茶杯来抿了一小口,顷刻间香气恍若渗入了每个毛孔,这倒茶,比三公子之饮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离的指尖敲在她的鼻尖上“笨,怎么养我。”     小五的鼻尖一疼,这动作陆离倒是越做越上手,小五鼻头皱了皱,把一口茶汤送进口中“这样养你!”     陆离摇了摇头,小五拿着手里面的茶杯暖着手“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陆离左右瞧了瞧“灶台在哪?”     陆公子找灶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小五的脑袋里转着烤鱼的陆离和包饺子的陆离,也不知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会做饭还是不会做饭,还是准备贯彻他学无止境的思想。     小五的手指头动了动,向着灶台的地方指了指“你到底要干嘛?”     陆离不言,将袖子轻轻向上撸了撸,向着灶台走去,火苗正一下下地燃着,陆公子抬手将油倒入了锅中,稍热,将一点鸡蛋西红柿葱花打了进去,小五的不要卡在了喉咙里面,刺啦地油顺着锅沿喷了出来,小五拉着陆离连连后退了几步。     陆离也是一怔,小五摸了摸脑袋捂着脸把大勺抬起来刺啦刺啦地油喷了好久才结束,小五刚想说什么,却又看见陆离把一勺子水放进了大勺里面。     未等小五说话,陆离就把她拉到了一边坐下,额头还带着点点油星,小五的一句诶还没有结果,陆离就有奔赴了灶台,手指头在灶台上乱悠悠的晃着,小五撑着脑袋瞧着他,突然不想阻止他什么。     陆离总是这样闷着不说话,小五瞧着他忙活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往日里那个淡薄脱凡的陆离。     片刻,陆离终于忙活完,小五的脑袋还撑着,瞧着书生脑袋上的滴滴汗珠,白玉的指尖仿佛都染上了一丝灰尘,崩了些油末的碗握在他的手心里,连带着有些里面有些黏的面条。     书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尴尬,瓷碗轻响落在小五的面前,陆离的唇一张一合“生辰快乐。”     小五一怔,指尖轻轻颤悠了几下,碰触着微热的碗沿,木质的筷子搭在碗上,小五的手指都在颤悠着,第一次遇见陆离,是那一碗带着粘稠的面条。     如今,这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生辰里,他为她洗手作汤羹,任由油花四溅,只为一碗长寿面。     白色的面条塞入嘴巴里面,小五一怔,却全都吞了下去,陆离的鼻尖带着一点灰尘,瞧着小五的模样。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春漪挑了帘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小五姐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           第五十二章 药铺骚动有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放下了手里面的长寿面往外走,陆离的嘴角抿了抿,屋外,本是安安静静看榜的人们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人们围了一个大圈不知道在看着里面的什么。     小五往里面挤了挤,只看见吴大牛抓着刚才读榜的秀才的领子就往秀才脸上打,打的秀才的鼻血已经留了出来。     小五眼一横“哟,吴大哥从牢里面出来了。”     吴大牛一愣,回头一瞧是晏小五,有火却又不好施展“小五姑娘,老子帮你教训这个没有纪律的人!”     说罢又要打上一拳。     小五赶忙上前拦住“吴大哥,这是小五的地盘,要打人也得先让小五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秀才眼泪哗哗地流着,眼眶都已经开始泛青,就差没给小五跪下了“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小五拉了秀才和吴大牛都站好“到底是什么事情,先说了再说谁对谁错。”     原来,秀才本来是好好的给大家念榜的,结果瞧着名单上没有自己,就悄悄漏念了一个人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念给大家听。     偏巧了那个漏念的人虽然不认识什么字,自己的名字还是可以照葫芦画瓢出来的,发现了事的村民看着秀才生气,正巧着吴大牛因为小五的事刚从牢里面出来,上来就把秀才一顿暴打,拦都拦不住。     小五听了事情的原委,捏着下巴想了想,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脸颊和手掌都早已洗的一尘不染,混在人群里瞧着晏小五。     小五上前,秀才羞愧地垂下了脑袋“我知道村里面的人都缺钱缺事,小五一个女人家都开始赚钱了,您还识点字,除了小五这也能自己找点事情做,何苦用这样的方式压下去别人呢?”     秀才的脑袋又垂了垂,吴大牛的拳头向着他晃了晃“就是,小身子板就是欠揍,让老子打两下清醒清醒。”     “吴大哥!”小五狠狠地唤了一句,竟说的吴大牛身子抖三抖,晏小五他是见识过的“吴大哥,你刚从牢里面出来,还想再进去还是怎么的?”     “不是,我……”     “就算你是为了小五好,说两句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用拳头说话!上次嫂子诬陷我受的伤也不知道好没好,你不回家看她,跑到我这里闹腾什么!”     “妈的,小娘们你不识好歹,我帮你还有错了,这样不知道规矩的玩意,欠打!小娘们你嘴上说的好听,要不是你,我媳妇能被打成那样!”     “这事情自然有官府来管,再者说,这是我药铺的事情,这是秀才和那个被漏读了名字的人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小五仰着头瞧着比自己威武不少的吴大牛,吴大牛一听哼了口气“算老子多管闲事,碰见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娘们。”     那个被漏念了名字的人上前走了一步“对,大牛哥是在帮大家,没错,小五你太较真了!”     小五的手一摊,瞧了瞧周围向着自己摇头的人,眸子瞥见了人群中的陆离,陆离的眸子不动,却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小五的小手攥了起来“吴大哥,不是小五较真,你想要帮人是好事,可是如果你在正确的时间,用正确的方式帮人小五怎敢说你半个不字。”     小五拉过秀才,秀才的鼻血止了些“若是小五不拦着你,你把他打死了怎么办?他要因为一个工作丢了一条命?当时你拿着砍刀冲进了药铺,若是小五没有躲开怎么办?我要因为送打我哥的人见官送了命?”     小五的眸子眨了眨,瞧着对面的吴大牛,吴大牛冷哼了一声“哎呀,你的事情,老子懒得管!”说罢,吴大牛摆了摆手,冲散人群走了出去。     秀才挂着彩,一个劲地和对面的人陪着不是,小五叹了口气“这样坑蒙拐骗的事,别干。”     秀才点了点头,低着脑袋赶紧走了,小五拉过那个被念错了名字的人“你叫什么?”     那人是个孩子,和尹沉年龄相仿,皮肤水灵着“夏宏。”     “虽是受了点波折,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干。”     夏宏的嘴巴张了张,沉思了一会,道“掌柜的,吴大哥哪里做错了?”     小五一怔,摸了摸夏宏的脑袋,夏宏看着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这么摸自己的脑子先是一怔,却听小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为你偷了一块糖打死你,对吧。”     夏宏一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五瞧着榜上的人,这次招人总共找到了三十多人,分成两拨,一拨放在药铺里,一拨想放在镇上的辣条场子里。     小五走进屋内,指尖划过每个人的名字,身后的人像是鬼魅如影随形,声音淡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长寿面忘记加盐了?”           第五十三章 天上掉下个汉子来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唇齿间好像又想起那碗长寿面的味道,清淡至极,小五刻意忽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角未动,依旧划着纸上的名字“没加盐吗?我尝着味道不错。”     陆离轻轻碰了碰小五的腰,小五转头“干嘛……”     剩下的话淹在了喉里,小五一直不懂,为什么陆离的人是冷的,手掌是冷的,偏偏唇上像是带了火,总是灼着自己的嘴唇。     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个君主,攻城略地,毫不留情,像是要掠夺她的全部呼吸,他的唇齿中带着毛尖和长寿面的味道,却像是一道酒,醉人。     小五的头微微带着几分晕,身子一软,被他拦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唇齿渐渐分离,牵扯在两人间若有若无的丝线带着一丝暧昧,在两人之间悄然升温,小五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恍惚间瞧着对面的男人眸中带笑“味道不错。”带着一点暗哑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小五的手掌锤在他的怀里。     小五眸子一怒“混蛋,色狼!”     陆离松手,惹得小五差点没有摔在桌上,小五的一只手让自己站好,身边是某位混帐淡淡的声音“学无止境,生辰礼物。”     小五咒骂了一句,抬手拿起手边的长寿面,细细的面条滑进唇中,小五的唇划开一丝弧度“味道不错。”     日子晃晃悠悠,太阳也就晃悠到了西边,最近的月亮总喜欢躲起来,陆离牵着小五的手往回走,手里面,提着春漪送的灯笼,灯笼的纸张有些破旧,但还能凑合着使用。     天不热,小五的掌心不知怎的就积了些汗珠,新房子盖得差不多了,在灯笼的余光里瞥见一点影子。     小五拽了拽陆离的胳膊,陆离回头瞧了瞧她,小五道“你有土地吗,赶明找几个人种一种。”     陆离一怔,刚想说话的两人却听见脚下传来一声呻吟,陆离的灯笼打过去,只瞧见一个汉子倒在他家门口,乱糟糟的头发遮住半张脸颊,黑泥糊在嘴边看不清容颜,加上破乱的衣裳,皱着的眉头和半闭的眼睛,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乞丐。     汉子身体还算是健壮,有胳膊有腿,不知怎么混到了这样的田地。     小五微微呆了呆,随即松开了陆离的手掌,低下身子探了探汉子的鼻息,呼吸还算平稳,小五松了口气,谁料汉子张了张嘴巴,唤出了一个“米”字。     小五心下一怔,赶忙伸手,想要搬一搬汉子奈何自己的身子实在渺小。     小五抬头瞧了瞧陆离“帮我一把。”     陆离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把汉子打量了一番,瞧着他脏兮兮的模样,又瞧了瞧小五,最终还是帮着小五把汉子搬进了屋。     小五洗了洗手,随意下了点面疙瘩,顺便拿了个帕子给汉子擦脸。     小五的掌心还没有动,抹布就被陆离抢了过去,小五甩了甩手上的水“瞧着他这个模样,不知是哪里来的倒霉鬼,让他在咱这睡一宿吧,剩下的事情明个再说。”     陆离不说话,只是洗了洗抹布继续给汉子擦着脸,脏脏的头发理到一边,露出汉子的本来模样,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不似陆离和段晟轩那般细皮嫩肉,一双粗眉自带了几分匪气,高挺的鼻梁下不知称了多少豪爽之感,这副皮肉,做个乞丐,可惜了。     陆离的嘴抿了抿,理着汉子的头发瞧着榻上的人,小五的疙瘩汤咕嘟了几下也出了锅,陆离摇了摇榻上的人,汉子迷糊地眸子睁开了一条小缝,宽厚的手掌一伸抓住了陆离的手掌。     小五一愣,瞧着尬尴的陆离和迷糊的汉子,这景象,怎么就像是有爱心的姑娘救了英豪,然后日久生情了呢?     陆离咳嗽了几声,把手掌从汉子的手里面抽出来,接过小五手里的汤给他喂下去。     小五憋着笑,瞧着陆离脸颊尴尬的红晕,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戳了戳“陆公子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呀?”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汉子一口口吞下小五的疙瘩汤,像是一天没有吃饭,汉子咕嘟咕嘟地喝完了两碗,满足地打了一个隔。     粗眉下的眸子终于赏脸的睁开,汉子瞧见了陆离一怔,小五一愣,看着汉子的眸子,刚刚那一刻眸子里的杀气,是幻觉,还是……真实?           第五十四章 你只养我一个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汉子的眼珠子转悠了转悠,瞥了瞥晏小五,嘴唇动了动“小五……”     一言罢,小五微怔,瞧着汉子的模样,突然觉得心里一痛,像是什么东西被触碰了一下。     陆离偏头瞧着小五,小五挠了挠头,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汉子。     两腿一盘往凳子上一坐,汉子微微一怔,又叫了一声“小五……”     陆离眼珠子瞧着晏小五,晏小五低着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脑袋里搜索着在哪里见过这个汉子。     小五向着陆离使了个眼色,汉子瞧着小五和陆离的眼神交流,眉目微垂,像是有一份失望,却随即抬眸扯出了一丝笑意“我刚才以为姑娘是家中的小妹,故叫错了人,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小五瞧着眼前这人说话彬彬有礼,倒也是个客气人,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妹妹叫小五?”     汉子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牵强“是呀。”     陆离不语,只是一直打量着汉子的模样,小五拍了拍衣裳“那倒是巧,我也叫小五,刚才你叫我,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汉子叹了口气,抓起陆离手里的抹布抹了抹脸,原来汉子叫伍小虎,是霖沧国人,谁知道村子里面闹了瘟疫,小虎走了几天,总算从村子里逃了出来,夜色深了,实在走不动,就倒在了小五家的门前。     男人舔了舔嘴唇,憨憨地笑了笑“姑娘,你叫我虎子哥就行,还有饭吗?肚子实在饿得慌。”     “有。”小五起身去把锅底的疙瘩汤全都倒出来,陆离指尖微微动了动,没有瞧虎子,虎子的眼神在陆离的身上打量着。     小五端了疙瘩汤过来给他递过去,虎子瞧着小五笑了笑,陆离瞧着,眉心又是微微皱了皱。     小五铺了被子,虎子客气,只要了一床被子想要睡在外面,小五怕他着了凉,就在家里拉了一块布,自己和陆离睡在榻上,虎子睡在下面。     小五收拾了碗筷,瞧着陆离依旧不冷不热地坐在床边上,小五伸出手来握住陆离的手,顺着就窝在了陆离的怀里面,陆离对着小五的动作一怔。     却看见小五狡黠地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一块布,陆离要是多说一句话,对面的人可都听着呢。     陆离捏着手中书的手掌紧了紧,任由小妖精坏笑着窝在他的怀里,小五轻声道“谢谢你,记得我的生辰。”     陆离苦笑,伸出一只手来环住怀里的人,轻声道“睡觉吧。”     小五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很温暖。     轻声的几句话,落在布帘的那一端,伍小虎的嘴巴,紧紧的抿在一起。     小五和陆离起床的时候,对面的被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却少了一人,小五瞧着空空如也的被褥,看了看自家的夫君“这下,你放心了?”     陆离一怔,小五笑了笑,经历了这么久,小五早已将陆离看做自己的夫君,昨日他吃醋的模样,全都被小五瞧在眼里。     小五帮陆离整了整衣角“我嫁了你,便是你的人,只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陆离独一妻,名唤晏小五,无妾。”     陆离的眉头皱起一个结瞧着小五,小五微微垂了垂头,垂了垂他的胸口“记住了没?”     淡淡的声音响在头顶“养我尚不可,若再填人丁,何为?”     小五一愣,瞧着眼前这位轻握细腰,眸中无感,嘴角抽搐的两下子确实有点像笑了。     “你……”后面的话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陆离的指尖点在小五的鼻尖“你说养我。”     妹的!     小五的心里咒骂了一句,狠狠地剜了眼前这位不解风情的人一眼,“我去药铺了。”     “好好赚钱,认真养家!”     陆离的话语响在身后,小五头也未回,嘴巴鼓了鼓“我负责赚钱养家,姓陆的你给我好好负责貌美如花!”     身后无言,小五的步子走得急,陆离的唇角,又是抽搐了一下。     小五到药铺的时候,时辰尚早,客人还没有来,连带着今天要来集合的新人也还没来。     春漪在门前支了口锅热油,小五走进几步,春漪没抬头“热油的味道呛人,我爹最受不了这个。”     小五点了点头,刚想往屋里面走,却听见春漪诶了一声,小五回头,春漪的手掌试着油的温度“小五姐,你家远房的表哥一大早就来了,偏要帮咱家种地,拉着尹沉当后面去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小五微微一惊,远房表哥?           第五十五章 伍小虎入毛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脑袋转了转,手指在衣服上画了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春漪一怔“额……长得倒还挺好的,就是皮肤黑了点,眉毛挺粗的,眼睛也挺大的……”     小五扶额,“在哪呢?我去瞧瞧。”     春漪伸出手来给小五指了指方向,瞧着小五摇了摇头走了,春漪在后面跟着喊了一句“小五姐,那人不会不是你表哥吧,尹沉还跟着他呢!别出了什么事。”     小五向着后面摆了摆手“没事,我去看看。”     毛郎中家的土地不多,就像是一小块儿菜园子,小五隔着不远就瞧着尹沉站在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话,伍小虎站在他一边刨着地,偶尔随着他笑几声,身板健硕,锄头一上一下,汗珠顺着古铜的脸颊流下来,淌进土地里。     伍小虎擦了擦汗,抬头刚好瞧见晏小五,赶忙竖了锄头站好,小五的眉头锁在一块,几步上前走到虎子的面前“你怎么到这来了?”     尹沉瞧着小五和虎子之间的气压有点奇怪,赶忙劝了劝小五“小五姐,虎子哥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来咱这做点事情帮帮你。”     伍小虎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姑娘,我今早上听说你是在这里干活的,就想着昨天吃了你的饭不能白吃,就到这里来帮点忙,想着报答报答你。”     尹沉指了指虎子“你不是说你是小五姐的表哥?”     “他不是我表哥。”     “我……我家里面闹了瘟疫,我跑出来,昨个幸得姑娘赏了口饭吃才活下来,所以今早上怕你们嫌弃我,我才说是她的表哥……”     小五的眉毛依旧锁着,听着虎子和尹沉说着自己的经历,尹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手里面还玩着根草“小五姐,这两天也该是忙活的时候了,正好虎子哥能干,你就让他在这留几天?我瞧着他也不像是坏人,咱总不能让他无家可归呀。”     虎子拿着锄头瞧了瞧晏小五“瘟疫把我家闹得家破人亡了,若是姑娘也不要我……那……”     小五揉了揉脑袋,春漪听了小五的话不太放心也赶了过来,不自觉地听了前面的话,接话道“小五姐,虎子哥也是怪可怜的,咱这也不缺这一双筷子,要不……留下吧。我一会吃饭的时候去问问我爹的意思。”     小五瞧着三人,又瞧了瞧伍小虎一个汉子带着几分歉意的瞧着自己,不由的摆了摆手“也罢也罢,春漪,你家有地没,给他腾个地方住下吧。”     春漪点了点头“有间屋空着,一会吃饭的时候问问我爹。”     小五点了点头,瞧了瞧虎子“虎子哥,在这呆着就好好干,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别怪我晏小五不讲人情。”     虎子憨憨地摸了摸脑门“诶,记下了。”     春漪笑笑“得了,进了一家屋,都是一家人,别在这站着了,进屋吃饭去,一会新招的那些人就该来了,小五姐还要带着他们去镇里面呢吧。”     小五点了点头,顺带着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隐隐闪现陆离的眸子,虽说漂亮,可别让里面装了太多的醋才好。     春漪和尹沉走得急,虎子碰了碰小五的胳膊“想什么呢,走了。”     小五眨巴了下眼睛,想起陆离时嘴巴不经意的嘟了嘟,跟着虎子向前走去。     虎子不时瞧了几眼小五,欲言又止,小五瞧了瞧他的模样“有什么事吗?”     虎子一惊,抿了抿嘴巴,声音中带了几分粗噶“我知道你如今……”     “小五姐,你们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尹沉向着后面喊了一句。     小五扬了扬脖子“马上马上。”随后弄着手里面的活也未瞧虎子“虎子哥,我如今怎么了?”小五没瞧他,虎子顿了顿“没事。”     小五哦了一声,可心脏,却突然轻轻地疼了一下。     早饭精致简单,几碗奶茶加包子和小菜,春漪磨了磨筷子“得亏了小五姐弄出了菜谱这东西,如今想要做饭就翻一翻。”     虎子给大家端着奶茶,毛郎中打量了几下伍小虎,虽然虎子瞧着像是个粗人,做事还是有礼,很惹毛郎中喜欢。     春漪拿了个包子“爹,咱家不是有个空屋子吗?明个腾出来给虎子哥住吧。”     毛郎中一听,愣了一下“不行,你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天天想着让个男的住进自己家里面来,成何体统!”     春漪呆了一下,没想到毛郎中会是这个态度“这不是家里面刚好空了一个地,虎子哥也没地方住,这不是正好的事嘛,爹,你平日里也不是个这么在意的人,今个咋的了?”     毛郎中的脸憋得有些红了,往日里从来不计较的毛郎中第一次有了倔强“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虎子这孩子不错,但不能住在空房子里。”     虎子递奶茶的手僵在了原地,小五有些诧异地看着毛郎中,春漪也来了火气,嘴巴一撇,“爹,为啥?”     “因为……因为!”毛郎中的脸涨的通红“过两天,你秋姨就搬过来了!”           第五十六章 毛郎中欲娶晏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春漪的手僵在了原地,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尹沉啃包子的脑袋抬了起来,带着脸上的菜末。     小五舔了舔嘴唇,虽然料到大姨和毛郎中也就是这些个月的事情了,可是却没料到毛郎中会这么快摊了牌。     春漪的面色有点发白,“爹,咋回事?”     毛郎中的眼睛泛着点红,筷子向桌上放了放,发出了不大却清晰的响声。     虎子虽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也赶紧找个座位坐下来,生怕在这寂静的地方发出了一点动静。     “你娘在的时候,爹没娶过小妾,没那闲钱,也喜欢你娘,当初我做抓药的打杂的时候就喜欢,谁知道你娘身子骨不好,走得早,到天上享福去了。”     春漪的眼底一红,抽了一下鼻子瞧着别地方。     “掐指头算算,她走了也得有五六年了吧,五六年,咱家从还算富裕的毛家村搬到了小丰村,你也从光脚丫子的小丫头片子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再加上个尹沉,本来打算着撮合你俩,后来我也知道你俩没戏。”     尹沉抹了抹嘴角的菜末子“师父……”     毛郎中叹了口气,瞧着微微扬着头忍着眼泪的春漪“第一眼瞧见你秋姨的时候,也没觉得她怎么特别,长得和小五那个烦人的娘一个样子,可后来话说多了,就发现这人怎就这么能到你心坎里面去,你娘要是在天有灵,知道我找了这么个人,也会高兴吧。”     毛郎中挪了挪步子起身,惹得凳子吱呀一声响“我怕你伤心,一直瞒着噎着,前两天也和你秋姨讨论了下,正好咱家空了一间屋,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大不了就和你秋姨回镇上去,让人家说我是个倒插门的老油条罢了。”     毛郎中摇了摇头,自个往屋里面走去,虎子瞧着尴尬的气氛不敢动弹,晏小五碰了碰春漪的肩膀“这事也不是倔的事。”     春漪咬了咬嘴唇,放了筷子“我吃饱了。”说罢就朝屋里面走了去,留下尹沉和虎子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晏小五。     晏姑娘放了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她。”     尹沉扒拉了两口饭“小五姐,师父真要娶秋姨做师娘?”     虎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筷子,小五朝着屋里面走去,春漪的闺房小五是第二次进,春漪卧在床边上,手里捧着金色的长寿锁,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小五上前走了几步,春漪瞧见了,赶忙伸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脸高高扬起,像是想把泪水憋回去。     “别哭了。”小五坐在床边,拿了张帕子递给春漪,春漪擦了擦眼泪“小五姐,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春漪鼻子一酸,背过身去,小五顺着她的背,春漪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小五姐,我爹要新娶,我替他高兴,他干嘛要瞒着我。”     小五一时有点语塞,瞧着春漪把手里面的长寿锁捏的紧,蹬蹬蹬的脚步声响在门外面“小五姐,小五姐,秋姨来了!”     尹沉的声音一响,小五觉得春漪的腰都僵了几分,尹沉几步小跑跑到了边上,小五按住春漪的身子“你在这等着,我去瞧瞧。”     春漪红着眼,晏秋在大厅里面站着,乐呵地瞧着伍小虎“我来取药,小五和郎中呢?”     伍小虎听尹沉说眼前的女人就是刚才毛郎中要取的“秋姨”,指尖的筷子放了放,唇边陪了一丝憨厚的笑意“等会晏姑娘出来了帮您拿,我是新来的,还不懂。”     晏秋瞧着眼前的孩子,还算是憨厚懂事,也朝着他笑了笑,小五出来看见了晏秋,两步上前拉住了晏秋的手,一双眸子盯着晏秋瞧,看的晏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蛋。     “小五子你看啥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五顿了顿“大姨,毛郎中死了一个妻子,如今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不大的药铺,你是真的准备嫁给他吗?”     晏秋一怔,眼神四处闪躲,向着尹沉和虎子看了看“小五,你这是干啥,这……这……”     “大姨,若要使这事订了,也就不用这么磨磨唧唧的,要是一直这么僵着,总有一天会得见了头。”     晏秋的眼睛抬了抬,和小五的眼睛对视在一起,终究点了点头“哎,自从你姨夫走了之后,我第一次遇见这么暖心的人……我……”     “小五她姨,要是我女儿不同意这件事,我就只能和你去镇上做倒插门了。”     晏秋一愣,顺着声音瞧着毛郎中不知何时挑开了帘子站在不远处,微乱的发梢带着一丝颓废,晏秋的喉咙动了动“郎中……”           第五十七章 一切步入正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爹~”春漪的声音带着略微颤抖的尾音,晏秋抬着脑袋,看见刚从屋里面出来的春漪,两个肿的像核桃的眼睛挂在脸蛋上面,手里,握着金色的长寿锁。     毛郎中垂着脑袋不看春漪,春漪向前走了两步,大家这才发现她胳膊上面挂着的衣服,春漪停在晏秋的面前,唇角勾了勾,把衣服向前推了推“秋娘,这衣服本来是春漪给自己穿的,都是小五姐付的钱春漪瞧着这件颜色重,挺适合你的,你就拿着吧。”     晏秋接过衣服,毛郎中抬了头瞧着春漪,仿佛不认识了自己的姑娘一般,春漪舔了舔嘴唇。     “秋娘,我爹身子不好,晚上还喜欢起来偷偷的读书,你晚上看好了他,别让他起夜。”     “我爹这么多年来闻着药味,却总爱咳嗽,要给他用冰糖熬了雪梨,少加点冰糖,两天左右就要喝一碗。”     “还有,我爹……”     “闺女……”毛郎中的浊泪顺着褶皱的脸淌下来,瞧着眼前的春漪早已泣不成声,春漪嘴角含笑,泪水划过脸颊“我爹晚上容易着凉,最好多盖几层被子。”     晏秋抿了抿嘴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捏着长寿锁的手指要被捏出了印子,晏秋点了点头“放心,秋姨会照顾好你爹的。”     春漪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是春漪的娘,不是秋姨了。”     “闺女你……”     “爹,咱家那间屋子,你就给秋姨留着吧。”一句话,说的再清楚不过。     “春漪你这孩子……”     “秋娘,赶明挑个好日子,把你和我爹的婚事办一办,这么多年,我爹一直一个人带我,如今他娶了,也算是晚年享福了。”     小五上前几步拉住春漪的手,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冰冷,面色有点苍白,却还是对着小五笑着。     尹沉探了个脑袋出来“外面新来的伙计排成了长队,你们啥时候出来?”     毛郎中瞧了瞧春漪“那你们先去忙着,我去给小五家送药了。”     小五点了点头,拉着春漪出了门。     “你没事吧?”     春漪摇了摇头,手里面依旧捏着长寿锁“其实,我爹这么多年,早该找个人的,我也不是气他再娶,不过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瞒我到这个时候……”     三十来个人激动地站在门前,小五数了数人数,清了清嗓子“记得昨个榜上都分了一组和二组,一组的站在我这边,二组的站在春漪这边。”     大家一怔,瞧见一个不大的姑娘却有这样的气势,不自觉的归为了两队。     一队被春漪带进了镇上去熟悉环境,一队被小五带进了屋子。     瞧着药铺里令琅满目地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众人皆是好奇,尹沉拨弄着算盘,虎子吃饱了饭刚从内屋走出来。     小五叫了一声“虎子哥。”     “要去外面种地?”     “是呀。”     “种的什么种子?”     虎子瞧了瞧尹沉,尹沉摸了摸脑袋“还能有啥,随便种了点玉米啥的。”     “你先等几天,过两天我们换换土,种点中药。”     尹沉一怔“小五姐,咱家那点土地,种个玉米都活不了,还种中药?”     小五摆了摆手“我自有想法,你们照做就好了。”尹沉想着小五来了药铺之后的所为,捏着下巴没说话,虎子擦了擦嘴“那我做什么?”     小五看着眼前的十多个人,安排了几个人去负责美容品的初制作,安排了几个人去管理长寿品,又安排了几个人和虎子一起把中药材碾碎。     一切都安排就绪,尹沉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大家也全都热火朝天的忙着。     小五翻着手里的医书,原来都怪自己贪玩,如今必须要多学点才好。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杂乱,小五提着耳朵听了几句,只觉门外乱哄哄听不清楚。     书一放,小五出门,只看见门外站了一个衣着华丽却体态雍容的妇人。     妇人身边站了几个丫鬟,虽然模样皆是村姑模样,可穿着还算得体。     妇人瞧见晏小五出来,掐着腰狠狠地瞪着晏小五“狐狸精,把我相公交出来!”     ------题外话------     无良作者又出来卖萌求收了,猜猜这个女人是哪位,吼吼~           第五十八章 柳氏来闹,将计就计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瞧了瞧对面的妇人,尹沉在旁边遮着脸对道“小五姐,这是王地主家的夫人,柳氏。”     话音未落,小五对眼前的妇人来了兴趣,微胖的脸颊依稀可以瞧出年轻时漂亮的模样,可惜身子发了福,再加上不注意保养,如今倒是有些像阁楼上的疯女人。     小五微微俯下身来,客气道“夫人,王地主不在我这,您找错地方了。”     柳氏眉毛一横“呵,没在你这,前几天可是天天往你这跑,怎么大活人一个就突然失踪了?我听人说你家干的是卖假药的勾当,如今看来,没准有什么贩卖人口也是说不定!”     柳氏的眉毛横着,小五听见她的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贩卖人口?也不贩卖王有财那个样子的!     柳氏看小五嘲笑的模样,只觉一阵怒火冲上头顶“小贱人,你不过是被亲娘卖到我王家做小妾的贱货,如今自己开始做这些女人不该做的事情,真就以为自己登了天!”     小五听见她这般说,突然止了笑意,唇角带着一丝嘲讽“夫人,您一张嘴说出来的东西,算不得数的,前阵子你家人确实缠着小五不放,那时候你不来管,如今小五好不容易消停了,您来了?”     柳氏瞥了瞥嘴巴,身边的一个粗使丫鬟向前走了一步“夫人,和这种贱人说什么废话,小桃直接进去搜,让大家瞧瞧这贱人就是个偷汉子的**!”     唤作小桃的丫鬟向前走了几步,就要向着药铺里面冲进去,虎子的身子不知何时横在门前“你们要干什么!”     小桃一愣,柳氏瞧着虎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说什么来着,偷汉子的**,听说你嫁给了村西头的窝囊废,看来,志不在此呀。”     围观的几个人瞧了瞧虎子,突然窸窸窣窣地讨论了起来,小五冷笑了一声“夫人将众人都想得这么邪恶肮脏,怕是夫人是以自己为例子的吧。”     柳氏一怔,咬紧了下嘴唇,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着晏小五“你……你……”     小五回之一笑,柳氏脚狠狠跺了一下地“我不管,今个你要是不把我相公交出来,我就拆了你这个药铺。”     小五未理她,让尹沉拿了一张纸过来,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和尹沉耳语了几句,生生把柳氏晾在了一边。     柳氏瞧着她的模样,脸涨的有些通红,王有财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回家,柳氏心里着急,叫丫鬟一打听,才知道自家的相公总是和那个未过门的姨太太混在一起,心上冲了一口火,直直奔着毛家药铺而来。     小五眉目一挑“夫人要是愿意等,小五愿意帮夫人找回王地主,要是夫人愿意闹,小五奉陪到底!”     小五的目光很冷,柳氏自幼便嫁给王有财,家中的事务也一概不管,哪里见过小五这样的人,手里的帕子往脸上一擦,泪珠子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了下来。     在场的人一怔,小五也是一愣,她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会耍泼骂街,却未料到柳氏腿一劈,向着小五的门槛上一坐,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     小桃有些吃惊,向前走了几步“夫人……”     柳氏擦着泪珠嘶吼着“都别管我,哭死了我才好,哭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说什么很快会回来,说什么帮我找人,到现在,还不是我一个人守着一个房子和他满满的姨太太……”     柳氏原来也是个乡野村妇,不过被王有财瞧上了,才嫁给了他,因生了个儿子升了正房,奈何儿子早夭,剩下的几个姨太太也一直没有生育,虽然顶了个正房的头衔,其实王家的权都掌在四太太手里面,四太太瞧不起柳氏,知道她就是个乡野村姑的性格,便煽风点火,惹得她来小五的药铺里面闹。     小五扒拉开虎子,走到柳氏的面前“夫人。”     柳氏依旧嚎着“你不用同情我可怜我,也不用把我夫君交还给我,就让我一个人这么可怜兮兮的守着空房,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受苦,都不用……”     剩下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柳氏看见,小五的眼眸带着一丝无奈轻轻眨了几下“我没可怜你,我只是想和你说,要哭到别地哭去,你占了我药铺的地方了……”     柳氏一愣,泪珠子还挂在脸上没擦,表情却是满满的诧异,小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柳氏没料到自己的苦肉计全然无用,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晏小五!”     话还没说完,尹沉将一张纸送到了小五的手里,小五瞧了一眼,唇角微微抿开一个弧度“夫人,我们走吧。”     柳氏一怔“做什么?”     “找你相公。”           第五十九章 采英楼捉王有财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话音刚落,柳氏先是愣了一下,后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晏小五“你真带我去见他?”     “不愿意来就算了。”小五将手中的字条撕碎,放在尹沉的掌心,又顺带着瞧了一眼里面做工的人“都好好做,我先出去一下,尹沉你先看着他们,我回来的时候检查一下。”     尹沉点了点头,小五向门外走去,小桃眨巴眨巴眼睛瞧了瞧柳氏“夫人,跟吗?”     柳氏的眉头轻轻皱着“都来了,跟去瞧瞧。”     马车摇摇晃晃,柳氏一直瞧着对面的晏小五,瞧着她还算清秀的模样和最近被小五保养回来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禁叹了口气,想当年,自己也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惜了岁月的雕刻。     小五听见了她的叹气抬起了头“夫人,怎么了?”     柳氏的头偏向他处“没事。”     小五捂着唇笑了笑“夫人,其实想保持年轻貌美也是不难,关键在于保养。”     “什么保养?”柳氏瞪大了眼珠子瞧着晏小五,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突兀,赶忙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把身子转向了别处。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女人嘛,就是该对自己好一点,与其为了自家的男人熬成了黄脸婆等不到他回家,不如对自己的脸蛋做些事情,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明媚,让他想回家都不行。”小五两只眸子闪着光,学着曾经那些来家里的推销员的语气,循序渐进地和柳氏说着。     柳氏有瞥了瞥小五,小五有道“我们药铺里面有美容保健品,您也可以去试试。”     “我相公到底在哪?”柳氏的话音还没落,马车咣当地一声停了下来,小五笑笑“到了。”     柳氏的鼻子动了动,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空气中满是胭脂的味道,浓的呛人,“我们要去干嘛?”     小五勾唇“捉奸!”     采英楼的门敞开着,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楼上嬉笑小五捏了捏裙上的衣摆,门前的守卫伸出胳膊“姑娘,我们这不收女客。”     柳氏拉了拉小五的袖子“姑娘,你确定我相公在这里?”     小五掏出绣包,递了一锭银子到守卫的手里面“大哥,你瞧着我们……”     守卫摇了摇头“姑娘,我们这不收女客!”声音坚决和冰冷,和第一次说话的语气无二。     柳氏还想说什么,小五却拉了拉柳氏的手,向着守卫的人“那守卫大哥,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怎么不让我和他说说,万一我相公在里面被那些个万人压的……”     小五的手指抵了抵唇“夫人,你确定能打过他们,不过是硬碰硬罢了。”     小五向着柳氏摆了摆手,自己悄悄走到一片空地上,轻唤了一声“土翼?”     “嫂子。”     小五被突然出现的土翼吓了一跳,这孩子神出鬼没,实在捉摸不透。     土翼还没等小五说话,伸出手来指了指采英楼后面“那后面有一处矮墙,王有财就在采英楼三楼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里面,里面战事正紧,嫂子把握时间呀!”土翼的眉毛挑了挑,小五的脸颊一红,这小孩子不大,倒是这般没羞没臊。     小五拉着柳氏到了矮墙,柳氏瞧见墙,脸上一瞬染上了阴霾“姑娘,你不会让我翻墙吧?”     “怎么了?”     “我这腰……”     小桃向着小五走了一步“姓晏的,你这是在玩闹我家夫人吗,我家老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估摸着就是你编出来逗我们的借口!”     小五眉目一横“一个丫鬟,你管的倒是宽泛!”     小桃一愣,未料到小五回答的语气这般强硬,却又听小五继续道“你们要是不信我,大可以不来。”     小五利落的爬过了墙,向后面一瞧,便看见柳氏被小桃推上墙上,小五在下面接着柳氏,险些被她微胖的身子砸了个正着,小五看着柳氏和小桃笨拙爬墙的模样,捏着下巴脑袋转了转,一个新点子在脑袋里面孕育了出来。     众人向着里面走去,进了采英楼里面,一切都还算顺利,三楼里一些不和谐的呻吟声充斥着耳膜,柳氏紧紧地咬着下唇,小五找到了三楼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屋内的声响很大,在屋外都能听得清楚。     小五的手指指了指“夫人,就是这里了,愿不愿意揭开真相,就看你了。”     “宝贝,你真棒……”王有财的说话声带着喘息声传入众人的耳膜,柳氏的眉毛微微皱着,手指颤悠地想打开身前的门。     柳氏心一横,手狠狠地向前一推,推开了眼前的门。     ------题外话------     艾玛,最喜欢这种捉奸在床的赶脚了!           第六十章 柳氏耍泼,地主遇难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啪”的一声,眼前的木门被重重的踹开了,屋内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喘息的声音里猛然夹杂出一丝尖叫,震破众人的耳膜。     一扇屏风立在门侧,很好地遮住了不该看到的床榻,可那些地上散落的衣物,却也足矣看出战况的激烈。     柳氏的一张脸顷刻变得煞白,小桃站在一边,脸色微微带着几分难看,小五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指了指屏风的后面,挑着眉毛没有说话。     屋内安静地只剩下喘息的声音,屏风后突然传出王有财一声咒骂“他奶奶的,谁呀,不知道老子正……”     话音未落,王有财剩下的话就被吞到了肚子里面,眼前,柳氏走过屏风,眼眸只瞧着满床的暧昧,小五和小桃站在身后,也盯着王有财瞧。     榻上的姑娘瞧见了这么多人,伸出手来拉过被子遮住身子,不自觉地向着王有财的身后缩了缩,却更添了几分暧昧。     小五不禁觉得好笑,王有财不过是侏儒身材,三尺身高,如何挡得了面前的这个姑娘。     王有财吞了几口唾沫,瞧着柳氏“你来干什么?”     柳氏的牙齿快要咬碎“你个心窝子里面挨刀的负心汉,家里面八房太太还不够你折腾的,偏得到这种地方来混这种千人枕的贱货!”     王有财的眼珠子瞟了瞟,索性脑袋一抬也耍起泼来“贱人,你不过是我娶回家里面生儿子的婆娘,自己不中用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他奶奶的还好意思在这和我说话!     柳氏一惊,忽的哭起来,眼泪珠子练成了串,绸缎面的鞋底也脱了下来,往王有财的床榻边上一窝,鞋底子抽着地上,一下又一下地响“哎哟,我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个没心肝的玩意,哎哟,万人骑的他也不嫌弃,倒是嫌弃起我来了,我哟……”     王有财床榻上面的姑娘脸黑了几分,伸出娇嫩的小胳膊向前拽了拽王有财,眸子里像是蒙了雾一般积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有财瞧见了她的模样,心里面更是喜得牙痒,对柳氏也填了几分反感,裹着被子站起身子来抬手要拉柳氏起来“别在这丢人,快给我回家去!”     柳氏鼻涕眼泪一起流,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一双手在脑袋上面扑腾着“我就是贱命,我就是可怜,别拦着我,都被拦着我!”     柳氏本就是村妇出身,耍起泼来毫无情面可言,榻上的姑娘抱着被子眨巴着含着泪花的眼眸“老爷……”一句话,又是叫的酥了人的心。     王有财听着舒服,怎能让美人受苦,脸上染上了一丝狠毒,伸出手指头来指着坐在地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柳氏“你这个疯婆娘快给我滚,要不然,老子休了你!”     一语罢,柳氏止了哭泣,愣在原地,小五倚着屏风瞧着热闹,这王有财倒是个有趣的主,之前成天缠着自己不放,如今新欢来的也快,这么快就迷上了窑子里面的姑娘,怨不得自家媳妇这么闹腾。     柳氏的一双眼睛如今泛着红,却不见一滴泪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王有财,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王有财看着柳氏一愣,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结发的夫妻,当年他唯一的儿子夭折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睛却没有一滴眼泪。     “老爷……”又是小妖精媚人的声音。     王有财一跺脚,眼神横向别处“姓柳的,老子要休了你!”     小桃上前一步想要教训床榻上的女人,王有财向后拦住,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茶杯。     啪的一声,茶杯化作碎片,滚烫的茶水流了出来,柳氏的眼睛依旧是红的,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     柳氏伸手,捡起一块碎片,咬紧牙关,双眸血红“王有财,我和你拼了!”     一语罢,在场的几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氏拿起手中的碎片狠狠地向着王有财刺了过去,王有财一怔,身前的被子不知怎的就滑落了下来,露出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小五别过头去,柳氏哪里顾得了这些,手里的瓷片早已狠狠地刺了过去。     “嗷!”王有财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在了小五的身后,小五瞧着门口不像后面看去。     却又是“啪嗒”一声,柳氏手里的碎片离了手,“咣当”一声,王有财倒在了地上,怎就不偏不倚,倒在了碎瓷片和滚烫的茶水上面!     “老爷!”           第六十一章 王有财?王公公?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小五微怔,偏过头去。     小五瞧着眼前的景象,轻轻地捂住了嘴巴,吓得有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此刻,王有财浑身**地倒在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和热茶水的上面,手掌,貌似还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血迹散在他的周围,王有财的眉毛,狠狠地拧成了一团,只剩下唇边的几声哼。     柳氏早已泣不成声,跪在王有财的面前,怔怔瞧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老爷,老爷,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没事吧老爷……”     床上的妓女向着后面缩了缩,面色显得带着几分惨白。床边的小桃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是发不出一点的声响。     小五平复了一下情绪,眉头微微锁了一下,“小桃,还看着做什么,赶紧去请郎中!”     吓傻了的小桃这才回过神来,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却也不动弹。     小五语气一急“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呀!”     小桃一怔,瞧了瞧晏小五,瞧了瞧地上的王有财,赶忙跑了出去找郎中。     小五瞧着眼前王有财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夫人,赶快把他翻过来,翻到没有碎渣和茶水的地方。”     柳氏有点傻,但听了小五的话,还是赶快手忙脚乱地把王有财翻了过来,小五转过身去“麻烦帮他把被子盖上……”     小五瞧着王有财微微有点泛青的脸,王地主的额头上渗出点点的汗珠,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像是在忍着疼,唇边偶尔发出的几声闷哼打在耳膜上面。     小五顿了顿,手掌搭上王有财的脉搏,柳氏焦急地瞧着小五。     小五抿了抿唇角“生命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剩下的,还要等郎中来了看过再说。”     柳氏红着眼眶拉过王有财的手掌“相公,你别吓我……”     王有财的嘴唇都要被他咬出印子来,柳氏拉着他的手,这次,泪水真的止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哭喊的声音还响在后面,小五摇了摇头,走出了这间充斥着奇怪香气的屋子。     走廊里,不知哪里传来的呻吟声还响在耳边,小五却怔怔瞧着不远处,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女子身着白衣,面罩轻纱,恍若云间仙子,巧降人间,男子一身素雅儒袍,衣着华丽,却面色清冷,眸间无情。     眼前的女子,不是三公子又是何人?     眼前的男子,不是陆离又是何人?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脑袋里转悠着眼前的两个人何时有了联系,脚下却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两人身边。     三公子瞧见陆离身后的小五先是一怔,随后轻轻一笑,陆离瞧着她的模样一愣,顺着三公子的目光想要向身后瞧一瞧,还未回头,却是一双玉臂挽上他的胳膊“相公,新买的衣服,穿着还舒服吗?”     陆离瞧见是小五,本是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宠溺,修长的手指点在小五的鼻尖“淘气!”     三公子瞧了瞧眼前的两人,唇角轻勾“陆公子,我先走了。”     陆离向着她礼貌的笑笑,瞧着三公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小五抬头嘟了嘟嘴巴瞧着陆离“你认识她?”     “恩,说过些话。”陆离的眸子扫了扫,低头瞧见小五嘟嘴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好浓的醋味。”     小五向着他伸了伸舌头,突然听见王有财的屋子里面又是传出一声惨叫,陆离一怔,小五的耳朵竖了竖,带着陆离像门口移了移,想要听清里面的动静。     柳氏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郎中,你轻点,你轻点,我夫君他……”     “夫人,这些个瓷片插得深,我得把它们拔出来呀,恕我直言,王地主经此波折,估计再也不能行男女之事了……”     晏小五的眼睛眨了眨,这下子好了,王地主要变王公公了,赶明遇见了,可得老老实实地说一声喳……     陆离的眸子动了动,带着几分无奈的瞥了瞥屋里面,顺带着瞧了瞧挽着自己胳膊的晏小五“王有财?”     小五点了点头“走吧。”     向前走了两步,小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挽着陆离的手摇了两下“你来采英楼做什么,采英?”     小五的嘴巴子鼓了鼓,陆离的嘴角抽了抽“采草……”           第六十二 烫伤的夏宏,细心的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噗嗤……”小五没忍住笑了出来,陆离的眸子淡然,完全为觉得此话中有什么偏差,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采英楼的门,不似来时的跳墙,此刻倒是没有人拦着。     采英楼离着酔宁阁很近,陆离也无事,便陪着小五一起去辣条场瞧一瞧,春漪在屋内指挥着大家做事,不大的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油炸的兹兹的声响,甚是好听。     瞧见小五来了,春漪走出了门,由于上午的事情眼圈依旧有些泛红,却是有了不少的精神“小五姐,你来了。”春漪的眼睛瞟了瞟陆离,屋里的人听见了声响,也有人探出了脑袋来瞧了瞧。     小五看了看屋内的人,礼貌地笑了笑,却突然听见屋内传出“嗷”的一声尖叫,吓坏了众人。     小五一愣,大家全都停了手下的活瞧着声音的来源,瘦小的夏宏站在屋子的里面,一双手本是将豆皮放入锅中煎炸,谁知道忘了火候,油星四溅,蹦到了夏宏的手上。     夏宏捂着手蹲在地上,眉头紧紧拧成一坨,两只手叠在一起不能分开,小五急忙几大步上前,越过人群,皱着眉毛瞧着蹲在地上的夏宏“没事吧?”     夏宏抬了抬头,“嘶”的叫唤了一声“没……没事……”     小五的眉头又皱了皱,向前又走了一步顺势蹲在夏宏的面前,“给我瞧瞧。”     夏宏疼的咬舌头,颤巍巍地拿掉了自己盖在手背上的手掌。     小五瞧着夏宏的手掌上面红红的一片,顺带着烫出来的一些泡,嘴巴不禁抿了抿。     春漪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焦急“小五姐。”     小五看着手背“没事没事,大家先好好做事,这里我来处理。”     大家听了小五的话,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岗位,可如今,谁还有心情工作,目光都时不时地向着小五和夏宏瞟过来。     只见小五叫陆离从丁胖子那里取了些冷水来,顺着倒在夏宏的手背上冲洗,小夏宏的眉头依旧拧在一起,目光里的痛苦却是少了几分。     冷水的冲洗止了疼,夏宏手背的红晕也消去了不少。     小五拿出一根针在火上烤了烤,瞧着夏宏手上的烫伤皱了皱眉毛“有点疼,忍着点。”     小男孩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一双眸子盯着小五手中的针,还是带着几分的害怕。     小五的手法娴熟且轻巧,银色的针头挑过夏宏的手背,夏宏“嘶”的又叫了一声,小五却已经将伤口处理完毕。     撕下了一块布,小五将夏宏的手掌包成了小馒头,夏宏怔怔瞧着自己的小手,有些不相信地在阳光下晃了晃“掌柜的,我的手不疼了。”     小五瞧着夏宏略带几分稚嫩的脸上上的笑意,唇角也跟着勾了勾“最近别干什么重活,先回家休息几天再来吧。”     夏宏点了点头“谢谢掌柜的。”     众人瞧着小五刚才的模样,本是听说小丰村的晏小五嫁了窝囊废陆离之后与之前很不相同,如今瞧着,果然不假。     小五的目光扫过来,众人赶忙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大家以后也小心着点,控制好火候,别烫着自己什么的,就不方便了。”     大家皆是点头,稀稀拉拉说了几个恩,心里想着小五倒是个关心人的掌柜的。     春漪上前,站在小五的身侧,恰逢丁胖子走了进来“小五姑娘,你来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你家相公去我那拿冷水,我都不知道,你真是拿我做外人了!”     小五笑了笑“哪敢呀,我也是顺路来的,恰好来了镇上,今天辣条场子第一天开张,我就顺便来瞧瞧,看看他们干的怎么样。”     丁胖子看了看周围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伙计,又瞧了瞧夏宏“这孩子怎么了?”     小五顺着他的眼睛“没事,不小心烫着了,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丁胖子点了点头“我家的那些人,要是有小五姑娘你的人一半的勤快就好了。”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怎么就你家的了,我可是入了股,交了钱的!”     “入股?”丁胖子好奇地看了看晏小五,总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的脑袋瓜子里面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让人越来越想熟悉她。     小五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随口说的。”     丁胖子点了点头,又跟着笑了笑“姑娘,听二壮那个混蛋说,你们家的房子快建好了,你有没有什么新菜要给我们看看。”     小五揉了揉脑门,“新菜还真是没有什么,算了,今个正好赶上了,也来酔宁阁做几道菜,解解手痒吧。”     ------题外话------     大家还是要注意一下,千万不要烫伤了自己,很疼的~           第六十三章 可口美味洋葱煎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灶台兹兹地响着,全镇的大厨都集中在这里,酔宁阁,主厨的位置上,丁胖子让出身子来,小五一怔,瞧着位置“这……”     丁胖子笑了一声“这位置,除了姑娘,我谁也不让上去。姑娘上去,我服。”     小五看了看丁胖子,眉心微舒,“那小五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勺在小五的手里面有条不紊地掂着,小五伸手拿醋,突然觉得手掌一酸,抬头就对上了陆离的目光,书生的双眉若画,漂亮的手掌撑着脑袋,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一双眸子,瞧着小五。     小五手一麻,松了手里的醋瓶子,长吁了一口气,该死的,害羞什么……     陆离瞧在眼里,俊美的侧脸,落下一丝浅笑……     身边的小二闻着香味向着小五的锅前面凑了凑,丁胖子一巴掌拍在小二的脑袋上“干什么,没瞧见小五姑娘做菜呢!”     小二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脑袋,傻傻地笑了几下子“我们有的吃没?”     “这得问人家姑娘!”     小五抿了抿嘴笑了“有,咱两家店里面的人,全都有的吃。”     小二一听,眼睛都发了光,美食的香气再次挠着鼻子,丁胖子瞧着他的模样,手掌又一下打在小二的脑袋上面“干什么呢,还不去招待客人,在这站着耽误事!”     小二擦了擦嘴巴子上面的口水,兴奋地诶了一句,赶忙出门招待客人去了,临走了,还恋恋不舍地瞧了几眼小五和她手里面的大勺。     小五看着台子上面的鸡蛋和洋葱,眼睛猛然一亮,伸手拿了一个洋葱在菜板上切出了大大的洋葱圈,中间的洋葱切成了碎丁。     丁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小五的动作“姑娘,这东西是邻国的玩意,听说是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弄过来的,是提味道的配菜,你切这么大的一个圈,怎么用呀?”     小五笑而不言,抬手在锅里面倒上了油,金黄的油很快变热,小五用长筷子夹着洋葱圈向着锅里一丢,圈底部的水分碰触了有面,激起小小的泡泡,刺啦的声音将油呛得溢出了香味。     丁胖子的鼻子嗅了嗅,切洋葱时那种刺鼻催泪的味道和油里面洋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惹得丁胖子向着另一侧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小五将接近白色的小鸡蛋握在手里,在锅边一嗑,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小的鸡蛋被磕出了一个凹槽,小五顺着凹槽将鸡蛋扒开,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打入洋葱圈中。     蛋清和蛋黄看的一清二楚,加上外面一层泛着浅紫色的洋葱圈,透明的蛋清映在丁胖子的眼睛里面,丁胖子的眼发着光“真是奇了,我照着小五姑娘的菜谱也煎蛋,怎么就没有这么的漂亮。”     小五看着洋葱圈裹着蛋,顺便在里面放了一些调料,黄色的蛋黄被调料围在中间,加上半透明的蛋清和下面熟了的泛白的蛋清,这道菜,还未熟,便勾起了人的食欲。     小五又用长筷子将它两面翻滚了几下,白色的蛋清在油里炸的痛快。很快就把蛋黄和配料裹在里面,不露真身。     洋葱带着紫色的外衣在油内翻滚,特别的香气渐渐盖过那些刚刚切好的洋葱圈。     小五曾经也爱吃西餐厅里炸过的洋葱圈,又一次去和同学们吃自助,无意之间有人发现了这种吃法,漂亮美观,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勾着人的食欲。     白色的蛋清偶尔鼓起几个小泡,像是刚出炉的蛋挞挺起自己的小肚子胜利地宣告着主权。     待几个小泡起起伏伏,小五约莫着差不多熟了,拿着筷子把鸡蛋夹了出来,紫色的洋葱圈裹着白色的鸡蛋,丁胖子伸出手端起盘子左右瞧着,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小五抿着嘴角笑了笑“我再多煎几个,这样大家都有的吃。”     丁胖子点了点头,突然嘿嘿的笑了一下“小五姑娘,那这第一个鸡蛋?”     “我看着那边有一位瞧了半天了,给他吧。”小五的眼睛向着前面挑了挑,手掌还在拿着筷子和锅里的洋葱圈做着斗争。     丁胖子一下子泄了气,顺着小五挑眼睛的方向看过去,眼前,公子翩翩而坐,嘴角似笑非笑,眸中满是宠溺,瞧着的,正是手执木筷的晏小五。     丁胖子一怔,却还是伸出手来,乖乖地把手里面的鸡蛋捧给了对面的陆离。     陆离一愣,拿起筷子把洋葱圈鸡蛋放入口中,一下子咬下去,却让小五的那个“等一下”卡在了喉咙里面。     陆离和丁胖子奇怪地看着晏小五,小五扶额“那个……是要剥了洋葱吃鸡蛋的……”     ------题外话------     吼吼哒,这个真的是自助的时候同学发明的,很好看也很好吃,亲身实践,值得推荐!           第六十四章 醉酒(一)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丁胖子一愣,全屋子的人的眼睛都瞄在了陆离的身上。     漂亮的手指握着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顿了好久也没人敢说话,陆公子嘴角抿了抿,将带着洋葱圈的鸡饭放在嘴巴里嚼了嚼,完全无视了小五的话“甚好。”     一言,小五扶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丁胖子憋着笑,谁料到陆离起身向前走到小五的跟前,木质的长筷子被陆离握在手心,小五还拿着筷子翻动着锅内的鸡蛋,谁知道眼前的这位细心地剥去了外圈的洋葱,伸出筷子夹了一点鸡蛋喂到小五的嘴边。     小五一愣,却还是乖乖地张了张嘴巴把鸡蛋吞了进去。     淡淡的清香沉在唇齿之间,陆离身上的香气浮在鼻端,酔宁阁的小厮瞧着这一幕,怎就觉得郎情妾意,其乐融融。     陆离的手指拂过小五的嘴角,帮她擦掉一点油星,小五的筷子在锅里翻腾了几下子,伸手一勾,又一枚鸡蛋出了锅。     陆离端着盘子回了原位,继续撑着脑袋看着晏小五做菜,丁胖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打破片刻的尴尬。     “小五姑娘,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小五瞧了瞧周围的食材,让丁胖子帮忙切了一些菜,自己在灶台旁边忙活的热火朝天。     几个小厮也都忙着手边的活,毕竟,酔宁阁外面的客人也都空着肚子等着上菜。     十几个菜肴像桌子上面一摆,大家稀稀拉拉都落了座位。小五擦了擦手上的油“大家凑活着吃,在座的有些个是一直和这丁大厨干的老人,也有些个是我辣条工厂的新人,不管老人新人,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快都来尝尝我做的菜。”     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摆了一桌,活像一场满汉全席,小五的筷子动了动,春漪夹了一口菜“辣条工厂?小五姐这个名字起得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突然有人提议“今个这么高兴,大家喝点酒吧。”     丁胖子眼睛一亮,“这个好,我去年藏了点好酒,今个高兴,拿出来给大家助兴。”     大家推着丁胖子下去拿酒,小五的筷子在半空中僵了僵,陆离的眉目微偏,瞧着小五“怎么了?”     小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没事。”     陆离拧了拧眉毛,筷子轻轻按在饭碗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小五瞧。     丁胖子拿了一坛酒过来,轻轻揭开上面的红布,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带着醉人的清香,惹得人不禁手指轻动,快要流出口水来。     丁胖子瞧着众人的模样,嘴角含着笑“哈哈,香吧,这酒我可是留了很长时间都没舍得喝,现在你们就等着享福吧,吃着小五姑娘的菜,喝着我的酒,神仙也没有这样的日子。”     丁胖子拿了碗来为大家满上,春漪瞧着装酒的碗一愣“丁掌柜,这是?”     “要喝就喝个痛快,咱乡野粗人,也不讲究他们文人那些,这酒我刚温过,咱用大碗喝!”     春漪哭笑不得“丁掌柜,我和小五姐可是女人,你们这可就不行了。”     丁掌柜瞧了瞧,嘴巴里面嘟囔了几句,赶忙让小二去拿小碗来,小五看着眼前的酒,嘴巴,不禁又抖了抖。     小五眼前的小酒碗挪了位置,小五抬头,刚好对上陆离的眼眸“不行的话就别喝了。”     小五撇了撇嘴巴,伸手把酒碗捞回了怀里“谁说我不能喝。”     陆离的眉心皱了皱,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晏小五,丁掌柜听了小五的话,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小五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丁胖子这碗酒,敬你了!”     小五随着他笑,学着丁胖子的模样豪爽的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全都灌进嘴巴里面,古人的酒虽香,却还是盖不住酒精中辛辣苦涩的味道,小五的眉头狠狠的聚在一起,嘴角抽了几下,竟是将一碗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面。     晏姑娘手腕一凉,低头瞧见自己的手腕被陆离握在手心,陆公子微微用力,将小五握着酒碗的手扯了下来,再一瞧,一碗酒却空空如也,一滴也没有剩下。     丁胖子把自己的酒碗向前一扣,算是证明自己干了杯,小五觉得口中苦涩地狠,嘴巴子不禁动了几下子,手掌却还是把酒碗向下一扣,舌头却被苦的伸了出来。     陆离的眉心微蹙,瞧着眼前的晏小五,丁胖子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对面晏小五的脸颊染上了几分红晕,小五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身子一晕,便不知向哪里倒去,却只觉得自己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淡淡安心的香气挠着小五的鼻子,小五只觉得舒服,又轻轻地蹭了蹭。           第六十五章 醉酒(二)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众人看着眼前的晏小五都是一愣,陆离瞧着卧在自己膝上的晏小五,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抱歉,小五不能喝酒,先行一步了。”     丁胖子的诶字卡在了喉咙里面,只看见眼前的陆离抱着小五走出了屋子。丁胖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继续,我们继续。”     西郊破屋,陆离将眼前的人轻轻放在榻上,盖上一层薄被,若是不能喝酒,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榻上的人像是很难受地皱了皱眉头,顺带着嘴巴嘟了嘟,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陆离坐在塌边,掌心轻轻碰了碰小五有些滚烫的脸颊,小五的脸颊一冰,竟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眸子,本是水灵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瞧着陆离。     陆离的手指动了动,敲在小五的鼻尖“傻瓜。”语气中,有些宠溺。     小五的脑袋带着阵阵的疼意,嘴角顺着抿了抿,抬头瞧着陆离,瞧着他舒展的眉心和棋子般的眼眸,看着他如玉的面庞和微抿得的唇角,看着他静静地瞧着自己,眸子里的东西,隐隐约约看不明白,小五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晕晕乎乎地看着他说不出的舒心。     陆离的手掌轻触小五的掌心,摇了摇头,回头想去熬些醒酒汤来。     手腕在身后被握住,陆离回头,看着嘴角的小五还有些迷茫的眸子“怎么了?”     小五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只觉身子软的像棉“想看你。”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乖。”只一个字,却暖在人心。     小五嘴巴嘟了嘟,却还是听话地松了手。     陆离端了醒酒汤过来,一勺一勺地喂到小五的嘴巴里,酸酸甜甜地味道游荡在唇齿之间,小五半卧榻上,嘴角轻轻抿了抿,像是小孩子一口口品着新买的零食。     小五的眸子迷茫,看着认真吹着汤匙的陆离“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陆离的手掌一怔,汤匙中的醒酒汤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陆离抬眸,对上小五漂亮的眼睛,看着小五迷糊地嘟了嘟嘴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我说了那么多次我都不放心,只希望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只希望……唔……”     剩下的话被陆离吞进了口中,陆离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女子,唇角微勾,只是一个轻吻,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离看着小五,小五的眼眸怔怔瞧着陆离,陆公子刚想开口,却不知眼前的姑娘呕的一下子,污垢的东西,吐了满床……     陆公子的脸,黑了……     第二天小五救治这般醒来的,带着酸疼的身子和灌铅般的脑袋。     小五揉了揉脑袋,努力地还原着昨天的记忆,却发现零零散散装不起来,身上是一床新的被子,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位置还是自己的家。     酒这种东西,小五没瞧见过几次,爸妈也不让喝,谁知道一喝就惹出了这么闹心的事情来。     小五揉了揉脑袋,瞧着地上和身侧都是空空的便爬起床来,向门外走去,丁胖子说的没错,二壮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只剩下里面的一些小细节还没有盖好。     屋外的长绳边上,陆离拍着面前的被子,摸着差不多干了,便伸手把它拿下来。     小五揉了揉脑袋,看着陆离的那一刻竟不自觉地想起一个轻吻,他身上安心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她的鼻端,小五一愣,不禁垂了垂她的脑袋,想要想起更多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小五抬头,看着陆离抱着被子狐疑地瞧着自己。     小五的舌头一僵,嘴巴动了几下子却有些说不出话来,舌头舔了舔嘴唇“昨天,昨天晚上,我们……”     “记得负责。”语气淡淡,书生与小五擦肩而过,向着屋内走去,眉心未动,香气萦绕鼻端,却惹得小五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小五苦着一张脸瞧了瞧书生远去的背影,狠狠地磨了几下牙,却还是向着书生追过去“喂,昨天到底怎么了,我酒德怎么样啊,喂!”     “姑娘,一大早的,这是吵架呢?”二壮路过屋子,瞧着晏小五不禁笑出声来,小五的脸微微烫了烫,赶忙换了笑脸“没事,就是随便闹闹。”     二壮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你们夫妻俩,感情就是好。”     小五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半成品“二壮叔,这房子?”     “哟,快了,最慢三天,你呀,就等着住吧。”     小五陪着笑“那我就放心了,麻烦二壮叔了,银子,等这房子盖好了您去我药铺上取就行。”     二壮乐呵呵地应了,又跟小五寒暄了几句,继续去盖房子了。     小五冲着屋内铺被子的陆离做了一个鬼脸,咒骂了一句“流氓!”           第六十六章 晏狗子失踪?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药铺的生意红火,尹沉的银子也就算的爽快。     毛郎中检查着手里面的药材,小五在门前监督着大家干活,突然瞧见胡豆从远处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过来。     小五瞧他急的满头大汗,赶紧隔了些距离就向着胡豆喊了一句“爹,咋了?”     胡豆累的挥了挥手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地喘了几口大气“小五……你哥……你哥……丢了!”     小五一怔,赶忙几步跑上去接上胡豆“到底咋回事,你慢慢说。”     胡豆的汗珠一滴滴淌下来,累的气还没有喘均匀,“你哥每天早上都去外面玩,昨个一天都没回来,我和你大姨出去找了一天都没找回来,你娘好不容易醒了,听了这事差点没又晕过去。”     小五听着这话,心底也是一急,晏狗子脑袋不太好使,还能跑到哪里去。     小五静了静心,先按住胡豆的手“爹你先别急,我找几个人和你去找,去把我哥平常爱去的地方全都找一遍,然后再到村头那些有孩子的人家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看见我哥。”     胡豆心里面急着在地上直跺脚,却只剩下木讷地点了点头,小五回了铺子,派了几个人和胡豆出门,又派了虎子去找段晟轩,自己坐在屋里面,转了几圈却还是不放心。     晏小五想着晏狗子一个人在外面逛就觉得不放心,急匆匆赶回了家里,上次晏秋听了小五的话,找人照着小五的图画了一个暖炕,晏老太趴在上面,晏秋坐在旁边安慰着她“没事,狗子那么强壮,没人能把他怎么样的。”     晏老太哼唧了两声“这要是我那个还不死的姑娘走丢了也就算了,狗子是我的心头肉呀,怎么就这么无缘无故地丢了。”     小五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门板,只微微地颤抖了两下子。     小五垂眉,伸手推开了门“大姨,我回来了。”     晏老太看见小五来了,赶紧蔫儿悄地躺在了床上不说话。     晏秋看见小五,赶忙起了身“小五来了,你爹都去药铺里面和你说了吧。”     小五点了点头“你说我哥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丢了呢!”小五顺带着瞧了瞧扭过头去的晏老太“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晏老太嘴巴里面哼出了一个音,看上去不太想和小五说话,小五爷不愿意和她多说话,转过身去瞧着晏秋“我排了几个人和我爹一块去找,还拍人去找了段里长,我哥不会有事的,你们最后一次看见我哥是什么时候?”     晏秋的眼神瞟了瞟晏老太“你娘要吃甜的,这刚立春我们也找不到什么,我那时候还在药铺里面,你爹也不在家,就派了狗子去买,谁知道这买着买着,人丢了。”     小五叹了口气,瞧着榻上躺着的不说话的晏老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晏老太的脑袋朝向另一边“那是我儿子……”     “那是我哥!”小五抿了抿嘴巴,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下脚,无可奈何地转过了头去。     晏秋在两人之间干着急“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吵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把狗子找回来。”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地开了,华服的段晟轩几步踏进了屋子里面,上前几步瞧着晏小五,又瞧了瞧周围的一切“到底怎么了?”     小五叹了口气“大人,我哥丢了。”     晏老太瞧着段晟轩身后的伍小虎,一怔“你……你……”     乱哄哄的屋子里也没人听见她说了什么,虎子转头瞧见了晏老太,眸间一冷,像是含了剑,让人说不出话来,晏老太咽了几口唾沫,继续趴在床边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虎子向前瞧着晏小五“小五,人找回来了吗?”     小五摇了摇头,段晟轩看了看虎子“他是你新招的人?”     晏姑娘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想着昨天也没有给虎子安排个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呆的。     段晟轩的目光对着虎子从上看到了下,看的小五都浑身不舒服,虎子倒是自在,也就让他看着,小五的肩膀抖了抖“你干嘛呢?”     段晟轩收回了目光“没事。”     话音刚落,胡豆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本就花白了头发的老人此刻显得更加苍老,两鬓的白发都跟着带了一种愁苦。     “小五。”胡豆动了动嘴唇,像是特别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小五一怔,呆呆瞧着眼前的胡豆,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五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胡豆低垂的眸子“爹,咋了?”     胡豆的手向前伸了伸,递给小五一张字条,小五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冷了。     ------题外话------     哒哒哒,我不是冒出来的地鼠……QAQ不要打我~     只要点击收藏就好了,么么哒~           第六十七章 赎回晏狗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手里的纸张不大,上面的字也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可上面的自己,却,每个字都揪着心。     上面写道“狗子在我手上,明晚之前准备好一千两埋在村头小河边上的第一颗树底下,要不然我去杀了他,我知道你家闺女有钱……”     一千两,这个数字对胡豆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不,十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虽说自己的姑娘嫁了人后能干了不少,一千两,就是地主家都拿不起的银两,怎能指望自家姑娘的一个小小的药铺。     小五的嘴角颤了颤,看着上面的文字,段晟轩伸出一个脑袋来瞧着字,眉心也跟着皱了皱“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千两,呵呵。”     “一千两!”床上的晏老太听到了这个数字心下一惊,若不是因为卧床不起,估摸着她都可以跳起来,晏老太嘴角狠狠地颤了颤,目光在屋子里面搜索到了小五的身影。     “小五,你可怜可怜你哥吧,你去求求王地主,看他还会不会要你,你去求求他,态度好一点,没准他会给咱家出这个钱。”     晏小五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想起前两天采英楼捉奸的景象和王公公的凄惨命运,又瞧了瞧榻上的晏老太,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晏老太的伤口发炎,不就是因为和王有财打了一架?     晏老太的眼睛里面挤出了几滴泪珠“小五啊,你不看在娘的面子上,你也得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呀,若不是你当年任性不嫁给王地主,现在咱家出这些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到了这等田地,也只有小五你拉下点面子,去求求王地主,没准还会有些转机。”     啊呸,去他的转机。     段晟轩皱着眉头瞧着纸上的数字,这些钱,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晏小五手掌紧紧攥在一起,把纸团揉在掌心“这些钱,我晏小五自己来。”     屋内的几个人跟着和段晟轩来的人都是一愣,早知陆离的媳妇开药铺赚了些钱,却未料到如今竟已是这般的财大气粗。     晏老太一怔,伸出来的脑袋又全都缩了回去,不敢再多说出一个字来,小五回头看了看人“虎子,你回去像尹沉要一千两银子取出来。段里长,你和小五来一下。”     虎子一怔,“小五。”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了段晟轩,小五顿了顿“去吧。”     段晟轩一惊,却是和小五出了门,晏老太看着两人走了出去,抬头瞧了瞧晏秋“大姐,你说咱家小五和里长大人,是不是也挺般配的。”     晏秋甩去了晏老太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掌“我说妹妹,你就别想那些事情了,咱家小五都嫁给了陆公子,我瞧着他人也不错,你怎么还总是找着下一家。”     晏老太在床榻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不错什么,无用书生一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咱家小五高兴就好了。”     晏老太的脑袋向着旁边偏了偏“好个屁,她现在小不知道好癞,你也跟着不知道好癞。”     晏秋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小五和段晟轩出了门,在门前的树下面停了下来,段里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小五,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段晟轩挑了挑眉毛“想来个以身相许!”     小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里长大人,这个抓走了我哥的人,小五一定是要抓住的,可是如何抓住,就看大人的了。”     段晟轩一怔“怎么个抓法?”     小五的唇角动了动,上前耳语了几句段晟轩听着话,不住地点着头,小五记得咬紧了下嘴唇“里长大人,麻烦你了。”     段晟轩的手掌轻轻放在小五的胳膊上“为你,无恼。”     微风吹过,吹散一片诗情画意,树上新生的绿芽轻轻摇晃了几下子,小五咳嗽了一声,尴尬地向后走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向着段晟轩礼貌的笑了一下,继续向着屋内走去。     段晟轩的眸子微微垂下,望着自己的双手,抿了抿嘴唇,未言。     几个人集在屋子里等着虎子送钱来,晏老太抬头看着晏小五“小五,不是我说那个什么陆,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呢,这种时候还得靠咱里长大人,真是的,你瞧着里长大人,长得模样……”     小五懒得理她,只盯着窗户瞧,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里带着一点焦急,段晟轩的眸子微斜,看着旁边的晏小五,这一切都被晏老太看在眼里,晏老太心中一喜,有戏。     正想着,门,吱呀一下,开了,书生华服,缓缓而入,香气悠悠,暖心。           第六十八章 捉拿凶手,加倍奉还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听到岳母大人叫我的名字,小婿特来瞧瞧,小婿陆离,还望岳母大人可以记住我的名。”     晏老太偏了偏嘴,恨得嘴角跟着疼,却再不好说什么,只得偏过头去,嘟囔了一句“窝囊废”     小五向前几步走到陆离跟前,嘴角还带着微微的颤抖,陆离摸了摸她的后背“没事了,事情我都听土翼说了。”     小五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只是跟着点了点头,陆离扶着小五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隔开了小五和段晟轩的位置,虎子拿着钱袋子走了进来,也不管一屋子的人,上前就把钱交给了小五,瞧见陆离的时候,眼眸中不禁又是冷了几分。     小五低头拿银子,却觉得握着自己腰的手重了几分,但也并未注意什么。     小五点好了银子,叹了口气,这些钱本是打算最近付给李二壮的,如今看来,又要重新赚了。深夜,村头小河边,一个黑影蹑手蹑脚从小河边上探出了脑袋在小河的几棵树的旁边都逛了逛,确定了没什么人之后,黑影利落地走到了第一棵树的前面,拿出了手里面的铁锹一下下地挖着土,挖了几铁锹,黑影顿了顿,点亮了火折子,火光照着他的脸,却也照着土里泛着银光的东西。     黑影咒骂了一句“靠,真是有钱,真给送来了,看来那傻子的命要被那婆娘解决了。”     “我瞧着你的命也留不成了。”身后的声音如同鬼魅,打着火折子的人一愣,手里的火脱了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人回头,瞧着提着灯看着他的段晟轩和身后的小五陆离还有几个小厮。     那人磕磕巴巴“你们……你们藏在哪里了,我刚才明明……全都看了的……”     段晟轩轻轻笑了笑“就允许你让我们把银子埋在树下,就不许我们把自己埋在树下了。”段晟轩顺便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灰土土的模样却是让眼前的几个人带着几分可笑。     挖银子的人看着段晟轩身后那些大小不一的洞,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小五几步走上前去,瞪着汉子的眼睛“你把我哥怎么了!”     那人吓得双腿直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小五的面前“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负责来拿银子,我拿了银子可以分到五十两。”     段晟轩踹了踹蹲在地上的汉子“把你的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本官可以让你在牢里面少呆些日子。”     汉子的额头全是冷汗“是刘婆子,是刘婆子让我干的,她拐了那个傻子,说晏家出不了那么多钱,让我来这里试一试,要不就把那个傻子卖到别的村去当苦力。”     小五狠狠地瞪了汉子一眼“他不是傻子!”小五瞧着汉子被吓出的汗水,又道“刘婆子?”     段晟轩捏了捏下巴“是个天天装神弄鬼的神婆,我记得,你爹好像前阵子也请了她去你家作法。”     小五冷冷一笑“原来是她。”小五戳穿了她的谎言,如今倒是惹到小五的头上来了。     陆离的手掌握住了小五的手“我们去瞧瞧。”     还算半信的屋子里面,刘婆子和晏狗子坐在里面,晏狗子瞧了瞧桌子上面的饭菜“妹妹……妹……人?”     刘婆子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加上那张本来就有一点鬼怪气息的脸颊,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妹妹被人家绑了,我和人家说了今天把你妹妹交出来,到时候你就狠狠地打他,让他知道欺负你妹妹的报应。”     晏狗子的手掌在膝盖上面搓了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刘婆子把桌上的饭菜向前推了推“来,狗子先吃点东西,要不然一会怎么有力气打坏蛋。”     晏狗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晏老太的说法,拿起桌子上面的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刘婆子的嘴角嗤着笑,有人想要和她分钱,自然是不可能的,估摸着晏家本身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若是汉子取了钱回来,刘婆子就让晏狗子狠狠地打他,自己再带着这些钱把晏狗子买了,也算是大发了一笔。     刘婆子的算盘在肚子里面打的正响,门外却是一阵啪啪啪的敲门声,敲门声很重,不像是汉子,刘婆子伸出手对晏狗子笑着“狗子乖,先去屋里面呆一会。”     晏狗子的嘴边还挂着面条“妹……妹……”     “乖,这些人不是坏人,可要是让里面夹杂着的坏人看见了你在这,就不敢把你妹妹送回来了。”     晏狗子低着眉毛像是想着事情,伸出手来端好了碗往屋里面走,刘婆子看着晏狗子走了进去,这才去开了门。           第六十九章 有眼无珠,要你好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门前,段晟轩衣着偏偏,刚才躲在坑里面的灰尘都被拍了下来,如今瞧着,又是那个纨绔里长。     刘婆子瞧着他来了,心里面也是纳闷,却还是装出自己往日里面的模样“大人,你怎么来了,里面坐。”     段晟轩坐在了位子上,刘婆子收了晏狗子还未拿走的盘子,尴尬地瞧着段晟轩笑了笑,又坐在了段晟轩的对面。     “里长大人莫不是家里面闹了什么灾祸,想来我这求求,不是和您说,我和天上的神仙多了几次交际,如今我在他们跟前还是说的上一些话的。”     段晟轩摸了摸鼻子,“这倒是真的。”     刘婆子的眼神一亮“既然是里长大人,我就和神仙说一下,少收点银子,就收你三两银子吧,大人瞧着怎么样。”     段晟轩的眉目轻动,眼神里面藏了点看不懂的东西,可惜刘婆子如今一双眼睛都被钱染了光,哪里还看得清段晟轩的眸子。     段晟轩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跳着舞“我家丢了个人,想让神婆帮着问一问神仙,这人的下落如何。”     刘婆子的手掌搓了搓“这倒是有点难,如今村子里面妖孽横生,我去问问神仙,是不是被什么妖孽吃了,里长大人家丢的,是丫鬟还是小厮?”刘婆子在心里算计着,这个妖孽,除了晏小五,还能有谁?     段晟轩挑了挑眉毛看着若有所思的刘婆子“我家里丢的这个人,姓晏,名狗子,你可识得?”     “啊!”刘婆子一怔,匆忙地抬起了头,瞧着段晟轩盯着自己的眸子里的阵阵寒气,只觉得舌头打了结“没……没有。”     段晟轩的凳子向旁边移动了移动,离着刘婆子又是近了点“哦,那就劳烦神婆帮我查一查,这个晏狗子是被哪个妖孽吃了的了。”     刘婆子的额间渗出点点汗珠,嘴边却还是牵强的笑着“诶诶诶,我……我帮你……问问……”     话音未落,晏狗子从屋里面跑了出来,刘婆子看家晏狗子一怔,猛的站起身子来“快回屋去!”     段晟轩故作疑惑“诶?这不是被妖孽吃了的我家狗子吗?神婆真是神,我才刚说,你就让妖孽把他吐出来了。”     刘婆子的舌头这次真的打了结“啊是……啊……不是……”     段晟轩的唇角泛起一丝浅笑,眸子里的玩味一目了然,谁料到晏狗子几步冲上前去,照着段晟轩就是一拳,段晟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睛上就光荣地挂上了熊猫圈。     刘婆子愣了,段晟轩愣了,却只有晏狗子揪起了段晟轩的衣角,挥拳又要打下去“坏人……还……狗子妹……”     段晟轩一怔,却是手掌极快,抵住了晏狗子的下一拳,晏狗子天生蛮力,可如今拳头被段晟轩我在修长纤细的手指里,却像是化作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动不了。     “住手!”小五拍开了门赶忙跑了进来,看着眼前厮打在一团的晏狗子和段晟轩,段晟轩带着几分狼狈,晏狗子瞧见小五来了,激动的泪花泛在眼眶“妹妹……妹妹……”     小五笑了笑“恩,狗子哥,我在这,你快放了里长。”     晏狗子又抽了几下子,却怎么也抽不出拳头,段晟轩一咬牙站起了身子,把晏狗子的拳头甩了出去。     “你这哥哥,蛮力太大。”段晟轩甩着自己的胳膊,眼眶还是疼的有些呲牙咧嘴,晏小五瞧着他的眼眶,不禁捂着嘴巴轻笑出声“你呀,就是欠打。”     段晟轩无辜地做了一个鬼脸,刘婆子瞧着眼前的人,蹑手蹑脚地想要逃出去,却不知怎的就瞧见书生一身儒服站在自己的面前。     陆离未言,不过嘴角轻勾,微微摇了摇头,刘婆子脚一软,倒在了地上,不能说出一个字来。     小五上上下下的瞧了晏狗子几遍,也没看出什么事,这才长嘘了一口气“狗子乖,以后别乱跑了,小五会着急的。”     狗子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地垂下了脑袋“她……她说……妹……被坏人……抓……”     小五心疼地摸了摸狗子的头“乖,我好好的,不会被人抓走的。”     段晟轩碰了碰自己的眼眶子,发出嘶的一声响,对着门前的几个人道“带走。”几个人走了进来,把几乎瘫成了泥的刘婆子带了出去,小五还看着狗子的伤痕。     陆离瞧着大开的门,走到段晟轩的身边坐下“怎么不求点什么?”     “这玩意要是真灵我就求姻缘,看看我看上的姑娘喜不喜欢我,对了,要是你,你求什么,是姻缘,还是……”     小五回头,瞧了瞧陆离和段晟轩“对了,里长,你的眼睛,我去给你上点药吧,是我哥哥无礼了。”     段晟轩刚想回答,却是陆离上前一步揽住小五的腰“他没事。”     小五刚想说什么,却被陆离带着向前面走了几步,陆离回首,段晟轩看着他唇角轻动,无声的唇形只化作两个字“小五……”     是呀,他不求姻缘,也不求其他,求小五……           第七十章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天气正好,吹得晏家门前的树都跟着抖了抖,树上的嫩芽不知何时生出了枝叶,愉快地向外面伸展着,晏老太下了床,在外面一瘸一拐地逛着。     狗子喂着门前的鸡,前阵子小五送来了这些鸡,也算是为了家里人添了点来源。     胡豆劈了柴火刚好回来,瞧见晏老太下了地,三步化作两步走上前去“你咋下来了,快回去躺着去,小五说了,你这病还得再呆一阵子。”     晏老太伸出手挡住胡豆的手“没事,你总听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话,我想着,今个去里长大人呢瞧瞧,看看他到底对咱们家小五有没有那个什么意思……”     胡豆一怔“啥个意思?”     晏老太向胡豆挑了挑眉毛“就是那意思呗,上次咱家狗子丢的时候,你没看出来,段里长那着急的模样,还有上上次,里长打我的时候……”晏老太的眉头皱了皱,手掌摸着自己的屁股,还是生疼。     胡豆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褶子都跟着皱了起来“你呀,就别添乱了,我看着小离就不错!你呀,没事找事。”     晏老太狠狠地剜了一眼胡豆“你懂啥,那个什么陆离就是个窝囊废,和你一样,一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天你也瞧见了,那个男人又找回来了,要是咱小五没有个什么靠的住的人守着,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胡豆被晏老太骂的不敢抬眼睛,就低着个脑袋不敢说话,声音也是唯唯诺诺的“那……那你……”     后面的话是说不出来了,晏老太瞧了瞧喂鸡的狗子,又环顾了周围“大姐呢,这几天也总是看不见她,做什么去了?”     胡豆的身子颤了颤,总不能说晏秋去找毛郎中去了,只得身子向后倾了倾“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和咱村的那些人熟了,去玩牌了吧。”     晏秋扶着自己的腰“大姐也是,老是住在咱家,明明镇上的房子也不算小,实在不行,就让她买了那个房子给咱交点吃的住的的钱。”     胡豆闷着头“你自己和她说去。”说罢就想着屋里面走了去。     “诶诶诶,我就说你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吧,这点事还得我去说去,真是,受不了你。”晏老太嫌弃地瞧着还没走远的胡豆“所以说呀,不能让我的女儿和我过一样的日子,你看我和你这一辈子,真是倒了不知道多少霉了,我家闺女要嫁,就得嫁给像是王地主那样的有钱人……要不……”     话还没说完,胡豆转头瞧了瞧晏老太,晏老太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憋屈的老伴会突然转过头来,也是愣了愣,只听胡豆道“你就自己作,咱家闺女现在要是真嫁给那个王矮子,如今怕是都在房里面捂着脸哭呢,就你厉害……”     晏老太一怔,却还是撇了撇嘴“哭啥,有钱花干啥子要哭。”     胡豆懒得理她,转头向屋子里面走了去,晏老太瞧着胡豆的身影也是有些惊奇,却转身继续扶着腰走了出去。     段晟轩手捧竹简,瞧着正认真,忽听身后小厮道“大人,晏氏来找你。”     段晟轩一愣“晏氏?哪个晏氏?”段晟轩摇了摇脑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让她进来。”     小厮一怔,段晟轩的手指划过竹简,对着上面的字迹出神,眼前竟是浮现出了几日前小五家中伍小虎的那双眼睛,如此熟悉的眉目,还有那皮肤中的黝黑,那个人?     “大人。”     段晟轩抬头,瞧着晏老太礼礼貌貌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突然有点失望,段晟轩低下头瞧着竹简上面的字,“什么事?”声音,像是审案时候的严肃。     晏老太舔了舔嘴唇,“大人可以屏退他人吗,是关于小五的……”     段里长的手指停住,抬头瞧了晏老太一眼,眉心微锁,却依旧是帅气模样“哦?”     酔宁阁后的辣条场子,小五瞧着精心包装好的辣条,夏宏在一旁算着账,自那日夏宏的手掌烫伤了,小五本是让他回家休息,谁知道这孩子非要感谢小五,说回家去不踏实,就在这里帮着大家算账,虽是不如尹沉那般天分,却也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嫂子嫂子……”一声叫打破了宁静,小五抬了抬脑带瞧着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土翼,“怎么了?”     小五的手指握着椅子边,也是带了几分焦急。     土翼急的不行“嫂子,你娘去了段晟轩呢,估摸着是说给你找下家的事,我就去告诉了陆大哥……结果……”     小五一怔“结果什么呀,你直接来告诉我,告诉陆离做什么!”     土翼垂着脑袋,也自知做错了事情“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结果陆大哥直接去里长府了,拦都拦不住,嫂子,我赶紧来镇上找你,你快去看一眼吧,他俩撞在一块了,别出大事情。”     小五点了点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土翼,急急忙忙地坐马车赶回去。     里长府,段晟轩指尖微顿,看着站在下面恭恭敬敬的晏老太,不禁觉得有些搞笑,唇间一动“你的意思是,小五想要陆离休了她。”     晏老太陪着笑拱了拱腰,却带着屁股疼了一下子“是呀,我家那女婿,我是一点都瞧不上,咱不就讲个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吗,他俩原来就是错了事的,别说是我了,老天都不会允许他俩在一块的,嫁人又不是什么小事情,大人你说是不是?”     段晟轩瞧着晏老太陪着的笑,不禁自己也觉得好笑,晏老太继续道“现在就是,那个窝囊废还缠着我家小五,大人要是愿意帮我家小五一把,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那个窝囊废抓起来了,我也愿意让我家小五……”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晏老太看着段晟轩看着自己的眸子觉得身子一冷“大人懂得。”     ------题外话------     再加一更,小艾尽力了,求收藏各种求啊,写到现在了,小艾希望自己能坚持到最后,稿子都已经存好了,大家还忍心吝啬收藏吗~     明天更新里长陆离和小五三人齐虐晏老太,还有咱家陆公子和晏姑娘的甜蜜小互动~还等什么呢,快扑倒小艾的怀里来~           第七十一章 晏氏提亲,三人同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老太的算盘打得响,陆离的手掌触及木门,自陆离入里长府大门而来,竟是无一人敢拦,陆离听着这话,嘴角轻轻抿了一下,却也没有推开了门。     晏老太看着段晟轩没有反应,只是怔怔看着她“大人若是不愿,我家小五来这里做妾也是可以的。”此刻的晏老太,倒是更像是一只摆着尾巴的狗。     段晟轩唇角一勾,戏虐的一笑“做妾也可以吗?”     晏老太赶忙点了点头“能进里长府,就已经是我家小五的福气了,现在最难办的,也就是那个窝囊废了,大人可想好了什么计策。”     “妾这个地位,配的上她吗?”段晟轩的眸子瞧着门前的黑影,怔怔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晏老太微怔,瞧着自己眼前的段晟轩若有所思的模样“大人,大人。”     段晟轩看着晏老太,目光一瞬冰冷起来,惹得晏老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寒,段晟轩笑着,却比不笑的时候更恐怖,那笑里面藏了一把割人喉咙的刀,让人不敢靠近。     晏老太向后退了两步“大人。”     “本官记得,本官没多久之前,就因为你卖女儿的事情打过你一次,如今伤势未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又跑到本官这里来卖女儿来了吗?”     段晟轩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得晏老太说不出话来“不是……不是,我……”     段晟轩瞧了瞧门前“听了这么久的话,你也该进来了吧。”     晏老太一怔,瞧着前面被推开的门,陆公子的每次出现,都恍若天上的仙人,踏着祥云而至,他这样的人,仿佛身上天生就罩了一层仙气。     晏老太的脸一黑“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陆离锦靴步步向前,恍若步步生云“走进来。”     段晟轩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她,我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陆离嘴角抿了抿,目光瞟了瞟桌边看好戏的段晟轩,晏老太吓得浑身发抖,若是陆离一直站在门前的话,那刚才的那些话……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杂乱,段家的小厮的声带着几分焦急“姑娘,姑娘,姑娘……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让段晟轩和陆离给我滚出来!”一句吼,旁边低着脑袋的土翼更加不敢抬起头来,小厮一怔,不知小丰村何时出了这么彪悍的女人。     段晟轩唇角一勾“瞧吧,她也找来了。”     陆离不理,只是眉心微微蹙了蹙,段晟轩起身拍了拍陆离的肩,眉毛向着晏老太挑了几下子“她就交给你处置了。”     陆离还未言,段晟轩早已几个大步走出门去“小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快快,进来坐坐。”     小厮一怔,瞧见自家大人的笑脸盈盈,晏小五脸一黑,看着段公子往日一副闷骚的行头一项没少,伸出双臂就向着自己走过来,像是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段晟轩脸上的笑还没有维持多久,却是一下子扑了空,本就站在那边的小五,怎就站到了自己的右边,小厮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段晟轩脸颊一黑,气的牙痒“姓陆的,晏氏处置完了?”     陆离揽着小五的肩膀,眼眸连看都没看一眼段晟轩“恩,小治一下,已放。”     段晟轩咬着牙,却还是对小五扯出了一个笑“晏姑娘,等我何时去你的药铺上卖药。”话音未落,小五已被陆公子转过脸来。     陆离眉目微垂“我饿了……”声音带着一点软,小五扶额,眼前这两位,真的不能碰到一块去。     晏小五的余光一瞟,突然看见扶着门框向外面走得晏老太,小五挣开了陆离的手,几步走到晏老太前面,看着晏老太额头的汗水和痛苦的模样,“你怎么了?”     小五的眸子转向了段晟轩,带着几分探究“你答应她了?”     段晟轩耸了耸肩“当然了,哪有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的道理。”     “段晟轩!”     段晟轩咳嗽了两声,瞧着小五微怔的眸子不禁唇角轻勾“我可不敢答应她,不过她到底怎么了,你就要问那位了,我交给他处置的。”     晏老太扶着门疼的说不出话来,晏小五瞧了瞧陆离,陆离眉目未动,也未说话,从屋里走出了一个丫鬟,瞧见了门外的几位先是一怔,随即却一一请礼,最后向陆离道“陆公子,您说的辣椒面,我已经全部撒在晏氏的伤口上了。”     “噗……”段公子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全都吐了出来,小五嘴角都跟着抽搐了两下子,段晟轩咳嗽了几声,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没有传到小五的耳朵里面“最毒不过妇人心……”     陆离眼睛狠狠地瞟了段晟轩一眼“滚!”     段晟轩的笑怎么也停不下来,只剩下不住的咳嗽着。     小五伸出手来扶住疼的不行的晏老太“都是你自己惹得祸,如今好了,我还要回去给你上药。”     晏老太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己受着疼,本来快好的伤口经了这么一闹腾,怕是又不知道要养多久,小五扶着晏老太出了门,陆离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扶住晏老太的另外一边“我来。”     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段晟轩还在笑着,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只能看着小五和陆离带着晏老太越走越远。     小五和陆离扶着晏老太向前走了一阵子,恰巧碰见毛郎中和晏秋迎面走过来,有说有笑的模样,恰似一对恩爱的夫妻,晏老太的眼睛猛的一亮,晏秋这才发现了对面的三个人,红着脸加快了脚步走到跟前来。     晏秋看见晏老太一愣,又瞧瞧晏小五和陆离“这是咋了?”     小五刚想开口,陆离却松了手,向后一步拦住小五的腰“没事,娘刚才出门,被蜜蜂蛰了,我和小五路过,刚好看见。”陆离的唇角含笑,少有的态度好。     小五也松了手,晏老太瞪大了眼珠子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离笑着,嘴角紧紧抿在一起,小五的额头不禁黑了几分,却不知陆公子的手掌又紧了几分……           第七十二章 晏秋送药,尹沉偷钱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毛郎中也随着几步走到前面,瞧见晏老太的模样,虽是不太关心,却还是象征性地问着晏秋“这是怎么了?”     晏秋伸手扶好了晏老太,狐疑地瞧着晏老太,也没管毛郎中“陆公子说是被蜜蜂蛰的真是奇怪,这刚开春的,哪里来的蜜蜂?”     晏老太闷哼了一声,脑核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偏了偏眼眸恶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陆离唇角微勾,回了她一个笑。     晏小五看了看天色,再去镇上是不可能,若是去药铺再看看,倒还是赶趟,小五向着晏秋笑了笑“大姨,你和毛郎中要回家吗?若是的话,正好把我娘带回去吧,小五再去药铺瞧瞧。”     晏秋点了点头,让毛郎中扶起晏老太的一条胳膊,自己扶着另一条,临走前,晏秋的目光在小五和陆离的身上转了转。     小五一疑“大姨,咋了?”     晏秋抿着嘴角笑了笑,让毛郎中先扶着晏老太,把小五拉到一边“小五呀,我瞧着你也嫁过去这么久了,这肚子却也没什么反应,就给你开了几服药,我知道你就是郎中,就把那几付药方给你,你自己去抓,人家可说了,包生男娃。”     小五哭笑不得地瞧着晏秋手里面的几张纸,生男生女,哪里是小五能解决的问题,再说了,就算解决得了,也得先圆过房再说呀……     晏秋的眉毛挑了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毛郎中在不远处喊了一句“快走吧,一会太晚了。”     “来了!”晏秋向着毛郎中喊了一句,顺带着把手里的药方塞给了小五,小五推脱了几下,某男的声音响在身后“你们在……?”     小五一乱,伸手把药方塞进怀里,干咳了两声“没事,没事……”     陆离狐疑地看了小五几眼,晏秋嘴角含笑,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小五脸上的黑线又多了几分。     陆离看着晏秋渐渐走远,又瞧了瞧身后脸微微有些红的小五,眼里的狐疑又胜了几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着小五去了药铺。     悠悠药香,蔓延开来,小五看着尹沉坐在一边嗑着瓜子,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尹沉的面前,尹沉瞧见晏小五一愣,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小五姐,你今天不是去辣条场了,怎么回药铺来了?”     小五抬手翻开账本,眼睛扫过一条条的账目“哦,出了点事,就回来看看。”     陆离抬头,瞧着尹沉有些紧张的模样,小五看了几条账目,伸手看了看钱柜子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钱,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尹沉,今天的钱,是不是少了二十两?”     尹沉一听,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五姐,我错了……”     小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本是无意发现,如今,尹沉倒是自己认了错,虎子刚好洗了脸从里屋走了进来,瞧见小五来了,兴致勃勃地向前走来。     陆离一瞧,伸手挽着小五坐下。     小五一愣,偏头,却觉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乖~”小五耳根一红,瞧着跪在地上的尹沉才回过神来“你先起来说话,不过是二十两,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尹沉垂着脑袋,像是第一次偷了春漪的长寿锁般小心翼翼,小五的手指指在账目上“古话说,在一在二不再三,可在我晏小五这,有过一次,就不该再犯!”     几个小厮停了手里面的活,全都瞧着尹沉和晏小五瞧,晏小五刚说了一句话,尹沉的眼泪早已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顺带着一抽一抽的鼻子,像是能抽着人的心。     小五叹了口气,其实,想起尹沉,她也是心中有愧,毕竟曾经答应了他把亭长家的童养媳赎出来,可惜了三公子那件事之后,因着和亭长的关系,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如今看着尹沉哭的这般伤心,小五爷心疼,可惜若是不治一治尹沉,任他小小年纪养成了这般的毛病,便更不是什么好事。     尹沉不敢看小五的眼睛,只是低垂着脑袋“小五姐,我错了……”     小五的嘴唇抿了抿“你拿这二十两做什么去了?”     尹沉抽了抽“我……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结果,小五摇了摇头“尹沉,我饶了你一次,若是再绕你一次,将你惯成了恶习,我倒觉得你更会怪我,再加上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今日不罚你,如何示众!”     尹沉低着脑袋,等着小五说对自己的惩罚,虎子向着小五走来,立在一侧“小五,你瞧着尹兄弟她是初犯,便饶了他吧。”     小五瞧了旁边的一个小厮,眼眸中自带一分威严“按法,偷窃当如何处置?”     小厮一怔,随后哆哆嗦嗦道“砍……砍手……”     小五一愣,尹沉跪着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小五的面前“小五姐,小五姐你饶了我把,尹沉再也不敢了,我……”     小五叹了口气,眸子瞧了瞧陆离,书生眸子淡淡,垂目沉思“找个人,抽十下鞋底子,你去。”     听到命令的小厮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颤巍巍向前面走了几步,拖鞋抽向了地上的尹沉,啪啪的声音响在店里,小五抿着嘴巴,瞧着眼前的孩子,自己心里心疼着,尹沉停止了抽泣,偏偏低垂着脑袋,瞧不见眼眸,碎碎的头发盖住少年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小五向前探了探身子,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你好……”     陆离的目光微偏,瞧见小五胸口露出的纸张的一角,伸出手轻轻抽了出来捧在手心,陆离眉间一皱,瞧着上面的字样,语气依旧淡淡“这是什么?”     小五一愣,呆呆瞧着陆离手上的纸“给我!”           第七十三章 你要儿,我要子孙满堂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紧张,伸手想要抢回陆离手里的东西,陆公子一阵狐疑,只将手中的纸张捏在掌心上,行刑的人停了手,瞧着晏小五和陆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尹沉的指尖紧紧地扎进掌心的肉里,引得一阵揪心的疼,屁股上明明也是疼的要命,孩子却还是低着头,任凭碎发挡住漂亮的眼睛。     陆公子手指一展,将手中的纸张展开,有些杂乱的字迹带着淡淡的墨香,陆离伸手,将纸张展开。     小五清咳了一声,赶忙站起来扶起尹沉“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尹沉点了点头,小五虽是扶着尹沉,眼睛却向着陆离瞟了瞟,一张脸微微烧了起来,想要扶尹沉进屋去,少惹眼前的这位冤家。     陆离的眸子瞧着纸上的标题,眉心轻皱了一下,开口道“小五。”声音,不知带了些怎样的味道。     小五的身子一颤,连带着扶着尹沉的手掌也是一颤,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虎子向前来伸手扶过尹沉“你也累了一天了,找个人扶他进去就好了。”     陆离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让人实在看不出藏在这双眼睛后面的人在想些什么“小五。”又是一声。     虎子伸手,一把抓住小五的手掌,小五微微地挣扎了几下,虎子一愣,回头瞧了瞧小五挣扎的模样,伸出手来抓住了小五的手腕上前走了几步“陆公子,虽然不明白你从小五怀里拿出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这地方是晏家的药铺,你要是敢碰小五一根汗毛,先过我这一关。”     陆离和小五都是微微愣了一下,陆离捏着手里纸张的手指捏的更紧了,本是轻轻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自带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小五的眸子微微紧了紧,除了对自己,陆离生气的时候就是这般,淡淡的,却最可怕。     虎子不知陆离手里的纸张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可是他总觉的是对小五不太好的东西,便挺身挡在小五的面前。     小五挣扎了几下,虎子却还是紧紧抓着小五的手腕不放。“虎子哥,这……”     “小五你不必多说,虽说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按理来说我是不该管的,可是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就是不让!”     陆离眉心轻挑,睫毛扇过空气,像是带了一阵风,小五无奈地瞧着他摇了摇头,陆公子语气淡淡“若是有人欺负拙荆,你便不许?”     虎子的眸子像是看着仇人,狠狠地点了点头,陆离伸手,还带着淡淡墨香的纸张浮在虎子的鼻端,陆离未开口,虎子却是面色一变,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小五一怔,脸颊一红,本以为虎子是个粗汉字不识得字,如今倒是好了,全都抖了出来。     陆离向前一步,伸手从虎子的手掌里抽出小五的手腕,“兄台识字,便一切可说,如今添乱的,是你。”     小五抬头瞧着将自己拥在怀中的男子,眼睛不禁眨巴了几下,这个男人,好奇怪,明明语气淡淡,不带一点感情,却偏偏字字锥人心,让人好奇。     陆离垂头瞧着小五的模样“娘子,你想要独子成人还是子孙满堂?”     小五脸颊一红,狠狠地捏了一下陆离的手掌,陆离吃痛地咬了一下嘴唇。     “哎呦,我刚回来,就看见你们俩个卿卿我我的,也不背个人。”春漪提着东西进了屋,小五清咳了一声,也没管站在原地发呆的虎子“今天怎么样?”     “生意倒是不错,尹沉呢?”春漪向着柜台瞧了瞧,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屋里却是一阵缄默。     春漪把东西全都归了位,突然的安静让她有几分尴尬,嘴角跟着抽出一个笑容来“怎么了这是?”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向着春漪走了两步“春漪,我刚才检查账目,瞧着少了二十两银子……他承认了……”     春漪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你把他怎么办了,交给里长大人了,我去求他,我去求里长大人,里长不能剁了他的双手,那是他的命,那是他的命!”春漪的语气带着丝丝的颤抖,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     小五一把拉住她“没有,我让人打了他几十鞋底子,以示惩戒。”春漪悬在嗓子眼的心又回了原位,却还是垂下头无助地叹了口气“我去取药给他擦上。”     语气,让小五一怔,小五伸手拉住春漪,声音小到只有两人和陆离才能听见“尹沉……总是偷东西?”     春漪无奈地闭上了眸子,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小五一怔,好好的孩子,怎么染上了这样的恶习。     春漪摇了摇手里的药瓶,无奈地摇了摇头,众人在药铺吃了晚饭,都回了家,小五想去看看尹沉,却怕他伤心,便也没去。     陆离拿起一件披风披在小五的身上“披着吧,别着了凉。”     小五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空气中微微带着几分冷,小五的脸颊微微带着几分烫。     陆离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小五的额头“这么烫,今个在段晟轩家里收了寒?”     小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小脑袋缩在披风里面“陆离,今天……”     陆离的眉目轻轻跳了一下,语气中不知何时带了一点紧张“如何?”     小五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嘴唇都烫的带着几分干涩“今个你从我怀里拿走的那些纸,还给我吧。”     陆离一怔,唇角嗤起一丝笑,手掌自袖中取出晏秋的几张纸,“若不给,如何?”     小五伸出手,向上面够了够,陆离抬手,只笑着看着她,小五嘴角微嘟,环了环胳膊“姓陆的,别忘了,我是郎中,这个没了,大不了不再去配一个。”     回身,恰好撞上某人略带灼热的眸子,小五微怔,只觉陆离的眸子像是天边的星,自己何其幸运,在小丰村这个犄角旮旯捡到了他。     她伸出手,点起脚尖,手掌不自觉触碰他的发丝,陆离一怔,目光灼灼“你要儿,我要子孙满堂……”           第七十四章 怎么看你都看不够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呆呆看着陆离眸中那些捉摸不透的东西,唇角轻咬,伸手拿过陆离手中的几页纸。     陆离一抖,将纸隔出了好远“男女,都好。”唇角轻勾,带出一副好看的画卷,美颜微低,陆离弯下腰,唇角停在小五的唇边。     淡淡的鼻息是他特有的味道,小五一怔,只觉腰身一软,任由他软软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淡淡的酒香蔓延开来,小五微微愣了一下,想问什么,却只觉自己醉在这个吻里。     小五的脚尖点了点,陆离的手掌环住她的腰间,夕阳西下,谁道只有断肠人在天涯。     不远处,虎子的手掌紧紧打在树桩的上面,有些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一滴滴滴进了土里,陆离的眸子轻偏,瞧着不远处的景色,小五的眸间迷离,勾出一片涟漪。     陆离的唇角离开了一段距离,鼻尖想贴,“乖~”     怀里的人哼哼了两声却是向下窝了窝,陆离一愣,伸出手来摸了摸小五红扑扑的脸蛋,鼻子向着前面嗅了嗅,眉心轻皱“小五?小五?”     “恩……”怀里的人轻哼了一声,目光变得有些迷离,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知道她不能碰酒,可如今不过是自己喝了酒,这是,醉了?     无言,伸手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来,手里的纸张早已撕得细碎,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陆公子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陆离把她放在榻上,轻轻掩了掩被角,小五细细的眉目微微皱了皱,身子动了动,翻了过来。     陆离撑着头瞧着她,突然想不起从何时起自己的生命中少不了眼前的女子,小五的眸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瞧着陆离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嘴角轻轻地嘟了嘟“看不够吗?”     陆离唇角轻笑,点了点头,瞧着眼前的姑娘也跟着嘟了嘟嘴巴“我就是看不够呢,怎么看够看不够你。”     陆离一愣,撑着脑袋继续瞧着她。     “你的眼睛好看,却藏了好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想抓住它,我想帮你,却不知道……”     陆离的喉间轻轻动了两下子,眸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瞧着眼前的女人。     “你的鼻尖好看,你总是喜欢敲我的鼻子,有空我也要瞧一下。”她伸出手,轻轻地敲在他的鼻端,痒痒的,一点都不疼。     小五傻傻地笑了一下“你瞧,我也敲到了。”     陆离把她伸出来的手掌重新塞进被子里面,只是静静地瞧着她。     “你的唇也好看,总是勾着人心,说出来的东西,不是听不懂,就是让人又爱又恨……”     小五又从被子里探出手来,轻轻覆在陆离的脸颊上,“可是,这样我看不够的你,我也看不透你,你伤心,我随你伤心,你快乐,我随你快乐,可是,你为什么伤心,为什么要借酒消愁呢?”     小五的眸子流转在陆离的脸颊,陆离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瞬不知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她的眸子里那么伤心,像是要滴出水来,她的眸子里那么痛苦,只是呆呆瞧着眼前的陆离。     “傻瓜。”     陆离的唇角抿在一起,看着榻上瞧着自己的姑娘,心,像是突然揪在了一起,说不出的感觉。     陆离的喉间动了动,声音微微带着几分沙哑“你高兴便好。”     小五伸出手把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窝囊废,我也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你有隐情,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是,你开心一点好不好,你笑一点好不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     陆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你去做那些其他人不该做的事情,我做你的依靠。”     他看着她,不笑也不愁,小五的喉间动了动,好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醉酒的姑娘眉目微垂,唇角勾起一丝苦笑“不,你去做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哪怕失败了,你回头,记住了,这里有个家,家里有个小五,养你。”     陆离握着小五的手掌一颤,只剩下怔怔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垂着脑袋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了这样的话。     陆离抬手,将眼前的姑娘紧紧圈在怀中,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小五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只是微微一愣,也伸手环住了陆离的腰。     书生松了手,将一切打理妥当“早些睡吧,别想那么多。”     小五像个孩子一般点了点头,陆离的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前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陆离眉头微微皱了皱,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开了门,瞧着门前的土翼“怎么了?”     “陆大哥,你家的新房子,着火了!”           第七十五章 小五生病,陆离照顾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的袖子一甩,几步匆匆地走了出去,春日的微风本是舒心,此刻映在陆离眸子里的,却只有火光点亮的黑夜。     陆公子抿了抿嘴角:“拿水。”     土翼脚底抹油,向着屋后面跑了去,“哗”的一声响,几桶水破了下来,本就没着大的火光只剩下一阵黑烟。     微风拂面,翩翩公子挺了挺腰板,无需华贵,只此一立,便已无人。     对面的人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模样,身形像是妙龄少女,伏地轻跪,惹得腕间的铃铛叮叮地响,甚是好听悦耳。“公子,夫人让我传话,说是压下去的东西,被发现了。”     陆离眸间轻转:“火是你们放的?”     女子头轻轻垂了垂:“不是。”     陆离负手而立,额头轻蹙,若有所思,“下去吧。”     “是。”一言罢,女子自眼前消失,不留痕迹,土翼擦着脑门的汗珠,匆匆忙忙地抬了一桶水跑了过来,瞧着已经处理了的水,眼珠一愣,身子一下子摊了似的向着地上一坐:“陆离,你耍我!”     陆离未言,嘴角轻抿,向着屋内走去,独留土翼一个人在春风中瞥了瞥嘴巴,伸手将最后的一点废墟收拾干净。     小五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头像是灌了铅,生疼,小五皱了皱眉毛,慵懒地想要坐起身子来,头晕晕沉沉的,小五手掌一动,眼眸微偏,刚好看见坐在塌边的陆离,因着累了,陆离的上半身趴在小五的边上。     小五侧过身子来,瞧着眼前人静静入睡的模样,紧紧锁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小五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他这般模样的时候,他睡得那么不安稳,她不敢用手指去触碰他的眉心,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眉目如画,看着他微抿的唇角。     鼻尖,带着几分痒,小五抽了抽鼻子,却觉得更痒了。     “阿嚏!”一声巨响,陆离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小五诧异地捂住了嘴巴,几口唾沫咽了下去,只听见咚咚的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陆公子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眸子,一点点睁开。小五瞧着这一切,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陆离眸子微睁,手掌在脸上一擦,一张俊俏的小脸顷刻一黑,小五向着被子后面缩了缩,陆离本就没有睡醒,起床气正浓,瞧见了小五这副模样,身子竟是向前探了探。     小五又向后面缩了缩,讨好的扯出了一个笑来“相公,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离又向前探了探,布鞋一拖,爬上了榻上,小五的背脊贴着墙,陆离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小五咽了咽唾沫“我给你擦……我给你擦。”     陆离一伸腰,倚着墙继续睡起来,小五吐了吐舌头,伸手拿了桌边的帕子擦着他的脸颊,小小的手掌细细地划过他的浓眉,陆离的眸子闭着,昨夜里像是忙了太多的事情。     他的鼻息平静,像是睡了,又像是没睡,小五的脑子还泛着晕,只觉得头重脚轻的很,小五的手掌拂过他的脸颊,陆离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眸子轻睁,瞧着眼前的小五,伸出手掌来握住她的小手,眉头不禁皱的更紧“怎么这么烫……”     小五眨巴眨巴眼睛,看见陆离低下头来把自己的额头贴着小五的额头,小五吸着两人之间淡淡的香气,额间只觉一凉,陆离隔开两人的距离,眸子里再无了一丝的困意,起身,下床,穿鞋,一气呵成,不带半点含糊。     小五伸了伸手,不知陆离要去做什么,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陆离的衣角,陆离穿戴好了,嘴角轻抿,道:“你额头发热,我去找毛郎中来。”     小五伸了伸手,刚要说什么,一只鞋还没有蹬好的陆离早已跑了出去,小五摸了摸自己沉重的脑袋“阿嚏。”一个喷嚏忍不住又是脱口而出,小五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掌传来的热度微烫,小五抽了抽自己的鼻子,这阵子忙的也不顾给自己放个假,怕是又染了风寒。     小五闭着眼眸休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几声焦急。     陆离带着毛郎中进了屋子,毛郎中瞧着陆离家低低的门一愣:“前阵子不是改了新房子,你们怎么不住进去。”     陆离舔了舔嘴唇:“一直空着也没收拾。”     毛郎中瞧着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小五,伸手摸了摸小五的额头,手掌迅速收了回来:“好烫。”     陆离点了点头,把小五的手掌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我请你过来,一是让你来给她看病,二是帮她请几天假,她太累了。”     毛郎中皱着眉头为小五把脉:“陆公子这话说的严重了,小五姑娘是我们毛家的恩人,药铺和辣条场的东西都是她的,若说批假,也轮不到我这边来。”     毛郎中把过了脉,长嘘了一口气“你也不用太着急,就是普通的小症状,可能这阵子过分的劳累,再加上受了风,我调几副药方给她治一治,这阵子,你也别让她出门了。”     陆离点了点头,送走了毛郎中。     头好疼,身上好热……     这是小五此刻唯一的感觉,耳边恍恍惚惚像是有人在叫她,陆离伸手推了推眼前的人:“小五。”     小五微微睁开了眸子,陆离扶她起来“乖,吃药。”     小五的脑袋烧的有点迷糊,任由陆离把自己扶起来,陆离拿起桌上熬好的药,小五迷糊间好像看见陆离鼻尖的一点灰尘,陆公子将汤匙放在唇下轻轻吹了吹,向着小五的嘴边抵了抵“来,张嘴。”     小五撇了撇嘴巴,却还是看着陆离的眸子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烫着舌头,小五撇了撇嘴巴,陆离的汤匙又到了嘴边,小五向着陆离撇了撇嘴巴,陆离的嘴角抽了抽“乖~”     语调,好像在教育家里的小宠物……     小五看了看汤匙里面的药,又瞧了瞧陆离,扁了扁嘴巴,张了张嘴巴,任由药汁全都倒进了嘴巴里面。     ------题外话------     和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吧,文文29号上架,大家终于可以看爽爽的万更了!     文文双更到如今,快上架之际,我将继续双更,一更上午九点,二更下午三点~           第七十六章 段里长烤鱼为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汁,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喝了药,精神也好了大半,小五的眸子变得清澈了些:“铺子……”     陆离放了汤药“歇息几天,别太累了。”     小五嗯了一声,瞧着陆离将桌上的药碗收拾起来,手指轻轻抖了抖,像是带了一些紧张,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此话一出,小五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叫,小五的眸子明亮,轻轻眨巴了几下子,想着陆公子不成形的饺子和没加盐的面条,眼睛都忍不住闭了起来:“要不,你再给我做条烤鱼。”     陆离收拾碗的手指一怔,抬头瞧了瞧小五,眉目低垂,像是在想些什么“你喜欢那个?”     小五回忆着陆离的烤鱼的味道,坚定地点了点头,总觉得陆公子的手艺里面,也只有这一个可以吃的了。     陆离弄了鱼回来,简单的洗了洗,糊了泥,架了火拷上,鱼肉的香气渐渐蔓延开来,小五撑着有点沉重的脑袋瞧着陆离,眉毛轻轻挑了挑:“你什么饭都不会做,怎么烤鱼做的这么香?”     鱼身一下下在火上烤着,陆离的眸子愣了愣,瞧着火上的烤鱼“段晟轩教的。”     小五揉了揉脑袋,当当当的三声敲门声响在门前,“开门,开门!”这声音,不是段晟轩是谁。陆离指尖微抖,小五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陆离起身,开门倚在门前,袍子轻抖,将段晟轩的眸子挡了个干净,段晟轩的脑袋向着左边探了探,陆离的身子向着左边探了探,段晟轩的脑袋向着右边探了探,陆离的身子向着右边探了探。     段晟轩眉目一横,伸手想要拨开陆离,陆公子身形一挡,躲了他的手,身子,还是正正好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做什么?”     段晟轩的手掌敲在门楣上“你别挡着,我听郎中说小五病了,快让我瞧瞧,没事吧!”     段晟轩的脑子又探了探,陆离的脸色黑了黑“叫嫂子。”声音一顿,段晟轩撇了撇嘴巴,伸手拉开了陆离,向着屋里面走了进去。     段里长今日一身蜀锦衣裳,一把闷骚的纸扇握在手间,加上腰间的玉佩映着,偏那一张脸挂了些焦急,瞧着小五的模样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塌边,伸手摸了摸小五的额头,摸到一层薄汗,段里长松了口气“倒是不热了,郎中看了后好些了没?药喝了没?头晕吗?”     小五被他弄得头更晕了,陆离坐在小五和段晟轩之间,生生阻隔了小五和段晟轩之间的距离,唇角微勾,将小五的碎发别在耳后,段晟轩看着陆离的背影,磨牙愤怒,眼神一瞟,刚好瞟见陆离支起的火,火苗还烤着鱼。     段晟轩一愣,抬头瞧了瞧陆离,起身走到火前面蹲下了身子,伸手转了一下眼前的鱼“笨蛋,这样,鱼都焦了。”     小五抬头,看见段晟轩穿着华服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灰突突的鱼身,虽是滑稽,却带着一点落寞,小五揉了揉眼睛,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段晟轩的指尖碰触火炉,唇角轻勾:“陆离你是拿我爷爷的招数来讨好媳妇,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烤鱼给我们吃了……”段晟轩没有抬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语气,小五心中一抽,段晟轩?     小五怔怔地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只觉那悲伤的背影不太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段晟轩,陆离伸手握住小五的手掌,段里长猛的回头,唇角勾起一丝坏笑“小五,你一直这般看着我,可是觉得我烤鱼的模样甚是俊俏?”     小五一愣,狠狠地赏了段里长一个白眼,死性不改,依旧是这般的流氓模样,陆离身子向后一仰,倚在小五的身边和她一起瞧着段晟轩“好好干,小五要吃烤鱼。”     段晟轩抬首,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离“陆离你把我当苦力使?”陆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段晟轩一动,身上环玉跟着动了动。     华服的公子哥找个了舒服的姿势窝在地上,却还是怎么看怎么怪异。段晟轩放了架子,把两根手放在怀里面搓了搓,“都已经立春了,你家怎么还这么冷。”     小五顿了顿:“本来房子是建好了的,可惜那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摆好,我最近都在药铺辣条场两头跑,也就忘了。阿嚏!”     陆离给小五拿了帕子,段晟轩瞧着眼前的两人“我就说派十个人跟着你,明天,把房子收拾收拾住进去,你还得了病,住在这房子里面可不行。”     “还有,小五,你最近也别让自己这么累了,时不时的歇一歇,虽说本官时不时会去药铺瞧你,可你也不用担心错过了机会,要是太想我,叫我来你家里也好。”     陆离眸子一眯“叫嫂子!”     段晟轩掌心一抖,火上的鱼出了锅,白嫩的鱼肉刺啦刺啦地被段晟轩一片片撕了下来,放在盘子里端到了床边,段晟轩唇角轻轻划开一个弧度“虽说你厨艺不错,可我爷爷的烤鱼,尝过的人,无一说不好。”     小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边,酥脆的香味好像渗入了毛孔,鱼肉的劲道恰到好处地徘徊在她的舌尖。     小五笑着眨巴眨巴眼睛瞧着陆离,陆离被她瞧得有些莫名其妙,小五抿了抿嘴巴,扯出了一个笑来,如今,自家相公唯一拿得出手的烤鱼,都被人家比了下去。     段晟轩瞧着眼前两人眉来眼去,伸出筷子狠狠地在嘴里塞了一块鱼肉。           第七十七章 小五病愈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在家里休息了几日,虽是陆离还是不让,却也拗不过陆离,便准了小五继续去铺子里面看着,门前的人把东西一件件向着屋子里面搬。     里面的人瞧见小五出来了,都是毕恭毕敬地给小五低了头,小五扶额,回头瞧了瞧陆离,段晟轩说到做到,很快就拍了人过来,如今这些人在门口站着,确实很不舒服,陆离认认真真地帮小五把披风系上:“由他们去吧。”     小五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药铺走去。     小五虽然几日没有到药铺去,但大家依旧忙活的热闹,毛郎中和晏秋坐在桌前瞧着书本,小五探着脑袋一瞧,恰好瞧见黄历什么的几个字,唇角一咧“哟,我才几日不在,你们都选好日子了。”     晏秋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毛郎中瞧见了小五也是一愣,晏秋伸出手摸在小五的额头,小五向着她甜甜的笑了笑:“大姨,没事,我全好了。”     晏秋拍了拍小五的手:“好了就好,这几天你娘的事情闹腾着刚消停下来,刚才还说着和毛郎中去看看你,你就来了。”     小五一笑:“大姨,确定是我娘的事情,不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小五的眉毛跟着跳了跳,晏秋的手掌把小五的手向前推了推:“这孩子,年纪不大,说什么呢?”     小五的脑袋又向前探了探,瞧着毛郎中手里的书“快,让我也看看好日子。”     毛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春漪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瞧见小五眉梢一喜:“小五姐,风寒好了?”     小五解了披风:“早就好了,你姐夫一直不让我回来。”     “也行,在家多休息几天,免得累坏了身子,但是,你要是再不来,我还真是有些事忙不过来。”     小五放了东西,回头瞧了瞧春漪:“怎么了?”     春漪伸手指了指屋后“上次你不是让虎子哥先不要种屋后面那块土地吗,如今日子过去了这么久,再不种点什么,那块土地就废了。”     小五捏了捏下巴:“刚才我来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我去后面看看土。”     春漪跟着小五出了门,在身后念叨着:“小五姐,咱家那块土地可不是一般的烂,每年也就种点小玩意还个个扁的没东西,听尹沉说,你想种草药?”     小五捏了一撮土握在掌心,土色有些发黄,确实不是什么好土,再加上稀松无营养,怪不得春漪要说种点小玩意都是没东西。     春漪看着小五捏着手中的土的模样,眸中一疑:“小五姐,你想在土里弄点好肥料,我们种点好东西?”     小五摇了摇头,春漪的眸子更加疑惑:“小五姐,那怎么办?”     小五捏了捏手里的土,让它们一点点化为粉末,散在地上,“我们不用改造土地,我们因地制宜。”     春漪又是一怔,嘴里面念叨着小五说出的四个字“因地制宜?”     小五在地上踏了几脚,抬头看着春漪:“这地方的土营养不够,也比较干燥,若是种庄稼,不过会越种越缺,越种越不好,倒不如种点适合土壤的作物。”     春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虎子衔着草躺在旁边,听见了小五的声音一下子蹦跶了起来,瞧着小五的面色还算红润,也算是松了口气,摸着后脑勺的笑容憨厚:“你这阵子没来,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了。”     小五把手上的土拍了干净,瞧着虎子在地上躺着沾上的土,嘴角微微抿了抿:“虎子哥,别总在地上躺着,容易着凉。”     虎子的脑袋点了点,瞧着小五和春漪“那这块土地,你打算咋处理?”     小五捏了捏下巴“实在不行,我们种些半夏吧,这种药也算是用的较广,再加上多生于旱地,我瞧着咱家的地就是合适,虎子哥,你一会去尹沉那边领五两银子上镇上看一看,有没有人卖半夏种子的。”     虎子点了点头“我就一个粗人,是叫半夏是吧,别被我记错了。”     小五点了点头,春漪诶了一声,叫住了刚要走的虎子,虎子回头,小五爷有些诧异地瞧着春漪,春漪垂了垂脑袋,“小五姐,师弟的伤还没好,现在账那边,都是我爹管着。”     小五抿了抿嘴巴:“还没好?”     春漪点了点头,“是呀,再加上他这阵子不爱吃东西,越发消瘦了,我看着都心疼。”     小五的眉目微垂,想了想“虎子哥,你先去毛郎中那里提钱去镇上买东西,春漪,我和你去看看尹沉。”     春漪点了点头,领着小五进了尹沉的屋子,脚步刚踏进了门,就听见孩子带着些烦躁的声音“师姐,我不都说了,我不想吃东西,不饿。”     “东西,还是要吃的。”尹沉听见小五的声音一怔,趴在床上的身子向前面抬了抬,看着小五和春漪走进屋子里面来,尹沉瞧见小五,老老实实地又趴了回去,也不说话。     小五坐在床边,看着尹沉微微发灰的面颊“干嘛不吃东西,还在生我的气。”     尹沉垂着脑袋“不敢。”     小五专心致志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头,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也不想打你,可是,是你犯错在先。”话语中,自带了几分教育的意义,春漪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总觉得小五姐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却又一种与生俱来的成熟。     尹沉咬着下唇:“你来之前,他们都是说说我的……你……”     小五看着尹沉的眼睛:“之前?说一说?那如今如何,之前药铺里面没钱都能任你随便偷去,郎中发现了你也不过耳朵起点茧子,那今日呢,药铺里面有钱了,就更加活该被你拿了吗?”     尹沉的脑袋又垂了垂“药铺里面的钱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不管是多是少,都是大家的,说句不好听的,这药铺是我晏小五家的,你拿了我家的钱,我不该打你?若是我真是心生歹意,倒不如把你交给段晟轩,让他把你的一双手都剁了下来。”           第七十八章 尹沉服软,镇上来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尹沉听着小五的话,自觉在理,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反驳,只是垂着脑袋不想说话。小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始终记得我第一次来药铺的时候,你的眼眸大的清澈,若是里面装了不清澈的东西,便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尹沉的鼻尖扫了扫床榻,小五的手掌也放在床榻上:“好,你置气,你看不惯我,可你拿自己的身体和我置气,你又不是你姐夫,饿死了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向着郎中道几声哀鸣,顺带着赏点棺材钱罢了,你这般,苦的是你自己,你要是不吃饭的话,我也不求着你,随意。”     尹沉抬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五,小五起身,春漪听了小五的话带了几分担忧,小五却一把拉住春漪的胳膊:“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不该悟就是这小子的问题了,他要是冥顽不灵饿死了,也没我们什么事情。”     小五拉着春漪向后走,春漪想回头,小五对着她摇了摇头,春漪的眉头微微皱着,身后猛然响起尹沉的声音“师姐,帮我拿点饭菜过来……”     春漪一愣,头一偏瞧着小五向自己狡黠地笑了笑,春漪回头,看着尹沉把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埋在臂窝里面,看不清脸庞,春漪的唇边泛起一丝笑容“诶,我这就去给你拿。”     春漪向着小五笑笑,小五松了手,拍了拍春漪的肩膀“去吧。”     春漪点了点头,出了门,小五看着尹沉如今的模样,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毛郎中打算盘的速度明显比不上尹沉,晏秋在旁边算着日子,小五瞧着大家忙活,也没什么事情,探着脑袋配晏秋数日子,恰好虎子跌跌撞撞从门外面跑了进来。     小五瞧着虎子一愣“虎子哥,我不是让你去镇上买种子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虎子的眉头不禁皱了几分,手掌摸了两下子后脑勺“镇上今个来人了,说是什么京城来的大官,不让我们这些小村庄里面的穷鬼进去捣乱,连着镇门一起都被封起来了。”     小五听得可笑,嘴角咧了咧:“大官,什么大官?”     “好了也不说一声,还得本官亲自来看你。”小五扶额,看着倚在门前的公子哥,嘴角跟着抽了抽,虎子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向着小五的身边站了站,“听说镇上来了大官,你不用去陪着?跑到我这里来,里长大人真是闲。”     段晟轩手里面的扇子扇了扇,唇角勾出一丝笑容来“这是爱民如子。”段里长几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反应过来小五刚才说的话,眼眉轻轻挑了挑“大官,什么大官?”     小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段晟轩疑惑的模样“我还想问你呢,刚才我让虎子哥去镇上买种子,结果被人家拦下来了,说是来了京城的大官,不让我们这些个小门小户的往里面钻,你这一村之长,不知?”     “不知,管他什么劳什子玩意,反正亭长那个老家伙没叫我,便让我继续好好的爱民如子一番。”段晟轩向着小五挑了挑眉毛,小五白了他一眼,眸子偏向别处,段晟轩端着茶杯四处瞧一瞧,碰上了虎子黑漆漆的眸子,嘴角抽了抽,连带着手指,都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     晏秋指了指黄历上的日子,把书向着小五推了推“小五,你瞧着这个日子如何?”     小五抬眼,详做瞧了两眼,她自己也瞧不懂什么易经八卦,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这日子不错,大姨你让郎中也来瞧瞧,要我说,只要你俩心在一块,担心什么日子。”     段晟轩的目光游离在眼前的两位身上:“怎么,两位好事将近了?”     晏秋被人说的多了,如今也不避讳,只是笑着对段晟轩点了点头:“是呀,到时候还望里长大人能来捧捧场。”     段里长唇角微勾,向着小五瞧了瞧“若小五去了,捧场便是自然的。”     小五起身换了晏秋旁边的位子,和段晟轩之间隔了人,段晟轩抿了嘴边的一口茶,没说什么,郎中从算盘里面抬出了眼睛,“这日子不错。”     毛郎中的指尖在算盘上跳动着,看着大家突然眼睛亮了亮“小五。”     小五回身:“诶。”     “你看你病刚好了就来药铺里面,加着我和你大姨订了日子,今个,咱出门吃顿好的吧。”     晏秋点了点头,瞧着小五:“对,去吃顿好的,我还有点钱,今天就我和郎中请了,大家尽管吃,过两日我把镇上的房子卖了就搬过来。”     小五笑笑,按住晏秋想要站起的身子,“说什么你请他请的,你们都忘记了镇门被封的事情了是不是,要我说呀,别在外面浪费那些个银子,就在咱药铺吃,小五做,我的手艺,可是酔宁阁的大厨都称赞的手艺。”     晏秋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笑了出来“你瞧我这脑瓜子,真是越老越不中用,虎子刚说完的事情,我转个身就给忘了,咱小五这好手艺,不用出门,那叫什么词来着,对了,就是满汉全席。”     小五小五理了理头发,看着客人都忙活着事情,刚想进屋,却看见一个面罩黑纱的女人走进了屋里面来,身边还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开口道:“谁是晏小五?”           第七十九章 被人讹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步子向前面踏了一步,有些诧异的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我是。”     丫鬟的步子又向前面走了一步,声声训斥,字字敲在空气中“晏小五,我家夫人用了你家的酸奶面膜,皮肤溃烂,你该如何来赔。”     屋里面的人都是一愣,小五的眸子微动,酸奶面膜里面的几样都是都是可食用性的,如今倒也没听说过谁贴个酸奶会贴出皮肤溃烂一说。     小五的眸子对上面罩黑纱的女子的眸子,这女人眸子躲闪,像是带了几分害怕,倒是眼前的丫鬟机灵霸道,挡在前面。几个正在使用面膜的女人都纷纷要求小厮帮自己洗下去,匆匆离去,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屋内的形势搞得一团糟,小五的唇角一勾,眸子里却是出奇的淡定,手掌向着内屋引了引:“姑娘,请,小五亲自帮你瞧瞧。”     丫鬟又是向着旁边一撤挡在了黑纱女子的面前“晏小五,你将我家夫人害的这么惨,谁还敢让你看,要么,我们去见官,要么,你在这给我一个交代。”     段晟轩端着手中的茶站了起来:“姑娘,我就是官。”     小小丫鬟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段大人,小丰村里面谁人不知你和晏小五的关系模模糊糊说不清楚,我说的官,自然是公正严明的亭长大人!”     公正严明,小五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前面迈了一步:“小姑娘,我瞧着你像是个丫鬟模样,从进屋到现在,你一个小小丫鬟倒是抢了主子要说的话,你家主人没有怪你,我却也想怪你没有教养!”     小丫鬟听了小五的话一怔,却更加猖狂起来,伸出一只手掌卡在腰间,小丫鬟的头又昂起来了几分“我家夫人被你的面膜伤了喉咙,暂时说不出话来,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倒是先怪起我的教养来了!”     晏小五唇边嗤起一丝笑意,身子又向着前面走了走,手掌搭在小丫鬟的肩膀上“哦,我还真没听说过,敷在脸上的东西,会伤到喉咙。”     小丫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晏小五早已一步抢先,伸手扯下女子的黑纱,女子一怔,伸手捂住自己的面颊,一块烧伤一般的丑陋痕迹映在脸上,煞是难看,站在一旁看戏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晏秋和毛郎中担忧地瞧着小五,段晟轩握着茶杯的手也跟着紧了些。     小五怔怔看着她脸上的疤痕,伸手想要触碰,身后的夫人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够了!”小丫鬟狠狠地吼了一声,向后挡在女子面前,一双眸子带着狠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眉心微蹙,小丫鬟的声音接近歇斯底里:“晏小五你究竟想怎么样,伤我家夫人到这般还不行,如今还要让她以这样的面目现于众人之间,晏小五,你好狠毒的心。”     小五眸中带着几分疑惑,想要再靠近女子看个清楚,却看见虎子伸手拦住女子正要带上面纱的手掌,女子一怔,另一只手拼命地捂住伤疤,虎子伸出粗糙的大手想要碰触女子的脸颊,全屋子的人都是一愣,怔怔看着这个看上去愣头愣脑的虎子。     小丫鬟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护在女子的面前“男女授受不亲,你做什么!”     谁能料到虎子的手就像是变了魔术,不知怎的还是停在了女子的面前,粗糙的手掌在女子的脸颊上面蹭了几下,女子啊的叫唤了一声,疤痕掉下了一块,小五一怔,虎子将手掌撕下来的东西向着地上一扔,“哎呀,这是什么!”     小丫鬟愣了愣,赶忙想要伸手捡起地上的东西,却不知小五的手,快她一步,小丫鬟眼睁睁瞧着地上的东西落到了小五的手里,挺直的腰板都跟着快要弯了下来,却还是昂着头不肯认输。     东西在小五的掌心把玩了一阵子,小五的唇角轻轻划开一丝痕迹“姑娘,你说的伤了脸,就是在脸上涂上了这些玩意?”     丫鬟的脸颊像是打翻了五色盘,甚是好看,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却还是不肯认输地瞧着小五,小五把手中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回头瞧了瞧刚从尹沉放里面出来的春漪“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春漪,你去看看这夫人的脸上贴了多少东西。”     小丫鬟还想再挡,小五的唇角轻勾“姑娘,你家夫人这算是欺骗,小五只是想知道更多,你有什么权力阻挠?”小五的眉心微勾,手掌轻轻把小丫鬟拉到自己的身边。     春漪伸出手掌在眼前女子的脸上搓了搓,女子左右躲闪,小五嘴角轻抿,瞧着春漪慢慢讲女子脸颊的东西全部褪去,露出本是光滑可人的肌肤来,明明是个肤若凝雪的美人,偏要涂了伤疤带了黑纱,女子将自己的脸颊侧了过去,眸子里隐隐带着几分害怕。     小五眉间轻挑:“夫人,如今,你可以说话了吧。”     小丫鬟的胳膊还被小五扯着,挣扎了几下子都挣扎不开,眼前的夫人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放开她!”声音恍若蚊鸣,再加上后面两声重重的咳嗽,小五一愣,放开了手里的小丫鬟,伸手握住眼前女子的腕子,眉心轻蹙“你,有痨病?”     夫人点了点头,小五瞧去,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唇中少了几分血色,小丫鬟瞧着小五放了自己,一溜烟地赶忙跑了出去,小五的眉目偏了偏,而后又转到了眼前的女子身上:“夫人,可否告诉小五,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第八十章 陷害疑云,水果鱼片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女子的唇边带了几声清咳,对着小五摇了摇头,小五抿了抿嘴巴,让大家都回了位置,带着女子向屋里面走去,毕竟痨病不是其他,若是传染了别人,便不好了。     女子坐在榻上,还有些坐不住,伸手扶住了塌边的墙,小五伸手为她倒了一杯白水:“没事,有什么话,慢慢说。”     女子喝了口水,压住了咳嗽,缓缓开口道:“我名唤华映雪,本就是无父无母,再加上身子骨孱弱,就得了痨病,前几日我路过镇上,被人掳了去,我也不知他们要什么,只知道昨个晚上他们对着我的脸弄了半天,今早上就派个丫鬟跟着我,来了你们药铺。”     小五帮她顺着气,听着映雪的话,眉心不知不觉隆起了小包,小五的脑袋转了转,不知自己何时又得罪了何人,要这般陷害自己。     小五伸手把映雪脸上的最后一点污渍弄干净:“你的痨病不能再拖了,我帮你治治。”     映雪摇了摇头:“姑娘,那群人害你不对,我知道他们捉我的时候带我去了哪里,我带你去看看,你先抓到他们要紧。”     “姑娘,你的病……”     映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的病倒是没什么,都这么久了,姑娘你要是不去,我便不喝药。”     小五又和他推辞了一阵,奈何实在是说不过她,只得应了,小五带着春漪,段晟轩,虎子和几个小厮随着映雪走,留了毛郎中和晏秋在铺子里看着。     东拐西拐的不知道拐了多少下,映雪的帕子遮住了嘴角,看着前面的小门:“到了。”     段晟轩扯了袍子,第一个冲了进去,虎子随后,小五垫底也进了去,空空的屋子不见一个人,段晟轩左右瞧着眼前这间略显阴森的屋子,眉心皱了皱,春漪被灰尘呛得咳嗽:“小五姐,我倒是觉得,这一切,有点像那个姑娘编的一个故事,这里面,没人吧。”     段晟轩摇了摇头:“不对,那个丫鬟不是赶回来了,应该是报了信,全都走了。”     春漪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瞧着眼前的一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五捏了捏下巴,段晟轩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别想那么多,可能就是谁看不得你赚了银子,便想来害你一把,如今逃了,就让他们逃了吧。”     小五点了点头:“可能吧。”     众人拍了拍灰出了门,小五四处望了望:“映雪姑娘呢?”     四周无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她的病……”     回药铺的路上,小五顺便买了不少的菜,虽说镇门被封,可是春日里的菜还是不少,段晟轩看着小五手里的鱼,身子向前面蹭了蹭:“莫不是又想吃我烤的鱼了?”     小五不理他,转身将鱼肉放入篮子中,春漪笑了笑:“里长大人还会烤鱼?”小姑娘的脸颊带着几分红晕,小五拦过春漪的肩膀:“管他会不会做鱼,我今天给大家炖水果鱼吃。”     春漪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小五姐,水果和鱼,又腥又甜的,怎么吃呀?”     小五唇角轻勾:“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     “放心是放心,可是……”     小五向着春漪眨了眨眼睛:“你就看我的好了。”     回了药铺,毛郎中瞧着大家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抬头担忧地看了看小五,“陷害我们的人是谁,都找到了?”     小五摇了摇头,唇角却是挂着笑容的:“郎中,你也别着急,我觉得亭长说的没错,没准就是哪个看见我们赚钱不顺眼的家伙呢,刚才不是说了要吃点好的,瞧着,我们把菜都买回来了。”     春漪鼓囊了鼓囊嘴巴:“我要跟着你进灶台,小五姐你先把水果鱼做出来给我尝尝。”     “好好好。”     毛郎中看着大家热闹,自己也跟着高兴,段晟轩将东西向桌子上一放,怎么都不忘了摇晃两下子手里面的扇子,眸子动了动:“做些奶茶解解渴。”     虎子的眼睛一亮,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小五:“小五,你还会做奶茶?”     小五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进了灶台,春漪跟在后面,小五把买来了几样水果和鱼都交给了春漪让她切成小片,自己拿着橙子在手里捏一捏捏出了不少的橙汁。     小五把碗里的橙汁挑了挑,放了糖,醋几样调料一混合,又把春漪切好的鱼片打散在鸡蛋里面,任由还泛着些红晕的鱼片在黄橙橙的蛋浆里面打滚,再加上几勺调料,春漪看的奇怪,伸出汤匙来舀了小五刚做好的橙汁喝,有点难吃的味道让她伸了伸舌头。     小五给眼前的鱼片倒上了一勺鲜奶,春漪嫌弃地把勺子放回了原位:“小五姐,这黄橙橙的东西不好喝。”     小五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碗里,鸡蛋鱼肉和牛奶渐渐合为一体,漂亮的颜色像是为眼前的鱼肉披上了一层新衣:“生饺子哪里有好吃的,你就好好等着吧。”     春漪点了点头,在灶台旁边看着小五做饭。小五把鱼肉放在一旁腌好,把橙汁全都倒入锅中,用小火熬着,又加了粉面子熬了一阵子,直至汤汁收好,春漪的鼻子动了动,看着小五一步步的步骤。     汤汁出锅,鱼片也腌的差不多了,起锅,热肉,放鱼片。几个动作坐下来,春漪还没看清楚,就瞧见鱼片一片片在油锅里面翻腾,小五不过炸了几下子,不敢炸的太过火,鱼片微黄,就已捞进了盘子里面。     春漪伸手去拿,小五把盘子向后移了移,唇角含着笑意:“你怎么和土翼一样,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春漪的手掌放回了原地,小五把油倒得差不多,只在锅底留一层油,把鱼片和水果全都到了进去,一时间,五颜六色尽显,香味甜味尽散,小五的鼻尖嗅着,水果的清香夹杂着鱼肉的鲜味扑面而来。     春漪闭着眼睛舔着嘴唇,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面动了几下子,小五瞧着她的模样,捂着嘴巴笑了笑,把锅里的鱼片配上水果出了锅,顺便把汤汁浇上去,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水果鱼片,出锅!           第八十一章 温馨,其乐融融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春漪趴在灶台边上瞧着,小五刷了刷锅底,向着她笑了笑:“还看什么呢,出锅了。”     春漪一怔,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味里面没有缓过神来,伸手从盘子里面挑了几块鱼肉出来:“正好尹沉不吃饭,等我把这个给他拿过去,看他动不动筷子。”     小五笑了笑准备其他的饭菜,春漪挑了几块鱼片放在两个小盘子里面,又用一个小盆把菜盘子盖上,防止菜凉了。“小五姐,你先做着,我去给爹他们尝尝你的手艺。”     小五嗯了一句,手里的活却没敢停下来。     毛郎中张张嘴接过春漪手里面的东西,嘴角吧唧了几下子,只觉得味道极好,晏秋尝着菜,眉目上笑了笑,“你说说,也不知道小五这孩子在哪里学到的做菜治病这两门手艺,如今这孩子,就是出息。”     春漪把最后的一块鱼块放到嘴巴里面,味蕾一点点尝着鱼块的味道,“听小五姐说,她是遇见了一个隐士,教了她许多的东西。”     晏秋有点迷糊地点了点头,却也没说什么,小五忙活的厉害,却看见纨绔里长大摇大摆地进了灶台,嘴巴里面的鱼肉刚刚嚼了干净:“我的奶茶呢?”     “等会做。”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瞧着小五抬手擦干额头的汗珠,小小的手掌速度却极快,只在灶台上面利落地忙活着。     段晟轩的唇齿微干,喉间轻轻动了两下,忍不住再向前一点看看小五的模样,小五的嘴唇抿在一起,眼神一直盯着眼前的灶台,哪里顾得上盯着自己看的段晟轩。     段晟轩的手掌向前面伸了伸,距离小五的发梢只有毫厘,毛春漪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适时的响在了段晟轩的耳边:“里长大人,你在……做什么?”     小五一怔,偏头瞧着段晟轩,段晟轩的指尖恰好碰到了她的发丝,段晟轩的手掌尴尬地抬在半空中,小五不禁皱了皱眉毛瞧着眼前的公子哥:“里长大人,你在做什么?”     段晟轩舔了舔嘴唇,尴尬地收回了手掌,回身背对着小五:“没事,看看你的菜做的如何了。”声音,带着一点点的颤抖,段晟轩走到春漪的面前,勾起一丝自认为玉树临风的潇洒笑容“我们出去吧,别打扰小五做菜。”     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学着陆离的口气向着段晟轩的背影说了一句:“叫嫂子!”     段晟轩的身形颤了颤,回头看着依旧在灶台边上忙活的火热的女人,她,越来越像陆离了。     春漪抬头狐疑地看了看段晟轩,脸颊虽是带着几分红晕,却还是偏了偏眸子瞧了瞧忙碌的晏小五,春漪的头微微低了低,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像是要将下唇咬出血来,段晟轩别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春漪:“走吧。”     春漪点了点头,随着段晟轩出了门,却还不忘回头最后再瞧一眼小五。     小五在灶台边上忙活了许久,一道道的菜肴摆上了桌子。     晏秋赶忙带着小五坐下,伸手给小五拿了帕子,小五弯腰接住晏秋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毛郎中笑了笑:“我们两个人想要请大家吃饭,到最后倒是你忙活了。”     小五把帕子放在一边:“这倒是没事,你们快尝尝,合不合口味,等到真正日子的那一天,大姨可要多给我包点钱。”     春漪夹了几筷子的菜到段晟轩的盘子里面,又夹了些菜给晏秋:“秋姨,您以后,就是春漪的秋娘,你要是敢对我爹不好,您可别怪我以下犯上哟。”     毛郎中端着手里面的酒杯:“这孩子,瞎说话。”     春漪吐了吐舌头,晏秋按了按毛郎中的手腕子:“没事,大家高兴。”     毛郎中笑了笑:“要不,我去拿点酒,大家热闹热闹?”     “噗……”小五嘴里面的一口菜差点没全喷了出来,段晟轩放了筷子,赶忙帮着小五顺了顺背。     “里长大人,男女授受……”春漪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见段晟轩眼底满满的担心:“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怎么了?”     小五摆了摆手咳嗽了几下子,顺过了气来,一提到酒小五的脑袋带着一点疼,喝酒误事四个大字小五真想做块牌匾立在脑袋上面。     段晟轩瞧着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伸手给她递了一杯茶。     小五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不能喝酒,担待一下子。”     毛郎中瞧着小五的模样,点了点头,“恩,虎子去拿酒来,咱们几个爷们喝,她们小姑娘家家的,也就别逼人家了。”     小五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自己第二次喝醉时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可当时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喝酒,怎么会?     段晟轩低下头瞧了瞧心神不宁的小五:“怎么了?”     小五摇了摇头:“没事。”     春漪未言,只是伸出了筷子,夹了几筷子到段晟轩的盘子里,可惜,某人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那个人。           第八十二章 小五被抓,陆离现身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虎子端来了酒给众人倒上,毛郎中抬起酒杯:“今个这个酒,我先来题些话吧。”     “首先,我得谢谢小五姑娘,把我老毛家这快要倒下的药铺撑了起来,还撑到了如今这样的大排场,我自愧不如。”     小五摆了摆手:“郎中客气了。”     “其次,我得谢谢秋,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如今,我和秋的好事将近,到时候肯定请在座的各位都来好好地喝一顿喜酒。”     “第三,诸位可要好好的努力努力,我家的闺女可还是待字闺中。”     一语毕春漪的脸色一红,抬头瞧了瞧毛郎中:“爹,你喝醉了,说啥呢!”     毛郎中捧着酒杯哈哈大笑了两声:“今个激动,就全都说了,剩下的,就是大家吃好喝好了,咱的话,都在酒里面了。”郎中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小五勾了勾唇,她从来没有见过郎中这般的模样,晏秋坐在毛郎中的身边,欣喜,映在了眉梢里,瞧着他们高兴,小五也跟着笑了笑。     大家吃吃笑笑聊得开心,却听见不远处当当当的整齐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晏小五夹了一口菜到嘴巴里面,偏头瞧了瞧段晟轩:“京城里来了人,亭长大人闹腾什么呢?”     段晟轩摇了摇脑袋,眉心,却是蹙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行人却是浩浩荡荡地停在了药铺的门前,小五向门外一瞧,只看见整整齐齐地士兵站在自己的门前,不像是亭长的人,各个都像是训练有素规整的将士。     小五一愣,段晟轩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屋内的空气一瞬变得紧张了起来,小五抓住了即将起身的段晟轩的袖口,向着段晟轩摇了摇头,自己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唇角陪着笑,开口道:“是哪位大人物对小五的药铺这般赏光,赠了如此大的一个排场?”     将士的眉目未动,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机械人,小五的指尖有些发抖,身子微微地发麻,唇角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将士的末端,一个轿子摇摇晃晃地抬到了面前。     轿子的边上站了几个文人,为首的文人瞧见晏小五的模样,抬着鼻孔带着几分不屑:“大胆民妇,见了大人还不下跪!”     段晟轩出了门,顺便把屋内的门带上,向着众人笑了笑,让他们放心。     小五眉心微抖:“敢问,轿内坐着的,是谁?”     “八府巡按,徐大人!”     小五一愣,八府巡按?     指尖微颤,却还不过是拱了拱手:“小五不知大人前来,是要看何病?”     “你就是晏小五?”声音自轿中传来,不缓不急,自带了几分滋味,小五一怔,拱手道:“是。”     骨节分明的手掌挑开了轿帘,露出一张四五十岁的脸来,瘦骨嶙峋的模样却带了几分威严,倒是个比亭长大人有气势的人物。     小五拱了拱手:“大人所……”     话音未落,只听巡按大人负手而立:“抓起来!”     小五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身边的几个将士一拥而上,将小五用绳索牢牢地困了起来,小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几下挣扎奈何身后的人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根本动弹不得,小五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徐大人,嘴巴一张一合:“大人,敢问小五犯得是什么罪!”     徐大人看都不想多看小五一眼,“圣上有令,小丰村晏小五,辱骂朝廷,罪该万死,等待后审。”     小五的眸子眨巴了眨巴,这等莫须有的罪名……怎会算数!     段晟轩向前一步,走到徐大人面前,眸子微眯:“敢问徐大人,圣旨可带了?”     徐大人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哼出了一声冷哼:“你是何人?”     段晟轩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小丰村里长,段……”     “你小小一个里长,何须圣旨,只需我的命令,难道还不足以治这一个小小的村姑于死罪吗?”     晏小五瞧着眼前完全蛮不讲理的人:“大人,你这般下旨,不是小五辱骂了朝廷,是你自己假冒圣旨,欺诈百姓!”     徐大人回身瞧着晏小五,目光在晏小五的身上转了转,眼底,还是刚刚那满满的不屑:“姑娘,本官八府巡按,你耐我何?”     “呵,八府巡按?”段晟轩的嘴角嗤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徐大人听了他的话,正眼都不想看段晟轩一眼:“如何?”     段晟轩的手指触碰腰间环玉:“不过八府巡按,伪造圣旨的罪名已经足够让你凌迟。”     徐大人的嘴角抽了抽:“此处边塞,你一个小小的里长,还想将本官告到圣上那里去?”     段晟轩的手指紧握成拳,徐大人的眼里多了几分嫌弃,“带走!”     徐大人伸手一挑想坐会轿子里,却听见两个字自不远处传来,此话不怒而威,虽缓却悬在心头,此人翩翩而来,不过普通布衣布鞋,此人的话独两字――“慢着!”     徐大人不知怎的脚底一颤,抬头瞧着眼前布衣的陆离,目光里的不屑中又夹杂了几分不耐烦,小五的眸子瞧着陆离,嘴角轻轻抿了抿:“相公。”     徐大人负手而立,眉头都不禁皱了皱:“我已经说了,晏小五这罪……”     陆离唇角微勾,段晟轩眸子一眯,想要拉住陆离的胳膊,却被陆离轻手甩了出去,陆离一笑,徐大人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眸子里不自觉地添了几分认真,唇边一抖,话里带着几分犹疑。     “你……你是何人?     陆离伸手,自怀中拿出一块玉牌,玉牌上的纹路映在众人的眼里,徐大人瞧着牌子,脸色大变,一双膝盖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唇角哆嗦了两下子,道:“臣……臣……臣徐才……”           第八十三章 陆离身份,夫妻恩爱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怔怔看着眼前陆离的玉牌,龙纹?那种古代神圣的象征,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自己相公的玉牌上面。     小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边如机械人一般的将士都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段晟轩有些担忧地瞧着小五。     陆离的眸子瞄过徐大人,却未做停留,徐才的脑袋咣咣咣地磕在地上“臣徐才参见太子殿下。”     一语罢,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屋外的人早已全都跪了下去,只剩下小五怔怔的看着陆离,陆离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歉意,段晟轩站在一边,喉结轻动了几下,徐才被吓得够呛,哪里还敢抬起头来,陆离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小五的身边,手指轻轻地为她松绑,好似不久之前,小五被一行人绑架时,他也是这般的温柔体贴,可如今,却总觉得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小五的手掌带着些许的酸意,屋内的人都不敢出来,自然也没有见到这令人瞋目结舌的一段。     徐才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陆离的眉心狠狠地一挑,声音是一把利刃,直抵喉间:“我,可有资格问你是否带了圣旨?”     “有……有……太子殿下,微臣愚笨……”     小五的手掌放在陆离的掌心,她抬头瞧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本是那般的无助,却偏偏一双眸子和自己一样的倔强,如今,她又一次看着这双眼睛,这双黑的发亮的眼眸。     这双眼眸看着徐才,像是要将他生生凌迟,“谁派你来的?”声音,不重也不轻,小五看见徐才额头上的汗水,他的手掌和衣服附在地上,早已不知染了多少的尘土,可如今,这一切,徐才都已经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和他自己脖颈上的这颗脑袋。     传言,太子重病,不出宫门,怎知?     “说!”春风吹过,无力暖心,徐才只觉利刃又向着咽喉靠近了一分,要将他的脖颈生生割裂。     “臣不知……是宫里的人像臣传出的消息,让臣……让臣……”     段晟轩的眉间微锁,指尖动了两下子,陆离眉目未变,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有小五知道,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陆离低头撞见小五瞧着自己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有惊讶,有无奈,有倔强,有害怕,千千万万种的情绪全都乘在她的眸子里面,陆离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眉目之间是满满的宠溺,“乖,我们回家。”声音,哪里还似原来对待徐才的模样。     徐才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只得跪在原地听着陆离和小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段晟轩瞧着他们走远,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顿,向前走了走,手里,依旧捏着那把骚包的扇子。     徐才还跪在原地:“臣,送太子。”     “徐大人,人都走了。”     段晟轩的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嘲笑,徐才抬了头一瞧,刚想站起来,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没有语气的声音:“段晟轩,他们几个,就交给你处理了。”     “扑通!”陆离一句话,徐才的膝盖又跪回了地上去,段晟轩摸了摸额头,这下子热闹,烦心的事情都交给自己来办,段晟轩捏着扇子向着远处的人喊了一句:“要不,你来处理他们,我带着小五回家?”     坐在药铺里面的春漪隐隐约约听着段晟轩喊的话,贝齿,早已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陆离和晏小五渐渐走远,哪里还听得见他说的话,段晟轩的扇子拍了拍脑袋,瞧着眼前跪成一片的人,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假冒圣旨,错抓良民,是凌迟呢?还是剥皮呢?还是人彘呢?”     每说一个词,下面跪着的人身形就是狠狠地抖了抖,段晟轩的扇子拍在手心,瞧着眼前的人的反应,嘴唇勾起了一丝弧度:“或者,你们可以帮我点忙。”     徐才的膝盖还哆嗦着,又是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端大人让小的做什么都好!”     段晟轩的眉头皱了皱:“徐大人,我姓段,不姓端。”     徐才的额头一颤,又是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每一下子都震得地咣咣只响,段晟轩唇角微勾:“去候着吧,到时候自然会用到你们的。”     段晟轩瞧着下面跪了一片的人,闷骚的扇子一合:“起来吧。”     徐才一众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徐才的眼眸再也不敢蔑视了眼前的人,只得讨好似的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段晟轩的面前凑了凑,脸上早已堆满了谄媚的笑,哪里还是最初时看都不想看段晟轩一眼的模样。     “大人,你到底想让我们帮你们做什么?透露一点……”     段晟轩的嘴巴撇了撇,看着徐才皱了皱脸颊,像是沉思的模样:“我现在也没想好,或许,或许是让你们帮我泡妞吧。”     徐才石化……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眼前这位说的极其特别认真的公子哥,左看又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做里长的人。     段晟轩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徐才始终盯着自己,用扇子将两人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干嘛,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还不快滚,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诶,臣滚,臣滚。”徐才伸出手想要坐会轿子里面去,却听段晟轩道:“慢。”     徐才的手掌赶忙收了回来,回过身来又是陪了笑容:“大人有话请讲。”     段晟轩的眉心皱了皱:“今天的事,你们要是谁敢说出去半句,凌迟,剥皮,人彘随你挑。”     徐才的身子抖了抖,头又是低了低,嘴里面只剩下念叨着:“是,是,是。”三个是字,段晟轩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徐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却还是保持着垂头的模样:“大人,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段晟轩捏了捏扇子,瞧着眼前的人,右眉毛挑了挑:“轿子不错,不介意借我玩两天吧?”     徐才退后一步,让出路来,声音早已经颤抖的快要哭了出来:“大人,你的,你的,我的东西都是您的,您的东西还是您的。”     段晟轩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轿子的边,回身回了徐才一个笑:“把姓名官职家住还有什么信息写在一张纸上今晚之前交到里长府,否则,八府巡按徐才,太子殿下若是想查,自是易如反掌。”     徐才低着头,像是只会说是,段晟轩抿了抿嘴角,手掌还摸着眼前的轿子,手里的扇子向着外面挥了挥:“行了,滚吧。”     徐才得了令,就像是蹲在监狱里面的人终于被放了出来,屁滚尿流地带着将士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段晟轩嫌弃地看了看跑的没影的一群人加上手边的轿子,掌间稍稍用力,生生掰下了一块木头,嘴角抿了抿,眉目,若有所思。     段晟轩进屋开了门,只看见药铺的人全都挤在里屋里面不敢出来,瞧见段晟轩回来了,大家向着门外面张望了张望,除了轿子好像也没看见什么东西。     晏秋上前走到段晟轩的前面:“段大人,我家小五……”     “没事了,都没事了,他们抓错了人。”     晏秋长嘘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降了下来,毛郎中看着门外的轿子好奇地“嘶”了一声:“诶,门口的轿子怎么还没走?”     段晟轩一愣,尴尬地呲了呲牙,眼睛向上面一瞪,嘴巴一抿,眼珠子在眼圈里面转了转:“额,这个嘛……外面的大人说看着自己抓错了人不好意思,就把轿子给我们留下了。”     “那小五呢?”     晏秋向着外面望了望,也没瞧见小五的影子,段晟轩清咳了一声:“陆离来了,说是她受了些惊吓,他们就回家去了。”     晏秋哦了一声,也未起疑,春漪瞧着眼前应答众人的段晟轩,瞧着他皱紧的眉头和嘴角撇出的弧度,眉梢,不禁露出几分担心。     陆家的新房终于弄好了,小五随着陆离走了进去,却是一路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陆离的玉牌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他还是那个陆离,一身素衣,淡雅绝尘,可小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隐隐的不同了。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陆离瞧着她的模样,眸子里满是挣扎,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在她的鼻子上面,陆离的嘴角抿了抿,还未说话,却看见小五抬头有几分别扭的望着他:“你是太子?”     陆离眉心微低,眸子眨了几下,算是认了。     小五鼓了鼓嘴巴,抬脚腿一盘坐在了炕上,“把你的玉牌给我瞧瞧。”     陆离微微一愣,却也乖乖地从怀中取出玉牌,交到小五的手中,小五瞧着手里的玩意,翠绿的玉色漂亮的让人喜爱,再加上晶莹剔透的玉上夹杂的龙纹,陆离的臂环在小五的腰间,陪她一块看着眼前的玉,“你喜欢,送你。”     小五颠了颠手里的玉“我怕我哪天禁不住诱惑卖了它。”     陆离的唇角花开一个好看的弧度,瞧着眼前的玉牌“到时,我便真的一无所有,要你养我。”     小五的嘴巴一撇,狠狠地瞪了身后的人一眼:“没有手啊,自己干活!”     “懒。”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说的理所当然:“再加上。”     小五一愣,“还有什么?”     陆离的眸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再加上,你说养我。”     语气淡淡,小五此刻好想一头撞死在玉牌上。     陆离的唇角勾了勾,手指敲在小五的鼻尖:“傻瓜。”     小五嘴一嘟:“总是这么敲,嗅觉都不灵了,谁给你做饭!”     “你。”眼前的人吝啬的不肯多说一个字,表情淡淡却让小五恨得牙痒。陆离揉了揉她的鼻子“你做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吃。”     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低头瞧着手里的玉牌,眉心,又蹙了起来。     陆离瞧着她的模样,自然是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他的手掌轻轻环住她的小手,十指轻扣间,陆离开口:“不管我是谁,都记得,陆离无妾,独一妻,名唤晏小五。”     小五的鼻子一酸,向着玉牌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     小五抬头,瞧着那个高自己一头的男人,伸手抚上他如玉的脸庞:“若你贵为太子,又为何,会在这里?我突然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你还是我那个无所事事神秘的窝囊废的相公,而不是如今这样身居高位的乡村草包。”     陆离的眸子偏向别处,伸手将小五拥的更紧:“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皇宫的事情太多……”他长叹了一口气,向着后面仰了仰,小五伸手抚平他的眉,虽然他不愿意说,但小五总觉得这其中隐隐约约地涉及了太多不能多言的事情,而陆离,又不是到底受了多少苦……     小五的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眼前的陆离:“徐大人说你是太子殿下,段晟轩是你何人?”     陆离的眸子四处游荡,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称呼,“他是我竹马。”     小五一愣,眼眸眨巴了两下子:“那你是他青梅?”     陆离的脸色一黑,伸手捏了捏小五的鼻子,小五的喉间发出几声笑来,任由他捏着自己难受,咳嗽了几声举了双手投降,陆离的发间挠着小五的脸颊,小五一动,不小心倒在了床上,陆离拥着她,便也随着她一齐倒了下去,那块象征着权贵的玉牌,静静地呆在枕边。     本是吵闹的屋子一瞬变得安静,陆离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喉结轻动,小五眨巴眨巴眼眸望着他,只瞧见他的头轻轻垂下来,薄薄的唇抵着她的,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小五的唇角带着几分发抖,眼眸微微合上,被动地接受着这个吻,陆离的唇间温柔,带着淡淡的香气,醉着小五的心,小五的手握着陆离的手掌。     陆离起身,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段距离,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等我,等我十里红妆迎娶,等我许你最美的洞房花烛,如今,还不到时候。”     小五的脸颊微红,怔怔瞧着陆离的眸子点了点头,陆离一翻身,躺在了小五的身边,小五撑着脑袋瞧着陆离“我在这里孑然一身,直到和你熟络,我晏小五和你有缘,让我的轿子抬进你的茅屋,无论你是高堂太子,还是窝囊草包,我晏小五不认命,但我认你。”     小五的嘴角抿着,她不是矫揉造作的女子,其实,无论陆离是谁,到后来都还是脱不了四个字,她的夫君。     小五伸出手来戳了戳陆离的胸膛,她自觉得刚才的话也算是感人肺腑,霸气侧漏,可眼前的人却像是听都没听见的模样,横躺着自己睡的香甜。     小五又狠狠地戳了两下,刚想说话,陆离翻了身,伸手一捞将晏小五捞到了自己的怀里,“睡觉。”小五向着他的怀里窝了窝,闭上了眸子,却不知陆公子的嘴角,不知何时,悄然画起了弧线。     天黑了,月亮注定羞涩地藏在云朵里面,不敢出来。天刚蒙蒙亮,陆家的门就被人敲得响亮,小五揉了揉眼眸,瞧着外面的天色:“谁呀?”     陆离还未睡熟,眉心微微皱了下,看着小五下了床,去门前开门,小五一开门,差点傻了眼,门前,晏老太,晏秋,胡豆,晏狗子四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小五一怔,赶忙把四个人请了进来。     小五点了灯,抬头瞧着眼前四人的模样,嘴角抿了抿,“这是怎么了?”     陆离也被光晃得睁开了眸子,晏老太的屁股坐不了地方,只能躺在榻上。     晏小五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晏老太狠狠地瞪了一眼胡豆,“你先说!”     胡豆咽了几口唾沫:“小五,今个晚上咱家着了火,我们几个侥幸的逃出来捡回了命来,可是房子……房子没了。”     陆离的眉心蹙了蹙,又是火?     小五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瞧着眼前的几个人:“人没事就好,我这还有些屋子可以给你们用,你们先在这里住下,等过阵子,我再找人帮你们盖房子。”     胡豆垂着脑袋“小五……”     小五安慰地拍了拍胡豆的手掌“爹,啥时候都别忘了,我是你闺女,刘婆子的事情翻了片,如今,你们就安心在我这住下吧。”     胡豆垂着脑袋,晏老太在榻上动了动脚,慵懒地瞧着眼前的几个人:“我就说,自己家的闺女,住了新房子却忘了咱,咋样,老天降了一道火,这呀,是给咱家闺女提醒呢!”     陆离起身,手掌把被子抽了出来,晏老太重心不稳,一下子滑到了床下面,哎哟一声,晏老太的身子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众人一惊,瞧着面前的陆离,陆公子不紧不慢,伸手将被子又好好地整理了一番,瞧着地上狠狠瞪着自己的晏老太低了低头:“岳母大人对不住,小婿手滑。”     “你!”晏老太挣扎着站起身子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陆离,陆离眉心不动,低头认认真真地整理着手中的被子,像是没看到晏老太一般。     晏秋上前扶起了晏老太,压住了晏老太想要再次伸出的手掌,“行了,别闹了,都累了小半个晚上了,小五,你家哪里有空房,我们先去睡一会。”     晏老太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抬头瞧着晏秋:“你也是,放着镇上好好的房子不住,偏得跑到我们家里面来抢房子,不知道和什么不明不白的男人混在一起惹了什么东西,我瞧着呀,指不定就是那男人的前个媳妇发了怒,化作天火来报复你。”晏秋本是上前扶她,却被她好好地说道了一番。     晏秋一松手,晏老太哎呦一声又掉到了地上,胡豆瞧着晏老太的模样,却只是倚着墙不说话,晏老太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面还不忘了咒骂着:“哎哟,你咋不摔死我呢,哎哟……你个!”     小五瞧着眼前的一切,本是微微带着的几分困意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唇边挂着一丝冷笑:“我瞧着也对,大姨你怎么不摔死她。”     晏秋一怔,坐在地上瞧着高高站着的晏小五,抬起手指着她,嘴角一抖,狠狠地“呸”了一声。     “小五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和你娘说话呢!”     小五冷冷地笑了笑:“我记得我好想和你说过好多次,自从你把我卖给王有财的时候,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今让你住进这屋子,完全是瞧在我爹,我大姨和我哥的面子上面,你要是再在这里唧唧歪歪赖这赖那,门在那,我们陆家不欢迎你!”     小五的眸子挑了挑,话说罢,晏老太的身子都向后面缩了缩,经了几回事,如今晏老太如今也是有几分害怕晏小五。     小五看了看众人,起身给大家安排了住处。陆离的被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小五瞧着大家都去睡了,伸手把枕边的玉牌拿了出来放在陆离的手心:“这东西,你拿好了,要是丢了,还得我养你。”     陆离瞧了瞧小五,伸手反将玉牌放在她的手中,“你拿着。”     小五抬头瞧了瞧陆离,陆离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嘴角轻抿:“给你便拿着。”     小五抿了抿嘴角,将玉牌放到怀里:“你要是要,就和我说。”     陆离点了点头。     小五穿好了衣服和披风随着陆离一起去了镇上,小五的手掌被陆离握在手里,晏姑娘的眼眸瞧着在马车上补觉的陆公子:“你每天都去镇上做什么?”     陆离的眼皮没抬,“做事。”简单明了,干脆利落,小五撇了撇嘴,说了等于没说,小五伸出手来,对着陆离做了一个鬼脸,一只手做了一个挥匕割颈的动作,却不了陆公子伸出手掌把她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唇边吐出了两个字:“淘气。”     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人,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小五在酔宁阁下了马车,陆离睁了眸子,伸手敲了敲她的鼻尖:“万事小心。”     小五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下了车,瞧着马车晃晃悠悠,走出了老远,小五提着裙摆向着酔宁阁走过去,还未走近,就听见了一阵争吵,小五几步上前,只瞧见酔宁阁的门前围了一大群的人。     吵闹的声音传入耳边,小五就着身子小巧,几步挤到了前面,却看见一个丁胖子正拍着肚子和眼前的人对着一口缸理论着,吵得不亦乐乎。     小五向前面走了一步,道:“怎么了?”     身后的一个老人把小五拉了回来:“姑娘,你可别轻易地向前面走,酔宁阁的丁胖子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再加上这卖缸的的也不是好惹的主,我瞧着您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这要是磕着碰着的了。”     小五笑着向老人家摇了摇头:“谢谢您了,没事。”     小五又上前走了一步,声音提了提,瞧着丁胖子:“丁大厨,怎么了?”     老人想拉小五却没拉住,不禁垂下头摇了摇脑袋,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听劝,老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却看见丁胖子停了争吵瞧着晏小五,“小五姑娘来了,来来来,你给我评评理。”     围观的人本是为小五的举动捏了一把冷汗,听见了丁胖子的话,人群中传来一阵窸窣,有人道:“晏小五,竟然是酔宁阁的二当家晏小五。”     乱七八糟的惊叹的声音响在耳边,小五未顾,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卖缸的人将晏小五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除了眉目清秀,气质脱俗,他倒是没瞧出来晏小五跟别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同。     丁胖子在小五耳朵边上说着:“小五姑娘你来评评理,咱酔宁阁缺口缸,我就想着出来买一口,这家伙卖缸,告诉我不过一两银子一口,等送到了家门口,又告诉我这缸是论斤卖的,一斤一两银子你说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卖缸人拍了拍自己的缸,顺带着挺直了腰板:“你最开始又没问我,到底是论什么卖的,怎么就变成我无理取闹了。”     围观的人们哪里敢做什么评价,虽然大家都明白是卖缸人蛮不讲理,可是谁不知道这卖缸人是亭长大人的远房亲戚,若是得罪了他,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五总算是理了个明白,伸出小手来拍了拍眼前的缸,眉目之间满是赞赏:“缸是好缸。”     卖缸人挑了挑眉毛,“这是自然,要不然,也不会卖出高价,这样的缸,怎么能只卖一两银子!”     丁胖子拍了拍肚子:“你放屁!你缸是金子做的,一斤一两。”     小五转身瞧了瞧丁胖子:“丁大厨,这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好的缸,你事先没问好人家,怎么能够怪人家呢?”     丁胖子一怔,被小五弄得有些糊涂,“小……小五姑娘……你这话。”     小五的脸上挂着笑容,卖缸人也是一愣,不知小五怎么和自己是一伙的。卖缸人脸上陪着笑:“小五姑娘果然是识大体之人。”     卖缸人的心里一丝狐疑,早就听说晏小五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如今怎会这般愚笨。     卖缸人还没反应过事情来,却看着晏小五转了头瞧着丁胖子:“丁大厨,麻烦拿块大一点的石头过来。”     丁胖子一愣,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姑娘,你又要干什么?”     卖缸人皱着眉头看着晏小五,不敢轻举妄动,小五的唇边嗤起一丝笑意,刚才本想拉着小五的老人眼前一亮,不禁点了点头:“这姑娘,聪明。”     旁边的人有些不知所云,只觉得晏小五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机敏,不过是个不懂事分不清立场的小姑娘罢了。     丁胖子还站在原地,小五又催了催他:“快去呀。”     丁胖子瞧了瞧小五,虽是带了几分狐疑,却还是走了出去,拿了酔宁阁门前一块撑门的大石头出来,晏小五笑着看着丁胖子拿的石头,手掌在水缸上拍了两下子,唇角微勾,对着丁胖子笑了笑“砸了它!”     丁胖子一愣,卖缸人一愣,围观的众人一愣,小五的手掌依旧拍在水缸上面,唇角微勾,笑容依旧,只是静静瞧着丁胖子,一字一顿道:“我说,砸……了……它。”     丁胖子的手掌微微颤抖了几下:“小五姑娘,这……这……”     小五的唇角轻勾,眼睛瞧着眼前的水缸,不像是在开玩笑,丁胖子牙一横,搬起石头向着水缸砸了过去,卖缸人一愣,赶忙上前推开晏小五挡在缸的前面:“你敢砸!”     丁胖子的石头眼见就要挥下去,小五手指一勾,叫了一声:“停!”     丁胖子一愣,石头偏向了他处,卖缸人瞧着晏小五,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小五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算是看清楚你们酔宁阁的人,先是无理取闹,自己最开始没算清价格就把一切都算到我的头上,后是狗急跳墙,想要砸了我的水缸,你们要是纯心找我麻烦,那我们便去亭长那里把这件事好好的说道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诚心不想买我的水缸,我辛辛苦苦把水缸抬了这么远,你们看着办吧,十两银子,如何?”     丁胖子手里的石头差点没有再搬起来砸碎眼前人的脑袋,十两银子,他当他的脚是金子做的?     小五伸手按住丁胖子,众人瞧着眼前的景象,都为眼前的晏小五捏了一把汗,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是不是和窝囊废呆的太久换了性子,明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却还非要笑着对着卖缸人,如今惹了大事,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那个人群中的老人眼睛发着亮,瞧着人群中央的晏小五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卖缸人的面前。     “大家都是生意人,大哥你刚才的话可真是说的不对,小五刚刚并不是什么狗急跳墙,大哥,我是为你好呀!”     丁胖子拍了拍肚子,连带着卖缸人都是一愣,不知晏小五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见晏小五的眉目带笑,不急不慢地拍了拍面前的水缸,抬头瞧了瞧眼前的诸位围观的人。     “各位,你们都在这给我晏小五做个证人,我晏小五虽说是生意人,可惜最近手头紧,真是没什么银子,买不起这位大哥手里的水缸,可是你说这水缸订都订了,还劳烦大哥大老远的送过来,所以呢,我算了算我手里面的这些银子,想着按照大哥的算法,我家的这点银子买一斤眼前的水缸也是够了,所以,我要多少就买多少,不把你的水缸砸碎了,我怎么拿回属于我的那一斤水缸?”     小五的话音落了,众人瞋目结舌,怔怔看着眼前的姑娘看似无可奈何地笑容里眼底的狡黠,卖缸人看着小五依旧优雅的笑容,小五的眸子偏向卖缸人:“大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卖缸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丁胖子在一边暗暗地叫好,微风吹过,卖缸人的脑子狠狠地摇晃了一下,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小五,狠狠地摇了几下头,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不对!不读!哪里都不对!”     小五的眸子带着几分可怜,“大哥,我哪里说错了?”     卖缸人咬紧了牙瞧着眼前的小五:“姑娘,哪里有买缸只买一斤的?”     小五嘴巴嘟了嘟,眸子微微转了转瞧着卖缸人:“可是,大哥,哪有卖缸按斤卖的,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对待嘛!”     众人在心中暗暗地给小五叫好,卖缸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煞是难看,小五撇了撇嘴巴,看着眼前的卖缸人:“既然大哥不愿意卖,那我们也就不卖了,真是的,好好的一口缸,我还挺喜欢的……”     小五转身向着酔宁阁走去,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丁胖子跟在晏小五的身后,回头向着卖缸人嘲讽地笑了一下,卖缸人盯着晏小五离去的背影,窈窕身影缓缓离去,卖缸人的牙都要咬碎:“晏小五,你给我等着!”     晏小五向后面摆了摆手,唇角含笑“随时恭候大驾。”     卖缸人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缸上,众人瞧着那个刚刚离去的女子,老人佝偻着腰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的肩膀:“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注定成大事。”     众人只觉瞧了一出好戏,卖缸人的眸子猩红,抬头瞧着众人,狠狠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自知惹不起,便全都散了。     酔宁阁的小厮瞧见小五进来了,列好了队伍,丁胖子站在小五的身后:“小五姑娘,你今个治那个地痞无赖的时候实在是精彩,我差点都被你吓着。”     小五擦了擦手掌:“若是遇见了坏人,你就要比他更坏。”     丁胖子点了点头,门外的小厮几步匆忙跑了进来:“掌柜的,亭长来了。”     小五的眸子瞧了瞧丁胖子:“刚才那只狗,是亭长家的?”     丁胖子点了点头:“是亭长大人的远房亲戚。”     小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狗叫的倒是够快。”     亭长在酔宁阁坐好了等着小五出来,心里面也纳闷着,前阵子京城里面都来了八府巡按想要捉拿晏小五,怎么今天她还在酔宁阁蹦跶着?     虽说是他的远房亲戚来和他告的状,可如今亭长来,主要是来瞧瞧,晏小五是不是还在酔宁阁,小五提了衣摆,从屋内走了出来,亭长瞧着小五巧笑倩兮的模样,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亭长摸了摸下巴,眼神在小五的身上流转,莫不是巡按大人还没找到晏小五,亭长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番,让他们将巡按大人一并找过来,好解决了晏小五。     晏小五几步走到了亭长大人的面前,唇角微勾,笑容还算客套有理,晏小五伸手为亭长倒了一杯茶,客客气气地坐在了亭长的对面:“您今日怎么有空赏脸来酔宁阁,小五以为,您还在家里照顾小公子呢。”     听见小五提那件事情,亭长大人的脸色一黑,放了手里的茶杯,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当街辱骂他人,该如何做?”     小五捏了捏下巴,手掌捧起手中的茶杯:“小五不才,但觉得总该是断舌头或者进牢里面的事情。”     亭长听见小五这般说,心里也是奇怪,几日不见,眼前的女人的脑回路越加奇怪起来,小五吹了吹手里略烫的茶水,眼神向着亭长瞟了瞟,“如何,有人辱骂小公子。”     亭长瞟了小五一眼,只觉胸口被她气的发闷,却还是礼貌地笑着,小五明亮的眸子瞧着亭长大人,亭长放了手里的茶水,目光似炬,吐出的话像极了正直的好官:“晏小五,本官听人说,你当街辱骂他人,无理取闹,还意图砸毁他的水缸,可有此事?”     小五的茶水流进嘴巴里面,亭长身后的小厮瞧着晏小五这般模样,不禁喝了一句:“晏小五,亭长大人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五的嘴角轻抿,划开一条浅粉色的痕迹,指尖轻动,挑了一枚糕点塞进口中:“小五想问,此事从小五到酔宁阁时就在吵闹,足足吵闹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怎就让这告诉亭长的人,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亭长气的牙疼,肥厚的手掌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晏小五,本官只问你,可有此事?”     晏小五轻抿了一口茶水,任由茶香溢满唇,陆离交的泡茶手法,果然不同,小五的眸子明亮,瞧着亭长摇了摇头:“并无此事。”     亭长冷笑了一下:“好你个晏小五,辱骂他人,拒不承认,加上前阵子巡按大人查出来的你的罪行,本官看着,你也不用断舌头或是进牢房了,本官瞧着,你有一百颗脑袋也够你掉的了,带走!”     小五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眸子紧紧盯着亭长:“证据不足,你凭什么抓我?”     亭长瞧着晏小五,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鼻孔里面哼出了一口气来,却听见小厮缓缓而至:“姑娘,巡按大人来了。”     亭长心下一喜,唇角狠狠地勾了一下,“就算本官没有证据,却不知小五姑娘知不知道,巡按大人那里,可是满满的都是小五姑娘的罪证呢。”     小五瞧着亭长唇边的笑意,突然替他感到一阵悲哀,亭长瞧着小五瞧着自己的眼神,错将她眼中的怜悯当做是害怕,亭长的嘴角微勾“如何,姑娘怕了?”     耳边是当当的脚步声和小厮“大人,您小心的”叮嘱声。亭长嘴角含笑,瞧着静静品茶的晏小五,小五手捧茶杯,瞧着暗自得意的亭长,门,吱呀一声,开了。     几人为首,几人垫后,中间,是徐才有些高傲的脸,亭长的脸上一瞬满是讨好,拍了拍袍子起身就跪在了徐才的面前:“大人,小人不才,刚刚找到晏小五,便赶忙通知了你。”     徐才的眼睛看都没有看亭长一眼,在屋中随意的扫着,看见晏小五的时候,徐才的本是漫不经心的眸子一怔,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小五伸手将茶杯向着他举了举,算是打了招呼,徐才的身子一抖,向后面推了几步,还好身后的小厮身手麻利,扶住了徐才。     亭长跪在地上不敢站起来,听见了声响赶忙把头又低了低:“大人,你没事吧。”     徐才闷哼了一声“没事,没事。”     亭长依旧跪在原地不敢动弹,徐才却不管他,几步上前站在小五的身边:“姑娘这是怎么了?是茶水喝得不顺口还是这家店的饭菜不可口,本官瞧着姑娘像是不太高兴?”     身后的小厮自是知道巡按大人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可惜一个个都是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亭长不明所以,抬起脑袋惊讶地瞧着徐才的模样,小五的唇角轻勾,舔了舔嘴角:“巡按大人,亭长说,小女子当街辱骂他人,还意图破坏他人财物,可是,小五,小五冤枉。”     小五向着亭长眨了眨眼睛,亭长还在眼前的一幕里面愣着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徐才转身向着自己,眸子里面依旧是往日对待自己的轻蔑与不屑“你,怎能冤枉姑娘?”     “我……我……我……”亭长的舌头都像是打了结,怔怔瞧着眼前向着自己微笑的晏小五和巡按大人,只觉自己此刻是见了鬼,他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子,“嗷”的一声叫唤,清晰的痛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亭长的身子抖了抖,徐才的眉毛挑了挑瞧着亭长“恩?”     亭长此刻哪里还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慌慌张张地向着地上不停地磕头,当当当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昨日的徐才,徐才看着这一幕,仿佛想起了昨日的自己,脸色反而又黑了几分,可惜亭长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是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     小五嘴角抿了一口茶,巡按在她旁边弯了弯腰:“姑娘,这么办,您瞧着。”     小五挑了挑眉毛:“辛苦大人了。”     徐才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脸上满是谄媚和讨好的笑容:“不辛苦,不辛苦。”     亭长的额头磕的有些青紫,脑袋也跟着有些晕,只是抬了抬头瞧着巡按大人对小五弯腰的模样,巡按大人向着小五的耳边凑了凑,声音小的只有两人可以听见:“只是,劳烦姑娘,在太子殿下的枕边多说些我的好话。”     “噗……”一句话,小五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门啪的一声被踹开了,进来的,是拿着各种各样的菜刀铁锅的丁胖子和小厮。     小五有些诧异的瞧着眼前的几个人:“丁大厨,怎么了?”     丁胖子的肥肉抖了抖,身后的小厮虽然害怕,却也是象征性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锅菜刀,丁胖子咬着牙,伸手把菜刀向前面推了推:“谁敢抓走小五姑娘。”     小五一愣,只觉得心里一暖,抿了抿嘴角向着丁胖子笑了笑:“丁大厨,你多虑了,没事。”     丁胖子的手掌还有些颤抖:“姑娘别怕,我们怎么说也是一群大老爷们,若是这些兵想要抓你走,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巡按大人的嘴角抽了抽,转头却又是撞见了小五的眼眸,赶忙又变成了一只听话的狗:“姑娘……这……”     小五起身按住丁胖子手里面的刀,轻声对丁胖子耳语道:“都是误会,没人要抓我。”     丁胖子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虽说卖缸人是亭长的远房亲戚,可如今,亭长跪在地上,一身贵服的徐达站在旁边,对小五也算是毕恭毕敬,丁胖子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摇了摇头瞧着晏小五,眼底是一丝无奈:“小五姑娘……我们……就是怕你出事。”     小五笑笑:“有劳丁大厨费心了,你先出去,我没事。”     丁胖子的脸色稍微有几分尴尬,却还是向着巡按大人弯了弯腰:“大人,丁胖子我是个粗人,实在是担心小五姑娘出了什么事故,我才进来瞧瞧,若是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     徐才看着晏小五的眼睛,伸手向着丁胖子摆了摆:“去吧。”     丁胖子得了令,一群人又出了门,顺带着把门带上,亭长大人本是抬起了脑袋,再一瞧,却看见晏小五一双眸子笑着瞧着自己,本是想狠狠地咒骂一句,怎知道再一抬眼,徐才也盯着他,亭长心里面一惊,赶紧低下了脑袋。     小五的声音轻轻,甚至还是含了几丝笑意:“巡按大人,亭长大人包庇他人,妄自执法,欲治小五于死罪,该如何处置?”     亭长的身子狠狠地抖了抖,脑袋咣咣咣磕的地上直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徐才看着晏小五,抬起头想了一想:“撤去官职,贬为庶民,罚俸禄半年。”     亭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面喃喃的念叨着的话语仿佛只剩下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五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胸前的玉牌烫着她的胸口,伸手一勾,继续细细地品着杯中的毛尖,徐才背对着晏小五,搭眼瞧着亭长,眼眸里面又是那种满满的不屑“罪臣涂二肥……”、     小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险些把口中上好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小五揉了揉太阳穴,从认识亭长到现在,她好像还不知亭长的大名,如今知了……叫涂二肥,小五回头瞧了瞧跪在地上膝盖哆哆嗦嗦的亭长大人,徐才听见晏小五咳嗽的声音回头看着她不敢说话,小五的手掌摆了摆:“你继续,你继续。”     徐才得了命令,转过身对着亭长:“罪臣涂二肥,当权期间,包庇他人,妄自执法,本官虽无上报,但本官现以八府巡按之身份,革去你亭长之位,再加罚半年俸禄,以示惩戒,现当场判案,回亭执行。”     徐才高昂着脑袋,瞧都不瞧亭长一眼,亭长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谢大人,谢大人。”     小五端着茶杯瞧着戏,只觉得眼前的涂二肥当真是可怜的紧,早些时候的作威作福,如今却也不过是匍匐在他人脚下的一条狗罢了。     徐才回身来瞧着晏小五,几步小碎步凑到小五的面前:“姑娘,这样判,你可还满意?”     小五向着徐才客气的笑了笑,实在是讨厌他鄙夷和狗腿两种形象来回的变化:“巡按大人秉公执法,就好。”     徐才讨好的笑了笑,眼睛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亭长:“小五姑娘觉得,还有什么要罚的吗?”     小五品了品杯中的茶,向着徐才摆了摆手,徐才的身子稍微低下了些,凑到了小五的跟前,小五一怔,却看着眼前一把年纪的巡按大人低声道:“姑娘刚刚甚爱干呕,可是怀了龙种?”     “噗……噗……”一句话,小五忍了半天的笑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茶水全都喷到了徐才的脸上,小五伸出一只手拿着帕子擦着他的脸颊,一只手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着,徐才的脸色微微有点黑,可是瞧着晏小五还不敢发作,小五一边咳嗽一边带着几分笑,嘴角狠狠地抽着:“咳咳……徐大人……对不起……咳咳。”     徐才的小厮向前面为徐才递了一块帕子,徐才退后两步,自己把脸上的茶水擦拭干净,眼睛瞧了瞧还杂咳嗽的晏小五,小五咳了几声,终于舒服了,抬起眸子看了看徐才,唇角嗤着一丝笑:“徐大人多虑了,今天真是有劳徐大人了。”     徐才的一张脸还黑着,却还是要向着晏小五陪着一丝笑,这神情,煞是可笑,涂二肥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起来,哪里还敢看徐才和晏小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才对着晏小五弯了弯腰,小五起身也对着他弯了弯腰,徐才道:“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本官先带着这个罪臣回去实行责罚。”     小五笑笑,勾起了唇角:“辛苦大人了。”     徐才弯了腰,看着眼前的涂二肥,背过手去走出了屋子,嘴边冷哼出了两个带着满满不屑的字:“带走!”     丁胖子一行人始终在门口候着,瞧着徐才带着吓得屁滚尿流的亭长出来,自家的小五姑娘也缓缓地从屋内走出,毫发无损。     晏小五瞧着有些呆愣的众人,眉心一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巡按大人和前亭长大人。”     一个“前”字,听得涂二肥身形狠狠地颤了两下子,小五瞧着他的背影,唇边嗤起一丝笑容,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陆离的那句话“真正的强者,不接受两败俱伤,不接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接受的,只有更加残酷的残酷的报复。”     既你欠我一两米,我就让你用全家来换。     小五瞧见他们全都走了,不禁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今个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和他人闹口舌上面,虽是喝了两杯茶水,嘴里面还是干干的。     酔宁阁的生意继续,小五去辣条厂瞧了一圈,看着大家做出来的辣条的数量,拍了拍丁胖子:“丁大厨,你上次就带我看的那个场子,买下来了吗?”     丁胖子点了点头:“买下来了,姑娘要是什么时候想用,随时可以和我说,我去打点。”     小五点了点头,在辣条厂看了一天,揉了揉自己略显僵硬的脖子,坐着马车回了家,还没到家门,晏小五就瞧着晏秋在门口晒着被子。     小五上前几步笑盈盈道:“大姨。”     晏秋拍了拍手里面的被子:“小五回来了。”小五点了点头,推开门瞧见晏秋摆在床榻上的被面,眉毛挑了挑:“大姨,这是?”     晏秋的唇角笑了笑,伸手把床榻上面的被面全部铺好:“女子出嫁总得有点嫁妆不是,你姥姥也去了有些年头了,如今我嫁人了,我便想着自己给自己做两床被带到郎中家里面去。”     小五点了点头,瞧着晏秋幸福的模样,想起自己出嫁时,别说是被面了,饭都没有吃饱就被晏老太送上了轿子。     瞧着小五眸中淡淡的失落,晏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小五的脑袋:“没事,小五,实在不行大姨给你补做两床,你也知道你娘现在的形势,估计是做不了被面的了。”     小五的唇角苦笑了一下:“大姨,就算是她不是这样的形势,也不会给我做什么被面的。”     晏秋的眼神里也是带了几分无奈地瞧着晏小五,胡豆把木头在灶台里面烧的兹兹直响,小五四处瞧了瞧,看了看晏秋:“大姨,我哥和我娘呢?”     晏秋的手掌摸在被面上:“我也不知道,许是去镇上买东西了吧,我起来就不见了。     小五哦了一声,累了一天,刚打算坐下来歇息一番,却听见门外一阵杂乱,当当当的敲门声响在了外面,这几声敲门声很重,小五一惊,晏秋放了手里面的活计开了门,却看见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前,身后,跟着的是晏狗子和晏老太,晏狗子耷拉个脑袋不说话,晏老太的脑袋撇向别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不服气,再加上撇起的嘴巴,却越发的看的小五头疼。     晏秋瞧着眼前的景象一怔,却还是礼貌地抬头看了看彪形大汉:”敢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大汉狠狠地瞪了一眼晏秋,晏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心底一抖,自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大汉开口道:”听说这两个人是你家的,他们偷了东西,是不是要你家来还?“     偷东西?     晏秋一怔:”这话可不可以乱说!“     小五几步上前走到门前,微笑着看着大汉:”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汉的鼻孔里哼出了一口气来,回头盯着晏老太和晏狗子:”让他们说!“     晏老太的脑袋扬着瞧着天,只道:”谁偷了你家的东西!“     大汉冷冷地一笑:”呵,老人家,我瞧着你一把年纪了,倒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五看着晏老太的模样,不禁勾唇冷冷一笑,可不是,她的这位娘,最擅长的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狗子耷拉着脑袋,大汉瞧着晏小五:”姑娘,我今天刚到家,就瞧着了这位老人家站在我家墙底下,让这位小哥翻墙进去,你说说,这不是偷是什么?“     晏老太一叉腰,狠狠地剜了大汉一眼:”呵,这就叫偷了,我就是瞧着你家房子不错,让我儿子进去看看模样。“     小五扶额,本就是够丢人的了,经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黑上加黑之嫌,汉子本就和她说了几句话,也知道晏老太的胡搅蛮缠,转过身来几分无奈地看着晏小五,伸手无奈地向着小五摊了摊手:”姑娘,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吧?“     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上前几步拉住了晏狗子的手,晏狗子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抬头瞧了瞧小五的眼眸,又垂了下去,小五又看了看晏老太:”娘,我家的屋子在这摆着呢,你是瞧见了他们家的什么东西了,还让我哥跳墙去拿。“     晏老太冷哼了一口气不想说话,晏秋也是狠狠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妹妹你说说,小五这里什么没有,你倒非得怂恿狗子出去掏别人家的窝,你也知道狗子这孩子脑子不好使,你就不教他些个好。“     晏老太狠狠地甩了甩手:”是脑子不好,逃跑都跑不快。“     ”晏老太!“晏小五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晏老太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对着晏秋和汉子说道:”看见没,看见没,还说着自己家什么都有,是呀,是什么都有,可偏巧了,我这个闺女,连娘都舍不得叫一句,怎会舍得赏我一口米吃!“     ”那是你自作自受!“一语罢,众人皆愣,连带着晏小五都瞧了瞧这说话的人,胡豆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在门前,腰背依旧弯着,嘴角,却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晏老太惊了,晏小五惊了,晏秋惊了,连带着狗子都是抬了抬头,谁也想不到这倒插门的闷油瓶突然间有了底气,晏老太伸出一根手指头想骂,手指头悬在了半空中,却只变成了”你你你……“的支吾喃语。     汉子看着背微微有些佝偻的胡豆,不自觉地客客气气地向前走了一步:”老人家,您是?“     胡豆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是她的老伴,这个家的当家。“当家二字,咬的重了些,胡豆在晏家这么多年,大概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晏老太都被他吓傻了眼,伸出手来,一双眼睛狠狠地剜着胡豆:”胡豆,你特娘的要造反呀,你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还想当家,你个窝囊废油里面托生的,你个……“     胡豆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顺带着舔了舔嘴唇,小五在他的身后扶了他一把,胡豆一愣,回头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向着他笑了笑,算是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许。     胡豆咽了几口唾沫,脚步又向前面走了两步:”呵!骂夫,今个的晚饭,也是可以省了。“     晏老太的嘴唇气的发颤,还想再说什么,却瞧见众人的目光,只能”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胡豆客气地瞧着眼前的汉子,脸上礼貌的赔了笑:”是我老伴做的不对,我们家也没什么银子,您瞧着……您瞧着……“     汉子瞧着他的模样,也算是个知礼的人,也就跟着他笑了笑:”诶,您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把他们两个给你们送回来,家里面也没有丢什么东西,也不用你们赔什么钱,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管好了自家的人,别老让他们去外面偷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胡豆点了点头,额头紧张地还是出了不少的汗,小五瞧着胡豆的模样,捂着嘴巴笑了笑,从屋里拿了一吊银子出来递到了汉子的手里面,汉子一怔,赶紧向外面推了推,小五道:”大哥,是我娘和我哥给您添了麻烦,这些钱,您还是收着吧。“     汉子看了看晏小五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眸子,又看着胡豆微微挺直的僵硬的腰板,胡豆向着他点了点头,汉子伸手接过一吊银子:”这般就好了,敢问老人家贵姓?“     胡豆的腰板又直了直:”胡。“     汉子一愣,却还是弯了弯腰,说了两句客套话,走了出去。     汉子前脚刚出了门,胡豆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了身子,小五帮他顺了顺后背,晏老太嘴角一撇:”呵,你倒是出息了。“     晏秋上前拉住晏老太,怎知道晏老太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掌,目光狠狠地盯着胡豆:”你倒是好好的风光了一把,我的脸,全都丢尽了,这下子你们满意了,你们全都满意了,自家的银子不给自己花,倒是学会了往其他人家里面送了。“     晏小五冷笑了一声看着晏老太:”丢脸的是你自己,我给你吃给你喝,却没叫你出去偷东西!“     ”谁说我偷东西了!进去的是狗子,关我什么事,还有你,晏小五,真是不知被什么玩意昧了心窝子,居然在别人的面前这么让你自己的娘下不来台,我真是怀疑,你的心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     ”岳母大人生气了?“声音淡淡,陆离从刚才晏秋没关的门外走了进来,晏老太瞧着他,又是冷哼了一声:”我家好好的闺女,都被你这个窝囊废带坏了!“     小五不禁觉得可笑,嘴角抽搐了两下子,瞧着眼前蛮不讲理的疯女人:”我还是那句话,门在那,愿走走,没人留你。“     晏老太哼了一声,进了屋子里面去,小五瞧了瞧一旁低着脑袋的狗子,心疼地看着狗子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小五的嘴巴抿了抿,瞧着狗子道:”以后娘说的话,别听,若是出了事情就不好了,知道吗?“     晏狗子听不太懂小五的话,却知道小五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垂着脑袋撇着嘴巴点了点头,晏秋叹了口气:”小五你也别和你娘计较,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自从受了伤之后,就越发……“     小五冷笑了一声:”大姨,我要是真的和她大计较的话,她如今就不会在住在这间房子里面了。     陆离伸手拦住晏小五的腰肢,小五嘟了嘟嘴巴,向着他的怀里面窝了窝,晏秋捂着嘴巴笑了笑:“如今都不背着人了。”     小五的脸颊一红,唇角却是勾了勾,陆离的眉心一挑:“明媒正娶!”     胡豆收拾了收拾东西:“得了,别说那么多闲话了,赶紧来吃饭吧,过一会东西都凉了。”     众人围在一起,也没人管晏老太的事情,晏老太一个人躺在屋子里面饿的肚子咕咕直响,连着咽了几口唾沫,嘴角抽了抽,开了门摸了出去,门一开,饭香四溢,晏老太馋的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摸到了饭桌前面,晏秋笑盈盈地瞧着她:“一起来吃饭吧。”     “哼,我不出来也不知道叫个我。”晏老太撇了撇嘴巴,却还是坐在了桌子边上拿起了碗筷,小五懒得理她,一顿饭除了晏老太大家吃的都甚是开心,吃过饭刷了碗筷。     小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想着算一算店铺的事情,木桌上摆着一张宣纸,空白的可怕,小五一愣,狐疑地拿起纸来,仔细一瞧,却看见宣纸只有两角写了字,一端是左上角,一端是右下角,字迹端庄大气,一看就是出自陆离之手。     左上角道:“伍小虎。”     右下角道:“三公子。”     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却不知这其中的奥秘与意思,陆离刚好进了门,瞧见小五手里拿着的宣纸嘴角轻动:“放下吧,没什么。”     小五把手里面的纸向着陆离晃了晃,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上次在采英楼瞧见你和三公子在一块,你们两个,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陆离瞧着小五的模样,嘴角不禁勾了勾,伸手环住眼前姑娘的腰肢,小五窝在他的怀里,总觉得闻着他身上的香味,甚是安心。     陆离扯过小五手中的宣纸,伸手敲了敲小五的鼻尖:“好浓的醋香。”     小五的眼睛向着陆离斜了斜:“妻管严,快说!”     陆离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唇角轻勾,画出一幅画来,伸手拾起桌边的毛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那一日,是我让她去的。”     “哦?”小五听着他的话,却越听越不明白,只得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陆离,陆离的手腕轻动,在宣纸上继续描摹,墨痕点点,映在宣纸的上面,香气悠悠,绕在小五的鼻端。     陆离手腕轻抖,唇角微张:“我,便是三公子。”     小五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呆呆瞧着眼前的男人,陆离张了张嘴巴,继续道:“那日亭长为难你,土翼来和我说,我便抓了他的儿子,又委了白伊伊写了字条给亭长,顺带着替我去见你。”     小五的手指在陆离的胸前画了两个圈圈,嘴角嘟了嘟:“那,她是你的属下?”     陆离的眼眸只瞧着眼前的宣纸,脑袋轻轻点了点:“恩。”     小五的手掌使坏的在陆离的身上掐了一下,疼的陆离呲了一下牙,陆离低头瞧着怀中的女子,眉心轻皱:“你做什么?”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即使如此,为何不自己去见我,还有,竟选了个如此脱俗貌美的女子,你是看上了她的聪慧,还是看上了她的貌美,还是瞧上了她的气质!”     陆离一笑,拥着小五的手又紧了几分,手中的毛笔蘸了墨,向着宣纸上泼洒下去:“这世间的女子,大抵都没有她聪慧,没有她貌美,也没有她气质脱俗。”     小五一愣,只觉心中一冷,怔怔瞧着眼前的陆离,呵,他说的这是怎样的混帐话,如今,他抱着自己,却说着另一个女子的好话,小五的唇齿相合,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心里只觉得自己好笑,挣扎着想要起身,抬眸,却恰好瞧见了陆离笔下的画,画中的女子只剩下一双眼眸还在陆离的笔下细细描摹。     陆离低头瞧着有些发呆的晏小五,笔尖轻抖:“你说,是不是?”     小五的掌心向前伸了伸,想要触碰宣纸上的画卷,画中的女子不是她晏小五又是何人,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蜷着,虽是带了几分撒娇与可爱,却半分也掩不住女子眉目间的倔强,唇角轻勾,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陆离的墨点染在画中小五的眸子上:“我想画出她的美,却发现她的一双眼眸,如何都画不出来,看来,还是要自己瞧见的好。”     小五的手指停在半空,生怕毁了陆离手下的画,陆离垂眸轻笑,小五的只觉眼皮微微一烫,陆离的唇落在上面,嘴角轻勾,指尖微动,勾出了最后的一笔,陆离的眸子动了动,瞧着眼前的画卷“你为何不答,何处错了?”     小五抿了抿嘴角,探了探身子在陆离的脸颊映上一个吻,陆离笑笑,将手中的宣纸展开,抬起毛笔将什么三公子和伍小虎的名字全部划去,只剩下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陆离将画卷铺展好,细细瞧着,却是偏了偏嘴:“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的韵味。”     小五笑笑,伸手把陆离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手里面搓了搓,他的手,不论何时,都冷得像一块冰,陆离伸手抬了手中的画瞧了瞧晏小五:“娘子,为夫的画,可还满意?”     小五抬眸,瞧了瞧宣纸,捏着下巴想了想:“还算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小五的小手搓着自己的大手,小五的眸子眨了眨:“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琴棋书画,本就该是必备。”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好好好,你找你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小姐去,我做我的乡村野妇。”     陆离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的姑娘:“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小五唇角抿了抿,把今天在镇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陆离说了,陆离听着小五的话,眉心不禁皱了几分,大大的手掌把小五的手握在掌心,冷笑了一声听着。     小五无奈地垂了垂脑袋:“都说我不怕,都说我晏小五胆子大,可是谁知道,要是没有你的牌子烫在我的怀里,我当时真的不知自己该怎样强作笑意,面对众人。”     陆离的指尖敲在小五的鼻头:“娘子辛苦了。”     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好了,教我画画。”     陆离点了点头,伸手抽了一张宣纸出来,小五的手指拿起毛笔,陆离的大手带着她的小手,陆离低头问道:“你想画什么?”     小五捏了捏下巴:“画你。”     陆离无奈地笑笑,手掌带着小五的手掌在纸上动着,小五的手掌微微带着几分颤悠,任由墨痕在宣纸上蔓延开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上枝头,人醉,星息。     陆离有些乏了,便上了塌,小五这才想起来还有些账目没有算,伸手抽出账本来瞧着,陆离的眸子轻轻眯着:“早些睡。”     小五的笔画在账本上,却还是点了点头。     太阳在地平线露出了脑袋,陆离的额头渗出点点的汗珠,牙齿被咬的生疼,口中猛然喃喃自语:“不要,不要!”     睁眸,原来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还是小丰村那个有滋有味的家,榻前桌上趴着的,还是那个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女子。     陆离起身,为小五的身上搭上被子,明明告诉了她要早些睡得,现在瞧着这般模样,怕又是不知忙到了何时,桌上的烛台还坚强地亮着,带着几滴烛泪留了下来,灼着陆离的眸子。     陆离伸手,把小五桌上的东西一一整理好,陆离的眸子瞧着手中的一张宣纸,眼皮子,猛然地挑了几下子。     弯曲变形的小人像是书店里卖的速写的搞笑漫画小人,陆离自然是没见过什么搞笑漫画小人,但他却识得某人在小人的边上标出的箭头和箭头旁边清晰明了的陆离二字。     陆离的脸颊一黑,无可奈何地看着榻上的女子摇了摇头:“淘气!”     他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将她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瞧着她眼底微微泛起的黑色,陆离只觉的自己的一阵心疼。     小五睡得极好,唇角还跟着微微地嘟了嘟,陆离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想要触碰女子的脸颊,小五的鼻子痒了痒,眸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瞧见了陆离。“天亮了。”     陆离点了点头,小五忙活着收拾好了东西,胡豆看着她的模样,伸手向着炉子里面填了两块木头:“去镇上?”     小五笑着穿好了鞋子:“不是,去药铺,前两天巡按大人来了镇门被封,虎子哥也没买到半夏种子,今天我去药铺瞧瞧,看他买到那玩意没有。”     胡豆听了小五的话,手里的木头一歪,没有放进了灶台里面。     胡豆的眉目垂了垂,欲言又止,伸手把一块木头填进了灶台里面,小五越发觉得不对劲,上前走了一步瞧着胡豆:“爹,到底咋了?”     胡豆的手指头微微抖了几下:“本来……本来这事爹也不该说什么,但是……小五呀,你如今成了亲……”     小五扶额:“爹,你想多了,虎子哥不过是我药铺里面新招的伙计,也算是阴差阳错,我和他有点缘分,你咋想到那里面去了。”     胡豆手指一抖,木头掉在了地上,胡豆抬起眼眸瞧着晏小五,几口唾沫咽了下去,尴尬地抬了抬眼睛瞧着晏小五:“小五,你不记得了?”     小五一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又是抽了一下,就是这种感觉,每次提到这样与虎子有关的话题时小五的心仿佛就会不自觉地疼一下,小五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伸出手来摸在自己的胸口上,怔怔瞧着眼前的胡豆:“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胡豆舔了舔唇角瞧着小五,小五看着他的模样有点好奇,眨巴眨巴眼眸向着胡豆笑了笑:“爹,咋了?”     胡豆伸手往灶台里面填着柴火,自嘲似地笑了笑:“不知道也好,你不知道也好,就是个人罢了。”     小五只觉得奇怪,上前又走了几步蹲在胡豆的身边:“爹,到底怎么回事?”     胡豆心疼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看着她眸子里面满满的好奇与诧异,胡豆舔了舔嘴角,肩膀跟着轻轻地抖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小五:“你真的……一点……都不认识虎子了?”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拼命地在脑子里面搜索和虎子有关的记忆,小五的脑子微微有几分痛,那些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像是集中在她脑子里的某个点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胡豆叹了口气:“其实,小离挺好的,比虎子靠谱多了。”     小五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原来做奶茶时,段晟轩微皱的眉头,又想起虎子说自己是霖沧国的人,小五的眸子一亮,唇角微微抿了抿,只瞧着眼前的胡豆。           第八十四章 虎子挑事,新亭长上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第八十四章(4月30号)     “爹,虎子是之前我……喜欢的那个霖沧国的人……”     胡豆手掌一颤,猛然抬头,看着小五明亮的眸子,终究叹了口气:“孽缘呀……”     小五揉着脑袋,这般说着,便是成立了,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我嫁人那天饿的要死,等我嫁给了陆离之后,便是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就像对着虎子哥,我总是有一种熟悉感,如今……我终于知道……”     胡豆扔了手里的木头,点了烟斗啪嗒啪嗒地抽了起来,嘴角带着满满的伤感,小五的理由虽是荒谬,可如今,胡豆已不相信什么小五是妖孽的谬论,也就信了。     胡豆抽着手里的烟斗,烟圈一点点升起,在空气中化作虚无,胡豆在桌边上坐下,只看着眼前的烟斗叹了口气:“当年,你从山里面把他救了回来,他全身上下都伤的没什么好地方了,你娘烦他,你就把他带出去照顾着,后来他还因气不过你娘对你,把你娘狠狠地打了一顿,我记得,那次,虎子都拦不住他,那场面,现在我还记得……”     小五瞧着眼前抽烟斗的胡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呢?”     “然后,呵……”胡豆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他就跑到咱们家里面来,说什么要娶你去霖沧国,可是这事,谁敢呀,霖沧国和咱们昭阳国是死敌,可当时你在屋里面哭,说什么非君不嫁的话……你娘没办法,拿着扫帚把他撵出去,他想打你娘,奈何你娘说他再闹就全家都搬到昭阳的京城去,要饭也不让他找到你,他走了,你总是说他会回来,可他一走,就没回来……直到……上次你哥失踪的时候我瞧见了他……”     小五抿了抿嘴角,怪不得,她的心会狠狠地疼一下,怪不得,虎子总会说那些奇怪的话,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自己,只是一只早已掉进他陷阱的猎物罢了。     胡豆的烟斗在桌子上磕了几下,手掌又收了回来,伸手抹着小五家的桌子:“这木头,挺贵的吧。”     小五揉了揉额头想着虎子的事情,胡豆看着小五发愁的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的烟:“你说你饿的够呛,还不是因为虎子走了之后,你也不怎么吃饭了,当时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就想着把你嫁出去,天天和我说这个事,我瞧着也只有这么个办法,谁知道……她会把你卖了……”     小五抿了抿嘴角看着胡豆的模样,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原来,是这样……”     胡豆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瞧着晏小五,小五眉头皱了皱,向着胡豆笑了笑:“爹,我没事,如今我嫁给了陆离,便是陆家的人了,原来的那些事情,也就随意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胡豆瞧着小五的笑容,也算是放心了些,陆离站在门前,眉心,微微挑了一下……     小五到了药铺,瞧着尹沉在柜台算着账,尹沉的手指打在算盘上,却是不太想理会晏小五,小五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终究太孩子气了些。     春漪端着称好的草药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瞧见了小五,笑着打了个招呼:“小五姐,我今天去辣条厂看着,顺便去看看辣条店开的怎么样了,你就在药铺里面呆着吧。”     小五捏了捏下巴:“恩,行,虎子哥呢?”     春漪一愣,小五开口问虎子,这还真的是头一回,春漪伸手向着后屋指了指:“昨个刚买回来的半夏种子,正种着呢。”     小五“哦”了一声,向着后院走了过去,尹沉探出个脑袋向着小五离去的方向瞧了瞧:“那个女人怎么了,怎么觉得紧张兮兮地,咋还找上虎子哥了?”     春漪狠狠地在他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哪都有你,好好干你的活吧。”     尹沉低着脑袋继续算账,春漪收拾着手里的活,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现出段晟轩看着小五的那一双眸子,好看的桃花眸里面盛着的,不是情,又是什么呢?     春漪狠狠地摇了两下脑袋,带着东西出了门,尹沉算着手里面的账,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大晴天的,都是咋了?”     小五隔着老远就看着虎子在地里干着活,赤着膀子的汉子可以瞧见匀称的肌肉和姣好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模样,虎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嘴角轻轻抿了抿,刚好瞧见小五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虎子一喜,向着小五憨憨地笑了笑:“小五,你来了,昨个你去镇上,我也去镇上买了种子回来种下。”     小五偏着头瞧着他笑得憨厚的模样,如果自己没有听过胡豆的那些话,还是会被他误导的吧,会被他憨厚的笑容误导,误以为他不过是憨厚老实地在地里面种地的汉子,误以为他只是身世可怜与她有缘的霖沧国的汉子。     虎子看着小五这般看着自己,心下一惊,伸手扶着锄头站好,嘴巴一张,像是痴傻的模样:“小五,你咋了,咋这么看着我。”     小五抿了抿嘴角:“你故意倒在我家门前的时候,知道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虎子一愣,手掌紧紧抓着手里的锄头:“你……你都知道了……”     小五的眸子静静地瞧着他,一双眸子里,是难以置信和满满的失望,虎子的眉头低了低:“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有那么重要吗,若是没有人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打算这样在我的生活里到什么时候?”     虎子的牙齿紧紧咬了咬:“小五,我不懂,明明之前,明明之前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你嫁了人,不记得我了,就可以把我扔的远远地,我在赌,赌你会再次爱上我!”     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虎子哥,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何苦再设计这么多来搅到我的生活里,我已经嫁人了,如今,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陆离,原来的小五,已经死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倒是实话,小五死了,死在那个冰冷的榻上,如今的小五,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痴痴等待虎子的小五了。     虎子的嘴角抿了抿,低头瞧着眼前的姑娘倔强的眸子:“小五……你还在怪我走了……”     小五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不重要的,我不要过去,只要现在,我敬你,关心你,可我晏小五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若是知道那天你是故意倒在我家门前,我就真该不要管你,任你饿死。”     虎子看着小五的眸子,知道她所言句句为真,虎子的嘴角抿了抿,小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虎子:“虎子哥,你走吧。”     虎子一愣:“小五……”     “我相信,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会是如你最开始所说那般,因为瘟疫被迫背井离乡的村民吧,虽不知你到底是何人,但我想,没有一个霖沧国的普通人,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昭阳国的边境,也不会有一个霖沧国的普通人,会收了重伤倒在昭阳国内。”     虎子瞧着眼前的姑娘聪慧平静的眸子,唇角微抿:“小五,你果然不一样了,你果然……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小五了。”     小五唇角微勾,只留下一个客气礼貌的笑容:“虎子哥,对不起。”     虎子上前一步,将小五拥入怀中,小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惊,狠狠地挣扎了几下,虎子的手抱的紧,小五怎样都挣扎不开,虎子像是要将小五揉进自己的怀里面,他紧紧地抱住她,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近似乞求:“求你了,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儿。”     春风吹过,惹得春日刚生的幼芽摇了摇身子,双眸紧合,虎子只觉自己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小五无奈地合上了眸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虎子的手松开了小五,眸子里面是满满的无奈:“我走了,但是,我不会输给那个窝囊废。”     小五苦笑了一下,向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陆离,很好。”     虎子苦笑了一下:“小五,我再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八抬大轿抬到你的面前,让你凤冠霞帔,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小五摇了摇头看着他:“何苦?”     虎子一笑:“为你,值得……”     虎子转身,只剩下锄头呆愣愣地被丢在田地里面,像极了最开始的虎子,呆愣愣的憨厚,装的让小五丝毫没有察觉,小五瞧着转身离去的汉子的步步坚决,伸手摸了摸微微疼痛的心脏,唇角强扯出一丝弧度,这个生命的本体,本来是何其的幸福,有一个这样的汉子这般坚定的爱着她,可惜,她不是那个晏小五,她的心里,除了陆离,谁都住不下。     小五看着虎子渐行渐远,向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喊了一句:“虎子哥,晏小五已经死了。”     虎子的身影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男子的牙紧紧咬在一起,身形轻颤,却还是向前面狠狠地走了几步,头也未回,小五摇了摇头,这个汉子,怎就是这般地倔强。     小五拾起了地上的锄头拿进了屋子里面,尹沉看着她手里面的东西一愣,又看见小五把锄头递给了一个体力较好的小厮,让他去后院做些事情,小五瞧着尹沉探着脑袋瞧着自己:“别瞧了,虎子哥走了。”     尹沉一愣,啊了一声,抬头瞧着晏小五,嘴巴一撇:“虎子哥怎么了?”     小五的眉头沉了沉:“他家里面出了些事情,好像是找到了什么亲人,他昨天就和我说了这个事,我今天和他说了说,就让他先回霖沧国去了。”     尹沉似信非信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巴鼓了鼓:“这下子好了,虎子哥也走了,师父的好日子在即,人倒是越来越少……”     小五一愣,伸手翻了翻眼前的册子:“郎中和我大姨的好日子还有几天?”     尹沉瞧着晏小五翻账本的模样:“别翻了,今个我没拿店铺里面的银子,师父再过三天和秋姨成亲,这不,今个一大早就去卖糖块和小食去了,师父说是续弦,也不要办的太大,就我们药铺里面的这几个人,倒也不铺张。”     小五点了点头:“可以。”     段晟轩匆匆忙忙,几步踏进了屋子,小五瞧见他,这样先见了脸还没有听见里长大人的声音,还是第一次。     小五上前,刚想调侃他,却发现段晟轩眉目之间带着几分焦急,瞧见了小五眉心狠狠地一皱:“小五,陆离呢?”     小五一愣,眼睛转了转,今晨自己醒的时候陆离还在自己的边上,小五看着段晟轩的模样,只觉得指尖一阵发凉,一把抓住了段晟轩的袖子:“陆离,陆离怎么了?”     段晟轩叹了口气,牙齿狠狠地咬了两下子:“我找不到他。”     小五一愣,突然想起昨夜宣纸上陆离笔下端端正正的伍小虎三个字,再加上今晨胡豆和自己说虎子的事情的时候陆离好像也没出了屋子。     小五眉心一皱,看了看段晟轩:“他……他不会……”     段晟轩一愣,看着眼前的晏小五:“他不会怎样?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晏小五抿了抿嘴巴,只觉指尖更加冰冷:“我们去小丰村去霖沧国的路上找找他。”     段晟轩一愣,看着小五:“为何?”     小五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去就是了。”     小五回身瞧了瞧怔怔瞧着她们的尹沉,伸手向着尹沉摆了摆:“药铺的事情就先交给你负责,我先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尹沉机械地点了点头,重重地喘了口气:“真是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段晟轩和小五坐在马车里面颠颠振振,手掌早已握成了拳头:“今天徐才回京,他却不见了,真是莫名地添堵。”     段晟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五微皱的眉头和紧闭的眸子,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身子向着旁边凑了凑:“其实,这样也是挺好的。”     小五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几分:“里长大人,请自重!”     段晟轩的身子向后面一仰,唇角微微扯了扯:“你如何知道,他在那里?”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我也不太确定,到了那里才知道。”     段晟轩点了点头,挑了帘子催促马夫再快一点。     小丰村去往霖沧国的交界口,马车颠颠荡荡,陆离双眸微合,不想看对面的男人,虎子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着对面被自己绑住的男人:“你何德何能,娶到了她?”     陆离眸子不抬:“唯有宠爱。”     虎子的牙齿快要被自己咬碎,唇角轻轻地抖了抖:“你不过一个窝囊废,百无一用的废书生,却被她放在心尖,如今,我便取了你的性命,唯有她心里的那个人没了,我才能住进她的心里!”     陆离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眸子猩红的男子:“你错了。”     云淡风轻,虎子冷笑:“我错了,我哪里错了,她说她的心里有你,我便要你死,她的心里,只能有我。”     陆离摇了摇头,瞧着眼前有些发狂的男人,虎子的手掌微微抖着:“我从小就被教导冷静沉稳,可惜越是压抑,就越是需要爆发,我小心翼翼了太多次,我忍了太多次,唯有这次,我不能在小心翼翼了,我不能再忍耐了,我要拥她入怀,把全部捧给她,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为何她的眼里却只有一个你。”     陆离的眸子微偏,无奈地摇了摇头,虎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那你说,有什么你能给她的我不能给,你说呀。”     陆公子唇红齿白,唇角微张:“幸福。”     虎子的手掌抖了抖,怔怔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男子眉目淡淡,却自带了一份淡雅,他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陆离。     陆离唇角轻勾,像是一点也不怕他,虎子让马夫停了车,给了马夫些钱,马夫瞧着自己不用进到霖沧国里面,也是暗自高兴着,拿了钱赶紧驾着马车走了。     虎子把陆离放在地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唇角一笑:“放心,我自幼习武,不过手起刀落,不会太疼。”     陆离唇角微勾,依旧面无一丝惧色,虎子讨厌他这样的表情,伸出脚来狠狠地在陆离的身上踢了一下子,陆离的牙一咬,唇边却依旧挂着一丝笑意:“往日统领万军,都可无事,今日竟为了一个女子,欲置我于死地,完颜将军,若你的将士瞧见,又会何感?”     虎子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抖了一下,嘴角快要被他咬出血来,虎子怔怔瞧着眼前的男人,喉间轻动:“你怎么知道……”     陆离浅笑,虎子眉目带怒,终是忍不住,手起刀落,惊起一阵春风。     小五匆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段晟轩看着眼前的景象,唇角微勾,说不出一句话来……     虎子的刀落下,陆离猛然转身,虎子的匕首本就锋利灵活,如今割在了陆离手上的绳子上,刺啦一声,绑着陆离双手的绳子断了开,陆离的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疼的腕子,一个翻身站起身来。     虎子一怒,手中的匕首像是有了灵气,微微一挑又是朝着陆离刺来,陆离咬紧牙关,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段晟轩几步上前,挡在了陆离的身前,手里那把闷骚的扇子对着虎子的匕首挥过去,“啪”的一声,虎子的匕首被紧紧地夹在了段晟轩的扇子里面。     陆离退到段晟轩的身后,走到了小五的身边,小五瞧着他的模样,伸出手想要瞧着他有没有受伤,陆离伸手将小五环在怀中,向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存了几分担忧,虎子瞧着她们这般你侬我侬的模样,不禁心中一痛,伸手想要把自己的匕首,奈何面前的纨绔里长唇角带笑,像是没有带了力,可他手中的扇子却像是一把铁钳,牢牢地锁住了虎子的匕首。     虎子一急,索性松了手,手掌化爪,向着段晟轩袭来,段晟轩唇角微勾,扇子一开,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扇子也刺啦地露出了一个口子。     可段晟轩手握扇子,就像是握了一件武器,处处与虎子相接,竟没有吃到一点亏,虎子眼看着打不过,虽是眸子狠狠地盯着陆离瞧着,却还是咬了咬牙,一溜烟地逃跑了。     段晟轩捏着自己的扇子瞧着,顺带着撇了撇嘴巴:“真是的,我好好的一把扇子,就让这个土包子这么给我祸活了。”     陆离的唇角抽了抽,自地上捡起那柄匕首交到了段晟轩的手上,段晟轩看着手中的匕首,眸间一亮,伸手就撇了刚才的扇子,唇角轻勾:“这倒是个宝贝。”     晏小五瞧着他的模样,不禁探出脑袋瞧瞧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段晟轩瞧着小五的模样,手掌轻抚在匕首上面:“这可是个削铁如泥的宝贝,若是我用什么东西来挡他,估计此刻我们三个人的命都已经不在了。”     小五转过身上上下下地把陆离瞧了一遍,看见他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我本以为是你去找他,却未料到是他去找你。”     陆离伸出手揉了揉小五的头发,唇角微勾:“没事。”     几个人坐着马车匆匆赶到了药铺,尹沉看见了陆离,再瞧瞧小五,唇角扯起一丝笑:“里长大人。”     段晟轩本是最后一个进到门里来,听见他叫自己也是一愣,却还是应了一声,晏秋和毛郎中坐在屋里面,刚刚被小五派去种地的小厮跑了回来,拉着小五去瞧着后院的事情。     段晟轩捏了捏小五店铺的酸奶面膜,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还记得原来我们两个往脸上涂这个的时候……”     陆离的脸色一黑,瞧也未瞧段晟轩一眼,晏小五从后屋端来了茶水给两位大爷供上,伸手去给来看病的人抓药,小五肚子一痛,嘶的叫了两声,跑到后屋去小解。     算着日子,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果然瞧见了一片殷红,小五动作迅速地把东西处理好,就算是铁打的妹子,在姨妈面前,也要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小五揉了揉自己微疼的肚子。     伸手向着屋里面摸了去,陆离品着杯中的茶,想着刚刚小五离去时面目的表情,眉心一皱,起身,进屋,段晟轩一愣,伸出手来想要说的诶还被卡在喉咙里面。     小五揉着肚子在榻上躺着,眉间轻轻皱起了一个小结,疼的额头渗出了小小的汗珠,陆离一愣,上前几步走在小五的身边,伸手擦了擦她额间的汗珠,小五睁开了眸子,瞧见了陆离,唇角微微干了干。     陆离瞧着她的手捂着肚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姨妈来了。”平常也没有这么疼,大概是这个月太累了,再加上受了些凉。     陆离的额头覆上了几条黑线:“姨妈?”     小五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眉头的结还是没有舒展开:“葵水来了。”     陆离的手掌离她远了些,小五一愣,瞧着眼前的陆离,陆离的脸颊第一次有点红,小五微怔,瞧着眼前的人:“怎么了?”     陆离舔了舔嘴唇,眉目第一次有些犹疑:“幼时,因着我手凉,每次母后来了葵水,都让我离得远些。”     小五瞧着陆离的模样,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只觉的自己的肚子都没那么疼了,陆离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我离你远些。”     小五嘟了嘟嘴看着他,陆离出门为小五倒了一杯红糖水,红糖水冒着热气,陆离伸手把小五扶起来,小五的手掌还按在肚子上面,牙齿微微咬了咬唇角,瞧着陆离手中的红糖水只觉得心里一暖。     陆离伸手把手中的红糖水向着前面递了递,喂到了她的嘴边,小五张了张嘴巴一口口吞进去,温热的红糖水暖着她的肚子,陆离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担忧。     小五揉了揉肚子,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没事。”     陆离伸手碰了碰她的发梢,小五拖了拖身子想要出门,陆离伸手拉住她的手,小五笑着向他摇了摇头,陆离看着她的模样,也没说什么。     小五走到了尹沉的旁边,尹沉的账已经算完了,小五瞧着他:“上次李二壮给我家盖房子的钱都给了吗?”     尹沉磕了一颗瓜子,嘴巴里面吐出了皮子来:“给了。”     小五点了点头,找了个人去镇上找李二壮,毕竟晏家的房子被烧了,再加上如今晏老太住在家里面,确实窝火。     小厮听了小五的吩咐,赶忙拿了银子,向着门外走了去,小五伸手,一样样的东西擦拭干净,抬手瞧了瞧剩下的几个泡在酒精里的鸡蛋,眉目轻挑,想起了自己和柳氏去酔宁阁捉奸时柳氏笨拙地模样,眉心微微挑了挑,瞧了瞧段晟轩。     段晟轩看着她看着自己,唇角一勾:“小五,本官自知为人俊俏,你不用一直瞧着。”     小五白了他一眼:“我瞧着你和虎子打架还有上次和我哥打架的时候身手都是不错,你?”     段晟轩眉目眯了眯,身子向前面走了几步,小五一愣:“你要干嘛?”小五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段晟轩步步向前,小五步步向后,段公子破了的扇子轻轻挑起小五的下巴:“自然是自小锻炼,我的身材,小五可要亲自验证?”     小五想要再向后退一步,奈何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小五身子想要侧一下,段晟轩伸手要抓她,却被人抢了先,陆离的手掌一扯,小五落在他的怀里,段晟轩看着眼前的一对“狗男女”恨得牙痒。     陆离的唇边轻扯出一丝笑意:“无事,不要与你嫂子玩闹。”     段晟轩的眸子微眯,瞧着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段晟轩抬了抬头,嘴角别扭地撇了撇:“小五,你要做什么?”     小五坐在段晟轩旁边的椅子上面,脑袋微微偏了偏:“我想开一家健身房。”     “健身房,那是什么东西?”段晟轩好奇地看着小五,小五伸出手来指着眼前的东西:“我这虽然有数不尽的药品和保健品,但是若是只靠吃东西来保养,终究不是全部,若是再加上了充分的运动和锻炼,人有了精神,身子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小五捏了捏下巴:“所以,我想开一家给大家场地和器具供小丰村的人来锻炼身体的地方,省的那些贵妇人找不到下地种菜的机会,成天在家中好吃懒做,反倒不利于她们的身体。”     段晟轩学着小五的模样捏了捏下巴,唇抿在一起:“这个建议不错。”     陆离瞧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发亮的眸子,每次她想到了电子,眸子就煞是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眸子弯成浅浅的月牙,漂亮地让他沉醉。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伸手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如果是这样的话,首先,我们要找到一个场地,然后,我们要找到一些锻炼身体的适合男女老少的家伙器,然后,我们还得靠段里长的庇佑。”     段晟轩瞧着小五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嘴角一勾:“得,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小五的唇角划开一个弧度:“这件事不过是有个雏形,我打算再瞧瞧,等到辣条厂渐渐稳定一下,再做这件事。”     段晟轩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忙不过来,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     小五嘶了一声,又是揉了揉肚子,陆离的眉目中带了几分担忧,段晟轩瞧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晴天霹雳,他的唇角微微抖了抖:“小五……你不会是……有喜了?”     “咳咳。”陆离干咳了一声。     段晟轩话音刚落,众人的眸子全都吸引了过来,尹沉探着脑子瞧过来却不说话,小五狠狠瞪了段晟轩一眼,段晟轩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伸出手来捂住了嘴巴,小五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眸狠狠地赏了段晟轩一个白眼:“没有!”     段晟轩长吁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陆离偏头,眸间带着满满的无奈,小五扶额,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却听见门前响着几声杂乱。     小五向着门外一瞧,看着有人骑在马上被一堆人拥簇着,段晟轩的眉头稍微皱了皱,瞧了瞧马上的人,道:“这是新来的亭长上任。”     小五看中众人簇拥着亭长的模样,涂二肥刚下任不久,如今新人来了,当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眼神一尖,刚好瞧见站在边上的王有财毕恭毕敬地站在亭长的马边上,身边,还有个画着淡妆的女子,女子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比柳氏年轻许多,加之应该是更会保养,肤若凝脂,也算是个美人。     小五挑着眉毛瞧着,唇角不禁划过一丝嘲笑,王公公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倒是都是艳福不浅。     王有财身边的女子眉心皱了皱,瞧着毛家药铺的牌子,又瞧了瞧王有财,王有财一抬头对上屋内小五的眼眸,只觉得脖颈一冷,赶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女子的眼神瞧了瞧晏小五,竟是向前走了几步,直直奔着药铺而来。     小五一怔,身子向后面倚了倚,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要做什么,陆离的眉心也皱了皱,伸手又去给小五泡红糖水。     女子走到了晏小五的面前,眉毛微微挑了挑:“你就是晏小五。”虽说在古时三十岁也算是上了年纪,可眼前的女子倒是保养得极好,连带着一吊嗓子像是出谷的黄鹂脆生地响在小五的耳朵边上,这般的好嗓子,怕是年轻时也该是采英楼里面的一位名伶。     小五瞧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夫人有事吗?”     虽不知眼前的这位是王有财的哪位姨太太,但是小五知道,只要叫夫人便好。     眼前的女子瞧着小五还算是懂些礼数,可心里面憋着的气还是闷着:“小五姑娘,你把我家老爷弄成了这个样子,就想不管?”     小五一怔,瞧着王有财伸出手来拉了拉眼前的女子:“走了,别在这丢人!”     女子一把甩开了王有财的手掌,撒娇似地瞧了瞧王有财唤了一句:“老爷。”     王有财无奈地叹了口气,新上任的亭长瞧着眼前的一切,眉目也跟着动了动,自觉地是一出好戏,让小厮扶着自己下了马。     女子向前又走了一步:“晏小五,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生意人,当年你娘的那一吊铜钱,虽说对我王家是九牛一毛,可是怎么说也是欠着的,再加上你如今让我家老爷弄成了这样,怎么说,你也得……”     小五勾唇一笑,眼眉轻挑瞧着眼前的女子:“夫人倒是说说,什么样子?”     女子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脸不红,心不跳,牙齿一咬,唇边狠狠地呸了一下子:“呵呵,小五姑娘还真是名不虚传,我大你一轮,尚且说不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你小小年纪,倒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小五伸手接过陆离端来的红糖水,唇角轻勾,在红糖水里抿了两下子,一双眸子里装了些无辜:“夫人,小五不过问你句话,怎么就是不要脸了,小五只是好奇,王地主因着小五在什么地方染上了什么症状罢了。”小姑娘伶牙俐齿,岂是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名伶对付的了的。     眼前的夫人咬了咬舌头,瞧着眼前的晏小五:“你……你……”     王有财闷着脑袋不想说话,小五抿了抿嘴角:“夫人不想说……小五也不勉强,尹沉,给夫人拿一吊铜板,毕竟夫人想要,我们不能不给不是。”     尹沉听罢,从钱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串铜板交到了夫人的手里面,眼前的女子怎会接这一吊铜板,夫人狠狠地跺了两下子脚,伸手把手中的铜板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地声音响在地上,泛着光泽的铜板散了一地,小五的眸子眨了眨:“夫人,你若不要,就还给小五,这般砸了,算是什么意思?”     名伶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晏小五,你打发乞丐呢!”     晏小五的唇边不禁勾起一丝冷笑,打发乞丐?当年他王家不就是用一吊铜板打发了晏老太买了自己,如今瞧着,自己当年连乞丐都不如。     眼前的夫人被晏小五气的唇角有些发抖,眸子狠狠地等着晏小五:“小五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去采英楼,害的我家老爷如今不举,这件事不该赔吗?”夫人的脸颊涨的通红,晏小五的唇边依旧嗤着一丝笑意。     一语罢,王有财的脸色一遍,新来的亭长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探寻,王有财的脑袋又低了低,仿佛听见了人群中传出的慢慢的嘲笑,不举!这两字像是悬在王有财头顶的一把刀,生生地把他剖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小五的唇角微勾,扶着椅子站起身来:“这件事貌似是你们王家的私事吧。”     夫人的脸颊微红:“若不是你带着大姐去采英楼,又怎么会把大姐逼急了,又怎么会!”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得,原来是两口子吵架晏小五帮忙,结果媳妇一急,咔嚓一下子,宝贝没了。     王有财伸手狠狠地拉着眼前的女子:“别说了。”     女子回头瞧了瞧王有财:“老爷,我怎能不说,就是因为这个女子,你如今才如此丢脸,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我?”     小五无奈地向着女子笑笑,女子的额头高高昂了几分:“要不然是因为谁?”     小五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瞧着眼前的女子:“是谁非要把王地主不举这事嚷嚷的我药铺内外皆知的,夫人可知?”     女子的眉心皱了皱:“是谁?”     小五苦笑,心里暗骂了眼前的女子一句猪脑子,手掌向前一伸,指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左右瞧着,最后又瞧了瞧晏小五手指指着的方向,女子一愣:“你说是我?”           第八十五章 发家致富,少女心事(一万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第八十五章(五月一号万更)     女子一愣,王有财狠狠地拉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快走,要丢人回家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王有财用袖子遮住了面颊,女子有些无助地瞧着眼前的王有财,小五的唇角勾了勾,瞧着眼前的人,女子回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王有财:“老爷,我是为了你好呀,老爷,咱不能便宜了这个女人,老爷……你别拉我呀,老爷……”     众人瞧着王有财的小个子一点点把女子拉出了门去,另一只手掌,还不忘记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想让人看清楚容貌,小五唇角一勾,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好奇王有财究竟是娶了多少个貌美无脑的媳妇。     正想着,却不知一人向自己缓缓走来,此人四十岁出头的模样,一缕胡子挂在脸上,唇边的笑意甚浓:“姑娘便是晏小五?”     小五一愣,却听段晟轩嘴巴轻撇:“亭长。”     小五眼睛眨了眨,瞧着眼前的男人,未料到他竟是新任的亭长,小五舔了舔自己的唇,瞧着眼前的男人,低着头笑了笑算是请礼:“我就是晏小五。”     “我刚到镇上,就听见有人说来了这里若是不认识晏小五便是亏大发了,没料到我才刚上任,就碰见了这样的事情,那个王地主家的小妾,还真是要好好罚罚才是。”     小厮给亭长搬了凳子坐下,小五抿了一口碗里面的红糖,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是没什么脑子罢了,倒也没什么。”     亭长抬头瞧了瞧陆离,只瞧见一双眸子平静若水,不见半点波澜,加之一张姣好面颊映在亭长的眸子里,亭长的眉心轻皱,却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质,却还是隐隐约约地说不清楚。     亭长移了眼眸,依旧笑盈盈瞧着眼前的小五,小五抿了两下唇角,眼珠子在亭长身上停了两下子:“敢问亭长大名?”     亭长一愣,未料到眼前的姑娘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小五捏了捏手指头,实在是涂二肥给她染上的强迫症,亭长客套地笑了笑:“本官姓卢,单名一个麟字。”     小五点了点头,卢麟的眉目微垂,倒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不知小五姑娘可否赏脸,带上家郎,去本官家中吃顿饭?”     小五一愣,瞧着亭长客气的模样却也不好推辞,只得勾了勾唇角也好。     送走了亭长,小五只觉身上快要散架,姨妈实在是闹腾的厉害,陆离站在她的身边,微微有些担忧地瞧着她:“没事吧?”     小五抿了抿嘴角向着陆离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小五心里想着亭长的模样,但愿他不是像涂二肥那样胡搅蛮缠的主,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去亭长家的日子。     小五挑了一件浅蓝的素色衣裳穿上,披上了一件微粉的披风,陆离依旧一身儒袍,可是眼前这人,穿什么都是好看。     陆离和小五几步走进了亭长家里,小厮瞧见两人两人,赶快去告诉亭长,小五瞧着左右的布局,想来自己上次还是和尹沉在墙的外面隐隐地瞧着这屋子,如今换了新主人,自己也可以进来瞧一瞧了。     亭长亲自出来迎了二人进去,小五瞧着桌上摆满的菜色,不禁笑了笑:“亭长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亭长的家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一妻一妾,加上四个孩子,最小的小女儿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被二夫人抱在怀里,小五瞧着大夫人的模样,抬了筷子夹了夹盘中的菜色,大夫人瞧着小五,开口道:“听人家说小五姑娘的厨艺一流,我们便特意请了酔宁阁的丁大厨来做这些个菜,就怕不合你的胃口。”     小五陪着笑:“夫人,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晏姑娘抬头,看着大家都吃的开心,唯有二夫人抱着小女儿,伸手想要把东西夹给小女儿吃,小女儿的脸左右闪躲了两下,嘴巴也是紧紧地闭着不肯睁开,小五心中一疑,不禁开口问了问二夫人:“夫人,小小姐怎么了?”     二夫人叹了口气:“没事,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不爱吃饭,每天就爱吃什么糖块,那玩意也没营养呀。”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小女孩,确实长得有些瘦弱:“夫人,小小姐多大了?”     二夫人想了想:“快五岁了。”小五一愣,刚进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孩子不过两三岁,如今看着,应该算是营养不良了,小五的筷子放进了嘴巴里面,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像是在想些什么,陆离瞧着她的模样,不过抬手将菜肴夹进她的盘子里。     亭长依旧是笑眯眯的:“小五姑娘,本官初来这里,一切都还不甚熟悉,之后还要小五姑娘多多帮忙才是。”     小五一愣,瞧了瞧眼前的亭长,眉心一勾:“亭长大人真是客气了,何时能轮到小五帮忙的时候。”     亭长放了筷子,眉间挑起:“其一,地主过多,村子里却是穷的连饭菜都吃不上,其二,贩卖人口频繁,本官听说,你也曾被自己的娘亲卖给了王有财。”     小五点了点头,听见亭长继续说道:“其三,地处边境,战事混乱,这些事情,都实在让本官头疼。”     小五伸手夹了夹菜:“亭长大人真是客气了,小五一个普通的村妇,哪里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亭长怔怔看着小五:“本官相信,小五姑娘,总是能帮到本官的。”     小五笑了笑,大夫人抬手给小五夹了菜:“你瞧瞧你,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地方,认识了小五姑娘,你非得说这么严肃的事情,小五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你和她说那么多事情她怎么懂。”     亭长瞧了瞧大夫人:“你懂什么,小五姑娘可与你们不同。”     大夫人伸手给亭长的盘子里也夹好了菜:“好好好,小五姑娘与我们不同,但是呀,你倒是知道,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别谈论你们那些个事。”     吃了饭,小五把亭长家的小小姐抱在怀里,抬头瞧了瞧二夫人,问了一句:“夫人,小小姐一直都是这样?”     二夫人担忧地点了点,瞧了瞧小五怀里的小女孩,小五的眉目动了几下,抬头瞧了瞧二夫人:“夫人,你家灶台在哪?”     二夫人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小五,嘴角一颤:“小五姑娘,你要做什么?你是客人,做菜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小五唇角微勾:“我去为小小姐调一点东西来吃,要不她总是这样不吃饭,也不是个办法,听你刚才说,她喜欢吃甜的?”     二夫人点了点头:“就喜欢吃那些个没有营养的东西。”     小五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瞧着她微微发黄的头发皱了皱眉头:“夫人,我去给小小姐做几道甜食让她尝尝。”     “这可使不得……”     小五嘴角抿了抿,瞧着眼前的孩子:“这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小小姐的身子骨最重要。”     二夫人垂了脑袋,觉得小五说的话在理,起身带着小五向着厨房走了去。     小五瞧着厨房里面的东西,伸手晃悠了两下子手里面的鸡蛋,二夫人舔了舔嘴唇:“哎,幺儿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鸡蛋,无论是煎了还是蒸了,她都不爱吃,可是,这玩意对身体好呀。”     小女孩挠了挠黄色的头发,小五瞧着手头的牛奶,眼珠子微微转了几下子,“夫人您等着,我给小小姐做好吃的。”     二夫人一愣,小五来之前亭长卢麟也是和二夫人说过一些有关眼前这位姑娘的事情,听说她出手便是赢了酔宁阁的大厨丁胖子,如今瞧着眼前的姑娘认真的模样,二夫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完全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小五的眉头锁了锁,伸手把牛奶倒入锅中,小火慢悠悠地熬着,二夫人瞧着锅里面的奶,伸了伸手,想要加两勺子白糖进去,小五伸手一挡:“夫人,这个不能加白糖。”     二夫人一愣,伸手拍了拍小小姐,眼睛有点呆愣愣地瞧着小五:“小五姑娘,我家孩子嘴挑,若是你不加白糖,他不会吃的。”     小五的手掌在锅上试着奶的温度,抬头对着二夫人笑了笑:“夫人放心,小五自有分寸。”     二夫人瞧着小五的模样,小五拨弄着锅中的奶,直至它完全热了却不起泡,小五的手抬起锅,将牛奶全部倒入了碗中,洁白的牛奶一点点滑落到晶莹的瓷碗里面,小女孩伸出了手掌,顺着自己小小的指缝瞧着瓷碗和牛奶。     二夫人上下颠了她两下,唇角带着一丝轻笑:“月儿,小五姐姐熬得牛奶是不是很好看呀。”     小五咿咿呀呀,唇里哼出了几个字符,小五瞧她可爱,伸出手来在她鼻端逗了两下子,小女孩的手掌抓住了小五的手指,小五一怔,向着她甜甜的笑了一下,陆离刚巧走到门口,眼眸一偏,却瞧见小五逗着眼前的孩子。     她的眸子弯成了漂亮的月牙,顺带着盛起了满满的笑意,她的手指在孩子的眼前逗着,唇角微微的嘟着,做出了几个鬼脸来,陆离的身子倚在门前,眸中淡淡,却只瞧着眼前的姑娘,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眸子里只乘得下她一个人。     小五见小女孩乖巧,伸手揉了揉她微黄的头发,二夫人瞧着小五的模样笑了笑:“姑娘喜欢孩子?”     小五“恩”了一声,继续低头摸着小姑娘的头发,陆离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子,眉目轻垂,想起某一个寂静的夜里,她的脸颊微红,坐在自己的身侧:“陆离,我们要个孩子吧。”     那时的他,心头一颤,鼻端仿佛只剩下她的芬芳,他不敢停留,他不能停留,他怕再和她多呆一刻他都会忍不住。     陆离的嘴角抿了抿,瞧着小五的手掌回到了灶台上,二夫人的声音带着笑:“那你呀,就和你相公早些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小五的唇角客套地勾了勾,脸颊一红,陆离瞧在眼里,转身离去。     小五瞧着桌上的牛奶起了奶皮,拿出筷子将奶皮刺穿了,一点点轻轻地将碗里的牛奶倒出来,二夫人看着她忙活来忙活去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可听别人说着晏小五也算是厨艺上精通的人物,她倒是很想瞧瞧,小五究竟会做出什么东西给月儿吃。     小五把鸡蛋向着碗里面一嗑,二夫人一愣,自己刚刚说完月儿不爱吃鸡蛋,小五这是?     小五抬手将鸡蛋打匀,筷子啪啪啪的在碗里面晃悠着,黄色的蛋黄一点点很透明的蛋清合二为一,露出介于中间的浅黄色,像是一只蜷缩在瓷碗中的小小的黄鸭,小五的筷子打的响,又是伸手将两勺白糖倒入了鸡蛋中。     浅浅的白色很快被浅黄色替代,细碎的白糖融化在鸡蛋里面,鸡蛋的上面冒出些许的小泡,却令碗中的嫩黄更加地可爱。     二夫人抱着月儿又颠了几下子,眼睛好奇地看着小五的手,眸子里面也是填了几分探究。     小五抬手将鸡蛋倒入牛奶里面,鸡蛋和牛奶融在一起,小五的筷子噼里啪啦地打,二夫人自己的舌头也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唇。黄色和白色一点点变化,最终被乳白色的牛奶一点点地吞噬。     小五用勺子滤去了上面的泡沫再沿着碗边把牛奶和鸡蛋缓缓倒回奶皮里面,二夫人瞧着小五的动作,只觉这动作看起来时觉得困难,其实细细想来,不过几步。     晏小五把次饭盖了东西放在锅上去蒸,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笑着看了看二夫人:“一会等它蒸好了,小小姐就可以吃了。”     小五伸出手掌揉了揉月儿的鼻子:“小小姐,马上就有好吃的吃了,高不高兴呀?”     月儿伸了伸胳膊,突然向着小五甜甜的笑了笑,二夫人怀里面抱着孩子,看了看小五,道:“她喜欢你。”     小五又伸出手逗了逗她,二夫人看着小五的模样,眉目虽是俊俏,可眼前的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刚刚嫁了人家,做事却是有礼可爱,惹人喜欢。     二夫人瞧了瞧锅里面,好奇地问小五:“小五姑娘做的这是什么,赶明我把步骤交给厨子,让他们也做一做。”     小五的手掌轻轻捏了捏月儿的鼻子:“双皮奶。”     二夫人点了点头,在口中喃喃自语了几遍:“名字倒是听说过,但是没瞧见过谁做过。”     小五揭开了锅盖子,瞧着里面的东西,眉目又是笑了笑,虽说是有些烫,却还是伸出手把东西拿了出来。     月儿看着好奇,伸手去摸了摸双皮奶的碗边,烫烫的碗边烫着月儿的手,月儿的手掌很快收了回来,指尖一痛,孩子的泪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哇哇地哭了起来。     二夫人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五赶忙放下了手里面的活,把月儿的手指向着耳朵上面碰了碰,月儿的手指触到微微的冰冷,小五向着月儿笑了笑,办了鬼脸来逗她:“诶,小小姐瞧,不疼了。”     月儿止了哭泣,泪珠还挂在脸蛋子上面,却是眨巴着大眼睛瞧着对面的小五,小五挖了一勺双皮奶,轻轻地放在唇边吹了两下子,小五小心翼翼地把双皮奶递到月儿的嘴边,月儿带着几声抽泣。     小五的嘴边挂着笑容:“小小姐乖,吃了就不疼了。”     月儿张了张嘴巴,把汤匙里软软的滑滑的双皮奶吞到了肚子的里面,二夫人瞧着月儿的模样还是有几分紧张,毕竟月儿从来都不吃鸡蛋。     月儿把一口双皮奶全都吞了进去,张了张嘴巴像是要再要些,二夫人的眼眸一亮,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又舀了一大勺双皮奶,月儿这次直接全部吞了下去。     二夫人瞧着月儿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五拍了拍月儿的背,将后面的东西全都喂了进去,伸手忙着照顾月儿:“夫人,你就随意地挑几样食物,做些简单的小菜给小小姐吃,别给她吃我们大人的东西,孩子太小,加上挑食,总是不吃东西会营养不良的。     二夫人点了点头,亭长自屋外笑盈盈走了进来:“本官说怎么瞧不见小五姑娘,原来是在灶台旁边呆着呢,你也是,怎么能让客人来这里做这样的粗活。”     二夫人一怔,低头不说话,小五擦了擦手:“亭长大人,是小五自己瞧着小小姐可爱,看着她也不怎么吃饭,便要求来灶台边上给小小姐做些吃的。”     里长背着手:“诶,怎么说小五姑娘也是客人,来来来,我们到大堂里面去。”     小五随着亭长走了出门,到了大堂上,小五定眼一瞧,却被堂上的人吓了一跳,那人端茶坐与旁边,眉心微皱,整个人少了往日的气势,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王有财又是谁?王有财抬头,也看见了晏小五,本就喝茶的脑袋尴尬地垂了下去,如今的王有财,再也没了当初的模样了。     晏小五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卢麟,却看见他笑着向自己点了点头,便也起身走了进去。     王有财低着脑袋不敢看晏小五,小五端起茶杯瞧着卢麟:“大人,你这是何意?”     卢麟笑眯眯地瞧着晏小五和王有财:“本官瞧着,你们都是小丰村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可能之前有些误会,如今坐在一起,唠唠嗑,以后小丰村的事情,还要由你们来说。     小五的唇边不禁勾起一丝冷笑,误会,亭长倒是会挑词说,怕是如今的王有财,心里面早已恨死了她晏小五。     王有财的眼眸抬了抬,带着几分怯意,经了上次那么一闹,如今的王有财已经大不同从前了。     亭长看着小五带着几分不愿,不禁笑着说道:“虽说是误会,如今说清楚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王地主昨个也和我说了,是他家的姨太太做的不对,给姑娘赔礼了。”     亭长向着王有财使了个眼色,王有财放了茶杯拱了拱手,眉目一直垂着没有抬起来:“小五姑娘,是我不对。”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嘴角一抿,牙齿狠狠地咬了咬,想起了之前种种,唇角勾起一丝微冷的笑容:“还希望以后王地主不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就好。”     语罢,王有财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亭长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子,瞧着眼前喝茶的晏小五,唇角一勾,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小五姑娘还真是爱说笑。”     如今,小五也算是驳了亭长的面子,亭长扯着两人闲聊了几句,偏偏可惜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都闷着头不说话,亭长也不好说什么。     说了话,小五起身离开,二夫人想给小五找辆马车,小五摸了摸月儿的脑袋,小小的孩子会给她一笑甜甜的笑容,小五勾了勾唇角。     二夫人笑道:“小五姑娘以后可要常来,月儿很是喜欢你呢。”     小五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四处望了望,二夫人瞧着她的模样:“姑娘可是在找陆公子,公子说是有事,先走了。”     大夫人因为身体欠佳,也没有出来,加上亭长还在屋子里面和王有财聊着,小五与二夫人和月儿道了别,二夫人拉住小五想给她找辆马车,小五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有个铺子在这附近,我正好去瞧瞧。”     二夫人拉着月儿的小手:“好吧,小五姑娘小心些,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像着姑娘这般大的时候,不过是刚刚嫁给老爷。”     小五客套的笑了笑,转身,带着几分愁容,也对,她像着现在这具身子这么大的时候,不过背着书包上着学,如今到了这里,倒是需要处处规划起来,若是不规划,又怎样在这样的地方立足,若是不规划,此刻自己怕是早就饿死了,就算她幸运,遇见了陆离,此时也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小五叹了口气,一抬头,便瞧见了大红的牌匾立在头顶,木刻的大字端庄大气,春漪在店里面瞧着小五,赶忙走了出来,小五抿了抿嘴,瞧着店里面闲着的人,眉头不禁挑了挑:“没人?”     春漪瞧了瞧小五皱着眉头的模样,抿着嘴点了点头:“是呀,小五姐,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什么是辣条,也没什么人来关顾。”     小五瞧了瞧店里面没有什么斗志的店员,这算是自己的第二家店,小五捏着下巴瞧了瞧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在自家的店前面驻足,小五眼珠转了转,抬起了手掌开始指挥大家。     “你们几个,搬个桌子出来,你们几个,端几盘子辣条回来,你们几个……”     小五伸手把大家都分散开来,把里面的人全都分散到了外面来,春漪眨巴眼睛看着小五指挥,小五这样指挥他人做事她已经瞧过了几次,每次的效果都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夏宏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小五来了:“掌柜的,我做什么?”     小五看了看夏宏手上还没有拆的布条,布条已经不是小五当时为他绑上的那条,淡粉色的花纹放在一个男孩子的身上确实有些奇怪,小五的眼神动了动:“你的伤?”     夏宏摸了摸后脑勺:“掌柜的,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春漪姐姐每天都会给我换药的。”     夏宏的脸蛋红扑扑的,小五向着他笑了笑:“伤口没事了就好,你现在这里看着吧,现在暂时是没什么事情,一会你帮忙算账就好。”     夏宏点了点头,却紧接着叹了口气:“掌柜的,昨天辣条店刚刚开业,如今我连记账都是闲的够呛,除了丁大厨那边回来我们这里拿一些之外,根本就没有生意。”     小五瞧了瞧众人忙活的模样:“没事,很快就有了。”     小五让大家把辣条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面,伸手拿了一块板子写上了四个字,春漪瞧见小五写的字,眉头不禁皱了皱,抬眸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姐,这……”     小五唇角微勾:“没事。”     夏宏一怔,瞧了瞧春漪:“春漪姐姐,上面写的是什么?”     春漪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薄薄的唇在牙齿下纠结了一会,开口道:“免费试吃。”     “啊?”夏宏的诧异刚刚脱出了口,小五便扯着嗓子喊了一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辣条店开业,免费试吃。”     夏宏上前抓住了小五的衣角:“掌柜的,你这是在闹着玩呢……我们店本来就不赚钱……”     小五向着他笑笑摇了摇头,又把手做成喇叭的模样继续喊了喊,春漪的唇角抿了抿,伸手把夏宏拉了回来,轻声道:“当年我们药铺做保健品的时候,小五姐也是这样,让我们发传单免费一天,后来的生意火爆的不像话。”     夏宏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春漪:“真的?”     春漪点了点头,瞧着眼前的活计招呼着几个因着免费而来的人,夏宏的眼睛好奇地眨着:“宣传单是什么?”     春漪一愣,伸出手来比划了几下子,夏宏听得满头雾水,却看着眼前的几个想要试吃的人都摇了摇头又走开了,夏宏伸手向着春漪的身后指了指:“春漪姐姐你瞧。”     春漪回头,瞧着眼前的景象一愣,免费还不吃?     小五偏头,也瞧见大家一一地走开,小五几步上前,拉住了一个想要走的人:“免费试吃,不收任何费用的。”     被拉住的男人一愣:“这东西红红的带着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若是吃出了事情来,如何是好。”     小五一愣,松了手,向前眼前的男人弯了弯腰:“谢谢您了。”     男人叹了口气:“其实,姑娘我还真是想问,你家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做的,也不知……”     小五抿了抿嘴角,向着男人笑了笑:“大哥明天再来一下吧,明天小五保证给你一个满意地答案。”     男人一愣,瞧着眼前姑娘自信的笑容,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小五向着男人笑了笑:“麻烦大哥了。”     小五停了喊,春漪向前站到小五的身边,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她:“小五姐……”     小五向着她笑了笑:“没事。”     春漪低了头,小五看着小厮们都是有点失望的模样,开口道:“大家先把辣条都拿进去,老是在外面这么吹着若是太干了就不好吃了,还有,派几个腿快的去酔宁阁把我们的工具全都拿来,我们要现场做辣条!”     小厮的眼眸又亮了起来,抬头瞧着小五,小五的笑容依旧优雅,伸手指了几个人:“就你们几个吧,快去快回。”     小厮们连连点头称是,脚步上像是抹了油几步就跑了老远,春漪唤了一句:“小五姐……”     小五勾唇笑了笑:“没事,他们不知我们的东西是怎么出来的,我们就现场做给大家看。”春漪瞧着眼前的女子眼底闪烁的东西,想起段晟轩的点点滴滴,只觉得眼前女子眸中的聪颖,是自己如何都学不来的。     一切全部都收拾妥当,小厮跑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却还是把几口铁锅端了过来,路人瞧着几个小厮,不知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小五伸手把铁锅拿过来摆起来,倒出了油热好,一步步有条不紊。     小厮们做辣条的本事都是各自分工,一步步被春漪安排好的,如今瞧着小五做辣条的模样,眼前都是一亮,只觉动作一气呵成,漂亮得体,映在大家的眼眸里面,就像是一部戏。     来来往往的路人也被小五的动作所吸引,纷纷向着这边看过来,人群的圈越来越大,渐渐圈起了圈子,小五也不急不慌,没有管外面围着的人,只是做着手下的动作。     啪的一声,做好的辣条全都落到了盘子里面,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阵惊呼:“这是个什么东西,给我些尝尝。”     小五摆了摆手,让小厮从屋内拿了些辣条出来,唇角微勾,瞧着众人:“这辣条是需要凉了之后才能吃得,今日只是让大家瞧瞧做法,这有两盘是给大家试吃的,大家要是喜欢,可以到里面去选购。”     小五擦了擦额头的汗,伸手把锅里的豆皮又翻腾了几下子,一个孩子舔了舔手里的冰糖葫芦,伸出手指指了指小五台子上面红红的辣条:“娘,我要吃那个。”     小五向着孩子笑了笑,伸手拿出几块辣条递到孩子的面前,孩童身边的夫人瞧着小五的模样,客气地摆了摆手,小五继续顾着锅中的辣条,嘴角轻轻抿了抿:“没事,屋里还有,可以去买点。”     孩童几下子将手里的辣条吃了干净,顺便舔了舔唇角,妇人瞧着孩子的模样,拉着孩童的手掌走进了屋里面去。     夏宏的手掌重新动了起来,小五看着夏宏一只手掌有些吃力地收着钱,转头瞧了瞧干活的人:“春漪,你去帮帮夏宏吧。”     春漪一怔,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诶,小五姐。”     夏宏瞧着春漪过来帮自己记账,嫩白的脸蛋子泛了几分红,辣条店人来人往,小小的账房的心,填了几分涟漪。     身边算账的姑娘咬着手里的毛笔,虽是普通的容貌下却填了一分认真,少年的眼中,一瞬再无他人。     春漪咬了咬笔杆,抬头看见夏宏瞧着自己,伸手放了账本:“怎么了,有事吗?”     夏宏的脸蛋一红,低下头来继续算着手里面的账,喉咙里面跟着咳嗽了两声:“没事,没事……”     春漪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继续低下头记着账,人来人往的店铺哪里还有昨日里冷清的模样,大家瞧着店里的生意好起来了,自然也是干劲十足,小五在门前做了一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收了油锅走了进来,顺便端着自己做好的几盘辣条。     春漪和夏宏正一笔笔核算着今日的银两,小五探了探脑袋:“今日如何?”     夏宏受伤的手掌碰了碰桌子:“赚了不少银子。”     春漪伸手把账本向着小五面前一摊,小五抿着嘴唇瞧了几页,点了点头,春漪瞧着小五的模样,瞧着她的柳叶眉和那双有灵气的眸子,心底突然又是抽了抽,小五的容貌,足矣甩自己好多条街,哪个男子见到了,都会动心吧,更何况,是那样的人……     小五抬头看了看春漪:“怎么了?”     春漪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苦笑:“没事,小五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五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春漪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还说不出来,夏宏看着春漪心神不宁的模样,手指不断搅着包扎伤口的布子,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马车摇摇晃晃,小五掏出绣包数了数银子:“过几日我们还真是要买个马车,就算是再有银子,也撑不起这般坐车。”小五本是说笑,瞧着绣包里的银子笑了笑,却不料对面的女孩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一点都不像是曾经坐车时的模样。     小五伸手在春漪的眼前面晃了几下子,春漪回过了神来看了看她,小五抿了抿嘴角笑了笑:“怎么了,一天都心神不宁的,想汉子呢?”     春漪听见小五的话,身子不禁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小五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嘴角有些尴尬地笑意:“哎呦,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春漪的贝齿咬着下唇,拉车的马仰头叫了一声,马夫拉了拉缰绳:“姑娘,到了。”     小五一愣,却看见春漪提着裙摆,脚步一卡快下了车,小五微怔,伸手想要抓住春漪的衣角:“诶……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毛姑娘早已几步快步下了马车,连个背影都吝啬地不想给小五留下,小五起身,刚好撞上了马车,嘶地一声疼,小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这是怎么了?”     小五下了车,马夫抬手要走,小五伸手拦住了马夫,马夫抬头有些愣:“姑娘还有事吗?”     小五抿了抿嘴角:“你们干这行的,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马夫一愣,伸出带茧子的手指头算了算,嘴角挂了一丝苦笑:“姑娘,做俺们这一行的,都是瞧个运气,要是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也能赚个几十两银子讨杯酒喝,这要是运气不好……所以,俺才不敢讨个媳妇,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小五抬眼瞧了瞧马夫,也算是个老实人,她垂着眼睛算了算:“我一个月给你二十两,你做我们的马夫,以后每天早上和晚上接送我们来回镇里,其他的时间你随便找活做,我也不拦着你。”     马夫瞧着晏小五一愣,想要马夫的老爷小姐也是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说什么其他时间随便找活做,马夫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虽说这般下来,小五一个月花的肯定要比二十两多些,可是……     马夫抬了抬脑袋,又瞧了瞧晏小五:“姑娘,其他的时间俺真的随便找活干?”     小五点了点头:“当然,不过每天你都要准时来这里接大家去镇上,不到我是会罚你工钱的。”     “好嘞,那明个早上巳时我来这候着。”     小五算了算时间,点了点头:“行,明个早上我让春漪去镇上,还是劳烦您了。”     马夫舔了舔嘴唇:“姑娘肯付钱,这有啥麻烦的,就是不知道姑娘是?”     “我是这家店铺的掌柜的。”小五笑笑,伸手指了指后面毛家药铺四个大字,马夫一愣,身子不禁向后面走了一步向着小五拜了拜。     小五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马夫直起身子来笑了笑:“是俺不识泰山,俺前些时候就听人家说过,小丰村的晏小五是财神爷转世的,做什么什么赚钱,说是让俺去拜拜,没想到这就遇上了,姑娘站好了,俺再拜拜。”     小五噗嗤的一下子笑出了声音来,伸手手来扶起马夫:“不用不用,我就是个普通人,以后你也算是跟着我干了,你叫啥名?”     马夫有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摸了摸后脑勺:“俺叫季建民,姑娘就等着吧,俺明个肯定来。     送走了马夫,小五走进药铺,尹沉嗑着瓜子,春漪在桌前面倒着茶,晏秋也在桌前面磕着瓜子,小五向前走了两步:“大姨,回家了。”     晏秋抬头,瞧见了小五,赶紧诶诶的应了几声,春漪倒着茶水不出声,只是背对着小五,小五上前走了两步,在后面拍了拍春漪的后背:“怎么了?”     春漪的手一偏,滚烫的茶水倒到了手掌上面,小五一愣,赶紧上前想要抓住春漪的手掌,春漪向后面一缩,看着手掌被烫的红了一片,嘴角狠狠地抿了一下,小五的眼底带了几分担忧:“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春漪的手像是碰了火,赶紧向后面收了回去,手背明明已经烫的红,春漪的眸子里带着一点疲惫,嘴角勾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来:“我没事,你不是要回家吗。”     小五一愣,皱着眉头看着春漪,总觉的她今天不太对劲,春漪脸上的笑容牵强客套的可怕,小五抬眼瞧着她:“我帮你看看。”     春漪摇了摇头:“不用……”     晏秋瞧着小五和春漪的模样走了过来,眼底也是添了几分担忧:“春丫头,没事吧?”     春漪却只是笑笑,伸手把自己被烫的手掌收在后背,小五瞧着她的几分异样,低着眉目带着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拉了拉晏秋:“春漪都说没事情,大姨,我们先走吧。”     “这……”晏秋的眼底还是带了几分担心,瞧着眼前的春漪,春漪笑了笑,摇了摇头,小五也跟着对着晏秋笑笑:“大姨,春漪没事。”     晏秋瞧着眼前的两个人都有些奇怪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呀,一把年纪了,还真是搞不懂你们小姑娘都在想些什么。”     小五把晏秋向前面推了两下子,晏秋叹了一口气:“诶,小五你别推我呀,我自己走呀……”晏秋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小五收了笑,侧过头来看了看春漪的模样:“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别憋在心里面,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和我说的,你就找个树什么的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这样你的心情也会好一点,别总这么憋着。”     低着头的姑娘的手掌狠狠捏在一起,本就被烫红的手掌带着微微的痛意,姑娘的心里有好多的话涌上了心头,到了嘴边,却是全都说不出来的,春漪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不知自己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她只能强撑着抬起头来对着小五扯出一丝笑容:“小五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事。”     小五看着她眼前的模样,心里早已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笑着拍了拍春漪的肩膀:“没事就好。”     小五的眸子撇过春漪,只看见她的手掌撑着桌子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晏秋站在门前喊了一句:“小五你怎么还不出来,倒是把大姨我推得挺快。”     “诶,大姨我这就来……”小五抿了抿嘴角,最后看了一眼面色微微苍白的春漪,动了动脸颊扯出了一丝笑容来。     春漪瞧着小五和晏秋渐渐走远,只觉得支撑自己的东西全部坍塌,全身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瘫坐在了凳子上面,尹沉听见了一声响,嗑瓜子的手一停,有些担忧的看着春漪:“师姐……你没事吧……”     春漪摇了摇头,却觉得烫伤的手掌,生疼。     月明星稀的夜里,榻上的人却不安分,春漪来回翻了几个身都睡不安眠,嘴角狠狠地抿了抿,身下一急,睁开了眸子狠狠地扯开了自己的被子,春漪深呼了几口气,寂静的夜里,出了风吹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春漪的手掌枕在头下,眼眸眨巴了几下子,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不知隔壁的尹沉还是毛郎中呢喃出一句梦话,春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前仿佛又是那日段晟轩瞧着小五的目光,挥之不去,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春漪一脚踢开了被子,颤悠悠地起了身子,只觉得此刻心里面烦躁得很,伸手一摸,摸到了枕下的长命锁,春漪抬手将它碰着自己的胸膛,双眸紧闭:“娘,我到底该怎么办?”可惜不过是个冰冷的金锁罢了,又怎么能说出话来。     春漪伸出手来摸了摸金锁,想起了今日里小五的话,嘴角又是狠狠地颤了颤,月光恍惚,姑娘的手掌狠狠地抖了一下,冰冷的泪珠落在金锁上面,像是一道雷,狠狠地劈开了压抑了一天的心。     春漪的贝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唇,黑暗中瞧不清楚唇角的颜色,只能瞧见姑娘的面色苍白,两行晶莹的泪珠挂在脸颊,姑娘的手里紧紧握着金色的长寿锁,红唇微张:“娘,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     金锁无言,只剩下泪珠啪的一声落在了上面,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哽咽:“娘,你说今生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才好,可如今……他喜欢的是别人,女儿又该怎么做?”     春漪的手掌狠狠地抖了几下子,手里的金锁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春漪一愣,赶忙俯下身子把它捡了起来,伸手拍去上面的灰尘,风起,吹得屋子呜呜地响,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碎在了外面,春漪一愣,赶紧抬手抹掉了脸颊的泪痕,伸手把金锁向着怀里面窝了窝,春漪起身,向着外面走去,门前,漂亮的瓷盘子碎了一地,春漪微怔,伸手捏起了一片碎片,碎片扎进手掌,像是渗出了血珠,春漪一愣,刚才,有人在这……清晨,小五翻了个身子,刚好撞见了某人看破红尘般脱俗的眸子,不过,每次瞧着自己的时候,这双眸子里面总算是染了些七情六欲,小五嘟了嘟嘴,向着眼前的人的怀里面窝了窝,继续沉沉睡去,陆离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小猫般的女子,伸手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起床了。”     小五又向着他的怀里面窝了窝,撒娇般的动了动脑袋:“再等等……”     陆离无奈,瞧着怀里的女子,摇了摇头。     春漪坐在门前,手掌拖着脑袋,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些碎片的模样,尹沉抓了一把瓜子从屋里面走出来,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瞧着春漪的模样:“春漪姐,咋了?”     春漪一愣,身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带着几分游离,抬眸瞧着少年好奇的模样,红着脸颊狠狠的摇了摇脑袋:“没……没事……”     少年的眸子里面填了几分奇怪,春漪咬了咬嘴唇,瞧着尹沉的模样,想来,也不该是他,莫不是爹爹?     马车的声响响在耳边,尹沉抬头,瞧着眼前的马车和季建民,尹沉抿了抿嘴角:“你找谁?”     季建民憨厚地笑了两下子:“从今个起,俺就接送你们来回镇上了。”     尹沉挠了挠头发:“如今马车都开到了门口来,大叔你……”     季建民笑了笑:“这位小哥,是小五姑娘一个月给我些银子,让我来这里接送大家。”     听见了小五的名字,春漪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尹沉抬头,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春漪,春漪紧紧咬了咬下唇,嘴角轻抿:“大叔,今天我们不去镇上了,你先走吧。”     季建民一愣,瞧着眼前春漪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小五刚走到药铺的门前,就瞧见了这样的一幕,小五瞧着季建民来的准时,唇角轻轻地勾了勾,上前走了几步瞧着季建民:“您来的真准时。”     季建民瞧见了小五,眼底浮现出几丝无奈,伸出手来向着前面摊了摊:“姑娘你瞧,这个姑娘又说今个不去镇上了,你们家到底是你说的算还是她说的算,这样让俺白白的跑一趟……”     小五一愣,瞧着眼前的春漪的模样,从昨天春漪就有点不对劲,小五伸手想要拉过春漪的手掌,春漪却是把手向着身后一撤,躲过了小五,小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瞧着眼前的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季建民伸手狠狠地拉了一下缰绳,重重地叹了口气:“俺听人家说小五姑娘是位奇女子,咋就到了俺这,磨磨唧唧,这人呀,是不是不能太有钱……”     小五的眉头一皱,又看了看眼前春漪的模样,小五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看着一旁嗑瓜子磕的起劲的尹沉,伸手拍了拍尹沉的肩膀:“尹沉,你去镇上看着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夏宏,若是你敢动一两银子,我可是真的会把你送到段晟轩那边砍了手指。”     尹沉的手掌狠狠地抖了抖,瞧着眼前看着自己的女子撇了撇嘴巴,小五的眉头不禁又紧了紧:“记住了!”     尹沉的嘴巴一撇:“就知道使唤我。”     “记住了!”     尹沉伸手推开小五的手掌:“记住了记住了。”尹沉伸手挑了马车的帘子,一大步踏到了马车上面,浅蓝色的帘子遮住了视线,季建民瞧了瞧眼前的局势,也不好再说点什么,只是重重拉紧了手里的缰绳:“姑娘下次先说好了,别临时出了变故。”     小五的唇边扯出一丝笑意来,带着些歉意地看着眼前的季建民:“今天是我考虑不周,麻烦了。”     季建民瞧着小五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伸手狠狠地在马背上抽了一下,马仰着脖子叫了一声,撒开腿跑了老远。     小五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回头看了看春漪依旧是刚才的模样,小五低下头,伸手又要去抓春漪的手掌,春漪向后面退了一步,小五上下打量了她两下:“给我瞧瞧……”     春漪的唇咬的紧,抬眸对上小五的眸子,小五瞧着她眸间隐隐闪烁的东西,却不知究竟是何物,小五伸手,拉过春漪的手掌,昨日的烫伤还没有好,本就粗糙的小手上却又添了几道割痕,虽是已经没有了血,却还是看着让人心疼,小五的嘴角抿了一下,抬头瞧了一眼春漪的模样,便也不问为何收了伤,只是拉起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掌:“走,我们进去上点药。”     春漪抬头,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却越发的自卑,几个来的早的小厮来了,都是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小五向着大家笑了笑,转身转向了药柜帮着春漪找药,春漪瞧着自己手上的伤痕,无论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又会有谁注意到呢。     小五捧起春漪的手掌,将药膏敷在上面,冰凉的药膏碰触在伤口上,春漪嘶的一声叫了出来,小五咬了咬下唇:“稍微忍一会,一会就不疼了。”     春漪点了点头,旁边的一个小厮瞧着,抬头问了句:“诶,春漪姑娘今天怎么没有去镇上?”     春漪的脑袋垂了垂,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这么多余的人……     毛郎中从里屋走了出来,春漪一瞧见他,脸蹭地一下子红到了脖颈,小五一愣,瞧着春漪连带着耳唇一起泛红的脸颊,回头又瞧了瞧刚刚出来瞧着自己和春漪的毛郎中……实在想不出眼前的丫头这两天的生气究竟是为了什么。     毛郎中上前几步走到小五面前,春漪的身子微微发抖,小五握着她的手掌也是一愣,毛郎中瞧着眼前春漪的手掌:“怎么弄得,这么不小心……不疼吧……”这么多年,毛郎中又是当爹又是当娘,早已将宝贝女儿捧在了手心。     春漪的脑袋偏过去瞧着他处,显然不想说话,小五微怔,却还是向着郎中扯出了一个笑来:“没事,我帮她上好了药,六七天就差不多好了。”     毛郎中眉头的褶皱还是没有舒展开:“小姑娘家家的,不会落了伤疤吧……小五你说,我家春漪还没嫁人呢……”     “爹!”春漪的脸颊偏过来,带着几分异于平常的红晕,毛郎中的嘴角偏了偏,眼眸瞧着晏小五:“你瞧瞧,你瞧瞧,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她倒是当真了!”     小五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女,只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春漪的脸颊红的像是煮熟的螃蟹,心里对着自己的推测又信了几分。     小五给春漪上了药,瞧着她手上那些伤口也是无奈:“都是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真是……”     毛郎中的手翻了几页书,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只是低着头说道:“小五呀,我瞧着你就不错,刚才说话的语气,倒是挺像个男娃子,要不,我把我们家春漪许配给你?”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郎中,这可是你说的,小五可是应下了。”     春漪的脸蛋本就红着,伸手想要拍在小五的身上:“你们……”     毛郎中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家的姑娘,可是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     晏秋从屋外面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了这句话,嘴角不禁也嗤起了一丝笑意:“哎哟,真是的,小的闹腾闹腾也就算了,你这个老的也不消停。”     毛郎中向着门前瞧了瞧,嘴巴一撇:“咋就不消停,都是闹着玩的。”     晏小五瞧着两人,半开玩笑的说:“大姨,我可是听说了,新婚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你怎么还往药铺里面跑?”     晏秋摆了摆手:“哎呀,哪有那些个玩意事,咱都是老人了,咋还能是新人!”     毛郎中瞧着晏秋坐在自己的身边,唇角也是勾了勾:“是呀,都是老人了。”     春漪听着毛郎中和晏秋的声音,只觉得手心更疼,指尖在下面搅了搅。     毛郎中倒了茶,瞧了一眼自家闺女的模样也是奇怪,却也没有说什么,尹沉走了,毛郎中帮忙记着账,小五瞧了瞧新进来的几个客人,春漪站在一边发呆,只瞧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出神。     蹬蹬蹬地三声响在了门前,小五的嘴角抽了抽,晏秋一愣,对于眼前人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段公子今个穿了件紫色的衣裳,加上一双锦缎双面的鞋子,这模样,怎一个闷骚了得。     小五的右眼皮跳了跳,慵懒地弯了弯腰:“大人又来监督了?”     段晟轩手里的扇子又换了一把,上面还提着不少的字画,甚是有文采,段晟轩拿着扇子在手里面扇了几下子,唇角微抿:“正是正是。”     小五转身,春漪的眸子不敢抬起来,只是咬着嘴唇,脸颊带着满满的红晕,想着昨晚上的事情,不敢抬头去看段晟轩。     段晟轩向前面走了一步,瞧着春漪的模样微微愣了愣,手里的扇子一横,头探着瞧了瞧春漪:“春漪姑娘,你怎么了?”     春漪一愣,匆忙的抬起了脑袋,双眼带着满满的惊讶瞧着段晟轩:“没……没事……”     段晟轩一怔,有些狐疑地瞧着眼前的姑娘,毛郎中打在算盘上的手指停了停,看着眼前自家的闺女和段里长的模样,眉心,狠狠地皱了皱。     小五正检查着药品,也没瞧见这一幕,段晟轩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春漪脸颊又是一红,转过头走进了屋里去。     小五拨弄着手里的东西,某男阴魂不散:“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做的,要不要给本官检查检查?”     小五扶额,懒得理身后的男子,只是把东西放在掌心颠了颠,段里长的头向前探了探,小五无奈,只当他不存在。     轿子摇摇晃晃晃到了毛家的药铺前面,小五嘴角抿了抿,却只是瞧着二夫人从轿子上面走了下来,小五自屋内瞧着,便向着二夫人笑了笑。     二夫人几步走到了柜台的前面,彬彬有礼,大有富贵典雅的模样,段晟轩也不避嫌,还是趴在小五的桌子旁边,向着二夫人点了点头:“婶婶。”     二夫人瞧着小五和段晟轩的模样有些奇怪,却还是开头道:“月儿最近晚上甚是爱哭闹,也不安眠,我早就听见老爷说了小五姑娘是卖药的行家,就来瞧一瞧……”     小五眉心轻轻皱了几下子,回头抿着嘴角为二夫人配了几副药递过去:“这几付都是安眠养生的药材,可以给她喝点牛奶什么的,晚上少让她吃糖。”     二夫人让身后的丫鬟接过了药去,眉头又是忍不住皱了皱,看着眼前的小五:“姑娘,那日你做的双皮奶月儿甚是爱吃,可还有些别的什么小食,毕竟她不吃饭也不是一天两天……这……”     小五一愣,瞧着眼前的二夫人带着一点焦急的模样,只觉得脑中一亮,小五的唇角轻勾,笑容甚是好看:“有是有些,二夫人过几日再来,小五好好地配一配。”     二夫人瞧着小五的模样,只觉得对着眼前的姑娘也算是放心,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过几日再来,也希望姑娘多做出些新奇玩意来。”     小五点了点头送走了二夫人,段晟轩的眼眸眨了眨:“双皮奶是什么?”     小五的手指握着笔在宣纸上动着,墨香四溢:“给孩子吃的开心的小食罢了,你也要吃?”     段晟轩瞧着小五认真的模样:“吃些也未尝不可。”     小五抬头看了看段晟轩:“你小的时候,都吃些什么?”     段里长一愣,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野菜……硬馒头,米汤……”     小五对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得,陆公子的青梅竹马年幼的伙食真是好。     晏姑娘瞧了瞧自家大姨:“大姨,我小的时候都吃些什么?”     段晟轩的嘴角撇了撇:“我还没说完呢!”     晏秋一怔,摸着脑袋想了想:“你年幼的时候咱家的条件还不错,时不时还能混上一顿肉菜什么的。”     小五的眉头微锁:“小孩子和大人吃的一样?”     晏秋一愣,点了点头:“是呀,要不然还能吃什么?”     小五的嘴巴嘟了几下子,挑了帘子向着灶台的旁边走去,段晟轩跟在她的身后,瞧着眼前姑娘鼓着的嘴巴和微锁的眉头,不禁问道:“你要做什么?”     小五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的食材,伸手拿出笔和纸自己在一旁写了起来,段晟轩无言,只能转着磨石帮她研磨,小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向自己能想起来的东西都记在纸上,边写边说:“小孩子和咱们的身体是不一样的,若是吃了一样的东西,一则不愿意吃,二则实在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我已经做了两种保健品,如今再添一种,专门给孩子做的小食,这样,倒也是可以吸引一些人过来。”     段晟轩听着小五的话点了点头,手下的墨却没有忘了磨,眼前的姑娘在纸上下笔的认真,一时皱一时舒的眉头带着几分韵味,却几分牵着人的心,可惜这样的女子,早已将心付他人。     小五的牙咬了咬,抬笔将一样样的材料记在纸上,唇角轻抿,却不知段晟轩怔怔地瞧着自己,几道往日在学校常吃的小食记录在纸上,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向毛郎中要了些银子出了门。     段晟轩本是要跟着,谁知道锦缎的靴子还没踏出去,不远处儒袍的公子便是翩翩而至,段晟轩的手掌抓着门把,唇齿,狠狠地咬了一下,生疼。     小五瞧着走来的人一笑,几步小跑跑到了来人的面前,眸子笑成弯弯的月牙:“你怎么来了?”     陆离背过一只手去,本就少了几分血色的唇又填了一丝苍白,小五一惊,伸出手想去给陆离把脉,陆离摇了摇头:“没事。”     小五有些担忧地瞧着他,陆离的眼眸瞟了瞟小五手里的单子和篮子,唇角轻轻勾了勾:“走吧,我陪你去买东西。”     小五瞧着陆离的眸子还带了几分担忧,段晟轩倚着门,想说的话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离的笑里带了一丝苍白,小五的手掌向前面伸了伸,陆公子却不过笑着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掌渐渐走远。     里长大人的扇子开开合合,锦缎的衣服也有些滑稽地像个小丑,毛家的姑娘从屋内拿着刚刚洗好的衣裳出了门,瞧见的却是这样的光景。     忙碌的小厮和买东西的客人已经入不了她的眼,柜台旁边打着算盘的郎中和倒茶的晏秋已经入不了她的眼,如今,她眼底看见的,只有那华服的公子哥倚门背影的一阵哀伤。     长寿锁静静地躺在春漪的袖间,冷地像是一块寒冰,毛姑娘一咬牙,几步走上前去,唇角微抿,牙齿轻咬:“里长大人……”     段晟轩一怔,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眼前的姑娘:“有事吗?”     春漪的脸颊一红,只觉得他身上熏香的气息从来没有这般浓郁的萦绕在自己的身边,小小的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唇齿相动:“大人,可以到后面说话吗?”     段晟轩一愣,眸子里带了些狐疑地瞧着春漪,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题外话------     五一小长假,码字ing~           第八十六章 晏老太大闹新婚(一万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毛姑娘的心跳动在胸膛里面,只觉得说出一个字都紧张地要命,春漪缓缓抬起头来,强撑出了一个笑容来:“里长大人,随我来。”     段晟轩心中一疑,却还是跟在小姑娘的身后,春日的树绿油油的好看,早已不再是只发了芽时稚嫩的模样,春漪倚在树下,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响着,段晟轩抬头瞧了瞧她背后的树:“毛姑娘,究竟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     “大人。”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打断了段晟轩的话,里长手里捏着扇子,狐疑地瞧着眼前脸红的姑娘,从小到大瞧着他段晟轩脸红的姑娘也算是多了去,却没一个人像眼前的春漪这般地奇怪,春漪瞧着脚边段晟轩那双锦缎的鞋子,双眼狠狠地一下闭了起来,心一横,唇边吐出了几个字出来:“大人,我喜欢你!”     “啪”的一声,段晟轩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哪怕眼前的姑娘的话只是用哼哼唧唧的用着蚊子一样的声音说出的几个字来,可这几个字对段晟轩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喜欢这两个字,有太多的女孩子对段晟轩说,段里长也不介意一一回复原话,可如今,眼前的姑娘脸颊羞红,唇齿紧闭,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漪的脸蛋更红了:“我知道你喜欢小五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     小小的姑娘抬起眸子瞧着眼前手足无措的段晟轩,一双眸子莹莹像是藏了些希望,可惜,这双眸子却在瞧见段晟轩的那一刻又一次暗了下去,段晟轩瞧着她,却是狠狠地咬了几下嘴唇,“这……这……”     春漪的眸子暗了,悄悄地低下了头去,唇角却像是勾起了一丝笑意:“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说罢,姑娘抬脚,一下子跑出去的好远,段里长抬手想要抓住姑娘,可再次抬眼,眼前哪里还有了春漪的影子,里长一愣,瞧着春漪离去的地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瞧见的又是那棵树,树木本还没有到郁郁葱葱的时机,却太过鲜艳映在人的眸子里面,晃了神,段晟轩垂首,却瞥见地上金色一角,晃人心神。     春漪一溜烟跑回来自己的闺房里面,倚着木门,终究卸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门边上,手掌按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段晟轩的脸颊和眸子仿佛还映在她的面前,姑娘伸手从袖口拿出金色的长寿锁,双眸微合,却连哭泣的泪水都已流不下来了……     小五抬手将一件件东西放到了篮子里面,陆离站在一边,帮她一一摆好,小五瞧着来来往往的东西,嘴巴却也没有闲着:“今个是不是土翼那孩子告了状,说是段晟轩来了,你才过来的吧?”     陆离无言,也不否认,小五的嘴巴嘟了嘟:“若是他不来,你也不知道来,任凭你媳妇被人抢走了才好。”     陆离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五的脑袋,他的掌心穿过她的发梢,姑娘的唇角微嘟,公子的唇角含笑,这般恩爱,实在是羡煞旁人。     陆离抬头,刚好瞧见前面的摊位,玉簪配饰令琅满目,他偏头瞧了瞧小五的空空的发梢,手掌轻轻拉了拉旁边的姑娘的手掌,小五回头,“恩”了一声,陆离伸手将她带到了摊位的面前:“喜欢哪个?”     小五一愣,转瞬却是向着陆离笑了笑:“没什么要买的,这样挺好的。”     小贩瞧着两人的模样,赶忙笑呵呵地探出了脑袋来:“公子您瞧着这个,我看着和夫人衣色也匹配,再加上夫人这俊俏的模样,带上去肯定好看。”     陆离将小贩递来的簪子在手指里捏了捏,小五舔了舔唇角,伸手拾起被丢在一边的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就这根吧。”     小贩一打眼,嘴角一抽,唇一偏,瞧着眼前的两位穿着也算是不错,没料到竟是两个没什么银子的客人,小贩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伸手环住自己的胳膊:“三个铜板。”     陆离垂头瞧着小五,小五笑笑,伸手抢过他指尖的木簪,嘴巴嘟了嘟:“付钱呀,我喜欢。”     陆公子笑笑,伸手一掏,掏出了几个铜板出来,瞧着眼前姑娘拨弄木簪的模样,小五的眸子向着陆离眨了眨,书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小五眸子一动,捞过书生的手掌来,瞧着上面竟是含着一道刀伤,虽是受伤不深,此刻鲜血也已经干涸,可伤口的模样,还是依稀可以看见刚受伤时的模样。     小五的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刚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汉子迎面而来,和他们撞了个面,汉子揉着自己略微有几分疼的脑袋,头也未抬:“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呀!”     小五一愣,汉子呲牙咧嘴地抬起了头来,小五的唇边动了动:“吴大牛?”时运不济时,竟是喝口凉水都恨不得塞牙!     吴大牛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和陆离,嘴角抽了两下子:“哟,两口子来逛集市呢。”     小五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吴大牛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哎哟,窝囊……陆公子就是有涵养的读书人,居然陪着媳妇逛集市,可得多给媳妇提提篮子拿拿菜,毕竟钱都是人家媳妇出的。”     小五一愣,偏头却看见陆离目光若静水,没有一丝波动,小五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别陆离抓住了胳膊,吴大牛瞧着他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反倒是更加放肆了起来:“陆公子可看好了你的媳妇,我可是听说,不少男人贪恋她的美貌,一个劲地往毛家药铺里面钻呢,这要是看不好,再加上你媳妇本来就那么敢作敢为的,你说是不是?”     吴大牛的脑袋向着前面探了探,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甩开了陆离的手掌:“吴大哥,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小五没招你没惹你,怎就平白无故地冒出了这话来。”     吴大牛无所谓地摆摆手:“哎呀,我说错话了吗,不都是事实……”     正说着,有个夫人提了篮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孩子,夫人的篮子里面提了不少的菜,向着吴大牛走了过来,道:“相公,咱家……”     话音卡在了原地,妇人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和陆离,眉目里面填了几分毒,妇人拉着的孩子向着妇人的身后躲了躲,大大的眼睛里面装了些恐惧,小五偏头瞧见了妇人和孩子,不正是前阵子因为晏小五被段晟轩治了罪的吴家媳妇和铁蛋。     吴大牛看着小五的模样,伸出手来拍了拍陆离的肩膀:“陆公子可得管好了自家的媳妇,这真是无冤无仇的,下次有了仇,万一咱伤的不是胳膊了咋办?”     话中带刺,小五的眉头皱了皱,却瞧见儒袍公子不慌不忙,吴大牛上前拍了拍自家媳妇的肩膀,带着媳妇和铁蛋渐渐走远,吴家媳妇时不时地回头瞧上一眼,小五的掌心攥成了拳头,低头却看见陆离脚底轻轻动了一下,一颗石子不知怎的就飞了出去,石子像是生了眼睛,狠狠地弹到了吴大牛的脚上,吴大牛脚下一痛,身子不自觉地向着前面一倾,嘭的一声,只摔了个狗吃屎。     吴家媳妇本是想伸手去扶他,怎料的自己也是身形不稳,狠狠地向着前面倒了过去,铁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吴家媳妇拉倒在地,本是走着的路人都回头瞧着这一家,一个个灰头土脸,浑身污渍,再加上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当真让人想笑出声来。     吴大牛疼的表情有些扭曲,却还是强忍着疼痛扶着地想要站起身来,怎料的腕间又是一痛,扑通一声,又是倒在了地上,这一跤也是摔得不轻。     小五瞧着不远处一家三口的狼狈模样,又抬头看了看陆离,公子面目若水,怎得半点波动,察觉到了小五的目光,陆离垂下头笑了笑瞧着她,自她手中拿过木簪,白玉的指尖小心翼翼,只为将木簪插人她的鬓间,茫茫人海,却仿佛独余她们二人,杂闹喧哗都早已是身外之物,不远处疼的呲牙咧嘴的一家三口引得一片沸腾,可小摊位的前面,此刻却独余公子莹莹笑意与指尖的芬芳。     小五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伸手数了数篮子里面的东西,谁还顾得上不远处依旧滑稽的三人,只剩下清秀女子弯眉一笑:“走吧。”     陆离点了点头,吴大牛的手掌疼的有点颤,终于弯弯扭扭地站起了身子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吴大牛伸手去拉自家的媳妇和孩子,恰好瞧见了陆离揽着小五渐渐走远,吴大牛一怔,猛的恨得牙痒,向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狠狠地啐了一口痰,众人瞧着吴大牛的模样,却也是不明所以,只听得人群中窸窸窣窣唤了几句:“有病……”     人们瞧着没什么好戏可以瞧,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散去了,只剩下小铁蛋的哭声,依旧回荡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面。     段晟轩捏着手里的金锁,细细望去,貌似是一枚长寿锁,段里长的身子倚着药铺后面的树,伸手碰了碰金锁上的纹路,只觉心乱如麻,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仿佛又看到妙龄少女娇羞的脸庞:“里长大人,我喜欢你……”     段晟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一个翻身自树边站直了身子,手里紧紧地捏着长寿锁,进了屋子,春漪的手掌刚刚被小五上了药,刚刚包扎好了,正在屋内磨着药,她磨得用力,只想让自己忘记刚才丢人失态的模样,姑娘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眸子一张一合,却只瞧着眼前的药渣,像是要将它们生生磨成了泥,段晟轩上前几步,春漪只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几倍:“里长大人,刚才我说的话……”     段晟轩咬了咬下唇:“春漪姑娘,这个,是你掉的吧。”     春漪心里默念着的话一下子被打断有几分不知所措,抬头瞧着长寿锁,几口唾沫咽进了肚子里面:“啊……是。”     伸手去接,段晟轩笑着递给她,春漪的手指接触到段晟轩的掌心,却像是触了电,猛的收回来,段晟轩本以为她会接住,怎知道生了这般的变故,两人手皆是一歪,啪地一声,长寿锁掉在了地上,惹了一声声响,毛郎中晏秋和小厮们的眼眸都被吸引了过来,小五提着篮子,正巧和陆离也走了进来。     春漪只希望现在她的脚下赶忙出现一个地洞让她钻下去,段晟轩也是发了愣,瞧着地上的长寿锁不知如何是好,小五察觉的空气中的一丝尴尬,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春漪和段晟轩面前,眉目轻轻挑了挑:“怎么了?”     春漪的嘴角抿了抿:“没事。”说罢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寿锁,金色的长寿锁的链子断了下来,像是折了,春漪的脸色一变,却是伸手把长寿锁全部塞到手里面,脸色一黑,进了屋去,段里长带着几分无奈地瞧着少女的背影,眉目之间隐了几分歉意,小五伸手在段晟轩的眼睛上晃了几下,段晟轩回了神,瞧着身侧的姑娘和她的夫郎,嘴角也是轻轻地抽了抽:“没事。”这副模样,倒是不像往日纨绔**的里长大人。陆离也是微微怔了怔,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段晟轩。     段晟轩随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拿了茶杯品着茶,小五求救般地看了看陆离,却瞧见自家的夫君眉头微微皱了皱,瞧向自己的时候依旧是唇角含笑:“你去忙吧。”     小五撇了撇嘴,有心担心地看了看坐在那里喝茶的段晟轩,却又瞧了瞧陆离的眸子,便向着厨房走了去。     陆离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段晟轩抬眼,把茶杯甩在了桌上:“不用你管!”     说罢转身离去,只落下一个背影,陆离一怔,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记忆中,段晟轩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小五在灶台边上忙活了一个下午,弄出了不少的给孩子吃的小玩意,一样样地放在灶台的边上,都是些形状可爱,味道甜美,营养丰富的小玩意,小五伸了懒腰,再一瞧外面的天色,却已是近了黄昏,想到今日春漪的模样,小五的眉头,不禁又是皱了皱,挑了帘子,小五两步走进了春漪的闺房,向里面探了几步也没什么动静,小五轻声唤了一句:“春漪?”     回答的却只有无言,小五一惊,赶忙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只看见毛姑娘侧卧塌边,双眸紧闭,像是睡了,面目,倒还算是平静,小五松了口气,想来大抵是这阵子郎中要续弦,春漪的心里,也是带了几分的不喜与不愿。     小五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理了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却不知身后女子瞧着她的背影,一滴泪珠,划落眼眶。     小五回了家,忙碌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地难受,加上春日里天气渐渐变暖,身上的一层薄汗让衣服贴在了身上,难受得要命,瞧着众人都在外面聊着家常,小五拿出当初特意让他们买的一个大木盆,向着里面放了些水,伸手试了试水温,褪去春衣,踏入了木盆之中。     温热的水环绕在身侧,自从来了这里,这倒是最舒坦地一个澡了,平日里也只能学着他人的模样拿着盆里面的水向着身上浇一浇,像是淋了场雨,反而更加不舒坦,小五的手掌捧起水洒在自己的身上,流动的水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触感,白嫩的手臂在盆内起起伏伏,像是带出了一副画卷,小五的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闭上了眼眸静静享受在水中的感觉。     叮……一声脆响,小五一怔,身子自觉地向着后面缩了缩,眸间一抖,抬眸,却瞧见书生一身儒袍,手掌微动,面目,却依旧如往,不见一点变化,是小五的身子骨还没长好得了嫌弃,还是陆公子禁欲过久忘了软玉,小五身子一低,却也是带了几分尴尬,但是心里还是带了几分不服气,不自觉地就把身子向前面探了探,公子伸手关了木门,眉目未动,喉间却是轻动了几下子,小五眨巴着眼眸瞧着他。     陆公子伸手拾起地上的铃铛放在了桌上:“我出去一下。”声音之中,带了几丝沙哑,小五的眸子依旧一眨一眨,只在陆公子回头的那一刻,终究瞧见,一道殷红自陆公子的鼻端留过,小五一愣:“相公,你流鼻血了?”     书生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下,伸出手来在自己的鼻端蹭了蹭,身子板直的像是有些僵硬,却还是手掌扶着门一张一合,啪的一声,门关在了陆公子的身侧,小五眨巴着眸子,脸颊一红,缩进了木盆里面。     第二日的天刚蒙蒙亮,小五就跑到了晏秋的房间里面,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却看见晏秋拿出春漪给自己的那几件衣裳摆在床边上,不知该穿哪件才好,小五笑笑:“怎的,大姨这般迫不及待地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神来了?”     晏秋听了声响一愣,赶忙回过头来瞧着小五,眉目轻笑,把小五拉了过来:“小五,快帮我瞧瞧,哪件更好看?”     小五的头摇了摇:“大姨,这么重要的日子干嘛要穿别人的衣服,要穿,咱得穿自己的。”     晏秋一怔,随后笑笑,却是存了几分尴尬:“我那些压箱底子的衣服,哪里能穿的出去。”     晏小五狡黠地一笑手掌从身后摊到了身前,晏秋一怔,瞧见小五手里拿着的衣裳也是一愣,锦绣的缎面摸着舒服,晏秋的手掌不自觉地接过了小五手中的衣裳,眼睛盯在缎面上面挪不开。     小五伸出手把晏秋向着里面推了推:“大姨别看了,快去里面换了衣服出来,一会郎中该等着急了。”     “干什么呀!一大早上起来就吵吵闹闹的!”晏老太站在门口,瞧着小五和晏秋在里面说着话,晏老太的眼睛一瞥,刚好瞧见了晏秋手里面精美的衣裳和榻上摆着的衣服,眉目狠狠地抖了抖:“呵,小五呀,你给你大姨买了这老些的衣服,那我的?”     小五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朝着晏老太笑了笑:“抱歉,忘了。”     “诶,你个!”     胡豆在外面敲了敲,也不该向着里面瞧:“换好了衣服没,毛郎中可是过来接了。”     小五向着屋外喊了一会:“让他等会,马上。”顺手把晏秋向着屋里面推了推。     晏老太一愣,瞧着屋里面的人:“接?来接啥?”     晏秋进了里屋去换衣裳,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瞧着晏老太:“娘,除了村头打牌的那些事你也该知道知道家里面的事呀,今天是我大姨嫁给毛郎中的好日子!”     晏老太一愣,瞧着晏小五微挑的眉毛愣了,过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啥,今个?”     小五点了点头,晏老太的嘴巴撇了撇站在门前:“这人要是命好了起来,咋都好,上家死了还有下家,也没留下个什么祸害惹人烦,不像是我哟,嫁了个窝囊废不说,还生了这么一对丧气的儿女。”     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嘴角轻勾:“究竟谁才是丧气的人,谁自己知道!”     晏老太一怔,咬了咬牙瞧着晏小五,晏秋换好了衣裳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小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子,拉着晏秋就出了门。     晏老太跟在后面叫了一声:“姐……”     晏秋一愣,回头瞧了瞧晏老太:“咋了?”     晏老太脸上的笑容掺了几分谄媚:“姐,你家镇上的房子?”     晏秋一愣,只觉心若凝了冰,扎的生疼:“我把房子给小五了,要怎么办就看着小五的心思了。”     小五一愣,晏秋却挽了她向着外面走了去,晏老太呆呆地愣在原地,直至两人出了门才反应了过来,几个快步向着前面追了去:“诶,姐你们等等我呀,姐,你话不能这么说,你在我家这么久的饭钱……”     胡豆瞧着晏秋的模样,手里的烟斗动了动,晏狗子几步站到了小五的身边,小五摸了摸兜里面,刚好摸出了一块冰糖来递给他,狗子接了糖,伸手一扔吃到了嘴里面,向着小五笑了笑。     毛郎中站在门口,手掌不断地搓着,额头也是带了点汗水,毛郎中今个换了一件新衣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连带着皱纹和白发都像是发了光,看见晏秋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甚,小五笑盈盈地瞧着眼前的毛郎中:“以后可要对我大姨好一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和春漪一起去找您。”     毛郎中笑了笑,连答了几个是字,晏秋有点无可奈何地瞧着晏小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小五吐了个舌头,向后一步蹿到了陆离的怀里:“行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咱去郎中家里面吧。”     药铺今个停业一天,小厮早已把里面打扫地一尘不染,春漪的状态恢复了些,站在门前迎着,尹沉也穿了新衣裳,大大的眼睛在一众人里面显得格外的出彩。     瞧见毛郎中晏秋一行人来了,一众人齐齐低下了头:“毛郎中好,毛夫人好。”     晏秋一愣,有些羞涩地瞧着旁边的毛郎中:“你这是做什么?”     毛郎中向着晏秋笑了笑:“本来打算按照惯例八抬大轿黄昏时分迎你入门,可你一直说着一切从简,可我只想让你一进家门时便知,自今日起,你是我的夫人了。”     晏秋一愣,瞧着眼前鬓间已有白发的男人,却还是觉得眼前湿润了。     几人进了屋子,晏老太站在最后面,却也是有点忿忿不平地模样,嘴角狠狠地撇了撇,胡豆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把她拉进了屋子里面。     丰盛的饭菜摆了整整一桌,毛郎中给大家都倾了酒,唯独小五的被陆离拦下,倒了一碗清水,小五瞧着自家夫君手指微顿,任凭清水坠入碗中,激起小小的水花,本是瞧得入迷,却未料身侧公子声音淡淡,唯他们二人可以听得见:“其实,我倒是挺喜欢你醉酒的模样。”     小五一愣,脸颊微微泛起几分红晕,陆公子唇角轻轻划开一个角度,把装着清水的缸子放回了原处。     晏姑娘的脸颊还带着几分红,侧眼偷偷瞧着身侧的公子,却见他指尖轻动,仿佛全然不知她在瞧着他。     晏狗子伸手把几筷子菜夹到了小五的碗里面,他也不说话,只是憨厚地瞧着小五,小五向着狗子笑了笑,也给狗子夹了些菜过去。     众人还未开始说话,晏老太却是自觉得憋屈地有些难受,一仰脖子干了一碗酒。     晏秋一愣,赶忙伸手又帮她把酒倒满了,嘴角还是不忘了念叨一句:“你这是干啥,慢慢喝……”     毛郎中的脸上也是存了几分尴尬,小五皱着眉头瞧着晏老太笑着的模样:“没事,不是高兴嘛,高兴就喝呗。”     胡豆坐在晏老太的身边,脑袋却是不自觉地垂了垂,自觉地有些丢人。     毛郎中的脸上挂着笑:“对,对对,今个高兴,高兴就喝嘛,大家举了碗,咱一起来喝。”     春漪的表情淡淡,坐在毛郎中的身边,和晏小五隔了一段距离,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却是莫名的为这个姑娘心疼。     春漪举了碗站起身来,笑了笑瞧着晏秋:“娘,我敬你一杯。”     晏秋一愣,只瞧着眼前聚碗的春漪,春漪唇角含笑,又是唤了一句:“娘。”     声音软软的,暖心。     晏秋愣了愣,赶忙站起了身来,佝着腰和春漪碰了碗,诶诶地说了两下子,毛郎中瞧着他俩的模样,也算是放了心。     众人干了碗中的酒,晏老太又是仰头灌了下去,酒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胡豆的唇角跟着抖了抖,狗子瞧着对面的晏老太,也有几分害怕。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桌下的手拉着陆离的手掌,胡豆身体里面闷了气,伸手拉了拉晏老太:“别喝了。”     晏老太的脸颊微微有几分红,像是醉了,手掌一摆甩开了胡豆的手掌:“哎呀,你个窝囊废烦不烦,都说了今个高兴,今个高兴!”     胡豆的脸色一黑,毛郎中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刚想圆场,却听见胡豆嘭地一声站起了身子来,双眸瞪着晏老太:“够了!”     晏老太伸手去要酒,要不来正好抢了一个小厮手里面的酒碗向着嘴巴里面灌着,眼眸都微微地带了几分迷离,如今瞧着胡豆的模样,脸颊红红的打了一个饱嗝,嘴巴子一撇:“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豆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拳头狠狠地攥在一起,晏小五起身上前拉住胡豆的胳膊:“爹,娘,你们别打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晏老太的眼睛一斜晏小五:“是呀,你最像样子,现在都过上了小姐夫人的日子了,也就我们还在家里面喝着米汤糊糊,你大姨最像样子了,命好的摊上了个短寿的夫君,如今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两头不误,多像样子……”     晏秋一愣,瞧着晏老太:“妹妹……”     毛郎中按住晏秋的手掌,晏老太伸手灌着酒,浓郁的酒味刺鼻的难闻,胡豆的嘴唇有几分发颤,却只有晏老太自己自顾自地说着:“真是,我最不像个样子,啥都没有不说,还要让人嫌弃,家里的夫君窝囊,家里的姑娘白眼狼,也就有个好儿子,还被你们天天圈着不学个好,我的命呀,咋就这么苦呢!”     小厮们抬头看了看晏小五,小五的脸色一黑,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未料到,毛郎中先她一步上前,抬手狠狠地将一碗酒全部泼到了晏老太的脑袋上面。     白酒顺着晏老太本就不太板正的头发上面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划过了她的眉眼,她的皱纹,她得得得永远停不下来的那张烦人的嘴巴。     晏老太有点回过了神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胡豆:“你特娘的……”     “我要休妻!”胡豆的嘴里面憋了好久,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块,最终却只是憋出了这四个字来。     晏老太一愣,瞧着眼前说话的胡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胡豆涨的通红的脸颊:“爹……”     晏老太的眼眉一横:“呵,休妻,你个窝囊废出息了!”     胡豆咬了咬牙,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我!要!休!妻!”     晏老太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掐着腰,本就彪悍的晏老太借了几分酒意更加泼辣了起来,只向着胡豆道:“呵,我晏家的事情,还没有你这个窝囊废说话的份,老娘告诉你,老娘早就嫌弃了你这个窝囊废,如今,是老娘要休夫!”     胡豆的嘴唇发抖,毛郎中,晏秋和一众小厮早已忘了今个聚在这里的重点是为毛郎中和晏秋,十几双眼睛都只看着眼前大家的胡豆和晏老太。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爹,娘,你们够了!”     晏老太狠狠地瞪了晏小五一眼:“你不是总说我把你卖了之后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吗,如今我晏家的事情,和你无关,没有你说话的份。”     晏老太探了探脑袋,刚好瞧见了完全不关注吵架自己吃的开心的尹沉,眉头微微皱了几下子:“你是叫那个什么沉吧……快点,给我拿纸笔去,老娘要休夫!”     晏秋起身拽了拽晏老太:“妹妹……”     晏老太借了酒劲,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只是摆摆手挣脱了晏秋的手掌,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看着眼前的胡豆:“记住了,姓胡的,老娘这辈子跟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从今个起,老娘要和你断绝关系!”     毛郎中也上前来劝:“妹妹,你说这是何必呢,都是过了这么多年的两口子了……”     晏老太瞧着毛郎中和晏秋,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呵,只需你们高高兴兴地有钱有人,就把我一个人丢给这么个玩意,我憋屈了这么多年,今个,我一定要向着老天爷道道这些个不公平呀,哎呀,真是不公平呀!”     晏老太喊了几个字,顺带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胡豆咬着嘴唇也不说话,瞧见晏老太如今的模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终究是忍不住,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晏佳,这么多年,是谁憋屈,是谁不公平,你自己心里面有数!”     胡豆的话声声带了力气,晏老太听了,也是一震,险些把刚酝酿出来的眼泪吓了回去。     胡豆的手掌快要捏碎,眼底带着些猩红的瞧着晏老太:“你特么的时候时候做过一个妻该做的事,你特么什么时候做过一个娘该做的事情!”     晏老太也是狠狠地一拍桌子,脚掌踏在了凳子的上面:“我特么什么时候没……”话到了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晏秋瞧着也不说话,晏老太的眼神躲闪了几下子,抬了眼睛死死地等着胡豆:“还轮不到你这个我们家倒插门的女婿来教训我!”     倒插门是横在胡豆心里的一把刀,胡豆的脸皱了皱,表情都有些扭曲,小五嘴角一抽,冷笑了一声:“娘,你生我,故我叫你一声娘,如今你做的事情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瞧着的,我爹虽说是倒插门,可是他是你相公,这些个外人都能瞧出来你做的不对,我爹瞧出来了,为什么不能说?”     晏老太瞪着晏小五:“小兔崽子,你要造反呀!”     小五勾了勾唇角:“我造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做的不对,我为什么要忍着?”晏小五的眸子向着胡豆偏了偏,胡豆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神瞧着晏老太:“对,你做的不对,为啥要我忍着!我要休妻!”     晏老太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对面的胡豆和晏小五:“你……你们……你们!”     尹沉端着笔墨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把笔墨往桌上一放,毛郎中呵斥道:“你这孩子真是没有眼力价,让你拿你还真拿呀!”     尹沉把东西向着桌子上面一摔撇了撇嘴巴,偏过脑袋去自己嘟囔了一嘴:“咋滴就是没有眼力价了,要拿的也是你们,不让拿的也是你们,事多。”     晏老太本就被小五和胡豆憋得说不出话来,此刻瞧着尹沉仍在桌子上面的笔墨和纸张,伸出手来五个指头狠狠地抓住了笔杆子,胡豆脸色一变,想要向前制止,却被小五拉住了胳膊,小五的眸间带笑:“娘你可细心点写,别写错了字丢人。”     晏老太的脸色从醉酒的红晕气的发白,手掌抓着毛笔就要向着纸上面画,提笔,却是一愣,任由毛笔悬在半空,晏老太抬头,瞧见十几个脑袋都凑过来瞧着她笔下的纸,小五唇角轻勾:“字也要写的好看些。”     晏秋一愣,瞧了瞧含笑的小五,毛郎中眉头皱了皱,嘴角颤抖:“成何体统!”     晏老太的嘴角又是抿了抿,手掌在空中划开了一道痕迹,啪的一声把笔甩出去了好远,小五嘴角笑意更浓,众人瞧着好好的宣纸上面无端泼出了一道墨痕,却偏偏一个字都没有加上去,晏老太拨开众人的脑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都别看了,都别看了!”     晏老太脸上的酒还没干,如今本就狼狈的她虽然脸上挂着猖狂的表情,却也让人看到了一片狼狈,胡豆一愣,伸手想要抓住晏老太,却是扑了一个空,晏老太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瞧了瞧胡豆:“你等着,这人多,回去我一定要休夫!”     眼神瞟向了晏小五,晏老太瞧着小五唇角的笑意,身子都颤了颤,转身走出了门去。     众人瞧见晏老太走了,一出戏唱到了尾声,胡豆的脸颊黑了黑,毛郎中瞧了瞧小五的模样,不禁又是叮嘱了一句:“小五,你怎么能……”     小五唇角轻勾:“没事,姨夫,我娘不会写字。”     众人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胡豆的脸颊黑着,小五伸手拉过他坐回了原位:“没事,爹,让她回去闹着吧,少了她,咱这饭吃的轻巧。”     晏秋叹了口气瞧着小五,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小五端着盘子和筷子给大家布菜。     胡豆夹了几口菜在嘴里面嚼了几下子,却只觉得味同嚼蜡,尝不出一丝的味道。     没了晏老太的饭当真吃的更加热闹,除了胡豆,大家像是都忘了刚才的小插曲,说说笑笑,吃的开心。     晏秋抓过小五的手,自怀中拿出一份地契交到了小五的手中,小五一愣,瞧着手里面的地契,赶忙向着外面推了推,晏秋向着小五笑了笑,又把地契向着小五的手里面按了按:“你娘想这份地契想了好些时候了,给了她也不过是卖了换些赌牌的钱,我今个早上都说了给你处理,如今我嫁到这里来,也确实用不到它了。”     小五一愣,却只是盯着手里面的地契:“这……大姨,你嫁了人,也得给自己留点嫁妆钱……”     晏秋笑着又把地契向着小五的手里面按了按:“大姨这么大的岁数也没个孩子,你娘做的也确实有些过分,你嫁人的时候大姨也没送点东西,如今这地契,就当是大姨给你的嫁妆吧。”     小五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陆离的声音响在身后:“即是大姨给的,你便收着吧。”     小五回首,瞧着陆离眸间淡淡,抬头又瞧见晏秋唇角含笑,终是唇角笑了笑,接过了地契来,晏秋道:“若是你先不用,也可以把这房子存着,就是别拿着这房子去做些昧良心的事就行。”     小五将地契收入怀中:“大姨放心,那些个商人做的昧良心的事情,小五一件也不做的。”     晏秋点了点头:“那就好。”     毛郎中找了晏秋回去喝酒,小五瞧了瞧身后的陆离做了个鬼脸:“你倒是来者不拒。”     陆离耸了耸肩:“你若客气,她倒是嫌你。”     小五捏了捏陆离的衣角:“倒也是,整个昭阳国都是你们家的,如今这地契,到了你手里面,也没什么作用,也就是我大姨的一片心意罢了。”     陆离看着小五的模样摇了摇头:“心意,比这地契更重。”     吃了酒和饭,再加上收拾收拾东西,众人也都散了,胡豆一直闷着,早些时候就回去了,晏秋本是想帮忙搭把手,可大家都说着她今个大喜,说什么也不让她碰碗筷。     瞧着晏秋和毛郎中的模样,晏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伸手又洗好了一个碗,抬头瞧了瞧春漪和尹沉:“明个保健品里面新添一个儿童食品保健品,辣条厂那边的生意春漪你多照顾点,手上的伤也要注意点。”     春漪听见小五和自己说话,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小五笑笑,却觉得两人之间平白添了一分生疏,别扭得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太阳斜到了西边,偶尔有鸟儿鸣叫,带着一丝丝地颤抖传到耳朵里面,小五拉着陆离的手,瞧着时间正早,刚好去看看晏家的房子盖得如何了,今个的闹剧实在让人看了笑话,小五扶额,不知晏老太和胡豆何时才能消停下来。     晏家的房子立在眼前,早前的一片灰烬已经不在,新建的模子立在那里,李二壮瞧着小五来了,赶忙从忙碌的活计中腾出手来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小五的身边:“姑娘,真是好久不见。”     如雷的声音也确实是许久没有听见,小五挽着陆离的手:“二壮叔,确实挺长时间没见了,我家这个房子建的咋样?”     二壮憨憨地笑了两下子,瞧着小五:“这还得再等等,你家现在那房子住的咋样?”     “挺好的。”     寒暄几句,却是不远处几个汉子抬着一个人自远处渐渐走近,旁边还站着一个姑娘低着脑袋,待人走近了,小五定眼一瞧,这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不正是卢秀儿?     几个汉子抬着的人是个女人,殷红的鲜血早已盖住了她的容颜,破布衣裳遮住她的身子,隐约瞧着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小五上前走了一步,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又瞧了瞧卢秀儿:“这……这是?”     秀儿的唇抽了两下子,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脸颊,呜呜呜地跑进了屋里面去。     小五一愣,嗅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的味道,陆离站在她的身后,紧紧攥着她的手掌,小五瞧了瞧眼前几个抬着人的汉子皱了皱眉:“几个大哥,这是?”     几个汉子叹了口气,为首的汉子道:“还不是霖沧国的人又来挑事抢东西,还没瞧见怎么着,秀儿姑娘他娘去采野菜,被砍的面目全非的,咱哥几个去瞧的时候早就断了气,刚找到秀儿姑娘认出了人来,咋也得把人带回来,让人家入土为安呀。”     小五也跟着叹了叹气瞧着眼前的人,殷红的血糊在脸上,小五想起昨日陆离掌心的伤疤,抬头瞧了瞧陆公子,书生的面色比昨日好了不好,眉心却也是皱了起来,像是想着刚才的汉子嘴里的话,小五伸手抚平他的眉心,他的事,确实多的烦心。     陆离开口:“何时发现的她?”     几个汉子一愣,抬眼瞧了瞧,陆离大家都是识得的,可如今他问话,他们却觉得无法拒绝,为首的汉子瞧了瞧秀儿的娘:“今个早上,就是一直不知道身份,如今知道了,却有秀儿姑娘伤心的了。”     小五提了裙摆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屋内破旧,像是小五出嫁前的那个家,家徒四壁,只有秀儿一个姑娘坐在榻上无声地哭,小五记得胡豆说过,秀儿的爹爹早在去年就去了,如今全家只留下了秀儿一个,孤苦无依,着实可怜。     小五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秀儿……”     秀儿的嘴角抿了抿,抽了几下鼻子,抬眼看了看小五,秀儿的眼眸微微泛着红,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脸上的麻子映在小五的眼中,却也是几点心碎的模样。     “小五妹妹……”     小五上前两步,坐在了秀儿的床头:“之前听春漪说你想去我们药铺做事,我办了三天的招人,也没瞧见你去。”小五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场,只能这般说着。     秀儿的唇向着里面抿了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本来说好了要去的,结果我娘的旧病又犯了,我留在家里面照顾她,便没去,这两天她刚刚好了点……心里惦记着我没吃什么好的,就去那边摘野菜,怎知道,怎知道……”     小五的眉心也是皱了皱,左右躲着,却还是惹了她的心伤事,小五伸出了手,任由秀儿伏在自己的肩头,卢秀儿泪珠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小五妹妹,你刚帮她治好的风湿,她还说着要去谢谢你,可是今日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完颜之仇,必报!”小五抬头,不知陆离何时站在两人面前,嘴角轻抿,眉目之间带出了一丝凝重,陆公子的眸间有些东西隐隐翻动,小五一怔,抬头瞧着眼前的男人,卢秀儿的声音带着刚刚哭过的暗哑:“必报,必报,每次都是这般说,里长是这般说,亭长是这般说,听说高高在上的圣上也是这般说,可是,又有谁,真正的像我一般,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又有谁,是真正地想要报仇,血洗那些蛮夷之人……”     陆离的眉心皱了皱,手掌攥成了拳,小五叹了口气瞧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嘴角轻抿,小五起身拉了拉陆离的胳膊,陆公子微微带了几分失神,被小五一拽才拽回了思绪,陆公子向前一步:“姑娘,这仇,必报。”     秀儿瞧着眼前的公子,眉目若画,眉心含怒,连她自己都险些将他的话当了真,秀儿的唇角划开一丝牵强的弧度,嘴角轻抿,头倚塌边:“是呀,公子不过读书之人,被众人称作窝囊废都知晓这点,可如今,那些明眼的人却不知……”     小五伸手拉了拉陆离的袖子,自怀间掏出了十两银子塞到了秀儿的手里面,秀儿一怔,定定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妹妹,我已经欠你了,不能再……”     小五笑着挽了陆离的胳膊:“若不是你,或许我也不会遇见我相公,细细算来,你也算是我二人的红娘,如今这银子,你还是收着,等着把你娘好好的安葬了,你就来我铺子里面做事,毕竟都是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也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秀儿的眼底闪了点点泪花,向着小五和陆离深深地鞠了一躬:“小五妹妹,陆公子,你们就是秀儿的大恩人!大恩人!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说一声,秀儿肯定全力帮忙。”     几个汉子站在门口也不敢向着里面说话,毕竟秀儿刚没了娘,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五拉着秀儿的手走出了门,几个汉子瞧着,头顶上还是大大的太阳,汉子伸手挡了太阳:“姑娘,我们几个先把你娘放在这里,用不用我们帮你把她埋了……你也别太伤心……”     秀儿瞧着血肉模糊的人,鼻头又是一酸,侧过头去看了看晏小五,小五向着她点了点头,秀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用了,各位大哥,这里是一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谢谢你们把我娘抬回来,就当是秀儿请你们喝顿酒……”     几个汉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纷纷向着秀儿摆了摆手:“姑娘,这钱我们可不能收……你们家如今已经这样了,兄弟几个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钱。”     小五伸手把钱塞到为首的汉子的手里面:“这钱你们就收着吧,在那地方守了婶子一天你们也是辛苦了……”     汉子摇了摇头,把银子退回了小五的手里面,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只道:“我们不辛苦,其实要是霖沧国的人再不来犯,我们便也不会那般辛苦了……”     小五扯着嘴角笑了笑,只瞧着为首的汉子转过身去瞧着另外的几位:“走吧……”声音里,怎就徒添了一份苦恼。     小五和秀儿道了别,看着秀儿一点点拉着自己娘的尸体进了屋子,嘴角一抿,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李二壮的脑袋凑了过来,瞧着眼前的景象低声问着小五:“姑娘,这到底是咋了?”习惯了李二壮闷雷的声音,如今他这样说话,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小五愣了许久才抬起了脑袋瞧了瞧眼前的李二壮,摇了摇头:“去边界采草药,被闹事的霖沧国的人砍死了。”     李二壮一愣,赶忙缩回了脑袋来,轻声道:“妈呀,以后我可得告诉我家妞离边境远些,霖沧国都消停了两年了,怎么又闹腾起来了?”     不远处的新房边上传来别人对李二壮的呼喊,李二壮向着小五和陆离挥了挥手,便也过去了。     这般忙活了一阵子,太阳真的偏了西,加之夕阳如血,像是要滴在地上,陆离瞧着天,嘴角抿了抿:“回家吧。”几声无奈,几声感慨,小五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不开心?     小五踮起脚尖拂过陆离的眉目,陆离一愣,瞧着小五浅粉色的唇边淡淡的笑容,嘴角一划,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我没事。”     小五的指尖微微带着几分凉,轻轻覆在他的眉间上:“别皱眉头。”     陆离的眸子盯着她鬓间的木簪,眉头微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瞧着小五:“这样,可好?”     小五嘟了嘟嘴巴:“甚好甚好。”     陆离的指尖扫过她的鼻端,每次这般的时候,心里的那些事仿佛都消散在了她的笑容里面,小五的鼻子皱了皱:“没事,你瞧,毛郎中与大姨的事情本是困难重重,如今都过去了,你心里的那些疙瘩,也会过去的。”     陆离摇了摇头:“那不同。”     小五挽着他的胳膊向着前面的夕阳走了走:“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陆离的眉端皱了皱,瞧着天边的滴血残阳,都说凤凰涅槃而生,必定染红天际,可如今残阳如血,他却依旧这般。     小五瞧着陆离看着夕阳看的出神,只觉怀中的玉牌烫着心,嘴角轻抿,小五瞧了瞧陆离:“你的父皇,也是知道霖沧国的事情的吧。”     陆离微怔,抬手揽过身侧的姑娘:“是我们的父皇。”     小五窝在他的怀里嘟了嘟嘴,抬眸却看见陆离的眸子里淡淡忧伤:“他走了,在战争里。”     他的话淡淡的,却徒增了一分凝重,小五一愣,抬头瞧着眼前的公子:“他?”     陆离的眸子轻轻地合在一起,唇角轻颤,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一年,我十岁。”     掰着手指头算上一算,也该是十年前的事情,可旧事重提之时,偏偏悲伤依旧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小五抬头瞧着他,却不知二人依旧走了好远,几步就要到了自家的门前,只听得一阵咒骂穿透耳膜,小五和陆离的眉头同时皱了皱,抬头瞧着晏老太站在门前,胡豆站在门外,晏老太不知正拿着什么东西向着胡豆撇,狗子护在胡豆的前面,泪珠哗哗地掉了下来,爹娘,爹娘的两头叫着。     晏小五几步走上前去,晏老太还没有瞧见她,只是把手里的枕头被褥全都向着胡豆的身上丢过去,晏狗子边挡着边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脸上的泪珠还没干,小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都给我住手!”     晏老太抬头,这才瞧见了晏小五的存在,赶忙地把手里剩下的枕头被褥向着手里面收了收,恶狠狠地瞪了胡豆一眼:“窝囊废,老娘就是要休夫,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这是我闺女家,你自己拿着被褥,爱哪睡哪睡去!”     小五扶额,瞧着晏老太刚洗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脖颈上面,胡豆抓着手里面的被褥,咬着牙也不吭声,小五拍了拍胡豆:“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胡豆抓着被子偏过头看了看晏姑娘:“小五,爹在这边没亲戚了,要是搬出来了,可就没地方……”胡豆咬着牙,小五瞧了瞧在门前气的鼓嘴巴子的晏老太,牙一咬,脸一横:“得,你俩不想过了是吧,也行,那咱分家!”     晏老太一怔,瞧着眼前的小五:“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玩意?分家,这个家全是我的,有那个窝囊废什么事!不分!”     小五眉心轻挑,绕出了一个笑容来:“我爹给你做了倒插门,毁了这么多年的好光阴,如何不该换几个钱来?”     陆离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子,自家的媳妇就是鬼点子多的让人头疼。     晏老太的嘴角也跟着抽了抽,无奈地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行行行,我倒要看看,这个闷声的窝囊废的好光阴值了多少银子!”     说罢,晏老太向着屋里面走了去,胡豆有些害怕地瞧着晏小五,小五向着他笑了笑,伸手拉了胡豆进了屋,自己的这个爹,只有在别人面前的时候能逞一逞英雄,若是在自己家,确实是不敢对晏老太说一个不字。     五个人就了坐,小五抬头瞧了瞧盘着腿的晏老太:“娘,既是要分家,你要什么?”     晏老太的鼻孔里面哼出了一口气来:“我要什么,我要咱家新盖的房子还有小五家的东西还有狗子,那些个铺盖,我倒是可以都给他。”     小五冷冷地笑了笑:“娘,小五的东西可不是你的,那是我和我相公的。”     “啊呸,懒得和你理论这些个玩意,你因着我千辛万苦地有了这么个好房子,我和你讲,要不是我把你卖了,激励你了去药铺里面帮忙又做了那些个事情,如今啊,别说是大房子了,就算是一碗米糊糊,怕是你都买不起。”     小五的唇角一勾冷冷笑了笑:“若是你没有卖了我,现在估摸着我已经不知有多少房子了。”     晏老太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着晏小五,瞧着晏小五的笑容却是说不出一个字,胡豆闷声不说话,小五揉了揉脑袋,继续道:“细算起来,晏家新盖的那所房子也是小五出的钱,也算是小五的东西,小五想着,把那房子给我爹。”     “什么!”谈老太拍案而起,看着眼前的晏小五,一双眉目含了毒,虽说酒已经醒了大半,可泼辣的本性却是改不来,唇角狠狠地抖了几下子:“给这种窝囊废住的地方有什么用,对了,你大姨的房子是不是还在你的手里面?”     小五点了点头,伸手自怀里掏出了地契,晏老太一愣,几步上前就想要去抢,奈何小五身体轻巧灵活地很,轻易地避开了晏老太,晏老太瞧着拿不到东西,只觉得心里更急,上前想要抢,胡豆闷着头瞧着这一幕,陆离伸手一推,这才把晏老太推出了老远,晏老太扶着桌子,脸颊狠狠抽了抽两下子:“这地契,你拿着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给我的好。”     小五冷笑:“那你拿着有什么作用,赌牌?”     晏老太瞧着小五的笑,只觉的身子微微带着几分冰冷,狠狠地咬了一下唇角,“如今倒不问你想要什么,我倒是先来和你算算你有什么。”     小五的手掌在晏老太的面前摊开,伸出手指算了起来,晏老太的脸色煞白,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的嘴角嘟嘟囔囔像是算着账,嘴角故作惊讶地叹了叹:“哎呀,貌似除了这屋子里面你自己的铺盖,就没什么东西是你的了,那你是决定把这些铺盖分给我爹一半呢,还是决定一起带走呢?”     晏老太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眼底的光亮,只觉得身形一震,心底狠狠地颤了一下,嘴角狠狠地踌躇了几下,小五的脑袋又是偏了偏,笑盈盈看着眼前的晏老太,嘴角轻轻地哼出了一个“恩?”来。     晏老太咬了咬牙瞧着眼前自家的闺女,每次对阵,都只剩她惨败,晏老太伸手拉住坐着的胡豆的胳膊,胡豆一愣,受了惊一般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怎知道晏老太拽着他胳膊的手掌又是紧了紧,脸上强行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却是让人看着心底发寒,胡豆惊异地看着她。     晏老太说道:“胡豆,我不休夫了,你也别休妻,毕竟这么多年都过过来了,哪里还有跨不过去的坎呢?”     胡豆一愣,瞧了瞧晏小五向着自己笑着,虽是不知所措,可如今晏老太已是服了软,胡豆的嘴角抽了抽,喉结轻动,到了嘴边的却只剩下一个字:“好。”     晏老太的笑容更甚:“那便好了,咱也不分家了,倒是小五为咱们两个费心了。”     小五摆了摆手瞧着晏老太如今的模样:“不费心,不费心。”     晏老太的眸子里闪着火,像是恨不得将小五一刀捅死,可嘴角却还是像抽了一样的笑着:“那,我们回屋了?”     小五笑意更浓,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嗯嗯,对了,记得把门前的杂乱收拾一下,让别人瞧见了,不成样子。”     晏老太的笑容已经僵硬,却还是回头咬着牙回了句:“行。”     陆公子瞧着眼前闹腾的愉快的姑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五伸手摸了摸桌上的地契:“还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下次蹦跶又要到什么时候。”     陆离垂首:“咱也回屋吧。”     小五瞧着狗子有些茫然地瞧着自己,向着前面走了几步:“以后他们要是再吵架,狗子哥就来找我。”     狗子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娘,吓人……”     小五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是呀,这样的晏老太,确实讨人厌。     今个本就起了个大早,小五也乏了,沾了枕头就踏入了梦乡,陆离撑着头瞧着她,瞧着她唇角微嘟的模样,嘴角划开一丝弧度,伸手将她还未来的及拿开的木簪从鬓间拔下,伸手将被角窝好。小五像是做了什么梦,眉头轻轻皱了皱,翻了个身,陆离笑笑,忽闻一阵铃声悠扬响在耳侧,陆离的眉心不禁一皱,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痕迹。     手掌的伤还隐隐的作痛,陆公子起身,生怕惊醒了榻上的姑娘,开了门走了出去。     月色如水,静静淌下,陆家的门前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吹树干的声响,陆离唇角微动,眸子向着四周偏了偏,嘴角微抿:“谁?”     一言,只听得铃声阵阵,似是四面八方而来,风起,惹得声响萦绕耳边,陆离的手掌轻握成拳,却只是一瞬,万籁俱静,白衣女子自树后偏偏而来,衣角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不染凡尘,面上轻纱随风飘起,自带了几分仙气。     女子的手捂着唇轻轻的笑了两声:“公子,许久不见。”           第八十七章 最后一碗山药排骨汤(一万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公子背过手去,在背后伸出手指摸了摸手心的伤痕,却牵出一阵生疼,陆离瞧了瞧眼前的女子,唇角微动:“何事?”     女子轻笑,白纱下的姣好面容若隐若现,月下几声低吟,何事,惹得公子眉头轻皱,唇角轻抿。     酔宁阁的儿童保健品被摆在了台子上面,清晨,二夫人便抱着月儿走进了毛家药铺,小五伸手向着柜台里面一指,伸手捏了捏月儿可爱的小脸蛋:“月儿喜欢哪个,随便挑。”     月儿吮吸了两下自己的手指头,嘴巴嘟了嘟,眼睛扫了两下子,指了指眼前的蔬果面条,小五伸手把蔬果面条拿出来,月儿的鼻子嗅了嗅,几口吞了起来,二夫人瞧着柜台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抱着月儿的手也跟着颠了颠,嘴角含笑:“这下可好了,就是有些远,要每日叫些下人来这里取东西。”     小五伸手逗着月儿,眉目轻笑:“倒是麻烦夫人了。”     月儿在药铺里面吃过了蔬果面条才离开,瞧着小五提了裙摆正要出门,二夫人想要上轿子的身子一愣,抬头笑盈盈瞧着小五:“姑娘这是要去哪?”     小五拍了拍自己裙摆上的灰尘:“我想去镇上,看看辣条厂的生意如何了。”     二夫人唇角轻勾:“那正好顺路,我也是回镇上去,可以捎小五姑娘一程。”小五瞧了瞧二夫人的表情,便也客气地笑了笑:“那便是麻烦夫人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本就不大的轿子因着小五坐进来而略微显得有几分拥挤,二夫人拍着月儿,瞧着乖巧的孩子渐渐入眠:“听说镇上北边开了一家叫辣条的店面,我本来还纳闷着是什么东西,如今听说是小五姑娘家的,也就放心多了,有空一定多度去捧场。”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二夫人:“镇上北边?”     二夫人拍月儿的手掌一顿,抬头瞧了瞧晏小五:“是呀,怎么了,不对?”     小五低下了头,略微沉思了一阵子,嘴角轻抿:“夫人,可不可以让轿子带小五去那家镇上北边的辣条店瞧一瞧,小五家的店,是在镇上南边的。”     二夫人微微一怔:“我本来就以为你要去北边,告诉了轿夫从那边绕路了。”     小五点了点头,薄薄的唇抿在贝齿里面,竟是这么快,就有些盗版出来了。     二夫人看着小五若有所思的模样,也跟着皱了皱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用不用我一会去亭长那里帮你说一句?”     小五摇了摇头:“先不用,我们先去那里,一起看看情况。”     担忧间,轿子已经到了地方,外面店铺的人瞧见一辆轿子停在了店门口,自以为是个富贵的客人,赶忙连着吆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小五示意二夫人先出去,二夫人把月儿递给小五抱着,自己挑了轿帘走出了门去,瞧着门前几个小厮忙活的热火朝天,竟是连试吃这一点都是和小五的店铺出奇地相似。     二夫人几步上前瞧着眼前忙活的小厮,为首的是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抬头笑着瞧着二夫人:“夫人,来点辣条吗,俺们家的辣条,那可是没见过的东西,尝起来辣而不腻,入口味道,只有吃过的人自己才知道!”     二夫人瞧着眼前红澄澄的东西,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巴轻声咳嗽了两声,眉头轻轻皱了几下子瞧着眼前的男人:“我听说镇上南边也有一家辣条店,这怎么都是些没见过的东西?”     汉子一愣,瞧着眼前华服的夫人微锁的眉头,赶忙伸手上前把自家的辣条向着后面缩了缩,连带着他自己的脑袋缩了缩,肩膀轻轻地上下抖动了一下,再抬头,眼底带着几丝闪躲,只道:“那家……那家店呀,那家店是俺们家开在镇上的分店,您尝尝俺们家的手艺,只带好的,肯定不比那家的差一丝一毫。     小五在轿子里面听着这样的话,嘴角不禁勾了勾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挑了窗边的帘子瞧着外面的情况。     小五只瞧见二夫人伸手捏过一点辣条来,放入唇中轻轻地嚼了两下子,晏姑娘瞧着二夫人的表情,想来味道应该也算是不错,二夫人的眸子向着小五偏了偏,转头对男人道:”可是,我听说那家店的掌柜的是小丰村的晏小五,你们这家也是?“     男人听罢一愣,跟着脑袋又是向后面缩了缩:”不是……不是,俺们家是……是……是陆离陆公子开的。“     小五一怔,眉心不禁又皱了皱,把月儿放在轿子里面让轿夫瞧着,自己挑了轿帘走出了轿子来,笑盈盈几步走到店家的面前,眉目含笑,却自带了几分威严,男人一愣,瞧着晏小五,小五上下打量了几下男人,男人也上下打量了几下子晏小五,小五缓缓开口道:”你家店主呢,我想要瞧瞧他。“     男人向着前面一步,把东西全都向着后面缩了缩:”诶,俺说你们两个不愿意买拉到,别在俺家门口闹事,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若是不是正经心思买的,赶紧出去,后面有人排队呢!俺们家的店主可是忙的很,没工夫见你们!“     小五眸子轻轻地眯了眯,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店家,我就是晏小五,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夫君何时在这里开了一家辣条店和我一起抢生意?“     男人把辣条往回收的手一顿,瞧着眼前的女子的眸子里又是带了几分畏惧,却是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伸手将东西又向着身边收了收:”走走走,不买拉倒,后面的,你们要多少?“     小五的手掌向前一拍,在桌子上面拍出了一点声响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只瞧着眼前的男人,那其中自然生出的一丝气势,惹得人不禁产生了几分畏惧,小五唇角轻勾,却含了一丝危险的气势:”店家,小五如今登门拜访,只是想知道,我夫君何时开了一家辣条店来抢我的生意,若是偷了别人家的配方就要说出来,这般明目张胆地开店还想把正家赶出去,你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心虚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后面排队的人听着晏小五的话一愣,男人瞧着小五眸中笑意:”俺们家店铺……“     小五唇角笑意更甚:”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便是全部说出来,大家都把话聊开了,还怕什么扰事和笑话,若是一直这般不明不白,才最容易让人误解,你说是不是?“     男人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谁……谁偷你们家配方了,谁偷了!“     小五不禁觉得好笑,还有这般不打自招的人,小五嘴角轻抿:”店家,小五可没说过偷了我们家的秘方,小五只是想知道,这辣条,你们是从哪里学来的?“     男人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伸手狠狠地一甩,偏过头去不敢看着小五的眸子,嘴角狠狠地抿了抿:”哎呀,你管俺哪里来的,你安心卖你的辣条,俺安心卖俺的辣条,不就行了!“     小五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二夫人:”好呀,咱俩各自卖各自的,可是这东西是小五弄出来的,这位是新亭长的二夫人,夫人,小五觉得今个的故事有趣得很,回去您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和亭长讲一讲。“     二夫人瞧了瞧小五的眼色,唇角含了几分客套的笑意:”我也觉得这故事有趣,我回去一定说说,看看亭长对这故事有没有兴趣。“     店铺里面的男人狠狠地抽了两下嘴角,瞧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有本事你们就去说,俺倒要瞧瞧,晏小五你偷了俺们家当家的秘方,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五一愣,瞧着眼前的男人皮罐子破摔,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她晏小五的身上,唇角微微抿了抿:”好呀,既是我晏小五偷了你家的秘方,倒不如让你们真正当家的出来,大家都好好地做一份辣条,比试比试。“     男人瞧着小五略带冰冷的笑意,小五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再说了,大哥,若是小五偷了你家的秘方,你做什么躲躲闪闪不敢看小五的眼睛,刚刚还说了那些个自家当家是我相公的混账话?“     男人的脑袋向后面缩了缩,小五挑了挑眉毛,站在队伍末尾的人探了探脑袋:”能不能快点了,我爹听了这是晏小五开的店才让我大老远赶过来,你们前面磨磨唧唧地,啥时候才能完事呀!“     小五勾唇一笑,抬头瞧了瞧眼前的男人:”哦,原来还是用了我的名号,你们也是费心,和我的店铺一个开在了镇上北边,一个开在了镇上南边,这样下去,倒是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的脖颈缩了缩,几个干活的小厮也都停了手里的活瞧着晏小五,小五嘴角轻抿,瞧着眼前的男人:”你要开店可以,至少和我直呼一声,也不要打着我晏小五的名号招摇撞骗,若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还真是任由你们啪啪啪地打着我的脸。“     男人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掌还按在辣条里面抬不起来,小五裙摆微提,头轻轻地昂了几分,只留给男人一个背影:”晏小五,这世上只有一个,陆离,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而晏小五,懂他。“     男人的眼睛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唇抿了抿,不敢说话,排队在后面的人看着小五从前面走出来,人群中几声窸窣,认识小五的人拼命地帮她宣传着这个名字,二夫人走在小五的身侧:”初时不知老爷为何说小五非平常女子,今日见了姑娘的模样,才知道老爷的评价,当真是未出丝毫。“     小五抿了抿嘴角,抬头瞧了瞧辣条两个大字映在木板上面,微微有几分刺眼,小五嘴角轻抿:”偷盗他人的东西,自是不可取的。“偷盗二字,虽轻却真,穿透排队的人的耳膜,敲打在卖辣条的男人的耳膜里面,众人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都是赶忙摇了摇头撤了,男人紧紧抓着木板,小五和二夫人进了轿子,瞧着月儿依旧睡得香甜,对外面的事情不知分毫,如今瞧着,孩子果然是最轻松的。     小五向着二夫人笑了笑:”本来就是亭长大人谬赞的话,如今又被夫人说笑了。“     二夫人瞧着小五,只觉得越瞧着越是喜欢:”不知怎得,我总觉的小五姑娘不像是平常的乡村野妇那般,每次和你说话,都觉得你身上自然带了一份达官贵人的优雅与气势,这点,我在我家老爷的身边跟了十多年,才学了个大概,姑娘不过十几岁,实属不易,就像我每日瞧着和老爷聊天的那个王地主,每天就像是被猫吓坏了的耗子,也不敢说个话,也不知是如何发了家,估摸着,全是靠了祖上的那些个银子。“     小五一怔,亭长,每天和王有财聊天?     男人瞧着轿子渐行渐远,来买东西的人也四散开来,却只是唇角重重呼了一口气,尴尬当家所说的无异,晏小五,实在不好惹,小厮们闲在那里,只是抬头瞧了瞧男人等着分配工作,男人瞧了瞧有些颓唐的铺子,叹了口气:”先按照那个方子再做些出来吧,看看今个还能不能卖出去。“     不远处,白衣女子似踏天边闲云而至,男人一愣,每次瞧见当家,总有一种仙女降临的错觉,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再加上一身白衣和面上的轻纱,不知会惹得多少男人跪倒在她的裙下,正如她来找自己开店之时,他也不知怎的,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之时,只剩下鼻端还萦绕着她的淡淡清香。     女子抬手,眼神瞄了瞄摆开的辣条,眉心轻舒,像是要带出一丝笑容来,男人瞧着女子的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辣条的惨状和女子的笑容:”当家的……这?“     女子眉目含笑,独余微风吹起白纱的一角:”晏小五来过了?“     男子点了点头:”当家的,那女人真是凶残,也不知道小丰村的窝囊废治不治的住她,真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会不会像圣上似得在外面包养多少的男宠……“男子嘟囔了一嘴,白衣的女子却未必想听,她的眉目微垂,嘴角轻动:”你可说了,这店铺是陆离开的?“     ”说了,可是她不信呀!“     女子唇角轻勾,墨发及腰,在微微春风中自带一番韵味:”无事,说了就好。“     小五没再让二夫人的轿子绕路走,反正已经到了镇上,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辣条店的门前依旧人来人往,春漪学着小五当时的模样,一步一步向着大家展示着辣条的过程,各项佐料和东西都是用没有标签的瓶子装着的,也猜不出是什么,春漪的手上有伤,动作微微有些缓慢,夏宏偶尔从记账的地方探出头来瞧一眼她,眸子里面,是隐隐地担心,小厮们也都忙活着。     小五的眸子扫过一个个埋头苦干的小厮,这些人在辣条厂里面做事,究竟是谁把秘密泄露出去的也不知,如今瞧着,又是一桩麻烦地事情。     小五抿了抿嘴角,春漪忙过了手里的活计,瞧着小五来了,颔首微微低了低头,手也累了,几步在屋子里面挑了夏宏身边的一个板凳坐下来。     小五几步上前,绕过了买辣条的人群走到了春漪的面前,嘴角轻轻的抿了抿:”和我来一下。“     春漪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却还是接过了夏宏递给自己的帕子,随着小五走进了屋子里面,小五关了门,瞧着大家都在那边忙活着,眉目轻轻挑了挑,春漪不知她知道些什么事情,瞧着小五的模样,不禁心里起了几分担心:”小五姐,若是那件。“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春漪:”什么事?“     春漪瞧着小五微微有些狐疑的眸子,赶忙舔了舔嘴唇:”无事无事,小五姐想说什么?“     小五总觉得春漪最近的心里面装着事情,可又不好擅自去揣测人家姑娘家的心思,只是抿了抿嘴唇,将今天看见的另一家辣条店的事情一五一十和春漪说了,春漪也是一怔:”小五姐觉得,咱这有内奸?“     小五捧了手里面温热的茶水:”我本来觉得是咱们这出了内奸,可我在二夫人的轿子上面想了想,觉得这事出的蹊跷,明明都在一个镇上面,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开业,再加上镇上面不少人都知道咱家开了辣条店,他就不怕哪天被我发现了,再加上,他口口声声说是你姐夫让他开的店,你姐夫的名声咱都知道,这事,大有蹊跷。“     春漪点了点头:”小五姐,你干嘛不去直接问问姐夫,或许真的是他帮你开的店也说不准。“     小五捧着茶杯笑着摇了摇头:”他那个人,我清楚,成天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么还有功夫再开一家店,再加上,他下灶台。“     小五的话音止了,想起陆离在灶台前面忙活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音,春漪瞧着眼前女子眉目含笑的模样,若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你这几日也都盯着点这些小厮,瞧着谁行为古怪就告诉我。“     春漪点了点头,门被敲了几下子,小五一怔,抿了一口茶:”进来。“     夏宏推了门,瞧着春漪笑了笑,春漪的眸子瞧了瞧小五:”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小五点了点头,瞧着夏宏把账本递给自己:”这些个是咱家这两天的账,话说掌柜的,前天来的那个少年真是厉害,不过和我差不多大的模样,算盘在他的手里面就像是活了一样。“     小五伸手翻了几页:”尹沉自小就打算盘,怕是学精了,你每日练练,之后也不会比他差太多。“     夏宏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小厮敲了敲门:”掌柜的,外面有个姑娘找你,说是您让她来的。“小五一愣,在脑袋里面转了转,只道着:”让她先进来。“     小五还在想着小厮说的姑娘是谁,卢秀儿便走进了屋子里面来。     小五微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你娘的事?“     秀儿的眉目微垂:”今个上午全都做好了。“     小五放了账本瞧着眼前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秀儿低头双手交叉在一起,小五的手掌叠在一起:”秀儿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秀儿点了点头:”我今早上忙完了我娘最后的那些事,就去了你家的药铺,可是药铺打算盘的小哥嫌弃我的模样,说药铺里面卖着美容的东西,若是客人见了我,怕是不敢买东西了,便让我来镇上的辣条店帮忙。“     小五一愣,定眼瞧了瞧卢秀儿的模样,虽说尹沉这几句话说的寒心,可细瞧下去,秀儿脸颊上面的麻子确实让人瞧着很不舒服。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上前几步看着卢秀儿的模样,秀儿被她瞧得心慌,身子向后面退了两步:”小五妹妹,若是你嫌弃秀儿笨手笨脚,模样长得也不好看,也是没关系的,不用因着秀儿娘的事可怜我什么的,我能再找些别的活做得。“     秀儿抬了眸子,话中没有一丝的怨气,只是满满的真诚,小五摇了摇头,抬手把秀儿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秀儿一愣,却瞧着小五瞧着她笑了笑,秀儿微怔,小五细细瞧着秀儿脸上的麻子,虽说是麻子,其实不过是脸上坑坑洼洼地难看,估摸着也算是到了现代的青春期,女孩子长了痘痘,惹人烦。     小五唤了小厮去买了西红柿和草莓,秀儿抬头看着小五不明所以,小五坐在秀儿的对面,眸中含笑:”没事,谁说秀儿姐你长得不好,小五瞧着,秀儿姐算是个大美人呢。“     秀儿一愣,尴尬地低下了脑袋:”小五你也不用安慰我,哎,我这张脸,就是随了我去世的爹,本是小时候没得那些个病症,想着不会像我爹一样落了个麻子的称号,谁知道年纪稍微大一点,坑坑洼洼地全都起来了,如今这般大的岁数也没把自己嫁出去,其实,我娘就在等着那一天……“     后面的话又说不下去了,秀儿想起自己刚刚入了土的娘,捂着嘴巴,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小五在她的背上顺着气:”我本来想着你娘的葬礼多办些日子,没想到你今天就去我药铺做事了。“     秀儿的眼底还落着泪,但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不想让自己想起来那些伤心的事情,嘴角抿了抿:”无事,我娘能有地方安葬,就已经是好的了,不知我爹当年的尸体,如今有没有被野狗啃了。“     小五一愣,想不到小丰村之前竟已是这般贫瘠,秀儿摇了摇头,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我当初脸上还没有这些难看的麻子,本来想着卖身葬父来着,结果还是我娘拦住了我,说是我们宁肯饿死,也不能被王地主那样的人买了去,谁知道后来我脸上起了麻子,嫁都嫁不出去,娘亲知道陆大哥是个窝囊废,我想着有些银子糊口便是好的,若是我嫁给了窝囊废,大不了我自己用心点,忙活点,就背着我娘应下了这门婚事。“     秀儿的鼻子抽了抽,眉目向着小五瞧了瞧,伸出手来把小五的手掌拍在自己的掌心:”如今看,倒是我没福气,嫁给陆大哥那么好的人。“     小五笑着向她摇了摇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还要记得那么清楚?如今,你就开开心心地跟着我干,之后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     秀儿的唇色有些苍白,只是向着小五点了点头:”我这样的模样,去哪里做事都没人要我,也只有小五妹妹你不嫌弃我。“     正说着,小厮卖了东西回来,小五接过小厮手里的东西,让小厮继续出去干着活,伸手把西红柿和草莓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面,背对着秀儿说话:”秀儿姐,尹沉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恕我无礼,他说的话毕竟有几分道理,这阵子你现在辣条厂给大家打下手,小五估摸着你也是个勤快人,小五想要尽力治一治你脸上的麻子,但是小五也不知能不能成功,秀儿姐你不反对吧?“     秀儿一听,还泛着红晕的眼眶愣了一下,抬头瞧着背对着自己的晏小五小心翼翼地正在给西红柿剥皮,秀儿的脑袋狠狠地捣了两下子:”我刚才去你们药铺看着,那些小厮往华服夫人的脸上一个劲地涂抹的东西倒是让她们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我脸上的麻子也有救?“     小五点了点头:”我尽力,若是治不好,还望秀儿姐别见怪,不过我用的东西都是蔬菜水果要不就是吃的,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事就对了。“     秀儿点了点头,瞧着小五伸手用擀面杖把西红柿和草莓弄碎,眼眸微微愣了几分:”就是可怜了这好好的东西,平常在家里面一年也吃不着的玩意,倒是给我这张丑八怪的脸吃了。“秀儿的唇角划过一丝苦笑,小五把西红柿和草莓都弄成了汁液混在一起,转过身来用布料把东西细细涂抹在秀儿的脸颊上面:”说什么丑八怪的丧气话,小五瞧着,等咱把这满脸的麻子都治好了,咱俩就手拉手出门去逛集市,瞧瞧是不是满街的男子都被你吸引了目光。“     小五捂着嘴巴轻笑了一声,秀儿的脸颊一红,瞧着眼前的小五:”小五妹妹,真是嫁了人的姑娘家了,竟说这样的混帐话。“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低头细细地将东西全都涂在秀儿的脸颊上面,嘴角轻轻抿了抿:”秀儿,你认识的有没有像你这样小时候脸上皮肤也算是光滑长大了之后长出这些讨厌东西的人?“     秀儿感觉汁液黏黏地糊在自己的脸上,手指揉了揉,开口道:”像我这样严重的倒是没听说过,但我知道几个长得不多的妹子,如今都嫁了人家,孩子都好几个了,也就我这副模样没人敢要。“     秀儿叹了口气,瞧着正认真面对自己的脸颊的小五,眉心一挑:”小五,要我说你这个肚子怎么还没什么动静,我晏婶婶和胡豆叔也不提你找个急,这要是再没什么动静,你家陆离万一出去偷吃什么的。“     ”咳咳……“小五狠狠地咳嗽了两下子,手里端着的汤汁差点没洒了出来,秀儿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我还是没嫁出去的老姑娘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我说的可是正经事。“     小五一边做事一边点了点头:”嗯嗯,正事,正事。“心里却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如今陆离的事情本该渐渐明了,可小五却越发发现他是个谜一样的人,像是一座迷宫,需要他自己去发掘,他不提宫廷的那些事情,他也不提他和段晟轩落难至此的原因,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围绕在小五的心头,小五的脑袋狠狠地摇了摇,却是继续在秀儿的脸上忙活着:”找什么急呢。“     如今这具身子也不过是十多岁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因为虎子的事情堵气节食落下的病根,怎么也该调理一阵子。嘴角轻抿,还记得,那夜里,公子温情若水,唇角微勾,却做了柳下惠,他说:”等我,等我十里红妆迎娶,等我许你最美的洞房花烛,如今,还不到时候。“小五的眸间轻眯,唇角含笑,其实,她想说,她不要十里红妆,她也不要最美的洞房花烛,只要她的夫君是他,就好……     秀儿的一张脸颊涂满了汁液,泛着一点浅粉的模样,小五瞧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了笑:”秀儿姐,因为我原来也没有起过你的这些东西,这面膜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秘方,也不知好不好使,你先试着,每天两次,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就把它洗掉,我每天都给你配点,等你洗掉了,就去门前做事吧。“     秀儿点了点头,伸手想要碰触自己的脸颊,小五赶忙按住了她的手:”秀儿姐,这东西不能碰的,还有,以后也不要轻易用手指碰自己的脸颊,你的脸上本就长了东西,再加上手是人身上最脏的地方,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秀儿听不太懂小五的话,却还是点了点头:”嗯嗯,以后我尽量不用手碰脸。“     小五伸手把碗里的东西收起来,秀儿咬了咬嘴唇:”哎,我也希望我能变得好看起来,若是娘能看到那一天,就更好了。“     小五的指尖一抖,转身瞧了瞧秀儿:”陆离说过,完颜之仇,必报,我信他。“我信他,淡淡三字,春漪想要敲门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夏宏瞧见春漪站在小五的门前发呆的模样,狐疑地走上前去:”春漪姐,你怎么了?“     春漪勉强勾起一丝笑意瞧着夏宏:”我没事。“说罢离开了门,向着外面走去。     夏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上前走了两步追上春漪,春漪一愣,止了脚步瞧着追自己的夏宏,眉心淡淡:”还有事情吗?“     夏宏的嘴角抿了抿:”春漪姐,你的伤口伤的严重,得换块布好好地包扎一下,这样才好,你不是对我说过,一直这样邋邋遢遢地模样若是伤口感染了,还要麻烦小五姐继续配药的吗?“     春漪一愣,瞧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夏宏的嘴角又是抿了抿,低着头把春漪的手掌抬了起来,还带着点肉的小手耐心地为春漪包扎着,夏宏的头没有抬,春漪只能瞧见他自己揉得有些乱的头发,夏宏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春漪姐,我看着你这阵子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那天还是尹沉哥哥代你来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我听别人说,你爹娶了续弦,可你想呀,你爹这么多年……“     少年絮絮叨叨的声音还没有停,春漪尴尬地收回了手掌,自己把最后的一段包扎好了,笑了笑瞧着眼前的夏宏:”谢谢你,我没事。“     ”诶,春漪姐……“夏宏的话还没有说完,春漪向着他笑了笑,转身渐行渐远,夏宏抿了抿嘴角,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膏,伸手又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是的,笨嘴笨舌的,说些那些个没用的做什么,不就是想给她送个药吗,得得得的怎么就这么磨叽了。“夏宏狠狠地垂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嘟着嘴巴又跑回了自己记账的地方去。     屋外几声叮叮当当地敲锣声响了起来,夏宏抬了抬脑袋,瞧着穿得威武的士兵从店铺的门前走了过去,夏宏不禁把脑袋向着前面探了探,小五本是嗑着瓜子瞧着人来人往,看见了街上有穿着这般正式的士兵也是一愣,不禁起身多瞧了几眼。     士兵又敲了一下锣鼓:”征兵数名,自去亭长处报名,暂不强求,先到先为。“     春漪的眉头皱了皱,秀儿手里的活计一停,嘴角狠狠地抿在了一起:”这?这是打起来了?“     小五愣了愣,几步上前拦住了士兵,士兵瞧了瞧小五一个妇人家,伸手又是敲了敲锣:”不要耽误公事。“     小五礼貌地向着他们弯了弯腰:”官爷,民妇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又打起来了,咋还征起兵来了?“为首的官爷摆了摆手:”妇人家家的懂些个什么,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征兵还会是自愿的?“     小五一愣,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官爷摆了摆手:”别捣乱,只是我们上头的人要多招些兵,快点让了路,我们还有好些地方没有通知。“     小五向着旁边撤了撤,夏宏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子瞧着旁边的春漪:”穿这样的衣服真好看,春漪姐姐,以后我也想穿这样的衣服。“     春漪忙着手里面的活计,眉头皱巴了一下子,偏头瞧了瞧夏宏:”小孩子不懂事,你爹娘要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非得打你不可,这当兵是要上战场掉脑袋的事情,光衣服好看有什么用。“     秀儿在一旁瞧着,叹了口气:”是呀,那完颜贼子可是厉害的很呢,听说各个都是一个顶上你三个的壮汉,你要是到了战场上面,不是一刀就被人家砍了脖子,不把你爹娘也给担心坏了。“     夏宏缩了缩脑袋,像是现在就有人要砍了他的脖子:”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除了我爹娘,还有没有姑娘为我担心。“     秀儿的眼眸瞟了瞟缩着脖子的夏宏:”哟,小孩子不大,倒是会思春了。“     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夏宏脸红的模样:”你们呀,就知道逗他,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宏的脖子抬了抬,脸早已红到了耳根子:”谁说我不好意思了,我以后娶得媳妇,那一定是漂亮能干,像春漪姐姐这个样子。“     春漪的脸颊一红,伸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夏宏的脑袋:”说什么呢你!“     夏宏撇了撇嘴巴,吃痛地低下了头,秀儿捂着嘴巴笑了笑:”得得得,瞧见没有,这小子不光思了春,连思春的人都想好了,人家想着的,是他春漪姐姐。“     小五也跟着笑,夏宏低着脑袋向上抬着眸子瞟着春漪,春漪的嘴角一撇:”好了,你们都欺负我。“嘴巴鼓了鼓进了屋子里面去,小五和秀儿互相做了一个鬼脸,夏宏揉了揉脑袋,瞧着春漪离去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辣条店收摊回到药铺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边,如今,天真是一天比一天长了,后院的半夏也长了老高,小五和春漪还未踏进药铺的门,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小五眉心一皱,几步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小厮们今个都早早的离去了,毛郎中坐在桌子上面黑着一张脸,晏秋在旁边劝着,尹沉在柜台旁边狠狠地摇晃了几下算盘,毛郎中的头偏了偏:”你要是敢去,你就没我这个师父!“     小五和春漪进了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小五瞧了瞧晏秋瞧向自己的求救的眼神,抬头又瞧了瞧两遍尴尬的气氛:”这是咋的了?“     毛郎中气的脸色发黑,伸手拍在了桌子上面:”你问他。“     尹沉撇了撇嘴巴,手里的算盘又是狠狠地摇晃了几声,春漪向着尹沉走了过去:”尹沉,这到底是咋了?“     尹沉的嘴角狠狠地撇了撇,连着春漪也不看,嘴巴生气地鼓了两下子:”我要去当兵,师父不让。“     春漪一愣,抬手就要打在了尹沉的脑袋上面,尹沉向着后面一躲躲了过去:”师姐,从小到大都是这一招。“     春漪的脸色变了变:”尹沉啊尹沉,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你这小身子板,去当兵?“     尹沉的嘴角又是撇了撇:”我这小身子板咋了,我灵巧,霖沧国那些个废物,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等着我立了大功,圣上封了我一个大将军什么的,我就穿着金做的铠甲回来,让他们都瞧瞧我的模样!“     毛郎中气的拍案而起:”就你那模样,还大将军!你好好瞧瞧你自己的模样,若是真的当了兵,估摸着上了战场得被人家杀的连肉末都不剩,你要是这么就去了,你让我怎么向你去世的父母交代,你让我怎么向着我自己的心交代。“     尹沉深呼了一口气,春漪的眉目也是皱着:”你刚来我家的时候身子骨就弱,一直被别人欺负着,我爹调理了这么久才调回来,你要是再去什么军营里面,吃那些个饭,若是再复发了怎么办,听说军营那种地方都是常年征战,每天居无定所,啥地方没住过,你能受的了?再说了,就是那些个耍刀舞剑的苦,你能受的了?如今上面的还算是仁慈,毕竟就是个自愿征兵,你去凑什么热闹!“春漪的话有理有据,小五自觉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插话,只是站在了晏秋的身边一起安慰着毛郎中。     尹沉的眉心狠狠的皱了皱,嘴巴又是撇了撇:”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就是不希望我厉害了,就是不希望我以后有了大成就,你们呀,就和晏小五一样,想把我尹沉变成你们的一条狗,任你们使唤着,让我尹沉一直做你们的奴隶。“     这人要是点背的时候,不光喝着凉水都能塞个牙,连带着躺着都担心中了枪,小五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尹沉,没人把你当狗,也没人把你当奴隶,大家都是为你好。“     尹沉的头微微扬起来:”可是,你们都是口口声声地说着为我好,小五姐,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我那个被原来的亭长锁在院子里面的青梅竹马雀儿吗?你答应了我会把她救出来的,可是旧的亭长倒台了,全家都被流放了,剩下的等着她的日子究竟是什么,你想过吗?可是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我的!“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他瞧着晏小五,盯着晏小五,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世界好像只剩下一个声音”可是,你答应了我的。“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那个姑娘,我尽力过。“     ”尽力?呵,小五姐,你知道我曾经相信过你的,在你在亭长的门前救我的时候,我信了你的,在你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和亭长抗争的时候,我信了你的,在你和段里长让京城来的高官退去的时候,我信了你的,可是,结果是怎么样的?我偷了钱,想要把她赎回来,可是我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甚至,还挨了打,这就是我信你的结果,你可知道,这就是你的为了我好?“     眼前的少年眸间闪着血丝,刺痛了众人的眼睛,毛郎中瞧着身侧微微有几分颤抖的晏小五,微微愣了两下子:”小五姑娘,你答应了尹沉什么?“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他有个相好在前任亭长的家里面做着童养媳,我曾经答应他会把那个姑娘赎回来,可当时我和亭长的关系……“     尹沉紧紧咬着下唇,春漪也拧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尹沉的手掌紧紧捏着手里的算盘,像是要把小小的算盘捏碎在手里面,嘴角轻轻地勾了勾:”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五姐,咱家有钱,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去当兵,我不怕吃苦,我不怕吃不好,我也不怕睡不好,我就是想要有朝一日,穿着大大的官服,向着段里长和亭长一样走过集市,瞧着每一户人家的每一个人向着我点头问好,我只是要我喜欢的姑娘能过上好日子,这样还不行吗?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怕,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我被霖沧国的人砍去了脑袋,可我尹沉无父无母,虽然对不起你们,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活着,如果我去当兵,哪怕死了,也值了。“     少年的唇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小五从来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小小的少年会有这般大的力量,像是认准了事情,再也不想改变,小五抬头,瞧着少年眸中的坚定,毛郎中垂头无言,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嘴角一撇:”不行,坚决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等晏秋说话,毛郎中就向着屋里面走了去。     ”啪“的一声,算盘被尹沉狠狠地丢在了墙上,少年的眉心像是被人团在了一起,嘴唇带着微微的颤抖,春漪定定瞧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或许这么多年了,她的这个是滴早已长大成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趴在她的身边撒娇地叫着师姐的小师弟了。     尹沉的手掌握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春漪一惊,赶忙上前捧起他的手掌,小男孩的拳头不知何时也变得这般有力,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留下来,却痛在春漪的心里,小五咬了咬嘴唇,伸手给尹沉拿药,春漪只觉得心疼,鼻尖一酸,虽是没有泪水落下去,却也是心里憋屈地难受。     尹沉的牙紧紧地咬在了一起,春漪为他擦着药,尹沉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就是这么不公平。“他的话音很淡,春漪的嘴角抿了抿,低头上药的手突然一顿,尹沉低头瞧她,春漪的唇角勾了勾:”本来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公平,老天爷总有瞎了眼睛的时候,有些东西,一辈子都求不到,就不要瞎想了。“眼前,又是他带了一点坏的笑,可是,段晟轩那样的人,她怕是连个妾都够不到吧。     小五怔怔瞧着眼前的一对姐弟,嘴角轻轻抿了抿:”这世上,一切都有希望的。“     春漪的头垂着,任凭碎发遮住她的眼眸:”或许,这是对个别人的。“     小五的眉头轻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家眼前的尹沉呲牙咧嘴地看着春漪:”没事,师姐,等我做了大官,把最好的全都给你,嘶,师姐你别用力呀!“     春漪的手上又是用了些力气,碎发遮住少女的眸子,只瞧得见她的唇一张一合:”我不用力一点,怎么让你醒了你的白日梦,我不求你做什么大官,你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尹沉嘟了嘟嘴巴,小五的发丝一动,回头,看见陆离向着自己淡淡地笑着,小五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像只小猫一样也不出个声,吓了我一跳。“     陆离敲了敲她的鼻尖:”你是小猫。“     小五的鼻子皱了皱,看了看陆离,张了张嘴巴,喵的一声叫了出来。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春漪还在低头给尹沉上着药,尹沉偶尔嘟囔几句疼的话语,夕阳透过大开的门映了进来,晃着人的眸子,却映着人的心。     小五和陆离回了家,春漪给尹沉受伤的手掌上好了药,毛郎中依旧在屋子里面生着气,晏秋在旁边劝着,这一晚,平常的和每个晚上都一样,可这一晚,却和每一晚都不一样,毛家药铺,黑暗之中摸出了一个影子出来,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包袱,像是个贼。     影子探头探脑,左右瞧着,还差着几步就要出了门,蜡烛带出了一点亮光,影子一愣,躲到了角落里面,穿着里衣的姑娘捧着蜡烛站在门前,嘴角微抿,轻声说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影子一愣,咬了咬牙,探出了脑袋来,眼前的这个影子,不是尹沉还是谁,尹沉的怀里面还拿着一个包袱,像是装了些衣裳,拿着蜡烛的春漪微微抿了抿嘴唇,尹沉的头垂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春漪:”师姐。“     春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便知道,你不会这样地善罢甘休,你随我来,在这里,若是被爹和秋姨瞧见了就不好了。“     尹沉点了点头,随着春漪走了走,向着灶台的方向走了去,春漪瞧着尹沉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尹沉的鼻子抽了抽,瞧着灶台的火还没有熄灭,灶台上面咕咚咕咚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只是冒出来的香味扫过尹沉的鼻子,尹沉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春漪只觉喉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师姐……“     春漪没看他,低头打开了锅盖子,伸手用大勺在锅里面搅了几下子,肉汤的想问一丝丝渗了出来,春漪轻轻叹了口气,盛出了一碗汤来,又给尹沉盛了一碗米饭放在面前,春漪抬手,拿起一双筷子,双眸紧闭,只觉得泪花都要落了下来,尹沉像是不会动的木偶坐在灶台的旁边,只是怔怔瞧着春漪看。     春漪的嘴角抿出了一丝笑容,鼻子却是狠狠地抽了一下子:”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爹特意让我去买了排骨,做了一顿肉菜,那次你吃的很香,说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肉,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小小的,肉肉的,但一双眼眸却大的吓人,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眸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你喜欢银子,你爱算账,你贪吃,后来你总是缠着我再给你做一顿山药排骨,可是家里面一直都不富裕,我也没给你做过,今个你要走了,我最后给你做一次,不知道以后你吃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尹沉的手掌在下面搓了搓,不敢去拿桌上的筷子,春漪把一锅山药排骨全都端起来立在旁边,鼻子又是抽了抽:”我这人爱操心,其实也就是希望你好,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也没个弟弟妹妹,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弟弟看着,真的,我不求你给我什么最好的,我只求你健健康康的就好,但我知道,你从小就有野心,你从小就过怕了穷日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能说什么,不能像爹爹那样把你一棒子打死,我就给你做最后一顿山药排骨,你去追求你的梦,就是别忘了,别太拼命,在小丰村里面,毛家药铺里面,还是有一堆人为你担心着,你的脑袋,不是不值钱,是太值钱了。“     尹沉抬头,看着春漪低着脑袋不看自己的模样,唇齿轻轻地动了两下子:”师姐。“     春漪抬头,脸上还挂着笑:”你快吃呀,我不饿,这就是做给你吃的,再不吃就凉了,吃完了,就去吧,就去追求你的梦吧,以后成功了,一定要穿着好看的衣服来看看师姐,让师姐看看你长高了没有,对了,师姐觉得,你模样长得俊俏,穿上官服一定好看,要是失败了,也别怕丢人,回来,咱药铺的人都等着你,不丢人,不就是失败了,大不了咱继续在这算账,今天夏宏还说,佩服你那算账的技术,他怎么学都学不来呢。“     尹沉的筷子一偏,一滴泪珠险些掉了下来,春漪笑着撑着头瞧着他吃饭的模样:”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和爹爹说,这孩子吃饭像是吓着了,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以后到了军队里面,我听说都是抢饭吃的,你可别在这样了,要不然抢不到饭,还没上战场就先饿死了。“     尹沉狠狠地抽了下鼻子,抬筷子夹了一块山药放在碗里面,抿着嘴角点了点头,春漪笑着帮尹沉理了理前面的头发,尹沉抬着筷子把碗里的米饭一点点扒拉进嘴巴里面:”师姐,我……我知道你喜欢里长大人。“     春漪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孩子,尹沉的鼻子抽了两下子:”那天你抱着长寿锁蹲在屋子里面说话的时候,我瞧见了。“     春漪一怔,却是眉目微舒:”原来是你。“     尹沉点了点头:”师姐,喜欢的东西就要去抓紧,就想我喜欢雀儿,可惜,却中间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到如今,怕是我再也看不见她了,里长大人挺好的。“     春漪苦涩地勾了勾唇角,争取吗?春漪回过头瞧着眼前的尹沉,唇角勾起一丝痕迹:”好好吃饭吧,小小的孩子想这些个事做什么,或许今日一别,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尹沉的筷子在碗里跺了几下:”不会的,师姐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的那一天,你还要给我做山药排骨汤,记得多加点排骨,我喜欢吃。“     春漪的唇边笑着,一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划过了脸颊,春漪轻轻咬着嘴唇,鼻尖抽了一下:”好,我等你回来,今天东西买的急,下次,我去集市给你买最好的排骨,给你熬一大锅的山药排骨汤,让你一次吃个够!“     尹沉抽着鼻子点了点头,嘴角狠狠地抿了一下子,放了碗筷站起了身子来:”师姐,我吃饱了。“     春漪瞧了瞧碗里面还剩下的米饭和锅里面的半锅排骨,眉心轻轻地垂了垂:”吃饱了呀……“声音越来越弱,尹沉笑着把快要流下来的鼻涕抽了回去,嘴角抿出弧度,甜甜地笑着:”师姐,我走了。“     春漪抬手,揉了揉尹沉的脑袋:”现在都比师姐高了这般多了,确实不是当初的那个柔弱的小孩子了。“     尹沉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春漪的手掌带着点点的颤抖,不敢去瞧尹沉离去的方向,春漪的手腕抖了几下子,把尹沉吃饭的碗收拾干净,瞧着眼前还剩了半锅的山药排骨,勉强地笑了。     毛郎中起身找尹沉的时候,已经是一大早了,春漪穿好了衣裳自屋里面走出来,毛郎中坐在桌子旁,瞧见她出来了,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子:”春漪,尹沉呢?“     春漪因着多日的劳心加上休息不好,面色甚是难看,只觉得眼前晕了晕,天也旋来地也转,毛郎中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晏秋坐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也别对孩子这么凶。“     毛郎中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我也想对他们好,但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是要闹翻天了。     春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早已听不见了毛郎中和晏秋的话,无助的少女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支柱,狠狠地向着后面倒去。     嘭的一声,春漪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春漪的眸子眯成一条小缝,原来这就是倒在地上的感觉,好疼,好凉,她看见毛郎中和晏秋手忙脚乱地在她身边忙活着,她瞧见了他们的唇角一张一合,可她就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春漪的脑袋微微疼着,双眸一合,好像,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     毛郎中和晏秋把春漪抬到了床榻上面,毛郎中为春漪把了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最近过度劳心加上劳累引起的眩晕。     小五进了药铺,却是瞧见一个人都没有,小一愣,赶忙挑了帘子向着屋里面走去,顺着声响却是摸到了春漪的房间,淡雅的闺房里面,却瞧见毛郎中和晏秋坐在床边,春漪躺在床榻上面,小五一愣,赶忙几步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毛郎中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情,这孩子,就是太累了。”     小五微怔,上前搭上了春漪的脉搏,确实没什么大事,毛郎中低头在桌上开着药,小五抿了抿嘴角:“您一会给她抓点药,我先去给她做点吃点。”     毛郎中点了点头,小五左右瞧了瞧:“尹沉呢?”     毛郎中的眉目一横:“那个孩子,左拦右拦还是没有拦住,昨个晚上自己拿了包袱走了,貌似是春丫头帮的他,还给他做了山药排骨,我早个醒来的时候,就瞧见剩的那玩意还在锅里面。”     小五叹了口气,瞧了瞧毛郎中:“毕竟他心不在这了,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毛郎中叹了口气低垂了脑袋。     小五无言,只得又瞧了瞧榻上的春漪,这阵子,她确实太累了,这才导致了低血压,早上起来就晕倒在了屋里面。     小五到了灶台边上,昨夜里面春漪给尹沉做的山药排骨汤果然还在灶台上面好好地熬着,嘴角轻抿,小五无声地摇了摇头,把排骨汤端到了别的地方去,拿了个锅煮了白水在里面,小五用手掌试着水温,嘴角轻抿,不知怎的就想起来昨日里尹沉说的话,是呀,她明明答应了的,小五也是有几次想去找过亭长,可那是,涂二肥正在和自己处处为敌,之后涂二肥落难,再问时候巡按大人却说自己没见过雀儿这般的人,小五的手指一烫,低头一瞧,锅里面的水不知何时早就沸腾了。     小五瞧着一个个冒起来的小泡泡,轻轻摇晃了两下子自己的脑袋,伸手抓了一大把红糖扔到了水里面,红糖入水即化,一点点将透明的沸水浸染。     沸水咕嘟咕嘟地在锅里面翻腾了几下子,本是透明的水就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小五扔了几个枣子在锅里面,用大勺熬了几下子,直到把枣子煮烂了,才提着两个角起了锅,用红糖水煮枣,对低血压的人的身体最是调养。     小五被烫了手,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耳唇,迅速地给春漪盛出一碗红枣红糖水来。     糖水还热着,带着水汽渐渐升起,小五低头用着鼻子嗅了两下子,唇边挂上了一丝笑意,拿着红糖水进了屋子。     春漪如今过了眩晕的时候,已经醒了,脸色还不是很好看,半卧在榻上,小五瞧了瞧她的模样,伸手把红糖水递到她的手里:“你也别太担心,最近的事情是有些多,要不你就先歇息一段时间,等休息好了再做事情。”     春漪接过小五手中的红糖水,唇角轻轻地勾了勾,瞧着手里殷红的水和几颗枣子,说不出话来。小五瞧着她的模样抿了抿嘴唇,春漪抬头向着小五笑了笑:“小五姐,我没事。”     小五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大姨和姨夫都担心着你呢。”     春漪合了眼眸点了点头:“小五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小五恩了一声:“你要是还想喝红糖水,就叫我,我去给你盛。”春漪点了点头,眸子瞧着小五出了门,抬起碗抿了一口红糖水,少女的唇角轻轻的勾了一阵子,瞧着空荡荡的门口,眸子,跟着暗了暗。     小五在柜台的前面忙活着,毛郎中给春漪抓了药,叮嘱晏秋到后面去熬一熬,前台的保健品营业不断,几个夫人一起走了进来,瞧着小五家的保健品,甚是满意的模样,小厮将面膜敷在她们的脸上,小五本是瞧着账本,却听其中一个妇人道:“最近不景气,听说咱镇上吃不上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另一个妇人挪了挪身子:“我家那口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听说是别的地方的不少难民都进了咱这里面,亭长现在也是愁得够呛,听说正准备找几个大户谈谈各家各户凑点银子给这些个难民准备些粮食的事情呢。”     妇人道:“竟有这种事情?”     旁边本是一直静默的妇人咳嗽了两声:“这事倒是真的,听说,前两天亭长特地把小丰村的王有财王地主叫到家里面去谈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最后谈的怎么样了,反正这事呀,是**不离十了,你们也都回家帮咱们自家的老爷注意着点,毕竟这银子都是自己手里面的,要是让这帮当官的套了去了,谁知道他究竟拿过去做什么。”     几个夫人都是点了点头,小厮们出来帮忙几位夫人把脸上的面膜洗下去,小五伸手捏了捏下巴,想着刚才几位妇人说的话,却看见一位小厮进了药铺的门,小厮有礼有节,进屋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圈,瞧见小五坐在台前手执账本翻了两页,又瞧着小五眉目之间的韵味,小厮上前几步走到小五面前。     “敢问您可是晏小五。”     小五一愣,唇角含笑:“正是,您是?”     眼前的小厮听了这话,赶忙向着小五弯了弯腰请了礼:“小五姑娘,我是亭长大人家的小厮,我家大人请您去府上走一趟。”     ------题外话------     噗……五一假期结束,感觉自己也快累散架子了,先不这么爆发了,但是万更万更哈,宝贝们放心,一起帮我数着万更一个月~           01欺吾妻晏小五者,后果自负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瞧了瞧请礼的小厮,只觉得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晏姑娘的嘴角抿了抿,手里还握着那只批账本的笔:“亭长可说,找我做什么?”     小厮一愣,抬首瞧了瞧眼前的姑娘静心记账的模样:“小的也是不知,只是亭长大人派了小的来,轿子就在外面,还望姑娘赏脸。”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晏秋自屋内走了出来,瞧了瞧眼前的模样,赶忙走到了晏小五的身边:“小五,这又是咋了?”     小五勾唇笑了笑:“无事,亭长请我去喝茶。”     晏秋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小五笑着的模样,却总觉的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五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就算它是鸿门宴,大姨你记得通知陆离就好。”     晏秋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子:“小五,鸿门宴是啥?”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没啥。”     小厮的手掌向着前面引了引,小五放了手里面的笔随着小厮出了门,轿子自然是最好的,小厮自然是有礼貌的很。     小五的眉目微挑,笑着走进了轿子里面,亭长的家里,齐刷刷地坐了好些的有钱的地主,一个个都是穿着得体,有几个身子微微发福的人坐在里面,王有财坐在亭长的身边,亭长看着小五来了,赶忙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小五姑娘,坐。”小五的眼眸向着座位处瞥了瞥,瞧着眼前几个人的模样,抿了抿嘴角,笑着做到了亭长的身边。     丫鬟小厮赶忙茶水伺候着,可大堂的里面却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氛围蔓延开来。     小五抬手抿了一杯茶,瞧了瞧沉默地大家,又瞧了瞧亭长:“大人今日找小五过来,所为何事?”     亭长咳嗽了两声,瞧着晏小五:“最近出了些事情,好些地方闹了饥荒,可是咱镇不知是因为瑞雪兆丰年还是怎么的,东西还算是齐全也多,便有许多饥民跑到了咱镇上来,本官已经把这个情况向着京城报了上去,可是这文件要想到了京城,怕是没有个把个月是不行的,所以本官便想着把你们这些本镇上有头有面还有些银子的人都召集到一块,大家一起筹钱给这些个难民办救济的地方。”     小五抿了一口茶:“大人的主意,甚好。”     亭长又瞧了瞧旁边的王有财,王有财向着亭长使了一个眼色,诸坐着的地主也是瞧着晏小五不移眼神,小五低头尝着杯中的茶,企图忽略那些个游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亭长顿了顿,开口道:“小五姑娘,本官刚才也已经和诸位全都谈过了,他们的意思是,最近手头实在是有些紧的慌,便也不能拿出多少银子来,还要劳烦小五姑娘多出些银子来。”     小五的眉心一皱,终于在茶杯里面抬起了头来,小五向着亭长笑了一笑,亭长一惊,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唇角轻动:“那大人刚才和诸位讨论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亭长大人咽了两口唾沫:“诸位都说自家目前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商讨之下决定每个人出五十两银子,小五姑娘近日来各个店铺都是开的风生水起,本官想着,一千两还是拿得出来的吧……”     亭长的头向着前面探了探,小五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小五侧头瞧了瞧看着自己的亭长大人,若不是刚才他说的突然,小五倒是真的愿意自己的脑袋再偏一点,把这点茶水全都喷到他的脸上,真是瞧着她晏小五好欺负,一个人出全体的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诸位都没钱?”     一位地主摆了摆手:“小五姑娘有所不知,今年老母重病,几乎花光了家里面的银子,如今我们家真是吃饭都揭不开锅了,更别说再拿出银子来,也就原来一直穿着的这几件旧衣裳,还贴在我们的脸上,平常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有几个臭钱,其实呀,要不是这衣服不值钱,我早卖了。”说话的地主低了低头,狠狠地拽了几下子自己身上的衣裳,像是真的没有了多少银子。     小五目光一偏,瞧见了另一位地主,唇角轻勾:“高老爷,您也没钱?”     高老爷一愣,捏着自己的胡须叹了口气:“小五姑娘你不知道,我那个儿子,就是个窝囊废,成天在赌坊里面窝着也不出来,我的那点家当,全都被他送进了赌场里面了,如今他再来找我要钱,我都拿不出银子来,眼瞅着我儿子就要被放高利贷的那群人砍去了手,我这边还正愁着如何凑钱呢。”     高老爷说的真,小五唇边的笑容却是更冷:“高老爷,昨个你十一太太来我家药铺办了几个月的套餐,刚交了两百两的银子,还真是感谢您这般大放,拿着儿子的救命钱给自己的姨太太做保养。”     高老爷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子,王有财低着脑袋,只觉得晏小五的目光冰冷,定定的瞧着他,声音明明甜美此刻在他耳中却如同鬼魅:“王地主,你也没钱?”     王有财抿了抿嘴角:“家太大,养不起……不像姑娘家里只有两个人。”     小五的唇划了划:“早知今日,当初就别像着拦豆子似得花着钱往家里面撵,也别天天在采英楼里面养一群的姑娘,这样下去久了,没钱了不说,对身体也不好。你说,上次去我家想要收回房子的时候还说着整个小丰村都是你的,现在咋地,被一群女人败光了不说,连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哎……”     小五一声长叹,却是让王有财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低着头也不敢看着晏小五,亭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抬头瞧着晏小五,喉间轻动:“小五姑娘不要再说笑了,这钱,还是要出的。”     小五起身,冷眼瞧着眼前的亭长,唇角不禁又是一勾:“呵,我说笑?”小五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衣冠华丽,正襟危坐,低着脑袋不看她。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若是我晏小五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我哪怕是出两千两,出三千两,或是把我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我晏小五也义不容辞,如今你们这帮人顶着头衔,来找我晏小五要钱,一人出五十,唯我晏小五出一千两,这桩生意,倒是算的丝毫不差,只待着我晏小五落了网。”     亭长咳嗽了两声:“小五姑娘你别太激动,这不是想着大家目前都没什么钱,再加上,你最近生意做得也算是不错,一千两银子应该也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吧,咱就是办个讨论,如今大家不是都还在讨论着呢吗!”     小五环着胳膊坐回了原地,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既是大人说了讨论,小五也不敢妄自加价,只是每人五百两,如何,这般下来,筹集到的总金数也该是足够的了,再加上弄些救济粮,应该足够那些难民熬过这阵子。”小五的眉心皱了皱。     却是高老爷发了话:“小五姑娘这样不行呀,我们家里哪里有你家里有银子,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收的了呀,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五十两,也是我们一点点从牙缝里面省下来的,我十一姨太太的那些个钱,不知是她如何除去鬼混换来的钱,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好好地说说她。”     小五眉目一横,亭长瞧了瞧大家的模样,舔了舔嘴唇:“这样吧,现在大家讨论出了两种对策,一种便是最初我们讨论的那样子,小五姑娘出一千两,大家一人出五十两,一种便是小五姑娘提出的,每个人出五百两,大家也就公平一点,投票决定吧。”     小五一双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亭长大人,见过不要脸的,竟是没有见过一群不要脸的,若是投票,这件事的结果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一个大堂,一群镇上有钱有脸的人,居然围在一起一起和阴她一个小姑娘,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大人,你这般做……”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一阵通报:“大人,段里长带着一个小厮想要见你。”     亭长大人一愣,抬眼瞧了瞧坐在自己身边的晏小五,眉心一皱,向着门外喊了一句:“让段里长在外面候着。”     亭长瞧了瞧晏小五,无奈地摆了摆手:“小五姑娘,这是目前最公平的方式了,我们为了你,讨论出了另外的一种方式,现在大家投票决定一下,刚好就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救济的事情了,若是在这样的事情里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剩下的事情也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     “大人,段里长说,你若不见他,这屋里面的人都会后悔的。”     亭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后悔什么后悔,让他好好在外面候着。”     小五冷眼瞧着亭长,果然,这场戏,演的不光是鸿门宴,竟要还给她晏小五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亭长笑盈盈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若是小五姑娘没有什么异议的话……”     “大人,段大人说……哎哎段大人你不能进去,段大人,哎,你也不能进去……”     外面的声音带着几分杂乱,小五和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嘎吱一声,大堂的门开了,带着门外的阳光一齐照进这个有些阴暗的屋子,微微带着几分温暖的阳光照在小五的脸上,带着几分刺眼的阳光照在了在坐的地主和亭长大人的身上,小五的嘴角抿了一下,瞧着门前的男人,简单却干净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后,是和小厮纠缠的段晟轩,几个地主瞧着来人,皆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向了来人:“窝囊废……你……”     亭长一愣:“谁让你进来了,随意闯进这样的地方,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陆离的唇角轻勾,眸子里面从来都瞧不见任何人,他的眸子里,永远,只能装的下一个人。     小五抬头瞧着他向着自己走过来,他仿佛就是那道照进她生命的阳光,每次当她一个人被丢弃在了阴暗的角落,都是他第一个出现,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把全部的温暖都交给她。     亭长拍了拍桌子瞧着眼前的陆离:“你怎么敢!”     陆离的眸子扫过亭长,一片冰冷,春风吹过,却散不掉他眸中的寒冰:“我怎么不敢?”     亭长狠狠地咽了几下子唾沫,目光只是瞧着门前喊了几句:“来……来……来人!”     段晟轩几步走到了门前,伸手提起了两个小厮的衣领向着亭长举了举:“亭长大人,你是要这个人呢?还是要这个人呢?”     亭长瞧着眼前的景象,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陆离唇角轻勾:“听说,你们要救济灾民。”     亭长的喉结动了两下子:“正是,我们本是打算好好讨论一下的,谁知道你们突然闯了进来,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完了我们好继续讨论。”     亭长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眼前好似还闪着陆离的那双眸子,像是要生生将他的灵魂吞下去。     亭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段晟轩,说吧,是什么样子重要的事情,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闯进了本官的大堂。”     段晟轩一怔,陆离伸手拦住小五的腰,小五眉目如剑,瞧着眼前的诸位地主:“呵,大人,就算是段里长说完了事情,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这般不公平的事情,我不做!”     亭长揉了揉脑袋,抬眼瞧着晏小五“小五姑娘,本官就是不明白了,这明摆着的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公平了!”     小五的唇角抽了抽:“若是公平,便是大家平分这些银子,就算是要富者多处,穷者少出,也该真实地考虑情况,若是比穷,小五也会哭,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小五出了全部的银两吧。”     亭长牙狠狠地磨了磨,带了几分不耐烦地看着晏小五:“小五姑娘家中那般多的钱财,如今倒是不舍得给难民分上一杯羹了,那好,明个本官亲自到访,倒是要好好的和难民们讲一讲小五姑娘在本官大堂前面闹腾耍泼抠门的事情。”     小五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几个地主跟着点了点头:“哎,真是的,小五姑娘你怎就是这般任性抠门呢。”     “果然是年纪太小还是不到了赚钱的时候。”     “你不知道,越是这样没心的从穷日子里面过过来的人越是抠门呢。”     “就说着女子难成大器候。”     ……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在耳边,小五狠狠地咬了咬牙,抬头却瞧见陆公子唇角含笑,只听着眼前的人的话,小五一疑,偏头却瞧着段晟轩额间因着劳累染上的一层汗水,他的眸子瞧着自己,带了几分伤。     亭长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几声老爷响在院门的外面,亭长一愣,向着门外瞧了瞧,却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话间却是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如今,小厮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和伤,又是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眼底皆是满满的焦急,王地主的眼眸轻动,瞧着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的小厮皱了皱眉毛:“满儿?”     陆离环着小五的手臂又紧了紧,小五抬头,眸子里也是带着几分疑惑的瞧着跑过来的满儿,满儿终于跑到了地方:“老爷,我瞧着亭长大人的大门一直到这里实在没有小厮守着,我就直接冲进来了。”     王有财焦急地向着前面探了探脖子:“废话少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满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爷,咱家的所有牛羊,加上小丰村一半的地契全都不见了。”     王有财一愣,吓得赶忙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狠狠地给了满儿一个:“混账东西,说什么混账话,牛羊那玩意那么多,还能全没了,再加上那些个地契我好好的藏好了,还能丢了!”     满儿在自己的嘴巴子上面擦了两下子,捂住了王有财打着自己的半边脸颊:“老爷,我没骗你,是真的!”满儿伸手把手里面的字条递到了王地主的手里面,开口道:“今个你走了之后咱们家的牛羊叫唤了两声,大家都没当回事,在出门看的时候,却看见只剩下这个还在那里面摆着,里面还有那些个其他的话,我们就照做了。”     王有财看着满儿交给自己的纸条,气的差点没有呕过血去,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工整,王有财虽然不认识几个字,可上面的字他还算认得,只见字条上面写着:“牛羊暂借,老爷床头第三块木板下面的地契拿走一点,会帮老爷好好地救济灾民的。”     王有财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瞧着眼前笑着的陆离:“你!是你!是你这个窝囊废!”     陆公子唇角轻勾:“不谢。”     王有财咬紧了牙关,各位地主看的额头不禁都要冒出了冷汗了,却是屋外又传来了一声喊声:“老爷,老爷!”     高老爷一愣,像是吓傻了一样地看着门前跑来的小厮,只觉的头一晕,险些要倒了下去,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瞧着抱着自己的这位,倒真是满肚子的坏水,陆离的头微微垂下,唇角停在小五的耳边:“谁欺负你,不准。”小五的身子向着后面撞了撞,却惹得陆离发出一声轻笑,高老爷瞧着小厮递来的纸条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手掌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只觉的那里难受地狠,亭长一愣,怔怔瞧着眼前两名地主的反应,顷刻间,老爷老爷的叫喊声像是一声声索命的魔咒响在了外面。     一个又一个跑的飞快地小厮不顾身上的灰和汗水涌进了亭长的大堂,亭长怔怔瞧着眼前的景象,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索命的魔咒回荡在耳边,小五的世界里,却只有陆离温暖的怀抱,段晟轩瞧着眼前的景象,唇角微微地勾了勾,眼底洒下了一片温柔,还记得陆离听了晏秋传来的消息时着急的模样,他的脚下踏了泥也是早已经顾不上,亭长吓得早已经傻了眼,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前的局势,高老爷早已捂着自己的心脏倒了下去,王地主像是要把手里面的字条抓漏,几位地主的身子早就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子,若不是小厮扶着,也不知此刻究竟还能不能站的稳。     陆离低头瞧着小五嘟嘴的模样:“这般,可是公平了?”     小五捏了捏手指头,瞧着眼前还有几个几乎要忍不住嚎啕大哭的地主,想起自己刚刚瞥见的一份字条上面的内容,唇角轻勾:“先斩后奏,这般,甚是公平。”     亭长伸手强过王有财手中的字条,终于看了个清楚,嘴角狠狠地勾了两下子,瞧了瞧刚刚走了不远的陆离和晏小五:“你们!你们给我回来!本官要治你们的罪!本官要把你们全都关起来!”     “治罪?呵?”陆离的唇角不禁划过一丝嘲讽地笑意,头也不回,陆公子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你凭什么治我的罪,再加上……”陆公子身形未动:“你配吗?”三个字,却恍若春日飞雪,亭长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是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向着后面倒了去,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脸色一变,只瞧着渐渐走远的陆离和晏小五,张了张嘴巴,却发觉喉间说不出一个字来,段晟轩扶着门框:“你们也是,何苦招惹了他。”     亭长怔怔瞧着陆离的背影:“他……他究竟是谁?”     段晟轩手里面的扇子轻合了一下,嘴巴向着上面撇了撇,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撒娇的模样:“他呀,是我的死敌,是我的情敌。”     声音像是故意说得大声,传到了小五的耳朵里面,小五的嘴巴鼓了鼓,抬头瞧了瞧身边的陆离抽搐了两下子的唇角。     段晟轩的眸子微偏,瞧着走了还不算太远的陆离,陆离低头瞧着晏小五,唇角轻勾:“即他说是情敌,便再敌一些。”     小五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觉得唇间一热,陆公子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唇上印上一吻,诸位地主晕倒的晕倒,惆怅的惆怅,哪里还有人能瞧得见这春色的一角,只剩下段里长手中捏紧的扇子和亭长大人苍白的面颊,段晟轩的眉心皱了皱,该死的女人,在陆离的怀中竟是脸色微红,尽显娇羞,亭长大人面色苍白地看着陆离,却觉得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无法靠近。     陆公子的手指轻轻敲在小五的鼻尖:“走吧。”     小五点了点头,回头瞧了瞧那些愁得闹心的一片人,转身离去,却是高老爷摸着自己的胸口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狗男女:“陆离,你这个窝囊废,你究竟是谁!你究竟!”     陆公子拦妻而去,唇角轻勾,只落下一句话:“欺吾妻晏小五者,后果自负!”     高老爷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下子,怔怔瞧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的背影并不高大,却令人畏惧,本是杂乱的大堂一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瞧着那个强大的男人渐渐走远,没有人敢说话,甚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呼吸都变得卑微起来,人们的耳边只剩下他的那一句话――欺吾妻晏小五者,后果自负!     段晟轩的唇角划开一丝轻笑,怎样,后果自负吗?     段大人突然想起陆离那些狠毒的命令,段晟轩就站在他的一旁,瞧着他几句话就已经将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地主几乎全部置于死地,他问他,这般做,他便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窝囊废了,这般做,他便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嫌弃的书生陆离了,若是引了那人的注意,值得吗?     陆公子的眸是冷的,只怔怔瞧着亭长家的方向:“她无事,便好。”段晟轩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屋内的地主们瞧着陆离的背影,皆是说不出话来。     段晟轩唇角含笑,扇子轻轻地拍了两下子合了起来:“各位,还是感谢你们对难民的帮助了。”     段晟轩向着亭长拱了拱手:“大人,这件事情,可算不算是大事?”     亭长的手紧紧抓着椅子的边上,脸色苍白,只剩下眼睛瞪着大大的瞧着陆离和晏小五离去的方向,段晟轩的锦靴踏出了大堂的门槛,高老爷的手掌还捂在胸口上面,几步走到了王有财的身边:“王地主,不是你说那个小娘们有钱无权好欺负,可以好好宰宰的嘛!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赔我们家的五十亩地,你赔我家的!”     又是一个地主站起来站到了王有财的边上,狠狠地将纸条扔在了王有财的脸上,地主的脸被气的通红:“你还我们家的钱!”     王有财的手掌带着些许的颤抖,不敢看纸条上面的字,满儿在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王有财,只是唤了一声:“老爷……”     王有财只觉得喉间一咸,好多个声音响在他的耳边,杂乱的声音绕在他的脑子旁边,最终只化作他唇角的一丝苦笑,再多的话语都只剩下那两个名字――陆离!晏小五!王有财的喉间一痛,噗的一下子,竟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满儿瞧了地上的血一愣,赶忙上前拍了两下子王有财的后背,眼眸里面带着几点担心的神情:“老爷……老爷你别吓我们,老爷……”     王有财的眼睛变得有些无神,俯身向着地上狠狠地咳了两声,几个地主看着他的模样,都再不敢说话,王有财紧紧捏着手里面的纸条,像是要将它捏碎一般:“满儿……”王有财唤了一声,却那般地无力,满儿在旁边担忧地看着王有财:“老爷,我在这呢……”     “回府。”心力交瘁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怕是没有人比此刻的王有财更加了解了。     救济的棚子一间间的建了起来,难民们总算是有了住的地方,加上几个发放粮食的地方,镇上的乞丐也算是都有了吃的,小五坐在辣条店里面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着拿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交给秀儿:“拿着这些银子,我们也办些救济的地方吧。”     秀儿瞧着手里的银子一愣,怔怔瞧了瞧小五:“小五妹妹,我听他们说,前两天你还……”     小五摇了摇手里面的扇子:“我不过是气不过他们拿我做待宰的羔羊罢了,如今每个人都出了钱,我怎么能不帮他们呢。”     秀儿点了点头,拿着银子出了门,小五捏着手里面的扇子摇了摇,陆公子自门而入,小五嘟了嘟嘴巴瞧着自家的夫郎:“今个怎么闲了,跑到了我这里面来了。”     陆公子在小五的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唇角含笑:“如何,不迎?”     小五的唇角偏向了别处:“哪敢呀,我若是把您赶了出去,太子殿下是打算让我进牢里面呢,还是准备要了民女的脑袋呢?”小五莹莹的笑着,眼眸里面像是闪着光,陆公子摇了摇头,敲了敲她的鼻尖:“油嘴滑舌。”     小五鼓了鼓嘴巴,把舌头伸了出来:“今早没吃什么油的东西,怎么就油嘴滑舌了。”     陆公子瞧着身侧的姑娘垂头瞧着手边的账本,便只是笑着瞧着她,小五偏头,恰好看见陆公子的衣裳不知何时破了洞,小五的眉心轻轻的皱了皱,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陆离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姑娘却是起了身向着里面走去,陆离眨着眼眸瞧着姑娘离去的地方,却看见小五手拿针线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姑娘的嘴角嘟了嘟:“穿着破衣服招摇过市的,人家乞丐现在都有救济的地方又好衣裳穿了,比你都要好。”     陆离垂头,瞧着姑娘的发丝垂在他的手上,微微带着几分痒,她的发丝带着一种特殊的香味,那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香气,公子的眸子轻轻地含了几分笑,听着俯在自己袖边的姑娘认认真真地帮自己补着衣裳,公子的另一只手不知怎样就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轻轻扶过姑娘的发丝,清风阵阵,此情,此情,若画卷入人眉目。     公子唇角轻勾:“有你养我,便不会穿着破旧的衣裳招摇过市了。”     小五的手掌一顿,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抬手继续任由细线穿过陆离的衣裳,破旧的儒袍都像是带了属于陆离的韵味,小五把最后的一点线头咬破,收回了手里面的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向着陆公子扯出了一个笑:“好了。”     陆离低头一瞧,唇边不禁无奈地笑了笑,小五姑娘做药和做菜的手艺都是令人敬佩,却偏偏这缝衣服的手艺让人不敢恭维,弯弯扭扭的一道痕迹像是一道难看的疤痕印在陆离的衣裳上面,小五抿了抿嘴唇,也有几分尴尬地瞧着眼前的陆离:“这是第三次缝东西,本姑娘的技术已经是不错的了,一般人我可是不给缝衣服的,你要好好珍惜。”     陆离无奈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眸子有几分心虚地偏向了别处,陆公子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嘴角轻勾,带出了一丝笑意,将姑娘捞入怀中:“别太累了。”     小五伸手又是翻过了一页的账本,嘴角跟着嘟囔了一下子:“还不是因为要养家糊口。”     “你说的养我。”     小五的嘴巴鼓了两下子:“好好好,我养你我养你,是我自己自己嘴欠摊上了这么个扫把星。”     陆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扫把星媳妇?”     小五的脸皱了皱,狠狠地瞪了瞪陆离,书生却是依旧双眸若静水。     门口是三声敲门,小五一怔,正襟坐了坐:“进来。”     小厮自外面走了进来,瞧见陆离也在,赶忙两遍全都请了礼,小五瞧着小厮谨慎的模样,不禁手撑住了头:“是什么事?”     小厮的手掌轻轻抖了两下:“掌柜的,段……段里长请您过去。”     陆离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掌一抖,难看的布丁也跟着抖了两下子,小五偏头看了看陆离,嘴角抿了抿:“你去回话,说是店里面事情太多,我走不开。”     小厮站在前面不动弹,小五的嘴巴又是抿了抿:“怎么?听不见?”     小厮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掌柜的,听说是段里长家里来了人,指名要见你。”     小五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小厮,不禁侧着头看了看身边看着自己的陆离:“家里来了人,你可知道是谁?”     “小的也不知道太多,但听说是里长大人京城的亲戚。”     陆公子的指尖轻动,眉心,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小五抬头,伸手抓住他冰冷的手掌,虽是不知道是何人……小五的眸子轻轻一合,咽了几口唾沫,对小厮道:“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小厮弯了弯腰,回了一个是字,便退下了,小五起身要走,却被陆离紧紧地抓住了手掌,小五一愣,回首却看见陆公子伸手把小五的账本合上:“我随你去。”     小五想了想,却还是点了点头,既是京城里面的人,若是自己不了解情况说错了话便也不好了。     陆离冰冷的手掌环着小五的小手,小五抬了抬头,只是静静地瞧了瞧他:“原来我问你,段晟轩是谁,你说是你竹马,你既是太子,那他京城的亲戚?”     陆离眉心微皱:“还不知究竟是不是他的家人,再加上,他早就没有家人了。”     陆离说着,却牵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小五一怔,想起往日里段晟轩唇角的笑意与戏虐,却怎也想不懂陆离的话,只是随着他出门上了轿子。     来的轿子倒是比亭长家的都要漂亮,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书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     小五摇了摇头:“不累。”     里长府里,依旧是冷淡的模样,小五和陆离随着小厮的引导向着屋内走去,大堂的门轻轻推开,亭长家地主的盛宴算什么?不过是一帮土老包子欺负一个姑娘的战场。     此刻,段家的大堂之内,段晟轩坐在其左,眉目垂下,竟是不同于往日的一番乖巧模样,中间,坐着一个华服的夫人,没有什么金玉环体,也不过是绫罗绸缎绕身,明明已经上了年纪有些发福,却偏生得眉目之间那隐约瞧着的气势,竟是带了三分贵气。     夫人喝茶的手放下,唇角微勾,客套礼貌地刚刚好,眼眸轻动,瞧着眼前随着晏小五前来的陆离,小厮不知何时已经退去,大堂的门关在了身后,小五的眸子瞧着眼前的夫人,眼前的夫人瞧着陆离。     陆离唇角向着上面翘了翘,却瞧不出一丝笑意,小五抬首一愣,看着陆离眸子里面空荡荡地找不见任何东西,夫人起身向着前面走了几步,跪在陆离的面前,明明是卑微的动作,话语之中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敬意:“臣妻叩见太子殿下。”     陆离的身子晃了几下子,像是被吓到了,小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却怎知陆公子起身扶起眼前的人:“这里田野之间,本宫就是一个粗人,夫人和本宫行此大礼,怎使得?”     段晟轩的眉心轻皱,只因瞥见跪地的夫人唇角的一丝余笑:“太子殿下,不论在何地,都遮不住您是太子殿下的事实。”     寒暄几句,小五也是插不上话语,只是随着大家坐在了位子上面,陆离像是又回到了小五初嫁时的模样,眸间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瞧不见一点东西。     小五有几分担忧地看着身边的陆离,却听坐上夫人笑道:“臣妻这次来,也是听说太子殿下娶了个聪明的村女做妾,陛下的意思是,太子要不要回去,陛下已为殿下选好了太子妃的人选。”     ------题外话------     欺吾妻晏小五者,后果自负!米有错,艾总的儿子必须霸气侧漏,宠妻无度!           02我养你一个,你娶我一个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听了这话一怔,不禁抬头瞧着笑着瞧着自己的夫人,只觉得陆离揽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抖了一下,段晟轩抿着嘴角起身为夫人添茶,手一抖,茶汤洒了出来,向着夫人泼去,却不知眼前的夫人虽是发福身子倒算是灵巧,起身就躲开了段晟轩洒来的茶汤。     段晟轩故作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娘,是儿子手拙了。”     夫人的眸子偏向了段晟轩看了一眼,唇上依旧挂着笑:“无事,找个丫鬟来收拾下就好,可虽是到了乡野之间,陛下多少给了你一个官做,这样的粗使活计,轩儿你以后也就不要碰了。”     段晟轩低了低头,眉目里面却怎么看也瞧不出顺从和懂事,倒像是微微带着几分不甘,段里长开口的话倒是恭恭敬敬:“儿子记住了。”     小五嘴角轻抿,看着眼前的一幕,段晟轩的娘正看着丫鬟打扫那个座位,小五牙一咬,想要起身却被陆离紧紧抓住了手生生又将她拽的坐下来,她抬头,只觉陆离本是空荡荡的眸子看着自己,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丝宠溺和决绝,陆公子起身:“姨娘,如今本宫已经娶了太子妃,若是母后再找些人来,本宫岂不是要背上淫色的名号了?这……不大好吧。”     夫人一愣,唇边却是依旧含笑,不见一丝慌张,眸子一偏,瞧了瞧陆离和小五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掌:“殿下,您刚才说的太子妃,不会是眼前这村妇吧?殿下,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这样的事情,殿下您怎么这般草草抉择?还望陛下三思呀。”     陆离的眸子轻轻眯了眯:“可当初本宫娶她为妻,非妾。”     夫人笑了笑,上前走到了陆离的身边:“殿下,臣妻也是知道,你还在气陛下把你送到这个地方来,可她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恕臣妻直言,殿下自小敦厚老实,又存了爱民之心,可实在年幼,很多事情还不可做数,要多听陛下的话才是,这等村妇,如今陛下准许她踏入我皇城的大门,已是宽恕,其他……殿下自知。”     小五唇角轻勾,笑容挂在精致的脸颊上面,也添了几分端庄得体,夫人的眸子瞧着眼前的姑娘一愣,突然觉得用村妇二字来形容眼前的姑娘貌似确实不太搭配,可如今之事,却容不得她对晏小五偏了一丝一毫的心。     小五向前一步,未管陆离向后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掌:“夫人,小五叫您一声夫人,依夫人之言,小五乃是村中野妇,但即便是乡野之妇,小五也懂得娶妻娶妾的道理,当年小五是被轿子好好地抬到了陆离的门前,行的也是正妻的礼数,怎么到了夫人这里,小五便成了个妾室了?莫非皇城就是个不懂得规矩的地方?”     夫人眼神眯了眯,看着小五:“姑娘,你当初行的是平常百姓家里面正妻的礼数,可到了皇家,那些不过是丫鬟进府的礼节罢了,如今准许姑娘跟着进皇城为妾,姑娘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陆离眉心微皱,喉结动了两下子,刚想说话,却听小五一声厉喝:“大胆!你可知,刚才站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就知道行礼叩拜,如今见了太子妃,不但不行礼叩拜,我已不计较,可如今你反而将太子妃比作丫鬟,这等罪名,你可觉得自己承受的起!”夫人未料到小五会说着这样的话,却看见晏小五挺直了腰板看着她,眸中那种自带的一份蔑视,像极了,那个人。夫人看着小五眸中隐隐闪烁的东西险些走了神,脸颊本是一直挂着的笑容此刻也显得有几分僵硬。     段晟轩赶忙走上前来,伸手理了理夫人的背:“娘,你也别太生气。不过,儿子觉得,太子妃所言有礼。”     夫人一愣,难以置信地侧过头瞧着段晟轩,段公子眸中淡淡,唇角轻抿,看着夫人的眼神煞是真诚,夫人未理小五,只是定定瞧着陆离看:“太子殿下,若是你不愿,估摸着陛下的旨意也不会等的太久。”     陆离的眸间轻动,却自流露出一阵危险的气息,夫人一愣,又细细地瞧了瞧陆离的眸子,却觉得除了呆滞什么也看不出来,陆公子的手掌紧紧地环住身前的姑娘。     眸子不自觉又是一瞪,眼前的夫人一惊,只觉得身上一冷,似是冬月降临,夫人向后退了两步,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陆离,陆离嘴角一颤:“姨娘,你还没有给太子妃请礼。”     夫人一怔,小五唇角轻勾,瞧着眼前的夫人:“夫人,这礼数虽是多余,但却不能省了,您说是不是。”     夫人咬了咬牙,斜向上向着空中拱了拱手:“臣妻拜的,自当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若是乡村野妇也来求什么礼数,岂不是让天下笑掉了大牙!还望太子谅解,臣妻无力行礼。”     小五唇角轻勾,这招倒是高明小五开口道:“夫人,这娶妻之人是高高在上的圣上,还是小五的夫郎?”     段晟轩在夫人的身后向着小五做了一个嘴型:“别闹!”     小五不禁一笑,别闹,如今是谁在闹,穿着得体,举止有礼,却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当初为陆离请村姑进门,如今又道是乡野村妇,不配入他皇城的大门,夫人瞧着小五唇角的冷笑,身子微微的带了几分颤抖:“皇城之事,岂是你一个乡野村妇能懂!”     小五冷冷笑着,陆离瞧着她,也不做声,只是瞧着她,瞧着她笑,瞧着她骂,瞧着她凶,只要她开心,天下都是她的,这样,又有什么所谓,段晟轩一拍脑袋,不想再看着眼前的这几位。     “皇城之事,非我乡野村妇可以揣度,可是夫人,小五乃是陆离明媒正娶的妻,当年小五的轿子进了你们陆家的门,就顶了是你们陆家的人,你说我泼辣也好,你说我善妒也好,哪怕再有轿子踏进我陆家的门,陆离也无妾,独我一妻。”陆公子的喉结动了两下子,夫人的眉心狠狠地皱了皱,脸色也被小五气的带着几分煞白,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只盯着眼前的姑娘:“你……”那些所谓的礼节让她时刻要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小五唇边的笑是冷的,陆离唇边的笑时宠的,段晟轩唇边的笑时无奈的,夫人唇边的笑不过是抽了两下子,夫人背过身去,看着丫鬟把座椅也算是收拾地妥当,夫人的脸颊黑了黑,背对着众人:“今日之事,臣妻自当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陛下。”一字不落咬的狠。     陆公子眸间轻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没有升降的调子:“那,便是有劳姨母了。”     夫人刚想坐到椅子上的身子一颤,这椅子,洒了水后,甚是冰冷。     小五的手掌轻轻地握成了拳,眼眸撇着眼前的夫人,夫人捧起茶杯试图掩饰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陆离瞧了瞧眼前的景象:“若是姨娘无事,本宫便先走了。”     夫人清咳了两声:“无事,恭送太子殿下。”     陆离起身,夫人本打算起身来送,谁料的陆公子的背影甚是冰冷,唇角一张一合:“姨娘,以后,不要单独见太子妃。”     夫人一愣,抬头想要看看陆离的背影,却是大堂的门边的光,亮的耀眼,隐隐约约间仿佛只剩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响在耳畔,这声音清冷,却让人敬畏,她说:“总有一天,乡野村妇要正大光明地踏入皇城的大门,夫人到时千万别忘了大礼。”啪的一声,门,重重地合上了。     段晟轩上前一步,扶住了像是要瘫在地上的夫人:“娘……”     夫人的眼神顿了顿,抬头看了看段晟轩,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五和陆离坐在轿子上面,小五伸手:“刚才的那位夫人,煞是讨厌。”     陆离的眉心未动,只道:“她是我姨娘,左将军的正妻,昭阳国的一品夫人。”     小五抿了抿嘴角:“管她是谁,反正,就是煞是讨厌。”     陆离笑着瞧了瞧窝在自己怀里的姑娘,顺着点了点头:“是呀,煞是讨厌。”     晏姑娘坐着的轿子摇摇晃晃,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眉心轻舒,却是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你在他们面前的模样,想一根木头,完全没有灵魂,若是他们在,你就要一直这样装下去吗?”     陆离一愣,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小五:“总有一天,我不用再这样的,那一天,你要陪我一起见证。”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是呀,你可不能是块木头,你现在是我晏小五的人,生是我晏小五的人,死是我晏小五的鬼,你要是块木头,小心以后我不让你进我家祖坟。”     陆离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唇角不禁抽搐了两下子,怀里的女子撇了撇嘴巴:“呸呸呸,什么活了死了的,不要,你,陆离,现在是我晏小五的私人用品,要是你那个爹再要给你添什么这个太子妃,那个太子妃的,我就把她们全都送换给你父皇。”     陆离抱着姑娘的胳膊又是紧了紧,唇角苦笑不得地抽搐了两下子:“当今圣上,是我母后。”     小五一愣,瞧着陆离眸子里淡淡的东西看不出什么,小五上了脾气,撇了撇嘴巴:“母后怎么了,大不了我把他们全都送到窑子里面当姑娘,就是不准你娶了她们。”     陆离揉了揉姑娘的鼻子:“好好好,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只娶你一个。”     小五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姑娘的一个手掌伸出小小的小拇指在公子的眼前晃了晃:“我养你一个,你娶我一个,刚刚好。”     陆公子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伸出手指来和她钩在一起,小指相碰,像是一份契约,是一份承诺,一份只属于他们的契约,一份只属于他们的承诺。     哪怕它微微带着几分幼稚,却轻轻的,将一份承诺埋进了晏小五和陆离的世界。     小五满意地看了看陆离,伸手挑起了窗边的轿帘,本是在轿子里面呆的闷了些想要透透气,却不成想晏小五的眼眸这般一扫,偏偏扫见了一个身影。     这身影一件黑色的村妇衣裳,发髻随便地揉在了一起,加上脸上的皱纹,若不是那人脸上的笑意皱在了一起带了几分温柔的味道,此人简直和往日晏老太一模一样,小五一愣,揉了揉眼睛又向着外面看了看,陆离看着小五的模样,也跟着探出了脑袋了,恰好也看见了晏老太和一个陌生的老男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加上晏老太伸手想要挽上男人的手臂,小五一怔,眉心一皱,陆离在她身后也探出了脑袋来,嘴角轻动:“你娘?”     小五抿了抿嘴角,又瞧了一眼,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轿夫不知轿内的人瞧见了什么,轿子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掂着,只离着晏老太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越来越远,小五的眸子里带了几分严肃,一直瞧着晏老太和男人的身影,直至他们一点点消失。     小五将着帘子放了下来,倚着轿子不知说什么好,陆离在一旁瞧着,突然勾了勾唇角:“你可知我母后有多少男宠?”     小五一怔,偏头看着陆离也向后面倚去,抬头看着轿子的顶部:“当年年幼,却也知父皇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父皇驾崩,母后身边的男人无数时我也知晓,还记得当年父皇在世之时,母后独在寝宫咬牙道,:‘人尚可如此,女子为何不可。’当年我就想,若我遇见一个可以让我一直疼爱下去的女子,我便一心一意对她一人,管他三宫六院,管他什么男人尚可有妾,女子却无男宠,这一生,便只为一双人,这般,皆是公平。”     小五向着他的怀里面缩了缩,只觉得往日陆离很少说这般暖心的话,可如今这样的话传入耳中,她却没出息的那样爱听,陆离瞧着轿顶,软玉在怀,公子的臂膀甚是有力:“我等了那般久,险些就以为我等不来这样的女子。”     小五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好:“小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里面说这世上有两万个和你会看对眼的人,可很多人这一辈子或许都遇不到一个,我当时在读书,看着他们成双入对,险些以为老天爷把我的那两万人全都发配的离我远远的,让我再也找不到。”     书生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让她安心,伸手狠狠地揉了揉晏小五的鼻子:“子曰,非两万人,晏小五之人,独一人。”     小五有些无奈地抬头看了看陆离:“哪个子曰?”     陆离道:“陆子。”     小五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来:“陆子,我还炉子呢,你是打算用来取暖呢,还是打算用来做饭呢?”     陆离拥着身前的女子,说说笑笑,小五的眸子像是闪着光亮的月牙,如此,若是在乡村一世,或许,也好。唇角轻磕,却是疼的像是要撞出了血来,还有些事,窝在了心里,久久不能散去。陆离的眉头微锁,却是怀里的姑娘发出一声轻叹:“相公,或许老天当初真的是忘了给我准备那两万个人,又觉得对我不忍,于是特地派我来到这里,与你相遇,相识,相知。你信吗,我本不该在这里的。”     陆离看着女子的眸中若水:“你本就该在此,你一生一世,都该在此。”     小五的眸子满意地合上,嗅着陆离身上淡淡的香气,唇角轻勾,划开了一道痕迹,是呀,她本该在此,一世一生,都该在此。     小五和陆离进了屋子里,瞧见晏秋坐在桌子边上和胡豆说着话,桌子上摆了一个果篮,小五赶忙上前招呼着:“大姨,你怎么来了。”     晏秋看见小五,眉目又是笑了笑:“就是想着来看看妹妹妹夫,没想到赶上了你娘正好不在。”晏狗子在旁边生火,小五想起今天在大街上瞧见的晏老太和那个陌生的男人,眉头,不禁皱了皱。     胡豆的烟斗在嘴边一下又一下地抽着,时不时从嘴里面吐出了几个烟圈,小五的眉头正皱着,却是门前传来了几声咳嗽,小五的眸子向着门边瞥了瞥,恰好看见晏老太一身黑衣站在门口,伸手狠狠地扇了几下绕在自己面前的烟,嘴角嫌弃地撇了撇:“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咱们家里面抽烟斗,你这个窝囊的老烟斗,能不能长点记性,要抽上外面抽去!”     胡豆抬眼看了一眼晏老太,抬了屁股向着外面走了去,晏老太赶忙把门都开到了最大,伸手又是左扇扇右扇扇的,斜眼瞧了几眼门口的胡豆:“滚滚滚,滚得远一点,别在门口,把烟全都放进来了。”     胡豆的唇角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瞧着眼前的晏老太,却是眉目一低,又是向着远处走了走,晏秋看着晏老太的模样,却只是舔了舔嘴唇,唇边挂起一丝笑意来看着晏老太:“妹妹,我来瞧瞧你……”     话还没有说完,晏老太早就蹿到了水果篮子的面前,眉梢之间是难以掩饰地喜悦:“哎呀,姐姐,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话虽是这么说着,晏老太的眼神却是在水果筐里面左右瞧着,顺便伸出手掌来数数到底有多少水果。     小五瞧着她如今的模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陆离自己进了屋子。晏秋和她寒暄了几句,可惜和晏老太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了几句便回了药铺去。     狗子出门去玩耍,屋内只剩下小五和晏老太两个人,小五的唇角轻轻地颤了颤,瞧着眼前的晏老太,晏老太从果篮里面扒拉出来一个水果,放在嘴里面啃了一口,抬眼却是看见小五在看着自己,心中一疑:“你那双大眼珠子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东西了?”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篮子里面的水果:“娘,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爹的事情。”     晏老太的手指一颤,眸子在无意间瞥了晏小五两下子,晏小五低着头,手里擦着水果的动作不急也不缓,晏老太讨好似的笑笑:“小五,你把想成啥样的人了,我之前是做了不少事情,你瞧,我这现在做的哪件事不是全都是为了咱们家这四口人着想?”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抽了抽:“娘,今个在街上的事,我和陆离都看见了,那个男的是谁?”     晏老太的身子又是颤了颤,啃着水果的嘴巴也是僵在了原地,晏老太刚想说什么,门外却是传来孩子的一声哭声,声音尖锐像是要穿透人的耳膜,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却听见几声晏狗子模糊不清的声音夹杂在里面,隐隐约约让人有些听不清楚。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赶忙提着裙摆出了门,身后的晏老太看着小五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五还没走出来两步,就看见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地哭着,晏狗子傻愣愣地站在了旁边,两只手无措的在空中摆着,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小五的眉心轻皱,向着孩子和狗子走了过去,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显得刺耳起来,小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上前几步走到孩子和狗子面前:“怎么了?”     狗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他说……他说你。”     晏狗子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垂下了脑袋,胡豆本是在后面抽着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也跟着摸了过来,瞧见了眼前的一幕,胡豆的眼底一紧,提着烟斗向着前面走了几步就是要向着狗子的脑袋上面敲上去,小五赶忙拦住了胡豆:“爹,事情都还没弄明白,你这是干啥!”     胡豆的嘴巴里面还能吐出几个烟圈:“这还有啥弄不明白的,狗子,你啥时候才能不让人闹心!”     狗子的脑袋垂下去:“不是……不是。”一句话怎么也说不清楚,孩子看着有人来了,最初的哭喊已经变成了扯着嗓子的嘶喊,小五先是稳定了胡豆,后是向着孩子走了过去:“你先别哭,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孩子?”     孩子听了声音停了哭,泪珠还挂在脸蛋子上面,抽泣了几下眨巴眨巴眼眸看着晏小五,小五等着他说话,却不知这孩子又是“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小五摸了摸脑袋,这孩子,真是无语地狠,小五的嘴角抽了两下子,胡豆向着孩子瞧了瞧:“我瞅着,这孩子像是老王家的。”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上下看着眼前的孩子,孩子的胳膊确实已经磕破了,小五道:“爹,你去把他爹娘找过来。”     胡豆一怔,瞧了瞧小五:“小五,你哥傻,你怎么也跟着傻了,这要是把他爹娘找来了,还不是和我们没完?”     小五抿了抿嘴角,俯下身子来帮着孩子检查身上的伤:“爹,这事咱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这孩子还不说话,但他身上的这些伤口迟早得被他爹娘发现,现在就把他的爹娘找来了倒是比以后他们自己找上门来要好的多。”     胡豆点了点头,觉得小五说的话有理,狗子依旧站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话,胡豆抬脚要去找孩子的爹娘,可孩子却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胡豆的腿,胡豆一愣,又看了看晏小五,小五的嘴唇轻轻抿了两下子,眼神向着胡豆扫了两下子,示意胡豆快走,胡豆点了点头,加快了步子,孩子看着胡豆走了,小手在天空中挥舞了几下,向着小五就要打过来,小五一怔,伸手按住了孩子乱挥舞的手臂:“小弟弟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的胳膊在小五的手里面挣扎了两下子:“坏人!坏人!晏小五是坏人!”孩子的声音虽然带了几分哭腔和抽泣,却每个字都十分的清晰,小五一怔,却是旁边的晏狗子梗了梗脖子:“不说……不说,你不许说!”     孩子抬头瞧了瞧晏狗子的模样,狠狠地抽了几下子鼻子,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胳膊还挣扎着乱晃,晏小五唯有牢牢地握住他的胳膊才算是了事。     “你放开我家孩子!”一声厉喝响在小五的身后,小五一愣,松了手,孩子的哭声哇哇地响了起来,小手狠狠地砸在晏小五的身子上面,生疼。     小五回头,看见胡豆带着一个妇人一步步走了过来,妇人瞧着晏小五的模样,眼底不禁填了几分愤怒,小五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不知该说什么,妇人几步走到了孩子的身边,一屁股蹲了下来,瞧着孩子的模样:“哭什么哭,瞧你没出息的样!”     妇人的话音刚落,孩子连忙闭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只剩下脸上挂着的两道要干了的泪道子和渐渐留下的鼻涕一下跟着一下地抽泣,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妇人教训了孩子,站起了身子来把孩子提了起来看着晏小五:“咋滴,你爹说,我家娃在你家门前哭了?”     小五点了点头,妇人瞧了晏小五一眼:“可我刚才来瞧见的,咋是你抓着我家娃不放呢?”     小五的眸子眨了眨看着眼前的妇人挑眉毛的模样:“不是,刚才是……”     小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妇人发出了一阵惊慌:“哎呀,我家娃的胳膊,这掐红的,还有这块,咋都掉了皮,到底是咋回事!”妇人在孩子的身上一点点瞧着,手掌碰了碰孩子的身上,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晏小五。     小五咽了咽唾沫,看着眼前的妇人:“你听我说……”     “还听你说啥,之前就听吴家媳妇说你不是什么好鸟,今个算我们家娃贱,跑到你家门口来玩,喂,就说你呢,别哭了,听见没有,以后别在他们家的门前玩,要不然把你摔死了打死了,也没人管你,活该!”     孩子的鼻涕还挂在脸上,抽泣也还没有完全止了下来,小小的脑袋却是颠的像是摇鼓,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妇人,小五一愣,上前走了一步:“嫂子,你咋也得听听小五解释吧。”     妇人的脑袋向着侧面偏了偏,只剩下鼻子里面的一声冷哼响在晏小五的耳边:“解释?啥玩意都放在了眼前,还解释个啥?”胡豆在一边叹着气,提起了手里面的烟斗又是向着狗子狠狠地摔了过去:“都是你惹得好事!”     狗子的头上吃了痛,眼底也要泛起了泪花,小五咬了咬嘴唇,拦住了妇人的路,妇人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手里面还提着孩子:“干嘛!好狗不挡道!”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瞧着眼前的妇人:“嫂子,我们是在屋里面的时候听见了你家的孩子在外面哭,就赶了过来,结果看见我哥和你家的孩子都在这边,一个站着,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哥你也知道,脑袋不太好使,说不全话,你家孩子还不吱声,我就是想把你叫过来,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了解清楚了,事情才好办,你说是不是?”     妇人瞧着晏小五,眉目狠狠地剜了晏小五一下子,想了一阵子,低头瞧着被自己拎在手里面的孩子:“说,咋回事!”     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都不敢眨巴一下,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嘴巴里面除了抽泣的声音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妇人腾出来的一只手就要狠狠地打在了孩子的屁股上面:“说呀!”     小五赶忙上前拦着:“嫂子,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妇人剜了小五一眼:“我打我自己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打你家孩子了!”     小五深呼了一口气,孩子的泪珠又掉了下来:“我……我和狗子哥玩,他打我。”     妇人听了话,眉头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眼神瞟了瞟晏小五:“行了,这下子,姑娘满意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离这里远点你也不听,打死了活该!”     晏狗子的脖子向着前面伸了伸:“不是不是的!不是……”     晏小五回头瞧了一眼晏狗子,妇人的头高高地昂着,小五又是伸手拦在了妇人的面前,妇人的嘴撇了撇:“你又要干嘛,告诉你,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家里面的饭还没做的,没空在这边和你耗着。”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想起了之前狗子被一群孩子欺负的时候,狗子不是会欺负孩子的人,除非……小五的眼眸瞧着妇人手里面的孩子:“我哥平白无故地是不会打人的,刚才他也连连地说着不是,小弟弟,你是不是和我哥说了啥?”     孩子瞧着晏小五眸中隐隐闪动的东西,孩子虽然不懂,却觉得微微有几分可怕。     孩子的脑袋不禁向着后面缩了缩,小五的眸子淡淡,轻轻又是瞧了瞧孩子:“你刚才打我的时候,说我是坏人,这话,你是不是和我哥说了。”     “妹不是!妹不是!”狗子听了这话,脖子又是向着前面伸了伸,胡豆瞧着他的模样,刚想说点什么,却是狗子自己向前大步埋了几步挡在了晏小五的面前,眸子狠狠地等着妇人手里面的孩子,嘴巴偏了两下子,每个字说出来都是牙齿狠狠地相撞,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见狗子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边:“妹!不!是!”     每个字,全都被晏狗子咬的真切,狗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要是要将妇人手里面的孩子活剥一般,小五也被他吓了一跳,眉目瞧着眼前的狗子,心底却划过一丝温暖,嘴角轻轻勾了勾,伸手拍了拍狗子的肩膀,孩子的脑袋垂得低低的,不敢看着眼前的狗子。     小五上前走了一步站在狗子的身边:“嫂子,这下子聊开了,若不是你家的孩子说了我的坏话,我哥又怎么会打他,虽说我哥做的不对,但你也知道我哥这人一根筋,受不得有人说我,刚才我之所以抓着你家孩子的胳膊,是因为她抬起了胳膊要打我,还在最里面说着我是坏人的话吓了我一跳,不是我家的门前危险,是你家的孩子自己不懂的礼数,嫂子,现在你可还觉得是我们的错。”     妇人瞧着晏小五的模样,低头狠狠地骂着自己家的孩子:“跑到人家门前来也就算了,还骂人家!我平常教你的都被你吃了!就知道来骂人了!”     孩子的眼底又是泛起了泪花,鼻子狠狠地抽泣了两下子:“可是,是铁蛋说的,铁蛋说,晏小五是坏蛋!是最坏最坏的坏蛋!”     小五一愣,抬头瞧着妇人也有几分尴尬的模样:“嫂子,其实吴家的事情,实在是他们惹我哥在先,小五真的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小五是那样的人,如今完全可以在自己家的门口将你家的娃狠狠地打一顿,让他回家愿找谁找谁去,也用不着把你叫过来了不是?”     妇人想了想,小五所说的话也是有道理,妇人的眼神也算是有几分尴尬:“倒确实是吴家的媳妇说,让我们家的孩子离你们家远一点,说是他们家就是因为惹了你,才落了各种倒霉的惨状。”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嫂子,小五又不是天煞孤星,小五的哥哥也不过是护妹心切,若是有了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嫂子见谅。”     孩子的泪珠还挂在脸蛋子上面,也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晏小五,狗子看着孩子的目光,伸出手来护在小五的面前,眸子,也狠狠地瞪着孩子,妇人瞧着眼前的景象,低头狠狠地剜了孩子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人家小五姑娘是为你好,你个狼心被狗掏了的。”     孩子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泪水落下来,小五抿了抿嘴角:“嫂子,孩子也不知个事,你也别骂他,小五就是想让你们原原本本的了解了真相,不要再误会小五了。”     妇人将手里面的孩子放在了地上,孩子一抽一抽地直不起身子来,大大的眼睛却像是得了红眼病的兔子,妇人伸手拍了一下孩子的背,啪的一声,孩子挺直了身子,又缩了回去。     “话说姑娘,你自己也注意着点,事情到了咱们这不就是靠了一张嘴,前阵子我们和吴家媳妇洗衣服的时候她还在和我们说你的事,我这是刚才听你的话音里面有几分真,姑且信了你,若是这事你一直不说出去,我们大家便要一直误会下去。”     小五点了点头:“若是再碰上这样的话,还是要劳烦嫂子帮我多说几句话。”     胡豆在旁边闷声瞧着,晏狗子的手掌还是护在了小五的前面,小五笑着想要把狗子的手臂拿下去,狗子却执拗地一直把胳膊横在小五和妇人的面前,小五的心中一暖,向着妇人笑笑:“我哥性子直,嫂子你也别计较。”     孩子的鼻涕挂在脸颊上,妇人左右瞧了瞧情况,终是相信了晏小五的话,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眼前的晏小五,妇人舔了舔嘴唇,胡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着屋里面走了去。     小五伸手帮着狗子拍了拍身上的土:“以后有了这样子的事情,你就和我说,别打人家。”     狗子的脖子还是向着孩子和妇人离去的方向伸了伸,眼睛里面像是盛了泪:“妹不是。”     “恩,你妹妹不是坏人。”     狗子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小五抬手帮晏狗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哥哥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掉金疙瘩呢。”     狗子咬着嘴唇抽了抽鼻子看着小五,小五向着他笑了笑,却未料到身边突然想起一阵胡豆的声音:“小五,不好了,你娘不见了!”     ------题外话------     艾总和几个好基友一起组建了一个我们共同的读者群,群号:422191420群名:别碰我的人     霸气侧漏有米有呢,美妞们快来加入吧,进群敲门装:艾总     艾总在这里等着你们哈~一起来猜猜群里哪个是艾总啊,啦啦啦~           03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手掌还给狗子拍着身上的灰,小五向着胡豆瞧了瞧:“爹,你说啥?”     胡豆的眉心带了几分焦急:“小五,你娘不见了。”     小五的眉头舒了舒,抬头瞧了瞧胡豆:“许是嫌我们吵闹,去村边上打牌去了吧。”     “不是,这次,你娘跟平常不太一样,她的东西和铺盖全都没了。”     小五抿了抿嘴角,随着胡豆回了家里面,这才一会不在,晏老太确实已经不在屋里面了,连带着刚才晏秋拿过来的果篮也不见了。     小五跟着胡豆进了里屋,看着晏老太的铺盖都不知去了哪里,小五的眸子不禁皱了皱,想起刚才自己和晏老太说那件事情的时候晏老太的态度,小五的嘴角抿了一下子,赶忙转身向着屋里面走了进去。     胡豆本是耷拉个脑袋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如今看见小五走了出去,心下一惊,赶忙说了句:“小五,你干嘛去?”     小五没理他,皱着眉头向着里屋走了去,小五面对眼前的柜子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及其不情愿地伸手拉开了柜子,手劲不大,柜子也没发出什么声音,胡豆站在小五的身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的行为,却看着小五瞧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叹了口气:“爹,我娘是走了,还把我大姨的地契也给带走了。”     胡豆一愣,眼睛眨了几下子看着晏小五:“你说啥,你大姨的地契她也给带走了。”     小五抿着嘴角点了点头,眼睛不自觉向着柜子里面偏了几下,本来只是推测,刚才看见柜子没有锁的时候,小五便知自己的推测成了真,怕是晏老太不知何时发现了小五将地契锁在了这个柜子里面,再加上今个被晏小五抓了个现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东西逃了这个家。     胡豆的脑袋一垂,晏狗子站在一边也听不清他们的话,胡豆的眼睛瞧了瞧晏姑娘:“小五,咋办呀?”     小五牙一咬:“咋办,找呗。”     小五进了自己的屋子想要拿些东西,却看见陆公子刚刚沐浴结束,正在像身上穿着衣裳,美背半露,映出一片涟漪,新伤旧伤皆是覆在上面,像是练出了一幅画,小五喉间一干,轻轻舔了舔嘴唇,陆公子觉得身后一凉,回头一看,瞧见的是某女微红的脸颊。     公子的眸中并未有什么波动,只是伸手将着身上的衣裳穿好,小五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我进屋来拿东西。”     书生的眸子轻合,算是默许,小五上前走了几步,眼神想要偏向别处,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一边走了过去,陆公子的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鼓囊了一下子,偏过头来看了看陆离:“好笑吗?”     陆离唇角轻勾,却是点了点头,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嘴巴向着陆离嘟了嘟“反正当初我也让你看了去,如今我再看不会,左右也是不吃亏。”     公子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和自己说话脸颊微微泛着几分红晕的小五,小五的心扑通的跳了两声,伸手去拿衣裳,眼神无意间瞟向陆离的位置,只瞧见陆离喉间轻动,鼻端,又是闪过了一丝殷红。     晏姑娘手里的帕子抖了抖,伸手轻轻擦过自家相公的鼻端,唇角轻勾:“相公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     陆公子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看着坐在自己身侧为自己擦拭鼻血的姑娘伸手一捞,将小五揽在身侧,铺天盖地来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小五的眸子眨了眨,却不知何时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公子眼神轻轻地眯了眯,自带了些**,加之本就半露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小五的身上,小五的眸子瞪得老大,嘴角轻抿,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却是陆离的指尖横在她的唇上。     小五的手里面还拿着衣服,却是怔怔地躺在了床榻之上。     陆离的眸间淡淡,却藏了太多的东西,他的指尖冰凉,可碰触在小五的唇上却像是要燃起了火焰。     不合时宜的事情总是偶尔找上来,正如此刻门前响起的几声敲门的声响,陆离的眉心轻皱了几下,眼眸之间恢复了几分清明,只剩下冰凉的指尖还点在小五的唇上,门外的胡豆有几分急,又是敲了几下门:“小五,你咋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咱们得找你娘去了。”     小五一愣,竟是险些忘了正经事,陆离的手指离了她的唇,可小五的唇上像是还余了几分他指尖的冰冷,小五张了张嘴巴,向着门前说出了几个字来:“爹,等会,我马上。”     小五伸手又是抓紧了掌间的衣裳,眸子轻瞪了陆离一眼,陆公子眼眸一眯,将小五的申请看在眼里,小五的手撑着床榻想要站起来,却未料书生右手一搭,放在了自己的身侧,本是想要站起来的姑娘被他这般一压,又是躺会了榻上,小五一愣,瞧着自己身上的男人,轻蹙了眉毛:“别闹,我有事。”     男子的眸间轻动,笑着瞧她,小五的嘴巴不禁鼓了两下子,陆公子的喉间轻动,却是脸颊低了低,一枚轻吻印在女子的脸颊,小五一怔,看着眼前半敞衣襟的男人,陆离身子向着旁边一侧:“别太累。”     小五的嘴巴又是鼓了两下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今个刚发现了我娘的事情,她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事,我爹还不知道。”     陆离看着她轻轻皱在了一块的眉毛,唇角勾了勾:“别太累了。”     小五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胡豆站在门前,眉头皱了几下子:“咋这么久?”     小五的脸颊红了红,轻轻咳嗽了两下:“处理了点小事情。”     胡豆点了点头,便带着小五一起向着镇上去了,陆公子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食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陆离的唇角一勾,却又是一阵铃声轻响,公子眉心微皱:“撤。”     小五和胡豆坐了马车急匆匆地向着镇上赶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晏老太自然是打了晏秋镇上房子的主意,胡豆耷拉着脑袋:“这啥都不怕,骂我也好,说我也罢,这人在了,才是个家呀。”     小五瞧着胡豆的模样,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爹,我娘那般对你……”     胡豆叹了口气:“人在就好了,都这么多年了,说什么休妻也不过是说说,我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人真的没了,你说她为啥要走呢。”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小五的眼神看了看胡豆,却觉得眼前的老人连着白发都老了几分:“爹,你不恨我娘啊?”小五都恨,她忘不了她饿的要死坐在轿子里面的时候晏老太数钱的声音,她忘不了晏老太恬不知耻地去她们家里要钱时候的模样,她忘不了当年因为一碗鸡汤,她们母女聊闹了多大的别扭,所有的所有,她全部都忘不了。     胡豆叹了口气,生了老茧的手掌搓了两下子:“恨是个啥玩意,不过是家里面的小打小闹,哪有那么严重。”     胡豆看了看晏小五:“你还小,咋能知道我那个时候的事情,我那时候饿的要死,连口水都讨不到,就在路边跪着,谁家不是饿的满街跑,有人管我?却就是她,拿了馒头站在我的面前,怯生生地丢到了我的脚边,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再遇见她,我定要好好的报答她。”     小五一愣,却未料到胡豆和晏老太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事情,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后来呢?”     胡豆的唇边挂出了一丝苦笑:“后来?后来我到了她家,见了她,也想要对她好,却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当年不过是她和别人打得一个赌,赌谁有胆量去给路边狰狞的乞丐一个馒头。”     小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倒才像是晏老太的风格,胡豆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可是,人,就是贱,一旦想要对一个人好,慢慢的就成了习惯,哪怕那个人打你,骂你,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你却还想对她好,小五,你太小,那些个恨啊爱啊的玩意你还都不懂,但你爹的眼里面看的明镜的,我和你娘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窝囊,但毕竟过了这么久,我都能心甘情愿,陆离疼你,宠你,是个好姑爷,我也知道你不是你娘那样的人,你们在一起好好的,我这个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小五的鼻子一酸,只是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的胡豆,胡豆的手掌摸了摸脸上的皱纹,小五突然想,若是胡豆知道了晏老太跟了别人,此刻又会怎么想。     小五的嘴角颤悠了两下子,瞧了瞧眼前的胡豆,嘴巴里本来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上,却只变成了一个爹字。     胡豆咽了几下唾沫星子,赶车的马夫收了鞭子:“到了。”     胡豆的眼底带了几丝疲惫,下了马车,小五跟在他的后面,只觉得老人的后背都多了几分佝偻。     晏秋家的房子还算是气派,听说是晏秋原来嫁的丈夫留给她的,小五从袖子里面摸出了钥匙对在上面,嘎吱嘎吱地拧了几下子,偏偏门锁只是叫了两声,却也不动弹,小五一愣,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钥匙,胡豆的眼睛眨了眨,瞧着小五问道:“怎么了?”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速度真是快,这才多大阵子,怕是换了锁了。”     胡豆摇了摇头,瞧着晏小五:“小五,你的意思是,你娘,可能已经来过了?”     小五点了点头,胡豆的背倚着墙滑了下去,手掌抱住了头,喉间动了几下子:“呵,早就该知道,我受不住她的。”     小五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了几分心情,其实,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不值得,小五蹲在胡豆的身边,抬头看了看胡豆低着的脑袋里面紧闭的眼睛,小五舔了舔嘴唇:“爹,你也别太担心……其实,娘……”后面的不值得生生被晏小五咽了下去,胡豆的喉间动了几下,也没抬头看着晏小五。     “小五,你是不是觉得爹特别窝囊。”     小五看了看胡豆,眼睛眨了几下子,胡豆睁了眼睛看了看小五,小五沉默了一阵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爹,你本该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可是小五被卖的时候,你在哪?在神婆说小五是妖孽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胡豆的头又垂了下去,伸手敲了两下子自己的脑袋:“我也知道,我就是这样性子的人,耳根子软,就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后来遇见了你娘,就想跟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这世上的事,好像不准我做这样的缩头乌龟。”     小五舔了舔嘴角,看着胡豆低垂的脑袋,胡豆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两下子:“我本以为,这样的小村庄,会是最安心的地方,谁知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今媳妇都跑了,胡豆啊胡豆,你活了半辈子,倒是越活跃能耐了。”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也不敢说话,眼睛向着外面一瞟,恰好瞟见了几个人走了过来,小五一愣,赶忙拉了胡豆向着旁边走过去,胡豆微微愣了愣,沮丧地看着晏小五,却被小五拉到了墙角去,远处的几个人还没有发现晏小五和胡豆的存在,只是一步步向着宅子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身黑衣的晏老太,唇角挂着一丝讨好的笑意,伸手像是在引着一男一女向着宅子走过来,身边那个稍老一点的男人,小五的眉头皱了皱,这个男人,不正是当初她和陆离在轿子里面看见的和晏老太走在一起的男人。     晏老太的嘴角含着笑:“这宅子,地方好,环境好,若不是我最近想要搬出去急着求钱用,我也不会把它卖出去,您来瞧瞧,保证不带后悔的。”     胡豆的眼睛眨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这才刚偷到了房契,就想把房子卖了?     晏老太领着的男女的眼睛在房子的外面扫了几下子,晏老太客气地跑到了门边去开门,买房男人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晏老太:“晏婶,这房子是你家姐姐的吧,咋的,要卖了?”     门锁是新换的,晏老太也是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子想要打开它:“是呀,这不是我姐又嫁了新人,这房子,便落到了我的手里面。”     买房女人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看着晏老太身边的男人:“婶子,我胡豆叔呢?”     晏老太也没瞧着男人和女子,嘴角翘了翘:“嘿,这时候提那个窝囊废干啥,我俩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本来当初来我家的时候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也不知道我当时犯了什么傻嫁给了他,如今越发觉得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就分了。”     小五瞧了瞧旁边的胡豆,胡豆的牙齿快要把嘴唇咬破,看着晏老太挽着身边的男人的手掌,买房的男人女人窃窃私语,像是再说着晏老太刚才的那些话,小五上前拍了拍胡豆的后背,突然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咔哒一声,晏老太手里面的锁打开了,晏老太笑脸盈盈,向着前面摆了摆手:“好了,大家进去瞧瞧吧,里面的东西还都是半新的呢。”     小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胡豆向前大步走了几步,走到了四人的面前,小五一怔,却没有来的及拉住他,只得跟在他的后面跟着走了出去,晏老太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晏小五和胡豆都是一愣,吓得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退到了身侧男人的身边,小五摸了摸脑门,对面的四人愣着,皆是看见胡豆眼底泛起的一片猩红,像是要将眼前的晏老太和男人活剥。     晏老太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胡豆是个这样可怕的人,晏老太咽了几口唾沫,眼神偏向了别处:“是你自己说要休了我,如今我便是什么都不要了,把我自己的铺盖全都拿出来了,你们还不放我走?”     买房的男女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起了几分疑心,还有猫腻?胡豆的牙齿快被咬碎,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子:“你!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晏老太狠狠地啐了一口胡豆:“呸,我怎么就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了,你们全都是对的,你们什么都不肯给我留,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卷铺盖走人,你们还想要怎样?”     胡豆的眼底泛起深深的失望,小五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晏老太:“娘,你确定是卷铺盖走人?你怀里面的地契和这座宅子,好像都不是你的东西吧?”     晏老太瞧着眼前自己的闺女,嘴巴狠狠地撇了撇:“晏小五,你还真打算断了自己老娘的后路!”     “对,我还真是打算断了你的后路,亦如你离开我们这个家这么简单!”     晏老太身前的老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晏老太,眉心也是皱了皱:“咋地,连这个宅子都不是你的,你不是说你家闺女有钱,你有不少钱的吗?”     “不是……这个宅子,他是我的!不是,你听我解释,哎,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晏老太伸手拉了拉身边的男人,男人作势要走,小五抿了抿唇角,伸手抓住了胡豆的腕子:“大叔,你也一把年纪,要是想来了年轻人的玩意和刺激,就和我娘许个什么海角天涯的海誓山盟,顺带着两手空空来个私奔的浪迹天涯,等到别人在村口说您是捡破鞋的时候,小五一定会记得帮你说两句好话的。”     小五的这两句说的难听,男人的脸上也带了几分难堪,眼睛瞥了瞥旁边的晏老太,晏老太看着男人的眼神里面带了几分无奈,倒是有几分言情小说里面妾有意郎无情的模样,可眼前的主角换成了满脸褶皱加上白发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带了几分怪异,胡豆的喉结轻轻动了两下子,本是不想说话的他默默地开了口:“既是你想,就休妻吧。”     “胡豆,你怎么敢!”     胡豆的眼底划过满满的绝望,虽然没有往日里发怒时候的那种气力,不过是往日窝囊的模样,可这句话,带着的,却全都是绝望。     晏老太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愣,明明和往日没有什么差别,可这次,怕是真的成了真:“大不了你休了我,既然这样的日子你过不下去了,我也过不下去了,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要是想找下家就去找,我也没什么银子,有的全是咱家闺女的这一点,你要是想拿的话,我的随便拿走,大不了我再过回小时候那种乞丐的生活,咱家闺女的东西,都还给人家吧,毕竟咱也对不起她。”     晏老太松开了拉着男人的手,抿着嘴角看着眼前的胡豆,上了年纪的老汉张了张嘴巴,眉目垂着,眸中,再也看不见一点希望,耀眼的火烧云映了半个天边,晏老太身边的男女看了半天的戏,终是忍不住开口:“晏婶,你这个房子,还卖不?”     晏老太身边的老男人也看着这样的胡豆,本是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晏老太听不见想要买房子的男女的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胡豆,伸手狠狠地打在了胡豆的身上:“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     胡豆任由她打了两下子,身子也跟着前后抖了两下子,偏偏像是成了雕像,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     小五看着眼前的景象,想着胡豆在马车上面说出的话,突然觉得一阵悲哀,明明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那般的磕磕绊绊他都惯着她,可却惯出了她的矫情,她的肆无忌惮,胡豆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在她面前收起了自己的脾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或许,晏老太早已不知道,自己当年一个任性地打赌,会让一个人默默地照顾了自己这般久。     小五向前走了一步:“爹。”天边的云彩映的胡豆的脸像是燃起了火,本是一直低矮的男人的喉咙狠狠地动弹了两下子:“要是你不愿意,休夫也行,咱俩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就别再勉强下去了,毕竟谁都别挡了自己的路,小五如今已经出息了,也不需要我们照顾,狗子我来照顾就好,你,安心去过你的新日子吧。”     晏老太瞧着眼前的男人眸子里面灭了的希望,唇狠狠地抖了两下子,她的心,原来也不是石头做的,她的心里,原来也不是只有钱,这个该死的又老又丑一竿子打不出个屁的窝囊废和她说了几句话,竟是让她心里面憋得难受,晏老太的嘴角勾了勾:“好呀。”     买房的男女又是咳嗽了两声:“晏婶,这房子,还卖吗?”     小五瞧了瞧旁边的男女:“真是对不住,地契是我的,不卖。”     男的撇了撇脑袋:“真是的,不卖早说呀,害的我们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这么急的赶过来看房子。”     买房子的男女一走,晏老太身边的老男人也是抬脚要走,胡豆的眼神一偏,却是看着老男人:“若是她要和你好,就对她好一点。”     老男人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没有钱的老女人,谁要对她好一点!”说罢拔脚就走,这一次,晏老太却没有去拉他,胡豆的眼神向着男人走得方向瞥了瞥:“他走了,你要是休了夫,一个人好好的吧。”     晏老太的嘴角划了划,晏小五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笑容里面会藏了一丝的人情味。     晏老太向着屋里面走去:“走吧,看看大姐家里面有没有纸笔,你写休书。”     胡豆一怔:“不是你写?”     晏老太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灼灼耀眼:“我写了这么多年,给你个机会。”     胡豆也像是门槛里面迈了步子,小五抿着嘴角看着这对这般多年的老夫妻一前一后地踏入门槛,太阳终于放弃挣扎沉入了地平线,胡豆的脚被绊了个踉跄,身子向前面倒了一下子又直起了身子来。     晏老太回头:“小心。”     胡豆一愣,瞧了瞧她,晏老太赶忙尴尬地偏过了头去,胡豆又垂下了脑袋,实在记不得,上一次她对自己说小心,是什么时候。     晏小五不想进去,便站在门前等着,嘴角一嘟一嘟,看着黑暗一点点侵占天空,月亮不知何时带了星星前来站岗,一身戎装的战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在宁静的路上走来走去,像是在巡逻,小五无聊地数着人数,不知怎么就瞧见了队伍的末尾,段晟轩一身戎装,倒是少了不少纨绔子弟的模样,段晟轩也瞧见了坐在门前的小五,先是有些诧异,却是叫着其他的人继续向前面走着,自己坐到了晏小五的身边来。     段晟轩拍了拍地上的土做好,抬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女子:“这么晚了,在这等我?”     对于某人严重的自恋成疾的事情,晏姑娘一向都是选择了忽略。     “大晚上的在外面看星星,也不知冷不冷?”段晟轩的身上只剩下戎装,实在拿不出什么披在小五的身上,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没,家里出了点事情,就来办事情了。”     虽然小五觉得胡豆和晏老太分开本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这一天来了,她自己的心里面却是堵了一块石头,段晟轩看着她的模样:“你要不要听戏?”     小五一愣,瞪大了眼睛偏头看了看段晟轩,里长大人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尴尬,眸子也没有看着小五,小五的眉毛狐疑地挑了挑,看着段里长的模样:“干嘛?”     段晟轩伸手拍了拍戎装上的灰尘:“我小时候不高兴,娘就给我唱戏,她唱上一段,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本公子可是认真地学了两段,奈何爹不让我唱,等我开嗓子,你可是第一个,听不听。”     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微微的有几分苦笑不得,伸手在绣带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锭银子来放在段晟轩的面前:“你开嗓子吧,要是唱的好了,小爷再赏。”     小五本是玩笑,谁知道段里长倒是不客气,伸手一揽将银子揽到了袖中,唇角挂起一丝轻笑:“这便是你说的,要是唱的好了,记得再给我打赏。”     小五的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段晟轩:“好好好,你先唱,唱给爷听听。”     段晟轩清咳了两声,倒真是像那么回事,小五舔了舔唇看着眼前的公子哥,眉宇之间掩饰不去的英气,加上捏的漂亮的兰花指,这景象,倒是着实不太和谐。     公子哥的眉目轻挑,竟是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细哑的嗓音连了戏曲,竟是说不出的好听,小五在现代的时候不太爱听戏曲,可如今段里长唱出的这几句,传入了耳中,悦耳得很。     小五撑着脑袋,眸子弯成了月牙,眼前的男子一声戎装,不知怎的就变了戏子,段晟轩的眉目挑了挑,瞥见姑娘唇角的笑意,嘴角,不禁轻轻划开了弧度,一曲作罢,段晟轩的袖子还跟着转了几下子,像是真的有戏子的长袖,里长大人的手掌向着小五伸了伸:“如何,小五姑娘可想给小生些打赏?”     小五的脑袋摇了摇,无奈地看着段晟轩,明明都是多大的人了,如今倒是像个孩子,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做这一村之长,小五的眼前浮现出那日在里长府里面夫人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你娘原来还会唱戏逗你笑。”     段晟轩的手握着对着月亮坐着,喉间滑出一个呵来,小五偏头看他,只看见男子落寞地看着眼前的一轮明月,唇角轻勾,划出了一丝痕迹:“你那天在我府上看见的,是我爹的正妻,却不是我的亲娘,我娘死了,死在戏园子里面,肺痨。”     小五一怔,却觉得像是触了段晟轩的伤心事,陆离那日说他没有亲人,竟是这个意思,小五咽了几下唾沫:“对不起,我……”     段晟轩向着月亮摇了摇头:“没事,小五姑娘这可是在故意地转移话题,我刚才唱戏的打赏,你可还没给呢!”     小五抬眼看见公子依旧明亮的眸子,伸手向着绣带里面掏了掏,却未料今个出门走得匆忙,忘了多少钱出来,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略微带了几分尴尬。     段晟轩看着她的模样:“怎样?没带银子?”     小五把绣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尴尬的点了点头,段晟轩捏着下巴想了想,轻轻地舔了几下嘴角,若有所思的模样,却还是转了转眼眸:“要不,姑娘赏个吻吧,我不嫌弃。”     段晟轩的脸颊向着小五凑了凑,小五伸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脸蛋子上面:“滚开。”     段晟轩的嘴角撇了撇:“要不然,姑娘用什么来还?要不,小五你一身相许,我去和陆离说,你欠了我听戏钱?”     小五扶额,实在拿着眼前的这位没有办法,晏姑娘抿了抿嘴角:“要不,我也给你唱出戏吧。”     段公子一愣,却是手掌捏了捏下巴来了兴趣:“好呀。”     晏姑娘的眼睛转了两圈,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月光淌下,像是溪水自天边而来,一身素雅的姑娘张了张唇角,轻轻吐出几句歌词。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这戏是这般开始的,姑娘的声音淡淡,却像是对着月亮的鸣唱,段晟轩一愣,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淡淡的音调踏进他的耳中,几点旋律绕着那句歌词,女子的眸子瞧着明月,满眼的倔强,宁静的路上,歌声淡淡,是谁在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段晟轩的喉间动了两下,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她长得俊俏,可他在京城何般的佳人未曾遇见,她的眉目清明,却总有一股倔强埋在里面,她唱“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可是,在她面前,又有谁肯有两意?     段晟轩的指尖有些不受控制,轻轻扶上姑娘的发梢,小五一愣,身子向着后面倚了一下子:“里长大人。”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生疏,段晟轩回了神,耳边像是还萦绕着她唱的曲子,段晟轩舔了两下嘴角,尴尬的别过了头去:“你唱的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听过?”     “白头吟,是我原来无意听来学了的。”小五道,段晟轩哦了一句,眼神轻轻地瞥了小五一眼,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吧,在她的心里,貌似,只是住了一个人,也只住的下一个人。     小五仰头看天,这一生,她不多求,但求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里长抬头瞧月,这一世,他求了太多,如今,他只求身侧女子,一世幸福。     胡豆从屋里面踉跄地走了出来,看了小五和段晟轩一眼,嘴角抿了抿:“事情都办完了,小五,咱回家。”     晏老太走在他的后面,伸手把地契还给了小五,小五一愣,伸手接过地契,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晏老太,胡豆咳嗽了两声:“我跟你娘说好了,咱家原来那地的房子给她,别的我啥都不要,那房子花的是你的钱,我和你说一声。”     小五抿了抿嘴角,看了看晏老太:“好。”     段晟轩瞧了瞧眼前的架势,又瞧了瞧晏小五的模样,眉心轻轻皱了皱:“这是?”     晏老太挥了挥手里的纸,里面乱糟糟也不知写了些什么:“里长大人,我和胡豆闹了点矛盾,还劳烦里长大人这么晚了在门前陪小五了,小五,还不赶快谢谢里长大人。”     小五未理她,晏老太抬头看了看天:“天也这么晚了,也看不见陆离来接你,哪里还有什么回村子里面的马车,要不小五你先去亭里长家里面住一宿,我和你爹在你大姨的房子里面凑合凑合,明个早上,便是各走各的路了。”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本是以为这件事会让晏老太改改原来的毛病,没想到竟是三秒钟打回了原形,又开始做这样的撮合,段公子一笑,连带着身上的戎装像是都跟着得意地抖了抖:“天色这般黑,确实没什么回去的马车了,要不,小五姑娘去我家凑合凑合?”     小五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凑合你妹,小五的眸子向着后面偏了偏,本是想着办完了事情回家,却是忘了马车的事情,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这般也好。”     小五抬眸,瞧着段晟轩得瑟的眼神,咋就觉得像是兔子跳进了狼窝,咋也出不来。     段晟轩的唇角勾了勾:“本是打算今个巡逻的,可是比较起来,自然是姑娘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     段晟轩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胡豆的眉头皱了皱:“让小五一个姑娘家住进里长大人的宅子,这,难成体统吧?”     晏老太的眉毛挑了挑,手里还拿着那张纸:“真是不知道咋说你,现在本来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可是你不让小五住在里长家里面你让她住哪?在外面找个地做乞丐?”     胡豆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段晟轩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抬眼瞧了瞧胡豆:“放心,小五姑娘在本官家里面,甚是安全。”     小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段晟轩向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五向着他磨了两下子牙,最好今夜里面像是段晟轩说的这般甚是安全,若是出了一点的岔子,她晏小五自是要了段晟轩的命。     胡豆看着小五越走越远,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造孽呀!”     段晟轩看着身侧的姑娘步子迈的大,笑着凑上前去:“小五,明早上要吃点什么?”     “不用,明早上我去辣条厂吃。”     “那,今晚上要不要加点夜宵?”     “不用,胃疼。”     “那……小心!”     段晟轩没有说完的话语被小心替代,一枚飞镖,向着小五直直飞了过来,段晟轩伸手一揽,飞镖擦身而过,小五一怔,却发觉自己竟是在段晟轩的怀里,刚想挣扎,却是几个黑衣人齐齐落下,剑锋,直指晏小五!     ------题外话------     怎么说,晏老太和胡豆终于分开了,艾总在打字的时候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     感谢cmt20030608的一张月票,艾总没想到会有人送我月票,真的很激动,昨个没看见,今天感谢妞见谅~           04 即使她是毒,我甘之如饴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段晟轩眼尖手快,一脚就踹开了眼前迎来的剑锋。     段晟轩的眉头轻皱了两下子,看着眼前这些像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向着小五道:“躲到我的身后去。”     小五瞧着眼前的局势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又是一剑直直向着他们刺了过来,冰冷的剑锋在寒冷的月光下面显得格外的刺眼,小五的眸子被剑锋晃了一下子,身形一偏,向着段晟轩的身后走去,段晟轩伸手一捞,竟是将小五拥在自己的怀中,小五一愣,只听得他胸膛里面的心跳一阵一阵响在了她的耳边,小五的嘴角轻抿,带了几分尴尬脸颊,怎就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片红晕,段晟轩自腰间抽出一柄宝剑,天色虽是黑暗,黑衣人却借着月光也瞧见了段晟轩手中的宝剑,为首的黑衣人一愣,向着后面连连退了几步。     为首的黑衣人的眉目一动,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说出了一句话来:“你是段家的人?”     段晟轩唇角勾了勾,眉目间带了几分挑衅:“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布阵!”为首的黑衣人像是咬着牙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声音里是满满的认真和警惕,小五挣扎了几下子,从段晟轩的怀里面挣脱了出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段晟轩看着她的模样舔了舔唇角,却也没有说什么。     小五向着后面推了两步,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黑衣人的剑晃了她的眸子,一剑接着一剑向着小五和段晟轩刺过来,连身形都让人看不清楚,段晟轩勾了勾唇,化出一笑,只吐出四个字来——“不自量力!”     唇角轻动,宝剑出鞘,小五一愣,只看见月光下一亮,满空星辰黯然失色,帅气的剑锋洒下一片清辉,映在小五的眸子里面,也映在黑衣人的眼眸里面,段晟轩手执宝剑,见招拆招,几招下来,黑衣人虽是人多,却也为占到了一丝便宜,小五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子,却是身侧的男子向着自己挑了挑眉毛:“本公子天生丽质,借了这等宝物,是不是又添了几分仙气?”     小五扶额,这等自恋,倒才是段晟轩原本的模样,段晟轩还想说些什么,黑衣人的剑锋却又是袭来,段晟轩向着地上轻轻地呸了一口,嘴巴子动了两下子:“你丫的,还来,老子当年打打杀杀的时候,你还在地里面玩泥巴呢!”     黑衣人换了几个阵型,小五看不清段晟轩的招式,却只看见他的剑在月光下面投下一片又是一片的光亮,晃在她的眸子里面,为首的黑衣人向着侧面一走,向着段晟轩的腰间袭来,段晟轩只顾着身后的晏小五,一时疏忽,不得已间空手而接了一剑,手掌紧紧抓住了黑衣人的利剑,小五一怔,看着鲜血一滴滴滑落剑尖,从段晟轩的手掌上面滴落下来,滴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也是愣了两下子,赶忙,伸手把剑抽了回来,段晟轩咬了咬牙,像是忍着疼,段里长看了看自己手掌的伤口,小五的脑袋探过来瞧着,却见伤口上面满满地都是殷红,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来,其间几点白色像是肉内的白骨,伤口,惨不忍睹,眼前的人,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地只是不知咒骂了一句。     小五想要给段晟轩处理伤口,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前的什么药品都没有,又能拿什么给他处理伤口呢?小五的眉梢带了几分焦急,却是段晟轩低头咒骂了一句,伸手就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来,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段晟轩:“你别……”     谁知晓段晟轩没有听小五的话,伸手就用手掌拿着布料对着自己受伤的手掌随意缠了两圈,不过草草的包扎了两下子,眼前的男人像是完全不把伤口和疼痛当做一回事,唇角依旧挂着那丝欠扁的笑容,布条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小五低头看着段晟轩的伤口,段晟轩伸出另一只好的手掌摸了摸小五的头发:“我没事,别担心。”     小五瞧着他的伤口,抬头看了看他:“你的伤……”     “没事。”段晟轩的唇上挂着笑,却是为首的黑衣人传出一声冷哼:“段家三代单穿的段公子若是为了一个女人丧了命,怕是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吧。”     段晟轩的眉心一紧,瞧着对面的黑衣人,黑衣人又是笑了笑:“段公子,这事与你无关,若是你现在走了,我们自然是当做从来没见过您,您也好好的治一治你手上的伤,若是你执意留在这里,想要做那些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你现在还收了伤,还要保护你身后的女子……那……便怪不得我没有提醒你了。”     “我只是想提醒段公子一句,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是毒药,碰不得的。”黑衣人的眸子微眯,满满的都是危险的意味。     段晟轩唇角轻勾,瞧着对面黑衣人:“就算她是毒,我段晟轩甘之如饴。”     对面黑衣人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子,晏小五怔怔瞧着身侧的男子,他的一只手还在向着地上滴着血,他的剑握在他的手里面,唯有嘴角那一丝依旧戏虐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却突然不像是往日那般的戏虐,段晟轩偏头看了看晏小五,眉心轻轻挑了两下子:“一会我俊俏的模样你可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好了,一个都别漏下,要不,就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动作。”     黑衣人咬了咬牙:“公子这般多的废话,还是等到了地狱再说吧。”     黑衣人的剑锋将动,小五的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段晟轩一愣,伸手要去拉住小五,小五的眸子看着对面的黑衣人,狠狠地咬了咬牙,声音里面还稍微地带了几丝颤抖,却是一字一顿清晰得狠:“无冤无仇,各位为何要半夜在这里来要小五的命!”     “呵,姑娘,你都要下地狱去了,怎么还这么多的话?”     小五的唇角划过一丝轻笑,却不再带一点害怕的模样,嘴角轻抿,眼前的姑娘勾起了一丝轻笑,月光洒下,只剩下她眉目含笑发丝轻垂,段晟轩一怔,原来,这样的画卷,真的会让人看醉。     黑衣人顿了顿,看着眼前看着他们的女子,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小五的嘴角轻抿,看着眼前的人,刚想开口,却是为首的黑衣人眸中带毒:“抱歉,无可奉告!”     小五一愣,张了张嘴巴,却是黑衣人的剑锋一动,又是直直向着晏小五而来,“小心!”段晟轩的喉中划出了一个词来,伸手就是将小五护在了身后,小五的衣摆上面印上了一块血印,小五一怔,抬头看着段晟轩依旧滴着血的手掌,他提着剑徘徊在几个黑衣人之间,小五急的牙狠狠地咬了两下子,瞧着黑衣人和段晟轩厮打在一起,招招致命,各个都像是用剑的高手。小五的嘴角轻抿,却是瞥见不远处的火光点点。     小五趁着黑衣人不注意,提了衣摆向着火光处跑了去,为首的黑衣人猛然发出一声冷笑,眸间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段晟轩:“段公子,看来,你甘之如饴的女子倒是想要弃你而去了。”     段晟轩一愣,想要回头瞧瞧小五的模样,却不知黑衣人一剑用了全力,狠狠地向着段晟轩批了过去,段晟轩一愣,身形向着旁边一偏,刀剑无眼,未能击中要害,却是深深地插入了段晟轩的肩头,段晟轩肩头一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倒了下去,小五提着裙摆向着火把的地方跑去,可惜段晟轩全部都看不见,他的眉头皱着,肩头疼着,手掌的伤口还在一点点渗出血珠来,段晟轩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本是得意的黑衣人看着段晟轩的眸子一愣,段晟轩的眸子里竟是瞧不见一丝的难受和疼痛,他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几点红色,像是沉睡的狮子无意被人惊醒时候暴怒的模样,他手中的宝剑像是染了灵魂,他的唇角轻勾,却像是月下的修罗,夜色中的妖怪。     黑衣人一愣,看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的唇角微勾:“哪怕她弃我而去,但你们若敢动她一根汗毛,便必须从我段晟轩的尸体上踏过去!”     段晟轩手中的剑一动,不知怎的就抵住了黑衣人的喉间,为首的黑衣人一愣,其他的黑衣人也是停了手中的动作,黑衣人的剑还停在段晟轩的肩头,他的胳膊却提着剑又是提了起来,此刻的段晟轩,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他更像是一个恶魔,一个可以将人吞噬的恶魔,他的唇角轻勾,却只剩下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来,他的戏虐,只能给一个人。     段晟轩的唇角张了张:“谁派你们来的,李大人?魏公公?还是圣上?”     黑衣人的眸子轻眯,段晟轩暗叫不好,收了剑想要抓住眼前的黑衣人,却还是听见黑衣人的唇角里面露出了一个“撤”字。一时间,一身黑衣的人除了眼前段晟轩抓住的尽是散去,春风还是轻轻地扫过脸颊,眼前,哪里还有了黑衣人的影子,段晟轩的牙齿一咬,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闭上了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了,他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把剑从自己的肩头拔了出来,嘴角咧了一下子,黑衣人的胳膊无力地垂下去,段晟轩伸手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嘴唇青紫,再加上嘴角一丝黑色的血痕,该死,早该想到的,这般训练有素的人,大多都是死士,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只要咬碎了自己牙缝里的毒药,哪里还给了自己问话的机会,段晟轩的咬了咬牙,嘴边不禁骂了一句:“该死。”     小五带着巡逻的士兵急匆匆地赶过来,段晟轩瞧着眼前急匆匆跑来的女人勾了勾唇角,原来,她还是没有弃自己而去,小五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渐渐有点模糊,像是分出了好多个人来。     段晟轩伸手捂住了自己肩头的伤,特么的,刚才没感觉,现在真是疼到了骨子里面,小五像是跑到了自己的身前,又像是和自己说了些什么,段晟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沉的很,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得向着前面倒了下去。     小五一愣,段晟轩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小五不禁连着向后面退了两步,看着段晟轩掌心和肩膀的伤口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来握在他的腕子上面把脉,小五抿了抿嘴角看着眼前的士兵:“你们快来帮我扶一下他。”     巡逻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大胆地出来扶起了段里长,清冷的月光耀眼不过士兵手里的火把,小五摇了摇嘴唇:“先把他送回府上去,我看能不能给他上些药。”     士兵一怔,却还是把段晟轩送回了里长府,士兵瞧了瞧门前的晏小五:“姑娘,小的,小的先退下了。”     小五一愣,看了两眼榻上躺着的段晟轩,嘴角抿了抿,总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奇怪,小五舔了舔嘴角:“你们去门口守着吧,我要的东西你们都找出来的吧?”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门前合上了门,小五喉间的那句别关门还卡在嗓子眼里面,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回头看了看榻上面色苍白的段晟轩,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五用凉水洗了毛巾搭在段里长的额头,唇角微微抿了抿,伸手去解段公子身上的扣子,若是在曾经,女子瞧了男子的上身倒也是没什么,可如今身在古时,小五的脸上还是自带了几分尴尬,小五帮段晟轩褪去了上衣,肩膀上面的伤已可见骨,小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样的段晟轩,究竟是如何撑到她到的?     小五有伸手把段晟轩随意包扎的布料拿了下来,因为没有很好的止血,布料早已被血浸染,小五瞧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除了戏虐,还多了一份东西。     段晟轩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子,眉目挣扎地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唇角含笑,却看不见唇上的一丝血色:“我没事。”     他的话很轻,很柔,却像是用了全部的离去,小五起身去桌子上面拿士兵拿来的伤药,眉心微皱,咬了咬唇角:“若是你没事,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是有事了。”     段晟轩乖乖地躺着,看着给自己配药的女子,只觉得肩头像是都没有那般痛了,小五的手心抖了两下子,调好了药,回首却看见段公子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小五咬着嘴唇,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段晟轩的身边:“今天,谢谢你。”     段晟轩的脸色一变,抬眼看了看晏小五,喉间轻动:“对于陆离,你也总是说这样客气的话吗?”     小五一怔,看着眼前男子的眸子,他的眸子好看,总觉得带了些俊秀和英气在里面,而此刻,这双眸子却像是个孩子,存了几分淡淡的撒娇。     小五的眉心微皱,嘴角轻抿:“里长,对不起……若是小五自作多情,你便忘了小五今日的话,若是真有……小五只说一句话,陆离,只有一个。”小五抹了药,却不见段晟轩一声呻吟,段公子的眸子暗了,暗的少了几分光亮。     少了血色的唇缓缓张开:“可是,段晟轩,也只有一个。”他倔强的抬头,却只看见眼前的女子低头为自己上药,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段晟轩不疼,哪怕这种疼痛本非常人所忍,他也只是觉得,心头像是存了一股气,闷在里面,好难受。     小五止了血,不敢看段晟轩的眸子,转身去拿药,段晟轩的唇角像是嘲讽地划开了一个角度:“对呀,晏小五也只有一个。”小五一愣,想要拿药的手掌抖了一下。     段公子的眸子轻轻合上:“若是那个人不是陆离,我便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是我的,可是,那个人,又是陆离……”     小五抬头,看他唇角的笑带了不知多少的无奈和苦水,段晟轩的眉头轻皱,眼神向着别处偏了偏,小五细心地为他把伤口包扎好,刚才段晟轩随意包扎的布条也被放在了一边,小五的眉头轻轻在皱了两下子,看了看段晟轩:“以后若是受了伤也注意点,要是总是这么包扎的话,伤口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段晟轩点了点头,只是看着眼前的小五不说话,小五的眉头皱了皱,这样的段晟轩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小五的嘴角嘟了嘟:“你何时变得这般乖巧了?”     段晟轩的没有血色的唇张了张:“我看平常陆离也不怎么和你说话,就是看着你,或许我就是这张嘴坏了事情,以后我也不说话,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噗……”小五被他说得笑出了声音来伸手给他掩了掩被角:“今夜累了一天,早点睡吧,那些事情,也就不要想了。”     段晟轩自然之道小五说的那些事情指的是什么,眉头微微蹙了两下子:“我今个帮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小五一怔,瞧了瞧段晟轩,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如何报答?”     段晟轩的眉目微垂:“我还想听你刚才唱的那段戏。”     小五一愣,看着段晟轩像个孩子一样向着被子里面缩了缩:“你唱吧,我疼的睡不着,你要是不唱,我便睡不着,便也不能早点睡了。”     小五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子,终于开了嗓子,一首《白头吟》,今个倒是给眼前的人唱了两遍,士兵站在门前听着女子淡淡的嗓子透过门传了出来,身子都是怔了怔,女子声音,比眼前的月色更柔,更美,这样的小曲,之前倒是真的没有停过。     段晟轩偷偷得抬了眸子瞧着她唇角轻勾,她要是一直这般笑着对自己,多好。     小五唱了歌,又为段晟轩掩了掩被角走了出去,小五的手掌刚刚碰触了门,却突然回过头来,段晟轩瞧着她的背影一愣:“怎么了?”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你家有没有什么信鸽什么的,我想给陆离传个信,我在你这里住下,我怕他不放心。”小五的眉目垂了垂,段晟轩的手掌想要紧紧地攥起来,却牵了伤口,难受的要命,小五舔了舔嘴唇,却听见段晟轩道:“你去找管家吧,他会给你信鸽的。”     小五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段晟轩唇角一笑:“你也好好休息,今晚上我做了英雄救美这么好的事情,千万要在做梦的时候梦见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模样!”小五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无奈地关了门,唇边只剩下最后的一句话:“注意着点伤口,别再让它们出那么多的血了。”     看着眼前的木门合上,段晟轩的眉目一暗,等了片刻,估摸着小五一惊走远,段晟轩唤了一声:“有人吗,出来?”     门前的士兵听见了段晟轩的声音,赶忙开了门跪在段晟轩的塌边:“有什么事情,大人尽管吩咐。”     段晟轩的眉心微皱:“去找管家,让他把那只飞不了太远的信鸽给小五姑娘送过去,你们记得在那只信鸽飞走了之后把它射下来。”     士兵一愣,抬头看了看段晟轩:“大人,这……这……你真的要这么做?”     段晟轩的眉头皱的更紧:“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怎还有了顶嘴。”     “是,大人。”士兵赶忙退到了屋外,段晟轩看着烛光摇坠,唇角划开了一丝苍白的痕迹,唇上不带一丝血色,唇边的话,像是喃喃自语,又不知是不是在对陆离说:“我便只借她一天,可好?”一声轻响,屋内的烛光灭了,只剩下榻上的人,久久不能入睡,今夜,她可又梦见他的模样?     小五伸了个懒腰,段家的床榻睡得倒是舒服,小五开门瞧了瞧大亮的天,嘴巴不禁嘟了嘟,自己在段家这么久,陆离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小五的脑袋还没有从思绪里面被拽回来,却是啊的叫了一声,段晟轩的脸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样的一丝笑意,小五的眉毛挑了挑:“你的伤好了,这么快就出来蹦跶。”     段晟轩也跟着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一大早上的就想你,便过来看看。”     小五扶额,却看见段晟轩身边带着的几个丫鬟,手里面皆是捧着一个东西,小五的嘴角抽了抽,庆幸自己没有穿到大户人家去,麻烦。     “我洗过脸颊了。”小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段晟轩:“我先走了。”     段晟轩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小五抬了抬头,看着段晟轩笑盈盈瞧着自己:“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早饭,好歹吃一点再走吧。”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不必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里长大人也别光顾着我,你身上的伤还是要多多调理的好。”小五刻意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段晟轩的嘴巴偏了偏:“这般,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我……”小五张了张嘴巴,却是几个丫鬟又把她推进了屋子里面去,小五一愣,“诶诶”地叫了几声,却看见段晟轩的嘴角轻轻勾起了的那一丝笑意。段晟轩的锦靴踏进了屋子里面,唇角轻勾:“瞧在我昨个晚上受伤的份上,让姑娘在府中吃上一顿早饭,应该不算是什么为难事情吧。”     小五无奈地坐在了座位上,瞧着眼前的段晟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丫鬟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眼前的盖子,晶莹剔透的糕点落在小五的眸子里面,段晟轩瞧着小五的模样,小五瞧着盘中的糕点,伸手夹了一块放到嘴巴里面,入口即化,甜美可口,这糕点,倒算是即华也实,小五的手痒,倒是想学学这门技术。     段晟轩的手掌因着有伤,有些艰难地拿了拿筷子,小五的嘴里面还嚼着糕点,抬头看了看段晟轩的模样,不禁觉得有几分滑稽地可笑,唇角轻勾,落出一丝轻笑来,段晟轩的嘴巴撇了撇:“你倒是看个热闹,也不知我究竟是因为谁受的伤!”     小五无奈地放了放筷子举了举双手服软:“好好好,是我是我。”     屋内的几个丫鬟不知何时出了门去,小五的眉目一皱:“也不知昨夜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是因为陆离,他们才要追杀我?”     段晟轩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嘴巴里面,微微咬到了舌头,吐了两下子:“我也不明,但是我想也是**不离十。”     小五瞧着段晟轩:“我一直不敢碰陆离的伤心的事,可总是纳闷,他明明是一国太子,为何会落了个流落乡野的惨状,再加上昨个你说的那些个人,都是想要杀了他的?面对你娘的时候,我只觉得你们两个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变得老实规矩,一个变得呆滞死板,我有时都忍不住自己想,那个你们说的皇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到底都是经历了什么?”     段晟轩舔了舔嘴唇:“你不肯问陆离,倒是肯问我,我呀,我倒是没有经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像是陆离那般的身份尊贵,我不过是我爹一夜糊涂犯下的错罢了,后来段家绝后了,我祖父才把我接回去的,那时候我四岁,前一天我娘刚好死在了戏园子里面。”段晟轩的嘴里面依旧品着嘴里的糕点,小五一愣,听着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昨夜他们说你是段家三代单传,段家是?”     段晟轩的筷子动了动,刚想开口,却是门前几声大人,木门啪的一声开了,小厮在一旁候着,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推开了门,男人一身粗布麻衣,却像是被染了火,一双眸子像是能将人烧成了灰烬,身边的小厮尴尬地摸了摸衣角,不敢看着屋里面的段晟轩:“大人,我们拦了,没管事。”     晏小五伸手拿了一块糕点,瞧着眼前的男人,眸子都渐渐泛了几分亮,段晟轩看着身侧女子的眸子,咽了几下唾沫,倚门的男子唇角轻抿,眸间的火顷刻熄灭,只剩下淡淡的神色瞧着桌边啃着糕点的姑娘,唇角轻动:“娘子,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小五的嘴角嘟了几下子,抬了身走到了陆离的面前:“昨夜里发生了些事情,就先在里长大人这里住上一夜,昨夜里给你的信鸽,你收到了?”     段晟轩的眸中一静,向着段晟轩偏了偏,段晟轩低头不看他们,陆离的声音淡淡:“许是被人射了去做烤卤鸽了吧,娘子,你一会做只给我吃好不好?”     陆离的话语像是在撒娇,可声音却不见一点起伏,段晟轩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子,手掌一抖,险些把手里的糕点落了下来。     小五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陆离,嘴巴张了张,却还是说了一句:“好呀。”     陆离拉着小五的手掌要出去,小五的手拽了陆离一下,陆离一怔,却是小五回头看了看段晟轩:“里长大人,你的两处伤口都落得深,要及时上药,还要多换药包扎,不能再那样草草了事了,还有,昨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小五向着段晟轩弯了弯腰,陆离瞧着小五,伸手一拉,拉着小五出了门去。     门边的小厮依旧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段晟轩,段公子的嘴角抽了抽:“他终究是,一天都不肯借给我。”     小五和陆离一路向着辣条厂走去,陆离一路无言,小五只觉得手心都紧张地有些冒汗,只得把昨夜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陆离,陆离的眉头轻轻皱着,拉着小五的手掌又紧了几分,小五抿了抿嘴角,抬头刚想说什么,却是陆公子身形一侧,将她压在旁边的墙上,小五一愣,瞧着周围也不像是有什么人的小胡同里面,陆离的眉目轻皱看着眼前的姑娘,脸颊微低,小五一怔,却是一剂深吻落在小五的唇上,陆公子从来没有这般生气的时候,也从未对小五吻得这般用力过,小五张了张嘴巴,想要呼吸,却觉得唇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陆公子也不知这样了多久,终于离开了小五的唇角,小五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险些要窒息,小五的眸子眨了眨,看着眼前的公子,陆离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愤怒,再也不是在段府时候的模样,小五又大口喘了两口气,有点无辜的瞧着他,却是陆离狠狠地敲在她的鼻头上面:“不管怎样,夜不归宿,该罚!”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还不是因为没了马车……”     陆公子的脸颊又黑了黑:“在哪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在段晟轩家里面。”     声音是淡淡的,唇边的话却是严厉的,陆公子让了地方让小五走了出来,小五嘟了两下嘴巴,有些无奈地随着陆离向着辣条厂走了去。     春漪站在门前,手里面还端着刚出锅的小煎包,瞧着小五和段晟轩却是愣了一下:“今天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小五咳嗽了两声,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唇,斜眸瞧了瞧身旁的陆离,陆离的语气淡淡:“昨天做了些事情,就在大姨的宅子里面住的。”     春漪也没有多想,就是哦了一声,正巧着卢秀儿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小五瞧着卢秀儿,微微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肤白貌美,虽是还带了几颗痘痘,却也不那么清楚,瞧着令人喜爱。     秀儿也瞧见了小五的反应,笑着向小五走了去,小五的眉间带了几分欣喜,看着秀儿:“秀儿,你这脸蛋?”     秀儿的嘴角含笑:“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个妙方嘛,我就照你说的,做了几天,如今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几分不一样了。”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现在,王有财肯定后悔死了把你的轿子抬回来。”     卢秀儿向着天空哼了一声:“我可不后悔。”     小五笑了两声,秀儿抬头瞧了瞧陆离:“妹夫也来了。”     陆离的眸子瞧着小五,喉间发出了一个音节,随着小五走进了屋里面去,小五看着大家还在忙活着今天要卖的东西,一打眼,却看见一个小厮在锅里面翻着豆皮,油,微微泛了几分黑,小五的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又细细看了看锅中的油。     小五的唇角一抿,上下打量了几下做事的小厮:“怎么不换油?”     小厮一愣,头偏了偏,才意识到晏小五是在和自己说话,赶忙着把最后一下翻腾完:“掌柜的,现在油钱也不便宜,俺就想着……”     “别想着,咱家什么都得用最好的,这样别人吃的才舒服,你用这个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砸的,是我们自己的牌子!”     小厮一愣,未料到小五的唇角轻动,会说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小厮的眼神瞥了瞥锅中的油:“这……这……”     小五抿了抿嘴唇:“别说这了,把这油倒掉吧,以后大家都记住了,咱们什么都用最好的,就是为了做出最好的东西,这样回头客才会多,生意才会兴旺,小五说话难听,在这只能告诉大家一句,以后要是想要投机取巧什么的,门在那,我不想说第二遍。”     刚才用了剩油的小厮身子手抖了抖,赶忙把锅里面的剩油倒进了泔水桶里面,又倒了新油在里面,秀儿瞧着小五的模样,走到了小五的身边轻声说道:“小五,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点,这事……”     小五摇了摇头,双眸炯炯看着秀儿:“秀儿姐,咱做生意讲究的是个什么,就是个信誉,要是信誉都没了,他们凭什么还来买我们的东西,咱们人人都有一个脑子,为什么却不是人人都能够成功?关键就在这脑子用的是正脑筋还是坏脑筋,这事,必须认真地对待。”     秀儿点了点头,陆离的唇角含笑,却是丁胖子匆匆赶了过来:“小五姑娘,正好你也在这里,你快和我过来一下,有个客人吃了你们的辣条,这时候肚子正疼着呢!”     小五一愣,赶忙提了裙摆和丁胖子走到了前面去,这大早上起来的就吃辣条,这位客人倒也是不会搭配,小五进了屋,瞧着一个孩子坐在椅子上面捂着肚子,身边的一男一女有些焦急地瞧着他,桌子上,还摆着几分没吃完的辣条和几味小菜,加上两碗牛奶,若是没有事情发生,倒是一副家人吃早餐的温馨景象。     瞧着孩子的男人看着丁胖子回来了,眉头狠狠地拧到了一块:“你们的那个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我家孩子吃完了就变成这个样子!”     ------题外话------     感谢cief美妞的一枚月票     坐等晏小五霸气女神范回归,今个写了段里长的一部分身份,当时想这个故事的时候就特别的喜欢段里长,让我们爱抚他一下,哈哈~           05 制度改革,米虫陆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揉了揉太阳穴,瞧着眼前的孩子肚子疼痛的模样,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手掌轻握成拳,向着孩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孩子的爹一愣,眼睛不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晏小五:“姑娘,你……你要来干什么?”     小五的嘴角轻抿了一下:“你别急,我就是瞧着他如今不舒服,我是郎中,可以帮他看一看,看看究竟是什么症状。”     孩子的娘听了小五的话,却是伸手把孩子揽在怀里面,眸子跟着孩子爹一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晏小五:“我家孩子就是在你们家吃辣条,才闹了个这样的事,如今你在这边假慈悲,说什么你是郎中,我们怎么还敢信你?我们也不管什么,只是告诉你们,如今,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小五抿了抿嘴角,丁胖子的脖子向着前面伸了伸,也是带了几分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是,今个这事情,咋就能说是我们的事情,你家孩子……”     孩子娘的脖子也跟着伸了伸,眼珠子鼓鼓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呵,咋的,要推卸责任了,那好呀,你们倒是说说。我们家孩子今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是在你这吃了辣条才开始肚子疼的,你们把这种新奇的食物引进咱镇上,本来我们就有几分怀疑不敢让孩子吃,可奈何孩子爱吃,就带着他过来了,这下子可好了,我们家还是要是因为你们闹出了什么病来……哎,你干嘛!”     孩子娘一愣,看着晏小五朝着孩子走了过来,晏姑娘的嘴角轻抿了一下:“夫人,如今孩子的身体最重要,你要是一直把孩子这么抱着得得得地说个不停,任由她的肚子疼着,不知会出了什么事情出来,没准就真的是闹出了什么病来,如今这里也就我还是个郎中,要是让我看看,开几副方子,没准就好了,你也知道,病是最拖不得的……”     孩子娘狐疑地看了眼前的晏小五一眼:“谁知道你是真郎中还是假郎中,你们这样的骗子……”     小五嘴角抽了抽:“我叫晏小五,在小丰村里面还有家药铺,若是不信我,你大可以去查,或者不用我的药,可是如今你家孩子疼的打滚,我算是这家酔宁阁的半个主人,也是你口中说的辣条厂的主子,如今对于你家孩子的事情,我也表示很无奈,可是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不顾孩子的感受的话,我就一点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了。我就是给他把把脉博,你们要是嫌弃,不用我开的药不就好了。”     孩子爹看了看桌子前面的小五,眼神偏了偏,看着小五说话的模样,便是伸出了手来碰了碰孩子娘的肩膀:“你就让她看看吧,毕竟咱家娃还闹腾着呢。”     “可是……”孩子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像是卡在了嗓子里面。     孩子爹的眉目挑了挑,孩子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怜惜地看着怀里面的孩子,拿出孩子的一只手向着外面伸了伸,伸到了小五的面前,晏小五的几根手指头搭在孩子的脉搏上面,眼神又不自觉地瞧着桌上的几样食物盯了一阵子,再加上手指下清晰感受到的眼前的孩子的脉搏,晏小五的眉心,不自觉地跟着皱了皱。     孩子娘瞧着小五现在的模样,也是急的舔了舔嘴巴:“你别总是皱着眉头,你倒是说呀,我家孩子现在到底是咋回事呀?”     “丁大厨,找人拿点纸笔出来,我给这孩子开点药。”小五回头向着丁胖子说了一句。     丁胖子“诶诶”的应了两声,赶忙回身去叫人,小五向着桌子边上的几个人礼貌地笑了笑:“其实孩子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孩子的肚子本来就比我们弱,还一大清晨的就空腹吃了辣条和牛奶这样对肚子刺激太大的食物,引了肚子疼,调养几日就好了,我现在开几味药让我家的小厮去抓,等着回家让他也跟着吃一点,吃个几天,别让他吃什么太油腻的东西,差不多就全好了。”     孩子娘还是带了几分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巴狠狠地撇了撇:“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孩子爹,咱快走,以后可不来这家店了,还什么镇上最好的店,都是胡扯!”     孩子捂着肚子又是哇哇地哭了两声,小五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尴尬,看着眼前的一家人,眉头皱了皱:“夫人老爷,今天这事,真的不是辣条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吃的时间和食物搭配的不对,夫人,不过今个也算是我们不对,没提醒着你们该吃什么样的东西,这样,今个你们的饭钱还有孩子的药钱,我们都包了,最后再说一句对不起,明天起,我们店马上就改革,肯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小五的腰弯了弯,陆离瞧着眼前的小五,眉心皱了皱,刚想上前,却瞥见小五的眸子,那双眸子里面,虽是藏了些许无奈却还有两丝倔强,小五瞧着陆离,还是向着陆离摇了摇头,像是让他不要插手,陆离一怔,却是小五的嘴角又抿了一下子,陆离站在原地,继续瞧着。     孩子爹看着晏姑娘的模样,一直对自己也算是彬彬有礼,不见一点吵闹泼辣,倒是像是自己家的人做事有些过分和胡闹,孩子爹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子,道:“姑娘你也别自责,也是我家孩子一大早上起来的就吵吵着要吃你们家的辣条,现在我们想想也是,这东西又辣又油,确实不太适合早上就吃,算起来,我们也有错。”     孩子娘的脑袋向着旁边偏了偏,发出了一声冷哼来:“你呀,见了一个美女说话就发颤悠……”     孩子爹咳嗽了两声,有些无奈地看着孩子娘,小五的嘴角抽了抽,丁胖子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小五伸手接过了笔和纸,捏着下巴列了几味药到上面,伸手递给了孩子爹,孩子爹把东西收到袖子里面,小五又赶忙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孩子爹的手里面:“这钱,你们拿好了,算是我们今天补偿给你们的。”孩子爹本是不想要,可看见了小五的神情,想了想也便接在了手里面,孩子娘看见小五的模样,虽是还存了几分嘴硬,脸上的神情也没怎么变,可其实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小五的嘴角轻勾:“你们放心,过阵子,我们会尽全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孩子爹点了点头,把银子和药方全都好好地收了起来,转过身去看了看孩子娘:“咱走吧,先给孩子看病要紧。”     孩子娘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晏小五一眼,小五依旧弯着腰,看着孩子娘抱着还带着泪珠的孩子和孩子爹走了出去,丁胖子上前瞧着那一家人走了出去,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晏小五,开口道:“小五姑娘,今个这事,做的还真是不像是你的风格。”     小五听了这话,嘴角不禁抽了抽:“那啥是我的风格,把他们骂出去?”     丁胖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我看见姑娘对王有财和亭长的模样,今个姑娘刚进屋的时候,我倒真是这样以为的。”     小五的脸颊不禁爬上了几条黑线,得,自己在丁胖子的心里面,如今倒已经变成了随街耍泼的泼妇了,陆公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却看见自家的女人唇角狠狠地扯了两下子,瞧着丁胖子叹了口气:“丁大厨,其实,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如今这事,我们占了错,便要承认错误,若是这事错的是他们,小五定不会给他们一点好果子吃,如今我们错了,自该对他人谦逊一点,不要做那样蛮不讲理之人,要不以后,也没法子在镇上混下去了,你就瞧着王有财……。”     丁胖子点了点头看着晏小五:“嗯嗯,我都记下了。”     陆离的眉头轻皱,若是谁占了错,就要承认错误?他的唇角轻勾,可是,究竟是谁曾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记住了!这世间,只有成王败寇!”     小五擦了擦手掌,看着眼前的剩饭皱了皱眉:“丁大厨,找个小厮把桌上上面的东西收拾一下子,今个这事,也算是出在了小二不知何种食物相克的前提下,随着客官点的菜便报给了你们,草草地上菜,我刚刚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要改革,现在我就写点不能同吃的东西,你都一一的看好了,顺便给店里面的小厮和小二们都多看两眼,以后客人要是点这样的菜,你们就提醒着他们点,省的吃成了食物中毒,也要全部赖到我们的头上来。”     丁胖子点了点头,小五揉了揉太阳穴,拿着笔蘸了墨在桌上把一样样的菜名列在纸上,女子嘴角轻抿,似在沉思,只剩下指尖的笔触轻轻地落在宣纸的上面,竟不知自己的发丝轻轻垂下,只得隐隐约约瞧见发丝后那一双沉思的眸子若隐若现,格外的好看,陆公子指尖如玉,伸手帮她挑起碎发,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放在小五的面前,小五手指轻抖了一下,在纸上落下一点墨痕,公子唇角微勾:“别太累了。”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抬头瞧了瞧陆离:“我突然想,我要管三家店尚是如此,你在皇城的时候,岂不是累死了。”     陆离一怔,瞧着眼前的女子认真的模样,指尖轻敲,发出了几声声响,窗外的风吹得嘎吱嘎吱地响,公子偏偏如玉,唇角带了一丝浅笑:“皇城时,他们养我,如今,你养我。”     小五的手掌一颤,险些在纸上低下一滴墨痕,抬头嫌弃地看了陆离一眼。“你倒是一直做个一条米虫,过得悠闲自在。”陆公子眉心若画,伸手拿起小五的茶杯向着小五摇了摇,唇间挂出一丝轻笑来,小五的嘴巴诧异地张了张:“喂,那个不是给我的倒得吗?”     陆离像是撒娇般的向着小五皱了皱眉毛:“你养我,你的不就是我的?”     小五的手掌抚了抚额头,几道黑线落了下来,只得磨牙霍霍向某男,小五手里的事情还忙着,也懒得管他,陆离唇角含笑,抬眼瞧瞧撇着嘟嘴却还忙着写东西的晏小五,小五捏了捏下巴,想着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相克的食物表,抬笔一一记在纸上面,公子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眉头皱了皱,又查了一遍眼前的表格,终于放了笔,长嘘了一口气,陆公子依旧捧着茶杯瞧着她,小五姑娘鼓了几下嘴巴:“我渴了,给我茶水喝。”     书生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把茶杯递到了小五的面前,小五的喉间确实带了几分干渴,张了张嘴巴刚想要喝茶,却听见某男的声音响在耳边:“把茶杯转过来再喝。”     小五一愣,手中还捧着那杯茶,抬头有些狐疑地瞧了瞧陆离:“为什么?”     公子的眸中淡淡:“你转过来的那边才是我喝的。”     小五的嘴巴一嘟:“流氓!”陆公子唇角带笑,接了晏姑娘一记漂亮的白眼,小五的嘴上不知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手掌却还是把茶杯转了转,两口茶水咕咚咕咚就灌进了肚子里面去,杯沿上还有属于他的淡淡的香味,陆离总是说,喝茶要慢慢地喝,要好好的尝尝其中的味道,偏生得小五性子急,耐不得那么久。     丁胖子正好走了进来,小五一愣,不禁捂着唇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险些把嘴巴里面的茶水咳了出来,丁胖子一愣,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姑娘,你咋了?”     小五的唇角抽了两下子:“无事……无事。”     陆公子眉目淡淡,低头瞧着小五刚刚写好的字,眼睛又是眨了两下子。     小五看着丁胖子的模样,赶忙伸手拿起桌上的纸交到丁胖子的手里面:“这是我现在能想起来的相克的食物,丁大厨把这张单子都给小厮们瞧一瞧吧,以后我想起来了什么再往上面添,若是以后客官点了什么相克的食物,记得让店小二瞧着点,别出了什么差错。”     丁胖子看着眼前的东西,“诶诶”应了两声,小五提着裙摆出了门,回头看了看丁胖子:“走,我们去研究几道早饭出来,可不能再让大家这么盲目地点早饭吃了,若是再吃出了病来,我酔宁阁倒是要因为这些事情在镇上出了名。”     丁胖子一愣,赶忙跟了上去,小五回头瞧了瞧陆离:“你不来?”     陆公子的眉毛轻轻地挑了两下子,小五的嘴角含笑:“你也来瞧着吧,你来看着,我心安,再加上,你又没吃早饭,我给你做点。”     陆离看着小五有些撒娇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几下头,却也随着小五走了出去。     小五的眸子瞧了瞧灶台上面各式各样的东西,抿了抿嘴角看了看丁胖子:“丁大厨,平常早饭你们都是做些什么的?”     丁胖子一愣,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就是和平常吃的差不多,一般吃早饭谁来咱们酔宁阁这种大酒楼,都是去路边的小摊贩那里面买些就吃了,也就是刚才那户的孩子想吃辣条吵得紧,这才来了咱们家,谁知道就出了事情……”     小五点了点头,看了看丁胖子:“以后咱们也弄些专供早饭的菜色,中午和晚上的菜色就到了中午和晚上再供应,他们外面卖的那些包子什么的我们就先不卖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就这些人,也忙不过来,我们也算是镇上较大的地方,早上看看能不能做一些高档精致的糕点玩意就好。”     丁胖子点了点头,小五捏了捏下巴,突然想起了今早上在陆离家里面吃的那些个糕点,晶莹剔透,再加上味道鲜美,倒是不错,小五摇了摇脑袋,想着段晟轩家里那些糕点的模样和味道,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自己不过是尝了两口,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出那样的感觉,小五抿了抿嘴角,却还是动手在锅里面忙活着实验了起来,想要做了几道糕点出来。     小五忙活了好一阵,手上也是黏了不少的东西,终于做出了两种糕点来,小五抬着眸子瞧了瞧自己的成果,糕点样子还算是不错,就是不知口味可否与里长府的比较。     丁胖子瞧着桌子上面的糕点不禁咽了咽口水,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眸子却是看着不远处的陆离,伸手把糕点向着他递了递:“你还没吃早饭吧。”     陆离点了点头,丁胖子瞧着事情忙的也都差不多了,又看了看陆离和晏小五,便也走出了厨房,去外面瞧着,陆公子看着眼前的糕点,眉心却是轻轻地皱了两下子,白玉的手掌捏起一块糕点,唇角微张,轻咬了一口,小五抿了抿嘴角:“如何?”     “你来尝尝不就知了。”公子唇角轻动,还在品着糕点。     小五的嘴角嘟了嘟,伸手想要拿起了一块糕点,谁料手腕还没有碰到糕点,却是被眼前的陆离抓住了自己的腕子,小五一愣,狐疑的抬眸却看见陆离的眸中含笑:“盘中的,和口中的,味道不同。”     小五的额头顷刻不禁染上了黑线,不过是一夜未见,自家的相公竟是不小心学了段晟轩的油嘴滑舌,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喉间终是滑出了一个字来:“滚!”     陆离的唇角轻笑,糕点化在唇中,微微带出了几丝甜。     陆公子唇角的糕点咀嚼了两下子,突然停了一下子,抬头瞧着小五:“这个,是你在段晟轩家里吃的?”     小五一怔,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陆离的唇角抖了抖,伸手一拉,小五重心不稳,还没反应过来,却是早已落到了陆离的怀里面,陆公子的手指环着小五的腰,另一只手掌轻轻擦过小五的唇,小五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子,瞧着眼前的陆离,陆离唇角含笑,头轻轻地低了下来,在小五的唇角印下了极轻的一吻,小五一怔,却只觉得唇齿之间有淡淡的甜味,张了张嘴巴不知怎么就把到了嘴边的东西全都吞了下去。     陆公子的唇角勾了勾,细细瞧着眼前的姑娘的眉目:“怎样,盘中的和口中的,味道可相同?”     小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公子却不以为然地捏起一块糕点含在口中,眸子轻轻地瞧了小五一眼:“以后,不许吃段家的糕点。”     小五的眸子偏了偏,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好好,我以后不吃段家的东西,我就吃你做的,可以了吧?”     陆公子听了小五的话,唇角突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可能,会饿死……”     小五的眼皮,不知怎的,跳了一下子。     漫长的春日已经有些接近了尾声,正午的太阳变得有些大,高高的挂在天上面,村庄里面耕种的人也像是多了起来,光着膀子一个个地站在田园里面,小五难得地清闲,独自坐在辣条店的门口,抬头瞧着蓝蓝的天空和大大的太阳,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颊边上扇了扇,想要把那来自天气的一份燥热全都扇出去,辣条店前面的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远处,一阵敲锣鼓的声音不知怎的又在街道上蔓延开来,小五抿了抿嘴角,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敲锣的军爷的吼声不小。足矣穿透整个街区,小五的眸子轻轻眨巴了两下子,听着那一阵雄厚有力的声音不知道自什么地方传了过来:“征兵!征兵!”     两个字,不知又是要吸引了多少男儿的热血,小五伸手又是在手掌上面扇了几下子,“征兵~”又是一声声音,这一声声音被拉的老长,惹得正准备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春漪的手掌都跟着吼声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探了脖子想要向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春漪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脖子向着声音的方向又是探着,却是连个军爷的影子都没有,小五看着春漪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别瞧了,他刚进去,估摸着还不会出来干这种征兵打鼓的活。”     春漪的眸子暗了暗:“其实,我就是想瞧瞧他到底是去哪里报的名字,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那天晚上他实在走的太匆忙了,现在,也不知他的身子能不能撑起那件铠甲。”     小五的嘴巴抿了两下子,抬头瞧着眼前的春漪微微带了几分伤心的模样,小五的嘴角勾了勾:“放心,我当初第一次看见尹沉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聪慧的孩子,他既然一心想在那里面混出个样子来,你也不要太担心,让他放手去做就好了。”     春漪的头低了低,抬首挡了挡照在脸上有些刺眼的一片阳光,眉头,却还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也知道,我看着他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是不放心,成天怕他吃不好穿不好,哎,我也知道那是他的梦,当初也是我亲手送他走的,如今,矫情的倒也是我了。”     小五的手掌扇了两下子:“等过个几年,没准他出息了,就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把你接到了京城里面过好日子去了,其实,说起来他的雀儿,倒是我对不起他。”     春漪的唇角勾了一下,还没说话,却是夏宏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面拿了一块大大的布子,小五一怔,还未来得及问他是做什么,却是夏宏伸了伸胳膊把布子撑开挡在了春漪的头顶,春漪也是一愣,回头狐疑地看了看夏宏,夏宏的嘴巴张了张,向着春漪露出了一丝笑来:“我看着今个外面太阳大,春漪姐姐,你这样在外面做事情,容易中暑的,我帮你撑一会,你快点干活,干完了到屋子里面坐着去,也就别到外面来了。”     春漪笑着点了点头,却还是向后退了一步从夏宏的布子影子里面退了出来,唇角依旧残着一丝笑意:“没事,我就是来外面一下子,马上就进去了。”     夏宏点了点头,瞧着眼前的春漪,春漪干笑了一声,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夏宏瞧着春漪,眼眸又是眨巴了几下子,却还是跟着她也走了进去。     小五瞧着眼前的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唇角却是不禁嗤起了一丝轻笑,小五的嘴角抿了两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痴男怨女,真不知究竟何时为头。     小五的手掌又扇了两下子,却是看见不远处冒出来个人影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面,这样的人影本来不是很显眼,偏偏这人影给晏小五带了几分熟悉,加上人影微微发福的身子跑起来带了几分艰难,身后还带了丫鬟,小五定了定神,不禁又是仔细地瞧了瞧来人。     来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五一愣,眼眸眨巴了两下子,眼前的人,不是王有财的夫人柳氏又是谁?     小五一怔,还是坐在椅子上面,瞧着柳氏渐渐向着这边走过来,柳氏走近,脸上还陪着笑瞧着晏小五:“小五姑娘,我本来是去药铺找你的,结果他们说你不在,我又跑到了这里来,终于瞧见了你。”他说的客气,脸上还陪着讨好的笑意,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只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五的嘴角一抿,看着眼前的柳氏和她身后的丫鬟,唇角微张,却是不自觉地讽刺了一句:“夫人,王地主不会没了宝贝还在外面乱逛,你又找不到他了?来找小五再来个捉奸在床?”     柳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的眉心挑了挑,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柳氏,柳氏的脸上又是赔了一丝笑意:“小五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家老爷如今已经和往常大不一样了,我瞧着呀,你要是多和他聊上几句,没准就能解了原来心里面的那块疙瘩。”     小五的唇角一勾,勾出了一丝冷笑来,解了心里的疙瘩?也不知前几日亭长大堂中几个大男人欺负小五一个女人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王有财现在表面上倒是消停了,内里子估摸着还在想着变着法的怎么折磨她晏小五。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了瞧眼前的柳氏:“既是无事,夫人来找我做什么?”     柳氏咳嗽了两声,瞧了瞧晏小五的手掌在脸颊的旁边又是扇了几下子:“我家老爷前阵子不是救济了难民嘛……”     得,刚说了一句话,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五的眸子向着柳氏偏了偏,天气燥热,加上柳氏本身就有些发福,不禁又是伸出手来,擦了擦自己脸颊上面的汗珠,小五的眉间轻动,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柳氏抿了抿嘴角,也不抬头瞧晏小五的模样:“我家老爷为了那些难民急的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还在屋子里面躺着呢,请了好多个郎中都不见好,郎中们都说,这样子的病,得找小丰村的晏小五去治,要不,小五姑娘去瞧瞧?”     小五抬了抬眸子:“只有我能治?是哪个郎中这么高看我?”     柳氏舔了舔嘴唇:“郎中说,小五姑娘是受了隐士的指点,如今也算是医术了得了,我家老爷这病,还是得你去瞧瞧,你说大家原来虽然是有些误会,如今都这么熟络了,要不,你去帮我家老爷瞧瞧?”     柳氏瞧了瞧晏小五,晏小五看了看柳氏,却是陆离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坐在了小五的身侧,手掌,轻轻环住小五的腰肢:“既是这般信你,你就去走一遭,我陪你。”     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男人眉目之间含了几丝宠溺,小五的眉目垂下,虽觉此事确实有几分蹊跷,可有陆离陪着,也算是安心,小五向着柳氏点了点:“我去给他看看。”     柳氏的脑袋连连点了几下子,眼眸里面还带着笑意,如今四夫人说的话柳氏也算是一个字不落的全部都背了出来,完成了任务。陆离向着小五笑笑:“我先去准备一下。”     小五点了点头,看着陆离向着屋后面走了去,谁能料,陆离走了几步,眸中宠溺一瞬化作冰冷,只剩下屋后墙角处,女子一身白衣,披了轻纱罩体,在这燥热的日子里面倒是显了几分清凉。     女子的面上罩着轻纱,陆离自怀间一挑,挑出了一枚金印来,放在女子的手心:“这次的事情,务必也要向着上次一般,办得漂亮得体些。”     女子唇角微勾:“上次公子去亭长府英雄救美时,觉得伊伊的事情办得如何?”     陆离的脸颊没有丝毫的变化,眉心轻皱:“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把金印用在他处……”后面的话,不说却是让了带了几分寒意。     女子伸手,白纱轻飘,自带了几分仙气,女子弯腰请礼,举手投足都是落落大方的模样:“公子放心,伊伊怎敢?”     陆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女子伸手把金印挑起,唇边,却是嗤起了一丝轻笑。     小五陆离随着柳氏进了宅邸,王家的院子倒是大,小五瞧着身侧的陆离,倒是不知道他上次是怎么猜到了人家地契的位置。     四夫人笑盈盈带了一堆人站在门前迎接,丫鬟小厮什么地在身后列了好长的队伍,这景象,也算是着实的壮观,小五抿了抿嘴角,当年未进门,今日,倒是要府里面的众人全都出来好好的迎接一番。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拉着陆离向着屋里面走了两步,四夫人唇角含了笑意,妆容精致,除了脸上的皱纹,倒是可以看出是个精明的女人,小五向着里面瞟了瞟,竟是瞧见了上次在药铺里面闹腾的女子,女子站在角落里面低着头咬着嘴唇,也不去瞧晏小五的模样,晏小五的手指头向着她指了指,眉心微微地蹙了两下子:“她是?”     四夫人一愣,顺着小五的手指头瞧了过去,看见了角落里面的女子,唇角轻轻的勾起,向着小五客套的笑笑:“她叫雁九歌,是老爷的七房姨太,之前是个名伶出身的,上次在药铺的事情我也听别人和我说了,姑娘也千万别放在心上,九歌妹妹就是嘴上不太会说话,心里面还是善的。”     小五点了点头,那日竟是让她猜中了,这姨太声音甜美,果然是个名伶出身的,不过可惜了没什么脑子,不过是王有财摆在屋子里面的一个花瓶罢了。     四夫人的手掌向着屋子里面伸了伸:“小五姑娘,陆离公子,里面请,老爷如今得了病,正在里面躺着呢。”     小五和陆离向着屋里面走了一步,只觉得大门啪的一声关在了身后面,大太阳低下也是生了冷风,吹得小五的后背带了几分寒意,四夫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只剩下矮个子王有财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晏小五和陆离,身后的小厮和丫鬟也已经不再是最初迎接时的模样,有些退到了后面去,有些从后面拿出了工具,像是要和眼前的陆离和晏小五来一场斗争,小五瞧着眼前的人的架势,眉头,紧紧地拧做了一团,陆离的眉心依旧淡淡,伸手拉住了小五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冷,却在握着她的手掌的时候变得有些温暖,小五的眸子定了定,瞧着眼前的王有财:“王地主特意让大夫人把我们请过来,原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呵。”王有财的唇角发出一声轻哼,双眸泛了一丝红:“陆离,我不管你究竟是谁,吃了老子的就要给老子吐出来现在交出老子的牛羊和地契,老子还能留你们两个一条狗命,若是交不出来,呵……”     陆离的眉心淡淡,只瞧着眼前的王有财:“本就是救济灾民的钱,我怎么知道是哪位仗义的大侠拿了你的牛羊和地契?”     王有财被陆离气的咬牙:“他奶奶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事都是你干的,你们今天他妈的要是拿不出来银子赔了老子,老子就让你们这对闹腾的鸳鸯一起下了地狱!”     王有财咬着牙,声声都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小五和陆离,小五只觉得陆离捂着自己的手掌又是紧了几分,翩翩公子唇角含笑,只是瞧着眼前的王有财:“下地狱的,不一定是我们。”语气淡淡,恍若不过是闷热里的一阵风,唇角含笑,仿佛不过是院中的一塑雕像,话语落,本是该被人嗤之以鼻嘲笑的窝囊废的无用话语,王有财,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得老大……     ------题外话------     额……自明天起,九点更新文章。     在这里给大家推荐一篇好文吧基友文文《古墓皇后》探宝夺子谋天下     是入v文哟,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06 惹她?倾家荡产都不够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的唇角含着笑,只将小五护在自己的身后,王有财的嘴巴张了张,恶狠狠地瞧着眼前的陆离,王有财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看见对面的一群太太和小厮像是吓傻了的模样,王有财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带了几分焦急,伸手向着门前的一众小厮挥了挥胳膊:“他奶奶的,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啥,快给老子把这对嘴硬鸳鸯绑起来啊!”     “嘴硬鸳鸯?”小五眨巴眨巴眼眸瞧着陆离,又看了看王有财的身后,唇边,不禁像陆离一样,跟着嗤起了一丝轻笑来。     四夫人看着王有财,吓得嘴巴涨了老大,却只是伸出了手指头向着王有财的身后指了指,王有财一愣,抬头却看见太阳高高地挂在天边上面,晒得王有财有几分热,王地主不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嘴边还嘟囔了一句:“真是的,这天气怎么这么热?”     柳氏咬了咬嘴唇也早已说不出话来,却也是伸了伸手指指了指王有财的身后,王有财有些纳闷大家的态度,不禁回头向着后面看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眼不看还是不要紧,一眼望过去,王有财自己也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连连向着小厮和夫人们的方向退了好几部,王有财身后的屋子像是染上一片红色的颜料,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屋子里品着一杯美茶,想着此刻陆离和小五被抓时的模样,可这一刻,身后只剩下贪婪的火苗一点点吞噬着他本是精致的屋子,王有财愣在原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陆离的唇角含笑,将小五护在身后,所有人逗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场火来的神奇,像是从天而降,每一个人都是呆呆的看着,却没有能力组织它,也不敢发出一个字符来,王有财赶忙回头看着呆愣愣地众人:“他奶奶的,都傻了吗!快救火呀!”     陆离一手拥着晏小五,唇边嗤着一丝笑,缓缓开口道:“王有财,你家第五块砖下面的地契,还好吧?”     王有财狠狠地咬了咬牙,向着陆离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明明都换了地方,可眼前的男人,一双眸子像是可以洞穿世间的一切,不让人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王有财的牙又是咬了咬,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却见对面男子笑容客套,虽是粗布麻衣,可男子身边的气质却是与生俱来,不容人忽视,让人挪不开眼眸,王有财看着陆离,小厮匆忙地打了水向着房子浇上去,门不知何时早已大敞着,几个姨太太们都匆忙地向着屋外面跑了去,谁也不希望大火烧了自己,毕竟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     王有财瞧着陆离,仿佛早已看不见身后的大火,他被晏小五折磨的厉害,甚至没了命根子,如今,陆离眉心淡淡,只是一瞧,却倾了他的全部家产,王有财像是要把牙都咬碎,只看着眼前的陆离:“你!到底是谁?”     陆离的唇角轻勾,小五也嘟着嘴巴仰头瞧了瞧他:“我是陆离。”     “你……你……”王有财说出了两个你来,却再也说不出什么,陆离揽着晏小五向着门外走去,王有财看着他们的背影,陆离的头微微低了低瞧着晏小五,眼底夹了一丝喜悦:“娘子,我要吃你做的饭。”     小五的唇角含笑:“好呀。”     郎情妾意,谁还顾着身后的人,小厮急匆匆地赶到了王有财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灰:“老爷,咱家,咱家不少人,都跑了!”     王有财一愣,赶忙回过头去,看着救火的人确实不过是寥寥几人,王有财心中本就是急,举起了一巴掌就是狠狠地扇在说话的小厮的脸颊上面,小厮的脸颊一瞬肿了起来,小厮伸手摸着脸颊,眼底还带着些泪珠,王有财心里面满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作,只是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小厮:“他奶奶的,他们人呢!”     小厮的牙齿毒带着几分疼,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抽噎:“有人……有人从咱们家挖人……给了高好多的银子,还说要帮我们赎身……”     王有财一愣,问道:“赎身,赎个毛线!那银子呢!地契呢!”     小厮忍着疼:“小的……小的救不了火,小的,小的找不到呀!”     王有财伸手又是一个巴掌,小厮的另一半脸颊也跟着肿了起来,王有财的嘴里面不禁又爆出粗口来:“他奶奶的,一群废物!就是一群废物!”     四夫人看着眼前的大火也是着急,手掌便向着屋里面摆着,脸上一边急的泪水都要掉了下来:“这火快烧要到我屋儿了,你们快进去,你们快进去看着,把我的衣服和首饰都给我拿出来,哎哟,我的好首饰呀,咋就没了!快去,快去!”     王有财几步走到了四夫人的面前,嘴角狠狠地撇了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你的首饰!”     一阵风吹得正好,大火烧到了四夫人的屋子,丫鬟们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这股火顶了回来,四夫人看的心急,看着眼前的几个丫鬟狠狠地咬了咬牙:“废物玩意,还在这里面愣着干啥!快进去呀!”     丫鬟瞧着四夫人:“夫人……夫人,这么大的火……”     四夫人咬了咬牙伸手一推,把几个丫鬟向着火里面推了去,几个丫鬟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掌还带着几分疼,却听见四夫人的骂声还响在耳边:“混蛋玩意,你们的几条贱命哪里有我的衣服首饰重要,快去给我把那些个宝贝玩意全都拿出来!”     其中一个丫鬟瞧着四夫人着急的模样,紧紧地咬了咬下嘴唇,瞧着四夫人。四夫人的眼中只剩下了熊熊的烈火即将吞噬的她的首饰和衣服,哪里还有这些丫鬟的一点位置,四夫人瞧着几个丫鬟也是不动弹,又是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丫鬟一脚,踢在了一个丫鬟的身上:“说你呢,快进去给我拿衣服和首饰!”     小丫鬟强忍着疼痛起了身子:“夫人,我的卖身契很快就会有人帮我赎回来,这府里面,我不呆了!”     四夫人一愣,唇角不禁划过一丝嘲笑:“小贱蹄子,你哪里来的钱,还敢跟我顶嘴,说什么不干了,快去给我救火,救完了我就当你这话没说,你特么快去!”     “她怎么就没钱了?”清脆的女声自远处传来,四夫人和王有财不禁都是一愣,向着声音的地方瞧去,却看见远处的女子一身白衣飘飘,面罩白纱,却盖不住眉目之间的俊美,女子眸中含笑,手掌握在中间,虽不似小五的眉目俊俏,却是多了两分仙气,王有财瞧见是个美女,眉目不禁挑了挑。     四夫人看着王有财的模样,对着眼前的女子又是填了几分不爽,四夫人的眉目挑了挑,瞧着笑盈盈走来的女子:“你是何人?”     女子手指一动,自袖中掉下了不少银子来,姑娘的唇角含笑:“这些,是你们家所有小厮和丫鬟的赎身钱,如今,他们都是自由之身了,要走要留,也该随着他们了。”女子的话语轻轻,王有财却是一愣,瞧着女子洒在脚下的银子,不像是赎身的赎金,倒像是对于一个乞丐的施舍,小厮和丫鬟听了女子的话,虽是早听说今个会有人来赎自己,却不知竟是已这样的方式与趾高气扬的话语。     王有财和四夫人也顾不得身后的大火,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王有财自从经历了晏小五那一茬,如今也总算是知道了女子不好惹的道理。     王有财难看的眼睛不禁眯了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奶奶的,你这样,是在打发乞丐,这些钱,老子不要,这些人,老子也不放。”     女子挑眉,环顾四周,王有财的屋子早已快要被烧成了灰烬,女子的嘴角轻轻的划过一丝笑意:“王地主,如今给你银子,不过是个形式,是走是留,你又留不住他们,再加上,要我说,如今,你一无所有,不是乞丐是什么?这些银子拿着,没准还能混顿饭吃。”     女子的眸子瞧着王有财,虽是笑意盈盈,却气的人想要吐血,小厮和丫鬟看着王有财生气的功夫,赶忙全都溜了去,四夫人向后一瞧,赶忙又是叫唤了两声:“你们回来呀!你们回来先把火救了!你们!你们回来……”     四夫人喊得声嘶力竭,小厮和丫鬟却像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拼命地向着外面跑了去,哪里还顾得上四夫人的话,王有财又是吐出了一口血来,四夫人只觉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王有财坐在他的旁边,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白纱的姑娘:“是!是陆离派你来的?”     白衣女子瞧着快要烧成了灰烬的房子,将脚从王家的地方里面抽了出来,嘴角含笑:“你还没资格,叫他的名字。”     白衣女子的脚轻轻地动了动,一枚银子在地上滚了两下子,滚到了王有财的面前,王有财看着眼前被人踢过来的银子,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白衣的女子,女子唇角带笑:“王地主,好好珍惜自己最后的一点口粮。小女子白伊伊,王地主不用太过感谢我。”     王有财咬了咬牙:“你们就不怕我报官。”     “报官?倒是随时恭候大驾!”     白伊伊的眸子满是危险的气息,转身离去,王有财一顿,瞧着白伊伊的背影,又是忍不住一大口血吐在了地上,四夫人吓了一跳,手掌在王有财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子帮着王有财顺着气:“老爷……老爷你没事吧……老爷你别吓我。”     王有财伸出手来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呸的一声啐在了地上,唇角只剩下了一个名字——“陆离”。     天气明明还燥热的,陆公子却是打了一个喷嚏,小五给他削了一个苹果,看着他凑在辣条厂的烛光低下看书,不禁撑着脑袋瞧了瞧眼前的夫郎:“这么晚了,其实我让马车直接把我接回去就好了,不用你在这这么麻烦的,天凉,你小心着了凉。”     秀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捂着唇角笑了笑:“哎哟,这天快入夏了,天凉的很,可别让咱家小五的小夫君着了凉。”     小五的嘴角嘟了嘟,向着卢秀儿撇了撇:“秀儿姐,你就是笑我。”     秀儿捂着嘴巴笑了笑:“你们要是好了,我也高兴。”     陆离唇角轻勾,手掌将小五的手掌包在了里面,秀儿的眼神向着别处偏了偏,眸子里面依旧含着笑:“哎哟,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陆离笑笑,小五被他们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突然夏宏吵闹着蹦跶了进来,小五一愣,眨巴眨巴眸子瞧了瞧急匆匆跑进来的夏宏:“这是咋了?”     夏宏匆匆忙忙地咽了两口唾沫,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和陆离:“掌柜的,亭长大人来了,好像还不像是什么好事,你要不要出去接一下?”     小五的唇角含笑,被陆离握在掌心的小手动了两下子,眼眸微微带了几分亮,瞧了瞧陆离的眸子:“如何,我猜的准吧,定是今个晚上。”     陆离笑着点了点头:“明早上的饭,我包。”     小五笑着点了点头,陆离带着几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只觉得自己此刻是在看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夏宏看着眼前还不忘**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子,秀儿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子:“你们,你们知道亭长大人要来?还这么悠闲?”     小五的唇角轻勾:“还就怕他不来。”     小五起身,向着外面走了去,陆公子的唇角轻勾,随着小五走出了屋子,亭长坐在外面向着嘴巴里面灌着茶,看见小五来了,竟是起了身子,唇边嗤起了一丝笑意,亭长的旁边坐着的,不是王有财是谁,王有财还穿着白天的那身衣裳,加上上面沾着的灰尘,微微带了几分滑稽和可笑,看着小五和陆离出来了,王有财的脸颊不禁又是黑了几分。     小五向着亭长请了礼:“大晚上的,亭长怎么得了空,到了我们来了?”     亭长的眸子轻轻地眯了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本官今个接了王地主的案子,只觉得这案子蹊跷,也不像是小五姑娘做出来的事,于是就晚上来,想要问个明白,省的事情一直压在心里面,晚上怕也是睡不好。”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眸子瞟了两眼亭长身边坐着的王有财,脸颊上面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王地主也在这?今早上小五亲自见了地主您家的惨状,真是为您默哀,您下次可注意点,家里面那么多地契和牛羊,这要是全没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王有财咬了咬牙,瞪了眼前的晏小五一眼,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亭长咳嗽了两声,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和陆离:“王地主说,今个他家的火,是小五姑娘的夫君放的,还说,小五的夫君带走了他们家所有的下人,还没有给了足量的银子,本官今个晚上就是想来问一问,王地主说的这些事,小五姑娘可认?”     小五抿了抿嘴角,王有财瞪着眼前的小五,小五笑着瞧着王有财:“大人,小五可是亲眼所见,火团子自己想着王地主的房子里面跑了去,关小五的夫君什么事?”     王有财狠狠地咬了两下牙:“明明就是你们!”     小五眨巴了两下眸子,带了几分好奇地瞧了瞧王地主:“王地主,小五听说没了宝贝根子的男人时常会出现,幻觉,加上最近天气燥热,其实房子走水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小五可是听说,天火这东西,总是喜欢找那些做了太多坏事的人,把他最珍贵的东西都是烧一烧。”     陆离低头看了看身侧的女子,女子的眸子微微地闪着光,要是要亮过天上的星辰,女子唇边带着一丝势在必得地笑意,这般,她倒是得意了。     王有财气的想要拍了椅子:“他奶奶……”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面,亭长瞧了瞧王有财:“王地主,这地方,还是注意点的好。”     王有财低了头,仿佛还是小绵羊的模样。     小五唇角含笑:“再说了,王地主家里面吓人跑的时候,我和相公都已经回了辣条厂了,我们可没有把他家的下人赎了出来,许是她家下人看着着了火,自己跑了出来,王地主这样冤枉好人,可不能因为小五原来和你有仇就这般诬陷好人呀!”     王有财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     小五的眉目向着王有财挑了一下子,王有财垂下了脑袋咬着牙,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小五姑娘,你和你夫君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位姑娘,是她亲口说的她是你家相公的手下,当时我和我家的四夫人都在场,可以作证。”     陆离听了王有财的话,眉心轻皱,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王地主,你之前一直说我家的夫君是窝囊废,这下可好了,我家夫君还找了人去羞辱你,真是好大的气派?”     王有财差点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小五唇角的笑容依旧,亭长的目光在众人的面前徘徊了两下子,王有财如今钱财散尽,在亭长这里早已没了小五的利用价值要高,亭长大人的脸颊转向了王有财:“王地主,就算是小五姑娘之前无意对了有了些许的不是,如今天灾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该嫁祸在小五姑娘的身上呀。”     王有财一愣,怔怔地瞧着眼前的亭长大人,小五向着后面靠了靠,窝在了陆离的怀里面,笑着看眼前的人倒戈,王有财难以置信地看着亭长,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亭长的笑容依旧只像是个慈祥的老人,小五记得,当年一众地主逼着自己出钱的时候,亭长也是这样的笑着,小五的唇角划过一丝冷笑,王有财拍案而起:“大人!大人那天你也看见了!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让我们所有地主的东西毫无预兆地从家里面拿了出来去救济灾民,就是这样的男人,他怎么会是窝囊废!他怎么会是,亭长大人,你一定要明察呀!”     小五道:“得,王地主,说我夫君是窝囊废的也是你,如今说我夫君不是窝囊废的也是你,我家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不用你说,我才是他的枕边人,这话,得我说。”     亭长大人的眼睛也是又在陆离的身上游离了两下子,陆离的眸子里哪里盛的下屋里的人,他眼中看着的,只有晏小五一个,亭长的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偏过头去看了看王有财:“小五姑娘,所言有理。”     “他奶奶的,卢麟,你这个狗蹄子!”     亭长端着茶杯的手掌一抖,看了看王有财:“王老爷,看在原来的交情上面,本官勉强饶了你的罪,若是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再加上咒骂朝廷命官的罪责,你脖子上面的脑袋,勾掉吗?”     王有财不禁脖子一凉,向着后面缩了缩,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抬头看着小五唇角笑意盈盈,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王地主,走好。”     王有财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扫,茶杯摔在了地下,啪的一声全部碎成了碎片,小五的嘴巴张了张,向着王有财刚要走的背影唤了一声:“王地主,我们家的被子可是有年头的上好的瓷制的好茶杯,十两银子一个,记得赔钱!”     扑通一声,王有财的脚下一抖,差点摔到了地上,王有财不敢回头,拍了拍身上的土,逃也似得跑了,小五抬头看了看陆离:“明早的早饭,别忘了。”     陆离笑着点了点头,亭长的眼睛,又是在陆离的身上,晃了一会。     鸡鸣三声,小五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面向着旁边一摸,凉的?     小五撇了撇嘴巴,披了袍子出了去,陆离这个傻子,不会真的给自己做饭去了吧,小五走到了门前,瞧着狗子一下下扇动着灶台里面的火,陆离站在桌子的旁边,伸手捏着手里面的饺子皮,看表情,又是一场恶战。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不禁又是笑了笑,自己的这位夫君,什么都行,就是这餐桌上面的事情,倒是比其他的事情都来得难,陆离抬首,恰好看见小五笑盈盈地瞧着自己,陆公子平淡的脸上显出了一丝尴尬,这般模样,倒是少见,小五倚着门框,这般模样,小五爱看。     陆离的手指动了动,一枚歪歪扭扭的饺子做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面,小五捏着下巴瞧了瞧,嘴角抿了抿,眼睛眯成了漂亮的月牙:“陆公子的手艺,很有进步。”     陆离看了她一眼,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俊美的脸颊上平白的填了几点面粉,却像是又添了几分韵味,小五抿了抿嘴角,背着手走进了陆离,顺便低下了身子一个个瞧着桌子上面陆离包好的饺子,陆离的嘴角抽了抽,小五起身,看见陆离的脸上一块加着一块的白面粉,噗嗤的一下子笑出了声音来,陆离的脸颊一黑,却是小五拿着手指点了点陆离脸上的面粉,咯咯的笑了两声,陆公子的脸颊又是黑了黑,伸手一揽,小五一愣,不知怎么就被陆离抵在了桌角。     小五瞧着陆离身后专心烧火的狗子,脸上显了几分着急,陆公子唇角轻勾,却是伸手从面板上面摸了一把面粉出来,手指轻动,小五哪里躲得过,陆公子的手指在小五的脸颊上面动了两下,成功地造出了一只小花猫来。     小五的嘴巴向着陆离嘟了嘟,挣扎了两下子,陆公子的唇角含笑,瞧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只道:“如此,甚好。”     小五向着陆离吐了吐舌头,陆公子适时的放开了小五,转身到了旁边继续认认真真地包着饺子,小五的嘴角撇了撇,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摸下来一把面粉来,陆公子低着的脸颊上显出了一丝笑来,小五撇了撇嘴巴:“你就知道闹我,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洗脸,不理你。”     陆离将饺子馅放进了饺子皮里面,瞧着去洗漱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陆离的饺子一口咬下去,只有皮没有馅,小五早上吃了几个,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屯了几个馒头,马车摇摇晃晃,小五轻轻地打了一个咯,下次,和自家的相公打赌可是千万不能用做饭这个梗,否则最后受苦的,倒还是小五姑娘自己。     小五倚在马车里面,手掌在自己的肚子上面转了两下子,现在,小五倒想着让马车快点到了地方,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马车咣当地响了一下,小五一愣,这就到了,小五的手掌挑了轿帘,马车外面,荒无人烟,小五的眉头皱了皱,向着车外面叫了一声:“马夫,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停了?”     沉静,除了沉静还是沉静,小五一愣,刚想要挑了轿帘走出马车去,却听见外面马夫的声音带了两分颤抖:“姑娘……姑……姑娘……”     小五一愣,手指即将碰到了帘子:“怎么了?”小五顿了顿,伸手挑了帘子,外面,几个穿着随意,面上罩着黑布的人,小五的眉头轻轻皱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像是乡野村土匪的模样,倒不像是那日夜里袭击自己和段晟轩的几个人,为首的土匪头一横,把一把大刀扛在了肩头,目光瞧着晏小五竟是露出一点恶心的**来:“哟,你就是晏小五,长得果然是漂亮,快出来让哥几个摸摸。”     晏小五的眉头轻皱,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笑来,这一笑,倒是把眼前的几个土匪给笑傻了,为首的男人愣了一阵子,随后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姑娘果然是不同于其他的女子,不像是性子烈的,也不像是那些个哭哭啼啼的,这样就好办了,姑娘下车来让哥几个瞧瞧,把银子全都交出来,再让哥在你的脖子上面砍一刀,哥干完了这单好回去交差。”     一个土匪的刀子还架在马夫的脖子上面,马夫的身子都是带了几分颤抖,颤巍巍地看着马车上面的晏小五,小五的眸子轻轻的眯了眯,看着几个土匪:“交差?”     有个性子急的土匪看了小五一眼:“大哥,你还跟这个小娘们磨叽什么,她在那顿了那么久也不下来,没准就是在和咱拖延时间呢!”     小五的嘴角轻勾:“毕竟交出来性命的这种事情,还是要好好的想想不是,几位大哥,小五的脑袋,值多少两银子。”小五说着,眼珠子却是转了两下子,想着究竟有什么对策,眼前的土匪哈哈地笑了两声:“死到临头了,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姑娘要是肯下来,哥们们倒是肯让姑娘最后再舒服已回。”     几个土匪对视了一下,露出了几丝恶心的笑意,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看着这帮满脑子都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的男人,为首的土匪瞧了瞧晏小五:“小娘们,别老在马车里面坐着,难道还真的要哥几个用这个傻马夫的鲜血做祭礼,你才肯下来。”说着,土匪架在马夫的脖子上面的刀又是向着前面递了递,马夫吓得快要哭了出来,一双眼睛盯着晏小五看:“姑娘……小五姑娘……姑娘……”     小五抿了抿嘴角,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心一横,手掌扶着马车,一只脚的脚尖着了地,几个土匪瞧见小五小心翼翼的模样,皆是眼底挂了两丝笑意,手里面的刀也是握的紧了些,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就要死了。     小五抿了抿嘴角,另一只脚还没有着地,却是“啊”的一声,血腥的味道一瞬蔓延开来,土匪一愣,齐齐的回过头去,却看见站在最后的土匪倒在了一片的血泊中,胸前,插着本在他手里的一把刀,土匪们一愣,只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这般快的身手,来人,不容小觑,土匪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四处瞧着,却只瞧见一片荒无人烟,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倒在血泊里面的土匪,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孤零零地躺在旷野里面,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变得微微有几分冷,小五的身子微微地抖了几下子。     “啊!”又是一声,土匪们吓得要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叫出声来的土匪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但胸口,却是插了一把利刃,土匪的身后,白衣的女子笑意盈盈,一身白纱不染凡尘,素白的手掌拿着匕首插在土匪的胸前,鲜血一滴滴的滴落下来,滴在姑娘的脚边,这样的姑娘,若是这些土匪平日里面看见了,可能还会吹几下口哨调戏一下,可如今,眼前的几个土匪只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冷的。     几个土匪的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只剩下空荡荡的恐惧占据了土匪的整个眸子,几个土匪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只看见眼前的白衣女子笑盈盈地松了手,身子还温热的土匪向着后面倒了过去,小五的手掌握成了拳,呆呆地看着这样的一幕,眼前的姑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明明是那日和她共同尝菜的姑娘,如今,却是用那双不染尘土的手,轻轻地激起了一片血色。     姑娘的步子盈盈,向着前面又是走了两步,土匪的身子颤抖,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挟持着马夫的土匪手掌一抖,手里面的刀掉了下来,哇哇地叫了两声,赶忙向着远处跑了去,姑娘的身形却是更快,眼前的人都没有瞧见什么,白衣的姑娘已经蹿到了逃跑的土匪的身前,单手成爪,土匪早已倒在了地上,姑娘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她杀死的不过是一只蚂蚁,小五舔了舔唇角,看着眼前的姑娘,风儿吹起姑娘罩在脸上的轻纱,马夫叫了一声,赶忙跑了好远,姑娘踏着步子向着土匪们走了过来,脚踝上面像是绑了铃铛,叮铃铃地响在耳边倒像是催魂的魔咒,土匪一个个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小五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眼前的姑娘,虽然知道她是陆离的人,小五的心里,却还是咯噔了一下。     眼见着姑娘就要走到了土匪的面前,小五的眉心皱了皱:“他们不过是为了拿钱,没什么太大的恶意,留了他们的狗命也算是可以了。”     几个土匪看见小五发话,早已双腿一软,还有一个土匪吓得尿了裤子,为首的土匪普通一下跪倒在了白伊伊的面前:“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们几个都是一时被钱财昧了心眼子,女侠饶命呀!”     “哦?饶命?”白伊伊的唇角轻笑,好听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让人身子一颤,小五的眉头皱着,白伊伊却是掌心轻动,几声惨叫,尸横遍野,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抓着马车,眼睛,看着眼前像是修罗的姑娘,白衣女子眉目依旧是含着笑意的模样:“姑娘都说了是狗命,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那是人命。”     白伊伊向前走了两步,铃声清脆好听:“哦,人命吗?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虽然我想要你死,可是公子,却不是这样想的。”     白伊伊一点点走到小五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挑起小五的下巴,小五向着旁边侧了侧,躲过了白伊伊的手指,白伊伊的唇角轻轻勾了两下子:“如何,沾满了血腥的手掌,很嫌弃吗?你可知,公子的双手,又是沾了多少鲜血?”     小五一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姑娘:“为什么救我?”     “我倒是想在旁边看一出好戏,看他们是如何欺辱你,可惜土翼眼尖,若是我不救你,倒是漏下了话柄。”     小五的眸子扫过地上横七竖八地尸体,嘴角又是抿了抿:“白姑娘救我,小五很是感激,可是你的做法,恕小五不能苟同!”     小五提了裙摆,瞧了瞧周围的景色,回头又是看了看白伊伊:“姑娘可知,去镇上的路怎么走?”     白伊伊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眸子里面带了几分探究,小五的手掌在白伊伊的眼前晃了两下子:“姑娘?姑娘?”     白伊伊一愣,被小五拉回了现实,伸手向着东边指了指,小五提了裙摆,一步步走了过去,路还很远,姑娘的步子一点点走远,白衣的姑娘抿了抿嘴角,目光已经麻木,看着地上倒着的尸体:“她明明没有我更配你,为什么?”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数不尽的尸体和一匹马儿,白伊伊的头,轻轻地摇了摇。     小五还在今日的惊吓里面没有回过神来,刚刚走到了辣条厂还没有坐稳,却是用人匆匆赶了过来,看了晏小五的眸子带了几分焦急:“小五,你快来瞧瞧吧,你爹受伤了!”     小五一愣,眼眸眨巴了两下子:“什么!”           07 闹腾瘟疫,聪颖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愣,眼眸眨巴了两下子:“什么!”     来人舔了舔唇角看着晏小五,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小五你快去看看吧,你爹现在和你娘在你大姨的房子里面呢。”小五点了点头,转身安排了秀儿和春漪好好的管好辣条厂子的一切,提了裙子,随着来人向着晏秋的住处走了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提了药箱。     胡豆和晏老太呆在晏秋的房子里面,晏老太站在胡豆的边上,瞧着他胳膊上面的伤口,自从和休了晏老太,胡豆自己的心里面也是难受,也不敢回到小五的家里面呆着去,今个早上听说自家原来的房子也是修好了,胡豆今个特意去瞧了一眼,想把晏秋的房子留给晏老太,自己回了原来的地方去住,谁知道这么一去,回来的时候,没回到原来的房子不说,却还是带了负伤的一条胳膊。     小五瞧着胡豆胳膊上面的刀伤,伤的并不是很重,与段晟轩那日肩头上的伤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段晟轩那样的人的体质,哪里是胡豆一个乡野的老夫能有的。     晏老太看着晏小五来了,环着胳膊赶忙眼神向着胡豆瞥了瞥:“你快让闺女瞧瞧,别死在这屋里面,晦气。”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伸出手来搭在了胡豆的手腕上面,胡豆疼的嘴唇有点发白,其实,与其说是疼的,倒不如说是吓得,小五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开口道:“索性伤的不深,并没有什么大碍。”     胡豆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些许的血色,晏老太在旁边哼哼了一声:“我就说,你呀,不过是擦破了点皮的事情,非要把咱家姑娘请过来,人家小五可是个大忙人,随便伸一伸手都是几百两的事情,还有时间管你这个老不死的。”     晏老太的话中带刺,小五却还是坐在了胡豆的身侧,如今,哪怕休了妻,眼前的两个人,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迟迟缓不过神来的胡豆:“爹,到底是咋回事,你怎么还受了伤?”小五皱了皱眉,却是想起今早上劫持了自己的土匪,虽然那些个人全都被白伊伊夺了性命,可是细细地想下去,小五估摸着就是王有财找的人对自己昨天的事情做的报复,如今胡豆也首受了伤,莫不是这些人也对胡豆下了手?     晏小五的脑袋还在想着事情,却是胡豆的嘴巴张了张,有些惶恐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是……是虎子干的。”     小五一愣,抬头看了看胡豆,胡豆的眼神里还带着几丝恐惧,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怯怯地看着眼前的小五,嘴角抽了两下子:“没错,我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是虎子,那个人一定是虎子。”     晏老太的脑袋伸了伸,也是跟着愣了愣:“你说啥,是那个男人砍得你?那男人疯着呢,不是回了自己的地方去了,咋能砍你?”     小五捏了捏下巴:“如今两国战事一触即发,怎么还会……”     胡豆摇了摇头,像是回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都吓得有些惨白,小五细细地帮着他包扎伤口,听着胡豆继续说:“我本来是听说咱家的房子建好了,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去,谁知道我刚到了家门口,就看见虎子一身蛮夷的衣裳站在咱家门口,我起初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就向着近处走了走,他瞧见了我过去,突然眼睛眯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把刀,向着我就砍过来了,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是……”     小五听着胡豆的话,手上的动作忍不住重了一下,惹得胡豆嘶的叫唤了一声,晏老太的环着胳膊,嘴角撇了一下子:“得,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逃命的时候最拼命。”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你先别说话,让我爹把话说完!”     晏老太摆了摆手:“得得得,我说什么到了你们这里都是错的,我去屋里面自己呆着去。”晏老太向着里屋走了去,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小五给胡豆倒了一杯茶,胡豆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那个人是虎子,却又不像是虎子,他的眼睛,太吓人了。”     小五抬手帮胡豆把最后的一点包扎弄完,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爹,不管他是谁,如今都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最近,也先别回咱家原来的房子里面了,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娘呆在一起,就去我家,反正狗子哥还在那儿呢。”     听到了狗子的名字,胡豆不禁咽了两口唾沫,愧疚地低下了头:“是我和你娘对不起他。”     晏小五摇了摇头看着胡豆:“爹,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既然已经成了这样的模样,长久的拖下去才是对不起你自己。”     胡豆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点了烟:“我今个听说,边界那边真的快要打起来了,你平常也都注意着点,镇上不比我们村子里面,有坏心眼的人太多,要是把你推了出去……”     小五点了点头:“爹,我不傻,我店里面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注意点自己的伤。”     胡豆点了点头:“小五,别忘了,身体最重要,别把身子累垮了。”     小五“嗯”了一声,出了门去,胡豆看着小五走出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包扎在自己身上的布子,眼前,不知怎的,又是出现了虎子的那双眸子,怎样也挥之不去,胡豆咬了咬嘴唇,怎么觉得,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小五回到辣条厂的时候,陆离早就坐到了屋子里面,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见了陆离的模样,眼眸,不禁又是笑出了漂亮的月牙,陆离的手掌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子,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开口道:“你最近怎么总向着我这边跑,你自己的事情呢,不做了?”     陆离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把晏小五打量了一番,这才算是放了心,唇角微微顿了顿:“我听白伊伊说,有土匪劫了你,我就来瞧瞧。”     小五一愣,鼻端,像是又是染了那一层血腥的味道,陆离没有发现小五的异常,抬手为小五斟了一杯茶,茶香悠悠,挠着人的神,陆公子挽了挽袖子:“白伊伊去查了,是王有财请的人,这个人,真是留不得。”     小五瞧着倒茶的陆离,动作本是缓的,可陆离的眸子里,却是藏了一阵杀气,一闪而过,小五的唇角不禁抿了抿,向着陆离走了两步,陆离瞧着小五,眸子里的杀气竟是顷刻散去,又是染了一层宠溺在其中,小五的眸子眯了眯,只那一瞬,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善变的可怕,陆公子瞧着小五的模样,眸中一愣:“怎么了?”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无事,今天,白伊伊把那些山贼都杀了。”     陆离一愣,伸手拽住了小五的手掌,顺带着把小五带到自己的怀里坐了下来,小五的眉目轻轻垂了垂,陆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不习惯,其实,像我这种在刀尖上活着的人,自小没明白的道理,就是不是他们死,落难的,就是我们。”     小五的嘴角偏了偏,抬头看了看陆离眼中的无奈,伸手轻轻地覆上陆离的脸颊,陆公子瞧着眼前的姑娘,手掌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小五轻声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对王有财?”     陆离的唇角勾了勾,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敲在小五的鼻尖:“放心,他的狗命,若是取了,实在是脏了我的手。”     小五顿了顿,瞧了瞧陆离的眸子:“对了,今天我爹说在我家原来的门前看见虎子了,我怕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如今,你可知战事如何?”     陆离摇了摇头:“皇城的事情,瞒我的太深。”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伸手抚了抚陆公子的眉心:“其实,我倒是希望你不是这么高贵的人,便不必多承担这么多的担心。”     陆公子的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你没事就好,你若是有事,才是最让我担心的。”     小五的嘴角偏了偏,陆离的眸子笑了笑,这夜里面,小五睡得不太消停,她梦见自称是陆公子开的辣条店开遍了大江南北,她气冲冲地找上门去,却是自家的相公的捏着把像是段晟轩一样闷骚的扇子,手里揽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出来见自己。     正是因为这个梦,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五的眼底长了浓浓的一层黑眼圈,也是因着这个梦,陆公子早上还没有睡醒,就被小五从榻上拽了起来狠狠地白挨了好几记的白眼。     陆离瞧着小五的模样,听着小五把自己的梦一五一十地和自己说,陆离的唇角,不禁又是抽搐了两下子,小五的唇角抿了抿,瞧着陆离,陆公子的眉头皱了皱,伸手把小五捞进怀里面:“睡觉,若是真的有人再用我的名义开店,我帮你废了他。”     小五的嘴角嘟了嘟,熊猫眼还挂在脸上面,顺带着向着陆公子的怀里面窝了窝,不解风情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当当当”的三声敲门声响在门外,彻底打破了陆离想要好好睡一觉的美梦,陆离的眸子睁开,里面,带了几丝慵懒的怒气。     狗子在屋子的外面:“妹……妹。”的一声声叫着,小五起身穿好了衣裳去开门,门前,晏秋的发丝微乱,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子,眉心,是满满的担忧,把小五弄得有些迷糊,小五的眉头皱了皱,看着眼前的晏秋急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大姨,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出了啥事情?”     晏秋喘了几口粗气,像是从药铺里面一口气跑了出来:“小五,村子里面闹瘟疫了!”     小五一愣,抿了抿嘴角:“大姨你等会,我穿好了衣裳马上赶过去,一起帮姨夫的忙。”     “不是,不是……”小五刚想向着屋里面走去,却又被晏秋拦住了。小五一愣,回头有点狐疑地看了看晏秋,晏秋依旧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慢吞吞的顿了几下子终于把后面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昨个瘟疫就闹起来了,郎中本来已经很认真地帮着一些人治病了,可是谁知道,今天得瘟疫的人又多了,郎中这边这上着火,谁知道,吴家带着人来咱们药铺里面挑事,说是我们家为了赚昧心的钱,故意把毒药投到了井水里面去,才惹了这么多的人生病,现在药铺里面还闹腾着呢,我赶快来找你看看……”晏秋一气把话全都说出来,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五的嘴角抖了抖,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了?”慵懒的书生倚了门槛,看着小五微微带了几分抽搐的嘴角和晏秋着急的模样,小五向着陆离笑了笑:“你家的分店倒是没开起来,我家的老店面里面出了事情。”     陆离一怔,却看见小五拿了衣裳和晏秋向着药铺赶了过去,陆离的眉心皱了皱,回头却看见晏狗子还在一下下老实的填着柴火,其实陆离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傻子,该有多好。     陆公子进了屋子里面,被子一拍,睡觉!     晏小五匆忙地向着药铺的方向赶了过去,药铺早已被人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小五瞧着药铺外面围着的人,不禁苦笑了一下子:“本来就出名,这下子,瞧着这人数,怕是整个小丰村的人都来了吧。”     晏秋也跟着苦笑了一下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小五,我相信你姨夫不是那样的人,可这帮人说什么自己有一堆的证据,眼瞧着就要去找亭长大人了,他们还说,不能找里长大人,里长大人护着你,如今,你姨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要帮帮他,他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呀!”     小五抿着嘴角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人群,人群里面吵吵闹闹,只能隐约听着里面的声音,却也是听得不太真切的,有些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向着里面瞧着,今日里毛家药铺的一出戏,倒是比小丰村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竟是出了这万人空巷的景象。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站在人群的外面说了一句:“各位乡亲,谁能给我让条路出来,小五想要看看里面的事情。”     小五的前句话本该吞噬在人群里面,谁料的小五的名字一出,人群中倒是安静了不少,有些人回头向着后面瞧了瞧,有些人瞧着小五向着旁边让出了路来,小五点了点头说着谢谢,里面吵闹的人哪里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小五连走带挤,总算到了人群的中央。     小五向着人群的中央又迈了一步,吵闹的人群一愣,瞧着人群里面突然走出了一个姑娘来,毛郎中站在中间,瞧见小五来了,眼神一亮,看着小五的眸子带着满满的求助,晏秋站在小五的身侧,有些担忧地瞧着颓然坐在那里的毛郎中,还在那吵闹的人仿佛察觉到了人群的安静和毛郎中眸中的光亮,不禁回头瞧了一眼。     冤家路窄,不知这句话用在这里是不是再合适不过。     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是吴大牛和他家的奇葩媳妇又是那两位,今天铁蛋没有来,估摸着这样不要脸事情也不想让孩子看的太多。     吴大牛看见了晏小五,不禁就想起那天在集市里面遇见晏小五和陆离的事情来,吴家媳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哟,吴大哥,吴嫂子,还真是好久不见,进来没有到处找人茬玩吧?”小五的眉目微挑,却是带出了一丝轻蔑,吴大牛的牙狠狠地咬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唇边却也跟着勾起了一丝冷笑:“姑娘这话真是说的客气了,我们今个来,就是为了还咱们小丰村的人一个公道!”     春漪站在毛郎中的身边,看着眼前的吴家夫妇,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焦急:“公道什么,你们明明就是不讲理,村里面的瘟疫和我家有半点关系,都是你们栽赃!”     小五的眉目挑了挑:“吴大哥,现在谁都知道村里面出了瘟疫,你这样把大家都聚集到一块,要是病人变多了,可是要你自己把他们一一治好?”     吴大牛向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呸,谁说的村里面出的瘟疫是不能见人的,都是这个在村子里面祸活了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头子昧了良心,把毒药放进了井水里面,才导致了大家生病,他好多赚点钱,养活他新娶的媳妇!”     晏秋被吴大牛气的身体发抖:“你瞎说,我们家老头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吴大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才你可是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有证据,那你手中的证据,可否拿出来给小五看看?”     “也好,我的证据,就是给你们这些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留着的。”     吴大牛说了句话,伸手拿了旁边的一个盆子来,盆子里面装着半盆水,吴大牛的嘴角抿了抿:“这就是小丰村的井水,大家可都看好了。”话音刚落,吴大牛伸手就将一锭银子扔进了水里面,银子不自觉地竟是染上了一层黑色,吴大牛拿着手里面的银子在晏小五的手里面晃了几下子:“小五姑娘,听说城里面有钱的人全都是用银簪子来查毒的,如今咱们这的井水要是没事情,这银子的颜色也太过奇怪了吧?”     小五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眉心轻挑,唇边却还是挂着那一丝笑:“吴大哥,许久未见,你家的银子竟又是多了不少,如今直接把银子丢进毒水里面试毒,竟是连眉头不见你皱了一下。”     “你……”吴大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晏小五,晏小五依旧笑意盈盈,吴大牛的嘴角又是勾了勾:“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高兴多久。”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吴大牛伸手碰了碰自家的媳妇:“媳妇你说,你昨个晚上都看到了什么?”     吴家媳妇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瞧着晏小五的眸子,胸脯不自觉地都是挺了挺带了几分得意:“各位父老乡亲,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昨夜里面亲眼所见,就是毛家药铺里面的这个郎中,把药粉一点点洒在了咱们小丰村的水里面,我刚开始还好奇是什么,直到我家的银子变了颜色,我才知道了这事。”     春漪的唇角微微带了几分颤抖,伸出手来指着眼前的吴家媳妇:“你说谎,昨天晚上我爹一直和我们呆在屋子里面,怎么会出去在小丰村的井里面投毒!”     吴家媳妇耸了耸肩:“姑娘,说话要摸着良心说,谁不知道,咱小丰村,或许出了咱们小丰村,也只有你们这一家药铺最是出名,大家要是闹个什么病什么灾的,最获利的不也是你们毛家药铺吗!姑娘,我看着你还没出嫁,这要是不给自己积点口德,以后,怕是以后会难嫁出去呀!”     春漪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小五轻轻地按下了手掌,小五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看着眼前的吴大牛和吴家媳妇:“若是春漪嫁出去之后变成了嫂子这样的模样,我倒是希望她嫁不出去,明明已为人妇,倒还是玩起了夜不归家的事情。”     “你!”吴家媳妇的眼睛鼓了鼓,小五却不过回之以一笑。     吴家媳妇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不去看晏小五回头又是看了看围观的人:“乡亲们,我和我家相公都没什么钱财,就是爱说个实话,就算是毛家药铺给我们再多的钱财,我们也要把这事说出来,让大家全都明白,如今我们也不多说话,也不听你们那些个狡辩的理由,我们,就等着亭长大人来了给我们个决断。”     小五的眉头皱了皱,向着屋里面那些还有些咳嗽的病人看了一眼:“好,那你们就等亭长大人来了把你们这些烂七八糟的证据好好的给他们看一眼,大家都在这里耗着也是无用,我去屋子里面看看那些个病人,是非曲直,总会有个结果。”     小五看着眼前的人,却是被春漪拉住了胳膊,小五一愣,回头看了看春漪,小姑娘的头轻轻地垂了垂,牙齿咬住了下唇:“小五姐,不用去了,我爹刚才也想给他们看病,可是他们都认为是我爹下的毒,说是宁愿病死也不想得到我们这样的人的帮助,害怕我们再给他们下什么别的黑心的药材,多要了他们的银子,这才一直僵持着……”春漪的声音却来越小,毛郎中的手拍在了凳子上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吴家夫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喜悦,小五一愣,嘴角轻轻地抿了抿,不禁勾出了一丝冷笑:“既是大家都愿意耗着,小五便也无聊地陪你们耗上一回!”一个耗字,被小五重重地拖长了音调,吴家夫妇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唇角轻勾,腰板也跟着直了几分,眼眸在吴家夫妇和人群之间游离。     人群有些安静地可怕,人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等亭长大人的到来,还是在等眼前的姑娘说话。     小五缓缓开口,微风吹过,带了几片落叶点缀在土地上面,吴大牛的喉结轻动了两下子,却听眼前的姑娘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小五家是为了贪个银子,那小五倒是要好好的问问大家,小丰村会有多少人,说句难听的,咱小丰村穷,大家都不富裕,就算是所有人都得了瘟疫来到我们毛家药铺里面看病,依照毛郎中往日里面少收大家费用的习惯,挣得银子还不如我们卖给富人一份保健品的价格,毛郎中冒着被人发现被人咒骂的危险去投毒,真是太值得。”     小五的唇角轻轻滑过一丝冷笑,眼眸瞧了瞧眼前的吴家媳妇:“嫂子,你嘴里面说出来的亲眼瞧见了就叫瞧见了,我们家春漪说的话就是包庇,这样的事情,貌似不是很公平吧,在场的怕是都知道我晏小五和你们家撕破了脸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门夫妇要是哪天瞧见我不顺眼,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药来洒在井水里面,再反过来反咬我们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小五的眸子里面染了几分怀疑,吴家媳妇的眼睛鼓了鼓,瞧着晏小五:“你胡说!我们小户人家,哪里来的你们那么多的银子去买那些毒药!”     小五的唇角不禁又是勾起了一丝笑意:“诶,小五真是多谢嫂子提醒,我们要是向着井里面投毒,毒药的银子还是一笔费用,本来毛郎中治病就不收几个钱,如今倒好,我们倒是做起了赔本生意了,乡亲们,我们为了啥,难道我们就是为了让吴家人在我毛家药铺的前面好好额羞辱我们一番?再加上,嫂子,你口口声声说着你们家没钱,就瞧着你家相公抬首就是把银子往毒水里面送的这种英勇的精神,你们果然是一心为了村子着想的模范夫妻!”     “晏小五!”吴家媳妇忍不住狠狠地咬出了这三个字。     小五的唇角嗤着一丝笑:“诶,我在这呢,敢问嫂子有什么吩咐没有?”     吴家媳妇的脸微微涨了几分红,吴大牛瞧着自家的媳妇吃了瘪,晏小五说的话语他却是一句话也接不上,外圈传来一声吵闹:“里长大人来了……里长大人来了……”     吵闹的声音向着里面传了传,吴大牛一愣,说好了请的是亭长,事到如今,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吴大牛咬了咬嘴唇,小五笑着瞧着他,春漪听见段晟轩来了,赶忙提了裙摆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脸上,微微带了几分尴尬,毛郎中瞧着,脸上,又是多了一份担忧。晏秋拍了拍毛郎中的肩膀:“你也别太愁,如今我瞧着我家小五已经占了上风,再加上一个里长大人,村子里面的人应该会知道你的清白。”     毛郎中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晏秋一愣“那是?”     毛郎中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段晟轩从人群里面向着内圈走去,瞧着站在中间的姑娘微微挺着胸脯,蔑视地看着眼前的夫妇,段晟轩的眉目挑了两下子,走到了小五的身边:“这怎么又变成戏园子了,没伤着你吧。”小五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看着段晟轩衣着华美如往日,只是手掌上还带着包扎的布子,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你的肩膀。”     段晟轩的肩膀摇了摇:“小事。”谁料的这一摇倒是不要紧,段晟轩“嘶”了一声,像是又动到了伤口,小五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伤成这样,还乱动什么。”     段晟轩的唇角一笑,对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对着段晟轩带了一丝愧疚,段晟轩只觉得气氛尚好,谁知道吴大牛一下子就是跪在了段晟轩的脚下,低着脑袋就是狠狠地磕了几下子:“大人,里长大人!毛家药铺下毒为赚钱之事证据确凿,还望大人不要公私不分,包庇了什么人!大人请尽快判案!”     小五瞧着眼前的吴大牛的模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如今,吴大牛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段晟轩,若是判了她晏小五无罪,便是包庇,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吴大哥,刚才的证据确凿早已被小五一一地否了,如今你还哪里来的证据确凿?”     吴大牛的头依旧伏在地上:“大人,乡亲父老都在这边看着大人呢,还望大人不要包庇!”包庇二字咬的很重,段晟轩的唇角轻勾,滑出一丝笑意:“哦?包庇,你在威胁本官?”     吴大牛一愣,抬头看了看段晟轩:“草民不敢。”     段晟轩眸中含笑:“那,此事,便到此为止。”     小五一愣,小丰村的乡亲父老一愣,跪在地上的吴大牛和站着的吴家媳妇一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瞧着站在中间的段晟轩,段晟轩唇角轻勾:“既然你不敢威胁本官,那本官便包庇了晏小五,如何?”     “大人,你……”吴大牛的后半句话卡在了段晟轩的眸子里面,段晟轩轻轻扳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眉毛向着吴大牛挑了挑,一副我便是公私不分,你耐我何的模样。     小五狠狠地瞪了一眼段晟轩,却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另有隐情。     段公子的手掌轻动:“本就是不大的事情,大家能散的就都散了吧。”     村里的乡亲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段晟轩催人的样子,便都散了,毕竟谁家毒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段晟轩看着屋里面得了瘟疫的人一个个坐在里面,春漪给他们倒着水,因着瘟疫,那些个地主和地主夫人今个也不敢来毛家的药铺里面买保养品,小五抿了抿嘴角,向着屋里面走了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如今大家都患了瘟疫,今日我毛家药铺治瘟疫,不收一点费用,不是因为我们内疚,是因为我们要让那些诬陷我们的人瞧着,毛家药铺,不是她们想象的那般不堪,刚才的事情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若是还有什么担忧,如今你们自然可以走出去,我晏小五也不拦着。”小五接过春漪手中的手帕系在脸颊上,春漪的眉目微抬,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却只是抿了一下嘴角,又低头干着自己的活,段晟轩的喉结轻动了一下子,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     小五低着头忙碌,本是不让小五碰他们的几个病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木凳上面。     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忙碌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她不这般的倔强的,或许也就不会这般地忙碌了。     段晟轩抬起了手掌,眸子瞧着上面的伤口,唇角,轻轻地划开了一丝弧度。     夜深,星星都不知去了哪里鬼混,只剩下月亮还挂在天边,风儿吹着乌云,挡住了月亮的模样,夜里,一片黑暗,谁知晓,小丰村的井边,蹿出了一个影子来,影子左右张望了两下子,手掌一抖,白色的粉末,全都倒进了水里面。     影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身子向着后面跳了一步,却是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人,影子一愣,不敢回头,抬了脚就想走,谁知道,身后的人伸手狠狠地抓住了影子的衣领,影子挣扎了几下子,想要逃脱身后的人的手掌,却听见一声锁魂催命般的声音:“吴大牛,这药,下的可是舒服?”     影子一愣,低下了脑袋去,身边的窗户一家家点了灯,本是漆黑的夜也变得明亮了起来,吴大牛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一切,水井旁边的人家一户户的开了窗户,吴大牛身后的段晟轩唇角轻轻地勾起一丝笑意:“怎样,本官说过,今夜不眠,定会有好戏,可有说错?”     吴大牛低着头咬着牙,向着旁边瞧了瞧,除了段晟轩,倒是没有看见毛家药铺的人,段晟轩的眉目一挑,瞧着眼前的吴大牛:“吴大牛,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     “段大人,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女人吃了大麻烦!”吴大牛咬着牙说了一句话出来,怎料的段大人唇角一笑:“呵,大麻烦,我心甘情愿。”     吴大牛一愣,脑袋又是耷拉了下去,衣领还被段晟轩握在手里面,段晟轩的声音带了几分威严:“既是如此,本官该给你判了什么样的罪呢?”     吴大牛狠狠地咬了两下唇角:“我……我有话要说!”     段晟轩的唇撇了撇:“什么话?”     “我是被人指使的!”吴大牛的声音像是蚊鸣,却勾起了段晟轩的兴趣,段晟轩的眉心轻轻挑了挑,又是向着吴大牛靠近了一些:“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做了这样的事情,王有财?”     “不是,是hu……”嗖的一声,一枚袖箭划开宁静的黑夜,吴大牛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语,袖箭擦过他的喉间,吴大牛的眼睛鼓了鼓,剩下的话,永远的,成了秘密,段晟轩怔怔瞧着眼前的人,手掌狠狠地甩了一下,牵了伤口也不顾,这世上,可以这般消无声息在他面前杀人的,不过十人……那,究竟是谁?           08 如今,她就是我最大的野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清晨,鸟儿伸着脖子在枝桠上面叫了几声,爱玩的孩子在桌子上立着鸡蛋,想着那些有关于立夏的故事,却只剩下嬉戏和打闹,昨夜里,有些人睡得并不安生,看了一出惊悚戏的人们盯着厚厚的黑眼圈,颤巍巍地推开了自家的门,却没有看见地上有一丝血痕,使得昨天夜里的事情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井边依旧是往日的模样,不过是少了一些打水的人和嬉戏的孩童。     人们揉了揉眼睛,想要刻意的去回避着昨天的事情,继续着自己忙碌的生活,毕竟,这又是新的一天。段里长昨夜里封了众人的口舌,如今,要是乱说了话,或许脖子上面,便就没了脑袋。     小五在药铺里面看着大家排着队等着治疗瘟疫,与其说是瘟疫,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井水投毒案件引发的乌龙,也不怕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大家都排好了对,等着拿毛家的药。     毛郎中执意不收大家的费用,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越派越长的队伍,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的是,大家终于不在拒绝毛家药铺,伤心的是,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不知究竟到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段晟轩不知何时捏了把扇子站在门前,手掌一扬用扇子忽闪忽闪地扇了两下,晏小五的嘴角勾了勾:“得,里长大人也不怕我们药铺的病多?这时候还来视察病情?”     里长大人唇角轻勾:“无妨,我自小妖神不敢近前,病症不敢侵体。在你们这,也为你们全都避避邪。”     小五捏了捏下巴:“这倒是,里长大人本身就是一只妖孽,谁敢近的了您的身。”小五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段晟轩,不正是一只流氓到了无法无天的妖孽。     段晟轩的嘴角微微扬了扬,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姑娘,也没将她的话放在耳边,只是开口道:“昨个晚上,我把吴大牛抓了一个现行,他知道自己犯了事情,狗急跳墙,便自己投到了井里面去,丧了命。”     小五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怪不得今日药铺里面来看病的人这么多,原来是吴大牛的事情昨夜里处理了干净,虽是大家还是无言,可是心里已经明镜,还了毛家药铺一个清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段晟轩的喉结轻动,那枚袖箭,他不敢对小五提起,只觉得吴大牛死前的状况还停留在段晟轩的眼前,如今,里长只希望,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段晟轩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看着自家的小厮走进了毛家药铺,眼前的小厮瞧见段晟轩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还是向着小五走上前来,段晟轩微微皱了皱眉头,眉目里面带了几丝怀疑,扇子合在了手里面,看着眼前的小厮道:“怎么了?”     小厮的头微微垂了垂:“大人,咱家里面来了客人,想要见小五姑娘。”     小五一愣,手上的活还忙活着没有停下来,段晟轩的眉头又是紧了紧,瞧了瞧小厮:“家里面又是来了人?”     小五的嘴角轻抿,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半开玩笑的说:“若是又是你家的那位亲娘,我可没福气再去见一次,陆离不是说,下次见我的时候让把他也捎上,你们去传信了没?”     小厮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客人没说要请陆公子。”     段晟轩的眉毛挑了一下子,若是自己的娘亲,眼前的小厮又怎会不认识,一口一个客人叫在嘴边,里长大人直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小厮:“你们倒是勤快,平日里面本官让你们做什么也没看你们有这样的上心,怎么如今来了客人就敢不通报我一声正大光明地往屋里面带不说,还帮着客人出来请人去家里面做客。”     小厮听了段晟轩的话,额头上吓得出了些汗:“不是不是,小的本来也是想拦的,可是那客人说是老夫人在京城里面的朋友,也是从小看着大人长大的,还拿出了四品大人的牌子,小的,小的就是有几个脑袋,哪里敢拦呀。”     段晟轩的眉目轻挑地看了眼前的小厮一眼:“区区一个四品的牌子,就把你调教的这么乖巧,明天我也去换块牌子,上面好好地刻上‘一品’两个大字,天天叫你来请小五姑娘去家里喝茶。”     小厮的头又是低了低,不敢看着眼前的段晟轩,诺诺道:“大人,小的不敢。”     段晟轩的眉目撇了撇,小五的嘴角勾了勾,对段晟轩道:“四品的牌子,你家的亲戚?你几品?”小五记得,陆离说过,段晟轩的娘亲,是一品夫人。     段里长的扇子在手里面捏顾着:“本官正在努力混到九品,话说,本官怎么不记得本官有个四品的亲戚,来人可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人带着几个侍卫?”     小厮的脑袋摇了摇,听着段晟轩的喉咙里面发出的一个:“哦?”字,只得对段晟轩如实说:“里长大人,来的客人是两个女人,小的瞧着一个是稍微年长些的,一个与里长大人年纪相仿,穿着都是一般,但是……”     段晟轩听了小厮的话,脸色刹变,喉结也是动了几下子,小五看着段晟轩的反应一怔,抬手轻轻摇了摇段晟轩的胳膊,段晟轩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伸手竟是出格地一下子握住了小五的手掌,小五一愣,赶忙挣扎了两下子,把手掌从段晟轩的手里面抽了出来,再抬头,却瞧见段晟轩的脸色微微有几分难看,眸中带了几分焦急,唇角一张一合,只向着晏小五说道:“你先去避避风头,我回去解决些事情。”     段晟轩又回头对小厮说道:“我和你回去,记住了,回去就和客人说晏姑娘不在辣条店也不在毛家药铺,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也找不到她,恰好碰见了本官。”     小厮的脑袋抬了抬,带了几分无奈的瞧了瞧段晟轩:“大人,这……”     段晟轩的唇角抿了抿,焦急地瞧着眼前的小厮:“这什么这,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吞吞吐吐的可是记住了?”     小厮低了头,又是诺诺地称了一句:“是。”段晟轩捏了两下扇子,转身就是急匆匆地向着屋外面走了去,却怎知晏小五伸手抓住了段晟轩的胳膊,段晟轩一愣,回头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晏小五,唇角还带着一丝笑,这丝笑意明显是给小五看的,小五瞧着段晟轩,看着他眸子里满满的担忧,却还是听着段晟轩故作轻松的声音:“没事,小五你也别太担心我,我段晟轩长得俊俏,没准就把那两个来我家做客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也就忘了找你。再加上,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个女人在家了一个美男,再好的戏不也不好看了?”     晏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段晟轩的油嘴滑舌她早就习以为常,如今却是觉得有一丝的心疼:“我和你去。”     段晟轩一愣,刚想说什么,却看见眼前的女子眼眸里面多了一丝坚定:“我虽然不知道来了你们家的人是谁,但是估摸着他们也是来找我的,要是让你去了,你袒护我的事情总有一时会被捅出来,咱们村上镇上就这么大的地方,我就算是躲还能躲到哪里去,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去了,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若是上次你娘提的那个问题,倒是好玩了。”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却是小五已经几个大步走了出去,看着来通报的小厮:“走吧。”     小厮瞧了小五的模样,脑袋依旧低着,点了两下头,在前面带着路,段晟轩咬了咬唇角,脑袋狠狠地摇了两下:“哎,等等我。”     身后磨药的姑娘垂了脑袋,他什么时候,才能看的见她?     这不是小五第一次来段晟轩的家里面,却是第一次觉得段家的府邸如此的陌生,小厮们站在门前不说话,整个段府就像是一座沉睡的宅邸,明明人满,却空荡荡的。     小五看了看天,明明没有前几日的燥热,只是听说今日立夏,却是有几点汗珠从额头上面滑了下来,顺着脸颊一直滑到了小五的下巴,痒痒的,很是不舒服。小五看了看太阳,瞧着这时辰,土翼,大概已经把事情告诉陆离了吧。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小厮的手掌向着前面紧闭的木门伸了两下子:“姑娘,就是这里了,客人说,要单独见你。”     小五点了点头,看着小厮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像是想要拼命地逃离这个地方,小五一怔,上前想要打开眼前的木门,手掌微微地带了几分僵,小五咬了咬牙,伸手刚要触碰眼前的木门,小五一愣,瞧着眼前的段晟轩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腕子,段晟轩的眉目皱了皱,嘴角轻抿,带了些忧愁地瞧着晏小五:“若是不愿意,就不要为难自己。”     小五的唇角划开一丝笑意,向着段晟轩摇了摇头,还未来的及说话,眼前的木门,却是吱呀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晏姑娘愣了,段里长愣了,开门的人也是愣了,唯有屋里面的一双眸子,像是穿透了一切,只是静静地瞧着段晟轩握着小五手腕的手掌,不言语,却像是一阵寒风,轻轻吹过在场的每个人。     小五一愣,赶忙尴尬地把自己的腕子从段晟轩的手里面抽了出来,眼前开门的姑娘笑意盈盈,一双眸子里面天生便是装了不知多少魅惑,要让多少男人断魂,段里长的眉头轻锁,倒是晏小五微微怔了怔,瞧着眼前的人,总算是明白了段晟轩刚刚那般担心的原因。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眼前的人,唇角,不自觉的又是挂上了一丝轻笑:“姐姐,好久不见了,如今还是给别人做了童养媳?”     对面的女子双眸盛笑,肤若凝脂,再加上眉宇之间的熟悉感,不是陆雪又是何人。陆雪唇角微勾:“若是我去哪家做了童养媳,那家人怕是十族都株得。”小五自那日知了陆离乃是当今太子,如今算起来,陆雪也该是公主,里面的那位……     晏小五一步踏进屋内,任凭陆雪将门合在了身后,小五跪地:“儿媳叩见母后。”     段晟轩也是扫衣而跪,微微带了几分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屋内坐着的妇人手中端了一碗茶汤,眸中带寒,一身素衣,染了几点沧桑,虽是和胡豆晏老太差不多的年纪,可妇人的一双眸子敲在小五眼中,却注定盛不得家长里短那般鸡毛蒜皮的小事,眉心轻勾,妇人的脸颊滑出一点痕迹,眸子依旧不过是瞧着手中的茶汤,段晟轩叩首,只道是:“臣段晟轩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段晟轩的伤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身子,微微带了几分寒意。     妇人的手掌一顿,将茶汤掷在一边,声音中夹杂了少许本不该属于女子的东西,可又是让人隐隐约约说不出那些究竟是什么:“段家小子离京数年,礼节,倒是还算记得干净。”     妇人的手掌轻拍,连看都未曾看晏小五一眼,嘴角未抿,挑出了一丝冷笑:“听雪儿说,你聪敏,见了她,自然知道朕的身份,可惜,却还是农家之气!俗不可耐!这一声母后,可是你叫的?”     小五手掌轻抬,嘴角抿了抿:“母后,您是陆离的母后,自然是小五的母后,小五虽如圣上所言,不过村妇,可小五认为,这声母后,是礼节,还是要叫的。”     圣上的指尖未动,抬眸瞧了小五一眼,喉间不知如何发出了一声冷哼,小五的手掌握的紧紧地,只觉得手指都带了些许的颤抖,陆雪站在圣上的一边,眼睛带了些担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圣上的眸子又是动了动:“朕的皇儿,自是找最好的来配,而你,不配!”     一言落,像是命令,没有丝毫的温度,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只觉得心里面憋了一口气,压得她难受,段晟轩跪在一边,瞧着小五的模样,眼神之间露出了些许的担忧和不忍。     眼前的圣上指尖动作似是无意,不过是手执茶杯的模样,却像是无形之中制造了一张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晏小五的手指微微有几分颤抖:“圣上,小五不才,但觉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配或者不配,也没有什么最好与最差,两个人在一起,相逢,本就是缘,相爱,更是无意,晏小五不是想攀附皇家的高枝,儿媳不过是恰好遇见了那个人,遇见了那个注定终生的人,而他,也不过恰好,是您的儿子。”她的声音沉静,却像是带了一种力量,女帝的眸中带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眼神轻轻地在小五的身上游移。     小五的掌心又是向着前面推了推:“母后,儿媳与陆离两情相悦,不管您是否接受,小五都是您的儿媳,无法改变!”     女帝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段晟轩像是松了一口气,陆雪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眸子,只瞧着跪在地上的晏小五,茶杯轻轻扫过女帝的嘴角,高高在上的女人仿佛生来就有压人一头的气势,缓缓开口,语气中却是带了几丝嘲笑:“两情相悦?”     晏小五咬了咬牙,像是把所有的恐惧全部咽到了肚子里面:“正是。”     女帝嘴角轻抿,缓缓起身,绣袍扫过桌角,本是不重的动作,却是把茶杯带到了地上,瓷杯破碎的声音在屋子里面格外的刺耳,小五的眸子定定瞧着地上满地的碎片,茶水溢满了地面,加上几点茶叶沉在低下,却也是太过深绿饶了人的眼眸,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竟是抬起头来,正视着这个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的女人。     她的眉目本该清秀,入陆离一般似是绝美,可偏偏清秀的眉目里面带了几分英气,扫过额头,映入眼眸,上了年纪的女人载着岁月的痕迹,却偏偏又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一双带了些浑浊的眸子静静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竟是连茶杯翻倒也是不顾。     小五的牙轻轻地咬在一起,只觉得眼前人的眸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臣服,小五的眸子轻轻闭上,再睁眼,她不怕,她不惧,她只是这样看着女帝,这个全昭阳国最尊贵的女人站在小五的身侧,眸中略微带了几分诧异,她记得陆雪和她说过,离儿的娇妻,很是不一般,她记得段家夫人和她说过,离儿的娇妻,傲慢无礼!     她也记得那些宦官递交上来的文件,离儿的娇妻,野心勃勃,于是,她抛下满堂公务,竟是跑到了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面,明明,她随手一挥,这个叫做晏小五的女人就可以跪在她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里面,可她不愿,她一定要亲眼瞧一瞧,边疆的乡野女子,究竟是有怎样的能耐。     如今,她站在晏小五的身侧,晏小五抬眸瞧她,毫无惧色,她好像看到了三十对年前,她刚刚进宫的时候,瞧着当时圣上的眸子,也是这般,不知所谓。     但,这世上,这昭阳国,有一个女帝,足矣!     小五微微扬了扬下巴看着眼前的妇人,陆离的手掌扶着桌子,向着前面探了探身子:“母后……”     女帝的手指轻轻挑起了晏小五的下巴,小五的嘴角微抿,眸子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帝王,女帝愕然,这女子眼中的倔强,竟是丝毫不减,段晟轩也是吓了一惊,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圣上……小五她……”     女帝的眸子微偏,看了看跪在身侧的段晟轩:“刚才,朕好像还无意瞧见,段家小子握着你的手掌,伤风败俗!乡野村妇!皇家的事,怎有情爱!”     段晟轩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抬头看着女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晏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吓傻了屋子里面的人,陆离咬了咬嘴巴,自己的弟妹,莫不是疯了。     女帝挑着晏小五下巴的手掌都是一僵,小五的嘴角轻勾,划出了一丝浅笑:“皇家的事,就该没有情爱?那圣上,也从不知情爱的滋味吗?”     “大胆!”拂袖!转身!屋内的温度早已降到了最低,女帝的脸颊转了过去,身子背对着晏小五:“你不过乡野村妇,莫不是在质问朕!好大的胆子!”     小五的嘴角轻抿,向着前面拱了拱身子:“母后,儿媳不是质问,儿媳只是好奇,皇家之人,依旧为人,为何就要平白遭受那些痛苦?正是因为是皇家的人,母后才要将陆离送到这乡野里来,让自己体会这种母子别离的痛苦?若真是如此,还望母后恕儿媳大胆,向母后说一句不值。”     女帝转过身来,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唇角划出了一丝冷笑:“你还真是大胆!”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不过一枚脑袋挂在脖子上面,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女帝瞧了小五的模样,手掌背在身后:“也好,既然你一心想着,如今朕就一忤逆之罪,判你凌迟之刑,可好?”小五的手掌僵了僵,眸子里却看不见一丝认输,唇角轻勾:“若是如此,就能让皇家满意,也好。”     圣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地看着晏小五,眼前的姑娘不过粗布麻衣,除了眉目带了几分清秀美丽的模样,和普通的乡野村夫看不出一点地差别,偏生得一双眸子倔强,一枚唇儿任性,不让人占了丝毫先机去,女帝的手掌捏在身后,唇角轻勾,连连叫了三个好字:“既是如此,朕就成全你。”     陆雪赶忙上前了几步,抓住了圣上的衣裳:“母后,这事……”     段晟轩的头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圣上,晏小五久在乡村,不知礼数,您可别和她计较,您……”     圣上的眸子扫过段晟轩,自带了一分冰冷:“朕瞧着,你和离儿一样,都被这村妇昧了心,早已看不清虚实,若是她不死,你们两个,迟早要坠入深渊!”     小五听了女帝的话,腰背又是直了直,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帝:“若是小五的死,能让母后看清,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女帝转身:“你没资格,雪儿,去找人,把她抓起来,明日凌迟,朕要亲自看见,当街示众!”     小五的指尖深深地嵌入到掌心,双眸紧闭,段晟轩看着小五的模样,想说些什么,陆雪的手掌抖了抖,看了看晏小五,又看了看女帝,不知所措的模样,圣上的眸子向着陆雪偏了偏:“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母后……这!”女帝的眸子扫过陆雪,生生将陆雪后面的话压了下去,陆雪的手掌抖了两下子,嘴角轻抿,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福音:“母后来的这般匆忙,又要找人做什么?”     女帝一怔,眉头轻皱,瞧了瞧旁边的陆雪,陆雪摆了摆手:“人,我都安排下去了。”     圣上的身子微微转过去,小五的眸子依旧闭着,只觉得身子微微地有些瘫了。     门前,陆离倚门而立,却是两个大步走到了屋子里面来,袍子一甩,跪在了地上:“儿臣叩见母后。”     陆离的手掌轻轻动了动,拉住了身侧的晏小五的手掌,小五的嘴角轻抿,却还是勾出了一丝苍白地笑意,向着陆离摇了摇头,女帝瞧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只觉得胸口的火气更盛,袍子一挥,站在了陆离和晏小五的面前。     小五的唇角带了一丝的苍白:“圣上,你为何不敢让陆离在场?”     圣上的脚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像是要踩在小五和陆离紧紧拉在一起的手上面,小五一愣,手掌向着后面移了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圣上的眸中像是染了火:“你来了,朕依旧可以将她凌迟,你姨娘说,你护她护的紧,或许是朕往日里太过纵容你,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势。”     陆公子的唇角轻勾,瞧着眼前自己的母后:“母后,儿臣无能,无心求妾,已求一妻,名唤晏小五。”     圣上的眸子瞧着眼前的人,眼眸向着晏小五偏了偏,小五的唇色带着一点苍白,却还是扬着头向着陆离勾唇一笑。     女帝的眉心轻皱:“离儿,朕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违背朕的话。”     陆离的眉心未动,身子向着前面推了推:“儿臣记得,父皇驾崩时,你曾对吴大人说,您要防着的,是儿臣的野心,如今,儿臣跪在地上,只是想告诉母后,自从遇见了晏小五,她,便是儿臣最大的野心。”     公子如玉,衬得屋躺似无物,段晟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人,陆雪的嘴巴快要掉到了地上,女帝的眸子轻轻地眯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快要不认识的儿子:“你可知,你说的话,句句犯得都是死罪?”     陆公子唇角轻勾,眉目微微抬了一下,眸中隐隐做闪,看着女帝,小五曾问陆离,若是在这些人面前,他是不是需要永远的懦弱和伪装,那一天,陆公子告诉她时机未到,如今,时机可到?     小五偏了眸子瞧着身侧的陆离,为了自己忤逆皇命,何为?     陆离的话语依旧云淡风轻:“儿臣知道,儿臣也知,儿臣是破了皇姐设下的层层暗卫,才来了这里见您。”     女帝一怔,生生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明明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此刻却是如此的陌生,犹记得他咿呀学语时可爱的模样,如今,他却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掌,说着这般窝心的话。     陆离抬眸:“敢问母后,人,放还是不放?”     “你在逼朕?”     “放,还是不放?”     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捏着陆离,陆雪的手抓着眼前的椅子,像是要将椅子生生的抓破,段晟轩捏着衣服的布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女帝的眉目偏向了身侧的段晟轩:“段家小子,朕要你的人把这两个人全都抓起来,打入牢中,明日,朕要亲自审理。”     陆公子的手掌始终轻握着小五的手掌,女帝拂袖而去,不待段晟轩和陆雪求情,却是跪在地上的陆离缓缓开口:“母后,霖沧国大兵压境,你可有了对策?”     无言,却是圣上身子踉跄,向着前面狠狠地倒了一下子,陆雪伸手去扶,圣上站直了身子,拂去了陆雪的手掌,嘴角轻勾,双眸含血:“不牢你费心!”     陆公子一笑:“母后,儿臣之事,也不牢您费心。”     圣上回眸,却是陆离拉着晏小五起身,向着屋外面走了去,女帝咬了咬牙,瞧着眼前的两人:“整个昭阳,你们又能逃去哪里?”     陆离抓着小五的手掌更紧了,唇边自然地带出了一丝笑意来:“昭阳,哪里容不下儿臣?”     快步离去,不留余地,女帝扶额,向着后面倒了去,陆雪伸手扶住了女帝,却见眼前的人冷冷地笑了一下:“反了反了,为了一个女人,反了!”     陆雪舔了舔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段晟轩的眸子轻轻地赚了两圈,眸中还是带出了几丝的担忧,女帝的眸子瞧见了段晟轩,眉目轻挑,又是站直了身子,她的身份,又怎容的下她有半刻的迟疑,段晟轩的头垂了下去,圣上发出了一声冷哼:“叫你来此地观察他,就是成了这般的模样。”     段晟轩叩首:“臣,不敢。”     女帝的唇角抽了抽:“不敢?若不死段家三代,独你一子,如今,你还是当年的段伶儿,长袖一挥,讨笑卖唱,何来当年战场风光,这份恩,是皇城给你的,朕还希望你记得清楚。”     段晟轩的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头抵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陆雪伸手扶住了圣上,圣上又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段晟轩的指尖紧紧地嵌在了掌心里面,生疼,谁还记得,当年的段伶儿,小小年纪,水袖轻甩,只为做那名伶的活计,这份恩,如何?     小五不知被陆离牵着走了多久,只为一点点逃离了段府那样的地方,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停在了原地,伸手拽了拽陆离的手掌,陆公子一怔,轻轻回头瞧着她,唇角,依旧是一丝笑意。     “你的手抖了。”     “恩?”陆公子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的头轻轻的垂着,小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看着陆离的眼眸:“今天,就在刚刚,你和母后说话的时候,你的手是抖的,你为了我,下了多大的赌注?”     陆公子一愣,瞧了瞧小五的模样,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摸起来那般的舒服,陆离唇角轻笑:“倾家荡产。”     他说的静,像是要再为她买一只簪子,小五一愣,抬头瞧着眼前的陆离,陆公子抬眼瞧着刚刚飞过的燕子,伸手碰了碰天:“不,还剩一样,你还在。”     小五抿了抿嘴角,随着陆离回了家,狗子瞧见小五回来了,赶忙笑盈盈地迎上前去,还顺带着挠了挠脑袋:“爹?娘?”小五一愣,细想起来狗子确实好久都没有见到晏老太和胡豆了。有些事情,小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狗子听,只能伸手摸了摸胡豆的脑袋:“哥,小五给你做好吃的。”     胡豆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晏小五,眸子还是笑盈盈的,小五舀了水在锅里面,抬眼又是看了看陆离:“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离轻轻地环上小五的腰肢:“你觉得?”     小五抿了抿嘴角,手里面的活计也没有停下:“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她的眼眸微微带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     陆离轻轻地叹了口气:“母后十五岁入宫,二十二岁荣登皇后,四十二岁继位为皇,若是说她眼中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自然是伪装。”     小五嘟了嘟嘴巴,向着后面瞧了瞧陆离的模样,陆公子的指尖轻轻地敲在小五的鼻端,缓缓道来的像是别人的故事:“我自小被认为是呆笨难成气候,只因父皇驾崩之年,我在屏风的后面听见的那段话,便掩了所有的锋芒,只为换的一世平安。”     小五的指尖轻轻碰在他的眸子上面,他的眸很好看,就像是上天无意坠入凡间的星辰,只有在伪装的时候,才会灰突突得让人看不清模样,陆离的眸子淡淡,唇角轻轻地抿了抿,内心深处的那段回忆,恰恰是他最不想触碰的伤痛。     陆离开口,缓缓的,带着沙哑的嗓音:“母后要捧我做帝,当年我不过小儿,在他们的眼中,我难成气候,我坐了,老老实实地,对他们言听计从,可是,这样,还是不够……”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母后,想要自己……”     陆离点了点头:“她的野心,她的志向,注定让她做不得平常的女子,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哪怕掌了权,她依旧心中念念,坐在那皇椅上的是我,而并非她,一年后,我被废,情理之中,看着她登基。”     “后来,我渐渐长大,哪怕刻意隐蔽,却还是引了母后的疑心,她将我送到这等偏僻的小村庄来,说是要磨练我,可是真正的意图,又有几人知道?”     小五向着陆离的怀里面窝了窝,忽想起陆离今日在圣上面前,句句威胁,锋芒毕露,哪里有一点原来的模样,如今,陆离花了十几年精心布好的棋,却……这般破灭?     陆离瞧着小五的模样,唇角轻勾:“无妨,如今战事将起,他不敢拿我如何?”     小五眸间一疑,向着陆公子瞧了两眼,却是陆离伸手向着小五的怀中一指:“兵符,在你的怀里。”     小五一愣,突然想起那一日陆离送给自己的那块玉牌,眼睛眨巴了两下子,抬头瞧了瞧陆离,却听见陆公子继续道:“女子为帝,大臣自是不愿,当年母后称帝的条件甚是简单,兵符归我,帝位归她,如今,这便是我的最后一道筹码,我今日,倾家荡产,就只剩下一个你。”     小五抿了抿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陆离笑了笑:“没事,我说过,养你,我晏小五腰缠万贯,养你一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五回身继续给狗子做饭,还未来的及放调料,却是狗子匆忙地向着屋里面跑来,眼底加了不少的焦急:“妹……妹……妹妹!”     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晏狗子,难不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09 醋坛打翻,赠你垫脚吻可好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狗子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小五看着他的模样,赶忙伸手先是把锅从火上拿了下来,免得热坏了东西,惹了火就是不好了。     陆离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手掌也从小五的腰肢上撤了下来,小五瞧着狗子焦急的模样,没问话,赶忙也向着门外走去,想看看狗子到底看见了什么。     小五的步子走得快,可还未走到门前,就听见一声尖锐足矣穿透耳膜:“呵,别以为你躲进去通风报信我们就找不到你了!晏小五哟,你究竟是敢不敢出来!”     小五的步子一顿,又是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有几分着急地看着自己的狗子,小五咽了几口唾沫,陆离的眉心也是轻轻地皱了一下,小五伸手,推开了前面的木门,门前站着一个妇人,身着白衣,头上还带着孝,妇人的手里,还拉着个孩子,小小年纪,却也是抽抽啼啼,头上,也是带了孝。     小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微微愣了一下,这两个人,不是吴家媳妇和铁蛋又是何人?吴家媳妇和铁蛋的身后,站了不少的村民。     小五的眉头不禁又是皱了皱,手掌轻轻地抚上了门边,像是一座墙,挡在了吴家媳妇和陆家的屋子中间。     吴家媳妇的眉目挑了挑,小五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的模样,今晨刚刚听段晟轩讲了吴大牛投井的事情,如今,吴家媳妇却已经是一身孝衣,加上两个不知何时哭成了核桃的眸子,小五一抿嘴角,本是等着她说些什么,却是眼前的妇人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晏小五的面前,眼泪和鼻涕全都一点点流了下来,小五一愣,想要向着后面走一步,又未料到眼前的妇人又是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了晏小五的大腿,也不管脸上的什么眼泪鼻涕地都是要向着晏小五的衣服上面擦。     铁蛋瞧着自家娘的模样,小小的脸蛋子也跟着皱巴了一下子,“哇”的一声,两行清泪顺着铁蛋的小脸蛋滑了下来,铁蛋也不看晏小五,不知道究竟是在哭什么,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昏天暗地的母子两个,若是不知道事情的人,还不知要以为晏小五做了多么对不起眼前这对母子的事情,这对母子的身后,是被吴家媳妇带来的一些村民,村民们看着这一幕,也是微微愣了愣,可是免费的一出好戏,倒是不看白不看。     小五又是抿了抿嘴角,吴家媳妇抬了抬头看着晏小五,话语里哪里还有刚才那样不饶人的模样,吴家媳妇的声音还带着点哽咽:“小五姑娘,我家大牛到底是咋对不起你了,他不就是说错了话,咋地你也不至于逼死他呀!”     晏小五愣了愣,又看了看眼前哭成了泪人的带孝的孩子,眉间轻皱,却还是尽量地稳定自己的语气:“嫂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误会了?”     吴家媳妇的脑袋又是低了低,“嗷嗷”地发出了几声哭声,倒像是路边被丢弃的猫儿,遭人嫌弃:“小五姑娘,我承认,我们家是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可事情再怎么严重,也不必要了性命吧,我家大牛就是爱挑个事,你说如今,他去了,家里面只留下我们这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小五姑娘,你,你让我们接下去的生活怎么过呀!”     小五听见人群里面传出的几声唏嘘,小五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带了几分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你要是想说话,站起来好好说,你这么跪着,我怕折了我的寿命。”     吴家媳妇一怔,却依旧紧紧抱着晏小五的大腿,这般多的人瞧着,吴家媳妇打定了小五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小五的眉心微皱,腿脚一抬,竟是将吴家媳妇踢了出去,这一下子,踢在了吴家媳妇的心窝子里面,吴家媳妇揉了揉自己的胸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连带着小铁蛋都是止了哭声,只剩下还没干掉的鼻涕挂在脸颊上,一抽一抽地让人看着心疼,吴家媳妇的眼里挂了一丝恨意,再瞧去,却是恨意变可怜,吴家媳妇狠狠地敲了几下子地,低着头也不去看对面的晏小五,张嘴就是哭道:“小五姑娘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刚害死了我家的那位,如今又是来打我的主意,我们吴家哟,怎么摊上了你这样的一个邻居……”吴家媳妇的尾音拉的长,映在了眼前的每一个村民的耳朵里面。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向着前面走了两步,也不管微微带着几分吵闹和讨论的村民究竟说了什么,只是直直地向着吴家媳妇的身侧走去:“我,提醒你了。”     吴家媳妇瞧着晏小五向着自己走了过来,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眸子继续认认真真地向着地上瞟,吴家媳妇的泪珠子一滴滴地洒在了地上,“呜呜呜”的几声声响从她的喉咙里面跳了出来,再加上头上白色的孝引着众人的眸子,在围观的人的眼里面,晏小五,怕是越发蛮横了。     狗子在门前站着,嘴里面咿咿呀呀不知叨念着什么,看着吴家媳妇趴在地上哭,狗子的嘴巴张了张,向着前面就要走过去,却是陆公子拉住了狗子的手掌,唇边轻轻地勾起一丝笑颜,向着狗子摇了摇头,狗子一愣,粗粗的眉毛皱了两下子,想要挣扎,却是陆离拽的紧,怎样也挣扎不开,狗子的唇角动了动,几个妹字脱口而出,陆离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心。”     陆公子的唇角含笑,只看着对面的几个女人。     晏小五的心里正烦着,向着吴家媳妇一步步走过去,张了张嘴巴,只赐了吴家媳妇四个字:“哭够了没?”     吴家媳妇一愣,所有的哽咽像是被塞进了嗓子里面,吴家媳妇只觉得小五的这句话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小五的眉心轻皱,瞪着眼前的妇人,哭哭啼啼没个节制,吵着人的耳朵闷着人的心。     妇人的哭声停了几秒,下一刻却又是带着哎呀的一声哭响,小五的咽了几下唾沫:“别哭了!”     吴家媳妇咬了咬唇角,却听见小五姑娘带了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到底是个咋回事?你来我家也不说个清楚,我连吴大牛死了都是今早上才听说的消息,你这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我能帮的了你一般。”     晏小五的眉紧紧地锁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闹腾的女人:“要撒泼,可以,要吵架,奉陪,可是,我总得先知道个前因后果,再陪你轰轰烈烈地来一场撕逼吧。”     吴家媳妇听了晏小五的话,抬眸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的眼神里面带了些许的无奈,却是一个鸡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晏小五额连上面,薄薄地蛋壳顷刻破碎,里面粘稠的蛋清和蛋黄全都漏出出来,黏在晏小五的脸蛋上面,一点点地滑下来,还有些有些还黏在晏小五的衣服上面。     小五的眸子紧紧地闭着,任由鸡蛋在自己的脸颊上面滑下来,粘稠的蛋清和蛋黄弄得小五的脸颊一点也不舒服,陆离的眸子一深,却是人群中一个小孩子哈哈的笑了两声:“狐狸精,坏女人,叫你欺负铁蛋!叫你欺负铁蛋他娘!”     小五的嘴角一抿,陆离的手里还是握着狗子的胳膊,陆公子刚要上前,却是晏姑娘拿出了帕子伸手把自己脸上的鸡蛋擦了干净,眉头微微地皱了几下子,像是刚刚自己脸上的不过是汗水不是鸡蛋,人群中一霎那变得有些安静,大家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晏小五张了张嘴巴,把掉落在唇中的一点鸡蛋壳呸地一声吐了出来,嘴角一抿,眸子瞧着趴在地上的吴家媳妇:“若是说小五是坏人,也得让我晏小五做个明白的坏人吧,吴家嫂子,小五现在只想知道,吴大牛投了井,和小五有什么关系!你到我家来闹,不是无理取闹嘛!”     吴家媳妇看着晏小五的模样,刚刚准备好的台词不知怎的就全都被咽回了肚子里面,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晏小五的唇角轻轻地抿着,吴家媳妇的手掌轻轻地抖着:“和你没关系?那你倒是说说,那天,就在告了你们毛家药铺的第二天晚上,里长大人说他是投井,上来的时候面目都扭曲了,可我家大牛可不是那样的人,咋会想不开去投井,再加上,他还是知道,井里面可是有……有你们投的毒药。”     后面的话本是说不下去了,吴家媳妇咬了咬牙,索性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依旧咬定了毒药是毛家药铺的东西,全都抖出来和晏小五撕破了脸,反正她本来就没脸,也不怕撕,倒是晏小五的名声,坏了正好。     晏小五抿了抿嘴唇,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嫂子,你今个跑到我们家门前来闹,可别怪小五提醒你,那井里面的东西,昨个晚上里长大人可是查了个明白,是大牛哥放进去的,如今到了我的面前,当着诸位乡亲的面说这样违心的假话,嫂子可还觉得羞愧?”     吴家媳妇又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手掌在地上垂了两下子:“里长大人和你交好早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你晏小五和里长大人背着你家相公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诬陷栽赃这种事情,还不是你轻而易举的几句枕边风的事情,也就可怜了我们家那个老实巴交的大牛,就这样被你们几个设计了进去。”     小五一愣,嘴角又是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陆公子的眸子一沉,带了几分危险的气压,竟是压得狗子都是抬头瞧了瞧眼前的陆离,周围满是围观的人和村民,晏小五缓缓张口,只是看着眼前的妇人:“嫂子,你说话的时候,可敢看着小五的眼睛。”     吴家媳妇的身子抖了抖,抬眸却是向着围观的人看了看,一双眸子早已哭肿,怎么看怎么是可怜的模样:“晏小五,我也知道你家里面财大气大,可是也不带这般欺辱他人。我虽是乡野之人,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若是你再说些什么,我便是一头撞死,也不会再和你苟同。”     晏小五瞧了瞧眼前的妇人,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晏小五的唇角勾了勾,看着吴家媳妇望向别处的眸子:“吴嫂子,我是让你陪睡了还是让你陪酒了,我不过是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怎就来了欺辱一说,你的心脏,还真是脆弱,再加上这方圆不知多少里的,除了我陆家的这扇门是就没有给你撞得地方了,你要是想要撞的话尽早说,我给你腾出了地方,随你死。”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带了几分好笑的看着吴家媳妇,吴家媳妇一怔,小五本是笑着,突然觉得身后一重,竟是被孩子狠狠地抱住了腰,小五一愣,回过身去想看什么,却是铁蛋伸出小手在小五的身子上面扑腾着:“叫你欺负我娘,叫你欺负我娘!”孩子的脸颊上还挂着早已干了的泪痕和几道鼻涕,小五有些哭笑不得地瞧着眼前的孩子,嘴角抿了抿:“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小小年纪的,你们一家人无缘无故找上了我家的门,如今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倒是全都是受不来了。”     铁蛋又是抽噎了两下子,吴家媳妇瞧着晏小五的模样,眉目在眼眶里面转了转:“小五姑娘,我们母子俩来你这,不是为了算账,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家大牛为你而死,而你,咋也得给我们母子两个一点补偿吧。”     说来说去,终究是一个钱字昧了良心,小五的眉毛挑了一下子,这样的人,小五就算是眼睁睁地看着银子烂在家里面,也不想给他们一分一毫让他们继续过着祸害挑事的日子。     吴家媳妇的眸子还是可怜的模样,手掌扶着地,身子却还是瘫在了地上,一双眸子只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如今因为你,我们老吴家就剩下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赔偿的银子,你晏小五不会拿不出来吧。”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就算我晏小五腰缠万贯,为何要分你一杯羹?吴大牛的死,和我本来就没有一点的关系,若是时间可是重来,你倒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如何不让你家相公陷害我们的好。”     吴家媳妇咬了咬唇角,看着眼前笑着的姑娘,伸手又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刚想开口却是听见晏小五的一声冷笑,小五瞧着周围看戏的人,看着小五的眼神之中无不是多了一份厌恶和犹疑,小五的眸子扫过吴家媳妇,眼神轻转,身子却是不自觉地挺了挺。     “嫂子,随意污蔑他人可是要打板子的,小五记性不好,只想问嫂子一句,上次因为诬告小五惹得屁股上面的伤可是好了?”     吴家媳妇一愣,伸手向着自己的屁股摸了摸,那段回忆,堪称梦魔。     小五顿了顿,继续道:“昨日里你和吴大牛拿出了所谓的证据想要告小五的药铺,小五未多言语,直等到深夜里吴大牛自己跑到井边去投毒,啪啪啪地打了自己的脸,估摸着咱村子里面也是有人知道,如今你们母子俩跑到我家的门前来哭闹着,是想利用众人的同情心和我晏小五来个最后一搏呢?还是以为我晏小五是软柿子任由你们捏,捏出多少汁液就是多少汁液?”小五的眼眉挑了挑,自带了一分轻蔑。     “如今我们倒是把一切都聊开了给大家都听听,前因后果都在这里摆着呢,你前面说的也对,你家吴大牛罪不至死,可是天要他亡,掉到了井里面,谁能拦得住,我晏小五不是神,没能力把他从阴曹地府里面拉回来,可若我晏小五就问你一句,是我让他诬陷我毛家药铺,是我让他在井里面投毒,既然都是和我无关,说句难听的话,你们一家人不过是自作自受,与我何干?”     吴家媳妇愣了愣,听着晏小五的话好久没有反应过来,伸出手指来拧了拧身上的孝服:“小五姑娘,你这样说,你这样蛮不讲理,我,我和铁蛋,我们,也只能被你逼的去跳井了!”吴家媳妇咬了咬牙,抬头看着晏小五,身后的村民都是一愣,却是小五唇角轻勾:“嫂子,若是你想跳的话,小五爷不拦着,只是小五在此奉劝嫂子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小五不在乎如今小丰村的人现在如何看我今天的态度,终有一日,事实现在众人的面前,嫂子你今日说的话重,若是日后自己的脸被打肿了,千万别来找小五说话。”     铁蛋的眼珠子在眼框里面转了转,小五的眼睛瞧着小铁蛋,嘴角又是抿了抿:“还有,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人品有问题的是谁,谁自己的心里面清楚,孩子还小,倒是别天天教育他什么肮脏的事情,若是长大了,成了什么样的人,都不得而知了。”     吴家媳妇咬了咬牙,伸手又是拽紧了身边的铁蛋,小五的眸子一张又是一合,只听见吴家媳妇又是一声长泣:“相公呀,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哟,你都已经被人逼得投了井,如今我还要在这里,受着这样的屈辱,相公哟,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了哟!”     小五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却听见一位年长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抬眼瞧了瞧晏小五,喉结轻轻地动了两下子:“姑娘,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她们母子已经这般可怜……你怎么还……”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传出了几声迎合,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地上哭的正旺的吴家媳妇,向着前面拱了拱手:“老伯有所不知,最初小五的哥哥不过是在家门前玩耍,几个孩子看着我哥好欺负,便是对他拳打脚踢,正好我路过了,看着不顺眼,便上前呵斥了几句,谁知道铁蛋找来了吴家媳妇一起来骂我,这才结下了这个梁子,后来的事情说来也长,只是闹了不少的笑话,小五也知道,吴家在外面说小五家里的坏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昨天里面小五的毛家药铺本来也是正常地开张,却是吴大牛和自家的媳妇贼喊抓贼,非得说我们家药铺在井里面投了毒,里长大人认真查案,昨夜里把投毒的吴大牛抓了个现行,也不知吴大牛是太过羞愧还是怎么的,一急之下跳了井,如今小五本来也是受害者,还要替犯人养了他的一家老小不成?”     吴家媳妇听着小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围观的人瞧着小五的眼神也是变了变,吴家媳妇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小五:“你说谎!你说谎!”     小五的唇角一勾:“若是我说谎,嫂子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天上午你们去药铺闹事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呢,昨天晚上吴大牛投毒听说也是有不少人看着呢,真是抱歉,小五没那能耐,吹不得里长大人的耳边风,若是以后嫂子学会了,定是要好好教教小五。”     吴家媳妇脸上的泪痕还是没干,伸出来的手指头还是没有拿下去,只是指着晏小五带了几分颤抖:“你……你……”     人群中传来几声讨论,有人附在他人的耳边道:“我今早上倒是听见那头的老王家说,昨夜瞧见了吴大牛往水井里面投毒,那景象,真是啪啪啪地打脸。”     吴家媳妇的脸被气的有几分发白,只是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的唇角勾了勾,眼眸眨了两下子:“人,是你自己丢的,我捡不回来,钱,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     吴家媳妇的唇角抖了抖,本就哭红的眼眸此刻显得更加狰狞,伸手却是扑上去要捏住晏小五的脖子,几个村民手快,赶忙把吴家媳妇拉住,小五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这个接近疯狂的女人,吴家媳妇像是疯狗一样扑腾了两下子,张了张嘴巴像是可以露出自己的爪牙来:“晏小五,你特么的记好了这一天,你今天欠我的银子,欠我的命,我要让你还,我一定会让你还!”     晏小五的眉心淡淡,看着对面的女人不露一点惧色:“随!时!恭!候!”四个字,轻咬出口,村民瞧着吴家媳妇现在的模样,只觉得瞧得头疼,铁蛋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变成这副模样,早已经吓傻了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孩子们躲得远远地,生怕一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几个身子强壮的村民一起上前去,这才才按住了吴家媳妇,村民连带着铁蛋一起带回吴家去,刚刚站出来的老者上前瞧了瞧晏小五,却是低着脑袋摇了摇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这日子,得过且过吧,吴家媳妇胡搅蛮缠,你也别太往心里面去了。”     小五点了点头,看着村民带着吴家媳妇和铁蛋渐渐走远,狗子站在门前脸早已涨的通红,要不是陆离拦着,早就已经冲了上去护着晏小五,小五拍了拍狗子的肩膀,唇角轻轻地勾出了一丝笑意,眼眸眯成了漂亮的月牙:“哥,我没事。”     狗子点了点头,却是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小五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又是笑了笑:“哥,进屋去吧,小五继续给你做好吃的。”     狗子的脑袋点了点,却是拽着小五的胳膊上上下下地瞧着,看看小五的身上有没有受伤,小五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狗子瞧着晏小五没事,终是放了心,才向着屋子里面走去,小五的眸子偏向了站在门边的陆公子,今日,他倒是一反常态,安静地像是个透明人。     小五的眸子轻挑,唇角不禁勾起了几丝笑意,步子盈盈向着陆公子走了过去,陆离捏了下巴,瞧着小五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过来,小五的唇角嘟了嘟,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在想什么呢?”     陆离的眸子微偏,却是带了些许的怒气,小五一怔,伸手点了点他的眉毛,嘴角轻轻地撇了撇:“你……”     一语未完,却怎知道陆公子伸手一带,小五只觉天旋地转,须臾间便被他抵在墙边,小五一愣,不禁又是眨巴了两下眼眸,陆离的眉心微皱:“你刚才可是说,想要学习如何去吹里长大人的枕边风?”     小五一怔,只觉得几口唾沫咚咚咚咽到了肚子里面,千算万算,咋就忘了算小五家里面还存了这样的一只大醋坛子,小五咬了咬唇角,眼眸游移到处偏了偏,陆离的脸庞又是近了近,逼得小五移不开眼眸,陆公子的喉结轻动,眸子轻轻地眯了眯,又发出了一个“恩?”的声响,眼眸,还是瞧着眼前的晏小五。     小五舔了舔唇角,抬头看着那双眸子,嘴巴不禁又是鼓了鼓:“这个……那个……”     陆公子的脸庞又是近了近,漂亮的眸子轻轻眯着,却是自带了一份危险的气息,小五一急,怎么也是躲不过,索性眼眸一合,脸颊生红。双脚轻轻踮起,一枚香吻不偏不倚印在了陆公子的唇角上,陆离一怔,却瞧着眼前姑娘微微泛着几分红晕的脸颊,陆离唇角不禁微微一勾,手臂用力,将女子抵在墙边,加深了这个浅浅的吻,此刻,阳光倾洒,软玉在怀,那些烦心恼人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陆公子的臂膀拥着眼前的姑娘,可惜总是有些不解风情之人就在身侧,晏狗子不知何时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眼睛眨了眨只看着墙角处的两个人,狗子的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肚子发出了两声咕噜噜的响声,狗子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妹,饿。”     听了晏狗子的话,小五一怔,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背后,却是微微带着几分冰冷的墙,陆离一愣,也是松了手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小五的脸颊只觉得一下子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烫着,晏姑娘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眼眸偏躲,也不敢看着晏狗子,晏狗子挠了挠脑袋,肚子又是咕噜噜地叫了两声,顺带着晏狗子的嘴巴也是叫了两声:“妹,饿。”     小五拽了拽衣裳,脑袋像是熟透了的螃蟹,却还是微微地垂着:“恩,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陆公子瞧着小五进屋的模样,摇了摇头,笑了,狗子摸了摸肚子,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陆离,嘴巴子张了张:“离,么……”     陆离脸颊一黑,伸手勾住晏狗子的肩膀:“哥,有些东西,不能学。”     两个男人,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却是勾肩搭背,向着屋里面走了进去,狗子看着陆离的眼神,还是带了几分怀疑,陆离的脸,不知何时,悄然布上了几条黑线。     不远处,陆雪嘴角微抿,瞧着站在身旁的人,负手而立。     女帝的眉心微挑,缓缓开口,像是陷入了沉思:“朕记得,上次看到离儿笑,还是你父皇在的时候。”     陆雪一怔,却是垂了垂头:“是呀,离儿生来性子木讷,也不爱笑。”     “木讷?”女帝勾了勾唇角:“朕这一辈子,染了多少至亲至爱之人的鲜血,雪儿你说,朕是该回头,还是,再无回头之可能?”     女帝的眸子眯了眯,自带出一丝杀气,像是要惊起夏日里的一阵寒风,陆雪的身子微抖,向着前面拱了拱手:“母后,如今之事,自当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是女帝转身,伸手拍了拍陆雪的肩膀,陆雪一怔,眼神向着上面瞥了瞥,却只瞧见女帝依旧表情未变,向着前方瞧了瞧:“走吧。”     陆雪微怔,终是参不透女帝的心思,却不子上次这般和女帝这般亲密,又是何时?女帝的手掌背在身后,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夏日的风带了些许的燥热,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泥土的清香,女帝抬了抬头,瞧着树上的叶子绿莹莹地闪着光,眸中轻变,曾几何时,她自己也是瞧着这样翠绿的树叶,瞪着那双略显倔强的眸子,想着年迈时夫君在侧,子孙满堂的模样,唇角轻勾,时光,研碎所有的梦想,终是一场名叫帝王的梦,无声无息间,敲碎阳光透过绿叶那份独有的斑驳,惹了人,乱了生。     “走吧。”缓缓开口,岁月,吝啬地从不给重头再来的机会,唇边无奈,却都只得化作一声唏嘘,陆雪瞧着女帝的模样,微微犯了几分怔,这样的母后,哪怕她常伴身侧,也是从未见过,今日,母后执意来此,却是看了一出村妇骂街的闹剧,她本以为母后不喜,却是看着她轻蹙眉头,站在一边从头瞧到了尾,最后,却是连弟弟的屋门都没有进,就这般转身离去。     陆雪拱手,盈盈说出一个“是”字,随着女帝向前走去,两个女人的背影,一前一后。重合在一起,只求政治,别让他们,走了相同的路。     小五简单地熬了些汤,做了一锅米饭,狗子摸着自己叫个不停地肚子,可怜兮兮地坐在桌子的边上,小五瞧着他的模样,捂着嘴巴轻声地笑了笑,抬手把刚刚做好的汤和米饭放在了桌子上:“哥,快吃吧,瞧你饿的模样,真像是个小馋猫。”     狗子呲着牙笑了笑,抓起勺子舀了些汤在米饭里面拌了两下子,小五摇了摇头,看着狗子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又是笑了笑。     小五把饭菜全都端到了桌子上面,陆离吃的也是香甜,小五的嘴角抿了抿,舀了一勺汤放到嘴巴里面,只觉得味道甚是鲜美,这些日子的事情像是全都堆在了一起,让人没有一丝歇息喘息的机会,如今一家人能够像这般聚在一起,哪怕不过是喝着一道在普通不过的汤,品着一碗在普通不过的白米饭,却都觉得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这夜里,小五窝在陆公子的怀里,眼眸眨了眨,瞧着屋内的一片黑暗,却怎么也睡不着,陆公子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怎么还不睡?”     小五抿了抿嘴巴,背对着陆离,沉默许久,却还是开了口:“如今你母后都亲自来了小丰村,下一步,她会怎么做?”     陆离的身子微微一僵,小五也是一怔,却听见身后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或许,像是杀死几个弟弟那般除掉我,也好,毕竟,我们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她指尖的玩物,罢了。”     小五一怔,却突然不敢回头去看陆离,当时晏老太胡搅蛮缠,小五已是觉得厌烦,如今见了女帝,方知这世间竟是有这般的母亲,视亲生骨肉的性命不过如玩物,皇权,当真可怕。     小五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又是窝进了陆离的怀里,可谁又知这夜里,女帝秉烛,哪怕烛泪滴滴,也映不了女帝纸上的一个“离”字,笔端起伏,抑扬顿挫。     清晨的天气大好,小五昨夜虽是睡得晚,可早上倒是起了一个大早,门前的空气秀在鼻端,甚是舒服,不过是云彩多了些,遮住了太阳,看的人好不舒服。     小五在门前伸了一个懒腰,却是一个汉子向着小五家的方向走了过来,小五一怔,定眼一瞧,眼前的汉子不正是那日将秀儿娘的尸体送回秀儿家的汉子。     汉子的几步走得急,小五待汉子走进,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瞧着眼前的汉子:“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俺照着他们说的路走过来的,边界处又是发现了尸首,这次的人砍得比秀儿姑娘的娘还要严重,俺们哥几个里面有个人眼尖,说是看着身形像是毛家药铺的尹小哥,毛家药铺远,俺瞧着小五姑娘家里面近,就走过来了,姑娘快去认认人吧,俺再去一趟毛家药铺。”     小五的唇角微微有几分颤抖,手掌扶着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汉子:“尹小哥?你说的是?”     汉子一怔,像是小五这样反应的人他们也算是见得多了,汉子微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恩,就是毛家药铺里面打算盘的尹小哥,听说前阵子去当兵了,不知怎的会出现在边界,你们还是去看看,确认一下吧。”     ------题外话------     昨天刚刚把女帝的角色刻画出来,殇殇恰好出现,说艾总毁了她心目中的女帝形象,艾总又读了一遍稿子,其实,当年我想的女帝,也非这样的人。     权倾一时,满朝跪拜,女子当权,手撑半边天,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纵观悠悠历史,不过一人,却依旧满身争端,只留下一座无字碑,映着过往烟云。     为何?     艾总喜欢武皇,以女子之力登天朝龙椅,可艾总也知,她背后的尸骨累累,单是她自己的亲身骨肉,就不知多少丧命于她的手下,她愿吗?不愿,可皇城之梦恢弘,若要登起顶峰,就必将承受的起代价。     未来的故事还在,女帝,依旧是那个坐在金殿上的女帝,希望大家一直支持艾总,今天是万更的第14天,尽我所能,为大家呈现这个我爱的故事~           10 那不是他!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第十章(5月13号周三v15)     小五听了汉子的话,匆匆忙忙地向着边界走过去,只觉得手掌都是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黏在掌心,带了些许的伤心,陆离今早上一早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只余下小五一个人向着汉子说的方向走了去。     小五眉头不禁皱了皱眉,还记得那天春漪听见又有人征兵时候的模样,若是尹沉去了,她,可如何是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想着春漪,脚下的步子,不禁又是快了几分。     边界的边上又是躺了几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连眉目都看不清楚,小五上前走了两步,在那里守着的汉子因着秀儿的事情也都是认识小五,瞧见她来了,赶忙让出了一条路来,几个汉子低着脑袋,这种地方,或许,只该剩下一份安静。     一个汉子伸出手来向着里面指了指,低着头对晏小五说话:“姑娘要找的人,可能就在紧里面,最靠近边界的那具,我们今早上发现的,估计昨个晚上蛮夷人又来村子上了,可是这几个人,像是逃兵,然后被蛮子直接砍了……”     小五一怔,一阵冷风吹过,挠着小五身上的汗珠,惹得小五狠狠地抖了一下,身子,像是要倒下去。     晏姑娘提着裙摆向着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身侧满是鲜血和尸骨,血肉模糊的模样映在眼眸里面,这些尸体,或许昨日还都活蹦乱跳,可此刻,却是静静地呆在这里不能说话,连身份都让人难以确定,小五走了几步,停在在最里面的尸体前面,嘴角一抿,眼神,只看着眼前的尸体,愣了。     眼前的尸体面目模糊,果然是比秀儿的娘当时死的时候还要惨,像是被人生生拿着匕首在脸上划破,惹出无数伤疤,连一点模样都没有留下来,小五的手掌微微有几分颤抖,眼前的这位小哥,身形还是其他确实都是像极了尹沉,即使离去依旧白嫩的手掌上面还带着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茧子,小五清楚地记得,那是常年打算盘弄出的痕迹,她曾无数次为他这双手叹息,明明生了一副漂亮的手,偏偏打多了算盘,弄出了这些难看的茧子来,她曾笑他,尹沉却是眉目俱笑:“小五姐,这是有钱人的标志。”曾经,一去不复返。     小五还记得,初见尹沉时一眼就瞧见了他漂亮地有神的眸子,可如今躺在地上的人儿,双眸紧闭,还盛了刀伤在上面,狰狞的可怕,怕是再也睁不开眸子。     小五地唇角轻轻抿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有些窒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五抬首,却是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晏姑娘愣了愣,回过头去,看着春漪,毛郎中和晏秋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人群的最外面,正在和刚才那些给自己让路的汉子们说着话,怕也是听了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的。     春漪的面色微微带了有几分苍白,眼眸里却不见一丝泪珠,不似其他的亲人来了之后哭闹的模样,只是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唇角一张一合瞧着眼前的汉子:“大哥,我们今天听说很像是我弟弟的尸体在这里发现了,我们来认一下,你带我们去看看他吧。”春漪的声音顿了顿,唇角,抿在一起。     汉子一怔,瞧着眼前的姑娘,眸间竟是出乎意料地镇定,哪里像是家里有人出了事情的模样,更何况,今日出事的人貌似都是逃兵,死在了边界上面也并不是一件太过光彩的事情,怕是为家里面丢了不少的脸。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春漪的模样,赶忙伸出手来向着春漪他们挥了挥,春漪还想和汉子说些什么,恰好抬眼,刚好瞧见小五挥着的手掌,春漪眉目一动,提着裙摆向着里面就是要向着晏小五走去,还未来的及开口的汉子一愣,伸手想要挡在春漪的面前,春漪的唇角勾了勾,虽是带了几分无力,却也还算是一丝客套的笑容:“大哥,我家人在那边呢,估摸着去我家的那个大哥说的尸体也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毛郎中看着自家的姑娘的模样,兀自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却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汉子听了春漪的话,也是向着自己的身子后面看了看,正好看见了小五向着这边挥舞的手掌,小五的眉心微微带了几分皱,唇间微微发了几分麻,相处了这么久,她怎么会不了解春漪,她便是总爱这样强装坚强,哪怕天塌下来,也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着,如今人多,春漪自然是不太想出一分的丑,可是脸色的苍白,却还是轻易地出卖了她,不知一会看见尸体的时候,春漪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小五向着汉子点了点头,汉子看了看晏小五,又是回头看了看春漪他们,头一低,唇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瞧着春漪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姑娘,请节哀。”     春漪唇角的笑容依旧挂着,坚强的姑娘直了直身子,又是向着汉子笑了笑:“没事,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弟弟,或许就是个乌龙事件也说不定。”春漪一步步向着小五走去,脸轻轻扬着,刚才的那句话,一刻竟不知究竟是在对谁说。     小五站在原地等着大家,却一点也不想再转过头去,看见那个让她心痛无奈的尸体,虽然尹沉有些小毛病,可是相处了这般的久,终究还是有一份感情,记在心里面,少年的模样,映在眼中,如今若是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样,谁又能受得了。     毛郎中的步子本是快了春漪几步,走在前面却是小小的姑娘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伸手抓住了前面的毛郎中的胳膊,毛郎中一愣,却看着自家的姑娘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去,春漪苍白的脸颊瞧着眼前的毛郎中,竟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一点的血色,小五的眉头又是皱了皱,晏秋担忧地抚上了春漪的后背:“春丫头,你没事吧?”     春漪笑笑,身子却是不自觉地狠狠地摇晃了一下,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五身后有些模糊的尸体,唇角却是强扯出一丝笑意来,回头看了看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毛郎中和晏秋:“爹,秋姨,我没事,尹沉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做了逃兵,不过是场乌龙罢了。”声音淡淡,小五怔怔地瞧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三个人,突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的话,究竟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却是春漪趁着小五愣神的时候早已两步走到了尸体的面前,小五有些害怕地看着春漪,春漪的眸子微微犯了几分红晕,定定地看着尹沉的尸体,肩膀都跟着狠狠地抖了一下,舌,却是轻轻地舔过唇角,眼神向着小五瞥了瞥,太像了,几乎找不出一丝不同。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看着春漪的眸子,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眸?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姑娘瘦弱的肩膀狠狠地颤抖着,像是生活中一下子被卸去了全部的支柱,却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五上前走了一步,一把把身前的姑娘拉入怀中,春漪的头抵在小五的肩膀上,却是发不出一声声响来,小五伸手在春漪的后背拍了拍:“没事,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的,哭出来就舒服了。”     小五怀里的姑娘的身子都是冰凉的,让小五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就像是一块冰被她抱在了怀里面,春漪的双眸睁着,静静地看着前方,却有些呆愣愣的,只看着眼前的尸体移不开眼睛,唇轻轻地张开,道:“小五姐,他们弄错了,这个不是尹沉的,脸都看不清了,怎么会是尹沉呢,你说对不对,这个不是尹沉,对不对?”     守着尸体的汉子们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局面,只是低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五的嘴角抿了两下子,伸手在春漪的后背上面又是轻轻地拍了拍,眸子微微闭上,一滴泪珠还是忍不住滑了下来,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哭腔:“若是……”     “没有若是,他说过,这是他的梦想,他要功成名就,坐着高头大马,接我进最好的宅子,他答应过我,真的,小五姐,没有若是……这个不是他,一看就不是他,你来的比我早,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春漪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停不下来。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只能拍着怀里的春漪,春漪的眸子无神地看着前面,眼底,却是没有一滴泪花,守着尸体的汉子轻声地咳嗽了一下,看着一旁皱着眉头久久不能舒展的毛郎中:“老先生,你可知道这个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如今尸体伤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找你们来,就是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好确定了身份。”     “谢谢大哥,不过,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师弟,不会做逃兵,也不会死的。”春漪呆愣愣地从小五的怀里面挣扎了出来,只看着眼前的汉子,眉目坚定,不带丝毫游移,汉子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女子。     毛郎中担忧地抓住了春漪的肩膀:“春丫头!”毛郎中抬头抬头,又是对汉子说道:“我记得,那孩子小的时候淘气,左肩膀上面有一块烫伤,当时还烫的挺厉害的,去年我还看见过。”     春漪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胳膊还被毛郎中握在手里面,眼眸,紧紧地盯着尸体,汉子听了毛郎中的话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春漪,几步走到了尸体的面前,所有人的眸子全都看着眼前的尸体,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只觉得自己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春漪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唇角轻撇,连着说出了几个“不是”来,眼眸,却是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尸体。     汉子伸了伸手,尸体的身上出了太多的血,布料早已紧紧地黏在了尸体的身上,汉子的眉心皱了皱,晏秋向着毛郎中的身边缩了缩,只听得“撕拉”一声,尸体左肩上面的一块布料被撕了下来,一块烫伤,就这样,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众人一愣,小五的几口唾沫全都咽了下去,空气中宁静地再也听不见一丝其他的声音,在场的人全都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瞧着的,只剩下尸体左肩膀上的一块烫伤,那般刺眼。     小五的眸子红了红,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明明刚刚过了立夏,空气还算是燥热,可如今被小五吸进了嘴巴里面的,竟然是满满的凉气,小五的步子都快要有些不稳,双眸眨了眨,身子踉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     毛郎中的双眸微微合了合,年迈老人的喉间,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晏秋的嘴巴张的老大,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汉子看着尸体身上的烫伤,带了几分担忧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眼神里面,存了几分默哀的模样,最后,还是看了看呆呆站在那里的春漪,退到一边,没有说话,毛郎中的眸子睁开,如今他最担忧的,却还是眼前的春漪。     春漪的嘴巴轻轻地张开了一点,眸子静静地眨了两下子,面色,苍白若纸:“不是他!”声音,带了几分倔强,几分坚定!可此刻听起来,却像是几分强词夺理。     毛郎中的眉头轻皱,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春丫头,别……”     春漪的脑袋向着毛郎中偏了偏,毛郎中的牙狠狠地咬了咬,却看见眼前的姑娘顶了一双瞧不见一点神的眸子,机械地眨巴着眸子看着自己:“爹,不是他,不是师弟,师弟的那次烫伤我也记得清楚,他的烫伤不是这样的,他受伤的时候药都是我上的,我记得,我记得他的烫伤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他,爹,你不要信了这些人,这不是他,他还好好的,他还在兵营里面受着苦,这怎么可能会是他!”     毛郎中舔了舔唇角,看着眼前的春漪,眼眸里面又是多染了几分担忧:“闺女,你别这样。”     春漪的眸子眨了眨,眉头轻轻皱了皱,嘴角一张一合映在众人的眼睛里面,却像是疯了一般地冷静:“爹,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他没死,他不会做逃兵的,他从小就执拗,你是知道的,他选定的路,他为了自己的目标,不会放弃的!爹!”     毛郎中的头偏了偏,红了的眼框里面险些憋出了一滴泪来。     毛郎中的头又是偏了回来,看着眼前的春漪的模样,眉目微垂:“闺女,我知道你和小沉好,可如今已经到了这般……”     春漪摇了摇头,双脚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毛郎中,嘴巴里面嘟囔出一句话来:“爹,你不信我。”     春漪的步子又是向着后面走了几步,毛郎中一愣,却是唇边一抖,只念出了一个名字:“春丫头。”     春漪的身子一偏,无声地眸子又是向着晏小五瞧了瞧,小五看着眼前这双没有任何灵气的眸子,只觉得发自内心地心疼。     眼前的姑娘唇角狠狠地抖动着,伸手搭在了晏小五的胳膊上面,嘴巴一张一合,牙齿敲得竟是发出了声响,每一个字像是都用了极大的力气:“小五姐,你信我吗?”     小五的眸子瞧着春漪,唇还是不愿意地张开:“春漪,你受了刺激,还是……”     春漪的心咯噔一下子,不等小五的话说完,一滴泪水轻轻地划过脸颊,唇角勾起一丝苍白的微笑:“他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尹沉,不是我的师弟,我最了解他了,我最了解他了,这个人,不是他,他怎么会死呢?他怎么会选择逃避呢?”     汉子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无助的少女,眉心也是跟着在场的人皱了皱,开口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春漪转过头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汉子,脑袋狠狠地摇晃了两下子,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声音终于接近歇斯底里的嘶吼:“他没死!我为什么要节哀!你们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这个真的不是他,我给你们看,我给你们看!”     春漪紧紧地咬着唇角,双眸早已一片血红,抬脚就是向着尸体走过去,小五一愣,赶忙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春漪的腰肢,认识了春漪这般久,小五从不知她有这样的力气,春漪死命地挣扎着,惹得小五险些都要抱不住她,春漪一双眸子盯着地上的尸体,身子还是要向着前面走去:“小五姐,你放开我,我要证明给你们看,他不是尹沉!他不是!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啪”的一声,汉子的手掌敲在了春漪的脖颈,姑娘眼神一翻,便是晕了过去,小五抱着有些瘫软的春漪,抬眼感谢地看了一眼汉子,如今这样,便是对春漪最好的选择。     汉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笑:“没事,很多人每次在这里找到了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有比这个姑娘还要严重的,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毕竟都是生离死别的事情,这尸体我们给你们抬回去吧,好好安葬了,毕竟这般死了,确实是可惜,哪怕……”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小五抿了抿唇角,自是知道逃兵是该要受人唾弃的,如今汉子肯为他们做到这样,已经是大善了。     晏秋的唇角也是咬了咬,伸手抓住了毛郎中的衣角,毛郎中向着汉子点了点头,瞧着地上尸体肩头的烫伤,眼眸,又是红了三分。     小五叹了口气,看着汉子们抬起了尹沉的尸体,随着他们向着毛家药铺走去,一场战争,还未打响,却不知已经有多少人留了血,丧了命。     毛郎中刚走,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晏秋伸手一扶,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毛郎中,毛郎中眸子轻眨,摇了摇头,看着前面,小五扶着昏倒的春漪向着药铺走去。     众人远去,却又是一声啼哭响在身后,嘶吼之声,不会停止,毕竟,尸体,不是只有一个,伤心的,也注定不止一家。     毛郎中咬了咬唇角,看着几个汉子:“若是当时,我再防得严一点,若是我把她关起来。”     晏秋抚了抚毛郎中的后背:“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也想过阻止他的,可是,终究是那个孩子太执拗了,若是他没有去,如今也会恨你一辈子。”     毛郎中点了点头,喉结动了两下子:“我倒宁愿他恨我一辈子,他这样的小身板,哪里吃得了军营的苦。”毛郎中垂下了头,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他知道,尹沉的尸体就在后面被人抬着,可惜,一次生气,竟已是永别。     “他执拗,他认准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我知道那孩子从来不喜欢呆在我一个小小的药铺里面,小五来了,他看见有钱赚了,眼睛每天都是亮的,有人来招兵,他一心要染功名利禄的浮云,可是,正是他的执拗,害了他,若是他能安静一点……”     晏秋也是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小五垂着头,瞧着身侧春漪苍白的脸颊,却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汉子们把尹沉的尸体放在门前,向着毛郎中低了低头算是默哀,也就继续回到自己边疆的位置上面去了,小五瞧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窝里面,说不出的疼。     小五抬手将春漪放在榻上,帮姑娘家脱下了鞋子,姑娘睡得不好,眉心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小五伸手为春漪理了理碎发,春漪的贝齿轻轻地咬在了唇角上面。眉目未睁,姑娘的唇角轻勾,却是说出了一个“不要”来,静静敲在在小五的耳膜里面,小五一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为春漪掩上了被角,现在,没有什么,比好好的睡一觉,对眼前的姑娘更加重要。     小五提了裙摆,几步走出了门去,屋中,晏秋不知去了哪里,独余毛郎中一人正在伸手给尹沉梳头擦脸换衣裳,尸体早已是血肉模糊的模样,这些平日里对亡灵的礼节此刻做起来却显得异常的麻烦,年迈的老人眸子定定,面上沉着一份严肃每一下都是用足了耐心,一点又一点,把所有的污渍擦去,小五抿了抿嘴唇,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停在了毛郎中的面前,张了张嘴巴,却像是哑了一般不知究竟该是如何开口,十几年的情谊,怕是在毛郎中的心里面,早已就将尹沉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谁能受得了?     小五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眉目带了几分忧愁:“郎中,我来帮你吧。”     毛郎中的手掌偏了偏,躲过了晏小五的手掌,晏小五一愣,却看着眼前的老人依旧动作缓慢,一下下的认认真真的擦拭着身侧的尸体。     老人的表情淡淡,眼里像是只容地吓眼前的尸体,眉目未动,唇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也没有看眼前的小五:“我自己来就好,秋去集市里面买需要用的东西了,应该还没走远,你去看看,能不能追的上,能追上的话你和她一起去吧,估计要买的东西不少,不知道秋能不能拿得动,我,我想一个人和他呆一会。”老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无力,像是所有的气力都被人抽干。     小五的手掌本是还向着上前伸一伸,此刻却是像是触电般停在了半空中,小五抿了抿嘴角,头微微地垂了垂,手掌收了回来,喉咙里面单单发出了一个:“恩。”字。     毛郎中布满了皱纹的手掌擦在尹沉的身子上面,小五的眼神偷偷地看着他,又是舔了舔唇角:“郎中,那我去找大姨了。”     郎中点了点头,却像是没有听见小五的话,如今,他像是个机器人,只知道了一件事情,擦拭着眼前的尸体。     小五叹了口气,几步,都像是逃似得跑出了门,小五的脚步踏出了门框,却是一行泪珠,无声的落了下来,小五吸了一口冷气,伸出手来在脸颊上面擦了擦,风吹过脸上的泪珠,划得小五脸疼,小五闭上眸子摇了摇头,眼前,却只剩下尹沉的烫伤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那景象,一次又一次地回放在小五的眸子里面,挥之不去。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眼眸,又是向着前面瞧去,人走茶凉,只剩下活着的人,继续走着他们没有走完的路。     小五提着裙摆,向着前面跑了几步,也不知,这个时候追上去,还能不能追上晏秋。     所有的人,整整忙碌了一天,为了一件丧事,毛家药铺,停业三天,除了急病,一概不接,白色,笼罩在毛家药铺的每个角落,映在人的眼眸里面,却是又增了几分伤悲,毛郎中怕春漪伤心,把装着尹沉的棺材放到了别处,不敢让春漪瞧着。     晏秋和毛郎中本是一把年纪,却守在灵堂的前面,夜,深了,毛家药铺的人,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睡意。     春漪自从今日回来了一直没有醒,只在床榻上面混混地睡了,春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小师弟像是又回到了刚刚来药铺的模样,小小的个子,踮起脚尖才能用瘦弱的小爪子捏着柜台上面的算盘,小小的人儿是那般地可爱,那年,春漪也不大,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角顿了顿:“这个不能拿,这个是爹爹拿来算账的,如果随便拿别爹爹看见的话,是会挨骂的!”     小尹沉嘟了嘟嘴巴:“师姐,这东西真好玩,以后你要教我。”     那年,他们都还年幼,她第一次知道了照顾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也知道那个孩子唇角的笑,天真无邪,真是好看。     春漪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只觉得整个世界像是变成了一片黑洞,映在了春漪的眼前,只将她所有有关于尹沉的记忆全部吞噬,幼年的尹沉,长大的尹沉,想上战场的尹沉,一个又一个,全部吞噬掉,不留分毫。     春漪的眉心皱的厉害,脑袋狠狠地摇了两下子,一声:“不要!”脱口而出。     榻上的姑娘直直地坐起了身子,眼前,是一片漆黑,春漪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春漪的唇角咬了咬,伸手却是摸到一片湿润,不是汗水,而是在自己的眼眸里面流出来的泪水,春漪伸手揉了两下头,眼前,不知怎的,却是又出现了那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颊,连鼻子和眼眸都是看不见,只映在自己的眼里。     春漪的身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向着一道天雷披在了她的身上,姑娘伸手狠狠地将被子扔在了榻上,双脚一动,急急地落在了地上,春漪的额间还带着汗珠,也顾不得身上究竟穿了什么衣裳,春漪光着脚,向着外面跑了去。     小小的姑娘愣在门前,屋中,毛郎中和晏秋坐在外面,一片素白,像是最后的一道雷,狠狠地敲在春漪的心上,春漪的唇角抖了抖,屋中的蜡烛轻轻地摇了两下子,落下了两滴烛泪来,毛郎中揉了揉微微有些困倦的眸子,抬眼却看见春漪站在门前,双眸微微泛着两分红,呆愣愣瞧着满屋的素白。     毛郎中的喉结轻动,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春漪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晏秋也是醒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地愣了一会。     春漪伸手,狠狠地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只将发丝揉乱,毛郎中抬了抬眸子,想和眼前的姑娘说一句,姑娘抬脚,未理屋内的人,起身就是向着屋外跑了去。     毛郎中一愣,晏秋也是一愣,向着春漪追去。     可惜,两个老人怎么会追的上春漪,小小的姑娘几步就是跑的没了影子,毛郎中和晏秋喘了几口粗气,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不禁带了几分担忧。     晏秋看了看毛郎中的模样:“我们,去找里长大人报官吧!”     毛郎中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焦急,听了晏秋的话点了点头:“我们快去,让里长大人帮我们找春丫头,这大晚上的……”如今,便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声闷雷敲开夏日的闷热,闪电劈下,将昭阳国和霖沧国边界上的一棵歪脖子树,劈成了两半,整个小丰村,亮如白昼。     哗啦一声,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了庄稼里面,浇灌着果实,里长大人不知出了多少人,只为在小丰村里找一个姑娘,小五和陆离打着伞和火把走在小丰村的夜里。     雨下的紧,淅淅沥沥地从伞的边上漏了进来,小五的眉目里面带了几分焦急,不禁又是叫了两声春漪,陆离拿着袍子把她裹在里面,小五的鬓角湿了,鼻尖一痒,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     陆离的眸中多了几分担心,却是小五强扯出一丝笑意来:“没事,现在,找到春漪要紧。”     段晟轩也提了火把寻着那个姑娘,他至今还记得,那棵青葱的树下,那个姑娘微红的脸颊,他注定负她,段晟轩的嘴角轻抿,手掌握成了环放在了唇的前面,向着空旷的夜里面又是含了一句:“春漪姑娘。”     春漪躲在不知名的房角下面,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忍不住瑟瑟地带了几分发抖,雨滴顺着屋角的瓦片一滴滴地掉落下来,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坑,春漪的唇角抿了抿,手掌,依旧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她的衣服早已被淋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加上瑟瑟的凉风,可这些,都早已入不了春漪的心。     春漪的嘴角轻轻的抿着,眼前,只剩下尹沉尸体的模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春漪的头轻轻地窝在了膝盖的上面,唇角微抿,女子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不远处传来的几声“春漪”映在她的耳朵里,姑娘轻轻地在雨夜里抽噎着,不想多说一句话。     那一夜,他还吃着自己亲手做的山药排骨汤,那一夜,他的眸子依旧亮亮,答应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他说:“师姐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的那一天,你还要给我做山药排骨汤,记得多加点排骨,我喜欢吃。”     她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无助的女子抬头瞧了瞧乌云遮盖的天空,眼眸像是要哭成了核桃的模样,唇角轻勾:“你回来,我给你做山药排骨汤,整碗的排骨,可是,你回来好不好?”如今,回答她的,只剩下风声和雨声。     春漪的泪珠还挂在脸上,眸子又是抬了抬,却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眸子,怎样也是移不开。     不远处,黑衣的男子负手背对着自己,像是没有发现蜷缩在墙角的自己,男子抬首,对着满天的乌云,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春漪咬了咬唇角,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男子的脚边像是还跪着什么人,春漪的眼眸定定的又是向着前面看了看。     一道惊雷劈下,震了多少人的耳,又是扰了多少人的梦,闪电太亮,映在春漪的眸子里面,春漪咬着唇角,却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虽是只看了那么一眼,可跪在地上的身影,在她的眸子里却显得异常的清晰,春漪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闪电,照亮了黑衣男子身侧跪着的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黑衣的男子开了口,一个“好”字映在苍凉的黑夜里,却让春漪向着后面倚了过去,手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天边,又是一亮,眼前,再无一人,一切,太过不真实,春漪一怔,赶忙站起了身子向着刚才两个男人呆着的地方跑了去,空气中像是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春漪的眉心狠狠地拧在了一起,不远处想起段里长一声高兴的呼唤:“春漪姑娘!”     春漪只觉得身子一摊,眼前一黑,直直地向着冰冷的地上倒了下去,最后的一丝意识映在她的脑袋里,小小的姑娘张了张唇角,却只是唤出了两个字来:“师弟……”     风,呼呼的刮着,雨,肆无忌惮地下着,谁听见,虚弱的姑娘,晕倒前,最后的一声呼唤,又是谁,心,疼了一下?     ------题外话------     额……这章春漪又是主要人物QAQ     好吧,艾总承认艾总很喜欢这个姑娘!     也很喜欢段晟轩!     至于结果,姻缘,自在艾总心~           11年少无知三两点,一生一世一双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公子瞧见了春漪颓唐地站在雨中,声音都带了几分惊讶,赶忙跑着上前走了一步,抢在春漪倒地之前,里长大人伸手一接,将浑身都是雨水的姑娘接在怀里,里长接春漪接的急,手边的伞啪哒一下子坠在地上,激起一片水花,段公子的眉心微微皱着,雨水划过他眸子,划过他的脸颊,一滴滴滴落在地上,一双眸子,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女子的面颊早已苍白若纸,只剩下雨水还在一下下地打在她的身子上面,她的衣裳全都湿了,头发一缕缕地黏在了脸颊的上面,显得格外的虚弱,春漪的唇角呢喃,段晟轩皱眉,却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     里长大人伸出手掌贴在春漪的额头上面,滚烫的温度一瞬烫到了段晟轩的手掌,姑娘又是一阵喃昵,手掌一偏,一枚长寿锁掉了出来,金色的,映在段晟轩的眸子里面,却是多了几分无奈,段晟轩垂手捡起地上的长寿锁,曾经坏过的地方像是一道伤,永远地残留在长寿锁上。     “轰”地一声,段晟轩将长寿锁握在手里,天边,又是一道惊雷,段里长伸手将姑娘的身子抱了起来,两个人淋着大雨,向着毛家药铺的方向走去,雨点打在地上,这夜的风雨,确实太闹了。     小五洗了毛巾,为春漪擦了擦脸颊的雨水,晏秋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姑娘始终躺在塌上,动也未动,毛郎中段晟轩和陆离看着一切都收拾妥当,也走进屋子里面来,夜已经深了,乌云遮挡了月亮的痕迹,眼前的几个人,却是精神地早已没了一丝困意,小五用湿毛巾一遍遍地擦在春漪的额头上,可姑娘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却丝毫不得消减,春漪的眉心又是狠狠地皱了两下子,唇角烫的都已经爆起了白皮,干干的,让人看着心疼。     毛郎中舔了舔唇角,外面给尹沉守夜的明灯还在亮着,像是为了照着屋子里面忙活的人们,毛郎中抬眼瞧了小五一眼:“麻烦你们了,都已经这个时候还要出门去找她。”     小五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没事,其实我们都知道,尹沉走了,她心里面也不舒服,这阵子,姨夫你们可要把春漪看好了,别让她再跑出去,毕竟,这大晚上的,最近边界处还闹腾,外面实在不太安全,可千万别让春漪出什么事情。”     毛郎中点了点头,榻上的姑娘,眉心狠狠地拧在了一起,脑袋轻轻地摇了两下子,脸颊上面染了两坨晕红,小五又是伸手帮着她擦了擦额头,发了这般高的烧,怎么还能在雨夜里面跑,千万不要烧坏了脑子才好。     春漪张了张惨白的嘴巴,却是只轻声唤出了两个字来:“师弟。”     女子轻声地呼唤映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小五叹了一口气,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毛郎中低了脑袋,不想看榻上的姑娘,心里却还是多了几分苦,毛郎中的头微微偏了偏,看着屋里面站着的几个人,缓缓开口道:“你们大家都先回去吧,时间也这么晚了,今天晚上实在是太麻烦大家了,我去给春丫头抓点药熬上,你们也都回去睡个好觉去吧,今晚上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秋就行了。”     小五的眸子里面还是带了几分担忧,又是瞧了瞧毛郎中认真的模样,抿了抿嘴角,还是向着毛郎中点了点头“给她抓几服治伤寒的药就好,大姨,姨夫,你们也早点睡,要是你们再累坏了身子……”     毛郎中打了一个“恩”字,段晟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因为没有换洗的衣裳,段晟轩还穿着那件被雨水打湿的衣裳,玉树临风的里长带了几分狼狈,毛郎中弯下了腰,向着段晟轩深深地鞠了一躬,段晟轩自己也是被这动作吓了一一跳,伸手扶住毛郎中的胳膊:“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毛郎中的眼底泛起了一些泪花:“大人,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若不是你今天把她找回来……我……我和秋……”这阵子的事情太多,毛郎中的身子微微带了几分颤抖。     段晟轩唇角轻勾,伸手将毛郎中扶了起来:“无事,本官为里长,这件事也是本官该做的事情,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的。”     晏秋接过了小五手里的毛巾,伸手敷在春漪的额头上面,塌上的姑娘,又是挣扎了一下子。     小五和陆离道了别,向着门走去,路过段晟轩的身边时,小五眸子带了几分无奈,又是瞧了瞧段晟轩,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段晟轩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想段晟轩说道:“春漪,是个好姑娘。”     段晟轩一怔,再抬头看过去,却是只瞧见晏姑娘和自家相公亲昵的背影,段晟轩的唇角勾出一丝苦笑,春漪是个好姑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偏偏不是他认准的那个姑娘。     毛郎中瞧着段里长的模样,张了张嘴巴刚想说话,却是段晟轩回过头来拧了拧自己还残了些水的袖子,抬头对着毛郎中扯出一个笑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本官就好了,本官先回去了。”     毛郎中点了点头,独看见穿着湿衣裳的段晟轩走出了门去,毛郎中抬头又是看了一眼春漪,唇角一勾,划出一丝无奈的笑来:“爹老了,却还是希望你好。”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激起哗哗的声响,貌似,又大了。     小五收了伞,和陆公子进了家门,小五一路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再加上眉心一直散不开的结,映在陆离的眸子里面。     陆公子垂下了脑袋,伸手轻轻地触碰小五的眉心,嘴角轻抿,声音淡淡:“在想什么?”     小五被吓了一下子,抬起头来眨巴了几下眼眸,瞧着身前的公子,却是苦笑了一下子:“无事。”     小五在毯子上面蹭了蹭脚,陆公子的嘴角又是抿了一下:“战场上,生死本来就是常事。”     小五的脚一顿,眉目轻轻地垂下了来:“是呀,我知道。”其实小五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接受不了,明明上一刻还是生龙活虎的人,下一刻却是化作一具尸骨,连面目都是看不清楚,只剩下一群哭泣的人,哀悼着一份亡灵。     “白伊伊和我说,上次你看见她杀人,不太适应。”陆离顿了顿,瞧着小五的背影,却还是缓缓开了口。     小五一怔,咽了两下唾沫,回首瞧着陆离的眸子微微沉了沉:“我不是不适应,我只是不明白,明明都是爹生娘养长大的人,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为什么就那么一瞬,就变成了一具不能动的身子,明明上一秒还在和你说话,下一刻却像是菜板上被宰的肥猪,只剩下血腥的一片。”     陆公子向着小五走了两步,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他的身子很冷,从她见到他,好像就是这般冷着,像块冰,却给她温暖。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突然开口道:“这样的事,你适应了?对吗?”     小五还记得,陆离说复仇时眼中的火焰,也记得女皇驾到时他说玩物的无奈,皇家,注定血腥,只是她,还需要时间还消化。     陆公子的头倚在晏小五的肩头,双眸紧闭,唇边的笑意,带了几分无奈,竟像是伤悲。     小五的唇角带了几分无言,轻声道:“王有财呢?”     陆离一顿,却又是在小五的肩头蹭了蹭,声音里还带了些许的鼻音“白伊伊去处理了,她查出来,那些山贼,是他找的人,不消停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小五一顿,眼前,不知怎的,竟是出现一片血红。     黑暗,笼罩着小小的村庄,又是一夜,一个不消停的夜。     清晨,去毛家药铺悼念的人还不算太多,但大都是熟悉的人,春漪一身白衣,站在人群的边上,双唇还微微带着几分干,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只剩下一双眸子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和这个世界都脱了轨。     小五瞧了她的模样,抿了抿嘴角走在了她的身边,春漪的身子动了动,偏头刚好瞧见了小五,唇角轻抿,眸底竟是划出了一丝犹疑,小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的病还没好,身子还比较虚弱,别在这里站的太久了,要是累了,就先去屋里面歇着吧。”     春漪又是愣了愣,眼睛无神地眨巴了两下子,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小五说的是什么,小五伸手探了探春漪额头的温度,放心了少许,春漪的烧,总算是退了。     毛姑娘感受到了小五的手掌碰触在自己的额头,眼眸又是抬了抬,只瞧着眼前的姑娘淡淡的眸子,春漪咽了几口唾沫下去,缓缓开口,小五看着她的眸子一愣,却听眼前的姑娘道:“小五姐,我相信吗,师弟没有死,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了。”     小五一愣,又是摸了摸春漪的额头,嘴角轻轻地抿了抿:“春漪,你……”     春漪的眸子坚定,定定地看着晏小五:“小五姐,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可是……我昨天晚上真的看见了他,我看见他跪在地上,那个背影,我确定,我确定就是师弟!”     小五轻声叹了口气,眉头轻皱看着春漪:“春漪,昨天的雨下的大,再加上你还受了风寒,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春漪抿了抿嘴角,头又是垂了垂:“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可是……”姑娘的声音里面带了一丝的苍白和无力。     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却是心下又一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想着,小五眼前一偏,却是瞟见来悼念的人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五一怔,定定瞧了瞧来人,竟是那天女帝派来请自己去段家的小厮。     小厮左右瞧了瞧,当看见了小五的时候,眸子微微动了动,唇角一抿,赶忙走了过来,小五一怔,抬头看着小厮,小厮几步走到了晏小五的身前,微微弯下腰请了一个礼:“姑娘,小的今个来,还得劳烦姑娘再去里长府走一遭。”     春漪的指尖轻轻地抖了两下子,却还是低着脑袋,瞧瞧地看着眼前的小五和小厮,小五的唇角轻抿,抬眼又是多打量了小厮两眼:“敢问,请我去段府的,是里长大人,还是……你家的客人?”     小厮像是早就知道小五会问这般的问题,头又是微微地垂了垂:“回姑娘,是我家的客人。”     小五的手掌扶着身侧的桌子,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唇角轻勾:“你先回去,去回了你家客人,就说我手头上又些事情有些忙不开,让你家的客人等一等,等我叫来了我相公,我们会一起去。”     小厮又是顿了顿:“姑娘,我家客人特意吩咐,这次请姑娘尽早去,且只请姑娘一个人去,而且,客人还说,有一张字条要小的交给你。”     春漪虽是带了几分疑惑,但看着小五的神情,没有理这边的事情,兀自为尹沉又是上了一炷香。     小五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字条,白色的宣纸上面染了几分墨痕,字迹恢弘大气,虽是龙飞凤舞,却带了几分气韵自在其中,这般的字,谁会想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小五瞧着纸上的字迹,脸色轻变,略微沉思片刻,又是抬头看了看小厮,道:“好,我和你去。”     小厮拱了拱手:“谢姑娘赏脸。”     春漪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尴尬,不禁伸手拉住了小五的胳膊,眸子里,带了几分担忧,小五回头向着她一笑,笑容中些许带了几丝苍白,春漪的心微微地颤了颤,却听见小五开口:“无事,其实,要是尹沉真的还活着,挺好的。”     春漪的眸子瞪了瞪,微微一愣,一瞬无言,不知小五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春漪只能呆愣愣地瞧着小五把自己的手掌从小五的胳膊上面拿了下来,小五提了裙摆,随着小厮向着门外走了去,春漪瞧了瞧坐在一边的毛郎中和晏秋,眼睛不自觉地眨巴了两下子:“爹,娘,你们今天看见段里长了吗?”     毛郎中听了春漪的话,眉目微皱,带了几分狐疑地瞧着眼前带了几分焦急的姑娘,摇了摇头,唇角轻轻地抽了一下:“春丫头,其实……里长里长大人……”毛郎中的话还没有说完,春漪却又是要跑出去,毛郎中一急,赶忙伸手抓住了春漪的胳膊:“闺女,你又要去哪里?”     春漪一愣,眸子中带了几分急:“爹,我不乱跑了,我要去找里长大人,刚刚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人要见小五姐,还让小五姐一个人去,我记得,上次里长听了消息就是吓了一跳,如今里长大人不在,小五姐一个人去段府,我怕……”     毛郎中的喉结动了两下子,松开了春漪的手掌,眼眸里面也是染了几分急躁:“你先去小五家找陆公子吧,小五跟着他们走了?”     春漪点了点头:“恩,他们说是有什么事情,给小五姐看了一张字条,小五姐就跟着他们走了。”     春漪说了话,赶忙跑出了屋门,向着小五家的方向走了去,药铺之内,依旧一片素色,风儿轻动,吹开白色的纱,如今,吊念的,却早已不知是亡灵,还是活死人。     小五随着小厮向着宅子里面走去,段晟轩怕是不在,否则三尺之内怎会听不见某位自恋的爷蹦跶的声音,宅子里面的氛围依旧像是几天前小五来时一般微微带了一点尴尬,小厮一路无言,只是将小五带到了大堂。     小五抬手,推开了大堂的门,看见屋内陆雪正低头为女帝斟茶,女帝手执书卷,瞧得正认真,小五上前一步,俯身跪下:“儿媳晏小五叩见母后。”     “又是一声儿媳?”女帝未抬眸,但声音里面,却带了几分淡淡地嘲讽,小五的牙轻轻地咬了一下,头还是微微地低着,声音不卑不亢:“母后,儿媳认为,儿媳的身份,是改不了的,皇家大气,如今儿媳若是入了城,自当是注意礼节。”     女帝的书卷放在了一边,唇角不禁发出一声冷哼:“你倒是注意礼节。”     小五唇角轻勾,却是滑出了一丝笑意来,双手向着前面拱了拱:“谢母后夸奖。”如今,谁又敢和谁撕破了脸,女帝地位虽高,可兵符还在晏小五的胸膛边上靠着,像是一股力量,支撑着晏小五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抗衡。     女帝的眸子定了定,瞧着眼前的晏小五,或许她活了这般地久,从来没有这般认真地看过一个低贱的乡野村妇。     女帝的手掌放在桌上,茶还热着,冒着点点的热气,女帝的眸子偏了些许,却还是看着眼前的晏小五:“杨丞相家的千金,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节得体,身份高贵,比不上你?”     小五拱手:“比得过。”     “洛大人家的嫡女,年不过及笈,各方书典,熟记于心,京城上下,第一才女,比不上你?”     小五浅笑:“比得过。”     圣上的身子向着前面探了一句:“这般的人,还有太多,都不知比你这般的村妇强出多少倍来,这般的女子,才是昭阳国该有的太子妃,为了一个你,他几乎赔了全部,可是,赔得起吗?又值得吗?朕也知你有些小聪明,会些许医术,有些许主意,在这等边疆地带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可,国事,怎可混为一谈?不过毛家药铺区区几条人命,你便必须来此,你这样的人,又怎敢一口一个母后,辱我昭阳之威?辱朕之皇位!”     圣上之话,长,真,切,陆雪站在圣上的身后,唇角,带了有些干,小五的唇角轻抿,竟是露出一丝笑颜。眉目微垂,字条上“若不来见,毛家之人皆身首分离”的话仿佛还在眼前回荡,姑娘开口,声音却是淡淡的,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模样。     “母后,小五或许如您所言,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也不是什么第一才女,可小五命好,遇上的机缘好,幸得上天垂青,将陆离送到了小五的身边,小五若是不接好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份大礼。再者道,小五想问母后,您是昭阳国最尊贵的女人,论年轻貌美,您可比的过丞相千金?论才华横溢,您可比的过洛家嫡女?这世上,本就没有能者为好的定论,不过机缘,不过情分。”     女帝一怔,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咽了咽唾沫,冷哼了一声:“好一个不过机缘,不过情分,当年朕处理国事,对离儿疏于管理,吴大人怕他在乡野之中依旧存有二心,便下令让段家小子给他找个妻,你可知朕知此事之时,险些让吴大人告老还乡而去?你如今谢天,倒不如谢朕。离儿自小不经世事,心思单纯,怎懂男女私情之事,如今久在边疆,未见过佳人,不过是瞧着你有几分聪颖和容颜,便是被你迷了心窍,若他回了京城,佳人如云,如何记得起你的模样?”     小五唇角轻勾,抬眸竟是直视着座上人的眸子,女帝的眸子不像是劝说,倒像是存了几分试探,小五轻笑出声:“小五恋他,顾信他,人各有命,若是小五看错了人,便是小五的命,可是小五坚信,他,不是那般的人。”     女帝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唇角抢勾出一丝笑意:“不是那样的人?你倒是信他?朕曾经也是信他,如何?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和朕反目!”     小五点头,女帝伸手捧了茶杯,伸手让陆雪先出去,陆雪一怔,抬头看了看女帝,开口唤道:“母后。”     女帝闭上眼眸像是累了的点了点头,陆雪瞧着小五的眸子带了几分担忧,小五也是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再存了一丝害怕。陆雪抿了抿唇角,却还是走了出去,木门在身后被合上,啪的一声,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两个针锋相对,却又如此相似的女人。     女帝叹了口气,小五一怔,竟从不知眼前的人也有愁苦无奈的时候,女帝抿了一口茶:“那些话,说与你听,我只是不知,究竟为何,他选了你?”     小五抿唇,却是勾出一丝笑意,女帝皱眉,声音带了些许的严厉:“可他选了你,却不代表朕选了你,朕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却偏偏只对这一个儿子,看偏了眼。”     小五唇角轻抿:“母后,你是看偏了眼,可您可曾想过,其实,他的伪装,他的木讷,他的害怕,他的一切,都是因您而起,您说我身份不够,攀不上你们皇家的高枝,小五只想问你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总该有一个人,帮他分担。”     女帝斟茶,不理小五之言,小五跪在地上,腿微微带了几分酸麻,女帝的唇角微动,眸间却像是盛了一份情,一个做为母亲都该有的情:“朕十几岁进宫,那时,曾经和你想了一样的事情。”声音,几分颓唐。     小五怔,瞧着眼前的女人,她拼命掩藏的白发颤巍巍地露出了一点头,暴露了这个女人这般多勾心斗角的岁月里的沧桑和无助。     “后来,朕一身金衣,执先帝之手,万臣朝拜,登皇后之基时,想的也是和你一样的事情。”手掌轻垂,藏了多少辛酸。     “年少无知三两点,一生一世一双人,晏小五,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那一日,你能让离儿用军权逼朕放你走,你又怎会知道,十年之后,你年老珠黄之时,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逼你放另一个女人离开?朕劝你,为自己,谋条生路。”     女帝指尖轻抖,眸间偏向晏小五,她想看到,想看到这个姑娘眸子里的犹疑,想看到晏小五的几分惊恐或是无助,晏小五的眸子映在她的眸子里面,小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却是异常的闪亮,没有一丝女帝想要看见的东西,有的,不过是点点轻闪,几分倔强:“若是这般,儿媳宁愿自己请离。可那样的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他忘了,便是我看走了眼,我既然选了这条路,无论后果如何,我都要独自承担。”小五垂眸,又想起白头吟里的那句言语“闻君有两意,故来相诀别。”但她信,信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哦?”一个字,探出了几分鼻息,女帝抬眼,指尖画在桌上刚撒的茶水上面,不知画出了怎样的图画,小五的眸子瞧着她,却见她唇齿轻笑,眉心自带出几分威胁:“好一个后果如何,独自承担,那如今,朕,便给你两条路让你选择。”     小五一顿,叩首:“圣上如今闭了众人耳目来见小五,但小五只请圣上知道,小五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离开夫郎。”     女帝手指轻摇:“你便是听了朕给你的路再说,也不晚。”     小五垂首,只瞧见座上的女帝伸出了一个手指来:“第一件,你可随朕回宫,做朕的婢女,朕虽是不喜你做朕的儿媳,但朕欣赏你的个性,荣华富贵,任你挑选,高官利禄,朕从不认为,只有男儿才可享用,而后,朕带离儿回宫,为他择选太子妃,为他谋之后的事情,可是,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可以见他,若是勾了欲,朕,定将有法,若是百年之后,朕魂归尘土,若是那年你还觉得你今日之话无错,无悔,你还是要是与离儿在一起,便要看你的本事。”     小五唇角轻抿,抬头看着女帝的眸子,女帝确实很是欣赏她,欣赏她的倔强,欣赏她的性格,只等着她给出自己一个答复,可谁知面前的姑娘又是在地上轻轻叩首:“请母后说出第二条路。”     女帝眸子轻动,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手指不愿地在桌脚上面敲了两下子:“你要听,第二条路?”     小五抿唇点了点头,只听女帝开口:“朕可以暂时不管你与离儿的事情,但,你要喝了这个,也要将兵符交出来,这,是场交易。”天子脚下,何不为交易,男女私情,骨肉之血,竟然,都是一场交易。     小五抬首,手掌带了几分颤抖,牙齿轻轻地咬在一起,几口唾沫咽在唇角,小五看着眼前的女人,女帝那双精明的眸子轻轻地动着,十五岁初入宫闺,这么多年,为了走上这样的位置,她,又究竟算计了多少人。     小五的唇角轻抿,看着女帝把自己茶杯后面的一个杯子推到了茶杯的前面来,晏姑娘的手掌攥成了拳头,只觉得心都是有些麻木的,却还是定了神,伸手要去接过女帝手里的酒杯:“母后,若非要如此,小五选第二条。”     “慢!”女帝的手掌连带着酒杯向着后面收了收,小五一愣,抬头看着这个女人,女帝的唇角轻抿,眼眸在眼前的酒杯里面打转:“朕知道,你精通医术,这杯酒,你不可观,不可嗅,若你下定了决心,还望你一饮而尽,莫要留了一点残余,你喝了之后,朕自然有办法向着离儿交代。”     小五的唇角轻勾,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帝:“母后,若是小五去了,你怕是就再也不能拿到兵符了。”     “喝了这杯酒,便好。”酒杯在女帝的手中摇晃,带出淡淡地酒味,里面,却不知究竟藏了什么。     眼前的酒杯雕刻着漂亮的纹路,小五咬了咬牙,又是看着眼前的女帝浅浅的笑意,小五眉心一皱,手掌轻抬,她在赌,赌一个没有心的帝王的心,她在谋,谋一场本该平淡的风花雪月。     小五浅笑,眸子化作浅浅月牙,女帝微怔,她赐酒的人太多,但多是太监回来和自己报告那些繁碎的情况,不是哭的昏天暗地,就是要按在地上狠狠地教育,可眼前的姑娘,眸间盈盈,却是勾出了一丝笑意来,小五唇角轻抿:“母后,你可要记住了,自己说的话,若我喝了,昭阳国的太子妃,便只有一个,名唤晏小五,哪怕魂归尘土,也永生不变。”     女帝一静,抿了抿唇角看着眼前的姑娘笑意盈盈,哪里有半分惧色,女帝合眸,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好。”     随后,又是加了一句:“朕金口玉言,不会说谎。”     小五眉心淡淡,一抬手,一仰头,烈酒灼吼,是谁踢开了屋内,送进一阵光亮。     小五的意识微微有几分模糊,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女帝的眸子灼灼,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身子不稳,要向着身后倒去,没有想象之中的冰冷,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暖着她的身子,那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怀抱,真的,好舒服……     陆公子的眸子泛着一阵血红,怔怔瞧着眼前的女人,苍老的女人抬起眸子,不输丝毫。     陆离的唇角轻动,悠悠牵出几个字来:“你怎么敢!你怎么……”     女帝眸中灼灼:“天下,是朕的天下,你,是朕的皇子,朕有何不敢?宁朕负天下之人,却不得有一人对朕存有二心,哪怕那个人是你,也不例外。”语气淡淡,女帝伸手又是拿起了茶杯,茶香扑鼻,眼前之事,恍若未闻。     陆离手掌握拳,瞪着眼前的人“你给她喝了什么?”陆离的手掌握住小五的腕子,脉搏,微微带了几分急促,怀里的姑娘脸颊带了一点殷红。3     女帝的手挑了茶水,滚烫的茶水烫着女帝的之间“不过一杯酒,罢了。”     “经得起选择,才能为我皇城的太子妃。”     陆离怔,抬头看她,女帝没有看着他的眸,眼里,像是只装了茶“你小时候,朕教你泡茶,从未想过,你也要这样半满的活着。”     陆离喉间轻动,看着眼前的姑娘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     茶水浮动“朕从来不知,你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说,你的伪装,你的木讷,你的害怕,你的一切,都是因朕而起。”     女帝抬头,却只看见陆离抱着小五向门外走去,只留下尴尬的话语,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面,像是唯一能够回答她的声音。     女帝垂手,轻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起,她连个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都变成了这么奢侈的事情。     陆离撑着头,看着塌上的姑娘轻轻嘟起的唇角,榻上的姑娘动了动身子,她的酒量,还是让人嫌弃的模样。     小五怯生生地睁开了眸子,两颊,依旧带了几分殷红,陆公子唇角轻勾:“醒了?”     小五点了点头,眼眸里面染了几分氤氲,嘟着嘴巴向着陆离的怀里面窝了窝:“我是不是死了?”小五的眸子轻轻闭着,又向着陆离的怀里面窝了窝:“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看的见我,母后可是答应了我,我要是喝了那杯酒,你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太子妃!”像是堵气的话,却让陆公子的心头一疼,伸手理了理小五的发梢:“本来,只有你一个……”     小五的脑袋动了动,傻傻的笑了笑:“你能听见我说话呀,我以为我化作了厉鬼,来好好的看着你,看你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母后说,十年之后,你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来逼我,我告诉你哟,要是你敢这么做的话,我就废了你!”     “恩。”男子垂首,轻轻应着,女子抬眸,看着榻上的人,伸出手指轻轻覆在陆离的唇上,他的唇不冷,软软的舒服,小五的眸子像是发着淡淡的光亮,唇角微微勾起:“如今我死了,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情。”     陆离眸中一疑,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你开心就好……唔……”     声音未止,眼前的姑娘头一抬,吻上了公子的唇角,软玉在怀,陆离的眸子睁得好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伸出舌头舔了舔陆公子的唇角,眼眸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乖。”     声音,轻柔地话语让公子的喉结轻动,怔怔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的眸子弯成漂亮的月牙,像是盛了漫天的星辰,陆公子弯下身子,反客为主,循循善诱,眸子第一次有了些许的迷离。     小五的头微微带着几分晕,陆公子冰凉的手掌像是带了火,不知何时探到了小五的腰间,陆公子的手掌轻轻地一拽,小五的衣带,落了下来。     ------题外话------     抱歉,上传完了,艾总这里下大雨,网也时有时无的,呜呜呜,让我哭一下,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雨,感觉把春漪雨夜出逃放在今个写,准写的特别有感觉~           12醉酒贪欢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女子唇角发出一声轻声地呢喃,陆公子的眸间显了几分朦胧,隐约唤了一句:“小五。”     一霎那,天雷勾了地火,某位酒品太差的人,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却是风吹门外,发出一声轻响,榻上的人,落下一片涟漪。     对于小五来说,这个梦,实在是冗长的难受,她的身子像是覆了一层薄汗,热的像是要人命,小五的脑袋还带了几分晕,她想着,这便是死亡的滋味吧,这便是地狱的烈火的滋味吧,可偏偏在这冗长的难受里还添加了几分欢愉,陆离的声音像是一遍遍的回荡在她的耳边,“小五,小五”,一遍又是一遍,轻轻地敲着她的耳膜,声音,依旧温柔的好听。     小五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却带了几分微微的酸疼,像是幼年淘气时不小心掉下了爸爸的车子,难受地要命,小五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嘴巴一嘟,又是扭了扭身子,无知的女子身子轻动,尚不知自己的动作过分的可爱,惹得公子眼前,又是一沉。     公子的手指轻动,伸手轻抚过小五的发梢,小五的鼻尖摇了摇,像是又闻到了熟悉而又安心的香味,小五抿了抿嘴角笑了笑,眼眸依旧闭着,向着眼前的男子怀里面蹭了蹭,陆公子眼底一沉,醉酒的女人,倒是会惹了火。     陆公子的眸间带着几分迷离,头微微地低了低,又是碰触在了姑娘的唇角,她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却是贪睡的不肯醒来,她的唇若蜜般甘甜,品在公子的舌尖,别有一番滋味。     攻城略地,眼前的男人,不给小五一点呼吸地可能,小五难受地嘟了嘟唇角,眸子一点点地睁开,眼前的男人脸颊大的要命,坚实的臂膀将小五紧紧地锁在怀中,小五一愣,眼眸又是眨巴了两下,还没有从眼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陆公子只觉得姑娘的唇角静了,像是被什么事情吓坏了神,陆离狐疑地睁开了眸子,却看见小五带了几分吃惊地瞧着她,像是傻了,小五的喉间轻动,看着陆公子揽着自己,脸颊微微向着后面撤了几分。     小五不傻,看着眼前的一切多少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唇角微微张了张,发出一声轻唤:“你……”声音,与往日相比竟是带了几分粗噶,小五一怔,又是咽了几口唾沫,开口道:“我……”     小五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唇角,眼眸眨了眨,微微带了几分尴尬,只是眨巴着眼眸瞧着眼前的陆离,陆离的眉目轻动,却没有说话,小五抬头看了看外面,唇角轻轻地抿了抿:“什么时辰了?”     陆离的眸子眨了眨“戊时。”     沉默,两人之间第一次有些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小五清咳了一声:“昨天……”     小五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公子伸手一捞,将小五姑娘捞到了怀中,佳人在怀,淡淡清香萦绕,陆公子嘴角轻抿:“昨日,母后赠你的,不过是一杯酒。”     小五一怔,想起自己昨日赴死的决心,以为自己是为了一个太子妃的身份,服下一杯毒酒,或许她愿,只因太子,是陆离吧。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瞧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女帝实在是折磨人的要命,那杯酒,对别人来说便是喝了,可惜了晏姑娘的酒量和酒品一向是让人担心,自从发生了前两次的“事故”,小五本就想着再也不碰这东西,谁知道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终究没有防过这一轮。     陆离瞧着她发怔的模样,臂膀又是紧了几分,伸手轻轻敲在小五的鼻尖:“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永远。”     小五微怔,眉目轻垂,突然想起曾经,某个静谧的夜晚,他也曾这般呢喃,他说,“等我,等我十里红妆迎娶,等我许你最美的洞房花烛。”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抬了胳膊却是不小心勾出了几分酸疼,小五的手掌轻抚上陆离的眉眼,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少年俊俏,欢喜却只对她一人:“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妻。”跌跌撞撞,却不知走了多少路,花轿入门,公子木讷,却独为她准备一份饭菜,小五好强,公子如玉,却在无形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水火,是呀,她一直都是他的妻,自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就已是他的妻。上天注定将他们绑在一起,如何都解不开。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陆公子轻轻地伸手覆上她的眼,小五一怔,唇角又是撒娇般地嘟了嘟:“你做什么?”     公子的声音淡淡:“它太亮,我怕它会晃了我的神。”     双唇相撞,淡淡清香,一生得一人,足矣。     尹沉的丧事已经到了第三天,毛家药铺却显得越发地冷清,小五刚刚进了门,春漪就从里面跑出来迎她,春漪的眸子动了两下,带了几分担心,小五伸手探在她的脑袋上,风寒像是彻底好了,春漪没有理小五贴在自己额头的手掌,只是张了张嘴巴,话里带了几分焦急:“我听陆大哥说你没事了,里长家的客人没有难为你……”     毛桂昂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屋内跑出来了一个人,来人几步急匆匆地走到了小五的身边,一抬手就是紧紧握住了小五的胳膊,把小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小五一怔,眨巴了眼眸瞧了瞧眼前的人,来人除了身上的衣服和还算熟悉的脸颊,早已让人猜不出眼前这个布满了黑眼圈带了几分沧桑的男人竟是昔日英俊潇洒的里长大人。     段晟轩上上下下把小五打量了好些遍才放下心来,手掌依旧握在小五的胳膊,眼中还是带了几分焦急地看着小五:“你怎么可以单独去见她,她那么危险的人!”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摇了摇头:“没事。”     段晟轩的眉头又是皱了皱:“怎么会没事!我说她那日为何要给我安排那些无聊的事情做,后来想来,原来竟是为了支开我,那天听毛姑娘说了事情吓得我险些去你家里找你,皇……陆雪还说那个女人特地把她都支了开,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没事!”     春漪的眸子瞧着旁边的段晟轩,看他满脸焦急的模样,段晟轩昨日在这里守了一天,哪怕知道小五不会来,他却还一直呆呆在屋里面等着,看着门口的方向,直至深夜才走。     春漪的眸子暗了暗,却是依旧强撑出了一丝笑容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去给你们做吃的。”姑娘的脸色有些惨白,小五的胳膊从段晟轩的手里面抽了出来,向着姑娘伸了伸手,奈何姑娘早已向着屋里面走了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五的眸子一定,又是瞧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带着小五向着旁边走了走,眉目轻轻垂了垂:“你没事就好,昨天女皇和皇长女回京城去了,到最后,陆离的兵符还是没有给她,我本来以为她要抓了你去向陆离要兵符,如今瞧着,她倒是没有伤你分毫。”     小五的唇角轻抿,点了点头,眼前像是又出现了女皇的那双眸子,明明是站在最顶端的女人,她却透过她的眸子,看出了那一丝丝最深的无奈,她说,曾经,他和小五一样,相信,小五垂头,兀自叹了口气“其实。,女皇也是可怜。”     可怜?段晟轩一愣,这世上说女皇可怜的人,晏小五估摸着能混一个第一人。     小五的眸子向着地上瞧了瞧,嘴角一抿,身子还是带了几分酸痛“那天,他和我说了一些话……”     段晟轩看着眼前的晏小五摇了摇头“得了,反正他也回京城了,如今你没事就好。”     小五点了点头,眼眸却一直低着,没瞧见段里长眼前闪过的一丝无奈。     春漪做好了饭,这几天的日子太过闹腾,大家也中午有机会坐在一起吃个饭,小五动了两下筷子,抬头看了看毛郎中和晏秋“姨夫,明个咱家药铺就恢复营业了,东西都准备好了,这阵子辣条场那边都是秀儿管着,我一会有空去看看,在这么歇下去,我们都得饿死了。”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划出了一丝笑意来,毛郎中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去看看。”     小五点了点头,却是段晟轩捏了捏下巴“本官前两天听亭长大人说,最近边界伤霖沧国太过肆虐,要找些商户来投点钱。”     小五的筷子一顿,又投钱?上次一群地主逼小五的模样还在眼前,小五的唇角抽了抽,却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哦字,若是这天下变了,就任由它变下去。     小五吃了饭,便做了马车向着辣条场走了去,马车摇摇晃晃,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那天土匪抢劫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原来的马夫就走了,如今小五又是换了一个新的马夫,小五挑了帘子向着外面瞧了瞧。     马夫抽了缰绳,向着里面老老实实地弯了弯腰“姑娘,到了。”     小五挑了帘子,却是坐在车上不动,眼神又向着马夫看了看,马夫低着头,却听见小五缓缓开口“大哥,镇上和各个村子里面的地主家,你都知道吧。”     马夫想了想,点了点头,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又是抬头看了看马夫“小五家最近想弄个送货上门的事情,这其中自是少不了您的帮助,您若是愿意,只需要点个头,价格,也不会少了你的。”     马夫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小五姑娘,你想让我做啥?”     小五抿了抿嘴角,“其实事情也不是太多,你最好再找个兄弟来做事情,一个把我们小丰村里面的保健品送到各户地主家里面去,一个把我们镇上的辣条送到各家里面去。”     马夫看了看眼前的晏小五,小五捏了捏手指头:“价格,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我们按数量算,十份送一车,一车五二两银子,你们看着这样如何?”     马夫听了钱,算是有几分心动,又是抬头看了看晏小五,小五抿了抿唇角向着马夫笑了笑:“这事不急,你先考虑着,要是什么时候考虑好了来找我就行,但最晚三天内吧,不行我再去找别人。”     “诶,姑娘,我再回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办了。”     小五点了点头,看着马夫驾着车走远了,秀儿正在屋外面做着事情,一抬眼恰好看见小五来了,笑盈盈地上前去迎,小五瞧着秀儿,眼底又是多了几分诧异,如今,曾经满脸麻子的姑娘早已肤若凝雪,加之清秀五官点缀其上,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小五也是上前了一步握住了秀儿的手瞧了一阵子,眼眸轻轻地亮了亮,带了几分欣喜:“几日不见,秀儿姐怎么又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秀儿眉眼俱笑,如今也算是个俊俏的姑娘:“这阵子你们都没来,我就每天按时敷你给我配的那个面膜,再加上最近也尽量不让自己碰辛辣的视频,谁知道我这张脸,就自己好起来了。”     小五点了点头:“好起来了就好,如今这般漂亮的大姑娘,谁还敢嫌弃,我帮你揍他去。”小五笑了笑,秀儿也跟着笑了笑,开口道:“都是你馋的我难受,天天把我放在辣条场子里面,还不让吃辣的,真是为难。”     小五轻轻捂着唇角笑了笑,瞧着秀儿如今高兴的模样,倒不像是小五刚见她时候的颓唐,夏宏听见了声音蹦跶了出来,瞧见了秀儿和小五,眼底微微闪过了几丝失望,却还是上前几步看着小五:“小五姐,春漪姐没来?”     小五一怔,偏头瞧了瞧锁了脖子的夏宏,夏宏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小五抿了抿嘴角:“家里有些事情,她暂时走不开。”     夏宏轻声的“哦”了一声,秀儿听了话,又是抬起头来看了看晏小五,眼眸眨了两下子:“哎,事情我都听说了,听说当年药铺里面的那位小哥做了逃兵,还被霖沧国的人打死了,咱这地方,越来越危险了,想当初我娘也是……”     小五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位,轻声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那一日春漪紧张兮兮的模样,她说尹沉没死,小五也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尸体实在是死的太过起来,连面目都模糊了,再加上春漪一直说着身后的烫伤实在是对不上,小五揉了揉太阳穴,秀儿以为她还在为尹沉的事情伤心,轻轻上前拍了拍小五的胳膊:“这事情,慢慢地就好了,少去想他,当年,我也是这个样子。”     小五点了点头,走到了辣条厂里面去,里面的人们忙活的起劲,瞧见晏小五来了,都是微微一怔,小五抿了抿嘴角瞧着旁边剩下的东西,有抬头看了看秀儿:“生意不好?”     秀儿一怔,却还是垂下了脑袋点了点头:“是呀,自从那天酔宁阁出了那样的事情,虽然去酔宁阁买早饭的人变多了,可是很多人都说我家的辣条对身子不好,吃了怕肚子疼,也就不来了。”     小五伸手捏了两片辣条在嘴里面嚼了嚼,辣条在唇间轻动,本该是及其享受的事情,谁知道小五面色一变,一张嘴就是把辣条吐在了帕子里面,眉心皱了两下子,晏小五抬头,眉头也跟着皱了两下,只看着眼前的秀儿和夏宏。     秀儿一怔,捏了捏手里面的袍子看着小五的模样,小五的唇角轻轻地抿了两下,眉心一皱,开口道:“咱家的辣条,怎么……”     ------题外话------     ……为什么是一更呢?因为今个里面写了点东西,怕不过,所以想早点传……     ……为什么只有五千呢,因为还有二更呀!     ……为什么最近时间这么不稳定呢?体谅一下学生党,最近小忙,可是万更还是给的,尽早恢复稳定!     ……为什么……啪!哪那么多为什么!     好了,推荐一篇文文,好友的文,25号上架,是自主上架,已经有30万的公众文了,大伙赚到了有米有,快去瞧瞧吧!也是种田哟!     《农门谋生之携子敛财》月懿     http://。/info/649983。html           13辣条女王,非她莫属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秀儿一愣,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小五又是喝了一口水涮了涮口,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眼底带了几分严厉,秀儿吓了一跳,却听眼前的姑娘开口道:“这辣条怎么这么干,这样的东西,不是该扔了吗?”     秀儿一怔,嘴角抿了两下子,干活的几个人也是带了几分无奈,秀儿张了张嘴巴:“这……小五,这阵子生意实在是不好,一天剩的比一天多,东西都卖不完,要是扔了,太可惜了。”     小五的眉头又是皱了皱,转过头去瞧着秀儿,声音里面也是带了几分严厉:“东西卖不完可以扔了,但是绝对不可以卖给别人不好的东西,这样我们的生意怎么继续做下去,而且这辣条本来就属于现吃的东西,你们把旧的拿出来卖,旧的好不容易卖出去了,新的又干了,倒不如先把新的卖出去,若是这么做生意,我们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永远没有好的那一天。”     小五抿了抿嘴角,伸手把眼前的辣条全部收拾了起来,眉头还是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眸轻抬,轻眨了几下子:“下次,不要烦这样的错误了。”     秀儿舔了几下唇角想,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小五昨夜睡得不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吧。”     秀儿把小五收拾好的辣条碰在手里面,突然间还有些可惜,好不容易走出来的辣条,如今却要变成了一推无用的垃圾,小五抿了抿嘴角,抬眼又是看着大家做辣条的模样,大家的头微微垂了垂,像是都带了几分沮丧,大家都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来的,如今看见好好的东西被扔了,多少会有些不愿意。     小五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看着眼前忙碌的小厮:“其实,我也不想让他们被扔了,可是,如果东西不好,别人不愿意买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剩下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这样对我们反而不好。”     小厮们的脑袋依旧是低垂着,小五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一个小厮正在准备辣条的配料,淡淡的香气溢了出来,扫过小五的鼻尖,小五瞧着生意不好,心里面也是着急,伸手想要结果小厮手里面的勺子,小厮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掌柜的,这可使不得!”     小五的唇角轻轻勾了勾,眼眸完成了好看的月牙:“没事。”     小厮一怔,勺子脱了手,小五拿着筷子在锅里面翻腾了两下子,鼻子嗅了嗅,又把大勺送回了小厮的手里面,小厮结果手里的大勺,瞧了瞧小五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手里的动作。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伸手拿了一块牛肉切成了小条,正巧着秀儿从屋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小五拿着的牛肉一愣:“小五妹妹,那个……是我今个给大家买的午饭,一会要带过去给丁大厨做土豆牛腩吃。”     小五向着秀儿笑了笑:“得,我刚才想出了个新的东西,现在做出来咱们尝尝,准保比土豆牛腩好吃!”     秀儿一愣,瞧着小五漂亮的眸子,手起刀落,唰唰唰的声音响在菜板上面,暗红色的牛肉被切成了一个个小条,血色泛在上面,却别带了几分味道。     小五用手将小条的牛肉一揽,全部放到了碗里面,秀儿舔了舔唇角,虽是没吃过被切成了条的牛肉,可不得不说,眼前的牛肉漂亮的勾着人的食欲,小五抬手将白色的盐洒在牛肉上面,像是积了浅浅的霜,映在大家的眼眸里面。     几个忙活的小厮好奇地把眼睛偏了过来,却是眼前的姑娘不急不慢,伸手又是拿了一瓶料酒,抬手洒在肉上,淡淡的酒香扫在小五的鼻尖,让晏姑娘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如今,除了料酒,她可是一点酒精也不敢碰触,昨夜的事情浮现在眼前,小五的唇角抿了抿,竟是脸颊染上几分红晕。     秀儿一愣,抬头瞧了瞧晏小五,关切地问了一句:“小五你怎么了?太热了?”     小五一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唇角强勾出一丝笑意来,眼眸只瞧着碗中的牛肉,秀儿心里面起了几分疑,却还是没有说话。     小五定了定神,伸手抓了抓牛肉,让白色的细盐和料酒全都涂抹在牛肉的上面,小五一抬头,却看见几个脑袋全都探了过来,只瞧着小五手里面的牛肉,小五的唇角笑了笑,瞧了瞧眼前的几个人:“先回去干活去,一会东西好了叫你们!”     几个小厮赶忙收回了脑袋去,一个小厮忙着手里面的活计抿了抿唇角,眼眸又是向着小五偏了偏,小五将牛肉放在一边腌好,抬头继续看着大家做事情,小厮的眸子又是偏了偏,犹疑好久终于开了口:“掌柜的,我听说你会做好多好吃的,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的呀?”     小五一愣,只觉得手心掺了几分薄汗,抬眼又是看了看小厮,小厮抿了抿唇角看着小五的反应:“小的就是好奇问问,若是掌柜的有难言之隐,也不用回答的。”     小五的眸子垂了垂,瞧了瞧眼前干活的小厮,唇角轻笑:“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之前得了些经验,便一直学着,看到了什么材料就会自然想到一些吃的罢了。”     小厮愣了愣,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小五手心的汗还没有消,回首又是瞧了瞧桌子上面的牛肉,暗红的颜色又是深了几分,小五抿了抿嘴角,这样,怕就是腌好了。     小五找了一个锅,将牛肉放在热水中焯了一下,本是红色的牛肉碰触水的瞬间一点点化作黑色,像是穿上了一身黑衣,竟是带了几分严肃的模样,小五将牛肉中的水弄干净又是放回了碗里面,辣条店的生意确实不好小五来了许久,却是连个客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秀儿向着小五走了走,瞧了瞧小五碗里面的东西:“小五妹妹,这黑不溜秋的不会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小五看着秀儿嘟着唇角的模样笑了笑:“现在秀儿姐变成大美人了,说句话我都要被勾了半条魂过去,还是赶快找个夫君迷一迷的好。”     秀儿的脸颊带了几分羞涩,再不是当年调笑小五的模样:“这事情,还早着呢。”     小五转身,又是把锅里面的水倒了出去,抬眼看见碗里面黑黑的牛肉笑了笑:“还早呢!”     秀儿一怔,却看见小五手脚麻利地擦好了锅,将金黄的油倒了进去,锅本就是热的,如今染了油,不多时便是冒起了烟,小五眉目轻动,唇角一抿,抬手将牛肉条倒进了油锅里面,秀儿的眼眸眨了眨,看着小五身旁小厮的动作,身子,也是微微地愣了愣:“小五,这不是做辣条的方法吗?”     小五笑了笑,瞧了瞧带了疑惑的秀儿:“秀儿姐,你总算发现了,他们怀疑咱家的辣条不好,咱倒是不如做点牛肉的,价格虽然是贵了点,可是质量和营养却要比辣条好出不知多少倍。”     秀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晏小五又是摆了两下子大勺,其实有时候卢秀儿也是挺佩服眼前的姑娘,自己平日里面拿大勺的时候都是觉得沉的要命,眼前的姑娘瘦弱,也没有什么肉,却把大勺动了几下子,连带着里面的牛肉也跟着动了几下子,本是黑不溜秋的牛肉渐渐被油炸的焦黄,勾了人的食欲,小五瞧着时机差不多了,拿着筷子把锅里面的牛肉全都捞了出来。     小厮们向着牛肉又是瞧了几眼,却是要比眼前的豆皮更是勾着人的食欲,小五从小厮的手里面接过了制作配料的锅,把牛肉全都倒了进去做最后的一次呛料,秀儿在旁边咽了咽唾沫,半笑着地对晏小五说道:“小五你也是坏,明知道我这阵子不能吃辛辣的,却偏偏做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刺激我,一会这辣条牛肉做好了,可得先给我吃一块!”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手里的活计却是不敢停,小五的唇角轻勾,筷子翻腾地更厉害了:“好好好,先辣死你这个大美人,省的抢了我的风头!”小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秀儿抬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几个小厮也跟着笑了起来,屋里的氛围,一片和谐。     一个小厮停了手里面的活,瞧了瞧屋里的两个姑娘,开口道:“没事,你俩都好看,秀儿姑娘这阵子越来越清秀了,我家还有个弟弟在家里面呆着呢,有空真想介绍给秀儿姑娘认识!”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笑着看了看旁边的秀儿:“这感情好,我也正想给秀儿姐找门亲事!”     秀儿的手摆了摆:“得得得,这都是说什么呢,倒是越扯越远了!”     “就是可惜了掌柜的名花有主了,也不知陆离那小子祖上烧了什么香,能把咱们掌柜的娶回家里面去。”     小五伸手轻轻拍了拍说话的小厮,几个小厮哄笑开,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说陆离祖上烧的什么香她倒是知道,他们那家人,指定是烧的皇香,可若是说成亲,却不知是她晏小五祖上究竟烧了什么好香。     秀儿的嘴巴撇了撇,故作生气的模样扭过了头去:“你们呀,就知道拿我开玩笑,然后去拍小五妹妹的马屁!”     一个小厮指了指秀儿的模样:“你瞧,说她一句,她还生气了!”     秀儿的脸颊又是向着旁边扭了扭,却掩不住唇角勾起的一丝轻笑,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浅笑着叹了口气来,屋子里面,又是传出了几声笑声,唯有夏宏,轻轻地坐在门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向着辣条店走进来,唯有一个少年抬头静静地望着天上的云彩,白色的云彩一点点地变化这形状,在湛蓝色的天空中拼出一幅又一幅的画卷,映在少年漂亮的眸子里面,耳边不知哪里又是传出一声征兵,屋里面忙碌的人们全都闹腾着,自然没有人理会这样的声音。     少年撑着头,带着些无奈地看着天边云彩的模样,耳边声音抑扬顿挫,夏宏的唇角轻勾,看着天边的云彩像是一点点勾勒出一个姑娘的模样,杏眸桃腮,虽不过是一般女子的长相,比不得秀儿和小五的容颜,可在少年的眼里,却再没有一个女子,若她一般,一笑勾魂。     夏宏的眸子轻轻地眯了两下,瞧着云朵又是傻笑了两声:“我不去征兵,我永远,不会做你担心的那个人,我只希望……”少年顿了顿,向着身后看了看,大家还是玩的热闹,哪里有人注意了少年的模样。     少年撑着腮帮子看着天边的少女的脸颊:“算了,守护,也好了。”少年的笑意渐浓,却像是带了几丝无奈,云彩不停的变化着,少年的眼前,却始终是那个女子的脸颊,她给他包扎的时候,小心翼翼,却那么好看,眉目轻垂,却像是一幅画,她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她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把小手指翘起来,她总是喜欢带着金色的长寿锁,她不开心的时候,总是挂在脸上,却不肯和别人说,只是因为害怕别人随着她伤心……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貌似,这些都不是他该想的事情,可是,他却该死的,一件一件,记得清清楚楚,像是随着那个女子,全部烙印在了他的脑袋里面,怎么也除不掉,也不知,她如今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人,要不要紧。     秀儿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伸手狠狠地在夏宏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夏宏一愣,揉了揉脑袋回头看了看秀儿,秀儿笑了笑,伸手拿了几根牛肉辣条放在夏宏的面前:“小傻瓜,再不吃就该没了,看姐姐多仗义,给你抢了几根出来!”     夏宏一怔,瞧了瞧秀儿手里的牛肉辣条,夏宏本就喜欢吃辣条,如今瞧着,不就又是被勾起了馋虫,伸手接过了秀儿手里的辣条,放在嘴里面嚼了两下子,辣条的辣和香,牛肉的筋和道,不过一跟辣条,却被发挥地淋漓尽致,秀儿坐在夏宏的旁边,随着少年刚才的目光向着远处的云彩看去,有些好奇地挠了挠脑袋:“大家在屋里面那么热闹,你在这里做什么,看云彩?还是,你小子不会思春了吧!”     秀儿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夏宏的脑瓜子,夏宏一愣,刚刚吃进去的辣条差一天卡在了喉咙里面,少年狠狠地咳嗽了几下子,秀儿一愣,抬眸瞧了瞧夏宏的模样:“你小子,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夏宏的脸涨的通红,眼睛撇了撇秀儿几分疑惑的脸颊,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来,嘴角一撇看着眼前的秀儿:“没有!”     秀儿一笑,却觉得眼前的少年带了几分可爱,不禁想再多逗他一会儿:“哦?真的没有,那你脸红什么,你不会又在想着,以后要娶个你春漪姐一般的女子吧?”秀儿的眉毛向着少年挑了挑,少年一怔,脸颊又是红了几分,秀儿脸上的笑意更浓,用手捂了捂唇角,正巧小五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瞧见了秀儿和夏宏的模样眨了两下眼眸:“哎哟,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一个是面红脖子粗的,一个是快笑岔气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     秀儿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夏宏的脸颊又是红了红,回了一个哼字,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小五有点纳闷地看着秀儿,秀儿轻轻地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唇角又是带了两分笑意:“小五,夏宏这孩子没准喜欢春漪,哈哈,被我发现了。”     小五一怔,回头瞧了瞧夏宏的背影,无奈地看着秀儿摇了摇头:“秀儿姐,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你看把人家夏宏羞得。”     秀儿又是笑了笑,瞧了瞧小五:“知道了,知道了!”     小五摇了摇头,拍了拍秀儿的肩膀:“得了,你和我进屋来瞧瞧,看这些牛肉辣条要怎么卖出去,要是这么一直亏着本大家都做不下去生意了。”     ------题外话------     二更来袭,这个网我也是醉了,断断续续,最后无奈用手机热点传了三次……     最后感谢小艾家小殇送的7张评价票,七张呀,小艾的眼泪哗哗的~           14 我的地盘我任性!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秀儿随着小五进到了屋子里面,瞧着屋内的几个小厮全都急急地拿着牛肉辣条在吃,这东西还有点烫,再加上有几分辣,惹得小厮们频频呲牙咧嘴,模样倒是好笑,入口的牛肉嫩嫩的,外酥里嫩,加上小五裹上的料,竟是比曾经哄抢的豆皮辣条都不知要好吃出了许多倍,小五抿了抿嘴角,伸手拿起了一把剩下的牛肉辣条出来,颠在手里面瞧了瞧,虽是手里面染了些油,小五的眸子里,却还是掩不住几分欣喜的模样,小五看着眼前吃的高兴的小厮,却还是张了张嘴巴一一地把事情吩咐下去:“你,去镇上买些牛肉来,你,出去摆个摊子,你去街上拉人来试吃,你……”     一切整理妥当,小厮们全都把最后的一点吃的吞了进去,动了动手掌又是忙活了起来,刚刚吃了些好吃的东西,如今小厮们的干劲也是十足,在小五吩咐的地方全都开始忙活了起来,秀儿伸了伸手,又是要拿一块牛肉放在手里面,眼睛一眨,就是吃了进去,小五瞧见了秀儿的模样,不禁唇角轻勾坏笑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秀儿的手掌,眸子里面带了些许的淘气的慕言,眼眸向着眼前白净的小姑娘偏了偏,开口道:“哟,刚刚是谁谁说,不吃辛辣的东西,这怎么吃了一根还想要一根?”     秀儿嘟了嘟嘴巴,眼神向着小五眯了眯,笑着摇了摇脑袋,伸手又是向着牛肉伸了过去,快速地拿了一根牛肉条来放在嘴巴里面嚼了两下子,像是害怕小五再打她的手掌,因是吃着东西,秀儿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模糊的鼻音,带了几分可笑的模样:“得了,能吃上点好吃的,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嫁不出去又何妨,男的能比吃的重要?大不了,我明天开始再不吃辛辣的食物罢了。”     小五瞧着她嘴巴子里面一鼓一鼓的模样,又是摇了摇脑袋笑了笑,如今秀儿说出来的话,这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原来减肥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着明天就不吃好吃的了呢?害的曾经可怜的小五面对着锅手痒,却不敢做东西给自己吃,如今这具躯体无论模样还是身材都还算是不错,倒是让小五放心了不少,     秀儿把嘴里面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向着小五做了一个鬼脸,便向着门口走了去。     小五家的辣条店因着东西新颖,在镇上本来就是出了名气的,如今又出了牛肉辣条的东西,几个小厮在辣条店的门口拉着人,小五便站在锅边上等着,毕竟牛肉辣条刚出锅的时候最佳鲜美。     不多时,就有个富人腆着大肚子像这边走来,衣服还算是华丽,小五瞧着他,也算是开了张,脸上堆了几分笑意,伸手把牛肉辣条向着富人摆了摆:“这些是我们试吃的,这些是豆皮辣条,这些是牛肉辣条。”     衣着华丽的男人瞧了瞧眼前的东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巴里面嚼了两下子,富人品了品牛肉,眼眸定定瞧了瞧晏小五:“恩,这东西挺好吃的,可这存粮,就这么一点?”     小五伸手理了理桌子上面的东西,抬头向着富人笑了笑:“老爷,牛肉辣条不比豆皮辣条,讲究个现做现吃,你若是要,我现在现给您做些出来,用不了多时辰,刚出锅热乎着的辣条尝着的口感也好,带回去了给家人们吃,更是方便。”     富人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倒是会说话,富人的眼眸不自觉地向着旁边正在吃牛肉的秀儿脸上偏了偏,秀儿正嚼着嘴里面的东西,也没注意,小五抿了抿唇角,连连叫了几声“老爷”,富人一愣,从看佳人的事情里面回过了神来,眉心动了两下子,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又看了看旁边的辣条:“好,给我来两斤吧。”     小五点了点头,不禁眉眼俱笑,未曾料到刚开张就来了这么大的一单生意,小五把东西收拾干净,赶忙回了富人一个“好”字,小五的手掌麻利地忙活了起来,买牛肉的小厮刚好回来,赶得巧,小五瞧着,接过了还泛着血色的牛肉,伸手就是忙活了起来,菜刀剁的响,富人,却只是盯着秀儿看。     就在小五忙活的功夫,秀儿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牛肉,只觉得肚子里面的馋虫像是喂不饱,明明肚子觉得已经饱了,却还是忍不住就想要再拿一根来好好尝一尝,秀儿吃了许多,总算是忍着停了下来,拿了袖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上面的油,笑盈盈地瞧了瞧晏小五忙碌的模样,开口道:“小五,你这东西真是勾着人的馋虫,平常看着大家做辣条的时候我不能吃本来就已经够馋我的了,如今你又做了这个东西,吃了一点就让人还想再吃一点,本来说好了最近都不吃辛辣的,这下可好了,每次我都说着最后一块,可每次都忍不住再拿一块!可怜了我的这张脸颊呀!若是明天,我真是不能碰了。”     小五勾了勾唇,轻轻滑出一个笑来,眼眸向着秀儿偏了偏,手掌还在牛肉上面擦着白色盐和暗色的料酒:“我呀,就是要好好地把你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馋死你,不过,这些吃完了你可不要吃了,别再冒出了痘痘来,可就麻烦了!”     秀儿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不嫁人了。”     小五笑着摇了摇头,秀儿长了这么大都没有找了人家,如今娘前又走了,要守孝一阵子,如此俊俏的姑娘倒是快要成了大龄剩女,一日日都将嫁不嫁人的话挂在了嘴边,两个姑娘本就是绊了两句嘴,却是旁边等待的富人听着两个姑娘玩笑的话语向着秀儿走了两步,蹭在秀儿的身边,秀儿也察觉到了富人的靠近,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只觉得富人满身的肥肉让秀儿很是不舒服,却听富人咳嗽了一声像是清了清嗓子,眼睛只是色眯眯地盯着秀儿的身上瞅:“姑娘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姑娘至今还未婚嫁?”     秀儿一愣,眼神瞧了瞧富人油腻腻的模样,只觉得胃里面刚吃进去的那些个东西带了些许地翻腾,想要涌出来,夏日正热,富人的额头上面早已渗出油腻的汗珠,再加上微微泛着几分油腻的秃头和大大的鼻子,落在秀儿的眼眸里面,竟是显得更加恶心,秀儿的头向着别处偏了偏,不想看眼前的这个富人,富人却又是动了动脚,向着秀儿蹭了蹭:“姑娘,敢问你家住何方,是哪里人呀?怎么在这辣条厂里面做事?”富人抛出了一大推的问题,秀儿却是一个都不想回答。     秀儿低着头瞧着地上,不想看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卢姑娘本想去求助小五,却也知若是自己瞧着小五的方向便是瞧着身边的富人,那样更加躲不过去,再加上眼前额这位身形庞大,往那一挡,便是什么也瞧不见了。秀儿动了动嘴巴,只觉得心里面憋了一口气,念在富人怎么说也是辣条店的开张主顾的面子上,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小五停了手里面的动作,猛然瞧了瞧身边的景象也是一怔,想当年自己被卖到王家,说要做的是十八房的姨太太,如今瞧着眼前的富人色眯眯的模样,就算是家财万贯,却也有些让人作呕,不知今后究竟会怎么对秀儿,小五的唇角轻抿,不知卢姑娘会不会因着钱财动了心,却还是想着帮她一把。     小五抿了抿嘴角,一伸手却是狠狠地将牛肉条全都砸进了油锅里面,啪啦一声,油锅里面竟是蹦出了几个油点子在外面来,小五详做震惊,向着秀儿和富人喊了一句:“小心!”     小五本是指望着富人走远一点,谁知道富人一愣,竟是双手一伸借机揩油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秀儿,向着旁边倚了去,小五一怔,也未曾料到眼前这富人竟是这般地不要脸,小五本是想要帮忙,却是帮了倒忙,秀儿一怔,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子抱在了怀里面,男子面目还带了几分狰狞和好色,身上带了一股汗臭的味道,闻得秀儿的脑袋像是要列了开,富人却是高兴白白吃了吃了豆腐,便也不松手,胳膊一环,抱得更加紧了些,富人唇角轻勾,只觉得软玉在怀,惹了淡淡的香气,怎么也不想松开。     秀儿抬脚狠狠地踩在了富人的脚上,富人吃痛地把脚向着后面缩了一缩,却是低头瞧着姑娘近在咫尺的脸颊,唇边又带了几丝猥琐的笑意:“姑娘没事吧,这油点子都是不张眼睛的,别伤着了姑娘才好。毕竟姑娘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颊,若是毁了,就不好了。”     秀儿的脸颊黑了黑,倒是不能咒他一点好的!     秀儿抿了抿唇角,又是狠狠地在富人的怀里面挣扎了几下子,富人虽是不愿,却也松开了手,小五瞧着眼前的一幕,眉心沉了沉,又是动了动手里的活计,富人又是“关切”地看了看身侧的秀儿,笑着开口道:“姑娘没事就好。”     秀儿只觉得无奈地很,瞧着富人脸上的笑容却越瞧越觉得多了几分猥琐的讨厌感觉,秀儿转身向着小五的方向走去,小厮此刻全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夏宏在屋里面算着账,如今秀儿的眼前,只剩下了小五和这个讨厌的富人,秀儿刚走了两步子,却是富人伸手一拉秀儿的胳膊,将秀儿又是拉了回来,唇角依旧带着那丝让秀儿好生不适应的笑意:“姑娘,别向那边走,人家在那边做东西,那块儿油点子多,可别伤了你,这好看的脸蛋,要是被油点子砸了多可惜。”     秀儿脱不开身子,小五也是着急,眼前的人还是个主顾,这事情便变得更加难办起来,小五抿了抿嘴角想着对策,却是秀儿忍着的那口气再也憋不下去了,伸手就是狠狠地甩掉了富人的手掌,秀儿的眼神带了几分凌厉,哪还有之前一点娇气的模样,富人一怔,瞧着眼前的姑娘像是一瞬从一只温柔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只母老虎,眼中的气势甚浓,小五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唇角轻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来,这般,才像是往日刚做的泼辣秀儿。     秀儿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怔怔瞧着眼前的富人,唇角轻抿,勾勒出一丝带了几分怒气的笑容来:“老爷,我觉得,大庭广众之下,男女,还当是保持一些距离才好。”     眼前的富人虽是愣了愣,却是很快回过了神来,伸手又是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拍了两下子,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秀儿,眼神又是眯了眯:“姑娘这是何意,我明明是为了姑娘好,怕姑娘受了伤,如今,姑娘可是莫名其妙生了我的气?”     秀儿的唇角轻勾,眼神定定的看着富人:“我何苦生气,只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自然该是明白,你看着我的那些个龌龊的眼神,还有你嘴巴上面的那些笑,你自己心里面全都清楚,我至今还未嫁,这样又搂又抱的动作,还不劳您带我的夫君来做!若是你要做我的夫君,我大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你这个样子,不配!本姑娘看在你买了我们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可是如今,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富人又是抬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只觉得秀儿果然是刚刚吃完了辣椒,整张嘴巴都像是个不停喷火的炮筒,富人的眉头皱了皱,眉眼也是低了低,看着秀儿的模样,姑娘美是美,性子,到还真是辣,人都有贱性,如今,富人倒是更加中意眼前的姑娘了,富人向着前面一步,手上的动作反而变得大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竟是将肥肥的手掌搭在秀儿的肩膀上面:“姑娘漂亮,还豪爽,我喜欢,你怎么能说什么配不配的事情,你家住在何地,我可以为了你找媒人去你家提亲的,也可以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若是你跟了我,一日的花销和金钱定是比在这种小地方混上一辈子还要多,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姑娘。”     富人的身子又是向前了一步,秀儿的身子向后一步,富人的身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像是跟着秀儿走,小五瞧着眼前的两个人,伸手把一斤牛肉辣条称好了向着旁边一放,唇角不禁划过一丝笑颜:“老爷,秀儿在这的工钱可是一月五十两,您确定你一天要付她一辈子的钱?”     富人听了小五的话一愣,抬眼看了看晏小五,随后唇角划开一丝嘲笑的痕迹:“五十两,姑娘,你在说笑吧,哪怕是这镇上面最好的地方,一些做掌柜的人,也不会给出月工钱五十两的美事情吧?”     小五伸手捏了辣条拎到了富人的面前:“老爷,这些是我可是不关心,我现在关心的还是请您先付账,这些辣条,是一百两银子,老爷,请出钱。”     秀儿唇角轻勾,瞧着眼前笑盈盈的小五,富人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双眸子秋水盈盈装了笑意,红唇淡淡,肤若凝脂,也是个会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胚子,偏这双眼,装的是几丝嘲笑,偏这张嘴,盛的是几点染了辣椒的话。     富人的嘴巴张了张,面颊上却还是强扯着笑了笑,拿开了放在秀儿肩膀上的手掌,看着晏小五:“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说,这点东西,值一百两?”     小五笑意盈盈,却是捏了捏下巴带了几分撒娇的模样,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刚才老爷买东西的时候,可没有问小五辣条的价格,如今小五好不容易把辣条做好了,才认认真真地告诉了老爷,如今老爷却是这副模样,小五倒是要问上一句,老爷,你是想吃白食呢,还是看小五和秀儿是两个女孩子想要买了东西不认账耍赖,您刚才不还是说,你家里面金银满堂,想要把秀儿接去你们家养吗?”小五说的宁静,富人却是捏了捏额头,刚才他的一双眼睛全都被秀儿引了去,哪里还有工夫看着小五辣条的价格,眼前的架势,是要明抢?富人咬了咬牙看着晏小五,却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人上前,指了指小五锅里的辣条:“这种牛肉的,多少钱?”     小五笑意盈盈,只看着眼前的人:“一两银子两斤。”     小五伸手手指,轻轻地动了眼前的小孩一下,对于这样糯米团子似的东西,她实在是没什么抵抗力。     来人给孩子捏了一点试吃了一些,孩子觉得有些辣,伸了伸舌头,却还是弯了弯漂亮的眼眸,竟是露出了一对深深的酒窝,可爱地勾着小五的心,小五向着孩子笑了笑,来人点了点头,向着小五说:“这东西是要现做的吗?那就来半斤吧。”     小五抿了抿嘴角点着头笑了笑,伸手又要开始做牛肉辣条,富人在一旁看着小五买东西,只觉得胸口猛然闷了一口气,怎么也散不去,富人眼睛瞪了瞪眼前的小五:“怎么她买是一两银子两斤,我就是一斤一百两!”     小五唇角轻勾,手里正腌着牛肉,看都没有看富人一眼,唇角的话却是带了几分霸气的味道,不冷却像是寒风,让人找不到话来顶,姑娘笑意盈盈,只道是:“这是我的店,价格是我定的,我定了价格,还需要给理由吗?”     富人一愣,听了小五的话险些岔过了气去,秀儿心里暗爽,只觉得过瘾,捂着唇角轻笑了几声,伸手又是捏了一块辣条放在嘴巴里面,辣,才爽快!眼前的富人咬了咬牙,又是回头看了看自己看上的佳人,佳人含笑,却是含了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秀儿唇角轻勾:“我一个月的工钱是五十两,一年就是六百两,一辈子一百年,就是六万两,也就是三千两黄金,老爷可要记好了,以后日日都给我送来三千两黄金,若是我何时觉得够了,我就随了老爷去。老爷这么有钱,不会连一百两的辣条都买不起吧?”     小五又是笑了笑,买东西的人都在旁边看了个热闹,小五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秀儿眉眼俱笑,看着眼前的富人,富人咬了咬牙,狠狠地剁了几下脚,连带着布满了肥肉的肚子也是跟着狠狠地动弹了几下子,眼睛狠狠地瞪了瞪眼前的秀儿:“你们!你们这样!哎……”     秀儿嘟了几下嘴巴,却又是笑了笑,唇角带了几丝冰冷:“对了,老爷,忘了告诉你,我无父无母,家里面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些个什么媒妁之言,还有聘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就不要了,只要按时把三千两黄金送过来就行。”     小五险些笑出了声,富人看着眼前两个一唱一和的姑娘,哪里是他可以驾驭地了的,富人咬了咬牙,脸颊涨的通红,狠狠地在身上摸了摸,是谁闲着没事出门会带上一百两的银子,富人的嘴角抿了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伸出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颊,不去看小五和秀儿,也不去看在桌子上面的辣条,牙一咬,腿一动,转头向着街道走去,像是想要一下子冲入人群中。     自己看上的姑娘,不是辣,分明就是一只爪子都长全了的老虎,富人之前也多少听说过王有财的事情,听说现在已经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财尽散,不知多么悲惨,如今富人可算是明白了,凡是晏小五和和她沾了边的人,有多远就要躲多远。     富人再也不想看到这些自己刚才还嘲笑着的人一眼,脚下的步子又是加快了几步,却是秀儿依旧捂着唇角笑着,手指一勾,把还冒着热气的一斤辣条勾了起来,手掌向着富人挥了挥,富人跑的快,哪里还敢向着后面看,秀儿鼓足了气力向着富人大声地喊了一句:“诶,老爷,你的辣条,还没有拿走也没有给钱呢!”     秀儿这一声叫的大声,街道上面的人全是听得清清楚楚,向着秀儿看了看,又看了看秀儿眼眸瞧着的老爷,富人尴尬地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却是身下一个踉跄,;连带着肥胖的肚子一起摔到了地上,前几日下了雨的地上染了几分泥泞,富人的门牙磕在了泥地上面,生生地嗑下了一颗牙来,嘴巴张开,黑红的东西染了一片,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泥,惨不忍睹。街道上面走着的人们不少都停了下来,对着地上的富人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像是想要知道富人的身份,富人匆匆忙忙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不想让被人看出了他的模样。     秀儿又是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富人的身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逃也似得跑了,秀儿捂着唇角笑了几下子,瞧着富人逃跑的模样,伸手把一斤牛肉辣条分出来半斤递给对面的人:“都是刚出锅的,那个老孬种没福气吃下去了,就给你们吧。”     那人伸手接过了辣条,抬眼瞧了瞧秀儿,也是跟着笑了笑:“姑娘真是好性子。”     秀儿咧着嘴笑了笑:“这种老色鬼,就是欠骂,若是不好好的整整他们,真当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小五捂着唇角笑了笑,牛肉还在锅里面腌着,小五从袋子的半斤里面拿出来一根辣条塞进了姑娘的嘴里面:“你这张嘴呀,怎么也堵不住!”     秀儿吐了吐舌头:“凭什么堵住呀,要是当初我张了这副脸蛋嫁到了王有财家里面,我肯定把他给剁了。”     秀儿的嘴里面衔了跟草,倒是有些地痞小流氓的模样,小五把手里面的活计全都放了下来,伸手陪着锅里面的料,小厮又是拉了几个人过来,整个店铺冷清了这般的久,终于热火朝天了一回,小五姑娘忙活了许久,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时间怕是已经到了下午,小五抿了抿唇角,本想着算算事情,却不知小五一抬头,却看见某只狗鼻子不知何时停在了面前嗅了两下子,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嘴角抿了抿,眼眉微垂,开口道:“段晟轩,你在做什么!”     段里长的眼眸微抬,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能勾出了一幅画来,秀儿在旁边看着戏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更加辣了起来:“得得得,我们段里长又开始使用美男计了,我和你讲,我们家小五可是名花有主,不吃你那一套,你要找呀,就去找春姑娘去!”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无奈的看了一眼秀儿,段里长伸手要捏桌上的牛肉,小五拿着旁边的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段晟轩的手背:“说给你吃了吗!”     段晟轩眉目轻垂,竟是带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五的唇角咬了咬,却是面前的美男眉目轻动:“就咱俩这关系,还不许本官尝一口。”     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只觉的眼前的男人装可怜的模样看着有几分欠揍,若是有可能的话,她倒是也挺想瞧瞧段晟轩像着刚才那个渣男一般掉到了泥坑里面的模样。     段晟轩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子,趁着小五溜神的工夫,手指一动,竟是拿了一根辣条放在了嘴巴里面,嘴巴嚼了两下子:“我正好去亭长家里面讨论些事情,看见你这里还算是热闹,就过来瞧瞧,我记得这边好久没热闹了,你来了,总是有新东西,这玩意,味道不错。”段晟轩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像是再向小五示威,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唇角有时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子,手底下的活也算是忙的差不多,小五向着辣条场门口走了去,准备和夏宏算算今日的利润,段晟轩一愣,几步上着前面就要追上去,秀儿捂着嘴巴早已乐翻了天,却是里长大人的步子突然顿了顿,鼻尖轻轻嗅了嗅空气。     秀儿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瞧着眼前的里长大人像是长了一双狗鼻子,秀儿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又是瞧了瞧眼前的里长大人:“大人,你这双鼻子真是成了狗鼻子不成?”     段晟轩未理,啪的一声,段晟轩手里的扇子打了开,在段晟轩的身前轻轻的扇了两下子,自带出了一阵风来,也带来了一阵香气,段晟轩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伸手又是挑了一块牛肉,向着场子的后面走了去,秀儿瞧着他的模样也带了几分犹疑,眼睛向着段晟轩挑了挑:“怎么,段里长,不追我们家小五了?改翻墙政策了?”     段晟轩未理,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兀自向着屋后面走了去。     屋后,白衣的女子低着身子,不知究竟在做些什么,段公子的扇子又是扇了几下子,发出了几声声响,忙活地白衣女子一怔,身子一抬,冷风中只道了一个:“谁?”字,女子起身,转身,太多的动作,都不过一瞬完成,快的几乎让人瞧不见她的动作,段晟轩抬起手中的扇子在自己的面前一挡,一枚银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扇子,丝毫未损,女子的轻纱在风中摆动,公子的扇子在手中轻合。     段公子唇角轻勾,眸中带笑,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银针,针尖乌黑,显然是带了毒,段公子扯出了一丝笑来,开口道:“白姑娘,许久不见,你还是喜欢这种暗器之类的玩意,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东西,少用,用多了,我看你就不似小时候好看了。”     白伊伊瞧着眼前的男人微微怔了怔,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掌却是轻轻地攥成了拳头,面上,却是强撑出一丝笑意来:“段公子,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俊俏了。”     段里长手中的扇子合了,步步向前,向着白伊伊走了过去,唇角含笑,只道:“本公子本就俊俏,不必白姑娘夸奖。”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自恋是常态,不自恋倒是会出了人命。     段晟轩步步逼近,却在离着白伊伊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白伊伊突然身子一软,竟是向着前面倒了一下子,唇角发出了“哎呦”一声的叫唤,段晟轩一愣,却瞧着白伊伊像是扭了脚,身前的姑娘像是没了骨头,倒在了面前公子的怀里,段晟轩的眸子一沉,瞧着软玉在怀,风起,姑娘指尖轻动,竟是扯下面纱一角,华美容颜映在段晟轩的眸子里面,眼前的女子双眸盈盈,只若秋水,妆容精致,更加衬出女子绝世容颜,白衣素雅,却更是勾勒出女子身形玲珑,白姑娘的粉唇微微张开,说出来的话像是化开了的春水,没有一点的力气,却勾着人的心尖:“段公子,我好像扭了脚,你帮我瞧上一瞧,可好?”     杀人如麻,暗器在手的白伊伊,此刻,却像是个小女人一般窝在段晟轩的怀里面,白伊伊的脚尖,微微向着前面探了探,段晟轩的喉,轻轻动了两下。     段晟轩掌间一动,怀里佳人脸色一变,白伊伊挣扎了一下子,却是双手被段晟轩牢牢抓在了一起,伸手一按,一枚银针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段晟轩的手里面,段公子的唇角轻翘,勾勒出一丝欠揍的笑意:“白姑娘,本公子都说了这样的手法令人作呕,你是聋了呢,还是手里面的东西太多了手痒?”     白伊伊的脸色微变,又是挣扎了两下子,公子手掌未动,只将白伊伊的双手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手掌里面:“白姑娘,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面。”     白伊伊咬了咬牙,段晟轩猛的松了手,竟是让白姑娘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向着后面连连退了两步才站了稳。     段公子唇角含笑:“至少我和陆离,都不能。”、     陆离的名字响在白伊伊的耳畔,一身白衣的姑娘眸子轻轻垂了垂,伸手又是将白色的面纱带回了自己的脸颊上面,段公子勾唇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带了几分嘲讽:“刚刚还是一副采英楼头牌的模样,如今,白姑娘又变成了不染凡尘的仙女了?”     白伊伊的齿轻轻撞在一起,段晟轩的扇子扇了两下子,也没空管她,只是上前走了两步想看看白伊伊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姑娘面罩轻纱,段晟轩的身子向着前面探了一步,却是姑娘身形敏捷,伸手一捞,捞了公子腰间环玉,段晟轩一怔,还未来的及看眼前的东西,却是急急的回过头去,瞧着白伊伊在眼前晃着手中的玉佩瞧得煞是欣喜。     段公子的眉头轻皱,一向温和的桃花眸子里面也是染了两分怒火:“还给我!”不容置疑的口气,在段晟轩的嘴巴里面,实属罕见。     白伊伊抬着头瞧着手中的玉佩,伸出手来又是晃了两下子,唇角轻轻勾了勾:“早就听人说段家公子有块宝玉碰不得,如今我倒是荣幸,见着了。”     段晟轩咬了咬牙,身子想要向着前面走两步,谁知道眼前的人又是笑了笑:“段公子可不要向前走,伊伊不过是个无能的小姑娘,若是被公子吓到了,指不定就把这枚玉佩扔了。”     眼前的姑娘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段公子咬了咬牙,却是姑娘又是一笑:“段公子,你现在走出了这个地方,就当是没瞧见我这个人,东西,我还会原封不动的还给您,但您若是还要赖在那里不走的话,可就别怪小女子不解人情……”     玉佩又是在白伊伊的手里面晃荡了几下子,像是摇摇欲坠的危险模样,段晟轩咬了咬牙,闭了眼眸向着前面走了去,也不看后面的玩意,白姑娘唇角一勾,瞧着段公子的模样。     下一秒,段晟轩身形一块,却是站到了白伊伊的伸手,手掌,紧紧锁住了白伊伊的喉咙:“把玉佩还给我!”     白伊伊一怔,唇角又是勾了勾:“老爹那么废物,我还以为,段家真的绝了后,未料到段公子还是一位真性情呀!”     段晟轩的牙齿又是咬了咬,却是白伊伊不慌不忙,身子又是向着后面倚了倚,从侧面看过去倒像是段晟轩紧紧地拥着白伊伊,白伊伊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枚玉佩,却是一阵熟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题外话------     额……更新时间什么时候会稳定过来呢?我尽量调一调吧。           15 辣条出事,重友轻色?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和白伊伊的身子全都向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瞧着站在他们身后还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的晏小五,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段晟轩和白伊伊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若是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单单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确实带了两分奇怪的暧昧。     段晟轩的脸颊上略微带了几分尴尬,奈何自己的玉佩还被白伊伊握在手里,不得松手,晏小五捏了捏下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唇角不禁勾上了几丝你懂得的坏笑,其实,若论关系,一个是陆离的青梅竹马,一个是陆离的美女下属,算是近水楼台,可先得之月,若是说登对,也算是俊男美女,才子佳人。     段晟轩清咳了一声,看着眼前目光游移在自己和白伊伊身上的晏小五,连忙开口辩解道:“不是,小五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白伊伊一笑,又是向着后面倚了倚,女子的后背贴在男子的胸前,不过隔了薄薄的几层轻纱,白伊伊的唇角轻勾,竟是带出了一丝霍乱人心的笑意来,一身白纱的姑娘垂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段晟轩说道:“段公子,若是你在不放了我,你喜欢的佳人可就要误会了。”语气,竟是柔弱妩媚里面染了几分威胁。     耳鬓厮磨,却又是添了几分误会,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着眼前的两位旁若无人的模样,倒是继承了两人关系纽带陆离的衣钵,小五的唇角划过了一丝坏笑,只笑的段晟轩心里默念不好,小五转身,眼神向着天空瞧了瞧,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唇角:“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段晟轩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却是身前的姑娘又是一笑,轻声道:“你瞧,都怪你优柔寡断,她走……”剩下的话卡在喉间,段公子的速度太快,伸手就是夺过了白伊伊手中的玉佩,白伊伊一怔,却是段晟轩冷哼了一声,抬手就向着白伊伊的肩头打去,白伊伊自知打不过,牙齿轻咬,一瞬没了人影。     段晟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瞧着白伊伊逃走时匆忙掉落在地上的面纱摇了摇头:“我就和那个混小子说,你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其实,对于陆离来说,这世上的女人都是祸害,除了晏小五。     而对于段晟轩来说,这世上的女人都不是祸害,除了白伊伊。     段晟轩瞧了瞧手中的玉佩,心里垂着的事情总算是静了下来,再抬头小五走就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段晟轩扶额,白伊伊这个女人,就是麻烦,段晟轩的脸上又是不知染了几层黑线,却是想起刚才自己看见那个麻烦的女人的时候她正在边上不知忙碌些什么,段晟轩向着白伊伊刚才站着的地方走了去,刚才忙着应付那个麻烦的女人,险些把正经事情都忘了,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他再熟悉不过,小的时候白伊伊站在陆离的边上,段晟轩每次闻到了那股子味道,总是浑身难受的吃不下饭去。     空气中还残余了几丝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段晟轩伸出手掌在面前狠狠地扇了两下子,眉心还是忍不住覆上一丝厌恶的表情,鼻子一抽,却是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段晟轩向着前面走了几步,走到了白伊伊刚才呆着的地方,那地方像是放着些东西,都是用纸包好好的包好了放在院子的后面,段晟轩心下一疑,伸出手掌想要打开眼前的布包,段晟轩一瞧自己的手掌,却是想起了白伊伊窝在自己怀里面的模样,不禁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     眼前的纸包被段晟轩的手掌揭开了一角,段晟轩一愣,瞧着眼前的东西,眼底,划过了一丝疑惑。     小五在屋子里面帮着夏宏算着账,心里却想起了刚才的那副景象,倒是忍不住捂着嘴唇都是要笑了出来。     夏宏认认真真地打着算盘,一笔笔地把算好的帐记在本子上面,嘴角轻撇:“小五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算盘小哥那个样子?”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眼前的夏宏,抿了抿嘴角,如今,倒是再也看不见那个算账神速的算盘小哥了,淡淡的沉默勾了夏宏的魂,夏宏一愣,抬起头来瞧着晏小五瞧着窗外若有所思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伸出手掌狠狠地捂在自己的唇角上面,眼睛眨巴了两下瞧着晏小五,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模糊不清:“小五姐,我错了。”     晏小五一怔,回头瞧了瞧少年可爱的模样,伸出手掌揉了揉夏宏的脑袋:“没事,人死不能复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夏宏的手指头在算盘上面拨弄了几下,似是无意,漂亮的眸子却是停在了算盘的上面,嘴角轻轻的抿了抿:“是呀,都是过去了事情了,也希望春漪姐姐能早点从过去的事情里面走出来,这样便不用这般担心了。”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愣了两下子,却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是拨弄了几下子算盘,微垂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认真的模样,小五竟像是瞧见了尹沉,手指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抬着头送给小五一个浅浅的笑意:“小五姐,我们赚了五百两!”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少年的眼睛都是发着光的,惹人喜爱。     夏宏瞧了瞧小五的模样,伸出手来在小五的眼前轻轻地晃了两下子,小五一愣,被拉回了现实,眼睛瞧了瞧眼前的少年,夏宏手掌上面的烫伤早就全好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眼前的夏宏有些狐疑的眸子:“小五姐,你怎么了。”     小五定了定神,轻轻叹了口气:“没事。”     夏宏自知她是在想什么,自己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继续算着手里面的账,夏宏也不算是一个新手了,可算起账来较尹沉还是差了很大的速度,奈何夏宏小小年纪却是肯吃苦,给多少活计就干多少,哪怕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认认真真地全部干完,小五翻了翻手里面漂亮的账页,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煞是用心,     小五抿了抿嘴角,猛然开口道:“夏宏,你,不会去当兵吧?”     战场血腥,刺痛小五的眼眸,那天,夏宏也是显示了对当兵不小的期待,若是说尹沉是为了金银财富,功名利禄,那眼前的少年就纯纯的是为了满腔热血,夏宏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子,拨弄算盘的手掌猛然停了下来,看着旁边的晏小五,却是牙齿狠狠地咬了两下子,嘴巴子一偏,像是郑重地许下了一个承诺:“我不去,我要照顾春漪姐姐一辈子,不能再让她这么伤心了。”     小五一愣,偏过头去却是看见了少年眸中的认真,小五噗嗤一笑的笑了出来:“原来秀儿姐八卦的没有错,你喜欢春漪呀!”     少年的脸一瞬涨的通红,脸颊向着旁边偏了偏,小五勾起了唇角带了几分笑意,伸出手掌又是轻轻地摸了两下少年的头发,语气淡淡:“你才多大。”     夏宏一听,却是又偏过了脑袋来执拗地瞧着晏小五,小五瞧着他眼中的神情,却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少年的眼神坚定,只是脸颊的红晕一直到了耳根子,倒是为少年又带了几分好看,少年的嘴巴张了张,瞧着眼前的小五:“我怎么不大了,人家皇亲贵族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同床的丫鬟都不知有多少个了!”     小五一愣,也不知眼前的孩子从哪里听来的这种稀奇古怪的理论,却是眉心轻轻皱了两下子,古人早熟,如今小五瞧着,夏宏确实也算是不小了,可是,皇亲贵族的同床丫鬟,小五捏了捏额头,却是禁不住染了几条黑线,自家的相公又不是不举,不会也……     小五正想着,却是段晟轩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大步垮了几步,身侧却是没有白伊伊陪着,着实让小五有几分惊讶,可小五转念一想,白伊伊也算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二人亲热完了,估摸着也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小五的额间还隐隐痛着,如今段晟轩来了,倒是正好好好问问他自家相公的陪房丫鬟的事情。小五的手掌拉了拉段晟轩,眼眸一皱就是向着段晟轩凑了过来,段公子手中的扇子动了动,本是带了几分尴尬的眸子如今却是泛起了几分笑意,静静瞧着眼前的姑娘:“其实,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误会,小五你这般模样,不会是吃醋了吧,没事,我和那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段里长拿着扇子的手掌在空气中画出来好多道的痕迹,鼻尖萦绕的是小五身上的香气,这样的味道,倒是比白伊伊的味道让他安心和舒服地多,晏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眸子狠狠地剜了一下眼前的公子哥,手掌一松,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小五舔了舔唇角去,却是勾勒出了一丝笑意来,定定瞧着眼前的公子,段晟轩被她瞧得身子发毛,却是姑娘缓缓开口:“段里长,千算万算,还真是没算到你喜欢这般的口味,到时候娇妻入门,还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段晟轩又是抚了抚额头,抬头瞧着眼前八卦的女人,脸上不禁又是布满了黑线:“都说了不过是个误会,哪里来的喜酒?”     小五的眸间盈盈带了两分笑意:“如何?陆公子不允许你们两个在一起?无事,我不和他说就是了,这样的事情,都被我撞见了,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段公子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眼前的姑娘本就是缺了半个弦,只以为眼前的公子哥是因为害羞拉不下面子,小五伸手拍了拍段晟轩的肩膀,声音却是轻了几分,尽量不让夏宏听见:“虽然你没有选春漪我也不是很高兴,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不可强求的,既然……哎,你做什么!”小五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段公子听不进去了,伸手就是抓住了晏小五的手腕子向着门外拽去,晏小五一愣,却是段晟轩回头看了晏小五一眼:“我带你去看真相。”     段公子的眼眸里面带了几分坚定,随后又是转过身去向着门外走了去,晏小五一怔,虽不知他口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却还是跟着公子出了门。     秀儿坐在门口,恰好瞧见了晏小五和段晟轩的模样,唇角又是勾起了几丝笑意,随手夹了一根辣条却是继续说道:“哎哟,这是做个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话虽是严厉的,秀儿却是笑着的,小五一愣,突然发现在姑娘男女这样的行为确实显得有些出格,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挣扎了几下自己的手腕,却是段晟轩握的紧,小五怎样都挣扎不开,段晟轩的脸上又是染了几分黑,上前一步就是打掉了秀儿的筷子,嘴角轻勾:“别吃了!”     秀儿一愣,却是带了几分火,定定瞧着眼前的段晟轩:“我不过是说你一句,至于吗!”     秀儿的眸子狠狠地瞪了瞪眼前的段晟轩,却是真的带了几分怒气,小五瞧着眼前的两人犯了火,自己的心里面也是不舒服,赶忙伸出手掌挡在了两人的中间,脸上赔了两丝笑意:“多大的事情,你们两个还要吵起来不成?”     秀儿的嘴角偏了偏,低头看着自己被段晟轩搭在了地上的筷子,眼神也跟着撇了撇:“是他无理取闹。”     段晟轩一怔,嘴巴却是m抿了抿,瞧了两眼眼前的秀儿,段晟轩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我不是无理取闹,是这牛肉,吃不得。”     段晟轩的话音一落,小五和秀儿却都是微微地愣了愣,小五的眸子瞧着眼前的段晟轩,眉头又是紧紧地皱了两下,唇角轻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晟轩拉着小五手腕的手掌还没有松,如今却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晏小五:“我不是说了,带你去看。”     小五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是被段晟轩的手掌拉着向着外面走了去,秀儿也是微微愣了一瞬,在抬眼瞧见了走了的小五和段晟轩,手掌在空中摆了两下子:“等等我!”     说罢,秀儿几步小跑追上了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段晟轩带着小五和秀儿向着辣条厂的后面走了去,小五面上带了几分疑惑,却是一直随着段晟轩走,段晟轩的眉心轻轻地皱了皱,走到了刚才白伊伊带过的地方,伸手一拉,把上面的纸包拉了下来,大片大片的牛肉被包在纸包里面,小五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抬眼还是带了几分狐疑地看着段晟轩:“这都是我刚叫小厮去买的牛肉。”     段晟轩舔了舔唇角,定定瞧着眼前的牛肉:“我刚才瞧见了白伊伊在屋子后面不知道做什么,便跟过来瞧一瞧,便看见她在屋后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后来我便发现了这些牛肉,我找了人来看,说这些牛肉全都被下了泻药。”     “泻药!”小五的眸子睁得老大,秀儿大声地喊出了两个字来,眼睛瞪得鼓鼓地看着段晟轩,小五的眉心轻皱,秀儿定眼看了看段晟轩,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那个贱人什么时候下的,下了多少?”     段晟轩的眉心又是皱了皱,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的小五,摇了摇头:“我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药,可是我让人来看过,量倒是不少。”     小五的唇色泛了几分苍白,秀儿上前走了一步看着地上的牛肉,嘴角轻咬,只道:“那个什么白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害我们!这些个牛肉没了,是要白白的损失了多少钱财进去!”     小五的身子抖了抖,还是看着眼前的牛肉,唇角轻动:“秀儿,里长,你们把这些牛肉全都拿进来!”     秀儿的眼眸眨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牛肉:“全都?小五,这么多的牛肉,你可是会解毒的办法?”     小五像是没有听见秀儿的话,只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末了还不忘附上一句:“若是拿不了,就记得找些小厮来拿,但是一定要全部拿进来。”     秀儿一愣,却看见眼前的里长大人已经开始认真地一个一个地把纸包捡起来放在手心里面,秀儿抿了抿嘴角,也开始干活。     小五揉了揉太阳穴,未曾料到白伊伊竟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小五的唇角咬了咬,眸间,多了两分怒火。     小五进到了屋子里面,看着夏宏手里面的账本,一把便是抓了过来,夏宏一愣,瞧着小五的模样,却是小五开口向着夏宏道:“那些买了辣条的人,是何人家住何方可都是记下了?”     夏宏眨巴了两下眸子,微微愣了一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小五的问题:“有些是记了的,有些没有记。”     小五的手掌翻过了两页账本,瞧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名字和家庭住址,嘴角轻抿,眼睛也没有瞧着夏宏,只是开口道:“你去把人都找过来,顺便把今天赚了的银子准备好,我们去找这些买了我们辣条的人家,一家一家的找。”     夏宏一愣,像是还没有从小五一家一家找的话语里面缓过神来,小五抬了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抿了抿嘴巴:“还在这里面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夏宏又是愣了愣,眼睛傻傻地眨着,使劲地瞧着小五,终于有点回过了神,不禁开口确认了一遍:“小五姐,你的意思是把今天所有的银子都准备好?要去买了牛肉辣条的人家一家家找?”     小五的手掌还翻动着手中的账本,喉咙里面轻声哼出了一个“恩”字,却是夏宏上前一步抽走了小五手里面的账本,小五一愣,抬头看着少年眼神里面的疑惑,少年开口:“小五姐,我们这么多天都没有赚钱了,今个好不容易赚了点,你这是要做什么,再者说,来咱店上的客人来自镇上的各个村落,这要是一家一家地走,就算是走几天也走不完呀!”     小五的眸子沉了沉,看着眼前的夏宏,眼底却是添了几分严肃,把对面的少年吓了一跳,姑娘缓缓开口:“刚才,段公子发现我们的牛肉里面被人下了泻药,就算是一家一家的找,就算是要花费好几天的工夫,我们也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召回来,若是任由这件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夏宏一愣,嘴角呢喃念出小五说的两个字来:“泻药?”     小五点了点头,表情里面带了几分凝重,伸手把夏宏手里面的账本又是抽了回来,抬头看着少年微怔的模样,嘴角轻抿,开口道:“如今,还不快去找人,多一分钟,就会多一个人吃了我们的辣条,便是多了一份人闹上门的危险!”     夏宏一愣,赶紧一溜烟地跑了,小五翻动着手里面的账本,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夏宏说的没错,买了辣条的人遍布在各个村子里面,若是一个个地找下去,真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小五的牙狠狠地咬了咬,不管什么时候是个头,总得先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段晟轩和秀儿带了几个人端着所有的牛肉进到了屋子里面,今个卖出了太多的牛肉辣条,小五本以为在屋后面存点牛肉明个也是不够用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情,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着夏宏带了剩下的人走了进来。     有个小厮率先开了嗓子,瞧着眼前的晏小五:“掌柜的,我听秀儿姑娘说,咱家被人算计了,东西里面,被人掺了泻药?”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却还是点了点头瞧着那个小厮,小厮们瞧着小五的反应,一下子炸了开,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小五的耳膜上面,本就是有些头疼的小五只觉得脑袋快要裂了开,小五抿了抿唇角,抬头瞧着低下的人,伸手示意大家安静,讨论的小厮停止了讨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晏小五,天色,微微有些晚了,夕阳,也已经染在了天边,漂亮的光亮洒在眼前的姑娘身上,显得格外好看。     段晟轩的眸子定了定,站在前面的姑娘不过十几岁的模样,眸子里却有着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镇定与倔强,小小的姑娘只有一双瘦弱的肩膀,却在夕阳的余光下显得格外的强大,姑娘开口,不卑不亢:“大家都是为了辣条场做了贡献的人,如今,我们惨遭奸人轨计,既然我们知道的早,就该提前承认错误,眼前的这些牛肉我们是不能用了,我们也是永远都不能用了,而这些我们卖出去的辣条,我们要一一的收回来,把银子一一的退回去。”     人群愕然,却是小五继续开口道:“诸位,小五知道你们心里有伤,本来这阵子由于我自己和店铺的事情,我们就没有赚到什么钱,如今好不容易赚到了钱却来了这么一茬,我心里面也是不舒服,可是,没有今日对信誉的承诺,哪里来的明日我们的辉煌,我们可以道歉,可以承认错误,可以用一句句的对不起让客人明白我们的心意,可是,我们不能犯了知错不敢的毛病,被人诟病,永世不得翻身!”     小五的话语静静地敲在每个小厮的心里面,秀儿抬头,只觉得眸子里略显沧桑的女孩不知何时不再像是往日里面嬉戏打闹的模样,反倒是添了几分英气与坚强,小五抿了抿嘴巴,却觉得自己和之前也是大不相同,若是曾经,那个窝在母亲怀里面的自己,对于这种事情或许也会是嫌个麻烦或是懒得过问,可如今,当晏小五的肩头撑起了这么多人吃饭的问题,不知何时,她便知道了责任的意义,或许是在看见陆离处理事情劳累时却依旧认真的模样,或许是当她肩头的任务渐渐变重的时候,小五抿嘴,瞧着眼前有些呆愣的小厮们,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毕竟,这么麻烦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坚持下去的心。     一个小厮率先站出来一步:“掌柜的说的好,我们不能犯知错不改的毛病,被人诟病,永世不得翻身!”     又是一个小厮站出来的迎合,一个接着一个,许多小厮都是上前走了一步,秀儿抿了抿嘴角,却也是向前走了一步,眼神笑着瞧着小五:“小五妹妹,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都跟着你!”     小五笑了笑,眼神勾成了漂亮的月牙,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姑娘不禁又是笑了笑,总有些时候,眼前的姑娘像是发了光,映在他的眸子里面,说不出的美丽,小五勾了勾唇,伸手拿了账本给各个小厮分配任务,纸包包好的牛肉被放在了一边,站在人群中央的姑娘眉心轻皱,却是带出了几分美感。     段晟轩站在一边,手里面还捏着那把闷骚的扇子,眼神只是定定地瞧着那个姑娘,再也移动不开,天边的云彩渐渐褪去了颜色,只剩下星星和月亮接了班,小五一挥手,所有的任务,终于做了干净。     几个小厮眨巴了两下眸子瞧着晏小五:“掌柜的,现在就去?”     小五抿了抿嘴角,瞧着外面的天色:“大家先去睡吧,明个早上我们早点出发,一定要一个个地全部都追回来。”     小厮们点了点头,秀儿瞧了瞧天色,唇角无奈地划了划,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得了,这下子,我们又回不了家了。”     段公子轻倚门框:“无事,本官家里面地方宽敞,随便住!”     小五一愣,突然想起上次陆公子的反应,不禁全身都是打了一个寒颤,秀儿的眸子微微垂了垂:“两个姑娘住在男子家里面,这毕竟是不太好的事情吧。”     段晟轩的扇子在身子前面扇了两下子,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下巴,倒像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气人的:“可是,没有回去的马车了,两位姑娘可是想露宿街头?”     小五的眸子动了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了药铺的门口,马夫穿的华丽,倒不像是镇上其他的马车那般,马夫笑盈盈瞧着眼前的两位姑娘,开口道:“我刚才瞧着两位姑娘在此处犹疑,可是找不到回家的马车,我这马车是要会小丰村的最后一辆了,两位姑娘顺路吗?”     秀儿一听,眸子里面都是发了亮:“我们也是要回小丰村的,正好顺路!”秀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马车,长了这般大,她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车。     马夫的笑容依旧,又是瞧了瞧眼前的两位姑娘:“那便真是太巧了,上车来,我载两位姑娘一程吧。”     秀儿欣喜的就要上了车,却是段公子的手掌在马车和秀儿之间一横,抬眼瞧了瞧眼前的马车和马夫,唇角的话带了几分狐疑:“你这马车这般华贵,坐车的价格,应该也是不抵吧?”     马夫笑了笑,抬头瞧着段晟轩的模样:“我载你们正好是顺路,可以收五个铜板就好的。”     段晟轩的眸子皱的更紧了,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晏小五缓缓开口:“里长大人,我们便先坐这辆车回去了。”     段晟轩一愣,抬眼又是瞧了瞧晏小五,眼神里面带了几分怀疑:“可是……”     小五浅浅地笑了笑,却还是轻挑开帘子的一角,向着里面走去,秀儿也是欢喜,跟着上了车。     “驾!”嗖嗖的马鞭声像是要抽开夜晚的宁静,段晟轩瞧着越行越远的马车,眸子,却还是沉了沉。     秀儿瞧着马车里面的人愣了愣,却是小五的唇角带了几丝笑意,向着身侧的陆离身上窝了窝。     秀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你……”     陆离唇角带笑,却是只是瞧着小五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小五的唇角轻轻滑出一丝痕迹:“不告诉你!”     陆离无言,只得伸出手掌刮了刮怀里姑娘的鼻尖。     秀儿的面上也是带了几分笑意,瞧着眼前的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不禁开口:“得,早知道我就不该上了这辆马车,这般瞧着你们两个恩爱,也不想想对面坐着的是个还没嫁人的姑娘。”     小五瞧着秀儿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陆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瞧你久久未归,加上天黑,怕是没了马车你又住进段晟轩那里。”一个又字,却带了几分醋意,陆公子的手掌轻拦,将晏小五拦在了怀中,小五的脑袋讨好似的在陆公子的怀里面蹭了蹭,秀儿笑笑,却还是详做生气,脑袋向着别处偏了偏。     陆离的马车甚好,也不是很摇晃,秀儿下了车,小五伸手和她道了别,却也不忘了提醒着:“明早上记得早点去辣条厂。”     秀儿点了点头,眸子里面也是多了几分凝重:“记住了。”     陆离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姑娘的模样:“怎么了?”     小五听了陆离的话,眉头又是皱了起来:“段晟轩说,白伊伊向着我卖的食物里面加了泻药。”     陆离一怔,却是眼前的姑娘咬了咬唇角点了点头,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向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字,陆离的眼神微垂,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二天,陆公子起床的时候身侧早已是没了人,陆离瞧着空荡荡的床榻不禁对小五有些担忧。     小五站在辣条场里面,嘴角轻抿,瞧着眼前各个蓄势待发的小厮,唇角轻翘:“走吧。”     小厮们作夜里都已经抄下了自己所要管理的人的范围,大家各自拿了该拿的银子,小五的唇角轻勾,瞧着对面的人,开口道:“我只希望你们知道,不是你们自己的银子,就别多拿,这些是我们给买东西的人的,只有一个不落,以后,我们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好,你们的工钱才能越来越高,我若是知道了你们其中有谁为了贪小便宜拿了钱财,我定是不会再雇用你!”     小厮们齐齐地点了点头,小五抿了抿嘴角,看着众人的模样:“那便出发吧。”     小五在最后面,伸手又是锁了门,段家的妖孽站在门前瞧着姑娘的模样,姑娘昨夜里面像是没有睡好,眼底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黑眼圈,段晟轩的扇子扇了两下子,却还是扇不走眼底的几丝轻怒:“昨夜,你和陆离算计我玩。”     小五一愣,忽的想起了昨夜里的那一辆马车,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音来,公子捏着扇子的手掌一顿,伸手敲在了晏小五的脑袋上面:“你倒是还笑!”     小五唇角含笑,瞧着对面的段晟轩:“我就是笑,笑你蠢!”     段晟轩的嘴巴偏了偏,眼眸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昨晚上我就说着不对,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马车都要赶上京城的了不说,还只要五文钱,我昨晚上细细想了好久,才发现那马车上面带了陆离的章印,你们夫妻俩倒是乐呵,齐齐把我当傻瓜刷!”     小五的唇角轻勾,又是划出了一丝笑意,段晟轩抿了抿嘴角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伸手理了理碎发:“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管理一下辣条的事情。”     段晟轩点了点头,扇子却是向着屋里面点了点,数不尽的牛肉还堆在那里面:“你决定,对里面的的那些牛肉怎么处理?”     小五捏了捏下巴,想了一阵子:“我自有对策。”     小五说罢,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下眼前的段晟轩,小小的手掌搭在段晟轩的肩膀上,段晟轩一怔,却瞧见眼前的姑娘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眸子,眼眸里面竟是带了几分……同情?     段晟轩一愣,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立了起来,第一回不希望眼前的姑娘瞧着自己,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眼神定定瞧着段晟轩,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说出了唇间的话语:“里长大人,你为了药铺竟然会揭穿自己心爱女人的罪行的事情,小五做为哥们,记在心里面了!”     眼前的姑娘眸子定定,说的及其认真,段里长一愣,只觉得天昏地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却只是吐出了一个字来:“滚!”     ------题外话------     推荐含情脉脉的美文《皇上请驾崩》http://。/info/681237。html     观察期美文,喜欢的可以去瞧瞧     今天小艾更新变早了有米有,继续滚去码字,希望早已恢复正常~           16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的面色微微发了黑,静静看着小五的模样片刻,终究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五抿了抿唇角,却也不知他在气些什么,只是垂了垂脑袋。     段晟轩的嘴巴别扭地偏了偏,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做错了事情的模样,只得伸手把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递到了晏小五的手里面,小五一愣,接过段晟轩的玉佩放在手心里面瞧了瞧,又抬头瞧了瞧段晟轩的模样,莹绿色的玉佩被晏小五握在手中,凉凉的,却甚是舒服。     段晟轩的脑袋抬了抬:“诺,就是为了这块玉佩,白伊伊那个小贱人拿了我的玉佩,我去抢,结果被你瞧见了,便就误会了……”     小五一怔,木讷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向着玉佩上面挑,上面的花纹并不华贵,不像是陆公子玉牌上面的龙纹,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漂亮地灼着晏小五的眸子。     小五一愣,将玉佩翻了个面,段晟轩的手掌在她的下面接着,唇角轻勾:“我的祖宗,你可别把它弄坏了。”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伸手把玉佩还给了段晟轩,眸子动了两下子:“倒是个精致的玩意。”小五说罢,提着裙摆也是要走了,毕竟,东西还有一大堆等着她去收回来。     段晟轩上前一步走到了晏小五的身侧,小五的眸子向着段晟轩挑了挑:“段大人今个又没事?”     段晟轩唇角轻勾:“我,倒是闲的很。”     小五抚了抚额头,段晟轩这个官当的每天都是闲得很,小五上前又是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又是跟了两步,小五抿了抿唇角瞧着他,眼睛眨巴了两下子带了两分无奈地看了看段晟轩:“你跟着我做什么?”     段晟轩的手中的扇子在面前扇了两下子,一双桃花眸子让小五忍住了揍他的冲动,段里长张了张嘴巴,唇角划过一丝更加欠揍的笑容,道:“脚长在我的腿上面,自然是我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五咬了咬牙,瞧了瞧对面欠揍的公子哥,今日段里长身上的锦缎颜色又是提了一个色度,若不是段晟轩的这张脸,真不知要如何驾驭得了这般闷骚的衣裳,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段晟轩的玉佩在手里面颠了颠,小五转身不理他向着前面走了去。     公子的脚步声响在身后,小五的眸子只瞧着前面的路,却也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带了几分尴尬,小五的唇角动了动,有些问题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那枚玉佩,是你的娘亲送给你的?”     段晟轩一愣,手指灵巧地动了两下子,莹绿色的玉佩又是回到了他的腰间,段公子的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眼神微低,只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个“恩”字,浅浅的,却很清晰。     小五一愣,却不想从眼前的花花公子的唇角也会听见一点悲伤的语调,小五的手指动了动,忽然想起那个夜里段公子咿咿呀呀的调子一声声地低吟。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扯了扯,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想把话题扯远,只得唇角划过一丝尴尬的笑意:“这么多人家,若是里长大人不在,我倒也是不怎么走这些稀奇古怪的路。”     “她是个挺好的人。”     段晟轩开口,语气是淡淡的,不似曾经的戏虐,亦不像是审案时候的严厉,倒有些像陆离平常地模样,只不过陆公子的淡淡语调里面总是带了几分威严,可如今段里长的话语,却像是一个脆弱的需要安慰的孩子。     小五一愣,偏过头去瞧着身侧的男人,段里长的唇角划过一丝苦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腰间的玉佩:“其实,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时刻地提醒着我,那些不愿意想起却又想要想起的事情。”     小五顿了顿,眸子瞧了瞧段晟轩:“里长大人……”     段晟轩的唇角划开一丝弧度,不知怎的,小五觉得他的脸颊,带了几分苍白,小五一怔,段公子的眸子向着小五偏了偏,唇角轻笑:“没事,都不过是过去的事情罢了。”     小五和段晟轩向着前面走着,不知第一户人家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段公子的指尖又是动了两下子,缓缓地开口:“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提及我的事情,陆离,也不会对你说吧。”     小五听着他的话,却还是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有关段晟轩的一切就像是个迷,萦绕在小五的心头,却不敢开口去问,陆离的回复永远带了些模棱两可,段晟轩对于这个话题也像是敏感地很,每次小五觉得自己快要碰触饭那个事实,缺偏偏每次都差了一点。     段晟轩伸手理了自己的袖子:“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的男人和一个傻的一塌糊涂的疯子女人的故事,而我,就是他们之间的意外。”     小五咽了两下唾沫,段晟轩指了指前面一户人家:“我瞧着你纸上面的地址,前面这家应该就是了。”     小五一愣,抬头看了看位置,点了点头,上前敲了门,段晟轩站在一边看着她,来人瞧见晏小五先是一愣,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了指晏小五:“哦,你是那家辣条店的掌柜的。”     小五笑笑称是,这户人家的辣条昨天买的,如今早已吃的差不多了,却也没有人有什么异样,小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对着出来的人说完,这户人家倒也是通融,并没有说些什么,也不要小五的银子,小五摇了摇头,又是把银子向着前面递了递,说了愚钝的话开门的人拗不过晏小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小五的模样:“掌柜的费心了。”     小五摇了摇头:“没事,下次等我们没了这样的状况,记得还要光临我们家。”     人点了点头,关了门,小五看着收回来的辣条,伸手挑了一根塞进了嘴巴里面,段晟轩瞧着她的模样哭笑不得:“不是都告诉了你里面下了泻药。”     小五抿了抿嘴唇,又是将嘴巴里面的食物嚼了两下子,抬头笑盈盈看了看段晟轩:“无事,这家人并没有什么事情,估摸着不是那批有问题的牛肉。”     姑娘的眸子弯成了漂亮的月牙,段晟轩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反倒会让很多人以为你家的牛肉有问题,可能白伊伊下毒的时间晚,没有人有事情呢?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做生意做成你这个样子的,倒是给别人送钱去。”     小五的眸子定了定,瞧着眼前的段晟轩抿了抿唇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     段晟轩挑了挑眉毛,可能觉得眼前的姑娘的话语还是有几分道理,随着晏小五的步子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段晟轩又开了口:“我有时候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部戏,还是一部不太精彩的丑角的戏,我娘从小就因为家里面穷被人买到了戏楼子里面唱戏,八岁的时候因着唱戏好听被一个老爷买了去,十岁的时候那个老爷死了,我娘便又被送回了戏楼里面,我记得当初我还很小,听娘亲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五的头垂了垂,其实,她听得出来,此刻,段晟轩的声音也是带着些许的颤抖,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想要偏过头去看他,却是不敢,一个八岁的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呢,在这个三教九流的世界里面,戏子不过是最卑微的存在,是生是死,谁会过问。     段晟轩的话没有停下来:“我娘天生模样长的俊俏,嗓子又好听,也被弄到老爷家里面唱过两次歌,我小时候长得不好看,她那时候有点神神叨叨的,就拿着鞭子打我,说我不像她,长成了那个鬼样子,如今,好在我生了这般俊俏的模样,许是随了她,就是可惜了不少女子的一片芳心。”     小五一愣,喉间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伤情绪差点又全都卡了回去,小五的眸子一偏,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段晟轩,段公子的唇角轻抿,勾勒出了一丝笑意来,却是低了低头,像是又陷入了沉思。     “我娘说,她遇见我爹的时候,十五岁,正是最好的年纪,那时候戏子懂什么,就觉得段家两代为国争光,家里肯定有金山和银山,我爹又长得英气,那日穿了件上好的衣裳,我娘也不为了别的,就是一心想盘上高枝,戏园子的老板拗不过她的性子,给了她一杯酒,结果她用那杯掺了药的酒硬生生地把我爹骗到了床榻上面,我本不知道,幼年时候我娘不过是一句句在我耳边骂着我爹是个负心的人,我便也狠了我爹这么多年,一直闷着气不和他说话,只到我爹死的时候,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我又去戏楼问了,才知道。”     小五抿了抿唇角:“那,是你娘一直骗了你?”     “是呀,就怪我当年傻,还信了这么多年。只到我爹死了,我都没叫过他一声。当时他都已经断了气,我从戏楼子里面回来回来就紧紧抓着他的手,那么紧,身边的人怎么都拉不开,我一遍一遍地喊爹,喊得嗓子都哑了,只到后来陆离骗我喝了东西,弄晕了我才作罢。”     段晟轩的唇角勾起一丝苦笑:“我大娘,也就是你上次瞧见的那个,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当时也算是皇后的妹妹,本就是身份尊贵的人,再加上和我爹恩爱有加,我爹自然不会娶了我娘做偏房,我爹当初有三个小妾,但都是我大娘的丫鬟,其实也算是我大娘安插在我爹身边的人。”     段晟轩继续道:“我爹走了,我娘唯独偷到了一块玉佩。”     小五张了张嘴巴:“就是你身上带的这块?”     段晟轩点了点头,随后却是自嘲似的笑了笑:“可笑的是,这块玉佩本来是我大娘送给我爹的定情信物,却被我娘拿来到处炫耀是段将军送给她的礼物。”     小五以为,段晟轩心心念着的娘是个温柔却又可怜的母亲,如今瞧着,却像是一个自私自利,攀附富贵的可怜戏子。     段里长的步子又是慢了些,第一次,他惹得小五的步子也是慢了些:“没多久,我娘就发现自己怀了我,并且天天在戏楼里面张罗着我爹准备好了八抬大轿接她进门,她知道将军家没后,还和别人说我会是未来段家的主人,戏子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可是谁不知道我爹是个爱护妻子,不进女色之人,可如今大家看着我娘近了,还拿到了玉佩,便也信了,对我娘自然比别人要好些,任由她在戏园子里面安胎不干活,等着我爹来接我们。”     段晟轩划了划唇角:“我娘就在戏园子里面生下了我,小时候还给我起了个小名叫伶儿,可是大家左等右等,却还是没有等到我爹来,有人说戏子多情,我在那里长大,却真的觉得戏子无情,他们等不到我爹,连个消息都没有,第一年可以等,第二年可以等,第三年谁又能等得下去呢?我娘成天说着自己是要做夫人的人,不去唱戏,也不去干活,当初他们对我们有多好,之后就有多坏,我和我娘被撵到了最破的房子里面,吃着别人的剩饭,那时候我就知道哭,成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像个脏兮兮地没人要的孩子,我娘一看见我哭就给我唱戏,咿咿呀呀地甚是好听,唱完了戏,她还给我摸她的玉佩,给我讲我爹对她如何负心的故事,那时候,我眼中的爹,就是一只狼,像是随时会蹦跶出来把我们吃掉,可是我也隐约地知道,他若是蹦跶出来了,或许戏园子里面的人就会对我们好一点。”     小五不敢插话,只是瞧着眼前的公子,段晟轩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户人家笑笑:“前面又到了。”     晏小五点了点头,猛然觉得眼前的公子的笑容里面少了几分欠揍,却是多了几分心酸,陆公子可怜,困在无人的皇宫里面,如今,小五却又是不知,戏园子里面日复一日的生活究竟是何等的滋味,小五舔了舔唇角敲开了眼前的门,突然庆幸自己跑到了这个安静的小村庄里面来,除了偶尔闹腾的边境,一切都好。     小五付了银子收了辣条,几步小跑跑回了段晟轩的身边,眼眸抬了抬:“那戏园子里面的人,打你吗?”     “打?他们都把我们忘了,还打什么,我记得有次三天没人给我和我娘送饭吃,我娘偷偷地给我熬了几片树皮吃,那玩意是甜的,我大口大口喝了好几碗,后来认识了陆离后我还信誓旦旦地熬给陆离喝,谁知道苦的变了味道,我两个在皇宫的后院吐得昏天暗地,险些把宫女看傻了。”段晟轩唇角轻勾,这样的回忆,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段晟轩抬眼,瞧着身侧的小五认真的瞧着自己,眼眸一眨一眨地煞是可爱,今个因为一枚玉佩,倒是引了自己最心尖上面的事情,段公子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直到我三岁的时候在院子里面自己唱戏,咿咿呀呀地拖长了调子,然后戏园子的老板听见了,就跑过来问我是哪里的,我也不懂,就指着我和我娘住的方向,这才让他们想起了我们娘俩,我娘怀我的时候养尊处优,后来又吃那些粗的东西弄坏了嗓子,老板发现我们的时候她已经病了,病的很重,连床都下不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她和往常一样神神叨叨的。”     “戏园子的老板去看她,她强忍着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揪着人家的脖子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她,明明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啪啪啪地嘴巴子就扇在老板的脸蛋子上面,估计老板也吓坏了,脸颊都肿了半边,只听见我娘在那里一口一个负心汉的骂着,许是神志不清,将老板认成了我爹。”     段晟轩说着,小五瞧着,却不知一个三岁的孩子照顾一个病人会是什么样子:“我当时吓坏了,站在旁边哭,老板回过神来就狠狠地甩了我娘一下,嘴里面还念叨着一句神经病,我娘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倒,直直地磕在了床榻上面,我还记得那声音听着特别响,我听着都疼,老板拍了拍手,我向着我娘那边走了过去,哭哭啼啼的眼泪鼻涕全都落下来,老板一瞧慌了神,赶忙探了探,我娘已经没了气息,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娘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戏园子的老板推死的,当时我小,就记得戏园子的老板狠狠地板正了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告诉我,以后要是有人问我娘的事情,我一概要说是病死的,要是被他听到我乱嚼舌根子,后果自负,我也不懂,就木讷的回答,那时候好多人问我,问我娘的事情,像是他们终于想起了多年之前遗忘的东西,想要用关怀来做出最后的补偿,我嘴笨,但是记性好,就一直点着头,一遍一遍的告诉别人我娘是病死的,说也奇怪,我那么爱哭的孩子,除了我娘死的那一刻,我却再也没哭过,像是老天爷收走了我所有的眼泪。”     段晟轩抬手擦了擦自己干涸的眼眶,小五定定瞧着,确实瞧不见一滴泪水的滑落,段晟轩的语气那么淡,他的记忆真的很好,这些小时候的事情依旧清晰的刻在他的脑子里面,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是不过在讲一个故事,而不是发生在每一天的真实的事情。     他开口,却带着天边的云都悲伤了起来:“后来别人再问起我,我几乎不用想什么,就说我娘是病死的,很多时候,我真的不想记起来那段事情,那时候我明明很小,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事情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小五记得,上次提到段晟轩的母亲的时候,他也说是病死的,如今,超凡的记忆力,却不知对眼前的这个人,是幸还是不幸。     “老板说我唱的那几嗓子好听,便让我到台子上面去唱,让我连基本功,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戏子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明明吃的好了,穿的好了,每天都会被画上各种各样的彩妆,每天都会看见各种各样的人,不再是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人,耳边也不再只有我爹是负心汉这样的话语,可是我累呀,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要是做的有一点不好的地方,鞭子就会打在身子上面,爷爷带我去战场的时候,说我小小的年纪就带了一个老兵的伤。”     段晟轩笑了笑,像是玩笑,小五的眸子,却还是微微疼了一下:“可能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有次戏园子被请去我爹的府里面看戏,老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是欢喜又是害怕,欢喜的是又能挣一笔大钱,害怕的是我把我娘的事情抖出来了,大家便是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们本来不想带我去的,结果是府里面的小厮传了消息,说是我大娘让把戏园子里面的孩子都带过去,一个都不能少,若是发现少了,就要了老板的脑袋,后来我才听说,是我大娘听说戏园子里面有个孩子和我爹长得相像起了疑心,这才请了戏园子里面的人都去家里面唱戏,那年,我四岁,还懵懂的年纪,却第一次知道了,害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滋味,就算是我娘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过这样的滋味。”     小五愣了愣,段晟轩继续说:“我们一行人进到了府里面,我不懂事,第一次瞧见了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就随便乱逛,谁知道在宅子里面迷了路,只到遇见了一个下棋的老人和孩子,我当时好奇,便上前去瞧,看着棋盘上面黑白分明的小圆饼,孩子不过和我差不多大,却特别镇定地坐在那里,含着笑看着对面的老人,老人捏着手里的黑子,眉头皱的紧紧地,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无趣,也不知怎的就是脑袋一热,伸手从老人的棋子缸里面拿了一颗黑色的棋子出来放在了棋盘上面,开口对着两个人说‘这样,白饼不就跑不了了。’老人的眸子看着棋盘,脸色刹变,孩子的淡定也变成了诧异,我无心的一个动作,竟是让他们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吓了一条,赶忙向着后面推了两步,颤悠悠地说:‘我不过是迷了路,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想跑,却被老人抓住了领子拽了回来,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     段晟轩勾了唇笑了,小五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子:“那个孩子,不会是陆离吧?”     段晟轩的扇子在手掌里面被展开:“是呀,被一个不会下棋的戏子吃了半壁江山,当年他肯定是恨透了我。”     小五的嘴巴张了张,带了几分惊讶:“半壁江山?”虽是知道段晟轩一子必是误打误撞,却不知这般厉害。     段晟轩扇了两下子风,唇角又是带了一丝戏虐的笑意:“怎样,我比陆离是不是强上许多?”     小五向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段公子却是早已习惯,继续说下去:“不过,那倒是我唯一一次赢了他,之后他觉得自己失了面子,疯狂的钻研了一阵子棋艺,害我吃了不少苦头,记仇的男人,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小五吐了吐舌头:“就是喜欢他这般有志向的模样!”     段晟轩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老人问了我一些事情,我也都如实答着,陆离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突然开口对着老人说:‘段爷爷,你看这个孩子还有些像你。’老人又是看了看我,摸了摸胡须笑了笑,他和我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还问了很多有关于我生活的问题,我活了这么大,那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知道关心我,我垂着脑袋也不敢说太多,最后,老人还说,若是我愿意,可以从戏园子里面出来,他帮我赎身,让我在他身边做事情,我自然是愿意地不得了,一个劲地点头,正好我爹从旁边走过来,老人伸手招呼了我爹,还把我介绍给他,我爹听了我在戏园子里面的事情,又看了看我的相貌,脸色刹变,老人也看出了端倪,又是盯着我瞧了瞧,问了我的生辰八字,我一一回答,老人的脸色沉了沉,我却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只是随着老人的话,回到了戏园子里面去。”     “第二日的戏唱的还算是顺利,我看见昨日的老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我爹和我大娘坐在旁边,我爹的手一直在抖,我那时还不知道他是谁,还和戏园子里面的小伙伴调笑说他是患了癫痫,直到老板来制止了,我们几个孩子才散了开。”     “可我却不曾想,那日之后,我的日子彻底的变了,我刚刚把浓厚的妆卸了去,却是有人来叫我,说是让我去个什么什么的地方,我也知道我唱戏的人家是个大人家,命令自然也是不能随意武逆的,我随着小厮进到了他们说的地方里面,却看见老人端坐在正中间,我爹跪在一边,我大娘在一边站着,却也是看着我,我感觉每走一步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要立了起来,只觉得屋子里面所有的目光都像是要把我剥了一般,老人的一句话,我便不再是戏园子里面的段伶儿,我是开国将军段弘毅的孙子段晟轩,段家无后,大娘虽是不愿,还是去皇城里面劝了当年还是皇后的圣上给了我一个名分,把我归在了大娘的名下,我住进了好看的宅子,我穿上了好看的衣裳,我和一国太子同进同出,许是最初记了仇,陆离总是找我下棋,再加上他本就喜欢来找爷爷玩,我们便渐渐地熟络了起来,也是从陆离的口中,我知道了那些我曾经不知道的事情。     爷爷是开国将军,立下战功无数,用兵如神,从无败仗,令霖沧国的人闻风丧胆,可惜爷爷一人扑在战场,只娶了奶奶和两名小妾,也只有我爹一个儿子,先皇本指望着我爹能继承我爷爷的衣钵,谁知我爹根本就不是一个当兵的料子,我喜欢看兵法,喜欢下棋,爷爷也喜欢我,在那个家里面,爹怕我,大娘忌惮我,只有爷爷是真心对我好,当时霖沧国和昭阳国开战,爷爷要带我去战场上面,我爹说我年幼,爷爷就说自己像我这般大的时候早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     小五撑着头瞧了瞧段晟轩:“那你去了,还带了陆离?”     段晟轩走了两步,尴尬地笑了笑:“我自然是去了,我本来就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可是陆离一国皇子,圣上将他捧在手心上还不够,哪里还敢把他送到战场上面来,我六岁上战场,八岁回来,那时候圣上刚刚登基,陆离也正是木讷犯病的年纪,圣上看我们两个玩的还好,就让我陪他玩耍,我把战场上学到的东西全都交给了他,什么烤鱼,挖鸟蛋,吃野菜的事情,弄得我一进宫宫女们就像是见了灾难。”     小五向着两个童年时候的段晟轩和陆离穿着华贵的衣裳烤鱼,挖鸟蛋和吃野菜的模样,只觉得身子抖了抖,这般画面,确实太美:“也是那场战争,夺去了我爷爷和先皇的生命,战争太可怕,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闲暇的时候我还在和爷爷哈哈大笑,那时候圣上也喜欢我,说我像是大将军的后代,以后也要封了我做大将军,可是第二天,整个天下都变了,霖沧国的人突袭,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爷爷和陛下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铁血的将士们哭坐一团,我木讷地看着,却落不下泪珠,他们没有人管我,只是任我在最后面站着,那是我除了死去的娘亲之外第二次看见人死,又是我最亲近的人,那段时间之后,我有一阵子不说话,只觉得整个段家都和我格格不入,爹爹一次次地想和我说话,可是每次看见他,我总会想起我娘死时候的模样,我学会了对人卑躬屈膝,我学会了谄媚,就这样,所有人都讨厌我,却又不得不尊敬我,所有人都希望我消失,可又希望我活着,只因为,我是段家三代单传的一根独苗,不对,应该是中毒的毒。”     段晟轩的嘴角划了划,看着旁边听得入神的晏小五,伸手碰了碰,小五一愣,总算被拉回了现实来,段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向着前面指了指:“小笨蛋,你要是再不去的话,又要错过了一户人家。”     小五一愣,抬头一看,果然是险些错过过去,小五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几步走上前去敲门,段晟轩的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这些话,上次说出来,是什么时候?段公子在脑袋里面搜索着这般的记忆,却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和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些藏在自己最心底的话,终有一天,要拿出来好好的晒一晒。     小五几步小跑跑了回来,眼眸眨巴眨巴瞧着对面的段晟轩:“那你,为什么到了这里?”     段晟轩捏了捏手里面的扇子:“我越发长大,实在是长得过分的俊俏,导致京城的姑娘的乱了套,圣上怕我坏了事情,就把我发配到了这里。”     小五的一愣,几条黑线渐渐爬上了脸颊,小五的眉心向着眼前的段晟轩偏了偏,段公子得瑟的扇着手里面的扇子,小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却不知眼前的人不知何时才能正经起来。     段晟轩顿了顿:“我爹死了之后,我心里面有愧疚,便自请离开了京城,到了这里,毕竟,这里是我爷爷和圣上离开的地方,陆离那时候还是皇城的太子,后来圣上忌惮他,觉得我在这里还可以帮她监督他的野心,就把他送到了这里来。”     “你若事不高兴,我大不了再给你唱一首白头吟。”小五的唇角扯了一丝笑意看着段晟轩,本是曾经误打误撞的一首歌,若是当年段晟轩地娘亲有了卓文君的气节,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样的结果。     段晟轩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五点了点头,捏着下巴想了想,毕竟,今日段公子说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大了点,段晟轩看了看身边的人笑了笑,晏小五眨巴了两下眸子,瞧着对面的人“那,白伊伊呢?”     “白伊伊?”段晟轩瞧了瞧晏小五顿了顿“我倒现在还觉得那丫鬟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突然就出现在陆离的身边,说是宫女家的孩子,我认识她的时候还不大,却总觉得那个女人有种大人的成熟,反正,从瞧见那个姑娘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欢她。”     小五抽了抽嘴角,身侧公子的话语,怎么就带了一分傲娇?不过,她倒是也不喜欢白伊伊,总觉得那姑娘带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小五抬眼,看见段晟轩又在看着腰间的玉佩“可以再给我瞧瞧吗?”     段晟轩点了点头,从腰上把玉佩取了下来交到晏小五的手里面,漂亮的莲花雕刻得很是精致,旁边刻着一行小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皓月当空,本是美景,这般女子送给男子的佳言,却被一个不识得字的女子痴痴地放在身边,夜夜流转,望见星月之时,不知有没有人,想起那个孤独却又痴傻的女子,痴痴地等着自己的高枝。     小五的手里捏着玉佩,细细地拂过上面地痕迹,远处的马蹄声鸣,偏偏女子没有听在耳中,段公子身子一顿,慌忙中拦过身侧的女子,马蹄声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女子的发梢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手里只是护着一块玉佩,眼眸微偏,却是透过了段晟轩瞧见了他身后策马的一人,此人目光炯炯,丝毫未偏,只瞧着前面的路,段晟轩带了几分怒,却是小五愣在了原地,静静瞧着马上的人。     马匹走远,段晟轩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却看见眼前的姑娘像是灵魂都被远去的马车带走,段晟轩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手掌在小五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小五被段晟轩拉回了思绪,眸子一定,瞧着段晟轩带了几分惊异“是尹沉,我看的清楚,刚才骑马过去的人,是尹沉!”           17 她是晏小五,足矣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眸子怔怔的看着那飞驰的马匹远去的方向,段晟轩也随着她瞧一瞧,奈何只剩下一点,怎样也看不清楚。     段晟轩愣了愣,转过头来在晏小五的眼前晃了两下子手掌,小五回过了神来,抿了抿嘴巴,段晟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小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子微微地有些疼,刚才的背影还在她的眼前回荡,小五勾了勾唇角抬了眼眸瞧着段晟轩:“或许吧。”     小五继续一家一家地走着,走了一天,才把所有的人家走了完,回到辣条厂的时候,只有两个三个小厮和秀儿回来了,小五把自己收回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眉头轻轻地抬了抬,瞧着眼前的几个人:“你们收回来的人里面,可有人有中了泻药的模样?”众人想了想,都是摇了摇头,小五点了点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丁胖子走进了辣条厂来,瞧着晏小五开口道:“我听秀儿姑娘说辣条店出了事情?”     小五抿了抿嘴角,滑出一丝客套地笑意看着丁胖子:“没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大家回来了。”     丁胖子叹了口气:“小五姑娘,我说你怎么就是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呢,秀儿姑娘他们几个找到的人全都没有什么毛病,我看着出了问题的牛肉就是那么一堆,结果你这么一折腾,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辣条厂里面用的牛肉有问题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五勾唇笑笑,伸手静静地在桌子上面敲了两下子,抬头又是看了看丁胖子,丁胖子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姑娘眸子里面荧荧地闪出了几分光亮,小五勾唇,带出浅浅的一笑,只道:“可是,如今全镇的人,不也都知道了我们辣条厂吗?”     丁胖子一怔,细想下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段晟轩抬眼看了看晏小五,眼中盛了些许的笑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晏小五的这步棋,走得精妙。     所有收回的辣条和牛肉堆在了一起,小五瞧着天色渐晚,也是瞧了瞧众人带了几分疲倦的模样,就叫大家明个继续早点来,今个晚上先是散了。     小五出门,马车已在门口,赶车的马夫还是四十来岁,留着一道小胡子,眼睛也是小的像是一条缝,马夫抬眼看了看从外面走出来的晏小五,开口道:“今个张伯有事,让我来代他。”     小五点了点头,帘子一挑上了马车,今日走了太多的路程,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地,小五眯了眯眼睛,只觉的像是渐渐进入了梦想,梦里,段晟轩的娘亲一摆长袖,在台子上面挑开一幅美丽的画卷,段里长在台下看着,像是一个呆呆的没有灵魂的木偶,只剩下唇角轻动,说出的一个好字。     小五的后脊带了几分冰冷,眼眸猛的睁开,只觉得几阵寒风真的吹在自己的后背上,摇摇晃晃的感觉没了,眼前的马车像是停了下来,晏小五的眉头皱了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她的头还是带着几分晕,小五张了张嘴巴,唤了一句:“马夫?”     无声,回答她的像是只有荒野里的一片寒风,小五一愣,挑了帘子瞧着外面,自己睡的不就,天不过是蒙蒙地带了几分黑,眼前的树木带着一点熟悉的感觉,小五一怔,揉了揉眼睛又是瞧了瞧,这地方,不正是上一次土匪劫车的地方?     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又是向着外面喊了一句:“马夫?”     依旧无声,小五抿了抿嘴唇,大着胆子挑开了最大的门帘,眼前只剩下一匹马还在地上吃着草,车上哪里还有半点马夫的影子,小五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小五按住了自己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的手掌,唇角勉强勾出一丝浅笑:“不急,许是马夫小解去了。”     晏小五抬头瞧了瞧刚刚肯露出脑袋来的月亮,挑了帘子下了车,这里离着镇上面还算是近,可离着小丰村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倒是烦心,小五咬了咬牙,忽觉得寒风阵阵,惹得她不禁伸出手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眼前一亮,小五微怔,一把寒冰般的剑直直向她而来,小五并不会什么烂七八糟的武功,只得心下一惊,连连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剑光闪烁,在小五的身侧挥舞,却不见伤她分毫,小五咬牙,狠狠拽住自己的胳膊,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女子舞剑的模样,都说女子倾城,如今本是柔弱似水的女子,手中的剑气却是一点也不弱。     一剑罢,女子收剑而立,唇角勾勒出两丝浅笑,寒风瑟瑟,小五的外衣七零八落,化作无数碎片,只剩一件衣裳罩在身上,白嫩的胳膊和细长的美腿露在外面,竟是多了两分风尘,小五咬牙,瞧着眼前的姑娘,却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激起了小五一身的鸡皮疙瘩,小五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姑娘,几乎是用全部的怒气勾勒出了三个字来:“白!伊!伊!”     白伊伊唇角含笑,伸手擦了擦手中的佩剑,小五趁着这个功夫,竟是伸手扯下马车上的帘子,手掌一挥,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小丰村女子贞洁为一,若是让他人瞧去了身子,估计碎尸万段也不是不可。     白伊伊的剑尖轻轻扫过土地,唇间的笑容似是无意,又是有意:“明明曾经超短裤都是穿过的人,还在乎这些?”     小五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彻底地发了怔,小五还未来的及说话,却是白伊伊的剑尖又向着小五而来,小五一咬牙,猛的松了手中的帘子,娇美的身材落在白伊伊的眼眸里面,一身白衣的姑娘眼底划过一丝嘲笑,手中的剑也是停了下来:“这样便好,若是再多一件,我就斩断一件。”     小五的眸子静了静,看着眼前的姑娘,面若止水,不带一点慌张,唇角微扬,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小五眨了两下眸子,不过一张一合,表情淡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伊伊伸手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剑:“你不也不是?”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却听见白伊伊继续说道:“木兰从军,拔丝鸡蛋,你知道的,不见的我不会知道,我不傻,不过是不愿意言语罢了。”     白伊伊的眸子里面闪出了几丝杀气,嘴角轻勾,划出了一丝危险的弧度,晏小五的眼神眯在了一起,定定瞧着对面的姑娘,姑娘抬手,手中的剑举了起来,定在了小五的脖颈前面:“若是穿越,也是我在前,为何他看上的,是你?”     小五一愣,又是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姑娘,白伊伊的剑尖还闪着光,月光盈盈照下,照在两个姑娘的身边,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眼神静静,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语气平淡,就像是和平日里的姐妹聊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就因为如此,你将泻药放在了我的牛肉里面?你可知道这般,会害的多少无辜的人?”     白伊伊的唇角划过一丝笑意:“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小五一怔,定定瞧着对面的女人,女人的剑尖一抖,直直向着小五刺去,唇角一动:“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小五一愣,向着后面一走,却是有人伸出将她揽入怀中,香气淡淡,是他特有的味道,小五身侧的白伊伊也是一愣,手掌急忙收了回来,白纱上的一双杏眸染了颜色,牙齿一咬,转身要逃,小个子的土翼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小小的手掌一抬,拍在了白伊伊的胸前,白伊伊猝不及防,向着地上掉了下去,小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还没有看的清楚,却只知道自己已经被陆离护在怀里,而白伊伊,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唇角带着一丝血丝,小五抿了抿嘴角抬头瞧了瞧陆公子,陆公子的手掌轻轻地敲在她的鼻尖:“没事了。”     土翼在脏兮兮的衣服上面擦了擦手掌,抬头呲着牙扯出了一抹嫌弃的笑意:“陆离,这个女人咋就没料呢。”     陆公子的嘴巴抽搐了两下子,小五的唇角也跟着抽搐了两下子,抬眼瞧了瞧土翼和陆离,土翼吐了吐舌头,又向着趴在地上的白伊伊瞧了瞧,陆公子眼神一冷:“带走。”     小五的身子一冷,只觉得白伊伊看着自己的目光带了几分怨恨,小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被陆离揽了肩膀向着马车上面走去,白伊伊白色的面纱上面染了几分血渍,唇角却还是发出了最后带着声嘶力竭的话语:“她是个妖物。”     小五的步子一顿,抬头看了看陆离,她记得,她曾经问过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信吗?陆离的步子也随着小五停了下来,低头瞧着晏小五,白伊伊瞧着自己面前停下的两个人,土翼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身子不自觉地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陆离一笑,带了几分的冰冷,他低头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微微地带了几分冷,眼神一闭,却还是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她始终记得她在女皇面前的话语,他是他的夫君,所以她信他,若是她看错了人,也是她自作自受,但,她信他。     陆公子的唇角张开,白伊伊的手掌撑着地:“她是妖怪,公子,你试想,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舞文弄墨,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精通医术和厨艺,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     “那又如何?”公子的声音缓缓的,却自带了几分味道,短短四个字,落在了白伊伊的耳朵里面,却又是一愣。     小五一怔,抬头瞧着自家的夫郎笑意盈盈,白伊伊的一双牙口几乎要被咬碎,面纱上的血渍又是多了几分,白伊伊张了张嘴巴,声音已经被气的多了两分沙哑:“那……”后面的话如何也想不出来,公子的胳膊又是紧了紧,唇角轻笑,连一丝目光都不想赏赐给身后的姑娘:“她是晏小五,足矣。”     她是晏小五,是他有幸遇见的那个晏小五。     她是晏小五,是他心心念着的那个晏小五。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伊伊永恒不变的白色的面纱,血色,滴尽繁华,陆离的唇角依旧是那句话:“带走!”     土翼愣了愣,却还是上前铐住了白伊伊的手臂,白伊伊漂亮的杏眸眨了眨,瞧着一对璧人上了马车,只因她是晏小五吗?那个名字,为什么不能是白伊伊呢?     明明是她在前,明明是她护主,明明是她漂亮,明明……明明那个人,该是她,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土翼绑好了眼前的姑娘,瞧着她瞧着前面有些无神的眸子:“哎,你说你作个什么劲,我瞧着,陆大哥除了嫂子,最欣赏的女人就是你了,若不是你要陷害嫂子,陆大哥怎么会到处抓你。”     白伊伊的唇角勾了勾,抬头看见的却是一抹淡淡的星光,除了嫂子吗?若是没有那个除了,该有多好。     小五坐在了马车里面,却是外面传来了陆离的一声轻笑:“你这样坐进去,是要我做了马夫?”     小五一愣,这才想起来那个马夫早已不知踪影,多半是白伊伊派来把她带到这伤心之地的人,小五挑了帘子,瞧着外面的一双漂亮的眸子盈盈看着自己,却是带了几分无奈,小五抿了抿嘴角,轻轻捏了捏下巴,使坏地笑了笑:“即使如此,便劳烦太子殿下策马了。”     太子做马夫,笑话,天大的笑话,陆公子的眸子眯了眯,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姑娘:“你确定?”小五的眸子闪着淡淡的亮光,眼眸轻笑,眯成漂亮的月牙,嘴角划开:“确定。”     小五一笑,却是陆公子手掌一挥,还未等小五反应过来,却已经从车内落入了他的怀里,小五脸上的笑容一僵,嘟着嘴巴看了看陆离,陆公子唇角含笑,怕是心情正好,胳膊一抖,将晏姑娘放在了地上。     ------题外话------     今天停电加断网……连我的手机有线都没有网……加上笔记本没电,哭瞎了,先上传这些,我再写着,看看能不能在十二点之前把剩下的发上来,不行的话明天补发,抱歉,呜呜呜呜~           18 你是我的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子,瞧着陆公子伸手一动,将马匹从马车上面卸了下来,小五的嘴巴一咬,咽了几口唾沫下去:“你不会是要?”     陆离唇角轻勾,伸手一揽,小五只觉得天旋地转,茫茫星空之下,伸手就是被陆公子放在了马上,小五一愣,却是陆离两步跨坐在马上,坐在她的前面,俊俏的公子露出侧脸,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精神,陆公子唇角轻动,只道出几个字来:“抓紧了!”     小五一愣,咬了咬下唇,却见陆离一拉缰绳,马儿嘶叫,伸着脖子向着前面跑去,小五吓了一跳,赶忙抱住陆离的后背,公子的后背坚实而又温暖,小五的耳朵靠在上面,听见的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公子策马,小五在身后,风色从耳边吹过,经历了太久压抑的马儿终有了释放天性的一天,在荒野上尽情地奔驰,这是小五第一次坐在马背上,双手本是紧紧地环在陆公子的后背上面,却渐渐变得大胆了起来,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划出了一丝浅笑,前面的人还在掌控着缰绳,体会着这种好久没有的策马的感觉。     小五调皮地咬了咬牙,松了一只手掌,陆离一惊,眉心微微地皱了一下,手掌忍不住拉了拉缰绳想要马儿慢下来:“你做什么?”     小五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在外面挥了挥,嘴角轻勾,只为了来一句:“吼哦~”声音在荒野里面回荡,不知惊扰了哪家睡得正香的土匪,陆离无奈地笑了笑,只是掌控着速度,不让她掉下去。     到了家里的时候,小五已经有些累了,趴在陆离的背上睡得香甜,陆公子回首,轻轻摇了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叫醒了睡着的人,小五迷茫地睁开了眼眸,伸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陆离的嘴角抽了抽:“到了。”     小五嘟了嘟嘴巴点了点头,思绪还在和周公约会,伸手扯了扯陆离的肩膀:“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关心,你的娘亲在戏楼的时候……”     话音未落,陆离已惊,本是宠溺的眸子里面猛的增了几分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姑娘,小五擦了擦口水,想要继续睡下去,却是陆公子狠狠地扳过了她的肩膀来,一双眸子里面含了不知多少怒气,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你刚才,说什么!”     小五一怔,眼神又是眯了眯,陆公子的眸子也是眯了眯,伸手将小五抵在自己和马匹之间,小五有些困,险些滑了下去,陆公子伸手一接,脸上依旧带着几分黑:“段晟轩把他的事情和你说了?”     “恩。”小五轻轻地哼了一声,在陆公子的肩头,沉沉睡去。     公子的脸颊一黑,月亮,还是圆圆地挂在了枝头。     第二天小五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伸手动了动,只觉得大半个胳膊都是酸疼地很,再抬眼睛看了看太阳,只得连连暗叫不好,明明告诉了别人要早去,自己却是睡过了时辰,小五的眸子微微皱了一下,身子刚想动,却是身侧的人一伸手将小五揽在了怀里,嘴巴还是满意地动了两下子,昨夜的事情又是一片空白,小五恶狠狠地瞪了瞪眼前的人,他什么时候能在把自己吃干抹净的时候说一声。     远处带了几声狗叫,小五嘟了嘟嘴巴,却还是忍不住看着眼前的男人,陆公子的唇猛地张开:“你看到的人,只需是陆离,不许是段晟轩!”     小五一愣,未料到他是醒着的,陆公子的眉目沉了沉,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动了动:“谁想着段……唔”小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唇角却被陆离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公子的舌头带着几丝霸道,像是要抽干小五身上全部的空气,小五的眸子染上了几分迷离的水雾,陆公子舔了舔她的唇角,终于放了手。     小五的眸子眨了眨,却看见对面的公子勾着唇角笑了笑:“你,不许提他的名字。”     小五的唇角抽了抽,这厮,怎么还带上了几分命令的味道,磨蹭来磨蹭去,到了晌午小五才到了辣条厂,身后,还带了一个尾巴,小五有些哭笑不得的瞧着身后的人,陆公子,唇角勾出一丝轻笑,美其名曰,护妻。     她在这里面站着,还能跑了不成……     小五伸出手指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眼看着陆离的眸子带了几分幽怨。     秀儿瞧见小五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眼睛也跟着眨了眨:“你怎么这么晚才……”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里面,秀儿看了看小五微微有些肿的唇角和哀怨的眼神,再加上身后的陆离,已然明白了大半,眼神一偏竟是给小五使了一个眼色,小五的唇角抽了抽,却是说不出话来。     小五挽着陆离的手走进了屋子里面去,却瞧见春漪在里面和夏宏记着账,小五几步走到了春漪的面前,眼神带出了一丝浅笑:“我以为,你要歇息些日子。”     春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瞧了瞧小五,眼底带了几丝憔悴:“没事了,一切都安顿好了。”     “什么都好了!”夏宏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小小的手覆在了春漪的额头上面:“诺,你瞧,热还没有退就跑过来了,小五姐你快帮她看看。”     小五一愣,春漪尴尬地把夏宏的手掌从自己的脑门上面拿了下来,唇角确实少了几分血色,春漪动了动,勾勒出一丝浅笑:“我没事。”     小五也伸了伸手掌摸了摸春漪的头,微微的烫度磨着小五的掌心,小五的眉心皱了两下子:“确实还是没好利索,该好好休息的。”     春漪笑了笑:“得了,休息休息的,爹和娘在家里面也天天让我休息休息的,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躺成了一个大胖子,也不用让我爹天天烦心我的亲事了。”     秀儿在一边嗑着瓜子仁瞧着,玩笑般地开了口:“得,郎中那儿要是瞧见了什么小伙你又瞧不上的,给我瞧瞧,省的我天天急的满嘴起大泡。”     春漪笑着摇了摇头:“秀儿姐,我本来模样就长得没有你标致,这要是我都看不上的,你还能喜欢?”     秀儿吐了两枚瓜子片:“没事,我不挑。”     小五捂了捂嘴巴,笑出了声音来:“你不挑?我瞧着上次看上你的那个富人就不错呀,你咋还不要人家。”     秀儿伸手扇了扇,笑着瞪了晏小五一眼:“滚滚滚,你咋啥样的都往人字上面挨,上次那个老色狼,我呸,春漪你瞧见了没有,这个小贱人可算是嫁出去了,在我们两个嫁不出去的面前得瑟,还把自家相公都带过来了。”     小五吐了吐舌头,陆离的手掌又是握的紧了些,笑着看着他们胡闹,秀儿笑的肚子疼:“得亏外面的生意好,大家都出去工作了,这要是还有什么人,可得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哈哈。”     夏宏的手指搅了搅衣裳,伸手戳了戳春漪,春漪的唇角还含着笑意,微微抬了抬眉目哼出一个“恩?”来,夏宏抿了抿嘴巴,像是小学时候认真听课的孩子,把几个数字列在春漪的面前问着,春漪的眉头时而皱时而舒,指尖点在账本上面,小五瞧着她的模样,眼前突然闪过马背上那个一闪而逝的背影,小五抿了抿嘴角,手指勾了勾,却不知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如今的春漪,瞧见账本的时候,也不知会不会想起尹沉的模样。     陆离瞧着身侧的晏小五,小五的嘴角刚想要动动,却是春漪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着小五盯着自己的模样一怔:“怎么了?”     夏宏也是偏着脑袋瞧了瞧,以为小五是在看着自己和春漪,不自觉地就是红了脸,小五一愣,本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的就被全部咽了回去,姑娘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子,唇角只能发出几声干笑:“无事,无事。”     秀儿也带了几分狐疑地看着晏小五,却是小五又咳嗽了一声:“秀儿姐,来我屋里面一趟。”     秀儿一愣,却还是随着陆离和小五进了屋子,陆公子在小五身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小五坐在位子上面,眼底,竟是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秀儿低了低身子:“有什么吩咐?”     小五开口:“你去叫人清点一下所有的牛肉的数目,然后算一下集市上面人最多的时候,准备点油和火,我要当众烧了他们。”     秀儿一愣,抬了抬脑袋却是看着晏小五满眼的认真,一瞬间竟是有些不敢多言,秀儿低了低脑袋:“是。”     小五翻了两下子手中的账本,秀儿的嘴角抿了抿:“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秀儿的步子刚踏出去了半步,却是小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了,今个上午辣条买的怎么样?”     秀儿的步子顿了顿:“和第一日开始买牛肉辣条的时候差不多。”小五点了点头,又道:“找个人给春漪去抓点药,别给她分配在外面做的活,她的身子,实在不该来工作。”     秀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小五揉了揉脑袋,怎么感觉每一天,自己都像是一台不停运作的机器,嗡嗡嗡地转,也没个停歇,陆公子闲来也是无事,伸手拿了小五桌子上面的几张纸,随意的涂写像是小五唯一的几分娱乐,歪歪扭扭地小人又在其上,加上几点不太工整的小字——陆离。     陆离的眸子轻轻地眯了一下,小五本是认真地做着账,谁知道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还未来得及转身,却是一沓纸张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幅幅搞怪的图片勾着人的眼,小五咽了咽唾沫,一瞬间不想回头去看陆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陆公子的唇角抽了抽:“我记得,我教过你画画?”     小五心虚地笑了笑,讨好似地回头瞧了瞧陆离的模样,公子的眸子依旧眯得细长,小五手指动了动,惹得纸上落下了一片的墨痕:“你瞧,这种画法简单好看实属绘画必备!”     小五伸手捏住了毛笔,手掌在纸上缓缓地动弹了两下子,细细的线条随意勾勒,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地圆,陆离的眉头皱了皱,却是小五舔了舔嘴巴:“你瞧,这个是脸。”     姑娘点了两个点,画个三角画条线,伸手一拉,宣纸抻开,一个其丑无比的怪物呈现在纸张的上面,姑娘的唇角勉勉强强地滑出一丝讨好的笑意,眼眉狠狠地挑了两下子,陆离的眉毛狠狠地皱了皱盯着纸张上面的东西,小五笑了笑:“你瞧,画好了,是不是简单好看!”     陆离的眉心抽搐了两下子,手指抓起了桌上刚被小五丢弃的毛笔,小五挑了挑眉毛瞧着他,等着陆公子为这幅画来个神来之笔,只瞧见陆公子眉心带了两分认真,手掌握着毛笔,直直地向着晏小五手上的宣纸而去,公子伸手,笔尖一挑,却是学着小五画了一个箭头的模样,小五眨巴了两下眼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陆公子笔动的快,早在箭头的旁边填了晏小五三个字,公正有力,实属书法上品!     小五犯了傻,眼睛眨巴眨巴瞧着那幅画,陆公子放下笔又是瞧了一眼,倒是觉得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地很,轻轻地点了两下头,晏小五终于反应了过来,牙狠狠地一咬,瞧着对面的公子,伸手一团手中的宣纸打在陆离的身上,嘴角一鼓又是一鼓:“陆离!”     陆离舔了舔唇角,伸手一接,刚好把小五打过来的纸团接在了手掌心,眉毛挑了挑,看着对面的晏小五:“简单又好看!”     晏小五的鼻孔里面喘了气出来,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家伙千刀万剐,陆公子唇角轻笑,伸手将小五拥在怀里,小五嘟了嘟嘴巴,像是堵气般挣扎了几下子,却还是牢牢实实地卧在陆公子的怀里面,陆公子唇角轻勾,落下了一丝轻笑:“我还是喜欢这副容颜的你。”     身侧的纸团轻轻展开了一角,里面那个胖嘟嘟小眼睛三角鼻子的家伙,就这样孤零零地被抛弃了……     下午的太阳不是很大,辣条厂的门前却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瞧着门前积着的许多的牛肉,人们不禁都带了几分好奇,人群之中传出几声窸窣:“我听说,前阵子辣条厂被人使了扳子,所有的牛肉里面都被下了药,他们把卖出去的没卖出去的东西全都堆在了这里面。”     人群中有人跟着点了点头,也有人说:“我咋听说,是这里面的东西自己不干净,有人吃坏了肚子找上了门,逼着他们把所有的牛肉全都拿了出来,这么多牛肉,得值多少钱?”     声音一个接着一个,说法不一,小五站在牛肉的身边,却是未多言语,只是唇角带着一丝浅笑,段晟轩带了几分焦急,额间染了几点汗珠,手中的扇子摆了摆,脑袋向着前面探了探,瞧见晏小五身侧的陆离之后,眉心,不禁又皱的紧了两分。     “乡亲们!”小五开口,却像是带了几分严肃,人群中的窸窣渐渐安静了下来,段晟轩想要挤到了前面去,奈何人群实在是挤得太密,不给他一点的机会,段晟轩咬了咬牙齿,又是多带了几分焦急。     身后的小厮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小五的眸子向着牛肉偏了偏,唇角又是带了一丝笑意:“小五在镇上面做生意,做的是良心的生意,谁知道小五点背,不知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在小五家的牛肉里面下了泻药,多亏里长大人发现地早,我们昨天忙活了一天,把所有我们卖出去的辣条全部收了回来,现在,这里是所有有可能会有问题的东西,小五全都用一把大火解决了干净,之后,从我辣条厂出去的辣条,都是我们家的小厮精选材料,认真制作,我们一定会认真检查原料,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今天,我烧了这批牛肉,一是告诉大家我们再卖出去的东西,都是绝对安全放心的,二是告诉我们自己这是一个教训,防不住奸人,我们就必须承担这样的后果,当然,奸人必定承受更加严重的后果!”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话语一字一顿,却迟迟不能散去,窸窣的人们不敢说话,整条街上,仿佛只剩下晏小五和她手中的火把,小五的眉目定定,小厮把油洒在牛肉上面,小五手掌一掷,一把大火燃烧在街道的上面,熊熊的火光亮的刺眼,小五的步子向后面退了一步,眼眸却还是定定看着火焰,唇角轻勾,却不知勾出的是笑意还是决心。     火势由小变大,又从大变小,人们好像闻到了一阵牛肉熟透又烧焦的味道,晏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眼前的一切,陆公子伸手抓住她的手掌,毕竟,这些牛肉不会是一笔小价钱,小五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听见公子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个女人,我暂时把她关起来了。”     都道皇家无情,本是最亲近的下属,最后不过是一句那个女人,小五抬头瞧着陆离,却只是瞧见了他光洁的下巴和平平的唇角,陆离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火,小五又向着后面倚了倚,这个男人的情,全都给了自己。     火势渐渐降了下去,几个小厮拿着东西来扑灭了眼前的火,顺便把地上的残渣收拾了起来,有个人抬了抬眼神,刚好看见辣条店三个烫金的大字挂在牌匾的上面:“姑娘,你家辣条今个还卖不?”     小五唇角轻勾:“卖,里面还有小厮在做,现做现卖,包您满意。”     说话的人点了点头,抬脚就是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人群中又是带了几声窸窣,人们三两成群,点了点头,都是向着辣条场里面走了去,屋内的香气淡淡扫了大家的鼻尖,再加上春漪和秀儿笑盈盈地招待,彻底地把进去的人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小五瞧着挤进去和挤不进去的人,唇角,不禁又是勾起了一丝笑意,陆离低头看着刚才那个大义凛然的女子,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以退为进,让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勾搭好了的。”     小五吐了吐舌头:“干嘛要勾搭好,她既然害我,我与其害怕,不如将计就计!”     陆离笑着摇了摇头,自家的娘子,倒是用兵法的一把好手。     见着人群终于退去,段晟轩摇着扇子几步走到了陆离和晏小五的身旁,瞧见了段晟轩,陆离的脸色微微有几分难看,小五咽了咽唾沫,却是段公子急急地上前一步:“快走!”     陆离紧紧环住怀里的晏小五,眸子瞧着段晟轩:“做何?”     段晟轩咬了咬,明白了陆离误会了他的话,不禁上前一步,耳语一番,陆离听后,脸色刹变,小五一愣,抬眸忍不住瞧了瞧自己的夫君。     ------题外话------     总算赶上了,二更!           19她的一切,勾着他的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眼中带了两分疑惑,向着陆离和段晟轩看了看,段晟轩的眸子里面带了焦急,陆离抿了抿唇角,伸手扶住了小五的肩膀,唇边的笑意依旧不温不火:“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     小五的眉头微皱,他每次这般笑着的时候,死板刻意地让人不习惯,像是明明被身上的重担快要压完了脊梁,唇边却依旧牵强的笑着,小五抬眼看了看陆公子,却是陆公子又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陆离转身要走,小五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到底是什么事?”     段晟轩上前走了一步:“我的两个组中,再不走,就不赶趟了。”     小五一僵,却是陆离握着她的手掌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去处理一下事情,马上就回来。”他的手掌,第一次有了温度,在无数次的冰冷之后,第一次暖暖的罩在小五的手掌上面,小五一怔,不知怎么就是松了手,陆公子随着段晟轩渐渐走远,小五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掌,他冷了那般久的手,终于暖了吗?     秀儿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抬眼看着小五笑:“小五,疯了疯了,咱家买好的牛肉,如今全是没了!你这招,真是绝了!”     小五木讷地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一直瞧着两个失去的背影,总觉的心里,隐隐存了几分不安。     秀儿的身子动了动,看着小五微微发怔的模样,伸手在小五的眼前晃了两下子,小五愣了愣,一抬头,看见秀儿的模样,秀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咋了,不过是分别了一盏茶的时间,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这夫妻如胶似漆的,倒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了。”     小五把手中的东西向着秀儿的怀里面狠狠地一推,秀儿的身子向着后面倒了倒,稳稳实实地接住了东西,只看着眼前的姑娘翻了翻白眼,傲娇地向着屋里面走了去:“拿好了!”     秀儿手里面被晏小五塞了满满的东西,再一抬头哪还有了姑娘的影子,得,嫁了人的女人,就是难办。     屋内人山人海,本就是燥热的夏日里显得更加热了起来,小五伸手在自己的身旁摆了两下子,带了两阵清风,抬头一看,春漪坐在账本旁边帮夏宏摆着账本,桌边,一碗药汁,已然半凉,小五的眉心微皱,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了春漪的边上,屋内燥热,因着毛姑娘的额头也是渗出了一阵细细的汗珠,加上姑娘眉心微微地皱着,夏宏抬了抬小脑袋,瞧瞧地瞧着身边的春漪。     瞧着晏小五来了,孩子白嫩的脸蛋上面也是染了两分红晕,向着边上靠了靠,嘴角抿了抿,春漪感到一阵阴影靠近,一抬头,刚好看见小五瞧着自己,春漪一怔,瞧着眼前的小五认真的模样,张了张嘴巴:“怎么了?”     小五的心情确实有些欠佳,伸手把手边上的药汁向着前面推了推:“怎么不喝?”     春漪一愣,唇边的笑意有些苍白:“忘了。”     小五的手掌在春漪的脑门上一贴,烧虽然是退了,可是额间却是冒了不少细汗出来,怕是体虚。     小五的嘴角扯了扯:“别在这做事了,这人多,太热。”     春漪笑了笑:“小五姐,没事,我再看一点,你瞧,我还吃药呢。”     说罢,春漪扬手,把旁边已经半凉的汤药一饮而尽,不知这样凉的汤药滑进了喉咙里面,是不是带了几分难受,春漪却抬了眼眸,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晏小五,小五的眉心皱了皱,这丫头,实在倔强。     小五叹了口气,夏宏瞧着春漪的模样也是有几分焦急,脸上的红晕还挂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燥热:“春漪姐姐,你去休息一下吧,总是这样,身子骨也撑不住呀。”     春漪摇了摇头,小五的眸子动了动,看着外面依旧向着屋里面挤着的人:“我记得,前阵子你说你会纳鞋。”     春漪一愣,抬眼瞧了瞧小五,眼前的姑娘此刻倒像是个孩子:“我们出去买些布料来,你教我吧。”     春漪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子,瞧着眼前的姑娘:“可,这么多的人……”     夏宏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鞋子上面露出的洞来,又是抬头看了看小五和春漪,什么时候,才能穿上春漪姐姐亲自为自己做的一双鞋呢?     春漪的眼神定了定,却是小五笑了笑:“无事,这里面有他们撑着,我们先去买些布料来,若是做的好了,没准又是一条商途也说不定。”     “可是……”     小五的眼神动了动,带了几分迫切的看着春漪,春漪的嘴角又是抽了两下子,带了几分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却还是不忘记提醒夏宏一句:“这里的账,还有这里的账……”     小五伸手一拉,把春漪拉了出来:“得了,春漪,你今个就好好的放松一会,我们先去选点布料。”     春漪带了几分无奈,瞧着小五的模样,秀儿正好从屋外面走了进啦,刚把小五交给他的东西全部放好了,如今又看着小五拉着春漪向着外面走去,秀儿一怔,瞧了瞧眼前的两个人:“你们做什么去?”     小五笑了笑,伸手又是拉了拉春漪的胳膊:“我们想去集市上面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的布料,纳几双鞋子出来。”小五向着秀儿眨巴了两下眼睛,秀儿瞧着一边的春漪略显得有几分苍白的唇角,也算是明白了小五的用意,如今外面的天气正好,要是春漪总是这样闷闷不乐在屋里面闷着,倒是容易闷出了病来,倒不如出去走一走,养养身子,也是养一养心情。     春漪也跟着笑了笑:“秀儿姐跟着一起去吗?”     秀儿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把手头的这点事情全部做完了。”     春漪又是偏过头去看了看晏小五:“小五姐,你瞧,辣条店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得,住嘴,多咱俩一个也不多,少咱俩一个也不少,咱俩就房中一天,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春漪咽了几口唾沫,还未来的及说话,就是被晏小五拉出了门,小五向着秀儿摆了摆手掌,秀儿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段时间,这个叫春漪的姑娘承受的苦,确实太多了。     集市上面的东西映在两个姑娘的眼睛里面,春漪瞧着小五左右瞧着的模样,身子一抖,也是走到了一家胭脂店的前面,伸手挑了一点粉在指尖嗅了嗅,小五站在她的身后,瞧着她勾起的胭脂:“这种东西,我一直想用,可是自小也没用过,也不会。”     这句话晏小五倒是没有掺假,从小到大,化妆品小五碰的少,更何况这古代的胭脂,更算是难上加难的东西,还好小五不过是个农家的姑娘,也用不上这样的东西。     春漪将胭脂放回了原地:“我也没用过,就是瞧着镇上的姑娘一个个地都把自己打扮的漂亮,自小就听别人说这东西泛着香味,所以来闻一闻。”     小五点了点头,却从铁质的胭脂盒子泛着的光里面瞧见了自己背后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小五一怔,眼眸又是向着胭脂盒子上面瞧了瞧,这几个人站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小五的唇角一抿,伸手掏出了一些银子放在了摊位上面:“老板,这盒胭脂,我们买了。”     春漪一愣:“小五姐,我不过是看看的……”     话音未落,却是小五笑着伸手将她手里面的胭脂盒子关上了,春漪带了几分诧异,一抬头看见晏小五笑了笑将自己手心的胭脂盒子握在手里面:“我这个可没有说是给你买的,这个是给我自己买的。”     春漪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却是晏小五转身又是走了两步,春漪跟在晏小五的身后,晏姑娘抬手,又将手里面的盒子打开,铁制的盖子像是一面天然的反光镜,将身后的一举一动全都映在了晏小五的眼眸里面,她转弯,那几个人也转弯,她停下,那几个人也停下,虽然做了一些遮蔽的动作,可是这么瞧过去,却还是带了几分图谋不轨的意思。     小五的唇角咬了咬,心中还在想着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是眉心轻动,撞上了春漪有些诧异的眸子,小五一愣,清咳了一声,伸出手指捏了一点胭脂在鼻尖挥了挥:“这个味道,甚是好闻……咳咳,咳咳……”说罢,不知是因为她弄得太多了还是怎得,竟是鼻尖一阵想要打喷嚏的感觉,小五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春漪伸手将小五面前的胭脂盒子合上,唇角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小五姐,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开心,其实,这些我都无所谓的,我不是想用过多的事情来麻痹自己,我只是在尹沉走了之后突然觉得,人生太短,若是不用这些时间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惜了,再加上,我们这里靠近边界,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挖了脑袋去……”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侧过了眉目看了看春漪,这个姑娘,不知不觉之间,竟是长大了这么多,从最初的强作镇定,到如今的真正坚强,心里的苦,或许只有春漪自己才知道。     春漪向着小五笑了笑,小五却觉得心头轻轻地疼了一下,这个姑娘,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面少有的好姐妹,春漪看着小五愣神的模样,眼眸又是轻轻眯了眯笑了笑,伸手拍在小五的肩膀上面:“想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买布料给陆大哥做鞋子的吗,再在这里站下去,布料可就要卖光了。”     小五点了点头,随着春漪向着布料行走了去,身后的人还是跟着,两个姑娘在布料行选了几匹布,春漪踏出了门,小五付了钱,再一出门却不见了毛姑娘的身影,小五一愣,左右瞧了瞧,却依旧没有春漪的影子,小五一急,伸手抓起了一个人:“你有没有看见刚刚从这里面走出的一个姑娘,大概……”小五将春漪的容貌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可惜眼前的人摇了摇脑袋:“我刚过来的,没瞧见。”     小五心下一急,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向着四周瞧了瞧,哪里还有刚才跟中的人半点影子,小五一愣,不禁狠狠地咬了咬牙,那些人,是冲着春漪来的?     小五的眉目一横,却又是看见一个好像刚才跟踪人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向着旁边的胡同走了去,小五一急,咬了咬牙,手里还拽着刚刚买好的几匹布料就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的步子走得急,小五跟着的步子也带了两分急,小五险些要咬碎了一口银牙,也没有想清楚眼前的这些人千辛万苦跟踪又把春漪抓起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在小五的脑子里还对着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是脑袋后面狠狠地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身后,一个男人瞧了瞧倒在地上的晏小五,前面走得急的人也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晏小五,一霎那,胡同里面竟是蹿出了不少的男人来,刚才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人还挺聪明的,知道用胭脂盒子偷窥,要不是大哥你发现的早,我们迟早得被她玩了。”     被称为大哥的人抬了抬脑袋,脸上一道大大的伤疤增了几分狰狞:“不聪明的女人,上头又怎么会派了我们这么多人来抓她一个。”     有几个男人把同样晕倒的春漪从旁边的胡同里面抬了出来:“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办?”     男人的眼眸扫过旁边的春漪:“留下吧,本来就是没用的人,让她自己慢慢醒过来吧,不要把太多的人全都涉及进来。”     眼前的几个男人点了点头,倒是一群懂得事情的人,不像是之前的那些藏了些猥琐的想法,被称为大哥的男人伸手把晏小五翻过了身子来,瞧着晏小五眉心淡淡和鬓角间插上的一枚木簪,嘴角一动:“就是她,带走!”     几个汉子伸手将晏小五放在了麻袋里面绑好,转身走出了胡同去,胡同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群人办事,不留痕迹,只剩下一个姑娘,静静地睡在胡同里面。     春漪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脖颈里面带了几丝痛意,脑袋动了动,却看见地上七零八落落下的布料,春漪一愣,赶忙抬了抬脑袋,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春漪的嘴巴张了张,脑袋的后面还是生疼:“小五!小五!”     几声叫唤,回答他的,却只有无声。     春漪的心下一急,勉强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伸手把地上的布料一个个捡了起来,嘴角一抿,向着四周瞧了瞧,自己好像是从布料店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人来找自己问路,后面的事情,一片空白,春漪狠狠地垂了两下子自己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太多的事情来。     春漪咬了咬牙齿,赶忙伸手把地上的布料全都捡了起来,急匆匆地向着辣条店走了过去。     店内,人们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盏明灯还亮着,秀儿站在门前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夏宏也跟着坐在门口瞧着远处,不知自己心里的那个姑娘到底平安与否。     春漪咬了咬牙,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嘴角抿了抿,夏宏瞧着昏暗里的那个影子,眼睛猛的一亮,伸出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姑娘:“春漪姐,是春漪姐回来了!”     春漪咬了咬牙,一步步地向着辣条店走了去,秀儿一怔,顺着少年的手指瞧了过去,眼前的人,不是春漪还能有谁,春漪的眼眸里面带了几分焦急,步子却又是快了几分,向着这里直直地走了过来。     屋内的人听见了声响,全都是走了出来,秀儿心下一喜,却发现茫茫的月色之下,除了春漪,却再也瞧不见另外一个影子,本是欣喜的眸子里面染了一丝诧异,秀儿的嘴巴张了张:“小五呢?”     秀儿的话说完,夏宏这才发现回来的只有春漪一个。     春漪几步走到了辣条场的前面,却是后面有几个人急急地跑了过来,瞧见几个人全都站在辣条店的门口,眼眸狠狠地动了两下子:“你们怎么还不去逃命,霖沧国的人又来骚扰了!”     秀儿一愣,眼底沉了沉,瞧着面色慌张的几个人:“霖沧国,不是只在边境活动,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     一人带了几分焦急,眼眸瞧了瞧秀儿:“你还不知道?咱们昭阳的将军收阵失败,惹得人家霖沧国的打过来了,我们都是准备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昭阳早已没有了段老将军那样的能人了,如今,能逃就逃吧,在这边疆,迟早有一天得变成他们刀下面的亡灵呀!”     春漪听了来人的话,唇角带了几丝颤抖,夏宏瞧着她的模样,不禁又是上前了一步,轻声唤了一句:“春漪姐……”     春漪的身子还微微地带了几分发抖,抬眼瞧了瞧说话的人,陆离站在秀儿的身后,眉目里面不知被什么染了颜色,可却隐没在这篇黑暗之中,陆离的声音淡淡,一双眸子瞧了瞧带了几分焦急的春漪:“小五呢!”     一言,不是疑问,倒像是质问,本就是面色苍白的春漪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下子,夏宏上前扶住了他,这次段晟轩没有跟着陆离一起来,陆离只在辣条店里面等她到这般时候,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心里不禁染了几分焦急,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质问一个犯人!     几个跑过来的人看着陆离和秀儿的模样,把自己背在肩上的包袱又向着上面放了放,一双眼眸里面带了几丝焦急:“你们不逃命,我们可是要逃命了,你们要是非得在这里面死磕着,就自求多福吧。”     说罢,几个人,一路小跑连滚带爬地走了。     春漪感受到陆离带了几分冰冷的目光,身子又是忍不住狠狠地抖了两下子,眼眸微微地垂下,若不是夏宏在一旁扶着她,她不知自己如今到底是站得住还是站不住,春漪的唇角狠狠地抖了两下子,眼眸紧紧地看着自己手里面的布料:“我不知道,我……”     陆离上前一步,眼眸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姑娘:“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一起出去!”     “够了!”小小的夏宏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手来横在了陆离和春漪的中间,夏宏的身子小,刚好挡住了春漪的身子,一双染了些许怒气的眸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陆离,秀儿吓了一跳,嘴角呢喃,却是唤出了夏宏二字,这个永远看起来不大的孩子,此刻,却有这般的气势。     夏宏咬了咬唇角,紧紧地对上陆离的一双眸子,那一双眸子染了冰,只让夏宏觉得身上冰冷无比,可是小小的孩子却依旧咬着牙,固执地看着眼前的陆离,嘴巴抖了抖,牙齿快要咬出了血来,只为了让嘴里面的话语不再颤抖:“春漪姐姐都说了不知道,这么晚回来了,小五姐一定是出了事情,你在这里质问春漪姐姐,倒不如出去把小五姐找回来,这样下去,只会耽误时间!”     陆离的眸子微眯,瞧着眼前的孩子,孩子的身子又是忍不住动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对小五姐的时候明明是万般温柔,如今,周身却像是凝了散不开的戾气,让人害怕。     秀儿吞了吞唾沫,瞧着夏宏和春漪的模样,只觉得看着陆离的背影就已看出他满身的怒气,秀儿犹豫了一阵子,却还是上前伸手拽了拽陆离的衣服:“妹夫,夏宏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先找到小五!”     陆离的双眸一合,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不知过了多久,满身戾气的男人张了张嘴巴,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背过了身子去。     夏宏瞧见陆离背过身子去了,却像是全身的力气全都被卸了去,腿一摊,险些倒在了地上,秀儿又是上前了一步,扶起了春漪和夏宏:“春漪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五去哪了,你怎么都不知道了?”     春漪咬了咬唇角:“我就记得我从布料行出来,就觉得脖颈一痛,后面的事情,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陆离的脸颊又带了几分黑,秀儿的眉心也是皱了皱,偏头瞧了瞧陆离的模样:“妹夫,咱们这样像是无头苍蝇还没有多少人手,要找到小五也是不容易,要不,我们去找里长大人?”     听到了里长大人四个字,陆公子的脸颊又是黑了几分,身子一转,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唇角轻动,一声不大却重的声音敲在众人的耳膜,众人的身子一颤,只听到那个冰冷的唇角说出了几个字来:“我的妻,为何要他人插手!”这是他陆离的妻,这是他陆离的事情!     秀儿一怔,再抬首,陆公子早已不知去了哪里,这人,怎么就是这般的执拗。     小五的脑袋还带着几分疼痛,身子带了两分酸痛,手掌想要伸个懒腰出来,怎料的手腕一痛,将小五弄醒,小五的手掌又是动了两下子,却发现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小五一怔,又是狠狠地动了两下子,眼眸猛然睁开,入目的是完全陌生却华贵的环境,小五一愣,牙齿一咬,晕倒最后时刻的记忆一点点映入脑海,跟踪,春漪,胡同,头疼,像是一条线,一点点连了起来,小五的头又是微微地带了几分疼,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把自己绑到了这个鬼地方来。     “醒了?”熟悉的声线撞在小五的耳膜上面,小五一愣,脸颊猛然偏向了说话的人,那人一身华服,手执一只毛笔,像是正在纸上画画,唇角含笑,却带了满满地嘲讽,小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什么跟踪,什么鬼地方,什么绑架,像是一瞬间全都从她的脑子里面跑了出去,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身上和他并不相符的那身华服。     那人的手掌又是动了动,在纸张上面不知又涂抹了一些什么,唇角带笑,和小五原来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同:“怎么,看见我,你很惊讶?”     小五咬了咬牙,唇角抿了抿,却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人手中的画笔又是动了一下子,唇角含笑:“确实,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在这个世间呢,一个多余到根本没有存在感的人,怎么会锦衣华服手执笔墨纸砚这样高贵的东西呢,在你的眼中,我只配穿着破旧的衣裳,在你的那些铺子里面无知的打着算盘,对不对?”     眼前的少年笑了笑,却再不复当年的模样,嘴角轻勾,小五,却再也看不见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眼中的那份单纯和可爱。     小五的唇角动了动:“尹沉,你还活着?”     眼前少年还似曾经有着一双出奇的大的眸子,可是如今,这双眸子,却是盛了些许的傲慢和灰暗,让小五不能透过那层灰蒙蒙的东西,瞧见少年曾经的模样。     尹沉手掌一动,一抬手,将桌上的宣纸深深铺展,无数的数字铺展在纸上,密密麻麻,绕着人的眼眸,小五的眸子动了动,却看着少年唇角那丝嘲讽的笑意:“是呀,我活着,我锦衣玉食的活着,我光鲜靓丽的活着,而我,如今高你一挡,也能站在你的头顶,瞧着你无助的模样,晏小五,你还记得你当年打我时候的决绝吗,你一边与陆离恩爱一边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失信于我,任凭雀儿下落不明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恐吓我不给我饭菜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尹沉起身,把宣纸一点点地卷在了一起,少年的身子好像又是高了一点,小五抬头,看着少年慢慢地把手中的宣纸卷成一点又一点:“凭什么,凭什么我看着你赚钱,我拿了二十两就要被打,那是我算的钱,为什么不能进了我的口袋?为什么,为什么师姐的长寿锁我要还回去,那明明是我千辛万苦偷来的,就因为你一句虚伪的承诺,我就必须要还回去,凭什么!这样宣纸上面的数字,我记得多少,如今,我就要让你全部都吃进去!”     小五瞧着眼前的人,如今,少年已魔,哪里听得进其他的话,他说,他要当官,他要发财,他要成为人上之人,他要骑着高头大马,让春漪和毛郎中过上好日子,可少年如今真的成为了人上之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报复。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划出了一丝笑意来,尹沉一愣,瞧着眼前的姑娘:“你笑什么?”     小五的眸子淡淡:“我笑你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方式登了人上人的位置,我笑你功成名就,却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啪!”墨砚坠地,染下一片污渍,少年咬牙,紧紧将手中的宣纸团做一坨,定定瞧着眼前的姑娘:“你说什么!”     姑娘眉目轻动,不带一点犹疑:“我笑你功成名就,却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姑娘的话语,每个字都狠狠地敲在尹沉的心上,小五笑笑:“你天生聪慧,可这么快登上了这样的位子,实在是不可能,若说有什么可能,再加上你知道我们以为你死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一切都像是一场布好的局,如此看来,便只有一种可能!”     尹沉的眸子猩红,瞧着对面的姑娘,却是晏小五唇角轻勾,眼眸微眯,带了满满地鄙视看着尹沉:“你叛国了!”     尹沉的身子向前一步,压在姑娘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小五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小五的眸子带了几分倔强,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尹沉:“怎么,被我说中了?”     尹沉的眸子一片猩红:“你这个女人,迟早会死在自己的话上!”     小五盈盈一笑:“承蒙夸奖,深表惭愧。”     尹沉眼神微眯,带了几分怒火:“好呀,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以为,你还能这般多久?”     小五唇角轻勾,瞧着尹沉:“尹沉,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便是见过我对那些强权,不论是王有财,亦或是亭长大人,我晏小五何时低过了头,你若是恨我,我随你折磨,可是你若是指望着我晏小五低头,我只能告诉你,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尹沉的唇角轻化:“你这话说的,却让我更加有了兴趣。”     小五的眸子一定,看着对面的人:“传言霖沧国人残暴,经常到昭阳边境屠杀,可如今两国交战在即,我瞧着你这身繁华多少也该是个官,你不在战场效力杀敌,却在这里和一个女子闲闹,你刚在这里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你就不怕招了手下人的是非?”     尹沉一笑,伸手把手中团起来的宣纸全部塞进了晏小五的嘴巴里面,晏小五咬了咬牙,却是说不出话来,尹沉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终于是放心地笑了出来,唇角轻勾,勾出一丝浅笑:“听闻,小丰村内,陆离陆公子,身份可疑,怀疑和京城之人颇有联系,现捉拿陆妻晏氏,严刑逼供,只为问出陆公子身份!”     小五一愣,只觉的尹沉地笑又是带了几分冰冷,小五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唇角没有一点声音,只是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尹沉,尹沉的嘴巴撇了撇,伸手又是玩弄了几下毛笔:“小五姐,你看,我也是没办法,你家的那个相公,实在是惹事,这样吧,你告诉我他是什么身份,我们之前的仇,一笔勾销。”     小五的嘴巴被宣纸塞得紧紧的,笔墨流在嘴巴里面带了几丝酸涩,难受的要命,小五的身子向着旁边转了转,却是尹沉的手掌不知如何来的力量,狠狠地把小五的身子扳了过来正对着自己:“小五姐,你说还是不说?”     小五的眼眸狠狠地闭上,尹沉的唇角滑出一丝轻笑:“既然如此……来人!”     一语罢,屋内几个汉子走了进来,尹沉的眼神向着被绑着的小五身上瞧了一眼,开口道:“带走!”     陆离,一夜未眠,夏宏扶着春漪到屋子里面休息,秀儿也在到处寻找着小五的踪迹,夜深,整个小镇就像是一座死镇,大家都知道最近外面乱的很,谁还敢出门,秀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更别说找到晏小五。     第二日的太阳刚刚升起,公鸡伸着脖子打了两声鸣叫,段公子更好了衣裳,刚想出门,却是门外的小厮来报:“大人,有京城的人来。”     段晟轩的眉头皱了皱:“又是京城的人,不是应该先去找亭长大人?”     小厮的身子弯了弯:“不知,是赶着快马来的,像是有什么急事。”     段晟轩一愣,大步踏出了门去,大堂内,年老的大人等在屋内,手里的东西滚烫地让他不敢打开,虽说自己帮着圣上传圣旨也是很久了,可是传给一个小小的里长,这还是头一会。     门开,一道光亮找了进来,进来的公子,金玉晃神,紫衣带了几分邪气,扰了大人的眸子,大人袖中的圣旨依旧烫着,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也是烫着他的眼眸,这个人,哪里有半点里长的模样,那张脸颊,竟是说不出的像……像……大人摇了摇头,最近,自己赶了这般久的路,怎的还得了个神经恍惚的毛病。     段晟轩又是向前了一步,伸手拱了拱:“大人。”晨睡刚醒的段晟轩还带着几丝尾音,不带一点礼数,座山的大人的脸颊黑了黑,想来这等乡野地方,确实不会懂得什么规矩,大人的眼眸瞧了段晟轩一眼,眼前这公子哥,倒是穿的比自己的儿子还要讲究,大人带了几分纳闷,从袖口把圣旨拿了出来,圣上千里迢迢让自己送来的圣旨,不会是让眼前的这位里长着重衣着?     大人的嘴角抿了抿,开口道:“小丰村里长段晟轩接旨!”     若是平常人得了圣旨,大抵是要吓得够呛,眼前的这位,却不过是还未睡醒的眸子里面填了几分狐疑,扫了扫衣裳跪在了地上,手掌向着上面伸了伸,说出来的话语还是带了几分慵懒:“臣段晟轩接旨。”     大人伸手,打开手中的圣旨,开口念着那句自己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话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啊!”剩下的话被年迈的大人咽到了肚子里面,眼神不过一扫,经历过太多大世面见过无数圣旨的大人却是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任凭手中的圣旨掉落在了地上,眼睛只是眨巴了两下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也有些纳闷,伸出自己的手掌捡起了地上的圣旨,这一捡,段晟轩的眉头不禁又是皱的进了些,看着眼前的这份明黄黄的圣旨,移不开眼眸。           20 我只为了,我爱的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的眼睛又是顿了顿,只觉得圣旨上面的几个字刺痛了眼眸,眼神一抬,段晟轩瞧着对面的大人,眼神里面确实一片冰冷,大人抿了抿嘴角看着段晟轩,段晟轩的手掌在地上撑着站起了身子来,神情一顿,不过眼前的大人脸上的神情,转过了身子去:“大人,还望大人回去转告圣上,这道圣旨,臣,接不下。”     这话说完了,本是惊讶的大人的下巴又是向着下面掉了掉,险些挨着了地,这种圣旨,他要抗旨不遵?正常人拿到了这种圣旨不是该一蹦三尺高吗?     段晟轩的身子还是背对着大人,这虽然在礼节上面是不敬的事情,可是眼下的大人哪里还管的了这样的事情,段晟轩抬头瞧了瞧挂在天边的太阳,倒是多了几分故作深沉的模样,只道出一句话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大人等了好久,总算缓过了神来,伸手把明黄黄的圣旨捏在手里面,嘴角还是惯性地踌躇了两下子:“段里长,本官还没开始念圣旨呢。”眼前的这厮,不会是不识得字吧。     段里长的唇角轻勾:“大人,你不必念了,本官说了,护国大将军这样的职位,段某不过是一介草民,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这句话倒是很合大人的心意,大人的脑袋点了点两下子,护国大将军是什么样的职位,这么多年来昭阳和霖沧国征战,士兵也是拍了不少,可是每一位,封的都不过是将军的位置,若说护国大将军,必是整个国家军事中最最集中的一个人,自昭阳开国以来,唯有一位,姓段名弘毅,乃是百年难遇的将士奇才,可惜了死在了昭阳最出名的战役里面,哪怕是段大将军,授此爵位时也是已满而立,眼前的这个小子,有双十吗?     气氛带了几分尴尬,送圣旨来的大人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抬脚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大胆,你一个小小里长,还想抗旨不尊不成!”这话说完了,大人自己都觉得嘴里面的话有点别扭,这现在是该叫里长还是该叫护国大将军,天下皆知,兵符还在重病的太子手里面握着,这给出的护国大将军的职位,是个虚职?     段晟轩抬头瞧了瞧太阳:“大人,今日的太阳正好,下官瞧着,近两天之内必是要下暴雨,您要是再不回去,容易被雨滴拍在路上。”     大人的唇角抽了两下子,瞧着眼前瞧着太阳像是心情正好的男人,只觉得胸口闷了一口老血,想要全部喷在段晟轩的脸上,大人还未来的及说话,却是门外传来了一声杂乱,段晟轩伸了伸脑袋,向着屋外声响的地方瞧了瞧,只看见几个小厮伸手像是在拦着什么人,大人也是对这般的杂乱很是不满,乡野之地,就是这么照顾他这个京城来的官员的,未免又失礼仪。     段晟轩的耳朵也跟着伸了伸,听见一个小厮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姑娘,你不能进去,大人在里面见重要的客人。”     “姑娘,你这般,我们也是很为难……”     段晟轩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姑娘?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姑娘?莫不是……正想着,段公子的心情又是大好,大人的眼神一偏,刚好瞧见了段晟轩指尖一抖,手中的扇子在段晟轩的身子前面抖开,在段晟轩的面前忽扇了两下子,纨绔不化,行为浮夸,这样的人,定是万万当不得昭阳国的护国大将军!     段晟轩的扇子摇晃了两下子,刚想说话让小厮让那个姑娘进来,却是一声响动从小厮的身边传了出来,姑娘的声音带了两分尖,却是染了愤怒:“如今你们不让我进去,到时候担上了人命,你们赔的起吗!里长大人赔得起吗!”     段晟轩手里面的扇子一顿,眉心轻轻地拧起了一个疙瘩:“秀儿?”     身侧的大人忍不住想要捂上自己的耳朵,这等边疆地带,大人再也不想来了。     段晟轩舔了舔嘴角,也不顾身边的大人,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威严:“让她进来。”     几个小厮一愣,为难地瞧了一眼段晟轩,谁不知自家的主子在面见的是京城的大官,可如今,大人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这小子,把他置于何地!     秀儿听了段晟轩的话,也是微微愣了一会,随后伸手一推,推开了眼前的几个小厮,几步走上前去,秀儿的步子带了几分急,眼神里面也满是焦急,大人也是好奇地瞧了瞧这个大闹里长府的丫头,容貌倒是长得不错,可这性子,实在不敢恭维。     秀儿也没瞧见段晟轩身侧的大人,只是张了张嘴巴:“大人,小五丢了!”     “什么!”一语罢,段晟轩额脸色突变,黑了半边,眼神一顿,一大步上前,抓住了秀儿的衣领,秀儿剩下的话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段晟轩的模样吓了一跳,眼前的里长瞪大了眸子,满身染了戾气,加上一双手紧紧地揪着秀儿的衣领,只让秀儿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段晟轩的唇角动了动,说出来的话语一字一顿,一双眼眸盯着对面的姑娘:“你再说一遍!”     秀儿咬了咬牙,自己又没有做错了事情,索性瞪圆了眼睛瞧着段晟轩:“大人,小五丢了,昨个小五和春漪上了街,到如今都没有回来!”     段晟轩咬了咬牙,只觉得喉间一阵咸涩的血腥,身侧的小厮全都被吓傻了的模样,大人袖间还带着那道圣旨,瞧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的冷眸扫过身侧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     一个小厮愣了愣,双腿也是带了一点哆嗦,却还是瞧了瞧段晟轩,颤巍巍地开了口:“大人,去……去哪找呀?”     秀儿的嘴巴抿了抿:“小五是昨个丢的,昨个昭阳正好打了败仗,说是很多蛮夷之人混了进来,我怀疑,小五可能是被霖沧国的人带走了!”     段晟轩手中的拳头攥的更紧,眼眸向着小厮偏了偏:“挖地三尺,定要将晏姑娘找回来,少了一根毫毛,本官让你们全部陪葬!”     再抬头,哪里还有了那几个小厮的影子,大人站在门框旁边眨了眨眼睛,咋的,晏姑娘,眼前这纨绔公子,还是个痴情人?     段晟轩的脸色依旧青紫,秀儿抿了抿嘴唇,却还是正视着他的眼睛瞧,段晟轩松了手,瞧了瞧眼前的秀儿:“昨日出了事情,怎么今日才来告诉本官。”咬牙,不过一时未在,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情。     秀儿一惊,低下头瞧了瞧地面,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裳,段晟轩的眸子扫了扫,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陆离。”二字,却不知是伤,还是痛。     大人的眉目皱了皱,一抬头,却发现某位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倚在门边的大人狠狠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无能到了这种程度,竟是连一个小小的里长的眼神都不敢看。     大人张了张嘴巴,绝对为自己添几分士气:“大胆!小小里长,抗旨不尊,还对本官不敬,此等罪行,本官定是一一禀报圣上,请里长大人静候消息。”     段晟轩的眉目轻动,瞧着大人手掌里面明黄黄的一角,手掌背在身后,一双眼神哪里还像是刚进来时候的模样,剑眉一横,竟是带了几分严肃,惹得窗前的花儿微微低了低头,秀儿一愣,怔怔地瞧着眼前的段晟轩,一身有些花哨的袍子,一副白净的脸庞,本是她最讨厌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此时,秀儿瞧着他一双剑眉之下桃花眸炯炯,却不是勾了桃花,薄唇微启,像是那只困在笼中三年不鸣的鸟儿。     他张嘴,声音定定,不带戏虐:“大人,如今本官为护国大将军,对你可是不敬?”     段晟轩的头轻轻抬起,一身花哨的袍子竟是染了几分端庄,秀儿瞧着他的模样,竟像是瞧见了官场之上,翩翩公子哥一身官府,眉目清明,手掌轻拱,便将公正法制一一道来,便将黑白分了一个干净。     大人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下子,伸手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着,对面的男人目光里面像是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力量,不许他说出一句话来,大人的手掌伸了伸,指着眼前的公子哥:“你……你……”     段晟轩嘴角未动,眉目依旧如刚才那般,脚步上前,走到了大人的身边,眼神一顿,伸手挑出了大人手中的圣旨,大人只是怔怔瞧着对面的公子哥,却忘了反抗,不对,眼前的这位,不是公子哥,是护国大将军。     大人瞧着段晟轩,突然觉得他有几分眼熟,那眉目之间隐隐的东西,倒像是大人第一次进京为官之时,在众臣之中怯生生地抬了一眼,瞧见的段弘毅的模样,那时,他是蝼蚁一般被人遗忘的人,段弘毅是鼎鼎有名的护国大将军,他不敢瞧他的眸子,只觉得那双眸子里面的威风,他不可匹及,如今,他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段晟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里长,可这双眸子,他仍然不敢直视,时光流逝,不在乎身份,总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该被人膜拜的,很显然,段弘毅是这种人,段晟轩也是这种人。     段晟轩的眸子轻眯,悄然间却是含了一丝笑来,大人瞧着,却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比不笑时候更加恐怖:“大人,还劳烦您回去转告圣上,这道圣旨,本官接了,至于兵符,也不牢圣上费心了。”     大人站在一边咽了几口唾沫,木讷地点了点头。     段晟轩的手掌握着圣旨,只觉得手掌微微有几分发麻,眼神却还是瞧着眼前的大人,大人也顾不得什么跪拜大将军的礼节,段晟轩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滚吧。”     段晟轩回头瞧了瞧秀儿,嘴角轻抿:“走吧。”     秀儿本还是呆呆地看着段晟轩的模样,听了这话思绪被拉了回来,眼睛眨了两下子:“去哪?”     茫茫人海,她已然找了一天,却是连小五的一根毛都没找出来,逼不得已才来找了段晟轩,如今,又是要从哪里开始找起?     段晟轩捏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唇角微微张了张:“从这张废纸说的地方开始找起。”     秀儿的眼眸垂了垂,瞧见了段晟轩握在手中的圣旨,眼睛又是瞪了瞪,这世上会把圣旨说成废纸的,她倒是头一回见到。     秀儿舔了两下唇角:“大人,这上面写的什么?”     段晟轩的脸颊又是冷了冷,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只道是:“没什么。”     秀儿一急,也是几步追上前去。     身后的大人,却是重重地嘘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天杀的,今个是做梦,还是邪了门了?     昭阳京城之内,面目清秀的男子为榻上的女人揉着腿,男子的脸颊上面染了淡淡地妆,竟是比女子还要秀丽几分,加上眉眼的谄媚,却让人有几分厌烦,榻上的女子闭着眼眸,像是睡了,腿脚猛的轻轻动了一下:“重一点。”     男子诶了一声,手上捏腿的力道又是大了一点,眼睛瞧了瞧榻上的女人,不正是昭阳的女帝,男子的脸上又是染了几分谄媚的笑意:“皇上,您瞧着小的的小弟做元帅上阵立功的事情?”     女帝的眸子还是眯着,很是舒服,嘴角微微张了张:“朕已将护国大将军给了段家小子,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男子一愣,手上的力道一重,女帝一急,抬脚就是将男子踹了出去,男子吓得赶忙跪在了地上,脑袋狠狠地向着地上敲了两下子,男人的脸色刹变,加上两双泪珠子:“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女帝的眼睛勉勉强强地睁开了一条小缝,又是换了一个姿势躺了下来:“你继续吧。”     男子吓得咽了几口唾沫,脑袋还是向着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子,起身又是站在了圣上的旁边,圣上未说话,像是又沉沉睡去,却是男子的眉头轻轻皱了两下,段小子?哪个段家小子?     小丰村内,除了段晟轩,还有一个人焦急,此人坐在座位上,起手端起了一杯清茶,看似无喜无悲,眼前却是跪了几个人,陆离身侧的小厮向着陆离弯了弯腰:“殿下,还是没找到。”     陆公子的眉心淡淡,唇角抿了一口茶水,身下跪着的几个人哆哆嗦嗦,却听见公子哥喉咙里面唤出的一句话来:“打!”     一时间,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连着一声嗖嗖嗖的声音,眼前的几个人不多时后背便被打出了血来,空寂的屋子里面听不见一声哼唧和喊疼的声音,只有鞭子划破空气的声响。     陆公子抬眼对着身侧的小厮开口:“再派一批人出去。”     小厮诺诺地称了一个“是”字,却是不知道哪个被打的人嘴巴里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声,一时间,屋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的冷,像是一瞬来到了寒冬腊月。     几个听见的人带了一点怜悯的眼神瞧着刚才发出哼声的那个人,鞭子还在继续,发出声音的人紧紧地捂着嘴巴,眼眸瞪得老大,瞧着坐上的陆离,眼底,满满地害怕。     陆公子的茶水被放在了桌上,水面平静,竟是没有一丝地波澜,陆离的眸子淡淡,眉目一偏,定定瞧着刚才哼出了声音的小厮,这一眼,是多少女子可望而不可求,这一望,是多少小厮生命最后一眼的梦魔。     一身白衣的公子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那么平静,像是让人把他身侧的茶杯再换一杯:“带下去。”后面的结果,已经不需要想象,众人的眼神都向着那个小厮瞧了过去,小厮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哪怕是害怕的要命,也不敢再多说出一句话来,否则,可能他的后果,便不是死这么简单。     曾经也有人想,这样的生活,谁能忍受下去,直到他们遇见了那个叫白伊伊的女人,那个可怕的女人,那个在世人面前一身白衣恍若仙子的女人,在陆离的队伍里,却被人奉为暗夜的修罗。     传言,那个女人曾经被人鞭打几日,却没有发出一声冷哼,那个女人是神,此刻,却是不知去向的神,“啪”又是一鞭,狠狠地打在在场所有的小厮的身上,没有找到该找的人,该罚!     陆离的眸子定定,瞧向了别处,本是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神终于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嘴角轻动,滑出两个字来:“小五。”那个他心心念着的小五,此刻,究竟在哪里?     ……     啪,冰凉的水浇在姑娘的身上,姑娘的脑子一痛,眼睛,又是缓缓地睁开,眼前的人渐渐清晰,化作那张晏小五很想看见,却又很不想看见的脸颊,眼前的少年眼眸轻眯,抬眼瞧着晏小五,嘴巴动了两下子,像是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晏小五的意识渐渐清晰,身上带着痛意,腹部像是染了火,疼的要命,晏小五艰难地抬起了脑袋,眼神狠狠地瞪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牙一横,又是狠狠地啐在了少年的脸颊上面。     尹沉向着后面走了一步,一双眸子依旧含着笑瞧着晏小五:“小五姐,念在我们原来相识的份上,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陆离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小丰村里面,我保证放你下来。”     晏小五的声音带了两分音颤,像是忍着疼,牙齿轻咬,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陆离,小丰村的读书人,一心考取功名,可是一直不得志,才混了这样的后果!”     尹沉的眼神眯了眯,眼神向着小五挑了挑:“小五姐,你觉得这些鬼话,我会信?”     现在已经不是鬼话不鬼话的问题了,现在也不是陆离身份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打人的人想要折磨被打的人,只是需要找个理由罢了,“啪!”重重的鞭子,打在小五的身上,小五地牙一咬,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小五的眸子瞪着眼前的尹沉:“总有一天,春漪会发现真相,你对不起她!”     尹沉冷冷地笑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如今,不需要对不起任何人,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就行了,你这样对不起你自己,值得吗?”     晏小五的牙咬了咬,打在身上的鞭子很痛,却让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了几丝苍白,却让尹沉觉得恶心,无数次,她就是用这样的笑容,把银子揽到了药铺的箱子里面,她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告诉他她一定会救雀儿,都是这样的笑容,尹沉抢过旁边的小厮手里的鞭子,竟是自己的手掌狠狠地用了一下力,重重的一鞭,抽在了小五的身子上面,小五咬着牙,唇角的笑容不变,眼中的嘲讽不变,眼神定定瞧着尹沉:“我不需要对不起自己,但我需要对得起我爱的人。”     一张张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这些人,是她支持下去的理由,这些人,是一路陪着她走过来的人。     尹沉心下更怒,手中的编辑像是染了恨,狠狠地向着小五的身子上面打了上去,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身下越来越痛,痛的像是要失去了全部的知觉,小五的牙狠狠地咬了咬,可惜意识,却是渐渐模糊起来,迷蒙时间好像听见了小厮的一声惊呼:“大人,别打了,这个女人,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尹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打了小五多少下,嘴角抽搐,尹沉的手掌被小厮按了下来的时候才总算恢复了意识,尹沉的眼眸向着小五的身上偏了偏,眼前的姑娘早已失去了意识,脑袋耷拉下来,只剩下,身子还被绑在木头上面,身上,血痕点点,一点点顺着姑娘的身子流了下来,小厮的嘴角抽了抽:“大人,这不会是打死了吧?”还没问出了所以然来,这个女人,也太不经打了。     尹沉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块这才是刚刚开始,怎么会让她死了,尹沉的嘴角动了动,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巴张了张:“去找郎中来。”     小厮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小五再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是那种难以去除的痛苦,腹部像是背了一块铅,小五的眸子挣扎了几下,总算是睁开了,嘴角微嘟,轻轻道了一声:“陆离。”     眼眸睁开,小五怔怔瞧着眼前的一切,繁华的屋子,不是自己的家,小五的脑子一瞬的空白,不知道眼前的地方是哪里,恶魔的脸颊现在眼前,少年一身华服,唇角轻勾,瞧着榻上躺着的晏小五笑了笑:“你醒了。”     小五一愣,又是抬头瞧了瞧四周的景象,本是忘了的记忆渐渐模糊,自己和春漪去街上买布料,结果被几个人绑到了这里来,然后瞧见了尹沉,然后……     小五的眼眸染上了两分警戒,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尹沉,尹沉的唇角含笑,却依旧别扭的让人难受,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死了,死在某个军营的角落里,只剩下肮脏的躯壳,还在自私自利地游荡着。     小五的眼神里面染了几分戒备,尹沉又向着小五走了两步,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他们,会来救我的。”     尹沉笑笑:“这里是霖沧国,他们怎么来,哪怕段晟轩有个一官半职,可是跨国救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度不小呀!而且,战线来报,最近,我霖沧国节节连胜!”     小五的牙齿咬了咬,瞧着眼前的人得意的模样,却是摇了摇头:“我霖沧国,几日不见,竟是把这话说的这般顺畅了。”     尹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唇角还是勉强地划开一丝痕迹,眼神偏了偏:“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把你从牢狱里面放出来?”     小五一愣,一阵不祥的预感染上心来,小五的眉心一皱,身子又是动了动,抬头瞧了瞧尹沉,尹沉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小五的腹部,嘴角轻勾:“因为这,刚刚有个小生命,没了。”     他笑着,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眉眼俱笑,却像是一道惊雷打在了小五的身上,尹沉就像是一个魔鬼,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情感,他的手掌静静地指在小五的腹部上面,他说,这里有个小生命,小五心下一痛,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腹部又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她还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小生命是男是女,她还有摸着肚子笑着说一句宝贝乖,她还没有听见她的心跳,她明明是中医,却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饶了神,连孩子的到来都浑然不知。     小五咬了咬牙,只觉得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大意,却也恨眼前的人,眼前的这个孩子,好像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晏小五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尹沉,若不是她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她一定会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刺进尹沉的心窝,尹沉的嘴角轻勾,瞧着眼前的小五,上前一步,却是伸出手来狠狠地把晏小五地下巴捏在手里面,晏小五的眉目含了毒,瞧着尹沉,尹沉的唇角轻勾,像是心情正好。     “晏姑娘,我就是要你记住,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明明想把人凌迟却不能做任何事情的感觉,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吧,好好享受这种感觉吧。”     晏小五的眼神定了定,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尹沉,嘴角一动,拉开一道痕迹,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弄出几点声响:“尹沉,你这般,是会遭报应的。”     尹沉的手掌猛的松开了小五的下巴,转身仰天长笑,回过身来,定定地瞧着榻上的姑娘:“报应?小五姐,你忘了吗,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信自己不信天,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靠人不如靠自己,如今我学会了,还靠他们爬上了比你更好的位置,如今,所有的人都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你,唯有我,唯有我可以尽情地折磨你,我还真是后悔,怎么不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着你的面溺死了他。”     小五的眸子瞧着眼前的尹沉,眼前,却不知怎的,就是出现了尹沉穿着那身和他不太合的大大的袍子,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的家里面跑着叫着小五姐的模样,不过半年,不过半年罢了,那年冬天,少年一个人扫雪叹息的时候,小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尹沉的头垂了垂,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如何,无话可说了吗?”     小五的手掌轻轻地摸在自己的小腹,心下却依旧是一疼,但脑袋却是轻轻地摇了摇:“我不是无话可说,我是觉得可笑,当年我教你的事情,你一项也没有真正的学会,当年我不跪下,不向亭长屈服,我说,靠人不如靠自己,我说,信自己不信天,那是因为,我是在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你还太小,却被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饶了心神,尹沉,你这样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的。”     “大事?”尹沉的嘴里面念叨着这两个字,却是笑了起来,嘴角轻勾,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我做不了大事?我小小年纪就已经位居高职,我这样的位置,是多少人一生都求不得的,你那个窝囊的夫君饱读诗书,他能吗,他不过还是在最最偏僻的角落里面,靠着你一个女人养活罢了,段晟轩号称是京城而来,面容俊俏,他能吗?他比我年长,如今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穷村的里长罢了,我不能成大事,他们能?小五姐,你如今,分明就是羡慕!”     小五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羡慕,不需要嫉妒,因为你这样靠叛国得来的一切,我永远不想染指,脏!”     小五的嘴角动了动,眼神定定瞧着对面的少年,最后一个脏字咬的紧,少年的脸抽搐了两下子,瞧着对面的晏小五,手掌又是忍不住掐住了小五脖子,小五本是护在小腹上面的手掌在脖子上面挣扎了两下子,只觉得呼吸都觉得困难,尹沉的眼眸猩红,直到小五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眼前的少年放开了手掌,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瞧着对面的姑娘,眼神带了几分毒:“我不杀你,我要你知道,这世上最愚蠢的报复就是杀人,晏小五,我要你有一天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杀了你,你等着,那一天,不远了。”     小五握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咳嗽了两下子,嘴角却还是狠狠地勾了两下子,一双眼目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尹沉:“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尹沉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去:“好生养着,剩下的日子,还有很多。”     他折磨她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五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是淡淡地伤感袭来,小五的眸子轻轻地合上,刚才在尹沉面前一直都不肯落下的一滴泪珠终于缓缓地划过脸颊,小五的嘴角轻轻地抽了两下子,牙齿咬紧,语气轻轻:“孩子,娘对不起你。”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段晟轩找到陆离的时候,陆公子正在填第十五杯茶水,段晟轩的眼神微微低了一下,从小到大,他都是这般,生气的时候,就会喝茶,一杯一杯地饮,像是没事的人一般。     段晟轩的嘴角抽了抽,向着陆离走了两步,陆公子瞧见了他,却像是没瞧见的样子,只是抬头瞧了瞧身侧的小厮,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温度:“人还没有找到。”     小厮伸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低头瞧了瞧陆离:“殿下,人还没有找到。”     陆离的眼眸又是偏了偏:“这般的话,那便只有……”     段晟轩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了陆离的身侧坐下来,陆离抬眼瞧了段晟轩一眼,却是段晟轩伸手,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面,陆离的眉头不禁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你家的娘,让我继承我爷爷的位置。”     陆离的眉目又是展平,眼神微顿,却又是张嘴抿了一口茶:“那又如何?”     段晟轩的眉头轻皱:“我要你的兵符!”     陆离的手指一顿,茶杯跟着停在了半空之中,段晟轩的眉头又是顿了顿,瞧着眼前的人:“你……”     陆离的眼眸向着外面偏了偏:“我把兵符,放在了小五的身上,如今派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那她,便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语气淡淡,却惹得段晟轩的嘴角又是抿了一下:“霖沧国。”     陆离的眉心抖了一下,抬脚就是向着门外走去,留下的话语擦过段晟轩的耳膜:“快去边塞,这场仗,非大不可。”     许多年以后,护国大将军和太子殿下第一时间出现在战场的故事被传为一段佳话,为国争光的战士皆是以他们为荣,可是,谁又知道,这个故事,还有一个题目,叫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然,这是后话。     是夜,小五睡得有些晕,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觉却睡得轻。     门外脚步声渐起,小厮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却又不敢说的太大声:“您不能进去,您……”     一个模糊的声音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小五的眉心拧了拧,是自己梦里面的声音吧,手掌轻轻地拽过了一块被子来,翻了个身子,继续沉沉地睡了去。     那个模糊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怒气:“你若是把你家老爷引了出来,后果自负。”     小厮急的不敢说话,却是只能眼睁睁地跟着身边的这个主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小五的眼神还眯着,只觉得怎么也不想睁开眼眸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柔柔的月光照下来,照在榻上的姑娘的眉眼上面,来人的眉心一沉,来人身边的小厮几分为难,来人几步上前,将姑娘抱在怀中,小五还在睡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小厮的眉心又是几分为难:“爷,你看这……”     来人眉目未偏,向着门外走了去:“你家爷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本王做的。”     几步,早已踏出了门去,独留着屋内的小厮,良久无言。     ------题外话------     ~(>_ 01 她,值得一座城来换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这一夜,太多的人睡得不安稳,却也有太多的人,睡得过分的安稳。     清晨的阳光倾洒而下,照着榻上的人,小五的脑子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眸轻合,却不知是不是又是下一个梦境,若是一直在梦里,也好,若是那般,她便不必再在这纷扰的地方,也不必看见尹沉如今的模样,或许她瞧见的,永远都是那个最初的冬日,最美的孩子。     小五的眉头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嘴角呢喃,却只为说出两个字来:“陆离。”如今,这两个字,已然成了她最后的牵挂,孩子走了,她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梦里,只剩下这一个男人翩翩若仙,唇角含笑,向着她伸出了胳膊。     女子的这两字,本是话语淡淡,却惹得身侧男人想要擦拭她额头汗珠的手掌微微一顿,指尖一动,男子的手掌,又是收了回来,塌边的男人不过双十模样,却生了一双冷眸,让人捉摸不透,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男子的半边容颜,让人瞧不清他的模样,眼前的姑娘唇角带了一点干涸,额间还放了一块湿润的毛巾,身侧的婢女又是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的是新换的一盆清水,男人的眉心轻皱,眼神向着水盆偏了一眼:“放到那吧。”     婢女低着头,不敢瞧着自家的主子,这个被世人奉为鬼魅的主子,世人皆道,霖沧国人残暴,而最最残暴的,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位主子了,六岁弑兄,八岁上战场,十岁名震天下,完颜昊的名字,说是一道魔咒,不如说,是一个传奇。     这个男人,像是生来就是让人惧怕的存在,半面面具,遮住所有的一切,一双冷眸,却依旧让人看不清他面具之后的纷纷扰扰,可如今,这男人却是对着一个女人,请了郎中,照顾得当。     婢女低着头,不敢多问,只想要尽早退回去,却听主人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郎中说,她如何?”     婢女的手指都带了点点的颤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胸膛跳了两下子,声音带了几分哆嗦:“郎中说,姑娘心郁结气,再加上,再加上……”     “说下去!”声音渐冷,却是染了火,明明这样的话,他早已不知听了多少遍,婢女也是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是如今,他却一点也不介意,一遍又一遍,继续听下去,让这话狠狠地敲在自己的心尖,不知是在让自己怒,还是让自己痛。     婢女咽了几下唾沫:“再加上,姑娘刚刚小产,却没有照顾周到,惹了几分风寒,慢慢调理便好……”     婢女也是不知,自家的王爷也向来是不近女色,可如今,他不但是近了,还是个匆匆忙忙从外面带回来的小产了的女人,着实奇怪。还有人说,这女人是昭阳国来的尹大人养在家里面的小妾,听说王爷和尹大人素来关系尚好,如今也不知,会不会因为眼前的女人反目成仇,当然,这些事情,自然不是他一个丫鬟该管的事情。     完颜昊伸手轻轻覆上自己冰冷的面具,眉目轻动,手指将小五的碎发揽到一边,婢女的眸子不禁抖了抖,不知自家的王爷也会有这般温柔的一幕,眼眸之间只是瞥见了完颜昊的一个侧脸,却见他动作轻柔,像是生怕把眼前的姑娘吵醒,婢女的脑袋又是垂了垂,心中多少又是多带了几分狐疑,却是眼前的完颜昊唇角轻动,声音里哪里还有半点为女子揽发时候的温柔:“你下去吧。”冰冷的不像话。     侍女等了这般久,终于得了命令,赶忙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小五的嘴巴又是动了两下子,却还在梦里,姑娘的手掌不自觉地覆上自己的小腹,眉眼轻动,她梦见,她和陆离抱着一个孩子,可爱的模样,就像当年她看月儿时候的模样,挑着她的魂,那孩子小小的眉眼,小小的手掌,小小的脚丫,却只是冲着她甜甜的笑着,发出一点一点地声音,可爱极了,她满心地欢喜,伸出手来把玩着这个孩子的一切,一点点拂过孩子的眉目,听着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划过自己的耳膜,在那个梦里,陆离环着她,身侧依旧是他特有的让她舒心的香气淡淡香气,小五的唇角,不禁悄然划起一个弧度,身侧的完颜昊瞧着晏小五轻笑的模样,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这个傻女人,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的孩子都丢了。     婢女总算逃离了主子所在的地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抬眼又是回头瞧了瞧那座屋子,只觉得整个屋子都是笼了一层冰冷,婢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猛然想起自己昨日里给那位姑娘换衣裳的时候,瞧见了姑娘胸前的一块玉牌甚是好看,奈何如何也拽不下来,便也没有管它,婢女的手掌捏了捏下巴,那块牌子,价值应该不菲,加上上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纹路,也不知是做为什么用处的,想不到昭阳国内一个村妇都有这样的银子,明天,可要让自家的夫郎再去那里抢些财物才好。     婢女想着,又是向着另外一边走了去,霖沧国信狼,图腾也为狼,对于霖沧国来说,东西是抢来的,谁的东西多,我抢来了,便是我的,可惜了对龙纹素来就没有研究,没有认出小五玉牌的模样,倒是也不足为怪。     小五的嘴角动了动,却觉得眼前的世界渐渐消亡,眼眸猛然睁开,一下子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只觉得自己猛的吸了一口冷气,小五的嘴角抽了抽,这次,她不会再傻傻的不知道自己在哪,眼前的男人面罩半面银色的面具,眼角含了些小五看不懂的东西,静静地瞧着她。     小五一怔,眼神里面含了几分警备,却还是对着对面的这个男人瞧了瞧,男人一身玄色袍子,可细眼瞧下去,布料也该是属于精品,面罩半面银色面具,一双眸子露在外面,唇角带了两分厚,却隐约可以瞧出来面具后俊俏的模样,如此看着,倒像是个比尹沉还要尊贵的人,不像是尹沉的小厮。小五的眉头皱了两下子,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人救了出来,还是有人也想知道陆离的身份把自己抓了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小五一时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在何处,只是瞧着男人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戒备,身子抱着被子向着墙角动了动,眼神紧紧瞧着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的眉目未动,只是静静地瞧着小五的模样,小五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身子动几下都觉得用了很大的力气,男人的嘴巴张了张,终究吐出了两个字来:“小五。”嗓音沙哑,不知是累了还是怎得,小五一愣,抬眼瞧了瞧对面的人,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眉心轻皱,带出了几点狐疑:“虎子哥。”     完颜昊的唇角轻勾,不知是自嘲还是怎得,只是轻轻低了低眸子,嘴角带了两点呢喃:“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从何时起,何事都是好强的完颜昊,竟是低微至此,只求一个女人记住他,变好了。     小五抬眼,瞧了瞧自己周身的模样,又是抬头瞧了瞧对面的完颜昊,礼貌却带了点僵硬地笑了笑:“虎子哥,谢谢你救我出来。”小五低头,瞧着自己被换好的衣裳,又是低了低头:“还有,谢谢你让婢女给我换的这件衣裳。”     完颜昊的眸子向着姑娘偏了偏,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如今的笑容,对自己礼貌的刚刚好,若是常人看见了这样的景象,怕是早就已经吓得尖叫了起来,一惊他身份何为,二惊她衣物何在,可如今,晏小五瞧着自己,倒是不温不火,反而面带笑容,不带一点局促。     完颜昊的眸子又是向着小五偏了偏,小五的眼神灵动,身子艰难地挪动了两下子,脸上的笑意却还是客套的刚刚好,看在完颜昊的眼神里面,却是多了两丝的客气:“如今,还劳烦虎子哥送小五回去。”自己在霖沧国已经不知道多久,亦不知陆离究竟等了自己多久,如今孩子也是没了,陆离,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那个唯一属于她的,叫做家的男人。     “啪!”小五姑娘一愣,却是看着眼前的完颜昊一步踏上了床榻,手掌一搭,只将眼前的姑娘困在了自己和床榻的中间,小五一怔,眼睛眨巴了两下子,想要起身,却是怔怔瞧着眼前银色面具的冷人,虽不知他究竟是何等的身份,可瞧着此刻的模样,注定不凡。     完颜昊的眸子带了几分冷,面具后面的一双眸子眯了眯:“若是不让你知道什么叫危险,你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防备。”她就那么笃定,他一定会把到嘴的肥羊再送回去?     小五的眼神定了定,强压去了心中的害怕,一双眸子直直地瞧着完颜昊的眸子,嘴角轻动,却是带出了一丝笑意:“虎子哥,我赌你不会伤我。”     她赌,完颜昊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好像自从自己第二次见到她之后,她永远就是这般自信,不过一个赌字,可若是她赌输了,又该如何?当初姑娘也是这般笑盈盈地瞧着他,说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如何的通情达理,一定会同意自己和姑娘的婚事,可偏偏是那一次,让他错过了她,也偏偏是那一次,让他再也得不到她,他曾多少次午夜难眠,想起姑娘轻笑的模样,嘴角含笑,他曾多少次战场厮杀,想到姑娘话中的关怀,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可当他再见到她,她忘了,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巧笑倩兮,她的关怀体贴,都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东西,明明是他先遇见了她,明明她最开始喜欢的是他,就凭一句晏小五死了,所有的一切,岂能一刀两断,就凭姑娘句句歉意的失忆,曾经的海誓山盟,难道就要化作泡影,曾经,就是因为她赌输了,才会有今天的结局,而今日,她有为什么认为她一定会赢!     完颜昊的牙轻咬,眼神眯成危险的弧度:“那本王便告诉你,你赌输了。”     唇角轻低,完颜昊的唇齿距离晏小五越来越近,晏小五一愣,脸颊轻偏,牙狠狠地咬了一下,用了身子的最后一点力气蹿到了一边去,完颜昊的嘴角撞在了榻上,抽搐了两下子,眼神微抬只是瞧着自己身边的佳人,小五翻滚时手掌一翻,不经意之间,竟是碰掉了完颜昊的面具,银色的面具掉落在床榻上面,又是那样的一张脸,映在小五的眸子里面,像是还是那样一张憨厚老实的脸颊,可如今,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在地里面安安静静地种着半夏的汉子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着眼前的人,完颜昊翻身一坐,坐到了晏小五的身侧,小五嘴角轻抿,眼神瞧着前面:“尹沉已经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人是会变的,你又何必……”     完颜昊的唇角勾了勾,嘴角一撇,不知吐出了什么东西出去:“是呀,人是会变得,可是本王,从未变过,不过是演了一场戏,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想来,如今你失踪了,陆离,大抵上是找疯了的,可是,本王却不想再将你送回去了。”     他的话音淡淡的,眉心偏过来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一抿,定定瞧了瞧完颜昊,掌心一动:“你留着我的躯壳在这里,倒不如将我送到尹沉那里继续任他折磨,我的孩子都没了,如今,倒是没有什么我再能失去的了。”最令人害怕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人,而是那些已经一无所有,无所畏惧的人,可笑的是,曾经小五怕这样的人,如今小五,却就是这样的人。     完颜昊的眼神微动,瞧着眼前的姑娘却有些说不出话来,小五的唇角勾了勾,眼神微挑:“霖沧国困得了我晏小五一时,困不的我晏小五一世,小丰村是我的家,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那个地方。”     完颜昊的身子一侧,瞧了瞧晏姑娘,唇角突然轻轻滑过一丝弧度,带了些许的嘲讽:“可若是,本王用手刃将那里变做一座死城,你还会回去吗?”     小五一怔,眼神里面染了几分急,瞧着眼前的完颜昊狠狠地咬紧了牙齿:“你怎么敢!”     完颜昊唇角带笑:“本王怎么不敢?”他自称一句本王,还有何不敢?     六岁弑兄的完颜昊,八岁上战场的完颜昊,十岁名震天下的完颜昊,只要他在那,就已经是霖沧国的一道奇迹,只要他在那,还有什么不敢。不过是一个村庄,不过是几户人家,炊烟染染,却脆弱的不堪一击,血洗,不过一瞬,一句威胁,留一个她,足矣。     小五的牙齿又是狠狠地咬了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唇角轻动,终于带出了一丝笑意来,而他,终于挑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怒气,他曾经以为,这个女人不会怒,只会一次又一次,把别人的心脏剖出来,自己在无所谓的离开,小五张了张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只为了瞧着眼前的人:“尹沉的机会,是你给他的!”这样的话,说与不说,早已没有意义。     完颜昊耸了耸肩,这次,换他不用看着眼前的姑娘:“他想要机会,本王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条捷径罢了。”     小五的唇角动了动,眼眸狠狠地皱了皱眉:“我和你说过,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晏小五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那个孩子,你何必把他牵扯进来……”     完颜昊的脸颊轻转,明明是一样的容颜,如今,小五却再也看不见当年的虎子哥的模样,完颜昊的眼睛里带了些许的血红:“可是,本王也说过,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十里红妆迎娶,让你做我的新娘!”哪怕她已嫁做人妇,他不过将那些看作是个错误,他只要让一切错误不再存在,足矣。     双眸对视,女子的眼中,含了太多的情感,男子的眸中,却只余淡淡地执拗。     小五瞧着眼前的人,心下一叹,或许,完颜昊早已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晏小五,不过是太过好强的人,执拗地不肯相信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早已命丧黄泉,不知所踪,他想娶的,明明不是自己,可是……却为何,这般坚持?     “王爷!”门外的声音,不解风情地让人讨厌,完颜昊的脸颊带了几分黑,转目瞧了瞧屋前面的小厮,眉心狠狠地动了一下,身子一动,从姑娘的床榻上面下了来,正了正衣襟,却还是不经意之间显了几分暧昧不清,完颜昊缓缓开口,瞧着跪着的小厮:“何事?”     小厮的喉结轻动了两下,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出现地十分不是时候,可是眼前的事情,却又不得不说,小厮带了几分纠结,却惹得完颜昊更加厌烦,完颜昊的眸子向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又是瞥了几眼,眼角一动,自带了几分严厉:“快说!”     小五的眉心微皱,瞧着眼前的人的背影,王爷,将军?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她还记得陆离说虎子哥的武功高强,却不想他的背后,竟也是染了不知多少疑团。想来胡豆也是说过,当年晏小五救下了受伤的完颜昊,若他不过是普通人,又怎么会身受重伤,被晏小五所救。     小厮又是咽了咽唾沫,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哆哆嗦嗦:“将军,彤阳关,彤阳关,失守了!”     “什么!”完颜昊一愣,眼睛瞪得滚圆,竟是从座位上直直地站了起来,怔怔地瞧着眼前的汉子,小五的嘴角动了动,脖颈上面的玉牌像是又在隐隐发烫,整个昭阳的兵符就挂在她的脖颈上面,如今,陆离,不知如何?     小厮的脑袋又是低了低,眼神也不敢看着前面的完颜昊,在他的印象里面,摘下面具,还是将军第一次做的事情,不知是为了讨好床榻上的女人,还是何用,可如今,整个霖沧国疯传的这个消息,却才是最重要的消息,完颜昊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停到了小厮的眼前:“你且与本王细细说来,到底是如何,不是说昭阳国无人,已经节节败退了,如今,为何横出一笔?”     小厮跪地,脑袋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下子,不知要磕出多大的声响来,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王爷,昭阳国换了主将,再加上敌人算准了我们轻敌,不打正方,在侧面突袭,我军强守,却还是败下阵来。”     完颜昊的眉心又是一皱,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厮,小厮只觉得完颜昊的目光含了毒,额间都不知被吓出了多少汗水出来,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子,眼神向着地上面瞧,不知自己刚才说的这番,能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留下来,完颜昊瞧着眼前的小厮,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嘴里面念叨着几个字:“换了主将?”     小厮又是狠狠地把头在地上磕了两下子,嘴角还是唯唯诺诺:“是呀,上次惨败之后,昭阳就换了一名猛将。”     完颜昊开口:“可是又换了什么腐朽的老家伙,之前可与父皇有过交战,可供我们查看的?找几个人去好好查查那个老家伙的案底子,等本王再去分析分析,不出十日,定能把彤阳关夺回来!”整个霖沧国谁人不知,昊王爷分析敌人的功力,早已炉火丹青,任凭何人,都是要败下阵来。     小厮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角狠狠地哆嗦了两下子:“将军,麻烦就是麻烦在这里了。”     “哦?如何?”完颜昊的眉心皱了皱,瞧了瞧眼前的小厮,莫不是,哪个老东西长了心眼子,偷了霖沧国的资料,只为让人找不到消息?     小厮的嘴角动了动,也不敢瞧着坐上的完颜昊:“将军,这次对方换的,居然是个无名小卒,不过和王爷年纪相仿,在昭阳国也从未出现过什么名字,却不知如何竟会……”     榻上的小五瞳孔一缩,突然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厮,完颜昊的嘴角狠狠地勾了勾,也是恶狠狠地回头瞧了瞧榻上的晏小五的反应,又是转过头来瞧了瞧小厮:“此人,可是唤作陆离?”世人皆道,陆离懦弱无能,一介懦弱无为臭书生,可是完颜昊不信,第一次见他,那个男人眸子淡淡,却像是装了整个天下,眼中谋略,不可小觑,他瞧见他宠晏小五,捧在手心,宠的无法无天,可是除了对待这个女人的时候,他都淡的像是水,不带一点波澜,他淡,却在完颜昊抓住他的时候依旧不温不火,这份淡然,不是一个懦弱无为的傻书生该有的,完颜昊永远都忘不了,在自己要杀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唇边那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说:“完颜将军。”那么淡,却像是把一切都看透,那么轻,却直直地戳在了他的心底,他明明什么都做了,他做过的,他没做过,可是直到现在,那个他喜欢的女子的眼眸中,却依旧瞧不见半点他完颜昊的影子。     小五的眉心轻皱,也是瞧着地上的小厮,小厮带了几分慌张,伸手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嘴角轻轻地动了两下子,眼神向着上面偏了两眼:“不是!”     一言落,屋内两人惊,实在想不出后文,却是小厮继续开口道:“昭阳国立了开国以来的第二位开国大将军,据说此人姓段,名唤晟轩,曾为昭阳国一个小村庄的里长,我们也曾想查过他的事情,去发现当年此人不过是个吃白饭的人,再加上生性无所事事,不思进取,在里长期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小的们实在是不知道,昭阳女帝此举……”     小五一怔,嘴角轻抿,女帝此为,是信段晟轩的能力,还是……信段家的能力……     完颜昊嘴角笑容有些僵,段晟轩,段晟轩,完颜昊的眼前,浮现出段公子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却是眉心又是忍不住皱了两下,此人,倒真是纨绔不化的很,这攻打彤阳关,怕是陆离的主意,若说完颜昊还对他有些印象,那便是上次段晟轩的扇子生生挡出了他的匕首,这样的身手,天下少有。昭阳女帝,又是如何听说?完颜昊的牙轻轻地撞了两下子,眉眼轻皱,瞧着眼前的人,不过一个酒肉纨绔的无名小子,如何担得起护国大将军的重任!     可是,如今段晟轩此为,完颜昊抬脚,却是踢在了眼前的小厮的心窝子里面,小厮的身子重心一个不稳,狠狠地向着后面倒了过去,小五一怔,眼睛又向着完颜昊瞧了瞧,却听见眼前的人说出的话带了火气:“你们实在不知?可如今,这人已经攻下了彤阳关,你们还不知吗?”     小厮吓得向着前面走了几步,也顾不得心窝子里面还疼着,跪在地上爬了两步,一步步爬到了完颜昊的脚步,脑袋又是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下,小五“嘶”的吸了一口冷气,这脑袋,即便是铜铁所制,也经不起这般地磕呀。     完颜昊却像是没有瞧见眼前小厮的动作,只是转过头去瞧着别处,鼻尖发出了一声冷哼,小厮的头磕在地上发出声声声响,带了几分疼,小五的眉心微皱,却是小厮开口:“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话音未落,却又是一声“报”隔了好远传到了众人的耳边,完颜昊的眸子轻皱,却也是随着声音瞧了瞧,恰好瞧见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军,敌军有信相送。”     完颜昊一愣,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信笺,墨香淡淡,染在信笺之上,完颜昊的手掌将信笺拆开,纸张上面独几字,却是清秀字迹,和完颜昊曾经在陆离桌上瞧见的字迹一般,上面道:“晏小五,换彤阳关。”     一个人,换一个彤阳关,何等划算的事情,完颜昊却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拳头,攥的紧,只像是要将这纸笺上面的墨香全部揉没了才好,抬眼瞧了瞧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厮,那个无所不知的男人,又是胜了一局。     完颜昊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眸向着榻上的姑娘偏了两眼,唇角狠狠地勾了一下,小五一愣,拽着被子的手掌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这双眸子里面,盛着的,是愤怒,还是……     完颜昊没有回头,不过伸手狠狠地将手中的书信团成了团,小五一怔,咬了咬牙齿,怔怔瞧着眼前的人,完颜昊开口,却惹得身后的两个小厮身子都是忍不住抖了两下子:“下去吧。”像是面对魔王的最后一声哀嚎,终于进入了尾声,晏小五的身子也跟着向着后面缩了缩,瞧着两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段晟轩没有除净,却不知自家的将军,会不会咔嚓一声,先要了自己的小命。     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瞧着对面的男人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了来,完颜昊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一张信笺,却不知找到了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手掌用力,手中的信笺,重重地扔在了晏小五的身上,小五的嘴角轻抿,眼神一动,狐疑地瞧了瞧榻上的信笺,指尖轻动,将榻上的纸张,缓缓打开。     彼时,尹沉望着晏小五那空荡荡的床榻,牙齿快要咬出血来,地上的小厮颤巍巍地跪了一排,却是不敢说出一句话来,尹沉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如今一切还没开始,就被搅黄了,实在是扫了兴趣,尹沉的脸色带了几分黑,瞧着眼前几个小厮害怕的模样,终于是缓缓地开了口:“你们说,是完颜将军把人带走的?”     小厮吓得哆哆嗦嗦的,却还是唯唯诺诺,狠狠地向着自家的主子点了两下子头,完颜将军是自家主子上面的人,任自家的主子如何也惹不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怪自己,小厮的脑袋上面还残着几丝冷害,却不料尹沉的眸子轻轻眯了眯,阴冷的眼神逼得跪在地上的小厮齐刷刷地低下了脑袋,尹沉的唇边划过了一丝冷笑,瞧着眼前的小厮,带了几分嘲讽:“那你们倒是好好地和我说上一说,晏小五在这里面的消息,又是谁告诉完颜将军的?”     小厮听了这话,身子都是狠狠地一阵,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向着尹沉磕着头,一时间头撞在地面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响在了尹沉的耳边,尹沉自小生在了那样卑微的环境里面,何时被人捧到了这般高的地方,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真正的快乐,便是踩在他人身上的那一刻,那尽享权力的酣畅与快感的一刻。     小厮的脑袋磕的响,就好像曾经那个不得不对所有人全部谄媚的孩子,几个小厮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地颤抖:“大人饶命呀,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     尹沉又是勾了勾唇角,笑容却是一丝比一丝更要黑暗:“来人!”一声轻吼,惹得几个小厮的腿都是软了下去,蛮夷之人,不懂道义,他们知道的,不过是金钱与命令,为己而非他,如今,所有的小厮颤巍巍地瞧着站在他们上面的男人,或许,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适合尹沉这样的人。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站前门前的将士齐刷刷地低着头,等着尹沉的吩咐,尹沉的眼神眯了眯,这样,才像是掌控一切的人,他的唇角轻动,话音带了些许的哑:“去把所有知道晏姑娘在这里的人找出来带到这里来,所有人!鞭打一百!”人命算什么,怎比得上这样一刻的开心。     一时间,屋内哭喊一片,少年的心情却是大好,就是这样的感觉,就是这种所有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求饶的感觉,当年那些大人是怎么对他一文不值的小尹沉的,如今他要加倍地在这些人的身上全部享受回来,如今,他要听见全世界的惨叫,他要听见,所有人的哀嚎。     尹沉的步子迈的大,几步便向着门外走了去,嘴角轻轻滑过一个弧度,伸手的门被关上了,木门太薄,关不住屋内人的一声声惨叫,少年站在门前,任由温热的阳光洒在脸颊上面,眼眸轻合,抬眼只为在享受一次这样的阳光,唇角轻勾,化作一丝浅笑,却让人有些害怕,虎子哥对姑娘旧情未断,他明了,那么如今,便让这些惨叫,来填补他不能报仇的烦恼。     正想着,却是一个小厮跪在了尹沉的脚边,小厮的神色带了几分慌张,尹沉一愣,眉心微微皱了皱:“怎么了?”     小厮咽了两口唾沫:“启禀大人,彤阳关失守,昭阳国换了一名主将,名唤段晟轩!”     尹沉的眉心轻皱,却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女皇瞎了吗?竟是选个无所作为的花花公子承担昭阳主将?而这个花花公子居然还是不辱圣命!     少年的眼珠转了几圈,眉心之间突然多了两丝狠毒,唇角轻勾,却像是阳光下生出的修罗:“去告诉他们,进攻小丰村,不留余地!”     段晟轩,这盘棋,我等你来接。     昭阳兵营,段晟轩捏着下巴站在屋中,陆离的指尖轻轻地捧着一杯茶水,茶水入喉,带了几分苦涩的滋味,段晟轩的眉心皱了皱,不知看的是眼前的底图,还是其他的东西:“你确定,他们会把小五交出来?”     陆离的眉心也是轻轻地锁在了一起:“不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不过是土翼瞧见,小五被完颜昊带了回去。     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局势叹了口气:“想我昭阳兵力无数,如今却被那些老家伙败得七零八散的,没了什么兵力,你的兵符还在小五的身上,太多的兵力使用不上,此刻是敌人对彤阳关轻敌,若是日后。”     陆离的眉目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地图,眼前猛的一凉,公子的茶杯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面,眼神紧紧盯着地图的一角,唇角带着些许的颤抖,段晟轩也是一愣,抬眼瞧了瞧自己对面的公子哥,眼神眨了两下子,开口道:“怎么了?”     陆公子的眉心拧做了一团:“下一步,他们要打小丰村!”     ------题外话------     新一卷!砸死我吧!           02 她要见到他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华贵端庄的长袍子盛着少年还未完全丰满的羽翼,尹沉低头品了品嘴角的茶水,苦涩的味道让他有点难受,实在不明白原来陆离和段晟轩到底都是在品些什么,但怎么说,原来那些做官的人,也都是这般模样,说什么风雅的事情,尹沉不懂,不过是拿了两杯茶水来品。     尹沉的唇角又是顿了顿,抬眼瞧着在前面商量着对策的人们,手掌一拍,将茶水拍在了桌子上面,身侧的小厮颤悠悠地带了几分抖,大气也不敢喘出来一声,眼珠子瞧着眼前官袍的大人。     这位昭阳国来的大人,是让眼前的这些个官员和小厮最最琢磨不透的人,当年他来投奔霖沧国的时候,明明只是拿了一张毫不起眼的军事地图,却一下子莫名其妙地被素以冷面著称的昊王爷升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面,明明瞧着他年龄也不大,却是心思狠毒,手段令人发指,小厮将士稍有令他不如意之处,怕就是酷刑伺候,叫苦连连。     霖沧国的人不喝茶,嫌弃这种东西的繁复绕了神,再加上边疆之人也是喝不出茶水里面的一番韵味来,眼前的大人却偏偏要找了几个小厮去找些茶叶来,小厮们向着这东西是昭阳国人的爱好,本也是没什么异议,可是听闻一个小厮因着晚了一个时辰,生生被绑在了牢狱里面半个月,耗尽了半条小命,如今,这大人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可是又怒了?小厮的手掌又是抖了抖,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大人怒则怒亦,可千万别牵连了他们这些小的,常在尹沉身边侍奉的人,怕是长了十个脑袋也是不够。     几个官员依旧是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研究着东西,却是有一个文官瞧着眼前的地图,嘴角猛然狠狠地抽了两下子,捏着下巴思量许久,终是转过身子来在少年的面前拱了拱手掌:“大人,臣认为,此计不可行。”     尹沉的眼眸一偏,手中的茶杯彻底地放在了桌子上面,少年冷冷地瞧着说话的文臣,自古有地位之人,最讨厌的怕就是这样上谏的文臣,杀又是杀不得,怕乱了民心,从又是从不得,毕竟谁愿意听见别人说了自己的坏话,若是遗臭万年,更是要命。     文臣不是没有察觉到尹沉的目光,只不过这像是要被千刀万剐的眼神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也不在乎这般的事情。     文臣的手掌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眼神也没有细细地瞧着尹沉,只是张了张嘴巴就开始说道:“大人,昭阳国利用声东击西之计,打我彤阳关,那是因为我彤阳关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大人想要效仿,却去打敌人的一个小小的村庄,敌人是否会在意这个村庄暂且不说,就算是敌人在意,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用的村庄出兵与我们抗衡?”     “无用的村庄?”尹沉一笑,带了眉眼俱笑,本就是出奇的大的眸子此刻却不自觉地让人生了两分恶寒,文臣却是不怕,手掌又是拱了拱,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正气:“臣以为,正是无用的村庄。”     尹沉的手掌撑了撑桌子站起了身子,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两下子,走到了文臣的身边,文臣一愣,却还是眉目轻垂,谏言这样的事情是不少人都喜欢做的,毕竟既是得了功名,自己活得又痛快,再加上上面的人还拿自己无计可施,可谁又知道,被人咒骂,尹沉不怕,遗臭万年,尹沉更是不怕。     尹沉的唇角勾了勾,冷冷的瞧着文官的模样:“本官倒是认为,这个村庄,有用的很,且是非打不可!”     文官一怔,却是心底一颤,准备了满腹的说辞,文官张了张嘴巴,所有的大道理都还没说出来,眼前的尹沉连解释都不给自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自己的话语,这样的事情,实属少见,文官犹疑,却是眼前的尹沉唇角轻勾,带出一丝冷笑,薄唇微张,眼神只瞧着眼前的文官,声音却是冷的让人害怕:“来人!”     一语,文官的身子一颤,终于肯抬起了头来正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眸,明明还不过是一个少年,这双眸子里面藏着的戾气,却是比文官之前见过的不少人都是要夺,文官手指带了几分颤抖,嘴巴狠狠地动了两下子,却是觉得自己这下子真的说不出话语来,往日里面最能说会道的言官,此刻却像是一个哑巴一样瞧着眼前的男人,小厮们也是一愣,不杀言官,这是哪怕蛮夷之疆也知道的事情,可如今来自礼仪之邦昭阳的人却……     尹沉的眸子向着后面的小厮扫了两眼,眼神依旧是冷的让人害怕:“我说来人!你们是聋了吗?”     话音未落,小厮的腿脚一软,向着屋外面走了出去找人进来,言官急的青筋暴起,手掌向着尹沉拱了拱,牙齿咬得紧紧地,眼睛瞪得滚圆,真的是有几分牵了怒:“大人,臣是一片忠心为了我霖沧国,你若是为了昭阳,请尽早说出来,不要在霖沧国惹了事情,制我们霖沧国于险境,如今,你动了臣,你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嘲笑吗?”这句话,是威胁,更是愤怒,也是眼前的文官的殊死一搏。     尹沉的唇角勾了勾,又是向着说话的言官走了一步,站在地图前面研究着战事的人都是瞧瞧地抬起头来,有点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尹沉的唇角勾了勾,眼神像是一片死海,冷的没有温度:“本官并非偏向昭阳国,本官只是觉得你的话,无用!而本官,也不需要留着无用的人吧。”     而本官的身边,也不需要留着无用的人吧。     淡淡的话语,撞在人的心上。     言官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步,牙齿咬得带了几分颤抖的感觉,却还是眼眸一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尹沉,伸出了一根手指来指着尹沉动了动,尹沉的唇角还是带了笑意,言官开口:“你这样做,会被天下人辱骂的!你这样做,完全不符合礼法!你这样……你……”     尹沉一笑,几个刚才被小厮叫来的兵士已经走了进来,弯着腰等待着尹沉下达命令,尹沉的眼神里面带了几分笑意,却让人觉得更加害怕,少年还稚嫩的脸颊带了两分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狰狞地笑意:“大人,如今,权高就是礼法,今日,我就是礼法,若是谁敢辱骂本官,本官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大人走好,这样的事情,便就不劳烦大人放心了,你说,可好?”     言官的喉结狠狠地动了两下子,脚步一虚,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忍不住向着后面狠狠地退了两步,言官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尹沉的眸子扫过他,却不想再做太多的停留,唇角轻动,只说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来:“带走!”     一语毕,几个将士冲了上来抓住了言官,言官不过文官,哪里抵得过几个将士的禁锢,将士们几下就是控制住了眼前的言官,言官的手掌狠狠地动了两下子,又是在将士们的手里挣扎了两下子,言官的一双眼睛不知何时被染得血红,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尹沉瞧着,嘴里面还带了几句咒骂:“尹沉,你会遭报应的,你会失去一切的!总有一天……唔……”     言官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尹沉从旁边的婢女的手中拿出了一块抹布塞进了言官的嘴里面,言官的嘴巴塞上了一块又丑又脏的抹布,只觉得嘴角不光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难受地够呛,鼻尖萦绕的事抹布的味道,言官只剩下眼神瞪得鼓鼓的看着对面的尹沉,尹沉瞧着言官终于停止了说话,心情也是大好,唇角轻勾,滑出一丝浅笑来,定定瞧着眼前的言官,一字一句地说道:“如今,本官便是礼法!”权高位重,他等到了这一天,他便不要,再要那些无用的束缚!     多少次,少年辗转难眠,想着自己何时可以权居高位,蔑视他人,多少次,少年遥遥望着,不知何时自己也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本官的称谓,可惜,终有一天,一切化为现实的时候,少年却再也不记得那个午夜,一个姑娘被气的面红耳赤,却还是眸间倔强,淡然开口,向着那个注定悲剧的亭长大人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尹沉瞧了瞧文官,眼底又是闪过了几分满满地不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唔唔唔的声音从言官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可此时,他早已失去了说话的权力,一个上了年纪的文官,哪里承受的了五十大板的凶残,或许,这一去,就是永别。     尹沉的眸子向着坐上的几个人冷冷地扫了一圈,唇角勾出一片清冷:“如今,还有谁觉得,本官这个主意出的不好?”     言官伸出手来,一个个好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吓得连连点了两下子脑袋瞧着对面的少年,尹沉的手掌轻轻拍在了桌子上,嘴角划开一丝弧度,瞧着眼前的几个人,眼神定了定:“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是这般定了。”话音未落,却是一个小厮手拿信笺而至,尹沉一愣,却是小厮缓缓开口:“大人,昊王爷给您的信。”     尹沉眉心微皱,却是响起了忘不了完颜昊未曾言语就把晏小五从自己这里带了出去的事情,眼眸轻转,尹沉伸手拿了小厮捧在手心的信笺,嘴角一抿,抽出了信纸,信纸上面的字迹俊秀大气,墨痕点点,只道是:“进攻小丰村!”     尹沉的唇角轻勾,原来,虎子哥想的事情,也是这般,果然,是最好,最致命的路线。     这张带着血腥的信笺,是晏小五亲眼瞧着完颜昊写好的,小五坐在榻上,眸子轻轻眨了眨,瞧着完颜昊点墨的模样,完颜昊的眉头轻皱了一下,抬眼瞧着晏小五的时候却是笑了笑:“如今,血染了小丰村,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有心思去守着彤阳关?”     小五舔了舔唇角,瞧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他的笑容那般可笑,姑娘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点苍白嘲讽的笑容来,完颜昊的眼神一愣,却是门外走进的丫鬟端来了一碗汤药放在了桌子上面,晏小五的眉头请轻皱了两下子,抬手把药汁全都咕咚咕咚全都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去,如今,完颜昊虽是把晏小五关起来了,可是这个姑娘性子倒是也怪,不但每天让自己吃好喝好,外加上还要好好的喝点汤药调理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吃了半点的亏。     小五抬眸,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抬眼却看见完颜昊瞧着自己,完颜昊的面具将他的脸颊遮挡的严严实实,瞧不见模样,小五的神色顿了顿,这样也好,瞧不见他的模样,她便可以一直愚蠢地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当年自己救得虎子哥,她便可以单纯地为曾经的晏小五放心,放心她还是哎对了人,眼前的完颜昊缓缓开口,带了几分狐疑:“你刚才笑什么?”     小五的头轻轻地摇了摇,唇角又是勾了勾:“我笑你傻,小丰村是段晟轩喜欢和依恋的地方,难道就不是你喜欢和依恋的地方了吗?如今,你这一枚棋子,折磨的事段晟轩,还是你自己?”     完颜昊一愣,眉目却是又垂了垂,曾经,那个地方,有向着他笑得姑娘,有卖给他半夏种子的老板,还有郎中和秋姨,还有那个带着一点傻却心底善良的狗子,那个地方,有太多太多的人,小五说的没错,那个地方,除了段晟轩,也成功地牵动了他的心,可是,完颜昊的眉目轻抬。:“不过杂人,走了倒是为了霖沧国。”一句话,无喜无悲,像是一句在普通不过的话语。     完颜昊的喉结动了两下子:“你好生休息,本王明日再来。”     完颜昊的步子一步步踏了出去,不知是不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信笺还被完颜昊握在手心,战场之上,怎么会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晏小五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客套地刚刚好的笑意,目送着完颜昊走出屋子。可就在完颜昊的步子刚刚踏出了屋门去的时候,姑娘苍白的脸上猛的填了两分憔悴,手掌伸到了唇角,重重地咳嗽了两下子,像是要把胸口的心脏都咳了出来,小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本就是刚刚小产,如今虽然是养着,却耐不住心火,小五的眉头轻轻皱了两下子,指甲重重地捏了一下指尖,不管如何,一定要等到陆离来救自己!眼前,好像又是偏偏公子一身儒袍,唇角含笑,绝世倾城。     完颜昊的步子刚刚走出了屋子,却是一抹莹绿的身影向着他扑了来,女子的步子轻盈,像是一下子就要扑到了完颜昊的怀里面,完颜昊厌恶的挑了挑眉毛,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姑娘扑了空,却还是撒娇般的嘟了嘟嘴巴瞧了瞧完颜昊:“表哥,锦绣这般久都瞧不见你,好不容易瞧见了一回,你却又是这个态度。”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撒娇的滋味,可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一块冰,唇角轻动,只道了一个淡淡的“哦”字。完颜昊的眉目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也是带了一丝动,这丫头,怎么来了?可这一切,都没有被眼前的姑娘瞧在眼眸里面。     锦绣的眉目又是动了动,上前两步站到了完颜昊的身边,她身上的味道嗅在完颜昊的鼻端,只觉得浓郁地让人有些难受,完颜昊的眸子皱了皱,记忆里,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什么难闻的香气,倒是一阵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姑娘站在完颜昊的身边,瞧着完颜昊若有所思的模样,张了张嘴巴:“表哥,姑妈说你这阵子太忙了,要好好休息一下,锦绣听说你如今做事的地方离着边界远了点,赶忙求着姑娘让我来照顾你,虽说是霖沧为重,也别累坏了身体才好。”     完颜昊的眸子向着眼前的姑娘身上偏了偏,声音像是化不开的冰:“胡闹,这样的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锦绣的手掌在胸前攥了攥,眼前一亮,表哥此言,可是在关心自己?姑娘的嘴角动了动,又是开了口:“而且姑妈也说,表哥一心投在战争上面,是时候有一双妻儿……”姑娘的头轻轻地低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小了下去,嘴巴轻轻地抿了两下,两颊,也是染了几分嫣红,本是准备了瞧着完颜昊此时的模样,谁知道姑娘再一抬头,完颜昊却已经走了好远,刚才姑娘家的一番话,不解风情的某位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锦绣一愣,伸手向着完颜昊的方向摆了摆手掌,喉间的几声“啊……”还没有喊出来,锦绣却是一回头,瞧见了刚才完颜昊出来的那座宅院,锦绣一愣,眼眸向着宅子偏了偏,心里存了几分狐疑,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表哥说这宅子废了,如今,又住了什么人?刚才,表哥好像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完颜昊像是想起了什么,步子猛然停住,转身瞧了瞧锦绣的模样,锦绣的心里面存了几分疑,一步步向着宅子走了过去,却听见自家的表哥一声厉和:“你在做什么!”     锦绣本要碰触门的手掌灿灿地收了回来,一双眼眸赶忙低了下去:“表哥,我错了。”这般模样,倒像是书院里面忘了背书的孩子,小五在屋里面听见完颜昊的一声叫也是一愣,身子想要起来,却怎知是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一个瓷碗,“啪嗒”一声,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很大的一声声响。     完颜昊一愣,锦绣舔了舔唇角,又是带了几分狐疑地向着屋里面瞧了瞧,嘴边也是嘟囔了两句:“表哥,里面住的是谁呀?我上次看上了这个宅子你都没有让我住,说什么这个宅子这个那个的,如今你不会……”     完颜昊冷着一张脸微微咬了咬唇角,瞧见锦绣的时候却又是换了往日的模样:“这宅子里面一直都是没什么人,刚才的声响,怕是一只猫吧。”     锦绣心下一疑,又是定定瞧了瞧眼前的完颜昊,表哥自己刚刚从这个屋子里面出来,总不会是为了看猫吧,锦绣心底的疑惑未停,又向着宅子里面瞧了瞧,完颜昊的嘴角抿在一起,抬手抓住了锦绣的手腕,眼眸向着其他的地方偏了偏,眼眸轻动:“我们走吧,一个可能闹鬼的宅子,没什么好看的。”     锦绣一愣,怔怔瞧着表哥拉着自己的手腕,在自己的记忆里,表哥很讨厌自己碰他,可如今,表哥却是握着自己的手腕,表哥的掌心很是温暖,轻轻地暖在锦绣的售完上面,锦绣的心下一愣,却不知到底该是高兴,还是该伤心。     完颜昊把信笺送出去了没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小厮的一声通报,说是尹大人来了。完颜昊点了点头,却依旧瞧着手中的竹简,锦绣坐在他的旁边,手掌撑着头瞧了瞧完颜昊的模样,自小,自己就瞧着表哥,一不小心就瞧了这么大,锦绣听了小厮通报的话,眉毛皱了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嘴巴不禁又是张了张,瞧着对面的完颜昊:“表哥,姑母不太喜欢你新提拔的那个昭阳国的人,觉得你好像偏袒似得。”     完颜昊摇了摇头笑了笑,低头依旧瞧着自己手中的竹简,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刚才锦绣的话语,锦绣嘟了嘟嘴巴,把头向着另一边偏了偏。     其实,锦绣的眉目之间带了几点英气,一瞧就是霖沧国的儿女,锦绣虽是郡主身份,可是自小便是喜欢射箭骑马之类男儿做的事情,若是说这个世上有什么可以让她撒一回儿娇,便只有她的这个表哥了。     完颜昊眉目轻动,却是尹沉几步走了上了,袍子一撇,却是直直的跪了下去,曾经,他们一起在田地里面相逢,曾经,他们一起说笑,如今,尹沉却跪在他的脚下,乖乖的叫一声王爷,完颜昊的喉咙里面发出一声轻哼,抬眼瞧了瞧眼前的少年,锦绣的手轻轻的托着腮,也是瞧了瞧眼前的尹沉,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年,却能得到表哥如此的提拔。     尹沉的手掌握了拳,只听得完颜昊的声音淡淡:“事情办得这么快?”     尹沉笑了笑,头依旧低着,声音里面不知怎的就是听出了一丝谄媚的味道:“回王爷,是王爷部署的好。”     短短一句话,再无多说,若是说了自己先想好的这个主意,是邀功,是功高过主,可如今换了一种说法,却完全变了味道。     完颜昊依旧低着头,却是锦绣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少年唇角的一丝得意的微笑,锦绣的眉头皱了两下子,这个少年,不知怎的,有些讨了她的嫌,完颜昊开口:“起来吧。”     尹沉应了一句是,站起了身子来,眼眸含笑,一瞥,却是瞧见坐上的锦绣,一时间,少年的面上一怔,像是忘记了全部的隐藏,忘记了全部的事情,他的眼前,只有一个姑娘,身罩轻纱,面若桃花,撑着腮瞧着自己。     锦绣也是瞧见了尹沉瞧着自己,锦绣的面上微微一怔,哪怕是霖沧国这般开放爽朗的地方,一个男子这般直直的盯着一个女子却也是大不敬的事情,完颜昊的耳边听不见什么声音,便是好奇地抬起了眼眸,这一瞧,却正好瞧见了尹沉的眸子敲在锦绣的脸上移不开神。     锦绣咬了咬牙,却是带了几分厌恶,尹沉的唇角轻张,呢喃出来的话语却是没有人听了清楚:“雀儿。”那个可怜的姑娘,那个不知所踪的姑娘,那个在乱世中一点点消沉的姑娘,那个姑娘,像是就站在尹沉的面前,就坐在漂亮的木椅上面,衣着华丽,略施粉黛,一双眸子,带了淡淡的英气,却像是含着笑,瞧着自己。     锦绣郡主终是难忍,手掌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嘴边只道:“大胆!本郡主也是你这等贱民觊觎!”     尹沉一愣,锦绣的话终于将他拉回了现实,尹沉一愣,哆哆嗦嗦的膝盖却是又跪了下去,眉梢里面带了几分怯意,倒真是把所有的野心都是藏得丝毫不露。     锦绣的眉梢轻动,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尹沉,完颜昊还没有开口,却是尹沉张了张嘴巴:“臣瞧着郡主长得像是臣的一个故人,这才不小心瞧错了神,臣该死,臣罪该万死,臣不敢奢求,只求郡主饶了臣这条狗命,让臣再多活一阵子。”     眼前的少年匍匐脚下,倒是真的有点像一只卑微地跪着的狗兽。锦绣的眉目微微挑了两下子,边疆之人,讲究的是豪爽,如今尹沉这般,自然是讨不了好处。     锦绣的头向着旁边偏了偏,发出了一声冷哼,尹沉依旧跪在地上,顺带着把自己的脑袋向着地上磕了两下子,只不过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两人第一次见面,倒是确确实实地闹了一个很大的不愉快。     完颜昊瞧了瞧眼前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眸向着锦绣郡主瞧了瞧,嘴巴微微地张开了一个小口:“锦绣,莫要胡闹。”     锦绣的嘴巴撇了撇,眼神又是向着完颜昊瞧了瞧,一双眼眸像是要滴出了水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模样,锦绣的嘴巴张了张,只唤了两个字出来:“表哥~”     完颜昊摇了摇头,瞧了瞧跪在面前的尹沉,嘴角一动,道:“起来吧。”     尹沉点了点头,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却还是不自觉地向着锦绣瞧了两眼,这世上,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若不是瞧着完颜昊笃定此人正是锦绣郡主,此刻尹沉怕是早已不小心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尹沉的眉目垂了垂,瞧着眼前的两个,完颜昊的眉目瞧着眼前的竹简:“昭阳女帝让段晟轩挑了大梁,不是傻了就是另有打算,我们此战,不能输,势必要把彤阳关夺回来!”     后面的字,完颜昊说的咬牙,尹沉一愣,抬眼瞧了瞧眼前的人,若是为了一个彤阳关,怎么会下了这么大的力道,尹沉的心下一疑,却想着晏小五还在完颜昊的手里面攥着,锦绣的眉心微微垂了垂,记忆中,自小表哥就是深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表哥说,一代名将,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自己的心,胜不骄,败不馁,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     屋内的三个人都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尹沉张了张嘴巴,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婢女几步跑到了屋子里面来,婢女的唇角带了几分急,锦绣抬眼瞧了瞧丫鬟,嘴角一撇:“怎么这么没礼貌,这里也是你这么匆匆忙忙可以进来的地方?”     完颜昊抬了抬眸子,刚好瞧见了眼前的婢女,完颜昊一愣,皱着眉头向着婢女摇了摇头,眼神还向着锦绣偏了两眼,完颜昊起身走了下去,锦绣一愣,一个婢女,何时也能牵了完颜昊的心。     完颜昊走到了婢女的身边,眉心依旧是化不开的愁:“她怎么样了?”     婢女的头微微地垂了垂,声音也是故意压低了几分:“回王爷,或许是体力不至,晕了。”     体力不支?日夜调理,却还是体力不支?     完颜昊的眉心带了几分急,匆匆忙忙地随着婢女向着小五的宅子走了过去,尹沉抬手捧起了桌角的一杯茶,还未来的及喝,一抬头,却是瞧见锦绣郡主静静地瞧着自己,一双眸子,不知道是要把他剥了还是要炖了,刁蛮的小姑娘撇了撇嘴巴,挑了挑眉毛轻蔑地瞧着尹沉。     这次完颜昊走了,尹沉倒是不慌不忙,伸手把茶杯里面的水递到了嘴巴里面,也不去瞧着眼前的锦绣,这张脸,实在会勾起太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来,锦绣的眉心又是挑了挑:“你不许对本郡主痴心妄想!你不许……”     尹沉一笑,带了眉心轻挑,大大的眸子也会弯出好看的弧度,阳光倾洒而下,照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面打出浅浅的阴阳,尹沉一笑,缓缓开口:“郡主,到底有什么问题,只问无妨。”锦绣瞧着眼前的少年,竟是一瞬,瞧得有些出神。     锦绣轻轻地瞧了瞧自己的脑袋,又是换了一副瞧着敌人的模样瞧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唇角的笑意正浓,只察觉着姑娘神秘兮兮地向着前面探了探脑袋,眼神向着两边瞄了瞄,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尹沉:“我表哥,是不是在宅子里面养了什么野女人?”     尹沉抬头,瞧了瞧锦绣的模样,笑而不语。     昭阳国内,柴房里面满满的灰尘让一身白衣的姑娘浑身都是不舒服,姑娘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却是吸了两口灰尘,加上被紧紧地绑在一起的手腕,姑娘地牙紧紧地咬了咬,这样的地方,曾经,一天她也是呆不下去,可如今……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白衣的姑娘放弃了挣扎,双眸一闭,呆愣愣地趴在地上装死,除了送饭的人,这里又有谁回来呢,一阵淡淡的香气划过她的鼻端,姑娘一怔,只觉得心底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嘴角轻轻地抖了一下,一双眸子,怔怔地瞧着门前,门前的公子一身素呀的白衣,不带一丝奢华,可是他在此一立,便已然是一种谁也无法改变的尊贵。     他的步子很轻,在满是灰尘的柴房里面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白伊伊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怔怔瞧着眼前的公子,嘴角一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公子唇角含笑,步步靠近,白伊伊的身子扭动了两下子,向着后面走去,不敢说出一句话来,她笃定,她太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了解的知道这个人如今有多么地想要杀死她。     可是,白伊伊逃跑的速度又怎么会有公子的步子快,公子的唇角轻动,却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下,笑意淡淡的倾世容颜出现在白伊伊的面前,公子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白伊伊的下巴,白伊伊的眼角闪过一丝害怕,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唯一知道的,便是不要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可以手刃几个壮汉的性命,她可以一脚踹死一个男人,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惹不起,这天下,谁也惹不起。     眼前的公子笑意盈盈,白伊伊的眸子紧紧地闭上,睫毛带着一点颤抖,却是眼前的公子缓缓开口:“你曾经和完颜昊,做过什么交易?”     眼前女子的眸子瞪得老大,一双眸子里面不知何时竟是染上了满满的恐惧,眼前的公子依旧笑意盈盈:“那再做一次,可好?”     白伊伊舔了舔唇角:“我没有……”     “为什么完颜昊会出现在我家的门前,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公子挑了挑眉心,白伊伊生生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如今,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一切,都太过多余。     白伊伊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却听陆离又是缓缓开口:“事成之后,我放了你,若是不成,霖沧国人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松手,转身,像是连再看一眼都觉得是多余,白伊伊咬紧了牙关,瞧着眼前这个男人薄情的背影,唇角微张,终是说出了那样的话:“你知道的,我不在意你关不关我,我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是,我会去……”     陆离的步子一顿,唇角轻轻地划开了一点小小的弧度,目光向着前面瞧了瞧,缓缓开口:“若是你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死,太便宜了。”身后的姑娘,狠狠地抖了抖身子,公子,依旧面无表情。     这夜,静,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一个黑影蹿到了小五的宅子边上,一身黑衣,眉目清秀,却是个女子,瞧着眉目的模样,隐约有些像是锦绣郡主,锦绣郡主向着前面摸了摸,直接向着小五的宅子里面走了去,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锦绣的手掌渐渐靠近了木门,嘴角轻勾,她倒要看看,这是如何的一只狐狸。     “唔……”锦绣郡主的手掌,终于没有碰触到那扇木门,黑暗中的一双手掌,紧紧地捂住了锦绣的嘴巴,将她拖到了一边去,黑夜,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深夜,依旧一片寂静。           03这次,该我养你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锦绣郡主吓了一跳,呜呜呜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锦绣挣扎了几下子,奈何抓着自己的人力气太大,但身形瞧着,却应该是个女人,锦绣的眼睛向着上面瞧了瞧,只觉得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掌冰凉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黑夜里的纱扫着锦绣的脸颊,一身白衣的姑娘一手紧紧捂住了锦绣郡主的嘴巴,一双眼眸,却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一扇木门,那个女人,明明那个女人就在里面,如今,她却不能动她一根汗毛。白伊伊狠狠地咬了咬牙,若是再有下一次,她定要将那个女人,生生撕碎!     小五白日里身子虚弱,还晕倒了一次,如今夜里在榻上也是辗转难眠,可惜外面白伊伊和锦绣闹腾的动静很轻,并没有入了她的耳朵,小五的嘴角一抿,又是翻了一个身,今夜,莫不是又要无眠。小五心下想着,却是听见一声轻响,抬眼,屋内无人,门前守着的婢女和往日的侍卫全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去,小五的眉心皱了皱,起身点上了一只蜡烛,心里总觉得,今夜,注定不凡。     小五的手掌刚刚把蜡烛点亮,眼前却是猛的出现了孩童的脸颊,小五一愣,想着后面退了一步,险些吓得叫出了声音来,孩童的脸颊上面依旧带着一点泥土,头发还是往日那样蓬蓬的模样,孩子的牙花子都咧着向着晏小五笑了出来,小五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孩童,却是孩童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嫂子。”     小五一抖,手里面的烛泪先写掉到了手背上面,眼前的孩童,不是土翼是谁,土翼的眼睛眨了两下子,亮亮的瞧着晏小五如今的模样:“嫂子,我是来救你的,今夜门口的人都被锦绣郡主驱赶走了,再加上白伊伊在其中帮助,我们先回小丰村,我在慢慢和你说,陆大哥说,他现在那地方不安全,我们先回毛家药铺,到时候等着陆大哥来找你。”     小五的眉心闪过两丝欣喜,她便是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小五轻轻得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土翼,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段晟轩当了将军,陆离也去了?”     土翼小小的眉头锁在了一块,却还是瞧着小五点了点头,倒像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土翼张了张嘴巴,眼睛又是瞧了瞧晏小五:“嫂子,快走吧,白伊伊拖不了那个郡主多少时辰的,要是闹腾了起来,就是麻烦了。”     白伊伊的眼眸始终瞧着眼前的宅子,眉目里面染了两分毒,嘴角狠狠地撇了一下,手心下,不知怎么就是用了力道,锦绣郡主又是折腾了两下子,就是没了动静,晕了过去。     屋内,小五听了土翼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就是随着土翼走了出去,土翼瞧了瞧小五房内的东西,眼眸轻轻地眨了两下子:“嫂子,这些东西,你不带回去?”     小五又是回身瞧了瞧屋子里面的东西,只是伸手拿了桌上一张自己写好的纸张放入怀中,又是瞧了瞧土翼,唇角一勾,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如今这些霖沧国的东西,便让他们霖沧国的人再自己收回去吧。”来时一人,走时一人,这段回忆,小五倒是希望永远都没有发生过。     土翼咽了几下唾沫,本想问小五拿起的东西是什么,却是眼前的姑娘面色虽然苍白,还是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走吧。”     毛家药铺内,灯火通明,几个人,全都是彻夜未眠,春漪的脑袋向着门前又是探了探,回头又是瞧了瞧秀儿:“秀儿姐,里长大人说,小五姐,今天就能回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春漪的手掌还在衣服上面搓了两下子,微微带了几点焦急。     秀儿的眼前,又是浮现了段晟轩的那样一张脸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晕了几分气韵,一双眼眸,像是天生就要担起重任的人,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大人,如今本官为护国大将军,对你可是不敬?”这等威严,便是与秀儿曾经想起的自己的夫君的模样,不差分毫。     春漪瞧着秀儿愣神的模样,眉头又是皱了皱,抬眼又是瞧了瞧秀儿失神的模样,嘴角狐疑地动了动,开口道:“秀儿姐?秀儿姐?”     春漪叫了两声,才把秀儿拉回了现实,秀儿的眼睛瞪得滚圆,瞧了瞧春漪,勉强打出了几分精神:“你刚才说什么?”     春漪的眼眸里面又是带了几分狐疑,秀儿姐这时候,是在想些什么?秀儿的唇角的笑意淡淡,春漪开口:“小五姐,今晚上真的能回来吗?”     话正说着,却是夏宏从屋里面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罩在了春漪的身上,春漪的眉心轻轻拧成了一个小结,嘴角抿了抿翘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夏宏有些像尹沉,春漪张了张嘴巴:“其实,这大晚上的,你是不用来的,我们几个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夏宏笑了笑瞧着春漪把披风披在了身子上面:“没事,你们几个女的,还有一个郎中伯伯,怎么都需要一个男人来陪你们一起熬夜不是。”     秀儿的眉目轻轻地挑着笑了笑,眼眸向着夏宏偏了偏,唇角的笑意更浓:“小豆子,就你还男人呢。”     夏宏的脸蛋子涨的通红,却还是转过了身子又是向着秀儿瞧了两眼:伸出手来弄了弄自己的胳膊,上面像是还隐隐的存了一点肌肉一样的东西:“我可是强壮的很,可以好好的保护春漪姐的。”     秀儿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眼神却还是笑着瞧着眼前的少年,眉目里面染了两分喜悦:“我就知道,你三句话离不开你春漪姐姐。”     “秀儿姐!”春漪的脸颊一红,眉心微皱,瞧了瞧秀儿,秀儿吐了吐舌头,继续低头瞧着桌子,夏宏的脸蛋又是被涨的通红,嘴角微微抿了两下子,抬眼又是瞧了瞧身边的春漪。     晏秋和毛郎中瞧着几个孩子闹,晏狗子站在一边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晏秋的手掌紧紧地捂着自己得心脏,如今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不在一起了,只剩下这两个孩子孤苦无依,狗子的脑子还是有些问题,要是小五再出了什么事情,这晏家,可怎么办呀。     众人正想着,却是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众人心下一喜,都是瞧着门前桥了去,土翼的脸上带着笑容,瞧着众人瞪大了眼眸盯着自己,土翼的嘴角像是看玩笑般的划了划,手掌向着后面瞧了瞧,众人只觉得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姑娘的步子轻轻,一步步踏进了屋中,姑娘的面色虽然带了两分苍白,但眉目之间的那丝笑意,却是浓着。     晏秋心下一喜,却是捂着自己的眼眸落下了泪水来,眼眸向着眼前的姑娘瞧了瞧,姑娘穿的不多,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受了凉,秀儿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起身赶忙进到屋子里面拿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姑娘得身上,小五的唇角含笑,定定的瞧着众人,这一去,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的回来,小五走了几步,却发现眼前的春漪低着头,不敢瞧着小五的眼眸,只是低头搅着自己手里面的帕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小五得唇角含笑,静静瞧着眼前的姑娘,张了张嘴巴:“怎么了?”     春漪的唇齿轻轻地要在一起,夏宏得眸子也是盯着春漪瞧,却是春漪自己的眸子向着别处瞧了瞧,唇角轻轻地抿了抿:“小五姐,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是她把小五弄丢得,也是因为她,小五姐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抬眼瞧了瞧春漪的模样,起身坐在了桌子的边上:“那些人就是想要抓我,你还能拦的住不成,没事的。”     春漪的眸子又是低了低,低头静静地瞧着自己得衣摆,却是说不出话来,小五瞧了瞧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嘴角像是撒娇一般的嘟了嘟:“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居然连一杯茶水都没有,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秀儿瞧着小五的模样笑了笑,起身把自己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子,就是去倒茶,唇角还是带了两丝欣喜的笑意:“有有有,你可是毛家药铺加上辣条店的掌柜的,我们谁敢对你招待不周,不把你当回事,万一被撵出了门去就没得做了。”     小五笑着摇了摇头瞧了瞧秀儿,伸出一根手指来在秀儿的面前挑了挑,嘴巴轻轻得撇了撇:“就你这张嘴,我第一个把你弄出去!”     秀儿吐了吐舌头,却是一边倒茶一边说:“你走的这阵子,霖沧国的人更加的猖狂了,来了这里面抢了几次东西,还好我们的店铺都大,再加上丁胖子有几次拿着菜刀危险,才把他们全都赶走了,如今,还是事事小心为好,里长大人和陆公子不知去做什么了,也是自从你消失了再没有出现过,我们在这里,如今都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静静地听着秀儿的话,女皇谋下段晟轩这步棋子,是对的,小五的眼眸轻动,却是猛的想起了他们要攻打小丰村的事情,眼底一沉,带了几分焦急,小五的眸子瞧了瞧秀儿:“秀儿姐,帮我准备好笔墨纸砚,我要写信。”     秀儿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把东西全都给小五拿了上来,小五的笔端蘸了墨痕,秀儿的脑袋偏了过来想要瞧着写了什么,却是小五的手掌轻轻地捂在信纸的上面,唇角一笑,带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秀儿的嘴巴嘟了嘟,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晏姑娘的眉目轻笑:“闺房的密信,可不是可以给别人瞧得。”     秀儿的嘴巴嘟了嘟,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笑着的模样,伸出手来在面前摊了摊:“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快好好写吧。”     小五一笑,却是又瞧了瞧眼前的笔墨,眉心轻皱,不知怎的,就是染上了一丝愁容,笔尖轻动,昭阳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一地沉在了纸张上面,小五得嘴角抿了抿,将信笺认真地放在了信封里面,眉目一动,又是将自己脖颈的玉牌放在了信封里面封好,瞧见玉牌的时候,土翼的眸子里面染了几分惊异,却是瞧见眼前的姑娘眉目里面地凝重:“土翼,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送给陆离,不能出了任何差错。”     土翼把信捧在手中,只觉得手中的信笺沉重地狠,小五得嘴角又是轻轻的勾了两下子,土翼抿了抿嘴角,定定地点了点头:“嫂子,你放心吧。”     小五回头,秀儿得嘴巴又是撇了撇:“得了,掌柜的,定情信物哪里买的,一瞧就是价值不菲。”     小五的唇角轻勾,瞧了瞧秀儿的模样,伸出了一根手指来:“你呀,迟早得败在你的这张嘴巴上面,还是快点找个人收了你,看你以后的嘴巴还刁不刁。”     秀儿吐了吐舌头,春漪的眉心依旧带着两分淡淡的愁苦,眼眸向着小五偏了偏,春漪的嘴巴张了张,夏宏瞧着她的眼眸也带了几分担心,却是毛姑娘开口:“小五,这次伤了你的人,是谁?”     小五一愣,却是呆愣愣瞧着眼前的姑娘说不出话来,春漪的手掌又是在衣服上面绕了两下子,嘴角轻抿,不敢抬头来瞧着晏小五,只是声音小若蚊鸣:“我们一起找了你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连里长大人和陆公子那样的人都是,你这一次,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小五的嘴巴抿了抿,抬头却是扯出了一个笑容瞧了瞧眼前的毛郎中和晏秋:“大姨,衣服,你们在这里为小五操劳了这么多天。也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五想要和秀儿春漪说会话,您瞧春漪如今还自责着,小五劝她一会儿,怕是又是不知道要到了什么时候,你们先去睡吧。”     晏秋的眼眸还是带了几分不放心,眼眸上上下下地在晏小五的身上打转:“孩子,你没事吧。”     小五笑着摇了摇头:“大姨,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好的很呢,我这条命,铁打的,还能让我好好的祸活一阵子。”     晏秋抿了抿唇角,却还是带了几分不放心的模样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的眼眸里面含了两分小五,毛郎中伸手拉了拉自己身边的人,眉心轻轻地舒展开:“既然小五没事了,先去休息吧,你也几天没有睡好了,我们这把老骨头,终究是没有他们年轻人舒展的开。”     晏秋的眉心皱了皱,本是还打算说些什么,如今听了毛郎中这般说,便也是咬了咬唇角,轻轻地点了点头,小五得眉心含着笑,瞧着毛郎中和晏秋走进了屋子里面去。     小五抬头,瞧了瞧站在一边的晏狗子,自从小五回来了,狗子的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晏小五,可惜嘴笨也说不出什么来,小五上前,笑着摸了摸狗子的脑袋:“狗子乖,这次妹妹闲着无事,找到了治疗狗子哥的办法,很快,狗子哥就能和我们一样了。”     小五唇边的笑意淡淡的,却是从怀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张,狗子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子,虽然狗子也不知道小五手里面的纸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小五的话,一定是对自己好的。     小五唇角轻轻得勾了勾:“狗子哥先回去睡吧。”     狗子点了点头,小五让夏宏带着他进了屋子。     秀儿的眉目里面带了几分严肃,又是瞧着晏小五瞧了瞧:“怎么,到底是什么人劫了你,居然还需要屏退众人,倒是有几分皇上的味道。”     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好了。”     眉目一动,又是染上了一份愁意,小五舔了舔唇角,又是抬头瞧了瞧春漪,春漪的眸子里面也是带了几分狐疑,静静得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张了张嘴巴,却觉得这句话说得这般艰难,像是要把她全部的力量全部抽干,她不敢瞧着春漪的眸子,只是张了张嘴巴,静静地开口道:“这次把我抓起来得人,是尹沉。”     “啊!”秀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可一想起大家都睡了,便伸出了手掌来紧紧地捂住了自己得嘴巴,秀儿得眼睛瞪得圆圆的,静静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春漪的眼眸一顿,嘴巴张的老大,如今,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竟是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春漪的胳膊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晏小五的胳膊,嘴角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眼眸一顿,静静瞧着眼前的姑娘,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焦急:“小五姐,他现在在哪?他过得好不好,是他从别人的手里面把你救出来的还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他!”姑娘的话语早已有些语序不清,晏姑娘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心底,却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疼。     春漪的眉目里面带了两分担忧,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却觉得那般的话语,如何都不应该由自己来说,春漪姑娘的嘴角轻轻地颤抖着,小五的嘴巴张了张,秀儿也是存了几分狐疑的瞧着,却听见小五开口,道:“他这次,抓我去了霖沧国,他出卖了昭阳的军情,在霖沧国换了一个官职。”     “啪!”姑娘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神,难以置信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自己的希望被打碎,是希望明明还在,你却发现他已经肮脏地脱离了原有的路线。     刚刚从狗子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的少年也是一愣,静静地站在原地,那个算盘打得那么好说好了还要来教自己的小哥叛国了?这样的事情,比死还要残忍,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小五又是带了几分担忧地瞧着眼前的春漪,春漪的唇角猛的挂上了一丝笑意,低着头狠狠得摇了摇自己得脑袋,也不去瞧着任何人,嘴边只是呢喃了两句:“不会的,不会的,他死了,你们不是都瞧见了吗,他已经死了!”当年,她盼着他不要死,哪怕沦为乞丐,哪怕一无所有,没事,她说过,他可以回来,毛家药铺是他永远的家园,如今,她却固执地摇头,一遍一遍地说着他死了,人,有的时候,还真是矛盾的可怕。     春漪的眸子静静的动了动,猛然想起刚刚发现尹沉尸体的那个晚上,那道明晃晃的闪电的后面,那个负手而立的男人,确实是穿了一身霖沧国的衣裳,不过那时她的眼眸始终在尹沉的身上停留,倒也是忘了注意。     小五舔了舔唇角,却不知该如何瞧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夏宏走了几步,春漪的眸子狠狠地合上,像是不想再多看这个世界一眼,小五得眉心皱的更紧了,抬眼瞧了瞧春漪,嘴巴张了张:“春漪……”     春漪的眉心淡淡,嘴边呢喃:“我和他说过的,我不怕他失败,我不怕,可他为什么……可他为什么要……我明明对他说过!”     小五咽了几下唾沫,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位姑娘,只是张了张嘴巴,轻轻道:“世事难料,谁知晓,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样子得事情?”     春漪抿了抿嘴角,浓重的鼻音像是要哭了出来,姑娘的眸子依旧紧紧地闭着,夏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姑娘得身后,手掌轻轻地抚在姑娘的背后顺着气,春漪的眉心微皱,却还是淡淡地说出了那句话:“如今,我宁愿他死了。”     小五瞧了瞧,眉心又是拧在了一起,毛姑娘转身,向着自己的闺房而去,如今,这个地方,压抑得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哀伤,那一天,她也是在这里拦住了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为他送了一次行,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叫爹爹把那个路边的孩子带回来,可是,晏小五说,世事难料,又有谁能预知未来,早知今日呢。     秀儿的眉毛向着晏小五挑了挑,瞧着小五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捂着小腹的手掌,秀儿抬手又是为晏小五倒了一杯水,秀儿的眼眸里面少了几分玩意,带了几分担忧:“小五,你的脸色也不是太好,这段时间,那个小哥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小五的嘴角轻轻抿了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孝服,说出来的话却都是要没了气力:“我的孩子,没了。”     秀儿的手掌一歪,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都倾洒了出来,眼眸向着小五偏了偏,满眼的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五的眸子轻合:“还不足月。”自己多少也是一个郎中,最近的事情太多,竟是这样的事情她都没有察觉。     门前刚要搭在木门上的一双手顿了顿,门前的公子,一身素衣,却突然,沉静了。     土翼站在公子的身边,眼眸向着公子偏了偏:“陆大哥,你不进去?”     陆公子的嘴角抿了抿,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挠在他单薄的衣裳上面,公子的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心未动,只道是:“再等等。”     土翼点了点头,却也陪着陆在门前站着,夏日的夜里,风,正冷。     夏宏抬眼瞧了瞧小五,突然眼底染了两丝愤怒,走到了晏小五的面前:“小五姐,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了,可是春漪姐呢,她经历了这么多,你知道把尹沉的事情瞒着毛郎中和晏秋姨,你怎么就不知道瞒着春漪姐姐了!她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如今,她再也盛不得任何的痛苦了!”     小五的唇角一抿,瞧着眼前的少年,眼底的几丝愤怒,却是无奈地垂了垂头:“夏宏,这样得事情,她总是要知道的,她一直执拗的相信尹沉没有死,如今这点真相,即使我不告诉她,也总有一天会被她自己发掘出来,就算是我不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也会清楚地瞧见一切的真相,那时候,她会比此刻更伤心。”     夏宏紧紧地咬了咬下唇,却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小五又是抬头瞧了瞧秀儿的模样,唇角轻抿:“最近,让丁胖子那边也收敛一点,宰肉的时候自然是要挑着肥的宰,我们把自己装的瘦一点,没准还能逃过一劫。”     秀儿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地攥了攥手掌:“想来当初小哥为咱们家算账,对咱们家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要是早知道这样,真是不该用他,当年小哥嫌弃我的模样的时候我只觉得他是敢作敢当,如今却不成想他竟是这样的人。”     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抬眼又是瞧了瞧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好了,你们都先回家吧,夜都已经这么晚了,也该好好的睡个觉了,估摸着这两天因为我的事情大家都没有睡好,如今我好了,也该回家去了。”     秀儿的眉心轻轻地皱了皱,伸手拉住了小五得腕子:“如今尹沉怕是还在找你,你回家去……”     小五摇了摇头,瞧了瞧秀儿的模样轻轻地笑了笑:“昭阳和霖沧还是有一段距离得,再加上我是从别人得地方里面逃出来的,那个人若是要找我,也必定要下兵,不会这么快的,再加上两军局势,除了土翼这般的贼猴子,谁能来去自如。”     秀儿点了点头,却是眉心又是皱了皱,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嘴巴轻轻得撇了撇,带出了一丝狐疑:“别的人?”     小五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之后再慢慢地与你们说,大家先都回去吧。”     夏宏的手掌攥成了拳头,静静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却是上前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我这般做,真的……”     夏宏的脑袋垂了垂,牙齿依旧咬着下唇:“小五姐,没事,我理解你。”     这孩子,虽然很像是尹沉,却也不像是尹沉那般的执拗,小五叹了口气,只希望,日后,这个孩子不要走了尹沉的路子,才好。     三个人灭了灯,推开了眼前的门,小五手中的灯一愣,再抬头,却瞧见公子翩翩而立,像是点燃了黑暗的一片光芒,陆公子的眉心未动,只是垂着头站在门前,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暗自翻涌。     小五一怔,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秀儿和夏宏也是明理得很,随着土翼一起走了。     小五走到了陆离得身边,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衣裳,却发现他的身上冰冷得可怕,虽是夏日,可夜里的风却还是挠着人的神,小五舔了舔唇角瞧了瞧眼前的男人,眉心微皱,嘴巴张了张,沉思许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你,一直在这里站着?”     陆离轻轻地点了点头,抬眸却是狠狠地将小五拥入怀中,小五一愣,只觉得陆公子圈的太紧,陆离的牙紧紧地要在一起,静静地环着眼前的姑娘,眉心轻皱,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五一怔,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两下在陆公子的背上面:“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陆公子的声音带了轻微的鼻音,脑袋轻轻地枕在小五得肩膀上面:“对不起,我们孩子……”     小五一愣,面上得笑容又是带了两丝苍白:“没事,孩子还可以再有的。”     陆公子的眼底闪过了几丝心疼:“你还好就好,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他曾多少次,想要紧紧地保护好眼前的她,他曾多少次,化作她生命中的那一道阳光,可如今,偏偏最重要的一次,他迟了一步,就一步,可就是因为这一步,他却要让眼前的姑娘承受太多的痛苦。     小五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手掌却是紧紧环着眼前的公子哥的脖颈:“应该说,我没有养好你,瞧你憔悴的样子,是不是最近没有吃好喝好!恩!”姑娘的眉眼完成漂亮的月牙,眼眸轻轻地眨巴了两下子,像是天下坠下的月儿,映在了陆离的眼眸里面。     陆公子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本是漆黑的夜晚,陆公子的眸子却在小五手中的灯光下照的闪闪发光,比女子还要俊秀的眉目微微动了两下子,薄唇微启,小五一愣,却听陆离开口,语气定定:“这次,该我养你了。”再不似往日的戏虐,再不是那句让小五又爱又恨的话语。眼前的公子,眼眸里面满满的认真,只为了瞧着眼前的姑娘,这样的一句话,淡淡,却是一个承诺,好像初次相见的时节,姑娘的衣裳轻甩:“我养你!”这样一个承诺,伴随着他们,走过了太原的路途,如今,却还要继续的走下去。     小五一愣,耳边是陆公子的声音,鼻端是陆公子那让她安心舒服的香气,小五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公子,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自剩下他们二人,星空不在,月光不在,却只有她手中的一盏明灯,照着眼前的公子,照着公子眼中的晏小五。     公子唇角含笑,语气定定:“这次,该我养你了。”模糊的记忆塞进小五的脑子里面,好像某个寂静的屋后,公子宛若玉人,手指轻轻敲在她的鼻端,口中呢喃,只道是“你去做那些其他人不该做的事情,我做你的依靠。”小五的眉头轻皱,那画面熟悉而又陌生,却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那时候的她,像是执拗的像个孩子,那时的公子,像是依旧是眼前这般的模样。     如今,她做不得别人不该做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她却需要一个依靠,像是眼前的男人一般,笑意盈盈,臂膀宽厚,将她拦在怀里,一生又一世。     小五的唇角微微勾起,苍白的脸色上也是添了几分光彩:“那你,可要好好的养。”     陆公子勾唇一笑:“暂时,养得起。”     小五一笑,将手掌放在公子冰冷的手掌里面,寂静的夜里面,只有晏小五和陆离,静静地向着陆家的地方走了过去,在霖沧国这般的久,如今小五只觉得鼻端的空气都带着属于昭阳的味道,原来,这就是家乡的感觉。     第二日的清晨,完颜府上一片大乱,先是有人在草坪里面发现了昏睡的锦绣郡主,后是完颜昊大怒,笃定是昭阳国人所为,下下重令,哪怕踏破整个昭阳,也要把伤了锦绣郡主的人找出来!     霖沧大惊,只道冷面王爷完颜昊也会有这般钟情之时,举国欢庆,只等待完颜昊好事将近。     唯有完颜昊自己,在屋内一口银牙几乎咬紧,陆离,到底如何救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锦绣郡主长居屋中,眼前还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如今表哥下重令寻她,住在宅子里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段晟轩咬牙,这场硬仗,早已必不可少,段晟轩的眉心微皱,却是一道翠绿的玉牌,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段晟轩一愣,回头瞧了瞧陆公子容光焕发的模样,手掌将陆离手中的玉牌拿了过来:“如今兵符在手,兵便不太愁了。”陆公子的话音淡淡的,眼眸依旧瞧着眼前地图。     段晟轩的眉目未抬,像是无意之间问了一句:“她回来了?”     陆离的手掌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子:“恩。”依旧是淡淡的一个字。     “她,没事吧。”依旧是淡淡的,却是带了一丝关心,陆离抬头,瞧了瞧眼前这个像是忙着工作的男人,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装出这样一般不在意晏小五得模样,可是段晟轩又怎能不在意,若是不在意,他又怎么会担起这样的一份重任,若是不在意,他又怎么可能再回到这个夺走了他爷爷性命的战场。     听见陆公子久久没有回答,段晟轩的眉梢带了几分焦急,终是开口,又瞧了瞧陆离的模样:“她到底有没有事情?!”声音,重了几分。     陆离瞧了瞧眼前的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轻勾,却是划过了一丝微微有些苦涩的痕迹:“她没事。”从小到大,他赢了段晟轩太多盘的棋,可是对不起,这一局,他还是要赢,而且,必赢不可。     段晟轩一愣,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失态,又是垂了垂脑袋皱着眉头研究着眼前的这一张底图,段晟轩的嘴角皱了皱,陆离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却是段晟轩向着眼前的地图上面指了指,眼眸向着那一角偏一偏:“我们的第一步,不是找兵,而是……”     ------题外话------     ……周一考试,火急火燎地来个万更,然后我就去复习了~           04 你怎么还不去我家提亲?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向着段晟轩手中的纸张上面瞧了两眼,却瞧着段公子的手指一点,点在了地图上面,嘴角未抿,陆离的眉心轻皱,眼眉微挑:“你的意思是,修墙?”     段晟轩点了点头,城墙围助,这便是我们,最后的助攻。     小五刚刚回了家,小五不在的日子里面,药铺和辣条厂的生意不好也不坏,午后,小五轻轻倒了一杯茶,手指在桌角轻轻地打了两下子,瞧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春漪轻轻地瞧了瞧大开的门,小五瞧着她笑了笑,示意她进来。     春漪的手掌里还带着小五失踪一起买的布料,姑娘苍白的脸颊上面噌出了一丝浅浅地笑意,小五一愣,伸手也是摸了摸姑娘手里面得布料:“这阵子,倒是把它给忘了,也就亏你还一直存着它们。”     春漪笑了笑,伸手把布料全部都放到了桌子上面:“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要给陆大哥纳鞋子,如今里长大人不知升了什么样的官职出去了,听说你家相公也跟着做参谋去了,他们两个累着,也该穿几双自己家的人纳的好鞋子才行。     春漪说着,嘴巴里面抿着线就是穿起了针脚,小五伸手在姑娘的头上探了探,春漪一怔,却是笑着抬了抬头瞧着晏小五:“没事,我的烧早就退了。”     小五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面色依旧带了几分苍白的春漪,手指微微动了动,又是放在了姑娘的手腕上面,姑娘的唇角轻抿,却还是强行的勾出了一丝笑容来,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在这里的半年里,这个女孩,最是让自己心疼,明明肩膀很是瘦弱,老天却是那般的不公平,要让她经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只留下姑娘的一个空人,却不知究竟是喜还是悲。     春漪抬了抬眼眸瞧了瞧小五按着自己脉搏发呆的模样,脸上染了两丝狐疑,随后却是又是染上了一丝笑意:“小五姐,你太担心我了,我没事的,不过是最近事情的多了些,休息不好罢了,等事情过去了,就好了。”     姑娘的脑袋低了低,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过去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春漪的唇角抿了抿:“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小五姐,快点穿针吧,再不弄就来不及了。”     小五一愣,伸手也是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东西忙活了起来,漂亮的布料映在眼眸里面,春漪的指尖像是生了魂魄,竟是一针一线不多时就做出了模型出来,小五瞧得傻了眼,春漪察觉到小五的目光,抬着眼眸瞧了小五一眼,伸出一只手掌来在小五的面前晃了晃,眼眸一偏:“小五姐,你想什么呢?”     小五一愣,这才被拉回了正轨,嘴角一抿,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我在想,我们家春漪这样的好手艺,之后到底都要被谁吸收了去。”     春漪的脸颊一红,眉目向着晏小五挑了两下子,嘴角一鼓一鼓,倒是带了几分可爱的模样:“你们呀,就知道打笑我。”     小五勾了勾唇角发出了一丝轻笑,眼前的姑娘依旧低着头纳着自己手里的鞋子,鞋面搭在掌心,春漪的手掌一歪,针脚刺破了线,惹得姑娘的指尖也是渗出了一点血珠,印在布料上面,竟像是开了一朵淡淡的梅花。     姑娘一惊,把指尖放在嘴巴里面吸了两下子,小五的眉心也是微微皱了皱,瞧了瞧眼前的人:“没事吧?”     春漪摇了摇头,却又是瞧着眼前做了一半的鞋子,眉心,不自觉地浮起了两丝忧愁。     小五低头,瞧了瞧春漪手里面的模板,模板不大,不像是陆离和段晟轩能够穿的下的,却也不小,不像是小五和春漪这样的女子盛的起来的,小五的眼神向着春漪挑了挑,右眼皮却是忍不住得跳了两下子,这鞋子……     春漪抬了抬头,瞧着小五盯着自己手中的布料瞧,唇角划过一丝痕迹:“是呀,当年本是想着来教你,随便拿了一个鞋模子,谁承想……”姑娘的眼底染了两丝愁,眉心皱的紧紧的,不知后面的话改如何说下去。     “小五姐。”一声动静打破了晏小五和春漪之间的平静,两个姑娘的眸子向着门前瞧了瞧,正巧瞧见了夏宏的笑脸,夏宏的脸上挂着两丝笑意,小五揉了揉眼眸,眉心却是不自觉地皱了两下子,总觉的,眼前的少年的笑容里面带了几分勉强和客套,倒是不像是平常真正开心时候的模样。     小五的眼眸瞧了瞧眼前的孩子,缓缓开了口:“怎么了?”     夏宏的眉目轻轻地挑了挑:“小五姐,这阵子你不在,我们赚的银子却是一点也不少,这是账本,你快瞧一瞧。”     少年眉心轻动,带出了两丝笑意,小五的眉目偏了偏,却是伸手接过了少年手心的账本。     少年的步子又是蹦到了春漪的身边,眼眸强打了两分经历出来:“春漪姐姐,你在绣什么?”     春漪的眉目轻动,却还是向着夏宏勾出了一丝笑容,少年瞧着姑娘苍白的脸颊勾出的笑意,却是忍不住一阵心疼,他多么希望,她会一直笑着,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她却哭的时候更多。     小五把手里面的刺绣活先向着旁边送了送,伸手捏开了夏宏的一页账本,夏宏的目光还在围着春漪转,小五的手掌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新的模子来:“要不,你拿这个模子做吧。”     话语里,轻轻地却是带了几丝关心,春漪笑了笑,眼睛瞧着眼前得模子,想要拒绝,却不知这般睹物思人……     少年的身子蹲了下来,眼眸一眨一眨得看了看眼前的春漪,唇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来:“春漪姐姐不要换模子呀,这鞋模子的大小和我的脚一边大,如今这样,便是刚刚好,你若是做好了,不但教了小五姐姐,还为我弄出了一个好鞋子来。”     夏宏把自己的脚向着前面伸了伸,一双鞋子早已开了布子,也不知道穿了多久,小五的眉目也是向着少年瞧了瞧,总算是明白了少年刚才强颜欢笑的原因,原来是为了不让佳人伤心,小五的唇角勾起一丝苦笑,手掌又是轻轻地翻过了一页账本,如今的有情人,都是可怜得人,所有的费尽心思,其实都是为了那一个人的高兴罢了。     春漪抬了抬眼眸,笑了笑瞧着眼前的少年,却又是摇了摇头,只道是:“好呀。”     少年的眼眸含了几分惊喜:“春漪姐,那我们可是说好了!”     少年的话音未落,却是门前传来秀儿的高嗓门:“哟,这一大早上的,说好了啥,你家春漪姐姐啥时候嫁给你,快来给姐姐说说。”     小五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倒也是抬了抬头瞧了瞧春漪和夏宏:“这倒是,你俩啥时候办好事,可得快点说出来,可是一堆人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秀儿又是捂着嘴巴笑了笑,夏宏的脸蛋微微带了几分红,向着眼前的两个看玩笑的姑娘瞟了瞟,倒是坐着缝补的姑娘指尖轻颤,唇角微勾,滑出一丝笑意来,小五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     春漪的手掌轻动,针脚在布料上面划开一个漂亮的痕迹:“夏宏,你让我等了这般久,到底什么时候去我爹那里提亲。”     一言罢,屋里的几个人,都是傻了眼,姑娘笑意盈盈,却是瞧着手里的布料,像是刚刚说的不过是在普通的一句话,可这句话,确实让小五的手指都是狠狠得抖了一下。     秀儿的嘴巴张的老大,不过一句玩笑,如今?     夏宏的眼眸眨了眨,瞧着眼前的UNIan个,确实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夏宏一疼,伸手堵在了自己得嘴巴里面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睛瞪得鼓鼓的看着眼前面色少了两分血色的女子。     屋内一片寂静,姑娘抬手,停止了手中的女红,嘴角轻偏,抬眸瞧了瞧站在自己眼前的夏宏:“如何?你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的话,便是算了,我好不容易这般自己给自己提了一回亲,咋就……”     “我愿意,我愿意,春漪姐,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春漪姐,我要娶你,我要向郎中伯伯提亲,我要!”少年的脸蛋激动的通红,春漪的唇角轻勾,少年上前一步,手掌放在姑娘的肩膀上,又是动了动,放在了姑娘的手臂上面,夏宏收回了自己的手,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搓了搓,也不知究竟该放到什么地方才好。     春漪的眉目含着笑瞧着他,若是那个目标太远,远的自己根本追寻不到,倒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小五瞧着春漪唇角划开的痕迹,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想开了,才是最好的。     春漪的眉目轻动,小五起了身,狠狠地拍了一下傻在原地得夏宏的肩膀:“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下聘礼等着娶姑娘了,白瞎得了一个姑娘的告白,还在这里面站着!”     夏宏又是狠狠地在衣服上面搓了两下子,眉目之上是满满的欣喜,眼底带了两丝笑容,又是向着晏小五瞧了瞧:“小五姐,我……”     小五的眉目俱笑:“得了,快去吧,这样的事情,我做主,准了你一天的假!”     少年的眉目又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这样得事情实在来的太过突然,完全是没有料到的事情。     少年连忙回过身子来向着小五鞠了好多个躬,嘴角是连续不断的几声谢谢,小五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拍了拍少年的身子,身侧的春漪瞧着少年的模样,却是眼神微眯,勾出了一丝浅笑来,毕竟,如今,这般真心为你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少年答了两个“诶诶”一溜烟就是跑的没了影子,小五看着少年着急兴奋的模样,手掌轻轻地捂住了唇角,发出了一声轻笑来:“这孩子……”     春漪低头,继续绣着手中得鞋子。     小五的手掌一伸,把春漪手里面的东西抢了过来:“得了,如今也不想着教我绣鞋了,自己赶忙的给自己未来的相公绣去了。”     说罢,小五又是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春漪手掌一抬,把小五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嘴巴也是嘟了嘟:“得了,我就是这般了,如何?”     秀儿也是上前走了一步,眼神向着小五挑了挑:“小五,瞧见了没有,人家如今是有人要提亲的人了,可是不同我了,话说,我也算是我们三个里面年纪最大的,如今,倒是只有我一个人拉了单。”     小五伸手捏了捏秀儿的鼻尖,春漪依旧摸着手中的针脚,也不言语,却是小五对秀儿道:“你呀,倒是先找回个男人来,明明追你的男人都可以绕着咱小丰村好好的走上一圈了,你却偏偏不愿意答应人家,如今找不到人,还怨了我们了不是!”     秀儿吐了吐舌头,瞧了瞧眼前的两位姑娘:“什么绕着咱小丰村走一圈,我卢秀儿的男人,那必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说一句话,人要抖三分,他做一件事,众人要不敢言语半句,这样威风霸气的男人,才是我卢秀儿的夫君!”     “噗……”一语罢,晏小五扶着桌子险些笑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你要嫁给一只老虎?”     秀儿的眉心一皱:“怎么就是一只老虎!”     小五的眉眼俱笑,伸着手掌在秀儿的眼前摆愣了两下子:“你瞧,老虎要是叫一下,人倒也是吓得抖三分,老虎咬死吃个人,众人定是不敢言语,你呀,赶快找只老虎,把婚事办了,我们,可都等着吃喜糖呢!”     秀儿的眉心微微挑了一下,春漪的唇边也是挂了两丝笑意,却是秀儿抿了抿嘴角,眼前,又是手拿明黄圣旨的男人,第一次,秀儿知道了,有人,真的可以说一句话,就让人抖三分,第一次,秀儿知道了,有人,做一件事情,就能让众人不敢言语,可那个男人,正是这样的人,可那个男人,忙碌的像是没有给自己身边留出一丝有关女人的位置,秀儿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哪怕是石头做的心,她卢秀儿想要得东西,却是从来都没有要不到的。     小五瞧着秀儿的模样怔了怔,若是没瞧错的话,她刚才在秀儿的眼眸里面竟是瞧见了两分戾气,像是那一天,秀儿的娘不幸惨死,小五进屋瞧着秀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戾气,惊了小五的晏小五,小五抿了抿嘴角,却又是瞧见了秀儿紧紧攥在了一起的拳头,秀儿的嘴角抿了抿,总算把自己拉回了现实,嘴角像是撒娇一般地嘟了嘟:“得,我拿你们开玩笑,你们就拿我开玩笑,我不和你们见识,我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两个,一个是夫妻恩爱甜蜜多,一个是待嫁闺中侯郎归,就我一个,去等我的真命天子去!”     春漪笑着摇了摇头,再抬首,秀儿却已经走了出去,春漪张了张嘴巴:“上次,她还让我从我爹给我瞧着的人里面挑几个合适的给她瞧瞧,说是什么样的人都好,怎么这才几天不说话,就是来了这么高的真命天子?”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着秀儿向着外面走去的背影,眉心,不禁微微地皱了皱,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得,小五总觉得,眼前得姑娘像是染了什么心事,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却是微微垂了垂眉心:“或许,是见过了优秀的人,眼前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吧。”     这世间,越是优秀的人,却越是耽误人,倒不如像是小五这般,守住了那个最最优秀的男人,一生一世,独那一双人。     “优秀的人?”春漪的嘴角轻轻地扯了扯,指尖还带着刚才针尖刺痛的感觉:“小五姐,你说,人这一生,到底是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是该选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姑娘的唇角动了动,手中的鞋子出了模型,小五爷拿起了身侧的鞋子跟着绣了起来,自嗷呜的嘴角张了张,却是猛然说不出话来,这一声,自然是一对璧人最佳,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好的机遇……     小五的嘴巴轻轻地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春漪的眼眸抬了抬,没有瞧着晏小五,而是向着外面瞧了两下子:“谁没遇见过优秀的人呢,不过是想开了就好了,我不够优秀,站在他的身边,便也是扫了众人的兴罢了,何样的人,就该选择什么样的位子。”     话音罢,小五的手掌狠狠得抖了一下,静静瞧着眼前的姑娘微微勾起的唇角,小五的眉心一动,却还是说不出话来,春漪又是瞧了瞧门外,姑娘的声音很轻,却是不知道在今个这样的日子里面,究竟是喜,还是悲:“我这一生,如何,都不过是我的命罢了,我也做过梦,我也有过情,可如今,得一郎君,足矣,哪里还有什么高官利禄,哪里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心善,憨厚,待我好,便是一辈子,其余,不过奢望。”     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抬头依旧是笑意盈盈,小五得嘴角动了动:“求此,也并不是不可。”     姑娘的眉心轻轻地眨了两下子,抬头瞧着晏小五:“如今心都没了,家都没了,他要那些荣华富贵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春漪的眸子里面,染了两丝淡淡地嘲讽,小五瞧在眸子里面,嘴巴动了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春漪笑容浅浅:“小五姐,你的针脚错了。”     小五一愣,又是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绣了一半的鞋子,眉心带了几分认真,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春漪笑了笑:“小五姐,我爹等了这么多的日子,估摸着一定会答应夏宏的事情,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喝我的喜酒,就算是你一杯就倒,我也要好好地灌上你一缸!”     小五得手掌还在和手里面麻烦得东西做着最后的挣扎,眼底微微挑了两下子,瞧着春漪的模样:“一缸!你杀了我吧!”     姑娘的眼眸笑的都眯了起来:“小五姐,杀了你谁给我发工钱,就是一缸!”     小五扶额,这家伙,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忙了一下午,小五总算是懂了绣鞋子的一些基本的要领,小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古代的这些活计实在是复杂的很,闹腾着她的脑子和眼眸,春漪的唇角笑了笑:“小五姐,原来晏姨没有教你这些吗?你在做菜和做生意的方面倒是不错,可这个,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叫我一声师傅不是!”     春漪笑了笑,小五神兽了手掌在春漪的面前拱了拱手,却是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师父,自从春漪说了那样的话,夏宏就是一直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去做了什么,估摸着是高兴地手舞足蹈,仔细地准备着迎娶春漪的彩礼。     春漪的嘴巴撇了撇,一转身,向着屋外走了去,小五摇了摇头,无奈地吐了两下子,却又是狠狠地甩了两下子自己的手掌,加着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眸,这刺绣的活,倒真是个细的活,向她这般的性子,弄起来倒是困难。     小五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微微染了几分酸疼,小五的手掌伸到嘴边,却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下,陆离本是不想让小五这么快得回来,毕竟刚刚小产,再加上最近折腾的实在有些多,可小五实在是放心不小这边的事情。     小五一动身子,却是袖中掉出了一方素笺,小五一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舔了舔唇角,低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一方素笺,小五一愣,眼睛猛然一亮,想起了自己当时记在桌子上面的东西,小五从霖沧国走得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却偏偏将这方素笺放在了身子上面,小五的唇角一抿,勾出了一丝轻笑来。     细嫩的手指将眼前的素笺轻轻拆开,女子淡雅的字迹映在了素笺上面,几方中药,再加上一些穴位密密麻麻地映在素笺的上面,小五的唇角又是笑了笑,完颜昊让自己住着的房子里面虽然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可是偏偏藏了几本医书,小五闲来无事,便也是翻了两页,这一翻倒是不要紧,小五仔细瞧了几页,竟是瞧出了与晏狗子相似的病症,小五在那里翻了几日的医书,再加上自己努力想了想,便也攒出了一份这般的药方和治疗方法,小五咬了咬下唇,却是掩不住眼底的几丝笑意。     小五坐回了座位上面,细细地瞧着几点中药,眉心轻皱,笔端又是忍不住在素笺上面画了画,这一次,一定要让狗子哥好起来。     彼时,战场形势渐渐紧张起来,尹沉站在高处的楼阁之上,眼眸向着小丰村那边微微带了几分忙碌的地方瞧了瞧,那里,不知何时竟是盖起了一座新的城池。     尹沉的眉心轻皱:“那城墙是什么时候弄起来的?”     将士如今对尹沉都是有些后怕,这位将军,已暴政早已闻名一方,小厮拱了拱手掌,声音里面也是带了几分哆嗦:“回大人,四天前建起来的,这阵子兄弟们想要去昭阳国抢东西都是存了几分难。”     “哦?四天前?”尹沉的眸子微眯,向着远处的城墙瞧了瞧,小厮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两下子,尹大人说了两句话,为何就让小厮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吹散了所有的热气,还带了两股寒冰,只插自己的心脏。     小厮的舔了舔唇角,剩下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却是尹沉的头向着小厮瞧了瞧,唇角的话早已变得更加冰冷:“既是四天前就已经建起来了,为什么不早些通报!”     如今,尹沉的地方,一米之内哪里还敢存了人,就更别提告诉他一些什么事情了。     孩子的脸颊早已不再稚嫩,而是染上了几分狠毒,小厮的唇角依旧哆哆嗦嗦,眼前的少年眉心微眯:“来人,把这个小厮带下去,斩了!”     话音刚落,几个将士便是走上前来,皆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和尹大人混得人,不需要感情,否则迟早会被那些打死的人吓得半死。     尹沉的唇角勾了勾,却是连看都不想再看眼前的小厮一眼,小厮的手脚并用,被几个人拉下去却还是狠狠地扑腾了两下子,可惜了将士们的气力岂是小厮可以比的过的。     小厮咬了咬牙,却愣是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来,谁不知道,前阵子有个小厮发出了几声饶命的话语,因着尹大人的一句吵闹,竟是惹了割舌挖眼的后果。     尹沉的耳边清静,只觉得心情大好,嘴角轻勾,又是一条人命吗?杀人的感觉,实在好的说不出来。     尹沉的眼眸微微定了定,眸子又是向着旁边的小厮瞧了瞧,身边的一个小厮早已是哆嗦着双腿站不起身子来,瞧着尹沉瞧着自己,小厮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唇角还是带了几丝颤抖,尹沉的声音低沉:“去找人来,编个歌谣,去修墙的旁边好好唱一唱他们昭阳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里长大将军!”     尹沉眼底划过一丝弧度,所有惹了他的人,他都要让他血本无归!     “阿嚏!”段晟轩揉了揉自己的鼻端,只觉得嘴巴里面呛了一口气,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骂自己,段晟轩的眼眸还是一眨一眨地瞧着眼前的地图,眉眼里面带了几分毒,却是门前传来小厮的一阵惊呼:“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小厮连连地说了几句话来,段晟轩又是揉了揉鼻子瞧着眼前的小厮,眉眼里面染了两分不悦:“你家大人我好的很,哪里不好了?”     小厮咽了几口唾沫,被段晟轩噎的说不出话来,可段晟轩瞧着小厮额头的几滴汗珠,向着今个的事情应该也算是不小。     公子哥伸手拿起了那把自己从不离身的扇子在面前扇了两下子,带了一阵清风,公子傲娇地抬了抬眸子,又是瞧了瞧自己眼前得小厮,嘴巴动了动:“说罢!”     小终于得了话,赶忙俯下身子来:“大人,不好了,小的刚才从建墙的那边回来,正好听见霖沧国的孩子在那边说着您的坏话呢!”     “孩子?”段晟轩的扇子又是在面前扇了两下子,霖沧国的孩子,怎么是这样的熊孩子模样,段晟轩扇的两块,倒是没把这事情当做什么事情,不过唇角轻轻张了张:“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厮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抬头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段晟轩,喉结轻轻地动了两下子,咽了几口唾沫下去:“大人,他们说,他们说……     昭阳段里长,做男宠,讨女皇,还有什么女人什么的……”小厮再一抬头,哪里还有自家里长的影子,连带着里长的一把扇子,都是消失地干干净净。     段晟轩几步走到了墙边,也未与什么人说话,身子向着墙上一靠,却是听见几个孩童稚嫩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了来:“段晟轩,小里长,做男宠,讨女皇,得将军,徒砌墙,扭扭捏捏像什么,大姑娘!”     段晟轩的眉心一皱,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这等小孩子的把戏,尹沉倒是真当她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的里长了。     小厮匆匆忙忙地擦了脸颊子上面得汗珠,自家得大人实在是跑的太快,小厮刚刚追上了段晟轩的步伐,却似眼前的大人眼眸瞧着前面的砌墙人,眼眸中隐隐约约有些东西闪烁,不知究竟是什么,小厮一愣,自家的大人,莫不是怒了。     小厮的手掌向着前面弯了弯,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眼前自家的大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眸向着小厮撇了撇,只道是:“走吧。”     小厮泪尽,这般远的路自己好不容易追上来了,居然就换来了大人的一句走吧,小厮的眼眸动了动:“大人,这……”     段晟轩的唇角轻勾:“孩子把戏,何须在意。”     爷爷说,用兵者,定也段晟轩的眸子抬头瞧了瞧天,唇角轻勾,滑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爷爷,如今轩儿终于到了你的位置上面,也终于知道了诸多的不宜,虽然轩儿因为不定接了这个担子,可是,您说过,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段晟轩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最初接下这个担子是为了晏小五,可如今,又到底是为了谁……或许,是整个小丰村吧。     段晟轩的眸子从蔚蓝的天空中收了回来,刚想向前面走,却是又是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嘴角还带着几声呐喊:“大人,我总算找到您了,大人!大人!”     段晟轩的眉目皱了一下,却还是定定瞧着眼前的小厮,小厮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嘴巴紧紧地咬了咬,段晟轩手里得扇子又是顿了顿,这是玩什么,陆离那小子回家陪老婆,这边给自己出岔子,来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厮跑到了段晟轩面前的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的模样,眼珠子狠狠地鼓了鼓,段晟轩的眉心皱了皱,开口道:“有事情快说!”     小厮又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小厮自己得心里面也是急的不行,还伸出了手在段晟轩的眼前比划了几下子,顺带着嘴里发出一些咿呀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     段晟轩瞧着他的模样,又是听了听他嘴边说出的话,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段晟轩抚了抚额,几道黑线染上了脸颊,小厮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又是带了几分着急,嘴里面的鸟语和手上的动作也是快了几分,段晟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拿起扇子在自己的脸颊上面盖了一下,不想再去瞧着对面的小厮。     段晟轩身边最初的小厮突然也是发出一声惊呼,伸手狠狠地拍在段晟轩的后被上面,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焦急:“大人!大人!”     段晟轩被饶的烦,及其不耐烦地抬起了眸子,这一瞧,却是惹得段晟轩一愣,眼前,浩浩荡荡的人群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眼底,都带着些许的怒气,而眼里面瞧着的人,却都是他段晟轩,墙外的歌谣声音依旧刺耳的响,孩童的声音本是稚嫩,却带了几分让人厌恶的味道:“段晟轩,小里长,做男宠,讨女皇,得将军,徒砌墙,扭扭捏捏像什么,大姑娘!”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瞧着眼前的人,身侧的小厮都是一急,几步一跳,竟是全都跳到了段晟轩的身后去,段晟轩抬眼瞧了瞧眼前的人,都是昭阳国的子民。     人们渐渐走近,在和段晟轩距离很近的时候挺住,一个老人站在人群的前面,眼神鼓鼓地瞧着段晟轩,像是带了满满地愤怒:“段晟轩,你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个位置的,就如何从这个位置上面滚下来!”     身边的人也有几根跟着应和的,嘴角都是狠狠地向着地上啐了两口痰:“滚下来!滚下来!”     段晟轩一怔,外面得孩童像是听见了声响,声音渐弱,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身侧的小厮还在段晟轩的身后站着,段晟轩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是一个妇人拿了一个鸡蛋重重地打在了段晟轩的身上,段晟轩的华服上面染了几点污渍,可笑的要命,翩翩公子手中漂亮的扇子染上了粘稠的蛋清,段公子的眸子猛的一沉,指尖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青筋暴起,公子却未说话。     眼前的妇人瞧着段晟轩这般模样,却是越发的放肆了起来,妇人的手掌狠狠地插在了腰间,嘴里面的话还是骂骂咧咧的:“段晟轩,啊呸,亏了叫了这么个名字,你还在小丰村做里长的时候老娘就听说过你,不干事,吃白饭,你连做个里长都不配,如今凭着自己长了这样的一副皮囊,竟然勾搭起咱昭阳国的女皇来了,还给自己讨了一个将军的职位,你配吗!我要是你,我就赶紧下来!”     一个孩子伸手抓了一把土打在了段晟轩的衣裳上,公子活了这么多年,怕是从没有狼狈到这样的模样,连带着修墙的人都是偏过了脑袋来瞧着眼前的里长被一群人围着的模样,段晟轩抬头瞧了瞧天空的模样,唇齿相磨,发出几声声响,蓝天上的云朵,像是化作了一个老人的模样,白发白须,却独余嘴角,一丝笑颜,段晟轩一怔,微微抬了抬头瞧着天空,嘴边发出两声呢喃:“爷爷……”     ------题外话------     噗……考完试了~           05 这是他们必走的路!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眼前的云朵依旧是老人的模样,眼前的公子依旧是一身锦袍,杂乱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公子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却是又瞧了瞧天上的云。     眼前闹事的几个人瞧见了,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实在是不知道眼前的公子哥在笑些什么,身后的小厮也是眨巴了眨巴眼眸瞧着眼前的这位,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的大人,傻了?     为首的老人又是向着身子后面的人拍了拍巴掌,嘴边却还是忘不得一句句地念叨:“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我就说那些个事是真的吧,你瞧瞧,这个里长,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昭阳国的大将军!”     段晟轩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嘲讽,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人群,手掌捏着扇子又是狠狠地扇了两下子:“本官不配,你配?”     老人瞧着段晟轩得模样,竟是变得大胆了起来,身子向着前面挪动了一步,眼眸依旧狠狠地瞪着段晟轩:“护国大将军,自然该是让段弘毅段将军那样得人来做,段将军虽然为国捐躯,可是他做的事情,全都被我们记载了心里面,可是你仔细瞧一瞧你来了这里做的这些事情,不要以为和段老将军一个姓氏,就可以占了他的位置。”     老人的眼睛向着四处瞅了瞅,枯黄的手掌一抬,却是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修墙的人们:“别的咱们先都不说,就说你给小丰村里面做的这个城墙,怎么,如今战事告急,你总算想起来给自己原来任职的小村庄里面做些好事情,很是骄傲是不是?”     段晟轩的步子也是向前一步,手里面的扇子扇了扇,却不知带出的是凉风还是热风。     “老人家,兵者,御为先,没有防御,其他的一切,又怎能算数?”     段晟轩的眸子向着墙边瞧了瞧,正忙活着看戏的修墙人,赶忙手掌一动,又是把一块砖砌了上去。     老人的喉咙轻轻动了两下子,眼前的里长不过浅浅一笑,却是勾了人群后面几个姑娘的心,姑娘一生,本就不该见过太过优秀的人,否则,又怎能容得下他人。     老人的眼珠子鼓了鼓,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嘴角狠狠地一撇:“你年纪这般小,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什么兵法或者之乎者也的东西,但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当年段大将军是先做的屯兵,你这小儿在此,可是知道什么规律,怕是我见得战争都比你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位置上面?”老人的眼底带了一丝轻蔑。     段晟轩一笑,爷爷先屯兵,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他就站在这里,小小的手掌轻轻拂过墙的痕迹,眼眸轻眨,瞧着墙后的另一片世界,他也记得,敌军铁蹄的声音响在耳边,利落的砍刀削过土墙,血流成河,只为了一个信念,他怎么会没有经历过战争,他就站在战争的面前,瞧着所有的一切,却又是那般的无能为力,如今,他抓住了机会,便再也不想放弃。     公子的眸子又是瞧了瞧老人,眸子里的戾气,却是让眼前的人都是一愣,人群一瞬安静,竟是连孩子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出来,段晟轩向着后面走了一步,站在了台阶上面,比他人不过高出了一点,那一边,尹沉或许还在看着吧,或许,还在唇角含笑,等着嘲笑他段晟轩如今的局势吧。     段晟轩的眸子一定,定定瞧着眼前的人:“我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子上?”     里长大人的唇角轻勾,说出来的话虽然是疑问,却是含了两分满满地肯定,段公子手中的扇子一合,紧紧捏在了里长大人的手中。     翩翩公子倚风而立,竟是带了几分淡然与洒脱:“我年少得此高位,确实奇怪,霖沧国昊王爷也是年少,可是大家皆知,昊王爷少年天才,名声早已传遍万里,而我段晟轩呢?是,我窝囊,我纨绔,我无事,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小丰村的一个小小的里长罢了,当年诸多战争经验丰富的大将军都是摆在了昊王爷的手中,我一个小小的里长却自不量力,凭借声东击西之计,占了他一点小便宜。”     为首的老人冷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不去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只道是:“知道就好。”     段晟轩未理,手中的扇子依旧被紧紧地捏在了指尖,公子如玉,声音却是洪亮:“我自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除了一副好皮囊,老天爷倒也没有赏我什么别的东西,可我到了今日这样的位子上面,并不是靠什么做男宠的事情,段某生性不羁,却还没有不羁到这般的程度,若说为何段某得了女皇赏识,或许便是段某家里有点做将军的血统,刚才这位老人所言,段弘毅大将军,正是段某的祖父,段某自知没有祖父的才能,不过是年幼时随着祖父看过几场战争,瞧过的战役,如今想来,也确实不多。”     段晟轩的语调淡淡,却是老人猛的转过了身子,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大小,身后有一个老妇瞪大了眼眸瞧着眼前的人,语气带了几分怀疑:“你是段大将军的孙儿?”     段晟轩未理,不过抿了抿嘴唇:“承蒙错爱,我也是诧异,可如今,我认为,大家真正该好好考虑的,不是我到底是不是段弘毅的后代,也不该是我到底是如何走到了这样的位置上面,亦不该是小丰村新修的城墙,如今,大敌就在身后,我知道我纨绔,我不学无术,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鄙夷,可是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在这座墙的后面,如今,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便是粉碎那城墙之后的城池,让我们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我也是这般想,我必定以我之力,尽力而为,如今,我愿与你们同生共死,共同灭了完颜狗贼,可你们,愿不愿意呢?”     段晟轩身后的两个小厮一愣,只瞧着眼前的大人回过头去又是瞧了瞧眼前高高的城墙,嘴角轻抿,眼底竟是带了两点殷红。     风儿吹过,纨绔里长也变豪气男儿,嘴角划开,却只剩下苦涩:“你们若是认为我不可,我却依旧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们昭阳必须要走的路。”     也因为,这是他段晟轩必须要走的路。     老人的话卡在了喉间,身后的众人也是愣着瞧着段晟轩从台阶上面走了下来,里长手中的扇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不报完颜之仇,我段晟轩,便再也不姓段!”     将军大人拂袖而去,只留下人儿微怔,墙外的孩童不知何时早已经散了干净,秋老虎的热气依旧染在众人的眉梢,可此刻,不知为何,众人却是觉得几分清凉,挠在心头。     再抬首,哪里还有段晟轩的影子。     刚才说话的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家,都散了吧。”因为什么而来,便是因为什么而散,所有人的梦想,都不过是一个完颜罢了,所有人的仇恨,都不过一个完颜罢了,这是段晟轩必须要走的路,却又何尝不是所有人要走的路。     小厮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却也是眼底带了两分红晕,牙一咬,朝着段晟轩的方向走了去,段晟轩紧紧地咬了咬牙,男儿之泪,从不轻弹,可如今,却是微红眼眶,鼻尖,疼的要命。     段公子手里没有捏着扇子,倒也是染了两分不快,牙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不禁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陆离你丫的,关键时候死到哪里去了!”     “阿嚏!”小五放了医书,瞧着对面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的男人,眼底倒是染了几分担忧:“没事吧,是不是前几天找我的时候染了火,用不用我给你看看。”     公子眉心淡淡,却又是瞧了瞧小五的模样,点了点头,小五抿了抿嘴角,微微带了几分焦急,脚步一动,走到了陆离的身边,细嫩的手指搭在了公子的腕子上面,强壮有力的跳动的脉搏哪里带了半点的不适,姑娘的眉心微微一皱,眼睛抬了抬,嘴巴一嘟:“陆离,你耍我!”     陆公子手掌一揽,却是将姑娘揽入怀中,唇角轻勾,却是带出了一声淡淡的笑意:“瞧了那么久的医书,也该瞧瞧我了。”     小五在他的怀里面轻轻地动弹了两下子,找了一个舒服得位置自己做好,小小的脑袋抬了起来,瞧着眼前的公子哥,嘴角轻轻地嘟了嘟:“你又什么好瞧的。”     陆公子唇角带笑:“如何,我不好瞧?”眼眉一挑,挑出了一条线来,小五一怔,嘴巴嘟了嘟,却有些说不出话语来,陆公子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鼻端,小五吐了吐舌头,却是又向着他的怀里面窝了窝,唇角轻轻地划开一丝痕迹,姑娘得话里还是带着几分关怀:“别累坏了自己,我知道这阵子事情太多,但是,身体可是最重要的,身子别伤了其他的一切才是好说。”     陆公子唇角含笑,瞧了瞧怀中的姑娘:“恩,身子好了,才能早日瞧见孩童可爱的模样。”     小五一怔,又是抬头瞧了瞧公子调笑的眼眸,晏姑娘的手掌在公子的身子上面轻轻地推了推,得甭管如何,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夹了尾巴的大尾巴狼,还是刚刚把尾巴露出来的那种。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刚想说什么,却是公子瞧着她可爱的模样,唇角轻低,悄悄吻上了姑娘的唇角,小五的话语被按在了喉间,只剩下公子身上的香气淡淡,门前偏生了不少容易坏了好事的人,几声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生生把小五拉回了现实,小五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子,从公子得怀里挣扎了出来,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得衣裳,嘴角微微的颤抖了两下子,公子的脸上带了两分的不悦,想必好事被人打断,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小五清咳了两声,起身去开了门,门外,夏宏紧紧地咬着唇角,手掌在身上搓了两下子,抬眼又是瞧了瞧晏小五,小五一怔,瞧着他这样的模样,嘴巴张了张:“这是咋了?”     外面的辣条买的火热,少年的声音在杂乱之中显得更加小,少年不敢抬起了脑袋,只是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手掌狠狠地在低下搓了两下子,唇角轻张:“小五姐,春漪姐,春漪姐的爹不让我娶她……”     小五一怔,静静瞧了瞧眼前的少年,眉心却又是忍不住皱了皱,昨日里春漪终于想开了,可如今,竟是又是设了一道坎。     小五的嘴角颤抖了两下子,陆离缓缓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瞧了瞧少年的模样,却是伸手把一件披风披在了晏小五的肩头,唇角带了两丝笑,眼眸里面只容地下一人:“别让自己太累了,我先去段晟轩那里瞧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找一个小厮去跑腿找我就好。”     正值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小五瞧着陆离盖在自己肩头的披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小五伸手碰了碰自己身上得披风,陆公子却是覆上了晏小五的手掌:“你身子骨还弱着,别摘下来了,如今我养的起你,别太累了。”     小五的脑袋点的像是手鼓,眼前的少年依旧低着脑袋,陆公子的眼眸又是瞧了姑娘一眼,这才走了。     小五的眸子又是回到了少年的身上,眉心轻皱,缓缓开口:“这件事,你有没有和春漪说过?”     少年的眉目动了动,却是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怕她知道了闹心,本来他的心里便是没有我,但我估计,今晚上他若是回去了,郎中一定会和她说的。”     小五点了点头,伸手想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却又是有几分不舍,手掌伸出了屋子来,瞧着天气也不是太过燥热,便将脚踏出来了一步,唇角微微地动了动:“走,我和你一起去见郎中。”     按理说,小五认识了郎中这般久,也知道郎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春漪的终身大事,可如今好的机会总算是来了,虽说夏宏比春漪小上几岁,可毛郎中也实在不该拒绝才对。     小五捏着下巴随着夏宏走出了屋子,秀儿正在把辣条什么的东西向着马车上面装,小五一怔,瞧了瞧眼前的马夫,喉间发出了一声清咳:“这阵子,送了多少外卖?”     “外卖?”马夫的眼珠子瞪了瞪,带了几分狐疑地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倒像是在瞧着外星人,小五顿了顿,微微抿了抿唇角,却是秀儿早已适应了小五时不时就不爆出来的新词,眼眸瞧了瞧晏小五和身边有些失落的夏宏,虽然带了几分狐疑,却还是开口道:“买的比店铺里面都要好,大家都是懒得出家门,还有人订了每日都送的。”     小五点了点头:“那就好。”小五又是抬头瞧了瞧马夫,开口问道:“还有车吗,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回小丰村去。”     马夫一愣,眼睛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姑娘,你现在去那里做什么,我可是听说,那里今天乱的很,就那个新上任的护国大将军,今个就被一些人堵在了小丰村的边界上面一顿打,结果后来,天降祥光,将大将军狠狠地包裹了起来,天上出现了七彩的神光,还有金龙下凡,你猜咋的,听说,那大将军是武状元转世,还是曾经的大将军段弘毅唯一的孙儿,我的天啊,就说,为何要让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面。”     小五瞧着马夫的模样,唇角狠狠地抽出了两下子,七彩神光……金龙下凡……这些人得想象力,真是足够的丰富,马车旁边的秀儿抬了抬脑袋,也是看了看马夫手舞足蹈地描述,嘴角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快的姑娘张了张嘴巴:“怎么就是天上下了神光了,我瞧着,那大将军本身就是优秀的人,也不用什么武状元转世,也不用什么将军的孙儿,单他一个人站在那,咱昭阳国就是有救!”     马夫的眼眸瞧了瞧别处,听了姑娘的话多少也是带了几分不快,嘴角轻轻地撇了两下子,只道是:“谁知道,他们说的,我是之前瞧着那个里长算是纨绔成性,不学无术。”     秀儿撸胳膊挽袖子,小五瞧着两人的模样,又是瞧见了身侧站着的夏宏,手臂一横站在了两人的中间要劝着架,开口道:“得得得,这些事情咱之后再说,先送我去小丰村再说吧。”     马夫的头也是偏了偏,却是对小五说道:“姑娘,你上来吧,我正好要去小丰村,带你一程,但是,姑娘,以后选人的时候注意点,别什么样的人全都选过来。”马夫的话说着,却还是向着秀儿瞧了瞧,秀儿的嘴巴愤怒地张了老大:“你!”     后面得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小五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得得得,之后再说,之后再说!”     秀儿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小五和夏宏上了马夫的车,马车摇摇晃晃,只向着小丰村的方向走了去,夏宏的脑袋一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马车为了方便放辣条,倒是没有放轿帘子,马夫在外面赶着马,却是忍不住向着里面探了探脑袋瞧了瞧晏小五的模样,马夫的嘴巴张了张,咧出了一丝笑容来,却是道:“小五姑娘,我听说你和段将军熟的很,你给我讲讲,这武状元转世的人,可咱常人有啥不一样的呗?”     小五的脸上不禁布上了两丝黑线,得,这是还能长了十个胳膊六条腿不成?     马夫的马鞭子在空气中抽的响,嘴边依旧没有忘了继续叨念:“小五姑娘,你就给我讲讲呗?”     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猛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身子向着马车的后面一仰,只觉得马车摇摇晃晃,姑娘的嘴角微张:“段晟轩呀,其实他也是没啥特别的,就是见过他把自己的头发拔下来,他的头发,每一根只要吹一口气就可以变成一个小的段晟轩,为时一炷香,可以帮他做不少的事情。”     马夫的嘴巴张的老大,险些忘记了驾车这回事情。     小五重重地吐了口气,却又觉得不过瘾,继续添了一句:“而且,他的脑袋后面有三根头发,听说是观世音菩萨送的,坚硬无比,是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比不上的坚硬。”     “啪!”马夫手中的缰绳脱了,小五的眉毛跳了跳,瞧着眼前的人,嘴边喊着:“喂,缰绳!缰绳!”     马夫这才反应过事情来,手掌一动,赶忙把缰绳又抓了回来,小五的脑袋又倚好了马车,听说,后来段公子睡觉的时候,有窃贼带了剪刀袭入,不为钱财,只为段公子一根毛发,段公子为此伤透了心,险些找了一个套子来把自己的脑袋全部都套起来,当然,这是后话。     小五和夏宏来到了药铺的门前,狗子正在门前把药材全部都摆出来,动作一板一眼,做的十分认真,小五笑着瞧着狗子,狗子看见小五来了,眼睛像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身子向前前面走了两步,只在晏小五的耳边妹妹妹妹的叫个不停,小五的眸子瞧着狗子,向着自己辣条厂桌子上面写了一半的药方,不需要多久了,不需要多久狗子就可以正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小五瞧着狗子现在的模样,却突然希望他一直这样就好。     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这般单纯的傻下去。     “小五?”一声唤,将晏小五拉回了现实,晏小五抬眼瞧了瞧晏秋带了几分狐疑地瞧着自己,晏秋又向着晏小五走了两步,语气里面也带了几分好奇:“小五,今个辣条店没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五瞧了瞧晏秋的模样,想起了正事情,伸手拉回了一边的夏宏,眼眸瞧了瞧晏秋:“大姨,我姨夫呢?”     晏秋瞧了瞧眼前的夏宏,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手掌向着屋里面指了指,嘴边却还是不忘了叮嘱着小五:“郎中也在为这件事情闹心着,你去说的时候,不要太激动。”     夏宏的脑袋抬了起来,有低了下去,小五一愣,却还是向着晏秋点了点头,带着夏宏走了进去,狗子瞧见小五进去了,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晏秋在旁边帮着狗子,也抬眼瞧了瞧身边身子健朗的孩子,轻声地叹了口气,狗子得眼眸偏过来瞧了瞧晏秋,也不知晏秋在叹气些什么,只知道大姨的嘴角勾了勾,倒是带出了一丝笑意来,狗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随着晏秋笑了笑,晏秋的喉间一顿,只觉得有些梗塞,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脑袋,这个孩子,永远都是这般的模样……     小五见到郎中的时候,郎中正团了一张宣纸仍在桌子的一角,认识了郎中中这般久,小五多少也对郎中有些了解,郎中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自己练字,以为这样可以将心静下来,可是小事情还好,若是遇见了大事情,又岂是练字可以静下心的,再加上心烦,郎中桌子上面的宣纸,已经不知道团了多少团,小五在门前瞧着这样的郎中,示意夏宏先不要进去。     郎中继续铺开了一张宣纸写字,在一抬眼,却是瞧见了晏小五的身影,郎中一愣,却是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字,也就明白了晏小五今天为什么要来。     晏小五的步子又是近了几步,瞧了瞧眼前的郎中,郎中的嘴角抽了抽:“若你是来做说客的,我是不会答应的。”     小五低头瞧了瞧桌子上的纸张,轻轻地摇了摇头,站在毛郎中的一边:“姨夫,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一心将春漪嫁出去,如今春漪愿意了,还有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待她,为什么,您却……”     毛郎中的唇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五的眸子又是瞧了瞧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静”字,心若不静,又是哪里来的静。     毛郎中手中的毛笔又是蘸了墨,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只对着晏小五说:“小五,你还太小,经历得事情也太少,你不懂。”     手中毛笔挥动,却又是写毁了一张宣纸。     小五顿了顿,瞧着毛郎中紧紧皱在一起的眉目,却是咽了咽唾沫,开口道:“姨夫,其实,我懂。”     毛郎中未理小五的话,不过又是伸出手来狠狠地把宣纸团成了团,小五瞧了瞧眼前紧闭的门,自知夏宏就在门的后面,这间屋子隔音也算是好,估摸着夏宏应是听不见两人的话,毛郎中的唇角勾了勾:“你懂?你懂什么,这里面的事情,哎,我自己一把年纪,却都被搞糊涂了。”     小五的眉目动了动,静静地瞧了瞧眼前的毛郎中,只是开口道:“您害怕,害怕春漪不是真正依着自己的心意选的夏宏,对吧?”     毛郎中猛然停了手中的字,抬起了眉目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的模样,小五瞧着毛郎中的模样,估摸着自己是猜对了,小五伸手把桌子上团成了团的宣纸一一收好,唇边的话却是不停:“您知道春漪喜欢的是段大人,却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点曲折,若是段晟轩娶了春漪,要么是不愿,要么就是会让春漪白白的受了苦,所以您既想让春漪嫁给段晟轩,却又不想让春漪嫁给段晟轩,毕竟,闺阁的苦,你不想让春漪受着,再加上段晟轩的身份,您害怕段晟轩妻妾成群之时欺负春漪,春漪性子老实善良,所以您便一直想给春漪找几个人嫁出来,所以才会讲这些事情全部挂在嘴巴。”     郎中初时惊讶,后来确实抿着唇角点了点头,继续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把所有的宣纸全都处理好,又是开口:“正在这时候,尹沉死了,春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您也知道她伤心,知道她放心不下原来的事情,可是,夏宏实在是太像尹沉了,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格,或者是那双漂亮的眼眸,你怀疑,春漪答应他,不过是因为尹沉的事情影响的实在太大,你害怕,害怕有一天春漪发现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场冲动,对这件事情太过后悔,可这件事情,却又是终身大事,不容的她有任何的后悔,所以,您干脆在这里就把幼苗扼杀掉,也别让它再任意发展下去。”     小五说完了话,瞧着眼前的郎中的眸子,郎中的眉头轻轻眨了眨,眼神也跟着顿了顿,唇角轻轻地划开了一丝弧度:“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你的大姨,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倒真的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     小五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郎中放了手中的毛笔,却又是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微眯,却也不知道瞧着何处:“春漪这孩子做事情,明明都是想的很认真的,却偏偏在这个最大的事情上面,我总觉得她缺了几分考虑,那个夏宏,我也见过几次,我也知道那孩子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喜欢春漪,可是,我总觉得春丫头是因为尹沉走了,心里面伤心,想要再要一个师弟来,若是以后她心里发现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代。”     小五坐在了毛郎中旁边的座位上面,眼眸微微顿了顿,声音却还是不紧不慢:“郎中,明眼人都看的清楚,夏宏是真的喜欢春漪,也是真的对春漪好,至于您担心的事情,郎中,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     毛郎中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眉又是轻轻地挑了两下子,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五咽了两下唾沫,又是瞧了瞧眼前的郎中好奇的模样,沉思良久,终于是开了口:“郎中,其实,尹沉没死。”     郎中一愣,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眼睛定定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眼眸瞪得滚圆,只道是:“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亲眼看见尹沉的尸体和他身上的烫伤的,还能有错不成,莫非,你看见他了?”     小五顿了顿:“不过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有烫伤的人太多了,又能知道究竟谁是谁,我不光看见了他,我还和他说了话,否则,我又怎会知道,他没有死。”     毛郎中又是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晏小五瞧,嘴角狠狠地动了两下子,只是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那,他在哪,现在过得好不好,吃的好吗?穿的好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你的意思是,春丫头知道,你们怎么全都瞒着我!”     所有的问题萦绕在晏小五的耳边,小五抿了抿嘴巴,却是一瞬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     毛郎中的眼眸里面染了满满的焦急,小五瞧着他的模样,缓缓开口:“我不告诉您,是因为……”     小五抬首,瞧着毛郎中染了焦急的眸子,话已经说了出来,便是再也没有退路,晏小五的嘴角抽了抽:“因为,那个孩子,没有做逃兵,而是直接,成了出卖昭阳换取荣华富贵的狗贼,我这次被抓到了霖沧国,就是他设下的套子。”     一句话,恍若天打雷劈,毛郎中的身子重重地向着后面倚了倚,却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其实,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夏宏和尹沉相像,可是夏宏老实,尹沉执拗,夏宏可以因为春漪的一句话不再提起任何有关征兵的事情,可尹沉呢,哪怕是春漪的山药排骨汤都没有留下他,更何况是其他呢?他要的太多,春漪知道,也了解尹沉,那她自然是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的不同,我也知道她喜欢段晟轩,可是段晟轩这样的人,嫁给他,是喜是忧,谁又说的清楚,如今,乱世飘摇,有个人守护在身边,是多么幸福事情?您也说了,春漪想事情一贯周到,如今这件事情,是她的终身大事,她有怎敢马虎了事,夏宏对他好以及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既然对夏宏说了那样的话,那必定是将夏宏的好全部瞧在了眼里,这样的一个男儿,怎能有让人拒绝的理由,我说过,我今天不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觉得,夏宏和尹沉不同,他给春漪的,会是很多人都给不了的幸福。”     毛郎中听着晏小五的话语,唇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只道:“如此,确实是我欠了考虑。”     小五抿了抿唇角,瞧着眼前的郎中的模样,郎中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希望春漪能够嫁给一个喜欢他的人,体贴她,爱护她,一生一世,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娘命薄,我将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一个孩子,若是她再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五顿了顿:“无事,夏宏这个孩子我也瞧了很久,若是把春漪交给他,不会有事情的。”     毛郎中点了点头,鼻端依旧是点点墨香的味道,眼眉一挑,毛郎中又是抬了抬头瞧着晏小五:“尹沉,真的……”后面的话实在太过难以启齿,一个孩子,一个自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做出了这般的事情,令人发指。     小五点了点头,却是瞧着毛郎中的模样:“想来现在也该是官职颇高,其实虎子就是当年我喜欢的那个霖沧国的人,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也想不起来了一些事情,他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找机会靠近我,我在发现之后让他回了霖沧国,也是我在霖沧国的时候才知道,虎子,就是昊王爷,估摸着因为尹沉和虎子认识,仕途上面的事情更是走得顺风顺水……”     毛郎中抿了抿嘴角,却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呆愣愣地点了点头,郎中向着门前瞧了瞧,瞧见一个人影立在那里动也不懂,又是抬头瞧了瞧晏小五:“你把那个叫夏宏的孩子带来了?”     小五点了点头,手指向着门外指了指:“是呀,这不,就在门外站着呢。”     毛郎中的喉间轻动,只道:“你让他进来吧。”           06 我把她交给你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夏宏低着头走进了毛郎中的屋子,眼珠子一直瞧着地也不敢停下来,明明是信心满满地来到了郎中的家里提亲,最后却是垂头丧气的回去,如今还要找了晏小五来帮忙,实在是没出息的很。     小五的眉心挑了挑,瞧了瞧眼前夏宏的模样,毛郎中也是静下了心来,纸张在一边摆的整整齐齐的模样,毛郎中将夏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唇角微张,说出来的话早已经不含了半点的怒气:“过来坐吧。”     少年一愣,抬头瞧见毛郎中温和的眸子和小五向着他点了点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又是抿了抿,可是步子,还是向着毛郎中的身边走了去。     毛郎中瞧这少年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唇角轻轻地抿了抿,晏秋在外面敲了敲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只是张了张嘴巴:“郎中,咱家的黄芪没了,要不要去买一点。”     毛郎中顿了顿,点了点头,向着屋外喊了一嘴:“去买点吧,顺带着给我买点烟草来。”     小五的眸子向着毛郎中偏了偏:“姨夫,你什么时候也沾了这些东西?”     门外眼前应了一个恩,只道:“那我让狗子去买。”     毛郎中将桌子上面的毛笔也摆好,不去看晏小五:“烦心的事情太多,如今,我倒是知道,你爹为什么喜欢烟草这种东西了,这玩意,能解忧呀。”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却还是皱了皱眉心瞧着毛郎中:“您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这样的东西还是少用吧,再加上上了年纪,您本来就是郎中。也该知道,身子这东西要是坏了,多少补药都是补不回来的。”     毛郎中点了点头,眼睛又是瞧在了夏宏的身上,少年本是竖起了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如今感觉到毛郎中在瞧着自己,又是低下了眉目去。     毛郎中伸手拍了拍夏宏的肩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这是开场,语气淡淡,却让人微微察觉到几分压抑。     夏宏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却听见毛郎中继续说道:“我老伴走得早,所以我既当爹又当娘一点一点地把春丫头养大,如今她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也着急,你若是真心待她,可以一心一意只待她一人吗?”     夏宏一怔,脑袋抬了起来,眼神中带了满满地不不可思议,眼眸,怔怔瞧着眼前的郎中,郎中的唇齿含着笑意,夏宏张了张嘴巴,话语都是快要说不清楚:“郎中,您……”     毛郎中的眸中笑容依旧,伸手又是狠狠地拍了两下夏宏得肩膀:“我把春漪交给你了,还不好好回去准备。”     少年一下子从座位上面跳了起来,吓了毛郎中一跳,也是吓了晏小五一跳,晏小五的唇边挂了一丝笑意,又是瞧了瞧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开口道:“你呀,真是有点事情就兴奋。”     夏宏低下了身子,紧紧地抱住了晏小五,手掌拍在了坐着的晏小五的后背上面,晏小五一怔,却是少年的眼泪都是落了下来:“谢谢你,小五姐。”     声音哽咽,一边的毛郎中勾了勾唇角:“得,我们家春丫头还没有嫁给你,你就这么随意地抱着别的女人,若是春丫头嫁过去了还得了,看来我要好好地……”     “别!别!别!”夏宏赶忙松了手,小五哭笑不得地瞧了瞧身边得毛郎中,都已经多大的人了,姨夫怎么还和个孩子一般模样,毛郎中的唇角带了一丝笑容,夏宏一扇衣摆,刚刚沮丧的模样早已不在,少年双膝一动,竟是跪在了毛郎中的面前。     毛郎中一愣,瞧了瞧少年的模样,却见夏宏眼底染了几分红晕,静静瞧着眼前的毛郎中:“郎中伯伯,您把春漪姐姐交给我,我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又是瞧了瞧身侧的毛郎中眼睛眯起来笑着的模样,开口对夏宏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春漪姐姐长,春漪姐姐短的,现在呀,要不就得叫春漪,要不就得叫娘子!”     毛郎中瞧了小五一眼,唇角轻轻地抽搐了两下子,开口道:“你这丫头,真是得。”     小五又是捂着唇角笑了笑,夏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是憨憨地笑了:“对,得叫春漪,得叫春漪。”     小五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少年:“我要是你,现在就马上回到辣条店去,抱着春漪原地好好地转上两圈,高兴高兴,热闹热闹。”     少年又是诶诶的应了两声,唇角还是带着掩不去的喜悦,小小的手掌伸手擦了擦眼底,不知是在擦汗还是在擦泪。     小五捂着唇角笑了笑,少年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手掌还在毛郎中的面前拱了拱:“谢谢郎中了,谢谢郎中了。”     少年一抬脚,又是瞧了瞧晏小五,嘴巴也跟着张了张:“小五姐,你不跟着我一起走?”     小五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回去吧。”     少年瞧了瞧毛郎中,又是瞧了瞧晏小五,眼底的欣喜动了动,也还是应了一声,向着门外走了去。     郎中瞧着少年走了出去,向着晏小五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小五,我刚才表现的,还行吧。”     晏小五听了这话,不禁是扑哧的一声笑出了声音来,眼睛又是向着此刻看起来带了几分神经兮兮地毛郎中瞧了瞧:“弄了半天,您刚才的那些话,都是装的?”     毛郎中清咳了一声低下了头去,也不去瞧着晏小五的模样:“我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说他好吧,对春漪确实也不错,是我家良婿的首选,说他不好吧,他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每次瞧见他,我都会有种看见了还没有走得那个人的模样。”     小五瞧着毛郎中的模样叹了口气,如今,郎中连尹沉的名字,都是不愿意再提起,毛郎中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向着门前瞧了瞧,少年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跑了老远,只为了快点见到辣条店的春漪把一切都告诉她。     毛郎中顿了顿,开口道:“罢了,过去的事情,便都是过去了的,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罢了。”     十几年的养育,又怎么能化作一场虚无,小五瞧着郎中的模样,却是有点心疼,曾经心疼春漪,如今,连郎中都要进入这种自我安慰的状态,一个尹沉,当真是惹了一摊浑水,再难平复。     毛郎中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是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张了张嘴巴,道:“对了,你刚才和那个叫夏宏得孩子说,有事情和我说,是什么事情?”     小五一愣,这才想起了正经的事情,手指一挑,从袖中挑出了一张素笺来,毛郎中瞧着小五手中的素笺,却是实在不明其意,只是眉心微皱,瞧着素笺顿了顿,小五眉眼轻笑,竟是将素笺展开,一味味的中药名称混着穴位映入了毛郎中的眼帘。     毛郎中微微一顿,瞧着眼前的东西,嘴角一抿,张了张嘴巴道:“这……”     小五又是轻轻地笑了笑,手掌点了点素笺上面得几味中药:“我在霖沧的时候,曾经瞧过几本医书,里面有些东西和治疗我哥的这种情况特别的相似,我回到昭阳之后又是捉摸了好久,这才把这道药方开的差不多了,可唯独缺了一味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加些什么才好,姨夫可是有什么妙招?”     毛郎中的眼眸在药方上面徘徊,这药方,着实是一道好方子,可是治疗狗子这样的病症,毛郎中的眉心皱了皱,伸手把药方拿在了手掌之中,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也是带了几分焦急。     彼时,晏狗子正在买黄芪和烟草的路上,一路人多,却都是向着晏狗子相反的方向走着,晏狗子挺了挺腰板,也算是走得大摇大摆的模样,心中一想着今个妹妹来了药铺里面,竟是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两声,露出了白花花的牙花子,身侧的几个人听见了晏狗子的笑,都是诧异地转过头来瞧着他,也有几个人在晏狗子的身后指指点点,虽然话说的模糊,可隐约间也可以听见傻子两个字。     晏狗子继续向着前面走着,他听不懂众人说的话,自然也就不会被这样的话影响,由于要修建围墙用于战争,眼前的路和晏狗子曾经玩耍的路微微有些不同。     晏狗子摸了摸后脑勺,瞧了瞧眼前的两条路,却见铁蛋屁颠屁颠地从另一条道路上走了过来,晏狗子一惊,吓得赶忙向着另外一条道路跑去,这样的熊孩子,要是让晏狗子遇见了,自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躲得远远地,省的生了事端。     眼前的黄土道倒是没有什么人,狗子也算讨厌人多,一步步向着前面走了去,心情持续大好中,手里面的银子颠了颠,大姨让他买什么来着?对了,是那种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和爹原来往嘴里面送的东西。     狗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身侧还是没什么人,狗子的大眼睛眨了眨,不知道集市到底到了哪里去,狗子咬了咬牙,可能再向着前面走一走就有了吧。     晏狗子的步伐又是快了几步,霖沧国守卫的士兵急到了消息,说是有一个昭阳国的人正向着这边走了来,意图袭击他们的尹大人,这个人粗布麻衣的模样,气势汹汹,务必要将此事处理的干净。     所有的霖沧士兵聚集在城门的边上,只想知道这通报中身体强壮,可以以一顶百的汉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狗子又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士兵们手中都紧紧握着自己的兵器,眼眸只瞧着黄土道上面渐渐变大的那个小黑点,近了,近了,竟是这般无所畏惧,直冲他们霖沧国的大门而来,若是他人,怕是瞧着这黄土道的时候步子都是要定一定,可眼前的这个人?     霖沧和昭阳边界多年,向来都是自由霖沧国去昭阳国抢东西的份,何时出了个这般威风地汉子来,竟是连步子都不顿一顿,这等壮士,谁说昭阳无人,眼前的这些士兵,倒是要好好的反驳一番。     狗子眨巴着眼睛向着前面走,他不识得字,倒是知道前面的人就是多了,狗子的眼睛一亮,向着前面的步子又是快了两步,心想着人多的地方就是大姨所说的集市,到了集市就能买了东西,买了东西又能回去好好地看看妹妹。     狗子咧着牙花子又是笑了笑,却不知危险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眼瞧着壮士越来越近,守卫的将士们提起了自己的兵器,抬眼瞧了瞧这位壮士,身形魁梧,估摸着也是一个练武的好手,将士们狠狠地咬了咬牙,却瞧着眼前的壮士的步子顿都是不顿一下,直直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为首得将士大吼了一声:“你若再向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狗子一愣,就算他再傻,也听得出来将士的话语里面满满地敌意。     晏狗子瞧着面前恶狠狠瞪着自己得男人们,连忙伸出了手掌向着他们摆了摆,口中还是念念有词的模样:“不是不是……我……买……烟……烟。”     话语断断续续地落在了和狗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将士的耳朵里面,为首的士兵皱了皱眉头,这壮士说话,当真是奇怪,有个小兵站在将士的旁边,脸色刹变,竟是一下子跪在了将士的脚下:“大人,小的听见,刚刚这个壮士说,他要打下我们尹大人!”     烟和尹?眼前这士兵的想象力,真是有的一拼,可想想之前的情报,为首的将士也是脸色一变,目光又是向着晏狗子瞧了瞧,狗子的一双眼眸睁得老大,不过是买点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难的事情?眼前的人像是带了满满的敌意,妹妹说,别人若是欺负自己,自己便要欺负回来,可是眼前的这些人也不动弹,八成也不算是欺负自己,狗子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脚步也是向着前面又走了一步,憨憨地瞧着眼前的士兵。     刚刚跪在地上的士兵身子又是一颤,脑袋向着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子,发出一声连这一声地声响来:“大人,这壮士是在向我们挑衅呀,我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他一个嘛!”     为首的将士畏惧地瞧了眼前的晏狗子一眼,独自一人,没枪没马,可面对霖沧这么多兵力却是眼眉都不眨一下子,眼前的这个壮士,明明就是深藏不露,叫他如何敢动手,若是白百折损了兵力,传到了素来暴政的尹大人的耳朵里面,自己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砍得呀!     身后的士兵都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狗子瞧着他们的模样也是很纳闷,却还是拉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瞧着对面的人,手掌也跟着比划,嘴中的话语呢喃不清,霖沧国的口音本来就和昭阳不同,再加上狗子先天的事情,眼前的霖沧国士兵的眼眸里面,只是多了两丝恐惧。     晏狗子的眼神动了动,瞧着对面的人抿了抿嘴巴,脚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几下,不就是买个烟草,眼前的这些人,磨磨唧唧地,到底是在做些个什么!     眼前得将士瞧着这一幕,眼睛忍不住眨了眨,这位壮士这般,可是怒了?     跪在地上的士兵脑袋马上就要磕破,却还是在地上撞着:“大人,请大人快做决定呀,大人,这壮士马上就要……”     为首的将士握了握手中的剑,这……     ------题外话------     推荐《农门谋生之携子敛财》     http://。/info/649983。html穿越女到古代种田谋生,发家致富,只为带着包子安宁生存;流言蜚语,阴谋诡计,神秘身世,千年预言,对那些所谓的使命,不屑一顾;萌娃暖心,冷夫专宠,美男守护・・・・・・简单温馨的文风,简约轻松的故事,自主上架,求大家多多支持,感谢,么么哒!           07 永远的狗子哥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狗子伸出手来打了一个哈欠,昨夜里面也没有睡好,眼珠子瞪得大大地瞧着眼前的一群士兵,这群人混在一起窃窃私语,却是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瞧着他,也不知道究竟想的是什么。     狗子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为首的将士还没有来的及发布号令,却是跪在地上的将士急了,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已经脱了鞘,士兵没有等到将士的号令,却是伸手直直地将手中的剑刺了出去。     为首的将士心下一急,“慢着!”两个字愣是硬生生地被卡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士兵得眼眸血红,却已经瞧着晏狗子而去,杀了壮士,护了尹大人,什么高官厚禄,什么金银财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想了想自己昨个新看上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士兵手中的剑,又是握的紧了几分。     狗子一傻,还是呆愣愣地瞧着那个尖玩意向着自己得胸口而来,狗子得手掌还无能为力地放在自己得胸前,喉咙之间轻动了两下,却觉得胸口一痛,在一低头,大片的血渍晕开,染了狗子的衣襟,士兵瞧着自己的节奏,满意地办了一个帅,伸手,又是狠狠地把剑从狗子的胸口抽了出来,站在门前的将士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幕,这昭阳满腹热血的壮士,这么不经打?     狗子伸了伸手指,想要碰触到自己的胸口,那里好痛,从小到大,他痛了不哭,因为哭了妹妹会伤心,他被欺负了不哭,因为哭了那些个孩子会笑话他,妹妹也会担心,此刻,他呆愣愣地瞧着手心得一片红晕,牙齿紧紧地咬住自己得下唇,再也做不出那种憨憨的笑容,他的眼前渐渐模糊,那种长相奇怪的草药在哪里?郎中姨夫要的烟草又在哪里?     所有人的身影都被渐渐地拉长,狗子的身子狠狠地晃悠了一下,这一刻,他的唇齿轻动,像是第一次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字符――妹妹。     他的人生不长,始终活得跌跌撞撞,他的梦想不远,只要妹妹幸福他就幸福,只要妹妹快乐他就快乐,他的身子向着后面倒了下去,只瞧着天空一片蔚蓝,云朵是浅浅的白色,还是他三岁时看到的那片天空,也还是他三岁时候喜欢的那些云朵。     士兵瞧着他一点点地向着后面倒下去,瞧着他的鲜血在地上渐渐流开,手掌抱拳,向着后面一跪:“大人,逆贼,已经死了。”     将士的身子又是一抖,脸色微微发了几分青,这小小的士兵,着实是抢了自己的风头,小五和毛郎中还在认真地瞧着那一张素笺,却不知那个真正会用到它的人,早已经化作尘埃,飘散空中。     小五的指尖点在素笺之上,忽是觉得心尖一痛,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自指尖滑落,不留痕迹,小五的贝齿咬住了下唇,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毛郎中瞧着他的模样,眼神里面带了几分狐疑,只道:“怎么了?”     小五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心头闷得很,像是一块大石头紧紧地压在上面,如何也消不去。     毛郎中瞧了她的模样,眉目又是盯在了素笺上面,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嘴角微微抿了抿:“许是最近太累了,你年纪不大,却也不该这么拼,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小五点了点头,只觉眼眶都有些湿润,瞧着素笺的眸子有些移神,小五抿着嘴角狠狠地摇了摇自己得脑袋,又是抬起头和郎中一起瞧着素笺上面得字迹,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霖沧国的将士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手指放在晏狗子的鼻端,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本是以为这是一场硬仗,却怎知道竟是被一个大胆的士兵一剑解决的漂亮,将士的脸颊又是黑了几分,却还是抬眼瞧着地上的尸体,嫌弃地用脚踹了两下子,眼底染了几分厌恶:“带回去,让尹大人瞧瞧。”     尹沉站在城墙之上,瞧着下面乱成了一片,眉心不禁狠狠地皱了皱,尹大人皱眉,旁边的人都是要狠狠地抖三抖,谁知道今个尹大人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想要要了谁的脑袋,尹沉得手指向着下面指了指,几个大胆的小厮探着脑袋向着下面瞧了瞧,却只瞧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一个规矩,也不像是好好守着城门的人,尹沉的话里面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把那几个人给本官带上来,本官要好好听一听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小厮的身子一抖,回了一个是字,向着下面跑了过去,估摸着,今个负责守城的人,十个脑袋也能被尹大人砍了一个干净。     小厮正想着,却是瞧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尸体走了上来,小厮的眉心微微地皱了皱,在尹沉的面前像是一只羊,如今却像是一只老虎,轻蔑地瞧了瞧眼前的这几个人和他们一起抬着的尸体,嘴巴微微张了张,只道:“干什么的?”     几个抬尸体的人也算是恭恭敬敬,脑袋向着下面弯了弯:“回大人,今个城底下有个人想要刺杀尹大人,我们齐力制服了他,正想把尸体送上来给尹大人瞧上一瞧。”     小厮嫌弃地扇了扇身前的空气,血腥的味道呛得他鼻子微微带了几分不适的感觉,几个抬尸体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小厮的眉心一皱:“得了,这等不干不净的玩意就不用给尹大人瞧了,找个地方扔了的好,还有,你们一群人围在那里,也不好好做守城的事情,大人正在找你们呢,快去把这个尸体扔了,随我去尹大人那边说明情况。”     抬尸体的人一愣,却是点了点头,谁知道城墙上面的人发出了一点声响,只道:“把那尸体也跟着一起带上来!”这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稚嫩的味道,声响不快也不慢,若是之前听见了,或许都会以为是那个装逼过分的孩子,可是如今,这个声音,在霖沧国的边界上面,就是如同鬼魅的存在。     小厮一愣,向着上面瞧了瞧,却也没有瞧见尹沉,不知道大人的耳朵怎么这么长,明明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却还是这般一个字不落的被大人听在了耳朵里面。     小厮正郁闷着,却是上面又传来了一声声响,声音带了两分闷哼,像是有些气了:“怎么,还不上来,是本大人的声音不大,还是……你们是聋子!”     下面的几个人一愣,听说,上次有个人没有听见尹大人的话,生生被割掉了两个耳朵,抬着尸体的人脚下的步子一稳,也不管什么身边的小厮,几步,蹭蹭蹭就是向着台子上面走了过去。     小厮还愣着,一抬眼,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小厮的手掌摆了摆,赶忙跟着众人走了上去。     尹沉坐在座位上面品着茶,这种东西的味道实在不合她的口味,越喝越是带了几分苦涩的感觉。尹沉本是坐着,却听见昭阳国有人要刺杀自己,也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段晟轩对自己恨之入骨倒还是好说,可是这等卑鄙龌龊的事情,实在不像是段晟轩的风格,在尹沉的记忆里面,段晟轩还是那个时不时调戏一下自己师姐的流氓里长,听说这小子自从继任以来做了几件大事,拿下了彤阳关,平定了民众的暴乱,虽说是有点出息,可在尹沉的眼睛里面,最有出息的,还是自己。     小厮几下终于爬到了台子上面来,几个抬着尸体的人早就跪在了一边,连带着虎子的尸体也扔在了一边。     小厮的腿脚一抖,又是跪在了地上,尹沉的眸子带了几分冷:“怎么,本官在上面听着,你像是要代替本官,好好地发号施令?”     小厮的身子又是颤抖了两下子,脸上挂了两丝谄媚的笑意:“大人,小的哪敢啊,小的就是怕这个尸体的血腥的味道太浓了,饶了大人的兴致,大人万一一着急……”小厮紧紧地捂着自己得嘴巴,自己都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得东西,尹沉得眸子微微地眯成了一条小缝,却是染了不少阴暗的光:“本官若是一着急,如何?”     小厮此刻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还能说什么,大人若是一着急,小的的小命,不就是送了西天!     尹沉的眸子依旧微微沉着:“你是觉得,本官很暴政?”废话,尹大人不暴政,谁暴政,眼前的小厮眼珠子又是狠狠地转了几圈,额头都已经渗出了汗珠,却还是谄媚地笑着瞧着尹沉:“大人真是想到了哪里去了,小的这不是怕,若是大人心里着了急,影响了衣食住行什么的,小的的心里面不也是跟着着急吗!”     尹沉瞧着小厮的模样笑了笑,眸子又是转向了几个抬着尸体上来的士兵的身上,小厮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这事情,实在是倒霉的很,也是多亏了自己激灵,这要是不机灵,指不定会闹出了什么事情来。     尹沉瞧着倒在了地上的尸体,几个士兵扔的急,不过是头朝地便放了下去,完全瞧不出模样,尹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人看着有一点眼熟。     尹沉放了手中的茶,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都是双脚颤抖,脑袋狠狠地耷拉着,不敢抬头瞧见大人得模样,指不定这瞧上一眼,就要和家里面的人来一个彻底的永别。     尹沉走到了尸体的身边,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胸口的血渍早已晕开,尹沉眉心微皱:“是有人,一剑杀死了这个刺客?”     抬着尸体上来的士兵微微愣了一会,却是点了点头,一个士兵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脑袋向着地上狠狠地磕了磕:“回大人,是小的杀了他。”     眼前的士兵唇角隐了一丝笑意,士兵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却不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落在了尹沉的眸子里面,尹沉的眸子定定的瞧了瞧眼前的士兵,眉心轻皱,唇角却是忍不住微微上扬,有野人的人,由他尹沉一个便是足够了,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尹沉知道,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跪在地上的士兵用余光瞧着眼前的大人,只觉得大人好像在笑,士兵的心中暗喜,自己早就听说,尹大人也是为了上位出卖了自己的国家,如今,自己抢了头功,又与尹大人是同一类人,估摸着这等功劳,自然是会全部好好地记在自己的头上,高官利禄,指日可待!     尹沉的手掌轻抖,唇边的话语像是染了几分冰冷:“不知军纪的人,带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一道天雷,砸了地上的士兵一个外酥里嫩!     士兵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得孩子,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孩子得唇角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这世上,只有一个尹沉,便足够了,跪在一侧的小厮无奈地向着士兵摇了摇头,这样得人,太多,尹大人见得多了,早已经是见到一个就除去了一个,若是想在这样的高官身边长存,大抵只需要好好地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狗腿子。     跪在的地上的士兵连头都不敢抬,便是听着自己的同伴被拉了下去,尹沉抬了抬脚,向着尸体走了两步,锦缎的靴子停在了狗子的身边,大人的眉头又是紧了紧,唇角微张,只道:“把他的身子给本官反过来!”     几个士兵一听,低着头匆匆忙忙地站起了身子来,手上的活计丝毫不敢慢了,只是赶忙把地上的尸体翻了过来,尹沉的瞳孔一瞬扩大,眼眸只是怔怔瞧着地上的人,一双紧紧闭着眸子,一张近乎苍白的唇,宽厚的手掌里面紧紧捏着的像是银子,尹沉的唇角轻动,一声“狗子哥!”,竟是脱口而出。     一个翻动身体的人双脚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血泊里面,脏了衣衫也是不怕,尹沉的眸子还是怔怔瞧着眼前的这张脸,狗子哥?这场乌龙事件的赌注,一条人命,现在静静的躺在地上,却是再也醒不过来,尹沉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只是瞧着眼前得这些不长眼睛的士兵们,小厮从未见过自家的大人这般暴怒的模样,却只是将头低了低,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般,自家大人发怒的时候,某些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尹沉瞧了瞧地上的东西,手掌握的更紧了几分,心中却是不自觉地念叨起了晏小五的名字,那个女人,从昊王爷的地盘却是轻而易举地来了一个金蝉脱壳,尹沉的眸子一沉,唇角微张,却道:“今个深夜,悄悄把这具尸体送到小丰村的毛家药铺去,若是出了一点差错,本官,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士兵连连点了点头,尹大人说酷刑的时候,一向是说到做到,有时候心情不好了,加刑也是常有的事情。     尹沉转过身去,一合眸,瞧见的却又是狗子哥的那张脸颊,自己已经手刃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可是想到狗子哥,尹沉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尹沉的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嘴角轻抿,只道是:“把尸体抬回去吧!”     几个士兵得了命令,赶忙抬着狗子的尸体向着外面走了去,“等等!”尹大人的声音又是响在了身后,几个小厮一顿,只觉得自己的步子都带了几分虚,却还是咬着牙回了头,尹大人的身子依旧背着众人,声音里面竟是带了几分无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传出去了。”           08 里面有我说的话,求个订吧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几个士兵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是不敢抬头瞧上尹大人的眸子,这要是随随便便地瞧一眼,把自己得小命瞧没了,哪里玩的起,     尹沉瞧了眼前几个士兵惧怕的模样,狗子哥的尸体还在眼前,尹大人的唇角却是带了一丝浅笑:“下去吧。”     士兵一听,总算是得了命令,赶忙抬着尸体跑了出去。     地面上还残余着点点血渍,尹沉瞧着,眉心微微一蹙,跪在地上的小厮瞧见了这般的景象,身子还是跪在地上,却是伸手招呼着对面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尹大人收拾东西!”     小厮听了跪在地上的小厮的话一愣,却是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地上得血痕。     尹沉抬头,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小厮,唇角轻勾,划开一丝痕迹:“你叫什么?”     小厮的脑袋俯在地上,身子还微微带了几分颤抖,唇角一动:“回大人,小的童煜。”     尹沉的眸子在小厮的身上转了转,喉间竟是发出一丝轻笑来,童煜的手撑着地,也不敢多说出来什么话,却是尹大人开了恩,声音依旧是带了几丝稚嫩的声音:“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     小厮的身子抖了一下,跟着尹大人,是好还是坏,是福还是祸,谁能说得清楚。     第二日的天刚亮,毛郎中和晏小五就已经坐在了毛家药铺里面,毛郎中的眉心一直都是微微地皱起来的模样,手指点在晏小五的一方素笺上面,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下手,晏小五从霖沧国想出来的这个药方好是好,却总是觉得缺了什么东西,让人莫不清楚。     小五的眉心也是微微蹙着,若是这药方不尽快弄出来,哥哥的病,真不知道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五张嘴舔了舔唇角,眼前突然是一亮,伸手拿起毛郎中身旁的毛笔就是要点在素笺上面,毛郎中也是瞪大了眸子瞧在晏小五的手指上面,怎知道笔还没有下去,却是门前传来了一声尖叫,晏小五的手掌一抖,墨痕染了一片,毛郎中的心下一急,嘴中念叨了一声秋,便向着屋门外面走了去。     小五的眉心一皱,却也是放了笔,向着外面走去,好好的一张素笺就是这般染上了点点墨痕,加上原来的那些字迹,带了一点不清,可是,这张素笺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毛郎中赶到尖叫的地方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是凉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想要挡住身后的晏小五,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晏秋捂着嘴巴站在一边,瞧着地上马上就要失了血色的晏狗子,晏小五的身子一个踉跄,眼底泛了几分红,紧紧地盯着眼前得人,晏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扣在了门框子上面,像是要生生地将门框子抓出痕迹来。     姑娘的脸色一瞬苍白,像是地上的人一样没有了半点的血色,毛郎中见过这样的春漪,如今,便是又见到了这样的晏小五,毛郎中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不知道那句话就会挑了眼前的姑娘的心结,明明上一秒他和晏小五还在讨论着如何救治晏狗子的病症,可此刻,他却要亲眼瞧着眼前的姑娘看着希望破灭的惨状。     晏小五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毛郎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晏秋捂着鼻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晏小五的眼底没有泪水,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却更像是来自天外,姑娘张了张嘴巴:“大姨,我哥的尸体,是在这里找到的?”     声音,太过平静,平静的让毛郎中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回头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姑娘眸子盈盈,像是装了太多的东西,让人实在是琢磨不透,冰冷的唇角划过了一丝痕迹,像是眼前离去的,不过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晏小五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面色带了几分惨白,晏秋依旧捂着嘴巴,眼泪一滴滴地从她的手指缝里面留下来,却是发不出一点得声音,狗子这孩子,如今没有爹疼,也没有娘爱,他一生痴傻,不知离去的最后一刻,有没有太过难受,他不知人间情谊冷暖,亦不知道世事多变的道理。     小五的眉心依旧微微皱着,毛郎中轻轻地环住晏秋,手掌拍在她的后背上面,却是晏小五一步走到了狗子得身边,毛郎中的眼底也是忍不住泛了几分红晕,猴子这孩子,谁能不喜欢,老实,憨厚,不过是因为那些上天的事情,让这个孩子没有长了一个好脑瓜,如今,所有的胜利近在眼前,眼前的人却已不在。     毛郎中的眼神瞧着晏小五,瞧着晏小五伸出自己的手掌把狗子的尸体费力地翻了过来,眼前得姑娘,说她冷血不像,说她无情也是不像,可如今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倒在了眼前,姑娘的眼底,却让人瞧不见一丝伤心的滋味。     小五伸手摸在狗子的胸口,血渍早已干涸,只剩下伤口还在那里,小五的嘴角一抿,双眸微微一合,身子向着后面倒去,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五的双眸闭着,猛然想起昨日晏秋让狗子去买些黄芪和烟草过来。     身侧不知何时围了一些人,军营里面的段晟轩正耐心地画着图纸,陆公子咬了咬,刚想说话,却是军营的外面一阵杂乱,陆公子一怔,却瞧见土翼几步跑了进来,嘴角里面还含了一口血,一下子吐在了地上,陆离和段晟轩都是一愣,陆离上前扶住土翼的胳膊,土翼的身形不稳,若不是陆离扶的这一下子,可能早就倒在了地上,陆离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瞧了瞧土翼如今的模样,开口道:“怎么了?”     这世上,论轻功,还没有一个人能比的过土翼,土翼的手臂一挥,伸手擦拭了嘴角的血渍,嘴巴一吐,竟是吐出了一颗门牙,孩子张了张嘴巴,也顾不得没了门牙有些透风:“陆大哥,你快去瞧瞧,你大舅子被人杀了,正在毛家药铺门前去,你再不去,我怕嫂子会撑不住。”     陆离一怔,眼神都像是快要没了焦距,段晟轩一愣,手中的笔又是歪了几分,大舅子没了……晏狗子?     段晟轩起身,伸手竟是将土翼提了起来,土翼的身子本就是虚,又经了段晟轩这般,只觉得喉间一痛,呼吸的有些困难,段晟轩的眸子带了两分血红,嘴巴又是微微地张了张:“狗子死了,小五怎么样!”     陆离伸手把土翼从段晟轩的魔爪下面救了出来,眉心微微地皱了皱,瞧着一边得段晟轩,缓缓开口道:“你先别着急,我和土翼去看看,你在这里好好地看着,如今尹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咬我们一口,不能疏忽!”     段晟轩紧紧地咬着牙,眼眸猩红地看着眼前得陆离:“你让我怎么好好地看着,本来担了这个责任是为了小五,可如今她伤心,我怎能还在这里做事不管!你让我怎么不管!你让我怎么静心!”     段晟轩的手掌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陆离身下一狠,竟是按住了段晟轩的手掌,陆公子的牙紧紧地咬在了一起,手掌下又是微微用了两分力道,将段公子抵在了墙边,陆离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段晟轩:“你够了没有!”     段晟轩一怔,瞧着眼前的陆离,却是说不出话来,身侧的土翼发出了重重地一声咳嗽,一口血喷在了地上,颜色,红的吓人。     陆离盯着段晟轩的眸子,淡雅的公子喉间却是发出一声重喝:“你该想清楚,你是为了小五,是为了爷爷,还是为了昭阳!你是大将军,这是你的责任!是你该做的!这条路,本就没有终点和起点,这条路,本就艰难地没有退路,如今,你想退了,却已经,没有退路!”     陆离的眸子里藏了几丝沉,段晟轩咬了咬牙,定定瞧着眼前的公子,陆公子松手,向着后面退了一步,伸手捞起地上的土翼,转身而去。     段晟轩的眼眸一抬,瞧着公子渐渐走远,从小到大,他身上的担子,好像,一直都比自己还要重,从小到大,自己,一直是追随他的光芒的那个人,如今,依旧如此……     晏小五瞧着狗子的模样,伸手招呼了几个小厮过来,眼前的姑娘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瞧不见一点血色,姑娘的手掌轻挥,嘴角的话语没有一点的起伏,像是照着什么东西生硬地阅读:“你们几个,去准备葬礼,你们几个,把狗子哥扶起来,去买些东西,给他换一件衣裳,我们,准备葬礼。”     姑娘抬眼,瞧着围观的人,眼神轻勾,语气淡淡:“好看吗?”腊月飞雪之寒,不过如此。     围观的人只觉得身子都是微微地颤抖了两下,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太阳,明明是艳阳高照,怎么会这般的冷。     大家低了低头,都是散了,只剩下几个小厮还是愣着瞧着小五的模样,小五的眸子里面染了几分怒,眼眸瞧过几个小厮:“还不快去!”     小厮咽了咽唾沫,赶忙上前抬起了晏狗子的尸体,姑娘的脸色染了几分苍白,眼眸瞧着小厮把尸体抬走,眼眸一张一合,嘴角轻抿,周围的人只是看着,却不敢上前和姑娘说话,只有翩翩公子向前一步走到了小五的身后,身后,是他熟悉的味道,小五一愣,转身,瞧见公子眉间淡淡,手掌一动,将晏小五揽入怀中,,姑娘的身子像是被撤去了全部的力气,身子向着后面一倒,双眸紧闭,倒在了公子的怀中。     陆公子的嘴角轻抿,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心,手掌一动,将晏小五抱了起来,公子眉眼一垂,瞧着晏小五的模样,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缓缓道:“为何,要这般好强?”     明明已经痛入骨髓,为何还要这样淡然?     毛郎中依旧抱着哭泣的晏秋,陆公子瞧了瞧毛郎中,微微低了低头:“我先把她带回去了。”     毛郎中点了点头,瞧着公子的步子渐渐远去,眉心淡然,当年,自己想把春漪送去给陆离做小,如今瞧着,这样的玉人,又怎是别人能够插入的。     公子步步,恍若步步生莲,路人让路,只见公子点点向着前面走去,土翼捂着胸口,向着毛郎中的身边走了走,毛郎中瞧着土翼的模样,记得原来在小五的饭桌上见过这个孩子两次,也算是个调皮的讨人喜欢的孩子,如今却不知怎么变成了这样的模样。     土翼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牙口依旧是缺了一颗牙的模样:“郎中,我刚才路上被人袭击了,你先帮我瞧瞧好不好?”     毛郎中瞧了瞧孩子,又瞧了瞧怀里的晏秋,向着土翼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小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片冰冷,像是泪花映在自己的脸颊,晏小五咬了咬牙,不对,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如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又怎能清漪让悲伤浪费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晏小五的眸子还是微微地合着,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睡着,陆离瞧着眼前的人紧咬着牙关的模样,眉心微微皱了皱,伸手把他的手掌握在手里,也不让她抬手去擦脸边的泪水,陆公子的唇角轻轻的抿了抿,伸手擦了擦姑娘额头的汗珠,又拿了帕子擦了擦姑娘的眼脸,嘴边的话依旧是轻轻的:“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这里,只有陆离罢了,这里,是最不用顾忌的地方。     小五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眉心渐渐舒展,也不再皱的那般的厉害,嘴角轻轻地抿了抿,像是又沉沉地睡去了,陆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姑娘的手掌,陆离半卧在榻上,伸手将姑娘捞入怀中,伸手摸在姑娘的发梢,唇角轻动:“没事了,都过去了。”     姑娘点了点头,窝在了他的怀里,这,又是一天。     门前,一阵敲门得声音传来,陆公子的眉心一皱,起身出去开了门,门前,黑衣的人跪在地上,陆离的眼神微眯,哪里还有了刚才的温柔,只剩一片冷酷,一个帝王该有的冰冷:“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属下已经查明,是尹沉狗贼手下的人做的,而且,属下查明,可能是个意外。”     “意外?”陆公子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狐疑,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却又是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开口道:“那,土翼的事情?”     黑衣人一怔,双手抱着的拳又是紧了紧:“貌似,是昊王爷盯上了他。”     陆离一愣,手掌微微动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黑衣人,眉头不禁又是皱的紧了紧,开口对着黑衣人说道:“好,你走吧。”     一个是字,再抬首,方圆十里,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陆离的手掌轻动,却向着屋内又是瞧了瞧,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静静地站在了陆离的身后,唇角轻勾,划出了一丝痕迹:“意外吗?”     一句意外,一条人命,晏小五的唇无奈地勾了勾,陆离上前,护住晏小五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了。”     晏小五笑了笑:“没事,意外也还,至少让我知道,尹沉的心,还没有完全被狼狗掏了去。”他,果然还是没有良心全部泯灭的人。     这样的笑,如今瞧起来,却更像是自我安慰。     晏小五抬眼,瞧了瞧陆离的模样:“你怎么不去帮段晟轩,这样的时候,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去帮他吧。”     陆离瞧着怀中的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事情,早就已经布好了,若说这是一局棋,那段晟轩,或许就是一枚将,而陆离,便是注定要执棋的人,身于茅庐,已明天下。     晏小五瞧着他眸子里面隐隐动着的东西,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卧在他的怀里:“若是这一切,都能了事,该有多好。”曾经课本上,小五也是瞧见过各式各样的有关于战争的记录,可是皆不过是短短的几页,有的甚至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如今,小五才真的明白,这样的事情,怎能是几行文字可以概括,所有的战争,都是用铮铮白骨堆积起来的坟墓,所有的战争,都是用血色渐染的幕布,短短几字,记录的是一段历史,却只有真正的经历了这段历史的人,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毛郎中为土翼包扎着伤口,这孩子不大,看上去比尹沉和夏宏还要小不少,可是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带了不少的伤,最严重的一条,便是今天的这一条,伤已见骨,药上在伤口上,毛郎中是做过太多年郎中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样会是疼的很,可是眼前的孩子却是连眉目都是没有皱一下,只是瞧着远处,若有所思的模样。     毛郎中的眉心顿了顿,想要和孩子说两句话打破这样的局势:“你叫什么名字?”     “土翼……嘶……”     少年张了张嘴巴,却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毕竟这样的疼痛,正常的大人都是人忍受不来,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孩子。     毛郎中一愣,手上的动作只得又轻了一些,土翼的眼眸始终瞧着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就在刚才那一刻,打中他的人?     毛郎中咳嗽了两声,今天的药铺门前,人却是少的要命,本来因为战争,小丰村就有不少的人已经跑到了别的城镇里面去,再加上毛家药铺这个地方时不时的就是出了几个命案,大家便更是躲得远远的,如今,只剩下外面忙活着晏狗子葬礼的人还是闹腾着,晏狗子平日在药铺里面也是笑眯眯的没有得罪什么人,如今他走了,大家也是伤心。     土翼的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狠狠地一咬,瞧着郎中给自己上药的模样,眉目里面带了几分焦急。     郎中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少年:“怎么了?”     少年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郎中,还请你快一点,我有事情。”     郎中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上药的速度加快,只能为这少年要承受的疼痛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少年的喉间动了几下子,却依旧是不发出一声声响。     郎中为土翼上了药,土翼双手抱拳向着毛郎中动了动:“郎中,今日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郎中瞧着眼前的孩子,不过年龄尚小的模样,眉目之间确实染了太多的责任,一身褴褛的衣裳,依旧掩不住孩子眉目隐隐闪烁的东西。     郎中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少年身形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郎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晏秋从旁边走了过来,瞧着郎中一个人站在门前的模样,,晏秋的眼眸肿的像是一个喝汤,却还是走到了郎中的身边,开口道:“刚才那个孩子走了?”     郎中点了点头,眉心依旧皱着,总觉得刚才那个孩子,隐隐藏了几分不凡,郎中一偏头,又是瞧见了晏秋哭红的眼睛,伸手在她的眼眶上面擦了擦,嘴巴微微张了张,开口道:“人走茶凉,过去的事情,别想了。”     晏秋听了她的话语,伸手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唇,泪水滴滴滑落,晏秋轻轻抽泣了两声,又是伸手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声音里面还带着两分抽噎:“狗子这孩子也可怜,我瞧着他爹和他娘也是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我想着,如今这孩子走了,是不是要把他爹和他娘请回来?”     毛郎中点了点头,却又是瞧了瞧身侧的晏秋:“可是,你妹妹和小五?”     晏秋的眉心垂了垂:“没事,我妹夫现在还住在小丰村里面,就是不知道我妹妹是不是还住在的我的那间屋子里面,如今战争打的这么紧,估计着早就走了吧。”     晏秋瞧了瞧屋子里面忙活的人:“那我先去找他们。”郎中点了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心忍不住皱了皱,伸手抓住了晏秋的衣角,晏秋一愣,回头瞧了瞧郎中,郎中张了张嘴巴:“你走的时候注意一点,现在到处都是乱的很,你瞧着点人,狗子……”后面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晏秋微微怔了怔,却还是抿着嘴角点了点头,伸手拍在毛郎中的手背上面:“放心吧,我还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狗子怕是走错了路,小丰村的里面不是还有段里长保护着呢吗,暂时不会有事情的。”     郎中听了晏秋的话也是点了点头,松了晏秋的手掌,向着胡豆的地方走了去。     晏秋到了胡豆家的时候,却正巧是碰见了晏小五和陆离也到了门口,三人都是一愣,小五的唇角微微的扯了扯,此刻,扯出一丝笑容来,却都显得有些牵强:“大姨,你也来找我爹?”     晏秋点了点头:“是呀,他们这么久都对狗子不闻不问的,如今这孩子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总是不能不去的吧。”     晏秋的眸子又是向着陆公子瞧了瞧,眉心一挑:“对了,陆离带过去的那个孩子,你姨夫给他包扎了之后他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离的眉心一点,莫非,土翼发现了谁才是袭击自己的那个人?     小五一愣,眼眉瞧了瞧陆离:“土翼受伤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离摇了摇头,晏秋瞧着小五的模样,嘴巴张了张:“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伤,郎中给他上药的时候我就在外面,也没听见那个孩子哼哼一声,估摸着伤的不重,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小五的眸子里面还是带了几分伤心,陆公子的眉心一皱,好像自从他认识土翼的时候开始,这个孩子除了嬉戏打闹,倒是没有什么会叫疼,今天瞧着他伤成的那个模样,自然不会是晏秋所说的伤的不重吧。     晏小五点了点头,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敲了敲眼前的门,自从那日虎子伤了胡豆,胡豆隔了好一阵子才敢住进这个屋子里面,一声“谁呀”从屋里面传了出来,带了几分慵懒,可是对于晏小五来说,却真的恍若隔世,究竟是多久没有见到虎斗了呢?晏小五已经想不起了,眼前的门一点点地在眼前打开,胡豆瞧着门前的三个人也是一怔。     小五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发丝凌乱,胡子贴在脸颊上面,加上衣服穿戴的不整齐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多久没有出门。     陆离嫌弃地瞧着眼前的人,晏秋的神情也是微微变了变,胡豆瞧着众人,脸上不禁带了几丝尴尬的感觉:“你们怎么来了?”     小五咽了两下唾沫,上上下下的将胡豆打量了几遍,只觉得如今的胡豆还不如当年晏老太在时候的模样:“爹,我哥走了。”     胡豆伸出手来跟自己的头发挣扎了一会,毕竟以这样的姿态见人实在是不太好,胡豆的唇角动了动:“走了?恩,如今战争这么乱,让他出去也好,不过他脑子不太好使,到了哪里?有没有人跟着他?可别让他一个人傻傻的出去逛……”     “爹。”小五微微张了张唇角,打断了胡豆的话,胡豆的手指扫了两下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不雅,手掌从头发上扯了下来,手掌在衣服上面挠了两下子,眼眸微微抬了抬:“诶,你说。”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晏秋的眸子定了定,陆离的眼底染了两丝严肃,胡豆瞧着眼前的架势,眸子里面染了几丝疑惑,却是晏小五缓缓开口:“爹,我哥他,走了,他在去边界的时候被人杀了。”     “哐!”胡豆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倒,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面,杂乱的头发后面得一双眼睛吓得染了几分红色,嘴角一划,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小五,你开玩笑呢吧,爹这才多久没有回去,你要是想来瞧爹直说呀,别说这么吓人的理由,爹可不信哟!”     小五的唇角又是抿了抿,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眼神瞧着胡豆,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可怜,被自己的婆娘弄了一辈子,如今离了婆娘,却过成了这般的模样,加上儿子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胡豆的身子又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唇角的笑容说不出来是尴尬还是什么,胡豆的眸子向着晏秋偏了偏:“姐,你和小五和狗子也都亲,哎呀,你们想要让我回去看狗子就直说,别这样行不,我真是受不了你们……”     “妹夫。”     胡豆的手掌紧紧捏着门框,眼神瞧着晏秋,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却显得诡异极了,晏秋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还是去药铺瞧一眼吧。”     胡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向着屋里面指了指:“你瞧,我这屋里面还有这么多得事情,等我闲下来,等我闲下来就去看狗子,你们说好了啊,都不许再唬我了,这样子怎么能成。”     “爹!”小五瞧了瞧胡豆的眸子:“去瞧瞧吧,就算我们是骗你的,也去瞧瞧吧,毕竟,你这么久没去,狗子哥也想你。”     胡豆的手掌又是抓得紧了紧,眼神瞧着眼前的三个人,声音里面终于不再带了那些奇怪的东西,胡豆的嘴唇动了动:“你哥,真的?”     小五无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这一次,就当做一家人的团聚吧,毕竟,曾经这是一个虽然吵闹却依旧聚在一起的家,如今四分五裂,只能用这样的机会才能好好的聚在一起,胡豆咬了咬牙,眼底又是染了几分殷红,却是没有落下泪来,胡豆的头发依旧杂乱,可是总觉得有些东西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胡豆的眉心皱了皱,瞧了瞧晏小五:“你娘会去吗?”     小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去找她,但是不知道小丰村这么大的事情,如今那么多人都出去避难了,虽然他是在镇上,可是估摸着也搬出去了吧。”     胡豆摇了摇头,身子微微带了几分颤抖:“她不会走得,这里是她的家,上次她想和那个男人走,不过是为了气我,如今这般,她也不会走的,我去药铺,你们去找她吧,我们在狗子生前,什么都没有给他,如今,只能做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胡豆的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哀愁,小五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东西,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会懂得珍惜。     陆离瞧了瞧眼前的几个人,自己本就是不想让小五来见胡豆,如今瞧着,晏姑娘的哀愁又是一不小心染了几分,陆离开口:“大姨,你带着爹回去吧,我和小五去找娘。”     晏秋瞧了瞧眼前的人,也是点了点头,陆离陪在小五的身边,瞧着她一路上都是微微皱着的眉头,陆离伸手扶开晏小五的眉心,晏小五抬头瞧了瞧陆公子,陆公子的眼眸却像是无意地瞧向了其他得地方:“我瞧我往日皱眉你也是这般做的,如今,不过是想试一试。”     晏小五的唇角一嘟,向着陆公子做了一个鬼脸,陆公子的指尖轻轻扫过姑娘的鼻尖,姑娘的嘴巴轻轻地偏了偏,马车依旧摇摇晃晃,公子伸手,揽玉在怀:“你在想什么?”     小五得嘴角轻轻地撇了撇:“我在想,若是没有那种叫做死亡的东西,该有多好。”或许,狗子还没有死,只不过是像自己一样,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感受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情世故,欢喜忧愁。     陆离笑着摇了摇头,瞧了瞧眼前的姑娘:“这个问题,我想了太久,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我只知道,或许死人,是最安全的人。”     小五向着陆公子的怀里窝了窝,眼眸轻轻地合了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本不该属于这里,现在想想,或许原来的那个地方里面,我已经死了,我只能在这里,感受着这般真实的每一天。”     陆公子瞧着眼前姑娘得模样,伸手捏住了姑娘得鼻子:“傻瓜,你本就该属于这里,我不懂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但我知道,在这里,我在,我就会给你最真实的每一天。”     小五轻轻地吐了吐舌头瞧着陆公子的模样,陆公子的眼神微微眯了眯,伸手轻轻覆上了小五的小腹,小五一愣,却听公子声音淡淡:“当然,也得先闹个肚子再让你的肚子也真实地感受每一天才行!”     小五愣了半晌,总算明白了眼前得公子哥脑子里面究竟是想的什么龌龊的思想,姑娘的眉眼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陆离你个色狼!”     陆公子唇角轻勾,却依旧像是没事人一般向着后面倚了倚,眼眸里面染了几分暗喜:“无事,我便只对你一个人色狼便好。”     小五的唇角又是鼓了鼓,伸出手来在陆离的眼前晃了晃:“你要是敢对别的姑娘色狼,我打死你!”     陆公子的眉目轻合,像是睡着了,却是点了点头:“恩,谋杀亲夫。”     小五的嘴巴又是嘟了嘟,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气势:“就是谋杀你了,如何!”     陆公子伸手一揽,只是将眼前的姑娘揽的又是紧了几分:“那,便是随你杀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晏小五轻轻地咬了咬牙口瞧了瞧眼前的公子,陆离的这张破嘴,平常倒是不怎么说话,要是一旦说起了话来,真是能把人气死,小五的嘴角狠狠地动了动:“风流你妹!”     陆离的眸子微微合着,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划开了一丝弧度,如今,她这般开心着,想不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让自己油嘴滑舌两句,也好,就是不知,土翼现在如何了?谁知孩子忍着身上的痛,只为到处寻找,一个真相。     马车摇摇晃晃,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险些睡着,昨夜本来还是兴奋的想着究竟该如何治疗狗子的病,如今却是要为了狗子的死到处请人,原来,老天也喜欢何人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小五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过了多久,摇摇晃晃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马夫在外面拉了拉缰绳,向着马车里面的人说了一句:“到了。”     陆离摇了摇怀里的人,小五微微睁开了惺忪的眸子:“到了?”     陆公子点了点头,小五挑了帘子走了出去,陆离在后面付了马车的费用,晏秋的房子如今倒是经过了修建,整齐了许多,晏小五轻轻勾了勾唇角,如今瞧着,晏老太倒是过得不像是胡豆那般的凄惨。     小五的手掌轻轻在门前叩了两下子,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在庭院里面,一声“来了。”响在屋内。     ------题外话------     今天是5月28号,星期四,今天,是小艾上架一个月的日子,也是小艾完成万更的日子,在这里,小艾对所有支持小艾的人说一句,谢谢你们,但也对不起你们,可能过了今天,小艾就不能万更了。     这本书,是小艾第一次上架,第一次将曾经总是和朋友说的万更一个月化作了现实,这一个月,小艾每天的生活变成了上课和小说的两点一线,吃饭和睡觉不知不觉之间成了奢侈。     这一个月,我瞧着我该死的订阅,却连叹气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次次的自嘲,我知道我自己写的不好,我只是在写一个我自己心里的故事,那些不喜欢的,要走的,小艾留不住,留下的,小艾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一个月,小艾要闭关学习,但是不会断更,这本书,不会太长,最后的最后,还是谢谢。           09 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许久没有听见晏老太说话,如今听着,竟是没有当年那种厌烦的感觉,小五正响着,却是门吱呀一声,开了,晏小五的嘴角轻轻地抿了抿,瞧着里面得人愣了愣,里面的人瞧着晏小五和陆离也是愣了愣,气氛仿佛一瞬变得尴尬了起来,晏老太伸出手掌,手掌里面握了一把扇子,在眼前忽扇了两下子:“如今,是你那个老爹让你来找我的,告诉他,我不会回去的!”     晏老太的眼睛又是向着天空瞧了瞧,小五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到了何时,他都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小五的嘴巴张了张:“娘,最近战乱,你怎么还不走?”     在晏小五的心里,晏老太自私自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不走,着实奇怪,莫不是真像着胡豆所说的,因为舍不得这块地方?     晏老太手中的扇子顿了顿,抬眼瞧了瞧晏小五的模样,鼻子里面不知怎的又是发出了一声轻哼,像着天上瞧了瞧:“你去告诉你的那个混帐爹,我可不是因为他在这我才不走的,我是舍不得这个房子,指不定战争之后这个房子抬价了,我又是能卖一笔好价钱!”     这话说完,陆公子的唇角都是忍不住地勾了一下,晏小五摇了摇头,这对夫妻,来来回回斗了多少次,到最终,却依旧是谁都舍不得谁,哪怕再多的嘴硬,却终究都只不过是嘴硬罢了。     晏老太瞧着小五的笑模样,却不见小五说话,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小五得身上转悠着,心里也是有了几分疑惑,嘴上却还是不好说什么,小五伸手,想要拍在晏老太的肩膀上面,晏老太瞧见她这个动作额头又是高高地扬了扬:“回去告诉你那个烟鬼老爹,我不回去!”     小五顿了顿:“不是我爹让我来的。”     “啥?!”晏老太的眼睛瞪得鼓鼓的,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的模样,脑袋也是低了下来,头也是向着前面探了探,满口的牙险些都给咬碎了,晏老太向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痰,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你个胡豆,咱俩都离开了这么久了,不说来瞧瞧我我当你是拉不下来面,如今姑娘来了,都不是你让的!你特么的天杀的……”     小五的脸上染了两条黑线,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晏老太的脸颊还是黑着的瞧着晏小五,眼珠子像是要脱出了眼眶:“你回去告诉胡豆,如今,若不是他亲自跑到我家门前面磕十个响头,打死我也不会回去了!”     说罢,晏老太向着后面走了去,像是真的点了怒火,小五无言,向着晏老太的背影喊了一句:“娘!”     晏老太向着小五挥了挥手掌,作势要关上家里的大门,小五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娘,你死了也不回去,可若是狗子哥死了呢?”     这话刚刚说出来,晏老太刚想要关门的手掌就是狠狠地顿了一下,晏老太的眼睛瞧着眼前的晏小五,仿佛她正在说一个笑话,自家的儿子晏老太自己知道,除了脑子傻了点,身体上还是没毛病的,晏老太的眼睛眨了几下子,却看着眼前的姑娘眉心微锁,不似作假。     晏老太的手掌松了门,向着前面大大的迈了几个步子,可惜脚底虚浮,竟是有些走得不稳,晏老太微微带了几分重男轻女,当年将晏小五卖走,也是为了好好的养狗子,如今,人生的最后一根支柱,不在了?     晏老太走到了晏小五的身边,眼睛静静地看着晏小五:“此话当真?”     她可以不管狗子,她可以只顾自己得吃喝忘了狗子的饭,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玩乐让狗子挨打,可是,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一个自小自己看着长大的人没了……     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一瞬苍老了许多,额间白发若隐若现,让小五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晏老太,这一刻,连她眼角的皱纹都像是痛的,小五抿了抿嘴角,却还是点了点头。     晏老太的身子踉跄,直直地向着后面走去,她是人,她亦有情,哪怕她再贪生怕死,却依旧执拗地守着这个房子,只等着胡豆前来,带上她和狗子小五,一起逃离这个魔咒的地方,哪怕她再自私自利,生死大事,她却丝毫不敢含糊,眼前的姑娘一次点头,对于晏老太来说,却像是所有的一切终于倒塌,什么钱财,什么玩乐,不过废物,如今人没了,还谈什么,晏老太的身子一个踉跄,竟是直直向着身子后面倒去,小五一愣,伸手抓住了晏老太的胳膊,晏老太的眼前都是黑的,被晏小五这么一抓,才算是勉强地站起了身子来。     晏老太伸手覆在了自己得太阳穴上揉了两下,抬眼瞧了瞧晏小五,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凄凉:“你爹回去了?”     小五点了点头,晏老太的眉目垂在地上,阳光洒下斑驳的影子,映在地上,说不出的好看:“你哥,什么时候走的。”     小五瞧着眼前的人一怔,晏老太脆弱地像是一张纸,轻轻触碰就会倒下,此刻,她更像是一个无助的母亲,不知真正的归途究竟在何方。     小五顿了顿,凉凉开口:“昨天吧。”何其可笑,人死了,连时间都不知道,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晏老太的眸子瞧着晏小五,这一生,他没有进到一个母亲该做到的责任,如今,已经是最后一刻,他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却又不能开口,小五抿了抿唇角,瞧着眼前的晏老太的模样,嘴巴终究是张了张,淡淡道:“他那天去买黄芪和烟草,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胸口中刀,倒在了药铺的门前,或许,是被霖沧国的人误杀的吧。”     晏老太的眼前还是黑的,小五扶着才能勉强站稳,这两个女人,一生中,怕是唯一的一次这般的对路,也没有吵架,晏老太的眉眼低了低,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歇斯底里,甚至像是晏秋那样的哭泣都没有,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冷血的母亲,紧咬着牙关:“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去。”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此刻或许真的不宜前往,小五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晏老太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得额头,摆脱了晏小五的手掌在地上摇晃了几下子勉强站稳。     小五张了张嘴巴,却见晏老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眸微和,向着晏小五和陆离摇了摇脑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晏小五的目光瞧向了陆离,这一阵子他瞧着眼前的景象,倒像是瞧着戏的外人,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也未言,陆离瞧着小五看着自己的目光,伸手揽过小五,手掌向着晏老太请了请:“岳母这般,我和小五就先撤了。”     晏老太点了点头,听着晏小五和陆离转身的声音,牙齿,紧紧地咬着唇角,唇齿之间,不知不觉,满是血腥的味道。     小五想要回头,却是陆公子的手掌轻轻地附在她的眼眸上面,小五得唇角一底,眼睛眨了眨却还是什么都瞧不见,只得将头转向陆离,嘴角轻动:“你做什么?”     陆公子的声音淡淡:“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慢慢消化。”     小五一怔,点了点头,也对,自己不也是消化了这般的就,才出来找胡豆和晏老太回去的吗,如今提起来这件事,心底还是染了两分愁,陆公子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唇角轻轻抿了抿,又是向着姑娘的方向近了近:“无事,你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情,向后靠,后面,还是一个怀抱。”     语气淡淡,却是晏姑娘的身子微微一僵,眼角依旧是陆公子凉凉的一双手掌,却是那般的舒服,陆公子又是带着晏姑娘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晏小五向着后面靠了靠,软玉在怀,公子一笑,人生,怕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欢愉和快乐:“那,你说的,这个怀抱,要给我一辈子。”     陆公子偏头瞧了瞧姑娘说话的唇间,抬头,又是一片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漂浮,公子唇角若画:“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好似那年冬季,白雪飘舞,冰冻清泉,只剩下姑娘一身红衣,略带痞气的那一声“我养你。”     有些承诺,做了,就注定是一辈子,有些人,遇见了,就注定是一生。     而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奔波。     土翼埋在暗处,瞧着明处的那人,一身紫衣,一把玉扇,加上腰间环玉,金冠束发,眼前这人,不凡,这人脚掌不大,可脚上的那双锦靴,却是让土翼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当年那个偷袭他的人,便是穿了一双这样的靴子,虽然脚掌倒是比眼前的这厮大上不少,可是这上好的缎面,这绣花的模样,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出来的鞋子,自从这厮踏进了小丰村,土翼就一直跟着,却也不见这厮有什么动静,不过手中的扇子摇晃的更厉害的几分。     土翼咬了咬牙,瞧着眼前的人,却听他身侧小厮一声唤:“公子,昭阳没什么玩乐的东西,小的倒是听说,有家辣条店,生意不错,东西也齐全,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10 虎头纹靴子?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这偏偏的公子听了这话,又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土翼也是奇怪,这公子的下巴光洁如玉,再加上身形小巧,竟是连土翼都快要比不上,土翼伸出手指头来掰了掰,现下自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过个半年,不对,十天半个月,自己就得比这个公子高!     土翼这边掰着手指头算着,一抬头,一愣,诶?公子人呢?     土翼擦了擦脑门的汗珠,几步又是追了上去,做为他这样的人,跟踪的时候若是溜了号,实在是要了人命。     公子的步子稳,一路左瞧右瞧,虽说近日来两国交战,镇上略显萧条,却依旧挡不住公子的好兴致,公子摇了摇手边的玉扇,抬头又是瞧了瞧身边的小厮:“你说的那辣条店里,真的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小厮的脑袋垂了垂:“小的也是听说,听说这辣条店里面还有三位美女,生得俊俏。”     公子勾了勾唇角,像是心情大好,将扇子轻轻敲在小厮的头上:“好,这才是重点!”     身后的土翼一愣,刚才隔得远,隐隐约约没有听得清楚,如今听着他们的这个话音,这几个人,要去嫂子的地方,土翼的脚底像是生了油,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嫂子还是不是在辣条店里面呆着,可是这家伙的痞气要是让陆大哥瞧见了,指不定又会闹出了什么事情来。     翩翩公子踏着步子向着辣条店走去,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抄着近路向着辣条店走去,晏小五和陆离看完了晏老太,慢悠悠地向着辣条店走去……     春漪晒过了东西,向着屋里面一瞧,秋老虎燥热的大家都不怎么能干进去活,唯独夏宏像是打了鸡血,昨日里面得了岳父的欢心不说,夏宏的娘早就听说春漪这个孩子不错,让他今晚上带着回家给自己瞧一瞧,夏宏这般想着,又是咧着嘴巴笑了笑,一边的秀儿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笑笑笑,不就是娶了一个美娇娘,咋不笑死你!”     夏宏向着秀儿吐了吐舌头:“秀儿姐姐,指不定你出嫁的那一天,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去了!话说,你在不出嫁,就算你长得再漂亮,估计也只能给那些正准备逃跑的地主富商做小妾去了。”     卢秀儿的眉目一横,伸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鸡毛掸子来向着夏宏的身上打,小小的少年的屁股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不禁嗷嗷的叫唤了一声,也是一下子蹦跶地老高,秀儿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一下下的抽在少年的屁股上面,不重,却也不轻,夏宏几步向着春漪蹦跶去,春漪瞧着夏宏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夏宏的眼眸一眨一眨,像是快有水珠滴了下来:“春漪姐,你也不管管她,任她这么欺负你,欺负你的东床!”     秀儿一下子又是抽在了夏宏的屁股上:“得得得,这还没进门的,就知道联合起你们家春漪一起挤兑我,等我嫁出去了,天天跑到你们家门口秀去!”     秀儿一下下地打过去,夏宏一下下的跑,春漪也不管,任着他们胡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的东床小,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秀儿这般的年纪,倒也是随着他胡闹,旁边的人瞧着这两个人打架,嘴角也是抽了抽,却也不好上去拦,有些个想法大胆地抬眼瞧了瞧眼前打闹的俩人,咋就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更配呢?那些个人又是瞧了瞧旁边笑而不语的春漪,不对,春丫头文雅贤淑,自然是更适合做妻子的人,秀儿姑娘吗?倒是不知道什么人才能震得住她。     春漪忙下了手里的活计,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打也打累了,跑也跑累了,眉目之间盈盈笑了笑:“明个是狗子哥出殡,你们倒还是在这里这么玩,倒不如今天早点歇了业,我们去家里帮帮小五姐的忙。”     夏宏一愣,狗子哥出殡,那他带着美娇娘回家见娘的心愿不是又要泡汤了……     夏宏这般地一想,更觉得有些委屈,抽搭了一下鼻子,身侧得秀儿看的更来气了:“你小子说了我嫁不出去,自己倒还是委屈!”     秀儿的手掌捏起了鸡毛掸子打下去,突然听见门前土翼的喘息声,大家的眼眸都侧过去,却看见眼前的少年扫视了一遍屋子里面的局势,没有小五姐,甚好甚好。     后面的话加上少年大喘了两口气,自然也就是说不出来的了。     少年刚想说话,却是偏头瞧见了不远处来的人,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瞧着土翼身上的绷带有些散乱,淡淡的血痕染了衣衫,对于土翼来说,这都是些小事情,却惹得小五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这要是感染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小五再一抬头,便是瞧见秀儿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对着眼前的夏宏,夏宏的眼眸眨巴眨巴,竟像是要落下了泪珠来,小五的嘴巴动了动:“我不过一天没来,你们这是闹什么?求之不得欲强攻?”     春漪的唇角抽了抽,在场的几个人瞧着小五唇角勾起的坏笑,也不禁有些想笑却是不敢笑出来。     陆离低头瞧了瞧自己怀中的晏姑娘,耳侧是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晏姑娘,可要强攻?”     小五的眉目一横,扫了扫陆公子的眸子,公子心情大好,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秀儿的眉目横了横,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哼,将鸡毛掸子扔了出去。     春漪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瞧着小五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头:“小五姐姐,你怎么来了,听说狗子哥明个出殡,你不用去准备些什么?”     小五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嘴角轻轻地抿了两下,瞧了瞧春漪得模样,缓缓开了口:“我本来是来这里请我娘回去参加我哥的事情,既然来了,便来辣条店逛一逛,来看看大家,如今街上也是乱的很,大家都要少出门。”     春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又是抬头瞧了瞧小五的模样,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想必狗子哥走了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也是很大,可小五的一双眼眸却依旧清明,带了几分倔强与坚持,倒不似当年自己知道尹沉死讯时候发疯的模样,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姑娘知道,如今战乱,越是疯癫,越是随了这个时代的愿,越是疯癫,越是随了那些仇敌的愿,如今,晏小五掩去自己全部的伤心,淡然的请人回去,淡然的来辣条店瞧她们,说着这些淡然的话,可姑娘内心深处的伤口,却是被她埋在了最深处的地方,默默地,在风中,痛着。     春漪上前想要握住姑娘的手掌,这种痛,她懂,可他知道,这种隐藏起来的痛楚,自然是比自己的还要疼上不知道多少倍。     陆离也未管眼前的两个姑娘,夏宏依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秀儿姐也真是的,不就是说了一句嫁不出去,至于发了这么大的火,自己可是快要当上了新郎官的人,如今还被这么没面子的打!     秀儿瞧着夏宏的模样,伸手把新出锅的辣条装在了袋子里面,喉咙之间又是发出一声冷哼:“小夏宏,你要是再不管好你的这张嘴,下次,就算是你们家春漪在这,我也要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夏宏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瞪得大大地瞧着眼前的春漪,却见春漪只是瞧着晏小五,眼眸里面像是染了两丝伤,夏宏的心里面,也跟着不是滋味起来。     小五的眉心一挑,带出了一丝笑意来瞧着春漪:“我没事,生老病死,不过人生必经之事,或许,狗子哥现在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就像是自己,在这里,也遇到了这么多关心自己,爱自己的人。     春漪点了点头,陆公子的眉目向着旁边的土翼瞧了瞧,小五也随着他瞧了瞧,眉间微微皱了皱:“你身上的伤口怎么也裂开了,春漪,准备些纱布什么的,我帮他再包扎一下。”     土翼听了小五的话,才终于呗拉回了现实,眉目微微地颤悠了一下,瞧着眼前得几个人:“陆大哥,嫂子,我那天在毛郎中包扎的时候猛然想起了那三个袭击我的人穿的鞋子,我今个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便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刚才听见他的小厮说要来辣条店,故我才来这里找你们。”     小五的眉心一挑:“袭击你的人来辣条店做什么?”     土翼的脑袋转悠了两下子,努力地回忆着那两个人的对话,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听说辣条店里面有三个美女,想来好好地瞧一瞧。”     此话说完,晏小五的嘴角抽了抽,却是陆离捏了捏下巴瞧着土翼:“那靴子,可是尖头,厚底,虎头纹为饰?”     土翼一愣,张了张嘴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是门前翩翩走进一公子哥,一身紫衣,一张姣好容颜如玉,加之微挺鼻梁一点,两叶俊俏娇眉,到着实是个惹人注目的佳公子,公子因着这张皮囊和皮囊外面的金银环玉,一路上早已不知引了多少女子目光,在这边疆的小镇上面,除了段里长,他们倒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有钱的公子哥也长了这样的一副好容颜。不过,屋内的人注视的,还是这公子脚下的靴子,尖头,厚底,虎头纹为饰。     小五的眉心一挑,又是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公子一番,唇角轻勾,却是划出了一丝浅笑来,对面公子的骨扇摇到了一半,只在瞧见晏小五容颜之时,掌心微微顿了顿,陆离环在小五腰间的手掌不禁一紧,对面的人眼中的,是杀气?     ------题外话------     东床是古代对未婚夫的称呼啦~           11 公子吃醋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晏小五的唇角一愣,陆离伸手又是将她拥入怀中,显然,两人都是瞧见了这厮眸中的杀气,而晏小五的眼眸又是向着眼前公子的喉间瞧了一眼,这人,没有喉结,是个女人!     剩下的几个人的眼睛瞧着公子脚上的靴子,只叹陆公子果然是个料事如神的奇人。     土翼的身子顿了顿,屋内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此刻,若是尹沉还在,估计还能笑嘻嘻地打着两句圆场,可是如今会谄媚的少年已经开始接受他人的谄媚,哪里还是这边的无知小厮。     小五抿了抿嘴角,却是女扮男装的人笑眯眯向着前面拱了拱手掌:“本公子听说这家的东西卖的不错,还有美女在内,故来瞧瞧,如今看着一个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果然不负本公子此行之意。”这话,说的轻挑却也不轻挑,来人向着晏小五走了两步,手掌轻拱,带出眸间两丝笑意“姑娘,在下苏锦,敢问姑娘芳名?”     陆公子的眉心一拧,刚想说什么,却是晏小五从他的怀中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唇角轻勾,带了两丝笑痕,眉目淡淡,染了两分风华:“晏小五。”     “晏小五?”苏锦勾唇,却像是要将这两个字咬碎,小五皱眉,她并未见过眼前的这个姑娘,可是,他总觉得,这姑娘眼中对自己的敌意,有点像吃醋的模样,小五的眉目偏了偏忙活的小厮,低头又是瞧了瞧苏锦的靴子,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有点僵:“敢问苏公子,要几斤辣条?”     苏锦瞧着旁边的东西,身后的小厮低着脑袋不说话,苏锦缓缓开口,却是忽而大笑道:“苏某一见姑娘,便觉是前生有缘,如今,苏某买下你们今天剩下的全部辣条,姑娘可否赏脸,和苏某交个朋友?”     夏宏的眉心挑了挑,眼前的翩翩公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和陆大哥抢人的模样,明明陆大哥已经将小五姐拥的那般紧了,眼前的人却怎么就像是不知道似得?     秀儿笑了笑走上前去:“苏公子,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可是你说咱们这头一回见面,你就要和我们掌柜的做朋友,再加上我家掌柜的已经嫁人,这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公子还是该知道的。”     春漪眉心微皱,却是没有说话。     苏锦扶扇而笑,声音里倒是带了几分豪情:“实不相瞒,我乃霖沧之人,我们那里,倒是真的没有这么多的破讲究,凡是能入得了眼的姑娘,不过是聊几句交个红颜知己罢了,何须叽叽歪歪说了这么多,好像本公子真的存了二心一般。”     秀儿的脸上有些僵,土翼脸色一变,这苏锦倒是实在,这么大的事情被她说的云淡风轻,如今两国交战,他这般大大咧咧地承认自己是从霖沧国来的,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在偷渡,土翼得眉目向着陆离挑了挑,却看见陆公子也是微微锁了锁眉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五的手掌轻轻捏住陆离的,陆公子一愣,垂头瞧了瞧自家娘子含笑的眉目,其实,他也是不是不知道眼前的苏锦不过是个女子,可是苏锦刚刚进门时对晏小五眼底的那丝杀气,却像是绕在了陆离的眼前,久久不能散去。     气氛微微有些僵,苏锦的唇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晏小五的唇角轻勾,却是微微有几分皮笑肉不笑之意:“其实,小五初见姑娘之时,也觉得一见如故,可惜小五今日家中有些琐事,家兄离世,小五需要马上赶回去,不能陪姑娘饮酒了。”     这话一停,屋内的几个人除了陆离都是微微一怔,眼前这厮,是个女子?土翼的眉目向着苏锦一挑,只瞧见眼前的人唇角的笑意带了两丝僵硬,怪不得他这一路跟过来,总觉得眼前的人脚小身矮,原来,这厮是个女的,苏锦的眉目向着晏小五挑了挑,却是瞧着小五掌心一拖,静静地瞧着自己。     苏锦得唇扯了扯,身后的小厮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就说着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得,这一出来,就是要惹出了事情来!     苏锦抱拳,说出去的话终究是不能再撤回去,便是回头瞧了瞧小厮,牙齿一咬:“好,若是姑娘不方便的话,那我便先买下你们剩下的所有的辣条,等日后姑娘有了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沟通感情!”后面的几个字咬的紧,身后小厮又是捏了一把汗,记忆里面,主子已经少有这般生气的时候了。     晏小五唇角一勾:“好。”     陆公子伸手一捞,手掌紧紧拥着晏小五的腰肢:“还望姑娘自重。”声音,微微带了几分冷,苏锦的眉目一挑,瞧见陆公子的模样,却是轻轻捏了捏手中的扇子:“公子何须激动,我只不过瞧着姐姐觉得亲切,若是公子真的想管住了自家的娘子,可先要套住真正对晏姑娘有心的人才是。”     话音,挑了一点毒,晏小五又是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姑娘两眼,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没有见过她,晏小五在霖沧国的那阵子,不是在尹沉的地方就是在完颜昊的地方,却始终不记得自己究竟见过什么女子,也不知自己做了何事惹了女子的杀气,陆公子唇角一勾,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只是握着小五腰肢的手掌紧了紧,像是牵了怒,嘴角微微,语气淡淡:“这个,便不牢姑娘费心了。”     苏锦的鼻尖轻声地哼了一句,付了银子,拿了辣条,向着门外大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前得时候却又是回头瞧了晏小五一眼,眉间一挑:“公子,还望你真的一直如此,管好自己的娘子!”     话音刚落,姑娘的虎头纹靴子踏在地上蹬蹬蹬地想,晏小五的眉心一紧,陆离的眉角微低,瞧着晏小五的眸子淡淡,晏小五嘟着嘴瞧了瞧陆公子的模样一怔,嘴巴不禁扒了两下子:“你不信我?”     陆公子眉目一偏,凉凉开口:“我信,但是,我不信别人。”他的娘子,实在太过风华,染了别的男人的倾慕,倒也是可能,小五咽了几口唾沫下去,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秀儿瞧着眼前的景象也是有几分尴尬,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春漪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既然今天的辣条已经买完了,我们就先回我家,为狗子哥准备明天的事情吧,夏宏,你随不随我回去?”     这话一问,夏宏才想起来问的是自己,眼前像是又闪过了苏锦的那张脸,夏宏回过了神,一偏头瞧见了春漪的脸颊,春漪瞧着他的模样,眼眸微微眯了眯,夏宏的喉结动了两下:“春漪姐,你刚才说什么?”     春漪的喉间轻动,竟是发出一个“恩?”字,这小子,究竟在想些什么,陆离的眸子瞧了瞧土翼,淡淡开口:“继续去跟着那个女人,她身上,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土翼早已站不住,听了陆离的话,抱着拳头说了一个是字,一抬身,早已不知道又蹿到了什么地方去。     几个人关了店,也放了小厮们回家,坐了两辆马车向着毛家药铺的方向走去,哪怕只剩下两辆马车,秀儿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瞧着对面坐在一起的春漪和尹沉,秀儿轻轻地磨了磨牙齿:“等我找到了如意郎君,天天在你们面前郎情妾意!”     夏宏一伸手,脸颊一红,却是捏住了春漪的手掌,春漪一愣,微微偏过头去瞧着少年涨红的脸颊笑了笑,却是也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掌,夏宏人小,手倒是宽厚,秀儿瞧着眼前的模样作势笑着磨了磨牙,却是夏宏的眼珠子又是瞪了瞪瞧着秀儿:“你先找到一个要你的人再说吧!”     恩?!     秀儿的眼神一眯,瞧着对面的少年:“你说什么?”     夏宏的嘴巴撇了撇:“我说,你先嫁出去再……哎哟!”夏宏的脑袋上面,狠狠地挨了一下打,夏宏伸出手掌揉了揉自己得脑袋,眼睛鼓鼓地瞧着对面的秀儿,嘴边还不忘了嘟囔着:“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春漪的手掌依旧被夏宏握在手心,眉心一挑,无言笑笑,秀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你个小毛孩等着,明个姐姐就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哼!”秀儿扬着鼻子也是哼了一声,眼前却又是浮现出了那样的一张脸颊,春漪有些哭笑不得的瞧着眼前的情景,经了这么多的事情,春漪早已经一天天的长大,倒是眼前的这几个人,依旧是欢笑打闹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春漪的唇角勾了勾瞧着眼前的秀儿:“秀儿姐,你怎么还与他胡闹。”     秀儿的眉目微微挑了挑:“甭护着你家相公,我,就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这张嘴巴!”     “喂,你说谁!”     ……     后面的马车里面,欢笑与吵闹的声音不断,小五挑了帘子向着后面瞧了瞧,却又是回来,窝在了陆公子的怀里,陆公子瞧了瞧怀里的姑娘,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看来,我以后还是要把你保护地更加严实一点。”     小五一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苏锦的事情,小五的眉头微微拧了拧,嘴巴又是撒娇一样的嘟了嘟:“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陆公子脸色微黑,低头捏了捏晏小五的鼻子:“你还想说,自己在霖沧国惹得桃花太多,记不得是哪一朵了,恩?”     后面的一个尾音,听得晏小五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只得讨好地环住了某位公子得腰身:“谁说的!”     小五的耳边听着公子胸膛的心跳,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抬头瞧了瞧陆离:“你是怎么知道苏锦靴子的样式的?”     陆公子的眸子依旧半合着,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像是睡了:“虎头纹,是完颜族内下人的靴子。”     小五一愣,这才明白眼前这厮早早就明白了伤了土翼的是完颜国的人。     小五的眉心又是一挑,心下一疑,若是这般的话,瞧着那苏锦的模样,若是个男人,倒还可以解释成完颜那般脑子有坑的家伙较为厉害的手下,可如今却不过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事情,就是复杂了一些,加上苏锦那仇视的眼神,小五揉了揉太阳穴,却是身侧公子伸手把姑娘的手掌从脸颊上面拿了下来,唇角轻动,只道:“睡觉。”     再说苏锦一路,大摇大摆加躲躲藏藏,总算是走到了霖沧国的边界,上了尹沉的屋子,尹沉瞧着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咕咚咕咚地灌着凉水,再想起她在完颜昊面前得那副淑女形象,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却是想笑。     苏锦喝饱了水,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眼神向着尹沉挑了挑,尹沉一愣,她每次这个眼神得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像是上次他骗了她……     苏锦的眉目一眯,抬脚踏到了尹沉旁边的凳子上面,伸手就是揪起了尹沉的衣领:“你不是说昭阳国好玩吗,怎么我遇见的都是添堵的事情!”     尹沉摆了摆手,也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实在是不好惹,只是脸上还陪着笑意:“郡主,有话好好说,干嘛还动手动脚的,一会从外面进来了小厮,万一以为咱俩,是吧?”     苏锦的脸一黑,又是回到了做为上,眼前的苏锦,不是锦绣郡主是谁。     尹沉的喉间轻轻动了动,抬手又是谄媚地为锦绣倒了一杯茶水:“是昭阳国哪个眼瞎的惹了我们锦绣郡主,告诉小的,小的叫人去杀了他!”     锦绣地牙齿一咬,伸手又是端起了一杯茶水,牙齿狠狠地在嘴巴里面咬了咬,抬头瞧了瞧尹沉的模样,只道:“晏小五!”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尹沉手中的茶壶,却是险些掉了……           12 昭阳在,故我在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秀儿提着饭菜进了军营,却不知那地方的规矩实在是太多,等到通报的出来让她进去的时候,饭菜早已凉了大半,秀儿瞧着臂弯里面的东西,唇角轻轻地勾了勾,却是带了些许的不愿意,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段晟轩坐在塌边,轻轻捏了捏酸疼的手腕,最近,不眠不休,好像,很久都没有离开军营这个地方,案例来说,尹沉和完颜昊那样的人,发现小五已经回来,该是盛怒之下马上攻入小丰村才对,却不知对方和自己玩上了拉锯战,沉得住气。     段晟轩的眉心微锁,姑娘挑了帘子走了进来,段晟轩抬头,瞧着秀儿进来了,眉头舒展,赔上了两丝笑意:“秀儿姑娘怎么来这儿了,是小五有什么话要带给本官?”     秀儿的笑容微微带了几分僵,瞧着眼前的公子如此的模样,却觉得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嘴边,段公子一抬眼,瞧见了姑娘微僵的脸颊和手中的饭盒,赶忙又是赔了两丝笑意向着前面走了两步,伸手接过姑娘手中的饭盒:“真是辛苦姑娘了,姑娘一双巧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秀儿一愣,却是瞧着段公子对着自己笑笑,往日瞧着,秀儿只觉得这公子不靠谱的很,花心风流,纨绔子弟,可如今瞧着他这般的笑容里面,却被秀儿瞧出了另外的一份味道来,秀儿的眼神向着段公子挑了挑,头微微向着上面扬了扬,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我可不是专门给你送饭来的,里长大人,我知道你现在是为了村子里面的人,所以,我这顿饭是送给那些保家卫国的好男儿的。”     段晟轩听着她说了一大段的话,不禁又是笑着摇了摇头,唇间一声浅笑,带了几点声响,秀儿的眼眸,不经意之间扫过男子的眉心,往日里纨绔的眉心不知何时染了责任和段晟轩听着她说了一大段的话,不禁又是笑着摇了摇头,唇间一声浅笑,带了几点声响,秀儿的眼眸,不经意之间扫过男子的眉心,往日里纨绔的眉心不知何时染了责任和霸气的模样,秀儿瞧着,不禁抿了抿嘴角,段公子抬头,秀儿一晃,又是把头微微扬了扬,装作不看段公子的模样。     段晟轩的手掌从饭盒里面拿出了筷子来,抬头看了看姑娘还站在原地,头扬的老高,险些连鼻孔都是要看的清清楚楚,段晟轩的眉目轻轻地眯着染了一丝笑意:“秀儿姑娘,你不过来一起吃吗?”     秀儿的嘴巴动了动,抬脚向着段晟轩的身边走去,倒也不是很扭捏的姑娘,衣服一摆,便坐在了段晟轩的身边,姑娘手中的筷子动了动,夹了一块肉在嘴巴里面:“我和你说,为了给你送个饭,我在外面等了快半个时辰,菜都凉了,这要是没凉,更好吃!”     段晟轩无言,偏头瞧了瞧身边的姑娘,总觉的眼前的姑娘好像那样的一个人,难道是呆的时间久了,她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染上了那个人的感觉。     段晟轩的手指一动,虽然刚才和士兵们一起用了饭,可还是夹了一块菜放在嘴巴里面,秀儿的嘴巴又是抿了抿,带了几分紧张地瞧着段晟轩的模样,段晟轩的眉心微微一顿,秀儿心下又是一紧,贝齿咬了咬下唇,抬眼一动:“我知道我做菜没有小五好吃……”小五是谁,公开挑战酔宁阁的大厨丁胖子,从此一战成名。     段晟轩的脸上又是挂了一丝浅笑,张了张嘴巴把饭菜全部都吞了下去,抬起眼瞧着秀儿,喉间轻轻动了两下子:“好吃!好吃!”     某大将军唇角一干,想起的,却又是某个姑娘手中那碗奶茶的清香。     秀儿一听段晟轩说好吃,眉眼俱笑,伸手便给段晟轩的碗里面夹菜,段晟轩狐疑地瞧了她两眼,终于开口:“如今战乱,你随着小五不躲便也是了,怎么今个这么闲,来给本官送饭?”     这话问完了,秀儿的脸颊又是红了半边,手中夹菜的动作没有停,眼眸向着别的地方微微偏了偏:“我刚才不是说了,这菜,是送给保家卫国的男儿吃的。”     段晟轩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伸出筷子又是夹了一道菜放在了嘴巴里面,眼眸也没有瞧出身侧姑娘害羞的模样,语气依旧带了几分戏虐,不知究竟带了多少真假:“你放心,虽然女皇殿下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了本官这么个烂人,但是本官怎么说也是昭阳国的人,不会战争一打响就投靠帝国的,毕竟,那边,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大闺女给本官送饭不是!”     ……     姑娘转眸,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瞧见段里长夹菜的模样,玉指捏筷,带了几分俊俏的面目微抬,狐疑地瞧了瞧眼前姑娘得模样:“秀儿姑娘,本官知道本官生来英俊,让你看呆了,是本官的不对。”     秀儿一怔,瞧着眼前的里长流氓般的笑意,伸出手想要抓些什么向着段里长扔过去,段里长身子一低,又是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眼前的姑娘咬牙切齿,段公子却是心情大好的笑了笑,段晟轩的这张嘴巴,调戏女孩子早已习惯,哪里知道秀儿如今的心思,段晟轩的眉目轻轻地眯了眯,却惹得秀儿更加来了气,伸手又是抓了身边的东西向着段晟轩扔了过去。     段晟轩伸手一抬,隔着衣料抓住了姑娘的手腕,他的手掌微暖,虽是抓着她的手腕制止,却并不疼,公子笑着摇了摇头,姑娘脸颊微微泛了几分红,段晟轩瞧着她的眼神却不过像是瞧着一个孩子,里长大人的唇角微微划开一个弧度。     “秀儿姑娘,本官知道你心中有伤,也是因为霖沧国人所起,也知道最近迟迟不传来战报,你心中着急,但你不用担心,用我段晟轩在一天,定是不会让完颜狗贼过上好日子!”     秀儿一怔,抬眼瞧着段里长眸中淡然,此刻,或许,该叫的,是一声段将军!     段公子唇角轻勾,带出的却不是无奈,晴空万里,昭阳帐下,公子垂眸,像是染了所有的阳光:“昭阳在,故本将军在。”     姑娘的手腕依旧握在段晟轩的手腕里面,抬眼淡淡,她的眼中,终于只容的下那一个人,曾经,她懵懵懂懂,放出豪言,为何要男人,我卢秀儿有手有脚,不过是容貌不好,我就算闯,也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曾经,她认命,唇角轻勾,说着只要是个男人就好,她认,不过是个陪着过一生的人,可是,究竟是哪个午后,哪个人,乱了姑娘的心。     段晟轩本想松手告诉她没事,却是门前的帘子被人挑了起来,门前,啪嗒一声,有东西掉了下来,段晟轩向着帐子的门前一瞧,却看见小五和春漪站在门前,段晟轩一愣,险些忘了告诉了士兵晏小五来的时候并不用通报,而今,也是她第一次来,或许本是来找陆离的吧。     漂亮的花朵散在春漪的脚下,姑娘的眸子睁得老大,静静瞧着屋内的两个人,段公子的手掌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这样握着秀儿的手腕,秀儿的眉目也是微怔,像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两个人会来。     小五本来是和春漪来给段晟轩带个消息的,却不成想……     如今,漂亮的花瓣还带着卤煮,却全部散落在姑娘的脚边,像是一个嘲讽,春漪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抬眼又是瞧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人,段晟轩赶忙松开了抓着秀儿的手掌,抬眼瞧见的却是晏小五的模样,段里长激动的站起身子来向着面前的两个人摆了摆手掌:“小五你误会了,不是,小五你知道我……”     一语罢,小五身侧的姑娘唇角不禁又是轻轻地勾了勾,原来,一切就是这般得吧,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眼中,都容不下她,她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存在,若是眼中进了沙子,或许段晟轩还会揉上两下,可她呢?     她连一颗沙子都比不上,姑娘的唇角猛地划开一丝淡淡的痕迹,笑了,笑的牵强,笑的没心没肺,人活在世上,为什么要管那么多的事情,春漪的眼底微微带了几分笑,却瞧不见一点神情,小五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偏头瞧着身边得姑娘,秀儿的眸子也在不经意之间被春漪吸引,那样的眸子,淡然无神,却像是真的失望了,失望的,是她,是他,还是全部。     秀儿的神色一急,瞧着春漪的模样,眉心不禁微微皱了一下,莫非,春漪也……可是,她不是要嫁给夏宏了吗?     春漪的唇角嗤着一丝浅笑,眉目无神,却瞧着眼前的人,手掌扶着晏小五站稳,嘴角微张,段晟轩这才发现了小五身边的春漪,姑娘的笑容那么艳,却让段晟轩想起春天那棵刚刚抽芽的老树,如今,怕是也早该开出了花。     段公子的喉结轻动,瞧着眼前的姑娘,不知怎的,竟是心口微微泛了几分疼,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知道他心中念得那个人,注定不是这个叫春漪的姑娘,可是每次看着她因为自己伤心,段晟轩也总觉得,自己的心,隐隐地疼着,段晟轩张了张嘴巴,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气氛仿佛一瞬变得有些僵持,小五偏头瞧着春漪的眉目染了几分担心,沉默良久,终是笑着想要打一个圆场,开口道:“段里长,你说你怎么也不说,这么大的……”     “小五姐。”语气淡淡,姑娘的眉目轻轻扫过晏小五,小五一怔,瞧了瞧春漪的模样,春漪俯身,捡起地上的花瓣,一瓣一瓣,时间,恍若静止,姑娘,眉目淡淡。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春漪将花瓣全都捡了起来,眉目皆笑,却像是没有了灵魂,步步生莲,向着段里长走去,段里长的心头一颤,伸手紧紧攥紧了全都,春漪伸手,把手中的花瓣全都递到了段晟轩的手掌,段晟轩不知她究竟要做些什么,却是眉头微皱,伸手把花瓣全都接了过来。     姑娘的语气淡淡:“实在不知,今日来会打扰了将军的雅兴,本是来邀请将军参加小女子的婚事,也祝将军喜得佳人。”     春漪的眉目轻偏,瞧着段晟轩身侧坐着的秀儿和桌上没有吃完的饭菜:“秀儿姐,我之后一定去和夏宏好好说说,不让他在说你什么,她就是嘴上有点坏,并没有恶意,还望姐姐见谅。”     她这般笑着,段晟轩的眉心却是拧着,如今,他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怒了,至少怒了,他就不会浑身这般的难受。     小五抬眼瞧着春漪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面有些难受,秀儿咬了咬唇角,向来爱说的一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春漪的身子向着外面走了两步,瞧着小五,姑娘的手掌一挑,挑开了帘子,唇角突然又是勾了勾。     “段将军。”     语气,依旧淡淡,段晟轩的眸子又是睁了睁,本是没有做错什么,如今这般,倒像是被捉奸的相公。     春漪的眉目微微垂了垂,唇角淡淡,缓缓张开:“我家房后面的那棵树,我爹找人砍了。”     看似完全不着边的话语,段晟轩一怔,却是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晏小五狐疑地瞧了段晟轩一眼,秀儿又是抿了抿嘴角,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此刻,竟是有一丝叫做愧疚的酸味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秀儿的唇角轻轻地嘟了嘟,敲着帘子前面得姑娘微微偏了偏头瞧着晏小五:“小五姐,我们走吧。”脸色微白,唇角轻勾。     记忆中,自从出了尹沉的事情,春漪,便越来越不像从前的模样了。     段公子的手掌轻轻地按在桌子上面,眉心,却像是染了一层愁,如何都是去不掉,那些纨绔呢?那些调笑女孩子的话语呢?段里长此刻,就只像是一块石头,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那棵树,一瞬间,便再也看不见了,段将军,却依旧是那个段晟轩。     小五和春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秀儿的眉目轻轻地垂了垂,低头瞧了瞧桌子上面得饭,贝齿轻动:“将军,饭,还没吃呢。”           13 我做你的女人,不要堂下,要身侧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起身想要追出去,步子刚刚踏了出去,却又顿住,段里长回头瞧了瞧桌上坐着的秀儿,突然有点恍惚,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段晟轩欠的风流债早也数不清,却没有哪次这般尴尬,这般心疼,段晟轩的齿咬了唇角,低头瞧着自己的靴子。     秀儿微微发怔,手掌无意间碰触桌角,却看见段晟轩回头瞧着自己,秀儿的眸子微微瞪了瞪,嘴角又是挂了一丝笑意,虽然带了几分尴尬。     段晟轩的眉头微皱“春漪要成亲了?”     秀儿一愣,沉默半晌,脑袋狠狠地点了点“前阵子夏宏去毛家提亲,春漪和郎中都答应了。”     段晟轩如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搜索着和夏宏这个名字有关的信息,却也不过记起辣条店里那个打着算盘和尹沉有些相似的孩子,再无其他,不过短短数月,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小五追着春漪跑了出去,姑娘的步子不快,小五几步就追了上去,春漪的眉目淡淡,像是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境。     小五张了张嘴巴,却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眼前的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眼睛一挑,将晏小五的神情尽收眼底,春漪唇角带了两丝苍白,随着小五出了军营“如今,一切都散了,也好。”最后一丝执念也破了,才能让她更好的选择后面的人生吧。     春漪抬头,万里无云,只剩下太阳孤独地挂在空中,小五侧头瞧着,只觉得姑娘的眼眶微微染了两分红晕,梦,一个做了太多年的梦,终究破了。     姑娘偏头,别阳光打的模糊的脸颊映在小五的眸子里面“小五姐,我们走吧。”哪怕没有晏小五,住进他心里的那个人,也注定不是她。     小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唇边也是染了两丝笑意“得了,都是待嫁地准新娘了,管那些做什么!”     春漪微微怔了怔,倒是说了话的姑娘自己不介意,小五吐了吐舌头,大步向着前面走去,今天,倒是没有看见陆离。     军队的士兵早已经接了命令,晏小五在的地方,保护足矣,无需拦。     春漪跟在后面,两个姑娘地心里面各自想着事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四下无人,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现在还没有出了军营,可若是再向着前面走过去,若是走了出去,碰见了霖沧国的人,等待着他们的,便是和狗子一样的结局,或许,尹沉和完颜昊偶然路过,那样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小五抿了抿嘴角,春漪站在她的身边,突然听见一声轻声的训斥,小五一愣,引了一阵好奇,身子向着声音的地方去瞧了瞧,春漪的步子也跟着动了动,随着小五向前走了两步。     白衣的公子立于风中,无需点染,无需华服,已然是一道风景。     白色的衣摆被风儿轻轻吹起,加落叶清扫在衣角,春漪一愣,瞧了瞧眼前的人,不是陆公子又是何人,一直听着外面的人说陆公子和段里长的关系极好,却不知这关系竟是号到了,在军营这种地方,也要一起呆着。     小五的眉目静静瞧着眼前的人,陆离背着身子站在落叶中,对面,土翼跪在地上,头微微垂着,陆公子一动不动,声音像是万年化不开的冰:“查的如何?”     春漪想要上前,却被小五伸手拦了下来,春漪瞧着土翼跪在陆离面前微微有些奇怪,在她的眼眸里,陆离还是那个靠着晏小五的窝囊小白脸,不过因为小五在的原因,给了他几分面子罢了,可如今,土翼却?     土翼的脑袋又是低了低:“属下随着苏锦往回走,瞧着她进了尹沉的地方,估摸着身份应该是不低,也不知究竟和尹沉那狗贼是什么关系。”     陆离的手掌一顿,微微抬起手转过身子来,这一转,却是让春漪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陆公子的拇指上,一枚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往日里瞧着窝囊的陆离,今日却是不知怎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陆离的唇角一勾,又是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土翼:“那,门前的人,是跪几分,拜几分?”     土翼微怔,脑袋又是转了转,想着那些人的状态,唇角微微咬了咬:“门前的人,皆是低头接见。”     陆离的手掌依旧轻轻地转着手中的扳指,唇角轻勾:“那,便该是锦绣郡主。”     话音刚落,陆公子的眉目一挑,却是向着旁边瞧了瞧,小五的脑袋向着后面缩了缩,陆公子的唇角却又是勾了勾,身子向着小五的方向走了几步,小五咬了咬牙,抱着头蹲在墙角,春漪在一边瞧着陆公子一点点靠近,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晏小五。     小五得嘴边还不知念叨着什么,陆公子便已经走到了眼前,土翼瞧着身后的人微微一怔,双膝却还是没有离了地。     陆公子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阳光,静静地洒下,这一刻,却是那个女孩那么幸运,得到了那个罩着阳光得男子的一下伸手。     春漪一怔,微微瞧了瞧眼前的人,小五的手掌一直抱着脑袋,眼眸也是狠狠地闭着,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得局面,只是耳边刚刚那阵靴子得声音突然停止,像是饶了她的心绪。     陆公子的眉心微微舒展,瞧着眼前的姑娘,薄唇轻开,只唤出“小五”二字。     小五的眸子有些难为情地张开,嘴巴微微地偏了偏,陆公子笑着摇了摇脑袋瞧着她,土翼的眸子向着晏小五偏了偏,认识了陆离这么多年,记忆里,他的温柔,全都给了这个女人,他有时也会好奇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神奇,要不然,它到底是如何这么彻底地改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多么薄情寡欲的人,面对了爱的人,却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头捧给那个人,而无论多么花心放荡的人,面对了心爱的人,却还是不知所措的模样,土翼的脸向着那对幸福的人儿瞧了瞧,小小的脑袋轻轻地转了转,突然在想,什么时候,他遇见了那个自己对的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五的嘴巴偏了偏,既是躲不过,便将小手伸到了陆公子的手掌当中,他的手心带了些许的薄汗,再也不似她初次握着的时候冰冷的吓人,记得陆公子曾经说过,是她,暖了她的手掌。     陆公子伸手轻轻刮了刮小五的鼻尖,眉心轻挑,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怎么出来了?还到了这种地方来?”     春漪瞧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以前的人都是错看了这位书生,这般的光辉,这般的气势,哪怕是段里长,或许都要让出几分来,小五的手掌被轻轻地硌了一下,低头瞧见了陆离带在指上的扳指,眉心轻挑:“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样华贵的事物来了?”     陆公子伸手将小五的乱发揽与耳后:“她答应我,这件事情完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小五一怔,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家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那个在无数人的口中重复了无数次的皇城,那陆离如今这般模样,便是要对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小五抿了抿嘴角,陆公子眉心一怔:“怎么,你不愿?”     小五轻轻地摇了摇头:“你都说,那里面太多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就这么呆着,就这么静静地呆着,不好吗?     陆离一愣,伸手轻轻扶在姑娘的眉心,小五的眸子轻轻扫过陆离的眸子,那双眸子中隐隐闪烁的东西,那些小五那么长的时间都看不懂的东西,小五的眉心轻挑,却第一次发现,自己看懂了他眼眸中的一切,那种东西,叫野心,也是,那些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是要夺回来的。     小五的唇角笑了笑:“没事,回去,我们一起回去,你坐在那个属于你的位子,我便做你位子边上的女人,不是堂下,只在身侧。”这样的话,听起来带了几分奇怪,却像是情话,最深地印在了两个人得心里,陆公子一怔,却惹得风儿轻轻吹过眼前女子德发梢,春漪一怔,却也是笑着抿了抿唇角。     陆离偏头,瞧了瞧春漪的模样:“毛姑娘也来了。”     春漪点了点头:“本来是带着小五姐一起来送请柬的,等到我大喜的那天,姐夫可不要再这么的忙碌忘了参加!”     陆离笑了笑,带了几分客套,手掌依旧紧紧地握着小五得手掌,仿佛离了这个女人,他的笑,便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伸手帮陆离整了整衣摆,陆离一回头,瞧着土翼还跪在那里,开口道:“起来吧。”     土翼抱拳而起,只是可惜了陆大哥和嫂子说的这么好的情话,自己却愣是没有听懂,只知道女帝准备让陆大哥回去了,这样的事情,是该要高兴的。     小五瞧着地上跪着的土翼,眼眸猛然向着陆公子挑了一下,陆公子一愣,却是眉头轻皱,缓缓道:“怎么了?”     小五的嘴角又是嘟了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就让土翼一个人去查,那个苏锦……若是真是尹沉的什么人!”     陆公子摇了摇头,却还是带了几分担忧:“你见过她?”     小五又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那个姑娘的影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姑娘虽然看起来熟悉,可是小五觉得,他们两个人,没有瞧见过。     其实,不过是两次一门之隔的距离,让两个姑娘,再次相遇的时候,成了初见。     小五捏着下巴还在向着什么,忽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靠近,在场的几个人还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确实阳光下的剑光晃了众人的眼眸,一把宝剑,向着陆离和晏小五而来!           14 尽我所能,保护他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定在原地竟然是不会动弹,陆公子的身子一抖想要挡在小五的身前,却不知姑娘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抓,将公子抓到了自己的身后。     时光,在此刻凝固,一切,在此刻静止,姑娘唇角的笑容淡淡,映在了陆公子的眸中,春漪的嘴角张开,呆呆地说不出一个字符,土翼跪在地上的膝盖有些发麻,只剩下白衣的姑娘手掌又是一下用力,剑,抽了出来,殷红的鲜血在小五的胸口蔓延开来,陆公子的眼眸已近猩红,伸手一挥,白衣女子一顿,却是狠狠地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来,这一下,白衣的女子眼神中的浑浊渐渐清明起来,瞧着眼前的一切,血渍还挂在嘴边,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陆公子的眸子向上一偏,刚好瞧见白衣女子脸颊面纱请飞,眼眸染了红,声音染了冷:“我说过,你若敢动她!”     白伊伊的眼神满是无措,头微微地晃动了几下:“不是得,不是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陆公子的眼眸又是一挑,白伊伊一愣,伸手瞧了瞧手中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宝剑,手掌一抖,一伸,却是将宝剑扔了出去,白姑娘的手指,第一次有些颤抖,他曾想过无数次到底要如何杀了这个女人,她曾一次次地咬牙切齿喊着要杀了这个女人,可是如今,他的手中拿着宝剑,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意味。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醒来的时候,便只剩下陆公子愤怒的眼神和躺在陆公子怀里的晏小五。     陆离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小五咬了咬下唇,忍了几分痛:“伤口偏了几分,我没有大事,快去找郎中。”     一句话,才让有些惊慌的陆公子缓过了神来,春漪站在一边,也终于大着胆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再一抬头,哪里还有土翼小子的影子,小五的手掌微微抖了两下子,伸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咬着牙,陆公子的眼神带了满满地焦急,小五笑笑,声音不大,却只道:“无事。”     一句话又是牵了伤口,小五的嘴角轻轻裂了一下,陆公子向着土翼离开的方向又是望了望,春漪向着前面又是走了一步,伸手抓过了小五的腕子,春漪随着毛郎中也算是学过一点皮毛,虽不是精通,却也懂些东西,眼前的几双眼睛像是全都长在了春漪的身上,小五依旧捂着胸口,白伊伊的脑海中还在搜索着那些仅存的记忆,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自己会拿着剑出现在这个地方!     春漪的手指点在晏小五的脉搏上面,眉心突然是狠狠地皱了起来,晏小五得眸子还是紧紧地闭着,春漪的眉头这么一皱,倒是惹得陆离带了几分焦急,眼眸又是向着上面瞧了瞧春漪的模样,嘴巴张了张,说不出的焦急:“她……他……”     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的紧里面,春漪张了张嘴巴瞧着陆离,眸子里面隐隐额东西陆离瞧不清楚,或许,他很少有这般焦急的时候,可此刻他的身子都是隐隐地带了几丝抖。     春漪开口,还未言语,却是郎中匆匆而至,先是向着陆公子请了礼,又是瞧了瞧陆公子怀中躺着的女人,眉头,微微的挑了挑。     陆离是谁?在军营中也算是个迷,本来并没有什么作为,却一天天和废物的里长将军呆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所以军中也算是隐隐的有不少的流言,可如今瞧着陆公子怀中的这个女子,想来也是在陆公子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低。     郎中俯下身子,身后土翼找来的士兵也是赶了过来,趴在地上的白伊伊收了伤,再加上她早就已经不再反抗,士兵两下子就把他绑了起来,土翼抬头瞧了瞧陆离,却看着他一直在瞧着郎中的模样,咬着脑袋叹了叹气,对眼前的士兵说:“先把这个女子压入牢中去,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     士兵得了令,带着白伊伊走了下去,白伊伊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打在地上的那一柄染了鲜血的宝剑,怎么就会,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郎中的眼神本是眯着,手腕打在了晏小五的脉搏上面,片刻,却忽是睁大了眸子瞧着眼前的陆离,陆离一惊,身边的春漪却是回过了神来,陆离的手掌一伸,竟是将郎中的衣领握在手心之中,小五轻轻咳嗽了两下子,胸前的血也停了,陆离拥着小五的手掌紧了紧,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瞧着对面得郎中,郎中狠狠地咳嗽了两下子,手掌一伸,向着晏小五的方向指了指:“陆公子,夫人,夫人,夫人有喜了!”     此话一出,陆离一怔,抬眸又是瞧了瞧春漪的模样,春漪无可奈何得笑着点了点头,刚才察觉到小五姐得脉象微微有些变化她本来就是想说,可是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到了嘴边难免犹疑,再加上春漪一直觉得自己学术不精,小五姐前阵子才刚刚小产,这次的有喜,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祸。     小五听了郎中的话语也是一怔,伸手扣住了自己的脉搏,眼神微微鼓了鼓,向着前面瞧了瞧,脉搏一下下地在小五得手指下面跳动,小五得眸子微张,嘴角一抿,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离瞧着小五的模样,又是敲了郎中一眼:“先把她带到屋子里面去把伤口治好。”     刚才白伊伊的那一剑,陆离为她挡了少许,可终究不是全部,小五嘴上说着没事,可陆公子知道她疼。     郎中诶诶的点了点头,陆公子左右瞧了瞧,总算是瞧见了一处可以呆着的屋子,抱着晏小五向着里面走了去,晏小五的手掌轻轻勾住了陆公子的脖颈,声音带着一点微弱,却是一字一顿敲在了陆离的心头,姑娘的声音淡淡,却一点也不弱:“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母亲该有的承诺,陆公子的眉心微微一挑,唇角抿了抿,温柔的低头瞧了瞧怀中女子的模样,唇角轻勾,他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他想说,她可以和她一起努力,他想说,他会让这个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再也不会任由这个孩子从他的掌心溜走,他再也不想还未知道到来就被告知已然结束,他想说,他真的全都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独独化作了一个“好”字,淡淡的,却是坚定的许诺。     小五瞧着陆公子唇角的笑意,手掌还是紧紧地勾住陆离的脖颈,郎中伸手推来了前面的门,微微舔了舔唇角,向着屋里面引了引。     陆离将小五放在榻上,郎中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瞧着小五姑娘胸前的一片血痕:“陆公子,这个伤不是很重,可若是要好好的治疗,必须用些麻醉……这……”     小五的眸子微微张开,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虚弱:“郎中,没事,不过是包扎伤口和洒药罢了。”     罢了,短短二字,将一切都说的云淡风轻,郎中瞧着榻上的小姑娘,以为她是不知道究竟自己要经历什么样子的事情,眉毛微微挑了挑:“姑娘可知,这伤口处理的时候,怕是不少男儿都是受不了这般的折磨,姑娘怎能不用……”     陆离听了郎中的话心里也是微微急了几分,向前几步走到了晏小五的塌边,唇角轻轻地动了动:“要不,你用一点。”     小五摇了摇头,少了两丝血色的唇微微勾了勾,划开了一个漂亮而又妖艳的弧度,像是一朵漂亮的玫瑰淡然盛开:“你刚才说了,要和我一起保护这个孩子的,我是个郎中,自然知道用了麻醉对孩子的影响,再加上我刚刚小产,如果我现在做了这样额事情,基本上就相当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声音定定,像是存了一份力量,郎中站在一旁听着晏小五的话微微一怔,眼前的姑娘是个郎中,那必然是知道处理伤口时那些人的惨叫的声音,可如今……     郎中的眼眸瞧着晏小五,微微带了几分敬佩的神色,陆离还想说什么,却是晏小五摇了摇头:“我就求你,让我任性一回,我不想我的孩子生来像是狗子哥一样不能体会这人世间的一切,我已经差一步就失去了狗子哥,如今,我不想再差一步失去我的孩子。”     春漪的手掌微微地攥成了拳头放在了腰间,是呀,差一步,这所有的事情,偏偏都差了那最后的一步。     陆离一顿,却是说不出话语来,小五的唇角依旧轻轻勾着,一双眸子里的倔强映在众人的眼眸之中,这个姑娘,说一不二,为了自己保护的人,她又有什么舍弃不下的呢。     门外,不知何时起了风,陆公子的手掌握着晏小五的手掌,这样的煎熬,陆公子只愿榻上躺着的人是自己,郎中的眼眸被蒙了起来,春漪在旁边指挥着,一下又一下,牵着的,又岂止是一个人的心。           15 她的执着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的额间渗出些许的汗珠,唇角微微犯了几分白,却依旧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轻哼。     陆离瞧在眼中,疼在心侧,手掌被小五紧紧的抓在手中,此刻,他突然好想说,这个孩子,便在这里呆着吧,便不要了吧,可是他不敢,这是小五的选择,却也是陆离的责任,他知道前一个小生命离去的时候小五的心酸和无助,他也知道她有多想做一个母亲。     陆离的眼眸一挑,瞧着旁边站着的郎中,郎中的眼眸依旧蒙着,却只觉得身侧有一阵寒风吹起,惹得他狠狠地抖了一下。     春漪咬了咬唇,这一阵,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只是小五觉得自己浑身的气力都要被抽光了才算是结束。     陆离抬手,拭去她额头的泪花,郎中素来对陆离不敬,今日,却是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眼眸上的眼罩还在,心,却是微微抖着,总觉得今日这个往日里一直被大家嘲笑成里长背后额男人有些不一样。     陆离的声音低沉,瞧着眼前的人攥了攥全都,小五的眼眸微微张开,嘴角合了合像是要说出话来,陆离的眸子里面又是染了一层心疼,再扫过地上跪着的郎中时却已冰冷:“下去吧。”     郎中得了命令,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手掌一抖,险些连药箱都掉在了地上,再加上眼眸上面罩着眼罩看不清楚路,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几声响,所有的一切才算是了结。     陆离的眉心轻皱点了点头,小五的眸子依旧眯着,胸膛起伏,总算是呼吸顺畅,陆公子的牙齿微微咬了咬:“你放心,郎中我可以放过,可是白伊伊!”     声音渐沉,眼前的姑娘却没有听见,只是嘴角一抿,沉沉睡去,春漪瞧着这一切,只觉得很是突然,陆公子瞧着榻上的姑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手掌放在被子里面,顺便帮小五腌好了被角,眸中几丝宠溺几丝心疼。     春漪瞧着他的模样,向着小五提起陆离时眼底发出的光芒,有一种人,一提到他,你的心都是明亮的,这样的人,才是那个注定会和你度过余生的人,这样的人,才是那个你真正心底念着的人。     春漪的面前,此刻浮现的竟然不是段晟轩的那双眼眸,而是那个站在辣条店角落里面一下又一下静静打着算盘额少年。     少年眉目清明,却独对她一个人笑,春漪眸间含笑,这个人,才是老天派来注定和自己度过余生的人。     还记得初见段晟轩的时候,他坐着高头大马来小丰村里面就任,他的脑袋垂得那么沉,眉目却是那么的好看,春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翩翩而来,就像是一阵风,可,他终究是那个距离自己太远的人,无论是他是里长时,还是他成为将军后,自己不过小小村妇,入不得他的眼眸,又何须强求。     陆公子起了身,眼眸却是始终没有离开榻上的姑娘,嘴角轻抿,偏头瞧着若有所思的春漪:“你先照顾她一下,我去去就回。”     春漪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阵子才算是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春漪不傻,只是皱了皱眉目盯了陆公子一会:“你现在走了,确定她醒来不会怪你?”     陆公子眸中淡淡,那些东西却让春漪隐隐瞧不清出:“姐夫,这件事情……”     陆公子的唇齿轻咬,眼眸又是向着春漪偏了一眼:“照顾好她。”最后的话语,春漪低头,陆公子手指上的扳指依旧亮的吓人,或许,这便是属于王者的风范。     陆离步步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春漪在屋内瞧着,伸手为小五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上一个小生命刚刚离去,这一个小生命却是这般的来临,真不知这样的消息,究竟是好还是坏,也不知这样的乱世,小五姐怀中的这个孩子,究竟会被保护到几时。     段晟轩尴尬的饭菜还没有吃了两口,就有士兵来报陆公子掉了一部分士兵去抓人的事情,段晟轩一怔,自知陆离不是那种随便调兵的人,今个也是不知道去做了什么,故又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士兵的眉目微垂:“回将军,像是有什么人收了伤。”     段晟轩一怔,抬眼瞧着眼前的士兵,秀儿坐在一边,只觉得自己今天来的实在不是时候,现实春漪和小五来给段晟轩送喜讯撞了一个正着,如今又有人受了伤,本来就已经凉了大半的饭菜经此番折腾,早已不知成了什么样子,秀儿嘴巴不经意地偏了一下,眼眸微垂,却看见段晟轩得手掌轻轻抖了一下,开口的话语也不像是往日那般轻松:“谁受伤了?”     士兵想了一阵,开口道:“小的也不知,许是陆公子的家中妻眷,女刺客不知如何混进营中,给了那人一剑,陆公子是抱着那名女子下的令。”     “啪!”一语罢,段晟轩手中的筷子跟着一起脱了节,一双眸子染了几分红,起身,衣摆险些挂在了桌角也是不顾,段晟轩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进了一步,伸手就是狠狠地扯住了眼前的士兵的衣领:“说,她现在在哪里!”     士兵一愣,显然也是从来没有瞧见段晟轩这副模样。     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点磕磕巴巴的感觉:“回将军,在后营,后营……”     段晟轩听了,手掌一松,士兵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瞧着眼前的人大步踏出了帐子,抬眼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姑娘,虽然说军营重地姑娘家的是不该进来的,可是刚才瞧着段将军和眼前的姑娘用膳的开心,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人。     士兵瞧着眼前的秀儿生了一副好的容颜,头发却依旧是少女的模样,故而不过是点了点头,秀儿的喉间轻声咳嗽了一下,显然还没有怎么享受过管人的感觉,在小五的辣条店里面,大家都是给小五家做事情的,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秀儿的喉间带了几分尴尬,开口的声音也带了几丝沙哑:“下去吧。”     士兵得了令,向着外面走了去,秀儿瞧了瞧段晟轩刚刚踏出帐子的地方,他就这般,留了自己一个人在此,秀儿的眉心微微皱了皱,心头只觉得狠狠地疼了一下,那些东西,那些她曾经当做玩笑一边又一遍说的话,那些被她大大咧咧的说出来闹着玩的东西,他从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有一天会成为现实,这般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那个姑娘已然有了婚配,明明,自己的美貌不输给小五分毫,或许,她早就知道了段晟轩的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否则,她也不会这样的费力的去模仿他,模仿她做饭的巧手,模仿她坐在陆离旁边的一言不发,可是,看见小五时候段晟轩慌张的表情,听说小五受伤时他大步踏出帐子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在秀儿的眼前,秀儿伸手,拿着筷子把桌上的残羹冷炙一口口塞进了嘴巴里面,这菜真苦,苦的像是汤药,可秀儿的手掌就像是停不下来,只剩下一下下地把饭菜送进去得模样。     帐子里面,只剩下姑娘一个人静静得吃着饭,姑娘的唇角突然一勾,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春漪才会放弃而选择夏宏吗?秀儿笑笑,这一生,她照顾了爹娘,闹过了王有财,如今,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呆在这里,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努力一次,若是连努力都没有,何谈的放弃与结束。     姑娘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几声笑声溢出唇角,像是几分对自己的嘲讽,静静地散在了空气中,不留痕迹。     白伊伊的身子贴着牢笼,耳边,一片寂静,她的双眸紧紧闭着,眼前剩下的,却依旧是那把血淋淋的宝剑,她恨那个姑娘,没错,她恨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她恨她锦衣玉食,握着陆离的手,可是,她曾无数次想过杀她,却不是在这般,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苦笑了一下,这就好像,自己一直想杀的仇人,被别人杀了,却让自己背了黑锅。     脚步声一声声响在了白伊伊的耳边,他不用转身也知道来人究竟是谁,这个人的脚步声,她听了十几年,从没有一次听错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里面听见的第一声脚步声,如今瞧着,却也回是最后一声。     她的双眸合着,或许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看见他俊俏的面庞晃了自己的神,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他没有用那样的目光瞧着她的时候,白伊伊的背脊总是会一阵冰冷,像是天然的臣服,无法抗拒。     陆离的眸中染了两分血红,向着刚才小五的模样,恨不得将眼前的姑娘撕碎,陆离身后的几个人不敢开口,只是瞧着眼前的男人的背影,隐隐觉得和往日里谪仙般的陆公子有些不同。     牢狱,太过安静,只剩下白伊伊唇边的一丝轻笑,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16 爱上了,便是爱上了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声音轻顿,姑娘的背影倚在牢笼之中,什么谪仙,什么不染凡尘,一身白衣,却是染了血渍,有染了尘土。     脚步声一下下敲击在地面,那是属于他的声音,她听了这么多年他的足迹,她不会忘记,这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听见的声音。     男孩的脚步轻轻,却不知究竟是如何走进了她的心尖,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黑暗杀手,却脏兮兮地被人暗杀在破旧的巷子里面,再抬眼,漫无边际的黑暗,恶心的臭水沟,却只有少年的眼神明亮,向着她静静地伸出了手,那只手洁净如玉,修长的手指甚至不像是属于一个孩子的东西,圆圆的指甲被打磨的刚刚好,她抬首,瞧着少年眸中淡淡的笑意,却像是自己一般满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黑暗,她不知,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掌,她不知,这样一次,她的心早已沉沦。     一次又一次,她等待,她向往,她曾经闲暇时候瞧过那么多的小说,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回眼瞧自己一次,总有一次,她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像她爱上他一般,直到,那个叫晏小五的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明明一切都差了一点,明明是她先遇到了他,明明是她陪在他最危险最困难的阶段,为什么,最后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好,全都给了那个女人。     白伊伊的唇角嗤起一丝冷笑,却不知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什么。     陆公子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扳指,却听牢狱里的女子发出自己的最后一声轻叹:“她是妖,总有一天,她会磨平了你的寿命,磨平了你这个人。”     陆公子的眉心淡淡,只瞧着眼前这个略显憔悴的人:“她是妖,我认。”     白伊伊的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回眸瞧着他,陆公子表情淡淡,却见白伊伊的双眼已近血红:“她是妖,你便认?当年国师说我是妖,你将我锁在后宫庭院不让我出门,一开始,你就已经决定……”     陆公子的眉心轻挑,却不知白伊伊竟会牵出这般的往事,白伊伊的身子倚着牢狱,眼神已近绝望,白色的面纱不知何时轻轻坠落在地,发丝轻散:“我和晏小五,全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都不是该在你身边的人,如今你抓了我,就不怕她也折了你的寿命,折了你的江山,陆离,你英雄了一辈子,我倒是想看你摸着胸口问自己一句,你这么多年自己谋出的江山,和与你认识了不到一年的美人,哪个更重要一些?”     她的唇边含笑,却已是最后一搏,她的眼眸猩红,却听对面公子声音如冰:“你难道不该想一想,完颜昊对你的这次陷害,究竟要如何和我解释?”     白伊伊一怔,眼眸盯着眼前的陆离,公子如玉,明明已经焦急如此,却依旧可以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白伊伊向着身后退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他的眸间依旧是若隐若现的黑色,她以为,他因着晏小五的受伤早已恨她入骨,根本不顾她的解释,可如今,他唯独一言,便破了,他知道是完颜昊控制了白伊伊,却不想说破,只认她自生自灭。     陆公子的眸子扫过白伊伊,唇角微抿,转身:“我今日来,依旧是多此一举。”     白伊伊的声音渐渐弱了,一双眸子只瞧着对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对晏小五可以那么通融,对自己,却不过如此?     他笑,带着让人内心冰冷的声音:“因为,她是晏小五。”那个一不小心暖了他的心的女人。     白伊伊颓然,却怔怔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呀,真正爱上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呢,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哪有什么世事难料,不过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     白伊伊的眸子眼睁睁瞧着他离去,她以为,自己才是注定的主角,她以为,人生都是定好的,却不知,她,从来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可以默默地为了他付出,她可以站在他的身后,可晏小五说,我不要你养,你出去拼你自己的事情,若是累了,回来,记得这里还有个家,我还是你的港湾。     她为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做他最可信的下属,可晏小五说,我做你的女人,不在堂下,在身侧,他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女人,而白伊伊,自作聪明的过头。     段晟轩急匆匆向着士兵说的地方跑去,春漪再给小五做最后的处理,姑娘的额间早已不知何时染了一层薄汗,疼痛的感觉渗入骨髓,可是腹中,却像是有东西轻轻地在动,一点点染在晏小五的每一根神经里面,这一梦,睡得依旧香甜。     段公子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不整,春漪瞧着,微微一怔,本以为他和秀儿的饭菜吃的开心,却不知他还是会这般匆匆前来,段晟轩瞧着春漪微微有几分尴尬,眼神却还是偏向了榻上的晏小五,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瞧着榻上姑娘得模样,段晟轩只觉得自己得心都是揪在一起,左右瞧着,却不见陆公子的模样,段晟轩张了张嘴巴,焦急地瞧着身边得春漪:“她怎么样?”     春漪的眸子微微偏了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唇上:“先别说话,刚睡着。”     段晟轩一愣,眉心皱了皱,却还是点了点头瞧着榻上的姑娘,伸手将被角又是向着里面放了放,漂亮的眉目里面染了太多的担忧,轻声道:“那刺客是谁,如今郎中有没有说什么,陆离呢?”     春漪站在他的一边,却是好久不曾这般近的瞧着他的这张脸颊,带了几分英气的脸颊像是染了几分墨,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只看着榻上的人,春漪张了张嘴唇,却觉得有点说不出话语来。     段晟轩一愣,偏头看着身侧的姑娘,却发现身侧的姑娘的眼神字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段晟轩的眉目轻垂,第一次卸去了往日花花公子的形象站在春漪的面前,唇角轻轻地舔了两下:“春漪姑娘,听说你要大婚,祝你幸福。”幸福……这两个字,却是段晟轩唯一能说出口的话语,他不知究竟该对眼前的姑娘说些什么,这个姑娘曾经因为自己而笑,因为自己而哭,如今,他却依旧什么都没有,依旧什么都不能给她,只能看她一个人呆呆地瞧着自己,他记得她向着自己通知婚讯得时候眉心得苦笑,如今,便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个了结,或许,他段晟轩想过对这个姑娘动情,可是最终,却还是以失败草草收场,如今,他能做的,不过是让春漪好好的过日子罢了。     他这一生,注定和晏小五无缘,最初是为了逗陆离而接近她,却不知何时将自己都买了出去。如今,沙场无情,又不知何时便是一抔黄土,他段晟轩,便绝了尘念,再不和女人来往便好。     春漪抿着唇角,却是轻轻勾出一丝笑意,眼眸瞧着段晟轩漂亮的桃花眸子,沉吟良久,却只是道出了一个字:“好。”     段晟轩转身,依旧瞧着榻上姑娘的模样,却不知身后的姑娘,眼角滑落一滴泪痕,这世上,有种水,叫忘情水,或许忘情水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可是这滴泪,便是春漪的忘情泪,从此以后,这个世上有个叫段晟轩的人,又如何?从此以后,段将军大破敌军,胜利归来,又如何?从此以后,段将军名满昭阳,迎娶娇妻,又如何?     泪水悄然划过姑娘的脸颊,脱下长长地一道泪痕,嘴角一阵酸涩,姑娘垂首,再抬头,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再也不该染了那么多的忧伤:“本来小五姐没什么事情的,可是郎中说,她有喜了,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她不想用麻药,最终,便疼若这般。”     段晟轩一怔,伸出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榻上的姑娘微微皱了皱眉,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染了几分心酸和愁苦,染了几分欣喜与安慰。     段公子瞧着眼前的一幕,却不知究竟该是喜还是忧,段公子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手掌带着微微地颤抖,说出来的话语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得:“他累了这么久,该有个孩子,该有个孩子……”     不过安慰,连段晟轩自己都觉得唇齿干的很,姑娘站在一边瞧了瞧他的模样,却没有说出话来,伸手去为小五打一盆热水来。     段公子瞧着眼前的姑娘,只觉得五味杂陈,小五的额间又是渗出了些许的薄汗,为了一个孩子,让自己这般的心酸,怕是陆离早已喜上眉梢,出去传信,这才留晏小五一个人呆着这样的地方里面,独自一个人承受剩余的所有的心酸,段公子狠狠地咬了咬牙,却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正想着,屋外的门,开了,陆公子,静静站在门侧。           17 我想要的,是那个与我下棋的你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门开,带了几阵微风,段晟轩回首,刚好瞧见陆离的脸庞,手掌不知何时竟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向着陆离的门面打去。     陆公子的身子微微一偏,躲了段公子的一拳,段晟轩的牙齿微微地咬在了一起,发出了几点声响,陆离身子一倾,却是段公子伸手指了指榻上的人:“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妈?这一次,又是白伊伊?”     陆公子微微清了清嗓子,眉心微皱,只瞧着对面的男人:“不是。”     声音微冷,眼眸又是向着段晟轩瞧了瞧,拇指的扳指还捏在手掌里面:“何时,轮到你对本宫大呼小叫。”     一瞬,段晟轩愣,只是无言,眼前的人一双眸子里的神色,记忆之中,只是对着别人,从来没有对着自己。     段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唇角微张,声音弱的他自己都有一些听不清楚:“陆离……”     陆公子的手掌向着后面背了过去,段晟轩瞧着眼前的人,突然在想,这个,真的是那个陪着自己下棋的翩翩少年?这个,真的是那个陪着自己走过沙场的呆子?这个人,真的是那个自己在小丰村里面默默守护的男人?     凤凰,终有浴火重生之时,乌鸦,也不会成为一辈子的乌鸦。     男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锦靴踏出声响,染在段晟轩的眸中,敲在段晟轩的耳膜上,印在段晟轩的心头,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冷,像是周身的空气全部凝结,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一块冰,手足无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人,却只剩下了臣服。     陆公子向着眼前的人偏了偏,心头,也是咯噔的一下,他不想如此,可是冷血,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的眸子又是瞪得大了些,向着段晟轩瞧去,段晟轩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这一辈子,知道自己没出息,只知道逃避所有得一切,娘亲死了,他逃了,爷爷死了,他逃了,父亲死了,他逃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只能臣服在别人的脚下,他对大娘恭恭敬敬,却不知究竟几分出于真心,他对女帝叩拜俯首,却不知究竟几言发自肺腑。     如今,这个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意,想过提防的人,竟也要他的臣服,他的叩首,就像是用一个个鲜活的人换来的木人,机械的完成着所有的动作。     陆离瞧着段晟轩,他不是看不出他眼中的无奈,他也不是看不出他心底的酸,可他的步子又是向前前面一步,唇角微张,像是生了气,像是要说出什么话语来。     段晟轩的唇角一勾,突然扯出了一丝冷笑,眸子一动,像是一瞬被抽空了灵魂,整个人微微屈膝,跪倒在地上,这,才是臣民和帝王该有的距离。     陆离的眼底一痛,如今,自己早已失去了太多的屏障,他让段晟轩屈膝,让土翼屈膝,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友谊,却是一瞬成了皇家彰显权威的表现。     段晟轩只觉得好笑,榻上的人还是那么躺着,段公子低下身子,嘴边叨念的是那些老陈每日去探望太子病情时候说着的酸腐的话语,年少无知时候,他还记得陆离一身白衣,坐在墙头,告诉他他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好哥们的,如今,长大了,太多的东西注定变了原来的模样。     陆公子的伸手,榻上的姑娘一偏头,瞧着眼前的一幕,却是骤然醒了,嘴角微张,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眉目凌然,一个恍若木偶,晏小五一直都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得到别人的跪拜,尹沉如此,女帝如此,他们要天下人的臣服,可是,这世上,没有灵魂的臣服,又有什么意思?     可现在她瞧着的呢?昔日的兄弟在权力的面前竟是变得这般的奇怪,陆离抬手,段晟轩起身,那一刻,晏小五清晰地瞧见了段晟轩嘴角的那丝嘲讽,小五咬了咬牙,身上的伤口还是微微地有些疼痛,逼得他说不出话来。     春漪端了水走进屋里来,自然也是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抬眼瞧了瞧陆离又是瞧了瞧段晟轩,却还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     段晟轩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眼神又是向着榻上的小五瞧了一眼,小五的眸子轻轻闭上,微微带了几分装睡,陆公子的唇角一动:“放肆!”两个字,虽然不大,却重重地打在了段晟轩的心头,春漪的嘴巴微微张了张,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会让陆离和段晟轩变得如此生疏,小五的心头一冷,若是陆离一直沉浸于此,后果,本就是不堪设想。     段晟轩的眉目未抬,瞧了一眼眼前的公子,唇齿轻合,没有灵魂的眼眸却终究蹦出了一丝的无奈,唇角的话淡淡的,却狠狠地敲打在陆离的心头:“我想要的,是那个与我下棋的你。”     语罢,转身,向着屋外走去,榻上的姑娘眼角微微带了几分湿润,春漪的目光随着段晟轩走了出去,只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奇怪的很,春漪自然知道段晟轩对着小五的那份心思,加上陆公子和小五的恩爱众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可是两人打架的模样往日里面也是没少见,却偏偏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奇怪的景象。     “啪!”陆公子手中的扳指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漂亮的宝玉四散开来,化作一点点的碎片,坠入地上,一文不值,这个,是今个早上女帝刚刚送来的扳指,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关心到他的存在。     可是……如今,他却宁愿她从来没有。     晏小五听着一声响声微微皱了皱眉头,额头的汗水微微带了几分凉意,下棋的时候,她记得段晟轩曾经说过,那一年,两小无猜世界,她和陆离,只因一盘棋子结缘,若是没有那样的一盘棋,段晟轩或许也不会这么快的融入这个家里来,如今,时光过得太快,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或许,只剩下,那一盘棋,可以掩埋段公子藏在心底的那个小小的伤口。     可是,谁知道,那一盘棋,还在不在了?     春漪瞧着地上的碎片,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地上指了指,目光瞧着陆离,手中依旧端着那一盆水:“姐夫,这好好地东西?”     “碎了吧,碎了消停。”这东西,他等了这么久,谋了这么久,如今,若只剩下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他起身,向着小五的塌边走了两步,伸手轻轻地抚上姑娘的眉眼,春漪将热毛巾敷在小五的额头,陆离的声音淡淡的,一点点晕开在晏小五的耳侧:“你要好好的。”     小五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泪水却没有掉落下来,扳指碎了,兵符还在,陆离那么多年辛苦追寻的梦想,他要去抓住,她拦不住,可是,她只希望,他一直都是她爱的那个他,那个笑容干净,却有些无赖地爱着她的他。     屋外,只剩下一些士兵路过的声音,牢狱,困住的是想要逃脱的生命,白伊伊抬首,却望不见边际,账内,存着的是看不到希望的人,段晟轩手中的底图滑落,终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瞧进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却是晏秋端着碗在给小五喂着汤,天还没亮晏秋就到了小五家,昨个小五从军营里面回了家,春漪回家把小五有孕的消息告诉了毛郎中和晏秋,晏秋心中一喜,想着小五前阵子刚刚失去的一个孩子,天还没有大亮,就做好了吃的给小五送过来。     小五微微勾起了一丝苦笑,心里却是暖着的,瞧着眼前的晏秋:“大姨,我没事,这小家会还要在我的肚子里面多呆一些时候呢,你这么早来关心他,难不成你还要好好地关心十个月?”     晏秋的眉目轻轻挑着笑了笑,嘴角早已是合不拢的模样:“怎样,这是我的乖外孙,我照顾他十个月也好!”     小五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却把晏秋送过来的汤又是喝了下去,晏秋没有孩子,对晏小五素来就是喜欢,如今小五坏了孩子,晏秋自然会当做自家的孩子一般好好对待。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像是自言自语的模样:“这要是个女孩呢?”     晏秋一愣,眼眸微微向着别处挑了挑,小五的眉心一皱,莫非?     晏秋嘴角一抿:“是女孩我也喜欢,就是不知道你家陆离……”     “女孩像小五,甚好。”小五偏头,瞧着陆公子从外面走进屋里来,对着小五的轻轻笑了笑。     小五吐了吐舌头:“这般的话都让你说去了,若是生了个女孩像你怎么办?”     陆公子几步走到了床前:“若是像我,倒不似这般的不稳重,以后挑选夫家的时候,还是要格外注意的好。”     小五嘟了嘟嘴巴,本想伸着拳头狠狠地打眼前的人一顿,奈何实在是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           18 你会一直是小五吗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瞧着他的模样,却是心墙大好,又向着床榻的边上走了两步,坐在了晏小五的身旁。     晏秋瞧着两人的模样笑笑,当初的那场阴差阳错,却像是命中注定,终究没有为自己的小五选错了人。     陆离从晏秋的手中接过汤匙,向着小五的嘴巴里面又是为了一勺,小五的眼眸鼓鼓地瞧着陆离的模样,却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把汤全都吞了下去,晏秋站在一旁,唇角轻轻勾了勾:“小离,听说你最近总是往军营里面跑?”     小五的眼眸一偏,向着晏秋的方向瞧了瞧,陆离的眉心一皱,却是沉吟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晏秋的声音顿了顿:“那你便早些赚个军衔回来,别再让我家小五过这样的苦日子,若不是因着你,小五就除了小丰村,凭着她的巧手和小脑瓜儿,还愁赚不到钱财?”     陆离的手腕一顿,向着小五又是敲了一眼,小五嘴巴里面的汤刚刚咽了下去,眼眉向着晏秋挑了挑,嘴巴微微张了张:“大姨……”     陆公子的眉心微微一皱,伸手又是将美味的汤递到了小五的面前,小五的嘴巴还没有张开,却听见陆公子唇角淡淡的话语:“这倒是我疏忽了,明个,我找几个人送你们去京城避一避吧。那里,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小五的嘴巴一张,刚想表示抗议,却是晏秋听了眼眸一亮,微微点了点头,小丰村这地方,如今实在是危险,瞧着段里长修墙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的人就会打过来,小五想要说话,奈何嘴巴里面还装着汤水,便只能眼睛鼓鼓地瞧着陆离表示抗议。     陆离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手掌轻轻向着前面伸了伸,修长的手指拂过姑娘的嘴角,将所有的残渣擦拭的干干净净,小五的眉目轻轻皱着,却是晏秋瞧着这一幕,有点不好意思:“小五,小离,我先走了,下午再来瞧你,你先养着伤,铺子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着急。”     小五虽是染了几分焦急地瞧着陆离,听了晏秋这话却还是微微偏了偏眼眸,口中的汤水刚刚全部咽了下去,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沉默半晌,小五终于缓缓开口:“恩,那大姨你和我姨夫好生照看着店里面的生意。”     晏秋点了点头,收拾了装着汤来的碗筷,向着屋外面走了去,晏秋刚刚出了门,小五的眸子就是狠狠地瞪了瞪,身子也跟着向着前面倾了一下,陆公子垂着眉目不去看小五得眼眸,手掌轻轻地为姑娘掩了掩被子:“你先好生睡着,我去……”     “你先别去!”小五开口,却是不容拒绝,她记得,她从来没有对陆离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往日里,他们不是嬉闹的模样,便是说着那些没边际的话语,从来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般,气氛微微带了几分尴尬,陆离抬首,瞧着眼前的姑娘,却发现小五不知何时轻轻垂下了头,眸子闪躲,不知究竟是看向了什么地方。     姑娘开口,声音不重不轻,却一字字敲在陆公子的耳膜:“我说过,我要做你身侧的女人,而不是堂下,如若你非要推开我,倒不如直接让我下堂,来的实在。”     陆公子一怔,却第一次瞧见了姑娘微垂的眼眸里面染上的几丝不坚定的意味。     记忆里,那双眸子满是倔强,陆公子抿了抿唇角笑了笑,伸手将姑娘的一双手掌握在手中,眼前的人嘟着嘴巴,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或许,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这般服了软,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说话都变得这般地手足无措。     陆公子开口:“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刚才听了大姨的话,觉的有道理,如今霖沧国虎视眈眈,一直没张口不过是在养精蓄锐,之前彤阳关一站确实让完颜昊看见了段晟轩的实力,不便出手,所有的一切可能迎来的都是一场死战,若是这场战役我们胜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什么也不怕,可是若是这场战役我们败了,那等待我们的就将是死亡和血腥,你如今腹中又有了孩子,就算你要做我身侧的女人,也该为孩子考虑一下。”     听到孩子的时候,小五的眸子一瞬变得有些柔软,如今,有些事情像是变得不一样了,小五抿了抿嘴角,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想一直陪着他,陪着他经历风风雨雨,可是,她也想好好地保护这个腹中的胎儿。     陆离瞧着她有些矛盾的模样,伸手轻轻将小五的碎发顺到耳边,唇角轻轻地勾了勾:“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等到春漪姑娘大婚之后,你们便一起去京城吧,我去安排。”     陆离起身,却是小五微微抬眸,伸手抓住了他的腕子,陆离一怔,回头瞧着姑娘的眸子,心底的什么地方,像是突然间软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柔到了骨子里面,姑娘开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会不会,一直都是那个我认识的你。”那个虽然呆板,虽然木讷,却会保护她的陆离,那个虽然贫穷却丝毫不气馁的陆离,那个虽然身居高位却卑微到尘土的陆离?     陆公子的眉心不自觉地一拧,小五的心也随着陆离的眉心微微拧了拧,这个问题,毕竟太过沉重,它承载的,是太多人的失败与心酸,人,总会有骄傲,像是一枚翠玉扳指险些毁了一个人。     不知这般的寂静究竟持续了多久,久的只让小五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却是眼前得公子开口,像是下了极大得决心:“我,不过是最开始的那个我,罢了。”     战乱纷争,国家荣辱,时间磨合,他不过都是那个最初的陆离,罢了,名字没有换,灵魂也没有换,还有什么会是不一样的呢?     陆公子的眉心向着小五挑了挑,却突然想起白伊伊在牢狱里面说的话,剑眉一挑,瞧着对面的姑娘:“你,一直都是晏小五,对吧?”     小五一愣,手掌却是微微抖了一下,姑娘的唇角带了几分苍白,她记得,她曾经告诉过陆离,她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是跌跌撞撞,只为找到那个对的人。     门外的阳光又是斜了斜,陆离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姑娘头上的秀发,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亮,嘴角轻轻地偏了偏:“好了,我去军营了。”阳光轻轻地照下来,洒在公子如玉的手指上面,几乎透明,姑娘的眼神微微带了几分无奈,却只是勾了勾唇角,又是向着后面倚了倚,公子出门,轻合上木门,却是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如何,你还是没有问好?”     陆公子的手掌按在门上微微停住,唇角有些尴尬地划开一丝弧度,像是向着空气中问了一句:“你都听见了?”     “呵……”一声轻哼,像是代表了一切,回眸,眼前的公子双脚立于树枝之上,竟是树枝摇也不摇一下,稳得让人害怕,此人轻功,可与土翼媲美,却不是速度,在隐蔽。     陆公子的眉心一抬,瞧着树枝上面的男人,唇角微微张了张:“我在乎的,只是她会不会离开罢了。”     男人的眉目依旧不动,唇角粉嫩得倒是像个女人:“殿下,优柔寡断向来不是一个为君者该有的气势,再加上,若为妖孽,必除之以绝后患!”     陆公子眉眼一抬,一双眸子却是一片漆黑,唇角轻勾,滑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好像,还没有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语罢,却是转身,唇角又是勾起了一丝淡淡笑意:“还有。”     陆公子的手掌藏在袖中,树枝上的男人依旧不染凡尘,却听陆公子言语:“谁允许你站的比本宫还要高!”陆离的手中不知何时夹了一枚树叶,手掌轻动,树叶脱了手,直直向着男人飞去,速度之快,竟是眼睛都没有瞧清楚,男人站着的枝条就被削了下来,落叶无声,却是落了满地。     公子无言,却是向着前面又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勾了勾唇角,轻轻地落在了地上,眸子向着眼前的屋子又是轻轻地偏了偏,唇角说出的话倒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模样:“换了人,依旧护着你……”男子摇了摇头,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竹扇,啪嗒一声,扇子开,男人唇角带笑,缓缓离去,独余屋内的晏小五,手掌攥了几下被子,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段晟轩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手下的士兵又是退了下去,陆离挑了帐子向着屋里面走了过来,一抬眼却是瞧见段晟轩皱眉的模样,段公子本是以为有人进来了要说什么,抬眼瞧着是陆离,却是又垂下了头。     陆离无言,却是向前走了走,段公子的手掌轻轻攥了两下子,唇边的话不知是堵气还是怎得,只道是:“我这般没有礼节忘了请礼,还望某人不要生气才好。”     陆离一怔,头微微向着身侧的男人偏了偏,忽觉得他有几分好笑,倒像是家里的那位发脾气撒娇的时候。           19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并未多言,只是想着旁边又是撤了撤,天空,依旧蓝的接近透明。     一只漂亮的鸽子落在床前,锦绣坐在一边尝着糕点,一边瞧着窗边的鸽子,尹沉的手掌微微伸了伸,少年将鸽子握在手心之中,漂亮的手指再也不知当年那般脏兮兮的模样,少年从鸽子的腿上拿下了绑好的密信,手指轻动,一点点地将密信撵开。     锦绣的眉心一挑,瞧着对面的少年的模样,唇角微微嘟了嘟,眉心依旧带着些许的英气,没有丝毫撒娇的模样:“如何,那个女人,杀了?”     尹沉的眉心一皱,唇边却是不知何时竟是泛起了一丝苦笑,唇角微张,瞧着眼前的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锦绣一愣,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想要瞧瞧尹沉手中的字条里面究竟写了写什么,奈何尹沉的手掌一挥,字条便自己进了香炉里面,一瞬化为了灰烬。     锦绣的头微微扬了扬,瞧着尹沉的模样,嘴巴有些不悦的嘟了嘟:“喂!”     她开口,却是带了不小的怨气,尹沉的眉目一偏,手掌却是一下子圈上了锦绣的腰间:“乖,那个女人,活不了多久的,倒是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是劳神。”     他笑,像是罂粟,锦绣的眉目微微垂了垂,却是身子软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媚态:“我这么想要杀了那个女人,还不是为了替你报仇吗。”     锦绣的声音温柔地像是要滴出水来,姑娘的手掌向着上面一伸,轻轻覆上男子的脸颊,尹沉瞧着她此刻的模样,心情大好,却是喉间轻轻溢出了两丝笑意来,身子又是向着前面探了探。     屋内,一片春色,如今,他什么都有了,美人,权势,他的生活,什么都已经不怕了。     屋内,满是笑声,刚才的字条像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屋内二人的关系,锦绣喜欢了完颜昊那么久,终究还是会发现那不过是她自己做的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罢了,当梦醒了,黑心的人自然还是要找黑心的人来配,而尹沉,注定就是那个属于她的黑心的人。     屋外的人急匆匆的向着尹沉的屋子走去,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向着外面传来,夹杂了几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下人的手掌带了几分颤抖,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凭手掌微微带了几分尴尬地悬在了空中,如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屋外的人带了几分犹疑,手掌迟迟不敢动弹,却是不知何处蹿出了一只猫,下人一愣,脚下微微发出了几声声响,屋内的人听见了声响,动作一愣,只听得屋内稚嫩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谁!”     小厮的额头微微冒了几分汗,这样的命令,怎么就偏偏要到这个时候来,要是得罪了屋内的两位,那个都够自己受的,更别说两位一起得罪了个正着,小厮的手掌还微微带了几分颤抖,自己心中也纳闷屋里面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了一起去。     尹沉瞧着屋外没动静,锦绣的眉毛也跟着微微弯了一下,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尹沉一个跨步向着床榻的下面走了两步,屋外的小厮听见了屋内的声响,这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正经事情,嘴巴张了张,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带了几分颤抖:“大人,昊王爷要你去一趟,好像,是为了白姑娘得事情。”     白姑娘三个字脱了口,尹沉的脸色像是泼了墨带了几分黑,牙齿轻咬,手掌轻攥,锦绣的眼眸向着尹沉挑了挑,自然也是瞧出来了他的不寻常,却不过唇角轻勾,伸手帮着尹沉弄了弄衣领:“表哥找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们的事情你先别说,我改日亲自去和姨妈说……”     尹沉听了,只是眯着眼眸点了点头,却未将锦绣的话听在而终,完颜昊让他守着白伊伊,他却给白伊伊下了蛊让她去刺杀陆离和晏小五的事情,怕是随着白伊伊被抓的消息传到了完颜昊的耳朵里面,尹沉的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只觉得,心里面闹腾的很。     小五喝了汤,在床上躺着也是无趣,便是下了塌,向着药铺的方向走了去。     晏秋的手里面还是熬着汤,一抬眼,却瞧见了晏小五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晏秋一怔,眼睛都是微微泛了直,赶忙几步小跑的跑过来搀扶了晏小五,小五的唇角微微带了几分白,还好受伤并不是很重,只是因为有了身孕,家里的人着急,这才当着宝贝一样的养着,样的身子都是带了几分不舒服来。     小五素来爱动,如今来了,见了晏秋来扶着自己,虽然心中有几分不愿,可想着怎么说也是晏秋的一片好心,便将身子向着前面动了动,手掌也放进了晏秋的手心里面。     毛郎中看见小五来了,手中的算盘微微顿了顿,眉目之间染了几分笑意,小五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毛郎中的眼眸瞧了两下子,嘴角微微张了张,开口道:“小五,姨夫给你抓点东西你喝一下吧,这样的模样,还真的不是一个怀了孩子的人该有的脸色。”     毛郎中起身想要动,却是小五的手掌将毛郎中的身子按了下去,晏秋也是一愣,小五却已经坐在了毛郎中对面的位子上面,晏秋瞧着小五坐下了,嘴边带了一丝笑:“锅边的汤还热着,我去给你做汤。”     小五点了点头,抬眼瞧着桌子上面摊开的账本,小五舔了舔唇角,开口道:“姨夫,最近东西卖不出了吧?”     郎中听了一怔,却又是低头瞧了瞧手中的账本,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小五的唇角带了一丝笑,如今在郎中的眼眸里面,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小五在安慰自己,小五的嘴巴微微张了张,身子向着右边偏了偏,瞧着门外的世界:“如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进来,有钱一点的人早就已经拖家带口的走了,剩下的都是连饭都吃不起的人,谁还有功夫做什么保健品呢。”     毛郎中的头依旧垂着,小五动了动嘴巴,继续开口道:“咱家的那些半夏,终究没有熬过夏天,等春漪大婚了,咱去京城开店吧,京城的地方大,咱们的东西有新,肯定能开出一片新的辉煌来。”     小五的话还未说完,毛郎中却是沉默了,一双眼眸微微鼓了鼓,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巴张了张,却像是喉咙里面卡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小五轻轻咬了两下自己的唇瓣,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小丰村是毛郎中扎根的地方,小五本来就是不愿意走得,毛郎中在这里呆着的时间更长,又怎么会愿意走呢。     毛郎中起身,身子背对着晏小五,突然发出了一声苦笑,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这般,你大姨知道吗?”     小五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恩,大姨先和陆离说的。”     “呵。”又是一声轻笑,撞击在晏小五的耳膜,老人布满了皱纹的眸子向着远方瞧了瞧,眼底不知究竟承载了多少的沧桑:“我活了一辈子,却没有哪一年活的像是这半年这么精彩,尹沉的事情,秋的事情,你的事情,一件有一件,就像是一出戏,如今,连小丰村都变成了主宰,咱家的小厮,走的走,逃的逃,春丫头的事情终于见了分晓,可我总觉得,我自己的一生,也快走到了尽头。”     他的声音很淡,却承载了一个老人一辈子的沧桑,小五一怔,抬头瞧着眼前的人的背影,却觉得自己的喉间像是梗了鱼刺,说不出话来。     毛郎中顿了顿,继续道:“没错,虎子走了之后,后院的那些半夏终究是没有长起来,连带着咱家前面的那棵大树也跟着砍了,这个地方,是该荒废了,你哥的事情办完了之后,你爹和你娘早已经不知道一起逃到了什么地方去,等春丫头成亲了之后,你们也走吧,你带上你相公,那孩子注定不是一般的人,让他好好保护你和你大姨,我今生,没什么遗憾,就两个,一是春丫头,一是秋,现在,我把他俩全都托付给你了,小五,我信你,我信你有不属于一个孩子的东西,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小五的眸子轻轻眨了两下,瞧着眼前的狼人不知何时转过头来瞧着自己,小五一怔,嘴角微微张了张,只道:“姨夫,你呢?”     他说他把一切都交给自己来管,可是他自己呢?     毛郎中听了晏小五的话语,眼眸又是不知道向着什么地方微微偏了偏,嘴角划开一丝牵强的弧度,唇角微张,话语淡的像是全然没有一点味道:“我老了,走不动了,守着这地方,挺好的……”     小五的心咯噔了一声,又是向着郎中瞧了瞧,郎中的眸子微微合上,唇角带了几丝笑意,像是放下了一切的微笑,小五张了张嘴巴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晏秋端着汤碗向着两人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20 菜谱之争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愣,伸手微微擦拭了几下眼眶的泪花,晏秋将汤端到了桌子的上面,嘴角一抿,笑盈盈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小五,听大姨的话,以后别乱跑了,好生在家里面养着。”     小五的唇角微微划开了一丝弧度,瞧着晏秋髯间不知何时多出的几丝白发,手掌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笑了笑:“大姨,我还能当十个月的石头不成?”     晏秋伸手为晏小五称汤,唇角跟着勾了勾:“可不是要做十个月的石头,不对,孩子生出来之后你也得消停的在家里面呆上一阵子,你不是要做十个月的石头,你是要做二十个月的石头!”     毛郎中瞧着眼前的一幕,眼底,却又是微微泛起了几分红晕,几个人坐下一起吃饭,除了晏秋依旧兴致勃勃,其他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晏秋以为是小五怀了孩子心里面藏了事,便也没有太在意。     小五吃过了饭,本想帮忙收拾一下碗筷,奈何晏秋一直不许,便只得作罢,小五的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还未开口,却是毛郎中的脑袋微微垂着,唇角叹出一声叹息:“你去找春漪说说这个事,我这两天倒是打听了一下,夏宏那孩子没有父亲,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也一直让他快点离开这里,你把这事去和春漪商量商量,记住,别说我不走的事情。”     小五抿了抿唇角,瞧着眼前这位微微显得有几分无力的男人,手掌抬起,却又是垂下,碰触指尖的只剩下空气的冰冷。     姑娘的眸子微微怔了怔,唇角微张,语气淡淡:“可是,她总会知道的。”她总会知道,这场局里,被骗的只有她一个人,他总会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那一刻,她又该怎么面对春漪?     毛郎中伸手狠狠地碰了两下子自己得发梢,只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沉吟许久,只觉得时间都要静止:“瞒过一时,总是好的。”哪怕后悔,也是未来。     小五咬了咬唇角,瞧着眼前有些沧桑的老人,却有些说不出话来。毛郎中抬头,像是在寻找晏秋,声音又被微微压低了几分,老人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无助:“你去吧,如今还这么麻烦你……”     小五微微摇了摇头:“姨夫,都是一家人,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却是毛郎中从作为上面站起了身子来,深深地向着眼前的人鞠了一躬,小五一愣,手掌都忘了伸出去,生生瞧着眼前的男人将腰板弯了下去,毛郎中的唇角勾了勾,像是自嘲:“好像,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就一直在请你帮忙,这一辈子,我可能都没有办法再报答你。”     声音越来越低,小五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僵,小五转身,背对着毛郎中,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微微有些不礼貌,可小五的嘴巴却又是狠狠地抿了两下子,一滴泪珠滑入嘴角,咸咸的,一点都没有想象之中得好吃。     小五抬了抬脑袋,瞧着天,声音带了些许的哽咽,却依旧憋着哭泣:“姨夫,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等我们从京城回来的时候,还希望瞧着你在这里好好地打着算盘。”     沉默,寂静,整个药铺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毛郎中的唇角一瞬失了不少的血色,眼眸未抬,瞧着眼前的姑娘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的背影,却是唇角一滑,笑了:“好。”一字,淡淡,一字,深沉。     小五抬了步子,向着屋外走去。     这个地方,一刻也呆不得。     马车摇摇晃晃,姑娘却一直怀着心事,小五本是想要到辣条店去,却不知怎的慌了神,一开口,倒是说成了辣条厂子。     拉车的马夫微微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却看着自家的主子心神不宁地上了车,马夫微怔,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家主子的辣条厂是在酔宁阁的后面,马车一路向着前面走着,马夫的鞭子挥舞了几下子,却看着道路上面越来越少的人,心里面,忍不住泛起了不少的酸水。     曾经人来人往的酔宁阁也有些许的冷清,马夫伸手一拉缰绳,向着车子里面喊了一句:“姑娘,到了。”     小五失魂落魄地下了车,却在瞧着眼前的招牌的时候醒了大半,酔宁阁三个字和辣条店还是相差太远,小五又是瞧了一眼,不禁也是为这般不景气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小五回身,刚想说再去辣条店的时候,却是屋子里面传出了丁胖子的一声无奈的叫喊:“姑娘哟,这是我家的秘方,没了这个,我还做什么!”     小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马夫刚想问她刚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小五的手掌向着前面摆了摆,示意他不要说话,屋子里面又是传出了一声姑娘的声音:“丁大厨,这东西可都是我家小五给您的,如今我要是看一眼,也是没有关系的吧。”这话,是秀儿的声音。     晏姑娘一怔,步子不自觉地向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小二瞧见了晏小五想要说话,却是都瞧见小五摆了摆手掌。     屋里面的吵闹还在继续,屋内两个人吵得热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来的人,秀儿和丁胖子站在大堂里面,不少吃饭的人都放了筷子瞧着眼前的两个人,丁胖子的眼神在秀儿的身子上面打量了几下,沉默许久,终是说道:“不行,你没有小五姑娘的字据,也没有什么凭证,这菜谱,我不能给你看!”     秀儿的眼眉一横,倒是有点像当初小五一个人和晏老太吴家媳妇闹起来的时候,秀儿的嘴巴张了张,像是带了几分怒气:“丁大厨,你是个男人,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女子呀!”这话说的,却是有些无理取闹,小五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子,只觉得秀儿,像是有些在模仿自己,却又模仿的太过,生生画出了一朵白莲花来,有点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小五站在一边还是没有说话,听了半天,小五大抵明白是秀儿要看菜谱,可是丁胖子不准,最让小五觉得奇怪的是,秀儿姐要菜谱做什么?     丁胖子瞧着眼前的姑娘有些傻了眼,却是秀儿的眼底都要泛起了两丝泪光,身子不自觉地向着后面瞧了瞧,嘴角微张,开口出来的话却是:“乡亲们……”     话音刚刚起了头,却是秀儿的眼光扫过了一边的小五,瞧见了小五眼眸里面的一丝狐疑,秀儿一愣,剩下的话,生生吞进了肚子里面。     丁胖子也瞧见了晏小五的存在,笑眯眯地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瞧着晏小五,开口道:“小五姑娘,好久不见。”     小五瞧着两人,便是笑笑,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她走一步,秀儿便是向着后面退一步,秀儿脸上的笑意还有些尴尬,却是低着头瞧了瞧自己的脚尖:“小……小五,我昨个听说你有了身孕,怎么这么快,就来镇上面了……”     昨个的声音不大,却微微敲在晏小五的心上,昨个秀儿和段晟轩吃饭的情景像是还在眼前,小五的唇角突然微微勾了勾,只觉得眼前这事情,貌似有点意思。     丁胖子瞧着眼前的姑娘在看见小五之前和瞧见小五之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鼻孔里面哼了一口气,显然是有些瞧不上的模样,本来往日里面丁胖子瞧着晏小五和卢秀儿的关系也是不错,对着眼前的姑娘倒是也没有什么反感,却不知今日这姑娘亲自找上门来,还一定要拿到丁胖子的菜谱,丁胖子左想右想,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如今瞧着秀儿的模样,他的假设,也变得又真了两三分。     小五得眉心一挑,却觉得眼前的秀儿又是多了几分奇怪,唇角微张,声音有点淡:“你要菜谱做什么?”小五本就是有些劳累,如今这样的事情,绕在脑袋上面头疼,也是不想管。     却是秀儿的眼珠子又是转了几下子,赶忙抬起了头来向着晏小五配上了一丝轻笑:“我这不是想着,你如今怀了身孕,什么都不太方便,我瞧瞧地趁你不在给你做几道好吃的送过去,给你一个惊喜嘛!”     小五得眼神一偏,只觉得眼前姑娘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这样的理由还算是说的过去,小五微微抿了抿嘴巴,抬眼瞧了丁胖子一眼,丁胖子显然是不想给,瞧着秀儿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厌恶,秀儿的手掌轻轻的攥着身上的衣服,气氛,显得又多了几分尴尬。     小五又是多瞧了眼前的人两眼,清咳了一声,开口道:“丁大厨,让你家的秀才把我的菜谱抄出来几页送给秀儿姐。”     丁胖子的嘴巴张了张,有些吃惊地瞧着眼前的小五,还没开口说话,却是姑娘的眼眸又是向着秀儿偏了偏,唇角轻张,缓缓开口:“秀儿姐,我的身子骨倒也不用怎么补,我给你两张菜谱,你自己回家做着尝尝鲜,也不用每天都来这酔宁阁吃东西,可好?”     秀儿的面目上面带了几分尴尬,却还是抿了抿嘴角笑笑点了点头,丁胖子也没有吩咐手下的人,显然是有些不愿意地偏了偏唇角……           21给你还是不给你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丁胖子的眼眸向着晏小五偏了偏,唇角轻动,只道是“姑娘……”剩下的话语没有说出口,却也让人明白,如今酔宁阁的生意本来就是不景气,若是秀儿真的动了什么外脑筋,开了一家店开抢酔宁阁的生意,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五笑着像丁胖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出了事情,算我的。”语气淡淡,却像是一颗安心丸,丁胖子不愿的动了动身子,向着屋子后面走去。     小五抬眼瞧了瞧吃饭的人,眉目轻笑,眸子是漂亮的月牙“让大家见笑了,不过饭中小菜,不知在场的各位客官,对我酔宁阁的饭菜可还满意?”     这话罢了,便是嘻嘻哈哈打了过场,小五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拉住了秀儿的手掌,秀儿想躲,可手掌却被小五紧紧拽在了手中,小五的眸子含着笑意,却让秀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眼前的姑娘明明还没有自己年长,此刻,却像是有种让人害怕的力量,秀儿的眉目微微垂着,嘴角抽了抽“小五妹妹,没事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毕竟,两个人不比一个人……”     小五笑笑,开口道“真是有牢秀儿姐费心了。不过,如今菜谱去了哪里大家都明白,若是出了事情,大家也都懂。”     话语罢,被小五握在手中的秀儿的手掌又是狠狠地抖了一下,小五垂眸,瞧着某人的模样,唇角,轻轻划开一丝痕迹“秀儿姐,你先回辣条店吧,等他们把菜谱抄好了,我去辣条店的时候给你送去,你要是一直这么不干活,我可是要扣你工钱的!”     秀儿的身子微微带了几分抖,却还是向着后面微微退了一步,若是往常,秀儿自然可以大大咧咧地和晏小五讨论一番,可是今个,不行……     秀儿陪着笑,连连回了几个恩,便向着门口逃也似的跑了,小五抬头瞧着她的背影,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若有所思的模样。     吃饭的看过了好戏,便都低了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小五的眉心一紧,提了裙摆,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屋内,丁胖子心不在焉的切着菜,秀才拿着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着字,丁胖子瞧着小五进来了,头抬了一下,却又是垂了下去。     小五摇了摇头,走到秀才的身边耳语了两句,秀才微微有些愣,抬头瞧着小五,小五点了点头,便又向着丁大厨走了过去,丁胖子手里面的菜刀撞击在菜板上面,一下下敲在小五的心头,小五无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丁大厨,这世上舍不得鱼饵,是掉不到大鱼的。”     一言罢,丁胖子切菜的手掌一停,抬头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姑娘眉目含笑,伸手替菜板上的蔬菜剥皮,声音淡然,开口道“我总觉得这两天秀儿姐的行为有点反常,我想来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我刚才让秀才稍微改了几道工序,我倒是想要看看,她是打算自立门户,还是另有企图。”姑娘的眉间挑了挑,丁胖子瞧着她的模样,有些傻了,却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小五瞧着手里面的蔬菜,突然苦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竟要这样勾心斗角的度过每一天,什么时候开始,连身边的人都不能完完全全地信任,如今,她能信的人,她敢信的人,好像只剩下一个陆离了。     丁胖子看着姑娘微微有些失神,伸手在姑娘的眼前晃了两下子,姑娘一愣,抿了抿嘴角笑了笑。     丁胖子平日里瞧着小五和秀儿的关系也算是不错,如今瞧着姑娘这般的模样,便是轻声咳嗽了一声,想要转移话题“姑娘,刚才听秀儿姑娘说,你好事将近了?什么好事?”     小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不过是身上多了一个孩子。”     丁胖子的眼神一亮,向着晏小五瞧了瞧“这是好事呀,姑娘也不要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家媳妇原来也害怕生孩子,现在生出来了,倒也是不怕了。”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丁胖子,嘴角抿了两下子,噗嗤一声险些笑出了声音来:“丁大厨,没敲出来,你也是有媳妇的人。”     丁胖子一听这话,放了手中的菜刀拍了拍胸脯,笑笑道:“我丁胖子的老婆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现在还在外面住着呢,不就是回家的次数少了几回!”丁胖子嘟囔了两句,伸手又要拿起菜板上面的菜刀,小五又是笑了笑,伸手向着前面伸了伸,给丁胖子赔了罪。     秀才抄了五页菜谱送过来,小五打眼瞧了,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将菜谱收入怀中,丁胖子瞧着她的模样眉心却是不自觉地皱了皱,不知何时染上了两丝担忧:“若是秀儿姑娘本无此意,你这般误会了人家?”     小五笑笑道:“无事,到时候便说这菜谱被人马虎抄错了,再说,就算这做出来的菜色没有味道,她还能怪我们不成,倒是丁大厨,如今这里的生意也不景气了,你怎么不快点去找自己的老婆,还在这里面瞎混着做什么!”小五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便也是打个过场,谁知道丁胖子的粗眉毛却是拧到了一块,像是在想些什么。     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气氛微微带了几分尴尬,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向着丁胖子笑了笑:“那,我先去辣条店瞧瞧,若是认识手艺好的产婆,记得介绍给我认识。”     丁胖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只剩下晏小五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瞧着坐在原地吃饭的人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大家凉凉的讨论了几句,眼神中却都是没有一点的神色,像是一块块行走的石头,被困在这个荒凉的地方。     辣条店微微带了几分冷清,唯有夏宏依旧是高兴地上蹿下跳的模样,抬眼又是瞧了瞧春漪,夏宏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想要向前,却又不敢向前,只能瞧着眼前的佳人细细地算着账,夏宏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终究,又是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春漪明明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却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道沟,这道沟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未婚夫妻,倒像是普通的朋友。     夏宏的一切被小五敲在眼中,小五又是抬眼看了看春漪,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要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春漪喜欢了段晟轩究竟多久,连小五都不敢断言,记得初次见到段晟轩时春漪那般的模样,这人世间,果然情字是毒,万万碰触不得。     春漪抬眼,全然不知自己身后少年的模样,只知道眼前的姑娘笑盈盈瞧着自己,春漪的眉心一挑,向着屋外走了两步,伸手扶住了姑娘的胳膊,春漪的眉目微微偏了偏,有些责怪地看着眼前得姑娘,小五伸出手来在春漪的面前一摆,唇上还是带着笑意:“得,今个我出个门,见到一个人便是要被好好的说道一顿,你便别再来凑这个热闹,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春漪的嘴巴动了动,终是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扶着小五向着屋里面走去,开口道:“好好好,我今个不乱说话,我给你倒茶,我的祖宗。”     小五伸手轻轻敲在春漪的额头,再一抬首,却瞧见秀儿瞧着自己,一双眼眸瞪得滚圆,春漪抬眼也是瞧见了秀儿,春漪自然不知道今个在酔宁阁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伸出来和秀儿打了个招呼:“秀儿姐,小五来了,赶快拿把椅子来。”     秀儿的手指尖还微微带着几分颤抖,听了这话险些是没有反应过来,小五的眼眸又向着秀儿偏了偏,秀儿的眉目微微垂了垂,像是没有听见春漪说的话。     夏宏走到了秀儿的身边狐疑地瞧了瞧身边得姑娘,微微带了两分狐疑地开口:“卢秀儿,你今个咋了,咋不说话了,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五姐的话吧。”     春漪责怪的瞧了夏宏一眼,夏宏却不过是向着春漪吐了吐舌头,小五瞧着眼前的两位,总觉得他们两个过日子有点像妈管着孩子。     往日卢秀儿听了夏宏这样的话语,自然是要上去和夏宏理论一番才肯罢休,可今个秀儿却像是失了魂魄,也不答话,春漪瞧着她的模样,又想起昨日里秀儿和段晟轩吃饭的情景,不禁心中一疑,却是终究没有说话。     小五看着秀儿的模样也是明白了个大概,便是带着春漪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了秀儿的面前,伸长了脖子假装在她面前吓了她一下,本是迎面走来的人,却吓得秀儿的步子向着后面又狠狠地退了两步。     小五捂着唇轻轻地笑了笑:“好了,秀儿姐干嘛这副失魂落魄得模样,我有东西给你,随着我去房间里面把。”     秀儿一怔,却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眼眸向着晏小五又是瞧了瞧,春漪一疑,却又不好多问,只是扶着小五向着屋里面走了去。           22秀恩爱是掌柜教得好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秀儿跟着晏小五进了屋子,全程全都是垂着脑袋不敢看眼前的姑娘,小五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跳动了两下,眼眸向着秀儿偏了偏,姑娘紧紧咬着唇角,低头瞧着自己的衣摆,紧张的模样全部映在了晏小五的眼眸里面,小五的唇角轻勾,伸手从怀中拿出秀才刚刚抄好的菜谱,嘴角一抿,开口道:“这个,是你想要的。”     小五伸手,把菜谱放在桌子上,秀儿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谢谢,抿着嘴角上前把菜谱拿起放在手中,小五抬眸又是看了看秀儿,开口道:“你到底要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秀儿的下巴微微有些颤抖,却是嘴角强划出一丝笑意瞧着眼前的姑娘,眉目轻垂,只是张了张嘴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自己嘴馋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小五的眉目微微挑起,只是瞧着眼前的姑娘,秀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却闻身后一声轻唤:“秀儿姐。”恍若那年梦起,她去晏家借一叠纸钱时姑娘和善的一声轻唤。     秀儿没有转身,眼眸轻垂,嘴角轻挑,只道是:“怎么了?”     小五瞧着姑娘的背影,声音淡淡:“如今战乱,我不希望到最后,连你也信不过了。”人生,人变了,尹沉背离,虎子为王,生变了,狗子惨死,秀儿母亲身亡,小五不是圣上,却不希望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孑然一身,孤家寡人。     秀儿的指尖带了些许的颤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的气,只觉得身子像是窒息的感觉,秀儿回头勾出一个笑脸瞧着晏小五,嘴角轻抿:“小五,你想什么呢!”     小五的手掌向着秀儿摆了摆:“没事,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你先回去吧。”     秀儿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小五伸出手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这么疑神疑鬼的信不过任何一个人了。     小五正想着,却是一个盘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面,小五低头一瞧,看着桌子上摆了一个瓷盘,盘子里面装了不少樱桃,红润的模样勾着人的食欲,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抬头一瞧,只看见少年的笑脸。     小五伸手,捏了一枚樱桃放在嘴巴里面,瞧着少年高兴的模样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如今,最开心的人,怕就是眼前的夏宏了。     小五一顿,夏宏又是呲着牙笑了笑:“怎样,好吃吧!”     晏姑娘点了点头,笑笑道:“说罢,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夏宏笑了笑,坐在小五的对面微微嘟了嘟嘴巴:“小五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是听我们家春漪说你有了身孕,赶紧把我娘亲今天给我的樱桃洗了一些拿过来给你,你还说我另有企图!”     “哦,是吗?”小五的嘴巴鼓了鼓,又是伸手拿了一颗樱桃放在了嘴巴里面,伸手向着夏宏比划了一下:“那,还真是谢谢了!”     夏宏详做生气的向着旁边瞧了瞧,却看见晏小五只是低头拿了两颗樱桃吃也不理他,终是沉不住气向着前面探了探脑袋瞧着晏小五:“小五姐,你刚才和那个老巫婆说了什么,我看她的脸色好难看。”     樱桃香甜,渗入味蕾,姑娘垂眸:“怎么,你想一个人踏两条船,这么关注秀儿姐的动态?”     夏宏的嘴巴别扭的偏了偏,狠狠地瞪了晏小五一眼:“小五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把我夏宏当成什么样子得人了!”     小五一瞧夏宏急了,赶忙赔了笑容抬了抬头,又是瞧了瞧少年的模样,张了张嘴巴道:“大婚的时间订好了吗?”     夏宏点了点头,伸手手指头轻轻地算了两下子,开口道:“我娘这阵子和郎中选了不少的日子,觉得一切从简,还有半个来月的时间吧。”     小五轻轻呼了口气,执着樱桃的手掌也是微微顿了一下,姑娘的眸子清明,瞧着对面的夏宏,夏宏一愣,咽了几口唾沫,开口道:“小五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春漪的,我这一生,我这一辈子,都像陆大哥对你那般对她,至死不渝。”     “你陆大哥对我一般?”小五的唇角轻勾,滑出一丝轻笑,无可奈何地向着眼前的公子摇了摇头,晏小五的嘴角一抿,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嘴巴张了张:“我知道你会一心一意对春漪好,她受了伤,我们都知道,以后,你再也不让让她落泪,让她伤心了,等你们成婚了之后,带上你的老母,我们一起去京城里面避避风头,等事情都过了,我们在回来。”     小五的话说的像是无意,却是手执樱桃掩盖自己的几分紧张,夏宏一怔,抬眼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嘴角轻抿,却不得已之间竟是要伸手去揭开他最不想碰触的伤疤,沉默,沉默,沉默的只剩下小五吐出樱桃仁的声音,夏宏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可是,段大人还在,春漪会放心吗?”     声若蚊鸣,却让小五的手掌狠狠地抖了一下,小五张了张嘴巴,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喂下了哑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想着,当当当的三声敲门声响在耳边,姑娘的步子轻盈,一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来,夏宏回眸,眼眸一瞬瞪得老大,眼前的姑娘笑意盈盈,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又是哪位。     小五也是微微愣了一下,却听眼前的姑娘缓缓开口,笑着瞧了瞧夏宏的模样:“大婚了之后要去京城,这个主意好,我早就听说京城的风景不错,当初尹沉在的时候,还说自己要是当上了高官,就带着我去京城呢,现在他也死了干净,是时候好好的玩上一玩了。”姑娘嘴角的笑容毫无瑕疵,却像是一把刀,横在小五的面前,如今,她宁愿春漪脆弱,却也不想看见她这般强作快乐的模样。     春漪的笑容明朗,映着她身后的阳光一起撒到屋子里来,姑娘的步子轻轻,一点点向着前面走过来。     春漪伸手,捏了盘中的一颗樱桃,嘴角一嘟,有点好奇地瞧着眼珠子一直在自己得身子上打转得两个人:“怎么了?”     姑娘的笑容明媚,竟是不带了一点苍白,一言,提了段晟轩,亦是提了尹沉,这两个姑娘内心的痛楚,如今,春漪却依旧谈笑风生,难免惹了小五和夏宏的目光。     春漪的手掌在夏宏的身子上面拍了拍,示意他给自己让出半个椅子,夏宏老实,直接整个人都站起来又给春漪伸手擦了擦眼前的座位,春漪摇了摇头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面瞧着晏小五:“我不过是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这阵子忙了这么久,确实没有好好的出去玩一玩了,京城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我就是怕,这阵子我们的生意一直亏本,小五姐,你是打算去京城继续开店,还是如何?”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有一言无一言地和眼前的姑娘对着话,春漪手中的东西动了动,眉眼微微笑了笑:“得我算是明白了,小五姐你就因为这件事情特意到了这里跑了一趟,何必呢,怎么的我大婚之后也得给自己申请一个假期好好的玩一玩,如今有了这个契机,倒是更加有趣了。”     小五笑了笑,夏宏的眼眸瞧着身侧的姑娘,不管如何,她开心就好。     春漪的唇角轻轻地动了一下,笑着瞧着小五:“对了,秀儿姐呢,他去吗?”     小五一愣,气氛,突然又变得有些凝重,春漪的眉心又是挑了挑,瞧着眼前晏小五的模样不禁是疑上心头:“对了,我刚才就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不会是因为她昨天去了段里长那里的事情……”     小五摇了摇头,伸手又是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子:“算了,但愿是我多想了。”     春漪瞧着小五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再问下去,伸手捏了一颗樱桃放在了夏宏的嘴巴里面,夏宏的眼眸笑着眯起了一条缝来,小五的嘴巴详做生气的嘟了起来:“好你个春漪,这还没成亲呢,就秀起恩爱来了!”     姑娘唇边的笑容依旧淡雅,抬眼瞧着小五的模样,眼眸盛笑:“和掌柜学的。”     小五鼓着嘴巴伸手捞起来一本书轻轻打在春漪的头上,春漪笑着伸手拦了拦,夏宏也帮着春漪拦,屋内,满是笑声,春漪起身欲逃,声音淡淡:“有了身孕不要生气,对宝宝不好!”     小五起身追着她跑,夏宏护着,这样的局面,倒是有些好笑,门外,姑娘静静地站着,眉头轻轻拧成了一团,垂眸,却只瞧着手中的菜谱,有些事,终究是要做个选择,有些时候,曾经的朋友,终究不能继续欢笑……     双眸微合,这便是她选的那一条,属于她的路……     姑娘手中的菜谱攥的更紧了,却听耳边响起一阵男声:“怎么不进去?”     秀儿吓了一跳,手中的菜谱险些都扔了出去,抬眸,公子一身华服,早已不再是初见时窝囊的模样,如今,秀儿不知,自己没有嫁给他,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若是那一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错,如今,她成了眼前的公子的媳妇,又会如何?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陆离一愣,眉头轻折,瞧着眼前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姑娘,伸手在秀儿的眼前晃了两下子,秀儿一愣,总算被拉回了现实,秀儿伸手把菜谱塞到了怀中,嘴角的话都有点说不稳:“没事……没事……”     陆离的眉头一皱,瞧着眼前的姑娘带了几分手忙脚乱的模样,秀儿抬脚,逃也似的躲开了眼前的公子,向着外面跑远了,陆离瞧着秀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只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在他的眼中,瞧见一个姑娘,足矣,屋内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到公子得耳膜里面,小五得笑声染在他的身侧。     陆离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可奈何和担忧,这个不听话的女人,自己不让她出门,她倒是好,满大街的跑,若不是土翼告诉了他,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陆公子的脚步又是快了两步,向着屋内走去,屋内的几个人正闹腾的开心,小五的步子又是快了几分,一抬眼却是瞧见了眼前的陆离,在一抬眼,姑娘脚下的步子还是跑着的,刹都刹不住。     嘭!一声响,小五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陆离的身子上面,春漪和夏宏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陆公子的眸中像是染了怒,低头瞧着撞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到处乱跑,若是惹了孩子,如何是好!”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昨天的订阅看得我心疼……所以没有码字……大家谅解一下……真的快考试了,不能更新太多……     考试时间比较分散,我比较无奈……不断更不断更……           23 我就是要把你当瘫痪了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记忆中,她倒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她有了危险,他第一个到,如今,她不过出来玩闹,倒也是被陆离抓了个正着。     晏小五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眼前的男人,谁知道他一双眉目映在小五的眸中,墨眸淡淡,却是染了几丝担忧,像是一道吸盘,生生要将小五的魂魄吸了进去,这样的陆离,怎么就让人看呆了。     陆公子的唇角无奈的勾了勾,实在不能装太久那样生气的模样,伸出手掌轻轻滑过姑娘的眉目,小五微微垂了垂头,春漪在旁边轻轻撇了撇嘴巴,伸手又是捏了一颗樱桃向着晏小五递了递,春漪的眸子笑的漂亮,眼睛亮亮地瞧着眼前的晏小五:“掌柜的,这秀恩爱的事情,你可不是始祖!”     小五撇着嘴巴详做生气地瞧了春漪一眼,春漪捂着嘴巴轻声地笑了笑,夏宏在一旁也瞧着热闹,手掌轻轻,不知何时便是紧紧握住了春漪的手掌,姑娘的手握在夏宏的手里,夏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快了好多,手心也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薄汗,春漪的手掌里也是渗出了些许的汗珠,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异常,只是瞧着眼前的小五和陆离笑着。     陆公子伸手环住小五,小五挣扎了一下子,向着自己刚才还被春漪和夏宏嘲笑的模样,可陆公子却是毫不在意,手掌一点点搀扶着小五向着桌子边上走过去,小五有些哭笑不得地瞧着眼前紧张得男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子:“相公,我不是瘫痪了,还能走!”     陆公子的额头微微抬着,眉心轻挑,声音里面倒是带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我就是要把你当瘫痪养!”     一语罢,小五也是彻底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公子抿了抿嘴角,瞧着小五坐在了椅子上面才算安心,小五一抬头,又是瞧见对面的两个人传出一声轻笑,春漪笑眯眯地瞧着眼前的两人,一手握着夏宏的手掌,一手扶着腰,笑的险些站不起身子来。     陆公子的眉心一挑,眉目瞧了瞧小五,又是瞧了瞧对面的两个人,声音淡淡,凉凉道:“听闻集市新进了一批山楂,你们快去买些来。”     一言罢,春漪一愣,抬头瞧了瞧低头为小五整理衣裳的公子爷,刚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是公子眉心又是一挑,眉目轻抬,瞧着眼前的两个人,声音自喉间而出,震在春漪和夏宏的耳膜:“还不快去!”     一言,眼前的人一双眸子像是染了浓墨,隐隐约约瞧着人的眼眸里面,竟是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什么与你无关的借口让你一个也想不出来。     春漪的身子一顺站直,夏宏连连点了几个头,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了门去。     小五瞧着身侧的男人,却是猛然嘟了嘟嘴巴:“我不喜欢吃山楂!”     陆离垂眸,像是换了脸谱,瞧着姑娘的眼眸温柔似水,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模样,这要是被刚才出去的那对情侣瞧见了,还不知究竟要如何调侃一番才好。     陆公子的唇角轻勾,带出一丝笑意来,声音淡淡,却是含了一丝轻笑:“可是,我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     眸间盈盈,竟是十足的傲娇模样,小五的心头一动,却不想表现,嘴边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又是挑了盘子里面得一颗樱桃,粉嫩的樱桃握在姑娘的手中,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眼瞅着就要进到了姑娘的嘴巴里面,却是一张脸颊在眼前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俊朗的五官映在小五的眸中,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失了神,连手指都忘了动。     姑娘的手指只察觉到了一片温热,眼前的男人竟是张了张嘴巴把自己指尖的樱桃吃尽了嘴巴里面,末了,还要向着她好好的笑上一笑,姑娘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樱桃早已只剩了把。     姑娘的嘴角一嘟,刚想说什么,却是陆公子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温热的气息划过姑娘的面颊,小五的鼻尖萦绕着他专属的味道,醉了,醉了,每一次嗅到他的味道,她都醉的不可自拔,像是一场最绚丽的梦,还好,这场梦,永远不需要醒过来。     陆公子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却被平常听见的都要好听,他开口,淡淡道:“我实在舍不得你。”     一语,却是牵了晏小五的心,小五的眸子向着上面抬了抬,第一次看见陆离像个孩子一样的神情,陆公子的额头抵在小五的额头上,眸子紧闭,只剩下一双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嘴巴轻嘟,像是无意间闹起的情绪。     小五向着后面退了一点,陆公子察觉到她的额头移开,眸子一抬,恰好对上姑娘的一双杏眸,姑娘抿了抿嘴角笑了笑,想来她从不知道陆离是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被他听去了多少,她只是张了张嘴巴,想和他讲毛郎中的事情,想和他讲秀儿的事情,想和他讲丁胖子的故事,可是话到了喉间,却是全部被拦了下来,陆离瞧着小五,小五瞧着陆离,时间甘愿静止,璧人相望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小五终于开口,缓缓道:“我也舍不得你。”     这样,便是够了吧,她轻卧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一点点响在自己的耳侧,陆公子愣了片刻,终是勾了勾嘴角,伸手将姑娘揽入怀中。     姑娘眸子微微闭了闭,这样的时光,小五倒是愿意享受,哪怕是享受一辈子,倒也是不嫌弃,桌上,樱桃点染出好看的模样,桌边,才子佳人相拥而笑,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人心动?     而军营之中的人,却过得并不痛快,自从双方开战,霖沧国的蛮夷之人依旧是过着原来那般时不时就来昭阳抢点东西的日子,可偏偏在小丰村的边上,这样的蛮夷人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边疆之城,小丰村倒是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有人传闻,说是因为小丰村里面建了城墙,故霖沧国的人不敢前来挑衅,可是又有人传闻,段将军疯狂的修建小丰村的城墙,甚至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修建小丰村的城墙之中,若是能把修建小丰村城墙的钱拿来给其他的村子福利福利,蛮夷人抢东西的事件自然不复存在。     这般说着,这般传着,便是越说越多,越穿越多,早先那些关于段将军偏向的传闻又全都被挖了出来,一点点渗入了人们的耳朵里面,脑袋里面,连小丰村那些最后给城墙加固的人也是听不下去了,做起事情来越发的不用心,毕竟,这城墙已经建了两遍,又加固了一遍,可将军那边有令,还要加固三遍,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就是闲着没事干耍他们好玩。     外面的消息传得太多,段晟轩揉了揉自己微微有些疼的太阳穴,却是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再派些监工去好好地看着那些人建墙,不得偷懒,至于那些造谣的人,随他们去吧。”那么多张嘴巴,他还能一一抓起来杀了不成,段晟轩,终究心软,也终究怕强,若是陆离,怕会手掌轻挥,哪怕送了上万人的命,昭阳好,他好,小五好,便是好的。这是残酷,这是残忍,可这是为君者,不可或缺的能力!     士兵走了出去,段晟轩的头却是越发的疼,段里长伸手又是狠狠地捏了捏,嘴角轻抿,身侧的士兵知道段晟轩的心情不好也不好言语,却是不知安静了多久,沉默的将军终于蹦出了一句话语:“带本官去见白伊伊。”     曾经,也算是青梅竹马,虽是他一向看不惯那个女人,可如今,陆离说让她生不如死,段晟轩倒是很想看上一看,到底是怎么个生不如死的活法,他知道,陆离说会做,便一定是会做,他那样性子的人,哪里会估计什么曾经的情分,曾经,大国师说白伊伊是妖孽,陆离转身便走,将白伊伊锁在木屋中三天三夜,三天三夜的饥饿与黑暗,他不知那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是如何挺过来的。     段晟轩的步子又是快了两步,耳边几点树叶的窸窣之声,段晟轩微微一怔,回首瞧了瞧跟在自己身侧的两个人,眉心一挑,段公子嘴角别扭地动了一下,开口凉凉道:“你们都下去!本官自己去就好!”     两个士兵一愣,却瞧着将军的模样,也知道将军素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子,便双手握拳,请礼回了一个是,转身离去,连回头都不敢。     段晟轩瞧着两个士兵渐渐走远,微微咬了咬牙,眼眸一抬,果然瞧见枝桠上站了一位公子,脚尖点在枝头,却不见树枝一点颤抖,这样的人,全天下,段晟轩只认识他一个。     那人一身白衣,不染尘土,却是唇角轻勾,滑出一抹轻笑,似是嘲讽般缓缓开口:“段家唯一的后代,就是不同!”           24 你别想动晏小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的眉心一跳,向着上面瞧了瞧,一身白衣的男人不过站在风中静静瞧着他,一双眸子淡然,段晟轩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咬着牙瞧着他,一阵风儿吹过,带了两丝凉意,段晟轩缓缓开口,瞧着树枝上的男人,凉凉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笑笑,依旧站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男人,笑而不语,段晟轩只觉得心里慌,白衣人垂首,终是开口:“草民留了大人这么多年,大人如今手握兵权,早已是这昭阳帝国里最厉害的男人,是不是该好好地感谢一下草民?”     段晟轩瞧着那人戏虐的眸子,一瞬恢复了冷静,唇角轻勾,却是划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本官倒是真该好好感谢一下你,等你死了之后,本官一定多给你烧两根香,顺便给你找几个姑娘陪葬。”     “哦,那便这么说好了,草民瞧着太子妃的模样就不错,段大人可否让太子妃来为草民陪葬!”一语罢,惹了树下段晟轩一双火眸,段公子眼眸猩红,只瞧着树上的人,手掌一动,唇间一张一合,只道是:“休想!”     男子身形一动,跳到了另一个枝桠上面,唇角的笑意未减分毫,头微微摇了摇,只看着树下的人:“大人怎么喝太子一样,都提不得那个女人……”     段晟轩的眼眸依旧带着一点红,唇角,猛然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那么多年的事情了,究竟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可是若是你如今动晏小五一下,我便要了你的命!”     白衣的男人伸手轻轻抚了抚衣袖,像是刚才不小心沾了灰尘,男人抬眸,瞧着段晟轩,又垂头,似是无意,却是唇角轻张:“可草民觉得,张大人应该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你可知道,当年霖沧与昭阳未开战之时,张大人就已经派了不少人想要除掉太子妃,如今,你掌了兵权,若是张大人得到了那个消息……”话音,听了,有些时候,这样的事情。说这些,刚刚好,段晟轩咬了咬牙,手掌又是咬化作了利刃的模样,眼眸轻挑,却是染了不少的怒气:“那你便去说好了!”把那些谎言,那些尘封的历史全都说出来好了!     白衣公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摇了摇,却是瞧见段晟轩的手刃又是向着前面近了近,白衣公子一笑,脚尖一点,竟是一瞬消失不见,段公子的唇中含了些许血腥的味道,嘴角一动,竟是狠狠向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刚才咬牙的太狠,疼痛早已麻木,段晟轩瞧着白衣的男人站过的枝桠,苦笑了一下,又是向着前面走了几步,向着白伊伊的地方走了去,至于白衣男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的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过去的事情,应该都会永永远远地过去吧。     白伊伊蜷缩在牢狱的一角,手掌紧紧地按在自己得头上,曾经恍若仙子的姑娘染了满满的灰尘,那件永远不染凡尘的白衣早已变成了灰色,杂乱的头发挂在白伊伊的头上,遮住了姑娘的面容,面纱早已不在,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姑娘,若不是守门的士兵说她是白伊伊,段晟轩真的有些要怀疑自己的眼眸。     段晟轩站在门前,向着里面轻声地喊了一句:“白伊伊。”声音淡淡,却是藏了些许的诧异,他承认,他讨厌这个女人,讨厌她的别又用心,讨厌她每次面对陆离的模样,讨厌她做事步步为营的样子,可是如今,他却突然为这个女人感到悲哀,从小到大,他也算是和白伊伊一起长大,他了解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过聪明,以至于永远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刺杀晏小五,当着陆离的面子,这般,就算是演戏,代价也太大,他段晟轩都知道的事情,陆离和白伊伊在一起那么久,会不知,可是,总有些事情,需要一个替罪羊,抑或说,总有些人,陆离不想再留下去,只是刚好缺了一个导火索。     牢中无声,段晟轩抿了抿嘴角,又是向着里面唤了一句:“白伊伊?”     女人像是听见了,从杂乱的头发中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眸若隐若现,所有的神,所有的情,全都映在了段晟轩的眼眸里面,发丝杂乱,只剩下那一双眼眸瞧得清楚,段晟轩捏着门的手掌狠狠攥着,突然觉得有些疼。     姑娘瞧了段晟轩一会儿,没有说话,却又是低下头去,又回到了段晟轩刚来时候的模样,如今的她,说是一个囚禁的人,不如说是一个死人,更加贴切,段晟轩看的太清楚,那些在她眸中闪烁的东西,是绝望,是深深地绝望,是对自己最爱得人背叛的绝望,白伊伊挺了太多次,她一次次地固执,一次次地相信,相信陆离可以回头,相信陆离对自己是特别的,甚至相信自己的命运,她自穿越而来,却不料一山容不得二虎,正如一个故事永远不能有两个主角,如今,连她的命,他都不想留了。     她的手指狠狠插进自己的乱发里面,段晟轩瞧着这样的白伊伊,本来想说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说什么,都会是徒劳吧,段晟轩的嘴角狠狠地抖了一下,不知怎的竟是又想起了刚才枝桠上得那个男人和他的那些话,心头一颤,段晟轩的眸中一紧,唇角轻张,瞧着里面蹲着的那个无助的女人,眉头紧锁,淡淡道:“祝君安好。”     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有这一句,可以送给她。     转身,离去,本来准备好的嘲讽的话,本来准备调笑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胸前,像是堵了一口气,惹得段晟轩难受,段晟轩狠狠咬了咬牙,不想再回头看一眼姑娘的惨状,却不知,身后蹲着的姑娘悄然抬起了头,一双眸子,静静瞧着段晟轩离去的背影,却依旧是无言,耳边,只剩下段将军的四个字――祝君安好,可是,有一个人,却连一句好话都不肯留给她……     段晟轩出了牢狱,可胸口的那口气却还是堵在哪里说不出的难受,手中的扇子快要被他捏碎,一个士兵几步小跑上了前,段晟轩瞧见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又是抬眼瞧了一眼,开口道:“怎么了?”     士兵微微抿了抿嘴角,脑袋也是垂着,却是缓缓开口道:“将军,上次来找您的姑娘,又来了。”     段晟轩一愣,骨节微微有些泛白,他尽量不去想刚才的那些事情,让自己的话音不带一点情感:“好,本官马上就回去。”     段晟轩将手掌背在身后,脑子里却全是白衣的男人和白伊伊的模样,刚才士兵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没有记在心上,只道到了帐子里面,段晟轩手掌一挑,却又是瞧见姑娘笑意盈盈瞧着自己,手里,还是那个装饭的盒子。     段晟轩的喉结动了动,正在布菜的姑娘听见了声响,一抬头,瞧见段晟轩来了,唇齿俱笑,盈盈站起了身子来,两步走到了段晟轩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是向着门前走,唇角带了两丝笑意,段晟轩瞧着,突然觉得秀儿越来越不像原来自己瞧见的那个姑娘,这丝笑意,倒是有些像小五,段晟轩心中一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是眼前的人笑意盈盈,拉着段晟轩就是坐在了桌子的旁边,小小的手依旧忙活着布菜,嘴边盈盈笑着,只道:“这次他们倒是没有拦着我像上次那么严,这菜还都热乎着,你快尝尝。”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你不必……”     话音还没有说完,却是姑娘伸手夹了菜塞到了段晟轩的嘴巴里面,段公子一愣,却瞧见姑娘咯咯地笑,秀儿的眉目盈盈:“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我都做了,你总不能让我把这些菜都倒了,你快尝尝,我和小五妹妹做饭,哪个更好吃!”     段晟轩有些语塞,又是咀嚼了两口嘴巴里面的食物,突然觉得味道带了几分奇怪,却瞧着姑娘依旧笑盈盈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拿了筷子又是夹了一道菜,这道菜点染在嘴巴里面,却又是酸的要命,段晟轩的喉咙动了两下子,却是姑娘的眼眸更加亮了,只是瞧着对面的段晟轩:“段公子,怎么样,好吃吗?”     段晟轩顿了顿,没有说话,却是姑娘又拿出了一壶酒来,段晟轩狠狠地把菜咽下去,只觉得菜色实在难吃,便也忽略了姑娘得脸颊上一闪而过的红晕,秀儿的手掌微微抖了两下,为段晟轩倾了一杯美酒。     姑娘的眉目轻垂,却是瞧着段晟轩有点心疼的模样:“就算是再好吃你也不能吃的这么快呀,找你这个急样子,噎到了就不好了。”     段晟轩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觉得嘴巴里面聚集了太多的味道,手掌一碰,刚好碰触到一个酒杯,抬手,就是将酒水全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秀儿低头,瞧着桌上的菜色,却是轻轻咬了咬唇角,原来,他记住的,终究是小五的味道……           25 有一种情,让你执拗,却让你想放弃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的眸子微微合着,姑娘的神情,未入了眼眸,秀儿垂首,却又是抬手为段公子倒了一杯清酒,酒香醉人,段公子朦胧之间不知何时却又是捧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秀儿的眉心轻皱,突然不敢抬头去看桌子旁边的这个人,只剩下垂手清酒,瞧着瓷杯空了又空,段晟轩素来自制,不过是嘴上喜欢占了姑娘的便宜,如今这般喝酒没有节制倒还是第一回,或许是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吧,或许是因为牢狱里面的白伊伊吧,或许是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陆离吧。     烈酒划过喉咙的感觉微微带了几分热,又带了几分疼,却让段晟轩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和高兴。     账内,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成了陪衬,只剩下公子伸手向着喉咙里面灌酒,姑娘伸手向着酒杯中倾酒,这样的画面,不温馨,亦有些不协调。     秀儿的嘴角微微抿了两下子,像是带了些许的紧张,段晟轩的手掌一起一落,却觉得胸口像是攒了一团火,惹得他难受,秀儿的眼眸向着上面偏了偏,刚好对上段晟轩的那双眸子。     公子微微有些漆黑的眸子此刻却是泛了两分红,像是暴怒的狮子无意被人敲开了大门。     段晟轩的眼前有些朦胧,只看着眼前的姑娘手执酒壶,笑意盈盈,她的眸子是最好看的月牙,她的鼻尖微微翘着,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边的嘴角会有一个淡淡的酒窝,她撒娇的模样格外的好看。     她的唇轻轻张了张,露出齐齐的牙,映着美美的笑意,段晟轩的脸向着前面探了探,带着酒气的呼吸轻轻喷洒在秀儿的脸颊,姑娘带了几分害羞,又是向着下面低了低头,段晟轩的脑袋微微有些疼,只是静静瞧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这便是自己心中挂念了许久的那个姑娘,沧海桑田,他等了那么久,他愁了那么久,如今,她却就坐在自己的身侧,笑意盈盈,为他倾酒。     这一次,他不要错过,也不能错过!     段晟轩的手掌向着前面一伸,突然紧紧攥住了姑娘的手掌,秀儿一愣,抬头,瞧着公子红到了脖颈的脸颊,知道自己放在酒中的东西起了作用,心,扑通扑通地跳,那一瞬,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般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素来大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会亲手为自己喜欢的男人设下一个局,将药放在他要喝的酒中。     情,太醉人。     既然做了,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秀儿抬头,咬了咬牙瞧着身侧的男人,却见他一双眸子轻转,嘴角轻轻一勾,却是吐出两个字来――“小五……”     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感觉,让你狠,却又让你无奈,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情,让你执拗,却让你想要放弃,这世上,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明明胜利了,你却觉得你自己败得一无所有。     只需两个字,像是一个诅咒,它没有模仿,却让人再也抬不起眼眸,他唤:“小五。”     那个在他心中巧笑倩兮的女子,血腥的味道蔓延秀儿的唇齿,此刻,她却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男子垂首,染上她的唇,她却已麻木,猜想过无数次,哪怕他心里有她的一丝影子,也好。     她知道,她将一切看在眼中,所以她故意模仿晏小五,做她的菜,魅他的神,她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这般矫情的人,瞧瞧跟在小五的身后学着她的一言一行却只为引起那个人的一次回眸,小的时候娘亲将爹爹的事情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哪怕他们的日子再苦再穷,好像只要提起了那个名字,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她不懂,总是觉得娘亲笑的好奇怪,娘亲总是喜欢刮着她的鼻尖,说:“秀儿长大吧,秀儿长大了,就可以去找那个属于自己的人了,像娘亲遇见了你爹爹一样。”     秀儿的嘴角轻轻偏了偏,却是有向着娘亲的怀里窝了窝:“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她才不要像娘亲一样,笑的那么傻。     可如今,当她终于有机会去碰触这份微妙的感觉,她才明白,原来,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是一剂药,你明知道吃了它会变得痴傻,会变得奋不顾身,你却依旧义无反顾,只为将它狠狠地塞进嘴巴里面,哪怕平日里你再怎样的信誓旦旦,却终究抵不过那一刻的快乐与欣喜,而她,恰好种了这样的一剂药,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男人轻吻她的脸颊,秀儿却呆愣愣地早已成了一尊雕像,这一夜,月落日出,账内,一夜。     段晟轩的头疼的像是要裂开,抬眼,却看见姑娘睡在自己的身侧,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被子轻轻盖在姑娘的身子上,只露出白花花的胳膊轻轻搭在自己的身上,姑娘的脸上带了满满的疲惫,甚至还有干了的泪痕挂在脸颊上面,像是在宣告着昨夜里他犯下的错事。     段晟轩呆了,愣了,他怔怔地躺在原地,连动弹都已经忘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只听见陆离的声音淡淡,步子一点点向着帐子走进,身边的人轻轻叨念了一句:“许是昨夜里将军累了,就在帐子里面歇下了,可今个这么晚了还没出来,我们也不敢进去,只能请爷你来瞧一瞧。”     杂乱中好像听见了陆离说的一声嗯,段晟轩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而自己还没有完完全全从这场噩梦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帐子的帘子一挑,陆公子两步踏进了帐子,身后的自然是在外面候着,却是陆公子眼神一偏,瞧着眼前的模样,怔了。     段晟轩抬头瞧着他,愣了,秀儿咬了咬牙,动了动自己还有些酸疼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眸,却看着段晟轩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坐了起来,伸手就是将被子扔在了秀儿的身上,地上,是被撕碎的衣襟,段晟轩坐起身子来,眼眸瞪得老大,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离愣了许久,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背着身子向着后面咳嗽了一声,身子转到了后面去,说出来的话声音微微有些大,像是说给外面的人听得:“你也别这么劳累了,若是累坏了身子,便是不好了,我去给你找两件衣裳来,今天还算安全,没事的。”     说罢,公子一挑帘子,走了出去。     隐约听见陆公子对着外面的人说着没事,一阵杂乱,该退下的便也就退下了。     段晟轩回首,瞧见姑娘伸手把被子向着身子上面抓了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几分无措,却又像是有几分害怕。     段晟轩的唇角都有些颤抖,却是轻轻开了开口,道:“昨天,我……”该死的头疼,那些事情,一件也没有留在段公子的脑袋里面,段晟轩狠狠地咬了咬牙,后面得事情,却是说不出来了。     姑娘手中得被子又被她抓得紧了紧,段公子的眼眸向着地上瞧了瞧,姑娘却是突然狠狠地咬了咬唇角,开口凉凉道:“没事的,大人无需负责。”声音淡淡,却不知究竟是对什么再也没有了希望。     段晟轩瞧着她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之感更胜,伸手狠狠摆了摆手掌只对着眼前额姑娘,开口道:“不是的,我……我昨天……我……”他连一个本官都已经说不出来,只能这般慌乱的瞧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却是突然轻轻勾了勾唇角,清冷的面容带了满满的绝望,段晟轩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的字实在是成不了句子,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多余,段晟轩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得脑袋,到头来,全都是酒醉人害人。     却是姑娘瞧了瞧手中的被子,声音淡淡:“我无需大人负责,真的,因为大人之所以这样,本来就是因为我的缘故。”语气淡淡,却带了一丝嘲笑,是对自己的傻,还是对自己的义无反顾。     段晟轩一愣,说不全话语彻彻底底地变成了说不出话来,他像是个哑巴,瞧着对面的姑娘,姑娘笑着,带着一滴泪水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人,这么久的扭扭捏捏,装的她太过难过,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一步,她也已经知道自己注定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呢,他拥着她,却叫着另外一个姑娘的名字,这样讽刺的事情,不就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吗!     她苦笑,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被子,踉跄的站起了身子来,段晟轩想要伸手扶她,双手僵在半空中,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姑娘瞧着他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眼眸向着桌上的酒杯偏了偏,嘴角轻张,露出一丝笑容:“昨日,是我在你喝得酒中下了东西,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事情,大人不过是被我害了,不用自责的。”           26最终,他还是败给了三个女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看着眼前的姑娘,却好像在看着一个怪人,姑娘的唇角含笑,只剩下一滴泪水最后停在了嘴角,做了事情却又来澄清,如今说起来倒像是做了婊子还在立牌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病不光彩,可这姑娘,却是真的累了,真的悔了。     秀儿穿好了衣裳,收拾了饭菜,段晟轩一直在一边看着,却迟迟不知就竟该怎么做,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却又退了回来,公子的唇角微抿,须臾之间,姑娘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向着门外走去,帐子的帘子被姑娘伸手挑开,姑娘面向着天空,身子还是微微带了几分酸软,却是微微勾唇笑笑:“公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当这一夜,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过去的时间,过去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可以追回,段晟轩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像是一个懦夫,姑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却连伸手去拉的勇气都没有。     颓然,一人,账内,无声,他不知道姑娘究竟走了多久,只剩下榻上一片殷红,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刺痛眼眸的亮。     小五将饭菜一一摆在陆离的面前,公子的眼眸轻挑瞧着身侧的姑娘缓缓坐下,陆离轻笑,惹得俊美容颜,公子浅道:“今日,怎么想起来给我送饭,莫不是又想出去玩了?”     小五总是怪自己把她管的太严,他自知她不是能够安安心心呆在家里面的人,也知道姑娘的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江山如画,曾经,他一无所有,她养他,她心甘情愿,可如今,他养她,却让她闲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陆离的手掌向着外面伸了伸,伸手轻轻俯在姑娘的额头,姑娘浅笑,只是将一道一道的菜色放在桌子上面,色香味俱全,小五的手艺,从来没有给人想要怀疑的权力。     饭菜全部放在了桌子上面,小五伸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坐在了陆离的身边,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浅笑,身子一动,倚在公子的怀中,声音柔柔,却只对他一个人说:“我前几日瞧着秀儿给段晟轩送菜,如今,我倒是也来学一学,你不感动,还说这样的话,看来,我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的好!”     陆离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听见小五话音里面的秀儿和段晟轩,却是眉心轻轻跳了一下,刚才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若是段晟轩移了心意,倒也是好,便没有人和他来抢小五,想到这里,陆离的唇角又是轻轻地划开一个弧度。     小五将他的模样敲在眼中,却是眉心一皱,有点琢磨不透眼前的男人,晏姑娘的手掌抬了抬夹了菜色放在陆离的碗中,唇角一张,道:“怎么了?”     陆离瞧着碗中的菜,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门外有几声杂乱的声音,小五抬眸,陆离皱眉,只听得门前的侍卫欲言又止,门外的人都是陆离的亲信,可是这样大张旗鼓地走过来还能让侍卫欲言又止的人,估摸着这军营之中,只会有一位。     小五抿了抿嘴角,身子想要抬起来一点,却是陆公子手上轻轻用了几分力,身子又是不自觉地向着公子偏了偏,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小五的心,突然轻轻地抖了一下。     一双手掌急匆匆地挑开了眼前的帘子,来人急匆匆地开口:“陆离,我和你说……”剩下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来者一身袍子穿的都是有些不整,可见匆匆忙忙,不是段晟轩又是何人。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继续握在陆离的怀中,段晟轩的眼眸轻抬,只瞧着眼前的人,身后的几个侍卫齐刷刷地低下了头颅,不想看着里面发生得一切。     陆离轻轻向着段晟轩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掌,只道是:“下去吧。”     几个侍卫轻轻请了礼,道了一个是字,便下了帘子,走到了外面去,气氛,有些古怪,屋内,只剩下陆离,晏小五,段晟轩,还有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段晟轩的眉目一挑,瞧见了桌上的东西,唇角突然轻轻地勾了一下,这样得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可是,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却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     段晟轩狠狠咬了咬,垂下了头去,陆离将他的一切表情全都瞧在眼中,唇角轻轻地勾了一下,却是伸手又是夹了一道菜,似无意中问着:“你找我什么事?”     段晟轩咬了咬唇角,却是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来,如今的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奢望的,女人?爱情?亲情?这些注定命中就和他无缘的东西,一点点的消散,是他执着,想要的太多,却最终只剩下越伤越深,连自己最宝贵的人都保存不住,春漪的眼神像是还在他的眼前回放,那种绝望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敢忘记,他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原来,从一开始,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上天这般折磨他,他却不知道知足,想要的那么多。     段晟轩苦笑,晏小五却不知他究竟为了哪般,段晟轩的头轻轻地抬起,瞧着眼前的两个人,轻声道:“我是想和你说,我想要去卢秀儿。”     “啪”晏小五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响,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场梦,晏小五伸手,狠狠地掐在大腿上面,却是陆公子得眉心轻轻一皱,瞧着自己怀中的姑娘,小五咽了两口唾沫,瞧着陆公子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掐在他的腿上的手掌,看来,这好像不是一个梦。     陆离瞧着小五的模样,眉目又是转了转看着段晟轩,陆公子唇角含笑,却没有一丝温度,段晟轩双眼无神,看的晏小五难受,陆离开口:“这是好事,是大喜的好事呀,我现在告诉母后,想来她也会为你高兴的。”     小五咬了咬牙,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却是段晟轩的眉目又是偏了偏,瞧着陆离怀中的晏小五,唇角一动,只道是:“嫂子,你不为我高兴吗?”     小五的心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嫂子,之前,无论她和陆离如何说,眼前的人却都是固执地不肯叫出这声嫂子,如今,他说出了这样得话语,却让她觉得那么的不舒服,像是喉咙之间横了一根刺,他这样的模样,让人看着太不舒服。     陆离抬眸,瞧了瞧小五,又看了看段晟轩,突然也觉得一阵心疼,这个人,这个人太不像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段晟轩,所有的一切,太过捉弄,陆离抿了抿唇角,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其实,若是你不愿意,你也不一定要这么早成家。”     段晟轩笑了笑,眼神又是向着陆公子偏了偏,段晟轩唇角的笑意很浓,却一点也瞧不出开心的模样:“这话从我自己的口中说出,我自然是愿意的。”     愿意娶卢秀儿,愿意为自己的事情负责,哪怕这件事情或许错不在自己,可是是他自己一点点给了姑娘可以下手的机会,他已经伤了一个春漪,不能再伤一个卢秀儿,小五的心里没有他,他挣扎了这般的久,她的心里依旧不肯给他留一个位子,她只能眼睁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陆离的怀里欢笑,与其这样,便是成全了一个人吧,他放下情爱,成全的,却是太多的人。     小五的眉目轻轻垂了垂,想起那日卢秀儿喂饭的模样,或许,这一次,他是真心的吧,虽然他的眸子瞧起来有些奇怪,小五抿了抿唇角,抬头看了看段晟轩,段晟轩额瞧着她,姑娘的唇角轻张,开口道:“段大人,什么时候,都不要违背了自己的心。”     段晟轩垂眸,却只剩笑笑,开口道:“嫂子,我要做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有些抓不住的东西,是时候不再期望了。”     话音淡淡,却说得让人心疼,小五的身子握在陆离温暖的胸膛里,却突然觉得微微又几分凉,像是一阵寒风,轻轻吹在自己的心房。     晏姑娘的眼眸动了动,还未来得及开口,却是段晟轩开口道:“毛姑娘也快嫁给夏宏了吧,我懒得选日子,就那天吧。”婚姻大事,却说得,像是去集市买一颗白菜一样简单,小五侧目,看着公子转身,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像是一块木头,一步步地移动。     上次看见这样得情景,又是何时。     陆离抿了抿唇角,嘴角一张,像是想要叫住走着的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收了回来,只剩下公子一步又一步,向着门前走去,段晟轩的眸子瞧着前方,却是瞧见了晏小五的脸庞,笑着的,做菜的,命令的,严肃的,一张又一张,映在他的眼前,合眸,一切,都已经结束,只剩下秀儿的一双泪眸,映在他的眼前,自己潇洒了这么多年,却不幸遇见了晏小五,终结了他所有的风流。     自己荒唐了这么多年,却遇见了毛春漪,收敛了他的梦想。     而最终,他却还是败给了三个女人。           27异世之魂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步子,一声声响在了晏小五和陆离的耳边,帘子挑开,却又放下,饭,还是热的,可是吃到了嘴巴里面,却是说不出的奇怪。     段晟轩走了,晏小五的心,微微抽了一下,坐在陆离的怀中,也有些不自在,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觉得,刚才段晟轩的那种眼神,看的她难受,好像放弃了世间所有的一切,这个段晟轩,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不是那个娘亲惨死,爹爹遗憾却依旧坚持走下去的段晟轩,曾经,小五以为,他是一个永远不会有悲伤的人,他嬉笑,他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把他列为自己的朋友,如今他这般,她不想看见,她想,春漪也不想看见。     小五挣扎了两下子坐起了身子来,陆离手中的筷子一顿,显然也是没有什么胃口,眉心一挑,瞧着桌子上面的食物,嘴角轻抿,眉心狠狠地皱了皱,开口道:“其实,刚才,我……”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自己身侧得男人,男人抿了抿嘴角,显然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五笑笑,低头继续收拾桌子上面的饭菜,姑娘纤细的手腕一下下在桌上徘徊,声音淡淡,只为开口道:“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你知道,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相信,总有一天你都会对我说的。”正如宫中种种,扑朔迷离。     陆离沉思片刻,抿了抿嘴角,伸手抓住了晏小五的腕子,小五一愣,抬头瞧着他,却看见他依旧是垂着脑袋的模样,沉吟许久,终是开口道:“小五,今天我去看段晟轩的时候,看见了卢秀儿。”     小五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不就是看见了秀儿姐,我那天和春漪去也看见了秀儿姐给段里长送饭,要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给你送饭!再说了,若是毫无交集,段里长有怎么会说自己要娶秀儿。”     陆离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又是拧着眉毛狠狠地摇了摇头,唇角轻张:“不是……”     小五一愣,瞧了瞧陆离的模样,不禁起了几分疑心,开口道:“那是什么?”     陆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眸微微向着上面抬了抬瞧着眼前的晏小五,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今天自己看见的情景。     小五的步子又是快了几步,天是蓝蓝的,云彩还是白的,晏小五的眉毛,却是拧的紧紧的,陆离的话语还在她的耳边回放,这样的事情,来的太过奇怪,她自然之道段公子勾引的女人无数,可是这般出格的事情,怕是段晟轩也是第一次做,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一起,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     可是,若真的是真情流露,为什么段晟轩回事那样的眼神,所有的一切,像是一个黑洞,越想越乱,越想越乱,像是要吸走了小五所有的思绪。     小五抿了抿嘴角,狠狠地揉了揉自己得太阳穴,离开军营得时候,小五特地让陆离问了一下士兵段晟轩的去向,怎知道某位尽职尽责的大将军竟是两个地方都没有挪动,还是走在了帐子里面,身子连个小兵都没有派到辣条店去,这样的事情,是在等着小五去吧这个消息告诉秀儿吗?     所有的谜题汇聚在脑子里面,小五狠狠地咬了咬唇角,终于明白原来那些阿姨为什么喜欢呆在自家得楼下东家长西家短的好好说上一说,每一家的事情,都是一部戏,一部充满了太多喜剧色彩的戏,让人猜不明,想不透。     小五的步子快,头上的太阳却也是毒,秋老虎像是在彰显她的威力,小五只觉得身子有些重,扶着墙边,呕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是自从怀孕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小五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动了一下,虽然知道那感觉可能不过是幻觉,小五却还是轻轻抿嘴笑了笑,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眼睛向着前面瞧了瞧,唇角轻张,缓缓道:“宝贝,你还没有出生,这世上,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看,妈妈现在,只能先帮你看透这人情世故。”     所有的一切,若是一直单纯可好,就像那年,笑脸盈盈模样。     小五走了许久,终于到了辣条店的门前,春漪正在门前招待着客人,瞧见小五来了,赔了两个笑脸,怎知道小五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瞧了瞧春漪,便开口冷冷道:“秀儿姐呢?”     春漪一愣,显然不知小五此行的目的,却也不敢妄自猜测,只得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她便没有来,许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吧。”     小五的眉头皱的更紧,瞧了瞧屋子里面打算盘的夏宏,春漪音乐觉得有事,便试探性地看了小五两眼,开口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小五紧紧咬了咬下唇,事情想要说出来,一偏头,却是看见春漪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眸,所有的话,全都被咽了下去,小五回了春漪一个淡然的笑容,开口缓缓道:“没事。”     春漪瞧着小五的模样,知道小五有事情不想告诉自己,想着这事情或许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手掌轻轻动了两下子,抬眼笑着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姐,虽是秀儿姐不在,你既然来了这里,便进来喝杯茶吧,这两天的生意倒是不错。”     小五抬头瞧了瞧姑娘的笑脸,笑笑开口:“你们的喜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春漪点了点头:“都差不多,我和夏宏这两天也在准备把东西都打包一下,到时候好去京城,我算着我们要是开分店的话,只要有小五姐你的秘方就可以,活计可以去了京城之后再找,东西也可以去了京城以后再买,夏宏的娘亲腿脚不太好,但这阵子我一直给她配着药,也是好多了,再等一阵子,再等一阵子我们就离开这儿吧。”     姑娘的眉目都像是要跳起来,离开这儿,开始新的生活,忘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回忆,对于春漪来说,或许是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吧。     小五轻轻拍了拍姑娘的手掌,转身向着门外走了出去,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了一层灰,蒙蒙瞧不清楚模样。     小五本来想坐马车,谁知道马车都被分配出去送了货,如今街道上的马车又少,小五叹了口气,和春漪告了别,向着小丰村走去,字向着运气好一点,可以碰见一辆马车来。     镇上的人本来就不多,显得有几分冷清,小五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左拐右拐不知道怎么就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面,四下无人,小五却浑然不知,只是一步步向着前面走着,小五捏着下巴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却是耳边一喝,惹了她的注意,抬眸,眼前站了一个白衣男子,唇角含笑,却不似陆离那般不染凡尘模样,一抹小胡子蓄在男子的脸上,倒是带了几分奇怪的感觉,小五捏着下巴瞧着眼前的人,开口道:“公子刚才,可是在叫我?”     白衣公子缓缓抬眸,唇角笑意带了几分古怪,像是恐怖片里那些不明含义的笑容,小五素来也不信什么鬼邪,瞧着眼前这厮的模样,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厌恶来,这厮装神弄鬼,也是无意,小五挑了挑眉毛,转头向着另外一边走了去,留的眼前的男人一愣,几步走上前去,缓缓开口:“怎么,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何来历?”     小五一愣,竟不知世上还有这般自恋的人,只是向着身后摆了摆手掌:“不想。”     男子的唇角抽了抽,微微咬了咬牙,自己嘟囔了一句:“陆太子,段伶儿,你们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哪一点!”     男子又是几步跟在晏小五的身后,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让你富可敌国!”     “没兴趣。”     男子咬牙:“我可以给你权利,让你达到女子难以达到的高度,或许,像是女皇……”     “没兴趣。”     姑娘的声音淡淡,一步步向着前面走去,得,说了这么久,小五也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神经病,就是一个神棍,比起让他跟在身后面,小五现在倒是非常想看见一辆马车的出现,好把她送回小丰村去。     男子狠狠地咬了咬牙,站在原地,瞧着姑娘得背影渐行渐远,突然开口,大声地向着晏小五喊了一句:“晏小五,我知道你的身份!”     小五伸手,轻轻摆了摆手,只道是:“哦。”知道她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她晏小五这一年来实在闹腾,在镇上也算是个名人,知道她身份名字的人估计也是不少,眼前这厮这般说着,可是为了骗取钱财,小五心中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还跟着快了两步,想着早点摆脱这个神经病,走到一个有人的地方去,再这么下去,这个精神病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男子狠狠地咬了咬牙,瞧着姑娘得背影,声音一字一顿,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小五得心里,男子开口,缓缓道:“异世之魂。”           28踌躇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已经,回头瞧着男子的容颜,男子浅笑,她终于会好好看看他的模样,小五的嘴角轻轻抿了抿,眉头皱起,只瞧着眼前的人,声音淡漠,道:“你说的什么话,我完全听不明白。” 男子的衣袖挥挥,带了一丝浅笑,嘴角含笑,瞧着晏小五,只道:“听不明白?很好,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你和白伊伊,不都是这样的魂魄吗?” 他笑,步步向着晏小五而来,小五咬牙,却有些说不出话语来,她可以反驳,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早已洞察了一切,他不是神棍,而是手握着自己秘密的男人,小五瞧着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却只能咬了咬牙,什么都做不了。 男子离晏小五还有一步的距离,眉心一挑,瞧着眼前的姑娘,笑笑开口道:“放手吧,无论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刚才的紧张感一瞬却是消失了,姑娘的唇角轻轻划开一个弧度,像是嘲笑,像是无奈,却将对面的男子吓了一跳,姑娘的目光灼灼,只瞧着对面的男子,男子的眉心一挑,显然瞧不出姑娘眸中的深意,一瞬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段晟轩和陆离的女人,他还是小心为上。 小五抿起嘴角,瞧着男子向着后面微微退了一步,眉心一疏,只看着对面风景:“我初来时候也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如今,就算你让我回去,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这个地方,有她爱的人,有她的回忆,有她十几年从未做过的事情,有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她怎么还能回去,他还能回去做些什么? 小五笑了,笑自己的无可奈何,却也笑对面的人的天真,男子咬牙,一瞬不知这话的深意,只是瞧了瞧晏小五的模样,眉心一挑,开口道:“晏姑娘,若是这件事情被我公诸于世,怕是姑娘你一生都难逃妖物的宿命,这般,你也要继续坚持?” 小五浅笑,缓缓开口:“谁会信你?” 男子一顿,却瞧着姑娘眸中几丝笑意,黑色眼眸静静沉在男子眼中,这份淡然,这份信任,男子咬了咬牙,又道:“即便不会信,我若告诉太子,他也必定会对你有所防备。” 太子?小五瞧着男子的眸子又是一变,眼前这人着实是不简单,连陆离的身份都被洞察的一清二楚,小五详做淡定,却还是瞧了瞧男子的眸子,开口道:“若是他信了,便让他信了吧。” 若是他害怕,就让他害怕吧,她曾在轿中告诉了他全部的事情,若是一切依旧不能遂了人意,若是她晏小五当真看错了人,那便让她看错了吧。 小五唇角轻抿,最后瞧了男子一眼,转身,离去,姑娘的声音淡淡,像是要飘散空中:“哪怕我晏小五是妖物,我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为何要让我来承担!” “呵,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男子的几句话像是咬牙切齿:“若不是你的来临改了命运之尺,所有的灾难都不会发生的,这样的生灵涂炭都不会存在!” 男子咬牙,恶狠狠地盯着姑娘的背影,小五的背影微微摇晃了一下,却是依旧步步坚定,向着前面走去,命运之尺?天下,人各有命,却又不是她晏小五想要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最后的最后,所有的生灵涂炭都要算到她的身上。 晏小五狠狠地咬了咬牙,自古江山破灭,就要怪美人,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被人泼了祸水的名号,她本以为,秀儿做错了事情,可如今,却觉得自己的心上乱作了一团粥,如何,都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天空,不知何时灰蒙蒙的一片,几颗星星也不知何时跑到了夜空的上面,点缀的那么多余,星星太亮,怎么会适合这样的黑暗,小五一步步的向着前面走着,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眼前,一片清澈的湖水,这地方,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她轻轻坐在湖边,瞧着湖水上面倒映出来的星空,格外的美丽。 她不信命,最不信宿命,可她偏偏就被那些奇怪的力量发配到这里来,无法抗拒,这段时间她是快乐的,可若是所有的灾难都是因她而起,若是所有的一切…… 那些伤痛,那些眼泪,尹沉,狗子哥,爹娘……所有的一切,若是本来都不该发生,她的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脸颊一片苍白,突然有些无助,有些茫然,她的手掌轻轻插进自己的发梢,垂首,只瞧见水波荡漾,她记得,段晟轩说,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唱歌吧。 她的贝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唇角微张,悠扬的曲子从唇角滑出,一句又一句,却只叹悲欢离合,曾经,是谁咿咿呀呀,只求一心之人,白首不离,可是,若这件事情的后果太大呢? 若是她一个人的幸福,要以整个世界的幸福来换呢? 小五的眼眶微微带了几分红,这样的事情,她不敢想象,她永远不敢想象,细细想来,她真的是个扫把星,本来大家都生活的好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来的这一年里面发生的,若是没有她,或许毛家药铺现在还简简单单,尹沉打着算盘,春漪的笑脸,依旧美丽,或许,春漪早已当上了里长夫人,晏家虽然小打小闹,或许也是个平淡无奇的家,可如今,所有的人家,都破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局,晚上的风,真凉。 小五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风儿吹过,带了一阵微凉,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若是…… 她想着,却又不敢想,湖水就在眼前,映着漂亮的影子,小五咬了咬牙,想着前面走了一步,却是有人伸手,狠狠拉住了她的胳膊向着后面一拽,她的身子被带到了后面去,牙齿紧咬,磕的生疼,她的后脊撞进了这样的一个怀抱里面,温暖,却有些陌生。 她回头,却瞧见段晟轩一双担忧的眸子,小五一愣,身子向着旁边动了动,却是段公子的眸中隐隐闪烁了些许的怒气,只道是:“你疯了吗,想要害死自己!别动!” 小五抿了抿唇角说不出话语来,只是微微垂了垂头,轻声叹道:“若是没有我,所有的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她的声音很轻,却传进了段晟轩的耳朵里面,段晟轩握着晏小五的手掌微微一松,小五一愣,狠狠咬了咬唇角,却是勾勒出一丝苦笑:“看吧,你也认为,若是没有我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人全都会很好,就是因为我,就是因为这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我,才将所有的一切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她苦笑,带出最深的无奈,段晟轩垂眸,瞧着怀中女子无助的模样,张了张唇角,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依旧是变成了一句话:“若是没有你,或许我还是曾经那个我自己都嫌弃的人。” 小五抬首,瞧着他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你错了,你总会遇见那样一个人,而那个人,真的不是非我不可。” 段晟轩浅笑:“可是,人与人的相逢,太有限了,我真的会遇见那个人吗,那要等到我多大的时候,四十,五十,六十还是牙齿掉光,躺进了棺材里面的那一刻。” 小五咬了咬唇角,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他,星光太美,坠了一地,梦太重,抓不住希望。 小五笑:“你要娶秀儿,是真情,还是假意?人这一生,这样的事情,是最需要深思熟虑的!” 段晟轩的手掌有些僵,轻轻放开晏小五,小五向着外面退了一步,虽然有些尴尬,像是最近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段晟轩憋出了一个笑容瞧着晏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显然,是想避开这个话题,小五轻轻叹了口气,想要再说什么,却觉得有些事情,或许依旧说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小五抬头瞧了瞧天空:“我也不知道,许是今晚的夜色太好,引了我来这里。” 今晚的风,更好,吹得晏姑娘眼角的一滴泪痕,轻轻滑下,公子侧目,瞧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小五的身上,背了太多的秘密,他想去触碰,可有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或许,她所有的东西,只有陆离,才是那个可以让她倾心告知的人。 段晟轩的手掌轻轻地向着外面伸了伸,瞧着身侧抬头看星星的姑娘,好像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手掌停在半空之中,却又终究是收了回来,她不是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 段里长苦笑,抬头,和姑娘瞧着同样的一片天,同样的一片星空。 29恋爱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头微微有些疼那个,榻上的姑娘皱起了眉毛,冰凉的手指碰触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头疼,还是头疼,塌边坐着的男子微微沉着一张脸,瞧着姑娘的模样。 阳光洒在姑娘的脸颊上,照的微微有几分烫,只剩下冰凉的指尖碰触在太阳穴上,很是舒服。 男子起身,将手掌轻轻放在姑娘的额头,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却又带着一些不舒服,姑娘晃了几下身子,终于睁开了双眸,眼前,陆公子微微有些发黑的脸颊,榻上的晏小五一愣,向着后面缩了缩身子,却觉得有些无力,只得抬头装可怜般地瞧着陆离。 昨夜的事情像是一张白纸,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最后的记忆好像是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的段晟轩,晏小五的小脑袋转了转,飞速的回想着昨夜里的事情,只觉得脑袋更疼了,在看着眼前的相公已近墨黑的一张脸颊,晏姑娘暗叫不好,身子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胳膊也是无力,男人的眉心一皱,伸手捞住了姑娘的脚踝。 小五的眉目轻垂,嘴角动了动:“那个……这个……额……不是……”话都说不明白,记忆也是断档,此刻,若是谁肯告诉她昨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肯定重重地赏,小五抿了抿嘴角,心中只暗骂该死,莫不是自己又喝断了篇,和段晟轩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事情早已不敢想下去,再一抬头看见自家醋坛子早已归位的黑脸,晏小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段晟轩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就算是看见她心情不好,也不会让她喝酒才对。 晏姑娘的眼珠子一下下地转着,陆公子的眼眸却始终停在晏姑娘的身上,陆公子的唇角轻勾,滑出一丝微微冰凉的笑容来,炙热的手掌贴在小五的脚踝上面,轻轻一拽,还在沉思的姑娘便被拽下来了几分。 小五的眼眸微微向着上面抬了抬,谁知正好对上了某人染了怒气的眸子,他这一下子用的力气实在是大,晏小五早已向着后面退了几步,此刻却就在公子的眼皮底下,甚至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身畔。 晏小五实在是无法,昨晚的记忆想不起来,自家的相公气的够呛。 晏姑娘讨好般地看着眼前得公子,讨好般地扯了一个笑出来,却听见某人的鼻尖哼出了几个字:“不要和段晟轩在一起!” 小五的眸子眨了两下子,神情微愣,却是很快狠狠地点了点自己得小脑袋,陆公子瞧着她的模样,像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却是嘴巴一撇,伸手狠狠地敲在了晏小五的鼻子上面,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敲得都要重,小五有些吃痛,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边还不忘嘟囔了一句:“很疼的,万一敲坏了!” “敲坏了怎么了,敲坏了更好,不这么漂亮,没人抢。” 陆离张了张嘴巴,似是带了几分不屑,晏小五乖乖闭上了嘴巴,却是公子的手掌轻轻抵在姑娘的额头上,眸中染了几分担忧,又是帮着姑娘揉了揉鼻尖。 小五心中一暖,却只剩下看着他傻傻的笑,再多的厉害,再多的干练,在他的面前,她仿佛永远都是一个孩子,曾经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实在捉急,晏小五不信,如今才知道,没有经历过,便不知道这种傻傻的开心的感觉。 陆离抬眸,瞧着某人向着自己傻笑的模样,手指点在她的鼻尖:“傻子!”随即却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般傻傻的女子,自己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陆离的手掌碰在小五的额头,话语里面却是多了几分认真:“昨天的天气微凉,你还跑到湖边去吹风,还好只是微微有些发热,若是真的染了严重的风寒,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孩子怎么办!”他的声音详做责骂,却缠了太多的担心与爱护。 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微微吐了吐舌头,想来昨夜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自己一时大意吹了太多的风,才失了昨夜里面的印象,记忆里,像是有个人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额头间那种带了几分温热的感觉,晏小五的脑袋微微有些痛,伸手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才出现的那些景象又是消失不见,许是自己一直想着那个白衣男子的事情,又是产生了幻觉。 陆离看着她的模样,以为她又有些发热,不禁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陆公子伸手拿了桌子上面的一碗汤,汤还带着温热,一口口喂到了晏姑娘的嘴巴里面,晏姑娘一愣,张开嘴巴一口口喝进去,可是自家相公的厨艺究竟是有几斤几两,晏小五可谓是再了解不过,如今入口这汤鲜美,就算是说是爱的力量,晏小五也是不信了。 小五的眉心轻轻挑了挑,又是张了张嘴吧喝了几口鲜汤下去,嘟了嘟嘴巴瞧着陆离:“这汤水从哪里来的?”一抬眼,外面还是刚刚亮透的天,估摸着酔宁阁都是没有开门,更不用说小丰村里面的这些小门小户的客栈酒楼。 陆离的眉目轻轻垂了垂,却又是轻轻帮晏小五吹了吹勺中的热汤,唇角轻勾,带出了一丝浅笑来:“丁大厨刚做的。” 纤指如玉,眉眼若波,男子一颦一笑,却只为了榻上的姑娘,本该是拿剑的手掌,本该是指点江山的手掌,此刻,却是轻轻舀了鲜汤,只为一个姑娘,小五浅笑,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遇见这样的男子,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吧,没有她,或许索然无味,也会是一种节奏,段晟轩的话说的有道理,或许没有晏小五,他也会遇见那个命中注定要喜欢上的女子,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四十岁,五十岁,还是垂垂老矣,躺在棺材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们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了彼此,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小五张了张嘴巴,将汤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眼眸,却始终瞧着眼前的人,这个误打误撞,却不知不觉和自己许下了太多的海誓山盟的人。 陆离的眼眸未抬,却是含了几分笑意,开口道:“你看我做什么,莫不是又要说那些看不够的肉麻话。” 小五的身子微微抖了抖,好像想起某个意识微微有些不清的时候,自己傻傻地摸上某个人的脸颊,傻笑着花痴般说着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话语,曾经在眼前回放,姑娘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是狠狠嘟了嘟嘴巴,脑袋偏向了一边去:“喂,你当你是谁,还怎么都看不够!” 陆离轻笑,却是轻轻瞄了一眼晏小五红成了猴屁股的脸蛋,将勺子递到了晏姑娘的嘴巴,开口道:“好了,啊,喝汤了。” 小五的嘴巴不自然地偏了偏,却还是一张嘴巴,把汤全部咽了下去。 小五向着外面看了看,眼眸之中染了几分狐疑:“丁掌柜呢?” 陆离将碗放在桌子上面,张了张嘴角:“走了,他本来昨天就想走得,郎中说你该多喝点鲜汤补补身子,我就深夜派土翼去把他找了过来,本来人家东西都收拾好了,因为要给你做汤,这才迟了一点。” 小五一愣,想起丁胖子笑眯眯说着有关于自己媳妇的事情,如今,到了新的地方,怕是又要重新开始了,不过丁胖子这般可爱的人,指不定会在自家的门前举办个厨艺大赛什么的,想来,也是有趣,不知会不会再出来几个秒杀了他的大厨,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却不知多年之后,出了一个叫锦城的地方,该地一年便有一次厨艺大赛,摘得冠军者,便可得一页菜谱残页,多少年,从未改变,当然,这是后话。 陆离狐疑地看了一眼晏小五:“你笑什么?” 小五轻轻摇了摇头:“我在想,人家本来是回家带娘子的,却被你这个不识情趣的人好好的打扰了一番,非得跑到这里来再给我做一道汤,人家可都是说了,只有自己做的汤才是有新意,陆大厨,你太让我失望了!”小五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倒是说的有些有板有眼,陆公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瞧着眼前的女子,伸手狠狠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到:“我做的饭菜,你倒是敢吃,我都不敢让你吃!” 至今,陆公子还对包饺子和自己做的那一碗长寿面心有余悸,小五吐了吐舌头,却是眼前公子又道:“还有,我不懂情趣,恩?” 公子的眼神轻轻眯了两下子,瞧着眼前姑娘容颜,却是唇角一勾,向着榻上进了一步,小五一愣,却是公子又进一步。 榻上姑娘一怔,赶紧伸出了双手来貌似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的人:“我错了,我错了!” 公子的眉目一沉:“晚了!” 30 雀儿重现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说错话的结果就是,晏小五深刻地觉得自家的相公是个厉害的人,狼对付了羊羔,瞧着榻上熟睡的人儿一笑,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甜笑间,却是几声扑腾传到了公子的耳畔,陆离的眉心轻轻一挑,穿了衣服向着屋外走了去,窗前,一直白鸽轻轻落下,陆公子的眉心一皱,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了下来。 素白纸张上面还残余着淡淡的墨香,略显凌乱的字迹印在纸张上面,徒增了几分焦急――“白伊伊失踪,速归!” 陆离的眉心一皱,手指下的动作轻轻一抖,将手中的纸条狠狠地团做了一团,又看了一眼榻上得姑娘,留了一张字条在塌边,转身离去,屋外,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于枝桠之上,满口的牙齿几欲咬碎,手掌紧紧攥在一起,却是刚刚从屋里出来的男子又是抬手拾了一片树叶,抬手之间却已经向着枝桠飞去,白衣男子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这般就是暴露了行踪。 陆公子的步子没有慢下来,依旧是一步步向着兵营的方向走去,面上的表情几分冰冷,开口,带了几分严厉:“本宫说过,不要站的比本宫高,还有,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两句话,两个称呼,白衣男子单手撑地,这一次,陆公子的手法更快,而且不是想着枝桠,而是向着公子的肩膀而去,公子单膝跪地,咬了咬牙,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终是忍无可忍,向着陆离的身影大声喊道:“太子殿下,所有的一切,草民都会如实告诉大人的!” 一字一顿,却只剩下空无里某人一声轻轻:“随意。”这么多年,什么诬告没有受过,什么怀疑没有藏过,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了太多次,连心都已经凉了吧。 白衣男子咬了咬牙,向着旁边吐了一口血出来,又是向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太子,没有金屋,他确定藏得好他的娇吗?榻上,女子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屋外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 脚步匆匆,昭阳国的军营微微带了几分焦急,这般守卫,却从大牢之中活生生跑出去了一个人。 冷风习习,霖沧国的冬天,似乎来得比以往早了些,完颜昊的手指轻轻滑过眼前的一幅画,画上女子目光灼灼,燃了完颜昊的眸子,叹气,合眸,何时,他才能完成自己对她的誓言,以最美的十里红妆,娶她入门?他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至于幸福,和他在一起,又怎么会不幸福,完颜昊的眉心一皱,只差一步,所有的一切,都…… 思索中,却是一阵轻轻地叩门声响了起来,完颜昊一顿,却看见锦绣从木门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笑眯眯瞧着自己,完颜昊的眉心一皱,自然是知道锦绣和尹沉的关系不是一般,上次尹沉擅自做主,把白伊伊送回了昭阳去刺杀陆离,白白让自己暴露了行踪不说,还让陆离更加谨慎,再加上失去了白伊伊这颗棋子,完颜昊一怒之下,打了尹沉几鞭子,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没有过问。 锦绣抬头,瞧见了完颜昊紧紧拧在了一起的眉毛也知道完颜昊还在生尹沉的气,只得微微垂下了脑袋,一眼,却是瞧见了桌子上面的那幅画,那个女人她见过一次,在昭阳国,一双眸子淡淡,却像是盛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想着想着,锦绣却是嘟了嘟嘴巴,一个贫民,到底有什么好的,竟是被完颜昊这般喜爱,又被尹沉日日挂在嘴边。 完颜昊顺着锦绣的目光瞧着这幅画,伸手一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把画卷放好,开口道:“什么事情?” 锦绣也是低了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道:“尹哥哥说,他把白伊伊救回来了,只不过人怕是废了,可能要请昊哥哥亲自去看一下。” 完颜昊一愣,转身瞧着对面的锦绣,眼眸轻轻转了转,只道了一个好字,便是伸手拿了衣物,锦绣的脑袋点了两下子,跟在完颜昊的身后,却怎知完颜昊的身形一顿,缓缓道:“你以后离尹沉远一点,不要总和他混在一起。” 锦绣一愣,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刚想说些什么,完颜昊却已经是几个大步退了出去,锦绣苦笑,伸出去的手掌却又是怯怯地收了回来,眉目依旧瞧着完颜昊大步向前的背影,自小,自小就是这样,她一直追着他,却不见他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其实,她的要求不多,一眼,一眼就好,可是,他的步子越迈越快,她真的追不上呀。 姑娘的眉目抬起,瞧着完颜昊的背影,她没有跟上,他都全然没有发现,从小到大,他眼中容得下的东西,他都会得到,而他看不见的东西,便是死了或许他也不会多一句言语,如今,锦绣和尹沉已成定局,他又何须再说一句这般若有若无的话语来扫了兴呢,锦绣笑,却不知自己为什么笑,却只剩下唇角的几声呢喃,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完颜昊,姑娘开口,只道是:“太晚了,因为这世上,只有孩子不可以欺骗。”姑娘的手掌,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小腹,笑容,却有几分僵硬,霖沧开放,这般未婚先孕的事情也算是常见,可是,这件事情,究竟是好还是坏,又有谁会知道呢? 霖沧的牢狱,无言的女子,不过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黑暗,心上的伤难以愈合,姑娘,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姑娘,望着白伊伊,尹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离几步,挑了帐子走了进去,唇角一勾:“段将军潇洒,昨日刚订了婚约,昨夜就把我的妻送了回来。” 段晟轩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泛青的眼眶,自然知道陆离还在生昨日的气,昨天的晏小五,看起来那般的脆弱,段晟轩不敢说话,生怕多说了一句,都牵了她心里的那根线,段晟轩素来油嘴滑舌,哄起女孩子来也是一套一套,可昨日,他却笨嘴笨舌地呆呆坐在那里,静静地瞧着姑娘一个人伤心。 两人这般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微风吹过,姑娘却是一合眸,向着后面倒了过去,段晟轩一愣,伸手抱起了姑娘便是向着陆家跑了去,谁知道被守候在门前的陆离抓了个正着,还没开始说话,便在眼窝子里面中了一拳。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抬眼瞧了陆离一眼,开口道:“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白伊伊这事,倒也是蹊跷。” 陆离瞧了瞧段晟轩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嘴角一偏,开口道:“逃了便是逃了,她在这里也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回到了霖沧,也是一无是处,听说,她疯了,此般,估计不会再来做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段晟轩轻轻咬了咬唇齿。 听说,她疯了…… 可是,那个一次又一次在牢笼里呼喊的女子,又是为谁所疯,为谁所魔,他自小便是不喜欢白伊伊,可是瞧见她变成那个样子,段晟轩还是觉得揪心,可如今,陆离却是短短两言,再无其他,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将是何其的幸运,一个人如果爱上了他,又该是何其的不幸。 有士兵走进帐中,轻轻跪下,开口道:“将军,亭长大人来了。” 段晟轩点了点头,向着士兵抬了抬手掌,士兵退出帐去,陆离抬眼,瞧了瞧段晟轩,段晟轩开口道:“亭长去了其他的城里做官,临走之前送了我一封信,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便让他来这里。 陆离点了点头,坐在一边,便是听听亭长临走之前还有什么样的话要说。 亭长走进了帐子里,身后还带了一个姑娘,陆离定眼一瞧,总觉得这个姑娘有几分眼熟,却又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到,只是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姑娘的嘴巴里面不知道念叨了一些什么,显然是有几分痴傻的模样。 亭长拱了拱手,请了礼,又说了不少的客套话,无疑是共筑段晟轩升到了这个位子云云,废话说了一箩筐,亭长瞧了瞧身侧的姑娘,猛然开口道:“下官这几日收拾行李,却有下人在柴房里发现了这个姑娘,疯疯癫癫,估摸着平日里靠偷些杂碎吃的在下官府上活了下来,下官本来打算把她丢到大街上,可是听人说这姑娘可能和小五姑娘有几分渊源,便将她带到了这军营之中,交给将军处置。” 陆离一听这话,眉心又是一抬,细细瞧着眼前的这位姑娘,眉目到时长得不错,脸颊也是越看越眼熟。 段晟轩也是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姑娘,开口道:“你可知,这姑娘叫什么?” 亭长拱手:“下官也不太确定,只是隐隐约约听人说是下官的前任家的童养媳,名唤雀儿还是什么。” 陆离眼前一亮,这姑娘,若不是这痴傻模样,可不是和那日来到小五辣条店里闹事,女扮男装的人? 31小五养雀儿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认识这位姑娘,亭长大人亦正亦邪,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如今要走了,还给军营里面送来了一个姑娘来,莫非是为了当军妓? 陆离的眼神上上下下将雀儿打量了一个便,姑娘感觉到两个公子的眼眸都在自己的身上转悠,手掌狠狠地抖了两下子,身子转了过去,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段晟轩瞧了瞧亭长恭敬的模样,刚欲开口,却是陆公子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面,开口道:“谢亭长大人美意了。” 段晟轩回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陆离的模样,陆公子倒是自然,笑眯眯地捧起了一杯茶,像是游离在眼前的状况之外,亭长听罢,轻轻拱了拱手:“能为将军效劳,是小的的荣幸,可是这女子吃住都在下官家……” 陆公子的眉毛向着段晟轩一挑,凉凉开口:“给他拿三十两银子。” 段晟轩又是一愣,却看着陆离向着他点了点头,人家说,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陆离的身份不止比他高了一级,段晟轩摆了摆手掌,吩咐士兵带着亭长去领钱财,这一下子,帐子内便只剩下了陆离,段晟轩和雀儿。 段晟轩走到姑娘的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比往日里面泡妞得时候看姑娘的模样都要认真,却也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同来,只得挑了挑眉毛瞧着悠闲的陆离,开口道:“你花了三十两从那个老滑贼哪里买了一个傻姑来做什么,白伊伊傻了丢了,你便再买一个过来,怀念旧情呀,不怕你家小五宰了你。” 陆离的眸中一动,却像是全然没有听见段晟轩的话语,手指一动,轻轻挑起雀儿的下巴,眼眸若钩,将姑娘打量的仔仔细细,凉凉开口,只道:“我有预感,这个姑娘,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谁能料,沙场杀敌,功败分明之际,怎会因一个傻姑,改了命格? 姑娘嘤咛,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段晟轩皱了皱眉:“可是,你把她养在哪呀?养在军营里面,还是像原来那个疯了的白伊伊一样,养在牢笼里面?” 陆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害怕的模样,抿了抿嘴角道:“先去我家吧,等小五她们进京去了,再把她接回来,再找人家凑合着养两天。” 段晟轩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觉这样的话实在不像是陆离说出来的,凑合养两天…… 陆离的步子向着前面迈了一步,却是段晟轩一只胳膊向着前面横了横,陆离抬眼瞧了段晟轩,开口道:“作何?”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瞧着陆离的模样:“我的好太子殿下,这点小事,便是让士兵给你家小五送去吧,我瞧着,你又要逃跑。” 陆离的喉结轻动,向着后面走了两步,坐了下来,段晟轩出了帐子叫了人,又是瞧了坐着的陆离,何所谓一秒不见,如隔三秋,说的便是眼前的了吧。 段晟轩抿了抿唇角,尽量不去触及自己内心最伤痛的那个地方,只是浅浅苦笑,望着门前,今日,不会有姑娘来送饭了吧,自己昨日立下娶妻的誓言,这一刻,他却不知道究竟是真还是假,这样的话,他只对陆离和晏小五说了,也不知道那个坚强地对他说一切因我而起的姑娘,现在知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知道了,又会如何? 日上三竿,小五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瞧了瞧自己身侧,只觉得自己离猪只剩下一步之遥,姑娘重重打了一个哈欠,刚刚穿好了衣裳,却听见门前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五心中一疑,实在想不出最近会有什么人来看自己,莫不是秋姨,这般想着,小五已经走到了门前,手掌轻轻放在门上,却又转念一想,若是秀儿姐,这一切,又该怎么说,脑袋该死的又有一点疼,小五现在深刻地怀疑,自己家的孩子到底是长在了脑袋里面,还是长在了肚子里面,怎么自从怀孕以来,自己反应最大的竟然是这个脑袋。 晏小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开了眼前的门,门前,站着一个士兵和一个姑娘,姑娘的眉目清秀,却是躲在士兵的身后瑟瑟发抖,隐隐瞧着有几分眼熟,小五一疑,向来是段晟轩派来的人,便是张了张嘴巴问道:“这是?” 士兵拱了拱手掌,开口道:“陆夫人,段将军让小的将此女送到您这里来,说先让她在您家生活一阵子。” 小五抬眼又是瞧了瞧士兵身后的姑娘,隐约间瞧着姑娘有些不对劲,便是轻轻拉了拉姑娘的手掌,姑娘一惊,又是向着士兵的身后推了推,士兵的喉结轻动了两下,开口道:“陆夫人,这个姑娘不知道之前受到了什么惊吓,得了失心疯,所以现在昏昏沉沉的,不太正常。” 小五一愣,又是抬头看了看士兵身后的姑娘,姑娘的唇角还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眼眸轻抬,几分害怕地看着晏小五,又垂下了眸子去,伸手轻轻卷住自己得一缕发丝,那一刻,晏小五却像是看见了晏狗子,想起了自己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哥哥,她的眸子轻动,手掌不自觉地向着姑娘的面前伸了伸。 姑娘一怔,瞧着小五的眸子,小五笑笑,眸子是弯弯的月牙,唇间梨涡浅浅,却是毫无恶意,雀儿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手掌不自觉便是放在了小五的掌心,小五一笑,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士兵一怔,却未料到雀儿姑娘这般快便是接受了晏小五,想来自己刚才那会儿…… 士兵伸手狠狠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小五瞧着雀儿的模样,笑容里面染了淡淡的忧伤,开口问了士兵:“她叫什么名字?” 士兵一愣,连忙站直了身子道:“听将军说,叫雀儿。” 雀儿,小五一怔,像是一道天雷闪过,这个名字这般熟悉,浮现在小五的脑海之中,雀儿,雀儿,迷茫中的少年捏着一把自己偷来的长寿锁,一遍又一遍念着的名字,不就是雀儿,声声讨伐,句句伤人,少年的话语里一遍遍念着的姑娘,不就是雀儿,小五的身子一个不稳,伸手狠狠扶住了木门,眼眸又是瞧了瞧对面的姑娘。 姑娘眨巴着天真的眼眸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是不知因为一个自己,险些乱了整个江山。 士兵开口:“陆夫人,你没事吧?” 小五的脸色略显苍白,伸手又是握住了雀儿的手掌,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没事。” 造化弄人,如今姑娘变成了这番模样,小五竟不知,尹沉再见她的时候,是频临绝望的崩溃,还是对世事无常的失望。 士兵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微微低下了身子站在雀儿的面前,轻声道:“雀儿姑娘,你在这里要乖乖的,要听陆夫人的话,别乱哭乱闹,你也不用出去偷东西吃了,陆夫人会做很多好吃的。”一个糙汉子这般轻言轻语地说着这样得话语,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小五瞧了瞧士兵的模样,张了张嘴巴:“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一愣,却还是站直了身子道:“云墨。” 小五瞧着雀儿向着士兵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自顾自地玩着自己得手指,小五得唇轻轻张了张:“你若有空想来瞧雀儿的话,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云墨的眼前一亮,又是瞧了瞧雀儿的模样,小五笑笑点了点头,云墨的头狠狠地给小五鞠了两个躬,连说了好多声谢谢,又和小五和雀儿嘱咐了几句话,这才向着军营的方向走了过去,小五瞧了瞧远去的云墨,微微摇了摇头。 再回首,雀儿还站在门边,还是那样怯怯的模样,小五的心头一疼,眸间不知如何竟是有些湿润,雀儿一抬首,刚好瞧见晏小五这般的模样,手掌轻轻遮住小五的眼眸,咿咿呀呀了许久却没有说出话来。 小五笑笑,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透过雀儿,她好像看到了以前,那个什么都可以不顾却偏偏要鼓着妹妹的傻瓜,雀儿的手掌像是碰触到了一片湿润,便是又咿咿呀呀说了好久。 小五伸手,将她的手掌握在掌心拿了下来,姑娘的手掌好冷,冰凉的硌在手心上,姑娘的模样总是带了几分害怕,也不知道之前涂二肥到底是怎么对待她的,再加上在亭长家这段时间躲躲藏藏偷东西造成的惧意,姑娘此刻,真真怕到了心里。 小五伸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脑袋,唇角一勾带了几分笑意:“乖,以后有姐姐在,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雀儿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手掌却还是怯生生的,小五的嘴角轻抿,却听见姑娘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唤了几下子,小五轻笑,开口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 雀儿舔了舔自己得唇角,却是不敢放开小五的手掌,小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向着灶台走去。 32 秀儿之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雀儿的手掌狠狠地搓了两下子,想随着晏小五向着前面走过去,却又不敢,便又怯怯的低下了脑袋,坐在原地,小五生了火,抬眼又是瞧了瞧姑娘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雀儿,之前不过是瞧见尹沉和她在墙外的互动,听闻她是涂二肥给自己的儿子养的童养媳,如今涂二肥落难了这么久,尹沉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孩子,雀儿却又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怯生生的,小五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是主家已亡,剩下的日子,怎会好过。 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姑娘带了几分眼熟。 小五想着,火苗却是已经生了起来,小五摊了锅,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什么食材,只得给雀儿做了两张鸡蛋饼吃,许久没有起灶,心中倒是怀了期待。 鸡蛋和面粉被小五活在了一起,小五边打边瞧了瞧雀儿的模样,小姑娘伸手狠狠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后背始终是佝偻着,只剩下一双眼眸四处瞧着,小五的手掌捏的紧紧的,她了解陆离,他几乎从来不会留无用的人在身边,听云墨的话,想来陆离也是已经知道了雀儿的身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患难真情,如今,这倒是一张太过完美的牌,战场之上,必是会乱了尹沉的阵脚,可是,这个女孩不知道究竟收到了什么样的惊吓,哪怕是两个人,也是这般怯生生的模样,若是瞧见了千军万马的军队,又会如何,小五的心一颤,却是不敢想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瞧见这个姑娘,小五的心里就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补偿自己没有照顾好狗子哥的机会。 小五咬了咬牙,伸手将鸡蛋饼翻了面,香喷喷的味道传到了雀儿的鼻端,姑娘抬了抬头,瞧着晏小五,小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将鸡蛋饼盛了出来,端到了雀儿的面前,雀儿的手掌动了动,小五唤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动静,像是在害怕些什么,雀儿的手掌动了动,马上就要碰触到筷子的时候,却是门前响起了当当当额两声敲门声。 雀儿的手掌像是触了电,赶忙收了回来,脑袋,又是低了下去,小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家竟是成了这样的香饽饽,没人的时候冷清的要命,害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如今,倒是闹腾的时时刻刻都有人来敲门,还吓坏了刚刚准备开始吃饭的雀儿。 小五安慰的碰了碰雀儿的肩膀,起身出去开门,小五撇了撇嘴巴,连猜测门口是谁的心情都没有,估摸着就算是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陆离站在了门前,晏姑娘也会展现出母老虎的一面,给他来一个平地一声吼,怪他吓到了雀儿。 却怎知,们刚刚打开了一点,便听得普通一声,小五的大脑一瞬空白,眼前的门大开了,却只看见秀儿一身素雅,跪在晏小五的门前,姑娘垂着头,任由黑发轻轻垂下,盖住半面容颜。 小五一怔,瞧着跪在地上的人,若说昨天小五去找秀儿是因为好奇,那么现在,却是有无数的问题在小五的眼前徘徊,却没有一个可以找得到答案。 雀儿在屋里面,虽是害怕,却也是想要瞧瞧究竟是谁来了,小五抿了抿嘴角,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秀儿,开口道:“秀儿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有事,先起来,咱进去好好说。 手掌碰触的地方,却是一瞬冰冷,小五的手掌一怔,眼眸一下子直了,两个人像是雕像一般在门前,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小五咬了咬牙,将秀儿的头抬了起来,姑娘的容颜依旧姣好,只不过面色带了几分惨白,小五的手掌带了几分颤抖,这不是秀儿,这不是她认识的秀儿! 她的手指抖着,一下下向着秀儿的鼻息探去,却怎知,冰冷一片,毫无感觉,小五的眸子瞪得老大,若不是因为她是一个中医,此刻估计早就吓的晕厥了过去,小五的牙咬的紧紧的,伸手抱住了秀儿,又向着旁边瞧了瞧,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小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伸手在秀儿的脉搏上面试了试,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说不清楚,只剩下一句句地叫:“秀儿姐……秀儿姐你别吓我,秀儿姐,段晟轩答应要娶你了,秀儿姐……” 可惜,回答她得,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小五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只得那么抱着她,泪水不自觉一滴滴划破眼眶,落在秀儿苍白的脸颊上面,她的身上没有伤痕,只剩下略微发紫的唇,显然是被毒死的。 小五的牙咬的紧紧地,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跟着自己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爹娘如此,狗子如此,如今连秀儿也如此,那些他们在药铺的日子恍若还是昨日,明明昨天他还在满大街的找这个姑娘,明明昨天她心爱的男人才答应娶她,可是今日,却…… 人生难料,世事无常,小五突然觉得,现在都有可能有一只冷箭射过来,穿透她的喉咙,不对,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呢,犹疑间想起那个白衣男子说过的话,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就是一个丧气星,注定克死一个个离她近的人,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瞧着。 身后,有人悄悄靠近,小五没有察觉,她的眼前,像是只剩下这一具尸体,这一具莫名的,让她心痛的尸体,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小五咬了咬牙,张了张嘴巴喊了一句:“土翼!土翼!” 可惜,四下无人,小五的心中一冷,一直以来,是自己太过依赖那个人,依赖的都要忘了自己生存的道理,晏姑娘咬了咬牙,却还是抑制不住泪珠的滑落。 身后的声音突然想起,吓了晏小五一跳,只道:“死了吗?死了吗?” 好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掉落,小五回头,瞧见雀儿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秀儿,姑娘一遍遍得在嘴边念叨着:“死了吗?死了吗?……”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化作一声长笑,笑的泪珠都滑落下来,姑娘颓然地向着门边走了两步,嘴中还喃喃念叨着:“死了,呵呵,全都死了……” 小五抿了抿唇角,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为何,此时的雀儿,仿佛和刚才完全变了一个人,明明笑着,却让人说不出来的心疼。 小五的手掌向着雀儿伸了伸,另一只手却依旧抱着秀儿的脖子,直到现在,他依然固执的不相信这是真的,秀儿还那么年轻,他不过是一天没有去药铺罢了,他不过是段晟轩准备娶得人罢了,究竟是谁这么狠的心,竟是将她生生毒死。 远处,一个身影渐渐走近,小五伸了手去求助,要留一个人帮忙看好秀儿的尸体和雀儿,她去找些人来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给秀儿安排后事,虽然一天天对死亡感到麻木,可是小五却依旧希望秀儿能够走得心安。 他说过,晏小五信自己,不信天,可她却固执的要给每一个死者一个最安详的葬礼。 秀儿的母亲走了,如今,她也去了,命运捉弄,这个高傲的姑娘终究没有等到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她一次次的靠近,却一次次的心伤,命运太爱玩耍,她在最后一刻选择像段晟轩摊出所有的底牌,或许就是害怕段晟轩会对她负责,最后的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嫁给段晟轩,究竟会不会幸福,这样一个消息,这样一个让她踌躇犹疑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她,姑娘却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再也看不见他和自己的未来。 小五抱着秀儿的头,心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不是冰冷,只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嘴巴张了张,却不想发出一点声音,累了,这样的人生,太累,她突然想起自己原来看过的那些电视剧,人若斯真的关掉了感情的阀门,没有快乐便没有悲伤,没有幸福便没有失望,这一切,该有多好,她的唇齿紧紧的咬在一起,向着过来的人狠狠地摆了摆手掌。 那人像是瞧见了她的信号,一步步向着这边走过来,小五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人抽光了,只剩下一个她默默地抱着怀中的人。 人走近,瞧着唇角发白的小五和秀儿的尸体,再加上墙角处坐着的独自一个人呢喃自语的雀儿,神情一怔,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小五一瞧,眼前的人,不是眼前刚走的云墨是谁? 小五的手掌狠狠地抖了两下子,现在却已然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对云墨说了几个快字,手掌一抬,小五擦到了脸上的泪水,却怎知道新的泪水却又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小五摇了摇唇瓣,尽量不让自己低头,只剩下手掌之间冰冷的触感依旧真实…… 33她是我的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云墨在军营里面呆了许久,却也显然对眼前的事情呆了,晏小五的嘴角狠狠的抿在一起,像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秀儿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像是掺杂了这晚秋的风,一点点冰冻了晏小五的心脏。 雀儿在一边傻笑,却是笑着笑着,把眼泪全都笑了出来,云墨瞧着,伸手想要为姑娘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却是姑娘歪着脑袋看着他,嘴巴一咧,说不出是恐怖还是什么,云墨吓得一怔,瞧着眼前的姑娘,诺诺道:“雀儿姑娘,你别这样。” 雀儿的嘴巴咧的更大了,笑着看着眼前的云墨,声音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也是来可怜我的吗?你也是来怜悯我的吗?” 呢喃自语,曾经,姑娘又是在什么样的地方,一遍遍的说着这样的话语,直到疯癫。 小五只觉得脑子里面乱作了一团粥,他抬眸,眸子里却有些许的无力,云墨的喉结轻轻动了两下,不知道究竟该看小五还是该看雀儿。 小五的眼神顿了顿,将所有的悲伤全都收入眼底,她不能脆弱,她不可以脆弱,那个杀死了秀儿的人将秀儿的尸体放在她的门口是为了什么,或许就是为了看见这一刻的自己吧,看着自己崩溃,看着自己伤心。 小五抿了抿唇角,眼眸却是一黑,云墨一怔,前一秒姑娘还是痛不欲生的模样,此刻却是眸中盈盈,瞧不出半点情感。 晏姑娘伸手将秀儿的尸体放在一边,身子又是直了直瞧着面前的云墨,缓缓开口道:“你先去军营,告诉段将军卢秀儿身亡的消息,再去镇上一趟,找到一家叫辣条店的地方,和那里面管事的姑娘说让她来我家见我。”声音淡淡,像是在吩咐云墨买一份菜肴。 云墨愣了,连点头都忘记了,只是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的眼神一沉,瞧着对面的云墨,凉凉开口道:“听见了吗?” 这样的气势,像是与生俱来,注定成为主宰。 云墨一怔,却是不自觉地弯下了腰,唇角微抿,只道是:“是,陆夫人。” 小五点了点头,又道:“速去速回。” 云墨低下了头,却不敢抬起来,抬头,看见的又会是怎样的一双眼眸,眼前的姑娘一瞬间变了,变得哪里都不再一样。 那双眸子,一片漆黑,像是找不到月亮和星星的天空,黑漆漆的让人害怕,云墨的头一偏,又看了雀儿一眼,却是头上又传来一声厉和:“还不快去!” 云墨的腿不自觉地一软,自己,何时竟是这般的窝囊,面对一个女人,都会吓得软了腿。 可云墨却来不及再说其他,只是连连点了两下头,匆匆忙忙地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了。 瞧着云墨的背影一点点走远,姑娘的唇角几乎被她自己咬破,再回首,雀儿依旧是那样心神不宁的模样坐在旁边,嘴巴时不时的傻笑一下,嘴边还不知道究竟嘟囔着什么,这个姑娘,像是患了精神分裂。 小五走到了雀儿的身边,轻轻蹲下,雀儿向着她笑了笑,眼眸又是望向了远方,自由吧,这个孩子一直期待的,只是自由吧。 曾经被锁在亭长的院子里面,只是希望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见自己青梅竹马的尹沉一面,小小的手掌一次又一次的伸向冰冷的墙壁,只为了一次又一次感受到墙壁外少年的心跳,那时候,一定好像打破那层碍眼的墙,只和自己心爱的少年,尽情地欢愉在美丽的世界。 而不是独自一个人被锁在那块狭小的空间里,看不见日出和日落,看不见快乐与希望,只能一遍遍的看着那个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岁的小孩子,一遍遍听着别人重复着自己是童养媳的命运。 后来所有的一切破败,她连那片狭小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蜷缩在黑暗里,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小五伸手握住雀儿的手掌,她的手掌太冷,其实小五此刻的心也是冷的,可唇角的疼痛提醒她一定要清醒,哪怕出现任何的事情,此刻,只有她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了,若是连她也倒下了,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唇角微张,终于问出了那个实在是难以启齿的问题,她的声音有些小,却十分的清晰,雀儿还在胡言乱语,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得清楚,小五淡淡问道:“你认识尹沉吗?” 空气,一瞬凝固,时间,一瞬静止,秀儿的尸体还在一边,在空气中享受她最后的生存,雀儿的念叨刹那停止,一双眸子,愣了,那样的一双眼眸,小五终生难忘,她经历了生死,看过了贪婪,人世的七情六欲,在她眼中早已激不起任何的波澜,可偏偏是姑娘的眼神,镌刻在她的心头,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还能看到那样的一双眼眸,怔怔看着前方的天空,真正的无悲无喜,无痛无伤,像是看透了世间所有的一起,像是初生的孩子就将要告别这个世界时候的无知和无畏。 她的眸子静静地,像是一摊死水,雀儿瞧着前方的一片湛蓝,眼眸却是眨也不眨一下,所有的呢喃都消失不见,姑娘漂亮的唇瓣紧紧合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口,淡淡道:“恩。” 是认识的吧,除了认识,已经不知道究竟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最终换来的,只有绝望,天涯海角,天长地久,所有的谎言,所有的无奈,小五紧紧攥着雀儿的手掌,声音说不出的感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吧,一切都会过去的!”话出了口,却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雀儿。 雀儿垂头,刚才疯癫时候洒下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眸轻轻眨了两下,不知怎的竟是开了口:“姐姐你哭了,哈哈,你哭了,他死了,哈哈……”再多的话,再多的回忆,却终究换不回,一个早已疯癫的少女,迷失的方向。 小五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攥住了雀儿的手掌,想要把自己更多的温暖传给她,却不知,连她自己,手掌,也是一片冰冷。 段晟轩和陆离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就是这般手牵着手,静静的坐在屋子的旁边,陆离的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了小五的身上,眉头深皱,只道是:“凉。” 小五抬首,他没来的时候,竟是没有感到这晚秋的冷,直到他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她才觉得一阵温暖缓缓晕在她的身上。 陆公子瞧了屋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段晟轩,段晟轩像是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原地,唇角一勾,却是划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来,小五愣了,陆离愣了,雀儿还在断断续续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秀儿的尸体摆在前面,他却笑了? 段晟轩上前,手掌向着前面动了动,想要触碰秀儿,却又不敢,拳头紧握,却不知道究竟该放到哪里才好,云墨说的时候,他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可现在,当姑娘冰冷的尸体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不得不说,他恨死了这个该死的玩笑。 他早就说过,自己是个丧气的人,娘,爹,爷爷,还有那个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而如今,连这个大胆的姑娘也…… 剑眉一皱,公子的唇角狠狠的抿成了一条线,眼眸未偏,这是他第一次,连小五都没有看见,终于伸手,将姑娘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手掌碰触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冰冷,没有鲜血,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想必姑娘走得时候,一切还好。 段公子的双眸紧紧闭上,像是在反思,像是在怀念,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手掌还紧紧攥着雀儿的,双眸静静瞧着身边的,这样的景象,就是任谁,也不想打破,段公子咬了咬牙,伸手将姑娘抱了起来,向着外面走了去,小五一愣,伸出了一只手来想要制止,却是陆公子拉了拉她,段晟轩的步子向着外面埋了两步,只剩下一个背影映在身后的人的眼眸里面,声音淡淡,微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做吧,毕竟,她是我的妻。” 步步向前,这句话,终究晚了,差一点,听见的人,就会是他怀里的姑娘,若是秀儿知道,段晟轩早已答应了娶她,她还会这样笑着赴死吗?这个谜,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了永远。 段晟轩抱着卢秀儿向着前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头上突然传出一声啧啧的声音,段晟轩的双眸微红,抬头一瞧,又看见白衣的男子立于枝桠之上,段晟轩的额头微微暴起了一点青筋,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 男子倒是悠闲,枝桠也是上下晃动了一下,开口道:“哟,伶儿公子想娶的姑娘走了,小的这不是来为你哀悼一下吗!” 段晟轩眸子更红了,只是瞧着眼前的人,男子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并不着急,反而瞧着段晟轩的模样,段晟轩的头微微垂着,缓缓开口道:“这是不是你做的?” 34见到春漪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风儿吹过吹得白衣男子衣角飘飘,唇角含笑,段晟轩此刻却想要拧下他的脖子,青筋暴起,男子的手掌向着天空伸了伸,一片蔚蓝下,白衣男子竟是玩心渐起:“你猜?” 段晟轩的怀中还抱着姑娘,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瞪着白衣男子,男子浅笑:“不是我。” 段晟轩咬牙,作势要将姑娘放下,眼眸猩红,刚欲开口,却又是白衣男子一阵轻笑:“不过你也自然知道,就算是不是我,我也会知道究竟是何人,我要去京城办些事情,我回来的时候,若是你能牵制住陆离和他藏得美娇娘还在这里,我便告诉你究竟是何人下的手,如何?” 段晟轩瞧着枝桠上的男人,他说他知道,段晟轩倒是相信,这世上,还没有眼前的男子不知道的事情,白衣男子瞧着他眼底一瞬犹疑,唇角轻勾,滑出一道痕迹,眼帘轻挑,又是瞧了瞧树下的段晟轩:“如何,这桩买卖,做的划算吧?” 段晟轩抬眸,手中一物飞出:“划算!”说话间,却是白衣男子抬脚,几步落在地上,段晟轩抛出那物略过枝桠,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声响。 白衣男子微微挑了挑眉目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嘴巴却是轻轻偏了偏:“哎,你和太子殿下就是在一起呆的太久了,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打我站的地方。” 段晟轩的手掌动了两下,将手中的姑娘抱得更紧,眼眸瞧着白衣的男子,鼻端哼出几个字来:“你欠打!” 白衣男子一笑,向着段晟轩摇了摇头:“段伶儿,愚昧!如今你的亲人也都死了,感觉如何?” 段晟轩的拳头握的紧,头一直微微垂着,声音里满满的是被压抑的怒气:“滚!”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掌:“好好好,我走,你们几个还是小心一点,若是我回来了,怕是日子,再也不能宁静了。” 白衣男子大笑而去,段晟轩抬头,瞧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却突然划过一丝苦笑,低头,姑娘的尸体依旧冰冷,再也没有温度,不过送了几顿饭,不过见了几次面,可是最后的最后,却还是因他而死。 日子,再也不会平静?日子,又什么时候平静过呢?自从他选择了这条路,这条注定害死所有人的不归路,他想起自己听到所有人都已死亡那一刻的心凉,手掌轻轻向着上面动了动,他好像要摸摸自己的心脏,可是那个地方,真的还有东西在跳动吗? 合眸,是过去种种,掩埋的曾经。 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坐在门前,风很冷,陆离没有了披风,微微有些发抖,可是瞧着身侧的姑娘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模样,陆离便一直坐在她的身边,眸子,静静看着她,很多时候,和她在一起,多希望时间静止,永远不要再走,雀儿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瞧了瞧身侧的人,却又是向着墙角里面缩了缩。 远处,有人影渐近,小五却还是卧在陆离的怀中,全然没有察觉,你有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过,那个人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坚强,你可以倔强,你知道自己注定撑起半边天,可是当那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脆弱,只想卧在他的怀里,默默感受,一份美丽的温暖。 四只脚停在了门前,陆离抬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头顶传来姑娘一声调笑:“喂,从镇上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看你们秀恩爱的,这样的话,我们也会!” 声音里面带了两声轻笑,春漪的眸子亮亮的,特别高兴,伸手就是狠狠抓住了身侧夏宏的手掌,夏宏的脸颊一红,却看见陆离瞧着自己和春漪,胸脯又是挺了挺,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求婚是春漪求的,如今牵个手,若是自己再扭捏,实在是说不过去。 小五抬首,眼眸淡淡,春漪一愣,若是往日如此,小五定是要好好的调笑他们一般,春漪的眼眸向着旁边瞧了瞧,瞧见了雀儿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埋到颈窝之中,春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以为小五的不正常情绪来自与眼前的姑娘,手掌向着前面指了指,问道:“她是?” 小五淡淡道:“尹沉的相好,雀儿。” 说话间,晏小五站起身子来,伸手狠狠插在自己的发丝之中,怎么说,究竟该怎么说,说秀儿走了,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秀儿一个人跪在自己的家门前,她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小五的唇角已经被咬出了血,心中,却是纠结无线,春漪的眼眸太亮,那是一个属于即将新婚的姑娘该有的兴奋,可是若是告诉了她这样的消息,无异于一盆冷水倾下,浇灭了她全部的希望。 小五的拳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陆离瞧着她纠结的模样也知道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陆公子也站起了身来,伸手抓住晏小五在发梢之间穿梭的手掌,十指相扣,晏小五的眸子无助的看了看陆离,陆离向着她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是小五的手指紧紧贴在他的唇边,不行,这件事,还是要让她亲自来说。 春漪的眼神一直都放在雀儿的身上,眉心挑了挑,夏宏以为她又勾起了什么心酸的事情,手掌不禁握的紧了一些,春漪笑了笑:“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事,只是可惜了我那个不懂事的师弟,让这个姑娘可怜了。” 春漪上前走了两步,瞧着雀儿的模样,雀儿将自己紧紧抱成了一个团,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春漪一怔,开口道:“这姑娘……” 小五踌躇了太久,终是缓缓开口,眼眸瞧着春漪:“秀儿姐死了。” 声音,微凉。 春漪愣了,夏宏愣了,这个气氛尴尬地可怕,春漪只觉得自己的唇齿有些僵了,抬眼只为瞧着眼前的两人,小五咬着唇瞧着她,陆离看向别处,无奈摇头。 春漪咽了几口唾沫下去:“你……你们……” 夏宏的步子有些软,却是咬了咬牙,开口道:“尸体呢?怎么死的?小五姐,姐夫,你们可别骗我们,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又不是上了年纪又不是染了瘟疫,怎么……” “是中毒死的。” 晏小五的声音异常的平静,陆离侧目瞧着身侧的姑娘,显然被吓了一跳,小五何时,竟是越来越像他的。 所有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心中反而是消停了,也淡然了,人有生离死别,如何都改变不了,早一天见阎王晚一天见阎王,或许就是命运和这个世界开的一个玩笑吧。 春漪僵在原地,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五的眸子眨了眨,却不知下一步该说出怎样安慰的话来,她知道这种感觉,因为前一秒,她就在这样的感觉里,她抱着秀儿冰冷的尸体坐在门前的时候,那种冰冷彻骨,痛彻心扉的感觉,至今难忘,好像不久之前,她瞧见一句活生生的尸体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夏宏深吸了一口气,曾经的拌嘴,曾经的玩笑,曾经太多的笑,一遍遍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他们四个人,留下了太多的欢笑,如今,若是那个最爱笑最爱说的人走了,他的心,不知也为何,咯噔一声。 他对春漪是一见钟情,对小五是崇敬有加,对秀儿呢,那种像是大姐姐又像是仇人的感觉,那种讨厌她的话多又喜欢拌嘴的感觉。 春漪低了低头,想要说话,想要问,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小五不会骗她,可是尸体呢,事情呢,起因呢?一句毒死,究竟是要埋葬了多少的谜。 晏小五瞧着对面的人的模样,心中也是懊恼,这样的一个消息,想要告诉眼前的人,却又不想告诉眼前的人,虽然知道瞒一天就是一天,可是,却不如今日就将这个消息公布给春漪和尹沉,让他们快点忘记这样的痛楚。 陆离开口,声音淡淡:“尸体刚才被段晟轩抱走了,估计出殡什么的就在这几天,最近死人比较多,不知道会不会进行下葬还是什么,但是肯定会让秀儿姑娘安息的。”经历过太多生死的人,早已将这一切看淡,他唯一看不淡的,就是身侧的姑娘悲伤的表情,他多想让她开心,让她勾起嘴角,给自己一个浅笑,哪怕只是一个,一个不勉强真正开心的笑颜,可是,对如今的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太难了。 夏宏和春漪什么都不懂,只剩下一个劲地点头,陆离垂头瞧了瞧小五,缓缓开口:“要不然,你先去睡一会,休息一下,这有我们照顾雀儿。” 小五点了点头,向着屋里面走了去,姑娘躺在床上,泪水轻轻滑过脸颊,过去了吧,过去的事情,便全都过去了,手掌紧紧攥成拳头,这一刻,她突然不想走了,不想离开小丰村,她好像用自己的拳头,将所有的人都揪出来,完颜昊,尹沉,白衣公子,还有那些与昭阳与陆离为敌的人,还有杀死秀儿的人,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可是……手掌,却不知何时,不自觉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35责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再强悍的人,却终有不可触碰的软肋,小五咬了咬牙,每一天,都还会是更加艰难的一天,可每一天,都将是最年轻的一天。 春漪和夏宏探了探脑袋,毛姑娘的帕子轻轻触碰眼角,泪水不自觉地落下来,夏宏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陆离瞧着,却是忍不住眉心一皱,他也想,也想一直一直陪着他的公主,看着她笑,不让她再落一滴眼泪,曾经,是从何时起,在自己的心中许下诺言,再也不让她伤心,可是却还是一次次让她心凉。 陆离的拳头攥的紧,春漪也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怒气,泪水还挂在脸颊,却是怯生生开口“姐夫……” 陆离一愣,抬头瞧着姑娘带着泪痕地脸颊,强撤出一个笑容,是苦涩还是什么,夏宏第一次觉得,同是男人,自己过的究竟有多么轻松。 春漪不敢多说话,走到了雀儿的身边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掌,声音之中带了一阵淡淡的哭腔“你若是早点出现,师弟,便不会做出那样地事情了吧,或许姑娘,也不会疯了……” 声声呢喃,恍若疯魔,夏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瞧着,他的肩膀还不够宽厚,其实,此刻的他多想可以将身子向前一倾,让姑娘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所有的泪水全部倾诉,只为让姑娘明白,他真的不是一个人。 陆离的手掌狠狠搓了两下,抬眼淡淡道“你们看好了。” 雀儿依旧模糊模样,春漪依旧哭着,只剩下夏宏点了点头看着陆离“姐夫,这里交给我吧?”战争,是让人被迫成长的武器,婚姻,是让人成长的基石,时间流转,孩子,终于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再不是那一年懵懂时节里为吴大牛说话而不知轻重缓急的少年,再不是玩笑追妻想着参军的少年。 时间变了,岁月变了,连肩上的担子,也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重,夏宏淡然,看着陆离渐渐走到屋子里去,回首有看见春漪和雀儿,手心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薄汗,少年抿了抿嘴角,他亲口说的,这里,就交给他吧。 陆离走进屋子里,姑娘半卧塌上,双眸紧闭,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之上,像是睡了。 公子的步子不禁轻了两下,伸手关上门,走到塌边瞧着姑娘的模样,依旧是细细清秀的模样,多少次午夜梦回,月光倾洒之下,他就是这般静静瞧着姑娘的眉目。 眉心微挑,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黑了她太多的心酸和劳累。 唇角无奈,人生,究竟要如何才会圆满,他想要臣服,想要一举击败,最后的最后,却像是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看着小五的手掌附在小腹上,陆离心下一痛,伸手附在小五的手掌上,感受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生命的跳动,小五的指尖很凉,凉的陆离心里难受,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知道事情一般,真的动了两下,陆离的眉心一跳,却不知道究竟该是喜还是忧,或许,自己连孩子的出生都赶不上,或许,自己会像父亲和段爷爷一般,死在这片土地上,连这个小家伙的面都看不到。 陆离活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变得有些怕死了,曾经,父皇死的时候他不怕,曾经,母后对她戒备的时候他不怕,曾经,他被送到这样的小村庄里面,被迫生活的时候他不怕,可今天,感觉着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陆离有了羁绊,原来,他以为晏小五是他的坎,遇见,便再难忘,爱上,便挠了心肝。 可如今,他的羁绊缺又多了,他千辛万苦的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无欲无求,了无牵挂之人,可到最后他才发现,她不是神,那个从天而降一身嫁衣的姑娘,注定牵他一生,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即便这样,他还是该死的喜欢,愿意被他这样牵着,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因为有了逆鳞而更加精彩。 修长的手指替姑娘挑起额角的碎发,紧合的双眸微微一跳,却终究解不开眉端的节。 陆离漠然,只剩呢喃,像是对姑娘的承诺“你,一定要好好的。” 如今,她是他的全部,万里江山,多少战争,却都早已不及她一笑,唇齿嫣然,只道“我还好。” 屋内,柔情似水,注定戎马的皇族怎知遇到了羁绊,屋外,风声阵阵,曾经年幼的少年终于学会了长大,他,已然是个男人了。 段晟轩找好了东西,抱着姑娘回了卢家,哪里本来就没什么人了,自从卢母走了,只剩下姑娘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屋子里面,或许只有做着那些可笑的春梦的时候,才会忘记那门前尸体的触目惊心吧。 段晟轩将姑娘的尸体放在床塌上,眉心动了动,走到灶台的边上,满是灰尘,灶台边放了几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字,像是菜谱,静静躺在那里。 段晟轩当里长的时候和姑娘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的印象不过是一个长相有点残缺的姑娘,哪怕是段晟轩这种风月场上的老手都有些提不起兴趣,听小五说他管理她和晏老太的事情的时候姑娘也在场,可惜了当时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后来姑娘变了容颜,段晟轩却也是改了性子,曾经的不羁渐渐被责任掩埋,再多的事情,却终究不及公子一声轻叹,太多的事务压在头上,哪里瞧的见佳人容颜。 他瞧的见晏小五,看她巧笑倩兮,自己心里也跟着高兴,就像是在情场中早已失去兴趣的老手终于瞧见了那个可以让自己开心的蜜糖,可是,无论怎么做,她都不是他的,或许,只有窝在陆离怀里的时候,姑娘的笑容,才是最美丽的,姑娘的笑容,才是最让段晟轩动心的。 他瞧的见春漪,自觉对那姑娘有愧,瞧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的心,也跟着暖,可是这个叫卢秀儿的姑娘呢,一次又一次相见,他却只道她和两个姑娘关系甚好,送饭时姑娘眉心的笑意点点,却被事务锁晕了头脑的他无情的忽视。 那顿入口的饭菜当真苦涩,不是咸了就是味道奇怪的可怕,他想都没想,就倒了个干净,可姑娘清晨的眼神却留在了段晟轩的脑海之中,无论如何也消之不去。 明明错的人是她,最后的最后,心中有愧的人却是他,姑娘的眸子那般决绝,他闭上眼眸,好像还能看见女子的容颜在脑海之中回荡。 那双淡然的眸子好像还在静静的望着他,姑娘的容颜很美,却只有那一次才是真正入了他的眼眸,她笑着,却有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她淡然,一遍遍的说着你不用负责的话语,明明是他费尽心机爬上了他的床榻,可是到最后,明明她已经成功,明明她已经失去,可是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放弃那最后的一环,是欲擒故纵还是什么,可是,若说是欲擒故众的话,段晟轩却想该死的说一句,这个姑娘一不小心,成功了…… 事情,太过奇怪和莫测,接下来的日子,又该怎么走呢,眉心,再也舒展不开,刚才白衣公子的话语像是还回荡在耳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会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暴风雨的回归,他不想再看到那个人了,不想再看到那些摇曳的枝桠,他害怕自己的手掌忍不住的颤抖,他害怕那些自己都要相信的事情被无情地揭穿。 他伸手,轻轻握住姑娘的手掌,他很少去抓姑娘的手,如今真正地握在了手中,眼前的姑娘却是一个死人,他抿了抿嘴角,却不知道究竟该说出什么样的话语,其实他也知道,此刻,他说再多的话,眼前的人也不会听见了,他能做的,不过是给姑娘一个最完美的殡礼,其他的,他都无能为力,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的力量有多麽的渺小,当年他也是这般握着那些人的手掌,看着一个个自己最亲近的人离自己渐行渐远,可他却那般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锁发生的一切,却连开口挽留的机会也没有,如今,不又是如此吗?命运好像就是这么喜欢和他开玩笑,相同的景象一遍遍的重演,直到磨平他所有的棱角,让她渐渐麻木,渐渐憔悴。 他的唇角微张,犹豫好久,终究只是说出了一句话来:“我会帮你报仇的。”声音淡淡,到最后自己都不禁苦笑起来,报仇,两个字,说起来明明是那么的容易,可是,最后的最后,他却偏偏忘了最关键的问题,谁是仇人呀? 敌人在暗,在看不见光亮的暗处,离奇的死法,离奇的发现尸体,连仇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姑娘无缘无故,却就是这么死了,是因为他段晟轩吗,可是姑娘和自己的关系那么隐秘,自己要娶她的消息不过只有陆离和小五知道罢了,再瞧一眼姑娘脸颊的笑意,或许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个足矣让她欢呼雀跃的消息,可是,那又是谁呢,那又是为了谁呢? 段公子的眉心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莫不是…… 36天机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段晟轩的剑眉一蹙,眼前,却是不知不觉之间,浮现出那样的一张脸颊,拿着算盘的小手轻轻的动着,脸颊一笑,却隐藏了多少的凶气,眉心微锁,这样,究竟是何意,不能对春漪下手,便开始对小五最亲近的人下手了吗? 段晟轩的拳头就攥紧,低头又是敲了一眼姑娘的容颜,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可有什么话语,想对他倾诉,他自知对不起的人太多,放荡了一辈子,是时候了,是还债的时候了,老天爷一次次的和自己开着这样的玩笑。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真正的天谴到来的时候?段晟轩望着窗外微微有些阴沉的天空,却是不知不觉之间,笑了,划破层层天际,如今,倒不如一道雷劈了他,干净,这样,午夜梦回之时,他就不用一遍遍的重复着那样的噩梦,也不用一遍遍的听着白衣的男子在自己的耳边呢喃,段伶儿,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知道。 青筋暴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变得越活越窝囊,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天空,乌云密布,不知道究竟忍了多久,终究是一道天雷而下,震了人的耳膜,夏宏赶忙把春漪和雀儿带到了屋子里面,关上了门,屋内的小五依旧睡着,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的睡得,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侧,陆公子侧目瞧着她,却是忍不住轻轻叹息。 屋内,是吃了一半的鸡蛋饼,夏宏咽了两口唾沫,春漪瞧着他的模样,眉目淡淡,开口道:“饿了?” 夏宏似是委屈地摸了摸自己得肚子看着春漪点了点头,春漪向着屋子里面走去,想要敲门,却看见陆离向着自己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春漪一瞧,便瞧见了小五卧在榻上,像是睡了,春漪的动作不禁又是轻了几分,唇角轻张,声音很小:“夏宏饿了,我用你家的灶台给他做点东西吃。” 陆离点了点头,眉目又看向了榻上的姑娘,见她依旧睡得香甜,便是放心了。 夏宏的唇角动了动,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看见春漪的十指沾了阳春水,灶台前面的姑娘忙活的热闹,淡淡的香味扫过鼻尖,陆离本想轻抚姑娘脸颊的手掌却是突然僵了。 这样的温馨,这样的宁静,曾经,在他最噪乱的时期里面,也曾因为一个姑娘,想要停下来,想要结束这样的生活,安安静静的和姑娘走在一起,想要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着姑娘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十指紧扣,共看夕阳西落,笑声恬静,独看姑娘睡颜,相携到老。 可是越走,越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有些人,生来就不得平凡,有些人,注定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一刻也不得空闲,陆离废了太多的心机,终是统领三军,俯瞰万人,那一刻他是开心的,可是这一刻,他却发现他连累了太多的人,而他最不想连累的姑娘,却劳累的睡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竟是懦弱的连她明天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权力,一瞬,形同虚设。 他伸手,紧紧攥住姑娘的手掌,曾经,陆离的手掌冰冷刺骨,是姑娘的心,一点点将他温暖,让他的掌心一点点有了温度,如今,那个手凉的人,却变成了她,陆离的眉心紧锁,瞧着眼前的人,眸间炯炯,哪怕知道姑娘听不见,却还是声音定定:“今生今世,我一定护你安好。” 姑娘的身子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掌也是紧紧握住陆离的,陆离一怔,一瞬却猜不出姑娘是否睡了,只瞧着她伸了一个懒腰的模样,没有说话。 屋内,春漪总算是做好了东西,夏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抽了几下鼻子,赶忙夹了几道菜放在嘴巴里面,春漪坐在他的身边笑了笑,开口道:“怎么样,我做的饭菜虽然没有小五姐做的好吃,但是也是凑合的。” 夏宏吃的狼吞虎咽,抬头看着姑娘的眸子,开口道:“不不不不,你做的饭最好吃!”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做什么,在你的眼中都是好的。 春漪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这个孩子那般的可爱,一顿自己做的饭菜,一个在自己身旁吃的狼吞虎咽的未婚夫,春漪抿了抿唇角,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皇城千里,却不及某人两步,戒备森严,却若入无人之地,一身白衣,哪怕是锦衣卫见了,也是要躲上几分,骨扇轻摇,一步步,向着宫内走去。 终究到了最后的一关,一身紫衣的公子拦住了白衣的人,眼眸上下打量着他的模样,像是带了几分不屑,白衣公子拱手,却不行跪拜之礼,眉心轻挑,淡淡道:“草民叩见大人。” 要说眼前这紫衣的人,皇城之内怕是没人敢惹,男生女貌的俊俏模样,再加上身材之好,此人早已被女皇设为第一男宠张剑晨。 张剑晨的眼眸轻蔑的瞥了一眼来人,见他连大礼都没有行,心中自然是有几分愤怒,却在这皇宫之中也不好发泄,便知道凉凉道:“你便是云家的传人云泽?” 云泽浅笑:“正是。” “本官听说你什么都能算,那你便来算算,本官何时升官?” 句句轻佻,张剑晨又是向着眼前的人瞧了瞧,唇红齿白,倒也是个眉目俊俏的少年,若是让他见了陛下,这还得了,张建晨的眉目向着上面挑了挑,自然之间带了几分嫌弃的意味,这样的表情被云泽瞧在眼中,却是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剑晨一听他这话,眉目更是带了怒,唇角蹦出一丝冷笑:“哟,听说您可是我昭阳国的第一神算,被陛下也是奉为上宾,可是如今,倒是连这点小事情都算不出来了,要我说,您到底是真神算,还是假神棍呀!” “剑晨,不得无礼。”剑晨一愣,回头瞧见自己的哥哥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张大人唇角含笑,也是带了几分客套地瞧着云泽,伸手向着自己得府邸指了指:“云公子,许久不见,可否赏脸去喝个茶。” 剑晨一愣,除了陛下,自己的哥哥还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他们张家二人生得眉目俊俏,全都有幸进宫做了陛下的男宠,虽是外面瞒的紧,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也都变成了公开的秘密,再加上太子出事,一瞬,大权便是落入了张大人的手中,什么勾心斗角,不全都是张家兄弟的两句耳边风的事情。 如今瞧着几乎权倾朝野的哥哥对这样的人低声下气,这口气,张剑晨倒是受不来的。 张剑晨低着头,不禁又是多看了云泽两眼,却看此人有说有笑,跟着哥哥一起走进了府中,进去了之后,还顺便把自己也关在了门外,这一下子,张剑晨心中的一口气便是积攒的更大了,张剑晨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找了几个小厮吩咐了一些事情,眉心一挑,他张剑晨想要弄死谁,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 唇角轻勾,却不知张大人房内,云泽眉心紧拧,将小丰村所见所闻,一一报来,张大人听着,却是连连点头。 良久,终是开口道:“当年是本官没有拦住剑晨,他心急,连着向那个村子里面发动了几批人过去,也不知道是否打草惊蛇,还让陛下亲自去试探太子的动静,要公子说,这次战乱,让太子死的纪律有多大?” 云泽手中的扇子轻摆,抬头瞧了瞧天空的模样,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小民夜观天象,天道,十成。” 天道,十成。 天道,龙之子孙,终亡边疆,众星掩色,群星坠落,他算,太子殿下,不会活着走出小丰村。 张大人瞧着他的模样,猛的眉心含笑,端着茶碗的手掌轻轻动了动,笑笑道:“这般,我就放心了。” 女皇登基,害死了太多的子孙,若是连这最后一脉也断了,最后的皇权花落谁家,实在难说,张大人心中一喜,想要再算一卦,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云泽瞧着他的模样,自然也是知道张大人想要算自己的帝王之卦,两个人心里面都明白,却是终究谁都没有开了口。 云泽拱手:“大人,还望记住,天机不可泄露,却是改了天命,之后的事情,便是祸福难料。” 张大人点了点头,心中却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让女皇专心准备太子的葬礼,再在女皇的酒菜里面下点东西,最后来一个悲伤过度而亡,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云泽浅笑,却不忘提醒:“大人莫要忘了,还有一人。” 张大人一愣,抬头瞧了瞧云泽,心中不禁带了几分焦急:“谁?” 云泽手中的扇子顿了顿:“段晟轩。” 张大人摸了摸桌角,眉心再度拧了起来,女皇刚刚给他安排将军的事宜,张大人也是奇怪,便去调查了一下这个小子,自然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也知道他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可是如今,可还是另有隐情? 37这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这是你的家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张大人的头向着前面探了探,瞧了瞧云泽手中捏着的扇子,言语之间又是放轻了一些,此人,乱世之中自然要留,事成之后,必除,天机种种,皆被他道破,一个帝王,终究是容不下这样的人的,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还要靠他。 云泽的眉目轻眯,又怎会不知道张大人的那点花花肠子,什么张剑晨不懂事情,派去刺杀太子,陷害太子妃的人,这般明目张胆,肆意妄为,若是没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暗示,做弟弟的就算是再大胆也拿不出这样的兵力,更何况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瞒过长公主陆雪的眼睛。 云泽浅笑,张大人的心神更乱了,天气明明微寒,却像是带了几分燥热,张大人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头也不知何时又是向着前面探了探,终究是道:“这段晟轩,可还有什么后文?” 云泽瞧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向着临走时候自己对段晟轩说的话,那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再多的证据也已经化成了灰烬,他本也是无心得知,若是此刻向张大人坦白一切,依靠着这位女皇的男宠的势力,找到更多的证据应该是轻而易举。 白衣公子垂首而笑,只叹道:“不过是战神之子罢了,还能有什么后文。”罢了,段晟轩这小子,有趣的很,这般想着,云泽的唇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有些东西,全都道破了,还有什么意思。 张大人瞧着云泽的模样,心中却也暗自揣度,实在摸不清楚云泽心中所想,当年女皇曾有意将陆雪许配给他,虽说公主性子急躁,也是个注定做主的人,可是驸马这般的位子,愣是被这绝尘的人推了,如今还不知为何站在了自己的一边。 张大人抿了抿嘴角,难猜,难猜。 可转念一想,张大人的身子又是向着云泽之处偏了偏:“刚才您说的龙之子孙的事情。” 云泽捏了捏指尖:“*不离十。” “阿嚏!”远在小丰村的龙子,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手掌轻轻捏了捏鼻端,天气,确实渐渐有些转凉。 榻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睫毛还在黑夜之中轻轻动了两下,陆公子淡淡笑了,开口道:“你醒了?” 晏小五点了点头,眉头不知怎的就皱到了一块去:“你别一直在这里呆着,也去加件衣服,要不然就到被子里面来。” 陆公子的手掌轻轻拂过小五的秀发,眉目含笑:“怕你睡不好。” 本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这样平淡的一句情话,倒还是脸颊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五瞧了瞧外面,已经全黑了,张了张嘴巴,陆公子却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开口道:“雀儿姑娘已经睡下了,春漪和夏宏走了,你在这里睡觉,人家还要一直等到你醒来不成。” 小五嘟了嘟嘴巴,陆公子猛的想起了什么,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面,伸手一捞,将姑娘拥在怀中,虽然他的身子微微带了几分凉意,可我在他的怀里,却是暖着的。 小五的身子不自觉地又是向着陆公子的怀里面蹭了蹭,陆离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了,雀儿那姑娘,你认识?” 小五点了点头:“没见过面,可是记得当初尹沉和我说过他喜欢的姑娘,隐约记得是个叫雀儿的,是在原来的亭长涂二肥的家里面做童养媳的,刚才听那个小侍卫说这个也是亭长送来的,隐约觉得就该是这个姑娘。” 陆离点了点头,却是瞧着远处,笑了出来,小五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开口道:“你笑什么?” 陆离的眉目挑了挑:“我在笑,尹小子好不容易跑到了霖沧国去,竟是连媳妇都找到了一模一样的。” “恩?” “你还记得那一日来你辣条场闹事的穿着虎头靴子的人吗?” 陆离这么一说,小五倒是想明白了,一直觉得雀儿眼熟,可是小五不过是从尹沉的口中听说过几次姑娘的名字,并未见过姑娘的真容,怎就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如今想想,那一日来自己这闹事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到确实和雀儿长了一副一样的容颜,小五的手指向着上面伸了伸,开口道:“莫不是?” 陆离点了点头:“我曾经派土翼跟踪了她,发现她进了尹沉的地方,再加上下人们的态度,估计是霖沧国的锦绣郡主,这郡主素来以善武豪爽著称,也不知尹小子到了那里,到时候在战场上又见了真人,他和锦绣郡主又会作何感想!” 陆离的唇边含笑,单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手中不知何时竟是我了一枚如此有效的王牌,小五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顿了顿,没有说出口,毕竟,不是每一场事都是她能左右的,牺牲一个人的利益换取一个国家的胜利,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不是决策者,也不是战场上厮杀的人,她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一个愿望而坏了他们精心布下的棋局。 小五的眼神游离,陆离轻轻握住她的手掌,淡淡道:“想什么呢?” 小五一慌,却是眼神晃躲了两下,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说起土翼,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在,可惜了今个秀儿死的视乎,我叫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那个孩子,要不是后来云墨来了,若是他在门前站着,没准还能看看究竟是谁把秀儿姐送过来的。” 陆离的眉心皱了皱,握着小五的手掌又是紧了紧,小五一愣,陆离的眉目又是向着小五瞧了瞧,许久才开口:“你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 小五一愣,手掌捏着算了算,确实好久没有看见土翼了,自从段晟轩当了将军,自己怀了身孕,自己也不总走动,土翼便也不总出现了。陆离的眼眸动了两下,牙齿,微微咬在一起,想了许久,却是自己也好久没有看到土翼。 小五舔了舔唇角:“土翼神出鬼没的,没准又是去了哪里玩去了,这段时间我也不走动,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估摸着他以为没什么事情,便没有跟在我身边吧,你也是,给一个闲不住的孩子安排这样一个安静呆着的活,谁能受得了。” 陆离的手心不知何时竟是渗出了汗水,面上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化,小五却知他心中变化,这样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五只知道,这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先忍不住的人又是她。 姑娘的眉心一皱,挣脱了公子怀抱,身子挡在了公子的眼前,陆离一愣,唇角一张,狐疑道:“你……”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嘴巴微嘟,终是淡然道:“陆离,我知道你忍了那么多年,你伪装了那么多年,可是我说过,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妻,无论你出了什么事,回到家里,说出来,我听着,表现出来,我看着,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这里只有你,我,还有一个家,这个家里……” 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公子手掌一伸,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陆离这一辈子,过过别人没有的日子,有过别人没有的殊荣,可是偏偏,少了一个家…… 唇角轻抿,这一刻,连话语都变得多余,小五咬了咬唇角,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会说这样的情话,陆公子的心尖一暖,对呀,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家人,他对她笑颜如花,满满宠溺,他给她不给别人的宠溺,可是,晏小五说过,她要做的是他身侧的女人,她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份力。 小五的手掌在公子的胸膛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开口道:“好了,别闹了,我喘不过气了!” 陆离听了赶忙松了手掌,小五鼓了鼓嘴巴抬头又是瞧了瞧陆离,嘴角抿了抿,开口道:“好了,现在别磨磨蹭蹭的了吧,土翼到底怎么了?” 陆离舔了舔唇角,小五一愣,他紧张了,这般让陆离紧张的日子确实不常见,哪怕女帝来的时候,她也没有瞧见这个模样的陆离。 陆离定了定,眼眸垂了垂:“我也不太确定,可是他太爱冲动了,我害怕,他是去找锦绣郡主了。” 小五一愣,狐疑地瞧了陆离两眼,这才发现,对于土翼,她只知道他总是穿的脏兮兮的像个乞丐,轻功却好的让人害怕,再加上爱吃自己做的东西的滑头模样,小五竟是再也想不起这人的什么特点,就像是一个过客,却是一个每天都跟在身边的过客。 小五的嘴巴张了张,沉思许久,终是狐疑开口道:“我记得土翼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叫段晟轩段小子,怎么说你和段晟轩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再加上段晟轩是个将门之子,你是太子之身,他这般和你们称兄道弟,不会只是江湖上行走的朋友吧?” ------题外话------ 额……对前一张的天机做一下解释,本文he 管他什么天机,谁敢弄死陆离我弄死他! 38云墨,雀儿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离抿了抿嘴角,抬头向着外面瞧了瞧,若说是皇城乱,江湖怕便是更乱的地方,谁有多深的水,谁又会知道,当年唐门一族助先皇夺得半壁江山,功成名就之时却是众人皆退,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陆离的父皇防了很久,直至死亡,还担心唐门的人突然出现,夺了自己的江山,好在江湖的人讲的便是一个道义,这般出格的事情终是没有做出来。 陆离的眉目轻垂,小五一愣,手心也是渗出了一层薄汗,其实,细细想来,土翼的年纪也不算大,虽然从未问过,可是小五瞧着,觉得那孩子不过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像是比夏宏和尹沉还是小,若是一时冲动做出了什么事情来…… 小五皱了皱眉,抬头瞧了瞧陆离,开口道:“土翼多大?” 陆离愣了一下,瞧了瞧远处想了想,开口道:“比我小一岁,十九。” 一语罢,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陆离,陆离瞧见了她的模样,像是在意料之中,只是顿了顿说:“他们家曾经受过诅咒,所有的男儿都会是遗腹子,所有的遗腹子长到十二三岁就会停止生长,直至死去。” 小五一愣,却是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气,竟是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陆离想起了往事,伸手拥着晏小五,却是嘴角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开口道:“可是,土翼不信这个邪,他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因为锦绣郡主的父亲死的。” 语罢,小五抬了抬头看了看陆离如玉的下巴,陆公子轻轻叹了口气:“土翼姓秦,自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便自行散了秦家,小小年纪,终日与泥土厮混,从祖师爷哪里继承的一身好轻功,在乞丐堆里面摸爬滚打,原来父皇还不让我和他在一起,奈何我们加上段晟轩都爱玩,就让白伊伊从中间给我们送信,土翼本叫秦逸,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改了名字,还说,一日不报仇,一日不会恢复自己的名字,现在想想,最早学会恨,便是从他的身上吧。” 小五一愣,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头,声音里面还是带了几分狐疑:“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解散了一个家族?” 陆离笑了笑:“你以为呢,秦家的子嗣实在是太单薄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年幼的当家,再加上他们家里教养素来很好,每一任主子都是天,不管主子的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必须完全服从,其实,隔了这么久,土翼要是再想把秦家之前的那些人集结起来,除了几个死了的,定当是一个不落,全部到位。” 语罢,小五不禁觉得浑身一寒,这是一种怎样的坚持,这是一种怎样的忠诚,若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将店铺开成这个样子,所有的人像是都没有了灵魂,独独听着一个人的话,却不知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陆离叹了口气:“想来,以他的轻功,全天下也不会有几个可以困得住他的人,明日,我去叫将士们找找他,也不知明天,段晟轩又会去了哪里。” 无言,抬首,其实小五还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再瞧见陆离的那一刻,却是安心的卧在他的怀里,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若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有人说,知道的越多,责任便是越大,也有人说,知道的越多,离死便是越近。 眼前这个男子便是背负了太多的秘密,也不知道何时他才能放下所有的包袱,活的没有这般劳累。 陆离还想开口,却是怀中的姑娘合了双眸,淡淡开口:“我困了。” 陆离笑了笑,喉咙里面发出了一个恩字,便随着姑娘一起躺了下去,夜,沉沉的,只剩下几丝风声,一点点传到了人的耳朵里面,却像是带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清晨,小五起了一个大早,这几日来本都是嗜睡,或许是因为昨天实在是谁了太久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向着今日段晟轩不在,陆离又要好好的劳累一番,便起了一个大早,为雀儿和陆离做早餐。 雀儿又恢复了昨天刚来的模样,怯生生的也不说话,像是昨天面对着秀儿尸体的人根本不存在过。 陆离匆匆忙忙的穿上了衣裳,随意吃了两口便出了门,小五知道他忙,只是心里微微带了几分失望,如今,一起吃饭都变得这般艰难,小五拿了勺子,喂着雀儿吃稀饭,雀儿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虽是存了几分害怕,但却吃的香甜,小五瞧着她的模样,眉目,不自觉地勾起了两丝笑意。 正吃着饭,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小五一愣,这般早,怎么会有人来,本来自己是约好了和春漪去准备秀儿的事情,可是这么早? 小五带着疑惑开了门,一开门,却是愣了,门前,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低着头显然是带了几分紧张,小五的眉目带了两分狐疑,微微低了低眼瞧了瞧来人的模样,唇角发出了一声奇怪:“云墨?”昨日这士兵送雀儿来的时候她也没有仔细瞧过,后来秀儿的事情也因为哭红了眼眸,没有看的真切,如今看着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小五也是带了几分疑惑。 云墨抿了抿嘴角,喉结动了两下,显然也是带了几分尴尬和紧张,昨日里小五的模样像是还在眼前,这个生来就带着女王气质的女子,确实让云墨有些后怕,云墨轻轻举了举自己的手掌,小五瞧了他手中的饭盒一眼,听见士兵的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尴尬:“我是来给雀儿姑娘送早饭的。” 小五的眉心一皱,却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如何,最近送饭很是流行? 云墨向着屋子里面瞧了瞧,鼻端嗅到了一阵香气,小五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得,一起进来吃吧,我也做了早饭,正好陆离不在,他的那份你进来吃了吧。” 云墨一愣,抬头瞧了瞧晏小五,姑娘的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不像昨日的模样,云墨摆了摆手,手掌又是向着前面伸了伸:“不用不用,我就是来给雀儿姑娘送点吃的,送完了我就走!我就是看看雀儿姑娘。” 话还没说完,云墨的脸颊却是先红了一半,小五瞧着,眉目一挑,却像是知道了什么,唇边的笑意更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要见雀儿也要进来吧,进来!” 云墨干咳了一声,最终还是拗不过小五,走到了屋子里面,小五倚着墙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公子,倒像是个一表人才的模样,小五的眉目眯了眯,如今,倒有些想自己选女婿。 虽不明白云墨为何对雀儿这般上心,可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照顾着,以后哪怕自己走了,也对雀儿有个照应。 云墨的步子走得有些不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这般紧张到还是第一次,一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去,雀儿的头微微低着,身边,是小五还没有喂完的粥。 云墨走进屋里,瞧了瞧雀儿的模样,拿着饭盒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屋内的空气还是怎得,脸颊竟是微微的有几分烫,小五瞧着云墨微红的耳尖,险些笑出了声来。 士兵干咳了一声,淡淡道:“雀儿……雀儿姑娘……” 雀儿听见是云墨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竟是浅浅露出了一个笑来,随后又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这个姑娘的内心深处,究竟是存了多少的寒冰,又是存了多少恐怖和惧怕。 小五抿了抿唇角,云墨低头,瞧着桌上的饭菜,手掌紧紧攥了攥自己手中的饭盒,小五的手艺也算是一绝,如今和小五比起来,他饭盒之中的东西实在是太普通了,哪怕是一顿早饭,却让云墨赶到了几分尴尬。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大概知道了*分,便是笑了笑做到了雀儿的身边:“你给雀儿带了什么,便也拿出来瞧瞧吧,这桌上的东西,也不太够呀。” 士兵的脸颊涨了涨,有些说不出话来,再抬头,却看见雀儿不知何时竟是将一对怯生生的眼眸抬了起来,静静瞧着云墨手中的饭盒,像是也存了几分期待。 云墨抿了抿唇角,伸手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小五上前走了两步,帮着他把东西向着桌子上面摆,顺便瞧着雀儿的眼眸,其实,雀儿的眸子又大又圆,很是好看,却因为一直害怕,不敢睁开,不知怎的,小五的眼前竟是浮现出那样的一双眸子,初见时,也是这般的可爱单纯的模样,可是如今,再也看不见那双眸子的模样,抑或说,那双眸子,染了太多污泥,再也没有最初的模样。 雀儿也不说话,只是瞧着两人在桌子上面摆着东西,等着早饭摆了整整的一桌子,小五抬眼在两人之间瞧了瞧,手掌一动,淡淡开口:“费心了,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云墨抿了抿唇角,显然还是带了几分紧张:“刚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军营那边放了一天的假,便想着给雀儿姑娘做顿早饭吃。” 小五的眼眸微微转了转,瞧了瞧眼前的人,开口道:“昨日你也瞧见了,我有位朋友走了,所以今天我要为她的后事做些准备,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天雀儿,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在军营有一天的假期,若是……” 云墨一愣,赶忙摆了摆手:“不……没事,我……” 39没事,我还在你身边呢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挑了挑眉毛,还没有说话,却瞧见云墨的耳根子微微有些红了,雀儿也是不懂,伸出手掌竟是轻轻摸了摸云墨的耳尖,云墨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 小五瞧着这一幕也是微微愣了愣,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浮上脸颊,早饭吃了两口便是饱了,小五瞧着外面的太阳,也是时候去毛家药铺找春漪他们,眼眸动了动,淡淡道:“雀儿便交给你照顾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要全部算到你的头上。” 云墨拱了拱手点了点头,声音里面还是带了几分浅浅的鼻音,像是有几分紧张,却是连连说了几个是字,小五转身出了门,眼眉一挑,却觉得云墨似是个靠的住的人,若是以后……剩下的事情倒还是以后才会明白,小五点了点头,向着毛家药铺走了去。 却不知,屋内,士兵眉目淡淡,却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不安,耳尖仿佛依旧晕着一圈红晕,雀儿张了张嘴巴等着云墨把饭菜喂到自己的嘴巴里面,云墨的手掌抬了勺子轻轻笑了笑,缓缓开口道:“雀儿,你还识得我吗?” 雀儿的嘴巴撇了撇,抬头狐疑的瞧着眼前的人,面庞依旧是那张面庞,却不知哪里来了一阵寒气,吓得姑娘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紧紧的将身子缩在了一起,云墨的唇角轻勾,向着姑娘的位置进了两步,缓缓开口道:“乖雀儿莫怕,我是尹沉呀。” 云墨的脸颊依旧带着一阵笑意,雀儿怯生生的抬头,门外的风,瑟瑟,门外的人,走远…… 小五到毛家药铺的时候,便看见晏秋在门前不知道准备些什么,小五几步走上前去,晏秋瞧见了,赶忙迎过来,眉目淡淡的,不知盛了喜还是盛了忧,眉目向着小五的肚子上面瞧了瞧,晏秋缓缓开口道:“小五呀,这阵子肚子里的这个还老实吗?” 小五瞧了瞧自己的小腹:“还好,就是偶尔想吐了一点,最近做菜还喜欢多放些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家伙才能消停下来。” 晏秋点了点头,拉着小五向着毛家药铺走去,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昨天听春漪说了,这人呀,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下一天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和你姨夫算是幸运的,你和陆离,春丫头和夏宏,我们都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把每一天过得有滋有味,莫不要发生了那样的事……” 小五伸手捂住了晏秋的嘴巴,狠狠摇了摇头,正逢毛郎中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瞧见了这一幕,开口道:“如何,如今小五也要和姨夫抢你大姨了,没想到我一把年纪,还要遇见抢妻的事情。” 晏秋退了一步,白了毛郎中一眼:“一把年纪,不见你有个正经。” 小五淡淡笑了笑:“大姨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做个小辈的,却还是想把这些话全都收回去。” 毛郎中又瞧了晏秋一眼,晏秋想了想自己刚才心中一急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摇了摇头,淡淡道:“是呀,是我说错了话,没事。” 毛郎中瞧着两人的模样,自己刚来,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挑开了话题:“你瞧小五一个有了身孕的都来了,夏宏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准时,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可别在做新郎官的日子里面也迟到了!” “爸,你又瞎说。”春漪不知何时站在毛郎中的身后,嘴巴鼓了鼓瞧着毛郎中,毛郎中的眼睛瞧了瞧别处,手指轻轻擦了擦鼻尖,声音的分贝明显降了几下:“本来就是……” 晏秋看了看毛郎中,又瞧了瞧小五道:“你也别管你姨夫,他如今就是这个样子,人越老了,反而越胡闹了!” 小五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轻松而快乐的生活吧,明明知道春漪和晏秋走得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太过珍贵,曾经,他做过一家之主的严肃,做过一个父亲该有的严厉,当时间所剩无几,突然想在这有限的日子里,给自己的妻儿最多的欢乐。 春漪向着旁边瞧了瞧,走到了小五的旁边,却是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夏宏也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小五瞧了瞧她的模样:“哟,在姨夫面前护着,如今倒是自己嘟囔起来了。” 春漪嘟了嘟嘴巴看了看小五:“你不也是,陆离呢?” “今天段晟轩恐怕是不能离开秀儿了,军营里面不能没有人,陆离一大早就去了。” 春漪的眉心突然拧了拧,想要说什么,却是看了看小五的模样,终究没有说出口,小五知道春漪瞧着自己,也大抵了解她究竟想要问什么,可是如今,既然她不问,便当做不知道吧,秀儿和段晟轩的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若是越解释越乱,倒是容易出了岔子。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前,晏秋的手向着里面伸了伸,刚想说去里面等着,却是众人说着的夏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春漪瞧了一眼,哼了一声,脑袋就是转向了别处,小五忍着笑,这对还未新婚的夫妇,关系倒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夏宏几步跑到了门前,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话都说不全,只是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劲的擦汗,毛郎中瞧着他的样子,也只是说了一句下次注意,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春漪从屋子里面拿出了递给夏宏,夏宏抬头瞧了瞧春漪的模样,呲着牙傻傻的笑了笑,小五摇了摇头。 等到夏宏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赶忙给几个人低了低腰,抬头就站到了春漪的旁边,顺便瞧了一眼春漪边上的小五,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狐疑:“小五姐,那天你家的那个小姑娘呢?” 春漪的眉目挑了挑:“你就不能不问女的?” 小五浅笑,跟着接了话:“对,还没新婚就开始想着别的女人,该打,春漪,我明个就和陆离说,把他送到军营里面练一练,看他还想不想!”小五的眉目向着春漪瞧了瞧,夏宏抱住了春漪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瞧着春漪。 春漪听了这话咽了咽唾沫又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军营里面就不必了,若是以后他见面只谈男人了,才最是让我害怕的。” 这话说了,几个人都笑了笑,小五道:“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雀儿见得太多,昨天雀儿瞧见秀儿姐的尸体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头,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把她留在家里了,正好还有云墨照看着,没什么事情。” “云墨?”春漪的脑袋探了探。 小五点了点头,开口道:“恩,是段晟轩的手下,之前雀儿便是被他送回来的,我瞧见雀儿和他关系还不错,今早上他还给雀儿送早饭,我便让他在家里陪陪雀儿。” 春漪点了点头,眉心却是微微拧了拧,像是在想些什么,晏秋从屋里给春漪拿了些吃的出来,又叮嘱了几句,便瞧着春漪夏宏和小五向着秀儿家的方向走了去。 晏秋瞧着几个孩子的身影渐渐远去,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头,却是自家的老头子就在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毛郎中的唇角张了张,又合上,几次重复,却又几次开启,终究淡淡道:“没事,我还在你身边呢。” 万千险阻,沧海桑田,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哪怕鬓间早有一丝白发,却依旧相视一笑,向着屋内走去,不知何时,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只求白头到老,相安无事。 小五三个人向着秀儿的房子走了去,小五当年为胡豆建的房子还在一边,却有几分微微破败的模样,小五瞧着,却是静静的站了一会,春漪在她的身边有些担忧的瞧着她,开口道:“你没事吧?” 小五摇了摇头,春漪舔了舔唇角,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听说,狗子哥的事情之后,晏老太和胡豆和好了,出了小丰村,出了镇子,本想卖掉这些房子,可是这年头,小丰村的房子都快要卖出了白菜价。 他们也在葬礼上和小五说过,小五给了他们一点银子,却再也没有瞧见,所有的血浓于水,却便是这般,相忘江湖。 夏宏不知这边上曾经便是晏小五的家,只是几步上前推开了秀儿家的门,虽然多有吵闹,可这个总是爱说爱笑的姐姐确实被他记在心上,在辣条店,或许除了春漪,便是秀儿让他的记忆最深刻,哪怕小五姐也是不及。 春漪和小五随着他走进去,门被推开,阳光照了进来,晃得段晟轩睁不开眼眸,春漪瞧着塌边的人,愣了。 她突然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是自己曾经那般喜欢的那个段晟轩,这个人,竟会是桃花般的里长段晟轩,他的黑眼圈浓浓的,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他坐在塌边,一句话也不说,却是皱着眉头瞧了瞧阳光照过来的方向。 40我就抱一下,真的只一下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抿了抿嘴角,却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し段晟轩伸出手掌挡了挡阳光,瞧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像是反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来了。”声音淡淡,像是带了些许的无力,春漪的手掌揪了揪衣角,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小五偏头,瞧了瞧春漪和夏宏的反应,最后又瞧了段晟轩一眼,点了点头:“早知道,就做些吃的给你送来了,你一夜都在这里?” 段晟轩瞧了榻上的尸体一眼,鼻尖轻轻抽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扯出了一个笑来,开口道:“天亮了?” 小五点了点头,春漪的嘴角又是抿了抿,夏宏攥着她的手掌紧了几分,春漪顿了顿,终是瞧了瞧小五,开口道:“我出去给里长大人买点吃的,你们先在这呆会吧。” 小五一愣,瞧了瞧夏宏,夏宏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又瞧了瞧春漪,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出了门,小五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段晟轩的面前,段晟轩咽了咽唾沫,抬头瞧了瞧刺眼的阳光,也不知道究竟沉默了多久,终究是笑着看着小五道:“没事,这一夜,就当是我欠她的。” 小五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段晟轩回头瞧了一眼秀儿,姑娘的容颜依旧清晰,可是,人已经不在了,结局,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段晟轩深深叹了口气:“我不饿,先回去了,军营还需要我,我不能……”说话间,段晟轩抬起了步子想要向着外面走去,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在了地上,小五伸手抚了抚他,眉心一蹙:“你还是留下来吃点东西吧,或许,秀儿也希望,最后的这些时光,有你陪着。” 段晟轩瞧了小五一眼,却是尴尬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小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越来越不像是最早自己认识的那个段晟轩了,那个段晟轩会开玩笑,会耍流氓,却从来不会这般害怕自己接近他,那份尴尬,那份脸皮,小五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在段晟轩的身上。 段晟轩清咳了一声,显然还是带了几分尴尬,嘴角一抿,小五垂了垂头,觉得气氛奇怪的很,许久,终是开口:“你变了。” 段公子突然笑了,笑声淡淡的,却传到了小五的耳朵里,小五抬头,瞧着段晟轩勾起的嘴角,却是皱了皱眉,不知他究竟在笑些什么,段晟轩站在小五的面前,瞧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狐疑的模样,唇角又是勾了勾,缓缓开口:“小五,你嫁给陆离快一年了吧。” 曾记得,去年冬天,大雪纷飞,一道女皇的圣旨传入里长府,他下令,找到王有财,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给陆离送去了这个对于陆离来说最屈辱的礼物。 却不知,跌跌撞撞,如今,却是他,一手把自己最大的幸福送给了别人。 小五瞧着他的眸子,只是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门外寒风点点,粮食都已经收获,枝桠的叶子一片接着一片的掉落,冬天,又快来了吧。 段晟轩笑了笑,开口道:“我真正认识你也快一年了,你更像那个我喜欢的你了,而我,越来越像那个我不喜欢的我了。” 晏姑娘一怔,眼眸轻眨,瞧着眼前的这个人,段晟轩伸手,手掌却静静停在半空中,不知究竟是要向前还是要向后,段晟轩的眉目含笑,小五却觉得他不是在笑着的,他的语气淡淡,却像是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开口:“我本该无所顾忌,风流成性,我本该拥美人在怀,享受一辈子的快乐,忘了那些回忆,忘了那些血腥,而不是向现在这样,只想问问你,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颊吗?”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手掌依旧停在半空中,嗓音带了些许的期待:“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颊吗?” 小五咬了咬牙,不知究竟该怎么回答:“段晟……” 段晟轩狠狠的咬了咬牙,伸手将姑娘拥入怀中,脑袋埋在姑娘的肩窝,小五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段晟轩咬了咬牙,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鼻音:“我就抱一下,一下,真的只有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个姑娘,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曾经,整个世界的女人都是他段晟轩的,他可以让他们笑,可以哄她们乐,也可以撒手不管,将她们统统抛在脑后,可是,只有被情伤过的人,才知道别人的感觉究竟是如何的,只有当自己都得不到的时候,才会对曾经的自己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遇见了晏小五,或许连春漪和秀儿也不过是他生命之中的过客,一年的时间,他终于,变成了那种自己最讨厌的人,禁欲,矫情,重感情,可是,他却该死的并不后悔,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放荡不羁的段晟轩,或许,又不知是多少姑娘的福音。 他静静的卧在小五的肩头,双眸紧闭,像是一个孩子嗅着母亲的气息,他太早的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也太早的学会了欺骗,或许只有这一刻,他可以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小五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是段晟轩淡淡的鼻息洒在她的脖颈,她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变了或者是不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今,只要他开心,就好,只要他能够像曾经一样开心而又不羁的笑,就好。 仍记初见,他笑的模样,唇齿之间,便将王有财解决的一干二净,这样的男子,大抵是没有那个女孩不会不动心的吧,可惜,谁叫自己喜欢的人,叫陆离呢,多少个日夜,段晟轩曾经想,若是当年,自己再大胆一点,顺着女皇的旨意给自己找一个媳妇,若是自己再固执一点,将小五从陆离那里抢过来,究竟会怎样,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可惜,他段晟轩自由久了,便再也不会有陆离那般的淡然,也不会有陆离那样的决绝,他和晏小五,注定是两条轨迹,离得太远,永远不会遇见。 段晟轩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身边的姑娘,又坐回了床榻上面,眉目轻抬,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罢了,今个所有的事情变全都交给你相公去做,好好的累一累他,让他知道每次跑过来关心你的时候我究竟收了多少累,今日,我便陪秀儿姑娘走过这最后一路吧。” 又瞧了一眼榻上的姑娘,正逢春漪和夏宏买了饭菜回来,春漪伸手将饭菜递到了段晟轩的手中,淡淡道:“吃吧。” 段晟轩抬眸瞧着姑娘的眸子,姑娘含笑瞧着自己,再也没有曾经脸红和不适的模样,如今,又这般的人爱着她,曾经那些疯狂的不切实际的事情,想必春漪也都忘了吧,段晟轩笑着点了点头,低头刚要吃饭,却听春漪淡淡道:“将军,秀儿姐,你会给她一个名号吗?” “我……”段晟轩抬头,瞧着姑娘模样。 小五一愣,也是抬头看了看春漪,若是从前,他永远都不会相信,春漪会说出这样的话。 姑娘的眉目淡然,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只是觉得秀儿姐和你的关系极佳,如今她也并未婚嫁,就这般的走了,将军不管怎样,也该给她个名分,让她开心的走,虽然她有生之年没有听见,可是走了,或许……” 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姑娘,原来,所有的人都会变,都会成熟,日子一天天的再过,人一天天长大,曾经的稚气,曾经的疯狂,曾经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一道风景,一道回忆,却再也不是你的生活,有人说,曾经那些让你哭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让你笑着说出来。 段晟轩顿了顿,眉眼未抬:“她是我的妻。”淡淡,像是昨日小五门前,说的那句话,段晟轩突然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才算一个男人,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他终于摆脱了段伶儿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一个男人。 春漪点了点头,夏宏有些担忧的瞧着她,却看见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凉凉开口:“那便好,等下我们去找人做墓碑的时候,便让人在上面刻上将军的名字和之妻的字样。” 段晟轩吃了几口饭:“好。” 忙忙活活,又是一天,时间,仿佛才是最不等人的那一个,如今小丰村什么都不缺,就是不缺死人,什么大办,什么风光,最后,都不过淡然入土,一天又一天,墓碑上刻得太深的字,便成了姑娘最后的归宿,抬头,星星还是那么漂亮,像是从来不会为人伤心。 夏宏抬头瞧着星星,突然瞧着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脱下了长长的尾巴,夏宏一愣,伸着手指向着天上指了指:“你们瞧,秀儿姐的星星落下来了。” 41秀儿的冤情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抬头,瞧着天上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落下来,在天空划开一道唯美的痕迹,小五的手掌轻轻攥了攥,抿了抿唇角,却瞧见又是一道流星拖着尾巴落了下来。樂文小说|美丽的星辰渲染了整个天际,银河悠悠,星河两边的牛郎和织女,可曾获得幸福,快乐相拥。 小五的手掌攥了攥,眼眸猛地闭上了,嘴边还是念念有词的模样,段晟轩瞧着姑娘的侧脸一愣,春漪走了过来,眉目轻动:“小五姐你还信这个。” 小五将话说完了,眼眸也抬了起来,流星依旧缓缓划过天际,好看的要命,小五的唇边嗤着一丝浅笑:“不信,只是图个心安。”曾几何时,她晏小五咬牙切齿,穷尽一生,信自己,不信他人,不信命,不信天。 如今,繁星坠落,姑娘的手掌轻合,依旧是那般固执模样,只是图个心安。 春漪的唇角轻轻勾了勾,抬头瞧着星辰美丽的模样,竟也是双手合十,轻轻念叨了两句,夏宏嘟了嘟嘴巴,站在一边不知道女生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春漪抬了眸子,唇角的笑容却是更甚,伸手紧紧攥住了夏宏的手掌,站在墓碑的前面,瞧着有些枯萎的鲜花和刚刚建起的坟包,眼角,不知不觉之间,竟是湿润了。 春漪曾以为,人生便就是这般,无喜,每日都是享不尽的悲伤和眼泪,每日都是看不见边际的绝望和失望,却怎知,她有这世间最好的姐妹,她哭时逗她笑,她笑着陪她笑,人生叠叠荡荡,只剩下这样的记忆最是刻骨铭心,她瞧着秀儿的墓碑,却是笑了,夏宏神手拉了拉春漪的手掌,毕竟,这个时候笑了,实在是不妥。 段晟轩的眉心一挑,他有时以为自己很了解眼前的这个姑娘,有时以为自己并不了解,春漪瞧着碑上的字,或许,自己也曾幻想,哪怕死了,却又一天,可以在墓碑上刻上这样的字迹,段晟轩之妻,她春漪幻想了十四年,终于在十五岁的秋天看透了自己的心。 姑娘开口,却是吸了一阵冷风,声音淡淡,不带起伏:“姐姐,你的星辰真美,我许愿,让你一路走好,下辈子,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像我一样。” 小五一怔,瞧着春漪脸颊的梨涡,却是一瞬失神,夏宏一愣,却只觉得心中一暖,便将春漪的手掌握的又紧了些。 段晟轩顿了顿,良久没有说话,终是走到了墓碑的前面,伸手拍了拍秀儿的墓碑,嘴角一抿,咬了咬牙:“下辈子,别找我这样混蛋的男人,这辈子,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他咬着牙,春漪的眼眸一紧,瞧着段晟轩点了点头:“大人,这话春漪可全是替秀儿姐记住了。” 段晟轩的拳头攥了攥,也跟着狠狠点了点头,眼眸之间隐隐闪烁的坚定,公子开口,定定而言:“哪怕人在暗处,我也定会把他揪出来,替亡妻报仇!霖沧不灭,心火难平!” 晏小五回眸,刚好瞧见了段晟轩眸中的坚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漂亮的桃花眸子里终于不再是盛满了纨绔的模样,家仇国恨终究改变了这个桃花般的男人,风流成性却终究有回头的一日,瑟瑟的北风吹来,竟是带了几片雪花,小五伸手去接,却看着他们一瓣又一瓣化开,只剩下一滩滩的冷水,留在她的掌心。 段晟轩的唇有些发干,眼眸定定瞧着墓碑上的字,可笑,可笑,他一辈子让多少女人为了他而活着,结果,他却为了两个女人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因为晏小五接下将军之位,因为卢秀儿燃起心中怒火,若是后人知晓,曾经载入史册的将军和战役不过是因为两个女人,不知是会笑掉大牙,还是会感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勇。 晏小五的眉垂了垂:“人海茫茫,这仇,如何报,这人,如何拉出来?” 段晟轩的唇角一动:“如何拉出来我不知道,可是,他或许知道。” 手中不知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小五一愣,却听见一声轻笑,那般熟悉,却惹得小五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抬眸,瞧着白衣公子渐近,小五只觉得心中渐寒,怎么会是他? 白衣翩翩骨扇悠悠,在小丰村中还能如此悠闲的人,怕是只有一个云泽,云泽带了几丝笑意向着前面走了走,嘴巴张了张,开口道:“真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竟是这般都能认出我来。” 段晟轩懒得理他,京城这般远,能做到这般速度的来回,这世上,怕是不多。 云泽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停在了晏小五的面前,眉目之间笑意依旧清晰:“姑娘,好久不见。” 段晟轩一愣,抬头瞧着云泽,又瞧了瞧晏小五:“你们认识?” 晏小五的唇边猛的嗤起了一丝笑意,竟是抬眸直直瞧着对面的人的眸子,云泽的眸子一眯,这姑娘,倒是大胆,小五的唇齿一张一合:“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倒是希望永远不再见。” 春漪和夏宏站在一边,瞧着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却是插不上话,云泽听了小五的话一怔,随即仰天长笑,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淡然道:“怪不得太子喜欢,这样的性子,我也喜欢。” 段晟轩一愣,赶忙将小五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旁边看戏的两个云里雾里,却也替小五着急,瞧着段晟轩和小五的模样,足矣见到云泽是来者不善。 瞧着段晟轩的模样伸了伸手掌,段晟轩咬了咬牙,刚才突然发现了云泽的存在,此刻他的牙紧紧咬在一起,全身却都是紧绷的,至今他还记得云泽走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他再回来的时候,便是风起云涌,不再安宁的日子。 云泽的头抬了抬,手中的扇子依旧挥舞的舒服,小五的眉心皱了皱,竟是隐约在云泽的身上看到了段晟轩曾经的影子,云泽的眉目挑了挑,瞧了瞧段晟轩开口道:“感谢我吧,你的事情一件都没有抖出去,只是把该说的女人全都好好的说了个遍。”话语间却是向着晏小五的方向瞧了瞧,小五咬了咬牙,却是被段晟轩又向着身后藏了藏,段晟轩抿了抿嘴角,没有将她的事情说出去终究还是好的。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倒是希望云泽好好给他咽到了肚子里面,段晟轩认识云泽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不过是个江湖神棍,却有一张过分灵通的情报网,整个昭阳的事情没有可以瞒过他的耳目,可是,秘密,也终有见人的一天,当把柄被人抓在手中,自然是恨得牙痒,段晟轩的头抬了抬,却是开口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本官的妻!” 春漪抿嘴,夏宏攥紧拳头,小五一愣,抬眼瞧着云泽不紧不慢的模样,云泽手中的扇子动了动,唇边还带着一丝浅笑:“知道。” 小五一愣,向着前面走了一步,顶着云泽的眼眸又是瞧了好久,云泽也不避讳,便是任由她瞧着,眉目淡然,小五咬了咬牙:“你真知道?是谁!” 云泽笑笑,手掌向着小五摊了摊:“姑娘。我说知道便一定是知道,可是,当年你既然已经拒绝了我的请求,如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一言,小五却是愣了,手掌紧紧的攥着,云泽笑着瞧着晏小五,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安然开口道:“姑娘若是答应了我的话,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一言,却是乱了小五的心,段晟轩虽是听不懂云泽的话,却也知道云泽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段晟轩的眉目一垂,瞧着眼前的小五:“小五,别!” 小五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太乱,背后是秀儿的尸体,冷风习习,她又想起了云泽的话,既然自己带着罪孽和本就洗脱不了的晦气前来,若是自己走了,秀儿得以沉冤,自己也可以……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便越过真实,小五的身影抖了抖,像是有些迟疑,段晟轩瞧着眼前的佳人,心中暗叫不好。 云泽的眉目含着笑,向着墓碑的方向挑了挑:“好好的一个人,竟是这般便走了,若是以后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和凶手开心的厮混在一起,真是入了地狱也不得安心。”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云泽的唇角动了动:“太子妃,这个决定您要是再不做,不光这边您找不出凶手,或许连龙命……” “大胆!” 一言,竟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场之人,皆是一愣,笛声悠悠,却不知从何而起,少女偏偏,却是从四面八方踱步而至,面颊淡淡,却显稚嫩可爱,夏宏瞧着,也是愣了。 段晟轩的眉心一低:“竟是她,来了……” 云泽手中的扇子也是握的紧了点,抬头便是又瞧了瞧星位的模样,指尖轻动,却是眉心皱的厉害,上次这般百思不得其解,早已记不得是在何时何地了。 42端庄典雅长公主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冬雪飘飘竟是含了一丝响起,月明星稀,竟是将面前的姑娘们粉嫩雕琢的脸颊映的刚好,姑娘的步子缓缓,却在众人面前站了一排,夏宏的眼眸一直,盯着眼前的姑娘们移不开眼眸,嘴角微张,春漪的眉心一皱,伸手拽了拽他的手掌,夏宏一愣,回头瞧了瞧春漪的模样,垂下了眼眸,这般景象,究竟哪个男儿不动心。     竹笛悠悠,段晟轩叹了口气,晏小五眉目一动,云泽抓紧了手中的扇子,墓碑之间,月光之下,姑娘缓缓而至,眉心淡雅,染了多少气质,一身红衣,映了谁的眼眸,红唇染染,映出一双眸子闪烁,狐狸一般魅惑的眸,狐狸一般魅惑的人。     小五的眼眸抬了抬,不禁开口唤道:“雪儿姐!”     一愣,却是向前拱了拱手掌改了口:“皇姐。”     竹笛离了唇,佳人侧目,瞧着小五的模样笑了笑,眼前女子,除了陆雪,谁又敢在这昭阳国内如此张扬。     陆雪唇色轻抿,手掌抬了抬,小五爷跟着抬起了身子,眼眸亮亮的瞧着陆雪,上次见面某人还是掩面而泣说着自己是童养媳,这次却是佳人相拥,绝美登场,煞了云泽多少颜面。     云泽的眉头一疏,转而笑笑,走到了陆雪面前,手掌象征性的拱了拱:“给长公主请安。”     春漪一愣,抬眼瞧着眼前的女子,长公主,权倾天下,受尽宠爱,是昭阳国内多少女子的梦想,曾几何时,她也曾幻想,自己可以身披霓裳,眉眼如画,手捧竹笛,只为一曲,倾动天下,可惜,不过是一场孩童时期最不能实现的梦想,如今,这般梦里的人儿在自己的面前,竟是笑意淡雅,眉目之前的气质,如何撑不起凤女的称号。     春漪赶忙拉着夏宏跪下,口中的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一句句请安。     陆雪抬了抬眸子,虽是比春漪和小五年长,可举手投足之间的典雅却是与生俱来,让人不敢亵渎,云泽的眉目像是不耐烦的挑了挑,陆雪开了开口,道:“云先生,好久不见,你又大胆了一些。”     云泽挥了挥手掌:“不过如此罢了。”这两姐弟,一个人每次都把自己从枝桠上打下来,一个踏乐而来抢他的风头,虽是身份尊贵,却令云泽微怒。     陆雪的唇齿轻张:“昭阳龙命,岂是你可以玷污,听闻云先生知天文地理,本宫倒是想问一句,云先生可否查过自己?”     句句冰冷,却是让云泽一愣,陆雪挥手,两个粉嫩雕琢的妹子带了两个被打晕的汉子上来,面罩黑布,手执宝剑,云泽一怔,手中轻动,陆雪瞧着他的模样,唇角轻动:“云先生前脚刚见了张家两位大人,便没有算过后脚张剑晨大人就会暗算你吧。”     云泽面色轻变,唇齿微白,瞧着对面陆雪唇角轻勾的模样,陆雪的眸子向着小五偏了偏,凉凉开口:“本宫为你除了恶人,也不求云先生做什么,可小五怀的是我昭阳龙种,你这般对她出言不讳,一个道歉,想来云先生还是给的起的吧。”     云泽的牙咬了咬,转身向着小五拱了拱手掌:“晏姑娘,得罪了。”     陆雪眉心一挑:“云先生刚才可是叫的好听,太子妃,怎么如今就变成了晏姑娘了。”     云泽的牙险些磨出了声音,却又向着小五垂了垂头,开口道:“太子妃,得罪了,告辞。”说罢,脚尖点地,一溜烟没了影子。春漪和夏宏还在地上跪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来的太过突然,话音里面的话隐隐约约听在耳朵里面,有些事情,隐隐不一样了,就像是有一天,你最好的朋友突然圆梦,化作最尊贵的太子妃,可你却依旧卑微到泥土,连该和他说什么样的话都开始斟酌,开始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如今这般跪着,倒像是最好的方法,陆雪一直在和云泽说话,也没有顾着夏宏和春漪,可如今,倒是希望不顾,便不会少了那么多的尴尬。     陆雪的眉目向着远处瞧了瞧,看着云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长长嘘了一口气,赶忙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向着后面的姑娘唤了一句:“快给本宫拿件披风来,冻死本宫了。”     姑娘赶忙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段晟轩伸手揉了揉自己有点痛的脑袋,本来麻烦就已经够多的了,如今又是多了一个。     陆雪赶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夏宏和春漪,笑笑开口:“都是离儿的朋友吧,也别在地上跪着了,这大冷天的,本宫也不缺几个膝盖。”     春漪和夏宏站起来,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春漪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点小心翼翼,小五抿了抿嘴角,陆雪却是挑着眼眉看了看段晟轩,嘴边狠狠的撇了撇:“喂,别人的膝盖本宫不缺,你的膝盖本宫还真的缺。”     小五的额头浮上了两条黑线,初见时,陆雪掩面而泣的画面像是又在脑海之中一遍遍的回放,这女子,当真受不得典雅和高冷的模样,段晟轩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陆雪的面前:“公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么闹腾,除了驸马爷,真是找不出一个人还能受得了您。”     陆雪的眼眸猛然瞧见了旁边的墓碑,眉目一愣,却又是看了看段晟轩:“你的妻?”     段晟轩点了点头,陆雪咬了咬下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到了墓碑的前面,手掌合十,竟是轻轻弯了弯腰,段晟轩一愣,伸手想要拦,陆雪却已经又起来了,眉目一蹙,唇齿轻咬,瞧着墓碑上面的字,缓缓开口:“离儿呢?”     小五道:“今早上就去军营了。”     陆雪点了点头,风儿吹过,又是夹了严寒,陆雪一个不稳,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身后的姑娘们一愣,却是陆雪咬牙切齿的瞧着风儿吹来的方向,大吼一声:“靠。”     这一句话,在场的人全都风中凌乱了……     春漪的眸子有些好奇的向着上面瞧了瞧,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从小就想变成了,高贵典雅的代名词的长公主?     陆雪吸了吸鼻子,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抬眼瞧了瞧天色,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各回各家吧,你们几个去找家客栈睡,本宫和小五回家,估摸着离儿也该回家了。”     几个姑娘齐刷刷的低下头去,只是唤了一个是字,便是一瞬消失,段晟轩的头无奈的摇了摇,其实,他一直不懂,陆雪这样的人,是如何训练出来了这样高冷听话的一帮姑娘。     小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陆雪上前圈住了她的胳膊向着外面走,顺便还和她挤一挤眉毛,小五心中一疑,却是陆雪开口道:“你和陆离晚上,不打扰吧。”     小五一愣,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额头,不禁又是染了两丝黑线,高贵典雅的长公主殿下向着下面瞧了瞧,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小五终于有些凸起的小腹,眉目俱笑:“哦对,忘了,忘了。”     段晟轩看了有些愣在原地的春漪和夏宏,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吧。”     两个人有些木讷的点了点,段晟轩叹了口气,毕竟这也不怪他们俩,陆雪这厮精神分裂的本事,倒是确实要让人好好习惯才好,同胞姐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段晟轩想了这么多年,始终也没有想出来一个结果。     陆雪随着小五一路走着,小五的眸子眨了眨,狐疑开口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陆雪瞧了瞧天上的星辰:“本宫就是个照顾孩子的,母后瞧着本宫把自己的孩子养的差不多大了,就派本宫来看别人的孩子了,赶明本宫就该挂个牌子,去给人家当奶妈,母后便也省心了。”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陆雪却是向着她笑了笑:“刚才本宫的气势,有没有把那个姓云的吓到。”     小五想了想点了点头,刚才见到云泽的陆雪到才是像有些长公主的模样,陆雪笑了笑,哈哈的笑声回荡在天际,哪里有一点宫闺女子的模样:“这样便好,就是要唬一唬这般的道士,以为自己可以攥几个天机便是了不起了的模样,倒还是要在众人面前好好掘一掘他的士气。”     话语间,却是已经到了门前,小五推开了门,陆离却还没有回来,云墨依旧陪着雀儿,桌子上面收拾的干净,雀儿的脸颊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小五瞧着模样,想来云墨这一天也是累了,刚想说话,却是云墨的眼眸凝在陆雪的身上,手掌赶忙攥了攥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向着小五拱了拱手掌:“夫人,我先走了。”声音,带了几分嘶哑,想是照顾雀儿有些累了,小五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是云墨破门而出,逃也似的走了。     小五一愣,回头,却只剩下一片星辰,姑娘无奈的笑了笑,手掌垂在半空中。     陆雪也没在意云墨,只是瞧了瞧雀儿,开口道:“如何,离儿养的小情人?”           43猜忌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小五一愣,反应了一阵子总算是明白了陆雪的意思,无奈的摊了摊手掌:“雪儿姐,不是……”     雪儿随手拿起了一个瓜子放在了嘴边开始磕了起来,脑袋还跟着自己一起摇了摇,有点哀怨的瞧着晏小五,小五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却怎料陆雪缓缓开口,带了一点遗憾的味道:“小五,上次我见你,你也是听聪明的,如今这是咋了,一孕傻三年?怎么能够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放在自家的屋子里面,这不是等着自己的相公偷腥呢吗,在管相公这方面,还是姐姐我比较有经验,你瞧你姐夫……”     “你来了。”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前的陆离瞧着屋子里面的人一愣,终究说出了这句话,话音里面,是满满的无奈,陆雪一抬头,瞧着陆离的模样耸了耸肩膀:“得了,这下你可以好好问了,小五,问吧,姐支持呢。”     陆离的脸颊淡淡,竟是瞧不出一点变化,小五的眸子在他的脸颊上打转,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神功夫。     陆离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轻轻握住小五的手掌,小五刚才外面回来,手掌本是冰冷,如今握在他的手中,却是不自觉地暖了许多。     陆雪在一旁笑着瞧着热闹,雀儿的嘴巴偏了偏,斜着脑袋瞧着陆离,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毕竟,她还没有适应陆离和陆雪。陆雪的眸子向着雀儿的地方偏了偏,刚才那些话,她自己都未当真,不过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好玩,倒是很想好好的瞧一瞧他和自家的媳妇吵架的模样,看看他的话会不会变得多一些,想来家中那位每每说自己胡闹,现在想来,还是很有理论依据的。     陆离的眼眸一扫,就看见自己的同胞姐姐脸上那丝诡异的笑容,一母同胞的姐弟,虽是性格不同,如何说也是一起长大,陆雪心中那点花花肠子,陆离不了解十根也得了解九根,眉心一点,手掌依旧握着小五的手掌,眼眉一动,另外一只手向着一间房间一指:“雀儿姑娘住在边上,姐你便住在这间吧。”     陆雪顺着他的手掌一瞧,刚好瞧见了屋子的门,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唾沫也是咽了两下子,嘴巴一偏,开口道:“这里离你们的屋子那么远,你们要是有点什么……不对,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还是要帮忙的。”     陆离的唇角一勾,抬眼又是瞧了陆雪一眼:“不需要,还望姐姐好好照顾雀儿姑娘。”     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离的手掌牵着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完全不管还在身后的雪儿,小五一愣,回头瞧了雪儿一眼,陆雪鄙夷的瞧了自家的老弟一眼,显然被坑的习惯,嘴角撇了撇,脑袋偏向了一方。     小五拽了拽陆离的衣角,轻声道:“这般把雀儿交给姐,雀儿认生,姐还不是……”     陆离的唇角带笑,低头瞧了瞧小五:“你以为,一个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姑娘,可以成为昭阳国的第一长公主?”     这一问,却是把小五问愣了,这一路过来,瞧着陆雪各种不着调的言辞,确实让人为她操碎了心,可是陆离说的也对,若是她真的只有如此,又怎有墓碑之前让云泽出尽丑相的一面,若她真的不过如此,又是如何在皇城之中生活下来,仍记得上次陆雪和女皇一起前来时候的小心和谨慎,或许只有胡说乱说的那一刻,陆雪才是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才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皇城那些奇奇怪怪的束缚和压制。     陆雪掐了腰,抬眼瞧着陆离和小五的背影,眉心一眯,重重地喊了一声:“陆离!”     陆公子悠哉的把自家的娘子牵到了屋子里面,顺便还关上了门和陆雪摆了摆手掌,陆雪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头,忘恩负义的玩意,亏着自己大老远的来瞧他们,宫中已经布置好了,只要边疆不乱,这一次,必定一举拿下张氏兄弟。     只不过手头的证据少了一点,陆雪一路追着云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追到了小丰村来,顺便还解救了一会小五。     多日的赶路让陆雪有些头疼,抬眼一瞧,却又是姑娘一双提溜圆的大眼眸瞧着自己,雪儿的眉心一蹙,却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和小五玩笑,却忘了问眼前的姑娘的身份,姑娘的手掌又是向着后面缩了缩,依旧怯生生的瞧着陆雪,像是她会把她生剥了一般,陆雪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年幼时候曾经不小心闯进了冷宫,其中有些女子便是这般拘谨,被这个世界吓到的人,或许都不能再安然的接受所有的事情。     陆雪的手掌向着前面一伸,姑娘的身子向着后面一缩,陆雪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却看见地上一块汗巾露了一角,花纹淡淡,却带着一点熟悉,陆雪眼眸闪过一丝寒光,眉心一点,瞧着地上的汗巾一角又是皱了皱眉,抬眼又瞧了瞧坐着的姑娘,这才想起来刚才也是有一个人匆匆忙忙的从这个屋子里面走了出去。     陆雪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汗巾,手掌刚刚触碰,却是怯生生的姑娘也伸出了手掌来,狠狠的揪住了另外的一角不让陆雪拿到。     陆雪一愣,抬头瞧着雀儿依旧和自己离得老远的模样,却只有一双眸子怔怔的瞧着自己,唇角紧紧咬在一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这样已然够了,陆雪垂眸,瞧着汗巾的模样,眉心,微微的舒展开来,嘴边的笑容也和蔼了不少:“姑娘,本宫不随你抢夺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宫送你回屋睡觉吧。”     雀儿没有回答,却总算是紧紧的抓住了汗巾握在手中,尽管屋子里面的温度并不热,手心却还是出了一层细碎的汗水,只剩下低头瞧着手中的一块汗巾,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陆雪带着姑娘进了屋子,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不似陆雪有多矫情,微服私访的时候什么样的屋子没有住过,更何况小五设计的屋子还属于屋子中的上品,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口气,一路上与小五开了许久的玩笑都没有全部的释放出去。     叹了口气,长公主穿了衣裳走出去门去,夜色已经太浓了,黑漆漆的夜瞧不见一点光亮,风儿吹得冷,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抬头又是向着夜空瞧了瞧,其实,只是倔强的想要看见一颗星星,罢了。     身后像是有门开了又关的声音,陆雪回首,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瞧见,只是挑了挑眉心,许是自己这般晚没有睡觉,产生了幻觉,正想着,身后的门却又是开了,陆公子站在门前,手中拿了一件小五的披风扔给了陆雪:“晚上凉,穿上吧。”     陆雪一愣,将披风披在了身上,依旧带了两丝笑意的瞧着弟弟:“你就不能自己给我披上?”     陆离站着瞧着黑漆漆的天空:“没空。”冷冰冰的,陆雪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倒是习惯了,正是这样,才越想逗逗他。     唇角一滑,瞧着陆离的侧脸:“不在屋子里面好好陪媳妇,出来做什么,陪姐姐?”     陆离未答,只是眉头又皱了皱,从小到大,陆离在母后面前都是有点笨笨愚昧的模样,可每日生活在一起,陆雪却可以瞧见他眸中的暗波之中隐藏的那一抹睿智,如今这般迷茫的模样,她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陆雪舔了舔唇角,开口道:“除了这边的事情倒是不用担心,张氏兄弟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我查过了,烧了你们家房子,千方百计的害小五的事情,都是他们做的。”     陆离没有答,只是看了夜空许久,直到小五的披风都渗出了淡淡的寒意,才重视缓缓开口:“那你呢?母后又决定换个人来监视我了?”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千防万防的那些人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曾经的段晟轩如此,曾经的小五如此,如今,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都变成了不得不怀疑的对象。     雪儿一愣,想说一个不是,却卡在了喉咙里面,如何都是说不出口来,到底是是,还是不是,临行之前母后确实也是说过那般的话,可是……     陆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种边疆小镇的秋冬交替,就是冷的让人心寒,倒不像是皇城里那般的暖和:“母后挺喜欢小五的……”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下面的话究竟该说些什么。     陆离苦笑,眸子没有瞧着陆雪,嘴角张了张,只道:“是呀,可是她不喜欢我。”     她喜欢权力,喜欢张氏兄弟,喜欢姐姐,喜欢小五,却唯独不喜欢自己,步步紧逼,像是只有自己死了,她才会心安,既然如此,当年又何须怀胎十月生下了他,造就了这么多的悲哀。           44女人为什么要生气?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眸又开始不敢瞧着眼前的弟弟,所有的话,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安慰他,她生活在母后的身边这般久,却也是越来越读不懂她,亦读不懂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人都说长公主和圣上最过相似,陆雪也曾有一科瞧着台阶上的龙椅发呆,也曾想要触碰手边的权力,可却一次次的退回来,她看过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杀戮,为了一个位子,哪怕是一块腰牌,每一天明中暗中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她只想静静的守住一份清明,还记得前一个驸马因为造反被斩首时候的表情,她混在人群里,瞧着他满脸血腥的笑,她去监狱,咬了咬唇齿,淡淡问着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将自己骗的团团转,前脚还是你侬我侬,却在她卧在枕边的时候不知究竟想着些什么。     还记得她斩首的前一天去看他,一身红装,染了万千风华,小厮传声,恍若凤映阴霾,她不是在伪装,不是在游戏,只为有一刻,让他瞧见了最美的她,正如及笄之年的初见,她登基长公主之位,曾几何时,他便说,是这样爱上了她。     却不知,牢狱里的人笑着,却叹着,眼眸无光,终于厌了敷衍,厌了一日又一日的演戏,嘴角那丝嘲讽的笑意,像是一把无情的刀,捅进了陆雪的心脏,可是最后,连一把匕首都不肯留下,却要生生拔走。     他笑道:“陆雪,我一辈子都在讨好你,其实我面对你的时候,真的觉得恶心。”     少女的心碎了一地,她笑着离开,维护属于一个长公主最后的尊严,她瞧着他的头滚下台子,连着她的无知,一起不见,她笑,像是在缅怀一切,纪念死去的人,纪念死去的自己,现在想想,那时候太傻,以后只要自己爱一个人那个人也爱自己就是全部,那时候在想哪怕他要的是江山她都会倾力而赴,还好他没提,她也没有想到。     如今,还是找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人就好。     陆离的耳边久久没有动静,虽说他生性喜静,可是他太了解陆雪,这般的安静太过不正常,陆离回头,黑暗中却看见了陆雪有些苍白的唇色,嘴角一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沉默,每次她不说话的时候,陆离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记忆中那是她第一次哭,他刚刚背完了书回来,看见姐姐一身红色的宫装在皇城之内格外的耀眼,他看见她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惹得陆离走到她的身边,他很少瞧见女孩子哭,也最害怕亲近女孩子哭,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白伊伊的哭喊他可以一笑而过,可是陆雪……有人说,双胞胎都是心连着心,他想,那东西那时候还真是该死的可怕。     从此以后,她伤心的时候,他就坐在她的身边默默的陪着她,也不说话,或许,这便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一刻,陆离才觉得她是他的姐姐,而不是那个需要自己照顾的人。     冷风,吹了一夜,两人,坐了一夜,小五醒来瞧见两个人的时候,陆雪和陆离还坐在门前,小五一惊,瞧着眼前的两个人,陆雪一愣,这才知道已经天明,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微微的带了两分刺痛。     小五的眉心皱了皱:“姐,相公,你们这是在风口做了多久,也不怕做出了病来。”     陆离笑笑走到她的身边,眸中含了两分暖意,缓缓开口道:“还好我娶了一个郎中,哪怕得了病也不怕。”     小五撇了撇嘴巴,推开了陆离的手掌,详做生气道:“你要是病了,我可不治,眼睁睁的瞧着你死了才好,你死了,我才好找下一家!”     “恩?”公子的眉心一低,带了几分威胁的味道,身子轻轻的压了下来,瞧着眼前的姑娘,手掌不知何时爬上了腰肢,小五想逃,却是背后的手掌生了力量,生生把她向着公子退了过去。     “下一家?”唇角微勾,话语之间带了些许的语气,眼眸依旧瞧着怀中的人,小五咽了两口唾沫,身子向着下面缩了两下子,刚才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小五轻轻的干咳了一声,抬眸想要瞧着公子的模样,却在触及他的眼眸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这世上,防火防盗防陆离。     陆雪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扬,什么时候,自己总是沉默寡言的弟弟说起来情话吃醋的时候也是一套一套的。     小五的眸子向着陆雪瞧了瞧,带了两分请求支援的模样,怎知道陆雪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还伸出了胳膊来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丝毫没有要理眼前的两个人的样子,小五的眼眸又是眨了眨,只觉得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异常的烫。     陆雪的眼眸东瞧瞧西瞧瞧,嘴角却还是偏了偏,叹了一口气道:“哎,此地实在不宜我这样相公不在身边的怨妇多呆,我还是进屋去瞧瞧那个妹子醒了没有。”     说罢,陆雪向着屋内走了去,头也没回,只剩下唇角,嗤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被小五瞧见,晏小五眼睁睁的瞧着陆雪进到了屋子里面,额头一冷,再抬眸,又是撞见了自家相公的那一双眸子,说好看,确实是好看,怎么看都是让人瞧不够的模样,可是此刻眼眸之中暗自翻涌的东西,却是不能让人察觉是怒气还是什么,只是隐隐映在小五的眼眸里面。     小五讨好般的向着他笑了笑,陆公子却是摇了摇头,显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晏小五的眼眸转了转,又是咽了两下唾沫,猛的嘴巴叫唤了两声,陆离的脸色一变,赶忙将怀中的人的身子立了起来,小五的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唇边还带了几声痛苦的呻吟,手掌竟是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嘴边还带着两声呢喃:“哎呦,好疼。”     陆离的眸子一瞬变了,竟是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小五的余光瞧着,却也觉得心中一暖,手掌却依旧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影后晏小五,演戏还是要演全套的。     陆离有些手忙脚乱,这样的时候实在是不多见,眼眸始终在小五的身上徘徊,嘴边也一个劲的问着:“哪里疼,没事吧,要不要去把毛郎中请过来……”     公子的眼眸一遍遍的瞧着却还是在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姑娘唇角一瞬的微笑,公子一愣,却也明白了眼前的小五耍了一个小小的聪明,也是,自家的媳妇那般聪明,一次次的虐渣与演技派于股掌之间,这点小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可惜了陆离看过的演戏的人这般多,早已一眼便能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却还是在晏小五的马蹄子下面失了策,怪不得有人要说,多少英雄为了美人折腰,果然瞧见了美人的时候,连自己最基本的防御都忘了。     陆离有些无奈的瞧着眼前的小五,小五瞧着他的模样,也自知自己的这点小把戏骗不过他这般精明的人,却还是腰身一低,伸手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嘴边还是不忘再嘟囔一句:“哎,我疼。”     陆离摇了摇头,却还是低头瞧着姑娘,伸手附在姑娘覆在小腹的手掌上面,姑娘一愣,一瞬忘了所有的戏,只是抬头怔怔瞧着公子的眸子,手上一暖,身边只剩下公子的温度暖在手上。     陆离无奈的垂头瞧着小五的小腹,手掌还是放在了小五的手上,她的手掌有点凉,也不知道放在腹上会不会着了凉。     陆公子的嘴角动了动,眼眸一直盯着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掌,还是娘子的小腹。     “你要乖乖的,娘亲和爹都在等着你出来。”     温柔的像是要滴出了水来的声音,再抬眼,姑娘的嘴角嘟了嘟瞧着他,像是有几分生气的模样,陆离一愣,瞧了瞧姑娘:“怎么了?”     小五低头瞧了瞧陆离的手掌,却突然觉得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之前,陆离的心中独宠她一个人,现在瞧起来,肚子里面的这个还没有出来,就是一副要和自己争宠的模样,小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就是嘟了嘟嘴角,嘴巴里面轻声发出了一声哼声,躲了陆离的手掌,向着屋内走了去。     只剩下屋外一头雾水的某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眼前这厮,究竟是怎了?     陆离的手掌抵了抵自己的额头,女人,实在难猜。     陆雪带着雀儿从屋子里面出来,就瞧见陆离一个人站在屋子门前发呆,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么,陆雪上前两步走到了陆离的面前,唇角带了一丝坏笑,开口道:“如何?”     陆离猛然抬首,及其认真的瞧着眼前的人,把陆雪都是吓了一跳,陆雪一愣,瞧着这样的陆离带了几分不适应,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你干嘛?”     陆离的眉心皱着:“姐,为什么女人要生气?”     ------题外话------     昨天晚上为了复习课程熬了一个通宵,所以今天考完试之后一直睡到了现在,所以这么晚才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去吃点东西,虽然知道没几个人瞧的见,却还是想说一声抱歉           45蛋炒饭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陆雪一愣,瞧着陆离有些狐疑的眼神,这个问题……陆雪干咳了一声,陆离的眸子又是恢复了那样平静的模样,这个问题,确实带了几分牵强。     陆离的嘴角尴尬的划开一个弧度,瞧了瞧陆雪和她扶着的雀儿,雀儿姑娘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子,瞧着陆离的模样,嘴角突然咧了咧:“这个人我见过。”     小五正巧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听见了雀儿的话嘴角抽搐了两下子,今天,不知道雀儿又是犯了哪里的病。     陆离未理她,一个人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正巧路过了小五的身边,小五的头向着旁边偏了偏,嘴巴里面又哼出了一个音调来,心中便是有些不痛快,哪怕知道那些事和陆离没什么关系,却还是想发泄一番,小五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的傲娇,小五的嘴巴偏了偏,想来,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孕妇综合征。     陆离有些无奈的瞧着自家的娘子,眉心微微挑了挑,算着今天自己究竟说了那几句话,又有那句话说错了。     可念念了几遍,却依旧不知自己说错了那句,想来他陆离用心多年,揣度人心的功夫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如今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什么生气都猜不出来,实在是太多丢人。     陆公子伸手拉了拉自家的娘子,小五有些别扭,却还是任他拉着,想来刚才生气吃醋的还是陆离,这翻个脸的功夫,就换了一个人。     陆雪在门前咳嗽了好几声,可是别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倒是小五的脑袋向着后面探了探,有些担忧的瞧着陆雪的模样,嘴角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认真:“皇姐,昨天晚上天凉,又在外面坐了一夜,没事吧?”     瞧着这咳嗽的模样,貌似染了风寒,陆雪一愣,未料到自己尴尬的几声也被小五瞧在眼中,呆愣的时候,却是握着小五手掌的陆离咳嗽了两声,声嘶力竭的模样,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来,小五一愣,偏头瞧着自己身边的男子,陆公子从弯下的腰中抬起了一个脑袋,一双眸子可怜巴巴的瞧着眼前的姑娘,眸子像是还染了一层水雾,嘴角轻张,俊俏的容颜发出一声淡淡,却带了两丝撒娇的味道:“娘子。”     一语,惊起了陆雪的一身鸡皮疙瘩,这货绝对不是她弟弟,绝对不是,鬼附身!     小五瞧着面前的人也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陆离的身子站的直了一些,看着小五偏过头去偷笑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划起了一丝弧度,小五侧头,他便又垂下头,可惜嘴角的一丝笑意还是没有躲过某人的眼眸,小五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话语中却还是带了几分笑意:“走吧,进去吧,还想一直在外面站着不成。”     陆离点了点头,和小五一起走了进去,陆雪的眸子在两人之间转悠了装有,停顿了好久,终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或许自家的弟弟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生气,可是如今,倒是油嘴滑舌察言观色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果然深得段晟轩真传!     陆雪想着想着,却是自己笑了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雀儿在一旁等着大大的空洞的眼神瞧着,却是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小五瞧着灶台,刚想动手,却是陆公子紧紧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掌,眼眸里染了两分宠溺:“别累到。”     小五的眸子动了动,瞧着眼前的人:“怎么,你想做?”眸中,闪了两分淡淡的笑意,陆离干咳了一声,耳尖竟是染上了一丝红晕,小五偷着笑,向着无所不能的陆公子面对灶台手足无措的模样,想来就觉得可爱。     撸胳膊挽袖子,陆雪也走到了灶台里面来,小五抬头,瞧见陆离的嘴角极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再抬头瞧瞧陆雪一副兴致满满的模样,笑盈盈瞧着自己:“小五,在宫中有一份资料说你精通厨艺,姐姐我在宫中也算是承御厨之后,今个咱来比比,做顿早饭给那俩货吃?”     陆离的手掌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五一愣,陆雪却是走到了陆离的面前挑了挑眉毛:“怎么,心疼你媳妇?”     陆离摇了摇头:“不是,我头疼。”     陆雪的眉心又是挑了两下子:“头疼就好好的去屋子里面坐着,别总在灶台这边走来走去的,你姐我这么多年都没瞧见过你做饭,你在这里也是添乱。”     陆离点了点头,小五的嘴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姐,一个早饭……”     陆雪的眼神及其严肃的瞧着晏小五,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开口道:“早饭也是饭,不要瞧不起早饭,你想做点啥?”     小五抿了抿嘴角:“蛋炒饭。”     陆雪向着四周瞧了瞧,连个米饭的影子也没瞧见,有些狐疑的瞧着小五:“蛋炒饭是?”     小五一愣,转念一想蛋炒饭多是用旧饭炒了新蛋,皇家也不会给宫中的人吃剩下的东西,再加上廉价的也并不值什么价格,陆雪没有听说过也算是正常。     小五瞧了瞧手中的东西:“就是用剩下的米饭炒了鸡蛋,加点佐料随便炒出来的饭,方便还快。”     陆雪的眉心皱了一下,声音里面虽然压抑却还是带了两分淡淡的嫌弃:“剩下的?”     小五一笑:“放心,我不是那么做的。”     陆雪一愣,瞧着眼前的小五,小五早已烧好了水,这时也开了,热气一点点冒出来,映在陆雪的眼眸里面,小五快速的将大米放在里面焯了一边,水还是烫的,热气冒出来,却将大米烫的温温的,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小五将大米盛在盆子里面,嘴角带了两丝淡淡的笑意,伸手将米饭放在炉子上面蒸,外面还带了两丝寒意,唯有灶台的火暖暖的,小五的手掌在灶台上面烤了两下,随即笑盈盈瞧了瞧陆雪:“姐,你也来烤烤火吧,昨晚上在外面坐了那么久,一会去毛郎中家的药铺开两副药,我给你看看药方,先喝着预备预备。”     陆雪的鼻子忍不住皱了两下:“不……不用了……”     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大抵是厌烦了重要苦涩的味道,虽是人人都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却不是人人都喜欢那样的味道,小五的嘴角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好吧。”     既是如此,她晏小五自然有办法做出看不出来的药剂。小五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陆雪瞧着小五的模样,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却觉得这个姑娘越来越令她喜欢的很,良久不见,却是又多了两分灵气。     小五再一抬眼,饭却已经蒸好了。     小五下了鸡蛋进去炒,油滋啦一声爆开了,再抬头瞧了瞧陆雪的模样,小五的唇边划了一丝笑意:“姐,要不你来炒炒?”     陆雪一愣,抬眼瞧着眼前的一切,赶忙咽了口唾沫,嘴边还是带了一丝笑:“不必你,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我还是负责吃饭好了。”     说罢便是挑了帘子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小五一愣,嘟了嘟嘴巴,继续着手边的活,陆离瞧见陆雪走了出来,眉心一抬,又低下:“玩完了?”     陆雪的眼眸向着别处瞧了瞧,轻轻切了一声,开口道:“你就知足吧,娶了这样一个媳妇,什么都全了。”     陆雪想着小五刚才那些熟练的手法,看来那些资料,果然所言不假。     陆离唇角含笑,这些话,她不说,他也知道,这辈子,他做过太多的事情,可是最满意的事情,就是阴差阳错的那一日,没有真的把她推出去。     陆雪听着灶台屋中发出的声音,抬眼瞧了瞧陆离:“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大光明的……”     陆离的眉心微皱,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小小的愁人,陆公子的嘴巴张了张,想了良久,却只能开口道:“总有一天。”     总会等到那一天,为了那一天,千军万马而不惧,为了那一天,为了等到那一天的黎明,为了等到那一天的新娘,他便要一直这样好好的活下去,无论遇到了任何的事情,都没有回头的可能。     陆雪抬头瞧着陆离的模样,却觉得那般的坚定里面却是带了两分的悲哀,陆雪的嘴巴动了动:“其实,母后挺喜欢小五的,她的意思是,等到这边的事情完事了,你就回去,剩下的事情都会被办得好好的,其实,这边的事情不完事,你也可以……”     “我不可能丢下段晟轩一个人。”     陆雪还想说什么,却是瞧着陆离垂下去的眉角,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向着旁边瞧了瞧。     气氛有些尴尬,还好小五姑娘及时把做好的饭从屋子里面拿了出来,米粒一粒粒的摆在盘子里面,竟然没有带一丝的粘黏,再加上黄橙橙的蛋,有些时候,人若是也是这样,自己活在自己的米粒生活里面,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结局 -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 莫晟艾     清晨的阳光一缕缕的照下来,小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瞧了瞧外面,时间确实有些晚了,屋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去了哪里,这么重要的日子,或许,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     小五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去叫陆雪和雀儿起床,打开了房门,却又是空荡荡的瞧不见一个人,小五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心头,却是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晏姑娘抿了抿唇角,又抬头瞧了瞧台上的太阳,微微叹了口气,或许是出去做什么事情了吧。     小五想着,从屋里面拿了纸笔出来给陆雪和雀儿写了一个字条,自己向着屋外走了去,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抬首,天空依旧蓝蓝的映在小五的眼眸之中,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向着上面扬起,晶莹的泪珠不知何时划过脸颊,滑落嘴角,多久,没哭过了,她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她说,坚持是唯一的力量,那么,今天就任性一回,任由泪水流在脸颊,却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高兴。     不知不觉之间,毛家药铺近在眼前,小五进了门,便看见毛郎中呆愣愣的站在窗户的边上瞧着天,日子一天天的逝去,那个曾经被他念叨在嘴边的日子,终于变成了事实,他却突然觉得,这一天来的有些早。     毛郎中抬头瞧了瞧天上的云彩,兀自傻笑了一下,全然不知道小五的到来,小五清咳了一声,毛郎中转过头来,脸上马上堆满了笑意,小五笑着低了低头:“姨夫。”     毛郎中的手指向着屋子里面指了指:“得了,快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进去,他们在里面准备着呢!”     小五点了点头,挑了帘子向着屋子瞧了瞧,又回头瞧了瞧站在外面的毛郎中,小五的眉心一挑,语气里面带了两分狐疑:“姨夫,别总在外面站着呀,春漪要出嫁了,你不进来瞧瞧。”或许,今天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或许,小丰村和京城的距离,终究会变成毛郎中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小五的摸着帘子的手掌轻轻的抖了一下,剩下的话还好没有说出口来。     毛郎中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转身又瞧了瞧额头的蓝天白云,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扬起:“你先进去吧,里面人多,有点闷。”     小五瞧了瞧他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屋内,铜镜之前,姑娘的唇角淡淡,却不知道是笑,还是其他。     旁边的姑娘细细将珠簪插入春漪的鬓间,红唇浓妆,却别有一番风味,晏秋在旁边瞧着,忍不住连连点头。小五的嘴角也划开了一个轨迹,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了春漪的面前,姑娘从铜镜里瞧见了后面的人,头微微的偏了一偏,刚好撞见了小五的笑颜:“小五姐,你来了。”     “我的妹妹出嫁,我能不来?”春漪的脑袋转了回去,脸颊带了两分笑意瞧着铜镜:“姐夫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忙,他是个忙人你还不知道,但是今个早上也是奇怪,本来想叫皇姐……”     “小五姐……”春漪打断了小五的话。     小五一愣,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姑娘的背影,春漪抿了抿嘴角,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双漂亮的眸子只是瞧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终究是缓缓的张开,淡淡开口道:“小五姐,我从不知道姐夫是,也不知道你……”     小五听了话音,也明白了春漪的意思,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笑着拍了拍春漪的肩膀:“不过是个称号和身份罢了,我在乎的,是情字。”     这一年的四季,永远记得,三个女孩,在镇上的店铺里面,傻傻的笑着,如今,一个人在阴间,一个人即将嫁人,心中,不知怎的竟是泛起了一阵酸水。     春漪的手轻轻扫过眼角,小五一偏,好像瞧见了那里淡淡的泪光,嘴角一抿,却又说不出话来,有时候,想说的话语太多了,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晏秋笑着打圆场:“春丫头,都说这一天是姑娘最美的日子,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春漪的嘴角抿了抿,扯出了一丝笑意来,泪水没有擦着,竟是不小心滑过了脸颊,整理妆容的姑娘一愣,赶忙拿了东西来擦,小五微微吐了吐舌头:“别别,甭说春漪,瞧这刚说了一句不够漂亮就被气哭了,你要是嫁过去了,可是有夏宏那个小子好受的。”     春漪听了这话,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晏秋也捂着嘴巴笑了两下子,抬头瞧了瞧春漪,开口道:“得,什么叫有他好受的,我们家春漪嫁过去,可是那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别说是我们春漪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去揍他。”     三个人笑做一团,小五抬眼,瞧着铜镜中的佳人笑的停不下来的模样:“哎,你们说,现在夏宏是不是不停的打喷嚏,怎么也停不下来,还着急的够呛。”     又是一阵轻笑,屋外的人,听着屋内的笑声,头,微微向着这边转了转,唇角,却也不禁化开一丝笑意,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丝笑意,究竟是苦涩还是快乐。     彼时,前线之上,却再也没有这样的笑声,昨夜,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陆离便被人急急的叫出了门去,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大军,却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是在向昭阳的队伍挑衅,段晟轩瞧着这样的局面,咬牙切齿,却又想不出办法。     两军僵持,陆离瞧着眼前的地图,手掌微微捏了捏:“可以确定,他们要打的地方,就是小丰村没错。”     段晟轩咬了咬牙:“尹沉这个叛徒,是想给自己的师姐送一份最好的新婚大礼吗!”     陆离无言,只是瞧着眼前的地图,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一抿,终于道:“找个人,去把雀儿带来,若是不在我家中,便去毛家药铺找。”     段晟轩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想法的确是靠谱的很,段晟轩找了人去找雀儿,又坐到了帐子里。     段晟轩的手掌轻轻敲在桌子上面,木头带着清脆的声音,公子的眉心却舒展开来,唇角一勾,带出一丝笑意来,没有邪魅的笑容,像是一阵淡淡的风,可惜,此刻,没有人能看见这样的段晟轩了,段晟轩的头狠狠的低着:“该来的,总会来的,所有的账,总需要一次算个清楚。”     陆离无言,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陆公子终于开口,却是头也不抬,只是静静的瞧着眼前的地图:“段晟轩,你从来没有什么大事瞒着我,对吧?”     段晟轩一愣,手掌一滑,险些从桌子上滑下去,陆公子的薄唇轻抿,眼眸却依旧没有离开了位置:“当初母后派你来看着我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小五的事情我知道,你再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对吧?”     段晟轩抬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对……对呀,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那双火眼金睛,这世上,我还真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你的眼睛,怎么了?”     陆离抬眸,又看了段晟轩一眼,嘴角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没事。”声音,却是带了两分凉薄,段晟轩的手掌轻轻搓了一下,眼眸向着他处偏了偏,本来就是没有欺骗吧,除了,那件事情之外……     士兵出门去找雀儿,小五的家中自然是找不到人,可惜了毛家药铺也没有雀儿姑娘的身影,小五听说陆离要找雀儿也是一愣,眼眸顿了顿,声音带了几分慌张:“她没有和陆离在一起?我今天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面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还以为姐和雀儿都和陆离走了……”     士兵的头垂了垂,毕竟只是个找人的,也不知道多少消息,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着眼前的士兵:“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士兵又在小五的面前拱了拱手掌,开口道:“夫人,小的只是传个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知,若是如此,小的先回军营通报消息了。”     小五点了点头,眉头,却是不知不觉之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晏秋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瞧着小五焦急的模样带了几分奇怪,开口问道:“怎么了?”     小五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手掌却也是狠狠的攥到了一起,嘴角一抿:“雀儿不见了。”     “雀儿?”     眼前,竟是不知为何,竟是浮现出哥哥走得时候的模样,那样的惊心,这个和哥哥有几分相似的可怜的女孩,小五狠狠的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实在是不想再想下去,牙齿咬得紧紧的,只怪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沉,连大家都不见了都不知道。     春漪听见了外面的声响,也向着外面轻喊了一句:“怎么了?”     晏秋拉着小五走到了屋子里面去,小五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春漪的眉心一蹙,带了几分焦虑,晏秋叹了口气,瞧着眼前的姑娘:“听说是什么雀儿消失了,春丫头你识得吗?”     “雀儿?”春漪一愣,眼眸瞪得老大瞧着小五的模样:“怎么消失了?那天不还是好好的?”     小五摇了摇头,牙又是紧紧咬了咬,春漪的眼眸转了转:“小五,你刚才不是说公主也不见了,指不定是公主带着雀儿去了什么地方?”     小五一愣,抬头瞧了瞧眼前的姑娘,真是一孕傻三年,若不是春漪提醒,小五竟是忘了这一茬,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在屋子里面,若是雀儿和陆雪在一起,倒是放心了不少,可是,眼下,两个人究竟在哪?     晏秋瞧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却也接不上话,只是猛然听见公主二字,再一瞧眼前的两个人,面上都是没有什么变化,不禁又是起了一点疑,却又不好多问,只是伸手拍了拍眼前的两个姑娘:“早知道你们年轻人贪玩,可是公主这样的称呼可不是随便给别人起的,若是被上面的发现了,可是有可能会被杀头的,你们两个也要注意一点。”     听了这话,春漪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一瞧小五,却是向着自己摇了摇头,想来有些事情还没有准备好究竟该如何和晏秋说,想来也是,当年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下了一跳,如今晏秋也算是上了年纪,在听了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若是在春漪的大日子里面出了事情……     春漪笑的咳嗽了两下子,却还是向着晏秋点了点头:“嗯嗯,娘我知道了。”     晏秋一愣,却猛然觉得心中一暖,伸手抱住了春漪的脑袋卧在自己的怀中,嘴角含笑,双眸微微合了合:“乖女儿,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个女儿,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一年,却是真的把你当做我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到了夏家,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春漪被她抱在怀里,却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小五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抿了抿唇角。     晏秋抬眼,缓缓开口:“我这辈子,有你和小五两个女儿,也算是值了,这一年,是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一年。”     “大姨,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开心的。”小五瞧着晏秋,三个人便这样瞧着,快乐的日子,哪怕多停留一秒,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也是好的。     小五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可是,这样的日子里,雀儿,你在哪?     如果陆离知道雀儿丢了,一定会派人去找,小五此刻,却不知道究竟是该期待雀儿被抓住还是期待雀儿不被抓住,若是抓住了,又会是一颗新的棋子,战场太乱,沙场太乱,乱的小五实在看不清楚,只能这样瞧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一个个无辜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离去,血淋淋的离去,让她瞧不见边,曾经,她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可是她还没有来的及习惯,命运就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这样的乱世,这样识人命如草菅的乱世,若是没有战乱,一起又是多么的完美。     小五兀自的叹了一口气,抬眼又是瞧见了春漪的模样,春漪的手掌轻轻摸在小五的小腹上,嘴角轻勾,划出一丝笑意:“小五姐,虽然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龙种,可是,我可以做她的干妈吗?”小心翼翼,却满腹期待,小五笑笑点了点头:“什么龙种不龙种,这是我晏小五的儿子,你的干儿子!”     春漪笑笑:“小五姐,若是个姑娘呢?”     “姑娘?那性子最好随陆离,要是像了我,变成一个太倔强的女汉子,那可就糟了,哎哟……”话音刚落,小五的眉心一皱,春漪一愣:“怎么了?”     小五向着后面靠了靠,手掌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嘴角的笑意带了两丝无奈:“这小家伙,踢我呢。”     春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来,也偏过头瞧了瞧晏小五,嘴巴张了张,道:“这模样瞧着,倒是八成是个像小五姐的干女儿。”     小五嘟了嘟嘴巴,脸颊朝向了别处,手掌在小腹上面摸了摸,唇角,却在不自觉之间向着上面扬起,这一刻,实在是太幸福。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春漪瞧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突然有些紧张,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嘴巴嘟了嘟,眼眸瞪得大大的,像是给自己打气,这一天,是属于她毛春漪的一天,这段回忆,是属于她毛春漪最珍贵的回忆,眼前的视线一点点被遮挡,虽然没有凤冠霞帔的华贵,却也要这样好好的美美的嫁出去,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却突然有两分羡慕,自己和陆离,连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不过是一件红衣,一顶轿子,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书生,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动了心,他说,会给她最好的凤冠霞帔,那他可知,她真的好想那一天,快点到来。     门前一阵杂乱,像是夏宏带着人来了,小五的脸颊划过了一丝笑颜,伸手挑了帘子让姑娘出去,毛郎中的步子突然向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脚步一顿,停在了小五和春漪的眼前,小五一愣,抬头瞧着这个一天天苍老的人,可惜了春漪的头上还盖着盖头,瞧不见此刻毛郎中的模样,小五的唇角抿了抿,抬手想要把春漪的手掌送到毛郎中的手中,怎料的毛郎中笑着摇了摇头,唇角,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小五一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见晏秋唤了一声:“有什么话,就快都对春丫头说了吧。”这么多年,一天天瞧着长大的女儿就要出嫁,春漪盖头后面的声音带了两分哽咽:“爹……”     毛郎中又是一笑,伸手拍了拍春漪的手掌:“好好的。”三个字,再简单不过,毛郎中退到了一边,笑着看着小五继续牵着春漪的手掌向着前面走,春漪的步子一顿,小五也是一愣,最后的时刻,或许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说,或许有太多的事情要交代,可是总有些话语,最后烂在了肚子里面,一辈子。     春漪的步子一顿,小五拽不动,回头一瞧,姑娘的背微微有些驼:“爹,你也好好的。”     “恩。”     夏宏激动地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了,小五将春漪交到了夏宏的手中,瞧着那孩子兴奋的模样,不禁又摇了摇头。     小五退到一边,一偏头,却是一愣,不远处,陆雪的眉头微锁,像是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小五向着陆雪走了两步,越走却越有些着急,瞧着陆雪的模样:“姐,雀儿呢?”     陆雪摇了摇头:“已经让他们去找了,本宫一醒来就没有看见她,层层守卫,能在眼皮子低下偷人,真是大胆!”     小五听见她用了本宫,也暗暗觉得此事不好,那一边,还是一片欢呼,新郎官终于娶到了新娘子,一顶小小的轿子,几个吹着唢呐的小伙子也是鼓足了劲,这一边,两个姑娘聚在了一起,却突然觉得心情跌到了谷底。     陆雪狠狠磨了磨牙齿,再也没有那些不正经的模样:“敢在本宫在的地方抢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五道:“会不会是尹沉的人?”     “不!是他!”     陆雪咬牙,又抬眼瞧了一眼红红的轿子和拼了命的向着马上爬的夏宏:“你朋友新婚?”     小五点了点头,陆雪的手掌动了动,抓住了小五的手掌:“先和本宫去找陆离和段家小子。”     微微一怔,小五刚想开口,却是一群人慌慌张张跑来跑去,嘴巴里面还大喊大叫:“快逃啊,快输了!快输了!”     恐慌,太过可怕的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唢呐的声音被悲哀盖住,夏宏的脸色一变,却还在马上摇摇晃晃,直到一个人挡在了夏宏的马的前面,夏宏一怔,瞧着眼前这个穿着花衣裳的老人,嘴唇带了两点颤抖:“娘?”     老人家的眼眸血红,像是大哭了一顿,手掌颤颤巍巍,声音里面确实满满的嘶吼:“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下来!”     夏宏一愣,呆呆看着马下的老人:“娘?”     老人的牙狠狠的咬了咬:“你给我下来,我不许你娶这个妖孽!”     一语,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街道上此起彼伏的救命的声音,乱了,彻底乱了,夏宏的眼眸瞪得老大,两下子赶忙从马上爬了下来,一把拽住了老人的肩膀将她拖到了一边,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夏宏的眉头皱的厉害,这一切实在来的太过突然,夏宏张了张嘴巴:“娘,你怎么了?”     谁料的老人生气的一哼,转了一个身子瞧着火红的轿子,春漪坐在里面,手指一圈圈绕着自己的衣服,外面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她这辈子可能是曾经要的太多,她要她爱的人也爱她,她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她要一个始终信得过的师弟,她要可以一直聊天的好姐妹,可能是因为她太贪心,老天爷什么都没有给她,某一天她终于想清楚了,她这一生再无多求,只求一生平安,一世有一人陪,足矣,可是,为什么如今老天好像又开始发脾气了,这样的小小请求都不肯施舍。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指着轿子:“云仙人说,你若娶这个妖孽,必起大乱,我曾经还不信,现在,霖沧国六十万大军压境对昭阳四十万,夏宏你快点给我回家收拾东西走,离这个妖孽越远越好!”     话音落,众人静,毛家药铺,一瞬竟是安静的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逃跑,没有人欢乐,没有人悲伤。     “啪!”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少女的眸子紧闭,果真,还是如此,老天爷,对她,真的吝啬的过分。     怀有身孕的人大步奔跑,只留下身后长公主的声声小五,六十万对四十万,不行,你答应我的话,一件也不能忘,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几辈子,一天都不能少!     纤纤细指挑起红色轿帘,一刻,人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毛郎中想要伸手,扶那个瘦弱的背影一把,却瞧着那个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强大起来,瘦弱的肩膀是何时变得有些不一样,夏宏的嘴巴张的老大,像是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瞧着那个一向随遇而安的姑娘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     眼中无泪,她流过的泪水太多了。     眸中无情,她有情的时候太多了。     唇角无笑,像是一尊石雕,静静走来,火红的盖头握在她的手中,像是一把火,一把燃灭了她所有斗志的火焰,她开口,如火般红润的唇。     她笑,如石般冷的笑。     所有人定格,像是在等着她开口,姑娘浅浅:“夏宏,你信吗?”     黑漆漆的眼珠子瞧着少年,少年突然带了几分紧张,老人的手掌紧紧拽了拽少年的胳膊,沉默,又是沉默,姑娘的眸子轻轻闭上,漂亮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这段回忆,果然是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我懂了。”他笑盈盈的,却瞧不出一丝笑,新娘子独自一个人转身,一步步的走,没人敢拦,没人能拦,只是瞧着她一步又一步,毛郎中上前想要扶一把自己的姑娘,他想上前说什么,却是春漪拉住了他,唇角轻勾,摇了摇头,附在耳边的声音轻轻的,终于带了几分无力:“爹,给我留点面子。”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毛郎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夏宏的娘显然也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是又用手掌拉了拉自己的儿子,都已经到了这样的一步,当然还是活命最为重要。     夏宏像是一尊雕像,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一步步走远的红色倩影,为什么,喉咙里面像是卡了什么东西,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到了最后一刻,什么都做不来。     戏永远没有命重要,众人跑跑叫叫,依旧一片慌乱。     一身嫁衣的姑娘嘴角含笑,却是不顾众人的慌乱,步步走远,姑娘的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跑了起来,毛郎中和晏秋一愣,也踉跄着步子追了过去,而夏宏,步步回首,眼眸微微带了一点红晕,却是一步步,被自己的娘越拉越远,一场喜剧?一场闹剧?这个他等了太久的日子,这个他等了太久的姑娘。     小五一步步的跑,却不知那里已经聚了一些老人,士兵在里面架着,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老人一个个向着里面探着脑子,吵着,骂着,小五咬了咬牙,却是一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陆雪的身后,陆雪抿了抿唇角向着小五走了两步:“走吧,本宫的人说他们在小丰村的墙那里。”     小五点了点头,被陆雪搀着走远,步子,却越来越沉,耳边像是还一遍遍的回荡着夏宏的娘的话语,手掌微微有几分冰冷,雀儿失踪了,陆离和段晟轩如临大敌,这个她一直盼望的日子,此刻,她却突然希望它永远都不要来。     嘶吼,血腥,她见过的,她曾经害怕的,此刻,只会加倍的展现在她的面前,陆雪看着小五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剩沉默。     小五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唇角,血的味道一点点渗入唇中,一瞬清醒,眼眸若冰,瞧着眼前,她是晏小五她是陆离的女人,这一生,这一世,她的步子不再虚浮,惹得陆雪偏眸瞧她,小五淡淡笑了笑,却趁着唇上的血色更浓,手掌轻轻拍在陆雪的掌上:“姐,放心,陆离会没事的,段晟轩也会没事的。”     城墙之上,运筹帷幄。那一侧,小小少年身披将袍,眉若刀削。     小厮请礼,只剩开口:“将军,神秘人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尹沉眉心一皱:“哦?”     尹沉抬眸,瞧着对面的一切,六十万,段晟轩不会比这个还多了吧,唇角轻抿:“让他进来。”     云靴步步,踏入城上,扇子的声音响在耳边,尹沉的眉心一皱,回头一瞧,险些以为段晟轩来了。     身后,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而立,前面的人一身白袍,手执竹扇,后面的男子一身黑袍,腰别刀鞘,想必是刚刚进来的时候被收了刀,两种不同的气场,却是一黑一白,映入眼帘,两个男子的身子还有一个人,一身素色衣裳,头上戴着草帽,瞧不清楚模样。     尹沉的眼眸不过一瞧,随即又向着对面瞧了过去:“听人说云先生是第一神算子,不知道先生可不可以算一算,这场战争,本将能够拿走多少好处和多少……仇人的命!”眼眸血红,所有欠他的,都要加倍奉还,所有曾经瞧不起他的人,他都要亲眼瞧着他们在他面前求饶,他要看着,看着他们的诧异,看着他们的臣服,可惜,他却不知道,是谁,亲手毁了所有他曾经珍视的东西。     两位男子,白衣之人,不是云泽又是何人,黑衣之人,不是云墨又是何人。     云泽扇子转转,仰天长笑:“大人说笑了,不过江湖把戏,不过,龙种亡于此的消息,云某倒是传下去了。”     尹沉又瞧了两人一眼,天下第一的情报线,弟弟负责寻找情报,哥哥云游四海,放下或真或假的消息,这样天衣无缝的结合,又有谁人能知,孰真孰假,这样巧妙的设计,这样巧妙的二人,他倒是佩服完颜昊那个家伙,竟能将这样的人收入麾下。     尹沉的眸子向着旁边一瞧,又看见了带着草帽的人,眉心不禁一皱:“这位是?”     云泽一瞧,唇角一勾:“这是舍弟送给将军的一份礼物,还请将军笑纳。”     “哦?”     纤细的小手攥在一起,尹沉的眸子一瞧,却是唇角一勾,飞黄腾达,送佳人的人自然是不少,尹沉一笑,向着云泽摇了摇头,却是步步向着姑娘而去,云泽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眸子始终瞧着尹沉的模样。     尹沉的手掌一动,轻轻碰触佳人手掌,佳人的手掌向着后面退了一点,尹沉瞧着,却又是一笑,未瞧着对面的模样,手掌一动,将草帽和面纱全部摘了下来。     尹沉一愣,抬眼瞧着眼前的人,嘴角动了动:“锦绣?”     姑娘瞧着她的样子一愣,抬眼瞧着眼前的人,一双眸子怔怔的,只是抬头瞧着他,她的目光映在尹沉的眼眸之中,姑娘开口,声音颤抖,带了几分狐疑,几分激动,几分害怕:“小尹哥。”     带了一点沙哑的声音,带了一点稳重的性子,带了一点熟悉的称呼,尹沉瞧着眼前的姑娘,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手掌扶着墙边,瞧着眼前的姑娘,满眼的难以置信。     云泽的唇角勾了勾,显然眼前的情况都在预料之中。     云墨的眸子一沉,手掌不自觉地覆在腰间。     彼时,昭阳城墙之上,段晟轩咬牙切齿,只剩下一个字,打!     已经到了此时,除了这个办法,又有什么办法。     陆公子的眉心一锁,走下城去,刚刚瞧了几个战士,却瞧见一身红衣向着这边走来,红衣映眸,太多惊艳,这一天,果然是春漪最美的日子,那个平凡的姑娘,相貌平凡,性子平凡,一生平凡,平凡的快要被人忘记,却偏偏在新婚的日子里,不再平凡。     她步步向着前面走,走到陆离的面前,这个在他面前随着小五出现过无数次的女子,第一次惊艳了陆离的眸子,陆离的眸子一张一合,瞧着眼前的毛春漪,他自然知道,今日是毛春漪新婚的日子,自家的娘子自然也会高兴一番,可如今毛春漪这样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也自然不必多问。     他静静的瞧着眼前姑娘,春漪静静的瞧着他,没有将士敢拦这样的一个姑娘,一身嫁衣,一副赴死的魄力。     两人僵持,不知多久,终是姑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陆离眉心一皱,姑娘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我要见尹沉!”     陆离一愣:“你要做什么?”     姑娘抬眸,目光灼灼:“我要救昭阳。”这场战役,本不是因她而起,为什么要全部算在她的头上,这场浩劫,本来和她无关,为什么到最后受伤的都是她,若是这是老天的惩罚,索性便来的更多一些,她平凡了这么多年,或许,只有这一天,可以任性的活着,任性的说出那些自己从来不敢说出的话,任性的不再选择逃避,大不了,不过一死,姑娘的手掌捏紧了袖中的东西,那枚长寿锁,跌跌撞撞,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还是静静的躺在姑娘的衣袖之中。     陆离瞧着眼前的人,淡淡开口:“好。”陆公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什么时候,真正的融入这个集体,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肃然起敬。     小五一步步和陆雪向着城边走来,却只看见春漪嫁衣的衣角消失在城墙的尽头,小五的眉心一皱:“她?”     陆雪的眸中也带了两分狐疑,两个人又向着前面走了两步。     陆离派了人过去,段晟轩打了许久,却突然见兵力一停,心中一疑,转身却瞧见陆离和一身嫁衣的姑娘并肩而立,他从来没有觉得春漪这般漂亮,眉目之间的英气,是姑娘曾经不曾拥有的东西。     段晟轩走到陆离和春漪的身边,狐疑瞧着两人:“你们要做什么?”     春漪的唇角含笑,却突然伸手轻轻环住段晟轩的脖子,段晟轩一愣,竟在不经意之间被一个姑娘拥在怀中,两只手臂竟是不知道究竟该放在那里,姑娘合眸,微微停顿了几秒,终究是松开了手,段晟轩的鼻端还是胭脂的味道,他素来讨厌胭脂之香,今日,却偏偏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姑娘的唇角含笑:“里长大人,我去见尹沉,我自己的师弟,我自己来管教。”     段晟轩的眼目险些掉在了地上,伸手竟是狠狠的捞起了陆离的衣领:“你说雀儿不在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陆离还没开口,春漪却率先开了口:“是我自己来的,我想要证明一些东西,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若是大人不让春漪去,春漪不介意自己跨越战火跑到那一边去!”     段晟轩一愣,手掌一僵,瞧着身边的姑娘,春漪笑了笑,段晟轩咬了咬牙:“好,我陪你一起去。”     陆离的眉心一皱:“你不能去!”     段晟轩却未听,向着外面走了去:“我去换一身衣服,那个姓尹的孙子认不出我的。”     陆离还想说什么,却是使者已经回来,春漪和段晟轩还有一个小兵一同前去,陆离的手掌狠狠按在墙壁上面,久久没有拿下来,耳边是小厮的传话:“太子殿下,公主和太子妃来了。”     陆离的眉心一皱:“进来。”所有的事情,一点点走向了越来越乱的方向。     陆离的手掌狠狠地垂在了墙上,点点血痕,却又背手而立,这般,才能将心中的乱全部压抑下来。一个静久了的人,不允许自己乱了分寸。     小五和陆雪走了进来,瞧着陆离站在那里,便是松了一口气,小五上前想要拉住陆离的手掌,却怎知陆离一直将手掌背在身后,小五一愣,眉心微微一皱,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好,陆离却只是笑着瞧着她:“没事。”     陆雪的眼眸在旁边瞧了瞧,又转而瞧了瞧陆离的模样,开口道:“离儿,刚才进来的新娘子和段家小子呢?”     陆离转身,瞧向远方:“不知道。”     眼眸,只是看着远方,越瞧越远,越瞧越远。     陆离转身,一只手轻轻抓住小五的手掌,唇角轻张,淡淡道:“小五,等赢了,你要披上凤冠霞帔。”     小五一愣,却还是抬头瞧着他:“好。”     霖沧。     尹沉饮了一杯茶,云泽云墨在屋子的后面守着雀儿,尹沉瞧着眼前的茶,依旧的苦涩不看,依旧的不好喝,心中,却有些念着屋中的姑娘,一念成魔,如今,魔却早已疯长,姑娘终于回来,却疯疯傻傻,像是一根刺,刺在了尹沉的心头,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心,却怎知道这颗心又开始溃烂,开始发痛,一点点刺在他的心头,曾经的骂声和哭声占据着他的脑袋,小小的脑袋像是要炸开。     小厮通报,脚步声渐起,尹沉始终瞧着眼前的一杯茶,直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尹沉抬头,瞧见那样的一张脸颊,有些像是他的师姐,又有些不像,红唇齿白,一身嫁衣,记忆里,师姐低调的可怕,从来不会穿着这样的红衣,他走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好像那个平淡无奇的村庄又变了好多,那些可笑的人,每天还在折腾些什么,反正注定是生活在最低端的人,注定是会被他尹沉踩在脚下的人。     尹沉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上上下下将春漪打量了一番:“师姐,变漂亮的。”     春漪瞧着眼前的人,唇角却是依旧带着一丝笑意,她曾经相信,相信他没有死,她曾经相信,相信他能在军营混出一点名堂,她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却未料到是在这样的桌子上面,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穿着自己最不熟悉的衣裳,捧着他曾经最讨厌的东西。而自己,还这样没心没肺的笑。     “师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尹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师姐,他们说你想见我,我今天给你个面子,便还叫一声我,我总算走到了今天这样的一个位子上,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和师父留个面子,我会血洗了整个小丰村,除了你和师父的命,若是你们愿意,可以住进来,若是不愿意,只要师父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原来那些恩怨我也就当没发生过,至于师母和她那个该死的侄女,师姐,恕我无能为力。”     尹沉的眼眸一直瞧着地上,春漪静静的听着他说完这段话,段晟轩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尹沉品了一口茶,好像自己刚才说的不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磕个头,春漪瞧着眼前的少年,当年爹收养他的时候,可曾想起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惜了人生不是一场戏,没有重生没有后悔,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重来,毛郎中和春漪记得的,只是那个空荡荡的大街上,脏兮兮的可怜的孩子。     春漪笑笑:“师弟,我突然在想,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掐死你。”     尹沉的嘴巴一撇,一杯茶水又一次划入喉中:“师姐,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当做没听见。不过,救我,是你们心甘情愿,养我,就该是你们的责任,可惜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从那个所谓的家感受到一刻的温暖。”     春漪的喉咙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有很多的事情要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良久,终是开口:“尹沉,谢谢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手中利刃,滑出袖中,尹沉一愣,拍案而起,手掌狠动,躲开春漪的手掌,守在门前的人一愣,这才看出来有刺客的事情,还未涌上,春漪的手掌却又是向着前面进了一步,尹沉瞧着眼前的人,手掌的动作还是放的缓了些:“毛春漪,你疯了!”     “人生,该疯了。”姑娘的唇角含笑,步步向前,尹沉一咬牙,手掌动作向前,一把拽住姑娘的匕首,段晟轩一愣,赶忙上前,尹沉这才看清楚来人,唇角不禁带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如何,昭阳的大将军也跟着亲自来到我这里送死,我尹沉今个实在是好大的面子。”     段晟轩冷冷一笑,春漪手中的匕首却到了他的手中,强大的力量将春漪一晃,晃到了旁边的柱子上面,姑娘的背狠狠的撞在柱子上,再抬首,却还是看着段晟轩和尹沉厮打在一起,几个小厮想要上前,却又不知从何开始,春漪的心中一急,却还是瞧着眼前的人,这个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点也不认识的人,这个自己曾经捧在手心的师弟,究竟是如何说出那些话的,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觉得心中一痛,所有的事情,全都撞在一起。     昭阳城上,小五瞧着陆离的模样,又瞧了瞧外面:“皇姐,我们去霖沧!偷偷进去也要进去!”     陆离一愣,瞧着眼前的人:“你不许去!”     却不知姑娘已然走远,将他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外,陆离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瞧着眼前的局势,话音里带了满满的怒气:“进攻!”     霖沧城上,尹沉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段晟轩的腰间,尹沉的唇边含笑,却怎知段公子的匕首又从腰间被拔了出来,尹沉咬了咬牙,身边的几个人合力按着段晟轩,却不知此人竟像是天生神力,几个人都有些按不住。     尹沉瞧着段晟轩依旧血红的眸子,手掌一动,手中的匕首又是要直直向着段晟轩而去,段晟轩咬着牙,红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春漪的身子紧紧靠在柱子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尹沉的匕首还没有刺下去,却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嘲讽:“段伶儿,你放心,你的事情会永远成为秘密的,我顶多把他卖给说书的先生。”调笑之声,段晟轩咬了咬牙,侧目瞧着那个向着自己笑的人,艰难的从唇中吐出两个字:“随便!”     人之将死,那些曾经在意的事情,原来真的不过尘埃。     尹沉的头微微偏了偏:“没想到段里长还有把柄握在云家兄弟的手中,等着你去了地狱,本将也要好好听一听。”     段晟轩瞧着云泽,却不知,究竟何时归顺了霖沧,昭阳的废物,这样的人,尹沉抬手,刚想刺下,却怎知,咻的一声,所有的人,愣了,冰冷的箭像是带了眼睛,直直的射向将军的后背,箭羽无情,所有人的眸子偏向箭射出的方向,姑娘的手掌依旧颤抖,眼眸依旧是那样阴晴不定的模样,手中,却拿着一副弓箭,尹沉转身,瞧着眼前的姑娘,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难道是上天注定,所有的一切,都要终结与他……     小厮傻了眼,云家兄弟傻了眼,尹沉的最后,终究只是看了姑娘一眼,这一箭射的太准,太用力,少年的手掌终究没有等到沾满鲜血的那一天,少男终究没有等到臣服和下跪的那一天,他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如果可以再选一次的话,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听一个别人的笑话,嘭的一声,少年倒地,真的死了,不是那具来历不明的尸体,也不是那些奇怪的权谋,有时候呼吸的停止实在是太快,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姑娘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瞧着眼前的人,一愣,伸手狠狠的将手中的弓箭扔在了地上,姑娘化作一团缩在地上,泪水,一滴滴划过脸颊:“小尹哥,小尹哥,小尹哥……”为什么,自己会举起弓箭,可是,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     所有的人海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小厮的声音渐近:“将军,将军不好了,前方撑不住了!”     无言,没有人能回答他,能回答他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段晟轩瞧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的伤口还在向着外面渗出血珠来,段晟轩的唇色已近苍白,却还是勾起一丝弧度:“你,死的比我早呢。”     小厮呆愣愣瞧着眼前的一切,段晟轩终究撑不下去,身子重重的向着后面倒去,伤口的鲜血映红了整件衣裳,春漪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睁睁的瞧着他倒下去,这一生,他要是一直做伶儿,又会如何?     下一刻,小五和陆雪好不用意走进了屋子,却未料,眼前,只剩下一片血泊,早一步,若是再早一步呢!     小五愣在原地,抓着段晟轩的人收了手,只看着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小五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没有主将的战争,只有失败。     很多年后的史官记录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记得邻国的将军喜欢上了昭阳的一个女子,于是,大婚之日,女子和亲求和,性格刚烈,刺杀成功,敌军无首,大败。     可是,真正的故事,谁有知道,或许,不是所有的情,都可以用爱情来概括,只有真正经历过浩劫的人,才能懂得这两行字的含义。     这个故事,记录在一个竹简上面,我找到它的时候,东西有点老旧,可里面的东西,却牵引着我一点点的将这些故事复原,我想,这或许是个值得一读的故事,因为故事中的主人公,和我来自一个时代。     什么,你问我是谁,我叫陆月茗,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家,可惜了遇见了穿越,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锦城,我姓陆,不知道陆离和晏小五是不是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祖母,我想,这本竹简,我会一直留着它,只要别被相公看见就好,哎。     ------题外话------     正文部分到此全部完结,当然,还会有一些番外的部分,番外不定期更新。可能会有段伶儿的身世之谜和小五陆离的洞房花烛。     顺便打个广告,艾总开了新文,讲的是结尾的姑娘陆月茗的故事,用的是新笔名风烟,可能要7月12号才能搜索出来     新的书名叫《掌柜劫财之无宠不商》http://。/info/恭迎收藏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