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个病弱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曲梁国  洛岩44年 皇帝发令大赦天下,一是因为44这年份属实不祥,另一方面,多地暴雨已使许多平民受灾,是个多灾多难的年份罢了。 六王爷陈溪川便被派往南方的小城兰素救灾,一向乐呵逍遥的六王爷突然有了事要做,虽说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脚踏实地,把兰素的灾民安置的妥妥当当,也很好地控制了灾情。没来过南方的六王爷对一切都很好奇,任务完成了还申请留在兰素察看,说是察看,其实只是游玩罢了,皇帝自然知道,但念他救灾有功,便随了他去了。 那是秋季,兰素小城的茶花漫山遍野的开满了,门前也有素净一朵,姑娘头上也有粉嫩一朵。 陈溪川则带着仆人在湖上泛舟,慢悠悠地吃着桂花糕。 这一年陈溪川十六岁,他没想到这一去,再回到京城里,会是这样的景象。 当他回到京城,王爷府火光冲天,他唯一的妹妹死在了府里,王爷府走水的原因,也只是归结在下人的不小心。 但陈溪川知道,有其他原因,但他只能隐忍着,让仇恨在心里深埋。 又过了几日,宫里送来了圣旨,还赐了他许多东西以宽慰他。而送来的东西中的那棵千年人参,自打陈溪川服下后,他便内脏损伤,开始时常吐血。招了太医来看,也只说是补得太过伤了内里。但陈溪川却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并非那么简单,日日吃着太医开的吊命药。他也明白,自己的性命捏在那几个人手里。 每每想到这,陈溪川都不由得怨恨自己这个人人艳羡的王爷身份。都说他是闲散王爷,出身天家,真正的天潢贵胄。一生肯定是风光无限逍遥无比。 其中的苦头,只有他知道。 曲梁国  洛岩47年  春 “梨花拂袖,月色清透,幽幽春景嗅” 撩人的歌声从梨群楼里传出,勾的路上的人都忍不住随着歌声去看一眼那曲梁河边的梨群楼。花梁雕柱,美人云集,丝竹之声日日不绝,直冲云海。 这是陈溪川第一次来到梨群楼,早早听说梨群楼里去不得,去了便不得归家。可他路过此地,哪有不去听曲的道理?人人皆知六王爷爱曲,人人也都知晓,六王爷再爱听曲,也不过断袖罢了,邻国公主菡萏与六王爷指腹为婚多年,到了迎亲的节骨眼,六王爷牵着戏子的手出现在了王府,他口口声声,他爱的是戏子,爱的是男人。一语既出,公主也不再逼迫,权当此事未发生过,而那个戏子之后也不知所踪,只听闻丫鬟说道的确是美得娇花也要愧三分才是了。 “该是做了黄金窝,养起来不给我们看” 民间吃瓜的群众倒是会猜,给王爷和戏子编了不少故事,连戏本子都写了出来,但这六王爷的爱人,却是再也没露过面。 陈溪川自然知道戏本子上的内容,他也懒得管。世人都是爱美的,许多人未见过六王爷之面,却把他写的犹如天神下凡,仙气逼人,与美艳的戏子真真是绝配了。当然,陈溪川的长相,虽然天神下凡夸张了点,但是也绝对是曲梁国一等一的俊美。 进了上等包厢,陈溪川便打发了人安排唱曲儿,自己则歪头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拍子。 “王爷,您该服药了” 伺候在一旁的辛济提醒着听得入神的陈溪川。陈溪川拿过丹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说:“就算吃了无非是吊命罢了,何苦又遭罪”辛济听了忙回:“王太医说了,坚持服药也是有好转的可能的。” “谁下的毒谁心里有数,我会不会死无非是捏在那个人手里罢了”陈溪川冷冷说完便服下了药。闭眼小憩。辛济便退了出去。 第二章:徐家病弱小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另一边的尚书府里却闹得不可开交。 她,宴七,c大历史系研究生在读,读着读着就把自己给读没了,也就是长期压力大熬夜失眠,那日突然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竟然换了个时空。凭借着自己的历史知识,以及对丫鬟服饰的打量,她大胆猜测这是个架空的朝代,但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完全是个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啥也不知道。搜刮她的记忆也没有什么价值。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早晨才知道个事情大概。 原主也叫宴七,虽然是尚书家的嫡女,但是身子弱的很,完全一个病弱林黛玉转世。平时也不出府邸,这次是春寒料峭时节染了风寒,加上底子薄弱,直接病坏了内里。发起了高烧,多日不退,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久,府邸里连棺木都备下了,宴七却在这个时候穿到了已经死去的原主身上。这可吓坏了一大早来伺候的丫鬟。她昨日还听到管家准备了棺木,一大早去伺候时,却看到自家小姐正在床上坐着发呆。 “小姐!你终于醒了!”兰亭哭号着一下子扑倒在床前,给宴七吓一大跳。凭着记忆她认出这是她的大丫鬟兰亭。 可是这个时代的人要怎么说话啊,宴七张了张嘴,啊巴啊巴,不知道说啥好。 “小姐!你怎么了!莫不是哑巴了?”兰亭看着小姐张嘴却没有声音,吓得又要出去找大夫。 “没事,我都好了!”宴七赶快拉着她的手劝阻道。 “小姐,你醒了,我该去禀报夫人和老爷。”兰亭眼泪还没干,就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跑。这下宴七没有拉住她,呆呆看着一阵风似得丫鬟。“这丫头跑八百米肯定不错。”宴七心里暗暗想着。 但宴七是前一夜的晚饭没吃,来这的早饭又没吃的老干饭人了,她现在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只感觉身体虚浮,不能正常行走般。 “我饿死了!”宴七有气无力倒在床上嚎了一声。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反正她现在饿的不行。但说完了这句,也没有人进来送饭或者进来伺候,难道她只有一个丫鬟?话说她是嫡女,为啥只有一个丫鬟来伺候她? 脑子里飞速找寻记忆。原来这尚书的原配,也就是原主的亲妈生下原主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原主和一个哥哥。这原主的父亲一直把原主当扫把星似的对待着。后来又娶了新的姨娘进门,也许是背叛了原主母亲,也许是对原主不好,之后原主的父亲一直再没有子嗣。 想到这里,宴七心里就明了,整个尚书府她虽然是嫡女,地位却并不高。爹不疼娘不在。唯一的哥哥还在边疆。难怪自己只有一个大丫鬟伺候着。不过也好,宴七也不喜欢热闹。一个丫鬟更清净。 宴七身体一向不错,穿越过来除了饿也没觉得身子有何不妥,于是干脆起床,吃了放在桌子上的清粥,稍微有些力气后抬脚出门准备去找点吃的。 打开门,宴七便看到一颗枯死的桃树,她是很喜欢桃花的,看到无人打理的桃花死掉,还觉得有些心疼。桃树旁边一颗不知名常绿植物上挂着一个秋千。宴七知道这是原主的哥哥阙七扎的,宴七走过去,轻轻坐下,脚尖一点便离开地面缓缓地荡了起来。 这样的时刻宴七突然想起现代电视剧里被网友改编之后的台词,看的多了,宴七便脱口而出“这阙七,是有些秋千在身上的。” 第三章:边塞归客阙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听到宴七醒了,正在书房替徐泽研磨的赵清圆眉头一皱,但是还是迅速摆出笑脸对徐泽说:“老爷,小姐醒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咱们也去看看吧”徐泽脸色上看不出喜悲。 这个女儿自小不得自己宠爱,外人更是一个扫把星一个扫把星的叫着。自己也被带偏了心思般的对这个女儿有诸多不满。如今女儿久病初愈,他知道自己作为父亲应该去看看。可是想到之前宴七眼底一片冷漠地对自己说早已不将自己当作父亲的话,他终究是摆了摆袖子对来禀报的丫鬟说:“知道了,叫厨房好生伺候便是。再唤薛大夫来看看。”然后继续处理并不繁忙的公务。兰亭看到老爷一脸严肃,也不好说什么。退下后便回了宴七的小院。 此时的宴七正在小院里的秋千上坐着发呆。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喜欢发呆。只是刚来不久,脑子里的记忆混乱不堪,她需要时间整理。 “小姐,天气还冷着,早些进屋去歇着吧”兰亭走过去对宴七说。突然的声音吓了宴七一跳,她回过头看着脸上泪痕斑驳的兰亭,大约猜到了那个原主的爹妈自然是没来看自己。但是自己不是原主,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心想着落了个清净。想到这儿,宴七是真的从心里觉得轻松。以前在现代世界,对付亲戚关心和父母唠叨是她最心烦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没了这种烦恼。想到就不自觉笑出声。兰亭本来垂着头,听到笑声诧异地盯着小姐。她的记忆里,小姐从小不得宠爱,年纪小小便是一副宠辱不惊,不苟言笑的样子。自从病后更是不怎么说话,更别说笑。 “你看今天天气多好,我在外面晒太阳,对我身体有好处的”宴七一本正经地看着兰亭说道。兰亭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天气好?太阳?她怎么看不到?难道小姐病到脑子里了? 宴七是真的不想回那个房间,里面充斥着药的味道,直叫人呼吸一口就觉得满腔苦味。她才赶快跑到小院里。明明是春天,小院里花花草草却都一副衰败的模样。长期没人打理,已经长出了野花野草。宴七看着那些野花野草,觉得自己也很像这些野花野草。还没来得及伤感几句,兰亭的声音又响起 “小姐!今天得了消息,说是少爷要回来了,就在这两天了” 宴七眉头一皱,阙七,自己那个多年不见的哥哥。也是整个尚书府里唯一疼爱自己的人。哥哥十五岁岁便随三王爷去了边疆。与自己八年未见。原主和哥哥很亲近,自己不是原来的宴七,阙七怕是一下子便能认出来。想到这儿,宴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兰亭看着小姐皱起眉头,心想小姐不是一向最欢喜黏着阙七少爷吗?为何听到阙七回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兰亭,我看起来奇怪吗?和以前区别大吗?” 宴七试探性问了一句。 “小姐大病初愈,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兰亭实话实说。 合着她还得装原主之前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过日子吗?救命,她是个乐天派。这要怎么装下去,宴七的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第四章:豆腐西施宴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而另一边,阙七一拿到宴七病危的消息便日夜不停的往京城而来,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便宠在手心里,那个黑暗的家里他有幸脱离,妹妹却还没有,没想到准备等到妹妹再大些将她接出来的想法还没实施,她已经在那个地狱般的家里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他心里对父亲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份。自然还有赵清圆那一份。 日夜兼程,终于到了京城,离京八年,他没有心情看这繁华的京城有何变化,直奔尚书府。 徐泽早就知道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会回京,老早便等在书房,却听到下人来回复说他直接去了小姐院子里。徐泽脸色铁青道:“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一回来不给我请安,去看他那个妹妹?”赵清圆忙伸手抚在徐泽背上好声好气地劝道:“别生气了,阙七也是担忧宴七的身体,想必是着急则乱,等他看望了宴七便会来请安的” “我都生了两个什么兔崽子!”徐泽狠狠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就算阙七之后再来请安他也不想再看到他。这儿子自从他母亲过世后便与自己不亲近,虽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总给他一种不是自己儿子,而是陌生人的感觉。 他,朝堂上叱咤风云,家里却落得个孤家寡人。徐泽摇摇头,离开了尚书府。 阙七一到家直奔了宴七的小院子,小院子里花草衰败,一看便是长期无人打理。门口没有丫鬟也没有小厮,阙七便直接进了门。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阙七皱皱眉头,环顾室内。室内布置和他走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每样家具上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阙七心里一酸,妹妹在府中担了个嫡女的虚名罢了,真正的吃穿用度怕是庶女也要更胜一筹。只是府中没有庶女,所有的好东西自然是一股脑地送进了赵清圆院子里。 宴七此时正在小厨房里鼓捣着心心念念的麻婆豆腐,说来也奇怪,在现代社会呆了这么久,山珍海味,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吃过,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麻婆豆腐。一穿越过来大夫就安排她每日喝些寡淡的清粥,她喝的只感觉舌头都要丧失味觉了,一跃而起自己来了小厨房,一大早就打发了兰亭出去给自己买炒栗子。宴七这个原主不会做饭她是知道的,突然会做饭岂不是很奇怪。 安排着小厨房的厨娘生了火,自己便开始动手做起来,小厨娘是今年才招来的,名字唤作小茴,年纪尚不足16,不怎么爱说话。饭菜倒是烧的不错。 “小姐....这些都该是我做的,您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做给您吃,还是您觉得不好吃?我去外面给您买来?” 小茴看着忙上忙下的宴七赶忙开口,她之前在赵姨娘院子的小厨房里做下手,不小心打破了几个名贵的杯子,便被打发到这冷清的院子做了主厨娘,做了好几年帮手,小茴做饭的手艺也还算不错。但是这一直病怏怏的小姐醒了,怎么突然自己做起饭来?难道是自己做的太难吃了? “你别管我,你在一边给我打下手就行”宴七忙的没看小茴一眼,小茴越发觉得是自己手艺不精,惹得小姐不快,噗通一声就跪下来磕头:“小姐,你别赶我出院子,做得不好我会再学着给您做的,这些都不是您该做的事呀” 宴七盖上锅盖,回头看着不断磕头的小茴,有些疑惑:“谁说赶你出院子?” 小茴抬起头看着宴七哽咽着说:“我之前做的不好就被赶出了赵夫人的院子,如今我做得不好,小姐肯定也要赶我走了” 宴七内心??啥啊这都是,合着小茴误会自己做饭是因为她做得不好吃了?本想解释两句,却突然想起来之前上班摸鱼看到一个帖子上说外卖不好吃,给店家的评论了一张狗狗烧火的图片,还配文“送来的饭连狗都不吃,狗连夜给我做了四菜一汤。” 想到就好笑的宴七“扑哧”笑出了声,小茴疑惑地抬头看着宴七,宴七又想到如果这么算来,自己算是那个做四菜一汤的狗,突然又笑不出来了,对还在跪着的小茴说:“我不赶你走,我就是呆久了没事干,你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完指了指砧板上的葱又说:“别闲着,帮我把葱切了” 小茴赶快站起来去切葱,但却一直斜着眼细细打量着宴七 她总感觉,宴七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之前在赵清圆院子里,他们都说宴七小姐目中无人冷漠无情,这么看来好像并不是外头所说那般。 第五章:得不到的命运会补偿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做好菜,宴七喜滋滋地端着盘子准备回自己房间,自己手艺一向不错,一盘豆腐把她馋的口水直流,回房间的时候都快要跑起来了。刚走到窗户边便看见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男子眉眼凌厉,皮肤并不是京城里常看到的那些公子那般如玉洁白,而是漂亮的小麦色。宴七迅速反应过来这就是阙七,他长期在塞北,才有了这般与众不同的肤色。宴七刚想着要不别进去了,进去也是做戏尴尬,但后面兰亭却追了上来,拿着糖炒栗子喊道:“小姐,慢点!” 阙七听到门口动静,赶快转过来看。本以为会看到脸色苍白的宴七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来的场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副这样的场面。 宴七面色红润,笑嘻嘻地端着一盘麻婆豆腐,丫鬟在后面追着拿着糖炒栗子喊道:“小姐,慢点走” 一看到阙七,宴七就不自觉心虚,这是原主她哥,也是唯一一个能感知到自己是假货的男人。宴七上下又打量了阙七一眼,暗叹真的是好帅一男的。好色的本性压下去后宴七不由得警惕起来。把盘子放在桌上后,对着一脸茫然的阙七结结巴巴地开口:“哥..哥,你回来了,哈哈,真好。”说完宴七自己也一阵恶寒,什么叫回来了真好,于是赶快开口说:“我刚刚做的麻婆豆腐,你要尝尝吗?” 阙七看着眼前面色红润,声音俏皮的宴七,有些奇怪。传信上说宴七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可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很。 “哥,你怎么不说话?”宴七看着阙七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自己露馅的厉害,赶快问了一句。 “没事,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还自己做饭?没有厨娘吗?”阙七伸手就拉着宴七坐到自己身边。 “嗐,我身体早好了,你不用担心。就是躺得久了觉得无聊,自己跑去小厨房做了菜,你要尝尝吗?”宴七看阙七虽然面色上有疑惑但还是关心原主为多,也就放心了许多。 “好了?原先病得那么重突然就好了?”阙七的眼神里带着些试探看向宴七。 宴七将他的试探看在了眼里,打了个哈哈说:“说来你不信,我做了个梦,梦到观世音菩萨说要渡我,再一醒来我就好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稀奇,但是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让坏人欺负了去,那我们可要好好感谢观音菩萨,改日我们一起去城郊的庙里拜拜。”阙七听了宴七的话,眼里的疑惑并没有减少,但还是顺着宴七的话接了下来。 罢了,宴七好就是好。他不在这京城几年,不知道妹妹的个性变成如何,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感觉变化巨大。他也只能学着适应眼前这个妹妹。毕竟他一走八年,变化的太多了,与其去探究为何改变,不如去适应来的好。 至于宴七为何一直身体不好,阙七心里也有了疑问,或许并不是真的病了,而是人为的因素造成也说不定。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赵姨娘碍眼的很。 第六章:不舍人间温暖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阙七老早就给三王爷告了假,三王爷知道阙七一向心疼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便许他在京多待些时日。阙七没想到宴七身子突然就好了,便干脆就在京城陪着宴七。宴七看着阙七没有要走的意思,觉得自己装病弱实在是累的很,日夜祈祷着哥哥快走,心里不断给三王爷发着信号。快带哥哥走吧,快带哥哥走吧。 “哥,你在塞北,可有看到塞北的姑娘?”宴七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看的电视剧里塞北的姑娘,个个都很漂亮,虽然知道是演员漂亮,但是宴七觉得塞北的衣服也好好看,头发也好好看,透露着别样的风情。 阙七扯扯嘴角说:“ 我在军营当军师,哪里看得到女子” 宴七瘪瘪嘴巴:“那你下次回来给我带点塞北的特产啥的,不然下次我就和你一起去塞北看看。” “塞北气候寒冷,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去那里。下次回来我给你带特产就好”阙七想到塞北又长又冷的冬天,打消了宴七想去的念头。 “那你要是忘记了,我就捶你”宴七恶狠狠地威胁阙七道,随后想到这个年代女子应该要矜持的特色,又加了一句“我随口说说的,但是不带我会生气的!” 阙七看着矮自己两个头的小姑娘,本来觉得最近这个妹妹一直“口出狂言”,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回来了,小姑娘恃宠而骄罢了。于是笑着揉揉宴七的头:“好,不带你便打我” 宴七是觉得阙七真的好宠原主,就算自己说些奇怪的话他也不会发脾气。这也算她来了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份礼物吧,也是她在现代世界也十分想拥有的——一个帅气温柔的哥哥。以前隔壁家的小姑娘和自己一般大,还有个大她七岁的哥哥。每天送她上学,还处处维护着她。宴七心里可羡慕了,那时候的她,父亲娶了新的后母,后母带来了新的小孩子,那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丫头生的牙尖嘴利,动不动就向父亲和后母告状,惹得宴七无故挨一顿骂。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有一个温柔的哥哥可以护着自己。如今到了这里,心里的愿望倒是成真了。 是啊,有些事情也许一辈子无法圆满,但世事总是以另一种形式在补偿着自己。宴七觉得这样的日子是真的梦想成真般美好。 阙七的院子里栽了许许多多的桃花,风一吹,便吹落下来许多,零零落落地洒在在正在院子里下棋的宴七和阙七身上。花瓣漫天飞舞下同哥哥一同欢笑,这是宴七从未做过的春日美梦。 宴七看着阙七一遍下棋一边拿手去摘头上的花瓣的样子,觉得岁月真的是静好的很。之前在现代每天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的日子真的是灰暗无比。那时候的自己,每天对着一个人的宿舍,看着手机里可怜的余额和后妈不断发来的恶毒短信。觉得日子真是暗无天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但是现在换了个时空,却得到这样的人间温暖。 这样也挺好的,宴七心里这样想着。不去想以前的种种。 刚来的时候宴七也想过怎么回去,可是她没有思绪,只是徒增烦恼。但现在她却感受到这样的人间温暖,她突然有些不舍得这里了。 第七章:王妃竟是我自己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在外游玩了一圈,一回王爷府就被太后传召去了。 皇帝和太后说看他身子恢复的不错,决定再给他赐一门亲事。 陈溪川想起之前的退婚风波,心想难道这俩人已经忘记了之前因为自己喜欢戏子退了隔壁国家公主的亲吗? 但他也不敢在面上多做表现,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下来。毕竟如今虽然身子依旧中毒,但确实是有所好转,他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冲动不看后果的少年了,既然他们要做,他担着便是。 皇上说要在朝里大臣的嫡女中择一个贤良淑德之辈赐给陈溪川,陈溪川扯扯嘴角谢过了皇上,又去太后处请了安后便回了王爷府。 他不想知道他会迎娶谁,他也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戏子。他当时只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连累那些无辜的人罢了,没想到自己一条命又这样拖了好几年,太后他们又张罗着给他赐婚。 “说不定是想靠这个折腾死我”陈溪川冷笑一声,觉得赐婚来的王妃必定也是太后的人。自己不仅要小心宫里的人,还要小心枕边的人,一想到这儿,陈溪川就更加不喜这个还没过门的王妃。 另一边太后正在和皇后商量,长孙暮雪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个个女子的卷宗,对太后说:“溪川身子不好,太后也是知道的。臣妾听说徐尚书家的嫡女也是同样的身子弱,不如就她吧,两人或许还能同病相怜,生出些感情。俗话说久病成医。她肯定也知道怎么照顾溪川,必定要比别的女子更仔细些。”太后想了想,太医都说不知道溪川能活多久,赐婚一个病弱的女子,两人打发在一起,自然再也无法生出什么事端。她也算尽了责任,不会落人口舌,于是就点了点头。 “可是尚书府嫡女还不足十八呢?”太后突然想起这茬,在这个时代,女子十八岁才是成年成婚的年纪。 “溪川和她,都是数着日子过的,谁知道哪天就没了,不如早些赐给溪川,早些了却您的心事”皇后赶快打消了太后的顾虑就安排下去了赐婚。 王爷府上。 胡公公亲自来宣读了圣旨,陈溪川接过圣旨,打赏了胡公公后就立刻找来了辛泽。 “去查这个徐宴七”陈溪川面色凝重地吩咐下去,抬头看看院子里花期将尽的桃花。春天要过去了,赐婚的日子在夏末。他要在这段时间内查完这个女子的底细。 另一边的尚书府里,宴七正在小院子里鼓捣新移栽过来的月季,之前院子里虽是春天但是却衰败的厉害,求了阙七移栽了好养活的花来她自己慢慢伺候着。才觉得日子有了点光亮。 圣旨到的时候尚书府上下都震惊了,一是没想到一向不受宠也从不抛头露面的宴七会突然被太后看重赐给六王爷。二是人人皆知六王爷是个病秧子,靠着汤药吊命罢了。赐婚给他不就是等着守寡吗? 一想到这赵清圆又不自觉觉得好笑,这段时间愣是觉得这丫头变了性子,变了又如何?还不是命苦的份儿。徐泽是觉得自己那病弱的女儿和病弱的王爷倒是相配,虽然六王爷并不掌管朝内事务,但总归是天家的人不是,他也算多了个靠山。 宴七手上还沾着泥巴呢,就听到说宫里来了圣旨要自己去接。 “我一个病秧子为什么要接圣旨啊?”心里暗暗想着,但也不敢耽误,急匆匆地去换了衣服赶到正院,礼数周到地拜见了胡公公。 胡公公看着眼前面色白净,眼神清澈的少女,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女并不是外人所说的清高的性子。看着少女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脸上都因太过匆忙沾染了两抹红晕,好像也并不像什么病弱的样子。 第八章:那个王爷喜欢男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念完圣旨,宴七傻了 什么叫自己品行端庄,贤淑大方?什么叫太后与朕甚悦?什么叫把自己许配给六王爷为王妃? 她在做梦?王妃竟是我自己? 可是她才15岁啊,这里不是18岁才可以成婚? 宴七不敢继续傻着,赶紧笑着上前接过圣旨,拜谢了公公,又给了赏钱后才送走了公公。 胡公公细细打量了眼前眼底清明,聪明伶俐的少女,心里的喜欢又多了一份。这样的赐婚来的莫名其妙,但她却宠辱不惊地接过圣旨,礼数也周全。胡公公就满意地回去复命了。 公公刚一走,宴七便一溜烟儿跑到了阙七的院子。她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阙七却不在房里,宴七只好先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这下好了,天上掉下来个相公来。 宴七招招手,兰亭立马附耳过去 “这个六王爷,是何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兰亭看了宴七一眼,心想京城里谁不认识六王爷啊,但看着小姐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不认识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奇怪。小姐自从病好了,性子改变了不说,记忆仿佛也出了问题,许多事情都不再记得了。想到这,兰亭又觉得小姐可怜。爹不疼妈不爱的,身体又不好...... 看到兰亭半天不说话,联想到自己不受宠爱的身份,宴七立马脑补了一大堆,惊恐地开口问道:“莫非他是个糟老头子?还是超级无敌大恶魔?还是什么!你怎么不说话?” 兰亭被宴七一番言语扯回了思绪连忙开口说:“ 不是的,小姐,六王爷是先帝的荣贵妃的儿子,荣贵妃早逝,交由如今的太后抚养长大的,如今应该是24岁,不是老头子” 听到这,宴七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不是老头子就好,救命,这个原主可才15岁,嫁个老头子多不划算。 “ 不过....”兰亭又犹豫着开口,“不过什么?”宴七看她吞吞吐吐,就知道绝对还有事瞒着自己。 “之前六王爷和邻国的菡萏公主有婚约,但是六王爷说自己喜欢...喜欢男人,就毁了婚约”兰亭不敢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还有...六王爷身中剧毒,是无法生育,而且也不知道会活多久的。”兰亭又弱弱的补上一句。 这不是刚好?她刚好也不认识这个劳什子六王爷,也没有要和他谈恋爱的想法,他喜欢男人,自然也不会娶些莺莺燕燕来烦自己。而且自己也不必和他假装夫妻,他还不能生育,没有孩子也没人会怀疑。想到这宴七突然觉得在这个时代反正是要结婚,和六王爷结婚,不是正合她意吗? 兰亭看到宴七脸上居然浮现了笑容,更觉得小姐不正常了,正常人听到未婚夫不喜女人不应该立刻控诉命运不公吗?怎么小姐还喜滋滋的? “快快快,咱去梨群楼吃点好的,庆祝一下”宴七在心里仔细权衡了一番,觉得原主命还不错,有点高兴,招呼了兰亭跟着自己去京城里最出名的酒楼吃饭。 兰亭以为宴七在苦中作乐,打心眼里觉得小姐更可怜了。 第九章 月竹公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到了酒楼,宴七迅速寻了上好的包间坐下,小厮很有眼力劲儿的端上来了宴七爱吃的招牌菜,宴七眯着眼睛享受着,正吃的痛快,忽然又想起那家糖炒栗子来,馋嘴的干饭王一刻也不能等的打发兰亭去买了。 “王爷,今日唱戏的是月竹公子。” 听雨阁里,小厮正在给陈溪川递上戏折子,陈溪川看都没看戏折子一眼,大手一挥:“今日都别唱了。” 他心里烦得很,莫名被赐婚,跑过来消遣一番,小厮却好死不死地递上了月竹公子的戏折子。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陈溪川因为喜欢男人拒绝了邻国的婚约,同时也都猜测,月竹公子就是传闻中陈溪川喜欢的戏子。 其实陈溪川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月竹公子,更不知道谣言从哪里传来,也许是凑巧,每次他来,十次有九次都是月竹公子在唱戏,也许正是因为凑巧,大家便一致认为,王爷绝对喜欢月竹公子。 但实际上,陈溪川都没有和月竹公子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打过照面。他觉得无所谓,也不想去澄清什么。 小厮赶快招呼了外面伺候的小倌,让月竹公子今日休息。 陈溪川心里思量着这个莫名赐婚给自己的王妃,让辛济稍微打听了一下,发现她还是个远近闻名的病秧子。 太后什么意思?自己是个病王爷,再给他送一个病王妃来? 越想越心烦,猛地将茶杯使劲扣在了桌上,杯子里上好的越桃茶都泼洒在了桌上。辛泽看见王爷一脸不满,便知道是在为婚事烦恼。于是开口建议:“王爷要是不喜这门亲事,大可像上次一样回绝。” 陈溪川知道他说的是找一位戏子来回绝皇帝,可是他却暗了暗眼眸:“本王要看看这次他们到底要干些什么。” 辛泽点点头,识趣地退下了,正好他今日也要去继续打探这徐宴七的底细。 一旁的包间里,宴七正准备听曲儿,却听说今日听雨阁的贵人吩咐月竹公子不开张,顿时火从中来。小厮拦也拦不住,还没来得及说是六王爷吩咐的,就被一巴掌拍开。小厮知道她的身份也是不敢再上去劝阻,只能呆在房间里干着急。 宴七迅速甩开一脸苦相的小厮后立刻跑到这酒楼最豪华的包厢听雨阁外,盯着紧扣着的门,心里暗骂:“这京城里也没有多少显贵会这样跋扈,让人家这么大个酒楼今日唱戏的都不开张,毁了爷的好心情,爷倒是要来看看是谁”宴七没好气地拍了拍门,语气有些不爽 “有人吗?” 正在闭眼养神的陈溪川被这敲门声惊醒,不知道这是哪方下人这般无礼。不悦地声音幽幽响起:“何事?” 听到包厢里传来清冷的男声,宴七心里一惊,没想到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实话宴七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所谓的架空的朝代,都不怎么会和同年段的异性接触。一是在现代她一直忙着读书和工作,没有什么社交经验,二是也许是母单的体质影响,她总有些抗拒,也有些害怕。 总之就这样一直孤单着。 想到这儿,她刚刚高涨的情绪和无畏的精神一下子萎缩了不少,她甚至想现在就跑掉。还没等她走。包厢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第十章:调戏未婚夫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没有料到会有人继续来打扰自己,顿时有些烦躁。却突然想到酒楼里并没有丫鬟,全都是小厮伺候。那么来敲门的不可能是下人,而辛泽又被他打发去调查那个王妃,他一向不喜人多,也没有带多余的人出来。能上到听雨阁的人不多,来的人只可能是这里的客人,于是他便起身来开了门。 门外面站着一位青衣的少女,看服饰并不是寻常人家。姑娘个子小小的,面若银盘,一双眸子也漂亮得紧,只是面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而且也没有认出自己是王爷,只是没好气地抱着手臂瞧着他。 他皱皱眉头:“这位姑娘,有何事?” 宴七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男子,暗叹真是来对了,来一趟得了个白看大帅哥的机会罢了。偷摸又打量了眼前五官精致的男子,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眉眼更是出尘的清冷。宴七在脑子里迅速寻找自己看过的帅哥面容,也找不到和他相似的脸来,他这张脸,就像是传世孤品,仿佛就是女娲炫技的私家定制一般。 宴七心里的火气因为美男少了一大半,但是也没忘了自己敲门的目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问:“你凭什么要人家月竹公子今日不唱戏?你不听别人都不听了吗?”眉头一挑,有些挑衅。 但是这副皮囊并不是宴七本身的,压根不会单边挑眉,所以宴七以为自己是挑衅的单挑眉,其实是一下子挑了两只眉毛。 这样的话,多少有些戏谑调戏的味道。 陈溪春没想到他找自己是为了这个戏子,又看到她调戏般的挑眉,眉头皱得更厉害“本王心情不好,自然不想让他唱。” 宴七自动忽略了那句本王,只听到后面一句,心想这世界上自私的人可真够多的。愤愤开口:“你不开心还不让别人开心了?本小姐开心我想听也不成?你也太自私了吧?” 话说完宴七有些心虚,自己简直双标达人,自己不开心不让唱曲也正常,她自己开心让唱曲儿不是也会让不开心的人心里烦躁吗?于是她又接了一句:“生的一副好皮囊就不要天天不开心,月竹公子戏唱得好,你多听听就知道了,世界上美好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话语刚落,宴七就听到兰亭在走廊上喊自己。于是赶快又对脸色不爽的陈溪川说:“下次再来记得多听戏,听了心情自然会好起来”然后便准备离开。全然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并不是来劝美男听戏,而是来抗议,是来打抱不平的。 兰亭真的是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小姐就没有一天让她省心。刚刚宴七才打发她去买栗子,一回房间发现小姐不见了,问了小厮,小姐居然去找六王爷的麻烦了!小厮他们也不敢去劝阻,只得在这等着兰亭。她吓得赶快跑来找小姐。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她看到宴七已经站在了王爷面前。 “参加六王爷”兰亭赶快跑过去行了礼,拉着宴七的袖子小声说:“小姐,他是六王爷” 宴七脑子里迷迷糊糊觉得这个名号很熟悉,突然灵光一闪,他就是那个喜欢男人的从天而降的自己的未婚夫! 第十一章:小丫头还有三幅面孔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参..参见六王爷,民女不知道是六王爷,有所打扰,还请王爷见谅。”宴七迅速反应回来赶快行了礼道歉,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可怎么办,还没嫁给人家就已经给人家甩了脸子,跑去别人面前咋咋呼呼的,莫非是最近舒坦日子过的太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特意整了点事情考验自己? 本来想着和六王爷和谐相处,自己只要安分就能稳稳当当的坐在王妃的位子上,也不用管那些情情爱爱,更不必担心后府出现些难缠的莺莺燕燕。况且他没有生育能力,他和她做表面夫妻压根不会被发现。她没有感情,她只是一个无情的享受人生的机器。今日一看,六王爷长得也是如同谪仙一般,每日看着也能延年益寿的地步,怎么算也是自己赚。 心里盘算着再怎么说几句漂亮话,但是就是没想到一句好听的话,是她打扰别人在先,哪有什么理由可说呢? 眼前迅速低头行礼道歉的少女,让陈溪川觉得有点好笑,刚刚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听了自己的名讳就赶快认错了。到还算聪明识相。不过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的包厢,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心里这样想着。宴七看陈溪川老久不说话,暗叹这下完了,想想自己之前黑暗的生活,和自己苦命穿越过来的命运,觉得自己确实是很惨,抬头挤出两滴可怜的眼泪说:“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民女这就离开这里,不会再打扰王爷。” 陈溪川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突然流泪的少女,确认她真的是哭了之后又有些奇怪,自己长得这么凶吗?还是自己名声已经坏到这个地步?怎么就哭起来了?可是刚刚她那副模样嚣张又轻佻,平时必定是欺软怕硬的多了,才有这般伶俐的口舌和如此快的反应速度。 由于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陈溪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赶快摆了摆手说:“行了,无妨,你走吧” 宴七听到陈溪川说无妨后,两行眼泪还没干呢,赶快挤出笑脸说:“谢谢王爷!”两行眼泪还留在嘴边的梨涡里,荡漾起来的笑容却是一副娇憨模样。宴七喜滋滋地退下去,和之前流眼泪的女子判若两人。 陈溪川看着她只觉得神奇,怎么会有人这么短的时间,展现出三幅不同的面貌。他不觉得讨厌,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爱。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陈茵,如果当时没有随着那场火灾一起去世,妹妹也该有这么大了。 想到这,陈溪川面色一沉,负手走进了包厢。 宴七回了包间,心里觉得这个六王爷还算是个温和的人,虽然黑着一张脸,但却没有为难自己。 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 说实话单凭一张脸宴七就可以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个王爷是喜欢男人的,不由得有些可惜。 兰亭看着小姐一脸轻松地吃着饭菜,心里才踏实点。 “小姐,你吓死我了!下次还是探清了底细再去找人家吧,还好今日六王爷没有找您的麻烦。” 宴七看着兰亭还准备继续絮絮叨叨的样子,挥了挥手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兰亭摇摇头说:“不知道的,小姐您在京城不怎么出名的” 宴七:“......” 第十二章:嫁给他还不错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有些不甘心,抓着兰亭的手继续问着 “兰亭,本小姐长得如何?” 兰亭打量了一下宴七:“小姐天生丽质” 这倒是说的实话,宴七随了自己早逝的母亲的长相,之前病弱,如今好了之后面色红润,更显得皮肤白皙,粉雕玉琢般。 而且兰亭还发现如今性子变化了的小姐更爱笑了,笑起来漂亮的梨涡便出现在脸颊上,一双新月似的眸子总是闪闪发亮。的确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本小姐的审美出了问题。” 宴七听了回兰亭的回答放了心,宴七刚穿越来时照镜子就吓了一跳,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运气可以好到穿越到这样的大美女身上来的。自己在现代也最多算个眉清目秀罢了,到了这时空,白捡个大便宜,做了次大美女。 可惜不能发朋友圈,有这张脸宴七必定每日雷打不动拍三百张美图,然后再精选三张发个凡尔赛朋友圈。 想到这儿,宴七觉得这个朝代女子不抛头露面,把自己的美好都藏在深院里确实是让人憋屈的很,要是时代允许,她真的是想顶着这张脸在外面走一整天接受下大家喜爱的目光来着。 宴七是又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的尚书府,阙七早已知晓赐婚一事,便一直呆在宴七的院子里等着宴七回家。 “哥?你怎么来了?”宴七一回院子,就看到阙七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他还是一袭黑衣,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阙七回头看了看脸色如常的宴七,招了招手,示意宴七过去。 宴七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猜到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婚约一事而来,便走了过去。 本来是准备就坐在他对面,却被阙七一把拉到了他身边,宴七刚想问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阙七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我刚刚知道了赐婚的事情,宴七,你可知道六王爷是什么人?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若是不愿意,我会带你走,不让你嫁给他。” 宴七钻在阙七大大的袍衣间,觉得有个哥哥真的是好啊,心下温暖的一塌糊涂,但是想了想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决定还是告诉阙七。 “哥,我觉得嫁给他也还不错啦。”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下阙七更加笃定了宴七是啥也不知道的纯真无邪小白兔了,他有些难以开口道:“他压根不喜欢女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这不是刚好吗?我和他相敬如宾,我还不用对付他府里的侧妃什么的。他玩他的,我也乐得逍遥。” 阙七咬牙:“可是...” “哎呀,哥哥,没什么可是,皇上赐婚难道我们家还能抗旨不成,既来之则安之嘛,你别担心我,我心里可满意了!” 阙七低头看着眼神丝毫不躲闪的宴七,有些奇怪。 “你不想找个可靠的喜欢的夫君过一生吗?” 宴七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嘴角一撇:“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跟我走” 阙七做好了带走宴七的打算,反正他对这个家里也没什么感情。 “我不走,哥,真的,比起等着赵姨娘给我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成婚,我觉得六王爷挺好,起码我能够保住我的命” 宴七是知道赵清圆的手段的,如果这门婚事黄掉,她必定会哄骗着父亲再来一门奇葩婚姻断送掉自己。 听了妹妹这番话,阙七是真的觉得妹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时时刻刻担忧着被赵清圆算计,如今被赐了婚,还是害怕着以后的算计。 第十三章:宴七是个可怜鬼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真的愿意?”阙七又问了一次。他总觉得宴七有更多的苦衷没有告诉他。 宴七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就真的超级无敌满意这门婚事。 阙七也知道宴七的性子,伸手摸了摸宴七的头:“王爷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就带你离开京城。” “放心吧哥,他欺负我我第一个打他,用不着你。” “你这丫头,六王爷虽然身体不好,武功确实是一等一的,你如何打他?” “那我就给你写信,你来打!” “好,一定要告诉我。” 宴七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明白的,六王爷对这门婚事肯定是不满意的,怕是连给自己和他吵架的机会都不会给吧。更别说什么欺负她了,怕是成了婚后就再也见不了面,再次见面大概是他死了宴七去给他烧纸钱的日子。 “六王爷大我九岁,没事肯定不会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孩吧?”宴七想着办法安慰阙七,没想到阙七听了眉头皱得更厉害:“你都还没到成婚年纪,太后就为你们指婚……” 宴七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太后和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跟着说:“是啊……好像我现在要是不嫁过去就来不及了似的……” 突然想到兰亭和自己说六王爷身子不好,莫非...六王爷不行了?可是今日在酒楼看到他并非是外人说的那般病弱不堪的模样啊。 那就只可能是政治上的博弈了,宴七目前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能等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回了王爷府,陈溪川便坐在书房听着辛泽禀报搜查来的关于徐宴七的消息。 “徐宴七是徐尚书家的嫡女,生下来徐尚书的发妻也就与世长辞了,且身子一直不好,不怎么抛头露面,听人说她的性子孤僻冷傲,不爱与人交流。上面有一个哥哥,在边塞军营里做军师,叫徐阙七” 辛泽一口气说完了打探来的所有消息,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的王爷说:“徐宴七之前曾许配给右相的小儿子,后来那个小儿子就夭折了。所以不管是尚书府内还是府外,都说她命硬,是扫把星” “性子孤傲冷僻,不爱与人交流。这点挺好的,本王自然不会与她多交流,她也落个清净。” 陈溪川淡淡开口,心里觉得这个王妃多半是送来折煞自己的,至于什么带了杀害自己的使命而来,他倒并不这样觉得了。 他从心里觉得宴七也是个可怜人,命硬如此,赐给自己无非也是太后他们想要借刀杀人,最后将罪过都推到宴七头上。 新王妃一排除掉,他便不知太后还安排了谁在他身边,他看了看低头复命的辛泽,辛泽从小跟着自己,自然不会是他,那还能有谁呢?陈溪川的线索断掉了。觉得活着是越发的累,就算太后不来杀他他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累。但是想想自己身上背负的仇恨,他又不得不重新振作,告诫自己不能被轻易夺去了生命。 他不是为他自己一人而活。 母后的死,妹妹的死,都让他在本应该幸福光鲜的年岁里无法再绽放笑颜,他只感觉世界是一片黑暗,他自己却要一个人摸索着走下去。 四处碰壁,跌倒后又再爬起来,告诫自己不能放弃,就算现在还不够强大到去复仇,也必须坚持到那天为止。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找到黑暗里的一束光,只是数十年来黑暗的世界里,得是如何灿烂的阳光才能将它彻底的照亮并温暖。 他心里没有抱着任何希望,日子只是在日复一日仇恨的积累下前行。 第十四章:关于赵清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尚书府内 “宴七,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阙七看着院子里因为忙着栽花而跑来跑去的宴七问道。 “我?我身体很好的。”宴七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确实,她以前被后母锁在阳台一整夜都没感冒,气得后母说她是该苦命的命硬家伙。 “可是,我记得自打你十二岁以后,家书里总是写着你身体不适。”阙七在边塞,宴七每次给他写信,都是事无巨细的交代最近发生了什么,赵姨娘又干了些什么,以及自己日复一日加重的咳疾和喝不完的汤药。 阙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若是他一走,他辛辛苦苦布下的计划又会被打乱,只能在回信中一次次叮嘱:小心赵清圆,不要拿赵清圆送来的任何东西。 赵清圆是何等心狠手辣之辈,她在送去小厨房的食物原材料上动手,日日下毒,轻微的剂量也足以毁损了宴七的底子。 今年的春日格外来的晚,宴七身体本就不好,一场游春会后就彻底病了,高烧不断。 阙七知道都是赵姨娘从中偷偷做了手脚。但是他没想到她会直接下这么重的手。 千里迢迢赶回来,却看到了个身体健康的宴七,这让阙七十分疑惑。难道之前家书里写的都是假的?可是安排在宴七身旁的暗卫也可以证实宴七的确是久病之人,这次病后却突然好起来了,简直像换了个内里一般。 “哥哥,我真的身体好了,也许是真的观音菩萨帮忙,或许是因为我长大了些,身体又好了些,总之,哥哥不要再担心了。”宴七头也没抬,小心地捧着手里的花盆,这盆花是京城里有名的花匠刚调试出来的新品种,娇贵的很,她可不敢有所怠慢。 阙七还想继续问下去,打发去调查六王爷的侍卫却突然出现。 “公子,您让属下查明的,属下已经查到了” “好,你去书房等我。”眼下有了更要紧的事,阙七也不去纠结这些,回了自己院子里的书房,听元信将调查来的事一一禀报。 越听越皱起了眉头,这个六王爷,似乎并不是传言那般真的闲散,他的妹妹死于王爷府大火,母后又死于宫内,而他还一直病秧子似的靠丹药吊命,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 不知为何阙七总觉得,六王爷是知道这一切是谁干的。只是在等待复仇时机。 “还有一件事,安排在府里的暗卫说,赵夫人最近时常出府,与宫内的人私下联系。” “宫内?可有查出是哪个宫里的人?” “暂时没有,两人见面十分隐蔽,两人都蒙面而见。” 阙七冷哼一声 “若是心里没有鬼,何须蒙面?这件事你继续查下去。” “是”元信一个闪身,离开了书房。 阙七把玩着腰上别着的短刀,刀鞘上密布着不属于京城的神秘图案,繁复绚烂,一看就是精心制作而成,刀柄上用边塞特有的语言刻着“阙”字,显示着这把刀的主人就是徐阙七。 这把刀随着他度过了边塞最为寒冷和孤寂的日子,也渐渐倾注了阙七的狷介,他要用这把刀,亲自断送赵清圆的性命。 想到这儿,阙七凌厉的眸子一沉,摩挲着短刀的刀刃,心下一片寂静。 这一切已经提上了日程。 第十五章:为宴七报仇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转眼已经到了初夏。 礼部择了日子后,阙七便修书一封给了三王爷,说定了自己秋日再归营的事情后,便开始着手忙着张罗宴七的婚事,徐泽对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只能随了他去。 赵清圆的确是看不惯宴七能风风光光嫁出去,但宫里传了信来叫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只得干脆对外称病,暂时不能掌握府内事务。 只能老实的待在府里,罢了,那个病弱王爷迟早也会病死,阙七也迟早会回到边疆,怎么想来最后的胜者还是自己。宴七无非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宴七倒是没感受到有任何新婚的喜悦,看着阙七忙上忙下的样子,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阙七,可是她也知道,阙七在秋后就会离开京城,如果继续留在尚书府,还不如去六王爷府里,至少那里少了赵清圆的算计,她赵清圆就算再有手段,也是不敢将手伸到王爷府内闹事不是吗? 只是突然没了论文和兼职的日子实在是太清闲了,她一天感觉除了吃和睡就啥事也没干过。 “兰亭,以前我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小姐以前身子不好,平时都不怎么出府,日常都是在院子里荡秋千或者绣花。” 兰亭有些奇怪,宴七似乎是真的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一般,最近总是问自己一些关于以前的问题,但是作为丫鬟,她也只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宴七叹了口气,觉得原主实在是太可怜了,被赵清圆这样日复一日的欺负着,身子柔弱不说,还被监视着整日也没个消遣的事做。 虽然宴七穿越过来之后赵清圆还未对她有所行动,但是想到之前原主的事,宴七觉得自己作为新时代一身正气好青年,有仇必报,必须得帮原主报仇才行。 宴七迅速在脑子里查找看过的宫斗剧,虽然宅斗不是宫斗,但总归是有些相似之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替原主出口恶气。 恍惚间宴七突然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后母,在家里时对自己日复一日的责骂和欺辱,以及自己离家后,时常发来不堪入目的要钱短信。 但宴七从来不是什么柔弱之辈,小的时候也许还是闷头忍受着这一切,但从宴七从家里搬出来后,就不再任由后母拿捏,她也学会了用最难听的言语对付这个日复一日给与她童年噩梦的人,也因此和父亲的关系越发紧张,但宴七觉得无所谓,她对那个家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怨恨和不甘罢了。 如今来到这里,看到原主过得像自己一样的日子,心里那股要欺负她的人统统付出代价的念头又滋生了出来。 “兰亭,京城里哪里种有夹竹桃?” 想到现代电视剧里的场面,宴七计上心头。 “夹竹桃?那是什么?”兰亭实在没听说过什么叫夹竹桃,有些疑惑。 “就是那种粉粉的,一小簇一小簇的开。一到夏天就到处开遍的那种花呀。” 在宴七的记忆里,家乡路边都是种植的夹竹桃,所以把自己眼中的夹竹桃描述了出来。 兰亭听了描述,更加疑惑。 “小姐,您描述的这种花,感觉有好多种呢?不知道您说的哪一个呀?” 宴七是真的痛恨自己没有好好观察过夹竹桃的模样。记忆里粉粉的一片也有些模糊,要她描述也描述不出来些什么。 “算了!明日陪我去京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 已经入了夏。夹竹桃也到了开花的时候,宴七不相信诺大的京郊会没有一棵夹竹桃。 第十六章:众人不识夹竹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第二天一早,宴七就赶快带上兰亭出了府。 要做新娘的人无所事事,不做新娘的阙七却忙的昏天黑地。昨日才核对了一遍宴客名单,今日送去王爷府却说对不上,阙七看了看只知道鼓捣花园,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宴七,心里知道是指望不上,暗叹一声这难道就是甜蜜的负担? 宴七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到了京郊兰亭喊了好几遍才喊醒她,今日她确实是起的够早,为的就是以最快速度找到夹竹桃。 “记住了,粉色的花,绿色的叶子,叶子尖尖的长长的。懂了吗?”宴七凭着记忆告诉了兰亭大致的特征后就和兰亭各自去寻找夹竹桃了。 宴七在京郊的小路上走着,仔细打量路边的植物,愣是没发现有夹竹桃。 “莫非,这个时代压根没有?”毕竟是架空的时代,谁都不知道它是否出现在这里。 “如果没有怎么办?我可只记得这一种花有毒了。”宴七有些泄气,但还是继续顺着小路找了下去。 接近正午,日头正盛。宴七又饿又热,而且依旧没有收获,只好顺着来的路线回了马车。 不一会儿兰亭带着一大堆摘的花也寻了过来 “小姐,我把长得像都找来了,你快看看是哪种?” 兰亭递上满满一篮子的鲜花,看的宴七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像踏青似的到处转了转,兰亭却真的采了这么大一篮子的疑似物种来。 “啊!就是这个!兰亭,你还记得这棵树在哪里吗?” 宴七在篮子底部找到了那熟悉的小簇花和尖细的叶子,兴奋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快带我去,咱现在就去!”宴七拉着兰亭,又招呼小厮带着铲子等工具准备去把夹竹桃树拉回家。 兰亭记性不错,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棵树,宴七满意地点点头,指挥小厮开始移树。 等他们再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宴七饿的可以吞下一个赵清圆似的冲进小院子,直呼快准备晚饭。小茴不敢耽误,赶快将已经做好的饭菜送了过去。 宴七吃着吃着又闲不住,跑到院子里看小厮栽树,越看越觉得自己真的是聪明无比,计划就快要实现了。而且就在刚刚她在路上试探的问了小厮和兰亭,发现他们都不认识夹竹桃。 不认识的话,自然也不知道它的毒性。 宴七下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棵树,当作宝贝似的看护,其实是怕身边的人莫名被毒害。 在宴七病好后,赵清圆曾打发来了一个婢子照顾宴七,宴七当然明白这个婢子肯定是过来监视自己,平时并不怎么招来使唤。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今日唤紫鸳来服侍我”宴七吩咐了兰亭后。自己拿着工具摘了些夹竹桃的花来。又把夹竹桃放在捣臼里象征性的捣弄了几下,拿出胭脂盒子兑了些粉色的水放在一旁准备好的茶杯里。做好准备后,便唤来了紫鸳。 “紫鸳,你看本小姐最近皮肤好吗?” “小姐皮肤甚好”紫鸳看了镜子里的宴七回答道 “本小姐今日路过胭脂铺,听掌柜说这花捣碎后可以让皮肤变得细腻光滑,吹弹可破,便找了好久寻了一些花,倒是想试试看。”宴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顺手蘸了蘸胭脂做成的粉水涂了些在面上。 粉色的胭脂水抹在如玉洁白的脸蛋上瞬间留下一抹漂亮的颜色,带了些自然的娇羞感的脸庞到好似真的春风拂面一般出现在紫鸳面前。 紫鸳看了看一旁的捣臼,又看了看宴七的脸蛋,对此深信不疑。 第十七章:色衰而爱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嗯,今日寻了一天也才找到一棵,花开的也不多,若是能服用此花,必定可以调养内里的。真可惜。” 宴七假装很可惜的叹了口气,抬头去打量紫鸳,发现紫鸳果然在偷偷瞄着捣臼里的花。心里便有了个数,鱼儿上钩了。 当晚宴七当着紫鸳的面用完了胭脂做的粉水,感叹了好几次简直是神仙花朵,演足了戏才让紫鸳退下。 这下可算有好戏看了,宴七躺在床上乐得不行,还准备再多计划些什么的时候,却因为累了一天还早起,刚上床不久就睡了过去。 在外伺候的紫鸳看着熟睡的宴七暗叹这花还有助眠的功效,当晚便偷偷跑去禀报了赵清圆。 太后将赵清圆赐给徐泽的时候,那年她才18岁,从小被豢养在宫内的小姑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纯白,她看着眼角已经爬上细纹的徐家主母,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青春和美貌。 “色衰而爱驰”赵清圆喃喃道,拿起紫鸳一早送来的几朵粉花儿陷入沉思。她今年也不过是因为宴七的事情多操劳了一阵,就感觉状态已经不复从前,哪怕是天天侵染在补药罐子里,她也明白有些东西也再也回转不了,姑娘脸上的美好就像花期,过了之后难再见上一次花开时节动京城的场面了。 可是宴七明明知道紫鸳是自己打发去的,为何要在紫鸳面前说这些?赵清圆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宴七一向软弱,也没什么多的心思,权当是那丫头和丫鬟都这般聊天一般。可是把花敷在脸上,赵清圆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这花有什么刺激性的功效反而毁了这张脸的话,她该怎么办? 想到紫鸳似乎还说起宴七准备服用这花儿,赵清圆一下子有了主意。 吃坏了东西顶多是个拉肚子排毒,若是用在脸上可不一定能够挽救。 赵清圆吩咐了丫鬟去晒干夹竹桃的叶子,准备晒干了后泡些茶水,这样是最保险的做法,最近她也知道徐泽公务繁忙,可偏偏是一次也没来后院看过她。这让她有些心急,也想了些法子,但徐泽每次都是以自己很忙,让她好些休养身体为由打发了前去禀报的丫鬟。 她自认为自从自己进府以来,在抓住徐泽这件事情上从未有过差池,最近确实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丫鬟得了命令就去院子里晾晒夹竹桃的叶子,此时此刻盯着院子里明显秃了一块的夹竹桃树,宴七得意地眯起眼睛,要摘就偷偷摘,生怕被园子的人发现的紫鸳一大早赶快薅了一把就急匆匆地送给了赵清圆,殊不知全被得了命令守着的兰亭看在眼里。 “小姐,这样名贵的花,你也让她偷偷摘了去?”兰亭有些不满,昨日找了半日才才移栽回来的花今日就被那个粗鄙丫头薅了一把,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少了几簇,小姐不仅不拦着,还让自己守着,她是真的不知道小姐脑子里在想什么。 “本小姐自然有我的用处” 午后,宴七正准备睡个午觉,阙七却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院子里被蹂躏了的夹竹桃。阙七心里明白这个妹妹是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但这种花,在京城似乎并没有见过。宴七看到阙七也不认识,更加确定了在这个时空里,人们并不熟知夹竹桃的药性。“我昨日去京郊,看到它开的好喜庆,就叫小厮们搬回来了” 阙七打量了下这棵树,愣是没看出来哪里喜庆。 第十八章:喜服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今日王爷府派人送来了喜服和喜冠,你可要去看看?” 一听到喜服,宴七眼前一亮,她还只在电视剧上见过喜服呢,而且这是嫁给王爷,喜服肯定漂亮又隆重。“当然要看!!”宴七是真的来了兴致,瞌睡都被打消了,急着就要随着阙七去看看喜服。阙七看着宴七一脸喜悦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这桩婚事他的妹妹似乎真的好像不怎么排斥,甚至很是喜欢? 王爷府 “王爷,今日已经送了喜服和喜冠去了尚书府上了”辛济看着一整日都没出过书房的陈溪川,按例报告着进度。 “她身子不好,喜服和喜冠都不要做的太重了,还有,本王想和徐阙七见一面,你去把这个请帖送去。”陈溪川本来是想随着管家去打理这一切,但徐阙七确实是尽心尽力的在准备着这一切。怎么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王妃,陈溪川多少还是参与了些,但是也不过是口头指挥指挥。但是近日三王爷却突然传了信来,信上写了些预祝新婚快乐的话,陈溪川看了看信上有些客套的话语,想起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太子。 陈溪麟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自小作为未来的一国之主被先皇和皇后细心培养着,无论是诗书策论还是骑射都是所有皇子里最出众的一个,陈溪川还小的时候时常看着这个优秀的三哥,觉得三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可就是那样一个浑身闪着耀眼光芒的天之骄子,却在那样一场卑鄙的宫廷变故中永久的失去了他所有的一切。如今被皇帝发配在边疆做些戍边的苦差,说是镇河王,谁都知道不过是一个虚职,离京甚远且处地极寒,根本不利于他的身体恢复。三王爷自从去了边塞后就与京城的人断了联系,什么事情都以自己的腿疾推脱没有再回过京城。好像曾经那些光鲜的日子真的一去不返,他也没有挽留的想法般沉寂了下去。 陈溪川是知道阙七在陈溪麟手下做护卫军的军师的,多年不见,他也想问问三哥的近况。 宴七虽然知道六王爷不会亏待自己这个准王妃,但当她看到喜服的时候,还是小小感叹了一声真的是太漂亮了。火红的喜服上用白金线黄金线和珠宝绣成的鸳鸯戏水在午后的太阳下晃出刺眼的光来,宴七内心对这喜服是满意的很,毕竟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宴七忍不住又上上下下多打量了几遍,越看越满意。 阙七看着宴七眼里满满都是欣喜,心下也知道了妹妹大约是满意的,便回复了前来待命的小厮,就准备接着去清点嫁妆。辛济赶快递上请帖毕恭毕敬地说;“我家王爷有请您去府上一叙。”阙七看了看请帖,说是有要事相商,还以为是宴七的婚事,便应下了,随着辛济去了六王爷府里。 阙七来的时候,陈溪川正在院子里沏茶,小厮来通报了一声,陈溪川就抬头看了来人一眼。阙七还是穿着一袭黑衣,腰间别了一把造型别致的短刀,不像是中原之物。 阙七拜见了陈溪川后便坐在院子里,想着今日六王爷找他有什么事。这不是阙七第一次见到陈溪川,曾经他俩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还是在三王爷的府上,不过时过境迁,六王爷应该早已忘记。陈溪川的确是记不得曾见过阙七,也未觉得有何面熟之处。 第十九章:边塞来信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本王今日找你,一是有些婚事的事情还需要商量,二是有些关于三哥的事想要问问你。”陈溪川缓缓开口,直接表明了邀请的目的。一听到三王爷的名字,阙七有些诧异,陈溪麟自从离开京城后,是不再与京城里的人有所联系的。为何六王爷会突然提起?陈溪川看出来阙七面上的疑惑,就把三王爷写了信一事告诉了阙七。 “您是说,三王爷写信给您了?”阙七跟在三王爷身边多年,深知只是小小一桩婚事,必不可能得他修书一封千里送来。其实这也是陈溪川觉得疑惑的地方,三哥性格淡漠,决心与京城决裂,不可能只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而千里送一封信来,但他是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这才找了阙七来。 “王爷,可否让属下看看这封信?如果有所冒犯请见谅。”阙七心里有了想法,但是还不敢确认,所以想看看那封信。陈溪川点点头,从书房里拿出那封信来递给阙七。阙七没有去看信纸上的内容,只是轻轻地摩挲着纸张。陈溪川看着阙七并没有看信的内容而是在研究信纸便知道,阙七必定是三哥的心腹,他也想到过或许这纸张大有来头,只是不知如何去破译。 “王爷,这信纸是三王爷用了极寒地区特有植物所做的,极寒之物放于火上烤即可看到真正的字迹。”阙七不敢隐瞒,将信纸的秘密都告诉了陈溪川。“火?”陈溪川有些诧异,纸张放于火上不久会燃烧成灰烬吗?这要是真的烧掉了,怕是再难破译三哥真正的意图。但看着阙七一脸笃定甚至比自己还期待的脸时,陈溪川决定还是信阙七一次。 两人来到书房,将信纸放于火烛上轻轻炙烤,纸张并没有迅速燃烧而是变了颜色,待到整张烤完后,整张纸犹如墨水涂抹过一样黑沉,陈溪川刚想问句什么,只见纸张上突然慢慢显露出些小小的白色的字体来。“这才是王爷真正想要告诉您的话。”阙七看着纸条渐渐显露出颜色,对着一脸惊奇的陈溪川说道。 陈溪川等到纸上的字都显露后,也没有避开阙七,当着阙七的面就看了起来。信的字数并不多,但是言简意赅的表述了目前的状况。信里最后写道麻烦陈溪川转告暂时不用阙七回到边塞,让他留在京城有所照应。至于其他的话,每一句都值得陈溪川细细思量。 阙七一看陈溪川的表情就大约知道三王爷说了些什么,毕竟在边塞时,陈溪麟曾对他说过六王爷也是可用之才,想要六王爷加入他们的想法。陈溪川还准备多研究一会儿信的内容,于是将三王爷要阙七留下的事情转告给了阙七后,便让阙七离开了。“王爷,您不是说还有婚事的事情要商讨吗?”阙七还是决定问出来,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他希望他妹妹的婚事是万无一失,十全十美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听闻宴七似乎身子一直不好,于是叫管家减轻了些喜冠的重量,本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们一声,喜冠上面着的珠翠少了,并不是轻视怠慢的意思,而是考虑到宴七的身体。“陈溪川将喜冠的事情告诉阙七后,阙七打心里觉得六王爷的确是个心细而温柔的人,点了点头,拜过了之后便离开了王府。 第二十章:夹竹桃阴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阙七回了王府,就看见府里乱作一团,打眼一看可不就是赵清圆院子里乱糟糟的吗? 他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府里上上下下尊她是主母,如今大家急躁躁的,阙七也是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抓住行色匆匆的薛大夫,阙七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有些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薛大夫看着阙七黑着的脸赶快将赵清圆中毒一事告诉了阙七。 “中毒?什么毒?”阙七知道赵清圆一向极有手段,所有徐泽压根没有别的妾室,府里上上下下都听赵清圆的命令,到底是谁会毒害她? “属下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夫人腹泻呕吐且头晕目眩,属下已经让夫人的厨房里自行排查最近食物是否有变质或者有毒之物。”薛大夫老老实实地向阙七报告着。 这毒倒也不至于要人性命,但确实是折磨人的厉害。阙七摆摆手打发了薛大夫,自顾自的往宴七的院子里走去。 宴七刚看完喜服就听说了赵清圆中毒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紫鸳薅走的那一枝夹竹桃,但她在紫鸳面前也不敢笑得过于猖狂,谎称自己头痛的厉害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乐滋滋地趴在床上,一想到赵清圆因为中毒而上吐下泻的模样就觉得神清气爽。 这就是来自新时代知识的魅力吗?不过也还算赵清圆有所收敛没有服用过多,否则今日赵清圆说不定就已经丧命。 想到这儿宴七又开始发愁,这赵清圆必定是知道是这夹竹桃的问题,但是是紫鸳偷偷薅走的花枝子,她必定也不敢前来对峙,只是日后肯定是少不了些事情要对付罢了。 反正她就要离开这里了,等她去了王爷府赵清圆也不能把她怎样。到时候要不要把这棵夹竹桃也移栽去王爷府呢? 如果留在尚书府,说不定会被赵清圆拿去害人。想到这儿,宴七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去找阙七商量。 阙七走到宴七的小院,就听说宴七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便嘱咐了兰亭最近要多加小心宴七的饮食,毕竟病从口入,他不想宴七也着了食物中毒的道,似赵清圆那般折腾一番。 兰亭应下了阙七的话就去了小厨房嘱咐小茴,天气热了,得注意食材的新鲜度,还要小心有人从中作妖。 正在和小茴交代,却看见声称头痛欲裂的宴七欢欢喜喜地进了小厨房。 “小姐,您不是头痛吗?怎么出来了?”兰亭看着宴七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有些奇怪。 “刚刚头有些痛,躺了会儿觉得好了些,躺久了也躺饿了,就来找小茴做点小点心。”宴七决定还是得延续自己的病弱人设,说着话还扶了扶额头,表示自己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只是饿的厉害就起来觅食了。 “都是奴婢不好,刚刚一直在这和小茴交代事情忘了去服侍小姐,小姐快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就给您送来”看着小姐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兰亭有些懊恼自己一直在外交代事务,却全然忘了小姐的事情。 小姐待自己一向随和大度,自己却好像有些忘了本分似的。 “无妨,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我是来告诉小茴我想吃些红豆糕,过会儿送来就行”宴七倒是不觉得自己来小厨房有何不妥,反正在一直被压迫的尚书府里,自己也是个有名无实的嫡女罢了,何况自己来自现代,有些事情一直被伺候着,反倒是觉得不舒服。 小茴赶紧应下后就去准备糕点。 第二十一章: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赵清圆自从中午喝了些夹竹桃泡的茶后,就开始头晕目眩,最后竟是直接吐了出来,叫了大夫说是食物中毒,她仔细琢磨了自己今日进食的东西,除了那杯茶以外,都是没人敢做些手脚的。 “徐宴七”赵清圆眯起眼睛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自从这次徐宴七病好之后,她整个人变了许多,无论是长期病弱的身体还是一直孤僻软弱的性子。这次她不敢过于确认就是宴七从中做了手段,但是想来想去的确是只有这一种可能,但花枝子是偷偷薅来的,她总不能跑去对峙。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是有些草率,想着以那个丫头怎么可能对着自己有什么好心思,为了一张不再年轻的脸,这是赵清圆唯一一次的冲动。倒是叫那个丫头摸清了自己的弱点,赵清圆眼里闪过些难以捉摸的情愫,打发了前来探病的几个夫人。她明白暂时只能按兵不动,但是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宴七不会不知道赵清圆已经猜到了是自己从中捣鬼,虽然摸透了她不敢来找自己麻烦,但并不能保证她不会暗中使坏,想到这儿她觉得尚书府里实在是危险得很,只想赶快去王爷府上待着,那样的话自己起码还能摆脱赵清圆的暗算。 阙七自从得知自己暂时不用回边塞后,每日都跑到宴七的院子里陪着宴七。在那日阙七去了六王爷后,双方也几乎将婚事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好像就是无谓的等待着婚期的到来。宴七丝毫不担心所谓在王府的王妃生活,反而期待的不得了,能离开尚书府这个泥潭她已经求之不得,至于王爷对自己的态度,看在自己是王妃的份上,就算是做给外人看看,王爷也必定不会太过亏待自己。 宴七已经做好和六王爷做好姐妹的打算,每天哄着王爷说些姐妹你真漂亮的话说不定还能哄得王爷高兴,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顺风顺水。每每想到这里宴七都信心满满,毕竟自己口才一向不错,夸个人的漂亮话岂不是信手拈来。 等到夏蝉在树上开始日夜不分的喧闹的时候,婚期也渐渐的近了。陈溪川自从那日看了信上的内容后,一直陷入一种无法自决的境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三哥并非只是在边疆做一个无用的闲散王爷,他也有了自己的军队,有了自己的支持者,这次写信是为了拉拢自己。三哥知道自己的仇恨,也知道陈溪川的仇恨,陈溪川一向知道三哥的个性,必定是有所把握或者已经万事俱备才会最后找上自己。做还是不做,成为了这段时间内陈溪川日夜思考的问题。最后他还是三天两头的找到了阙七,决定和阙七商量。 “今日六王爷又给少爷递了请帖”兰亭和小茴偷偷在院子里小声八卦着。小茴有些不可思议,捂着嘴巴“难道六王爷喜欢的是少爷”兰亭有些找到知音似的疯狂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外人都说六王爷喜欢男人,他又三天两头的找少爷,就算是婚事也没有这么多事情要说吧,想必是怀了别的心思。 宴七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压根不知道自己声调有多高的丫头有些无奈,这也能叫悄悄话?她睡个午觉都被两个丫头兴奋的声音吵醒了。仔细一听两人居然在八卦自己的未婚夫和大哥。“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宴七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决定下次好好和哥哥交代一声。 第二十一章:如果哥哥是侧妃的话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阙七虽然早已经猜到三王爷准备拉拢陈溪川,却没想到三王爷在这时就已经告诉了六王爷,六王爷似乎有所顾虑三天两头的叫自己去府上商量,虽然有着商量婚事打着幌子,但是他还是怕暗地里有人在监视着他,于是在六王爷又一次派人递上请帖的时候,他觉得这次应该和六王爷把话都说开了,做还是不做必须得有一个准话,再继续拖下去对整个三王爷的计划都不好。 “王爷,依属下的看法,三王爷必定是万事俱备才会让您加入,好让您也有手刃仇人的机会”阙七还是将内心的想法都告诉了陈溪川。 陈溪川挑眉看着阙七,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等着阙七说出来,他才敢真正的做出决定来。 “你修书一封,告诉三王爷,本王自然是愿意同他一起的,只是本王没有那般可以藏着秘信的信纸,只能托你写了。”陈溪川早已经想好,既然三哥需要自己,自己自然是要帮忙的,何况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亲自报仇雪恨。 “是,属下会尽快修书一封给三王爷。”阙七看出陈溪川已经是十分笃定的状态,心里对六王爷的偏见也少了许多。 既然三王爷也说六王爷值得信任,那他也是可以对这个未来的妹夫多一份信任的。 至于宴七以后如何和六王爷相处,阙七觉得以宴七的性格,两人也应该不会多生些嫌隙,就像宴七说的那样,两人必能相敬如宾。 宴七不知道阙七和陈溪川这几天都在商量什么,如果是关于婚事的话,阙七从未来找过自己,如果是关于别的事,宴七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人能有什么好聊的。 莫非真的像兰亭他们说的一般?宴七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了解阙七,毕竟按时间来算他们也才是认识了几个月。 至于六王爷断袖之癖倒是早有耳闻,宴七打心眼儿里觉得必然是陈溪川纠缠着阙七,阙七碍于身份不得不赴约。 无论什么时代,风向总是引领着人们的审美,宴七来了几个月,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个时代关于 “美”喜好,这里的女子以 “艳”为美,是一种张扬狂放的美丽,这让宴七总是想到唐朝的女子,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女子并不像唐朝女子那般也爱着胡服或者男装,她们对自己艳丽的女式衣装有着独特而强烈的自信和执着。 走在京城的街头,会看到各种服饰鲜艳造型夸张的女子,她们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美,每日都是争奇斗艳般地尽情绽放着自己所独有的魅力。 这里的男子则以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玉面公子为 “美”,多喜爱青色月牙色的褂子,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看起来清清爽爽。 但是阙七从边塞而来,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多了一份塞外的野性。 宴七觉得陈溪川多半是看腻了京城里漂亮小哥,猛地看到了阙七这种带些异域风格的男子,格外心动了。 想到这儿,宴七眉头皱起来,她不知道阙七是怎么个想法,也不知道六王爷的性子会不会强取豪夺呢? 要是自己是王妃,哥哥做了侧王妃的话......宴七觉得他们之间的辈分也太乱了,摆了摆头努力将脑子里不太正常的想法甩出去,可是今晚必定是无法入眠的。 第二十二章 美男恐惧症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八月十三,是礼部选定的黄道吉日。宴七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还是有些紧张的睡不着,所以干脆一整夜没睡,坐在床上发呆。 天蒙蒙亮,嬷嬷和丫鬟就伺候着宴七穿上了喜服,打理好了喜冠,便都退下了,只留了兰亭在房内伺候着,这里没有奇奇怪怪关于婚礼的习俗,这倒是让宴七很满意。 只是嬷嬷给宴七梳理头发时笑眯眯地说了些多子多福的话,繁复琐碎的话从年老嬷嬷的嘴里说出,像庙里只知道念经的老和尚每日清晨所背的经文,听得宴七差点一头栽倒在梳妆台前。 但说来奇怪,宴七并不排斥这种感觉,毕竟这是她在这里的生命里的唯一一次。 这里的习俗虽然与宴七记忆中古代的婚俗有异,但总的来说,步骤还是差不多的,等到了时间,王爷府那边也就浩浩荡荡的前来接亲了。 宴七由于嬷嬷讲话的时候睡的昏昏沉沉,一时间忘了是要自己走着去轿子还是等王爷来背自己去,学的历史和看的电视剧小说在脑子里开始打架,所以这里的习俗是按照哪个来进行呢? 宴七有些拿不准主意,可是现在房间里只有哭的眼睛都肿起来的傻乎乎的兰亭,宴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也不知道问谁。 现在的宴七一下子体会到了期末拿到卷子时那相似的感觉,明确的知道老师讲过,也明确的知道自己没听。 宴七有些懊恼,决定到时候嬷嬷来牵引自己时趁机问上一问。等到了牵引嬷嬷扶着宴七往外走时,宴七赶快开口问道; “嬷嬷,等会儿我要怎么上轿?”嬷嬷似乎是料到一般,语气里带了些宴七有些莫名的可惜说; “按照规矩,自然是该由王爷背着您上轿,可是六王爷身体不好,临时改做由您自己上轿了。”宴七松了口气,这样更好,要是真让陈溪川背她,她大概是一万个不自在全都涌上来,想到就肉麻的宴七打了一个寒噤,嬷嬷还以为宴七是委屈的在哭,马上安慰着说:“本来王爷身子今日的都不该骑马吹风的,今日王爷也还是来了呢,王妃莫要觉得委屈了。”宴七是真摸不清嬷嬷在想什么,但还是礼貌性回复了一句自己不委屈后决定闭嘴好好走路。 宴七蒙着盖头走路,感觉大门更远了,难怪新娘子都要有夫君来背,现在宴七也觉得这段路的确是折磨人的厉害,头上的喜冠明明已经吩咐过做的很轻,但还是压得宴七脖子痛的难受,宴七特想一把扯下凤冠当场做拉伸运动,毕竟她已经感觉脖子无法扭动了。 好容易走到了门口,没去理会大家凑在一起说的什么吉祥话,眼睛迅速的找着接自己的喜轿,她好想休息一下,但是嬷嬷又还没有说些什么,宴七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大家互相道喜。 她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赵清圆的声音,夹竹桃事件后她想必是不想再看自己一眼的,宴七心里也明白,胡思乱想间,手忽的就被攥住了。 宴七条件反射般想挣脱但却被捏的更紧了。低头看了看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明显不是阙七的手,阙七在边塞多年,早已经是布满老茧的一双手了。 那这双手的主人,只可能是陈溪川。宴七呼吸一滞,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在自己头顶,不用想,也是陈溪川的。 也许这就是美男的压迫力,宴七觉得自己似乎也得了传说中的美男恐惧症。 第二十三章:新郎的奇怪熏香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是真的有些顶不住陈溪川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虽然顶着盖头还是下意识的回避着视线。“本王身子不适,所以没能来接你。”陈溪川似乎是看出了宴七的抵触和不自在,压低了声音在宴七耳边小声解释着。 宴七只感觉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尖直冲天灵盖。宴七想了想,这大概是多年未在自己身上出现的“羞涩感”。宴七觉得自己的美男恐惧症犯得厉害,人家只是说了一句话她就浑身不自在,主要一想到这清冷的声音又是来自那日见到的那样一张叫人心动的脸,宴七是真的感觉自己脚步虚浮,像走在云端。 陈溪川压根没想到宴七是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晕晕乎乎的,还以为是她身子弱,独自走了这么一遭有些不适,赶快牵着宴七进了喜轿。自己则翻身上马,领着浩浩荡荡接亲和送亲的人群往王爷府去。 宴七松开陈溪川的手后,头晕目眩症状才得到好转,宴七真觉得陈溪川命里带煞,还是来煞自己的。坐在喜轿上的宴七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眉头一皱。能不能整整点阳间的音乐,领头的这一嗓子差点给宴七送走。不过这里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文明,宴七还是需要尊重文明的多样性的。虽然外面吵吵闹闹,但宴七是一夜没睡的人,恍惚间就在喜轿里睡着了。 这里的习俗倒是没什么射轿门,踢轿门。只需要由新郎牵着新娘进门就好。陈溪川等着嬷嬷将宴七扶下来的时候却听见嬷嬷惊呼;“王妃晕倒了!”顿时丫鬟嬷嬷们乱作一团,陈溪川走上去将“晕倒”的宴七打横抱了出来,冷静地吩咐着叫大夫来。他是知道这个王妃身体不好的,刚刚牵着她的手他也能感受到她微微有些颤抖。只是没想到从尚书府到王爷府的一段路程已经叫她不能承受。 宴七睡得很沉,她知道路途还有些远,就放心地遁入了梦乡。直到她被一声嬷嬷尖叫吓醒,宴七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钻进了一个温厚的怀抱。宴七好想说她没晕倒,只是睡的昏天黑地罢了,但是陈溪川二话不说把自己抱起来,她想说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他身上没有病秧子一般被汤药浸染的苦味,而是一股淡淡的熏香,萦绕在宴七的鼻尖,她还想再闻闻是个什么香的时候,又感觉味道一下子消失了般。宴七觉得那股味道有些好闻,小猫儿似的朝陈溪川熏香的衣袖上凑了凑。真奇怪,不使劲闻的时候香味儿一个劲往鼻子里钻,等到自己准备去闻的时候却什么闻不到一般。许是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陈溪川低头看了看宴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醒了?” 宴七觉得再装下去也不太像了,而且人家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装。只好伸手拍了拍陈溪川的肩膀说;“臣妾没事,王爷还是放臣妾下来吧。”陈溪川倒是没想到宴七会主动拍自己的肩膀,其实不管怎么看拍他的肩膀都是有些不合规矩的动作,但是宴七打心眼儿里把陈溪川当成小姐妹,亲昵大方的动作像是对待老朋友一般。 陈溪川还是不放心,准备让大夫看看,没有放下宴七的意思,继续朝着王妃的小院走去。 第二十四章:婚礼偷吃被逮的新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自己都说了没事干嘛还要自己看大夫。 今天可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可还要拜堂呢,想到这儿,宴七挣扎了几下,就利索地从陈溪川怀里跳了下来。 陈溪川能感受到宴七是真的有些着急,也没有多阻拦的就让宴七挣脱了出去,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一直搂着吧,陈溪川看了看眼前矮了自己不少的小姑娘,语气有些揶揄:“看起来是真的没事,力气还挺大。”宴七后知后觉自己的病弱小姐人设,想到自己刚刚像条垂死挣扎的小鱼一样在他怀里扑腾,还稳稳当当站在他面前,怎么看不像一个病弱且遭受了长途轿撵折磨后晕倒的女子。 倒像个刚从马戏团里跑出来身手矫健的猴子。想到这儿,宴七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又觉得这声咳嗽显得自己过于中气十足了。 只好又多咳嗽了几声,显示出自己真的是 “柔弱”。陈溪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从哪里听到过,看宴七坚持着不看大夫,心下明白她也许是真的没事,但还是让大夫在后院候着,等到拜堂后给宴七看看是否有大碍。 随着流程拜完了堂,宴七就被嬷嬷牵着去了喜房。陈溪川一向不喜热闹,但是毕竟是六王爷迎娶尚书府的嫡女,还是来了不少前来祝贺的人。 真情还是假意,为了拉拢还是真心祝贺,陈溪川眼底都是一片清明。陈溪川凭着自己身体不好不胜酒力,在自己的婚宴上生生灌醉了不少来客,自己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大夫听了陈溪川的吩咐前去给宴七把脉时,宴七正打发了嬷嬷,自顾自的坐在房间里吃着东西。 宴七听到来人是大夫,赶快三口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绿豆糕说; “我都说我没事了,不用来看。”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嗝儿,刚刚吃的太快,宴七有些噎住了,为了不继续出糗,宴七赶快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 站在门外的大夫听着王妃声音洪亮,甚至还打了个明显是吃了糕点后噎住的嗝后,觉得王妃的确是不像身体不适之人,只留下一句; “王妃进食慢些为宜”就退下了。宴七听到后面色一黑,有些尴尬又有些想一把揪了大夫那老头胡子的羞愧,更感觉自己人设不保,虽然自己已经在尽力装出一副深闺病弱的样子了,但是骨子里的自由还是会不自觉地钻出来。 宴七觉得自己应该进修一下如何装病,不然自己迟早被掀了老底。另一边的陈溪川听到大夫说起王妃声音不仅清亮,还偷吃糕点噎住打嗝的事后,觉得有些好笑,挥挥手叫大夫下去了,嘱咐了厨房赶快给宴七送些吃食后继续和前来祝贺的宾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溪川是已经决定参与三王爷的计划了,那样说来自己和阙七也是同一边的人不是? 阙七的妹妹如今是自己的王妃,他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否像普通夫妻那般举案齐眉,但是也是做好了会将宴七作为自己妹妹一般对待的打算。 他看得出阙七十分疼爱宴七,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不想因为亏待了宴七而和自己的合作伙伴生出什么嫌隙来。 所以他一开始就抱着把宴七当做自己妹妹照顾的心态做了这一切的准备。 第二十五章:闲散王妃是美差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看着桌上陈溪川吩咐送来的菜肴心想算这个小子还有良心,转念一想也可能是那个老头儿跑去给陈溪川告状自己偷吃绿豆糕噎到了,霎时间宴七五官都愁的皱起来,她感觉今后自己更是要谨言慎行了,可不能让自己的马甲一掉再掉。等到大家都逐渐忘记她这个王妃的时候,她就可以慢慢找寻着回去的路子,万一要是找不着,做个闲散王妃也未尝不是件美差事。 但是刚刚宴七其实吃了不少的糕点,对着面前的珍馐美食也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悻悻地戳了几筷子就觉得已经饱了。兰亭看着送进去的饭菜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又被送了出来,还以为是小姐伤心过度吃不下东西,当下就跑到喜房外对着宴七说;“小姐,再伤心也吃些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不好。”宴七因为吃得太饱又无所事事,只觉瞌睡虫又找上门来一般有些昏沉沉的坐在床上,听到兰亭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又怎么了?”且不说一大早兰亭哭的眼睛都肿了,好像出嫁的不是她而是兰亭一般。王爷早就允许了兰亭随着宴七进府,宴七实在是不懂她在哭什么,安慰了几句后她却哭的更厉害了,宴七自己也是一大堆事,也实在顾不上她了,没想到现在又跑来和自己说什么别伤心了的话,如果现在可以做特效的话,自己肯定是满头问号。 宴七只好吩咐了兰亭进来,一进门宴七就听到兰亭轻微的啜泣声。 “你今天为何一直哭哭啼啼的?” 兰亭抬起头看了眼一身火红嫁衣的宴七,吸了吸鼻子说;“我是舍不得小姐,别人家的新娘出嫁都有母亲送嫁,小姐却没有,别人的新郎都亲自来背新娘,小姐也没有,小姐还在轿子上晕倒,坚持着拜了堂到现在也没吃一点东西,奴婢觉得小姐太可怜了,所以才一直哭的。”如果说兰亭没说这些之前,宴七还只是疑惑,那么兰亭说完后,宴七不仅仅是疑惑了,而是感觉荒唐中带了一丝心酸。这丫头一定是把自己当做原主一般衷心的对待着,觉得自己今日受了不少委屈吧。宴七本来想说些宽慰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半晌才说了句;“我刚刚吃了糕点不饿,不是因为伤心才不吃的”然后看了看一旁候着的王爷府里赐来的丫鬟,继续说道;“兰亭,以后不必再说这些我受了委屈的话,我没有受委屈,离开尚书府已经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嫁给王爷又怎么会是委屈的事呢?”前面一句倒是她的真心话,后面一句可不是,要不是害怕新来的小丫鬟转头告状,她才懒得说这些拍马屁的话。 兰亭听着小姐的话语里没有半分勉强,心下觉得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但是小姐已经说了叫自己宽心的话,自己必不可能再继续说些什么,应下了话后便退了下去。宴七看着兰亭退下后,也想着怎么打发这剩下两个丫鬟,她现在被繁复的喜服包裹着,又顶着硕大的凤冠,她只想赶快躺下舒展一下四肢。 “你们俩,是我的丫鬟?”宴七决定先礼貌性的问问,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是为了起一个话头还是得说些废话不是? “回禀王妃,奴婢们是王爷赐给王妃的丫鬟”王爷府的丫鬟每个都是训练得体的,赐给王妃的自然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二十六章:白露和立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其实刚刚两个丫头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宴七名字,但是宴七今日一天都因为昨夜没睡而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关于她俩名字的印象。 “回王妃的话,奴婢名叫立秋。”个子高些的婢女赶快回复着。另一个婢女也赶快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名叫白露。” 二十四节气?宴七心里慢慢有了底,合着王府的人也是随机取名?也就继续问着:“那你们之前是服侍谁的?” “回王妃的话,奴婢们以前都是侍奉王爷的。” 立秋的声音温婉,说出来的话也是温和动听。 宴七点点头,一想这王爷府也就陈溪川一个主子,除了服侍王爷还能服侍谁,顿时觉得自己简直蠢的不行,居然问出这种问题来。但立秋却以为宴七是在问可有服侍过其他女主子,想了想又说:“王妃是王爷府里第一位女主人,我们都是王爷特意选来服侍您的。” 第一位,女主人?那就是说还有别的男主人啊?晏七顿时想到一句经典台词。“你在外面瞎搞也就算了,居然还带到家里来?”想着宴七“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立秋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位新来的王妃,不知道她为何绽开笑颜。明明自己说的话都是实话啊? 宴七转念一想,如果陈溪川真的有什么金屋藏娇的事情,那自己才是第三者啊,虽然是只有个名分的第三者。宴七有些不敢保证如今的府里是否还住着陈溪川的心上人。如果有的话会不会因为厌嫌自己占了王妃的名头而暗中偷偷折磨自己啊?顿时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情节一股脑全涌上来了,什么暗暗下毒,偷着折磨......况且原主身体一向不好,不管怎样都能归结到原主内里不康的由头上去啊。想到这儿,宴七觉得自己命是真的苦,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被暗算的命。如今只能祈祷那位朋友是个心善的人,能够放自己一马,让她做个闲散的挂名王妃就好。 立秋和白露不知道王妃在想些什么,她们之前只听说王妃年纪不大,身子还不好。刚刚王妃主动同她们讲话,语气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们觉得王妃还是不错的,至少为人和蔼,不会无故找她们的麻烦。 “你们对王府熟悉,过两日你们带我转转吧,如果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也好告诉我。”宴七对着两个丫鬟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真有什么金屋藏娇,最好把院子告诉她,她这辈子都不踏进去不就好了吗?她不去招惹他,起码能保证自己的一时安全。如果丫鬟聪明,自然会明白什么叫“去不得的地方”吧。 白露和立秋应了下来,心想着什么是不能去的地方呢?要不要请示一下管家呢?比如库房什么的王妃是不是不能进去?白露和立秋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之后决定一会儿去问问管家。 宴七听到她俩快速地应了下来,就知道这王府里果然还是有去不得的地方,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认证,宴七不自觉又冒出别的念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朋友长什么样子。陈溪川长得一副俊朗模样,想必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位朋友肯定也是仪表堂堂。宴七打心眼里觉得美男在一起就是上天恩赐,还有什么比磕cp更快乐呢? 第二十七章:宴七八月飞雪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直等到天色都暗了下来,陈溪川才打发了最后一批前来贺喜的客人,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沾染上的酒味,果然不是自己的喝的酒都是难闻的味道。陈溪川吩咐着身边的丫鬟给自己沐浴,抬脚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站在一边的管家看着王爷要走的样子急的不行,赶快走上去说道:“王爷,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得去王妃的院子。” 陈溪川听了管家的话才反应过来,今日虽说是没怎么喝酒,但脑子多少有些迷糊了,竟然只想着要沐浴,忘了今日自己喝酒的原因是自己成婚了。陈溪川赶快掉了个头,往宴七的院子里走去。 宴七早就打发走了白露和立秋,嘱咐了兰亭一会儿记得送晚饭进来后就躺在大床上舒展筋骨,今日可算把她累惨了,宴七摸了摸自己今日过重负荷的脖子,正在想着明日会不会直接抬不起头的时候,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宴七还以为是兰亭来送晚饭了,直接说着:“晚饭放桌上就行,我一会儿起来吃。”然后准备从床上爬起来,也许是凤冠太重,也许是身子骨懒散的厉害,宴七只感觉浑身被抽走了力气,压根爬不起来。宴七暗骂了一句结婚累死人后继续对推门而进的兰亭说着:“你先别走,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陈溪川一进门就看到本该老老实实端庄坐着的王妃懒散的躺在床上,眉头一皱,他这位王妃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般,还说着什么晚饭放桌上就行,合着把他当丫鬟了?陈溪川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兴许是王妃身子不适才躺下的,又觉得今日的确是太过折腾了。可看着王妃睡的四仰八叉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不适才躺下的人。没等着陈溪川继续头脑风暴,宴七的声音又响起来,她让他拉他一把,她起不来了。陈溪川回身关了房门,朝着宴七走过去,算了,王妃还是个小孩,权当是在养小孩罢了。 宴七躺在床上伸着手等着兰亭来拉她,却闻到一股酒的味道,她使劲吸了吸鼻子问道:“兰亭,你喝酒了?” 陈溪川看着红色喜服衬托下格外白嫩的一双手,想起今日早晨拉着她的手的样子,小姑娘的手柔若无骨,抓在手里仿佛马上就要化在手心里似的。 陈溪川没有回答宴七的话,伸手一把将宴七从大床上拉了起来。 陈溪川的手刚碰到宴七,宴七就知道自己拉自己的手不是兰亭了,这双手的主人是早上牵过自己的陈溪川!宴七想到自己刚刚还吩咐他把晚饭放到桌上就恨不得咬舌自尽。刚一坐了起来宴七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陈溪川给人的压迫感太大了,宴七只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压根不敢抬头。 陈溪川早就打发走了所有的下人,拉起来了宴七后两人相对着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尴尬到宴七觉得不用窦娥也能八月飞雪了。宴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为了自己的脖子考虑,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王爷,要不你给我把盖头掀开吧,凤冠好重,压得我有些难受。” 刚刚气氛凝结的厉害,陈溪川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宴七一开口他才找回来自己的灵魂,赶快伸手去帮宴七将盖头取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宇宙杯丢人比赛地球赛区第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掀开盖头,陈溪川本来做好了不做登徒子去盯着宴七看的打算,但是烛光闪烁间宴七那张清丽的脸的确是不可忽视的。 宴七只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今日遮了自己一天的盖头终于被掀开了,宴七呼了一口气,准备去把凤冠也卸下来。陈溪川盯着宴七的脸,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她的声音耳熟了,他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在酒楼就是她气呼呼地拍了自己的门教训了自己一顿,又是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又赶快道歉还挤出两颗眼泪。 那她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六王爷,是她的未婚夫了吧。亏的自己还傻乎乎去猜了她会是谁家的小姐,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己的王妃。 宴七后知后觉得感受到陈溪川正在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脸说:“我脸上有东西?” 陈溪川看着眼前嘴角真的沾着糕点沫的小姑娘,突然心情大好,他心里能够确定的是他不讨厌这个姑娘。陈溪川点了点头,宴七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宇宙杯丢人比赛世界区第一名。早些时候偷吃糕点打嗝,晚些时候糕点沫在脸上自己没发现。这两件事还都被自己的夫君知道了。宴七有些尴尬地笑笑,赶快跑到梳妆台前拿着手帕擦去了嘴角的糕点,又赶快唤了丫鬟进来给自己取下凤冠。 凤冠一取下来,宴七都觉得自己轻松到快要飞起来了,之前她看过有人为了练习跑步负重长跑,等到比赛就取下来绑着的沙袋,跑起来就身轻如燕。她自己如今也是体会到了这个感觉,宴七觉得自己要是能坠一根白色的细绳子,肯定能像街边的氢气球般飞起来。 陈溪川则转个身子就去了王妃院子里的温泉池子里沐浴。宴七坐在梳妆台前祈祷着丫鬟别来催自己沐浴,她今日也想过如果只有一个汤池要不今天让给王爷先泡着,但是今日一天的疲累让宴七觉得如果不好好泡个澡怕是要残废几日了。于是打定了等王爷泡好了自己再去泡澡的主意。 “王妃,现在可以去沐浴了”立秋拿着王妃的睡衣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说着,宴七却觉得这话像催命符一般,她有些扭捏,虽然心里把陈溪川但做姐妹,但是他的外表丰神俊朗,又不是真的没有男性气息,如果要是和他一起泡汤池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吧…… 看着白露盯着自己,宴七皱皱眉头心想豁出去了,反正之前在现代泡温泉也都是有男子的,况且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什么没见过?要是真的深闺小姐可能会因为没有经验而觉得羞涩,可是她不同啊,她可是认真学习过健康心理生物的现代青年啊。 下了决心朝着汤池走去,白露在后面看着王妃越走越偏眼见着就要去了王爷的汤池赶快喊道:“王妃,您走错地方了,那边是王爷的汤浴。您的汤池在这边。” 嗯?宴七都已经走到了汤池的门口,丫鬟才舍得出声阻止她?宴七看着烟雾缭绕的汤池里隐隐约约浮现的人影,觉得自己真的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的典范。 宴七赶快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回着白露的话:“啊,好,我就是到处走走。”说着还故意多走了几步到了别的地方,才又回头绕到了自己的汤池。 谁知道王府真的这么有钱?一个王妃的院子还修两个汤池?亏的她还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 第二十九章:汤池忆往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耳力不错,早就听到了有人往自己的汤池走来,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丫鬟,等听到白露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伫立在自己汤池前的是那个丫头,明明都被揭穿的小姑娘,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见到的样子,还说什么自己是想四处走走,绕了个圈才回到她自己的池子。 陈溪川觉得好笑,越发确定那日绝对就是宴七,倒打一耙的本事与那日如出一辙。 转念一想,觉得小孩就是小孩,脑子里的圈圈绕绕不是他能理解的。其实陈溪川也才二十出头的少年罢了,别家的儿郎这个年纪哪个不是要么纵情声色要么鲜衣怒马,总之浑身洋溢着少年该有的朝气。 陈溪川之前也是那般自在闲散的人儿,皇家最小的儿子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人又生的清爽聪明,会讨父皇母后以及太后的喜欢,是个被浸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少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呢?是在亲眼看到母妃被一向温和的母后威胁着服下毒药开始吗? 还是等到他办完了手头的事情回来却看到自己唯一的妹妹葬身于一场本想害死自己的大火后? 还是在服下了宫里送出来的人参后身中莫名剧毒只能靠丹药吊命后呢? 他那时年少,自小也养在太后宫里,与母妃不太亲近。本来以为是母妃做错了事才被母后毒害,但是太后临死前却拉着他的手说着一定要替他的母妃报仇。 太后说以为将他养在身边皇后就会断绝害死荣贵妃的念头,没想到她还是记恨在心。 听到这番话的那时,陈溪川才10岁,懵懵懂懂间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所带来的并非全是荣耀。 太后的话虽记在心里,但势单力薄的他并没有机会。等到再长大了些,皇后又将手伸向了先皇后唯一的子嗣太子陈溪麟,最后更是直接带着四皇子逼宫,而陈溪麟也在那一场宫变中彻底失去了他的双腿,那一年陈溪川14岁,被先皇身边的薛公公死死护在自己怀里才避免了收到牵连。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冲出去和他们对抗也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只能装聋作哑般的做起了闲散王爷,他心里自然是想过复仇的,但是四皇子在皇后的扶持下做了皇帝,皇后还想把这些先皇子嗣都赶尽杀绝,却没想到错杀了陈溪川的妹妹,之后更是给陈溪川下了无名毒药,让他就算有心报仇也无力去做。 直到三哥又一次找上自己,他觉得就算会失败,也要去做,他活在世上并没有什么指望,除了复仇。 宴七在自己的汤池里泡了好久,今日累了一天,只想好好舒展一下。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泡得太久了,脚步都有些虚浮。 “啧,这才有病弱那味”宴七看着镜子里自己面色惨白的样子,觉得泡温泉才是自己装病弱的一大武器。 今后若是马甲掉了只管再来多泡些时日,必定是一副病弱西子的模样。 “王妃,温汤不宜泡的太久,奴婢伺候您起身吧。”白露看着待在池子里发呆的新王妃,忍不住开口提醒着。 宴七看了眼准备上前的白露赶快开口:“不用了,你把衣服放着就好,我喜欢自己穿”如果说要宴七选出一项她最不能适应这里的文化的话,那肯定是丫鬟伺候更衣,自己穿衣服虽说有些困难,但是慢吞吞的等着丫鬟给自己更衣,更是煎熬。 第三十章:奇奇怪怪的睡衣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白露没想到新王妃有这样的要求,只好将睡衣放在汤池边就候在门外了,宴七看着送来的睡衣,摸了摸上好的料子啧啧叹道真的有够腐败的,睡衣用得着用上几年才有几匹玄贡的料子吗?宴七知道太后和当今皇上一向待陈溪川不薄,没想到却是这般纵容的。 的确,自从王爷府大火,陈茵死后,太后每年都赏赐大量的珍奇给陈溪川,说是慰藉他,其实是想用金银财宝将陈溪川困在皇家的牢笼里。 穿上睡衣宴七就有些奇怪,这睡衣滑滑的面料多少有些透光,透光就算了,也不给个披肩啥的遮遮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宴七又仔细看了看白露送来的衣服,的确是只有这一件无袖的睡衣。宴七倒是觉得无所谓,在现代穿着无袖的衣服也会出门。 也许是时代不同,白露看到宴七光着胳膊出来的时候还是晃了下神,如今是八月,也不能问出什么王妃冷不冷要不要外衣的话来,况且这睡衣是府里置办好的,她自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白露,你为何这样看着本王妃”宴七一出来,就看到白露看了自己一眼后又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又偷偷打量自己一眼,又低下了头。“难道穿错了?”宴七心里想着又自顾自转了个圈圈看了看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白露赶忙摇头说:“没有,奴婢不敢” 宴七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去深究,白露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无法接受自己穿的这般裸露就在院子里转悠。但她今日别无所求,只想好好睡一觉。 回到房里宴七才发现陈溪川不见人影,明明比自己更早去泡澡的,现在还没出来吗?宴七觉得奇怪,但是身体关于困的反应已经到了极致。宴七打了个哈欠后,就走到红艳艳的喜床前,她心里自然是明白陈溪川必不可能和她歇在一处的,于是无比放松地往大床上一倒,滚到了大床内侧后安心睡起了大觉。 陈溪川早就泡完了澡,只是临时阙七说有要事要禀告,他才去了书房听阙七汇报着三王爷回复的消息,等到阙七走了陈溪川才慢悠悠的回了宴七的院子。本来还在思索怎么哄骗宴七喝那带点苦味的合卺酒,却没想到打开房门,看到了已经熟睡的宴七。不禁想起阙七之前同自己说的,宴七还是个小孩性子,凡事不要同她置气。陈溪川现在看着宴七熟睡的脸庞,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合卺酒,有些无奈。如果把她喊醒起来喝这带着苦味的酒,宴七怕是会直接闹起来。毕竟阙七特意和自己交代,他这个妹妹,脾气最大的点就是关于睡觉。可是怎么会有人新婚之夜抛弃夫君倒头就睡啊?陈溪川心下觉得宴七果然是个小孩,也在怀疑宫里来的嬷嬷是不是什么都没告诉宴七。 陈溪川脱了外袍也准备歇下,不光是宴七,他今天也累的不行,一靠近枕头就觉得找到了归宿般迅速的睡了过去。等到身边的鼻息变得缓慢而安稳的时候,宴七颤抖着睫毛偷偷睁开了眼,其实刚刚陈溪川进门她便醒了,他站在床前,巨大的压迫感把宴七的眼皮都要灼出洞来似的。她也不敢醒来,只是继续装睡,心里奇怪他怎么会过来。等到发现陈溪川已经躺下的时候,宴七才觉得后悔,早知道就面朝里面睡了,谁知道他也会来啊!救命!宴七死死闭着眼,决定等陈溪川睡着后再挪动身子,以免被发现。 第三十一章:醒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睁开眼宴七发现陈溪川离自己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不敢多看那张惑人脸蛋,宴七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背对着陈溪川,才觉得那股巨大的压迫感消失了一些,宴七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但是又觉得世界上应该也不止她一个人看到帅哥就觉得不敢抬头吧?还没等她脑子迷糊的胡思乱想完,就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比周一早上的闹钟还提神醒脑,宴七顿时睁大了迷迷糊糊的双眼,有些不敢喘气。 陈溪川一向睡眠浅的很,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他便醒了过来,他一看,却看到的是宴七的背影,呼吸间能够辨别宴七是醒着的,于是开口问了句“醒了?”却没想到那丫头吓得脖子一缩,气也不敢出了,更别说回应自己的话。 宴七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装睡下去,毕竟他来睡在这里就已经是来者不善,莫非是想新婚之夜就把自己毁尸灭迹也说不定。但陈溪川已经知道她没睡着,就自顾自的拍了怕宴七的肩膀,就像今日宴七拍他一般。宴七只感觉自己魂都要吓没了,夸张的哆嗦了一下,还是不肯转头,低声说了句:“我好困”又欲盖弥彰的打了个哈欠,紧了紧手里的薄被。 陈溪川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醒了,就想喊她起来喝合卺酒,毕竟不喝合卺酒的话,并不能算作真正的结为夫妻。只是这个丫头似乎很怕自己,不过是拍了她一下,至于打这么大一个哆嗦吗? 陈溪川只想乘着宴七还没睡着赶快喝酒,就一把把小孩从床上薅了起来,宴七本来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却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从床上揪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命不久矣,打好了要求陈溪川留自己小命一条的腹稿。 “王爷大半夜不睡觉还把我扯起来做什么?”宴七打了个哈哈,有些心虚的问道。陈溪川看着眼前已经认怂还一张苦瓜脸的宴七觉得莫名其妙,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要喝合卺酒。陈溪川后知后觉自己把宴七从床上薅起来时捏的是她的手腕,他下手也没个轻重,不知道宴七手腕有没有被自己捏痛。 此时的场景也有些奇怪,宴七低着头垮着一张脸坐在床上,右手腕被站在床前的陈溪川捏在手里,怎么看都像揪小孩睡懒觉的家庭剧场。 宴七身上的薄被早就顺着他拉她起床的时候滑落了,陈溪川这才发现宴七穿的极其清凉,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本王拉你起来喝合卺酒,方才本王进来发现你已经睡了,如今你醒了,自然是要补上的。” “合卺酒?”宴七瞬间觉得自己蠢得不行,自己只顾着倒头就睡,怎么忘了这个时代还得喝合卺酒呢?只是宴七没想到陈溪川居然还对这件事这么执着,还非得把自己拉起来喝。可是他俩本就是表面夫妻,橱窗关系罢了,干嘛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嬷嬷没告诉你?”陈溪川看着宴七神情迷惑,又反问了一句。宴七害怕自己死了还得拉个垫背的,赶快摇了摇头说;“嬷嬷说了的,是我忘记了,而且我困得厉害就睡着了,是我的错,王爷不要怪罪嬷嬷”陈溪川松开了宴七的手腕,顿了顿,走到了桌子边,看了看还坐在床上发愣的宴七说道;“既然知道就快过来”宴七“哦哦”两声快步走到了小桌前。 第三十二章:死亡合卺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看着陈溪川烛火下忽明忽暗的精致面容,一时间有些恍惚,“可真是个好看的人”宴七在心里嘀咕着。 陈溪川倒好了酒放在宴七面前时,就看到宴七正憨憨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陈溪川的声音把宴七从漫游世界拉回了现实,宴七赶快扬起职业假笑说:“没事,刚醒有点发蒙”然后赶忙去拿面前的酒杯。一看到酒杯里的酒,宴七的心里“咯噔”一声,陈溪川会不会把毒药下在酒里然后骗自己喝下去,最后把她的死亡归结于不善饮酒?这里喝合卺酒的习俗是新人各自拿着酒杯喝自己杯子里酒就好,宴七顿时觉得眼前的酒杯变了模样,变成了前来催命的阎王爷。 宴七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杯酒有毒的话,陈溪川那杯自然是没毒的,于是对着陈溪川说;“王爷,妾身听妾身的哥哥说边塞的合卺酒是另一种喝法,要不咱试试别的喝法?” 还没等陈溪川问为什么要听阙七的意见,宴七就拿走了陈溪川面前的酒杯,将自己“有毒”的酒杯放在了陈溪川面前笑盈盈地说:“这样王爷喝妾身的酒,妾身喝王爷的酒,交换着才叫合卺酒的”然后生怕陈溪川后悔似的赶快喝下了那杯酒。 陈溪川都没来得及拦住宴七的动作,刚想说这酒味道发苦要不要少喝点意思下就行,结果就看到宴七一饮而尽。 “好苦!”宴七一饮而尽后后知后觉嘴巴里泛滥出的苦味简直要了自己的小命。陈溪川看着宴七苦瓜版扭曲在一起的脸有些好笑,从旁边倒了杯茶水递了上去,宴七赶紧接过去喝下才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有所缓解。转头看着陈溪川还没喝酒,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赌对了,这酒果然有些问题。 还没等她多得意一会儿,陈溪川就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下轮到宴七觉得莫名其妙了,皱起眉头打量着看起来无恙的陈溪川。陈溪川看宴七还皱着眉头,以为是觉得酒太苦了,开口解释着:“本王刚刚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喝的太快,没来得及。”宴七和陈溪川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持续了这么久的跨服聊天。 宴七听到陈溪川的解释,打心眼里觉得陈溪川真的是温和得很,也许他的确是不想杀了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走完婚礼流程罢了。宴七看着自己和陈溪川目前都还安然无恙的模样,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阙七其实早就同自己讲过,说陈溪川性子温和,没有坏心,自己却在一个劲的怀疑他会杀了自己。陈溪川自然是不知道宴七在想些什么,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人家睡觉,又给了杯苦酒后宴七不开心了。于是想着小时候怎么哄妹妹一般的,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颗糖递给宴七说:“要是觉得还苦,就把这个吃了” 宴七低头看着陈溪川递给自己的这一块糖,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莫非真正的毒药是这颗糖?刚刚他做的不过是让自己放下戒备?宴七盯着这颗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必不可能再踏进去,于是赶快说道;“妾身没事了,妾身还是先睡了。”然后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就往床边走,等到了床上就赶快滚到了内侧一边盖被子一遍自言自语;“困死人了。困死人了” 陈溪川看着眼前一溜烟溜走的宴七,慢慢弯起了嘴角。他总是觉得宴七有些冒冒失失,可是就是不让人讨厌。 第三十三章:如来神掌专治阿娇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自然是不敢再造次,乖乖躺下后睡意又一次袭来。陈溪川缓缓地走到床边,刚刚喝了一杯酒,也觉得睡意也被消散了许多,便立在床边,看着宴七的背发呆。 刚刚阙七来找他,说三王爷已经预备好了如何行动,三个月后需要他也去一趟边塞,届时他们会一起回来,攻打京城。陈溪川自然是愿意的,却忽地想到了宴七,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去了边塞,她必定是一人呆在王爷府上,若果有人要暗算她,那么他也是无能为力。 而且等到自己和三王爷们一起带着军队杀回京城时,说不定太后会把宴七当作人质,宴七是阙七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妻,到时候他必定会乱了方寸。 想到这儿陈溪川又觉得世上果真无两全齐美之事。他已经做好打算等待大仇得报后和宴七好好相处,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但是光复仇这件事上,他都不能保证自己是都能活下来,更不能保证宴七的安危。 一夜无眠,天刚刚亮,陈溪川就起身了,看了眼一夜好梦的宴七,她早就换了好几种睡觉姿势,从床的内侧滚到了自己身边来。被子也早被她丢到床尾,整个人正趴在床上,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张白皙清丽的脸酡红一片不说,大片大片裸露的皮肤上也是微微泛着粉色的。 陈溪川意识到自己正在盯着宴七雪白的手臂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虽说自己从未见过别的女孩睡过觉,但潜意识里觉得似乎名门望族的大小姐睡姿应该起码是端庄的。而不是像宴七一般一夜蹬了自己好几脚不说,临近天亮还一巴掌呼到了自己的胸前。虽然陈溪川也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到了,他带着惊悚的目光看向离自己的脸不过一掌距离的宴七,却没想到从宴七嘴巴里听到一句莫名其妙的梦话。 宴七压根不知道,她正做梦梦到自己与陈溪川的“阿娇”决斗,梦里的她为了保命从未招惹过这位朋友,但他还是要来杀了宴七,宴七只好学着前世电影里看来的招数比划了几下,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用,于是在最后宴七冲了上去。狠狠地一掌打在了他胸前,“阿娇”口吐鲜血,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能伤我?” 宴七几乎是邪魅一笑道:“如来神掌!” 所以在陈溪川这里,被踢了几脚被拍了一掌全都是在梦里的情人受罪,那句莫名的“如来神掌”也是说给情人的。 陈溪川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只觉得她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也没想着去责怪他。 梦里的宴七打伤了“阿娇”,就开始审问他,盯着眼前样貌身材都上乘的“阿娇”,宴七缓缓开口:“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统统交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陈溪川正在准备唤丫鬟进来服侍时,就听到宴七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她好像说什么“统统交代?”陈溪川看了一眼面色依旧发红的宴七,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想着要不要把她喊醒时,宴七却自己尖叫着醒来了。 梦里宴七刚审问阿娇没几句,陈溪川就从天而降,一掌拍了过来,把宴七拍出十几米远,之后又不依不饶的追上来准备再继续收拾宴七,宴七尖叫一声就这么醒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好有良心的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醒过来看到床前立着的陈溪川宴七又是一抖,陈溪川此时正面对她站着,门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背上,给他的轮廓镶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萎缩着说了句:“早安王爷”然后又打了个哈哈道:”天都亮了啊,妾身该起床了。”就准备找衣服穿上赶快离开这里。 梦里陈溪川一脸狠毒,她现在还觉得腿脚发颤呢,可不敢再继续和他同处一室。陈溪川看着似乎又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宴七,心里不断回想着自己有这么恐怖?踱步到了窗边回想着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刚准备站起来起来,宴七就感觉到双腿无力,想必是昨日劳累过度的后遗症了。肌肉里不断渗出的酸痛感把宴七疼的就要直直地摔了下去,好巧不巧她平衡力又差得很,本来也就最多摔在床上拼死了摔破鼻子流点鼻血。可她偏偏向床外一歪,就要倒到地上,这要是摔下去不得脑袋开花?宴七再一次觉得陈溪川真的是命里带煞,只不过才嫁给他第一天就要卧床养病了。但如今四肢发麻压根不听自己使唤,她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制裁了。 但是想象中地板的坚硬触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陈溪川居然过来接住她了!她还以为他不会管她,毕竟刚刚自己给他打招呼他爱答不理的。他居然!还挺有良心的! 陈溪川虽然起床了,但是也一直没有梳洗更衣,只穿了件薄薄的夏日睡衣,宴七一跌,头刚好埋在了陈溪川的胸膛里。 宴七就算脸皮再厚也觉得自己的脸贴着这么一层薄薄的纱实在是很羞耻,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害羞之余她却想到另一件事,完了,他肯定是不喜欢女人接触他的,这下自己真的是玩脱了。 而陈溪川为了能够接着宴七,双手都紧紧地搂着宴七的腰身,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轻薄睡裙下宴七柔软的皮肤和有些高的体温。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陈溪川赶快将宴七放在床上,不自在地问了句:“你做噩梦了?” “嗯。”宴七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又突然想到他刚刚救了自己,补了一句:“刚刚谢谢你啊” 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些不对,再补了一句:“妾身谢过王爷” 陈溪川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满脑子都是奇怪念头,怎么一句话还分成几段说,好像还忘了自己的称呼,最后又补上一句? 真的是太可爱了!陈溪川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难怪阙七是个护妹狂魔。 “以后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陈溪川开口,应了一句宴七的独角戏。然后又想到她刚刚摔倒的样子问了一句:“昨天可是累到你了?所以今日腿脚酸痛站不稳了?”他知道尚书府很大,而自己没能去亲自迎接,她肯定是顶着那么重的喜冠走那么远的路才压的浑身都难受的。 宴七看陈溪川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甚至还免了自己的虚礼,一下子对陈溪川又多了几分信任。而且......他居然还知道自己摔倒是昨天顶着喜冠又走了那么久的路累的,说明他还真的蛮有良心的诶。 而门外准备伺候王爷王妃的白露和立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陈溪川这句话,顿时就想歪了。两人面色发红的都不敢推开门帮两位主子洗漱。只好继续站在门外。 第三十五章:抱紧王妃大腿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有些自暴自弃似的锤了锤自己发软的腿哀嚎了一声“我感觉我今天都没办法走路了,我真的浑身都痛的要命。” 以前跑八百米她也是全班倒数第一,每次跑完腿都是这般疼痛,甚至因为昨日顶着喜冠,她的颈椎和腰也疼的不得了,只觉得若是能有个按摩师来给她按一通她才能全然恢复。 陈溪川也知道昨日她顶着喜冠独自走了好大一段路,又晕倒在轿子里,她那样病弱的身子必定是不能承受的,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地开口:“都是本王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看到陈溪川主动认错,宴七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本来只是抱怨两声,没想到陈溪川真的是脾气温和的不得了,还给自己道歉。这下她就有些挂不住脸了,瘪了瘪嘴说:“不怪王爷,是我身体太差了。” 门外的立秋和白露听到这些对话更是觉得脚底生刺般,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先跑为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冷漠的六王爷居然态度诚恳的给王妃认错,十足的妻管严做派。于是还不到午饭时间,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爷十分乖顺,很听王妃的话。 这位新王妃似乎很得王爷欢心,府里的下人瞬间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和该有的态度。都端正了对这位新王妃的态度。 到了午饭时间,宴七坐在小院里看着小茴慢吞吞的端上来了些自己不怎么爱吃的菜肴,心下有些不满 “为什么要做鱼啊?你不是知道我从不吃鱼的吗?” 小茴上菜的手一抖,赶忙说;“这是府里的丫鬟告诉奴婢说是王爷爱吃的。”宴七心下觉得莫名其妙,打量着小茴说;“王爷爱吃你做给我干什么?”小茴一看宴七啥都不知道的懵懂样子就知道了宴七压根不知道王爷吩咐了午饭会在王妃院子里用,就把一大早王爷吩咐的话告诉给了宴七。 “你说王爷要来这里吃午饭?”宴七本来垮着的身子一下子就崩直了,这陈溪川什么毛病啊,为什么要来她院子里吃饭? 还没等宴七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由,陈溪川就已经进了小院,丫鬟们见此赶快起来行礼,宴七也赶忙起来行礼,但她脖子酸痛双脚无力,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费了会儿功夫。 陈溪川一看到宴七龇牙咧嘴地想站起来就想笑,赶忙挥了挥手说;“王妃不必多礼,好生歇着就好。”立秋和白露看着一向表情淡漠的王爷居然露出微笑来,更是觉得以后要抱紧了王妃的大腿才行。 免了宴七的礼,她欢欢喜喜地谢过了陈溪川,就坐下准备开饭,因为脖子疼的厉害就她一直头晕,等到陈溪川走了她还睡了个回笼觉,早上就没怎么吃饭,一直歪在软塌上,现下已经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可是昨日丫鬟告诉过她规矩,若是王爷不动筷子,她作为王妃也是不能先动筷子的。宴七只好看着桌上的菜肴干瞪眼,心里催促着陈溪川能不能快走几步过来吃饭。 陈溪川自然是看出来了宴七饿得不行,她谢过自己后就再也没看自己一眼,一双漂亮的眸子啥也不干,就盯着桌上的菜看,谁也看得出她是饿得慌。陈溪川也知道她早日没吃什么东西,就也不逗她了,走到桌子边就坐在了宴七对面。 第三十六章:纵容王妃的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一看陈溪川来了,就祈祷着王爷快夹菜吧,王爷快吃饭吧。许是感觉到了这股子迫切,陈溪川终于伸手夹了一块红烧肉,但却放进了宴七的碗里。 宴七抬头看着面色如常的陈溪川,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磕磕巴巴地说着;“谢...谢谢王爷”陈溪川点了点说道:“日后不必等本王,饿了就吃。”说完又给宴七碗里夹了一筷子牛肉,他记得阙七同他说过宴七是最爱吃牛肉的。 宴七看着碗里的牛肉,忽的就想起了阙七,在家里时哥哥也是这般给自己夹菜的,虽然自己并不是原主,但是却能感受到阙七对原主那份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发自内心的宠爱。 宴七贪婪的感受着这份亲情,那是她在现代最求而不得的东西。宴七看着眼前和阙七一般温柔的陈溪川心想原主的命可真好,无论在哪里都有人记得她的喜好,始终维护着她,疼爱着她。 “谢谢王爷”宴七飞速谢过了陈溪川,就准备开吃,虽说桌子上有许多是自己不爱吃的菜,但毕竟还是有几道合自己口味的,于是就敞开了肚皮开始吃饭。 陈溪川看着眼前避开鱼肉的宴七心里便明白了她是不爱吃鱼的,于是回头对小茴吩咐着日后不必做鱼了。小茴赶快应下来了,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是王爷院子里的婢女告诉自己王爷喜欢吃鱼的,怎么王爷好像并不爱吃呢? 等她回了小厨房苦着脸和白露提起这件事,委屈的模样让白露直呼傻子,她点了点小茴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是因为王爷喜欢王妃!” 用完了饭,陈溪川还是坐在凳子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一下宴七的小院子“以后只需做王妃爱吃的菜就好,本王有时不会过来,一切随王妃的意愿就好。”陈溪川大约猜到是管家告诉了宴七的丫鬟自己想吃的东西,所以上了宴七的餐桌,但他已经看出宴七似乎并不爱吃鱼肉,所以出声吩咐着小茴。 宴七听了陈溪川的话,觉得他是真的很纵容自己这个王妃,又对自己昨晚怀疑他给自己下毒的事情感到十分羞愧,心虚地抬头看了看陈溪川专注吃饭的样子,却没想到刚好和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对视。 宴七赶快低下头继续扒饭,眼睛也不敢乱瞟了。只有她知道,刚刚和陈溪川对视时,心跳声大到自己都有些恍惚,天地间似乎都安静了一般,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是如雷贯耳。她自己明白,她对陈溪川的免疫力一向很低,猛地跌进他含着笑的眼眸,她觉得内心慌乱的不得了,一颗不安分的心简直要从胸口蹦出来。 陈溪川就知道宴七吃饭不会那么安分,一直拿余光看着她,没想到刚好和她对视,宴七一双眼睛生的极其漂亮,水盈盈的好像有话说一般。只是看了一眼陈溪川就不自觉弯了嘴角,只是宴七好像很怕自己,迅速就低下头吃饭了。陈溪川觉得自己是不是叫宴七误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一直这么怕自己,这下可得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谈。 第三十七章:梨树下的秋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一向秉持着“吃不言”的作风,吃饭一向不爱言语,主要也是因为许久无人和他同桌吃饭,以前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可以讲话的人。 久违的和人坐在一起吃饭,陈溪川竟觉得有许多话想说一般,但是看着宴七好像并没有和自己交流的意思,也就压抑着自己想说话的欲望,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等到丫鬟们撤下了饭菜,宴七心想着这下陈溪川该走了吧,毕竟他在这里她老是感到一种压力,一种来自美男的压力。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太自在,心里盼望着陈溪川快走,最好再也别来。 “府里的人之前已经将你交代的树移栽过来了,阙七告诉本王说你很是喜欢侍弄些花草,本王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交给管家打理了你的院子,如今你看看喜欢什么就告诉管家,叫他移栽到你院子里来”陈溪川一口气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再转转。 宴七看着陈溪川站起来了便以为他要走了,赶快欢欢喜喜地应了声:“谢谢王爷,恭送王爷” 陈溪川皱起眉头看着宴七,看她欢天喜地的准备送自己走,更是坚定了自己和她之间有误会的想法,宴七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他便要多和她待会儿,好好解释一下这其中的误会。 于是转头走到院子里的梨树旁,慢悠悠的说:“谁说本王要走,本王今日都呆在这里陪你。”然后转头对一旁候着的辛济说;“去给王妃做个秋千,就做在这梨树下。” 宴七听见陈溪川的话,面上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心里却已经有小人嚷开了“这是干嘛啊这是?怎么今日还不走了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和疑惑,但还是乖巧地赶快谢过了陈溪川,毕竟他还知道自己喜欢荡秋千,想必是阙七告诉他的吧,那自己喜欢吃牛肉的事情,想必也是阙七告诉的,不然满桌子的菜他怎么会就刚好夹了一片牛肉给自己呢?虽然心里还是对陈溪川有许多疑问和怀疑,但是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目前来看是上心且关怀备至的。 但是一想到要和陈溪川相处一天,宴七就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对陈溪川有着强烈的美男恐惧症不说,要是让陈溪川的那一位“阿娇”知道了,且不是加快了自己的灭亡速度? 她又想起昨晚上那个梦,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陈溪川压根没发现宴七这些小心思和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打量了一下小院子回头对宴七说道;“反正本王今日得闲,就带你逛逛王府。” 宴七一听,带自己逛王府的话,怕是到了那个小院就会警告自己说不要进去啥啥啥的,到时候也算是捅破了窗户纸,她只需要保证绝对不踏进那里一步,然后说些自己会安分守己的话是不是就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呢?想到这里,宴七狗腿子似的连续点头说;“好好好,那谢谢王爷了。” 陈溪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到她满脸高兴还以为是宴七喜欢到处转转,甚至在心里做了打算过几天把她带去京郊的庄子上玩玩,到时候小姑娘肯定高兴的两只眼睛都笑成月牙形状,想到这儿陈溪川就已经在默默算着日子了。 第三十八章:逛王府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既然是答应了宴七带她逛王府,陈溪川自然是尽心尽力地给宴七解说着,这块石头是从哪里运来的,那块竹林的竹子又是什么国进贡来的珍稀品种。宴七看的眼睛都花了,她是知道陈溪川资产不少的,却没想到王爷府都修整的好似仙宫一般。 陈溪川很会讲故事,一株花一座亭他都能讲出来源和故事来,听得宴七有些入迷,但脑子里还是保持着应有的清醒。 一直到逛完了大部分的院子,宴七的腿都有些走不动了,只好拉拉还准备继续走的陈溪川的袖子抱怨:“王爷,今日能不看了吗?走了这么远我都感觉吃不消了。”说罢又锤了锤自己发酸的双腿。 陈溪川长久难以释放的说话欲望今日算是得到满足了,一直自顾自的说着,宴七是个很好的听众,不会打断自己的话,而且也很会抓重点的问自己问题,陈溪川觉得今日说的话比自己过去一年说的话还要多。忽的听到宴七抱怨走不动路才恍然发现他俩已经整整转了一个下午。 这姑娘身体不好,昨日又是折腾得不得了,现下肯定是再也经不起再多走会路的折磨了。陈溪川有些懊恼自己只想到了自己却忘记了宴七,赶快拉着宴七坐到了一边的亭中坐下,招呼了丫鬟送上糕点和茶水来。 “本王忘记你身子还不适了,赶快坐下休息会儿吧,等明日再继续看”看着眼前脸都皱起来的宴七,陈溪川赶快道着歉,他总觉得宴七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自己是说话也不敢大声,做事也不敢再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明日?”宴七一听到明日还要转,瞬间直起了身子看着陈溪川,若是明日还看,自己一双腿怕是要废掉了,况且如果明日看的话陈溪川也得过来,救命,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本以为今日就能完结自己和陈溪川的剧本,却没想到明日还要继续参演。 宴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赶快说:“王爷还是忙公务吧,我自己没事到处转转就行的。”然后故作轻松的笑笑。 其实她的腿已经疼的要断了,但是还得摆出一副今日玩的很尽兴的样子,引导着陈溪川赶紧对今日的游府做出指导性总结,比如哪里不要去。哪些人不要惹。 听了宴七的话,陈溪川自嘲的笑了笑,忙?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好忙的,不过宴七的腿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不如等她休息好再带着她转转。 于是开口道:“也好,有时间本王再带你玩”随后便递了一个桌上的绿豆糕给宴七。在他心里,宴七就是一个小孩,一个被自己当做妹妹看待的小小孩,所以很多动作都是带着些哄孩子的意味。 宴七走得累了他赶快给宴七一块绿豆糕哄哄。宴七看着陈溪川一点自觉都没有,伸手接过绿豆糕的时候暗下决心,陈溪川不说,她也要问出来。所以等她吃完绿豆糕就立刻看着陈溪川说;“王府这么大,肯定也是有地方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吧,王爷不如现在告诉我吧,免得我到处跑走错了,惹得王爷不开心。” 第三十九章:公主抱宴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仔细听了宴七的话,觉得宴七对自己误会实在是太重了,为何她会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会因为乱跑惹怒自己?自己真的看起来是很残暴凶狠的人?于是尽量拿出了自己最温和的声音说:“王府的主人就是你,哪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宴七的想法又一次扑了个空,难道这“阿娇”压根没养在王府,又想起昨日丫鬟们说的话,莫非王爷和相好掰了?所以自己压根没有生命危险? 这两个念头生出的无限可能在宴七脑子里开始打架,陈溪川看着半晌不说话在发呆的宴七,又一次感叹果然是小孩子,注意力压根不能好好集中。于是他站起身拍了拍宴七的头说:“走了,回去吧,该用晚饭了。” 这一拍可算拍回了宴七神游天外的想象力和灵魂,她赶快点点头随口应着:“哦哦,好的”然后就准备站起来,但昨日就没能好好休养的腿今日走了那么多路,刚刚又在这凳子上坐了这么久。 宴七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从脚心往大腿上窜着,她疼得“哎呦”一声就又跌坐回了凳子。她现在真的是恨这里没有汽车,那么远的路还要走回去她光想到就要崩溃了,也怪自己平时不好好锻炼,如今这个样子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凄惨。 陈溪川自然是都把一切看在眼里了,赶快上前看看宴七是否有事,只看到宴七捏着脚踝眉头皱的都要拧出汗来似的,便开口问;“可是腿脚疼痛?”宴七好想回一句“废话”,但还是不敢,只能顺从的点点头。就又想尝试着站起来。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副可怜样儿,心下更加自责了,还没等宴七自助扶着桌子站起来,就伸手把正努力站起来的宴七打横抱了起来。宴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已经在陈溪川的怀里了,慌忙间又抓紧了陈溪川的衣襟,反应过来的宴七条件反射的想要挣脱,却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很怕本王?” 岂止是怕......宴七心里嘀咕着,但还是不敢说出来,只能机械性摇摇头说:“没有”声音低的她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虽说知道目前自己走回小院子肯定是难于上青天,但比起被陈溪川这样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还是宁愿慢慢挪回去的。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该死的美男恐惧症,宴七觉得被陈溪川这样一抱,自己的心脏都停拍了好几次不说,头也比平时重了几十斤一般抬不起来了。只能窝在陈溪川胸前,她闻到了昨日被抱着时闻到的那股香味,她又凑近闻了闻,还是像昨日一般,使劲寻找也再也闻不到了。 陈溪川感觉到怀里小猫一样动作的宴七,又听到宴七蚊子般哼了一声“没有”,就知道她是害羞了,于是开口解释道:“你腿脚不舒服,本王抱你回去,如果你要是想走回去的话,明日怕是更严重了” 宴七自然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把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从胸口传来“谢...谢王爷” 陈溪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宴七抓的紧紧的衣襟和这辈子都打算不抬头的宴七,弯起嘴角笑道:“别抓着本王的衣襟,都捏皱了。”怀里的人听了赶快松开了紧抓的双手,但又好似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般,握成了拳头叠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第四十章:王爷真是好体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真的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也不敢抬头看陈溪川,更不敢说话,还被教训着不要揪他的衣襟。 以为她想揪吗?要不是他突然一声不吭把自己抱起来她能慌慌忙忙的揪住? 宴七内心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呆着没动,万一惹得陈溪川不高兴,说不定直接把自己丢在这,摔个屁股墩儿不说,自己的这幅身子骨是真的禁不起折腾了。 宴七此时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长期不运动形成的亚健康状态已经不必需要装作病弱的样子,她现在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是要死不活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陈溪川已经开始迈开大步往回走了,刚走了几步宴七就觉得不太安稳,似乎自己就要从陈溪川怀里掉了下去一般,她想了想满路上铺垫着的鹅卵石,心一横伸手虚虚地附在了陈溪川肩膀上。 陈溪川的本意是就是让宴七搂着自己脖子免得摔了下去,但宴七却没能如他的愿,他只好加大了步伐,怀里的人感受到了不安稳才伸出手附在了陈溪川肩膀上,陈溪川都能感觉到宴七压根不敢使劲趴在自己肩膀上。 于是陈溪川故意使坏,踉跄了一步,吓得宴七赶快搂住了陈溪川的脖子。脑袋也从他怀里伸了出来。陈溪川诡计得逞,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王爷没事吧!要不我还是下来吧。王爷身子不好,抱着我回去肯定会累到的。”宴七被陈溪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扶住陈溪川的肩膀。可他的肩膀太宽了自己被抱着压根施展不开,所以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陈溪川看了看回去还远的路程说:“无妨,就抱一会儿。你一会自己走。” 宴七现在是抬头也不是,再把头埋下去也不是。怎么看怎么尴尬,于是干脆闭嘴了,小小的“嗯”了一声别过头。 两人不说话,气氛是又尴尬又奇怪,宴七在看到熟悉的小院子时才惊觉已经到了。心想这王爷不是身体不好吗?为何抱着自己走了这么远还一点事都没有?莫非是在硬撑? 于是悄悄抬头准备打量下陈溪川的脸色如何,却没想到刚一抬头就又撞进陈溪川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亮亮的,一点也没有疲惫之色,不仅如此,眸子里好像有银河在浮动着,绝色的神采不断冲撞着宴七的神经,宴七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在经历一场盛大的花火盛会,时明时暗,想要欢呼雀跃又怕错过美景的纠结着。 此时外面天色开始暗了,月色还未至,最后一点点残阳在天边尽情地肆意地燃烧着。宴七的面色在残阳下也是红红的,但是宴七心里知道,还有别的因素。 “怎么了?”陈溪川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他定定的看着宴七的眼睛,想从中研究到什么。 比如为什么她这么怕他。 宴七赶快别过头回避陈溪川的眼神,打了个哈哈说:“这么快就到了啊,我都没发现。” 陈溪川不说话。宴七又赶快说道:“六王爷真是好体力,看来外人说的您体弱都是假的呢” 陈溪川还是不说话,宴七有些奇怪,自己似乎也没说错什么,但又不敢再去看陈溪川的脸色如何了,眼神不断在周围乱瞟着,就是没有定焦在陈溪川脸上。 第四十一章:王爷的爱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本王总觉得你很怕我,想知道是为什么。”陈溪川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然后又说了一句:“本王觉得咱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所以希望你说出来。” 宴七顿时眼睛都不敢乱动了,愁的不得了。陈溪川敏锐的很,发现了自己有些怕他,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问了,好像再不回答也躲不过去了。 但是要怎么说呢?是的,我是怕你,我怕你娶我进门后。你的情人就跑来要了我的命。我还怕你因为我不小心招惹了你的情人亲自来要我的命。我还怕你觉得我占了王妃的名头真被找个由头暗杀了我。 宴七可不敢这么说,于是也就只是摇了摇头。陈溪川看了一眼不愿说实话的宴七缓缓开口:“不说本王便一直抱着你。” 宴七:“......” 短短两天宴七就已经发现陈溪川似乎并不像外人所说那般冷漠无情高傲孤僻,他不仅温柔。还很会照顾人,且,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宴七真的感觉自己栽了,狠狠地栽了。反正迟早也是栽到了他手上,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如何。 宴七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说了王爷不要怪罪我。” “嗯,但说无妨。”陈溪川回答得很快。似乎就在等着宴七迅速交代。 “我知道王爷...不喜女子,我嫁进王爷府占了王妃的名号,想必王爷是有些不喜欢的,然后王爷的....” 宴七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情人?老婆?正牌夫人?还是怎么称呼,总不能直接说阿娇吧…… 陈溪川俊脸一黑,声音低沉:“本王的什么?” “您的...您的爱人也会不喜欢我,会想办法把我解决掉。” 陈溪川知道宴七对自己有误解,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对自己误解这么深。顿时血气上涌想看看宴七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宴七看陈溪川脸色不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头,但是如果现在不说,迟早也会听陈溪川说,如今他问了自己,也难得糊弄过去,把话说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还是他很忌讳别人提起他的性取向所以不开心了? 但是陈溪川只是黑着脸不说话,宴七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她能感受到心跳的极快,她生怕她刚刚一番话真的惹恼了陈溪川。 虽然相处下来觉得陈溪川脾气温和的很,但并不能保证如果触到了他的逆鳞会怎样。她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既然山不就我,那我就再主动出击一次。 于是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冲着陈溪川说:“王爷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但是我觉得这些话说开了更好,您说是不是?如果王爷觉得我实在是冒犯了,我保证绝对安安分分待在我自己的院子里不会惹是生非的,再也不会惹您和您的爱人生气的。” 陈溪川觉得自己迟早被宴七气出病来,但是外界的确是有关于自己的传言,自己也没去澄清过,也难怪宴七会误会。 不过她这也脑补的太多了,居然还以为自己或者他的“爱人”会杀了她这个可怜的王妃。这就是昨日和今日她都这么怕自己的原因吗?陈溪川又觉得有点好笑,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横在他和宴七之间,也没有人解释,他这个小王妃怕是从还在尚书府就开始担心了吧。 第四十二章:本王待你如妹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又想起阙七曾对他说过尚书府如今的主母对宴七并不好,他自己又长期在外不能关照这个唯一的妹妹,希望陈溪川能对宴七多些包容。 陈溪川自然是答应了,现在看看怀里害怕地缩成小松鼠一般的宴七,心下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她从小背负着扫把星的名声,被后母欺辱着长大,唯一疼爱自己的哥哥也不在身边,一朝赐婚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王爷,从担心被后母害死的尚书府到了害怕被王爷害死的王爷府。 她这战战兢兢的十五年都一定是灰暗和不安的吧。想到这儿,他心里那股窜起来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不少,面色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轻手轻脚地将宴七放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蹲下去看着眼前畏手畏脚的宴七,使得两人视线能够平齐,但是宴七压根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直不说话把自己放在了小院子的凳子上,心里一直忐忑的不行,这下可是要来好好发落自己了吗? 早知道就装晕躲过去,等着陈溪川来和自己说不好吗?宴七觉得自己蠢得厉害,又感受到陈溪川蹲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灼人的目光都快要烧着了她一般。 陈溪川看到宴七的头发因为一直埋在自己怀里所以变得有些凌乱,又不敢继续抬头看他的可怜样,没忍住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拢了拢。 本就崩着一根神经的宴七被陈溪川这个动作吓得一抖,但是很快反应过来陈溪川是在替她整理头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陈溪川看宴七吓了一跳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本王不会杀你。” “真的?”宴七几乎是脱口而出,关乎自己性命的话语她总是很快接受并赶快得出回复。 陈溪川“嗯”了一声,宴七光听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也不知道所言真假。就想看看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如果是谎言的话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出,当他说谎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眸,他必定是会心虚的别开目光的。 可是每次和陈溪川对视,宴七的美男恐惧症就犯得厉害,他的眼睛里装载了太多宴七看不懂的东西不说,光是眸子里无与伦比的光彩就叫宴七只看一眼就头晕目眩。 要不就偷偷看一眼?可是今天下午偷看陈溪川脸色已经被抓包一次了,宴七也有些不敢尝试再继续抬头看陈溪川。 陈溪川看着宴七闷着个头欲抬不抬的样子,知道她是还有不放心的地方,于是又开口说道:“外人说的那些你不要相信,本王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爱人,本王只有你一个王妃,日后你不必担心你的安危,待在王爷府和本王身边都很安全。”陈溪川心想这一番话 该是能叫她放心了吧,仔细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话的确是没有纰漏。 “且本王会待你如真正的妹妹一般,你也可以把本王当作哥哥一般信任。” 陈溪川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希望宴七能够对自己放下戒备,好好生活在王爷府上。 宴七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在谣言与澄清间吃瓜的路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问问朋友们到底该信谁的话,毕竟自己也是个无辜的谣言受害人罢了,并没有什么判断正误的对错的能力。 第四十三章:逐月阁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但是陈溪川的话里透着一股子宴七不得不相信的真诚,就算她不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也知道那双漂亮的眼里肯定是闪闪发亮,看一眼她就能丢失理智地全部相信他的话。 宴七觉得自己是没出息,要怪就怪他长得实在是过于蛊惑人心,特别是对于宴七,她从第一眼看到陈溪川就奇怪怎么会有人每一处都长在自己审美上呢?  就像是游戏里宴七自己捏造出来的人似的样样都合自己心意。 宴七点点头说着“知道了”,虽然怕自己不争气的又陷入陈溪川的美颜陷阱,但是还是偷偷把头抬起来些关注着小厨房的动向,她走了一大圈,如今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她早就饿得不行,要是再和陈溪川待一会儿她的肚子该叫出声音来了。 本想着小厨房也应该有动静才对,可是自打她进入院子来就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陈溪川看着宴七鬼鬼祟祟地瞟着小厨房的样子,心里想起以前随着太后时,自己每每望着太后手里的糕点都会露出一副可怜样,太后总会笑着说自己是小馋猫。 如今宴七这副模样才是真正的小馋猫一般,陈溪川只好开口;“今日本王吩咐了小厨房不做晚饭。本想着今日陪你转王府,最后在逐月阁里用饭的,但是走回来了你的院子才想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忘了这茬事,心下在考虑宴七要是不能继续走的话,是叫丫鬟把饭送来还是自己再抱着宴七过去吃饭? “逐月阁?那是什么地方?远的话就不去了,近的话我还是要去的。” “本王的院子,不远。”陈溪川回答了宴七的话就准备继续伸手把她捞到自己怀里去吃饭,宴七这次可学聪明了,看到陈溪川有所动作赶快站了起来,一边利索的伸腿伸臂,一边笑呵呵地说:“既然近的话我就自己走着去好了”把“我自己”三个字要得格外重,生怕陈溪川再来抱自己。陈溪川看着眼前伸胳膊伸腿展示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宴七,眉眼染着笑意说:“好,那你随着我来。” 宴七点点头,顺从地跟在陈溪川后面,今日虽是混乱又眩晕的一天,但是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宴七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的饥饿,再去好好捋捋今日发生的事情。 逐月阁离宴七的小院的确不远,走过一道小石拱桥就到了,宴七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跟在陈溪川的身后,一点也不怕走错了地方。 陈溪川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奇特的设计,不过以陈溪川沉闷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可以去做些花里胡哨的设计。 宴七只一踏进院子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饿的头都发昏的宴七瞬间来了精神,加快了脚步,甚至还想催催陈溪川快走两步。 陈溪川耳力好得很,听到身后本来平稳速度行走的宴七突然加快了步子,就知道她已经闻到了饭菜的味道,今日小厨房的菜全是之前阙七告诉自己的宴七爱吃的菜,他一早就安排下去了,就等着晚饭把人带过来尝尝,想必她也会很开心。 他有些喜欢看宴七笑起来浅浅的两个梨涡,她的笑容对陈溪川来说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他心情也变得大好。 第四十四章:博美人一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算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吧,一早就赶快吩咐了,却没想到今日下午陪着宴七游园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抛开今日宴七说的那些误会自己的话,今日应该是陈溪川自十六岁以来最自由放松也是最开心的一天。 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妹妹还在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陪着陈茵到处走走玩玩,到处搜集她喜欢的美食,只为了妹妹高高兴兴的。 他觉得宴七就像是陈茵一般单纯又可爱,他心里时常会想着莫非是上天感应到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所以叫宴七来到自己身边,自己对宴七好就好似在补偿欠给陈茵的那份一般,自己对宴七越好,自己身上的负罪感也能少些。 等到了饭桌前,宴七果然如陈溪川所愿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陈溪川对此也十分满意,拉着宴七赶快坐下吃饭。 宴七想着自己饿了一天必须得吃点好的犒劳下自己,没想到脑子里想到几道菜都出现在了饭桌上,这难道就是心想事成吗?宴七也不做些虚礼推辞就大快朵颐起来。 等吃到一半宴七才惊觉一桌子的菜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刚刚吃得快没发现,等到肚子有了些饱腹感后她才开始慢慢意识到自己的筷子似乎没有避开的地方,几乎是样样都喜欢的地步。偷偷看了看陈溪川,他一向吃饭不爱说话的性子叫宴七有些不敢开口问是不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也怕了之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会很尴尬失望。 陈溪川感觉到宴七的目光,放下筷子看着宴七满满的碗里夹满了菜就知道听阙七的话果然没错,看着宴七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话要说?” “这些都是王爷特意准备的?”宴七咽下一块牛肉反问着,也不知为何就想从陈溪川嘴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陈溪川看着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像小松鼠一样的宴七,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说:“你哥哥说你喜欢吃这些,本王便吩咐了,看来很合你的口味” 宴七一听陈溪川的话,顿时就眉开眼笑,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也许这就是得到帅哥关爱的条件反射吧。 “谢谢王爷,王爷对我真好。” 宴七倒是说了自己的真心话,能记得自己喜欢的菜还安排一顿饭给自己,对于从小没有人关爱的宴七,无论是原主还是真的宴七,这都是少有甚至是从未有过的。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陈溪川看宴七欢喜的样子不禁问了一句,他看得出宴七是真的开心,漂亮脸蛋上绽放的光彩叫一方点着烛光的房间也有些逊色。 宴七也有些吃饱了,放下了碗筷,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小除了哥哥和身边的丫鬟,没人能记得我喜欢些什么。” 陈溪川听了宴七的话,心里那股淡淡的心疼劲儿又浮了上来。伸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宴七,声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 “以后本王会记得,会像家人一般照顾你” 宴七闻言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一股酸涩和一股感动交织着从心口和眼睛里同时传来,她心里闷闷的,眼泪好像也要掉下来般。鼻子酸酸的,宴七不争气地吸吸鼻子换了副可人的讨喜模样:“那就谢谢王爷了。” 第四十五章:你也好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应该是此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而且还是从无亲无故,甚至自己一直怀疑会不会杀了自己的陈溪川嘴里说出。 宴七有些恍惚,在她饱受原生家庭对她的折磨时,她也曾彻夜的失眠思考着为什么只有自己会这样。身边的人好像都很快乐,家里似乎都是充满着爱,只有她的家里充满着父亲的冷漠后母的刻薄以及妹妹的排挤。 她变得沉默寡言,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内心却又有着执着而茁壮成长的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发光,离开这个家。 所以大学也考去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平时做着兼职也根本不会回家。一直习惯了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陈溪川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完全磕在了她的心防上,她内心里的海浪波涛全都因为一句短短的话语而变得汹涌起来,全部都在叫嚣着,呐喊着。 宴七头一次感到了身体内无法言语的悲伤从内向外的流露,且自己也无法阻止。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陈溪川一句话。 说她没有出息也好,说她之前过得太凄惨也罢,总之这样冰如寒霜一样的内心在遇到了陈溪川后狠狠的动摇了。 陈溪川看着眼前有些强颜欢笑的宴七,也知道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可如今他们也是刚认识的关系,只不过能说些安慰的话罢了,其他的并不能确保能给宴七带去慰藉,陈溪川想着来日方长,总能慢慢打开宴七的心结,让她彻底回归少女应有的明媚,而不是一副欢喜的模样下总带着害怕失去害怕消失的试探。 吃完了饭,陈溪川坚持要送宴七回她的小院子,宴七觉得有些好笑,觉得陈溪川很像大学时老是要护送女朋友回宿舍的小男生。虽然陈溪川年纪是差不多,但他总给宴七一副成熟且难以看透的感觉。 两人并肩走在回小院的路上,月亮很合时宜的出现在天边,尽情泼洒银辉于石拱桥下的水面上,宴七站在桥边看着月色似水的眼前,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镇定和自在。 陈溪川看着宴七突然停了下来,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湖面,其实这样的景致他看过不少,日日难以入眠的时候便会来到这里看看月亮,湖面的风一刮就带来寒意,能让他清醒地做出决策和判断。 但是今日连晚风都温柔,月亮也是清凉地撒了一片难以收拾似的艺术,有着格外的风情。 “王爷,这里的月亮可真好看。”宴七指了指水里上下浮动的月亮,陈溪川却没去看,盯着宴七的侧脸发呆。 “你也好看” 几乎是脱口而出,陈溪川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虚的移开目光,转移话题般赶快接了一句:“本王一向喜欢看月亮,所以本王的院子也叫逐月阁,王妃的院子是刚修好的,本王想着应该由你自己来取名,所以一直没有决定。” 宴七被陈溪川下意识接的话整得有些蒙圈,晕晕乎乎都没听见陈溪川下一句说了什么,胡乱的“嗯”了一声就准备直接走开,但是陈溪川似乎没有看够月色一般一把拉住了欲逃跑的宴七,语气还是温柔的很:“所以王妃想给自己的院子取个什么名字?” “王爷看着取吧,我都没意见的。”宴七被抓了回来,气势被打压了不少,能够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双漂亮的手手劲儿很大,强硬挣脱不太可能,所以决定在态度上服软。 第四十六章:妻子也是家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喜欢什么花?”陈溪川话题跳跃到宴七都有些跟不上,但还是顺这话接了一句:“月季花” “那就叫月季园,明日本王会让管家给你的院子里多种些月季。”说着话的同时也悄悄松开了宴七的手腕,他记得昨日他是这样捏着宴七的手,自己没有轻重,怕把小姑娘捏疼了就赶快松开了。 “谢谢王爷,王爷待我真好”宴七感受到陈溪川松了手,赶快谢过了陈溪川,可是心里却在吐槽。 月季园...像花卉大棚需要展览的时候顺便取得名字一般随意。 但是宴七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声,毕竟这是人家的土地人家的房子,自己白吃白住就不要再挑三拣四,应该心怀感激才对。 不过陈溪川对她真的很好,起码还知道问问自己喜欢什么,会随着自己的心意来,而不是一味的大男子主义。 宴七顿时生出一种相亲的感觉来,因为她感觉今日一天的相处和相亲似的走着莫名其妙的流程,而最离谱的是她居然真的还对陈溪川这个“相亲对象”有自己的结论和判断。比如适不适合交往,适不适合结婚。 结论是:适合交往也适合结婚 宴七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很丢人,也可能是在现代里没时间去想这些。 可是陈溪川所做的一切都是刚刚好达到了自己的心动界限,就算陈溪川说把自己当作家人,宴七知道他是说的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反抗了这个观点一句,妻子和你也是一家人啊…… 就算陈溪川对自己没意思,自己也可以努努力让他对自己有意思不是,况且今日他还对自己解释了自己的性取向,这让宴七多了一份自信。 要说真的是喜欢,对着这样温柔和帅气的一张脸,心动的人应该很多,可是宴七最想留住的是陈溪川以家人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家人的关怀和爱,这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但最后无法获得已经丢弃的东西。 她渴望一个家,曾经来到这里让她有了阙七,她十分感激,可很快命运又将她带走,送到了王爷府里。如今能让她再看到些拥有的曙光,她便是拼尽全力也要拿到手里藏在怀里不会再让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次被夺走。 想到这儿,宴七有些担忧,担忧着陈溪川和自己的心思完全不同,陈溪川把自己当作妹妹,而自己却热衷于当他的老婆。 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是宴七已经有了哥哥阙七,并不需要再多一个,那么人生中还缺少的能够将陈溪川纳入自己家里的唯一身份就是爱人了。 宴七迫切的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无法实现,但总是想往那个方向努力。她能把这份幸福存放在身边多久呢?她自己也害怕,自己也不清楚。 她还害怕,自己这份心思最后会酝酿成大祸,也许会让自己彻底无法挽回自己的心,也会让她和陈溪川之间产生许多意料不到的嫌隙。 总是她若是想要这般,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第四十七章:孙子寻将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如约将宴七送回了她的小院子,宴七揣着自己的心思回了自己的房间,如果是做陈溪川的妹妹自然也是好的,反正也能享受家庭的温暖不是?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像靠着爱人那一边,会不会引起陈溪川的反感呢? 宴七从来未因为这样的事如此烦恼过,只觉得想要有个倾诉的人一股脑全告诉她,让她来为自己做决断,可是无论是现代社会还是在这里,宴七从未有过什么可以一吐为快的知心好友。 兰亭心思单纯,根本不会思量这些事情的利弊,别的丫鬟她更是压根不熟悉的地步,宴七第一次有了想写一本日记的冲动。 想到就做,吩咐了兰亭拿来了纸笔,她曾在书法社呆过两年,所以毛笔字也还写的不错,所以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边,陈溪川刚回了小院,辛济就连忙上前递上信件,说是阙七写来的。 “有事直接来找本王就好,为何要写信?” “他说为了避嫌,毕竟王妃是他的亲妹妹,他又时常来王爷府,怕让人觉得尚书府和王爷府走得太近了。” 陈溪川听了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拆开信件,阙七一向是言简意赅之人,信上写着三王爷在准备精兵部队,到时候会向朝廷汇报边疆异动的消息,然后朝廷会派兵支援三王爷守候边疆,只需陈溪川在太后面前举荐一下孙子寻将军即可。 陈溪川转身将信件放于烛火上烧毁,心里思量着这一步走的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孙子寻是孙莘将军的长子,与陈溪川并不相熟,不知何时和三王爷有了联系,不过既然三王爷说了,陈溪川还是决定为之一试。 “你说今日我和王爷应该进宫觐见太后?” “是的,太后说您和王爷身子不好,改到明天了。” “为什么?难道一天我和王爷身体就好起来了?” “......是太后说王爷的身子洞房花烛...会有所亏损,所以让王妃和王爷休养一天再去觐见。” 宴七:“......” 万万没想到宴七写到一半白露跑进来会和自己说这些,先不说把洞房扯到了明面上来说这事,光是要去见太后她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可是我...有点害怕见到太后啊” “所以奴婢特意奉王爷旨意来教您的” 好吧,今夜又是难以入眠夜。 另一边的陈溪川,也在为着明日进宫之事烦恼。 三王爷的信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京城,明日是无法提出推荐孙子寻将军的,但是日后信件来了,自己如何再次进宫呢? 谁都知道他是闲散王爷,压根不理朝政的啊。 心里烦躁,就拿着这事问了辛济,辛济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属下认为可以借助王妃。” “哦?怎么说?” “太后赐婚给王妃,自然也会有所试探,会找理由让王妃继续进宫,到时候叫王妃随口说出来也免去了刻意的因素。” 陈溪川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让宴七介入到这些事情里来的,可是如今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的局面。 “暂且,先这般吧,今日本王去和王妃先说说” 说这就往宴七的小院里走去。 第四十八章:本王歇在月季园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的日记才写了几个字就被白露打断了,开始教宴七进宫的礼仪,虽然繁琐但是为了不丢人宴七还是学的很用心。 就在宴七以为终于要学完了可以休息了的时候,兰亭却突然跑进来报王爷来了,白露教学的动作戛然而止,换上一副欢喜的表情说:“王妃学的都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了。”随后就拉着兰亭一同出了房间。 留下宴七一个人呆在房里。 陈溪川这么晚来干嘛?宴七心里疑惑的很,但更奇怪的是白露这丫头临走前不怀好意的笑。 没等宴七多去想,陈溪川就已经进了门,宴七迅速跑过去行了礼,看了看已经换上睡袍的陈溪川问道:“这么晚了,王爷过来可是看看我礼仪学的如何了?” “不是。”陈溪川答得干脆。 “哦……那是来干什么?”宴七更懵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过来就寝,还能干什么?”陈溪川随口的回答着宴七的话,坐在了大床上,有些轻薄的睡袍穿在身上,透现出陈溪川结实的身板来。 “这”宴七被这无懈可击的理由打击的说不出话来,想说一句难道咱俩不是表面夫妻,可是心里默默觉得如果说出来必定会被陈溪川揍一顿,这是她内心的想法罢了,陈溪川怎么想她心里可还真的不确定。 “过来帮本王更衣”陈溪川看了看站着没动的宴七,鼻子里一哼。 宴七赶快跑过去,别的她不会,帮王爷更衣白露可是给自己学了好几次,在她有信心能够做好的事情里可以排第一。 可是等到真的上手了才觉得理论不如实践,虽然学了一堆理论,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位衣着轻薄的美男,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 宴七只好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伸手去解陈溪川腰间的带子。 “明日要进宫,太后派了人来王爷府。”陈溪川压低了声音说明着目前的情况,他本来只是想回来告诉宴七孙子寻的事,但暗卫突然告诉他今日府上来了太后的人,来监督他和王妃的。 于是他才为了演一出自己和宴七很恩爱的戏码,干脆决定歇在月季园。 宴七被突如其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吓得手一抖,陈溪川低着头同她讲话,温润的气喷洒均匀在她头顶上,让她觉得简直如烈日炙烤。 刻意压低的声音更是苏到她有些腿软,暗骂一声没出息后才对陈溪川点了点头。 “所以本王今日歇在你这里,需要演一出戏” “什么戏?” 陈溪川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他已经感觉到太后派来的人的陌生气息到了周围,不在门外也起码在房顶呆着。 如今要演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只待在宴七房间里睡觉怕是根本骗不过这些耳力好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和宴七说明。 陈溪川脸上浮现了莫名的红晕,他轻咳一声,看了看只齐自己胸口的宴七那张纯真的脸,还是开不了口。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宴七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好多不都是为了检验夫妻真实性会派人听墙角嘛,她都懂的嘛。可是看陈溪川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十五岁无知少女所以才这般局促吧…… 宴七真想说大可不必,不过是演戏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一向洒脱惯了,猛地看到陈溪川扭捏作态还觉得有些惊奇和好笑。 (新年快乐!happy 牛 year~) 第四十九章:王爷十分喜欢新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我看到陈溪川居然害羞心下觉得好笑又新奇,平白无故生出了捉弄的心思来。 没等陈溪川做好准备告诉宴七,宴七就抬起头,眸子亮亮的,看向陈溪川的目光有些躲闪,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了 “所以要演什么呢?” 随后挑着眼睛看向陈溪川,期待他的反应。 陈溪川看着宴七灯光下格外惊艳的一张小脸,也没注意到她脸上是戏谑不以的表情。心一横,附身凑到宴七耳边,压低了嗓音害怕被人听见。 “演洞房” 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快直起了身子,眼睛也不敢看宴七,四处乱瞟着,只希望宴七能够明白自己的话。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宴七还是被小小的撩到了,特别是看到一把年纪的陈溪川居然害羞成这样,她就想放声大笑,还真有股调戏良家妇男得逞的意思。 陈溪川好听的低音在耳边炸开和气息从耳边拂过的感觉,让宴七也经历了一场山崩地裂的心动,那是一种抵挡不住的难以自控的心动,宴七下意识摸了摸心口祈祷着心脏不要再跳了,再跳下去陈溪川都要听到了。 陈溪川也很紧张,还以为宴七被自己吓到了,更是不敢再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站在床前僵持着。 “...我知道了...”宴七虽然感到自己奸计得逞,但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 他们是统一战线的人,现在需要一致对外!她可不能掉链子。 话一说完陈溪川莫名的松了口气,宴七既然答应了,就说明宴七是不讨厌自己的。 陈溪川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卑微,自己的王妃自己还要试探着。可是宴七是那么纯白的一个小孩,自己要是不试探着,怕是会直接伤害到她,他不想伤害到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虽然两人心里达成了一致,可是气氛还是尴尬的要命,丫鬟们早就跑了,白露拉着她们教训了好几遍说是王爷来了他们做丫鬟的最好是别往门前凑,毕竟今日早晨和立秋脸红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那...本王开始了?”陈溪川语气似是反问又像是告知,宴七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好点点头,陈溪川看宴七点头才放下心,随后手一挥,房里的烛光就灭的只剩下一盏。 虽然知道是演戏,可是看到烛光突然暗了下去宴七还是紧张地暗暗揪住了衣袖。 还没等宴七细细思量今晚这场戏怎么演,就身体一轻,一个转身自己已经被陈溪川保到了床榻上。 由于是被吓到了,宴七发自肺腑的叫了一声,尖叫完看到眼前有些暧昧的场景瞬间就脸红了,救命,怎么会有这么羞耻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着,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似的,不敢去看陈溪川的表情,自顾自的闭起了眼睛。 行吧,她不管了,演戏果然是演员的事情,不是她这等普通人干的事,她反正是支撑不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楼顶太后派来的人听到这一声尖叫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大概明了,一个飞身就离开了房顶,天色晚了他们也需要回宫去禀告消息了。 今日一天陈溪川陪着王妃吃吃喝喝,他们全都看了个仔细,刚刚房间里传来的动静也不是假的,他们赶快得出了结论跑去告诉太后了。 结论就是:陈溪川十分喜欢新王妃 第五十章:陈溪川不行!宴七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感应到那股陌生气息已经离开了王府,心下才有些放松,又看了看宴七红的好像小龙虾一样的通红脸蛋,以及紧紧闭着眼睛但扇子般漂亮的睫毛依旧在抖动的模样,莫名的心下一热,他居然有些喜欢这样看着宴七。 宴七虽然打趣了王爷,后知后觉才明白是自己受罪,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 而且宴七也不知道太后的人走了还是没走,只想着陈溪川到底要怎么演戏,从她躺下后陈溪川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动作也没有,他该不会是想熬死太后的人吧? 还是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演?她脑子里浮现出在现代时看的电视剧里装夫妻的剧情,顿时睁开了眼想告诉陈溪川自己的“经验” 陈溪川正有些入迷的看着宴七,他知道宴七是漂亮的,但是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张为自己而通红的脸蛋更是叫人心动万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为别人而心动,可是面对此时此刻轻轻闭着眼睛面色紧张的宴七,他只感觉心里像吹来了一股春风般畅快轻盈,他忍不住想再多看看。 他也没想到宴七会突然睁开眼,他以为宴七既然害羞的闭上眼肯定是今晚都不会再睁开了,太后的人已经离开自己自然是不必再演戏,可宴七的样子又叫他不忍移开眼睛,贪婪的想多看几眼。 “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宴七预感到自己睁眼会和陈溪川对视,所以几乎是一秒错开了目光,盯着陈溪川的肩头。 陈溪川是措不及防就对上了宴七的眼睛,也赶快别开了目光,他刚刚像登徒子似的盯着宴七入迷的看,目光必定是带着些龌龊心思的,他怕被宴七看出来,慌慌张张地就去看宴七枕头上绣的花。 “你要这么呆多久”没看陈溪川的眼睛,宴七胆子大了许多,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陈溪川听了赶快翻身睡到了一边,速度之快仿佛在躲着宴七一般,宴七感觉身边一轻,有些奇怪。 “王爷不演戏了?” 陈溪川转头看了看眨巴着无辜眸子盯着自己的宴七,咳嗽了一声别过头,声音不轻不重:“演完了” 宴七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这陈溪川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演戏啊……这就演完了? 这太后的人能信吗?宴七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是瞬间又明白了陈溪川不仅是小纯白还是害羞的很,当然是不会继续了,还觉得自己演完了戏... 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派人来,但她心里总觉得监视就是不怀好意,戏要是不演全,太后估计不会满意。 看着陈溪川别过脸一副咸鱼模样,宴七只感觉一股压力落在了自己身上。陈溪川不行!她宴七,行! 想到就做,宴七一骨碌就爬起来了,也不管什么之前的害羞不害羞,她只想做出些动静来让外面的人信服。 宴七的理想动作是,站起来把床弄出动静,可没想到睡裙太长了,自己还没站起来就踩到了裙摆,睡裙仿佛世界上最丝滑的材质一般让宴七压根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下去。 眼见着就要脸朝下摔在陈溪川胸膛上,她赶紧双手一撑想离远些,但谁能敌得过地心引力呢?代替脸问候他的胸膛,她的手问候了。所以她现在趴在了陈溪川胸膛上。 第五十一章:摔在陈溪川胸前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瞬间睁开了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宴七,喉结一动:“怎么了?” 宴七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有些丧气的想赶快从陈溪川身上滚走,什么演戏她压根是不想干了。 陈溪川睡在床边,察觉到宴七手脚并用想从自己身上溜走的动作,不自觉就扶住了宴七的腰,生怕宴七乱动摔到床下。 宴七呼吸一滞,更是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这般趴在陈溪川胸膛上,脸就靠在他的心脏处,“咚咚”的声音简直扰乱了宴七所有思绪,她觉得自己呼吸也困难,脑子里也一团浆糊。 她不仅没想到自己会摔倒,也没想到过陈溪川会反抱住自己,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陈溪川是出于本能的搂住了宴七的腰,他自己也有些惊讶,可是既然做了也不好再收回手来,软玉在怀,陈溪川眸色一暗。 反正宴七也不知道太后的人走了,虽然自己这么做很坏,可是......有什么可是的,宴七本就是自己的王妃啊! 大概僵持了多久宴七也不知道,只觉得耳边全是陈溪川坚实而稳定的心跳,等到她回神,才赶紧动了动身子准备回自己的被窝。 但是陈溪川的手也一直没放松,宴七瘪了瘪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可是我这么趴着很难受啊……” 陈溪川这才松了腰间的手,“嗯”了一声表示宴七可以走了,宴七赶快滚回了自己的枕头。 不敢大声说话,她只好凑近了陈溪川的耳朵 “太后的人走了吗?” 少女自带的香气一瞬间温润了陈溪川的耳朵,他几乎是不敢再动,生硬的点了点头。他今日已经吓到了宴七,他不想再吓到小姑娘,只好翻了个身,背对着宴七睡觉了。 宴七看陈溪川点了点头,心里放心了许多。虽然不知道太后的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只要自己礼仪正确,明日必定也不会格外挑自己的刺吧……这样想着想着,宴七也就这么睡着了。 可是陈溪川睡不着,他头一次感受到睡觉是这么煎熬的事情,也是头一次知道,看一个人脸会上瘾。 他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看到宴七那张脸,无论是生气还是开心,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如今背过身去睡觉了,不能再继续看,他心里怅然若失。一闭上眼宴七或羞或喜的模样又在眼前浮现,让他更加睡不着了。 心里烦躁想翻个身又怕吵醒了宴七,就这么煎熬着一直到了天亮才慢慢睡去。 没睡多久,丫鬟就在外提醒着今日要进宫了,陈溪川从床上坐起来,宴七压根还没醒,正歪着头睡得香。 他看着早就把被子踢开多远的宴七,伸手把被子给宴七盖上了。八月倒也不热,只是宴七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背部让陈溪川觉得一股莫名的热。为了不再一大早口干舌燥,他只好拉上了宴七的被子。 丫鬟们得了吩咐才进来洗漱,只看见宴七还在睡着,兰亭只好上前去喊醒宴七,宴七虽然喜欢赖床,但也知道今日不可以,没多磨蹭就起来了。 第五十二章:王爷眼下一片乌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丫鬟给宴七收拾完,陈溪川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多时,昨日混乱而紧张,他都已经忘记了要告诉宴七孙子寻的事情,只想着在去宫里的马车上再告诉宴七。 辛济看着陈溪川眼下一片乌青,只当是昨日太后的人一直在王府,所以陈溪川压根不敢熟睡,殊不知陈溪川是压根睡不着。 今日宴七难得让丫鬟好好收拾了一番,之前她总是嫌梳太复杂的发髻浪费时间,也影响她行动。 可是今日毕竟是新婚进宫,是正式而又喜庆的场合,再似平时一般平平淡淡的自然是不太合时宜,她便随着丫鬟去了。 今日立秋给宴七梳了个朝天髻,缀上了朱红色的珠钗,又戴上了之前陈溪川就准备好的一支凤蝶鎏金银簪。 白露把宴七额前的碎发也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滑漂亮的额头,戴了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着了一身石榴红齐胸瑞锦襦裙,外面披了一件金纹蝉纱丝衣,显得整个人明艳又鲜活。 宴七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就赶快出了门去找陈溪川。 陈溪川虽然和宴七认识不久,可是也是从阙七嘴里知道他这个王妃一向不太热衷于打扮的繁复而华丽的,所以当他看到宴七似一团火一般从房里走出的时候,心脏很没出息的连续停拍了好几下。 和成亲那日的红妆不同,宴七今日脸色上明显多了几分愉悦和欢喜,头上的步摇随着她欢快的脚步一下下捶打在陈溪川的心上。 “参见王爷”宴七今日心情是真的不错,女孩子总是会愿意见到更漂亮的自己的,所以今日宴七一直情绪高涨的很。 陈溪川从宴七欢快的语气里听出了她此时的好心情,有些不忍但还是缓缓开口:“进宫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可是看到宴七眼神一下子黯淡扁起嘴巴的委屈样时,他又觉得可爱又好笑。 虽然知道进宫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坐在去宫里的马车上,宴七还是兴奋的打开帘子东张西望着,陈溪川一把把帘子拉上伸手把宴七往自己身边捞了捞,他是知道这外面也少不了太后的人的,所以要说话还是小声说比较好。 宴七被陈溪川突然的动作整的一脸懵,但还是乖乖的坐在了他身边,她也知道陈溪川肯定是有事才会这般动作,于是凑近了陈溪川身边小声问:“怎么啦?” 今日宴七用了香粉,花香味在宴七身上沉淀着,陈溪川呼吸一口就全是甜甜的香味,他小声咳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告诉了宴七孙子寻的事情。 “王爷是说,若是太后问起我,我就说孙子寻?” “嗯,不必刻意去提起,只需要随口说说” “可是太后为什么会问我呢?” “所以你今日要做的就是讨好太后,日后她肯定会再召见你,这样你就有机会了。” “......” 宴七是真的想拒绝,可是看了看陈溪川认真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思索着要怎么讨好太后 第五十四章:一种奇怪的感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在御花园随意转着,太后拉着宴七的手,交代了些要宴七好好照顾陈溪川的话,宴七都赶快一一回答了。宴七本就性格开朗,说了几句俏皮话把太后逗的哈哈大笑。 “你倒是个有趣的孩子,哀家要向六王爷讨你时不时来陪哀家用膳。” 宴七一看计划得逞,也不妄自己把压箱底的笑话都抖露出来了,欢欢喜喜的应下了。 “哀家有一位侄女,性格和你倒是合拍,下次来介绍你们认识”临走时太后抓着宴七的手,有些不舍,她一生用尽心思,身边很少再看到像宴七这般明媚又纯真的女孩子,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子,所以也就希望她下次再来。 宴七自然是应下了,这才和陈溪川手拉着手离开了太后宫里。 陈溪川看宴七面色如常,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欢喜,笑着问:“和太后一起很开心?” 宴七并不知道陈溪川和太后之间的弯弯绕绕,点了点头:“太后还说下次要我再进宫陪她用午膳,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说那些话了。” 陈溪川听了,不自觉伸手探了探宴七的额头,宴七在御花园走了一遭又和太后笑了一遭,早已经出了些细密的汗在额头,被陈溪川这么一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头:“我流汗了...”还没等她说完,陈溪川就拿出手帕仔细地给宴七擦汗,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心些别吹了风,不然会得了风寒。” “我哪有那么体弱啊……”宴七真的是莫名其妙,话说出口才想起来原主就是一场风寒要了小命的,立马改口道:“也是有可能的,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陈溪川擦完了宴七额头的汗,又拉住了宴七的手,一边往宫外走,一边小声叮嘱着回府了洗澡小心着凉,宴七内心翻个白眼心想自己都多大了还用得着他说嘛,但是又觉得有莫名的甜蜜从心里泛出来。 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觉得陈溪川的唠叨有些小瞧自己,但还是觉得继续说下去也不错。 而且宴七虽然知道陈溪川待人一向和善温柔,自己并非是与众不同被对待的那一个,可是宴七还是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声音也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知道啦!” 两人勾着手慢慢走到马车前,宴七才惊觉已经走完了长长的一段路,她回头看了看朱红色的宫门,只觉得是重重的枷锁,庆幸着还好自己没有呆在这宫墙里。 “在想什么?”自打上了马车,陈溪川就发现宴七没有说话。 “没事...”宴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后脑子里就想起了前世的电视剧。 那里面的太后也是失去了很多又做了些狠毒的交易才得到的后半生安宁,她不知道这位太后是否如此,如果也是这样的话,她的那些小聪明压根不能入太后的眼,必定会被识穿。她很担心同时也期待着太后并非是那样的狠毒之辈。 事与愿违,太后并非贤良之辈。 陈溪川看着宴七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继续问着:“到底怎么了?” 宴七这才堪堪回神,扯出一抹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说罢就闭上眼睛靠在一旁想要休息。 陈溪川看她的笑容勉强,总觉得不止那么简单,也罢,过会儿再问她也不迟,今日也的确是累到她了,于是他便没再问下去。 第五十三章:本王不热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了宫里,陈溪川自然而然地拉起宴七的手往太后宫里走,大夏天的拉着手的确是不舒服的很,宴七有些想挣脱,可是还才有所动作陈溪川就抓的更紧了,宴七苦着脸声音委屈又卑微“王爷轻点攥我,怪疼的” 陈溪川闻言手劲儿松了松,回头看苦着张小脸的宴七,眼角染了一丝笑意:“谁让你一直挣脱?” “可是...热啊……”宴七声音低到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本王不热”陈溪川又稍稍松了下手里的力道,心虚地说了一句就拉着宴七继续走了。 一旁的宫女互相传递了个眼神低头跑开了 “六王爷和六王妃感情可真好!” “是啊是啊!我和小娴都看见了,这么热的天还要牵着手呢” “就是就是,六王爷看王妃的眼神都要流出蜜来了!” 宴七和陈溪川自然是听不到宫女们在暗处的小声八卦,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太后宫里。 拜见了太后,安安分分的请了安,宴七就乖乖的坐在了陈溪川身边,看她低眉乖顺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个听话的王妃一般。 太后看了看乖巧的宴七,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对陈溪川说:“宴七是个好姑娘,溪川你可满意?反正哀家是满意的很” 陈溪川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宴七。”说罢又看了看低着头不说话的宴七,继续说道:“溪川十分感谢太后和陛下为溪川赐婚,宴七很合我意” 宴七听了,耳根子莫名的泛红,好久没被人围着夸奖了,她还有些不太适应,虽然知道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但她还是红了红脸,回了句:“多谢太后王爷抬爱” 太后看他俩来的时辰也不算太早,就想把他俩留下用了午膳再走。 宴七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陈溪川早上说的话,便顺从的点了点头。她总得为陈溪川也做些什么才好。 可是怎么博取太后的欢心呢? 宴七从在马车上就在苦恼,问了陈溪川太后的喜好,陈溪川说天家的人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喜好,那样就会变成他们的弱点。听后宴七皱了皱眉头,难道要靠她自己瞎猜吗? 陈溪川看出了宴七的紧张,笑着宽慰道:“别太为难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宴七还想说些什么,陈溪川温和地笑了笑,宴七就只好闭嘴了。 等到了午膳时间,太后准备了一大桌子珍馐美食,宴七谨记着白露昨日的话,一道菜不敢夹多次筷子,只好匆匆吃了几口就说自己吃饱,陪着太后去御花园散步了。 “哀家看你只吃了一点,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回太后的话,菜肴都很可口,只是天气炎热,有些食欲不振罢了” 才不是嘞!喜欢吃的菜只能吃几口,宴七又是挑食的主儿,吃了几次就没什么想吃的了,只好悻悻地放下了筷子。 “哀家看你生的瘦弱,可要好好吃饭好好补补身体。” “谢谢太后关心” 宴七谢过了太后,心想要不是在宫里,今日必吃三大碗才放筷子! 第五十五章:一脚踢在陈溪川腿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还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她变成了前世电视剧里自作聪明的妃子,被位高权重的皇后当作棋子耍的团团转,梦里就在自己的丫鬟就要拿着毒药给自己灌下的时候,宴七猛的踢了一脚,把自己给踹醒了。 这一脚不偏不倚就踢在了陈溪川腿上。 宴七赶快伸手拍了拍陈溪川腿上被自己踢出的脚印,心虚地开口:“王爷没事吧?” 陈溪川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虽说她这一脚并没有多大力气,但马车内安静的很,他又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阙七派人送来的密函,完全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等看清了是宴七踢的,他才放下心来。 “无妨,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面色苍白的样子有些担心,昨日她也做了噩梦,今日这突然惊醒和脸色明显也是做了噩梦。 陈溪川也不知道她是有了什么心理阴影,陈溪川本以为是自己带来的,可他已经和宴七解释过自己不会杀害她,她为何还未做噩梦呢? 他哪里知道宴七是个资深电视剧迷,这几日的经历叫她丰富的大脑里迅速匹配上了相似的剧情,所以才会一直做梦,好巧不巧还都是噩梦。 “嗯……算是吧”宴七点点头,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瞒着陈溪川的。 “梦到了什么?告诉本王。”陈溪川觉得只要知道了宴七梦到了什么,自然能够解开宴七的心结。 宴七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把梦告诉陈溪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精神失常做这么奇怪的梦,还是后宫争斗的梦,可是她刚刚都已经承认自己做了噩梦了,也不好再推辞什么。 她看了看陈溪川丝毫不掩饰担心的面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瞒着,否则陈溪川会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我说了王爷不要生气...我这个人一向做梦都没头没脑的...” “无妨,你说吧,还能吓到本王不成”陈溪川看宴七愿意说,心里渐渐放心了些。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心思单纯的妃子,然后被皇后利用做尽了坏事,最后我被告发了,皇后全身而退,然后来到我的宫殿来杀我,给我端来了一碗毒药要我喝下去,我害怕,没喝,一脚踢开了....然后我就醒了” 宴七简略的说了一下梦境,希望陈溪川大致能够明白。但眼见着陈溪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心下顿时一惊,难道不该说这些话吗? 自己作为他的王妃梦里却是别人的妃子...可是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代换身份了,所以直接说了出来,现在看陈溪川的表情这么低沉,她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情,轻轻地拉了拉陈溪川的袖子说:“王爷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看话本子的,看多了就喜欢胡思乱想。”言外之意,不该看电视剧,看多了就喜欢做梦。 陈溪川完全没注意她后面这句话,脑子里不断回旋着“皇后利用我做尽了坏事”“给我端来了一碗毒药”他不知道宴七知道些什么,可是这一切是真的发生在他的母亲荣贵妃和当今太后之间的事。 第五十六章:侄女罗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看陈溪川还是不说话,知道她这下惹脾气那么好的陈溪川都生气了,肯定是完蛋了,暗暗思索着陈溪川会怎么责怪自己,会不会责罚她呢?如果要钱的话还好说,要打她的话她可只能去找阙七救命了。 还没想完怎么应对陈溪川的怒火,宴七准备先抬头看看陈溪川的脸色,却发现他已经面色如常,仿佛刚刚那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不是他一般。 “王爷你别生气了……”宴七小心翼翼地开口,希望能哄的陈溪川开心点。 陈溪川看着眼前真心有些害怕自己的宴七,突然心头一震,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恩怨呢? 她一个长期活在后母压迫,很少踏出尚书府的小孩,无非是今日去了一趟宫里,又看了些话本子做了个噩梦罢了,说到底被吓到的还是她。 他心里有些愧疚刚刚自己一瞬间的怀疑和冷漠,半是警告半是宠溺的说道:“以后少看些话本子,做起噩梦来净是吓的自己。”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居然是因为这个生气,可是那一瞬间他浑身的阴沉是遮都遮盖不住的让人战栗,她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但是也不敢多问下去,赶快恨不得一秒点十下头的做了保证。 陈溪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声音听不出情绪的问了一句:“今日太后都同你说什么了?” 宴七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重要的,无非是要我好好照顾王爷,还说要我下次再进宫去,说要介绍她的侄女给我认识。” “侄女?” “太后说我的性格和她侄女很像,说我们肯定能成为朋友。” “那也要多防备着” 陈溪川知道太后是有个疼爱的侄女的,名叫罗敷,年纪和宴七差不多大,只不过自己从未见过罢了。 太后一向心机深重,宴七又单纯的过分,他怕宴七被她算计了。 殊不知宴七压根不是他想的那般体弱小白兔,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身体倍棒的后宫电视剧一级研究者。 等回了王府,宴七就嚷嚷着饿了饿了要干饭了,陈溪川觉得王妃嘴巴里不该时时刻刻说出“干饭”这样的词汇,于是就和宴七好好说了一番作为王妃应该要端庄用词,宴七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子,心里腹诽道:“还是不能适应这里啊……”表面上还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点了点头就去吃饭了。 今日陈溪川并没有来月季园,宴七一早就得了丫鬟的禀报,就放心的铺开了昨日未写完的日记。 “今日晴,心情不错,见到了太后,太后很慈祥但是看得出是个聪明人,我讲了些小笑话逗了她开心,她便说要我下次还去宫里...虽然去宫里总是让我觉得压抑,但太后既然说了我也不得不去....” 写到这儿,宴七叹了一口气,让她这样长期独来独往的人突然要去假心假意社交真的是太难为她了,还是陪一个和自己相差三四十岁的老婆婆,时代不同已经是代沟了,年纪还相差这么多。所谓聊天为非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真希望早点完成任务,再也不进宫了...... 第五十七章:若是真的有了侧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今日召见了阙七,他有话要写给三王爷,日常都是找到阙七来帮忙写密信的,他信任阙七,阙七也是同样在相处中发现了陈溪川是个稳重成熟的人。 “宴七她,可知道前朝的事?”想到今日宴七的梦,陈溪川还是忍不住问了阙七一句。 阙七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宴七呆在尚书府就没怎么出去过,身边丫鬟也只有兰亭一个,想必是不知道的。”然后又反问了一句:“宴七怎么了?”他这个妹妹一向单纯的很,他不知道为何陈溪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无妨,她今日做了噩梦,和前朝有些瓜葛,本王还以为她知道些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话本子看多了” 陈溪川听了阙七的回答,发现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就更放心了,也没有遮掩的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做噩梦?属下从来不知王妃还会做噩梦。”阙七精准捕捉了陈溪川话里的重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陈溪川想到宴七不过在自己府里待了两天就做了两个噩梦,又看了看阙七那副盯着自己的表情说瞬间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道:“也许是今日入宫的原因吧,总之本王不会欺负她的,你无需担心” 阙七听了陈溪川的话,就算有些不放心也还是觉得心里要信任陈溪川才对,也就没有再深究。身子一晃就潜入了黑夜里,离开了王爷府。 夜深,宴七一个人在月季园宽大的床上打滚,今日下午睡了那么一会,现在她倒是一点也不困,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昨日和陈溪川一起睡在这里倒不觉得床有多大,今日一个人睡的时候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畅快。 今日王爷不来,白露急的直跺脚,也不好说什么,有些隐晦的提醒了宴七要抓住陈溪川的心,万一以后有了侧妃什么的,更是不会夜夜来陪伴宴七的。 宴七躺在床上回想着白露的话,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的床不要人陪不是刚好吗!她可以滚来滚去,可以任意姿势睡觉,可以从床头睡到床尾。这不是人间最舒服的事?为什么要别人陪呢? 她又不是不能自理的病人。至于侧妃什么的,要是陈溪川真的娶回来了,虽说宴七不会多么在意这位的存在,但是一想到陈溪川今日去侧妃那里休息沾染了一身的香氛味道又到月季园这里来休息,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那是一种来自身体和心灵两方面的洁癖共同交织的身体反应,让她有些难受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无法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宴七双眼无神的盯着昨日陈溪川睡过的枕头,心里暗暗发誓要是陈溪川娶了侧妃,自己就不会让陈溪川再来月季园! 她虽然穿越过来,可是依旧是一颗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现代人的心,她想要的不过是最正常不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若是陈溪川做不到,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太大的力气了。 她被赐婚给陈溪川,是在知道陈溪川喜欢男人的时候才觉得万分满意的,等知道了真相,就觉得有些别扭了。 若是有了侧妃,以她看的那么多小说和电视剧,想要从王府逃跑是分分钟的小事。 她想她还是无法接受看到情侣就在眼前晃悠的场面。 第五十八章:摸清两人的感情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想着想着宴七就睡着了,梦里她刚刚和陈溪川相爱不久,太后就又赐给了他一个侧妃,她一心想看看陈溪川的心里怎么想,却没想到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 随后场景一换,宴七就呆在自己院子里的秋千上,听着隔壁院子里传来新来的侧妃和陈溪川的欢笑声,梦里的她难受至极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和陈溪川说了些决断的话后潇洒离开,陈溪川没有挽留她不说,还祝她早日找到知心人。 梦里的宴七这才在无人的角落落下眼泪来,心里不断重复着恋爱箴言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宴七还是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脸上的泪痕和枕头上的泪印都彰显着她昨日做了个伤心的梦。 兰亭自然是发现了,也不敢多问什么,看着宴七魂不守舍的模样,给白露递了个眼神,白露瞬间领会了,试探性的问道:“王妃您昨日可是做了不开心的梦?”其实她心里觉得是因为王妃太爱王爷了,昨日王爷没来,宴七才流泪的。但还是决定先问问宴七。 这一句话才把宴七从昨日悲伤的梦里扯出来,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不要相信陈溪川,不要给予他任何感情,也不要付出任何感情,这样在以后有了侧妃后自己也不会像昨日梦里那般伤心。 第二条路是选择相信陈溪川,继续自己的把陈溪川变为家人计划,也许因为和自己相爱,陈溪川便会拒绝太后的赐婚。 宴七觉得第一条路是万分保险的,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不是吗?第二条路里陈溪川的心是个变化值,她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了解陈溪川的心,更不能保证陈溪川对自己的感情是否敌得过太后的一旨赐婚。 而且陈溪川长得这般招人喜欢,她时常都因为他的一张脸而头晕目眩,肯定别人也会这样吧,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 总之若是真的和陈溪川有了感情,和有钱的美男过一辈子也不算太坏,虽然和成亲前自己对未来的幻想有所出入,但总之也没有特别之坏。 想到这儿宴七烦恼的戳了戳碗里的早饭,突然又想到万一从始至终陈溪川压根就不喜欢自己呢?他现在就是把自己当妹妹一般,以后肯定会找一个和他年纪心境差不多的女子厮守终身。 想到这儿宴七有些尴尬,只顾着自己没想到陈溪川压根不会喜欢自己这茬儿了,如果陈溪川不喜欢自己,肯定会对自己的殷勤有所抵触或者回绝,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及时止损不是? 宴七瞬间觉得眼前一片开朗,她现在面前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千方百计试探陈溪川的心意!看看有没有试的可能,若是没有,后面的一切烦恼就不会存在。 宴七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段话:“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原主虽然是才十五岁,可是真正的宴七已经成年了啊,经过相处她能体会到自己对陈溪川并不反感,甚至有着更近一步探索的欲望。 她摸不清自己的心,也摸不清陈溪川的心,两人都是模糊的阶段,无妨,宴七决定从今天起好好整理两人之间的感情, 第五十九章:回门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白露看到宴七懊恼了一会儿又欢天喜地吃完了饭,有些疑惑地看向立秋,立秋更是没有头绪,兰亭耸耸肩膀,三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告诉王爷吧……”立秋撤下了早饭,和白露商量着。 “不行,王爷既然不来,我们何必去找!有点尊严好不好” “可是...王妃现在真的看起来好奇怪,明明哭了一整夜,早上看到我们又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反正告诉王爷不行!”白露据理力争,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要不咱们去问问辛济,昨日王爷在做什么?” 兰亭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她觉得王爷不来必定是有原因的。 白露一听觉得有理,直接就奔着辛济去了。 另一边白露一问,辛济就立刻警惕起来,昨日阙七来了,和王爷商量着大事,他可不能透露出去,白露看辛济没有要说的意思,软了语气说是为王妃问的,辛济就更不知道咋回答了。 肯定是不能告诉王妃昨日阙七偷偷来了的,按照规矩得新娘子回门后娘家人才能来的。 辛济只好说昨日王爷只是在处理公务什么都没干。白露咬了咬牙,愤愤不平的离开了逐月阁。 辛济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去告诉王爷,陈溪川却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拿着礼单的管家。 “今日本王和王妃一起去尚书府,你在府里帮忙接应。”陈溪川吩咐了辛济就抬脚往月季园走去,压根没给辛济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边白露疾走回了月季园把辛济的话一字不落告诉了兰亭和立秋。立秋皱了皱了眉:“王爷能有什么公务要忙啊……” 谁不知道陈溪川出了名的闲散。 “辛济的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有鬼,在撒谎呢!”白露赶快补充了一句,势必要弄清楚。 “谁撒谎?”宴七一走到小厨房就听到了白露愤怒的声音,有些疑惑的开口。 白露一看宴七来了,有些犹豫是说还是不说,立秋却抢先说着:“回王妃的话,没有什么,无非是奴婢几个私下聊聊家里的事罢了”她觉得此事有蹊跷,所以怕说出来更是伤害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家常吗?也说给我听听呗”宴七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赶快凑上前去,她实在是闲的无聊,如果有什么八卦那是再好不过了。 兰亭深知宴七喜爱听八卦,赶快接了过来说:“是啊,刚刚立秋姐姐在说她家里的事呢。” 立秋:“......”怎么办,现编一段吗? 宴七眼睛一亮:“关于谁的?爱情还是奸情?” 立秋深呼一口气,心想着要不要讲个话本子上的糊弄过去时,门口的小厮通报说王爷来了,立秋暗叹一声救了她一命后赶快往前院去了。 “参见王爷” 宴七走到前院就看见今日陈溪川一身淡蓝色锦袍,显得整个人挺拔又清爽。 “收拾一下,随本王去尚书府。” “为什么要回去?家里出事了吗?”宴七摸不着头脑,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回那个“家” 陈溪川看宴七真的是不知道,看了看立秋问道:“今日王妃回门,你们没有告诉她?” 第六十章:我与王爷相配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立秋这才反应过来,早上光顾着去试探王妃的心情,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赶快向王爷谢罪。 陈溪川挥了挥手:“还早,你们给王妃收拾下,我们中午过去。” 看王爷没有过多指责,立秋和白露赶快拉着宴七回了房间。 宴七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要回门,她也没结过婚不知道这些习俗,就算讲过也因为今日早餐之丰盛忘得一干二净了。 宴七觉得自己肯定给陈溪川留下了一个憨憨形象,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局。 立秋拿出一只紫金点翠步摇和一只月蓝色喜鹊珠花问着宴七今日要带哪只。宴七想了想今日陈溪川那一身合体的蓝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月蓝色的珠花。看到宴七选了月蓝色珠花,白露也赶快去衣柜里找着蓝色的衣衫好与之相配。 “如果我也穿一身蓝色,和王爷看起来是不是很配”宴七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随口问着立秋,她一大早就发现三个丫鬟不对劲,可是也不知道原因,只好说说话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立秋点点头:“王妃与王爷很是相配” “是吧,我也觉得”宴七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昨晚她是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享受至上,就算不知道和陈溪川的结果,但是既然她贪图陈溪川的美色,不如先享受了眼下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陈溪川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宴七和立秋的对话,有些好笑。 他和宴七,相配吗?看起来倒是更像兄妹吧,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他摇摇头走开了。 小孩的心思他不懂,按照他的认知,宴七应该在情感方面还没开窍,或许是谁在宴七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才依葫芦画瓢的说什么要与自己相配的话罢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宴七慢慢从房里出来,本来就是她吵着要穿蓝色的衣衫,等真的穿上了她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了啊,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学着点欲擒故纵呢? 她这样做会不会让陈溪川觉得她是一个轻易就能追到的女孩呢?可是现在是她在追陈溪川啊……虽然没有告诉陈溪川本人,可宴七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既然被赐婚给了陈溪川,不如和陈溪川恋爱来的舒服。 反正是美男,怎么算自己也不算吃亏。 站在镜子前扭捏了好久,兰亭还以为是宴七还在和陈溪川闹别扭,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王妃,再不开心今日也不能误了时辰” 宴七点了点头,她确实不开心,确实很烦恼,以前的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和想法的,现在因为陈溪川她的脑子里总是会有很多互相冲突的念头,心里也总是乱乱的。总的来说,她也算是尝到了感情的痛苦。 她分不清自己对陈溪川的感情,也不确定自己该怎么面对陈溪川。 摇了摇头,自己想不清的就干脆别想了,提着裙摆出了房间。 院子里陈溪川正在喝茶,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好看的人喝个茶都这么养眼”宴七小声嘀咕着,走到了陈溪川面前。 第六十一章:爱情的芽被掐断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听到了房门开的声音,第一时间就转过头去看宴七,宴七一身湖蓝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上月牙蓝珠花随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攒动着,像跳跃在发间的精灵。 陈溪川又想起刚刚在门口听到的对话,望了望自己一身蓝袍,一下子明白了“般配”的含义。 宴七看到陈溪川盯着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这一身蓝色任谁看都是为了配合陈溪川穿的。 宴七走到陈溪川身边后,欲盖弥彰似的开口:“近日天气炎热,本想穿那套绿色的长裙的,可是一上身就热的不行,就这身蓝色的最凉快了,就穿上了。”言外之意,是没有衣服穿才穿蓝色的,可不是为了和你相配。 说完心虚的看了看陈溪川,希望陈溪川最好是相信她的话。 一旁的立秋:“......”刚刚问我与王爷相配的不是您吗? 陈溪川看着无故与自己解释的宴七,心下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听到她问立秋穿蓝色与自己是否相配啊……可宴七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似乎是为了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没衣服穿罢了。 原来是想告诉自己没衣服穿了吗?陈溪川赶忙转头吩咐着管家:“去库房挑些轻薄凉快的布料给王妃做些新衣裳,各种颜色都要。”管家应下后心里奇怪:“...明明成婚时都已经给王妃做了呀……” 收拾妥当后,陈溪川就带着宴七回了尚书府。 宴七在去的路上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第一是不想见徐泽,第二是不想见赵清圆。但是一想到可以见到阙七又有些欢喜,顿时整个人表情像个调色盘一般变换着。 陈溪川自然是都注意到了,开口安慰着:“我们就坐会儿就走,不会呆太久的”宴七一听瞬间觉得心情大好,尚书府像个地窖一般死气沉沉还布满污气,她可不想多待。 “好好好,谢谢王爷”宴七赶忙谢过陈溪川,心里暗暗想着,陈溪川可真是她遇到过最温柔的人了,对她也好,也考虑她的感受,也不怎么端着王爷架子,如今还能看透她的心思为她着想,这未免不是最佳男友选择目标? 而且都不必是男友,这般神仙似的人居然就是自己夫君。想到这宴七得意的笑了出来,这原主的命格可真不错,自己过来白捡漏了。 陈溪川看到宴七笑了,心下也是更讨厌徐泽和赵清圆,到底给人孩子欺负成啥样啊,一想到回家就怕成这样,说不多待会儿就笑出来。 “今日去尚书府,王爷也要同我演戏吗?”宴七想到昨日进宫陈溪川拉着自己的手,起初她还觉得奇怪,后来才意识到是为了演戏给太后身边的人看,可是...被他宽厚的手牵着走的感觉,哪怕是八月炎夏走在沉闷的宫里,也叫宴七似乎漫步在四月花草芬芳的田野间一般欣喜而甜蜜。 “尚书府应该没有太后的人吧。”陈溪川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没注意到宴七眼角一抽。 好吧,看来今日计划不能得逞了。同时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不过是牵个手罢了也值得这么回味无穷?看陈溪川一副做完戏就丢开的渣男模样,宴七顿时心气不顺。 切,她才不上赶着去呢?虽说是做了决定追陈溪川,可是陈溪川这下意识的话也表现了他压根没那方面的心思,宴七心里不仅觉得愤懑,还觉得自己被伤到了,心里萌生的爱情种子被掐掉了芽。 第六十二章:一对璧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到了尚书府,陈溪川记得昨日宴七说牵着手热,就没有去拉宴七,他总觉得在宴七父母面前是需要演戏装出一副和宴七恩爱的样子的,可是既然宴七说热,他也不好再做。 宴七在心里认定了陈溪川是个没有心的人,觉得自己和他再无可能,暗自把心头这几日那点莫名的小悸动都拍开了。 是的,对着一个温柔美男也许会生出些想法来,但既然人家没这心思,她宴七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这世间也不是只有爱情的,她宴七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比如帮原主复仇,比如和太后的侄女交朋友,比如自己也可以做些自己的事业。 想到这儿宴七又柳暗花明,她本就不是会被感情困住的个性,想法是来得快也走得快。昨晚做了决定试探陈溪川心意,如今已经试探到了,她现在停止一切也就是及时止损了。 陈溪川哪知道宴七心里这么多拐拐肠子,只知道自己说完后宴七就没再说话,他看了看宴七面色也没什么特别,就也没太在意。 宴七也知道自己最近脑子里心里确实太多想法,可是没有办法,她第一次遇到和感情有关的事情,她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日赵清圆依旧是称病没有出自己的院子,只有徐泽和阙七招待这宴七和陈溪川,宴七乍一看到阙七,就想念的不行。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最久感情最深的人了,考虑到陈溪川和徐泽在一旁,她才压下来心头想要拥抱阙七的冲动。 阙七看宴七一身蓝衣欢喜的向自己跑过来,心里也是激动和兴奋,想必在王爷府宴七也没有受欺负,看她的面色就知道了,红润而健康,表情也是开开心心的,他不禁在心里又是夸奖了一番陈溪川。 徐泽以前不怎么关注宴七,今日看到宴七面容姣好身段窈窕,才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女儿成长的细节,主要是宴七眉眼间全是一个人的模样,那便是他早逝的发妻。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版的夫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有些想和宴七说几句话,可也看得出宴七并不喜欢自己,想了想这些年自己的所做所为,他也是第一次有了些愧疚。 果然没呆多久,陈溪川就说今日府里有事要带着宴七走,虽说舍不得阙七,但宴七也实在是不想多待,就随着陈溪川一同回府了,临走前徐泽嘱咐宴七有时间回家看看,宴七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又向阙七说着有时间务必来王爷府找她玩。 陈溪川看着小孩一般拉着阙七的宴七,不禁想起了陈茵,自己那时和陈茵虽说没有阙七和宴七那般关系亲密,但也是感情很好,陈茵也是这般依赖自己,可是自己,却害的她为自己而死。 回府的马车上,两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谁也没有说话。 等回到了王府,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立秋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宴七了,今日小茴可是做了宴七最爱吃的红烧牛肉。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立秋一看到十分登对的陈溪川和宴七,不自觉浮起姨母笑来,虽然今日王妃早日哭泣肯定是受了委屈,她在心里有些埋怨王爷。但两人着实相配,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第六十三章:为何王妃不邀请本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没想到在门口处就看到立秋,还以为是月季园里出了什么事,赶快上前问道:“怎么了?为何在这等我?” “奴婢看您和王爷还没有回来,所以特意来这里等着您和王爷”立秋压根没有等王爷,可是碍于面子还是说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 “今日小茴做了您最爱吃的红烧牛肉,就等着您回院子里吃呢” 宴七一听就来了兴致,她还真的是饿了,就赶快回头冲着陈溪川说:“王爷慢走,我先回月季园了。”就赶快拉着立秋回院子里吃饭去了。 陈溪川看着一阵风似的跑走的宴七,回头问管家:“按常理来说,王妃是不是应该邀请本王一同用晚饭?” 管家点了点头,一般在宅院里,女子为了和夫君感情融洽,都会和夫君一起共进晚餐的,只是他们这位王妃,似乎不太一样。 “那为何王妃不邀请本王?” “这,老奴也不知晓”管家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小年轻的感情问题,只好摇摇头。 陈溪川本想着和宴七一起吃晚饭,顺便聊聊今日在尚书府的话题,可如今宴七一溜烟走了,自己也不好追上去,他只当是不懂小孩心思,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立秋看宴七没有叫王爷用餐,心里觉得王妃多半还是在生王爷的气,可是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表达对王爷的不满。 到了月季园,白露看到宴七一个人进了院门,心下也是无比惆怅,这才成亲不到三天,王妃就和王爷生了这么大嫌隙,她们做丫鬟的也不敢从中调和,真是看着叫人憋屈的很。 宴七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到白露一脸便秘模样,等吃完了饭就喊来了白露 “你怎么了?我看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白露想说还不是为王妃愁的,若是王妃失宠,她们做丫鬟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的,但还是不敢,摇了摇头。 宴七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哎呀,没关系的,谁都有这个时候的。”白露一听,王妃还挺豁达,既然说谁都有这样的时候,也是,感情问题的确是谁都会碰到,于是就点了点头。 宴七看白露点头,又开口道:“别去想,顺其自然就好,若是实在不行,找大夫看看。”便秘嘛,不放在心上就可能通畅了,不行就找大夫开点药吃吃呗。 “找大夫?”白露有些不可思议,顺其自然她还能理解,这感情嘛,时间就是答案,但是这事还能找大夫? “对”宴七下定决心给白露治好便秘,心里在想着明日一早就去找个专治便秘的大夫来。 “还有这方面的大夫呢?”白露觉得新奇。 “当然有,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嘛虽然不想与别人说,但总得告诉大夫嘛,早说早治疗。” 白露点了点头,虽然觉得王妃和王爷感情还没有坏到要找大夫那一步,可既然王妃提出来了,让有经验的大夫从中协调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希望看了大夫后王妃能和王爷重归于好,白露心里祈祷着,却不知两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 第六十四章:王妃昨夜落泪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陈溪川回了自己的院子,辛济才想起来今日早上白露找自己的事,有关于王妃他不敢隐瞒,就赶快告诉了陈溪川。 “王妃身边的宫女说替王妃打探本王昨晚做了些什么?” “是的,王妃身边的宫女一大早就来了” 陈溪川剑眉一挑:“可是月季园出了什么事?” 辛济摇摇头:“属下和暗卫都时刻关注着王妃院子的动向,并没有发生什么。” 那为何要打听自己昨晚做了什么?陈溪川觉得其中有蹊跷,想去问问宴七,可是宴七也是派了宫女来打探自己的行踪,想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想到这儿他就吩咐了辛济去问问白露到底是什么事。 辛济得了差事就退下了,走到月季园唤出了白露。 “今日早上你来问我王爷昨晚的行踪到底是为了什么?”辛济一向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说明了来意。白露想起自己早上因为宴七那哭湿的枕头而冲动的模样,看起来的确是急火攻心。 那时只看到宴七小小孩一个哭的枕头都湿了,心里一阵心疼,后来看到宴七又像没事人似的穿了和王爷相配的蓝色衣衫,她早就忘却了今日早上的愤怒和心疼。可是为什么辛济会突然来问自己? “王爷让你来问的?”白露没有回答,她是王妃的大丫鬟,地位也不输给辛济。 辛济点点头,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看到辛济点头,白露更加确定了就是王爷惹得王妃落泪失眠,现在才想起来问问发生了什么未免也太晚了,难怪王妃都不请王爷进月季园用晚饭,是她她也不会叫。 白露嗤笑一声:“今日早上我给王妃梳洗的时候发现王妃枕头上全是眼泪,一副憔悴模样,还以为是王爷昨夜和王妃发生了什么,后来一想我不过是个奴婢不该插手主子之间的事,于是也就没再问了。”说完故意抖了抖手里还未绣完的手绢又说道:“没事我先走了,我还要服侍王妃沐浴”然后也没等辛济说什么就扭头走了。 “木头一般的男人...真搞不懂立秋喜欢他什么。”白露心里嘀咕着,辛济一副憨憨模样,看得她一个急性子心烦意乱的很。 辛济听了白露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白露就走了,他只好带着白露的话会去回话。 “你是说,王妃昨夜哭了?”陈溪川听了辛济的话,皱了皱眉头。 哭?为什么哭?还哭湿了枕头?按照白露的说法是自己和宴七有了什么她才会哭,可是昨天不就是去了趟宫里吗? 他似乎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仔细在脑子里寻找昨日的记忆,莫非是昨日太后说了什么?还是昨日自己那副模样吓到她了? 陈溪川想来想去觉得后者比较可能。宴七胆子小,之前就一直害怕自己,昨日自己那副阴冷样子必定是吓到她了。想到这,陈溪川有些坐不住了,今日自己没发现她的异常,也没有解释,她会不会今夜也吓得睡不着? 第六十五章:窥探少女的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看了看外面,发现天色已晚,宴七很有可能已经歇下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宴七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害怕自己躲在大床上默默流眼泪呢? 想到这幅可怜模样陈溪川心里就似乎被狠狠挠了一下般刺痛了一下,宴七那双漂亮眼睛如果哭起来必定是雾蒙蒙湿漉漉的,叫人看一眼就要自责不已。 陈溪川现在就是自责的厉害,自己这么大的人,为什么要在一个才15岁的小孩面前那副德行? 越想越觉得如坐针毡,陈溪川一个转身离开了逐月阁,脚尖一点飞到了月季园。 月季园里的暗卫们本来都已经警惕起来了,却看到飞身而来的是自家主子,顿时有些惊讶。陈溪川挥挥手,暗卫们就识趣的退下了。 陈溪川慢慢走到能够看到宴七房间的角度想看看宴七睡了没,突然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像个偷窥少女的变态。可是他现在,的的确确是在偷窥少女...... 宴七生物钟并没有被这里的生活作息改变太多,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娱乐,都休息的早,宴七虽然也没什么事干但就是睡不着,于是就给自己找事情做,比如写日记。 房间里宴七正在奋笔疾书,她没有什么可以聊天说话的朋友,写进日记是最能理清思路和排解郁闷的最好办法了。 写着写着想到了现代看的电影台词:“正经人谁写日记啊?”瘪了瘪嘴,她的确不是正经人,徐宴七坏心眼多着呢…… “今日没有看到赵清圆,看来她也是不想再看到我,但我总觉得她没憋着好屁……”还没写完兰亭就在外面敲门,说是送来了绿豆糕。宴七赶快放下了笔,叫兰亭进来。 陈溪川看到宴七房间还亮着灯,八月里天气炎热,她房间的窗户也打开着,陈溪川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宴七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可是到底还是有些距离,看不清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好作罢。 等到兰亭送进去了绿豆糕,陈溪川就看到宴七欢欢喜喜地放下笔开始吃糕点。 “还真以为她要发奋做功课,吃的一来就不做了?”陈溪川心里觉得好笑,看着宴七一副开心模样不像白露说的那般哭湿了枕头,心里虽说觉得有些疑惑,可是已经是深夜了,他总不能从房顶上跳下去问问宴七到底怎么了吧。陈溪川又偷偷摸摸看了会儿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发现我来这里之后变成了一只咸鱼” 宴七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前看的穿越小说,别的女主要么会做饭要么会手艺,总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而宴七呢?她只是一个无情的研究历史的学生罢了 而且她研究的历史还和这里没有关系……要说做饭和手艺,那更是一样不会。她感觉要不是自己穿越到原主这样尊贵的身份上来,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可是哥哥和王爷应该会养我吧……” 写了这行字后宴七心虚的左右看了一眼。 做一辈子的寄生虫...才是她的终极愿望。 虽然很没出息,但想想就觉得幸福的冒泡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十六章:吃多了睡不着的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天一亮,陈溪川因为一直想着宴七的事,匆匆用了早饭就去了月季园。 因为宴七爱睡懒觉,月季园的早饭早就被小茴推迟了,所以等陈溪川来的时候,宴七虽然醒了但是还赖在床上没有动弹。 宴七正逍遥的闭着眼睛在床上慢慢磨蹭,就听到立秋在外面说什么参见王爷,吓得宴七瞬间就清醒了,也不知是几点了,也不知陈溪川来干嘛,立马一骨碌下了床,生怕被逮到睡懒觉了。 怕影响自己睡回笼觉丫鬟早被她打发出去了,眼下她有些后悔的很,早知道留一个兰亭给自己扎头发也好,她可是完全不会梳这里的发型。 正愁的鼻子都要和眉毛皱到一起了的时候,兰亭端着水盆就进了房间,宴七赶紧投去了感谢的目光,但又想到兰亭这般动作肯定被陈溪川看见了,他肯定知道自己还没起床了!算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先收拾好出去问问一大早他来找自己干什么再说。 陈溪川一听宴七还没起来,又看到兰亭端着水盆进房间,暗笑小孩爱赖床,突然又想到会不会是又哭了一夜没有休息好,所以今日起不来?心里着急也不能冲进去看看,就只能没有章法的在院子里踱步,转来转去,想着宴七啥时候能出来,把一边的白露都转出心火来了,默默低下头不去看陈溪川。 因为知道王爷在外等着,宴七洗漱时间比平时快了不少,梳头发更是直呼梳个最简单就好,但女子装束总归是需要时间的,宴七只觉得时间过去的好慢,坐在梳妆镜前简直是一种煎熬。 “吱呀”一声,房间门开了,宴七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看到陈溪川果然在院子里呆站着,迅速跑到了他面前,刚想说些什么解释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贪睡,陈溪川却率先开口:“昨日没有睡好?” “对呀!睡不着呀!失眠的厉害!”宴七赶快顺着台阶就说了下去,其实她昨晚睡的超好连梦都没做一个呢。 “怎么会突然失眠?”陈溪川有些担心,“不知道,晚上吃多了吧……”宴七随口胡扯了一个理由希望赶快把这事翻篇,生怕陈溪川继续问下去,她赶快追问:“王爷来这么早起有什么事吗?” 陈溪川看着眼前眼睛没有红肿迹象的宴七就知道他昨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但是前晚,是怎么一回事呢? “前天晚上你哭了 ?”陈溪川顺嘴就问了出来,宴七一听就懵了,前天晚上自己不是一个人睡的吗?他怎么知道自己哭了?而且昨天为什么不问今天来问? 一串串问号在宴七脑子里集结,但宴七嘴上还是没说什么,装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道:“应该是做噩梦了吧……我不太记得了。”陈溪川一听宴七又做了噩梦,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手也不自觉地点着圆桌桌面,一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宴七看陈溪川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就干脆也不说话傻站在那里。 “今日找个大夫来看看,为何王妃老是做噩梦。”陈溪川回头向管家嘱咐着。 第六十七章:自然是当她如妹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今日找个大夫来看看,看看为何王妃老是做噩梦。”陈溪川回头向管家嘱咐着,他心里却想到了阙七之前说的宴七从不做噩梦的事情。 她才十五岁,正是开朗明媚的年纪,虽然也过着不太欢乐的童年和青春期,但也没有做过噩梦,只不过嫁进王府三四天光景,就做了这么多值得她尖叫醒来深夜流泪的噩梦。 陈溪川总觉得自己和宴七中间有一层隔膜,可是无论他怎么去做都无法揭开,宴七看似活泼单纯,但却很难看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这也让陈溪川觉得难办的很,直接去问宴七一向伶俐的嘴皮子上下一张就能整出无数个理由来,这些看似合理的理由却更让陈溪川觉得,宴七有更多的秘密需要自己去挖掘。 “做噩梦看什么大夫啊……”宴七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想起白露的便秘来,这些事情自然不好当着陈溪川的面讲,于是她赶快凑到管家耳边偷偷说着麻烦请一位治疗便秘的大夫。 陈溪川看着宴七鬼鬼祟祟和管家说这话,歪着头想探听点什么时就看到宴七用力拍了拍管家的老肩:“我相信你!快去吧!”管家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匆匆离开了。 “在和王管家说什么呢?”陈溪川看着宴七喜欢拍别人肩膀的模样有些好笑。 “没什么...让王管家回来帮我带两串糖葫芦罢了”宴七扯谎向来张口就来且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正义善良正直的好人模样,陈溪川每次一看到她这个模样自然也都知晓了些她是在骗人。 算了,她不愿说,自己便去问管家吧。 有时陈溪川觉得自己的脾气变了,变得温柔不说,对宴七的宽容程度更是史无前例的大。 而被宽容的某人,却并不愿意接纳他,一直编织着虽然无伤大雅但明显是不信任自己的谎话,陈溪川有些受伤,又在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总对自己有所警惕呢? 他把这个问题带去了自己唯一的好友白万里那里,白万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溪川,喝了一口杯里的酒哈哈一笑:“你也有今天?” 陈溪川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找他不靠谱,刚准备要走,白万里又慢悠悠地说着:“可是我还真能琢磨出为什么来” “为什么?”陈溪川回头看着一身白衣长发如瀑,却歪歪扭扭躺在软卧上已经有些醉了的白万里急切的问道。 白万里一双桃花眼已经因为醉酒而恍惚的不行,却还是努力睁大想表明自己的想法。 “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她怎么就能无条件信任你呢?” 陈溪川一听觉得也有点道理,合共两人加起来才认识4天,不信任自己留些防备确实是应该的。 顿时觉得白万里还算得力,就继续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她信任我呢?” 白万里缓缓放下酒杯,白玉般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心脏的位置:“那要看看她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我拿她当自己亲妹妹一般”陈溪川丝毫没有犹豫。 第六十八章:差点死于口水的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白万里点点头,撑起半边身子顺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把扇子来,手一转,画满了月季的扇面就铺洒开来:“若是把她当妹妹看,自然是做出些哥哥做派来,让她觉得你就是她哥哥一般。” 陈溪川:“你这不是等于没说...现在就是要做什么才能让她感觉到我是她哥哥呢?” “你以前不是有妹妹,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啰”白万里语气散漫,表情确是十分认真。 陈溪川点了点头就要回王府,转身没走出多远就听到白万里的声音:“有时间也带来给我认识认识呗。” “好,宴七性子讨人喜欢,肯定也能和你好好相处的” 另一边 “王妃,这是您让我找的治便秘的大夫”王管家看着正在房间内躺着一动不动的宴七回话。 “辛苦你了!”宴七声音懒洋洋的,不是她没礼貌,是真的太热了,她本来就体温高,如今热的下人们都搬了许多冰块到房间里还是觉得热的要死的地步,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空调。 叹了口气,看着在门外的大夫,直接叫兰亭带着大夫去了白露的房间,嘱咐了几句就又睡下了。 白露一脸莫名其妙,宴七说什么该给自己找大夫为何是给白露找?还是便秘的?自己便秘真的已经严重到王妃都知道的地步了?白露捂着脸告诉了大夫自己的情况,大夫点点头开了药便告退了。白露觉得王妃关心自己,同时也觉得王妃不开窍,自己说地王妃听天似的。 “王妃,大夫走了”兰亭小声提醒着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宴七,宴七一听到有人说话就要不耐烦的咂了咂嘴巴,却没想到睡觉时流的口水就这么呛到了自己。猛烈而夸张的咳嗽直接把一旁都昏昏欲睡的小厮丫鬟全部吓醒了,当然宴七本人最为吃惊。 兰亭反应快,赶快拿了水来递给宴七,宴七喝下后立马苦着脸:“本王妃刚刚差点丧命于口水回呛!” 兰亭接过杯子有些自责:“都是奴婢不好” 宴七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睡觉流口水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医生能治疗。 “你刚刚说大夫走了?”宴七平复了下浑身的燥热,刚刚咳嗽了一番,热气又腾一下上了身。 “是的。” “白露呢?唤她过来吧” 等到白露来得时候,小茴正准备了冰的水果送来,宴七挑了个最冰的递给白露,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吃冰的也治疗便秘的!”其实吃冰的是拉肚子...但是也比便秘舒服。 白露红着脸点点头接过了水果,谢过了王妃后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昨晚真实的心思告诉王妃,既然王妃没能理解,那么我自己告诉她也好。 可是看着王妃一副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万事不放心上的模样,她突然也就不想说了,王妃不想提她就不说了吧,感情的事她们插手反而更不好吧,看着宴七眯着眼睛在摇椅上小寐的可爱模样,白露紧了紧手里的冰果儿,她坚信王妃是聪明人,感情上的事情并不需要外人多管,她只管着好好伺候王妃就好。 第六十九章:王爷生的极好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一走,白万里就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他今日虽说吃了些酒,但也不能误了时候,今日是他要去祭拜的日子。 一大早醒来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就开始喝酒,等到这个时辰陈溪川来了一趟他才反应过来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或许我应该放下了”轻叹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来到京郊的一片私人林地,林地里全都种着银杏树,片片林叶的遮盖下,孤独的矗立着一座青坟。 白万里静静地站立在青坟前,过了许久才开口:“妍儿,近来可好?” 突然刮起一股风来,满林的树叶都沙沙响了起来,似是有人正在私语。 “所有人都劝我,说我不该为你放弃甚多,甚至对我说,应该忘记过去。”白万里听着风声,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可是,我不能。” 白万里使劲握紧了手里的玉佩,温润的质地浸凉了他的手心。他的心也早就和这玉佩一般,温润无波但也冰凉刺骨。 王爷府 陈溪川回到府里便直接去了月季园,他今日听了白万里一番开导,觉得是很有道理,在回来的路上还带了宴七爱吃的糖炒栗子。 招手嘱咐了小厮传话,陈溪川一个人走进了月季园,就看到宴七正躺在摇椅上和几个丫鬟聊天聊得火热,陈溪川悄悄走近准备给宴七个惊喜,顺便也想听听宴七在说些什么。 “真的吗?那个董永还真的和七公主结婚了?”兰亭惊呼一声,宴七点点头:“是啊是啊,七公主长得漂亮还主动,董永肯定心动啦!” “然后呢然后呢?”白露也催促着宴七快说,宴七却突然砸吧了一下嘴巴:“唉,是想继续讲来着,可是好渴哦~”白露一听立刻就准备去小厨房端些冰果来,这一转身就看到了藏在树后的的陈溪川。 刚准备行礼,陈溪川却挥了挥手,意思是不要暴露他,白露心领神会点了下头就去了小厨房。 “奴婢还是想不通七公主为何会喜欢董永,他家里贫寒也没什么赚钱的手艺,怎么就居然跟仙女结婚了。”立秋在一旁扇着风独自嘟囔着。 宴七一听就乐了:“董永长得好呀,七公主那样的仙女都能喜欢的脸,必定是帅气的很。” 兰亭瘪嘴:“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宴七摆摆手:“七仙女不愁吃穿自然就看看皮囊啰!我也是,我可看重皮囊了。”说罢脑子里浮现出陈溪川那张脸来,棱角分明却不显得生硬,眉眼清冷却也不叫人觉得疏离。想着想着顺嘴就说了出来:“王爷生的极为好看。” 立秋和兰亭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她们本以为王妃和王爷生了嫌隙,但看如今王妃笑盈盈地说出王爷生的好看的话来,也不像是他们所猜测那般。 躲在树后的陈溪川看着宴七讲着故事突然就夸了一句自己,觉得面上一热,他生的极好吗?第一次有人这般没有掩饰和修饰的直白夸奖他,叫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第七十章:一日一个冰果儿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白露端来了冰果儿,宴七又才继续讲下去故事。 陈溪川在树后也呆了一阵,觉得有些疲累,准备趁时候走上前去。 宴七:“呔!” 陈溪川吓得一抖,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你这个布匹!是偷盗来滴!”宴七模仿着演员的腔调说着台词。陈溪川这下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十分窝囊,躲在树后偷偷看宴七讲故事,还被她吓了一跳。实在是不像个君子做派,想到这儿陈溪川干脆直接就走到了宴七面前。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突然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面前,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参见王爷,王爷是何时来的?” “早就来了”陈溪川伸手把手里的栗子递给宴七,顺势坐在了宴七对面。 宴七接过栗子瞬间就有些紧张,早就来了是多早?是在自己说他好看前还是那之后呢? “谢谢王爷,王爷吃点冰果儿”宴七讪笑着,把冰果儿往陈溪川面前推了推,心里祈祷着最好是没听见自己那句话。 “你身子弱,还敢吃这些寒凉的食物?”陈溪川一看到盘子里冰凉的冰果儿,想到宴七孱弱的身体,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没事的,这么热吃一点好解热,不然我非得中暑。”宴七赶快解释着,使眼色叫白露撤下冰果儿。 “那也不行!”陈溪川觉得宴七简直是胡闹,之前大夫就说她体寒的厉害,如今还敢吃冰果儿了?之前站得远还以为只是普通水果,不然早就给她夺下来了。 宴七知道自己犟不过陈溪川,干脆软了声音:“我知道自己身子弱,可是没有冰果儿,日子也没什么乐趣了,王爷,这大夏天的我可只有这一个盼头了。”说完还委屈极了的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 陈溪川一听就知道是宴七刻意装的,可看着宴七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冒出了可怜无比的神情。他瞬间觉得千年的愤怒也就可以消除了,何况是一盒冰果儿? 宴七一看陈溪川态度有些松动,就知道有戏,如今住在人家府上,自然是应该她去巴结着陈溪川来换取自己日后的逍遥快活不是吗?想到这儿,宴七伸手扯了扯陈溪川的袖子,声音更加卑微:“求求王爷了” 宴七内心暗骂了自己一声,但是这是为了生活呀。 陈溪川只觉得自己简直撒娇过敏,宴七一旦这样他就有些难以抵抗,甚至是完全丧失行动和判断能力,他为了不表露出自己的失态只得赶紧坐直了身子,放缓语气:“那便一日只许吃一个。” 宴七听了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一张俏丽脸蛋眉眼舒展,明媚而不收敛的笑容像极了一朵缓缓绽开的娇花,晃得陈溪川有些头晕。 “谢谢王爷!”宴七乖巧缩回揪着陈溪川袖口的手,声音里都带着得逞的骄傲。 一个就一个,自己多吃些他也不知道不是? “过几日本王去庄子上避暑,你也好好收拾一下,随本王一起去”陈溪川看着宴七一高兴,就把来意说清了。 “避暑!?好呀好呀,谢谢王爷记挂着我!” 宴七一想到这么热的天气可以去避暑就觉得浑身畅快。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同时也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陈溪川可真够好的。 第七十一章:什么事情值得他早出晚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安安稳稳在府里呆了几天,宴七无事可做,就跟着小茴学着做些这里的特色菜,而陈溪川最近似乎很忙,每天都是晚上才匆匆回府,一脸的疲惫。 宴七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虽然没有刻意去想,但是白露和立秋老是有意无意的提起陈溪川。 “王爷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 “王爷昨晚好晚才回来!” “王爷看起来一副好累的样子哦!” 宴七默默点头,她都没出过院子,不知道陈溪川的行踪,可是也并不耽误她了解陈溪川的状态,因为每日不管宴七想不想听,白露都会在一旁提起王爷今日在府里的所言所行。 “白露,你告诉我也没用……”宴七终于开口打断了正在痛心疾首说着王爷近日十分疲惫的立秋。 立秋立马闭嘴了,白露却立马接过话头:“王妃,这怎么没用呢?您可以做一点最近学的点心,送给王爷吃呀。” “我?做点心给王爷?”宴七觉得莫名其妙,她不过是一个半吊子新手,才学了点心没几天,压根做不出像样的点心。 况且,王爷好累不应该回院子沐浴休息吗?送了他点心难道他就不累了?宴我无法理解,摆摆手说:“别说了,不干” 白露和立秋互相对视一眼,想必王妃还在生气呢……王爷这么忙,两人也没有重归于好的由头和机会,这可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白露灵机一动,拉着小茴偷偷吩咐着做些小点心,压根没有告诉宴七。 等到了日常王爷快要回府的时候,白露立刻拿着装好了的点心递给宴七说:“王妃,今日您去逐月阁候着王爷吧,带上这些点心。” 宴七正在准备着沐浴呢,看向白露的眼神似乎在骂人,白露自然也是感知到了,缩了缩脖子:“王妃,王爷这几日十分疲累劳顿,您作为王妃,应该” “他劳累...又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去?”宴七打断了白露的话,她刚刚就想说了,但是觉得外面有外人就没有讲出口。 “这是您作为王妃的责任。”白露心一横,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王爷在外忙碌,王妃在家享福不说,甚至连在门口候着王爷都不愿意。王爷虽说不知道在忙什么,但王妃必定是也应该心疼王爷才对啊? 白露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这样,但宴七完全不这么想。 她听到陈溪川早出晚归还一身疲累自动脑补了陈溪川的神情,他早出晚归,且一身疲累,谁不知道他是闲散王爷,身体不好连上朝都免去的闲人,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早出晚归? 看的电视剧里男人平时无所事事突然忙起来的,多半没好事。 往外面跑的越频繁,出轨的概率越高。 不过以她和陈溪川的表面关系,无论 陈溪川做些什么她都管不着不是吗?想到前几日陈溪川在自己家连做戏都不愿意的模样,宴七就觉得自己一份赤诚全都冷却了。自己想着与他好好相处,还对他做戏的模样心动不已,最后一出皇宫他就不再做戏,甚至给自己眼神都不给一个。 又想到那个梦,宴七更是不敢。 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付错真心,又庆幸了一番自己还算清醒的早,没有继续沉沦下去。 “本王妃也累了,现在要沐浴。你若是担心王爷,你可以送去”宴七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克制。白露也听出来宴七不太高兴,只好低着头退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没良心的小孩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看见宴七自若的汤池里沐浴,白露对着在外偷听的立秋摇摇头,算了,王妃和王爷之间,她们再努力也是不能改变些什么了,同时也更加好奇,到底那一夜王妃和王爷发生了什么,王妃能哭了一整夜,如今又是怎么了,王爷天天这么晚才回来不说,王妃还十分抗拒去看王爷。 “主子的事情咱们少插手。”兰亭早就看出立秋和白露最近总是早撮合王妃和王爷,她一向了解宴七,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说的不想做的自然有她的原因。 白露点点头,将点心送回了小厨房。 等到宴七沐浴完,兰亭就上前伺候着,声音不轻不重:“奴婢不知道小姐和王爷间发生了什么,但您现在是王妃,您不想做的,没人能逼着您去做的。” 宴七知道她说的是白露刚刚语气生硬对自己说那是作为王妃责任的话,笑着对兰亭说:“还是你了解我。” 责任吗?她不觉得这是她的责任,如果陈溪川真有这么正事要忙,她的确是会去送点心的,可是她心里明白陈溪川没有事情要忙。 况且,他也没来找她不是。 她不想再去主动出击最后落个独角戏的下场。她不敢说看透了他的心,但是那日在尚书府,她的确有些伤心,也看出了自己和陈溪川对这份感情的心思并不同。 “我已经摆清了我自己的位置,我就是王爷名义上的王妃,实际上的妹妹罢了,所以如果我去送我去等都显得这份关心过于暧昧。” 宴七转过头对兰亭说着,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点心,点心小巧精致,她放在手心里端详了一番,心里想的是自己何时能做出这样漂亮的点心给自己的心上人呢? 不着急,反正暂时也没有心上人。 兰亭听了王妃的话,有些不敢接话,她不觉得宴七是表面王妃,她能感受到宴七之前对陈溪川的态度和现在大不一样。特别是在背地里,宴七当着陈溪川的面总是乖顺的,之前背地里还会偶尔提起陈溪川,语气娇憨而俏皮,如今私底下并不怎么提起陈溪川不说,他们做丫鬟的每每提起,她也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宴七看兰亭一直不说话,自顾自地又开口:“你是我的大丫鬟,这些事情不必瞒着你,王爷对我,本来就是对妹妹的感情。” 兰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所以以后,只需把他当哥哥” 宴七丢下这一句就往床铺走去,说完心里的话她觉得很轻松,虽然兰亭不顾自己交谈,但她心里却觉得自在多了,往床上一滚,就沉沉的睡去了。 另一边逐月阁 陈溪川最近都在忙着打理给太后的寿礼,同时暗中收购着粮草军马送往去边疆,每日都累的回院子就直接躺下。脑子里是不是闪过宴七那张脸蛋来,心想最近可是没机会见到了,但是那丫头居然也不来找自己了果然是没良心的小孩! 第七十三章:睡不着的夜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夜里有些睡不着,想到那日白万里和自己说的把宴七像亲妹妹一般对待,她就会相信自己,同自己亲近的话来。 真的可以做到吗?陈溪川有些担心,宴七虽然看起来乐天无比,但是陈溪川总感觉她的快乐和没心没肺下藏着十分深沉的心思,这份心思让她无法完全相信别人。 也不知道最近那丫头在忙什么,有没有做噩梦,自己这么忙没去看她,她也没来找自己,想必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吧。 等这阵忙完了就带她去庄子上,那时候肯定能够迅速拉近他和她的关系。陈溪川这样想着,也就慢慢睡去了。 白露和立秋在房间里唉声叹气,点心没送出去,还惹得王妃不开心了,她们总觉得日子肯定要开始不好过了,兰亭一推开门就看到立秋和白露垮着一张脸,就知道她俩在忧愁什么,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刚刚王妃说的话,走到立秋和白露面前 “王妃脾气一向和善,不会过多刁难你们的” 白露听到兰亭的声音,稍稍放心了些,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叹了口气道:“可是王爷和王妃就这么一直别扭下去好吗?” 兰亭摇摇头:“哥哥和妹妹之间,不需要这些羁绊。这是王妃同我说的,希望你们也能够明白,不必再为了王妃和王爷的关系而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白露有些没懂,立秋却一下子明白了,感情王爷和王妃一直是以兄妹关系相处呢,她赶快点点头:“以后再不会了。”白露一头雾水,立秋只好又解释了一遍。 “可是那日我们俩明明听到王妃和王爷的对话啊……”白露有些不相信,立秋翻个白眼:“可能是我俩误会了吧”白露依旧是一脸不相信,兰亭看在眼里,悠悠开口:“是王爷要和王妃做妹妹。” “为什么?”白露觉得真的难以理解,王妃人漂亮又可爱,都娶进门了为什么要当作妹妹 ? “那得去问王爷。” 立秋叹了口气,她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只知道王爷和王妃如今关系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舒服,要是宴七知道立秋的心情,就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这个叫:“我磕的cp崩了” 宴七横竖睡不着,觉得自己没有出息。人家陈溪川只不过对自己好了几天,也许是没有受过这般的宠爱,她总觉得贪恋,还觉得有些想一直占有。以至于这几天忽的没有了这份关爱,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论做什么都填不满内心的黑洞。总是觉得寝食难安。 “这是心病”宴七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是没人疼的久了,对一点温暖都留念的很。她想改掉这个毛病,可是这种从童年里就开始蔓延的孤独和渴望,还是无法受她的内心控制。 虽然克制了自己不去想陈溪川,但是他那张温柔的脸老是在眼前若隐若现,温和的声音也总是不经意在耳边响起。 宴七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小可怜蛋儿一个,人家对自己一点点关怀,自己恨不得每时每刻捧出来回味。 第七十四章:饮食不能统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第二天一早,陈溪川难得无事可做,无论是太后寿礼还是边疆粮草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今日索性没有出府。 知道宴七是个爱睡懒觉的,早饭便自己在逐月阁用了,才慢慢的往月季园走。 已经到了九月,暑气没有完全消散,但是也没有了盛夏那种令人难熬的时候了。 宴七慢吞吞地起了床,本来想着今日一早就要吃自己喜欢的城西卷饼,但兰亭却跑来告诉她今日卷饼没开门,宴七本来起床就为了城西卷饼,这下人家没开门,宴七满心的欢喜都消散了,黑着一张脸坐在饭桌前。 “王妃,没有城西卷饼,奴婢买了城东的烧饼来,您尝尝。” 宴七看了一眼立秋手里的烧饼,摇摇头:“没食欲。” 桌上虽然摆满了小厨房做的早餐,但哪里有城西卷饼美味呢? 只是想吃城西卷饼也是这么困难的事吗?最近果然是诸事不顺。 正在和烧饼做着心理斗争呢,小厮跑来说着王爷来了,立秋和白露顿时喜上眉梢,欢欢喜喜地行礼,宴七有些惊讶今日为何陈溪川会来,惊讶之余内心那些复杂的念头又开始纠缠了起来。她想着要是陈溪川一直不来的话,她的内心也许就会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可是在这个关头,他就来了。 “参加王爷”宴七敛着眼睛,不去看陈溪川。 “不必多礼”陈溪川看着桌上未动的早饭就知道她还没吃,想着先让她吃了早饭再说。 宴七看着陈溪川就那么自然的坐在了自己身边,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只小猫抓过一道,不痛但是带着些酥人的痒。 “你不吃早饭吗?”陈溪川看到宴七只是傻坐着也不吃饭就偏着头去问她,宴七刚好一抬头,就又撞进了陈溪川的眼睛。 这是第几次对视,宴七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每次都是晕晕乎乎不能自控。生怕自己露了馅,宴七移开了眼睛,拿起面前的莲叶羹慢慢喝了起来。 还是难以下咽……她的胃这下只希望赶快有卷饼来填满一整夜的饥饿,而不是这寡淡的莲叶羹。 吃了两口,宴七就放下了碗,眼睛盯着立秋手里烧饼,没有卷饼的话,烧饼也行,反正比这桌子上为了养生的清淡菜肴好得多。立秋察觉到了宴七的目光,赶快把烧饼递了上去。 “府里做的早餐不吃,吃外面买来的?”陈溪川看着宴七恹恹吃了两口桌上的小菜就要吃买来的烧饼,一时不能理解。 “......”正在咬着烧饼的宴七表示,买来的虽然没有府里做的精致健康,但打开味蕾绝对是第一生产力。 等到吃完了一口烧饼,宴七才幽幽开口:“府里做的太清淡了,没胃口的很。”说罢亮了亮手里抹着红辣椒的烧饼,表示鲜辣口才是自己的菜。 “一大早吃这么辣,身体能好受?”陈溪川看着因为吃了辣椒而嘴唇鲜红的宴七,有些怀疑。 宴七只想说这人是真的不懂生活,没有辣味的饭食,和清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俩在饮食上不能统一,嗯,不是自己的良人,宴七内心默默想着,这个理由可比别的正经。 第七十五章:很难不得心脏病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看宴七不听,陈溪川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好提起了去庄子上的事情。 宴七之前是特别期待去庄子上避暑的,毕竟这么热的天能去一处凉快地方逍遥快活怎么算都是人间美事,而且那个时候她在心里也对陈溪川没有这些抵触。 如果要去庄子上,避免不了要和陈溪川单独相处,她害怕她好不容下定的决心又被再一次动摇。 “其实最近也没有特别热了……不去也行的”宴七尝试着开口拒绝,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要是去玩玩真心不错。 陈溪川没想到宴七会委婉的拒绝自己,不自觉的就开始说起庄子的好处来了,从花园说到温泉,从瀑布说到泛舟,像极了电视购物里对自己产品颇为自负的电视导购员。 宴七很喜欢听陈溪川讲话,总是给她一种神往的感觉,她恨不得立刻按下遥控器购买确认。 “去玩的话...也不一定会怎样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意志不坚定的人啊……况且哪里还有超大冰窖,好想去看看...到那个漂亮地方,我肯定直接都忘了陈溪川,只去看风景了。” 宴七在心里劝说着自己,人生在世一场,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啊……宴七又继续说服着自己。 陈溪川看宴七神情似有松动,有感觉说着:“这几天太后说不定会唤你入宫,不如先提前出去避避。” 听到太后宴七果然脸色一变,她打心眼里对这个太后犯怵,也不说别的,总觉得她是宫斗剧里最后活下来的胜利者,那些自己懂得东西她都懂,自己去了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可是就这么轻易被陈溪川说服宴七觉得还是很没有魄力,心里对她说是自己把自己劝说了!不是他陈溪川一句话定了乾坤。 “那好吧。”宴七点了点头,算是做完了心里工作。 “那我们明日出发。”陈溪川看到宴七妥协,心里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不愿意去,但同时又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高兴,小孩傻的可以,这么热的天,太后那般人物怎么还会待在宫里,必定是早就去了皇家的避暑之地避暑去了,怎么会忽然叫宴七。宴七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还在心里庆幸这几天太后没传唤自己去宫里受罪。 还没等陈溪川想把安排再说下去,辛济就跑进来说是有客人到访,陈溪川轻轻蹙起眉头,客人?之前他未曾听说有谁要到访?若是阙七便是会深夜到访,这位“客人”是谁呢? 辛济看陈溪川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赶快说道:“来人说自己是白万里。” 陈溪川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突然回头对着还在和烧饼做斗争的宴七说道:“明日早些起床,本王来接你。”然后负手出了小院的门。 正在吃饼的宴七一愣,明明是这么普通的话语啊,为什么搞得这么让人心动?以前约好的司机不也是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吗?为何那时不觉得很撩人呢?难道是因为说出这句话的那张脸不同? 宴七致命弱点就是陈溪川的脸,内心暗叹几声无语长这么帅有毛病吧,这才平复了些一直乱跳的心脏。 在这样下去,她很难不得心脏病。 第七十六章: 白万里其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走到前厅,就看见白万里一袭白衣坐在凳子上喝茶,看到陈溪川来了,白万里举起茶杯,漂亮的桃花眼一挑:“茶不错啊王爷。” 陈溪川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丫鬟们也赶快上了茶,陈溪川看着自己面前和白万里压根不同的茶就知道丫鬟们没认出这是谁。 “丫鬟们不懂事,本王这就让他们换掉。”陈溪川温和一笑,手一挥,丫鬟就上来撤掉了之前端给白万里的茶。 白万里倒没觉得有什么,轻笑一声:“我比你还闲散,自然是没人识得。” 闻言陈溪川喝茶的动作一顿,想说些什么来着白万里却突然又开口:“你刚刚在做什么?陪着你的小王妃?” 陈溪川看白万里调转话题似乎不愿谈及就也没做深究,点了点头。 “不是说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来着,今日我就自己上门来了。”白万里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瓷杯,望向陈溪川的眼睛里带着试探。 “昨日才说,你今日就迫不及待来了”陈溪川心下觉得好笑,知道他肯定不是为此事而来,但既然他先提起,不如先顺着接下去。 “嗯,你的王妃我自然想看看。”白万里也喝了一口茶,和之前那杯果然不管从口感还是味道上都有这天壤之别。 陈溪川看不出白万里的用意,便一边打发了辛济去叫宴七,一边继续观察着白万里的事神情,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白万里也察觉到了陈溪川的目光,嘴角一弯:“王爷盯着我做什么?觉得我好看?” 宴七刚进前厅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不知道是走过去还是听会儿墙角再说。但是陈溪川白万里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听到了宴七的脚步,宴七是想躲着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这是宴七第一次看到白万里,明明白万里只是松松散散地靠在椅子上,但她也不得不感叹世间真有这般“瞥然一见,凤表龙姿自出群,雌雄胜负隐然分”的人物,她本以为陈溪川已经是她能在现实中看到的最为清俊疏朗的男子,但白万里明显在样貌上要更甚一筹,他的脸,只能用美貌来形容,不是普通的俊逸秀美,而是天上地上都难寻的绝色。 明明是颜如敷粉,眸似春水的长相,但偏偏又是一股子英气逼人的气度,叫你不会把他往娘的那方面做一丝设想。 宴七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晕倒了,屋子里本就有一个令自己时常脱轨掉线的陈溪川,又来了只叫她感觉如梦里飘飞的神仙人儿来。对于白万里这般人物,宴七万万不敢妄动私心的去奢求,眼神里一点迷恋奢望都没有,全是满满的惊艳。 陈溪川看宴七一副傻愣愣模样,只当她是不认识白万里,随口介绍着:“这是本王的朋友白万里。” 宴七被陈溪川这一句话才敲回了神游天外的灵魂,收获了自己膜拜天神的眼神,微微福身:“见过白先生。”宴七觉得陈溪川的朋友们肯定也是达官贵人,想都没想就做了礼,陈溪川眼角一抽,宴七走来似乎都没给自己福身称礼,罢了……是他说要她免去这些虚礼的。 第七十七章:今日羞着芙蓉面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今日是看到那般小小的人儿慢慢从前厅走出来,今日宴七着了一身藕粉色拖地长裙,袖口处都用银线绣着月季花的模样,裙摆处坠上金色蝴蝶,有些看不出到底是粉色还是浅紫色的轻纱松松的披在肩头上,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精致。 如玉的耳朵上戴着粉色玛瑙做成的耳坠,头上也戴着一支月季勾蝶点金步摇,走起来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着,叫他不由得吟起诗来:“今日羞着芙蓉面,玉妆柔袂春几重。” 宴七:“王爷说我?”陈溪川点点头,又指着一脸得意的白万里说:“该是他向你行礼,不是你向他” 宴七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王爷又没说。”说罢看了看眼前两人相视而坐的模样,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句话,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多余到偌大的前厅她觉得坐在哪里都不太自在。 白万里慢慢站起身,一双只看一眼就被吸进去的桃花眼本分的盯着宴七,轻轻掸了掸袖子,声音清冷无比:“给王妃请安。” 宴七觉得自己就快要进急诊监护室的地步了,像是一个人在孤岛呆了七七四十九天每日都只想点亮火把拼出“sos”的绝望窒息程度。 她想说不必多礼,可嘴巴不听使唤的发出了一声:“救命...” 闻言陈溪川和白万里都是一愣,不知道宴七为何说这么一句,陈溪川反应了两秒赶快拉着宴七在身旁坐下,声音带着焦急:“什么救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宴七能说自己对白万里的美男恐惧症反应比对陈溪川还大吗……对着陈溪川,只要是不去对视都还是能够不露馅的程度,可是白万里...一句话五个字,一个初次见面的友好眼神,就叫她口不择言。 宴七看了看眼前神色焦灼的陈溪川,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毒害,自恼的不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想最近怎么这么糊涂。陈溪川看着宴七没有来的拍自己的头,更是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这几天不在府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伸手把宴七不安分的手拉回捏在手里,陈溪川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又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宴七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被陈溪川抓走了,现在自己这只手正在陈溪川温暖宽大的手里呢,虽然是温和无比的触感,就像陈溪川整个人的感觉一样,但宴七依旧感觉手心滚烫,似乎在抓着一块刚出炉的烤红薯,她想撒开,可是又觉得有点美好。 “没什么说什么救命?为何要打自己的头?”陈溪川盯着宴七的脸,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实不相瞒,我做噩梦了……”宴七看实在是应付不过去,干脆搬出老由头,又怕陈溪川不信,赶快抽出自己的手放在耳边发誓:“真的!我真的做了噩梦。” 陈溪川知道宴七是做噩梦的毛病的,他看着宴七一脸认真发誓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那为何看到白万里才说救命?” “他和梦里的人长的一模一样!我觉得太神奇了,所以才说的!”宴七随口扯谎,反正自己的梦,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内容不是? 第七十八章:月季扇面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定眼看了看白万里,白万里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难怪宴七梦到会是噩梦。 不过为什么宴七会突然梦到白万里呢?难道他们之前见过? 宴七一看陈溪川变化万千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赶快抢先一步说:“不必多礼,既然是王爷的朋友,就不必对我多这些礼节的...” 白万里这才缓缓直起身,重新坐了回去。他就算再觉得世事无关也知道目前的情况是王妃梦到自己,而且还是噩梦,王爷现在一头雾水,他也是同样不知所措。只得等着宴七开口,但宴七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埋着头把手捏成了小拳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宴七不敢再说下去,两个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聪明人,她这些没有做好准备的小谎话还是别往外抖落了,越少说话越少出错,当一只安安静静的花瓶它不好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静的有些可怕,陈溪川收回一直黏在宴七身上的目光,转头问白万里:“今日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吗?” 白万里一笑:“王爷记性不如以往了,刚刚我们不是说过吗?”陈溪川知道他说的是介绍宴七给他认识,可这不是什么值得特意跑来一趟王府的理由,他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白万里看陈溪川不信,从怀里掏出一柄扇子来,轻轻放在了桌上说:“草民给王妃还带来了礼物。”说罢就指了指扇子,又说:“不知道王妃喜不喜欢。” 宴七猛的意识到自己被扯入了对话,赶快抬起头来看向白万里面前的桌子,那是一把折扇,看不出扇面,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可是从白万里那样的人手里拿出,总觉得沾浸着不可染指的仙气。 “朋友送的礼物我哪有不喜欢的,心意就是最好的了。”宴七赶快回答着,心里开始默默揣测像白万里这般的人物,会送什么扇面的折扇呢?还有,为什么要给自己送一把扇子,难道是因为现在是夏天? 白万里听到宴七的回答笑着点点头,就把扇子递给了宴七,宴七看着白万里慢慢朝自己靠近,有些难以自控的脸红,这是一种面对从未见过的绝色的身体反应,她实在是控制不了。她也有些回避去看白万里,总觉得他一袭白衣太过耀眼,直晃得她头晕耳鸣。 白万里走到离宴七三步远的距离,就恭恭敬敬弯下腰双手呈上了扇子,宴七也不好让人家一直这么弯着腰,赶紧伸手去拿过了扇子,只是只有她明白她那颤抖的手指并不是因为所谓噩梦。 “谢谢你”宴七拿过了扇子,也不敢多看一眼白万里,声音也是带着自己都未曾料到的生涩和僵硬。 “无需多礼,王妃若是喜欢是白某的荣幸” 白万里转身回去落座的时候,宴七就忍不住慢慢打开了扇子。 这是一副月季花的扇面,花朵颜色娇艳欲滴,朵朵盛开的无比灿烂,几只花色蝴蝶也是栩栩如生。 月季是宴七最喜欢的花了,可是白万里怎么知道的? 第七十九章:心跳震耳欲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看宴七别过眼睛,还以为是真的有什么故事,难怪白万里说着要自己介绍王妃,却自己跑上门来,顿时神色有些复杂起来。 先不说一直深居简出的宴七该怎么认识白万里,按照白万里的性格,应该不会去招惹宴七。 陈溪川一会儿看看怡然自得的白万里,一会儿看看满意于礼物而笑脸盈盈的宴七,想从中获得些什么。 “这月季花画的可真好...”宴七又开始打量这把扇子,虽然她也看过不少名画珍品,但把这月季花画的这般生动鲜活的,她还是头一次看到。 “谢王妃夸奖,这是白某花了一晚上功夫特意为王妃画的。”白万里听到了宴七的赞叹,声音带着淡淡的傲娇。 “一晚上?就画的这么好?怎么画的?真厉害!”宴七受到了惊吓,这么好的扇面,居然是一晚上画就,不自觉就称赞了起来。 “呀,你真的好会画画。”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会儿一脸崇拜的盯着白万里,一会儿又满脸欣喜的看着扇子,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十分多余。手捏做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画画是白兄的特长,一夜画就这般作品自然是不在话下。” 宴七沉迷于扇面的乐趣,上面每一朵月季的颜色都有着细微的差异,形态也各不相似,能瞧出许多花样来,原来这就是赏花的乐趣吗?宴七心里暗暗感叹着,世上真的有这般神仙大大会作画,要是能画自己的cp就好了。 “王爷王妃过奖了。”白万里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浮在宴七的鼻尖一般,她觉得自己就是白万里过敏,她居然有些想打喷嚏!而且她还真就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骂我?”宴七不自觉地嘟囔着,她又没感冒也不对花粉过敏什么的,也不可能真的对白万里声音过敏,这般打喷嚏,明显是有人说她坏话。 “是不是夜里受凉了?”陈溪川看着眼前的小人刚刚还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连打几个喷嚏后面容惨淡,头上的珠钗都随着她打喷嚏的动作纠缠在了一起,苦瓜般的一张脸看着越发喜人,陈溪川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变态,就喜欢看宴七吃瘪委屈的样子。 他一边伸手整理着宴七的珠钗,一边数落着:“夏末了还吃冰果儿你不感冒谁感冒?你以为本王不在就不知道你一日三餐都吃冰果儿?夜里肯定又是踢开被子睡的不是?你的睡姿本王也很清楚。” 这就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吗? 宴七看着给自己扶正珠钗的陈溪川,听着他温和又带着些严厉的声音,一颗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是一只仓皇的小鸟不慎飞入了满是大鼓的高楼,想要飞出去却找不到方向,只能不断的撞在身边的鼓面上,越焦急越是加快了寻找出路的速度,击打鼓的声音也越发激昂和剧烈,这全都是,宴七的心跳。 陈溪川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就算你知道外面有更帅的男子,更有才的男子,也知道他对自己没有异心,明白他的过往和心思自己绝对不能完全搞懂,甚至都读不懂他的眼神。可是只要他一张嘴,那温和的声音一传进宴七的耳朵,不管有什么把陈溪川从心头上往外丢的念头都全部被打消,只要他一看着宴七的眼睛,温柔的神情一入宴七的眼,什么不去争取妄想的念头都被磨灭,天地间便只有宴七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第八十章:你真把她当妹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看着宴七不说话只低着头的小媳妇儿样子,又觉得好笑,自己和一个小孩计较这些做什么? “好了,一会儿回院子叫薛大夫来给你开些药。” 宴七一听到要喝药,神色骤变:“不用了王爷,我能够自己痊愈的。” “本王知道你是又要逃避喝药,不可能的。” 宴七:“......” 白万里看着宴七和陈溪川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心里对宴七多了几分看重,他本以为这是一位赐来看着陈溪川的傀儡王妃,可她看起来单纯又善良,没什么坏心眼,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的很,而且看陈溪川对她也不是一副厌恶的模样,从之前的谈话他就看出陈溪川很是看重这位王妃,如今亲眼看到也是如他所想一般。 可是陈溪川说是把宴七当妹妹一般看待,虽然在年纪上的确如此,可他刚刚的做派和语气,完全是宴七的爹一般。偏偏说的话又是什么“你的睡姿本王清楚得很”,带着十足的夫君模样,白万里摇摇头,真是复杂的关系。 “天色不早了,白某有事要先告辞了。” 白万里起身拱手作礼,宴七连忙也站起来说:“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嗷” 白万里长得跟动漫手办似的叫人惊叹造物者之伟大,她可不敢一直坐着受礼,总觉得有辱神颜,而说什么下次再来完全是客套话,虽然白万里长得帅,可是一看到他宴七就觉得天地失色,还是不见面为好。 “有时间白某再来叨扰,也请王爷王妃有时间去白某府上一聚”白万里赶快回答着,没想到宴七会叫自己下次再来。 陈溪川“嗯”了一声就转头对宴七说:“你先回院子,我去送送白兄。” 宴七难得听话的“哦”了一声就往自己院子走去,她想早些回去把今日份的冰果儿先吃了,一会儿薛大夫来了可真的吃不了了,自己感没感冒她心里有数,但陈溪川老是紧张兮兮的,可能是原主太过病弱的原因吧,想到这儿,宴七猛的发现自己最近都没怎么营造人设,马甲就快要掉完了,要不干脆乘着感冒演一波?宴七内心默默计划着。 陈溪川看着宴七走了,伸手拍拍白万里依旧恭敬的手势笑道:“对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我王妃又是一副恭敬模样?”白万里也笑:“我和你多少年兄弟,可是对于王妃我还是陌生人,还是要讲礼节的。” 陈溪川点点头,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和白万里情同兄弟,他若是真的对自己行什么大礼,他还觉得别扭的不行。 “不过,你怎么知道宴七喜欢月季?”陈溪川和白万里一起向外走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万里一怔:“我不知道啊……我院子里开了这花我便画了。不过...王妃为何会梦到我?还是噩梦?” 陈溪川看着白万里也是一副迷惑表情,摇摇头:“不知道,我过会儿去问问她,不过你也是凑巧,宴七就喜欢月季花。” 白万里看着前厅里也栽了好些月季,这是之前没有的,他之前来过,自然也是知道的,看向陈溪川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深意:“你真把她当妹妹?” “当然”陈溪川随意开口,接话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白万里瞬间就笑出声来了:“好好好,是妹妹” 第八十一章:曾经中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回到小院宴七直奔小厨房,今日的冰果儿还没吃,可不能被陈溪川逮到。 在厨房偷出冰果儿的宴七没有意识到,既然陈溪川都已经知道她每日吃很多冰果儿,她现在吃也是瞒不过他的。 一口气吃了今日所有的份儿,宴七觉得身心都透着清凉,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小茴,宴七摆摆手:“没事的,我身体很好的。”说完又惊觉马甲不保,赶快假装咳嗽了两声说:“以后就没得吃了,今日是最后一次。” 小茴看着宴七咳嗽的模样,顿时紧张了起来,之前伺候的时候小姐从不吃冰的,如今身体好起来了开始这么大剂量的吃冰果儿,再一次吃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宴七知道一会儿薛大夫会来,就干脆躲到软榻上瘫着等待,反正今天这顿汤药是躲不过了,但是能巩固自己的人设也还是不错...就是那汤药苦得慌,宴七想到就口间开始泛苦。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会和薛大夫一起来,毕竟他最近这么忙,她还以为他送走白万里就会继续去忙,不过...他也可能是知道自己一向无赖,来监督自己的。 薛大夫恭敬的给宴七请安,宴七猛的回忆起来就是这位大夫跑去告诉陈溪川自己偷吃绿豆糕被噎着的事,顿时又有些小火苗从心底窜起。但是陈溪川在一旁她也不好直接质问,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垮着一张苦瓜脸缓缓伸出手腕让他把脉。 细细白嫩的手腕刚放上小桌,一块青色的手帕便盖在了上面。宴七抬头看看递过手帕的陈溪川,心里腹诽着:“这大夫都能当我爷爷了...有什么好避讳的...”薛大夫倒是没说什么,一手捋着胡须,一手为宴七把脉。 宴七自认身体好得很,所以压根就不担心会被扒出什么病来,只要没病,就不用喝药,就算真的有些轻微的感染风寒,也不用喝特别多大的汤药,苦日子看的到头。 薛大夫本来还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突然就眉头紧锁,灰白的眉毛拧成一团,看起来有些滑稽。 “怎么了?”陈溪川看出薛大夫表情不对,出口询问道。薛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看了看宴七又看了看陈溪川,缓缓道:“王妃是极度的体寒。” “体寒?”宴七觉得奇怪,自己每时每刻都觉得热的直想吃冰果儿,明显是怕热的要死,要真的体寒怎么会这么怕热。 “是的,王妃身体曾中过毒,哪怕是极度体寒也会感到身体燥热,会更多的进食极寒之物,使得身体更加寒湿。”薛大夫看着宴七一脸疑惑,就赶快解释道。 “什么毒?”陈溪川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薛大夫话里的重点,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深受剧毒的原因,对这两个字总是格外的敏感。 宴七更是傻了,自己穿越过来是带来了自己在现代的体质来着,按说应该除了有些亚健康,不会有什么体寒,更别说什么中了毒,到底是薛大夫医术不精,还是自己来了这里之后中了毒? 第八十二章:寒子部落寒噬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回王爷的话,按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王妃中的是产自寒子部落的寒噬毒,此部落常年生活在极寒地区,不与外界接触,他们擅长炼制与寒气有关的暗器和毒药,只是不知道王妃为何会中此毒。”薛大夫照样捋捋胡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陈溪川。 陈溪川看着眼前神色紧张的宴七,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吩咐了兰亭不许再给宴七吃冰果儿,这才对着薛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薛大夫随本王去书房细说。” 宴七顿时慌了,什么寒子部落,什么寒噬毒,听都没听说过,陈溪川又跑来安慰自己,还要支开自己去和薛大夫谈话,这不是妥妥的自己得了绝症怕伤害到自己的样子吗? 薛大夫看着宴七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和害怕,心下有些不忍道:“王妃也不要太担心,老夫会尽力为王妃医治。”说罢拱了拱手,随着陈溪川走出了房间。 宴七听了薛大夫的话,更加确定自己这个所谓体寒绝非是简单的体寒,肯定很难治。自己都没意识到手有些颤抖地端起了面前的热茶一饮而尽。自己来到这里本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安安分分活着就好。 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下了毒药,还有这么歹毒的药性,越想着就觉得喉头干涩而火辣,急需要吃一个冰果儿来缓解,刚打算叫兰亭去准备,却突然想到这就是自己体内寒噬毒在作妖,顿时压下了心头那份悸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喝起来。 书上有云茶能解毒祛热,宴七觉得目前最安全的饮品就是茶了,没准还能解一解自己身上的毒性,顺便压一压浑身这火辣辣的感觉。 立秋看着宴七一口一口的喝着热茶,就知道宴七肯定心底慌乱得厉害,赶快打发了白露去拿些绿豆糕来,又才对宴七说:“王妃不要担心,薛大夫医术高明,肯定是能解毒的。” 宴七只是点点头,她倒不是不相信这个薛大夫,她只是隐隐感觉到给自己下毒的人不是一般人,而且自己解毒的过程一定很痛苦。 一想到自己又要吃苦,宴七就不自觉叹了口气,亏她还觉得来了这里算是转运,没想到啊,虽然是过上了王妃的舒坦日子,但还得承受王妃这个身份的苦痛。 逐月阁书房内 陈溪川是知道寒子部落的,之前有听宫里的人说过,不过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也就没仔细听到底说了什么。 “王妃身上的毒,可有生命之危?” 陈溪川想到自己的一条命靠药吊着,害怕宴七也会落得这份模样。 “回王爷的话,只要王妃身上的毒清理干净,就不会有生命之危。” 陈溪川点点头:“那如何解毒呢?” “需取寒子部落特有的一种动物高寒雀的血做药引,随后取冰山雪莲,千年灵芝与其共同做成汤药服下,服下后再让王妃在极寒之地呆上半个月,就可彻底解除毒性。”薛大夫三十年前曾诊治过一位这样的病人,所以也就还记得医书上少有的一个方子。 “别的好说,这高寒雀得需要些时日,不知能否撑到那时候呢?”陈溪川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宴七治疗,但就是怕寻找药物所花的时间太久,宴七已经无法等待。 “数月之内,王妃不会有大碍,只是会时常觉得心底燥热,想吃些冰凉食物,王爷切忌给王妃食用,再过一个月王妃身子就会彻夜发烧难以褪下,所以王爷还是早些寻了药引来。” 第八十三章:怀疑太后下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听到这儿陈溪川更是心下一惊,决定晚上要用阙七一同商讨尽快去取高寒雀的血来。 “高寒雀并不难寻,到了寒子部落外围基本上都可以抓到,不过,王妃中毒不久,王爷可以查查看是谁胆敢在王妃的饮食里下毒。”薛大夫看着陈溪川一副紧张模样,开口想缓解下他的心情。 陈溪川眉头紧紧蹙起,思考着最近身边可有可以对宴七下毒之人。 “这毒,是否容易得到?”陈溪川内心有了想法,便开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很难弄到这种毒药,老夫只是三十年前在江南行医见过一次。” 那一次中毒的是一位高官的夫人,浑身发起高烧来才找到他,他赶快给了药方,但终究是时间来不及,药物最后找到了,但夫人也因为一直发高烧而神智不清,最后活活变成了一个傻子。 这下陈溪川内心更是坚定了想法,宴七身边的人都不可能,他们最近也就在外吃过一次饭,那便是太后那处,想到这儿,陈溪川觉得内心窜起滔天巨火来。 这太后给自己下了毒企图吊着自己,如今还给自己这人畜无害模样的王妃也下了毒,难道是害怕这小小的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还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再有什么大动作? 心下有些烦躁,打发了辛济去请阙七,又送走了薛大夫,陈溪川便一人坐在院子里想着这件事。 “最近一个月是偶尔燥热想吃冰的,那就不给宴七吃,带她去避暑庄子上呆着也许会好受些,再过一个月她就会开始发烧……”想到宴七卧病在床的模样,陈溪川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他不能再失去一位身边的人了,曾经的母亲妹妹他都不能好好保护,如今他只有宴七,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宴七。 阙七看到辛济慌慌张张的来请自己,还以为是三王爷的事情,照例换了黑衣服从墙头一跃而下到了陈溪川的院子里,却发现他正一脸出神的盯着地面发呆。 “参见王爷,这般着急去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阙七走上前,对着还在发呆的陈溪川微微一拜。 陈溪川这才慢慢回过神,言简意赅地把宴七中毒一事告诉了阙七。 “王爷,既然如此,就让我去取高寒雀的血吧,我擅长骑射,也长期呆在塞北能适应极寒天气,况且是我的妹妹,我必定拼尽全力。”阙七听了陈溪川的话,心头一下就乱了起来,不敢去想象宴七再次病倒的模样。 “本王也正有此意,本王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去那么极寒的地区,时间紧迫,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所以就叫来了你。”陈溪川内心也是准备让阙七去的,毕竟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那我今日收拾行头明日一早出发。”阙七抱了抱拳,就准备回去收拾行装,他心里着急,恨不能插翅去到寒子部落,可是极寒地区到底是需要很多御寒的装备,长途跋涉也需要银两。 “本王已经让管家打点好了,还派了几个副手给你,你明日一早来府上直接走即可。”陈溪川早就预备下了去寒子部落的宝马以及一切行装,只等着阙七出发。 “既然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可以出发。”阙七心里焦急,听到陈溪川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恨不能现在就立马启程。 第八十四章:毒性发作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点点头,唤了辛济带阙七去准备,自己则转身去了月季园,那小丫头必定吓坏了。 陈溪川还没走到月季园,就看到兰亭十分着急的从院门跑出来,神色慌张,陈溪川心下一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兰亭看到六王爷就直直跑了过来,仓皇地行了一个礼:“参见王爷,王爷快去看看王妃吧。”陈溪川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没犹豫就直接往院子走,兰亭在后面也赶快跟了上来。 按理来说,薛大夫说这个月宴七还不会毒发,最多是感到燥热,如今会发生什么?陈溪川不知道,也不敢想,只能加快了脚步。 走到院口,陈溪川便听到了立秋的声音;“王妃,您快些下来吧!那里危险!”来不及多想,陈溪川立马进了门,就看到一副诡异景象。 宴七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提着裙子摇摇晃晃的站在院子里的池塘中央的假山上,只感觉下一秒就要跌进水里去一般。 “王妃怎么会在那里?”陈溪川责怪的问了一声兰亭,随后一个轻盈的点地就离开了地面,飞到了宴七身边,假山不大,站两个人有些局促。陈溪川便赶快将差点因为自己到来跌下去的宴七一把揽在了怀里。 “你喝酒了?”一过来就闻到了宴七身上的酒味,陈溪川不悦的皱皱眉头,小孩子闹什么喝酒,自己不过出去一会儿,她又是怎么找到酒喝的? “唔,你别冤枉人,我喝的是茶水,哪喝了酒?”宴七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手里的茶壶展示给陈溪川看,陈溪川别过脸定睛看了看宴七手里的茶壶,是茶壶没错,可是只要轻轻一闻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酒。和一个酒鬼也说不清什么,陈溪川紧了紧宴七的腰身,带着她飞离了假山。 陈溪川把宴七安稳的放在地面,想看看她到底醉成什么程度,却没想到刚一落地宴七就觉得昏天黑地的晕,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了般。“我好晕...”话没说完就身子一软又倒在了陈溪川怀里,无奈得很,陈溪川只好又当一次人肉轿撵将宴七抱回了房间。 “好好照看王妃,去熬些醒酒汤来。”陈溪川一边给手脚不老实一直乱动的宴七拉上被子,一边吩咐着跟上来的立秋和白露。盖好了被子,宴七蒙在被子里哼了几声就沉沉睡去了。看宴七安分了下来,陈溪川立马转过脸看着兰亭,语气有些生气;“王妃是如何喝了这么多酒?又是如何爬上山的?” 兰亭看着一向温和不已的陈溪川黑沉着一张脸,顿时就觉得害怕的不得了,赶快跪下急急忙忙的说;“王妃说她口渴的很,叫我们几个去找些解渴的水果来,奴婢们不敢耽误,谁知道就出去了一会儿,王妃居然把茶壶里的茶水喝完了,可能是太渴了,王妃就去了小厨房找了一个茶壶,但那个里面是小茴藏的酒...” 陈溪川看了看兰亭一脸的真挚和焦急就知道她所言属实,也再一次感叹这个毒药的药性真的叫人迷了心智,丫鬟们也不过是听了宴七的命令才离开的,想到这,陈溪川声音柔和了些;“那她又是如何上了假山?”假山在湖中央,得需要划船去才行,她一个醉酒之人,如何划的小船去往湖中心? 第八十五章:一一风荷举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王妃就已经在假山上了,怎么劝也不下来,所以奴婢就想着去找王爷来。”兰亭是真的不知道王妃为何在假山上,也没人能体会到她看到宴七趴在假山上的时候心里那种疑惑以及震惊。 陈溪川;“......”他知道宴七一向跳脱又活泼,可是醉酒的人也可以划船去到湖中心这事真的叫陈溪川叹为观止,实在是没有理由再责怪丫鬟,陈溪川只得想着等宴七醒了,就和她好好说说小孩不要喝酒,像她这样的小孩更是不要喝酒之事。 其实依照宴七在现代的酒量,这么小一壶酒压根就不会醉倒,她是因为体内的毒性感知到了酒味的招引,更加疯狂地反噬了她的心智,于是她头昏脑涨,没有感受过这般的晕眩的宴七就直接睡死过去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抱着被子睡的正香,就准备再去吩咐管家去寻来上好的补药来替宴七补补身子,顺便问问薛大夫此次饮酒可有对宴七体内药性有何影响。掖了掖宴七放肆一把薅开的被角就准备离开。 “冰淇淋,牛奶冰沙,麦旋风...”宴七心里燥热,又被强制盖上了被子,本来美好的梦境变成了火焰山的场景,真想吃些冰凉的东西来压制体内的邪火,不自觉嘴巴就说出了最想吃的东西。 陈溪川一听,全是自己没听过的名词,就忍不住仔细凑近听了听,但宴七似乎是感知到了,毫不留情地翻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陈溪川。陈溪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对一个醉鬼的梦话感兴趣,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看着宴七没有感情的后背,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己都没意识到宠溺微笑。 走出房间,派人去唤来了薛大夫,便就坐在院子的小圆桌边慢慢等着,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刚刚的池塘。 夏季就要过去了,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展现出季末的模样,依旧是一一风荷举的绝美风致。刚刚在那池塘的假山上,宴七一身藕粉石榴裙,手里拿着冰玉色的酒壶,绿色的云袖在夏风吹拂下缓缓勾上了一丝慵懒的味道。 平时宴七皓齿明眸的模样见惯了,忽的看到面色酡红,一双眼睛眯成小猫似的模样的宴七,陈溪川只觉得心脏简直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了两下。小猫似的宴七被他弯腰揽在怀里时额头不经意擦过了他的下巴,就像小猫刚露出还未长全的小爪子在他心上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心痒难耐之外还有些莫名的欢喜,陈溪川觉得自己着实想法变态,甩了甩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丢了出去,但满池塘随风摇曳的风荷,似乎都变成了绿上衣粉襦裙的宴七,一朵一朵,都是撩人的可爱模样。 陈溪川只得赶快移开眼,将注意力放在了宴七中毒的事情上来,如今是怀疑太后给宴七下毒,可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除了太后,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别的外人能给宴七下毒了,陈溪川想着等到宴七身上的毒药一解开,他就要去着手调查这毒药从何人手里流传到京城,以这个为线索便能抓到证据,可是就算抓到了证据又能如何呢?他暂时不能为宴七报仇,只能在心底重重埋下这一份。 第八十六章:心里的芽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薛大夫得了消息就赶快赶到了王府,看陈溪川着急的模样他便微微拱了拱手算是拜见。陈溪川赶快将宴七喝醉酒一事告诉了薛大夫,薛大夫眉头一皱:“没想到王妃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至此,酒会引起体内毒素的发散,所以王妃会觉得头晕而昏睡,所以现在王妃应该是昏睡过去了,而不是醉倒,待老夫去为王妃亲自把脉一次才能得知如今王妃的身体状况。”陈溪川一听,赶快引了薛大夫去给宴七诊脉。 薛大夫诊完脉,这才缓缓对着陈溪川一拱手道:“王妃身体并无大恙,只是没想到这毒性扩散的如此之快,恐以后还会有这般心渴难耐之事,老夫为王妃开几幅压制毒性的药物,日日服用,即可有效缓解,但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高寒雀的血做药引,为王妃根除毒药。” 陈溪川见宴七无大碍,这才慢慢放了心,便让薛大夫写了药方,让管家送走了薛大夫。立秋看王爷也在房间内,就赶快端着醒酒汤进来了,微微福身,便准备给宴七喂下醒酒汤,毕竟王爷在的话王妃就不会拒绝推脱喝药了。 “不必给王妃喝了,她不是喝醉了,是昏睡过去了。”陈溪川看着立秋手里的汤药,开口阻拦着。 立秋这才又将汤药端了下去,陈溪川回头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宴七,只感觉一颗常年外热内冷的心缓缓地在融化。一个人带给另一个人的变化真的是叫人惊奇,她突然的闯进生活里,浑身的光彩和欣喜慢慢的也影响到了他,他只觉得生活的确是有了许多变化,但更多的是自己曾经不会做的事情现在也不自觉地去做,自己的个性也不自觉地有了丝丝改变。 这样的改变也没什么不好,是吧,陈溪川内心想着,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薛大夫交代不必太过执着于叫醒昏睡的宴七,陈溪川便随她去睡了,坐在房间里悄摸的看了好久宴七熟睡的娇憨模样后,才回了自己书房处理今日阙七带来的书信。 信上说已经收到了第一批粮草和马匹,陈溪川这才想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有余,自己这半个月忙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陪陪宴七,宴七却又无故中毒,最近真的是没有一事顺心,陈溪川平日里总觉得日子平淡,如今因为三王爷和宴七,日子倒是忙起来了,虽然有时辛苦疲累,但总算是有滋有味起来了。 等到宴七醒了,他便要带宴七去避暑的庄子上去,那里清凉又安静,更是适合宴七养病的好地方,到了庄子上也要带上小茴,宴七只爱吃她做的菜,他怕养病养着养着弄坏了宴七的胃口,小孩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多吃饱好好长高。 陈溪川觉得自己像是充当了宴七的父亲和哥哥的角色,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给宴七做些什么,如何为宴七做得更好,自己这份心思似乎对别人从未有过。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陈溪川觉得内心有一个小小的芽在萌发,他没有想让这个小芽磨灭的想法,反而觉得是觉得期待万分,这颗小芽会长成什么,他心里没有底,也没有规律可循去推测出,只能慢慢滋养着这颗小芽,盼望着期待着。 第八十七章:莫名心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直到了后半夜,宴七才幽幽醒过来,想开口叫兰亭端杯水来却发现嗓子干得冒烟了,稍稍活动了下睡僵了的身体关节,一看房间里快要燃尽的烛火就知道已经到了下半夜。 兰亭那丫头估计早就睡了,今日值夜的似乎不是她,宴七干脆掀开被子自己下床找水喝。 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四只茶壶,宴七看了有些好笑,估计是今日被体内毒性控制时喝了酒让几个丫鬟都有些后怕,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的茶壶。 想到今日体内毒性的失控,宴七也觉得害怕的很,那是一种完全不听自己内心控制的感受,不是口渴,而是心里对清凉有着一股渴望,以至于会对茶壶里的酒完全没有抵抗力,也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和自制力,像是体内有了另一个人在做着这一切。 宴七倒了一杯水喝下,仔细回想着会是谁给自己下了这种毒药,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丫鬟,也是陈溪川培养的,应该是没有叛变的可能,对自己也不可能存着那样恶毒的心思。自己最近也没有出过府,除了每日吃着从外面买来的 小吃,基本和外界没有接触,还能被谁盯上呢? 一杯水见底,宴七也没觉得有继续喝水的冲动,便意识到体内的毒素不是时时刻刻都会作妖,而是会在某一时刻达到最高值然后折磨自己,平时也就不会过多的在自己体内横行,比如现在,宴七只觉得一杯水下肚已经够了。没有了今天白日那浑身细胞都极度缺水的感觉了。 看着窗边烛火摇曳,窗外似有月光泼洒进书桌,宴七慢慢走到书桌边摊开了自己好几日没有动笔的日记。 “想到自己以后还会被这毒药折磨,就觉得长夜漫漫,生活也是一片漆黑。” 缓缓写下一行,宴七脑子里又闪过陈溪川那双温柔又坚定的眼睛来,莫名的觉得心安,有陈溪川在,宴七总觉得万事都是小事,挥手继续写道:“不过有陈溪川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今夜值夜的是白露,今日一日紧张又奔波,她不小心在门口打了个盹,等到她醒来就看到窗边烛火下书写的人影,便知道是宴七醒来了。 轻轻叩了门,白露压低了声音:“王妃你醒了吗?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饶是声音再放轻,在这沉寂的夜里突然一声询问还是吓到了宴七,宴七手一顿,反应过来是白露,便赶快收好了日记道:“无事。” “王妃饿了吗?可要吃点东西?”白露继续问着,今日小姐晕倒后就一直没有进食,这个点醒来了多半是饿的不得了。 一听到白露说要吃点东西,本来还不觉得饿的宴七瞬间就感觉胃里空空,摸了摸瘪瘪的胃朝着门外的白露回复着:“的确是饿了。” “王妃想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去为王妃做。”白露和立秋虽然是主事丫鬟,但之前培训她们却都是样样都教了,她们是其中的佼佼者,做饭对白露来说自然也不是难事。 “想吃一碗葱油拌面,多加些醋。”宴七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口水已经悄然分泌,胃也很给面子的“咕”了一声,似乎在响应着宴七的点单,表示它也很满意。 第八十八章:大大方方磕糖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 奴婢这就去为王妃做。”白露得了吩咐就赶快去了小厨房,宴七被勾起了馋虫,再也没有心思去写日记了,走到软榻前的矮桌上拿起了一块酥饼来,一边斜倚在软榻上,一边细细品尝着手里的酥饼,感叹小茴的手艺真的是不错,搁现代肯定能开个网红高分小餐厅。 不一会儿白露就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葱油拌面来了,爽口油亮的面条撒上香嫩的葱花,再撒下一勺滚烫的油辣子,最后盖上一个荷包蛋,把香气牢牢的锁在了这一碗里。 宴七闻到味道就伸长了脖子等着白露端来,看着白露手里色香味俱全的葱油拌面,宴七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大厨手艺,最简单的家常菜也做出了不同的风味。迫不及待地接过面碗,也没顾及什么王妃形象,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面就是趁热吃不是吗,宴七才顾不上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只知道面前这碗面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她的胃压根也一刻不能等。 白露看着王妃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相,顿时心下自责不已,王妃肯定早就饿了。 这边宴七一醒,暗卫就赶快告诉了陈溪川,这夜里陈溪川也没睡,一是担心着宴七,二是忙着准备下一批运送给边疆的物资和给三王爷的回信。听到暗卫说宴七醒了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放心下来,把手里早就写好的信交给了辛济,这才回到房间睡下。 但吃饱了的宴七觉得再也没了想睡的欲望,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心里想着要不要等天亮了去问问陈溪川自己这个毒药还需要忍耐多久,“可是他应该很忙吧,最近他都很忙。”宴七声音闷闷的自言自语。 忙到也就是这两天才来看看自己,她还想问问陈溪川中了毒耽误自己去庄子上避暑吗?她听管家说庄子上什么都有,比在京城还好玩,她觉得日子闷的厉害,只期盼着有些改变有些新意才好。 等到天色熹微之时,宴七赶快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天快亮了,陈溪川也应该要起床了吧?也没管自己现在跑去找他会不会有些唐突,只想着一定要去庄子上玩玩才好,这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得知可以去郊游的前三天每天都是兴奋状态,但突然下了一场雨,心里不确定还能不能去的那种焦虑和急迫。 现在最好是有一个人来告诉她能不能去,这一份焦虑和担忧到底是不是无中生有。这个人就是陈溪川。 唤了白露进来为自己梳妆,宴七是一向爱睡懒觉的人,这么早洗漱让白露觉得很奇怪,毕竟一般就算宴七早早醒来也是会倒回去睡回笼觉的,这般早起还真的是第一次。 “王妃,这才刚刚卯时,您就要起床了吗?” 言外之意:还早着呢,要不再睡会儿? 宴七摇摇头:“我睡不着了,快些梳妆了我要去找王爷。” 一听到王妃要主动去找王爷,白露瞬间来了兴致,这不就是王爷王妃别扭关系改善的起点嘛!王妃终于开窍了!她们做丫鬟的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快快乐乐的磕糖了! 第八十九章:奢靡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想这是要去见王爷,白露就在梳妆上多下了些功夫,时间也拖得久了些,宴七等着等着心下就有些毛毛躁躁起来。 “还要多久啊……不必这么隆重,我就是过去问个事情的。” 白露只觉得宴七是口是心非,明明这么早起就是要去看王爷,却说不必过多打扮只是去问个事情。只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嘴巴却不自觉翘了起来。 等到宴七都快要坐在凳子上睡过去了,白露才把镜子放在宴七面前展示着自己的手艺,宴七眨眨酸涩困乏的眼睛看向镜子。 一头乌黑长发被盘成了望仙九鬟髻,松松的插着一支金镶玉步摇,两侧都戴上了玉色鎏金掩鬓,更为夸张的是,额头间还插上了点翠玛瑙的华胜,先不去看这一张脸是如何富贵精致。光着头上零零碎碎的气派,就叫人实打实看出了些当今王妃的样子来。 “太夸张了吧……”可是宴七恰恰就不喜欢这样,首先是谁都知道她这个王妃有名无实,其次是这么打扮费时间还费体力,顶着这一堆金钗玉簪,实在是叫她活动不开。 “王妃,这是您应该做的装扮,怎么会夸张呢,奴婢保证特别好看!”白露看着镜子里面色发黑的宴七赶快打着保票。 她怎么看宴七都是适合这一副装束的,显得精致又贵气,可能是王妃不太习惯吧,以后得多多为王妃做些心理准备才行。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就在府里呆着,搞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奢靡啊。”宴七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以前觉得金子土的很,可是当它们戴在自己头上发出耀眼光芒的时候,宴七只觉得以往的自己简直肤浅又幼稚。 “不会的,您是王妃,您是王府的主人,谁都没有资格说您的!”白露看宴七态度松弛了些,一张巧嘴也越发伶俐起来。 宴七对此很是受用,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了,她可还要赶在陈溪川出门前去找他呢,可不能再耽误了,赶快催促着白露为自己更衣,并嘱咐着不许拿太难穿的衣服,拿些耗时短的衣裙即可。 白露看出宴七有些着急,就赶快伺候着宴七换了衣服,还没等白露领着宴七去照照全身镜,顺便夸一波王妃天生丽质啥的,宴七就急急忙忙提着裙子走出了房间,她可等不及了,要是陈溪川今日一走又不回来她非得在院子里呆的疯掉。 快步走到了逐月阁,小厮一看这么早居然是王妃来了,连忙把宴七请进了院子,另一边迅速去向陈溪川通报了。 陈溪川本是不爱睡懒觉的人,可昨晚睡的太晚,今日他也就过了起床的点还没起,等到小厮和丫鬟推门进来禀报说是王妃来了他才意识回笼,赶快从床上坐了起来。 “带王妃去小厅,问问可用了早膳,没用的话随本王一起。”一边梳洗一边吩咐着前来禀报的小厮,小厮得了命令就赶快向院子里走去。 “还没起床吗……”宴七看小厮还要跑去叫陈溪川起床,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过度,人家还没起自己就跑来了,可是他以前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起床甚至出府了啊。但是宴七还是暗自庆幸总算是赶上了。 第九十章:护食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小厮带着宴七进了小厅,小厨房里的丫鬟便一水儿的端上来了丰盛的早膳,宴七只看一眼就知道又是奢靡的不得了,半夜里吃了白露一碗面,如今对着满桌珍馐宴七也没有什么大吃一顿的欲望,就眼巴巴的等着陈溪川从门口出现。 “给王爷请安。”陈溪川青色华服的布料适才出现在门口,宴七就迅速蹦哒上前去行礼,倒实实在在吓了陈溪川一跳。 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被吓到的尴尬,陈溪川才抬步走进房间,坐到了饭桌前,眼神微微一带过宴七,宴七便立马领会到了,也随着坐了下来。 就知道来这么早是有事要找自己,这样唐突的行礼也是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陈溪川莫名的觉得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是像以往一样,觉得可爱极了。 宴七看陈溪川优雅地拿起了汤匙,准备伸向自己面前的鲜虾云吞,顿时有了点护食的自然反应,伸手也拿起了汤匙,迅速吃了一口碗里的云吞。 “啊...烫死人了!”刚煮好的云吞鲜美可口,可是也是异常烫的,宴七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汤汁就在嘴里爆炸开来,感受到了鲜虾的鲜美,也感受到了汤的滚烫。可是这是在陈溪川的院子里,总不能不顾形象的直接吐出来,况且她一早就听说陈溪川洁癖严重的很。 陈溪川看宴七明显是烫到了,着急地说道:“快吐出来!吃这么急干什么?”可是宴七双眼一翻,就把云吞吞了下去,这下好了,嘴里是缓解了,那股滚烫就沿着喉咙一直蜿蜒着到了胃里,宴七只觉得自己像被迫吞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似的,浑身都已经被烫伤。 宴七双手不自觉的一直抚着胸口,希望能够缓解这种痛苦,一旁的丫鬟赶快递了茶水给宴七,直到喝下后她才感觉又回到了人间。 陈溪川一直看着宴七受烫的模样,也知道这股劲儿得她自己缓过来,也就再也没有说话,直到看到宴七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里恢复了些清明,他才放下心来。但表面依旧是一副黑脸,语气里带着责备:“吃这么快做什么?烫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宴七恨不得说还不是你要吃我面前的云吞我才着急吃的,但是明明就是自己护食的厉害造成的后果也不能随便怪在他身上,宴七只能憋瘪嘴,声音委委屈屈:“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陈溪川是最受不了宴七一副委屈模样了,他无论多么生气多么动怒,只要宴七眨巴着一双明亮的水眸,软了语气同自己讲话,他就是千年的愤怒也被浇熄。 而且,和小孩计较多少有些小肚鸡肠了。 陈溪川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好多,也许有一天真的会从一只老虎变成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猫。 冷漠的“嗯”了一声,掩饰不住的嘴角上扬了一会儿,才又继续用起了早膳。 宴七知道陈溪川吃饭一向不喜说话,便想着一吃完就要马上去问问陈溪川庄子的事情,于是一边扒拉着碗里的云吞,一边默默观察着陈溪川到底什么时候吃完。 第九十一章: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不愧是皇家的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尊贵的气息,明明只是吃着饭,他却偏偏优雅高贵,仿佛筷子上夹的不是菜,而是一颗颗钻石。 对此宴七自愧不如,本来就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人,也没怎么学过什么吃饭的高级礼仪,自然是完全和陈溪川没得比。 宴七有时看着陈溪川,总觉得自己像尘埃一样渺小而低劣,原主是真的大家闺秀,样貌身世礼仪是绝对的上乘,而自己穿越过来,除了一副原主的皮囊是什么也没有。 而陈溪川不一样,哪怕他如今闲散又病弱,但他始终是真正的凤子龙孙,他骨子里的尊贵和与生俱来的霸气总让宴七觉得自己和他不在一个世界。 本来也的确是不在一个世界,宴七不过是一个“天外来客”,陈溪川是地地道道的“本土居民”。而这样的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被一旨赐婚,宴七只能感叹命运实在荒唐。 陈溪川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他本就猜到宴七这么早来是有事相求,还打扮的这般招摇艳丽,似乎是来邀功请赏一般。吃饭的时候一双压根藏不住眼神的眸子也老是瞄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憋得不得了的模样。她不说,那他也就慢慢吃,看到底谁憋过谁。 宴七早就吃完了云吞,看着陈溪川细嚼慢咽的似乎在品尝最后一道菜——蔬菜粥,慢悠悠的拿着勺子吞咽,像极了后世等着别人求情的老太监一般。 一想到陈溪川这张温和的脸会突然留了秀眉,声音尖细的宣告圣旨,宴七光是在脑子中构想就觉得笑得想死,又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慢条斯理的陈溪川,这不就是受宠又爱欺下的大太监模样吗? “我们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宴七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脑子里全是那张表情包,话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本就沉寂的饭桌添加了一丝不合调的尴尬。 “什么?”陈溪川终于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听到什么东厂?人才?她怎么会说这些话?又是对谁说的?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啊?难道是毒性又复发丧失理智了? 一串串问号都快要叫陈溪川脑子打结了,但还是只问出两个字,等待着宴七的回答。 宴七此时也是震惊状态,一边责骂自己少看些奇怪表情包,一边痛恨自己嘴巴压根不把门儿,看着眼前越发黑沉的俊脸,宴七吞了口口水:“没什么,王爷快些吃吧……” “本王听到你说东厂。”陈溪川放下碗,定定的望着宴七,宴七被看的只觉得浑身起火般的难熬,支支吾吾道:“什么东厂,我说的庄子,避暑山庄,王爷不是说要带我去避暑山庄吗?我是来问问如今还能去吗?” 陈溪川的耳朵一向不错,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宴七不敢抬头看自己也说明了她就是在说慌。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说慌,陈溪川总认为她是还不够相信自己才对自己说些无关大雅的小谎言。但这次他更倾向于刚刚宴七是心事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为何她会有这般奇怪的心思,东厂,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二章:不务正业的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若是想去,明日咱们就启程。”陈溪川别过眼,打算先暂时翻篇,宴七看陈溪川居然相信了,赶快乘热打铁:“多谢王爷,我是想去的,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然后福了福身就准备回月季园。 “等等” 陈溪川看着宴七瞬间就眉开眼笑也是有些惊叹她的没心没肺,但是想到今日她那么早来有事相告,可不要因为自己问了几句就给人家吓得不敢说出来了,于是准备去问问她今日来所为何事。 “王爷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宴七故意使用了人生中最无辜的语气,刚刚她得了轻松就想赶快溜走,被突然叫住自然是心虚万分,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装装。 “你今日一早来,是有什么事吗?”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副无辜样,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事的老妈子一般管着没有心思的小孩。 殊不知,小孩心思多着呢。 “我今日来找王爷就是为了说庄子的事情呀,我是想去玩,但是又怕身体原因去不了,半夜醒来就一直睡不着,一大早就跑来找王爷了!”宴七看陈溪川纠结的是这件事,顿时放心了下来,就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了王爷。 陈溪川看宴七表情自然,也没有躲闪眼神,大致是明白这些是真话,但确实没想到她一大早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算她不来,他也会去告诉她的不是吗? “就这么想去庄子上?” “是啊,庄子上肯定和府上大不同,我也想去看看。而且那里凉快,也许更适合我养病。”宴七看陈溪川一直是一个语气一个表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干脆多说些话想救救场子。 “不必多收拾什么,庄子上已经打点妥当了。”陈溪川早就吩咐了下人打点好了一切,只等着宴七过去住下了,没想到宴七会先提起,听到可以去后她兴奋的模样倒是叫陈溪川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成就感来。 “难道王爷早就准备好了?”宴七听到说庄子打点妥当,那起码得要一个星期半个月吧,这突然明天就可以搬过去,那不就说明王爷早就准备下了? “嗯,早就准备好了,后面几日忙着准备太后的生辰礼物,耽误了些时日。”陈溪川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宴七。 这下宴七就觉得自己有些挂不住脸子了,人家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自己却一大早跑来扰人清梦,还怀疑人家在外面花天酒地,结果人家是在为太后准备寿礼,这就是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的现实写照罢了,宴七看了一眼神色温柔而认真的陈溪川,他眼里那股子真诚叫宴七抬不起头来,在心里暗骂一百次自己是善妒又小气的坏女人。 “太后生辰,就要麻烦你了。”陈溪川看着眼前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宴七悠悠开口,宴七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自己还得在太后面前提起那个什么将军,这是她的主线任务啊,最近事情太多居然全都忘记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该做的。”虽然都忘了人家将军的名字,但宴七还是赶快应承着陈溪川的话,自己“不务正业”这一条可不能再被抓了把柄了。 第九十三章:孙子某将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回到月季园的宴七草草收拾了些平时爱穿的衣裳就开始回想那位将军的名字,好不容易自己有个任务只要动动嘴巴,没想到还把人家名字忘记了,宴七从来没觉得自己记性有这么差过,但偏偏这位将军的名字她是只记得姓孙了。 “孙子兵法?孙膑?孙子?孙悟空?孙尚香 孙行者”宴七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所有姓孙的人物,悲剧的发现自己的确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露,这朝中的将军你可认识?”实在没有办法,宴七只好求助于白露,白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道:“奴婢一个下人没有关注过这些,而且朝中将军据说有好几位,不知道王妃是要问哪一位呢?” “姓孙的将军!”宴七赶快把自己唯一记得情报告诉了白露。 “姓孙?奴婢想想看...”白露觉得孙将军的名讳很是耳熟,可是一下子想不起名字来,得需要点时间来想。 “王妃,奴婢只知道有位孙将军,可是对他知之甚少,若果王妃想要知道,直接去问王爷也许更好。”白露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对着宴七有些抱歉的开口。 宴七连忙摆手:“这样的小事不必麻烦王爷。”心里却是想的自己要是去问陈溪川那位将军的名字他不生气就奇怪了。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问问管家,但是管家是个漏嘴巴,必定一转头就告诉陈溪川了,问了也白问。 这下宴七才真的后悔不已,早知道那日得了任务就写下来,也不至于连人家将军名字都记不住不是吗…… “我只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好,其他的不需要知道。”宴七再次试探性开口,总归是有些不甘心,又看向了立秋。 “奴婢记得似乎是叫孙子什么来着。”立秋原先伺候六王爷时偶尔听过几次,可是也记不全了,只能记得个大概。 “孙子?孙子策!孙子建,孙子贸,那个听起来像将军?”宴七一顺溜儿把脑子里想好的人名说了出来,她觉得这几个都很像那日听到的名字,只是不确定是哪个,但是万一立秋一听到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呢? “似乎都不是。”立秋并没有对这几个名字有耳熟感,只好诚实的开口。 “孙子淳 孙子成 孙子潇?”宴七还是不死心 立秋还是摇摇头,宴七微微瘪嘴,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法子了,只盼望着自己能某时某刻灵光乍现想起这个名字来。 “要不王妃去问问王爷?”立秋还是这般建议着,宴七一听果然头摇的很拨浪鼓似的,独自跑回书房去了。 宴七回书房也没干别的事,在纸上慢慢列举着孙子结尾的名字,把脑子中好的字都放在了孙子之后,慢慢一个一个看,看看哪个更像回事,不行的话再拿去给立秋看,她肯定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一口气写了三十个名字,把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男名里的字都用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了立秋进来看看是否有眼熟的感觉,立秋仔细看了半天才有些为难的抬头道:“王妃,还是没有。” 宴七只觉得双眼一白快要昏过去了,扶着椅子慢慢坐下调整着呼吸,心下发狠必定要把这将军名字写出来不可,又立马拿起笔来开始写。 立秋:“......”明明可以直接问王爷,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和她一个丫鬟呢…… 第九十四章:白万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觉得太后的生辰多半是还有些时日的,自己可以慢慢打探孙将军的名字,比如在和陈溪川聊天的时候无意间问起这位将军的家里人,有几口人啦,有几兄弟啦,几兄弟叫什么啦,慢慢的也许就能套出话来不是。 陈溪川可不知道宴七这些鬼心思,要是知道她忘了孙子寻的名字,他肯定会直接告诉她的,一个只听过一次的名字,没什么理由苛责一个小孩去记住不是吗?他现在忙着处理三王爷的文书,同时叫来了管家吩咐着自己去庄子这段时间内大致怎么打理府里事务,最后才安排着辛济留在府里等着接应三王爷和阙七的消息。 “那王爷您呢?卑职不在王爷身边,谁来保护您的安危呢?”陈溪川上下安排着府里的事务,搞得辛济都觉得他是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了一样。 “三王爷和阙七的消息重要且需要保密,得需要你这般的心腹之人才可委托,本王的安危不必担心,自有府里暗卫随本王一起出行。”陈溪川自然是明白辛济的一片忠心,可是三王爷和阙七的事情在陈溪川心里比自己的安危更要重要些。 辛济看陈溪川还是坚持,眼下还是不放心,七尺高的男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是说不出的担忧与坚定:“卑职跟着王爷照顾王爷的身子也好,望王爷还是带上卑职一同前往!” “本王活下来的盼望便是与三王爷所议之事,所以你只管好好负责三王爷那边的事即可,阙七的消息关乎着王妃的性命,也是万分重要的。”陈溪川看着辛济一副硬要随自己去的模样,语气软了软。 “可是”辛济还想说王妃都中了毒如何来服侍王爷吃穿服药呢?王爷的药一直都是自己伺候着按时按点的服用,自己不在他还真的不放心。 “本王不是小孩子,自然会记得,本王也不是就一个人去的,会带上南易他们兄弟几个保护本王安危,服药吃穿自然也是有丫鬟随行的。”陈溪川知道辛济多是不放心,于是便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安排。 “那王爷务必保重身体。” 辛济看陈溪川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只好低着头应答了下来,的确,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晓,王爷的心思他也都能猜到个八成,他自明白三王爷谋反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这件事对六王爷又是何等的重要,有着不同的意义,既然王爷信任自己要自己接应着信件消息,那便安心呆在府里吧,说实话让别人来做这件事,不仅王爷不放心,他也不放心。 陈溪川“嗯”了一声便又坐下翻看着三王爷托人送来的信件了,三王爷说还需要些西域的玄铁剑,但是边塞无法采买,希望陈溪川帮忙。 玄铁剑可不是什么易得之物,三王爷开口就要了五十把,着实叫陈溪川有些头疼,吩咐了管家时刻盯着西域商人动向,派了眼线在兵器流通的市场暗暗观察,凑来凑去也才到了十多把。 心里不断想着还有谁会知道有门路弄到玄铁剑,细长的手指轻轻叩着书桌,这是他一贯思考的模样,电光石火间,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 白万里!他是开饭店的,东来西往的人认识的不少,自然是有些人脉和消息的,明日就要去庄子上,陈溪川不敢耽误,立刻就出府去找了白万里。 第九十五章:四十把玄铁重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梨群楼 陈溪川径直就去了白万里的厢房,他时常不回府里住着,没事就在酒楼视线最好的厢房里喝喝酒,看看书。陈溪川知道他一贯如此,所以直接奔着这里来了。 小厮都是知道六王爷和白万里交好的,也就赶快行礼让陈溪川上楼去了。 打开门,果然又是熟悉的场景,白万里一袭白衣斜倚在软榻上,左手随意的捏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酒杯,右手懒懒的撑着摇摇晃晃的头,一副浪荡逍遥模样。 “王爷今日到访,可是有什么事?”白万里一看是陈溪川来了,放下酒杯缓缓坐直了身子,伸手为陈溪川酌酒。 陈溪川摆着手忙道:“本王是真的有事,不必酌酒。” “王爷哪次找我不是有事情?玩的时候是不会叫上我的,有事情麻烦我便来了。”白万里放下杯子,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溪川,语气多少有些揶揄的味道。 陈溪川仔细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想到你开着酒楼人脉广,才来找你的” “什么事情?”白万里看陈溪川不像是开玩笑,语气也就恢复了正常模样。 “你可知哪里可以买到玄铁剑,或是有什么门路,认识的人?”陈溪川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就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要多少?玄铁剑可珍贵的很。”白万里虽不做武器生意,但对玄铁剑也是有所知晓,再有钱的人没有门路也难得求的一把,他知道陈溪川自然是能够得到一把,但陈溪川既然上门来求问自己,可见需要的数量并不少。 “四十把,你可有门路?” 白万里眉头一皱:“要这么多?一般都只有将领才佩戴玄铁重剑,这么多的话可是要打仗了?” 陈溪川其实也想问为何需要这么多,一共多少个将领得需要这么多佩剑?他暂时不知道三王爷兵力如何,但从玄铁重剑数目上就让他觉得多少有些夸张。 “能弄多少弄多少。”陈溪川看着白万里有些发难的表情,还是觉得不要逼的太紧了,毕竟是求别人不是? “那我便试试吧,可不敢做保证能给你凑齐。”白万里浅尝一口杯里的酒,缓缓说道。 陈溪川一听多半是有门路人脉,眉眼染上笑意:“你能帮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凑不齐我再想想别的方法就是,只是这次就麻烦你了。” “你麻烦我的次数还少?”白万里无情的掐断陈溪川的温情时刻,冷静地提醒着这个把自己当作工具人的笑面虎王爷。 “是,本王的确是麻烦了你很多,本王下次回京请你来府上做客。”陈溪川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完全看不出对白万里无礼语言的不满。 他本就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之人,何况和白万里情同手足,他更是不会在意,和白万里相处舒服而轻松,比起他的亲兄弟更让他愿意亲近。 “你要出京?去哪里?”白万里听到他说下次回京,有些奇怪,他身子又不好又没什么公务没事出京干嘛? 陈溪川只好把宴七中毒一事告诉了白万里,白万里想着陈溪川今日找自己一副着急模样感情是因为明日要陪着小王妃去避暑山庄里,顿时觉得陈溪川简直是重色轻友第一人,但是好不容易陈溪川身边有了个陪伴之人,他又觉得欣慰,只得认命的点点头表示此事包在他身上,叫陈溪川快带着宴七去养病,没事别跑来撒狗粮。 第九十六章:信任只给一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这天晚上宴七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今日既没有像发毒那日渴求清凉,也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她都要怀疑自己这体内的毒性今日休假了。薛大夫那日说自己中了什么寒子部落的毒,她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这个部落,也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在哪里中的毒。 想找个机会问问陈溪川吧,她也知道凭着他的性子就算是自己明日就要毒发身亡他也不会说出实话,他虽然看着地位高贵性子冷淡,但的的确确是内里十分温柔的人,要是想从他的嘴巴里得到关于自己病情的真实消息不太可能了,但宴七却莫名的心安,她总觉得如果是陈溪川在的话,她就能安然无恙,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信任。 她这般的信任从来只给一人。 “希望我的眼光还不错,不要看走眼了才好。”宴七嘟囔着翻了个身准备入睡,明日要去庄子上,可是有好远的路程,她今日须得好好休息。 “庄子?今日就要走吗?可要带上奴婢们伺候吗?”白露是知道王爷要带王妃去庄子上避暑的,但是想到王妃还身中剧毒她就有些担心。这倒是把宴七问住了,她一直想着自己去庄子就像去旅游般,没想过带着丫鬟前去伺候自己。她本就是现代的人,不习惯丫鬟们伺候,要不是有些衣服她自己不太会穿,有些发型她也不会自己侍弄,她倒是觉得没有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不知道呢...我一会儿去问问王爷。”宴七坐在梳妆台前思量着如何问问陈溪川,她自然知道庄子上肯定是有贴身丫鬟伺候的, 但好不容易才和白露她们混熟了,要是再来新的丫鬟伺候自己,她还真的有些认生和不习惯。但是如果实在是不方便,自己强求的话是不是有些任性了呢? 白露似乎是看出了宴七的为难,一边为宴七梳着头发一边说;“庄子上必定是有丫鬟伺候的,奴婢们就呆在月季园里等着王妃回来就好。”宴七听着心下有些不忍,颇有些自己出去逍遥丢下了丫鬟们的味道,赶快开口:“我会和王爷说的,庄子上的丫鬟我用不习惯。”白露一听宴七要为了他们几个丫鬟去和王爷商量,就觉得王妃心里还是看中她们几个大丫鬟的,赶快拜谢:“奴婢谢谢王妃抬爱。” 宴七看着白露复杂的手势就知道她今日又想给自己梳些复杂的头发,连忙别开头;“今日不必做些复杂的发髻,今日须得奔波一阵,太麻烦的我嫌重。”白露点点头,就为宴七梳了个最大方简便的堕马髻,挑了一根最为素净的凤蝶双飞银簪轻轻带上就连忙催着宴七去用早饭,既然今日是要出门的,得赶快吃了早饭才有精力不是。要是一会儿还没吃王爷就要拉着王妃走了,那今日王妃岂不是饿得慌不说,还得在马车上奔波半日。 早饭依旧是摒弃了王府一向的复杂丰富,宴七就爱吃那城西的卷饼,谁看了得都说一句六王妃体贴民众,接地气的很。 第九十七章:说这么多,喝点水吧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知道宴七一向爱睡懒觉,所以一早也就没派人去通知宴七,想到干脆中午走也好,晚上到庄子刚好睡觉休息,殊不知宴七早早就用了早饭,甚至还跑到逐月院来找他了,陈溪川让前来通报的小厮让宴七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则转身将刚刚在看的书信尽数烧毁了。 这信纸烧一次是秘信,烧两次就是真正的在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连纸灰都不会剩下。这也避免了成为日后别人的把柄。 宴七在院子里喝着端上来的好茶,坐在明显不适合自己身高的椅子上慢悠悠的晃着两条小腿,今日天气并没有往日那么热,正是出游的好日子。夏风已经带上了些秋日的凉爽的夏末,实在是宴七最喜欢的季节。 陈溪川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宴七晃荡着腿捧着茶杯慢慢喝茶的模样,一张巴掌大的漂亮小脸埋在差不多大小的茶杯里,耳边的碎发随着清凉的风微微飘动着,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小巧玲珑的耳朵来。 陈溪川过了好一会而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看着宴七傻站了这么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快走到了宴七面前,今日她一大早来找自己,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 宴七看到陈溪川走了过来,就赶快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声音是难得的谄媚 “参见王爷” 虽然不太适应这般甜腻的声音,陈溪川默默打了一个寒噤,但是内心还是很受用,强压下了翘起的嘴角:“这么早有什么事?我们要中午才会出发。” “我是有一件事要和王爷商量。” 宴七狗腿子般的赶快递了一杯茶给陈溪川,声音也带着股谄媚的味道。 陈溪川看着他面前猫腰递茶的宴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接过茶杯坐下,想听听她到底要干嘛。 “商量?什么事情?”陈溪川示意宴七也坐下说话,但宴七摆摆手,依旧是一副笑脸:“也不能算是商量吧,算我求王爷的。”陈溪川低头喝了一口茶,又抬眼看了一眼宴七,声音不急不慢:“哦?求本王也得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本王才能决定答不答应。” 宴七请了清嗓子,把准备好的说辞都搬出来了:“是这样的,我中了毒得需要人照顾,而我偏偏又是认生的性子,要是到了庄子上是不认识的丫鬟服侍我我肯定是不太习惯的,也肯定不利于我身体康复的,您说是吧王爷?所以我想求您要不让我也带上自己的丫鬟一起去吧,好照顾我,也好照顾王爷您呀,白露她们以前不都是照顾您的吗?您看行不行呢?” 说完还睁大了双眼盯着陈溪川的脸,希望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来判断到底能不能成。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鼓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模样觉得好笑,像极了小孩求着父母买玩具时搬出来的说辞和表情。宴七这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似乎不答应也有些不通情理。 陈溪川伸手把茶杯递给宴七,声音依旧是温和无比:“说这么多,喝口水吧。”宴七虽是接过来了茶杯,但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溪川,她想知道为何陈溪川不表态却让自己喝水,反倒是嫌自己话太多了?想到这儿宴七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直戳戳火辣辣的目光,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杯的水,但是心里还是不甘心,闷闷的声音穿过茶杯传到了陈溪川耳朵里:“所以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啊……” 第九十八章:人生里少有的绝顶温柔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听到宴七略带委屈的声音,陈溪川就也没准备继续逗宴七了,轻轻的拉着宴七坐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无比认真:“你是王妃,是王府主人,有些事情不必问本王,这等小事你决定就好。” 宴七懵懵的点点头,虽然明白道理是这样,但是她还是不想惹陈溪川不高兴,所以才会跑来先问问陈溪川,如今陈溪川这般说了,自然肯定是答应了让她带着丫鬟一起前去。 宴七挪开眼睛避免了和陈溪川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对视,尴尬的扯扯嘴角:“那我谢谢王爷体谅,我这就回去让几个丫鬟收拾一下,中午出发。”说完急匆匆的就在陈溪川目光的注视下溜走了,连茶杯都没来得及放下,一同带回了月季园。 “王妃,您怎么急匆匆的回来了?可是要出发了?”立秋看到宴七小跑着回了院子,还以为是要出发了。 宴七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刚刚从王爷院子里出来。”立秋更加奇怪了:“王爷在追您吗?” “什么追我?王爷没有出院子啊”宴七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那您跑什么呢?您看看,额头都出了层薄汗。”立秋掏出手帕细细地给宴七擦去了额头细密的汗珠。 “我,我就是着急回来告诉你们,王爷说你们可以随着我一起去庄子上,你们快去收拾一下包袱。”宴七可不敢说是害怕王爷美颜打压,精神难以承受而落荒而逃。这般没出息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告诉别人可不行。 “真的吗?谢谢王妃,谢谢王爷!”立秋早就听说庄子上凉爽又有美景,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去,这次出行本来也是小住几日,没想到还真的会带上她们几个丫鬟,谢过了王妃便赶快回到房间招呼着兰亭白露收拾行李。 看立秋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房间,宴七这才安心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的荡着,说是荡秋千,但也是极其的心不在焉,望着那只被自己无意间带回来的茶杯,宴七想法万千。 自己一点也没变,对陈溪川那种温柔的眼神和语气都是毫无抵抗力,自己也是依旧没出息,不能真正的直面陈溪川的一切,这真的是一种危险状况,好像是在一场游戏里对抗,陈溪川是温和而又圣洁慷慨的圣人,宴七想要与之对抗,还未曾亮出刀刃拿出本事,陈溪川就温言细语一番只叫宴七神魂颠倒,都忘了此行的目的。 还没有真正的回合制对抗,宴七就已经败下阵来,着实不是宴七的作风。可是每每陈溪川眯起一双笑眼对自己笑的时候,宴七总感觉是天地都安静了,时间也放缓了,整个宇宙都在她的心里慢慢的洗涤银河,一颗一颗星子炸裂在她的胸膛,是细闪,是花火,是一盏一盏的莲花灯飘过。总之世上万千全都变了模样,全都是陈溪川的模样。 可是,陈溪川是只把自己当妹妹的,宴七心里清楚得很,有些东西不该去肖想,她也是知道的,无非是在最后一段快乐日子贪恋些贫瘠荒芜的人生里少有的绝顶温柔。 第九十九章:红脸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到了中午用过午饭,陈溪川就派了小厮前来通知宴七可以先准备着,一会儿就可以出发了。宴七欢欢喜喜地提着裙子就要去门口呆着,几个丫鬟在后面拿着包袱奋力地追着宴七。 一路小跑到了马车停的侧门,管家正在吩咐小厮往马车上装着东西,宴七也赶快让几个丫鬟把她们的包袱递了上去,管家一看是王妃来了,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又才笑呵呵地继续指挥着小厮搬运行李了。 “不过是去一趟庄子,用得着拿这么多东西吗?”宴七觉得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行李硬是塞满了两辆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搬家。 “回禀王妃,王爷吩咐了要多带些王妃的补药和补品,庄子上离市集远,好些东西难以购置,只好从府里带去了。”管家回过身,对着宴七低头回复着,顺手指了指正在抱着一檀香盒子的丫鬟说:“这个盒子里都是王妃需要喝的汤药。” 原来都是自己的东西,自己都没有关注汤药和补药,倒是陈溪川事无巨细的全都准备好了,她又想到自己之前怀疑陈溪川在外面鬼混的事情,心下愧疚得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是这样啊。” 一旁的兰亭看了看满马车的盒子包袱,附在宴七耳边轻轻耳语:“王爷可真够细心的,奴婢们都没有想到要带上的东西王爷全想到了。”宴七耳根忽得来了股热源,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总之耳朵可疑地红了起来。兰亭一看到宴七耳朵红了,立马就“咯咯”笑起来了,声音带着些不正经:“王妃害羞了吗?”宴七真想一把子扯掉兰亭今日格外招摇的头花,也恨不得自己拿针把兰亭的嘴巴缝上,总之气急败坏,脸都憋红了。 “王妃是热了吧,奴婢为您扇风吧。”看到宴七脸颊耳朵都红了,一旁的立秋看出了端倪,摇着扇子就走到了宴七身边,王爷对王妃好,她们做丫鬟的心里的确开心,本想着年纪小的王妃是不会开窍的,但如今看到宴七也是知道脸红的模样,立秋竟还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走上前打个圆场,轻轻地为小王妃摇着扇子。 宴七饶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红了,她心里自然知道陈溪川对自己的事情上心又仔细,她也在心里正偷着乐呢,偏兰亭没有眼力见的要说出来给人难堪,就好像是在姐妹面前被揭了底一般,宴七顿时就更加不想抬头了,这像一份私藏的快乐和甜蜜,她居然只想一个人独有,不想让别人看到的。 “兰亭每日只会说些浑话打趣本王妃,一点规矩也不讲了。”宴七得了丝凉快,就板起了脸看着给自己难堪的兰亭,兰亭一向心思单纯,压根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看宴七真的生了气,立马求助般地看向了立秋,希望立秋能给她个明白话,立秋依旧是摇着扇子,看着神色慌张的兰亭,对着宴七轻轻说道:“兰亭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呢,王妃莫要太苛责她了。”立秋声音轻柔舒缓,宴七对此很是受用,点点头算是把此事翻篇了,可怜兰亭还是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憋着气儿跟在一旁。 第一百章:绿豆糕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立秋和白露都是比宴七年纪大些的,起码是比原主大,宴七想着立秋自然能给自己解围,就大致是知道自己为何脸红了,想到这儿宴七还是觉得自己心思被窥探般的不自在,丫鬟就是这般,太蠢的会像兰亭那般直接指出来,太聪明的会自行领会了上来打圆场,但不管是哪一种,宴七多少都觉得是被看破看穿,像裸体走在她们面前一般难堪。 “王妃您先上马车吧,王爷吩咐外面日头毒让您先上马车候着,王爷一会儿就来了。”辛济看到正在侧门等候的宴七,上前微微行礼。宴七一听又是陈溪川细心吩咐的,生怕自己遭了日头的毒晒,心下又是甜丝丝的,转身就上了马车。 马车里依旧是似六王府一般极尽奢华,容得下五人的主马车里,端放着小巧精致的桌子,摆放着新鲜的还衔着绿叶的水果和刚出炉的糕点。宴七懒懒的靠在坐垫上,发现坐垫也是无比的柔软,好心情顿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随手拿了一个绿豆糕吃起来,一张未施粉黛的脸蛋满足地在柔软的靠垫上蹭了蹭,这正是梦中的旅行! 陈溪川掀开帘子就看到粉团的一坨小人一边笑盈盈地吃着绿豆糕,一边扑在靠垫上轻轻蹭着,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 宴七意识到陈溪川来了,就赶快坐直了身子,手里的绿豆糕也没地方可以藏,认命的捏在了手里,对还在马车门外未上车的陈溪川讪讪地一笑:“参加王爷。” 陈溪川本还想多看会小猫发懒,但是宴七先一步发现了自己,陈溪川只得也赶快上了马车,坐到了宴七的对面。 丫鬟们都坐着另一辆马车,偌大的豪华马车里,就只有宴七和陈溪川两个人尴尬的坐着。 “你继续吃。”陈溪川看宴七低着头没再言语,手里还捏着那块没吃完的糕点,就知道是自己突然来了给小孩吓到了,不敢再继续吃了。 “我中午其实吃的很饱的,就是看到了这个绿豆糕,清凉解毒嘛,我就吃了一个”宴七低着头辩解,倒不是吃绿豆糕有罪,是之前陈溪川发现宴七老是爱吃零食不爱吃饭,特意下了规矩说是吃饭前吃饭后一个时辰都不让吃零嘴,就是为了督促宴七好好吃饭,毕竟好好吃饭才能养好身体。 如今吃完午饭不过半个时辰,就被陈溪川当场逮住偷吃饭后甜点。宴七就像赶快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没事,你想吃就吃吧。”陈溪川倒是没怎么生气,出去玩儿嘛逍遥自在最重要,规矩什么的不需要多管,宴七既然想吃,偶然吃一次也没什么不是吗?也有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陈溪川淡淡的语气叫宴七莫名心慌,总觉得他还是有些生气,一时间只得把绿豆糕偷偷放回了盘子,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我错了,王爷别生气” 陈溪川看了看是在认真道歉的宴七,心里开始琢磨是不是自己平时管她有些太严厉了呢?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严苛的父亲,正在给年幼的女儿树立生活习惯和家风家规,一时间有些恍惚,宴七看陈溪川不说话,还以为陈溪川又在生闷气,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哄这位脾气奇怪的王爷,只好又瓮声瓮气地说:“我下次不敢了,王爷别生气了。” 第一百零一章:猫咪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本王没生气,你继续吃吧。” 陈溪川回过神,还是说着一样的话,越是平淡宴七越是觉得不对劲,悄悄抬头打量陈溪川的神情,发现他还是一副温润模样,这人是看不出喜悲的,宴七暗自吐槽一句,又低下了头。 陈溪川看宴七还是有些误会自己不肯吃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哄小孩,只好伸手拿了一块绿豆糕递给了宴七,声音尽量平和而温柔:“快吃吧,去庄子的路途遥远,多吃些免得身子不适。” 宴七眨眨眼,这是真的没生气啊?还劝自己多吃点,怎么听着像反讽呢,狐疑地盯着陈溪川温和的表情,宴七缓缓伸手接过了绿豆糕,又在陈溪川的注视下吃了一口。 “怎么吃的好像本王下了毒一般谨慎?”陈溪川看宴七一直盯着自己还小心翼翼的张口吃着绿豆饼,一副做贼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没有”宴七赶快张口否认,她才不是觉得陈溪川会害自己的人呢,她是想观察下陈溪川到底是真的想让自己吃还是就是在说些反讽的话,没想到却被误解,她真的有些冤枉,声音是拐了弯儿的撒娇意味:“我以为王爷是故意让我吃嘲笑我的...” 陈溪川愣了愣,看着宴七委屈的小模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清空了,脑子只有一个声音:“着了宴七的道了” 他真的是完全无法抵抗宴七委屈神情和撒娇语气,偏偏宴七生的娇软又可爱,做起撒娇委屈的语气和神情来就是浑然天成的叫人动心和欣喜,完全没有造作的意思。 若是别人做出一副娇羞做派陈溪川肯定是不会多看一眼,可偏偏是浑身都透着娇憨味道的宴七,她粉嫩的嘴唇上下一碰,就是娇软又动听的话语来,漂亮的眸子一眨吧,就是无辜又可怜的神情,这真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一种让陈溪川无法抵抗,全然深陷的能力。 “本王为何要嘲笑你,你快吃吧。”陈溪川终究还是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故作正经的拿起来一本古书研读着,想填补刚刚自己没说话的那一段子空白和尴尬,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一大把年纪了对着小姑娘束手无策,说出去着实有些丢人,但是还好宴七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她还真的以为自己生了她的气。 陈溪川在心里默默说着宴七年纪还小,自己不该对宴七有些乱七八糟龌龊想法,并把自己的那一份妥协和无奈全都归到了是对可爱的事物天生喜爱的原因上,不光是宴七,若是一只猫咪撒娇,他也是会心软的不是吗?于是再次看向宴七的视线就像在看一只小猫,小猫浑然不觉,小口小口的吃着绿豆糕,欢喜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看着眼前的“小猫”,陈溪川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揉了揉宴七的头发。 宴七被惊的立马抬起了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陈溪川后知后觉自己是真的把宴七当作了一只猫在抚摸,顿时脸色浮上了一抹尴尬,他赶紧缩回了手,握做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你头发有些乱了。”言毕赶快又敛了眸子看着手里的书,只留下宴七一个人发呆,头发乱了?她伸手摸摸头顶,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碎发跑出来了?这幅身子年纪还小,额头碎发有些难以整理,想到这儿,宴七不好意思地摸摸额头,朝着陈溪川一笑:“谢谢王爷提醒。” 第一百零二章:为何要珍藏我的帕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马车就算再金贵,到底还是有些颠簸,宴七吃了午饭是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哪怕在颠簸的马车里她也照样睡意来袭。 悄悄抬头打量了正在专心看书的陈溪川,发现对方没有关注自己,宴七一直觉得自己和陈溪川比起来简直就是咸鱼,人家出去旅行路途还带一本书,而自己呢,兜里倒是还揣了把五香瓜子没来得及磕完。而且吃完午饭这般无聊的时光要让她看书必定直接睡到书里去,何况还读古书。 宴七缓缓伸出右臂作枕头,头一歪,就在小桌上开始了今日的午睡打卡。 陈溪川感受到了些不寻常的动静,稍稍移开眼一看,宴七居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头上的珠花随着马车的颠簸也忽左忽右的跳动着,一下一下,拨动着陈溪川古井无波的心。 宴七自然是不会傻到把脸对着陈溪川,所以特意把脸朝着马车内侧睡的,今日天气还算好,午饭又吃的饱,宴七入睡时间和睡眠深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好,完全没有不适应马车颠簸的样子。 陈溪川看着更大面积对着自己的是宴七的后脑勺,突然就来了兴致想看看宴七的正面模样,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她睡觉,但是宴七这般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模样,他的确是第一次看见。宴七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想必是肉乎乎的脸颊压在胳膊上,平日里小扇纷飞似的眼睫毛也必定是投下一片阴影在那漂亮的眼下。 越想越是心热,陈溪川微微挪动了身子,朝着马车内侧看了看,动作不大,所以微微只能看到宴七光洁的额头,陈溪川只好又再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坐到了近乎马车内侧的位置,这才得以看到了全貌。 如他所想,宴七果然是肉乎乎的脸颊枕在手臂上,因为挤压嘴巴也微微的嘟了起来,其程度让陈溪川觉得再多睡一会儿小孩可能会流口水的地步,但也不忍心把宴七叫醒,就这么痴汉一般坐在旁边。 等到宴七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真真的要到傍晚了,马车外的晚霞透过马车窗户格子沁洒进小小的马车里,也悠然地爬上了陈溪川的发梢和衣角。宴七刚醒来就看到这幅夕阳美人执卷图了,霎时间有些恍惚身在何处,陈溪川一看宴七睡醒了傻乎乎的模样和嘴角似要溢出的透明液体,笑着递上了手帕:“可睡醒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宴七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虚虚擦了两下嘴角,其实她不是睡出来的,是看美男馋出来的,这能说吗?当然不能。 “帕子我洗干净了再还给王爷。”宴七看着手里那一方青色的手帕,做工精致绣工非凡,还有一股陈溪川身上莫名的香气,唯一不足的是沾染着自己的口水。宴七抱歉地把手帕叠好放进了自己袖子,想着洗干净了再回给这位洁癖人士吧。陈溪川看宴七似乎很宝贝这块帕子似的又叠又藏,还要劳烦她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来洗这帕子,着实没必要。 为何要这么珍藏自己的帕子?陈溪川内心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零三章: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只是觉得自己弄脏了一块帕子,人家的东西也不好意思替别人丢掉,只能好好收起来洗干净再还给别人,况且陈溪川那般的人,用的帕子都比世人的精细,颜色绣工材质都是顶顶好的,还沁染着宴七最喜欢的那种熏香味道,一块帕子整得像个艺术品一样,宴七怀揣着对美的事物的尊重和欣赏,也觉得应该好好清洗。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动作倒引得陈溪川思绪万千,他不能理解一个尚书府的大小姐会因为沾染了一块帕子而舍不得丢弃反而要洗干净还给自己的行为,就算之前她在尚书府不得宠,但也是过的富贵日子不是?为何要这般对待一块不值钱的帕子?只很难让陈溪川不想偏。 宴七揣好了帕子,就打开了马车的窗户打量漂亮的落日,王府里亭台楼阁处处有,惟没有一处可以好好看完落日,这景象在现代倒是并不难见,每日在兼职处打完工回到宿舍就刚好是这个点,学校四周倒也还算是宽阔的很,看落日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今日又难得在这时间和空间都不同的地方再和落日相见,宴七忽然就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不知道便利店老板娘说要学的广场舞学会了没有,不知道暗恋兼职同事的外卖小哥如今告白了没有,也不知道那只自己常常投喂的小野猫如今还在不在楼下徘徊。 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就像她刚来到这里时,如今居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宴七常常会以为自己身处梦里,或者已经死了出现了幻觉,但是每日早上看到太阳又升起的那一刻,世界上一切灵动的生物都在告诉她一切是真的。 陈溪川看着宴七默默的看着夕阳不说话,还以为是她很少见到这般景象看得呆了,于是也凑过去看了看,窗外夕阳如血,映的宴七一张素净的脸也有了变幻的颜色。 “你若是喜欢看,本王有时间就带你出来看。”陈溪川看宴七实在是喜欢的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就决心不再把她一个人关在深闺里,也应该找时间出来玩玩不是吗?毕竟她也还是个玩心稍重的孩子罢了。 宴七满腹心事,眼神都是失焦状态的看向窗外,呆呆的在想心事,没想到陈溪川突然凑过来说要带自己去看夕阳,这样浪漫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是对自己说的,她心下有了些莫名的欢喜,本想转过身来拉个勾发誓什么的,但陈溪川呼吸就在耳边一深一浅的喷洒,让宴七意识到自己现在转头可能会大事不妙,同时吐槽着陈溪川没事靠这么近干嘛。 于是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依旧是盯着窗外,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兴奋:“那王爷不许耍赖。” “本王一向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溪川也察觉到自己离得宴七太近了,说完了就赶快回了自己座位,又把古书拿起继续看着,宴七也就乘机缩回了头,转过了身子,她一直没发现坐在对面的陈溪川是如何突然到了自己跟前坐着,不仅没发现,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似的,压根没觉得有异常。 第一百零四章:马儿受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还要多久呀王爷?感觉要到晚上了都”宴七一边剥开桌子上端放的葡萄,一边有些不经意地问着,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口一个葡萄吃的极其有味,葡萄的香气也在小小的马车里的弥漫着,有意无意地往他鼻子里钻。 “你给本王也剥个葡萄,本王就告诉你。”察觉是自己馋葡萄的厉害,陈溪川干脆双手掌书表示自己没有手剥开葡萄。 宴七倒是觉得不知道时间也没什么,总归是要到的,同时也觉得给双手都不能解放的爱读书学霸剥个葡萄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了,开始给陈溪川剥。 刚剥好一颗想递给陈溪川,宴七手都伸出去了,马车却忽的一歪,顿时天旋地转,宴七的葡萄还没来得及找到主人就已经随着宴七一起倒了下去,陈溪川眼疾手快赶快一把把宴七拉近怀里,用书护着宴七的头,但陈溪川没来得及将宴七抱出马车,马车就翻在了路边。 宴七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跌在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宴七回过神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陈溪川面色发白,额头也冒出虚汗来,顿时有些慌乱。 “你是不是受伤了?” 话刚说完,马车外小厮就拉开了帘子,赶忙进来拉宴七和陈溪川。 宴七小小的身体被完完全全护住了是一点伤都没有的,就自己钻了出去,给小厮腾地方,自己则站在一旁平复着被惊到的一颗小心脏。等到小厮们把陈溪川从马车里扶出来的时候,看到陈溪川苍白的脸,宴七连忙凑上去也扶住了陈溪川。 没有时间责怪小厮为何会把马车开翻,宴七掏出帕子仔细的擦着陈溪川额头的汗,声音是自己都从未有过的焦急:“你是不是受伤了?为何脸色这么白?还一直在出汗?” 陈溪川抿着嘴巴却不做声,宴七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溪川,看起来是没有外伤,又转到了陈溪川的身后,也没看到什么外伤,但他苍白的脸不能是假的,于是宴七立刻就想到了也许是伤到了骨头。“是不是伤到手臂了?”刚刚在车里,陈溪川伸手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带,而他的左臂却是真真切切直接撞到到了马车和地面上。 陈溪川点点头,一旁的小厮也赶快将马车收拾好了扶了起来。宴七想看看陈溪川的左臂,但是也不敢乱来,只好扶着陈溪川的右臂缓缓的坐在了马车里。 “王爷王妃,这里很久不走都有了石苔,马儿受惊才使得马车翻了。”小厮颤颤巍巍地拿着马鞭回话,看样子也吓得不轻。宴七没去多管,招呼着快驾车去庄子上,想来庄子上应该有大夫的,毕竟是为了自己养病才去,庄子上必定少不了大夫。小厮看也没怎么责怪自己,赶快又回去赶车了。 宴七看陈溪川疼的额头一直发汗也不说话,就大概明白多半是骨折了,可是疼痛也不能帮他分担,宴七只能一直上上下下打量陈溪川,生怕他还有别处伤着。 “只有左臂伤了,别处不必看了。”陈溪川看出宴七在打量自己,这才说了一句话。 宴七看陈溪川前不久还生龙活虎的要自己剥葡萄,这一下有这般惨淡的捂着胳膊,这不都是为了救她吗?况且来这个庄子也是为了她,总之一切一切今日陈溪川受伤的源头,都是她。 第一百零五章:与你无关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心下累计的愧疚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原主又是个眼窝子浅的体质,于是只是望着陈溪川的面色,宴七就不自觉湿了眼眶。察觉到自己泪意上泛,宴七赶紧吸了吸鼻子生怕眼泪直接掉下来,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哭呢? 陈溪川实在是疼的厉害,这手本来就有旧伤,如今又撞上了伤口,越发疼的厉害,虽然已经经历克制着不表现出来,但是有些东西真的是隐藏不了的,比如不自觉的流汗和发抖,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让宴七一颗像被柠檬浸透般酸涩的心再次颤抖起来。 她知道陈溪川是体弱的人,但自她入府以来她从未见过陈溪川这般虚弱的模样,她心下没有底,像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无底深渊,在吞噬她的所有神经和理智。 “都是我不好...”话还没说出来,宴七瘪着嘴吧就流出了两行清泪,陈溪川身子不好,还要陪着自己来庄子上,又为了自己受了伤,自己却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废物一个,还得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发病。宴七越想越觉得自己万分的对不起陈溪川,觉得陈溪川千般万般的好。 陈溪川本已经痛得脑子发懵,闭上了眼睛在忍耐,突然就听到鼻音极重的宴七的声音,恍惚间察觉宴七似乎是哭了,但他旧伤与新伤一同迸发着难熬的疼痛,他不敢多做动作,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咬着牙关道:“与你无关。” 宴七一听这个极力忍耐的声音越发体会到陈溪川此时的痛苦,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骨折的痛苦,但也是陪着朋友去过医院,那时她的朋友似乎没有这般痛苦,陈溪川如今的模样倒像是不止伤了一处,更让宴七担心的是,陈溪川是不是因为底子太弱,身上感受痛的神经要比别人更敏感。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是无法想象是如何的疼痛折磨着此时的陈溪川了,她只能一边轻轻抚着陈溪川没有受伤的右臂安慰着,一边盯着陈溪川的脸,好看看有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陈溪川自从吃了宫里送出的人参后就内力大减,如今他花了好长时刻才调动了全身内力也只能让左臂的伤痛稍微愈合,疼痛倒是有了很大的缓解。等到他慢慢调理完,缓缓睁开眼,面前就展现了宴七一副担心的面容。 “你,好些了?”看到陈溪川面色恢复了些好睁开了眼,宴七确定他是稍微好些了才会这般,声音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欣喜。 “嗯”了一声,陈溪川稍稍活动了下左臂,发现还是不能完全康复,只好放弃了,准备等到大夫来了再治疗。宴七一看他乱动,连忙伸手拉着他:“被动别动!动错了位一会儿大夫来了可不好给你接骨!”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脸担忧不是假的,刚刚为自己愧疚的神情还在脑海里不断重播,心下一暖,看着桌子上还剩的几个葡萄缓缓说道:“刚刚你给我剥的葡萄不见了,再给我剥几个吧。”说罢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臂表示不能动,宴七一听,觉得终于能有些补偿的手段了,赶快动手为陈溪川剥着葡萄。 第一百零六章:喂葡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剥好了一颗就递在陈溪川的右手,但陈溪川却没有接过去,眸子一转道:“右手刚刚撑在地面,沾染了尘土,不太干净。”言下之意,我完全没有手可以吃葡萄。 宴七压根没想那么多,大大咧咧的说着:“这有什么!”伸手就直接把葡萄喂到了陈溪川嘴巴里,只是马车动荡的厉害,宴七再怎么小心手指还是无意间划过了陈溪川的嘴唇。 像被火烫到了似的,宴七迅速缩回了手,脸色泛着微红,手指与嘴唇擦过的那一部分也无端的发起了热,宴七没敢去看陈溪川的神情,一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陈溪川的右手一边说:“我给你把手擦干净就可以自己吃了。”然后继续剥着葡萄,这次剥好了就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陈溪川的手心里,让他自己吃。 陈溪川奸计得逞,一时间连手臂的伤都忘记了,无意间勾起了嘴角,嘴唇上残留着宴七暧昧的余温,让人很难不想再次尝试一次。 看着宴七低着头给自己擦了手又把葡萄给自己吃的样子,他便知道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宴七,还是害羞的不得了的小人儿一个罢了。 没做推脱,陈溪川吃下了葡萄,嘴里还没吃完就含糊着说道:“好甜的葡萄” 是,宴七剥的好像格外香甜可口。 这是为什么呢?陈溪川心里隐隐不安。 “那我再给王爷剥几个”宴七还是没法抬头,手指头烫的感觉能直接烤饼一般,飞快的拿过葡萄剥皮,放在了陈溪川手心。 “光让王妃劳累,显得本王多么小气似的。”陈溪川接过葡萄却没有自己吃下,递到了宴七的嘴边。 宴七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和已经快要触到嘴唇的葡萄,顿时脸色爆红,她都能想到自己如果吃的话,这般迷你的葡萄,除非用舌头钩上来,不然嘴唇必然是会触碰到他的手指的。 于是宴七准备伸手去接过来,嘴上也不闲着,张开嘴就想说谢谢王爷关心,还没来得及伸手,趁着她开口谢恩的功夫,陈溪川无名指就轻轻抬起了宴七的下巴,中指轻柔地摁着着宴七的嘴角,拇指和食指轻轻一送,就直接把葡萄喂进了宴七的嘴巴里。 千般小心都会碰触到,更别说这般突然袭击的喂法,宴七只觉得自己的口水肯定都沾到陈溪川的手指上去了,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一个劲儿就觉得丢人,闻到葡萄味道的时候自己就馋的口水直流,他还这般突然袭击,口水必定是被陈溪川看到了!甚至还沾上了,想到陈溪川那洁癖的样子,宴七赶快掏出帕子给陈溪川擦了擦手,希望陈溪川不要嫌弃。 陈溪川看着宴七给自己赶快擦手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声音带着调侃:“你为什么突然给本王擦手?” 因为口水沾上了啊……宴七好想直接说,但看陈溪川着模样似乎是没有沾上一般的疑惑,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宴七咀嚼着嘴里的葡萄,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溪川的话。 第一百零七章: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看宴七不说话,只顾着吃葡萄,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等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了,罢了,总归是自己兴起去调戏人家,还要人家说这些话,想来想去多少有些过分了。于是陈溪川也就移开了目光,手指轻轻拂过宴七的头发,声音也是极度的温柔:“本王不在意这些,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不论是这般温柔嗓音说出的绝世甜美语言,还是那只温热的手在头发上留下的致命触感,都叫宴七震撼的无法动弹。她一个无法与人言说的情感小白还是这样被肆无忌惮没有后路的撩过,况且还是陈溪川这般帅气的准夫君! 宴七发丝轻柔又顺滑,陈溪川拈起手指抚摸,像是在宠爱一只高傲的猫咪,这猫咪不抬头看他,也不做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发呆,如果一个不留神似乎还能睡过去。 宴七觉得马车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她得做些什么力挽狂澜拯救局面才行,于是稍稍动了动脖子想把自己的头从陈溪川的手下解放,她这么一动,陈溪川也就自觉的缩回了手,他也觉得自己反常的厉害,怎么就馋猫儿似的一直摸着人家小女孩的头发不放了呢,这不像他一派高冷又洁癖的作风不说,无故的还增添了些莫名的慈爱,让他觉得他和宴七不像是一对新婚夫妇,更像是万年兄妹情。 陈溪川缩回了手,宴七才觉得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躯,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香蕉没头没脑的剥了一个递给了陈溪川,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这般,也许是需要做些动作来缓解这般尴尬。 陈溪川也没头没脑的接过了香蕉开始吃起来,吃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压根没说要吃,况且一根香蕉多少有些顶饱,马上就要到庄子上吃饭了,他可不想到了庄子上吃不下美味菜肴,于是顿了顿,把香蕉放回了盘子。 “王爷不爱吃吗?”宴七看着盘子里可怜的半根香蕉,觉得有些奇怪。 “马上要到庄子了,就可以吃饭了。”陈溪川打开马车的帘子,外面天色果然已经有些黑了。 “哦”了一声,宴七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马车帘子,本想着一直看着外面就能拒绝这清冷的气氛,但打开帘子外面黑色的世界更是让她觉得无法言说的心累,这也不能找理由看风景了吧,只好耷拉着头关了帘子坐在座位上盯着桌子发呆。 尴尬的也不止她,还有陈溪川,他后知后觉今天自己简直是个无敌登徒子,还好宴七压根不开窍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有意无意的调戏,否则必定给自己一拳也不为过。 自己之前随着白万里去过江南的花船上听戏,同船的游客们也用着这般的语气和动作和他的夫人调笑着,那时他只觉得聒噪和无聊,不知道这般无聊话题和动作有什么好聊的好做的,两人还偏偏笑成一团不能自拔,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看着宴七着自己的道是一种莫名的乐趣,而且自己喜欢看到宴七那些害羞的恼怒的小表情,只是宴七,自己压根不理解这是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儿害羞和躲避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本王伤的是左臂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几番颠簸总算是到了庄子上,宴七不敢耽搁,扶着陈溪川就赶快下了马车,陈溪川轻轻动了动左手,发现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就对一脸担忧的宴七说道:“本王好多了,不必如此担心。” 宴七压根不知道陈溪川尚还存有内力可以自愈,只当是他逞强罢了,头都没抬继续扶着陈溪川,嘴里不停的念叨:“慢点走,小心石头!” 庄子上的管家早就在大门处等候,看到王妃扶着王爷,约摸也知道了王爷也许是身体不舒服,赶紧打发着丫鬟去寻山居的大夫。自己则连忙迎了上去,也想扶一把王爷。 宴七看管家老头着急地冲过来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知道陈溪川是伤了哪里,但是耳聪目明知道陈溪川是受伤了才赶快跑来。可是他这般冲来很可能会无意间再次伤害到陈溪川,宴七眼疾手快,赶快迈开一步挡在了陈溪川面前,护住了陈溪川的左臂。 “参加王爷,参见王妃”管家先生看宴七护在陈溪川面前,赶快停下来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刚刚太过担忧王爷,都忘了些礼节。王妃也不认识自己,看到自己这样跑向王爷,警惕地赶快护住王爷,这动作倒是叫看惯了王爷独来独往的管家一阵感动。 “无需多礼。”陈溪川看宴七护犊子似的护着自己,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警惕和严肃,就知道她是有些担心自己安危,虽然是心下一热的感觉,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宴七小牛似的紧紧护着自己,那般的眼神的盯着管家,看起来倒是管家的不是了。 陈溪川赶忙伸出右手拉了拉宴七的衣袖,小声说着:“是陈管家,不是别人。”宴七自然知道这位可能是管家,她是怕管家跑来查看伤势反而伤了王爷才连忙护住的,于是后退了一步指了指陈溪川的左臂说:“我知道,我是怕他不小心又伤到了你的左臂。” 陈管家这才打量了下陈溪川僵直的左臂,心下明了为何王妃会护着王爷了,她是怕自己也走过去扶着王爷,会不小心撞到了王爷的伤口! “王妃细心,是老奴看到王爷似乎是有伤,就准备回来搀扶王爷,幸亏王妃阻拦告知,否则可就后果难知了。”陈管家对着宴七微微一鞠躬,表达了他对这位新王妃的尊敬,宴七也不再多客套,对着门口候着的丫鬟吩咐着带路去王爷的房间,他的手还伤着,她没有时间和老管家再说些什么话了。 陈溪川看得出宴七脸上的担忧和焦急是遮也遮不住的,也就乖乖的任由她扶着自己走路,其实他想说自己伤的是手不是腿,还是能走路的,况且这般自家的庄子,也不需要丫鬟带路的,但宴七却生怕自己再次受伤一般,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己。 “这路上好多鹅卵石,王爷小心些别扭到了脚。”宴七一边走一边叨叨着,这鹅卵石铺的路好看是好看,就是也太硌脚了些,她总挑着石头小的地方走,但走来走去的好几次都差些扭到脚。 “本王伤的是左臂,不是腿。”陈溪川看宴七走得比自己还不稳当,忍不住就提醒了她一声,如今这般到底是谁在扶着谁? 第一百零九章:美男海报图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扶着陈溪川的双手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敢松手,毕竟这条路真的叫宴七有些吃不消,她害怕不扶着陈溪川的话,自己可能会滑倒或者是扭到脚,毕竟今日她穿的鞋是带了些小跟的,走在鹅卵石路上老是打滑,好容易崴脚。 “啊,是的,但我还是怕王爷摔倒。”宴七稍微踉跄了一步,回头看着陈溪川尴尬一笑,陈溪川赶紧右臂用力的扣住了宴七的双手,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你是怕自己摔倒了吧?” 宴七心思被剖开,没敢多说话,知道这种场合装缩头乌龟是最好,于是依旧是干笑两声,微微加快了脚步。 好在陈溪川房间不远,宴七也就崴脚了四次,脚滑了七次而已啦,等到送陈溪川到了房间,宴七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看这条路,咬牙切齿的发射了一抹眼刀。 陈溪川进了房间,直接迈开步子走向软榻,宴七多瞪了会儿折磨自己的路后才跟在身后走进来,房间里点着好闻的熏香,宴七仔细闻了闻,发现这就是陈溪川身上那股味道!但是他在王爷府从来不会点这般熏香,所以宴七对于陈溪川身上的熏香一直很有疑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今日可算有了解答。 宴七绕过端画着墨竹的屏风来到了内间,就看到陈溪川正坐在软榻上,一旁的丫鬟正在为他脱下鞋袜和外衫,几番折腾下来,他才缓缓半躺了下来。 宴七就站在屏风口等着丫鬟们替他收拾好了才准备走过去,其实她进来压根也不能帮什么忙?可是陈溪川到底是为自己受伤了,她来看看也好,而且没有陈溪川吩咐,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丫鬟们端上茶水,陈溪川半躺在软榻上,几缕青丝随着外衫褪落而飘散在了胸前,凌乱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诱惑,主要是他半躺着的动作微微撑开了他的内衫领口,露出些若有若无的皮肤来。几缕发丝很会找地方歇息,就那般自然的停在了那片肌肤上。 宴七觉得此时的陈溪川像极了她在手机上看到的画报写真,陈溪川无意间的姿势和这本就撩人的氛围,构成了一副美男轻倚图。 宴七一向是很难从氛围感走出来的人,一时就看的呆住了,站在屏风边失去了意识和想法。 “在那边站着做什么?”陈溪川看到丫鬟都走了宴七还呆在屏风口,心下有些奇怪,又一看小丫头一副看傻的表情更是奇怪,陈溪川对自己的无意间撩人从来是不自知的,还以为是宴七第一次来这里,还有些发懵。 “哦哦”宴七赶快应了两声,使劲捏了捏手心,迅速找回了出走的意识,这才向陈溪川走过去。 大夫来的也快,迅速的拜见了王爷和王妃就上前来为陈溪川诊断伤势。宴七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撑着头看着一把年纪的大夫一边抚着陈溪川的左臂,一边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 “看起来像个庸医”宴七不自觉暗自吐槽了一句,不禁联想起看的电视剧里的某个太医老是把人治死的情节,担忧的凝起了眉头看向一脸放松的陈溪川。 陈溪川聪明又博学,他应该不会请庸医来医治吧? 第一百一十章:世界名画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怎么样啊?大夫” 宴七都感觉自己要睡着了,但到底还是闭着眼睛,会不会是他睡着了?宴七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那时还闭着眼睛的老头儿立刻睁开了眼睛,松开王爷的手臂微微一拱手道:“回王妃王爷,王爷的伤势不算很严重,需要老夫亲手为王爷正骨就好。”陈溪川早就用内力治愈了手臂骨头的损伤,只是有些错位,陈溪川点点头,就微微坐正了身子,准备让大夫给自己正骨。 “正骨?”宴七虽然猜到了陈溪川伤的不轻,但是听到要就地正骨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那得多疼啊?她以前看按摩店里稍微拧拧胳膊客人就嚎得如丧考妣般,这要是放在身子本就弱的陈溪川的身上,他能受得住吗? 大夫看出了宴七的担忧,笑着解释道:“王爷曾经习武,这些对王爷还是可以承受的。” 宴七还是有些担忧,但是陈溪川已经侧过了身子示意大夫快些动手,大夫抖抖袖子伸出了布满皱纹的手。 饶是再相信大夫医术和陈溪川的选人眼光,但这般的场面宴七还是有些不忍心直接看。她这人有个毛病,看见别人痛她也跟着痛,也不分对象,她就跟着一起感受痛苦,宴七不敢看,生怕自己也跟着手臂疼,赶紧别开了头,撑住头的手缓缓移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还在思考要不要把耳朵也堵起来的时候,“咔啦”一声就给宴七心上一击。 虽然没有看到也没有体会,但就凭着这一声骨头的声音宴七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痛。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发现不疼而且活动自如才缓缓转过头去看陈溪川。 要是是宴七自己,肯定是痛得五官扭曲倒在软榻上倒吸冷气的地步,而且肯定也是哭喊的惊天动地才会松口。宴七没听到陈溪川叫唤,还以为是他体内的男子汉气概在作祟,毕竟一个王爷软弱一面不好表现在外人面前。 但宴七转过头却看到陈溪川面色如常地端坐在软榻上,表情看不出一丝的痛苦和隐忍,反而因为手臂好了还透着一股轻松和愉悦。大夫又嘱咐了管家如何调理饮食,开了些汤药就离开了。 宴七等到身边的人都已经忙完了才敢走过去,看着陈溪川自顾自地转动着刚刚正好骨的左臂,有些担忧地开口“刚治好,王爷别太大动作活动了,小心牵到了伤口。” 陈溪川偏过头,额前的头发散落了一缕搭落在了眼旁,丫鬟们已经点上了烛火,烛火明灭下,陈溪川的眼神闪闪发亮,透着一股微醺之人才有的荡漾。没错,就是荡漾。 宴七不知道为何陈溪川这般眼神盯着自己,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衣衫微敞,头发凌乱的坐在软榻上,还端着一双刻意诱人的眸子望着他。 宴七被看的不太好意思不说,甚至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轻轻抿了抿嘴唇,移开了目光。自己总是下意识看向了陈溪川眼旁那缕青丝,不得不承认,它刚刚好的长度和角度,触到了宴七骨子里喜欢的苏点。尤其是还散落在那样一双眸子旁,简直是世界名画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一章:名为宴七的深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无妨” 陈溪川声音清冷,但宴七就是觉得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无底的深渊在吸引着世间万物。 虽说是无妨,但是旁观者看得更加触目惊心,陈溪川却像没事人一样转动胳膊不说,甚至还抬起右手锤了自己左臂几拳,看得宴七心都揪了起来。 这陈溪川是不是自虐狂啊? 宴七不敢上前去,就看着陈溪川自己慢慢的做些复健,心下思量着最近陈溪川其他行为有没有自虐倾向,如果有,她可要好好劝劝,阻止陈溪川继续这般。 宴七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是担忧得很,陈溪川这般活动一番才觉得身体舒畅了些,他是练武术的底子,又自己治疗了一番,恢复起来自然是较快的,但宴七不知道其中缘由,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再次受伤。 陈溪川时常觉得宴七很独立也很聪明,但有时又觉得宴七有些单纯和迷糊,但是林林总总印象加在一起,都是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少女,是很难让陈溪川不心动的少女。 此时这位少女正蹙起远山般黛丽的眉头望着自己,陈溪川觉得自己体内很久没有拥有过的强烈的表现欲爆发了出来。 那是一种在很在意的人面前想要表现的很强大很厉害的幼稚表现欲,是少年时期才会有的冲动和莽撞,是陈溪川不屑一顾的欲望。 但如今,那股青春时代被消磨殆尽的表现欲就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个担忧的少女的眼神注视下,被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勾了出来。 这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陈溪川感觉自己像跌进一个深渊,一个名叫宴七的深渊。 他想探索也想继续前进,虽然前面是一片黑暗不知去路,但鸟语花香的氛围足以让他心旷神怡,欣然前往。 等到陈溪川活动完,丫鬟们就送上了晚饭来,折腾了一个下午加傍晚,宴七一直高度慌张状态,基本都没怎么进食和喝水,也忘了饥饿是什么感觉。 直到丫鬟们端上来了一盘又一盘宴七爱吃的菜来,宴七才察觉到自己此刻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陈溪川依旧是一贯的优雅吃相,他仿佛永远不会饿一般的吃着饭菜,不是慢吞吞的那种,却又是一股不紧不慢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得自己吃饭太过粗俗。 宴七学不来这一套,也知道这是长期在皇家长大的孩子才有的气质和教养,她一个从小都没有妈妈爸爸管教的小孩,一个从很小就因为妹妹告状的吃不饱饭的小孩,哪里懂得这些? 她不知道什么叫吃饭应该优雅从容,她小时候只知道如果要是被妹妹告状,就不能吃晚饭,所以一旦到了吃饭时刻,她总担心着下一顿能不能吃,所以每一顿都吃得很饱,吃到后母骂她是要饭的乞丐。 长大了虽然没人再敢克扣她的饭菜,但长年累月的这般,还是让宴七落下了胃病。 身边的好朋友知道后,劝她慢些吃饭,她虽然知道也应该这般,但习惯难以改变 宴七来了这里才慢慢的改掉了吃饭过快的速度,因为她作为尚书府小姐必须得有些大家风范,为了不穿帮,她也不敢风风火火地吃饭,只能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小口吃饭,细嚼慢咽。 但是刻意学来的总是带着些盗版的劣质味道,陈溪川那般的气质,宴七学也学不会。 第一百一十二章:病娇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今日饿得不轻,吃完了一碗又一碗,最后满意的放下碗筷的时候,陈溪川都惊呼这么小的人儿肚子怎么能装下五碗米饭来?还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宴七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本来就饭量大,而且庄子上的饭碗很小,一碗饭还没有在现代的时候的碗一半大,她自然吃了好几碗。 她也奇怪陈溪川不饿吗?任何时候都看到他只吃一碗饭,她心里觉得这般年纪的男儿不都应该正是干饭王的年纪吗?不说一顿三四碗,偶尔饿了的话,两碗也不过分吧? 但是宴七每次和陈溪川吃饭,他都只吃了一碗。 “王爷,您不饿吗?”宴七看着早早吃完饭坐在软榻上喝茶的陈溪川,忍不住问了出来。 “本王用过了饭,为何会饿?”陈溪川轻嗅杯间茶香,透过袅袅茶雾看向宴七。 “王爷今日受了伤,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没进食,按理来说应该是饿了,而且王爷身体还需要修养,应该多吃些才能好好恢复。但是王爷,只吃了一碗饭。所以我才问您,难道不饿吗?” 宴七一口气说完了话,好奇的盯着陈溪川。 陈溪川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似在打量杯上的冰裂纹路,又似乎在看着宴七般,来回流连着,没有焦点。 看陈溪川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宴七一是觉得莫名其妙,而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又精准踩雷惹到这位爷了。她有些心虚地挪了挪身子,坐的离陈溪川稍远了些。 她从未见过陈溪川这般眼神和模样,给她摸不透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像极了电视剧里变态杀人魔杀人前的眼神和状态。 宴七觉得陈溪川就是个病娇! 看到宴七挪开了自己的身子,陈溪川放下杯子招招手:“过来” 宴七虽然很抗拒,现下在她心里陈溪川就是一个摸不清的病娇,她害怕自己口无遮拦碰触到了什么陈溪川的底线,暗骂自己最近确实是太得瑟,得意忘形了都,怎么敢去招惹这位爷。 但也不敢多犹豫,慢慢的又往陈溪川面前挪着。 看到宴七似乎是不愿意,陈溪川干脆长臂一伸,把宴七拉到了自己面前。 这场景的确有些诡异,陈溪川拉着低着头的宴七的手,宴七不情愿的立在软榻前,软榻上半躺着一个左臂受伤的“大叔”。 实在是像极了家里父亲要打孩子之前的动作和氛围,宴七缩了缩头,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自己求饶才好。 “坐到本王身边来。”陈溪川撑着手臂坐直了身子,朝着宴七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发出邀约。 宴七无法理解陈溪川要做些什么,有些局促地摇摇头:“王爷手还没好吧,我就不打扰王爷修养了” 陈溪川知道她不肯离自己过近,就压低了嗓音道:“是悄悄话,所以本王要你坐到身边来,让别人听去不好。” 宴七很想说你把丫鬟打发走了不就好了,可看到陈溪川一脸神秘的样子,她又有些犹豫了,这般听悄悄话难道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告诉自己悄悄话,是不是说明他超级信任她? 第一百一十三章:第二碗饭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实在一下子辨别不了自己内心涌上来的好多想法,脑子一热就坐在了陈溪川身边。 软榻不大,坐下两个人刚刚合适,陈溪川刻意往宴七那边倾过了身子,表示自己真的要开始说悄悄话了,宴七也很给面子的立刻凑过了耳朵去听。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藏在陈溪川心里谁都不想告诉的秘密。 他本想就让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让人知道,随着他死去,随着他的尸体腐烂。 但是今日看到宴七担忧的模样和殷切的目光,听到宴七发自内心的疑问和关照,他突然就敞开了内心的秘密。 如果是告诉宴七,他觉得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个秘密要从陈溪川8岁那年说起。 冬日京城下完第一场雪,先皇像往常一样带了荣贵妃和受宠的几位妃嫔到御花园去赏梅花,彼时荣贵妃正值盛宠,出入之行头和做派,完全不输于皇后。 那时候陈溪川也很受宠,冬日里寒冷,先皇允许他不去学子监里上学受冻,也许他一个人呆在宫里。 陈溪川自小聪明,就算不学而自己领会也比其他的皇子理解的快,于是每日陈溪川就在暖和的寝殿里读着圣贤书。 一日先皇来检查他学的如何,几番提问后先皇十分满意就要留下和陈溪川一同用晚膳,宫里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准备着饭菜,唯独荣贵妃面色凝重,有些心不在焉。 陈溪川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但却不知道为何,还以为是自己夺了母亲的宠爱,母亲不欢喜罢了,还自作聪明地对荣贵妃说过了冬天他就回到太后宫里去。 事实是什么呢?事实上是皇后看不惯荣贵妃得宠的骄傲做派,偷偷派人在荣贵妃的饮食立下了毒,而荣贵妃早已得知,准备今日将计就计直接弄垮皇后,却没想到皇上今日要来用膳。 自己是知道有毒肯定不会下筷子,可是陈溪川和皇上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呢? 她知道皇后把毒下在饭里而不是菜里,便感紧吩咐宫女们赶快再煮些别的来,却被皇上发现,荣贵妃只好说是今日还邀请了毓华宫的兰嫔和茹贵人前来用膳,皇上大喜,派人赶快去请来。 毕竟这两位都是正受宠的新秀。 荣贵妃趁人不注意就将饭的顺序调换了,于是在怀孕的兰贵人准备吃第二碗时,便吃到了有毒的那一份饭。 兰贵人怀孕胃口极大,吃饭也快,总是抢在众人前,所以她是这一餐里第一位吃到有毒的饭的人。 陈溪川正要准备吃第二碗时,兰贵人突然气绝,引得宫里大乱,最后荣贵妃的计划依旧是成功,碍于皇后母家,皇上也只是禁足了皇后,但荣贵妃依旧是大胜一局。 从那以后陈溪川不敢再吃第二碗饭,他明白宫里的人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为了绊倒皇后,那般计划都没有告诉自己,饭里有毒也未曾告诉自己,如果没有兰贵人,陈溪川也可能会成为扳倒皇后的一颗棋子。 他深知这些道理,童年的记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兰贵人当场吐血气绝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他不是心善之人,却也觉得母亲和宫里的人十足的恐怖和狠辣。 第一百一十四章:隐形聪明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将这些说给宴七听,陈溪川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在告状的小孩,还是一个给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小姑娘告状的小孩。 宴七似懂非懂的听着,她明白此时就算有疑问也不应该问,可不能扫了人家说话的兴致。她不知道那些什么妃子是谁,大概就听懂了陈溪川是因为兰贵人中都留下了阴影从此就不再吃第二碗饭。 “ 原来如此!王爷是因为小时候留下了阴影才不吃的啊!”宴七把自己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心里的疑问暂时积攒着。 陈溪川看宴七一脸“我懂”的理解表情,觉得宴七果然是神经大条的人,这般宫廷秘闻甚至是丑闻,一般人听了不都会稍作惊讶然后再说些话粉饰太平吗?这里的人都是这般畏惧天家,哪怕知道是肮脏的也不顾一切的贴上去。 但宴七似乎不在意他口里的“丑闻”,甚至都没有安慰和开导,只是这般平淡的,似乎在听家常的事。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宴七自己确实是想不通,不吃第二碗饭站在陈溪川的角度是可以理解和尊重的,只毕竟是他的童年阴影,一辈子都克服不了都有可能。但是吧,肚子饿这回事,该怎么忍得住呢?一顿不吃饱那不是饿得慌吗?这要怎么克服? “但说无妨”陈溪川看宴七的确是一脸苦恼,决定也认真解答。 “王爷只吃一碗不会饿吗?”宴七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者陈溪川的脸色,看陈溪川不说话,又赶快说:“我饿了的话会吃好几碗,我想王爷也应该会有很饿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怎么办呢,一碗可真的吃不饱。” 她本来还想八卦看看,但念头一转,想到这都是前朝的事情,议论本来已经是不好的事情,自己还对宫廷秘闻这么感兴趣自然是更不和规矩,更何况,那是自己的公公和婆婆,多少也得有点尊敬和爱戴,不要再去挖料才是真的尊重。于是干脆就没有在想,如果陈溪川想说,自然会讲,不说,那她也不问。 或许陈溪川真的是神仙也说不定,一个靠喝露水过日子的神仙。 反正自己都能穿越到这里,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陈溪川还以为宴七会问什么刚刚话题里的事情和人物,没想到却是问自己这个,看着宴七真心对过往不感兴趣的模样,心里觉得宴七内心对此看的很是通透。 她虽然小却知道哪些该去了解哪些不该了解。 是陈溪川最喜欢的隐形聪明 “自然会饿,不过本王,一天会吃好几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陈溪川说的是实话,管家知道他的习惯,总是在饭后一个时辰来询问是否需要再吃些什么,久而久之,他就慢慢的过上了一天四五顿饭的日子。 这是秘密谁也不知道,所以加餐都是在书房里,也只有管家和辛济在场,丫鬟们只当是陈溪川饿得快,殊不知其中缘由。 如今陈溪川告诉给宴七,也是想让她熟悉自己的习惯,深知自己的习惯,不要觉得他很奇怪或者是个怪人。 同时,他也很信任她,他总觉得告诉给宴七是安全和可靠的事情,同时还能释放他的倾诉欲望,是最好的聆听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王爷的妈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想不到陈溪川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般模样的皇子也会在自己的寝殿里偷偷吃糕点,那是一副怎样的场面呢? 想到一向正经端庄的陈溪川也有在人后因为饿而吃零嘴的样子,宴七就觉得自己成了陈溪川的妈粉,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忍不住大呼“妈妈爱你” 毕竟反差萌的的确确是最戳宴七的,陈溪川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也必定是白白嫩嫩的一团,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每日在书房偷偷吃着糕点的模样,忍不住叫宴七弯了眼角。 “你笑什么?”陈溪川捕捉到了宴七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面子。 两人坐的很近,陈溪川温软的气息就喷在了宴七的左脸颊上,顿时湿热了一片。 宴七有些不自在,别开脸笑呵呵地说;“我一想到王爷在书房里偷偷吃糕点的模样就觉得” “觉得什么?”陈溪川抢过话头,她要是敢说好笑或者是可怜什么的,他必定得敲打她给个教训。 宴七看着陈溪川表情严肃,声音顿时降了下来:“觉得很可爱...” 可爱?说他?陈溪川嫌弃地看了看宴七 “本王和可爱不沾边” 宴七看陈溪川一脸可爱不自知的样子赶快凑过去说好话:“哎呀,王爷小时候像个小包子似的,躲在书房里吃糕点,想想就可爱!王爷你很可爱的!你要自信。” 陈溪川脸更黑了。 “谢谢你,但是本王已经过了喜欢听别人夸我可爱的年纪。” 宴七“嗐”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巴不得别人说我可爱,王爷不管年纪多大我都觉得可爱!可爱是赞美的词汇!” 陈溪川看了看宴七婴儿肥尚未褪去的白嫩脸庞,心想你这不就是可爱吗?嘴里依旧是冷漠无比:“可爱是说小孩子的,不必拿来奉承本王。” 宴七急的不得了,不知道怎么一个普普通通形容词还能惹到这位大爷,只好在脑子里使劲找些词语来修饰自己之前的“口无遮拦” “对于个人最高赞美就是可爱啦!王爷!这可不是专门形容小孩子的!” “怎么说?” 宴七清清嗓子:“王爷你想,如果第一眼看到一只好看的豹子,你会怎么想?” 陈溪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漂亮,威武” 宴七点点头又说:“了解之后你发现这只豹子性格特别好,还特别听话,你又会怎么说?” 陈溪川想了想说:“善良,温和。” 宴七满意的继续说着:“你发现它万物都好,你对它的感情从普通变成了喜欢,而它因为在你面前展现了各种模样,让你们亲近起来,此时你们就像家人一样的友好,你每日和他相处,也会有感情的对吧?。” 陈溪川点点头,想知道宴七到底想说什么。 宴七看陈溪川能理解这份对宠物的感情,就继续说着:“结果有一天,一向威猛霸气的猎豹像小猫咪一般过来舔舐你的手心,在你的身边撒娇,你偶尔看他展现出娇憨的一面,你会说什么?” 陈溪川脱口而出:“可爱” 宴七终于把话题带上了正轨,一拍大腿:“这不就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喜欢本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宴七看他还有些想法,就赶快说着:“你不了解这只猎豹性格,偶尔看到他的娇憨模样自然是不会觉得有多么可爱,正是因为你见识过他威猛一面,才会觉得格外可爱!是不是!” “是,是很可爱。”陈溪川盯着宴七圆溜溜的眼睛回答,不知道是说谁。 宴七觉得总算是把话说通了,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感叹着孺子可教也,却没想到陈溪川突然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本王?” 宴七僵硬的身躯一转,避开了陈溪川探索的眼神,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她该怎么和陈溪川解释,她对他的喜爱,她觉得他可爱,全都建立在她对陈溪川反差萌的喜欢上啊! 说了他也不会懂啊?他懂什么叫“妈粉”吗? 宴七酝酿了一会儿,开口解释:“我是说我觉得小时候的王爷很可爱!” “现在就不可爱,本王懂了,本王还够不上你最高等的夸奖。” 宴七好想说王爷咱们压根不在一个时代,怎么和你解释才好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爷是天下最好的王爷”宴七赶紧拍马屁,赶快伸出大拇指在陈溪川面前晃悠。 “天下最好的王爷?却不能得到一句你心里最高级别的夸赞,也能叫最好的王爷吗?” 宴七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看似还有些委屈的陈溪川捏了捏拳头。 硬了!拳头硬了! 他简直是诡辩论! 宴七气的恨不得把陈溪川脑子打开看看,但是还是忍耐着脾气,好着脸色回答:“我和王爷还不熟,还没有见识到王爷方方面面的模样,所以不能轻易的下论断。” 陈溪川似乎懂了,点点头,又说道:“那从今以后本王就给你展示?” 宴七摆摆手连说不用,表示这种事情是在生活中慢慢发掘的,而不是刻意表现的。陈溪川这才消停下来,伸手去拿茶杯。 宴七狗腿子般立刻递了上去,陈溪川微微点头接过了杯子,声音淡淡的:“本王手已经好了” 言外之意,不必再为他做这些。 其实宴七也不想的,可是陈溪川真的是从小养在皇家的人,身上那股子尊贵的气质和天生的王霸之气叫宴七一介平民不自觉就感到压力,一种深知自己卑微的压力。 所以很多事情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去做。 比如给陈溪川端茶倒水。 宴七觉得自己穿错了人,她应该穿越过来当个丫鬟更能对付陈溪川这通身的气派,当个王妃可真的是难为她了。 她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来自现代,自己在现代无非是一个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人,没人关心没人在乎,更不会有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她身份不尊贵,也没什么高贵的气质。她就是荒野里随风飘摇不知明天也不会被注意的一颗小草。 她知道她和陈溪川的差距,所以她更加发自内心自卑了起来 对于自己突然狗腿子似的端上茶杯还一副谄媚模样,宴七也觉得丢人和后悔不已。 可是这是骨子里自动的反应,叫她真的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卑是什么样的无助。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无需做这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没有回答陈溪川的话,宴七只是点点头,就坐在软榻上一动也不动,直到陈溪川喝完了茶,宴七又下意识想去接过来。 “你是王妃,你无需做这些。” 陈溪川看出了宴七想要站起来为自己斟茶,便随口说了一句。 也许是对此过于敏感,宴七像被针扎了一般缩回了手。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够当这个王妃,一旁矗立着四五个丫鬟,怎么也轮不到她急吼吼地冲上去为王爷斟茶。 就算是夫妻,也只是平民夫妻才会这般互相斟茶倒水,而她不同,她是王妃。 她不应该如此,陈溪川是这个意思吗? 宴七不敢抬头也不敢问,心下觉得陈溪川肯定是觉得自己没有一个端庄的王妃模样才会说这般话。 陈溪川却不是这般想法,夫妻感情好自然是可以互相帮助,哪怕是伺候的。他也愿意做这些琐碎,可是斟茶的茶壶真的很烫,宴七这般娇嫩的手必定是会被烫红。 而且,他不想看到宴七这般是在讨好自己的模样,他真心把她当家人一般看待和照顾,他希望她能适应,而不是生出寄人篱下的感觉。 “王爷,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也要回房间休息了。”宴七实在是呆不住了,看了一下窗外天色已黑,生出回自己房间的想法。 “好,你今日也劳累了,早些休息”陈溪川知道今日宴七疲乏的厉害,就赶快让丫鬟带着她去了准备好的房间。自己则又躺回了软榻,慢慢的喝着茶。 宴七的房间离陈溪川不远,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房间自然是没有王爷府里的大和精致,不过宴七压根不在意这些。沐浴之后就放空了自己躺在床上。 唉,哪怕知道陈溪川是一番好心,但是心里的自卑和自傲还是一下子涌了出来叫宴七心里难过。 她应该是学着原主一般清高又孤傲,可是她却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想着陈溪川说话时候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警告和训诫一般,宴七心里更加难过了 瘪瘪嘴,心里委屈着,又不是她非要当这个王妃,若觉得她不够端庄和明事理,休掉就好了!冷着个语气做什么? 宴七心里狠狠的骂了陈溪川一百八十遍才缓缓睡去。 宴七似乎没意识到,她为何对陈溪川的一句话反应这么大。 陈溪川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被误解了,他向来不喜欢解释,他喜欢聪明的人,能够一点就通的人,无需他多言就能明白他的话是他选择仆人的标准之一。 此时他的房间里站着滟子和南渊二人,都是他的得力干将。 “今日本王受伤,可有传到宫里去?”陈溪川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上,眼皮子都没抬。 “回王爷,宫里已经知道了。”滟子赶快回复着。 “本王今日受伤是巧合还是有阴谋,说说你们的看法。”陈溪川依旧是一副无所谓模样,甚至开始把玩腰上的玉佩。 南渊看了滟子一眼,知道她没有头绪,就赶快回复道:“下属认为只是意外。” 陈溪川这才抬了抬眼皮,声音带着摸不透的玩味:“哦?说说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两位明日再战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属下仔细检查了马车和地面,都是没有做过手脚的,而且就算做了手脚,马车翻滚对王爷并不会构成生命危险,他们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 陈溪川冷冷地扫了南渊一眼,声音更加冰凉:“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要害的是王妃?” 滟子立刻摇摇头:“王妃是赐婚于您,应该不会被盯上。” 陈溪川挥挥手,一旁的管家就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 “这石头的纹路不是这片山里会有的,且上面有诱导马儿失去理智的香味,这石头出现在马车翻倒的地方,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的。”管家拿出石头给南渊看。 “如你所说,杀本王是无用功,那么矛头直可能是王妃。”陈溪川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使劲儿地扣在了桌子上。 熟悉陈溪川的人都知道,只是他生气的标志。 “可是,为何要刺杀王妃呢?”南渊还是不太懂其中缘由,而滟子却已经有了想法。 “王妃身子弱,马车倾翻受伤和惊吓都可能会伤害到王妃,所以他们才这样谋害王妃!” 管家点点头,认同滟子的看法。 南渊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害人畜无害的小王妃,疑惑地开口:“可为什么要杀了王妃?” 陈溪川眸子黑的看不见底,面上严肃:“他们想要夺走本王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先是母妃,再是妹妹,再是宴七。” 他们,大家自然心知肚明指的是谁。 也许是他带着宴七出府的事情被宫里知道,宫里觉得他心上又有了牵挂的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必须除之而后快。 “滟子,本王就派你去保护王妃。万万不可出差错。” 滟子连忙抱拳表示包在她身上,南渊却不解:“王爷,为什么不让下属去?下属的武功比滟子高强,我肯定能保王妃周全!” 而且王妃可爱又好玩儿,保护她可比天天呆在寡王爷身边快活多了! “因为你是男的。”陈溪川看着南渊一脸的不满,一句话封杀了他的想法。 滟子在一旁笑出了声音,得意地挑眉。看的南渊直头疼。 出了王爷房间,南渊酸溜溜的看看滟子说:“保护王妃可是件美差事!” 滟子心里想着都有人要杀了王妃,看护王妃岂不是要没日没夜的照顾,哪里就是美差事了?于是摸了摸南渊的额头担心的问:“你发烧了?” 南渊别开头,看了看陈溪川紧锁的房门,叹了口气:“王爷每天也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和王妃在一起才有点生气,我们在一旁也不敢喘大气的,跟着王妃多好啊!王妃可爱又善良,活泼开朗,我们都能跟着开心起来!所以我才羡慕你!” 滟子自然知道这一层,这也是之前她得意的原因,但是又想到保护王妃责任重大,顿时又开心不起来了。 “可是责任重大,我压力巨大啊!”滟子哭嚎一声,准备去宴七门口蹲着。 “咱俩换换?反正王爷不知道,我替你守夜班” 南渊看滟子一脸疲倦,就想着要不换班代替她,滟子一脸不相信:“你?你别在外面睡着了!王爷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 “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狗咬吕洞宾啊你!” 两人在门外吵吵嚷嚷,宴七早就劝听到了,打开门伸出头看了看,声音带着浓烈的不满:“半夜了!两位明日再战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月上柳梢头人约房顶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南渊回头看着门缝里宴七一脸无欲无求的可怜模样,心下暗叹这下惨了,把王妃给吵醒了,王爷指不定怎么骂他和滟子呢 “王妃,属下有罪!请王妃饶恕!”滟子反应快,赶快跑过去抱拳半跪着请罪。 宴七是真的累了,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看着半跪着的滟子,眼都还睁不开,只是听到声音是个女子声线,可是不像是丫鬟的称呼,心下疑惑是谁来了。 “无妨,你们也早些休息。”宴七心里想着也许是陈溪川带出来的贴身侍卫吧,她也不敢多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只得吩咐了一声就转身继续睡了。 滟子看着宴七眯着眼关上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瞪着还在发呆的南渊低低地教训着:“都不知道给王妃道歉吗你!得亏王妃睡意大,不然你指定遭殃!” 房内的宴七:“睡意大我也还是听得见的” 南渊赶快一把拉过了滟子:“好了我知道错了,要教训我别在这,别又吵醒了王妃!” 说完脚尖一点就带着滟子上了房顶。 今晚也是挂着一轮明月的美好夜晚,滟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月上柳梢头” 南渊还捏着滟子的手腕,不自觉地回了一句:“人约房顶上” 滟子没好气地抽回手,翻了个白眼:“一点浪漫都不懂。” 南渊看着空空的手,总觉得那里是需要滟子牵着才叫完整。 两人就这般立在房顶上,心照不宣无须多言。 “好冷,我们下去吧”滟子轻功不敌南渊,但是也不是不能飞下房顶,但此时此刻她还是缩着脖子朝着南渊提议着。 要是让血刀知道她一个和狼搏斗和虎同眠的女汉子也有今日缩着脖子的模样,必定笑得在地上打滚。 而且那个死直男肯定会回一句:“你冷了自己下去不就好了?” 还好南渊不是直男,滟子在心里甜蜜的等着南渊回复。 南渊看了看不断搓着胳膊的滟子,有些不解:“以你的功夫下房顶应该不难吧?” 滟子翻个白眼转身就自己飞了下去,连话都懒得回一句。 南渊有些不理解,她为何突然这般,又突然不理自己,想着自己要不追上去问问,但又想到她走了谁照看王妃呢?就干脆呆在房顶没下去。 滟子下了房顶就在宴七房门口蹲守,看着南渊没有追下来的模样,心里无数个骂人的冲动都冒了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她和南渊向来都是以朋友关系相处,南渊一向直来直去没有多的神经,或许一直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了这个憨憨的大男孩。 也许是在自己身陷陷阱时他突然抛下大部队跑到自己身边救自己,那夜也是清凉的月光洒在那小小的一方陷阱里,没有落脚之处,他便弯下身子让滟子坐在他的腿上,一直陪着她直到大部队前来救援。 那夜滟子紧紧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身子因为夜的寒冷不断颤抖着,南渊就把外衫脱下来裹住了滟子,两人一向喜欢拌嘴,但那一夜两人却都没有说话。 滟子虽然身上因失血和夜寒而寒冷,但心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爱情的火。 第一百二十章:要嫁给血刀的愿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滟子在月光下偷偷打量着南渊的模样,曾几何时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人小时候不分性别的一起洗澡,一起练武,一起同塌而睡。 直到长大了些俩个人才分开了些。但都把互相当作亲生兄弟一般对待。 滟子不知道南渊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下长大,为何她现在看着南渊的脸却觉得新奇。 团子一般的少年随着岁月慢慢长开了棱角,曾经肉乎乎的下巴如今已是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 滟子感受到胸膛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被解救后她也大病一场,感冒加上重伤。让她卧床半月有余,南渊也自动充当了他的贴身丫鬟一般,前前后后的为她找大夫,熬药,喂药。 本来如果滟子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南渊动心之前,她是完全可以接受南渊给自己喂药喂饭,甚至累了就在自己床边打盹儿的事实。 可是一旦南渊从朋友变成了心上人,滟子就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南渊无论是给自己喂药还是在床边打盹儿,滟子一双眼都像长在了南渊身上一般,上下不断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南渊感受到了滟子的目光,有些好笑:“怎么?现在感受到我的好了?盯着我怕我不照顾你跑了?” 滟子十七年来第一次红了脸,她别开眼神不自在地说:“谁盯着你了?” 南渊伸个懒腰站起来,看了看卧床不起的滟子,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血刀师兄可要回来了,可惜你看不了,啧啧,我去给你准备晚饭,一会儿过来。”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滟子的房间。 滟子不自觉地锁了眼神跟着南渊出了房门,这才反应过来南渊的话来。 他们一共是五个师兄妹,血刀是大师哥,自己从小便立志要嫁给大师兄,甚至在十岁生日许了这个愿望放了河灯,结果被南渊发现,被嘲笑了好几年。 其实她倒也不是在真的喜欢血刀,不过是因为小时候南渊,滟子,辛济,秋魂他们四个都是小糯米孩子,只有血刀一个人大他们十岁有余,武功高强又老是给几个小孩买零嘴儿。 在滟子小小的世界里,血刀就是最好的男人,长得帅,个子高,还能保护自己。于是小小年纪就决定一定要嫁给血刀,要是自己嫁给血刀,首先自己肯定是不会被坏人欺负,第二自己肯定又吃不完的零嘴儿。 总之与情爱压根无关。 但南渊时常会拿出来嘲笑自己一两句,说的滟子心烦了就是一巴掌过去。 后来慢慢长大了些滟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幼稚,而且随着年纪长大,南渊提起血刀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想大概他是明白了感情是什么,便为了关系不再提起这桩旧事。 刚刚南渊突然提起,倒是唤起了滟子不少的记忆。 血刀师兄,滟子可以拍着胸脯说对他没有存着那种心思,因为她在心里已经埋下了名为南渊的种子。 是一颗刚刚露出芽儿,时刻渴望着阳光和雨露的芽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专属说书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血刀常年做任务不在京城,今日突然回来她也觉得奇怪。晚饭时间就随口问了一句血刀回来干嘛,南渊放下碗筷,语气有些躲闪:“似乎是为了秋魂的事情。” “秋魂?她怎么了?”秋魂是五人中的老三,比滟子和南渊大个五六岁,一直呆在京城里修养身体。 “听说秋魂上次做任务伤了内力,很久都没恢复,血刀回来给她疗伤” 南渊声音更加低了,他是早就知道血刀对秋魂和对他们其他几个兄妹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但滟子还不知道,她心里可还想着要嫁给血刀。 滟子一听就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被证实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早就看出了血刀对秋魂总是格外的关心,小时候的她总是十分羡慕秋魂比自己大几岁,生的窈窕又漂亮。等到自己也到了这般年纪,出落得也是水灵无比的时候,也渐渐明白了感情。 血刀那般对待秋魂分明就是喜欢她! 想到这,滟子点点头:“原来如此,他俩确实好久没见了!应该聚聚。” 南渊看滟子一脸无所谓,忍不住开口:“你要去看看血刀吗?”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嘴欠,明明自己纠结着滟子对血刀的感情不是吗? “我生病了应该是他来看我吧?为什么要我去看他?”滟子伸手摸了摸南渊额头,想确认他是不是发烧了脑子出了故障。 南渊别回头拿起碗筷,点点头:“没错没错,他要是不来看你就是没把你放心上,你可得自己想清楚啰。” 滟子顺从的点点头,她可不想管血刀有没有把自己放心上,血刀大她那么多岁,两人也不常见面,本就有代沟,甚至现在有些疏远。 南渊心下很满意,就从怀里摸出一本小人儿书。 “喏,早上去拿药看到的,你待在这儿应该很闷,看看书解闷儿吧” 滟子接过小小一本书,如获至宝的摸了好几下,抬头看着南渊,眼神里掩饰不住欣喜:“谢谢你!” 南渊看得出滟子是真的喜欢,就继续说:“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再买些来。” 滟子本想点头,但一想如果自己看书南渊不就不来陪着自己了吗?那怎么行! 她如今正是怀春少女时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南渊,想和他接触聊天一整天! 于是她违背内心的摇摇头,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撅着嘴巴撒娇:“不要,还是你来陪我解闷吧。看书看了眼睛疼”说完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眼睛时常干涩。 滟子从小和南渊一起长大,她什么样子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她这般撒娇的模样,他一时有些语塞,也不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麻木的点点头。 滟子一看南渊答应了,顺势一把抓住了南渊的袖子:“要不你看着故事书再讲给我听吧!” 南渊想说你想得美啊还真把我当丫鬟啦,但一低头看到滟子一脸的期盼,心里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大脑缺失了判断的能力,也失去了指挥言行的能力。他只好点点头,做起了滟子的专属说书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生来就是让人疼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滟子和南渊就这么一直互相呛声着慢慢长大,不知不觉间滟子的眼里只有了南渊一人,她和他身边没有出现过别的女子,滟子也就没有过什么危机感,于是那份心意就一直在心里。 而且滟子也许是心理不安在作祟,总觉得就算她没有说这些,南渊一直和自己这般友好,他也许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吧…… 滟子自小和南渊在一起长大,从未看到他对任何女子露出爱慕的神情,也未见他对任何女子上心过,自然也完全不知道南渊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自然而然的以为南渊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不开窍直男。 他和她之前都未见过王妃,今日才得以看到这位传闻中的小孩儿王妃,滟子知道王妃还小,但是看到王妃那张嫩生生的小脸的时候心头还是一动。 王妃年纪小,生的白净灵动,说话的声音也是脆生生的,滟子打心眼儿里觉得王妃这般神仙小人儿生来就是招人疼的,不怪王爷宝贝似的带着她。 但是她不知道南渊居然也是这般觉得的,一路上他们骑在马上护送王爷和王妃,南渊一直嘀咕着王妃生的小巧可爱如何如何,滟子本来也就是这般想的,也就跟着附和了几句。 王妃和王爷从马车上摔下后,滟子和南渊还没反应过来,丫鬟们就上去扶起来了两位,他们就也没凑上去,干脆呆在原地查看着四周是否有异动,但滟子却发现,一向仔细认真的南渊居然在走神。 顺着眼神望去,他看的可不就是王妃,王妃正红着眼揪着王爷的衣袖低着头似乎在说些什么,王爷虽然疼的脸都变了颜色也还是耐着性子在安慰小王妃,滟子再次感叹王妃生来就是让人疼爱的。 连她也包括在内,总觉得王妃像小妹妹一样,舍不得欺负,舍不得看她这般精贵云仙似的人儿吃一点苦。 南渊也是这般心思吧,看他的眼神和担心的表情,滟子就能猜个大概。 原来南渊喜欢生来就是神仙般的姑娘吗?那滟子可是完全没办法了,她是一个孤儿,被王爷捡回来养着的,哪是什么天生精贵又娇贵的人呢? 滟子坐在宴七门外想了一夜自己和南渊过去的种种。 第二天一早,兰亭来叫醒宴七的时候就看到滟子似一只座山雕一般立在门外,抱着双臂不知道在想什么。虽是女子,但长眉潇洒,身段高挑,站在那里好一个飒爽模样。 “你是谁?” 兰亭带着警惕询问着面前的女子,滟子上下打量了兰亭一眼便知道她是丫鬟,就让开了身子:“我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安全的。” 兰亭点点头,伸手轻轻推开了门,既然是王爷派来的,她自然不多做过问。 宴七昨日受了惊吓,夜晚又被滟子和南渊吵醒一次,到了这早上该起身的时候是难得醒来的。 所以兰亭又才好生劝了宴七一阵儿,说今日可以去庄子上看看好景色,又说今日吃庄子上厨子的拿手菜,宴七才慢吞吞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头发乱的不行,宴七随手薅了一把:“那行吧,我这就起来。” 兰亭这才把帘子卷了起来朝外喊着:“洗漱伺候”白露和立秋就分别端着水盆和漱口盆进来了。 虽说是起来了,宴七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浑身还是有些不舒服,洗脸的时候就抱怨说是再也不想坐这么久的车了。 白露接过帕子笑着说“那王妃得在这里住一辈子才行” 宴七打量了一下窗外郁郁葱葱的模样,眯着眼睛享受着早上的阳光,有些惬意:“我觉得倒是可以考虑” 立秋瞥了一眼白露,一边伸手给宴七整理着衣襟一边说:“若真的一直住在这里,王爷来一趟多麻烦” 第一百二十三章:邀请共进早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其实很想说她自己一个人住就挺好,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没开口,只是“嗯”了一声就抬脚要去吃兰亭说的厨子的特色菜。 走到一半宴七才想起陈溪川还病着,就掉转了脚步直接走向了陈溪川的房间。 他的房门一向紧闭,宴七是知道的,在府里老是怕他有什么公务要做,她一般看到房门关着就不会再去打扰。 可是今日她倒是想看看陈溪川恢复的如何,如果恢复的好,倒是可以陪她一起用早饭不是。 于是她便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带着试探的问道:“王爷起了吗?” 陈溪川正在让大夫给自己的手臂上涂着能够渗入肌肤的创伤药物,听到宴七的声音,就使了个眼色给南渊,南渊点点头表示理解,回头就说道:“起了” 陈溪川:“......” 他是想说他现在光着上身在擦药,告诉宴七自己没起更好,万一她直接推门进来也说不一定。 南渊蠢的可以,陈溪川不满的直摇头,表示自己离开辛济两天就已经十分想念。 宴七一听陈溪川起来了,一边推门一边声音里不自觉地染着笑意:“我来看看王爷的伤如何了,如果恢复的好就请王爷一起去用早饭。” 陈溪川看门打开了,就算从门口走到他的床前也得十步距离左右,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去穿上外衣。 大夫一看陈溪川急着穿衣服,立马按住陈溪川的右手:“王爷刚上药,等到药物全都吸收了再穿吧。” 宴七耳力也不错,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刚上药?王爷的手臂还有什么问题吗?”宴七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陈溪川窗前的屏风。 陈溪川没好气的看了大夫一眼,挥手把床帘拉了下来才回了宴七一句:“无妨,涂些药恢复的更快。” 宴七这才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凑近了几步问道:“那王爷今日可以和我一起用早饭吗?早日兰亭说今日庄子上的厨师做了拿手菜!” 陈溪川心里想着这个庄子是自己的,自己还能没尝过厨子的手艺吗?但是想到宴七一大早来探望自己,还邀请自己一起用早饭,嘴角不自觉勾起:“可以,你先过去吧,本王一会儿就去。” 宴七看陈溪川答应了,就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就跑去饭厅等着了。 陈溪川稍稍动用了内力让药物吸收的更快了些,这才穿上了外衫,起身去到了饭厅。 饭厅已经摆好了早饭,一水儿的正是厨子的拿手菜,陈溪川看宴七坐在桌子边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那盘酥脆肉丸子的模样,心下一阵没由来的欢愉,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宴七看陈溪川来了忙挥挥手让陈溪川坐到自己身边,陈溪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王爷要是手臂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喂你!”宴七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丸子,小声的提议着,陈溪川很想说自己伤的是左手,右手完好无损着呢。 可是看到宴七一副热心模样,陈溪川又变了想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此初一非彼初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确实是不舒服,今日早起觉得右臂也有些疼痛。” 陈溪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我就知道,昨天摔得那么重怎么会没事!”宴七一边夹了丸子送到了陈溪川嘴边一边念叨:“王爷为了保护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倒是一点事都没有,要是王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好了。” 陈溪川心安理得地吃着丸子,期间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指示”她的。 “王爷想吃这个吗?” 宴七指指盘子里的鱼,陈溪川点点头,他一向爱吃鱼,只是因为宴七不爱吃,于是就没上过餐桌,这里的厨子还不知道宴七的习惯,一早就端了鱼过来。 宴七看陈溪川点头,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不会挑刺,要不我叫兰亭吧”说罢就准备招呼兰亭来。 陈溪川看了鱼一眼,有些无语,合着宴七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道菜就是没有鱼刺的呀。 “不必了,这鱼没有刺” 宴七有些不可思议,架起一块鱼肉反复看着,发现真没有后才敢送到陈溪川嘴边。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宴七突然开口,陈溪川正吃着鱼肉,不知道她所言何意。 “我不爱吃鱼肉就是因为我被鱼刺噎过一次”宴七继续说着,没注意陈溪川的眸子逐渐变深。 她是尚书府嫡女,自然也应该吃到的是被处理好的鱼肉,就算是有刺的鱼,丫鬟们也会帮着挑刺,她为何被噎到? 陈溪川看了兰亭一眼,又看了宴七一眼,问道:“何时的事情?” 宴七其实说的是现代的事情,她曾在家吃鱼肉时噎过一次,那时候她才初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鱼肉。 于是她也就顺嘴说了出来:“初一的时候” “初一?过年的时候?”陈溪川自然不知道她说的初一和自己理解的初一不是一个意思,心里想着也许是年夜饭里做的鱼噎住了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宴七就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但没想到陈溪川却误以为是大年初一,她赶快接话:“是啊,年夜饭做的鱼,噎住了。” “可严重?看过了大夫?”陈溪川看宴七不爱吃鱼,觉得可惜她不能吃到这般人间美味,心里想着她多半是有些心理阴影。 “不严重,没看大夫,自己吃了点馒头喝了水。”宴七说的是实话,她自己在家噎住了,自然没人带她去医院,好在她发现了冰箱里的馒头,就赶快也顾不上冰冷就吃了一个,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 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死掉,但好在她运气好,一直没有发生什么。 陈溪川知道宴七之前在尚书府过的待遇并不是真的嫡女待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差,心下一首有些烦躁。 “丫鬟们也没说去叫大夫?”陈溪川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在谈论不是自己过往的宴七,有些心疼。 “大过年的哪里有什么大夫给我看病呢?王爷也知道我在尚书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宴七完全是瞎说了一句,就连忙又夹了一筷子鱼肉给陈溪川,希望他不要再问,也体会到了一个谎言果然好用十个谎言去圆这一真理。 第一百二十五章:难怪没人喜欢你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没作声,安静享受着宴七给自己喂饭的待遇,一旁的余易有些奇怪,早上王爷还自己喝了一碗药,怎么手就突然动不了了? 他小声地和立秋说着自己的疑惑,却遭了立秋一个白眼,说他压根不懂王爷的心。 余易试图狡辩自己从小跟王爷一起长大必定是最懂王爷心思的人,一旁的南渊拍拍他的肩膀叹气道:“难怪没人喜欢你,你的脑子里压根缺少情这一根筋。” “呵呵,说得好像你多懂一样,难道你有人喜欢?”余易上下打量南渊一眼,有些不屑。 “自然有,不劳你关心,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你”南渊笑着回复,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甜蜜。 余易一看他一副甜蜜模样就咧开嘴巴:“还真有?谁眼瞎看上你了?” 南渊一巴掌拍在余易头上:“滚!人家正正经经的女孩子,被你说成什么了?” 余易捂着头道歉,说是没想到你这般货色还能有人喜欢,自然又是挨了一巴掌。 “哥,别打了,我祝福你行了吧?啥时候成亲啊?”余易年纪最小,武功是比不过南渊的,只好赶快服软。 “快了,到时候喊你”南渊声音都流着蜜,任谁看都是热恋期,几个丫鬟和余易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只有滟子一人有些无法笑出来。 她的脑子里接受到了所有消息,有女孩子喜欢南渊,南渊也喜欢她,他们就要成亲了! 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她日日都在南渊身边打转怎么会不知道他有无心上人? 还是说因为她太过关注反而忽略了什么? 她不禁想起这段时期南渊总是说要和血刀出去喝酒,一去就是大半夜,想到是和血刀一起,滟子就没有跟着去,现在想来,也许是去见那位女子了吧。 那位女子必定是南渊喜欢的那种温柔贤淑大家闺秀。 滟子只感觉天崩地裂般的无助,她站在院子的角落里,背靠着走廊的廊柱,眼里似有泪光。 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她以为自己绝对能够百分百得到南渊的那颗心被重重击打。 她也做不出欢喜表情和不在意神情,她只好背过身吐出一口浊气,生生压抑着要流泪的冲动。 等到宴七吃完饭,她手臂都酸痛了,可是既然陈溪川为她而受伤这些都是他该做的不是吗? “王爷今日好好休养,如果有需要只管叫我便是的”宴七扶着陈溪川走回房间,陈溪川本想说今日带她去后山玩玩,可是走上自己哪一出戏演的他实在是没办法再去,只好吩咐了滟子带着宴七出去玩。 宴七想着庄子上丫鬟那么多,肯定比自己会伺候人,就跟着滟子去了,临走前还叮嘱陈溪川要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饭。 滟子今日一直魂不守舍,饭也没吃就一直呆在房顶上发呆,听到王爷要自己带王妃去后山玩,才一个飞身跳下来。 “王妃,小心脚下。”宴七欢欢喜喜地跑进林子,滟子在后面紧张的厉害,一路都不敢放松,这位小王妃多少有些太活泼了些。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很有经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每日在府里呆着都要闷出病了,偶然来别的地方,开心得不能自控,林子里静谧又凉快,宴七在里面跑来跑去,一点也不觉得累。 滟子则飞身上了树,在高处盯着宴七,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宴七自己转了一会就有些累了,坐在后山里修的亭子里休息。 滟子走过去给宴七递上手帕擦汗,宴七接过来就发现滟子表情不太好,一想到今日她似乎一直情绪低落的模样,宴七忍不住开口:“你今日不似乎不太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滟子没想到宴七看透自己的表情还关心自己,今日一天闷着的心似乎被狠狠捏了一把,好像情绪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她刚准备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怎么了?谁给我听听,我来帮你解决!” 宴七最见不得漂亮女孩子哭了,毕竟多惹人心疼呢不是! 她把帕子递给滟子示意她擦擦眼泪,拉着滟子坐在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滟子哭的抽抽嗒嗒的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顺着帕子擦了眼泪。 “很难开口吗?”宴七看滟子不说话,继续问着,不断的抚摸着滟子的背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王妃,我...”滟子刚开口,又一阵的伤心涌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这个心情,必定是自己一方单恋,没有结果很正常不是吗? 但看了看宴七发自肺腑关心的眼神,滟子抹去了南渊的名字以朋友代替说出了这个小故事。 “所以是你喜欢的人如今有了心上人要成亲了?”宴七提取其中的重要信息 滟子点点头,宴七又问:“那你有给他表白吗?” 滟子摇摇头:“我以为,我们两个会顺其自然的走到一起的......” “傻丫头,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所以他才会被别人告白而抢占了先机啊!”宴七为她自己分析。 “可如今要怎么办?”滟子还是哭唧唧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你要不告诉他你的心意,免得以后后悔,而且你这般洒脱的女子必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告诉他了,你也就和他说再见,以后肯定还有更好的!”宴七不知道别的想法,但她心里觉得这份盛大的暗恋还是得让主人公知晓。 “告诉他了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滟子否定了这个建议,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他只说有人喜欢他,他没说自己也喜欢好吧,你要不去问问啊,也许他也喜欢你呢” 宴七不死心,继续建议着。 “不行,说了做不了朋友我会更难过。”滟子还是觉得不妥,急的直摇头。 “那如今,只能试探他的心意了!”宴七叹了一口气,故作老成的说着。 “如何试探?”滟子有些不解。 “本王妃饱读诗书,自然有办法!”宴七朝滟子眨眨眼睛,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办法。 “这能行吗?会不会直接断送我们的感情?”滟子有些不相信。 宴七却拍拍胸脯:“放心!我很有经验!” 第一百二十七章:绿色祥和的场面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滟子虽然不知道比自己还小的王妃哪里来的经验,但如今箭在弦上,她不得不试一试,要是错过了她真的谁后悔一辈子吧。 从后山回来,宴七约摸一句猜到了滟子喜欢的人要么是南渊要么是余易,可是还不太确定。就一直旁敲侧击的问,滟子有所察觉,是再也不肯多说了。 “你不告诉我我很难办啊,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我该如何权谋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呢!” 宴七苦口婆心地套着滟子的话,还故作心痛的模样,看的滟子嘴角一抽:“我来就行,王妃您歇着吧。” 宴七瘪瘪嘴,表示自己不懂感情,转身就跑到陈溪川房间外敲门。 “王爷,可以用晚膳了!”宴七闻到了饭厅的香味,就去叫陈溪川。 “进来吧”陈溪川刚刚擦完药正在慢慢吸收,丫鬟们都被谴走了,他也没办法开门,只好叫宴七自己进门。 宴七轻轻推开门,慢慢的走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闯什么祸来。 等走到屏风前她才反应以来自己是来喊陈溪川吃饭的,为什么要进人家房间? 然后就站着没动,等着陈溪川出来。 “本王在等药物吸收,还要点时间,你坐下陪本王聊聊天吧。”陈溪川看宴七没了动静,就开口招呼着宴七。 宴七“哦”了一声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今日玩的如何?”陈溪川看到宴七没有进来而是坐在外面,心里有些失落。 “挺好的,林子里安静又凉快!”宴七一想到今日玩的还不错,语气都欢快的很。 “滟子保护你如何?”陈溪川又问。 “很好,滟子特别好”宴七老实回答着,她很喜欢滟子,滟子武功高强又长得漂亮,通身的气派像个女将军般叫人折服,她真的很喜欢这般的女子。 “那就好,以后她就随你一起”陈溪川看宴七真心喜欢滟子,心里也就放心了 “不过,滟子似乎有心事。”宴七想到滟子今日的眼泪,就有些没管住嘴巴。 “哦?怎么了?”陈溪川本来没什么兴趣,但看宴七似乎很关心他也就随口问着,倒也不是真的感兴趣。 “她今日哭了,一问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心上人要成亲了!”宴七知道滟子是陈溪川看着长大的,也就没隐瞒。 “这是她的感情问题,我们都无法插手的” 宴七一听有些不乐意,声音闷闷的:“她哭得好伤心呢,我都要跟着掉眼泪了,暗恋人真的好辛苦” “你暗恋过别人?”陈溪川就听到这么一句,立刻就反问了一句。 宴七扯扯嘴角:“难道王爷这么大年纪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这么大年纪?”陈溪川气得七窍生烟,自己真的很老吗? 滟子自己也知道说错话了,赶快打了个哈哈:“我乱说的,王爷不要当真” 陈溪川脸黑着“嗯”了一声继续问:“所以你暗恋过谁?本王还以为你小小年纪没有开窍呢” 宴七有些无语,为什么自己的夫君会和自己讨论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 这是多么祥和的绿色场面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知本王者宴七也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长这么大自然是有暗恋过别人,她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还是不要告诉陈溪川比较好,毕竟压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可怕自己说漏了嘴。 陈溪川看宴七半天不吭声,低低咳了一声,宴七才敢快回答着:“我在府里呆着都没见过外男,哪有什么暗恋的人呀!” 陈溪川一听觉得倒是很有道理,但是一想到她刚刚问自己这么大把年纪难道没有喜欢过别人,就一阵胸闷。 “那你为何要说爱慕他人很辛苦?”陈溪川决定刨根问底。 “我是看滟子哭的伤心,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宴七赶快搬出滟子,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见过外男,也没有爱慕过别人。 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提起自己以前爱慕的人,还是另一个时空的,多少是脑子有毛病才能干出来。 “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你还是一知半解,滟子能够自己处理,你不必担忧。”陈溪川看宴七小小年纪压根不懂感情还为别人担忧,生怕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什么鬼主意来。 “我不小了,滟子伤心得很,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宴七下意识反驳,自己可是23岁正直女青年好不好! 陈溪川看宴七下定决心要管,但又害怕她乱来,只好掀开了床帘下了床,一边穿着外衫一边说着:“若是你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告诉本王。” 宴七听到陈溪川起床的动作,暗自庆幸刚刚自己没闯进去,合着他还在床上趴着呢……要是自己进去了,说不定还要伺候他更衣起床。 “哦哦,好”宴七嘴上答应着,心里暗暗想着要是告诉你计划还能成吗?陈溪川肯定是不能认同自己的铤而走险式表白,而且多少是有些大胆的做法,宴七好怕自己的人设一毁再毁。 陈溪川穿好外衫就大步走出了屏风,一身青衫绣着松劲的墨竹,一看就是多年的绣娘才有的功力,宴七暗暗感叹刺绣之精美,眼神都不能从那花纹上移开。 “在看什么?”陈溪川看宴七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但却没有与自己眼神接触,有些疑惑。 “王爷身上绣的竹子可真好看。”宴七老老实实回答着,甚至还想上手摸摸。 “你喜欢就让绣娘给你也绣一个便是”陈溪川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觉得墨竹并没什么奇特,还以为是宴七衣裳上从来都是绣的花儿鸟儿的看腻了,所以想换点花样。 “不不不,我穿着就不好看了,竹子很像王爷,所以王爷穿竹特别好看。”宴七打心眼里觉得陈溪川就是竹子精成人。 挺拔又干脆,看一眼就觉得清风徐来。 “本王像竹子?哪里像?” 陈溪川爱竹子,但是却从未听到有人说自己像竹子,宴七一说他心里有些欢喜,想再听听好话。 “王爷像竹子一样清瘦挺拔,还高洁坚韧。”宴七赶快把肚子里形容竹子的词刮了出来献给陈溪川。陈溪川果然很满意,点点头:“知本王者宴七也。”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陈溪川耍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惦记着晚饭,也没再吹彩虹屁,几番话把话题扯到了晚饭上,陈溪川这才停止了自己找到“知己”的话语,和宴七一起去了饭厅。 好巧不巧,今日的菜,炒了笋子。 “啊,王爷你看这个笋,多嫩啊!”宴七张罗着给陈溪川喂饭,早就忘了刚刚的“竹”之辩。 “笋,不错”陈溪川细细品味一番,越发觉得宴七就是懂自己的那个人。 他爱竹子,时常画竹子种竹子,衣衫上也喜欢绣上竹子,但他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敢和自己把酒问青天的好友,所以他爱竹子,都是亲密之人才知道,比如太后,比如白万里。 而宴七,只是一个自己并未结识多久的女子,却对自己说出自己一直想听的话,他像竹子,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像竹,可是从未有人说过,给予他肯定。 他却在宴七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一时间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宴七后知后觉陈溪川一直盯着自己,面上一热:“王爷吃饭盯着我做什么?”,又下意识摸了摸脸想着是不是刚刚饿了吃的糕点又沾到嘴角了。 陈溪川这才收回眼神,伸手拿过了宴七手里的筷子开始自己吃饭。 “王爷您的手好了吗?”宴七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早饭还是自己喂的呢,晚膳就可以自己吃也太夸张了。 陈溪川“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其实他本就可以吃饭,想着等宴七喂自己不是更悠哉嘛。但是如今他突然意识到宴七居然是少有的懂自己的知音,他对自己指示知音为自己喂饭的行为感到羞愧而后悔。 宴七看陈溪川灵活的手不断的吃着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陈溪川耍了,他的手压根就没事!他就是想骗自己给他喂饭! 一想到早上给陈溪川喂饭自己都没吃饱,手还酸的不行,宴七愤恨地看了一眼吃的很香的陈溪川,暗暗发誓必定要他还回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还没到那种可以肆无忌惮指出陈溪川撒谎的地步,她现在完全是在王妃蹭吃蹭喝躲命一般,她可不敢得罪这位王爷,断了自己的后路。 等到吃完饭,宴七是再也不想呆在陈溪川附近,心里骂着死骗子,面上还得陪笑脸,宴七觉得自己应该改名为多面人。 刚准备回自己房间,宴七就被陈溪川叫住,宴七心里暗骂一声,但面上还是笑着转过了身问着“怎么了?王爷找我可有什么事?” “你来本王的书房,本王有东西给你”陈溪川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没看到宴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走进书房,宴七不敢四处乱看,毕竟她看的小说和电视剧里女主总是会在书房里窥探到男主秘密而被痛骂一顿,她可不想这样,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一条咸鱼。 “今日你说,你觉得本王像竹,可否具体说说是什么竹子?”陈溪川坐在书桌前,一边拿起毛笔,一边问着宴七。 宴七真的傻了,今日下午聊了那么久,怎么还要提起这个无聊的话题?况且,她除了毛竹以外啥竹子都不认识啊…… 第一百三十章:我谢谢你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迅速在脑子里想着竹子种类,但脑子总是在需要运转的时候出现故障。 竹叶青?那好像是一种酒,竹马?那好像是青梅竹马...竹蜻蜓,那好像是动画片里的道具...所以除了毛竹还有什么呀,她总不能昧着良心说清秀俊杰的陈溪川像毛竹吧? 宴七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赔着笑脸说:“王爷像画上的而这一句又刚好撞进了陈溪川的内心。 宴七说他不是凡世间的那些普通竹子,而是出现在名门画家手里的款款墨竹。 “为什么!”陈溪川随手在宣纸上勾勒着,宴七看不出他在画什么,只好又开始扯慌:“墨竹需要名师画出来,王爷也是名门贵族之后,而且墨竹在纸上黑白分明,清瘦又松劲,和王爷的性格一模一样!” 陈溪川满意的点点头,笔尖继续在纸上游走着,认真的模样叫宴七看了心头一动。 陈溪川简单化了几笔,墨竹便在纸上勾勒形状,他早些年随着天下名画手学了画画,简简单单的墨竹他是随手画来就已经足够传神。他抬头想看看宴七看着自己画出这般佳作会是什么表情,却看到宴七正在看着自己发呆。 正望着陈溪川认真的眉头发呆的宴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就跌进了一双墨色的眸子,宴七下意识又是想躲开视线,可那道目光灼人的厉害,宴七居然一动也不能动! 于是就这样在傍晚的夕阳还没离开的书房角落,宴七和陈溪川默默无言对视了好一会儿。 直到陈溪川轻咳了一声,宴七才感觉浑身有了力气和意识,尴尬的移开眼神,去看陈溪川画的画,嘴上也不闲着:“画的真好啊王爷!跟真的似的!” 陈溪川刚刚觉得自己似乎是着了魔一般没有移开眼神,他没有喝酒却生出了醉意来,他觉得宴七的眼睛里盛着一碗酒,看一眼就晕乎乎的陷了进去,很是危险。 宴七居然开了口打破寂静,陈溪川也感觉接下了话茬:“这就是本王要送给你的东西。” 宴七一听就傻了,合着王爷把她叫去就是当场作画展示才艺最后把艺术品给自己做纪念?她怎么感觉自己在看小孩展示才艺...看了一眼陈溪川满意的模样,宴七觉得陈溪川简直就是臭屁小孩炫耀自己! 可惜她没有这般才艺,否则她也要画一幅画来压压他的傲气。 “谢谢王爷!” 嘴上是说着谢谢,眼睛却瞟向了书桌上端放的一个木雕。那个木雕是一树梨花,花枝花朵都十分逼真,宴七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要是送给她,还不如送这个木雕呢…… 好歹放在房间里偶尔看看还觉得赏心悦目,这陈溪川竹子虽然画的好,但竹子确实不是宴七的取向啊,她喜欢的恰恰是花红柳绿的鲜艳画作,而且因为是王爷赏的画,还不得不挂在房间里瞻仰欣赏! 陈溪川听不出宴七的勉强,还以为自己这幅画很得宴七的喜欢,于是一边收着这幅画一边说:“喜欢本王以后就常给你画” 我谢谢你啊,宴七内心又一次翻了白眼。 面上堆着笑容:“那就麻烦王爷啦!” 第一百三十一章:莫嫌绿刺伤人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拿走了画,宴七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却不知道自己笑着让陈溪川以为她是真的喜欢,等宴七走了,他就开始琢磨着再画些什么送给她。 宴七回到房间就把画嘱咐兰亭挂在墙上,立秋好奇地凑过来看着这幅画,笑着说:“哇哦,王爷给王妃的定情礼物!” 白露听了也赶快凑过来摸着下巴:“王爷画的真好!肯定是因为王妃夸王爷像竹,所以王爷特意画了竹子给王妃” 立秋赶快点头:“是啊是啊,这就寓意着王爷把自己交给了王妃!” 宴七看她俩比自己还高兴地在那里琢磨这幅画的含义,心想你们想的也太多了,这无非是幼稚王爷在线炫技留下的作品罢了…… 立秋说完看了看宴七的脸色,发现后者一点也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就走到了宴七身边。 “王妃,您不喜欢吗?” 宴七扯扯嘴角:“不喜欢能让你们挂着吗?” 其实是真的不喜欢,这一苍劲的墨竹和她着香香软软的卧室实在是一点都不相符。 “是啊,王妃肯定开心,不然怎么会一回来就让我们挂着呢!”白露赶快接过去,眨眨眼似乎自己才是最懂宴七的人。 宴七哪敢说是因为她怕陈溪川问自己才挂的,按照陈溪川那个臭屁性格,自己不挂起来他肯定要问到底为什么不挂,最后归结到她不喜欢这画上。 想到就头痛,宴七也懒得扯慌,干脆从一开始就挂着以绝后患! 宴七点点头,随他们去吧,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说喜欢就喜欢吧。 另一边的陈溪川正在酝酿着画些什么,想到自己许久未动笔画画的习惯就这么被随意打破,再次意识到自己为宴七真的改变了很多。他想到上次宴七很喜欢白万里送的月季扇子,大手一挥就开始描画月季来。 月季在陈溪川心里就是宴七的模样,有淡粉色那般的娇羞和稚嫩,也有鲜艳的张扬和鲜活,还有一身绿刺叫人难以驯服。 画完了月季,陈溪川轻轻在一旁写下:“莫嫌绿刺伤人手” 宴七哪里知道陈溪川又在给自己画画,她正在为立秋刚刚说的话烦恼,立秋说王爷送了她礼物自然她也是要回礼的,可是宴七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就问了立秋,立秋说最好是自己绣个荷包聊表心意。 荷包,宴七哪会那玩意儿。 “我没学过刺绣。”宴七直接告诉了立秋自己不行,企图打断她的想法。 “奴婢可以教您”立秋觉得一定要个荷包才算是定下情意,王妃不会她教就是了。 “可是我不想学。”宴七慢吞吞的拿起面前的一根绣花针打量着,心里想着要是被着扎一下不得疼死? 立秋看宴七十分抵触学习刺绣,有些着急,她不知道女子还可以送给自己夫君何物,她知道的东西里荷包是最简单易做,可是王妃不仅不会,还不愿意学。 “那奴婢再想想别的。”立秋苦恼的回复着,转身回了自己房里和白露商量。 第一百三十二章:半个月内必须祛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定情物,她就觉得这是陈溪川傲娇的炫耀作品,她也没想着要回给陈溪川什么,什么刺绣画画她本来就一样都不会啊! 看立秋那个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宴七摇摇头感叹主仆都是些情种,还好自己独善其身。 刚准备坐下,宴七却突然感到一股热气从胸膛直逼脑门,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宴七脑子里瞬间明白了这是毒性复发了。 眼睛不断搜寻者桌子上的茶水,宴七几乎是扑过去的拿住了茶壶,迫不及待地就着茶壶灌下了一大口。 清凉的茶水润入喉咙没入肺腑,只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很快那股火热就裹狭着刺痛再次重蹈覆辙,宴七又赶快喝了一口下去,想腾出时间来唤丫鬟来。 但是毒性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她不能停止摄入茶水的动作,否则就是灼烧全身的疼痛阵阵袭来。 很快一壶茶水就见了底,宴七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间,院子里有一个池塘,宴七脑子混乱,一时间只能想到那里是水最多的地方。 “噗通” 宴七应声落水,池塘的水清凉极了,一下子全都涌来包裹着宴七,宴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顿时双手双脚全都因为舒服而失去了自控,就这般没有挣扎的落了下去。 院子里的暗卫是第一个发现宴七落水的,宴七落水就没有挣扎,暗卫赶快从楼顶飞下,再跳下池塘动手捞着宴七。 但宴七没有要出池塘的意识,感知到有人把自己从这情况之地往上捞、宴七下意识就想要挣脱。 暗卫自然是力气大过宴七,但意识模糊的宴七却格外的大力,暗卫和她一阵纠缠才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带着宴七一起飞出了池塘,稳稳的落在了岸边。 离开清凉之地,宴七身体里那股劲儿一下子被抽走了,刚刚那和暗卫水下较劲的模样一下子就没了,宴七只觉得浑身无力,口鼻全都酸痛的厉害,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兰亭去给宴七端糕点,刚走到廊上,就看到了暗卫一脸正直的扶着晕厥的宴七,兰亭一边喊着“王妃晕倒了!快叫大夫!”一边小跑着过去扶着宴七的另一边胳膊。 兰亭的这一嗓门可算是把房里正在嘀咕的立秋和白露叫了出来,同时陈溪川也听到了,几个大踏步就走出了房门,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宴七。 暗卫不敢抱着王妃,只敢伸手扶着,兰亭也没有力气能把宴七抱到房间里去,陈溪川一个箭步冲到了宴七面前,伸手抱过了宴七,忙不迭地往房间走去的同时回头嘱咐着烧些热水来。 白露和立秋赶快拿了干净衣裳赶了过来,陈溪川把宴七轻轻放在了软榻上,转身招呼着立秋白露给王妃换衣服。自己则快步走到门口等待着大夫。 立秋白露手脚很快,兰亭也赶快端来了热水,给宴七仔仔细细擦过一遍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等到换好衣裳,大夫也已经匆匆赶来,陈溪川免了他的礼,要他赶快进去为宴七把脉。 “王妃脉象微弱,身体内毒性已经深入,若是再不进行祛毒,等到深入骨髓就更是折磨人的身子的厉害” 大夫微微弯腰说着目前的情况,看了看陈溪川严肃的表情又赶快接着说道:“按老夫看,半个月内必须祛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三十三章:亲自喂药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先开些药为王妃补补身子,祛毒的事情也快了,你最近就住在庄子上,随叫随到。”陈溪川冷静的吩咐着,但袖口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大夫写了些防止感冒和补内里的药就随着立秋去收拾行李准备住下了。陈溪川赶快走到了软榻旁,软榻上宴七面色苍白,没了平时的活泼和灵动。 陈溪川心里一阵钝痛,这是第几次身边的人就这样要离他而去了? 陈溪川缓缓坐在了宴七身边,看着那双时而狡黠时而纯真的眸子如今就这样紧闭着,陈溪川心下懊恼又自责。 都是因为他,身边的人才会一次次受伤和离去。 想到自己曾在太后面前说起自己很满意宴七,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太会才会对宴七下了这样的毒手? 果然太后是一点都不想他身边有任何人存在,也不希望他有任何关系亲近的人。 白露熬了之前薛大夫的补药端了上来,却看到陈溪川正坐在软榻边看着王妃发呆,她觉得自己不能打扰这样的时刻,就悄悄退了出去 。 如今王妃没有醒,她就算有药也是喝不了的呀。 但她还没来得及退下,陈溪川耳力就已经捕捉到了,转过头看了看白露:“什么事?” 白露赶快停着了脚步,端着要走上前解释道:“这是之前薛大夫开的药,奴婢熬了些端来给王妃。” 陈溪川点点头,伸手从托盘里拿出了药,一边轻轻舀起来试探着温度,一边叫白露拿手帕过来。 “王爷要给王妃喂药吗?”白露看陈溪川试探着药的温度,有些奇怪。 “嗯。”陈溪川闷闷的回答了一声,把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王妃晕过去了,是喝不了药的。” 白露看着王爷,还是有些担心。 “你先下去吧” 陈溪川打发走了白露,这才伸手把躺着的宴七抱了起来,点了她的穴道后舀起一勺汤药,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伸手轻轻捏着了宴七的脸颊,让宴七的嘴巴微微嘟了起来,顺着嘴巴的弧度就把药灌了进去。 点的穴道就是为了让宴七能够自主吞咽,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能点穴,毕竟他是一个“病弱”王爷。 等到喂完了药,陈溪川又慢慢扶着宴七躺下,宴七自然是有意识的,只是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陈溪川给宴七盖好了被子就走了出去,白露正在外面焦急等待,生怕王爷不能给王妃喂进汤药。 “你去给王妃准备些粥,一会儿本王喂着王妃喝下去。” 白露一听,赶快退下准备着,陈溪川挥挥手让其他人也退下,自己则是走了回去继续坐在宴七身旁,等待着宴七醒来。 “王爷,要不您先歇着吧,奴婢们在一旁伺候着就行。” 又过了两个时辰宴七还是没醒,立秋有些着急,王爷也一直没休息,她才端着进了房间。 陈溪川接过粥,眼睛都没抬:“不用,本王不累。”然后又打发了下人自己扶着宴七坐起来喂粥。 陈溪川其实想着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让宴七这般受苦,他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也心疼的厉害,他只有自己照顾宴七他才能有那种归属感和安定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自然是本王亲自喂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一直到了下半夜宴七才感觉双手双脚有了些力气,她轻轻动动手指头,胸口那股燥热已经散去,但是晕倒的后遗症,还是使她无法睁开眼睛。 虽然只是动动手指,但是陈溪川还是感觉到了软榻的人有了一丝动作,他本来就要睡着了,这么一动,他瞬间就清醒了,低头看着宴七微微颤抖的手指,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宴七这是有了一丝力气。 “不枉费本王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给你喂了药和粥” 陈溪川嘀咕着,他知道宴七能够听见。 一旁的丫鬟们听了王爷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王爷就是魔怔了,为什么对着晕倒的王妃说话? 兰亭迅速反应过来,看了看软榻上手指依旧翘起的王妃喜极而泣:“王妃醒了!” 这一下其他几个丫鬟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沉寂的庄子上总算有了些活力和生气。 陈溪川湾低头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宴七,小声吩咐着一旁的丫鬟去叫大夫再来一趟,立秋知道住所得了命令就赶快去了。 宴七听到了陈溪川的声音,她也能感知到丫鬟们在身边忙活着,但是身子实在是虚弱,她没办法张口也没办法睁开眼睛。 不过...陈溪川说给自己喂了药和粥? 自己不是在昏迷吗?他怎么喂的? 宴七在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画面,电视剧里喂不进去药好像都是男主或者女主用嘴巴喂给对方的吧! 救命!陈溪川不会也是这么喂的吧?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给一个晕倒的人喂药,虽然很感谢陈溪川救活了自己,但宴七还是有些不自在。 自行脑补了好几部电视剧的唯美场面,宴七心里也明白哪里会真的那么唯美,宴七多少有点洁癖,她想想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大夫住在了庄子上,来的倒是很快,拜见了王爷就给宴七把脉,宴七感觉得到大夫给自己把脉前有人给自己手腕上搭了一块手帕。不用想就知道是陈溪川。 “毒性大伤了王妃的内里,现如今醒了也没有力气睁眼或者活动,老夫开的补药需要继续吃着,最好再配合着补品一起食用”大夫皱了皱眉,又问了一句:“王妃能醒来肯定是喝了药,可是王妃是如何喝下去的?” 宴七心里咆哮着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正在尴尬这件事,他怎么就问出来了?不过宴七也很好奇陈溪川会怎么说,反正现在自己晕着,不好意思的只有醒着的陈溪川。 陈溪川先是点点头,听了大夫的疑问,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诉大夫自己虽然中毒体虚但是依旧有功力的事实? 他不是很放心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若是告诉大夫是自己点了宴七的穴喂下去的可不就是告诉大夫自己功力犹在吗? 他不想这般,于是看了看宴七,随口扯慌:“自然是本王亲自喂的。” 然后打发了丫鬟送走大夫,让白露去把药和粥再热热后端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归属感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实在是佩服陈溪川的厚脸皮,她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老脸一红,一听到要再热药和粥她就心里一惊!不会还要给她喂吧? 虽然不喝药自己肯定是会继续虚弱和昏迷,可是现在自己脑子醒着,这样被喂药她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而且,她还不能反抗! 宴七心里已经哭成流泪猫猫头,陈溪川不知道她那些心思,他只在想要不要告诉宴七自己功力的事情,还是干脆给她点个失忆的穴道? 丫鬟们端上来了药和粥,陈溪川照例打发走了丫鬟,白露和立秋都理解了王爷的意思,捂着嘴巴偷笑着跑了,陈溪川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些丫鬟们在笑什么,他只是不太信任这些丫鬟,不想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武功。 看了看软榻上依旧没有生气的宴七,陈溪川决定还是不冒险点她的失忆穴位,他只好凑近了身子,几乎是贴在宴七的耳边解释道:“本王一会儿会点你的吞咽穴,你不必慌张” 宴七被陈溪川突然靠近的说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缩头,但是却没有动,她全身能懂的就只有手指。 陈溪川看着宴七蜷缩了的手指,没再犹豫,知道她是听到了自己的话,伸手就点了宴七的穴,把宴七慢慢的扶了起来。 “本王不想让他人知道本王依旧有内功的事,所以都是本王来给你喂药的。”陈溪川试探着药的温度,小声的在宴七面前说着。 宴七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自恋想的是有多么龌龊! 人家压根就没有那样给自己喂药! 亏得她还在内心里别扭难过担心了好一番,结果是人家点了自己的穴! 不过现在她有了意识,这一下点穴确实不轻,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暗叹这内功还真的是不简单。 陈溪川几乎是任劳任怨的喂完了药和粥,还细心的给宴七擦了擦嘴巴,这才慢慢扶着宴七躺下。 “你不必担心,本王在,你的病一定会好的。”陈溪川看宴七毫无生气的躺在软榻边,心下不忍,声音是自己都没一想到的温和,他小声安慰着宴七,也在心里宽慰自己,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 “等吃完了这些药,应该就能有所好转。阙七也应该快要到寒子部落了,到时候你一定能好起来。” 陈溪川不断的在宴七身边说话,他其实有些害怕,害怕宴七再次晕过去,他只好一直说话来给宴七提神。 “你要是听得见就动动手指头”陈溪川又提醒了一句,希望能看到些反应。 宴七自然是都听到了,听话的弯弯手指头,她也知道陈溪川这只担心自己再次晕倒,心下有些感动,听着陈溪川安慰自己的话,她也真的安心了许多。 陈溪川这样尊贵的人,能够和自己说着这些温软的话。这样的反差就已经让宴七心跳如雷 陈溪川似乎是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的人物,相信他自己也许真的会没事吧! 宴七总觉得跟着陈溪川就会没事,呆在他身边就很安全,听到他的声音就很安心。 这是人生第一次有了这样归属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六章:哪有这样关照人的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第二天一早大夫又被陈溪川喊来给宴七把脉,大夫睡得七荤八素压根没怎么醒,他看着陈溪川一脸憔悴,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一夜没睡呢?” 陈溪川点点头,他害怕宴七再次晕倒,所以一直在说话,但是宴七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到了下半夜就没有反应了。他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又晕倒了,于是一大早就把大夫叫来了。 说是一大早不如说是凌晨,反正天都还没有亮。 “本王一直和她说话,但是到了下半夜,她便没了反应。” 陈溪川说了一下情况,大夫这才清醒了些,赶快伸手去给宴七把脉。 宴七是真的睡着了,她好佩服陈溪川的体力和话语能力,她昨晚是什么八卦都听了,到最后陈溪川还想抓着她讲故事! 她真的撑不住了,好想说自己没晕倒,王爷您回去休息吧,也让我睡会吧,但是她没有办法开口,只能继续听着。 但是到了下半夜她真的困的不行,就直接睡了过去。 陈溪川看宴七没了反应就叫来了大夫,结果宴七还没睡一会就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把脉,她就知道陈溪川又叫大夫来了,心里大喊一声能不能让自己睡会儿! 大夫把脉发现宴七有所好转。于是就告诉陈溪川宴七只是睡着了,脉象也好转了,最后顿了顿才说:“王妃其实需要安静的氛围来修养” 言外之意让王爷不要再吵的王妃。陈溪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送走了大夫又嘱咐丫鬟去热了汤药,自己就回了房间说等王妃醒了自己就过来喂药。 立秋和白露打着哈欠去热了药,这药王爷也是吩咐只能王妃的贴身丫鬟守着熬,不能让闲人近身。 兰亭则守在宴七身边,等到宴七醒了就去喊王爷。 “王爷可真够疼王妃的。”兰亭小声的感叹着,哪见过这样关照人的王爷啊。王妃晕了要自己亲自来喂药。怕王妃晕倒还自己守了一夜,其实自己也才受伤不久。 困的厉害,宴七一会儿就又陷入了睡眠,等到外面天光大亮宴七才感觉睡好了,动了动胳膊,惊讶地发现胳膊能动了。 宴七觉得自己像一只冬眠的动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和器官都需要慢慢地苏醒。 宴七动动胳膊兰亭很快就察觉到了,赶快跑出去叫来了王爷。 陈溪川一夜未睡,回了房间沐浴了就躺下了,也不敢睡的太沉,生怕宴七突然醒来,丫鬟来找自己,自己却睡着了。 兰亭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敲门告诉陈溪川身边的丫鬟说是王妃醒了,丫鬟们告诉兰亭王爷休息了,兰亭不耐烦地看了看不懂事的看门丫鬟。叉着腰教育她们:“王爷告诉奴婢只要王妃醒了就来叫王爷,如今你们不让,耽误了王妃的病可怎么办?” 兰亭一向是大嗓门,吓得两个丫鬟赶快让兰亭闭嘴,要是吵醒王爷怎么办? 但其实陈溪川已经醒了,他迅速地翻身下塌,整理了衣衫就往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感受到痛感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推开门就看到几个丫鬟正在牵扯,陈溪川一向喜爱清静,这般场面着实叫他心烦。 “参见王爷” 兰亭第一个反应过来陈溪川开了门,赶快低头认错:“惊扰到王爷休息,奴婢罪该万死。” 陈溪川早就预感到了此时宴七要醒来了,又听到了兰亭和丫鬟掰扯的声音,自然是知道宴七 醒了,不会再和兰亭计较什么,于是就点点头往宴七的房间里走去。剩下两个看门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早就说了不是” 兰亭看陈溪川走了赶快直起腰杆,语气带着些骄傲,她一早就知道王爷宝贝王妃,这俩丫鬟居然还拦着自己,一会儿可有她们受罚的时候。 照例陈溪川是请走了所有的丫鬟和下人,自己动手扶起来了宴七,宴七感觉到陈溪川抱起自己的肩膀,她便用可以发力了的胳膊使劲撑了撑软榻,好更方便的坐起来。 “你的手臂可以动了?”陈溪川自然是发现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欣喜的味道。 宴七还是感觉不能说话,大夫说的毒性会损害一部分身体功能大概就是指的这些吧…… 陈溪川伸手捏了捏宴七的胳膊,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他手劲儿大一把就把宴七捏的青痛。 可怜的宴七却不能张嘴说一个字,她只好腾出左手拍了陈溪川的手一下表示自己感觉得到,而且很痛! “你能感觉得到痛!这可是好兆头。”陈溪川一看宴七的动作就知道她肯定知道痛感了,欢喜地舀了一勺药到了宴七嘴边。 “这下你试试能不能自己喝药。”陈溪川一边小心关注着宴七的动态一边解释着,希望宴七能够自己开口喝药。 可是宴七还是没有张嘴,宴七真的努力了,可是她无论怎么发力都无法张嘴,她只好沮丧的伸出手臂比划了一个叉表示自己还不能自己喝药。 陈溪川顿时就明白了,伸手点了宴七的穴后又才一勺一勺的慢慢给宴七喂药。 说真的,这药真的很苦,要是在平时宴七肯定不让喂,绝对是自己捏着鼻子一口闷,何苦一口一口喝,简直是活遭罪。 可是如今宴七没有反抗能力也不能自己吞咽,而且她压根就没有味觉,不知道喝到嘴巴里的是糖水还是药,只知道喝下去后身体确实有了一丝力气。 陈溪川喂完了药又开始继续喂粥,小心翼翼喂着,吃几口还贴心的给宴七擦擦嘴巴,其实宴七压根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被点穴的部位一阵阵抽痛。 而且宴七大概率觉得自己的右手刚刚被捏的估计也得青紫。 “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宴七心里默默疑问了一句,继续着无意识的吞咽。 等到喝完了粥喝药,陈溪川又给宴七给了一颗糖果,宴七压根尝不出味道,陈溪川也是知道的,可是看到小孩乖乖喝药吃饭,他总觉得需要奖励一番才对。 “再喝几日你的嘴巴和眼睛兴许就能恢复。”陈溪川看着宴七闭着眼睛坐在软榻上,开口给宴七讲解了这药物的疗程和功效,听的宴七直犯困。 第一百三十八章:陈老嬷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昨日本王怕你晕倒,所以一直和你说话,想来是把你说困了,你半夜就睡着了,本王以为你晕倒了又叫了大夫来。”陈溪川声音温柔,和宴七说着昨晚的事情,宴七只觉得自己在听声优现场哄睡一般。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了。 其实这药物本就催眠的厉害,喝了之后犯困是人之常情,而且体内毒药未除,会一直困扰着宴七的神经,让她时时刻刻都无法好好打起精神来。 所以就在陈溪川温暖的似冬日阳光一般的言语中,宴七又睡了过去…… 陈溪川看宴七一点动作反应也不给,听着她已经平和的呼吸大约是知道了她又睡着了,昨日惊慌的厉害都没来得及观察就叫来了大夫,今日陈溪川知道宴七有所好转,就多观察了会儿,发现宴七就是睡着了,他也就放心了。给宴七掖了掖被子就走出了房间。 昨日他也睡得很少,此时也乏的厉害,径直就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两个丫鬟看王爷没有发落自己,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欢喜,得瑟地看着宴七门口的兰亭,表情全是不屑。 兰亭自然是注意到了,但她现在可懒得和这群庄子上没素质的小丫鬟多多的浪费时间,刚刚王爷出来说王妃睡着了,她自然也不会进去打扰王妃,不过这两个丫鬟极其不懂事,总会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一想到王妃还在软榻上病着,那两个丫鬟还在为王爷没有发落她们而讥笑自己,兰亭一肚子火没处撒,只好回了房间告诉了立秋和白露。 “王爷居然没发落她们?”白露表示不可思议 兰亭点点头:“可不是吗!给她们得意的,站在门口笑我!” 白露狠狠捏了捏拳头:“不知好歹!王妃病着呢,她们还在王爷面前争些下人的宠来!” 立秋赶快伸手抚了抚白露的背宽慰道:“莫生气,王爷兴许是累了所以才没发落的,等王爷休息好了也许就会发落的。” 兰亭想到陈溪川那乌青的眼下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也跟着说:“我也觉得,王爷休息好了免不了她们一顿罚” “最好如此!如果王爷不罚我也不会给她们好看!”白露依旧是气的不行,想在王爷府,仆人里谁敢这么给她们几个脸色看?谁敢和她们叫板?谁都知道王爷宠王妃,她们又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地位自然高得很。 也就这庄子上不知情况的本土丫鬟才敢这般放肆! “真不知道她们的礼仪谁教的,这般无礼刁蛮!”立秋一向脾气温和,仔细想想还是有些气不过,决定找教丫鬟们规矩的老嬷嬷算账去。 “肯定也是个老不知道规矩的,不然怎么会教出这样的丫鬟!到时候我们得让王爷把这个嬷嬷一起罚了!”白露赶快接过话头,她可是知道庄子上的丫鬟都是陈老嬷嬷一个人调教的,陈老嬷嬷原来在王爷府就和自己不对盘,现在可算是逮到这老婆子的不是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心慈手软”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陈溪川再次醒来,已然是午后,他未曾听的有丫鬟来叫自己,想必是宴七还没有醒来。他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呆在房间里画着画。两个丫鬟知道陈溪川醒来了,就推开门想上茶。 陈溪川看到两个丫鬟,就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情,于是放下毛笔手指轻叩的桌面,想着如何发落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着实蠢笨,没有看出陈溪川的不满来,还好着脸色端了茶上去,陈溪川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丫鬟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心里默默责怪陈嬷嬷。面上也不敢多做表情,对着一旁的南渊说把这两个丫鬟换掉。 两个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跪下哭嚎着求饶。陈溪川一听到这哭哭啼啼的声音就觉得心烦,挥了挥手让南渊把她俩带下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兰亭看到南渊像提小鸡崽子似的把两个丫鬟提出了房间,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一边的立秋顺着兰亭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两个丫鬟的惨样,顿时也十分解气。 “你说王爷会把她们如何?” 立秋看了看兰亭,饶有兴趣的问着。 “肯定是杖责再逐出去”兰亭表示在尚书府老爷就是这么责罚下人的,看得叫人直发抖。 立秋一向知道王爷心善,总觉得不会这般,于是摇摇头说:“王爷心慈,估计不会这么严重。” 兰亭自认为不了解王爷,看立秋那副模样就知道王爷肯定是从轻处理了,顿时觉得血气不顺。 “那这有什么意思啊,难道就让她们几个奴婢小瞧了王妃不成!”兰亭有些激动,声音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立秋赶快捂住兰亭的嘴巴小声说:“祖宗啊你可小点声音,把王妃吵醒了你还想不想活啦!?” 兰亭摇摇头,拉开了立秋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觉得王爷轻罚她俩就是因为不知道她俩看低我们和王妃,只当做她两未能及时报信处理。” 立秋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反问道:“那该如何让王爷知道呢?” 是啊,兰亭也在苦恼这个,直接去说吧好像有些不妥,可是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要不咱们一会儿问问王妃?”兰亭小声的建议,立秋想了想王妃向来活泼善良的个性摇了摇头说:“我觉得王妃可能比王爷还心善” “那可不一定。”兰亭笑了笑,她自认为十分了解宴七,知道宴七一般心慈,但对待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可是恨的厉害。 “那你一会儿去和王妃说”立秋看兰亭十分自信的模样,就把这个差事推给了她。 “我去就我去” 兰亭看了看房间内没有动静的宴七,回头问白露:“王妃睡了这么久...不会出事吧?” 立秋和白露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担心。 “咱们轻手轻脚进去看看?”立秋紧张地拧着帕子,白露点点头,就轻轻推开了门。 兰亭放慢了脚步走到软榻前,想看看宴七醒了没,便伸手想去摸摸宴七的手。 宴七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她活动了下发现不能动腿和嘴,有些丧气,干脆继续睡着。 第一百四十章:全世界最没良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被兰亭这么一摸,宴七吓得手指一缩,这短暂的触感让宴七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虫子爬在自己手上了。 可怜宴七不能睁眼张口,只好躺着有力甩了手,想把虫子甩掉。 “王妃,是奴婢。”兰亭看到宴七这般动作,赶快开了口。宴七这才停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尴尬地用力朝空中挥了一拳!真憋屈! 兰亭看了也觉得心里不好受,更明白宴七现在是身体和心理两重难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宴七,只好转过身去找王爷。 王爷能说会道,很能降服王妃。 兰亭还没走到陈溪川门口,陈溪川就自己走了出来,看到兰亭他就反应过来:“宴七醒了?” 兰亭点点头道:“奴婢看王妃憋闷的厉害,便来请王爷去开导开导王妃。” 陈溪川很是理解那种久病无法自控的颓废,顿时就加快了步子进了宴七的房间。 听到脚步声宴七就知道是陈溪川来了,感叹了一句兰亭可真够迅速的,知道自己刚醒就去叫王爷给自己喂药,得了,喝就喝吧,能恢复就好。 躺在软榻上等着陈溪川把自己扶起来喂药,等老半天却没感到自己坐起来,宴七有些奇怪,伸手往前摸了摸想知道陈溪川在哪里。 好巧不巧陈溪川刚想坐在软榻边,宴七这一伸手就刚好摸在了陈溪川腿上。 主要是宴七还没感觉到手上摸了个什么,但是触碰到那滑滑的布料她就猛的缩回了咸猪手。好像是摸到了陈溪川的衣服,可是陈溪川为什么不说话。 宴七很想辩解是因为自己看不见所以才在黑暗里摸索,但是她也不能说话,心里憋屈着,忍不住又朝空气挥了一拳。 陈溪川安稳的坐下,宴七感到软榻一侧陷了下去,就知道陈溪川坐下了,便很本分的把手收回来,怎么放都觉得别扭,就干脆放进了薄被里。 “如何,感觉身子好些了吗” 陈溪川伸手把宴七的被子拉了拉,把她的手牵了出来。 “如果好些了就拿手指比个一,没好就是二”陈溪川耐心的解释着,生怕又惹得宴七心里不痛快。 宴七沮丧的比了个二,想着难道是自己身体不好吸收?这么名贵的药自己喝了居然没反应! 却没想到伸出的两根手指突然被陈溪川捏在了手心,陈溪川的温和声音也如约而至 “无妨,会慢慢好起来的,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宴七感觉手指滚烫,眼角滚烫,耳朵滚烫,一颗心也滚烫。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真的很想对陈溪川说谢谢你,或者是一个真诚的微笑或者拥抱,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 一想到自己这难以琢磨和治愈的怪病,和自己最近受的这些苦,她就觉得全世界在和他作对,可是陈溪川这样无微不至和贴心的照顾以及暖心的话语又让她觉得世界也还不错。可这份感动和感激的心情总是无法表达。 宴七想起自己曾经连给陈溪川送一次糕点都不乐意,而如今自己病卧软榻,也得到了陈溪川这样的照顾,自己真的是全世界最没有良心的人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会好起来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万般的感情和委屈感动都涌在心头,恍惚间一行清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宴七和陈溪川都是一愣,毕竟她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按理来说不该流泪的。 但陈溪川却更关注她为何流泪了,是觉得太痛苦了吧,陈溪川顾不上自己的洁癖,赶紧伸手擦去了宴七的眼泪,又掏出手帕细细地擦着宴七的眼睛,嘴里也不停着 “别哭,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宴七很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可是却无法控制,这一句话又让宴七回到了八岁那个暑假,自己和邻居骑自行车跌倒,邻居小妹妹瞬间就大哭了起来,她的哥哥也是立刻冲过来抱着她安慰:“不要哭不要哭,会好的” 那个时候宴七也很痛,手掌和手臂都擦破了皮,膝盖还流血不止,但是她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哭也没用,没人会来安慰她,没人会来给她一个拥抱。 爱哭的小孩有糖吃,可是宴七身边压根没有给糖的人。 所以宴七从小就不爱哭,如今哭了是因为有了那一个心疼自己病痛的人,而这个人也同样安慰着自己不该流泪。 可是眼泪该如何止得住呢? 宴七只感觉陈溪川手忙脚乱地为自己擦拭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刚开始还温和的安慰逐渐焦急起来。 宴七很想说其实她没事,不必担心,只是不太习惯别人这样的关心,觉得人生缺失的一部分突然被人填满的感觉很是催泪。 可陈溪川不知道,也不能明白和体会,还以为是宴七痛得厉害或者是委屈得很,不断流出的眼泪一颗颗全都浸入了陈溪川的心脏一般,他的心变得酸涩又肿胀。 “快把大夫叫出来”陈溪川看宴七眼泪渐渐淡了,回头朝门口的丫鬟吩咐着,自己又换了一条帕子为宴七擦着泪痕。 “如果哪里痛你就做个手势给本王,这样哭让本王心里也很难受”陈溪川收拾好帕子,看着宴七慢慢说着。 宴七伸出手摆了摆表示自己全身无痛感,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现在唯一的毛病就是饿得慌。 睡了一阵哭了一阵可不饿的厉害吗…… 陈溪川领会到了宴七饿了的消息,赶快吩咐兰亭去做些清粥,宴七一听又是清粥,赶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吃。 “大夫说你要吃清淡的才行!”陈溪川看宴七不乐意,就把大夫说的忌辣忌油说给宴七听,宴七无能狂怒,只好又朝着空气挥了一拳。 “要不奴婢去熬红豆粥?”兰亭看宴七实在是不想喝,她只好小声提议着。 “也行,再吩咐厨房炖一碗鸡汤来。少放油,不放辣。”陈溪川觉得兰亭提议不错,不吃油和辣,甜的总可以吧!清水炖总可以吧! 兰亭赶紧退了下去,宴七其实内心很想吃点咸咸的辣辣的,可她不能说,而且陈溪川肯定不会答应。 一想到寡淡的饮食和她就头痛,但同时她突然灵光一闪! 她能感觉到味道了!刚刚说起清粥她嘴巴里立刻有了味道!也就是说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丝恢复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你想要吃三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想到这,宴七有些激动,挥了挥手想让陈溪川注意到自己,陈溪川自然是时刻关注着宴七,看到她挥手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宴七得到了关注,就赶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大拇指的动作,希望陈溪川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嘴巴,第一?”陈溪川艰难解读,然后瞬间明白:“你的意思指万事要以口腹为首?” 宴七摆摆手又指了指嘴巴,做了个“ok”手势,却突然想起来这的人压根不懂这手势。她只得用手比划着吃饭的动作,又竖了一次大拇指。 “这是什么意思?”陈溪川模仿着宴七做了个“ok”,然后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手,半晌他才开口:“你想要吃三碗?” 宴七气得直翻白眼,又再次重复了吃饭和竖拇指动作,希望能够让陈溪川能明白。 陈溪川看宴七急急忙忙又比划一次,就知道自己又猜错了,皱着眉思考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给你喂饭你吃的很好?” 宴七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鸡同鸭讲,宴七好想站起来唱几句: “你发癫,别人问地你说天。” 宴七干脆放弃了,表示随你怎么想吧,陈溪川看宴七没有再动作,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伸手搭在宴七手上十分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本王会一直照顾到你痊愈的。” 宴七内心:“我谢谢你。” 既然味觉恢复了,那药的苦味岂不是也要尝得到了! 宴七顿感一阵害怕,她虽然没见过这药,单凭感觉就知道肯定苦的要命,陈溪川还给自己一勺一勺的喂,那岂不是要她间接性苦死? 大夫来的快,给宴七把了脉后告诉陈溪川宴七今日味觉已然恢复,其他的只要慢慢喝药能好起来。 陈溪川听着才明白了宴七刚刚那些动作表示什么。 原来她是想告诉自己她的味觉恢复了啊…… 他还以为是她觉得自己自己喂药好呢…… 陈溪川有些尴尬地坐回了软榻,对着宴七说:“刚刚大夫说你的味觉已经恢复了,只要再好好喝药其他的都能恢复。”宴七用手的大拇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配合的。 等到兰亭端来了药和粥,陈溪川照例打发了下人,自己既然说错了,那就也不要解释和挽回了,多少有点丢人啊! “本王扶你起来”陈溪川伸手揽过宴七,这几次喂药都是这般,开始宴七还觉得有些奇怪和抵触,现在却是十分寻常,反正自己也不能动,病人之间哪有什么害羞暧昧啊……保命最重要! 陈溪川依旧是细心的吹了吹勺子上的粥再送到宴七嘴边,宴七张张嘴喝了一口,本来还怕烫的自己舌头发麻,却发现温度刚好。满意的吞了下去。 “味道如何?”陈溪川又舀了一勺,送到了宴七嘴边,宴七依旧是大拇指点头表示好喝,陈溪川能领会他的这个动作,便继续喂着宴七。 粥喝完了又喝了汤,宴七十分奇怪自己为何喝了这么多几天都没上厕所?甚至都没有一点感觉? 第一百四十三章:占有一席之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不知道宴七的顾虑,他也看不出宴七表情的变化,如果他知道宴七是在担心这件事情,那他一定会告诉她,是因为她体内的毒会一直吸收着她身体的养分,所以她压根都不会排除任何的东西,反而她喝进去的东西,一部分自己吸收,一部分被毒药吸收,如果是没有毒性,她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 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错,陈溪川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会因为自己无缘无故的受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太后,值得他对自己这样的赶尽杀绝。 陈溪川正在思绪万千,不知道宴七已经在思考这么苦的药该怎么喝下去的,如今陈溪川已经知道自己味觉恢复了,会不会让自己喝药呢,这么苦的药最好是一口闷下去,一口一口地喝可太难受了。 陈溪川并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拿过药也就是一口一口的喂着,刚喝下一口宴七就苦的心肝颤。她赶快伸出手摆手表示实在太苦了,喝不下去,陈溪川还是知道宴七的心思。变戏法似的从一旁拿出一个蜜饯塞到宴七到嘴巴里。 甜蜜的口感瞬间在口腔里爆发,宴七意识到自己正在吃着蜜饯,心里想着陈溪川怎么什么都会考虑得这么仔细?连自己怕苦提前的蜜饯都准备好了! 说真的,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宠爱。这样甜蜜的感觉,不仅是在嘴巴里,心口也跟着一阵一阵甜的慌。 虽然知道,陈溪川是把自己当妹妹一般疼爱着,但是宴七心里对这种的爱有了另外的想法,她很想把这种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宠爱占为己有,不管是对自己还是陈溪川对妹妹,她总觉得他俩合二为一就是陈溪川对自己的喜爱。 虽然知道自己无法代替陈溪川妹妹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宴七总觉得努努力也许会以别的方式别的地位在陈溪川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宴七只想快点好起来,之后她必定会更改自己之前的态度,像陈溪川照顾自己一般好好的照顾陈溪川。 希望陈溪川能够明白自身这份心意。 陈溪川自己也是带着病的,他也中了毒,也是需要天天喝药,她却从来没有关心过。 想到这宴七又觉得十分愧疚,她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 越想就越想康复起来,等她好了,她必定会把之前做错的事情全部补偿。让陈溪川也能体会到自己并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好歹是能够体会陈溪川的苦衷,也能够明白陈溪川对自己好的人。 她可不是一个不知回报的人,陈溪川这般细心的照顾她,她全都记在心里,只想着自己能赶快好起来,也能像陈溪川一样照顾他,越想心里就越着急,一股莫名的心火窜了出来。 宴七意识到可能是体内的毒心又犯了,心想着,反正现在自己也不能动,该怎么向陈溪川表示自己的毒性犯了呢? 宴七只好伸出手摸了摸心口用手比划了着火的字型希望陈溪川可以体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撩人犯法陈溪川无期徒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心口,火?” 陈溪川喂药的手一顿,焦急地开口:“可是又感觉毒性犯了?” 宴七伸出拇指点点头,陈溪川赶快把药放下,把桌子上的茶水拿了过来,犯病的时候喝药没有用,但是喝水有用。 一口一口给宴七喂着水,这次毒性来的并不猛烈,宴七喝完了两壶茶水就感觉心口的烦躁和火热慢慢消退了,这才摆摆手表示自己喝饱了。 陈溪川看宴七似乎真的好了,这才继续拿起汤药喂药,手里准备好的蜜饯也没闲着,全丢进了宴七的胃里。 喂完了药陈溪川又是小心翼翼把宴七抱着躺下,为她掖好了被子才开口:“喝了药会有些发困,本王就在这守着你,不必担心。” 宴七很想说其实不用守着,她也希望陈溪川能回去休息下,不必这样时时刻刻都看护着自己,他也应该注意他自己的身体才对,可是宴七又很贪恋这种陈溪川呆在身边她就无比心安的感觉,她就使劲攥着被子,内心十分纠结。 这是一个选择,是选择自己舒服还是陈溪川舒服。 是选择自己爱陈溪川还是陈溪川爱自己。 宴七每次在小说上看到那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爱情,总觉得主角脑子肯定有毛病,爱情,不就是为了开开心心的?当然是以自己为重! 为什么会为了对方的喜怒哀乐而对自己有所苛责呢,如今她也有了这样的烦恼,她很想陈溪川回去休息好好吃药,可是又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在这两者中,她居然更希望陈溪川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于是宴七也不再犹豫,她用手比划着自己没事,让陈溪川回去睡觉,陈溪川难得看懂了一次,心里莫名的柔软起来,他把宴七的手又塞回了被子,声音酥酥麻麻直击宴七脆弱的心脏。 “本王没事,陪着你一点也不累” 这陈溪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撩人要是犯法陈溪川肯定是无期徒刑!宴七感觉头脑晕眩,要被陈溪川时不时抛出的情话溺死了,但是,如果就是这样日日夜夜听着这样的话,也不是一件坏事。 宴七看陈溪川坚持不走,只好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心脏却一直持续着天摇地动的跳动。 陈溪川只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可若要是说这午后不困也是假的,他满满挪开了身子做到了一旁的矮凳子上,头靠着软榻的边打起了瞌睡。 宴七是真的睡不着,她心脏跳动太快她无法安定,她脑子混乱失去了判断能力,她感受到陈溪川的动作还以为他要走,结果他却把头埋在软榻边睡过去了。 宴七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得到画面,那样尊贵的人就委身在小小的凳子上,头靠着软榻睡了过去…… 宴七想到了陈溪川如墨的长发,平时看起来飘洒而俊逸,摸起来,肯定也是十分柔软吧。 这般想着,宴七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慢慢摸索着陈溪川的脑袋。 离得不远,宴七很快就用指头感受到了那片墨黑的头发,她小心地用手指摩挲着手下那片头发,细腻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像是在抚摸世上最柔软的绸缎一般,宴七不自觉的一直在慢慢摩挲着陈溪川的发丝。 第一百四十五章:摸好了吗?你睡不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摸好了吗?你睡不着?” 陈溪川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宴七赶快缩回了作乱的手。陈溪川却没能让她得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宴七的手。 “你不好好休息摸本王头发做甚?”陈溪川手下没个轻重捏得宴七疼的直抽气,宴七挣扎了会儿发现无济于事就干脆软了性子,反正自己也不能说话,这种难堪时候装死最好不是吗? 陈溪川也才反应过来宴七不能回答自己,自己简直是独角戏演员,他看了看还握着宴七的手的自己,觉得自己简直是不解风情,要是自己不抓她,她会不会一直摸下去? 他倒是想知道宴七为何突然对自己的头发这么感兴趣,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可是想洗头发了?” 宴七看陈溪川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开窍,她看陈溪川才是痴长自己几岁,世界上最不开窍的人就是他! 但是这样也有了台阶,宴七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拇指头,表示自己就是想洗头。 “本王去让兰亭给你准备热水”陈溪川这才放开了宴七的手,准备走出去叫丫鬟。 手心温热的触感消失,宴七虚无的在空中抓了抓,陈溪川没看见,宴七也庆幸他没看见,毕竟多少还是有点丢人。 自己今天似乎老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做些傻事,宴七懊恼不已,但心里却有了答案。 “你是想兰亭帮你洗还是本王帮你洗?”陈溪川走路没有声音,突然就又回到了房间,宴七吓得一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陈溪川问得莫名其妙。 自己洗头发怎么会要他一个王爷屈尊给自己洗头发  ?肯定是兰亭啊! 宴七想了想兰亭一般都站在软榻的左边伺候自己,就在记忆里摸索了一下,指了指记忆中左边的兰亭。 但好巧不巧今日兰亭端着水盆站在右侧,刚好是陈溪川站在左侧。 陈溪川看着宴七无意识的指着自己,心里觉得也许这就是天意,她啥都看不见也不能说,这般随手一指就指到自己,可不是天意咋的。 宴七怎么说也是自己妻子,陈溪川又把她当妹妹一样关怀着,他本就没什么架子,并不觉得给宴七洗个头发会怎样,于是他接过了兰亭手里的水盆,挥挥手打发走了兰亭。 他伸手把宴七的头慢慢的移到软榻外,有给她脖子下垫上了柔软的垫子,这才解开她的头发,缓缓地用热水淋湿了宴七的头发。 柔软的头发捏在手里像是丝绸一般,陈溪川耐心的给宴七清洗着,过分专心也就没有开口。宴七则舒服的差点睡着,恍惚间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不是,陈溪川身上的熏香? 宴七一个激灵,难道给自己洗头发的不是兰亭而是陈溪川? 陈溪川这身上的香味是长期丹药浸染出的,只有在出了一丝汗气时才会外露,他给宴七认真的洗头发,居然还把自己洗热了,他看了看宴七舒服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手艺还算不错。 拿了干毛巾为宴七慢慢擦拭着头发,他不敢太大力气,宴七这般柔弱的身子让他觉得她的头发也像金线一般金贵又易断。 “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陈溪川看外面太阳还没有落山,就象征性的问了问宴七的意见,宴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办法动,陈溪川还以为她是不愿意,就伸出手动用内力把宴七的头发烘干了。 “湿着头发睡会感冒。”陈溪川又叮嘱了一句,他不知道平时宴七是不是也这样不晒干头发就睡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碰上宴七洗头发。 宴七好想说难道她想湿着头发吗?这不是动不了吗这!而且你既然能帮我烘干为什么要让我出去? 后知后觉宴七才想起来陈溪川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内力恢复的事情,所以才会让她出去晒晒,自己不乐意他就还是帮自己烘干了。 多少有些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陈溪川怕下人看出宴七头发干的太快有所怀疑,所以也就没有叫下人进来,自己端着盆就出了房门,还叮嘱说宴七已经睡下不要进去打扰,宴七躺在床上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只想高呼一声好计谋。 过了半个时辰陈溪川又推开了宴七的房门,毕竟如果按照时间算头发也应该干了,宴七如果一直这样躺着多少也有点无聊,所以他带来了庄子里专门说书的小姑娘想给宴七解解闷。 像以前宴七都是给自家丫鬟讲故事解闷,这还真的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听书,虽然躺着迷迷糊糊,但小姑娘不愧是专业说书人,声音清脆婉转,不给人矫揉造作之感,还生出些亲切感来。 但小姑娘说的故事就一般了,无非是传奇故事,从前有个人日行一善最后得道升天啦,从前有个小姑娘爱上了隔壁村的秀才啦,宴七听了两个就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猜到以下的剧情,完全无聊! 不过她也不能反抗,只能听着,心里想着等我醒了必要把我看过的电视剧全讲出来! 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说话,她心里的话想说的话都快要累计成海了,只要她今日能开口说话似乎就能说上是三天三夜不停歇。 小姑娘讲了两个故事后就退下了,陈溪川走到宴七旁边问着宴七可觉得有意思,宴七本来还想说一点都没有意思,可又想到是陈溪川一番好心,终究还是拇指点了点头。 “那明日还叫她来讲会儿?”陈溪川看宴七喜欢,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大事一般的开心。 宴七赶快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看,明日也许又要听到自己可以猜到结局的故事,那还不如让他一个人躺着睡觉呢,起码还清净。 “为何?你不是喜欢吗?”陈溪川觉得奇怪,看宴七着急摆手的样子似乎是十分不愿意。 宴七只好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指了指自己脑子,摆了摆手,意思是吵得她脑袋疼。陈溪川领会到她的意思就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你日日这样躺着肯定觉得无聊。”陈溪川看着宴七躺着无欲无求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宴七倒是没觉得无聊,困了就睡,醒来就喝药吃饭,还有陈溪川在一边陪着自己。 可惜说不出来,宴七还蛮想说只要陈溪川能陪在自己身边其实也还不算无聊,宴七光想想这句话就觉得肉麻,自己肯定是说不出口,于是就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但是有本王陪着你也应该不算无聊吧。”陈溪川能看透宴七心思一般突然说了一句,宴七心里一惊,这人能读心的吗? 宴七僵直着手臂没有动作,半晌才默默放回了被子里,她其实想点点头,但又觉得太肉麻了,只好啥也不干。 陈溪川倒觉得没啥,他以前也这样躺下床上很久,每日都是白万里跑来和自己谈听说地,他才觉得生活还算有些颜色。 他现在这样陪着宴七说些话,宴七肯定也是感觉不错的吧,起码能感觉到自己是在鲜明地活在世界上不是吗?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到宴七那些层面,只是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宴七也不能给予他回答,只是默默把手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赞同还是不屑? 陈溪川看着冷漠的被子有些受伤,缓缓开口:“难道你觉得本王也很吵吗?” 宴七一听这个受伤的委屈语气就傻了,这是她认识的尊贵王爷? 她不敢耽误,怕真的伤害到了这王爷易碎的一颗心,她伸出手赶紧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和真心她又向前摸索着看自己能不能揪到陈溪川的衣袖或者衣摆。 虚无的挥了几下什么都没摸到,宴七有些着急,陈溪川看到她急急忙忙的动作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就往前走了一步,这一走,宴七就刚好抓住了陈溪川的衣袖。 抓到了衣袖宴七似乎找到了什么寄托,轻轻摇了摇似乎再让陈溪川不要生气也不要委屈。 陈溪川对宴七的撒娇和示弱一向受用,他很快卸下受伤表情,坐在了软榻边。 “本王就知道你还算有良心”陈溪川傲娇的语气惹得宴七鸡皮疙瘩一滚,她总觉得今日陈溪川不太正常,说话语气还有个性都像换了个人一般。 以前的他虽然温柔但是多少是有些不可亵渎的冷漠,今日反而像个自己的好友一般打趣撒娇。这让宴七觉得有些可爱之余还觉得有些惊悚。 这确实难以想象,宴七默默在心里把陈溪川色形象反转了个遍,脑子里不断冒出一句话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呢?” 陈溪川可不知道自己今日给宴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看了一眼天色,又觉得有些饥饿,就问宴七饿不饿,问完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估计感受不到饿,自嘲的笑笑,走出了房间。 宴七百无聊赖,突然开始怀念自己在现代的日子,她不知道今日周几了,如果是周六,这样的时间她肯定是在为自己亲手做一顿晚餐,吃完晚饭后再去散散步,洗个澡就上床看看电影,刷刷论坛,玩玩游戏。 总之比现在躺在床上要充实有趣一百倍,而且自己这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话说他要是真的因为这个死了,会回到现代吗? 第146章:王妃的脚,只可以给本王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脑子里许多想法和情感涌来的时候,宴七变得难以收拾目前的自己来,她不能说也不能做,她只能在心里把想法当作一缕缕轮回的青烟,抓不住就存在记忆里。 门被忽然推开,宴七满腹心事没有注意,等到陈溪川和立秋到了宴七面前,她才感觉到来了人,来者没有言语甚至脚步都轻不可闻,但还是让宴七觉得无比的放心。 这种莫名的心安已经能让宴七感觉到来的人里起码有陈溪川。 “今日炖了鲜鸡汤,肯定合你的胃口。”陈溪川习惯性就坐在了软榻一侧,让立秋放下托盘就走,自己则挽起袖子准备给宴七喂药。 照例是伸手先把宴七扶起来这般寻常的动作,可宴七今日却品尝到不一样的滋味,她能感受到陈溪川一手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一手轻轻扶着自己肩膀,也能感受到陈溪川用力扶起自己时温软的气息喷洒到面上的湿润,还有一缕青丝随着陈溪川俯身垂坠到宴七的额头耳边带来的轻轻的瘙痒。 这样平常的动作宴七却感觉暧昧至极,叫她有些脸红,她感觉陈溪川就是典型的撩人不自知,或许也可能是自己太过没用,对陈溪川一举一动都没有抵抗力。 陈溪川低头看了看宴七,发现她面色有些红,还以为她是发烧了,伸手探了探宴七的额头,却发现温度正常,于是有些不解:“你很热吗?你脸色有些发红。” 宴七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脸到底红到什么地步,能让陈溪川在这么晚了还能看到自己 而且最诡异的是,陈溪川说完这句话后宴七因为害臊脸红的更厉害了,叫陈溪川完全无法忽略她的大红脸。 “怎么越来越红了?真的这么热?” 陈溪川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把盖的严严实实的宴七的被子拉了拉,希望她能透点风凉快下。 宴七感受到陈溪川掀了自己的被子,急的摆摆手,她肯定不热啊!庄子上本就凉快,而且最近天气也不热,午夜梦回的还刮点风,哪里会热? 要真把被子掀了,半夜说不定还得冷醒。 陈溪川宴七似乎是不乐意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掀她的被子有些不合道理有些逾矩,只好又帮她盖上了被子,起身去把窗户开了一半。 “不敢开太大,夜里还有虫子,如果还热就让立秋他们给你扇扇子。” 陈溪川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给宴七耐心的解释着。 最后才端来鸡汤给宴七一口口喂着,宴七尝出了鸡汤的鲜美,快活的脚丫子都在随着舒畅行的味蕾摆动。 “你的脚能动了?” 陈溪川马上感受到了被子里离自己很近的一双小脚丫有了动作,赶快放下了碗想要看看是否是宴七的脚在动。 宴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以的移动自己的脚部,于是又多动了几下,发现真的可以活动了。 陈溪川也很激动,一把就把宴七脚头盖着的毯子拨开了,毯子下一双白嫩小脚正在俏皮的左绕右转,似乎在展示自己已经痊愈的事实。 看到那对鲜活的脚丫陈溪川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宴七每日都在慢慢恢复,那么全部痊愈也指日可待了不是吗? 宴七感受到脚上的软毯子被揭开,她不是这里的人,倒不觉得把脚展示在外人面前有何不妥,毕竟在现代穿着拖鞋出门也是经常的事情。 在这个时空里,女子是只能给自己的相公看到自己的脚,宴七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层,还觉得许久未动的双脚现在急需要多多的在空气里多待会儿,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还没想完陈溪川就突然给宴七盖上了脚上的被子,还使劲儿掖了掖被角。宴七有些不解,使劲儿用脚动了动来鼓动被子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陈溪川是看出了宴七压根不把自己露脚这事当个大事,似乎还没在外面的世界展露够一般闹起来了,他伸手压住宴七抗议的双脚,语气认真严肃:“不能拿出来,按照规矩只有本王才可以看到你的脚。一会儿大夫会来,先给你盖上。” 宴七听了这话骂了一句封建思想害死人,这时空很多和古代不同,但有些思想却是一脉相承的老旧。 来都来了,来就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呗,宴七老实地停止了撒泼的动作,陈溪川这才拿开了手。 宴七感受到压在被子上的重量消失了,她才知道陈溪川是走开了。刚刚他猛地抓住自己的脚真的下了宴七一跳,惊吓之余更多的是有一丝难掩饰的羞涩。长这么大虽然穿拖鞋,也光脚在家里走来走去过,可这样被人一把抓住脚还是第一次。 陈溪川手劲儿大,抓住自己似乎不会放手般牢固,宴七压根不能动弹不说,脚都被压的有点微痛。 陈溪川哪里都好,就是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力气。 宴七好几次被他手劲儿给整的青痛还不能多说,宴七无语凝噎,只能承受着。 陈溪川坐在一边却有些心乱,从小到大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脚,在这个时空,女子的脚是一种象征,是一种婚姻的象征,只有夫妻间才能看到女子的脚,甚至一般的丫鬟都不会去看。女子展示自己的脚说明她是百分百的信任你,能把自己的一切的交付于对方的意思。 可是刚刚陈溪川着急的厉害,就直接掀开了被子想去看看,这下可忽略了宴七的想法,陈溪川觉得自己冒犯了宴七,可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她的夫君,按照名分上来说也不算冒犯。 陈溪川想看看宴七有什么反应,结果她压根不在意,也没有急着阻止自己,也没有把脚藏起来。 她是真的信任自己,还是她压根就不把这事当个事儿啊? 宴七的个性一向洒脱又不羁,陈溪川时常不能猜透宴七的想法,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在结合了宴七一系列“疯言疯语”和奇怪动作后,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这儿,陈溪川感叹一声他的小王妃不开窍可真的是个大问题,她的眼里没有爱情没有暧昧,只有好吃的,和好玩的。 夜深了,陈溪川也没有回到自己房间,今日南渊说是找到了那日绊倒马车石头的来源,陈溪川有些后怕,干脆就在宴七的房间住了下来,他现在唯一害怕失去的就只有宴七了。 南渊调查的结果,这石头的纹路和材质都不会属于本地,而是来自极寒地区,陈溪川瞬间就想到了寒子部落,也就确认了这次袭击也是太后搞的鬼,不过为什么太后会和寒子部落的人这么亲密?陈溪川想不明白,就让南渊和滟子去查,自己放心不下宴七,干脆搬了被子到宴七空置的床铺上睡着。 宴七喝了药困得很厉害,几个丫鬟进来仔细给宴七擦洗身子她都没有醒来,更别说能注意到陈溪川抱着被子进来房间里睡觉了。陈溪川看宴七睡得很沉压根不会被打扰,决定以后都要来守着宴七,她这个睡眠质量之好就算来了坏人她也压根不会醒,在梦里就丢了性命。 陈溪川习惯早起,一大早丫鬟们就端着盆进来伺候陈溪川洗漱,陈溪川叮嘱她们小点声说话做事,但有几个庄子上的丫鬟还是不小心弄出一些动静,陈溪川不满的打发走了几个不懂事的丫鬟,只留下了白露和立秋。 “王爷,王妃睡眠一向很深,不会被吵醒的。”立秋看着陈溪川一脸不满和担心,压低了嗓音和陈溪川说着,王妃的个性她早就知道了,雷打不醒的睡猫子罢了。 陈溪川听了立秋的话,认同的点点头,虽然知道她不会醒,但还是不能忍受丫鬟们笨手笨脚冒犯主子,所以所以陈溪川还是坚持把几个不懂事的丫鬟赶出了庄子,给了一笔遣散费就打发了。 这头刚起不久,那边的嬷嬷就闹着要见王爷,陈溪川也不恼,就叫人进来了,嬷嬷一进来就流出两行老泪,声音沙哑的厉害:“王爷待奴婢如此狠心!奴婢尽心调教的丫鬟都被王爷打发了,看来王爷府里是容不下奴婢了。也是,奴婢年纪大了,早就不是公主的奶妈了,早就该自请回家才是。” 嬷嬷仗着自己曾哺育过陈茵微在庄子上当了掌事嬷嬷,又看陈溪川时常怀恋陈茵就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时常看不起府里其他丫鬟和下人。自己也是没什么规矩的人,调教的也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丫鬟奴才。 她知道她是人世间陈茵留给陈溪川的唯一念想,所以她也知道陈溪川不会把自己如何,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无理取闹。 陈溪川听着嬷嬷的哭诉皱了皱眉头,她没长眼睛吗?宴七还睡着她看不见?这么大声音想吵醒吵醒她? 嬷嬷看陈溪川半天不回复自己也不说话不动作,又嚎了一嗓子:“奴婢要回家去!奴婢在这是呆不下去了!” 本以为陈溪川会赶快阻止自己或者道歉把几个丫鬟接回来,毕竟嬷嬷觉得自己才是掌握了陈溪川亲情密码的人,他不会对自己如此狠心,他会千方百计把自己留下,于是她骄傲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算计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你摸我干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好,那你就家去吧,本王如你所愿。” 陈溪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恃宠而骄的嬷嬷,他到底怎么纵容了这个老嬷嬷,让她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嬷嬷一惊,她没想到陈溪川会这样真的打发自己,她可不想这样离开这里,她在这里有吃有喝,比在哪都舒服,她可不舍得走。 但她刚刚都说了自请回家,这下陈溪川不按套路出牌真的要她回家,她就有点摸不清头脑了,这陈溪川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一双装满了丑恶的浊眼不断的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着留下的借口,这时陈溪川又喝了一口茶,淡淡开口:“要走就走吧,你也年纪大了,都不知道在王妃房里不能大呼小叫的规矩了,扰了王妃清梦,本王可不会留你。” 嬷嬷以为陈溪川是重情义之人,却没想到他居然因为自己在王妃屋子里吵闹虽然真的要干自己走,嬷嬷瞬间软了心智,跪在陈溪川面前不断地哀求着让自己留下,她这样大的年纪也没有儿女,一个人在外不好讨生活,如果把她赶出去她是真的会饿死的。 陈溪川是愈发不耐烦,看着眼前聒噪的嬷嬷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眉头一皱:“本王叫你不要吵你听不懂?” 嬷嬷印象里陈溪川向来温和谦逊,对自己是礼貌有加,从来没有这般声色凌厉过,她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敢呆呆的跪在原地,思索着要说些什么才能留下来。 陈溪川却没打算再听下去,一个眼神丢给南渊,南渊就提着嬷嬷出了门去,都没给嬷嬷反应时间她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外。 “快点收拾,今天就出府。” 南渊不耐烦的打开嬷嬷的房门催促着,嬷嬷还是不敢想象陈溪川就这样赶走了自己,她回头看看南渊哀求道:“求求你了,帮奴婢和王爷说说好话吧,奴婢没有家人朋友,离开庄子就是死路一条呀……” 南渊懒得理她,指了指天色表示她再不快点就要赶她走了,嬷嬷看南渊压根不理自己只好又把话说了一遍,转出一副可怜模样,祈求着南渊。 南渊压根不吃这套,他一把把嬷嬷带进了房间,指了指她房间说:“快收拾,王爷也给了你安家费,够你下辈子吃喝用度,你打扰了王妃还想留在王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嬷嬷被南渊严肃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犹豫,听说有安家费她就放心了,虽然丢了一个铁饭碗,但是有了一笔金钱补偿,她觉得也还不算亏,就赶快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包袱。 “你还挺贪?” 南渊看着嬷嬷收拾出的几大包上好面料和金银财宝,不屑地笑了一下,刚巧被路过的滟子看到,她甚少看到南渊露出这样的神情,南渊一直是一脸正气又透露着一丝真诚和稚气,滟子觉得可爱又可靠,今日在那张自己心心念念的脸上看到了这样不屑轻蔑的笑容,滟子反而觉得更加帅气迷人,觉得南渊更加有魅力了,还好这样的南渊只有自己看见了,滟子喜不自胜地跑回了自己房间,她有些心跳加速的很,需要赶快镇静。 南渊早就发现了滟子在一边偷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那里呆着也不进来,他又忙着打发嬷嬷,所以也没问,等到他反应过来,滟子已经跑回了房间,南渊打发走了多事得嬷嬷,就转过身去找滟子。 滟子还因为南渊刚刚那个不屑的笑容而心动着,她知道一直沉寂在自己身边的南渊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可那样的神情和动态叫她看惯了南渊也觉得新奇和心动。 “喂,怎么跑了?刚刚在那里怎么不进来?” 人还没到呢,南渊的声音就传开了,滟子一听是南渊,赶快把面前绣的荷包藏在了枕头下,转身打开了房门。 南渊正靠在房门上,猛地一开门,他也没了着力点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来,滟子眼疾手快赶快伸手去扶,按理来说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南渊完全可以自己站起来,但这次却没有,他倒了下去不说,还拉上了来扶他的滟子。 他这般健硕的身躯要是真的倒在地上也没什么伤,他一想到滟子单薄的模样,就在要压住滟子的一瞬间他猛地一使劲就把本来就要摔到地面的滟子甩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则刚快转身,后背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滟子惊恐地趴在南渊的胸前不过数秒,她就撑起来了身子站了起来,去扶一动不动的南渊,南渊自认为没受伤,但看到滟子来扶自己还是装出了一副痛得不得了模样。 “你看看你,这么好的武功都不能躲过我的开门?”滟子实在是不理解,把南渊扶到软榻上趴着,忍不住说了一句,南渊笑了笑没说话,滟子更觉得他神经,都摔成这样他还能笑得出来多半是有什么大病。 “我去叫大夫,你待着别动。”滟子看南渊自己伤的不轻,就准备去找大夫,却被南渊一把拉了回来,滟子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又是一阵心跳如雷,慌乱地挣脱出来,声音都有些发抖:“干嘛?不想好了?还不让我去找大夫?” 南渊看出了她的慌乱,又是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我没事,不用叫大夫,你帮我看看如果有淤青就擦点药就行。” 他们习武之人常年都备着跌打损伤的药酒,滟子看南渊面色没什么不对,就去找来了自己常用的药酒。 “你自己能涂吗?”滟子意识到自己要给南渊上药还得给他脱衣服,瞬间有些不自在,只好把药拿来放在软榻边想让南渊自己来,南渊看着滟子一脸不自己在,表情瞬间委屈了起来 “我看不见背后的伤啊,而且我也够不着。” 滟子倒是知道他没办法,但是也不好意思直接叫他脱衣服吧,她看南渊这样说了,就故作正经的说了一句:“那我给你上药可得脱衣服,你自己脱吧。” 南渊摇摇头:“手没力气,翻不过去。” 滟子只好慢吞吞伸手去解南渊腰间的腰带,慢慢的脱下来了外衫,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中衣,给自己暗暗打气后直接就掀开了中衣。 和饱满的肌肉一起引入眼帘的是今日摔出的青肿以及几处刀疤。 滟子瞬间感觉眼睛被刺痛,不自觉地抚上了那几道刀疤,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在两年前他为自己挡了几刀留下的痕迹。 “你摸我干嘛?” 南渊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得滟子赶快缩回手,嘴上也不让步:“谁摸你了?我在看你身上的伤!” “明明就是摸了” 南渊能清晰感受到滟子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背部划过的感受,他可不会弄错。 滟子想一巴掌把南渊拍晕再给他上药,这人话多还没情商,都说了是在看伤口他非得要说自己摸他! 滟子懒得回复,拿出药酒用棉花蘸取了慢慢涂抹在青紫的地方,虽然心里埋怨南渊话多,但手上动作依旧是轻柔无比,擦完了药滟子对着趴着软榻上一动不动的南渊嘱咐着不要翻身不要穿衣服,等它干了再活动。然后转身就出了房门。楼下南渊一个人趴在房间里。 “诶,你去哪儿啊?”南渊听到滟子远去的脚步他有些着急,这人还真的被自己说生气了?说走就走了?南渊赶快爬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就着急的往门外跑,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拿着药品的滟子,滟子也没刹住车,直接就撞进南渊的胸膛。 不过短短一秒滟子就赶快移开了自己的头和眼神,继续往屋里走着,嘴里也不消停:“还没好往外跑什么跑?难道我还把你丢了不成!” 说完就转头看了看还在门口呆着的南渊,南渊还没转过身来,听到滟子的声音就知道她在避免尴尬,于是也赶快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去干嘛,就来看看” 随后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也不太好意思光着上半身在滟子的目光下进屋,所以就站在门口思索着该怎么办。 “哟,你这造型挺别致啊。”南易正准备来找南渊,就看到南渊只穿了条裤子站在门口,他觉得好笑,掏出扇子点了点南渊的肌肉感叹道:“啧啧,好一个练家子。” 南渊和滟子自小一起长大,不分性别的玩的好,本不该在这些小事上害羞拘泥,可南渊总觉得有些事情变了,他不能再随心所欲面对滟子了,这让他郁闷又无奈,只好找到了南易倾诉自己的烦恼,却没想到南易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在南渊怨恨的目光下才慢慢说了一句:“你这是喜欢上她啦。” 这是喜欢吗?南渊不敢确认,可他却是非常在意滟子的看法,他想知道滟子是否喜欢自己今日所穿的新衣服,是否会讨厌自己打架时留下的疤痕,是否会在意自己和其他异性走在一起。 同时他也很在意滟子和其他异性在一起,其中他最害怕的就是血刀,那日他偶然提起就是想看看滟子的反应,却没想到滟子反应平常并无大问题,这让他心底平和了许多,又开始新一轮的唤醒滟子爱情之旅。 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如今南易突然出现,南渊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是自己没穿衣服,第二是滟子还在自己房间里!这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妥,自己倒没什么,到时怕坏了滟子的名声,他顿时有些紧张,堵住门框不让南易进门,鼻子一哼:“你来干嘛?”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喜欢血刀师兄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南易看出南渊在刻意阻拦自己,也知道自己身手不如南渊,硬闯是肯定不行的,于是干脆后退一步,换上一副伤心的模样道:“你果然没良心,之前感情的事情跑来问我是一口一个大哥,现在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还堵着门不让我进去,你还是人吗你?” “看完了吧,我很好,改日再去找你,今日我累了,要休息”南渊一看南易这样就知道他又在耍心眼,赶快下了逐客令。 “你好歹也请我进门坐坐吧,我给你出主意追她怎么样?”南易看南渊实在是油盐不进,只好转变思路。 南渊一听赶快捂住了南易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滟子就在屋里坐着,她肯定全能听见,要是今日被南易抖落出来,估计都得尴尬不说,他估计都不能再见到滟子。 屋里坐着的滟子自然是听到了对话,她瞬间想起来上次南渊说的自己有喜欢的姑娘,看来南渊是拿着这件事情咨询了南易啊……可是自己也是女子,他不应该来问自己怎么追女孩子?为何去问一个只会读书出主意的军师? 原来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是这般的用心和可爱,滟子感觉到内心被一阵阵的拉扯着,渗出丝丝难以捉摸但无法克制的疼痛来,她捂了捂心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南易被捂住了嘴巴,不能说话,呜咽着求救,滟子还是看不下去了,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可怜的南易,她伸手就把南渊的手拍开,把南易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南易实在是感谢滟子,但也奇怪滟子怎么会在南渊的房间里,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坏笑着“哦”了一声后暧昧的撞了南渊一下,笑眯眯的说:“你小子速度还挺快的嘛……” 南渊尴尬的不行,用眼神警告南易闭嘴,再说下去迟早得露馅,南易却不理会,转头看了看滟子又说:“啧啧,看来我老是打扰你俩,我先走了。” 滟子知道南易误会了,伸手拉着南易解释道:“他刚刚摔伤了,我拿了药来给他上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易回头看了看身体健壮的南渊,不怀好意的一笑:“我想的哪样?” 滟子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伸手就准备劈南易一手刀,还没出手南渊却说话了 “别打他了,还是快些上药吧……”随后转身进了屋子,滟子看了看表情放荡的南易翻了个白眼,跟着南渊进了屋子,没再理会他。 南易看他俩一前一后不理会自己的默契模样,感叹一句天造地设后就走了,他可不想做电灯泡,称天气好不如出去走走。 滟子是听到了那句天造地设的,上药的手微微一抖,就戳到了南渊的刀疤上,她赶快用嘴巴呼呼了两口气说:“对不起啊走神了戳错地方了……” 南渊咬咬牙:“没事” 滟子看得出南渊的伤口愈合没多久,所以拿来了恢复疤痕的药,慢慢涂抹着,眼睛也不自觉湿润了。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上次受伤。” 滟子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南渊先是一愣,转而想到了什么,就像过头去安慰滟子不想告诉她这与她无关。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受伤是在所难免,你不要自责” 南渊想到上次差点丢了性命,自己昏迷了小半月不说,滟子也上了一场大病,那次任务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毕竟损失巨大,甚至还失去了一些兄弟。 “你不是为我挡刀怎么会昏迷那么久。”滟子看着南渊背上深深浅浅的刀疤,心都揪起来的疼。 南渊那次受了伤滟子也受了伤,这倒是滟子第一次看到南渊居然还有这么多刀疤,她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南渊怕自己担心一直没给自己讲,也是,南渊武功高强,那次任务却昏迷了半个月,肯定是失血过多,滟子觉得自己蠢得要命,上药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不受伤就好,我身强体壮,那些刀伤恢复得比你快。”南渊没感觉到滟子情绪有些反常,继续说着。 滟子自然知道如果是自己受了这些刀伤肯定是需要半年的恢复,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丢了性命也不一定。 但是有些刀砍在南渊身上,步砍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痛。 “下次不要给我挡刀了。”滟子没有说自己的心里话,上好了药,嘱咐了几句就准备走,临踏出门坎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南渊小声的嘀咕。 “我就要” 滟子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趴在软榻上的南渊,为了印证自己没有听错,只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南渊没想到滟子会突然转过头来,顿时有点结结巴巴的:“没什么啊,没没说什么...” 滟子也怀疑是自己幻听,也没多问就出了门,南渊看滟子总算走了,长舒一口气,果然祸从口出。他可不能露馅。 滟子回了自己房里,本来今日是准备去着宴七的,但是被南渊这么一搅和她也没了心思,坐在房间里时不时想起南渊背上那些伤疤,一阵阵的心慌。 她以后要如何去面对总是这样对自己好的南渊呢?她喜欢他,感谢他,离不开他,但是南渊有着自己喜欢的人,她该怎么办呢?她喜欢南渊就像是在和自己赖以生存的空气恋爱,她不能想象没有南渊的日子,毕竟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南渊。 她也不能想象有任何其他人在南渊的身边,这让滟子觉得心酸又难受,她想告诉南渊,可是又怕得到自己不满意的答复,更害怕就此失去南渊朋友的身份。 她从小习武,如男孩子一般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为儿女情长烦恼过,如今也有了这些奇怪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得找宴七支招,但如今宴七还躺在床铺上,自己现在去也没有办法。滟子看着窗台上开着的花,伸手就摘了下来,一片一片数着花瓣。 “告诉他,不告诉他,告诉他,不告诉他,” 数到最后一片居然是告诉他,滟子赶快丢掉了手里的花,虽然这样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但是她还是没有胆量,她需要保护的人太多,所以她需要顾虑的人也多。 当务之急,是要试探出南渊喜欢谁不是吗? 如果宴七醒着肯定有很多鬼点子吧,滟子决定第一步就从试探南渊喜欢谁开始,若是实在喜欢,她就乖乖退出,她也抱着一种幻想,万一那个人是自己呢? 可是要怎么试探,没了宴七,滟子就感觉自己的追爱之路寸步难行。 正在房间里苦恼着,就有人敲响了房间门,滟子赶快上前去开门。 “秋魂?你怎么来了?” 滟子看着眼前一袭紫裙戴着面纱的女子瞬间就反应过来是许久未见的秋魂,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秋魂会突然过来,毕竟她是知道秋魂受了伤一直在静养。 秋魂摘下面纱,俏丽的面容就显现在眼前,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额头处有一块很小的紫色蝴蝶胎记。 这要是她一直戴着面纱的原因。 滟子拉着秋魂进屋里坐下,给她倒了茶水后就等着秋魂开口,她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如今她突然这样来找自己显然是有事情才来。 “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秋魂捧着茶杯,有些踟蹰地开口。 “什么事?”滟子一向大大咧咧,觉得秋魂今日有些扭捏,所以干脆直接问了,她也没看出秋魂今日带着血刀最为珍视的镯子。 “你喜欢,血刀师兄吗?”秋魂抬起头盯着滟子的眼睛,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滟子小时候老是追着血刀她是知道的,她总觉得也许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喜欢血刀。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滟子一瞬间有点失神,反应过来赶快摇了摇头说:“秋魂姐,那都是我年幼无知,我对血刀师兄没有儿女之情的。” 秋魂看滟子眼底清明没有撒谎的痕迹,心里也有些底了,还没回说话滟子突然又开口:“不过秋魂姐问这些干嘛?” 秋魂看滟子一脸的戏谑,就知道滟子肯定是猜到了什么,顿时又是不甘心是被戳穿的感觉,不好意思的笑笑:“血刀师兄他,他说要与我在一起。” “太好了!”滟子猜的没错,有些兴奋地一把抓住了秋魂的人胳膊笑道:“你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秋魂滟子是真的高兴不是装的,顿时更加害羞了起来,脸红扑扑的拍开了滟子的手说:“我记得你喜欢血刀,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滟子就知道大家都误会了自己,摆了摆手:“我那就是崇拜血刀师兄功夫高,现在我自己也不赖,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啦,所以秋魂姐你就放心的和血刀师兄长长久久吧” 听到长长久久秋魂脸又是一红,瞟了一眼门外没有外人压低了声音说:“血刀说等我身子恢复了就要像王爷请令与我成亲。” “真的?那太好了!记得叫我,我要做伴娘!”滟子只有秋魂一个姐妹,一想到自己可以做伴娘她就有些兴奋,然后又对秋魂眨眨眼:“秋魂姐,血刀师兄我们都相处过,嫁给他肯定是最佳选择!”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秋魂听到滟子叹气,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她记忆里滟子总是开开心开心的样子,很少看到她不开心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九章:孩子都能习武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滟子看了看秋魂担忧的脸,摇摇头:“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真好,太羡慕你们了。” 秋魂上下打量了滟子一眼,坏笑道:“你这模样像个怀春的少女,说,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心思被戳穿,滟子顿时慌了神,别过身子去给自己倒茶水,嘴里还不承认:“哪有?我忙得很呢。” “你能瞒过我吗?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对劲!怎么了?感情不顺?”秋魂看滟子虽然是倒水但是壶嘴都没对着杯子口,就知道她是在刻意掩饰。 水都洒在了桌子上滟子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秋魂递过一块帕子调笑道:“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 滟子知道自己心思藏不住了,赌气地把帕子一丢,声音闷闷的:“好啦,是的,我感情不顺。” 秋魂拿过帕子慢慢擦着桌子,看着滟子一脸不满笑道:“说说看,是哪家男儿?又是如何的不顺?” 滟子自然是不敢说自己喜欢南渊,那岂不是得被秋魂笑死?毕竟小时候一起长大秋魂老是说自己是个刁难的个性,又说南渊是个受气包,性格都是相反的怎么还能玩的一起,甚至还形影不离。 “他似乎喜欢别的女子。”怕露馅滟子也不敢多说,只好简要的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秋魂,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哦?那你是如何知道的?”秋魂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笑容,滟子不敢多看,害怕自己嘴瓢就说出去了。 “我听到的。”滟子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偷听” 秋魂点点头:“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滟子摇摇头:“我没敢说过,我害怕被拒绝。” 秋魂看着滟子一脸的颓废,伸手拍了拍滟子肩膀:“别灰心,万一他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他,你就还有机会!而且天下男儿千千万,不必单恋他。” 虽然是安慰,但滟子依旧是开心不起来,看了看感情美满的秋魂自嘲道:“你不会懂的,唉……他喜欢的人肯定不会拒绝他,他又帅又温柔,武功高强,哪个女人不喜欢。” “又帅又温柔?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秋魂看着滟子的模样,准备钓鱼把男子的名字从滟子嘴里套出来。 “才没有!我见过的男子里,他是最温柔的!” 秋魂看滟子急得不行,慢悠悠地分析道:“你从小到大除了做任务就呆在王府,一共才见到几个男子?我用排除就能知道是谁。” 滟子一听秋魂的话,顿时有些慌张,生怕秋魂真的会去猜,赶快又说:“你不认识!你在养病期间我经常跑出去玩!认识了不少人呢?” “哦?这样吗?”秋魂看滟子急急忙忙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男子一定是熟人,不然她不会如此慌张的掩饰,于是她笑笑:“那我就不知道是谁了,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最好是告诉他,否侧错过了真的很可惜。”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秋魂心里迅速的开始筛选滟子有可能喜欢的男子。 “告诉他的话我怕朋友都没得做啊……” 滟子声音委委屈屈,不自觉就沾染了些悲伤情绪,秋魂看滟子是真的为情所困,只好拉过滟子的手安慰着:“哎呀,有些事情你不去做怎么知道结果呢,一份感情也是如此,你不去为他做些什么你怎么知道它没有结果呢?” 滟子仔细想了想秋魂的话,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就算失败了也算是为此努力了,就算不做朋友也不要一直把感情藏在心里。 秋魂看滟子悲伤情绪有所变化,就开始琢磨滟子刚刚的话来。“朋友都没得做” 那就说明这个男子现在就是滟子的朋友啊…… 可秋魂一直在京郊养病,不知道这半年来滟子认识了哪些朋友啊,小孩儿也大了,慢慢有了自己的秘密,不再是小时候黏着自己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儿秋魂觉得还是要智取,既然问滟子没可能,那就去问问滟子一直在身边的朋友啊,他们肯定知道滟子认识了哪些新朋友,到时候一个个排除不就行了? 滟子一直带在身边的朋友?那不就是南渊? 秋魂安慰了一会儿滟子就找借口说很久未见王爷要去拜见,便匆匆离去了,实际上一转身就去了南渊的房间。 南渊趴在软榻上睡着了,秋魂敲了敲门南渊都没听到,秋魂还以为是南渊不在,可房门又没锁上,秋魂又打量了院子几眼确定没有人后就推开了门。 这一推门南渊总算是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秋魂站在眼前,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赶紧爬了起来,仔细一看就是秋魂,顿时喜上眉梢:“秋魂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养病吗?” 秋魂看他睡的脸上还有几道痕迹就想笑,这么多年南渊好像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一般,总是满面毫不掩饰地笑着,让人看了只觉得三九冬日也能浑身暖和。 “我好多了,听说你们来了于是就来看看你们。”秋魂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南渊整理好衣装。南渊整理好衣服也坐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日受了点伤,所以脱了衣服上药。” 秋魂看了看南渊的脸色就能判断出他并没有大伤,点点头就准备把话题引过去。 “我这些日子都在养病,不太了解滟子,你可知道滟子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吗?” “滟子?她怎么了?”南渊一听到滟子的名字有些紧张。 “没事,我们五个人就只有我和滟子是女子,我从小就把她当作亲妹妹,这不是我半年都没和你们在一起嘛,我怕小姑娘长大了有什么心事不敢说,所以来问问你。”秋魂眼眸一转:“毕竟你与她日日在一起,肯定是最了解她的。” 南渊还是觉得奇怪,看秋魂表情又看不出什么,只好摇摇头:“滟子不和外人接触,没有新朋友。” 秋魂眉头一皱:“不与外人接触?” “是啊,我和滟子天天在一起的,其他的暗卫她都不爱搭理,基本就是只有我和辛济两个朋友啊。”南渊倒是说的实话,滟子不喜欢和外人接触,有时候任务来了她也是冷冰冰的,除非是和老熟人一起,否则她不会多说一个字,搞得暗卫们私底下都叫她冰滟子,实际上只有南渊知道,滟子的个性恰恰是最开朗。 那就奇怪了,没有新朋友?会不会是有偷偷认识的朋友,可是连天天都在一起的南渊都可以瞒过去,那这也太隐蔽了吧? 而且,为啥不让南渊知道? 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秋魂不经意的斟茶,顺带着看了南渊一眼,虽然南渊个性还是以前那样幼稚又热血,但少年个子的确是张开了许多,面容也褪去了幼年的婴儿肥,生出一股硬朗的线条来,倒是真的是个面容清秀帅气的男儿了。 会不会滟子喜欢的人,就是南渊。 秋魂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有可能,于是稍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养病的阁里,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正在熬药的血刀。 “你说滟子喜欢南渊?”血刀放下扇子,有些不可思议,又思考了会儿才说:“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一起长大,互相认识这么多年。” “不过,南渊那个傻子,肯定不知道。” 秋魂只想说血刀可真的是太了解南渊了,狂点头说:“我也觉得,南渊虽然长成大人样子,但是感觉并不聪明。” 南渊:“......” 血刀摇摇头:“南渊这个性子,滟子对他有心思真的是受苦。” “不过,若是南渊也对滟子有意,那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秋魂眨眨眼:“为什么啊?” “南渊性子实在,他要是喜欢滟子,肯定实实在在的对她好,我们都不必担心。” 秋魂仔细想了想觉得没错,但看了看系着围裙的血刀又忍不住笑出来:“你不觉得我们好像操心儿女的父母吗?” 血刀扯下围裙,笑着把罐子里的药倒出,声音带着些调侃:“是啊,还没成亲就有了十七八岁的儿女。” 秋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我们看着他们长大,可不就是像父母?” 血刀把熬好的药递给秋魂,眉头的刀疤下是一双无比温柔的眸子,藏着对眼前人的万千情愫。 “若是我们早些将感情都说出来,我们的孩子也许都能习武了。” 秋魂看着眼前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血刀,仔细思索着那些年自己是如何压抑自己的感情的,却猛地被血刀这一句话点中了心事,秋魂想起那些因为担心血刀受伤的不眠夜和无数个看着血刀面容涌上来的心动时刻。 “现在也不晚。”秋魂伸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没有犹豫,血刀赶快递上了手帕为她擦拭嘴角的药渣。 秋魂看着一向杀人不眨眼的血刀却在这里为自己这般温柔的擦拭嘴角,那种被偏爱的心思顿时都占据了她的内心。 被一个江湖上都闻风丧胆的冷血无情杀手这样温柔的捧在手心里,这是秋魂最喜欢的状态。 这个人,是血刀,也只能是血刀。 “的确不晚,我这几天就会去向王爷禀告我们俩的婚事。” 血刀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浓情蜜意的一天,自己都被自己这般温和的态度和语气震惊到,但一想到如果能秋魂在一起,他就觉得就算一直这样他也愿意。 他喜欢看到秋魂在自己面前露出信任和撒娇的模样来,这让他觉得他是这天地间秋魂唯一的依赖。 第一百五十章:剑穗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虽然从小他们都是兄弟,但是血刀作为老大,一直是闷着个性默默练功,那些属于小孩的天真他一天都没有体会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和爱情。 但是秋魂却把另两种感情都给了他,他在秋魂身上首先感受到了亲情,那是在一个自己做了任务的一晚,他回到家里发现秋魂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他,他第一次被人等待,觉得那就是家的感觉。 后来秋魂的等待似乎成为一种常态,让他觉得生活里不可以缺少这一个人,不可以缺少这样的感情。 再后来啊,秋魂也开始自己做任务,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煎熬,他害怕秋魂受伤,于是也学着秋魂一般在院子里等待秋魂,一等就是这么些年。 仿佛成了二人之间的一种默契,谁做任务另一个人就会一直等着。 这种默契让没有家人的俩人都十分珍惜。 在月光下血刀第一次看到穿着紫裙的秋魂笑着对自己招手时,他的心第一次没出息的狂跳了。他记得那个夜晚秋魂穿了一件紫色的裙子,与之前总是一身黑色不同,让他觉得更多了一丝少女的气质,也再一次感受到这个曾经就叫自己哥哥的女孩子已经长大了。 血刀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月色如水,秋魂一袭紫裙宛若仙女,还红着脸问自己她这样穿是不是很奇怪。 他当时说了什么?对,他当时脑子混乱的厉害,但还是说了一句“很好看。” 于是从那以后秋魂就开始穿上了各种紫色的衣衫。 可是那时候他还不懂的他自己对秋魂的感情,自然也是感受不到秋魂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没理由的想对秋魂更好一些,也享受着秋魂对自己光明正大的偏爱。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接了任务,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半年,他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夜深人静他总是会想到一袭紫衣的秋魂在月光下等着自己的模样。顿时觉得心头一热,生出了写信的想法来。 他第二天一早就写了一封信件,写了要四人保重身体好好练武,写了不要担心自己在外做任务,写了自己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回家,唯独那一份心里的感觉写不出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是想见到秋魂,可是如果直接写他想见她被别人看到他又觉得十分的尴尬,只好在信的末尾画上了一弯新月,附上了从江南买来的紫色布匹随着信件一起到了王爷府。 秋魂收到信件却没看到血刀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他很想他,可是不敢去找他,他也有任务在身,业余知道怎么给他写信,也不知道他的地址,于是就时时刻刻等着血刀的信件。 她没想到血刀只字不提他想大家了,顿时失落的厉害,却看到信件末尾那一轮弯月后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思念,原来他也很想念自己,只是在信件里他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用一轮月亮来表示自己的心意。 看了看随着信件带来的江南美食,她直接分给了小孩子们,只拿走了那紫色的一匹江南柔纱。 “在想什么?” 血刀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才把秋魂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笑笑也没隐瞒:“在想我们以前的事。” 血刀盯着秋魂笑容满面的模样移不开眼睛,但还是回了一句:“之前的什么事情值得你笑成这样?” 秋魂知道血刀不解风情是个直男,但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是一块木头,还能为什么笑啊,肯定是之前两人互相喜欢的小细节啊! 有些事真的是当时的时候体会不到,但当一切有了结果后再去回想就会发现许多小细节里全都藏着他俩的感情。 比如秋魂一直只穿着紫色的衣衫,比如血刀做完任务会给秋魂带来她从小爱吃的冰糖葫芦,比如两人之间久而久之关于口味的默契以及对于事物的处理方式越来越相似。 血刀看秋魂不理自己反而走开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跟在秋魂后面看看秋魂到底怎么了。秋魂看着背后一句话不说的血刀。突然就想到了府里阿公养的那只大狗狗,总是乖顺又沉默,保持绝对的衷心,也能给你随时随地的安心。 血刀就给了秋魂这样的感觉。 秋魂忽然就停下来了,转头看着一脸老实的血刀噗嗤一笑:“我以后都叫你大狗。” 血刀觉得莫名其妙:“我有名字,为什么要叫我大狗?” “我乐意。”秋魂看着刀一脸不满觉得心情大好,拍了拍血刀的肩膀说:“以后我只要叫你大狗就是有重要的事情,懂了吗?” 这怎么懂?血刀觉得女人跳跃的思维是他这辈子都搞不懂的难题,但是只要秋魂开心,他觉得就算是被叫做狗子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个称呼,也许可以理解成爱的称呼不是吗? 看血刀没有挣扎和反抗,秋魂满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剑穗来递给血刀 “喏,这是我给你做的,当作我们的信物。” 说完又觉得有点过于直接,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血刀自然是赶快接过剑穗,这一次他不会再次错过,但他还是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拒绝的剑穗,忍不住问了一句:“之前那个剑穗,还在吗?” 不提还好,一提秋魂就满肚子火,一把夺回血刀手里的剑穗没好气地说:“不喜欢就算了,我送给别人去。” 血刀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走的秋魂往怀里带,一只手轻轻牵住秋魂的手,声音继续在秋魂头顶响起 “我很喜欢,我很喜欢,不要走。” 秋魂还是纠结着之前那个被他拒绝掉的剑穗,觉得自己简直是一直往血刀身上贴还被拒绝的可怜鬼,想起那时血刀说的那些话她就一阵心酸,又对比血刀如今每天的甜言蜜语,秋魂一把推开血刀,犯了个白眼:“鬼才信你。” 随后就有甩手离开了阁楼,血刀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之前的剑穗去哪里了,为何也惹得秋魂这样是不够大的力气? 秋魂一口气跑到了滟子的房里,去的路上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自己无非是知道血刀喜欢自己,骄纵自己。所以他也肆无忌惮恃宠而骄,完全不管事情有没有逻辑和顺序,总是想要血刀把之前做错的事情都给自己道歉她才觉得舒坦。 可是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秋魂,是爱的卑微的人,卑微到低到尘埃里还要为血刀偶然的经过而扬起浮尘来。 她在自己十五岁时渐渐知道了自己对血刀那份感情,于是少女怀春难以自拔,她开始专注自己的穿衣打扮,开始关注血刀身边有没有别的女子,开始对血刀的兴趣爱好上心留意。她只想一辈子就在血刀身边。 但是血刀似乎只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本来也是,他们之间就是兄妹相称,血刀给秋魂的疼爱和宠溺,辛济南渊滟子也都会得到,这样的感情让秋魂觉得自己过分又越距,她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但却做不到。 她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越来一颗心满满都是血刀,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从血刀身上移开。她喜欢看血刀练功时认真严肃的模样,喜欢看血刀带着南渊辛济玩耍时露出的纯真笑容,也喜欢看他一刀防身与敌人搏斗时眼里露出的狠劲儿和浑身的杀气,她甚至喜欢血刀不修边幅的发型和眉头上打斗留下的疤痕。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外表,她的额头有一块小小的胎记,但是在洁白无瑕的面上总是有一些碍眼,小时候觉得没什么,但自从感觉到自己的感情后他开始格外在意自己的外表,他开始想利用发型来遮挡,但是并不适合他,最后他偶然看到一顶纱帽甚是合适,于是就开始了带着纱帽四处游荡的日子。 17岁那年,血刀给她从江南寄了一匹紫色的柔纱,让她我觉得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吃这个呢感情。她欣喜若狂,抱着柔纱傻乐了一天,开始想到要不要告诉血刀自己的心意,越想越脸红,又倒回了床铺进行着少女的遐想。 最后她做了一个剑穗准备送给血刀,这如果是朋友都是合理的礼物,兄妹间也合理,但是若是男女间就会有些别的意思。 “你带着剑穗外出就如同带着我一般,我与你时刻在一起。” 这是秋魂红着脸拿着剑穗来到血刀面前说的话,她实在是不敢抬头看血刀的表情,虽然害羞但心里却有了终于一吐为快的开朗。 但她万万没想到血刀会拒绝,那日站在墙根下,血刀没有接过那绿色的剑穗,反而是冷了声音说:“我不需要,剑穗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秋魂那一刻感觉自己仿佛是被踩在脚底侮辱了一番,她以为她已经知晓了血刀的心意所以才会大胆的做了剑穗给他,她没想到这才会这样直白的拒绝自己,而且理由是真的很符合他在外冷静冷血的个性。 可是他对于自己不应是冷血的啊。 秋魂没有勇气抬头看这个说出如此无情的话的血刀,她慢慢把剑穗收回了自己的衣衫,挤出一抹强笑:“那是你剑术不精才会这样,是你没福气用,我拿去给南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血刀的院子,没有一刻犹豫和不舍。 既然是她误会了这其中的感情,她又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无法接受被拒绝的打击,甚至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于是自己请命去了西北为王爷守仓,这一走就是三年。 第一百五十一章:他早就知道,他早该知道。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三年里秋魂住在西北时常给在京城的滟子和南渊辛济写信,也给他们寄去了西北的特产和独有的玩具画本,她本就是最大的姐姐,完全是充当了妈妈的角色一般照顾着几个小孩。但每次写信时她都刻意的不会提起血刀,不会问好也不会提及,南渊那时已经十五岁有余,能够自己回信给秋魂,于是也就真的三年没有得到血刀的一点消息。 秋魂觉得血刀就是冷血无情的人,三年来杳无音信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对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的思念会这般悠长绵延。 哪怕离开那么久,相隔那么远,甚至离开时还带着仇恨,她都实在无法抗拒自己的心。 她实在是喜欢血刀,也不能否认。 就算没有消息也没有见面,但那些被拒绝的场景似乎都已经被模糊被淡忘,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曾经一起在月下聊天的时候,一起带着小孩子玩闹的时光。 也是这个时候王爷让她回京做一个大任务,也收拾了行李就回了京城,但也许是命运捉弄吧,她到了京城时血刀我已经又去了江南。 南渊坐在院子里给血刀写信,秋魂不经意地瞟过一眼,就看到南渊写着让血刀不要迷恋江南美色,早些回来,不要醉倒温柔乡如何如何,她的心又是一沉,原来自己不在的这三年也不乏有人一直等候着他。 也一直有人陪着他。 任务凶险万分,虽然秋魂拼劲了全力做完了任务,但也为此身受重伤,南渊带着滟子赶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手中的剑还坠着那个绿色的剑穗。 她几乎昏睡了一个月,南渊滟子忙的团团转照顾她,等到她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找自己的剑,却发现那上面的剑穗不见了踪迹。 她急得不行赶快问了滟子,滟子不能理解一个破剑穗为何值得她这般关注,只好告诉她剑穗沾染了血污被她丢掉了。若是她实在喜欢,她再做一个给她就是。 滟子不知道她和血刀之间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剑穗,那上面染了许多人的血,早已经腌臜不堪,她洗了好几次也无法洗干净只好丢在了柴房里。 “早就被烧干净了。” 滟子看着一直在柴房寻找的秋魂有些不明白这个剑穗为何那么重要,只告诉了她剑穗是真的不见了。秋魂本来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身子突然就开始咳血,把滟子吓坏了的同时也开始打发下人们一起帮着找剑穗。 秋魂也不怪滟子,也是,一个破旧肮脏的剑穗,是不该存在于世上的,烧掉了也好,她感到自己的一颗心也随着被烧掉的剑穗一起消磨了。 于是她就开始了漫长的养病生活。 大夫说她是心病难治一直压抑着对于身体无法完全康复,可是秋魂却一直拒绝治疗自己的心疾,卧床两个月迅速消减了不少,看的滟子和南渊都急得不行,陈溪川也不忍心,就让秋魂搬到了京郊的阁楼里好好养病,不必再管京城的事。 于是她从那一刻开始,就又失去了血刀一切的消息。 但也就是在那个秋天,血刀突然带着一身寒气到了她的阁楼,明明是秋日黄昏,他却似乎像是从极寒之地来的一般,后来秋魂才知道,他是真的从江南回来后知道了秋魂受伤的消息,直接去寒子部落寻了上好的神药来为她治疗伤势。 “你怎么来了?” 秋魂斜倚在阁楼的窗边看着院子里衣衫褴褛的血刀,她虽然觉得疑惑又心痛,但也实在不敢表露自己尘封的心事,所以特意装出一副逍遥无谓的态度来。 血刀一路踏风而来并未休息,自然是一脸的疲惫和邋遢,但看到阁楼上一脸平淡摇着扇子的秋魂时,他却觉得疲惫一扫而空,他温和一笑:“我来看你。” 随即转身将药递给丫鬟,大踏步离开了阁楼。 罢了,她好就是好,他看到她还能坐在阁楼边和自己说话已经是万幸了,他知道她身受重伤久久未痊愈时那份慌张是这辈子都未体会过的。他也在那一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接受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身世他从不敢对任何人付出太多真心,他所做的事就是效力于王爷,他不对爱情有多幻想,所以他那时候铁石心肠般的直接拒绝了秋魂,他可以接受自己和秋魂有着小秘密,有着小习惯,可他不能接受和她在一起,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辜负这样的美好感情,他不配拥有这样的美好感情。 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也不会有伤害,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干脆做起了清心寡欲的人。 但在秋魂离开后,他却体会到了无边的孤独和黑暗,那是一种他难以控制和预防的挫败感,总是在每一个独归的夜晚喷涌而出。他突然开始想念那个每次都在月下等着自己的小姑娘,开始想念自己回家时随身带着的那一串糖葫芦,开始想念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两人的对话和心照不宣的晚安。 他想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秋魂了,可是他生来就是一个错误一般,他的出生让他的妈妈因此离世,他的满月酒成了他父亲的忌日,他的哥哥为了保护他被抓去充了军再也没有回来,年幼的他来到京城竟然又碰上了瘟疫,大家都说他是不祥之人。瘟疫横行的年月他只能跟着街头的乞丐混在菜市口里。 就是在那里他捡到了一块玉佩,虽然贫穷但也诚实,交到了官府后不久,他就被王爷带走了,那个王爷比自己还小两岁,眨巴着眼睛对自己说要培养自己做他的第一侍卫,于是他就这样进了王爷府,改了名字作血刀。 他的一生似乎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直到遇到陈溪川为止。 但他对他自己依旧是万分的不屑和鄙视,他对自己家族而言实在是一个厄运体。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有别的私欲,他的一生应该都是要为了王爷而付出。 但在那些无眠的夜晚他却狠狠的动摇了,他觉得心里有一个人总是时不时给他温暖,给他力量,让他觉得生活也许还有别的色彩,那个人就是秋魂。 可是他做了什么?他找个借口冷言冷语打发了这个一心为自己好的小姑娘,让这个从不给离开过京城的小姑娘伤心欲绝至一走就是三年。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大侠英雄,他是实打实的混蛋,可是既然错过他也不想再次去伤害秋魂,也许她早就忘了他,他就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不是吗? 但就是这样卑微求全,却还是听到了她受伤不愈的消息,听闻是心病后他瞬间就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自己也许就是秋魂的那块心病。 他从江南直接去了寒子部落取了高山湖泊里生长的水莲果,又快马加鞭来到了她的阁楼,一路上不敢休息不敢停顿,他害怕自己难以再见到他。 还好,还来得及,他看到了她,把药留给了她。在看到她之前他也有幻想过也许秋魂并非记仇心硬之人,她也许会淡忘他对她的冷漠,但那日阁楼上秋魂一向漂亮明媚的脸蛋上露出的惊讶和一闪而过的不屑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确是错的彻底。 秋魂虽然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强硬的很。 他早就知道,他早该知道。 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还是想对着自己这份心意做完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再次登门,给丫鬟教了该如何处理这水莲果。只是这次,他没有走到秋魂面前去,是他对不住她,他不应该在她眼前再次浮现讨人厌烦才是。 他要做的无非是赎罪和后悔罢了。 秋日里桂花开的满院子都是一股香味,他便只是多算了会儿沾染了满身花香,刚准备离开却被丫鬟叫住,还以为是丫鬟没搞懂如何处理药材,丫鬟却告诉他是秋魂吩咐过若是他再来就要及时禀告,可是秋魂今日身子不适,不宜下楼吹着冷风,所以邀请他上阁楼叙旧。 叙旧,血刀满腹的心事的确是需要倾诉,但是他不敢对这些心事的主人说。 昨日匆匆一面未解相思之愁不说,甚至让他彻夜难眠,他琢磨不透秋魂之日居高临下的表情和语气。 既然秋魂嘱咐过丫鬟,那便是准许他上楼去,血刀默了默,随着丫鬟上了阁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响了房门,房内传来秋魂的声音 “进来吧” 他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门,就看到秋魂一身白衣正在软榻上慢吞吞的喝着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听到门口动静,她才缓缓放下杯子往门口打量了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呢?是夹杂着慵懒和睡意瞟过的一眼,眼眸低垂没有生机的一瞥,是下一秒就要移开的不屑和冷漠。 “血刀师兄?你怎么来了?” 血刀正在为这个眼神而局促不安时,秋魂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只见她赶快坐直了身子扶了扶睡的有些歪斜的珠钗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她不知道是自己所以才露出那般的表情吗? 血刀转身关上门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桌子边,一向大方的他也觉得有些不安,清了清嗓子:“是你的丫鬟带我来的,说是你吩咐的,要一起叙旧。” 秋魂这才想起昨日血刀来了就走,她觉得多半是因为自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伤到了这位远道而来给自己送药的师兄,所以特意嘱咐了丫鬟,但没想到一大早的他就又来了,秋魂看着眼前三年未见的血刀,心下的不满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心悦你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谢谢师兄不远千里给我带来这样好的药材,昨日是未感谢师兄就走了,所以我才特意嘱咐了丫鬟。” 秋魂看着血刀今日换上的干净衣衫和梳理整齐的长发,突然有了一股梦回三年前的感觉,他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年,而她还是那个一心追随他的少女。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血刀听到秋魂声音里带着疏离和避让,心下一沉但同时觉得理所当然,自己这样的混蛋凭什么要人家为自己牵肠挂肚好几载? 一下子空气变得尴尬起来,秋魂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只好干笑两声:“其实不用麻烦你这么远给我送药的,你实在是太好了,这么远求得这样名贵的药,其实我快好了都。” 秋魂实在是没话说了,就想歌颂一下血刀的辛苦和用心,但在血刀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不用麻烦他给她送药,不就是不关他事,划清界限吗?他实在太好了简直就是在讽刺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受伤的人,她都快好了是不是在说他永远都是错过。 血刀实在是装不出笑来,他讨厌自私虚伪的自己,他讨厌没有自己想法和固执的自己。 他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要,他就是怀恋曾经和秋魂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细碎而又真实的温暖却再也无法归来。 这是他觉得最痛苦最后悔的事情,他想要秋魂不再记恨自己,他就要告诉秋魂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不想让自己愧疚一辈子。 可真的到了秋魂面前,看着她疏离地和自己说话,她微笑着但看不出开心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于是他岔开话题询问秋魂如何受伤,秋魂只好把那场凶险的打斗告诉了他,他知道任务凶险却没想到真的凶险至此,他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捏紧,久久没有松开,但秋魂觉得这都没得什么,还拍着胸脯说要不是对面耍阴招她肯定不会受伤。 “我听滟子说,大夫说你有心病难以治愈,如今可好些了?” 血刀无法再听下去那些秋魂经历的痛苦,干脆插嘴问了一句,这一问两人都是一愣,秋魂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后才说了一句“好多了”随后也不敢再提起她这久久未散去的心病, 血刀看了看秋魂煞白的小脸心里发疼,皱了皱眉:“为何会得心病?” 秋魂眼睛盯着血刀刚刚喝过茶的茶杯,那上面残留的水渍似乎在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给自己带来心病的男人在问自己,是如何得了心病。 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再次涌上了心头,他以为自己得心病还能为了什么?他明明都知道一切还要问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她顿时觉得心头一窒,抬头看了看血刀认真的面孔,微微一笑:“你说呢?”,眼见着血刀的表情越来越怪异,她也没有移开眼睛,她觉得她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是那个畏缩而心虚的模样  ,所以干脆睁大了眼睛盯着血刀,坦荡荡里眼神里全是质问和嘲讽。 就这样似笑非笑盯着血刀眼睛几秒后,她移开眼睛朝门外喊了一声送客,随后懒散地躺回了软榻,看都没看血刀一眼,嘴唇一动:“不送” 血刀被刚刚秋魂直击心灵的一问扰乱了想法,又被秋魂赤裸裸盯着自己的眼神乱了心智,他脑子混乱不堪,陷入难以抉择的状态。 “我心悦你” 这样混乱尴尬的瞬间,他突然脑子一热,嘴皮子顺溜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停止了,只有一旁烟雾缭绕的香炉慢慢熨蒸着气氛,也让秋魂意识到这是真的发生了,而不是幻想,也不是梦境。 “你说什么?” 秋魂看血刀说完就神情恍惚眼神躲闪,心想这下可不能让他跑了,于是故意使坏加大了音量:“我躺久了耳朵不好呀,你再说一遍?” 血刀看着软榻上笑容掩都掩藏不住的秋魂,自然知道这是被戏耍了,秋魂笑的一双眼睛都弯成月牙般,偏偏还亮晶晶的盯着他瞧,似乎是在等着他说话。 血刀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到现在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反正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是不能承认的?既然他说了那就不要掩饰。 他别开脸,虽然给自己打气完毕但声音还是低了八度:“我说我心悦于你。” 秋魂却似乎不满意这样简短而真实的答复,她瘪着嘴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呢?血刀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一句,对啊,他喜欢她,要的是什么结果呢?他是想要他和她在一起,还是要他和她共生死?他没想过,他永远只是知道自己心里有她,才做了这些事情,才说了自己的话。并没有考虑后果,也不在乎后果。 所以只要说说自己心悦于她都做了什么。 于是他淡淡开口:“所以我才去寒子部落为你求的药,再亲自为你送来。” 秋魂看调戏这无趣的男人实在没意思,自己不过打趣几句,他倒是当真一般地对待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变了,秋魂依旧是躺着,但是眼神却在血刀身上流连着,许久才说了一句:“你没别的想法吗?” 血刀不能理解秋魂的意思,偏过头:“什么?” 秋魂无力的转过身背对着血刀,心想就要你一句在一起有这么难吗?还是说这男人就是只知道说喜欢自己却不知道追求自己? 他该不会决定偷偷爱着自己吧? 秋魂时常觉得血刀聪明绝顶,时常觉得他蠢笨如猪,比如现在,都问了心悦的所以,他居然说什么寒子部落,给秋魂气的只想看看血刀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血刀看自己说完秋魂就背对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自己不就说了个“什么”吗? 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可是他又不会哄人,只好局促地站在软榻前转了几圈,最后无奈的挠挠头说:“你消消气,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就要往外走,秋魂长呼一口气,带着一抹“核”善的笑容冲着刚准备出门的血刀缓缓开口。 “今日你走出去就不要再来了” 刚准备踏出去的脚瞬间缩回,血刀不敢再走,可是在摸不清秋魂的态度,他只好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着秋魂的背影发呆。 秋魂听到这个呆子是真的就回来干坐着不说话,忍无可忍的从软榻上爬起来对着不远处的血刀痛心地说了一句:“你是猪吗你?” 血刀被骂得有些懵,指了指自己:“我?” 秋魂从来不知道血刀还有这样蠢笨的一面,也算是大开眼界,也是,他从小打打杀杀不懂感情,自然是不会理解女生心思,更别说做些什么哄她开心了。今日这句我心悦于你恐怕都是说漏嘴了才能如愿。 想到这儿,秋魂觉得自己的确是过分苛责了血刀,于是软了语气:“你不想知道我的心意吗?” 血刀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砸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好顺从地开口:“那你的心意如何?” 说完也不敢看着秋魂,失去焦点的盯着秋魂被子上的花纹。 “我的心意,全看你的表现如何。” 秋魂很想直接说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可一想到自己曾被拒绝突然就觉得可不能便宜了他。于是到嘴边的话一转就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秋魂知道如果自己过早的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很可能不能得到疼爱不说,还可能被厌弃被抛弃,被丢在脑后。 血刀得了个不知所言的答案,有些疑惑的看向秋魂,却发现秋魂也正盯着自己,双眼里是浓浓化不开的情绪。 血刀本想说些什么,但秋魂却移开了眼,颇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一句:“今日你留下吃晚饭吧” 血刀看着窗外亮堂堂的样子,就知道时辰还早,吃完饭还得一两个时辰,她这是在留他? 自然不是!秋魂许久不见血刀、正满怀深情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血刀突然抬头,四眼对视秋魂瞬间就败下阵来,她才不是血刀的对手呢,况且自己盯着人家发呆的模样任谁看都是喜欢的不得了啊,这就算自己狡辩也不能改变什么。随意她干脆移开眼睛随口说了句话来掩饰尴尬。 “时辰还早,我陪你去院子里转转?今日天气不错的。” 血刀看不出秋魂的慌张和窘迫,倒是真心的提出建议邀请她出去走走,秋魂一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瞬间就明白自己又做了傻事,午饭都还没吃呢留人家吃晚饭?这不是变相的让他别走吗? 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来反驳自己,只好随口答应着就掀开被子下地,还没走到门口血刀却伸手拦下她,她疑惑地抬头却看到血刀拿着自己的披风。 “披上,免得吹风着凉。” 秋魂一下子有些精神恍惚,接过披风胡乱说了声谢谢就扭头走开了,血刀看他走得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快追上去却发现秋魂正在拍打着自己的脸,他有些着急的冲上去一把攥住了秋魂的手,语气着急得不得了:“你做什么?” “我.” 秋魂脸红的仿佛上元节点亮的红灯笼,白日光下格外的明显,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突然被撩到脸红才跑开的吧,她拍脸也不过是因为在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况且是自己打自己,哪里用力气了啊……轻轻拍了几下而已,血刀一副作派好像她是在自杀似的。 “我就是,觉得太阳太晒了,晒着我脸了,拍拍而已。” 第一百五十三章:亲一下,好不好?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血刀攥着秋魂的手也没放开,自然注意到了秋魂脸上的红晕,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嗯,的确很刺眼,可是他们在房子里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血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秋魂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清泪清嗓子说:“被子里捂的热,一出来也有太阳,你还拿了披风给我,就更热了,脸红不是很正常?” 随后一挥袖子扭头就往院子里走,披风扬起好看的弧度,血刀嘴角含着自己都没注意的微笑快步跟了上去…… 那之后吗?那之后他倒是日日都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秋魂的心意也已经心知肚明。 两人心照不宣,无须多言。 “秋魂姐,你怎么又来了?”滟子看着气喘嘘嘘跑来的秋魂有些不解,“你不是去看王爷了?” 秋魂跑来一路上已经想通了,她和血刀在一起本就不容易,如今正是快乐的日子,她何必再做些节外生枝的事儿来给两人添堵呢? 但没想到刚走到滟子院子,就碰上正在院子里散步的滟子,还想偷偷跑掉却被抓住,秋魂无奈的一笑:“王爷不在,我就又回来了” 陈溪川:“......” 滟子仔细想了想:“王爷也许在陪着王妃所以没功夫见你。” 秋魂自然知道这位王妃很受王爷疼爱,也知道王妃中毒一事,于是也干脆顺着点点头:“估计是吧。” “那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滟子看着秋魂跑来自己院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但看她没有意思说,于是干脆自己问。 “我说我猜到你喜欢谁了,你相信吗?” 秋魂慢慢凑近滟子,小声说了一句,随即一个飞身就离开了院子,留下一脸惊恐和疑惑的滟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猜到了?而且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而且!为什么不说完啊?万一猜错了多尴尬啊,万一猜对了,那更尴尬啊…… 而且她为什么说完就走,滟子满脑子的问号,心里又担心秋魂猜错了人倒帮忙,又怕她猜对了人从中帮忙。 总之她心神不宁的厉害,本想回房间里继续绣花,但只绣了一会儿就实在是坐不住了,干脆也飞身离开了院子,追着秋魂去了她的阁楼。 秋魂回了阁楼就看到血刀正在一边熬药一边看书,她轻轻走过去蒙住他的眼睛,颇为幼稚的问了一句:“猜猜我是谁?” 血刀一早就听到她的脚步,知道是她也就没做声,如今她问他,他却心思一动:“我猜是灵儿。” 秋魂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双手缓缓移开,声音冷冰冰的:“谁是灵儿?” 血刀看她真的上钩,放下书故作惊讶地说:“呀,怎么是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秋魂一向知道血刀向来有一说一不会与自己开玩笑,看他的神情似乎真的很诧异,她也有些不解:“灵儿是谁?” 血刀看着她笑容逐渐消失,似乎真的生气了,就知道自己是玩过了,赶快伸手去揽秋魂,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我逗你玩呢,我早就听到你脚步了,你还真生气啦?哪有什么灵儿啊” 秋魂被扣在怀里,听着耳边巨大的心跳声,她知道血刀不会骗自己,也知道他耳力非凡肯定早就知道是自己,可是被骗了的人总是格外不服气 “那你为何叫灵儿的名字如此顺口?肯定是你在江南的旧情人!” 血刀把秋魂环得更紧了些,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解释:“灵儿是我托人新买的小马,送给你的,我在江南也没有旧情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 杀人如麻的杀手突然这般温柔的说着情话,秋魂觉得自己都要站不稳了,不自在的别过头却被血刀用手勾住了下巴,他盯着秋魂红扑扑的脸蛋声音低迷,似问非问:“亲一下,好不好?” 秋魂被惊的浑身打了个哆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血刀得逞,两人的身高差让血刀不得不低着头追着秋魂下意识躲开的嘴唇。 一来二去的倒是亲花了秋魂脸上的胭脂,秋魂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腿都软了好几分,懒懒的就跌在了血刀怀里,这边温柔乡里还未醒,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还伴随着滟子咋咋唬唬的声音:“秋魂姐你可别猜错人啦!” 滟子实在是着急,也不知道血刀这段时间就住下了,所以就直接推开了门,却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画面,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磕巴着就要走,依旧是欲盖弥彰的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明日再来。” 秋魂一把推开血刀,嗔怪了一声就追了出去,血刀感受着怀里还留有的余温和嘴唇上残留的香气,薄唇一勾,大踏步跟了出去。 滟子还没走出院子就被秋魂追上拉了回来,秋魂虽然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但还是拉着滟子告诉她不要告诉别人,滟子自然是点头如捣蒜的同意了,随后又凑到秋魂耳边小声说道:“我要是来的再晚点是不是就要被血刀师兄追杀了?” 秋魂翻个白眼戳了戳滟子的额头无奈的说:“哪有这么夸张,这大白天的诶!”然后又想到滟子刚刚来的时候说的话问了一句:“你来找我做什么?” 滟子这才想起来把自己来的目的,她看了看身后不远站着的如门神一般的血刀,朝着秋魂使了个眼色,秋魂就立马赶走了血刀继续聆听。 血刀看着眼前既破坏自己好事还赶自己走的滟子,暗暗发誓一定要讨回公道。 “秋魂姐,你刚刚说你猜到我喜欢谁了,我是想告诉你,你可不要猜错了产生误会。” 秋魂看着滟子躲闪的眼神有些好笑:“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了,我肯定不会猜错。” “那秋魂姐猜我喜欢谁?”滟子有些着急,她知道自己的心是迟早瞒不住,但还是想大家都猜错了她也好隐瞒一段时间再亲自告诉南渊 “南渊呗,还能有谁?”秋魂打了个哈哈,看着滟子的表情从急切变为羞愤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一想到刚刚自己被撞破接吻,心下又多了些坏主意继续说着:“你眼睛都要长在南渊身上了,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其实这也是秋魂猜的,因为她喜欢血刀就是每日无时不刻的盯着他看,总觉得看不够。可这一句就唤起了滟子的记忆,那一年,南渊也对她说过她老是盯着他的话,难道真有这么明显? “真的这么明显?”滟子欲哭无泪,可怜巴巴地盯着秋魂,原来她这么蠢吗?会不会南渊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啊……自己这么明显他肯定知道了!知道了还不和自己说,那不就是拒绝吗? 秋魂一看滟子哭丧着脸就害怕自己真的给人丫头说得难过了,万一因为自己逗她把两人姻缘断送了可是大罪过! 秋魂这才拉过滟子的手安慰着:“我和你一起长大自然能看透你的心思,也许南渊压根不懂呢?” 滟子抬起头:“可是南渊也和我一起长大。” 秋魂尴尬一笑:“他是男人,我们的心思他不一定全明白的。” 滟子有些不相信。皱着眉头想想自己的南渊之间关于爱情的人对话很少,也许自己不会漏馅。 “这倒有可能,不过当务之急我还是想知道他喜欢的是哪家女子,上次他说他们都要成亲了,唉,我告诉了王妃,王妃给我出了个主意试探,我到现在还没敢做呢。” 滟子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秋魂,瘪瘪嘴一脸的无奈和委屈。 秋魂依旧是慢慢拍着滟子的手安慰,听到她说王妃给了主意顿时有些来了兴趣便问她是什么主意,滟子便把宴七之前给她说的方法告诉了秋魂。 “那这,你也不好去问啊,要不我去?”秋魂听完了办法觉得还是可以试试,但是一想到滟子的个性肯定是不行,便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滟子一听秋魂愿意帮自己顿时感觉来了希望,紧紧抓住秋魂的手说着:“那就麻烦秋魂姐了!” 临走时滟子还一直拉着秋魂小声的拜托着,秋魂看她满脸不安的模样有些心疼,拍拍胸脯到这保证:“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打探到。” 其实这个计谋倒也不怎么高明,滟子告诉宴七,这位“朋友”成亲须得向王爷申请才行,陈溪川还要替他们张罗,既然滟子这位“朋友”说了自己要成亲自然也是告诉了陈溪川,那么如果去问陈溪川不就好了?那时候宴七准备自己去问,但滟子不好意思让宴七去,因为她不敢告诉宴七这个人是南渊,所以就拦下了宴七说是自己去,但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不敢,陈溪川那么聪明肯定会才出来什么的。 但如果是秋魂去问就一切变得合理起来,陈溪川知道她和血刀再去一起,不会怀疑她喜欢南渊,她又比南渊大,好久不见面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 滟子离开秋魂的阁楼,魂不守舍的回了自己院子,结果却看到南渊和南易都站在门口,滟子觉得奇怪,刚准备走进去就听到南渊和南易正在说什么,于是她干脆静了脚步,屏息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院子里南渊是被南易拉来的,南易实在是受不了南渊这么久还没给滟子表白的事情,他一个单身的急得不得了,于是干脆拉着南渊喝了点酒把他骗来了,今日无论如何他也得把这两个人的事情办成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总是错过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南渊,是爷们吗?是爷们就说出心里话!”南易也喝了不少酒,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慢吞吞的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 “我当然敢,就是,就是没到时候!你懂什么?”南渊有些站不住脚,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摇摇晃晃的南易又觉得好笑:“你还灌醉我?我看你自己也醉的不轻。” 南易也走过来坐下,看着南渊醉的眼睛都眯起来顿时觉得得逞了,他的酒量可比南渊厉害多了,装醉不过是自己的小手段罢了,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那好,我今日赌你要做胆小鬼不敢说。” 南渊一看到南易这表情,他倒是不在乎钱,他就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一般,也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说:“我和你赌,赌我今天敢说。” 傻孩子上当都不知道,滟子在暗处翻个白眼,虽然不是带他们在干嘛,但是明显就是南易给南渊下了套啊…… 滟子不忍心看南渊继续被诓骗,就准备进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但还没走呢就听到南易的声音 “这滟子去哪里了?今日怎么都不在?” 一听到是在找自己,滟子更奇怪了,他和南易平时交集不多,他找自己干嘛? 南渊挠挠头看着房门紧闭的房间说:“那她今日不回来我们怎么算谁赢谁输啊?” 南易“哼”了一声:“你别想耍赖,她今日不回来明天也会回来,反正你只要不说就是输了。” 南渊喝大了酒胆子也变大了不少,哈哈一笑说:“有什么不敢的,她现在在我面前我也敢说。” “诶,我出现幻觉了,我真的喝的太多太多了,我看到滟子了好像?”南渊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滟子对着南易说道,南易看着突然窜出来的滟子也是无比惊讶,他可没喝醉,滟子一秒就从门口窜来了给他吓得不轻不说,还把南渊这边搞糊涂了。 但是也不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南易给滟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过头对醉醺醺的南渊哄骗着:“那是你真的喝多了,院子里就咱俩人啊……” 南渊眯起眼睛打量了滟子一眼就不上了眼睛、声音也渐渐变小:“那大概是我喝的太多了吧” 南易怕他睡着,赶快接了一句:“那你就趁着这幻觉练习一下啊!免得到时候紧张。” 南渊不情愿抬起头笑道:“开玩笑,我怎么会紧张!”但又觉得南易说的有道理,这才慢慢看向幻觉里的“滟子”,踉跄着站起来,嘴里还嘀咕着:“也行吧我先试试看。” 滟子不知道他俩搞什么鬼,但看着南易一直叫自己不作声所以也一直没动没说话,看着南渊在这醉醺醺的模样,她虽然想扶一把但还是忍住了,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眼前是假的滟子,一想到这儿,南渊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害怕了,他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看着滟子的眼睛缓慢开口:“滟子,我要和你说” “什么?” 滟子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南渊心想这幻觉还挺真实哈,顿时觉得更加的冲动,干脆一把把滟子搂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带着酒气的话不断涌入滟子的耳中。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我从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可是我不敢和你说我怕你喜欢别人,要是你不喜欢我的话我要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也得喜欢我才行,不然我就,我就......” 南渊一口气说了好多,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于是干脆闭嘴了,喝多了酒的人乱了心智,话也多。 滟子已经极度震惊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醉的没有知觉的南渊,耳畔的话语是没有消散,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南易,谁知道南易居然摇着扇子离开了院子,是笑着说这一局他输定了。 滟子害羞又惊恐,震惊又欣喜,慢慢扶着南渊坐回了石凳,南渊却不想坐下,还抱着滟子不肯松手,是不要脸的撒娇:“别走别走,让我再抱会儿吧……” 滟子实在是受不了这般七尺男儿在这给自己撒娇,嘴巴里仿佛揣了个袋子一般口齿不清,滟子只好回到房间里拿了茶杯来给南渊,希望他喝了醒醒酒。 结果等到她出来南渊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阵微风吹过,空气里还带着酒气,滟子看着眼前熟睡的南渊,慢慢抚上他的发,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在抚摸世间的珍宝一般。 他刚刚说,他喜欢她对吧?她没听错! 原来这个呆子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为什么要等到喝醉了才有胆子说?害得她白白担心了好久,滟子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是怎么更多的还是欢喜。 她站了一会儿就决定把这个醉醺醺的南渊送回他的屋子去,但她实在是搬不动这个大块头,便找了南易来一起,谁知道南易居然一直傻笑着看着她,滟子想到刚刚南渊表白他也在现场的事情顿时有些羞涩,只好瞪大了杏眼:“不许再笑了!再笑你一个人搬他回去!” 南易这才停下自己的笑声来,合力把南渊搬回了他自己的房里,他看着眉眼里满是轻松的滟子开口道:“要不你留下给他熬个醒酒汤吧,我什么都不会,你留下照顾他怎么样?” 滟子翻了个白眼:“喊他喝酒的不是你吗?” 南易笑笑:“这还不是为了撮合你们嘛,我走啦,劳烦你照顾他啦”说罢摇着扇子就走出了房门。 滟子看他真的准备做甩手掌柜,只好认命去熬了一碗醒酒汤,等他再回到房间,南渊却从软榻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没有焦点的虚浮着,似乎在找寻什么。 滟子端着碗走到他面前,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南渊眼睛依旧是没有神采的盯着地面,没有回答滟子的话,滟子猜他是醉的厉害都有些不知所以了,于是干脆趁他还坐着,准备把醒酒汤给它喝下去。 “来,自己喝醒酒汤。”滟子把一碗醒酒汤推到了南渊面前,南渊这才有了反应,呆呆的问了句:“你想毒死我吗?” 滟子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有些好笑:“是,赶快喝吧,不喝不到真的是要醉死了。” 闻言南渊伸手端碗喝药一气呵成,滟子眼睛不自觉就看向了南渊滚动的喉结,不由得心头一动。 另一边 宴七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抛向空中,又跌回地面,感觉有人听她说话但又听不清在说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是不爽的很,宴七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只能凭借自己的一点念想不断挣扎着。 “啊!” 一声尖叫,宴七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最后一刻从空中被抛下那股压缩心脏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宴七,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为此战栗着,也在一瞬间驱赶走了压抑在心头的毒素,就在这样一个明媚的下午,宴七幽幽地醒来了。 丫鬟们喜极而泣,哭作一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快去通知王爷,白露赶快抹了把眼泪跑去了陈溪川的房间,但陈溪川却并不在房间里,听下人说今日王爷吃完午饭便出去了、也没交代去了哪里,只说是晚上会回来。 白露有些沮丧,王妃苏醒这样好的消息就应该让日日夜夜陪在王妃身边陪护的王爷第一个知道啊! 想到这儿,白露又赶紧回了宴七的房间,宴七看着白露身后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自己生病时陈溪川无微不至日日夜夜的照顾,她当然知道,也不敢忘记。 可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醒来了,为何却看不到在黑夜里无数次想要触碰的面孔呢? 宴去吩咐着兰亭给自己弄些吃的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王爷呢?” 白露赶快回了一句:“王爷吃完午饭就出去了。” “哦”宴七有些失望,自己醒来丫鬟们都这样高兴,他想必也很高兴吧,这样快乐的场面,她是真的会忍不住给他一个拥抱吧,可是他不在。 他总是错过。 宴七乐呵呵地吃着端来的饭菜,但眼神却不自觉的老是瞟向门口,她总有种感觉,陈溪川会从那里突然出现。 但是,没有。 夜深宴七沐浴完就又睡下了,但陈溪川依旧没有回来,喝了药的宴七困意十足,她看着窗外月光下萧萧的竹影,想起陈溪川送给自己的那一幅画来,好在挂的位置她躺下也能看见。 “你真的如墨竹般,美虽美,但总不尽我意。” 宴七默默叹息一声,转个身准备睡觉,木却听到门口传来阵阵说话声的 “王妃真的醒了?” “回王爷的话,是真的醒了,今日王妃在府里等了王爷一下午,如今喝了药已经歇息了。”这是兰亭的声音! “本王那个进去看一眼,看一眼。”陈溪川声音里又是卑微又是欣喜的,兰亭实在不好意思再刁难,只好轻轻打开了门。 宴七压根还没睡着,困是真的困,但也没到沾枕头就睡的地步,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顿时有些莫名的紧张,还好她现在背对着门口,就算装睡也不会被发现,宴七缩进了被子,默默地闭上眼。 陈溪川慢慢走进房间就看到了换了姿势睡觉的宴七,知晓她是真的醒了,他从外回来听到宴七醒了多少是有些怀疑,看到这一幕他才真的安心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今晚无限心动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脚步放缓,宴七几乎都听不到声音,正在纳闷难道陈溪川就在原地发呆的时候,宴七听到陈溪川坐在自己身边的声音。 床榻一半陷下去一块,这很难不注意到。 宴七忽然就紧张得更厉害了,这刚突然靠近没有声息真的很恐怖!还好她能感知到陈溪川的气息,否则真的是被歹人害了都还不知道。 “装睡?” 宴七正在心里想着自己和歹徒搏斗,突然耳边就传来了陈溪川的声音,他似乎就是贴着宴七耳朵说的一样,气流顺着耳朵一股脑进了宴七的大脑。 宴七是不知道自己的装睡计划有啥破绽,自己也没动没说话没反馈,他怎么会知道? 宴七能感觉到陈溪川就趴在自己耳边一直没走的那股气息,温温热热的洒在她么的耳畔,她有些痒,不自觉缩了缩头。 “再继续装本王就要罚你了。”陈溪川看她缩头就知道她肯定是装睡无疑,但看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陈溪川有些生气,提高了音量威胁了一句。 宴七还是没动,她比谁都知道陈溪川骨子里就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压根不会把自己如何,无非是想自己现在和他说实话,但是一想到自己等了他一个下午,宴七可不想现在和他说话! 但是下一秒宴七还是起来了,而且还是从床上一跃而起。 因为在迷迷糊糊间,宴七感觉到陈溪川他,居然亲了她的耳朵一口! 宴七几乎一秒崩溃,捂着耳朵坐起来、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依旧是一脸无辜和蔼的男人。 他怎么这样?不经过她的允许就亲她! 而且是耳朵这样暧昧又特殊的部位,宴七感觉自己的耳朵烧的比沸水还烫,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肯定一张脸也是通红。 “本王都说了不起来就会有惩罚了”陈溪川哥表示满意宴七如今这副模样,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眼睛盯着宴七的耳朵一动不动。 宴七察觉到陈溪川变态热辣辣的目光,脱口而出“你变态”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僭越又失礼,可是是他先欺负她的,就算无礼又如何? “我变态?” 陈溪川本想着宴七会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开口就是骂自己家话,陈溪川看着宴七红着脸蛋嘴巴和眼神一起骂人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脸蛋笑道:“那是你还没见过更变态的  ” “更变态?”宴七看着眼前不羞反傲的男人一瞬间火更大了、她拍开陈溪川的手恶狠狠的恐吓;“我更变态啊,王爷还是少招惹我为妙。” “巧了,本王就喜欢这口。” 陈溪川被打了手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着说着宴七感到不堪入耳的话。 “  你闭嘴啊!”宴七实在受不了陈溪川满嘴跑火车,这还是他认识的陈溪川吗?是不是有人掉包了他?想到这儿,宴七想到他一个下午没回来的事,顿时有些害怕, 他不会真的是个假的陈溪川吧? 宴七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耳垂,不知不觉的思索着如果不是陈溪川而是别人亲她。 要不要把耳朵切掉? “  你在想什么?” 陈溪川看宴七突然不说话,有些奇怪。 宴七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发呆,顺口就说:“在想着要不要切耳朵” 闻言陈溪川轻轻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难以预知的危险:“因为本王所以你要切掉耳朵?” 宴七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心里幻想的东西带到了现实里,赶快否认:“没有没有,不是因为王爷,没有。没有。” 陈溪川也不说话,表情就是隐隐要发作的模样,盯着宴七,似乎在说,我看你怎么解释? 宴七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说实话……自己在想万一亲自己的不是王爷,那她就要割耳朵。可是,在自己夫君面前乱想这些也不太好吧…… 宴七看着陈溪川越来越黑的脸色,浮起一抹尴尬的笑“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太不争气了……” 陈溪川“哦?”了一声,也没继续说话,宴七有些害怕,缩了缩头:“王爷,咬我的耳朵,那我可不就是要割下来送给王爷吗?” 算了,干脆装傻,宴七内心崩溃,只得胡乱扯谎。 “本王可不要你的耳朵。”陈溪川听了宴七的话,一脸的不满,看的宴七心里只哆嗦,反正她知道是不能再说多了,只好继续装傻:“王爷为何不要?” “你觉得本王刚刚在咬你?”陈溪川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情,他似乎没有动牙齿啊?难道真的是自己不自己咬了于一口,陈溪川皱着眉头思索,眼睛又飘到宴七的耳朵上,洁白如玉,小巧精致的耳朵还在泛着红晕,陈溪川看的心头一颤,这个看起来确实很可口......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还能把这么羞耻的话题继续问下去,她有些不晓得如何回答他的话,只好窝进被子当鹌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溪川背后的屏风。 宴七不说话,就以为陈溪川拿她没辙,她有些得意,是故意打了个哈欠:“困了,王爷也早些休息吧……” 陈溪川看着笑嘻嘻躲进被窝的宴七,心气不顺极了,她这般逃避着实让陈溪川有些生气,但一想到她还小,心里万千的无奈又化解了。 陈溪川“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准备走,宴七笑呵呵地看着陈溪川的背影喊了一句:“王爷晚安” 下一秒陈溪川突然回头,走回身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宴七的耳朵,声音低沉似在魅惑宴七 “这才是咬” 随后起身,转身出门一气呵成,只留下傻了的宴七一动不动愣在床上。 他在干嘛! 宴七感受到耳垂上传来的隐隐痛感,但更强烈的是她全身的麻痹感。 宴七虽然很讨厌他依然这样转回来吓到自己的行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让人心动。 陈溪川还蛮会的嘛,很会抓心动周期。 宴七一颗心似乎在坐着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每个节拍都在说着,今晚无限心动。 除此之外,宴七陷入苦恼,他为何又咬自己又亲自己? “他不会是喜欢我吧?”宴七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突然意识到周边,她紧张地四处看看发现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喜欢她也不会这样照顾,也不会这样突然的亲密吧。 虽然宴七并不排斥陈溪川,甚至喜欢他的样子,但他这样突然的靠近不给予解释,让宴七心里慌慌。 喜欢就是喜欢,你应该直接告诉我才对。 宴七心里默默想着,不自觉进入梦乡,但陈溪川却睡不着,他觉得自己过于冲动,本来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小丫头总有一天能感受到自己的感情,可是今日他再离开前一刻突然听到那声娇滴滴又带着些得逞意味的“王爷晚安”后几乎完全失控。 然后,咬下去那一瞬间就清醒了,头也不敢回的迅速跑出来。 他真的很怂! 可是他也不想如此、这就是一种生理反应,他对宴七的亲近总是发自内心,每次还没权衡好利弊,身体就已经先脑子一步有了动作。 他几乎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亲近宴七。 陈溪川默默看着还没画完的一副月季,月季朵朵娇艳,但慢慢的那一朵朵花蕾变成了宴七的脸,或笑或嗔,好不撩人。 这是怎么了?陈溪川摇摇头,桌上的画又变成了月季,陈溪川这才离开书桌,安心去沐浴。 沐浴到一半,看着浴池旁边种植的月季花,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宴七看到了一般,一个人的浴池陈溪川莫名的有些害羞,仔细看看周围,确实是没人,可就感觉不对劲,陈溪川赶快沐浴完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他躺在大床上也还是睡不着,他突然冒出好多奇怪想法。 庄子偏僻又人少,宴七一个人睡觉怕不怕?一个人睡觉冷不冷?会不会很寂寞像缺个说话的? 同一时刻宴七一脚踢开被子睡的正香。 “她一向娇气,都怪我疏忽没能注意”陈溪川心里默默想着,时候也不早了他也不敢再去打扰她。 这些问题浸染着陈溪川的脑子,他想来想去这些问题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自己搬去和宴七一块。 可是,宴七会不会觉得难堪…… 陈溪川默默想了想平日里宴七张牙舞抓的模样、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要怎么办?真想抓来血刀问下恋爱秘籍啊! 想到这,陈溪川猛的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考虑让宴七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不要抗拒自己,还要讨教恋爱秘籍,不出意外,自己这颗石头心,是开窍了? 他喜欢上她了…… 陈溪川虽然很不想下结论太早、可是他也不想自欺欺人,看吧,这样的月夜、他没想到好好睡觉,满脑子都是如何骗宴七过来。 他是王爷,她是王妃,他想要和自己的王妃一起住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可是他害怕,他变得小心翼翼 他害怕伤害到宴七,害怕宴七不乐意还讨厌自己。 他从未感受到自己有这么多无聊的思绪,只觉得千般万般都没有出路和转角,他一不小心就是死路。 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他想,大概自己真的喜欢上宴七了,他满脑子都是她,这样好的床铺和柔软的枕头,他都不贪恋,他想着若是能够躺在宴七的腿上躺着,听她自己讲故事,就算今日来了外敌打入了王爷府,他也得听完再走。 这般幻想果真催眠,陈溪川就在这样甜蜜的幻境里睡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什么是蛋白质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难得宴七醒得早,她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活动身子骨,看了看外面太阳都还没升起来的样子,知晓时辰还早,洗漱了便朝着院子里走去。 不活动身上骨头都要松散了一样,宴七换了件轻薄的衣服就准备在院子里打会儿太极,其实这都是大学体育课学的点皮毛罢了,但是用来活动筋骨是再好不过了。 宴七平心静气开始回想动作,虽然不会完全标准,但起码还是有点学过的痕迹。宴七看着自己一身习武装扮,倒是真的像个练家子一般。 把自己会的一点皮毛慢悠悠做了一遍后,宴七就感觉浑身细胞都活了一般,她又随意地伸伸腿和手臂,不自觉地就开始做些广播体操的扩胸运动和体转运动。 一边无意识地做着动作,一边思考着早饭吃什么好,陈溪川就这样推开门看到了这一幕。 一身白衣的少女在清晨的阳光下一脸茫然的转动上半身,然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甩甩手臂,踢踢腿。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可爱。 陈溪川不知道宴七起这么早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看着我宴七一脸正色的做着这些奇怪的动作,大胆猜测着她是不是想练武。 “你在做什么?” 终究还是好奇的不得了,陈溪川迈开步走到了宴七面前。 宴七看着眼前一早上就容光焕发的陈溪川,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出门前没有照照镜子,好歹看看自己今天状态好不好吧…… “躺得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宴七老老实实的回答,眼神躲闪着,还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自己会不会好久没起来照镜子被病魔折磨的面容憔悴压根不能直视? 宴七越想越觉得头部沉重,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皮肤依旧是光滑的,这才稍微放心了些,也许就是面色蜡黄点吧,宴七安慰着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前从未注意过自己在陈溪川面前是什么模样。 “也好,不过......你这些动作是哪里学来的?” 陈溪川虽然觉得确实是好事,可是还是觉得她的动作过于好笑,特别是配上她那副苦恼的脸。 宴七一听,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些奇怪动作都被看去了,顿时有些羞愧,毕竟自己刚刚自己脑子在想别的,她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做了哪些动作。 别的不说,扩胸运动看起来的确是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啊,是我哥哥练武的时候我偷偷学的。” 宴七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好搬出阙七来,陈溪川觉得好笑,阙七认认真真练武,合着她就在旁边偷看,然后再学些啥也不是的三脚猫动作? “要不要本王教你?” 陈溪川说完就有点后悔,他自己是一个病秧子,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外人都不知道,他一直隐瞒着就是怕太后再次对自己下毒手,如果他教宴七武功,会不会就暴露了? 虽然宴七知道自己恢复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想暴露太多,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宴七,希望她可以拒绝。 宴七也确实不想学武,她看电视剧里那些练武的人,光着上半身每天跑步,每天蹲马步,站桩......想到就觉得累的不行…… 宴七赶快摆手:“不用啦,我身体不能承受高强度的训练” 看到宴七拒绝,陈溪川心里也算放心了,笑着看着宴七说:“也是,你就这样稍微动动也是可以锻炼的。” 宴七心里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为了不学习武术,也只能赶快跟着点头。 “王妃,想好早上吃什么了吗?”兰亭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她就洗个帕子的功夫,房间里的王妃就不见了,她在门口看到宴七正在院子里,她就赶快跑来了,等到到了近处她才看到王爷也在,赶快行了礼。 “我想吃烧饼” 宴七把自己一早上冥思苦想的早饭告诉了兰亭,兰亭有些为难:“大夫说您要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才行” 宴七有些不满:“烧饼没有营养?它是小麦粉做的,里面还有肉和蛋,能补充蛋白质啊!” “什么是蛋白质?”兰亭不解。 蛋白质? “蛋白质是生命的物质基础,是生命活动的主要承担者。”宴七在心里默默背诵着曾经背过的书,但她也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又是到了该想办法补救的时候了。 “呃,蛋白质就是蛋白的一种别称,我吃鸡蛋补充蛋白啊。”宴七知道就算他解释兰亭也听不懂,干脆还是胡编乱造好了。 ”可是蛋黄不是更有营养吗?” 宴七有些被噎到,摆摆手:“我不吃了,随便拿点吃吧……” 再问下去她都要爆炸了! 该如何和一个和自己不同时空的人解释现代名次? 最好的办法就是妥协,不解释。 陈溪川看着宴七吃瘪,又想到她说的话,总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呢。 就好像,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说的事情,似乎脑子时常漫步在另一个时空一般。 宴七打发走全是疑问的兰亭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问陈溪川要吃什么,她尴尬的笑笑,转过头问道:“王爷早上吃什么?” 陈溪川看着丫鬟都走了才想起来问自己的宴七,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冷冷回了一句:“随便吃点就行” 宴七一看一向笑眯眯的陈溪川挎着脸还冷着语气,心想不妙,这是不是算是惹他不高兴了? 一想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发誓要好好对陈溪川的事情,宴七只觉得自己脸都发烫了,她可真的是个没良心的,这样的事情他能忘记一次,也能忘记第二次,宴七看其中的缘由丢是因为自己不要上心。 宴七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什么,只好低着头继续伸胳膊伸腿,心想着要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自己这个没良心人设,正在苦恼着,却依然被陈溪川一把捏住了手,宴七惊恐地抬头看着接着自己的陈溪川,心想他不会是生气了要打自己吧? 他脾气有这么大吗? 宴七不敢说话,眨眨眼看着陈溪川一脸不悦,突然就听到陈溪川轻笑道说 “王妃不请本王一起用早膳?嗯?” 嗯??嗯? 怎么是这样的走向,按照宴七内心的剧本,陈溪川应该是生气地反问:你刚刚怎么不问本王? 但没想到陈溪川居然问自己别的,宴七一下子被陈溪川暧昧的语气整的有点人尴尬,她想吹回自己的手,但力气压根不够,她只好放弃,决定还倒打一耙。 “难道王爷一开始不就是想和我一起用膳吗?所以我才没有邀请。难道,王爷想一个人用膳?” 宴七装出无辜的样子盯着陈溪川,毕竟只要我足够无辜,背锅的就是你。 宴七正在内心得意,陈溪川就着手劲儿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宴七都感觉到自己的头快要撞上了陈溪川下巴了,她也不敢乱动,只好低着头等着陈溪川说话。 “既然和本王一起用膳,不是不应该问问本王想吃什么?” 该来的还是来了,宴七瘪瘪嘴,心想着肯定不能直接说自己忘记了,但是一下子想不到别的借口,于是下意识伸手揪住了陈溪川的袖口道歉。 “是我疏忽了,我想着王爷不挑食,所以就没问。” 陈溪川倒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她忘了,但是却对她拉着自己袖子的行为很满意,他就着袖子牵住了宴七的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声音里带着窃喜:“本王确实不挑食。” 随后也没去看宴七表情,就这么牵着宴七直接往饭厅走。 宴七看着拉着自己的那一只手和陈溪川挺拔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哄了,虽然觉得有点害羞,可是不自觉地笑意堆满了脸颊。 走到饭厅,陈溪川还是没有撒手,牵着宴七坐在自己身边,丫鬟们就赶快端上来早饭。 早饭丰盛而又富有营养,是昨晚上陈溪川就安排好了的,兰亭就算问了宴七想吃什么也是白问,最后还是得吃这些营养品。 “这是炖的鸽子汤,这是大夫配好的药膳,这是雪莲炖燕窝”陈溪川慢慢介绍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早饭,宴七听着就一阵负担 一顿早饭至于这么隆重? 早饭都这样了,晚饭会不会直接满汉全席啊。 宴七想着自己吃满汉全席的模样,不自觉还真的有点向往。 “在想什么?”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直盯着燕窝一言不发,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别的事情。 “我在想,王爷不把我手放开,我要怎么吃早饭。” 宴七自然不敢说自己在幻想满汉全席,只好说了另一件事,陈溪川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放开宴七的手笑道:“本王忘了” 忘了吗?肯定不是,陈溪川巴不得再多牵一会儿。 手自由了,宴七也不再客气,拿了筷子就开始吃早点,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多好吃的,生病的时候老是喝药喝粥,肚子里都感觉瘪了下去,嘴巴里似乎都不能感受到味道了一般,这下好了,山珍海味都在眼前,宴七总算是苦尽甘来。 一连吃了三碗,宴七这才放下碗筷,满意的摸摸肚子笑着说:“总算吃饱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脸满足也跟着开心,但还是忍不住调侃:“王妃的食量可真的太大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不对劲,他好像是老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就算知道是调侃,但是宴七内心里那股子不服气还是窜了出来,她没好气瞥了一眼陈溪川笑嘻嘻的嘴脸:“我都躺了多久了,这才吃了多少啊?” 陈溪川看宴七一脸不爽,也不再逗她,换了笑嘻嘻的欠揍模样,一本正经地继续给宴七空空的碗里夹着菜:“那你就再多吃点。” 宴七还是不乐意,怎么,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猪喂吗?三碗了还夹菜,生怕不把她撑死。 看宴七没有要吃的意思,陈溪川就知道她还在生气,陈溪川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伸手捏了捏宴七肉乎乎的小脸笑着说:“还真生气了?”随即又夹了宴七爱吃的红烧肉到她嘴边哄道:“你尽管吃,本王就是开个玩笑。” 宴七被陈溪川这一套流畅又自如的亲昵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她吃下了红烧肉,一边咀嚼一边警惕地盯着陈溪川,他不对劲,他好像是老手了! 想到这儿,宴七想起陈溪川照顾人哄人撩人都很有一套,她有些怀疑,眼神不自觉就在陈溪川脸上找答案,但陈溪川真的是坦坦荡荡,一双眼睛更是清澈的叫人看一眼反倒是心虚的不行。看起来不像是心虚的模样啊…… 陈溪川看宴七莫名一脸狐疑,不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干脆放下筷子等着她吃完,她如果有什么事情肯定会问自己,陈溪川敢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宴七的关系正在微妙的变化着,他能感受到,他相信宴七也能。 吃完红烧肉,宴七迟疑了一会儿,便开始试探陈溪川。 “那个,王爷的朋友多吗?” 陈溪川看宴七果然问了自己,就知道她与自己感受一样,于是也就大方的回答了:“不多也不少。” 还挺会绕圈子哈?宴七心里默默感叹,面上却是粲然一笑:“那王爷可有什么红颜知己之类的朋友?” “嗯?”陈溪川没料到事情就这样展开,有些摸不清宴七的想法,但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算是有吧……” “有就是有,什么叫算是啊?”宴七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一句话,步步紧逼。 陈溪川有些哭笑不得,宴七一脸的警惕还这般较真。不知道的以为是审查犯人呢,但看着宴七似乎真的十分在意的样子,陈溪川也不打算瞒着她,直接说:“有。” 当然有,如果白妍还在的话,他们一定是和白万里在一起饮酒作诗登高赏花吧…… 宴七得了答案,眼珠子一转继续问:“那你可有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如果吟棠算的话,那就是吧。可惜,她也...... 陈溪川脑海里浮现出吟棠全家被满门抄斩时惊恐和绝望的面孔,那时他也自身难保,只身救出了吟棠,无法再解救她的家人。 一片火海里,吟棠挣脱了他的手,扑进了那片火海,她不愿意独活,她没能守护她的家族她的家人,她一人,不愿意独活。 陈溪川睫毛一抖,意识到宴七正盯着自己,他才回过神缓缓开口:“曾经有的” 宴七看他脸色语气都变了,就知道是戳到了他的伤心事,顿时也不敢再问了, “哦哦”了两声,宴七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今日我可以去后山走走吗?” “你想就都可以” 陈溪川不晓得宴七怎么突然不问了,她一向思维跳跃,他想要跟上实在是不简单。 “那我让滟子陪我一起。”宴七心里想着陈溪川的红颜和青梅竹马,没什么心思和陈溪川一起出游。 “本王更熟悉这里,本王带你去。”陈溪川想到后山上神秘花丛和神奇的咕噜泉,就想着带宴七去看看。 “不麻烦王爷了,我和滟子有些话要说呢” 宴七自然是拒绝了陈溪川的提议,她昏迷这么久,不知道滟子南渊怎么样了。 “为了她感情的事?”陈溪川想起来了宴七曾经和自己说过滟子心上人的事。 “是的,王爷,我很担心她” 宴七也不想掩饰,陈溪川看宴七对别人感情比对自己的还上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关系? 宴七没注意到陈溪川的叹气,她满脑子都是红颜和青梅竹马,她觉得滟子肯定也知道点什么,于是她迫不及待就要去找滟子问问才好。 滟子得了吩咐就在后门等着宴七,宴七很快也就出来了,但明显面色不佳。 两人上了马车,宴七这才慢慢开口:“你跟你心上人怎么样了?” 滟子突然被问,不自觉就害羞了起来,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趴在宴七耳边小声说:“他说他也喜欢我......” 宴七赶快看了一眼滟子,发现她笑意都藏不住,脸也羞红了一半,就知道她是真的恋爱了,宴七也不自觉笑了起来:“哇哦,那我很快就能喝上喜酒啦。” “王妃!” 滟子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赶车的马夫,发现他无心听闲话才又恢复了面色。 “有什么好害羞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是值得高兴的事啊!”宴七笑嘻嘻的说着,不自觉被有情人刺到了神经,叹了口气:“真羡慕啊……” “王妃和王爷琴瑟和鸣,何须羡慕我?”滟子看宴七一脸落寞实在不解。 宴七苦笑一下,没言语,打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滟子察觉到不对劲,  凑过去小声问着:“王妃和王爷吵架了吗?” 宴七摇摇头,她倒是不会傻到为了一个谈话里出现的女人去和他吵架…… “  那为何这样说?” 宴七依旧是摇摇头、许久才开口 “你可知道王爷有什么红颜知己?” 滟子一听,原来是王妃吃醋了吗? 于是赶快回答;“  没有没有、王爷朋友都很少的。” “那青梅竹马呢?” 宴七继续问,声音没有起伏。 滟子仔细想了想,她不太知道该如何定义青梅竹马,如果是一起长大的话,吟棠小姐算不算呢? 宴七看到滟子思考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于是趁机继续问:“王爷的青梅竹马是谁?你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吗?” 滟子看宴七是真的着急,也不敢再欺瞒,赶快说道:“前朝户部侍郎家的吟棠小姐,如今,如今住在.....” “何处?” 滟子指了指天上,希望宴七能够明白她过世了,但马车正在弯弯绕绕地上坡。宴七一看到这个手势还以为这位吟棠小姐就住在此山上。 虽然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位小姐,听名字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不过为什么她一个大小姐住在这里? 金屋藏娇? 宴七疑问不止,回头问滟子:“既然是青梅竹马,为何王爷不娶她?” 而把她安排在这里!难怪刚刚他要送自己来这里,想必是顺道送自己,实则是去看吟棠小姐吧…… 滟子被问的有点懵,人死了如何娶啊?然后反应过来也许王妃问的是吟棠小姐生前的事,于是她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原本是有婚约的,可惜,户部侍郎犯了罪被打入大牢了......” 那一年宴七十一岁,户部侍郎满门抄斩想必全城人人皆知,滟子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下去,宴七也应该明白了,吟棠小姐那时候就已经过世,如何和王爷成婚呢? 原来是这样,户部侍郎被打入大牢没落了,她就没办法嫁给陈溪川,所以陈溪川才把她带到这里好好藏起来吗? 还怪痴情的。 宴七甚至为这绝美感情而感到欣慰,好在陈溪川靠谱救下了吟棠,不然这可真的是一对苦命鸳鸯。 宴七自己在心里感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感情的参与者,吟棠小姐和陈溪川感情笃深,不离不弃,她倒是横插一脚,她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人家吟棠小姐都这么惨了,还要被她一个穿越过来的觊觎夫君。 虽然自己才是陈溪川明媒正娶的王妃,但感情上先来后到,宴七的确是后来者啊…… 虽然这里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宴七却不愿这般,她想到可怜的吟棠小姐,又想到自己对陈溪川最近暧昧接近的纵容,瞬间有些羞愧。 不过还好知道得早! 宴七叫停了马车,她没有心情去看景色,也害怕在山顶遇到吟棠小姐,她就在半山腰下了车,站在路边活动了会儿筋骨又上了车,吩咐马车夫回山庄里去。 滟子有些不理解,但也不敢多问,毕竟宴七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高兴。 难道是因为吟棠小姐? 滟子有些后悔自己的直言不讳,王妃王爷感情好,她说这些干嘛呢! 回去的路上宴七一直看着窗外没作声,滟子几次三番想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都被宴七平淡的侧脸打了回来。等快要到了山庄宴七突然开口: “吟棠小姐真可怜啊。” 宴七把自己代入想了想,觉得吟棠小姐实在是可怜的不得了,她甚至有些怜爱从未谋面的这位小姐,也有些为这份绝美爱情感动。 滟子听到宴七说话,赶快点点头附和:“是啊。” 宴七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年少时喜欢过的男孩子,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 曾经宴七每毕业一次就是经历一次失恋,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何别人都有刻骨铭心的爱情,而她喜欢一个人总是很快丧失兴趣,大部分不会超过一个月的喜欢,然后就会趋于平淡。 第一百五十八章:本王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自己的情人做出忤逆叛道的事情。 同时,也惊叹于惊叹于他的隐蔽性,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人的存在,以至于今日在马车上才有所耳闻。 百闻不如一见。虽然别人这么说,但出于心虚和懦弱,她决定还是就与这位大小姐永不见面,两个人的生活应该是没有相交的轨迹,也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本就不应该强迫性的重合在一起,她不愿意,他知道对方也不愿意,所以面对滟子的提议,宴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只去过一次后山,倒是没有注意到上面有能够居住的地方,不知云深处是否有人。 如果非要见一面的话,她希望是在双方没有感情纠纷的情况下,但是目前的情况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弄不明白,如果这样贸然地前往实在是有些有些不计后果,也有些没礼貌。 滟子倒是不知道宴七心里想的这些小九九。她还在想要不要禀报王爷,今日告诉了王妃吟棠小姐的事情,她看着王妃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慌张。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王妃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也许她只是大病初愈身体依旧虚弱,坐在马车上颠簸多少有些难受,可是滟子看着宴七的表情觉得还是有点影响。到了庄子上她就马不停蹄地就去禀告了王爷。 “你告诉宴七吟棠的事?” 陈溪川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些往事都是前朝,他不知道宴七怎么会知道。 “属下不知道,王妃问起来属下就直接回答了,没有考虑这么多,结果王妃好像有些不开心,也没有到山上去。原路返回来庄子上。” “王妃问了什么?” “王妃问您可有青梅竹马” 陈溪川瞬间就想起了,今日早上宴七问自己的几个问题,自己回答之后她都没有再问。他还以为她是不感兴趣了,没想到她居然跑去问别人,难道这些问题对她很重要吗?还是说她对这些问题多特殊的情感? 突然有一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 她是不是,吃醋了? 想到这儿陈溪川觉得有必要亲自给她解释一下,这个所谓的吟棠小姐已经去世了四五年了,不敢耽误。陈溪川直接就去了宴七的房间,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人,问了问兰亭才知道她回来后就一直呆在花园里没有回来。 花园里有一个漂亮的秋千,宴七早就看到了,眼馋的不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要荡一荡秋千?? 在空中飞起来的时候会忘记烦心的事情。 只能体会到飞舞起来那一瞬间的快意和潇洒。 秋千上密密麻麻攀附着不知名的小花,他们都被折断了茎叶,点缀在死气沉沉的秋千上,虽然这样看起来秋千的确是漂亮多了,但这些花儿也不过一天的光阴罢了。 宴七觉得有些浪费,吩咐了管家不必再如此装扮这素净的秋千,无论秋千漂亮与否,愿意来荡秋千的人都会一直来。 “你在干什么?”陈溪川着急但是也不敢过于外露,平复了呼吸走上前去。 “明知故问??” 宴七没回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地面慢慢荡秋千,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失礼,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坐着秋千上,难道不是很舒服吗?实在是起不来也实在是不想回头。?? “本王推你?”陈溪川吃了瘪,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走过去抓住了秋千的绳子。 宴七想起陈溪川平日里一向力大无穷的样子。????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以前随便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就一片乌青。如果让他来推秋千,她会不会直接飞上去? “不需要,我自己荡就好。??” 宴七明确的拒绝了,这是在为她的性命考虑,但陈溪川并不这么想,他以为宴七还是在生气,于是想起白万里曾经说的,女孩子的不要就是要的理论,他毅然决然手上用力把宴七推了出去。 这一把可把宴七吓得不轻,她不是说不要吗?陈溪川什么毛病?有耳疾还是叛逆期?她说什么他非要跟她反着来是吧? 宴七吓得尖叫都忘记了,等到再次荡回地面,她赶快用右脚撑住地面把秋千制停,随后没好气的站起来叉着腰看着陈溪川。 陈溪川看宴七突然下来,有些不理解,她不是喜欢玩吗?为何突然下来了? “你不玩了?” 陈溪川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宴七都被气笑了,她觉得她和陈溪川在这方面没啥话题,于是加大音量一边走一边说:“不玩了,回去睡觉了。” “可这才下午,还没吃晚饭呢?”陈溪川看着宴七气鼓鼓地走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不该突然推她? 要是宴七知道陈溪川在想什么,肯定会向走近科学栏目组提交陈溪川大脑研究报告。?? 这陈溪川什么意思?合着他现在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荡秋千???还不是因为被他突然吓到,宴七觉得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去荡秋千。??她对这种游戏有了心理阴影! 而且始作俑者??居然还不知道原因。 她真的是白白的受苦白白的受累白白的受惊吓。?????? 但是好在她不知道陈溪川在想什么,她只是听到她说要吃晚饭。 吃就吃,刚好她已经饿了???? 果然还是吃饭有用,陈溪川看到宴七明显有一瞬间的迟疑,于是他赶紧又说:“晚饭可丰富得很”?? 怎么个丰富法???宴七有些心动,她看着天色将晚,也的确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于是绕开陈溪川,自己提着裙子就往饭厅走了。?? 吃饭果然比他还重要,陈溪川虽然早就在心里对自己的地位有所估计,也知道吃饭在宴七的心里有着重要的地位。??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在这样明显的二选一中,她会这样直接的选择吃饭。?? 陈溪川虽然觉得无奈,但是一想到明明自己错了,诶?也不能说是他错了吧……谁还没有个过去?要怪就怪自己没有防备??! 还有滟子口不择言什么都敢往外说。??下次要是宴七再问起来,她是不是会把他自己所有秘密都告诉她? 快想想自己还有什么秘密,瞒着宴七不是什么好计谋,她古灵精怪,满脑子里都是鬼点子,就算他不告诉她,她也能从别人嘴里,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与其被发现之后狼狈的解释,还不如现在就老实点全部告诉她。?? 宴七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是什么刁蛮任性的个性,过去的事情都会过去,相信她一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陈溪川自己认为非常了解宴七,于是就在脑子里想自己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告诉她的。 有没有暧昧的女子???嗯,没生病以前,全京城的女子谁不想嫁给他?他有钱有势年轻又有地位。??只要是出去游玩,就有一大群跟随者,就算哪怕只是上街吃个饭,都会有一大批的女子追随着他。 于是在酒楼里,在驿站在郊外,总的遇到形形色色上来搭讪的女子,或娇或媚,无一不是绝色。 但是陈溪川知道她们都是太后安插在城里的间谍,接近他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监视他,如果有机会杀了他更好。?? 陈溪川不会给这些女人机会,所以他从来不对这些女子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迹象,所以京城里盛传陈溪川好男风,不近女色。 所以要说是暧昧对象的话,白万里算不算?毕竟他每天有很多时间都和白万里在一起。?? 婚约对象呢?他第一个婚约对象是太后远方侄女,名为俐河,可惜九岁那年因病去世了,后来就有了吟棠,可惜也因为全家被杀而自杀,最后就是邻国的菡萏公主,被他用喜爱男人的谎话拒绝了婚约。 最后就是宴七了,是他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进家里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婚约对象。 其他的事似乎没有什么在感情上的问题了。?? 如果把这些都告诉宴七,她会开心吗??? 陈溪川有些不敢确定,他在思索是让宴七主动靠近问他,还是说自己主动告诉她! 也许自己告诉她更好吧,更容易表达自己的忠心耿耿,更能表达自己的一片忠心。?? 想到这里陈溪川心里就有了底??,既然有了想法就要赶快付诸实施。??否则如果产生误会,那就难以挽回。?? 吃饭的时候宴七依旧是不太开心的样子,陈溪川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本王之前有三个婚约对象,前两个都过世了,最后一位菡萏公主被本王退婚,所以你是第一位王妃。” 宴七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好的说什么婚约对象?而且去世的去世,退婚的退婚,晦气! 宴七“哦”了一声继续吃着饭,她实在不能理解陈溪川这是在干什么。?? 陈溪川一看宴七这样平淡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于是又开口:“本王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 言外之意??,你是第一个。 第一百五十九章:王妃一肚子坏水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还是没多说话,低着头??继续吃饭,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讲这些?男人心海底针,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话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他说这些,难道就能掩盖他曾经有这么多婚约的事实吗? 宴七曾经死了一个未婚夫,别人就说她是扫把星,陈溪川死了两个未婚妻,为什么没人骂他是扫把星? 等下,他未婚妻死了? 吟棠小姐死了? 她没有住在山上?而是埋在山上? 对哦,滟子说户部侍郎满门抄斩,想必这位吟棠小姐也没能躲过吧,宴七还以为陈溪川会把她留下来,原来也没留住吗? 可陈溪川可真够痴情的,未婚妻去世了还能接过来埋在自己庄子的后山上,宴七顿时觉得明媚的后山变得有点阴森,毕竟是人家的墓地,自己老是跑去玩的确有点不太合适。 “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陈溪川看宴七不说话还以为她没听见,于是就又问了一遍。??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陈溪川不吃饭揪着她问东问西说这说那真的给宴七整的心里发毛,他到底要说什么? “王爷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宴七干脆放下筷子,直勾勾看着陈溪川,想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王,想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陈溪川觉得自己以及表现得足够明显了,正常人都应该能够体会到吧,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她不是正常人? “有话直说,弯弯绕绕的我也猜不出来。??”??宴七说的很直接,她就是想知道,他今天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是想表达个别的意思,就不必用些拟人比喻的手法,她脑子不好用,她听不懂。?? 陈溪川看她是真的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点恼火,一看就是蠢得恼火。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对牛弹琴。?? 深呼一口气,陈溪川端正了坐姿,宴七一看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就知道他要准备说实话了,她还是有一点期待的,毕竟第一次陈溪川用这样的姿态和她讲话,她总觉得肯定是个大事。 “本王听说你今天去了后山,问起了吟棠的事情,所以本王是想告诉你,本王与吟棠并无更多的儿女之情,希望你不要在??心里郁结。” 这样说她应该听得懂的吧,有些话还是不说破得好,暧暧昧眛的不是更好吗?陈溪川说完难得有些害羞,别开了脸不去看宴七。 他今天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啊,那他可以直接说呀,又扯到之前的过世了的人,又扯到今天的事儿。合着半天就为了说这一个主题,那他直接告诉她不是更好。?? 宴七抬头仔细看了看陈溪川,居然发现他在躲避眼神,怎么?这么几句话还给他说害羞了?宴七不能理解,觉得陈溪川怪异的很。 回了房间她和兰亭说起这个事儿,兰亭急的翻好几个白眼:“王妃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种事情上怎么会犯傻?你听听,王爷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什么,他跟我解释这么多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了什么?” 宴七莫名其妙看向兰亭,兰亭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着急?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你倒是说说为了什么???”宴七也不恼,她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陈溪川今天一天太反常了,说些话做些事情都不像平时的作风,让她感觉好像是另一个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奴婢现在算是明白了。”??兰亭看着宴七迷迷糊糊的样子,感叹一声。 “说这些干嘛?你直接告诉我什么意思不就行了,难道是你嫌我太笨了?”宴七看兰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有点不开心。?? “王爷这是在撇清他和其他女性的关系。当然是为了告诉您,他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呀!??” 兰亭毫不犹豫的说。 啊?是这样吗?宴七仔细想了想今天他做了什么,莫名其妙地谈起以前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撇清关系。??而且还都是关于他的几个未婚妻!还说他和吟棠没有儿女之情……好像,好像真的有那味儿,好像真的是兰亭说的那样诶。 不会吧,陈溪川居然会对着她表心意?难怪他说完他就害羞了,原来他自己心里打的小算盘噼哩啪啦的响,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宴七完全不能理解。???? 如果她是一个旁观者,或者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人,她也能像兰亭一样,迅速反应过来这番话表达的意思,但是因为她是故事的主人公反而不能够理解。???? 表达自己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是表白吗? “兰亭,去帮我把滟子叫来。”宴七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打发了兰亭。有些事情虽然她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但是不代表她不可以借鉴别人的恋爱经验啊! 滟子来的很快,因为她觉得她今天做错事儿了,就没回自己房间,一直在院子里候着,虽然相信王爷会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但是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脑子不好,胡说八道导致的结果,她还是惭愧得很。???? 宴七突然找她,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的话火上浇油了。????总之一般这样的时候宴七是不会找她的。??还是说王爷编了个幌子骗过去了,现在宴七要找她算账。??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小命不保。?? 战战兢兢走到宴七房间,都准备好了为自己辩解的措辞,却看到宴七欢欢喜喜地迎出来,一看到她笑容更加灿烂,拉着她就进了屋。 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啊???难道王爷还会自己说了好话??? 还没坐下呢,宴七就神神秘秘地问:“滟子,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心上人喜欢你的?” “啊?”滟子没想到是问这件事情,说真的就这个故事,她大概已经给无数个亲朋好友转述过上万次,从简简单单的爱情故事变成了难以琢磨的青春偶像武侠修仙悬疑片。 “您问这个做什么?”????滟子和自己朋友说还好,可是是和王妃说,她觉得多少优点拘束 “我想知道怎样的话才算表白。”宴七老老实实的回答,她觉得陈溪川的话,模棱两可,不能够探究其中真正的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自己乱猜乱想,会不会理解错了?兰亭还不如自己感情丰富呢,她还是有点心虚。 “您不如告诉属下,属下帮您分析?”滟子当然知道宴七的烦恼除了陈溪川不会有别的,顿时就放心了许多。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应该平等的,一对一交换情报。”??宴七傲娇地微微扬起下巴,不愿意直接说。 算了,自己的事就算王妃不问迟早丫鬟们也都讲出去了,她现在比较好奇他俩的事儿。?? “好吧,那奴婢先说,王妃后说,那日南渊南易喝醉了酒,直接就和属下说实话……” “他说什么?”宴七好奇的不得了,想知道一向老实巴交的南渊喝了酒之后能说出什么劲爆的话。 滟子看了看宴七多少有点变态的表情??,不由得一抖:“额,他说他喜欢属下。” “就这一句?”宴七有些不满足,但随即又叹气:“这一句就够了。” 通俗易懂不需要去多多的揣摩,这难道不是最有效的??? 其实还有,但那么肉麻,滟子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跟着点点头,随后想起来宴七的事问道:“  所以王妃要属下帮忙解析什么话?”??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是我在套你话啦!”宴七笑嘻嘻地跑开,忽略了滟子气的鼻子都歪了的样子。 跑到一边软榻上趴下,心里却是无数个问号,唉,陈溪川说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自己表明心意啊……世界上最令人心动的表白方式就是打直球!别的她还真就不相信,她也不吃那一套。?? “要不要偷偷给他个提示?”宴七在心里默默想着,陈溪川害羞又闷葫芦,让他直接说怕是她这辈子都等不到了,要不学学滟子。把他灌醉? 酒后吐真言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为什么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她睡不着,没想着在浏览器上搜索这个问题? 而是不断地搜索奥特曼到底有多高,铠甲勇士和奥特曼谁比较厉害,铠甲超人变身之后需要回到自己的星球吗?铠甲勇士和奥特曼是一样的概念吗?他们认识吗?星球离得近吗?平时打招呼吗?????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是宴七觉得,有个浏览器走遍天下才不怕...... “白露,王爷也能喝多少酒啊?” 一肚子坏水,她决定还是试一试这个办法,不然一直心里想着,每天日子都过得不舒坦。?? ??“  王爷身体不好,一般喝得少。”白露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所有关于陈溪川喝酒的场景,发现他都是一杯之后不会再续杯。 ??“  酒量小的话,我不是更能得逞?”宴七小声暗自庆幸,招招手打发走了丫鬟们,自己偷偷的跑进了厨房,提出了一坛酒来。 今天就不醉不归! 想到就做,提着坛子就去了陈溪川的房间。 第一百六十章:王爷的密室情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刚在软榻上坐下不久就看到宴七提着酒坛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他坐直了身子有些奇怪:“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宴七故意心虚地四处张望一番才说:“我今日找到一坛子酒,怕被兰亭发现了,所以带回来喝。” 然后又故作大方的样子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说:“王爷愿意和我一起喝吗?” 陈溪川看着宴七露出久违的俏皮模样,心下激荡万分,他看了看酒坛子随口问道:“你从哪里拿来的?” “  厨房里拿的” 宴七老老实实回答了,人家的庄子肯定比她熟悉,撒谎肯定不行。 “本王有上好的藏酒,何须偷厨房的?”陈溪川掩藏着笑意站起身,在屏风后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瓶酒。 “我也不知道呀……” 宴七瘪瘪嘴,把手里的酒坛收到一边,如今有了好酒自然是用不上她这个偷来的酒坛子。 陈溪川拿了杯子就在宴七身边坐下,一边倒酒一边说:“不过本王的酒量不好,恐怕不能尽兴。” “没事,我们就喝一点点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陈溪川越不能喝越好。 宴七一听说陈溪川自己说酒量不好瞬间觉得有戏!开开心心接过了酒杯,他不能喝她可以啊!她今天必须问个清楚! 三杯酒下肚,陈溪川白皙的脸已经酡红,宴七却依旧笑呵呵地倒酒,终于陈溪川摆了摆手倒头歪在了桌子上。 宴七眼疾手快赶快把陈溪川手里攥着的酒杯拿了出来,上好的官窑要是醉酒打碎了多可惜! 再看看陈溪川,趴在桌子上个一动不动像个大型毛绒玩具,宴七伸手不自觉摸了摸陈溪川的乌发。 “发质真好”好像用了高级护发素。 小声感叹着,宴七也没忘了自己此番的目的。 她慢慢凑近陈溪川的耳朵,陈溪川耳朵因为醉酒都已经变成了粉色,宴七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王爷喝醉了吗?” 宴七小声开口试探,陈溪川头也不抬闷闷地回答“没醉,就是头晕。” 那不就是喝醉了?还嘴硬? “王爷知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 宴七继续问着,陈溪川似乎是不愿回答,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如果我问王爷几个问题,王爷会说真话吗” 陈溪川摇摇头:“得看是什么问题。” 宴七赶快说“看来王爷真的没醉!酒后吐真言,王爷现在还能分清我的话呢!” 陈溪川果不其然得意地笑:“本王千杯不倒!” “那我有件事想问问王爷,测试下王爷是否真的是一点都没醉” 宴七笑嘻嘻的,把陈溪川导入陷阱。 “你就说吧” 陈溪川大手一挥。 “王爷今日同我说那么多,都不是真心话吧?”宴七小心翼翼问着。 “怎么不是?”陈溪川提高音量反驳,宴七吓得恨不得捂着他的嘴巴,等他消停一会儿,宴七又继续问“那王爷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告诉你,本王心里从来没有其他的女子。” 陈溪川声音平静,宴七却不能平静下来…… 他的心里没有别人,是想要告诉她,宴七是唯一一个? “那王爷为什么不直接说?” 陈溪川没有回答,宴七仔细一看,陈溪川似乎已经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宴七看着陈溪川平和的侧脸发呆,既然是酒后吐真言,那么陈溪川今日说的话也就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吧? 他说他心里没有别的女子,虽然并不是宴七喜欢的直球式告白,可是按照陈溪川的性格,这样子的话已经是他能说的最最最明显的告白了吧。 宴七还是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陈溪川的话,还是因为他陈年的好酒,总之一向自认为酒量不错的宴七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她摆摆头想把醉意散去,又看了看睡得很熟的陈溪川,已经入秋,夜凉易病,宴七走到软塌边拿了毯子轻轻给陈溪川盖上,随后才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喝酒这件事,兰亭是最不喜欢了,她讨厌酒的味道,所以宴七喝酒是一定要躲着她的,不过现在已经入夜,兰亭或许已经睡下了也说不定。 慢慢走进自己房间,打量了一下发现只有立秋待在房里  ,宴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您去哪里了?”立秋听到动静赶快走过来,但很快就闻到了宴七身上的酒味,“您喝酒了?” 宴七只好‘嘿嘿’的笑,她知道只要立秋不告诉兰亭就好,于是压低了声音对立秋说;“陪王爷喝了一点点,没喝多少,你不要告诉兰亭哦。” 立秋点点头;“奴婢帮您洗漱,您一身酒味,奴婢不说兰亭也能闻到” “好”宴七顺从的答应了,心里却在琢磨着要怎么给陈溪川说这件事,他要是明天醒了还有印象怎么办?会不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灌醉他然后问些奇怪问题? “王妃,水准备好了,请您去沐浴。”立秋拿着宴七的睡裙站在一边,宴七点点头就去了汤池,但是今晚的事情她确实有些冲动,另外她就把陈溪川丢在桌子上是不是有点草率? 越想越觉得自己欠考虑的厉害,匆匆洗完就要去陈溪川的房间里,把人家灌醉了,起码得叫个丫鬟进来把他扶到床铺上休息吧,刚刚她实在是心虚的厉害,都忘了这一茬。 悄悄推开陈溪川的房门,却发现桌子上没有人,宴七还以为是丫鬟自己推门进来了,但突然想到陈溪川的房间,没有他的吩咐丫鬟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那陈溪川去哪里了? 正在疑惑,宴七就听到了有人往房间这边走来,宴七顿时有点心慌,听着脚步越来越近,宴七只好钻到屏风后面躲起来。 等到躲起来之后宴七才反应过来,她是王妃,来王爷的房间为什么要躲着啊?过得跟王爷的密室情人似的王妃第一人。 宴七感觉自己是偷情的人一般,不过自己今日做的事情的确是让她觉得心虚万分,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一惊一乍的,不过这么晚了,谁还会来陈溪川的房间? 宴七回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铺,才发现陈溪川也没在床上睡觉,那陈溪川去哪里了? 不会是自己走后他被人劫持了吧?不过庄子上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陈溪川怎么会被无声无息的被劫走? 那陈溪川去哪里了,正在宴七疑惑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这就是脚步的主人。 宴七透过屏风的缝隙观察着进来的人,发现居然不止一个人,宴七眯起眼睛想要对焦自己的视线看看是谁,却猛地被一把揪住了肩膀,宴七吓得赶快回头,却看到陈溪川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袍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你在这干什么?鬼鬼祟祟的。”陈溪川看着被自己一抓就吓得跟小松鼠般蜷缩起来的宴七,觉得可爱又好奇。 “我,我是来看看王爷是不是还在桌子上睡着,我怕王爷着凉......”宴七挤出自己最谄媚的笑容,她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所以一双眼睛里也没有半分的隐藏。 陈溪川松了手笑了笑“王妃临走前还给我搭了毛毯,本王自然不会着凉。”随后看了看衣着单薄的宴七,有些不满;“夜里凉,怎么只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宴七看陈溪川完全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开始反应过来被框的是自己,合着他压根就没有醉!醉的只有她这个大笨蛋罢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跑来看看陈溪川睡了没,如果她今日不来,也不会这么尴尬。 陈溪川随手拿了一件外袍披在宴七身上,宴七本来有些想拒绝,她现在满肚子火,一是因为自己的蠢笨,二是因为陈溪川居然骗自己。 刚想挣脱却被陈溪川紧紧把外袍压在了肩头,宴七动弹不得只好愤恨地瞪了陈溪川一眼。陈溪川却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看的宴七只想抓花他的脸。 “你哥哥来了,快出去和他说会儿话吧”陈溪川赶在宴七要发火之前赶快说了一句。宴七这才慢慢平衡下来,没去理会陈溪川就跑了出去,原来刚刚和陈溪川一起来的是阙七!宴七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和陈溪川的帐以后再算吧,现在他可是要去和阙七好好叙旧。 果不其然,阙七正坐在桌边,一看到宴七,一张因为长期风霜敲打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宴七一看到阙七比之前晒得更黑,眉眼间明显的倦色就有些心疼,再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带着哭腔;“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说着就要往阙七怀里扑,却被阙七一把推开,宴七有些奇怪,阙七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我刚到不久,浑身风雪留下的灰尘。”随后又笑了笑说;“我把药也带了回来,妹妹的病很好就会好了。” 越是这样,宴七的眼泪就更是止不住,她怎么会嫌弃他的哥哥脏乱?何况哥哥是为了她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陈溪川一看宴七在掉眼泪就赶快递了手帕上去,小声安慰着;“阙七如今平安归来,你也无需过多担心了。”宴七顺着陈溪川的帕子擦眼泪,声音还是带着哽咽;“天色不早了,哥哥先好好休息吧。” 阙七一路上累的不行,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阙七也没拒绝,随着丫鬟就去了提前安排的房里休息了,顿时偌大的房间就有只剩下了陈溪川和宴七。 “别哭了,阙七回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陈溪川轻轻拉过宴七抱在怀里安慰着,虽然宴七觉得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可是她居然也不想推开,就静静地窝在陈溪川的怀里,半晌才开口;“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哥哥今日回来?” 陈溪川点点头;“阙七前几日来了信件,你那个时候还未醒来,本王就没说,而且一路上凶险万分,谁都不能不保证他可以安全准时到达。所以也就没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他亲她!他亲她?他亲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原来是这样,我没日没夜的都在担心阙七,没想到他会突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 陈溪川“嗯”了一声,轻轻抚着宴七的背,宴七浑身顿时就滚起了鸡皮疙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往外挪了一步。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王爷也早点睡。” 宴七一边把自己从陈溪川怀里挪出来,一边笑着,陈溪川却干脆收紧了手臂,把宴七紧紧箍在怀里,宴七实在是不知道陈溪川莫名其妙的在干什么,只好又说了一遍;“时候不早啦,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 陈溪川低头看了看宴七急的一张小脸通红的模样突然开口;“你不想知道本王今日喝醉后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说还好,一说宴七就瞬间想起来了自己来这一趟的初衷,对哦!陈溪川这个骗子,宴七顿时火冒三丈,却也不敢太外露自己的火气,只是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道;“王爷自然是千杯不倒,说的话自然是随心所欲糊弄我罢了,就算我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结果不都还是被王爷一个人掌握着,我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说完就又想往外走,但是陈溪川力气巨大,宴七压根挣不脱,只好作罢,别过头不去看陈溪川的脸。 陈溪川看宴七伶牙俐齿地说了这么大一段,觉得煞是可爱,不由得就放缓了语气;“本王没有骗你。” 宴七“哼”了一声:“王爷连喝醉酒都能骗我,王爷以为我会信吗?” 宴七承认自己多少有些无理取闹,可是一想到自己被糊弄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她得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陈溪川闻言又是一笑,越笑宴七越火大,回过头恶狠狠地说:“不许再笑”,越笑她越觉得自己是被嘲笑的那一个,是,她就不该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么奇怪的办法试探陈溪川的真心,陈溪川老谋深算这么些年,哪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破功的? 陈溪川也就真的不笑了,认真的凝望着宴七生气的脸,眼睛里的情愫都快要溢出来一般,宴七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伸手又推了推陈溪川的胸膛;“热,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溪川还是一动不动,他也知道以宴七的力气是绝对推不开的,于是干脆霸道的又加大了手劲儿,低头几乎是咬到宴七的耳垂一般低声说:“喝醉酒是假的,但我说的话是真的。”宴七脖子一缩有些难堪,条件反应地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我有骗你的理由吗?”陈溪川声音依旧低低的,像小鼓点一般不轻不重地连续敲打在宴七的耳膜和心脏上,宴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在这安静的房间里产生回音了,她心虚的低头想躲避陈溪川炙热的目光,但是一低头就埋在了他胸膛里,更显得暧昧奇怪。 宴七突然意识到陈溪川真的是超级会的男人,他懂得怎么制造暧昧气氛,懂得如何在人的心里放一把火。 明明知道他就是偷心惯犯,是可以轻松把别人的心掳走的怪盗,但宴七还是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战俘。 “嗯?”陈溪川看宴七反而低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声,宴七被陈溪川带着诱惑的尾音再次俘获,宴七暗骂自己没出息,只好稍微镇静了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但是骗人应该挺好玩的吧,王爷骗骗我当着玩儿也不是没可能。” 陈溪川有点无奈,宴七伶牙俐齿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狐狸,他首先是想着要如何给她顺毛,其次就是该如何要她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陈溪川只好叹了口气:“那要如何你才能相信呢?” 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在宴七额头上留下一个短暂温柔的吻后开口;“这样呢?相信了吗?” 宴七被突如其来的吻刺激到了神经,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呆在原地,他刚刚做了什么?他亲她!他亲她?他亲她! 宴七大概过了几秒中的缓冲才惊恐的抬起头看向陈溪川的脸,陈溪川一脸坦荡,似乎对此并不感到诧异,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你,你,你怎么......”宴七对陈溪川如此厚脸皮的态度感到震惊,这还是她认识的温柔的陈溪川吗?怎么像是被人换了芯? 陈溪川料到宴七肯定是这个反应,也有些后悔自己确实操之过急,此时看到宴七慌乱的神情才有了些理智,但宴七是自己的王妃,陈溪川实在是对此事说出抱歉的话来,他只好松开了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随后又伸手把宴七身上的披肩系紧了些说;“夜里凉,回去的路上别耽误。小心染了风寒” “回去就几步路,怎么就会着凉了?”宴七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陈溪川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想这么多?但余光瞟到披风时嘴角却不自觉翘起。 等到宴七完全走出房间,陈溪川才收回自己黏在宴七身上的视线,回过神来不由得也嘴角上扬。 等宴七回了房间就看到立秋正靠在软榻上睡着了,听到了动静她才慢慢醒过来,一看到宴七就赶快走上前来。 “王妃,您去哪里了?” “庄子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里?哥哥回来了,我刚刚去了王爷房间和哥哥见面” 宴七一边解下披风一边解释着,顺手就把披风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立秋见状赶快接过披风说;“这是太后赏赐的烟梅含雪金线云锦披风,平日里王爷都只是进宫才披上,王妃今日倒是直接将它丢在椅子上了。” 宴七听不懂什么金丝云锦,于是转过头看了看立秋手里的披风问道;“这披风、很值钱?” “岂止是值钱呀”立秋小心翼翼收好披风,这才走上前来给宴七讲述披风的来历。 “你说这披风是一座城拿来换取苟活的筹码?”宴七实在是不可思议,看着不怎么起眼的披风居然救活了一座城的人命。 立秋本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次,但是她也有些记不清了,只好告诉宴七让她去问王爷,宴七一听到陈溪川的名字,就莫名想起刚刚在他房间里那猝不及防的额头吻,一时间有些难以面对。 宴七只好嘴上答应,心里却做好了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提今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去问披风的由来,她不是陈溪川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就能把  任何气氛转换成暧昧的,宴七对此真的是无可奈何。 是夜,宴七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睡着,或者说是她一点睡觉的欲望都没有,她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额头,那里留着陈溪川的痕迹早已经没了,但是在宴七记忆里留下的额痕迹却不可磨灭。 那是一个温柔又细腻的吻,是宴七无法抗拒的带着魅惑的吻。 也许陈溪川就是那种带着毒性的人吧,宴七只觉得一旦深陷无法拔出,这样的夜里她也一个人睡不着,脑子里只有陈溪川的脸,陈溪川的声音,和陈溪川的吻。 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大概十几圈后,宴七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因为心烦而阿扰乱的床铺出神,她上一次整夜睡不着似乎还是因为高考出成绩? 那时的自己满心的焦虑才睡不着,如今睡不好,心里除了焦虑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似乎是甜蜜? 其实宴七心里对此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不然她不会如此急切地试探陈溪川的心意。只是今日陈溪川告诉自己他不是骗人的,是不是就是说,他就是,心里有她? 宴七实在是等不到陈溪川的直球告白,虽然心里觉得可惜,但是今日他的话和行为已经让宴七稍微明确了他的心,之后只需要自己多多引导,也许陈溪川有一天也会变成直球选手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吧,在此之前需要的就是宴七一直不断地引导。 陈溪川这样的人打直球会是什么样子呢?宴七在内心里做了无数个设想,无论哪一种都让她觉得心动万分。 光是想到陈溪川居然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宴七就觉得世界奇妙,她来到这里,变成了早已经去世的尚书府大小姐不说,还嫁给了风华绝代的六王爷,就这样,六王爷还喜欢上了她。 宴七突然开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陈溪川自己是穿越来的?虽然觉得就这样待在陈溪川身边也好,可宴七觉得感情里谎言越少也许更能持久。 但这个身份和事情说出来陈溪川不会被吓到吧?毕竟这样奇怪的事情让谁突然接受也是有些困难的,何况是思想保守的古人呢,也许就应该等陈溪川和自己的感情稳定下来后才提出? 可是到时候再提出来,陈溪川该接受不了的还是接受不了,他不会把自己当成妖怪吧,宴七想想就打发了自己的想法,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他不去主动说,自然有一天陈溪川会问起来,到时候再告诉也不迟,要是陈溪川一直不问,那就一直不说。 反正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不是吗? 就在这样矛盾的思索里,直到后半夜宴七才慢慢睡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独立行走行不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失眠的下场就是今日兰亭来喊了宴七四遍起床她才慢慢意识清醒了些,昨夜睡得不好,都在脸上体现出来了,兰亭一看到被窝里黑眼圈都要挂到下巴的宴七一阵奇怪。 “王妃,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立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宴七的气色不好,有些担忧的问着,宴七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巨难看,于是干脆又埋在枕头里懒得起床了,声音闷闷的从枕头下传来:“让我再睡会儿。” “王爷派人来请了,说是要和阙七少爷一起用早膳”立秋看宴七又缩回了被窝,就有些着急。 请请请!自己不会一个人吃饭吗? 独立行走行不行! 宴七满肚子火,起床气加上黑眼圈,让她觉得陈溪川就是故意找茬。 但是恍惚间宴七又听到了阙七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昨晚阙七回来了,赶紧爬了起来。 “奴婢伺候您洗漱” 立秋看宴七这般快的起了床,就笑着递上了帕子,宴七接过帕子,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恐怖的黑眼圈。 要是说她画了眼睑下至晕妆了就是这个效果罢了。 这能出门?这是出去和大熊猫抢生意展览? 况且这里的遮瑕产品也不咋好,压根不能指望上! “我不想去了,你去和王爷说我下午再过去。” 宴七瘪着嘴巴看了看自己这千年寡妇未开张好不容易看到男人走过去发现是人妖一般憋屈的脸色,她实在不是想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倒也不是说有什么偶像包袱,就是怕大家问起从哪里来的黑眼圈。 她不知道咋回答呀! 立秋自然是知道宴七是觉得自己今日状态不好,不愿意这样见到王爷,于是笑着走到宴七身边说:“王妃怎样都漂亮,无须担心。” “你看看这黑眼圈,你还说的出来漂亮?” 宴七实在是理解不了立秋的闭眼吹。 “要说是平时你说我好看我也就认了,我这么大的黑眼圈你也吹,我都开始怀疑你平时说的话的真实性。” “那奴婢帮您梳妆遮盖一下?” 立秋看宴七是真心不悦,只好拿出粉盒站在一旁。 遮黑眼圈怕是只有遮瑕膏才行吧,粉盒只能让本就白的跟糯米团子似的宴七更加惨白,像个纸人...... 要是真的这样出现在院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溪川今天要拿她祭祀祖先呢。 宴七眼皮子一抽,就直接拒绝了,然后拿了毛巾慢慢在眼睛上热敷,心里祈祷着能有点作用。 但是,没有。 宴七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认命般丢开了毛巾,宴七干脆懒得管了,黑眼圈就黑眼圈,大不了说是因为阙七归来高兴的夜不能寐,管别人信不信! 宴七刚走出门,就看到阙七和陈溪川都在院子里站着聊天,宴七一想到自己的黑眼圈和眼袋,就有些不愿意走过去,于是干脆当做没看见一般绕道去了饭厅,不是要吃早膳吗?在门口待着聊什么天? 坐在饭桌前,陈溪川和阙七还没有要来的意思,但是饭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的菜肴,宴七只看一眼就觉得饿得不得了,赶紧打发白露去叫陈溪川和阙七来吃饭,一大早的不吃饭有什么天是能把这么好吃的饭放在一旁不管不顾的? 不出一会儿,陈溪川和阙七就跟着白露进了饭厅,宴七刚瞟到陈溪川的身影就不自觉低下了头,她倒是真的不想让陈溪川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阙七走过来,看着宴七埋着头也不给陈溪川请安的模样,有些责备的开口:“宴七,你怎么不给王爷行礼?” 宴七一个激灵就抬起了头,阙七立马就注意到了他的黑眼圈和眼袋。 “气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阙七已经把宴七的无礼抛到了脑后,宴七不好意思的遮住了半边脸说出了自己之前那准备好的说辞:“我一想到哥哥回来了,就高兴的整夜睡不着觉。” 话语刚落,陈溪川的笑声就应时而起。 宴七为此恼羞成怒,没好气的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都说是因为哥哥能够平安归来才睡不着的,有什么好笑的?” 陈溪川摇着扇子坐在一旁,依旧是一脸笑意:“本王没笑你啊”,随后阙七也坐下对着宴七教育,教育她应该对王爷有礼貌。 宴七两头吃瘪,干脆双耳不闻只顾吃饭,吃完饭匆匆回了自己房里,今日诸事不宜,她就不该踏出房门。 饭厅里。 阙七看宴七吃完了饭一声不吭就走了,顿时脸上挂满了怯色,不好意思地看向陈溪川:“王爷赎罪,宴七她还小,性子刁蛮了些,不是有意对王爷不尊敬的。” 陈溪川点点头:“本王还见过她更无礼的时候,本王也未曾生气。”阙七一听,合着陈溪川比自己还纵容宴七,顿时又觉得陈溪川过于溺爱,赶紧说:“王爷不要太过骄纵宴七,不然她以后都是这样娇气的性子怎么办?” 陈溪川只是接过丫鬟递上的茶,轻轻小酌一口后笑了笑:“无妨,有本王就没人敢说她” 阙七内心一个白眼,你就惯着她吧,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 虽然心里想着,但到底是不敢说出来。 午后,宴七因为早饭的事情去在心里痛骂陈溪川一万次,随后又以没睡好要补觉为理由拒绝了他说要带自己出去游湖的建议,如今自己一个人趴在软榻上,但却没了瞌睡。 “王妃,可又想吃的东西?” 立秋看宴七一脸恹恹,就以为是宴七又饿了,宴七闻言头都没抬,懒懒地说:“不饿。” “那王妃可想要出去晒晒太阳?” 白露也在一边建议,早饭回来后王妃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不去” 宴七翻了个身把毯子盖住,决定睡觉装死。 立秋和白露面面相觑,不知道宴七怎么回事。 出了房间,立秋才敢说话。 “王妃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 白露摇摇头:“不能吧,早上没听见啊。” 立秋又看了看院子里正在聊天的阙七和王爷,半晌才说:“会不会是王妃和阙七少爷吵架了?” “也不会吧,阙七少爷和王妃关系很好的”白露也摇头,反正只要王妃一天不开心她们也就不能好好休息,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里。 宴七虽然躺下了但是还是睡不着,早饭只想着吃完就走,现如今还真的有点饿,可是刚刚自己才打发走了几个丫鬟,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找。 要不再去厨房拿点?反正每次厨房都没什么人。 想到宴七就感觉肚子叫得更厉害了,迅速起身走到门口,在窗户边观察了会儿院子里的情况,发现陈溪川和阙七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都笑的合不拢嘴。 宴七翻了个白眼,果然陈溪川没有心的,眼下从前门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宴七看着一旁西窗陷入了沉思。 如果从这里出去,可以保证陈溪川阙七都看不见,可是窗户里面有桌子垫脚,外面可是什么都没有,她难道要直接跳下去? 而且万一卡在窗户上,委实有点太丢人了。 但是肚子饿这种事哪能耽误?而且宴七一想自己曾经为了拿外卖校门都翻过,这么一个小窗户算什么阻隔,她还不是分分钟直接跃过去? 其实她觉得自己翻窗户的唯有阻碍就是自身的裙摆过长,到时候自己过去了可能还会被裙摆耽误,想到这儿,宴七就去换了身轻便的衣装走到窗边,慢慢站上凳子,打开窗户就要跨出去。 这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宴七很轻松地抬过另一条腿,坐在了窗户边,看了下四下无人就直接跳了下去,窗户不算高,落地也没有多大动静,宴七对自己矫健的身手沾沾自喜,拍拍灰就往厨房走。 还没走到厨房,宴七就耳尖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心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她本来的确是没有兴趣,但是听到是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后顿时来了兴趣,要说消息灵通还得是这些丫鬟,她们聊的也一定是最新鲜组有趣的八卦! “今日王妃不知和王爷怎么了,诶,你看到王妃的脸没?拉的跟驴似的。” “昨晚王妃很晚才从王爷房里出来,估计是昨晚上吵架了吧。” “王爷对王妃还有的挑剔吗?王妃到底还是个小孩,不知道谁对她好。” “就是,就是,一大早拉这个脸给谁看啊?要是我是王爷我早就娶个每天露笑脸的妃子来。” 闻言宴七摸摸自己的脸,她真的很像驴吗? 夸张了吧?夸张文学出现人传人现象。 今日她不过是早上因为被陈溪川嘲笑稍微黑了黑脸,平时不是从来都是和声细语的和陈溪川说话的吗?怎么到了丫鬟这里,她就变成常年黑脸+不知好歹的恶毒王妃了? 这能忍?在这样下去怕是迟早给她传成吃人的母老虎! 宴七干脆一路小跑直接快步到几个丫鬟面前,压根没给她们逃跑的机会。 跑起来的那一刻,宴七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宴七本想叉着腰好好责怪一番,可是一想那副场景倒是像真的母老虎一般野蛮,她要的是以德服人,而不是这样去恐吓别人来挽救自己的形象,那样的话,形象只会更加奇怪。 “参见王妃” 几个丫鬟都是厨房的下手,基本没到宴七面前露过脸,所以宴七压根都没见过这几个丫头,几个丫头急急忙忙地行礼,头都不敢抬,毕竟谁都不敢保证刚刚她们的对话有没有被王妃听到。 但是王妃从来不会来厨房,所以他们才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主子的事情,如今宴七就这样一脸“不交代就被我暗杀”的表情站在眼前,几个丫鬟都有些慌张,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丫鬟才开口:“厨房烟火气太重,王妃有什么想吃的吩咐我们就好,何须自己来一趟呢?” 宴七看了看说话的丫鬟眼神飘忽不像是善茬,顿时有些火更大了,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本王妃是来看看,你们平时都在做什么。” 小丫鬟脑子转的飞快赶快接话;“回王妃的话,奴婢们平日里都在厨房里烧火做饭。” 宴七看着几个丫鬟都低着头一副作则心虚的模样,冷笑一声;“是吗?那本王妃怎么还听到有人说闲话?” 随后迈动步子走到几个丫鬟面前。停步,缓缓开口;“还是关于本王妃和王爷的闲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上帝住在我心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几个丫鬟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宴七穿着一双白玉织锦的鞋,走起路来并没有声音,但他就只是轻轻在几个丫鬟前踱步了三四个来回,几个丫鬟却感觉如雷声一遍遍敲打在她们信上。 本以为王妃没有听到,没想到,她全都听到了! “怎么不说话?嗯?觉得本王妃冤枉你们?”宴七看几个丫鬟没一个有担当出来认错,火气越发大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宴七这一声吓得跪在最左边的丫鬟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宴七诧异地看向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这位大妈,被骂的是我,我只是问问你们,你就哭了? 那我是不是最应该喊冤?宴七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衙门击鼓喊冤的程度。 连六月飞雪都没宴七冤枉 那个丫鬟干嚎了几声,发现宴七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抬头看了看宴七,这刚好被宴七逮到正着,宴七看着丫鬟脸上一颗眼泪都没有,还时不时抬头看自己的愚蠢模样,实实在在被气笑了。 猪都不敢这么蠢。 “蠢得出奇” 宴七丢下四个字就走开了,四个丫鬟没有一个人道歉是第一,也没有人出来认错,更甚者在自己的面前装出可怜样子。 反正自己开始只是想问问她们为何在背后说自己的闲话,没想到她们还存在这么多问题,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想着靠自己几句话训斥过来,但是一看几个丫鬟都不敢认错的模样,宴七就干脆放弃了。 她很讨厌欺骗,那个丫鬟哭着却没流出眼泪的模样实在是狠狠地恶心到了宴七,她甚至觉得自己去教训她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如干脆交给管她们的人处理,自己何必和这样的人计较太多呢? 走出厨房,宴七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吃的,被气到连自己来干嘛都忘了,宴七只好又折返去厨房找吃的,回去的时候几个丫鬟正在锤着膝盖龇牙咧嘴,一看到宴七又来了,几个丫鬟腿一软就又跪下了,宴七看着他们几个完全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去给本王妃找些吃的来。” 随后看了看刚刚假哭的丫鬟,朝她勾勾手;“你跟本王妃走。” 剩下三个丫鬟如获大赦赶紧跑回厨房准备吃食,只剩那个小丫鬟依旧一动不动。 宴七实在对她的厚脸皮感到震惊,只好又重复了一次刚刚自己的话,声音更大,表情也更凌厉,眼见着丫鬟有准备开始哭,宴七直接开口;“再装哭直接赶出去,本王妃可没有王爷的好脾气。” 这会丫鬟不装哭了,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也不说话,宴七懒得和她多说直接就迈开步子走,期间偶尔  回头看看她是否跟着。好在虽然有小心思,在这庄子上她也只能听宴七的话,一言不发的跟在宴七后面。 宴七走进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关房门,直接就坐在软榻上,一脸的不好惹,眼神瞟过站在门口的畏手畏脚的小丫鬟,看她正吓得微微发抖,但是出于经验,宴七觉得她就是装的。 宴七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一张脸肯定臭得不能再臭了。 虽然一直在心里默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气坏身体谁如意?上帝住在我心里。 但睁开眼看到丫鬟那模样宴七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扯头花的泼妇,上帝可一秒爬过太平洋上天去了。 刚刚那样会装,这会儿就算真的就出眼泪也不是难事吧? “你叫什么名字?” 宴七本来想温和的说说话,在知道这个丫头骗人之前她倒是真的这么想的,但是她现在只恨自己的语气不够凌厉不够刻薄。 故意捏了嗓子,又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像太监,一口口水差点没呛死宴七。 “回王妃的话,奴婢名叫小冬。” 丫鬟不敢抬头,依旧是低头,宴七实在是懒得和她计较,继续问话。 “为什么装哭?谁教你的?” 小冬这才稍稍抬了头  声音里带着委屈:“若是奴婢不装哭,几个大丫鬟又会让奴婢一个人顶罪,奴婢是怕,怕被赶出去。” “顶罪?你没错?” 宴七知道几个大丫鬟也不是善茬,可是小丫鬟把责任都撇开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奴婢,在几个大丫鬟前压根说不上话,出了事却都是奴婢来顶罪的,这次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想再被冤枉了。” 小冬抬起头看着宴七,一双眸子清澈无比,看的宴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本王妃知道她们几个大丫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宴七沉思了一会儿,就走出房门,她要去找管家把这几个大丫鬟都赶出去,顺便她要把小冬留在身边,她想观察一下有这么一双明眸的人到底是不是本性极差的骗子。 看宴七就要走,小冬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宴七听到了动静却也没有说话,她既然要跟着那就跟着吧。 好巧不巧。管家不在他经常在的地方,宴七挥挥手找来小冬问:“管家去哪里了?” 小冬还以为宴七要赶走自己,连忙上前抓着宴七的袖子不停摇头:“王妃,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不要赶奴婢走。” 宴七看着死死抓着自己袖子的小冬不由得皱起眉头:“本王妃不赶你走。” 随后冷着眼看向小冬,又重复了一遍:“管家呢?” 小冬又是一抖,知道自己不被赶走后她本来就放心了,可是如果告诉宴七管家去哪里了。自己也会被管家赶出去吧……毕竟王爷一定会偏袒着管家。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冬紧张的有些结巴。看的宴七又是一阵嘲笑:“你压根不会撒谎,不想被赶出去就快告诉本王妃。” 小冬觉得自己就是任人鱼肉的角色,随便谁都可以把她看扁,谁都可以左右她的死活。 宴七看小冬还是不说话,猜到了也许是有什么难处,这才放缓了语气继续说:“有什么事让你担心?在本王妃面前无需掩饰,只需要说实话。本王妃一定会护你周全。” 这一番话说完,小冬才觉得自己有了着落,几乎是带着感激的看向宴七。嘴唇哆嗦着说:“这个时间点管家一般都在村西的钱庄赌钱。” “什么?他不管家他赌钱?”宴七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毕竟他第一次看到管家还觉得他和蔼可亲。如今却告诉她这管家一天天不务正业正在赌钱? 小冬点点头:“若是王妃不信可以亲自去看,只是别说是奴婢告诉您的。” 宴七倒是真的想去看看这个管家是否真的在赌钱,于是就答应了小冬,得了钱庄的地址就约上了滟子。 “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滟子一路上看宴七神情严肃,迷之愤怒的表情,让她觉得有点反常,等到了庄子外她才忍不住开口问他。 宴七转过头,看了看还在赶马车的马夫,小声对滟子说;“我这次是去抓管家的,管家这种日子居然在钱庄赌钱,他难道不知道王爷府禁止赌钱?” “老管家看着那么老实,怎么会赌钱?”滟子想起老管家憨厚的面容,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绝对是真的,我今天盘问了一个丫鬟,是她告诉我的”宴七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滟子,燕子一听,不自觉地就开口; “会不会是小丫鬟调虎离山?” “不会吧?她把我调走,她也跑不了啊。”宴七下意识就否定,但是脑海里却闪过几日小丫鬟狡猾的面容。 “也不是没可能!我去找管家,她就去真的管家那里自请离去,还能得一笔安家费,要是被我赶出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一茬,宴七立刻叫马夫调换车头回庄子,但是那边小冬已经告诉了管家自己要走的消息,正在收拾行李。 一时间管家虽然觉得奇怪为何小冬却突然要走,但是也不敢多耽误,毕竟小冬说家里出了大事,今日就要离开,管家只好赶紧给她做着准备。 “小冬啊,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一边的柴夫有些奇怪,小冬好好的也没收到什么家里的信件,怎么就说家里有事要走了? 小冬站在管家门外等着拿安家费,看到柴夫是万分的不耐烦 “就是出事了,难道还要向你详细交代吗?”随即翻了个白眼,扭过了头。 “就是要详细交代。”滟子从天而降,声音带着不可平复的愤怒  。 宴七早就知道如果自己赶去肯定是来不及,于是干脆自己坐马车,让有轻功的滟子先行一步去阻拦小冬,自己再随后赶来。好在滟子实在是靠谱的很,在小冬就要领到安家费前及时回到了庄子。 小冬看到滟子,瞬间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扭头就准备跑,可是滟子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溜走,直接一个飞身阻挡了小冬的去路,一手刀直接劈晕了小冬。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一直在一旁劝阻,滟子一手拎着晕过去的小冬,一边转过头对管家说:“老管家,她犯了错想支开王妃跑,难道我不该把她捉走?” 管家一听,原来是小冬犯了错,难怪这么着急就要离开庄子回家,原来是怕事件败露。 可是小冬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老管家看着晕倒在一旁的小冬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敢问滟子姑娘,小冬犯了什么错?” 第一百六十四章:爱情是一场战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滟子一看他是要给小冬求情的模样,顿时就觉得小冬更不是个东西,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说了一番,老管家一听到小冬居然污蔑自己来换取逃跑时间,顿时气的心气不顺就要骂人。 “枉费老夫将她养大,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品行!” 老管家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摆摆手回了自己房间,他不愿也不能再管小冬的事情了。 滟子看老管家走了,就拎着小冬去了院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把小冬五花大绑一番捆好了扔在院子里等着宴七发落。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宴七才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直奔小院子,因为她也不确定滟子是否真的抓到了小冬。 走进院子就看到已经换下了丫鬟服饰的小冬被五花大绑扔在院子的一角,一边站着一身蓝衣挺拔身姿的滟子。 虽然说相由心生有时候也不一定准确,但宴七这一刻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 滟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明亮可靠,小冬此时萎缩的模样,却也不叫人觉得怜惜,只觉得可恶。 宴七脑子里闪过小冬那双清澈的眸子,的确是漂亮的不可方物的一对眸子,可当她闭上眼,似乎就坠入深渊变成一个恐怖的恶魔。 “王妃,属下怕她乱跑所以把她拍晕了。”滟子看到宴七回来了,赶紧上前解释,宴七想起小冬一向惯爱演戏,就有些迟疑:“她不会是装晕借此又想什么鬼主意吧!” 滟子赶紧又大力拍了小冬一下,小冬丝毫没有反应后她才转过身对宴七说:“王妃放心,属下先那一巴掌没个十年功夫压根不会清醒,这一巴掌只要稍微有点意识都能疼的要死,属下看这个丫头的的确确是真的晕了,您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完还自信的又拍了拍小冬的背,啪啪几声听的宴七皮上一痛。 宴七在一旁赶紧点点头:“你做的很好,我很放心。” 心里却在惦记着要是自己还敢不信滟子,她怕是要当场把小冬拉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自己可不想看到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晕倒中丧命,主要是因为这个人是小冬,她要是死了,还真的有够晦气的。 宴七走到小冬旁边,盯着她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 “看起来是个好人,怎么心眼这么多” 宴七嘀咕了一声,然后准备在一旁等她自己醒来,在好好盘问一下,滟子自然是看出来了宴七的心思,在一旁说:“王妃,若是要等着丫鬟自己醒来估计得明天中午了!” “那怎么办?” 宴七可不认为自己能等到明天再发落她。 “  把她交给王爷,王爷肯定有办法。” “可是,这种小事我觉得我也可以解决,不想去麻烦王爷。” 宴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陈溪川来给她欠收拾了,毕竟小冬怎么说也是庄子上的丫鬟,和自己无关,都是陈溪川的人罢了,她随意处置还得看陈溪川脸色,直接甩给陈溪川不是最好? “本王有的是时间。” 陈溪川的声音突然出现,宴七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但当看到陈溪川摇着扇子从房里走出的时候,宴七只恨自己不能学得那钻地上天的本事躲开。 但是眼下个没有别的法子,宴七只好硬着头皮让开了身子:“那王爷处理吧……我先走了。” 陈溪川却比她更迅速,拦住了她想要逃跑的去路,居高临下盯着宴七,声音带着调侃:“本王爷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惹得王妃如此不悦,若是本王觉得事情不过如此把她放跑了呢?” 算你狠!陈溪川! 宴七虽然这么想,但是也不敢说出来,甚至连一个不满的表情都不敢做出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何况还得靠陈溪川苟活异世。 宴七只好做出一副假笑的表情转过身來。 “如果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王爷,王爷能够公正的评判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宴七觉得以陈溪川的个性,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小学生想法,那就是要跟自己作对,很可能真的会放走这个丫头。 不如把事情全都告诉他,正常人应该都能想到要好好惩罚她,而不是放走她吧? 而且放过这个丫鬟,宴七多少有点不乐意。 就算他想和自己闹矛盾,也不应该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闹矛盾呀。 “自然如此。” 陈溪川自誉一向公平公正,就算是自己的人,他也不会偏袒,其实小冬的事情,他已经早有耳闻,但是他实在是想找个借口和宴七说话,本来就要赶出去的小冬硬生生被扯了回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小冬弄醒。” 滟子在一旁善意的提醒,但是宴七并不这么觉得,毕竟小冬的一张嘴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如果把她弄醒的话,说不定能把事实扭曲成什么样,这里的人都一个德行,耳根子软,而且听风就是雨,她不能保证小冬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不能骗到陈溪川。 “不必,我亲自和王爷说。“ 这样想着,宴七就准备亲自给陈溪川讲讲今天发生的事,而这也正中陈溪川下怀。 “那你就随本王去书房里慢慢说吧。” 陈溪川摇着扇子就走了,没有理会宴七对此有何意见,宴七当然是不想跟着他去他的书房,现在的她并不是很想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 于是,她也干脆就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陈溪川后面大喊:“这事在院子里也能说!” 陈溪川头都没回,直接说一句:“本王不会在院子里处理事情。”随后依旧步伐稳健的走向书房。 你管这玩意儿叫处理事情? 宴七在心里吐槽,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心里知道这是陈溪川在故意刺激自己,绝对不能上他的当。 实在是没有办法,宴七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想着,要是陈溪川敢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和她见面。 陈溪川约莫是听到了背后有跟来的动静,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对于宴七,他实在是志在必得。 她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人,一个人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他随便说两句她不就上钩了? 他的眼里还是那个年仅15岁啥事儿都没经历过的宴七,但是他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学霸少女。 他太低估她了。他以为只要自己稍微用些心思,花些时间就能像其他人一样,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难以和他人心爱之物攀比,也难以琢磨透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可惜,他什么都不明白就准备好了出兵。 宴七自然明白,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把戏是为了什么,但她也不拆穿,想看看就他这个来自不同时空的大脑能想出什么精妙绝伦的主意。 爱情不过是一场战争,看谁先缴械投降罢了。 宴七想到这儿就干脆趾高气昂地走进了陈溪川的书房,她看过的电视剧看过的里的套路没有上千个也得有上百种啊,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随便坐。” 陈溪川往自己座位上一坐就指着其他几个空位对宴七说话,宴七脑子里却都是想着陈溪川会出哪一招,要是太油腻她能不能直接跑? 他要是说什么“丫头,别嘴硬了,对我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这种话,她可不可以直接一拳打飞油腻鬼? 那样的话,要蹲几年大牢呢? “哦哦,好的” 宴七随便找了一处软座坐下之后就准备开始说明情况,但陈溪川却又开口了。 “本王知道小冬肯定是哪里惹到你了,所以你才要赶她走,不如和我说说?” 呵呵,那能不是吗?她不会惹我我没事赶她?我看起来很闲? 宴七瘪瘪嘴,也不敢说出心里话,只好美化了一番自己的心理活动。 “小冬确实冒犯到我了,所以我才要惩罚她。” “嗯,说说看,本王替你做主。” 陈溪川依旧摇着扇子,在这已经不热了的十月。 实在是搞不清今天是第几次说这番话了。宴七压下心头不满又说了一次事情的经过。 “你说她在你背后说你闲话?那她在说什么。?”陈溪川抓重点抓得很奇怪,宴七觉得他压根不是想处理事情,只想找自己闲聊罢了…… 况且啊,不管小冬说了什么,难道在背后议论王妃不应该被罚吗?陈溪川这什么三观! 早知道一早就把小冬打发了了事! “她和几个丫鬟说我是母老虎。”宴七不想说她和陈溪川闹矛盾被讨论的事情。否则就会永无止境一直被陈溪川问下去,直到问出为什么她昨晚失眠,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不会让他得逞! “事出有因,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叫你母老虎?” 难道他不应该无条件的偏袒宴七吗?为什么还要问她呀?丫鬟们为什么骂她?嘴巴长在丫鬟身上她怎么知道? “你不如直接说你相信丫鬟,你把丫鬟留在身边好了。” 心里默默吐槽,甚至慢慢有了脏话溢出。 宴七很想当面翻白眼,可是到底是没能如愿,想到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自己说出早上的话,顿时就知道他这是在激将法。 可是宴七压根就不愿意欲擒故纵的上他的当。 “因为我凶。” 宴七的语气不咸不淡,陈溪川得到这样的结论有点诧异,他没想到宴七会这样回答,于是坐直了身子说:“王妃也知道自己凶,那就说明那丫鬟说的没错,王妃为何罚她们?” 没错? 宴七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黑白不分的话也能被陈溪川说出来,宴七实在是气的不行,她觉得她和陈溪川这样逢事不痛不痒的人没有话说,她只后悔没能自己把几个丫鬟处置了。 陈溪川半晌没听到宴七没有回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宴七正冷着脸,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突然莫名的一阵心慌,莫非自己玩笑开大了? 陈溪川轻咳一声,准备说点什么美化美化自己刚刚说的话,宴七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她现在立刻需要心肺复苏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去哪儿?”?? 陈溪川也坐不住了,就跟着站了起来,宴七回过头,本来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到底还是气不过,没直接指着陈溪川骂就不错了。 于是只好压下心头那些情绪,面无表情回道:“既然王爷已经有了定夺,就无须我再多言了。”随后轻轻一拜,转身就要走。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脾气迟早要吃大亏,但是宴七骨子里就不想受任何委屈,她也不愿意解释。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不信任她的人,她也不会和他多言。 她很讨厌别人做任何让她委屈的事情,从小到大不能申辩的委屈实在是数不清,她不愿意再为了这些事情解释。?? 她只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因为陈溪川觉得委屈。 也是,从来就不该对任何人抱有这纯粹的希望。 他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私心和目的,他也不知道她的过去,如何能够顺着她的心意做让她开心的事情呢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有希望,以至于如今看向陈溪川,失望满眼之余,竟还有点心痛。 真是奇怪的感觉。 ??宴七还没走出门,手腕就被陈溪川一把抓住了,陈溪川依旧是不会控制力度,猛地一抓宴七,倒是把宴七痛的不轻,宴七自己都没注意说的话都染上了浓浓的鼻音。 “王爷可否控制一下力道?” 陈溪川低头看了看自己捏着宴七的手腕就知道自己又失去了力道控制,可是他也不敢放手,刚刚宴七眼神里的失望和不屑叫他感觉若是真的放手她就真的不会再回来。 “你随本王进来,本王就放手。” 陈溪川让开一条路来叫宴七进屋,只要他把她留在书房里,他就有机会解释了不是吗? 宴七都懒得抬头看陈溪川一眼,既然他想也有话说,那就说吧。 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反正到头来说什么做什么都还不是欺负她?他说话不公正也好,他出手捏痛她也罢。是做什么事情可以挽回的吗?宴七实在不可以理解他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只要踏进了书房,听了他的话,就能想通刚刚这一切? 宴七别过身子就往房间里走,声音依旧是没有情感起伏;“那就请王爷先放手吧。”陈溪川应声放手,宴七也就顺势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直直地坐着,一副“随你说我不听”的样子。 幼稚,多变,宴七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脾气越发变得奇怪起来,也实在不是理解陈溪川为何对这这样脾气的自己还能忍受。 不过谁说宴七就不是在忍受陈溪川的脾气呢? 互相忍让也许才能维持感情,陈溪川带着这样的心思对待宴七,宴七却是满心里想着只要忍忍,也许就能避免下一次的纠缠。 陈溪川看宴七愿意坐下来,就伸手关上了房门,宴七实在不理解,大白天的关门干嘛,就往陈溪川哪个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陈溪川双手握拳似乎很紧张的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陈溪川这张脸上的表情。 是一种夹杂着欣喜和紧张,有些怪异的表情。 宴七不想去琢磨这其中的含义,她现在满肚子火,除了想锤陈溪川几拳别无他想。 “王爷要我留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宴七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空间里和陈溪川对面,她只觉得要窒息了一样。 陈溪川慢慢走过来,也就坐在了宴七的身边,宴七下意识想挪开,可是却被陈溪川接下来的话哽住。 “本王想知道你是否对本王有意,才,才出此下策,惹得你生气,本王也实在没有料到,早知道干脆直接问你好了。” 然后陈溪川一张俊脸在宴七面前放大,他直勾勾看着宴七的眼睛,很认真的开口:“王妃可对我有意?” 啊?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有意思吧? 宴七搞不懂了?什么叫有意,他一个大老爷们有话不说在这东绕西扰无非就是问这个?那他的心意呢?虽然宴七已经精准捕捉到了陈溪川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不说她也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种场合干脆装傻算了。 反正陈溪川不开口宴七是绝对不会开口。 于是宴七也回盯着陈溪川,坦荡荡地回答:“恕我听不懂王爷的意思,什么友谊?” 然后顿了顿说;“友谊天长地久,自然是对王爷有友谊” 陈溪川脑子里有无数个宴七可能会说出来答案,但唯独没想到宴七居然给他玩文字游戏踢皮球,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丫头神奇的脑回路,陈溪川虽然一时不明白宴七为何这么含糊的回答自己,但是他总觉得并非是自己一厢情愿,于是他依旧是看着宴七的眼睛说话。 “本王有些话想对你说,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逃跑,也不要觉得奇怪,可好?” 宴七顺从的点头,她倒是想知道胆小鬼要说些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王开始很在意你的行踪,很怕你像其他我身边的人一样无辜被我连累,我开始害怕,开始因为你突然不在我的视野里感到惶恐,也因为你的中毒感到自责无比。” 陈溪川说的无比认真,不自觉就伸手握住了宴七的手,宴七自然是感觉到了,可是也不敢抽出来。只能任由陈溪川握在手里。 “而且,我喜欢待在你的身边,在你身边我觉得轻松又欢喜,和你说话也是,看你做事也是。若是不能看到你,便觉得无助和后怕。” 陈溪川叹了口气,宴七正觉得奇怪他为何叹气,问了声;“怎么?” “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陈溪川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宴七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震聋了。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需要心脏复苏,因为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搏动,取而代之的是天摇地动的头晕的和无限的耳鸣。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宴七就这样和陈溪川对面坐着对视,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陈溪川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宴七是压根发不出声音。 终于,陈溪川还是张口打破了沉默,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宴七的手,笑着说;“所以我是想问你,你对我可也有这样的心意?” 这下看宴七还怎么躲?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她倒是再没理由去踢皮球和玩文字游戏了吧。 他终于舍得说了?宴七只觉得奸计得逞般的舒爽,不自觉嘴角就有些压抑不住的上扬,这个小小细节自然是被陈溪川尽收眼底。 得意就得意吧,她就应该得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啊,牵着他的心数月有余,陈溪川不知道原因,但就是甘之如饴。 “这个嘛......”宴七故意拖长了尾音,欲说还休般眨了眨眼,看得陈溪川莫名一阵心虚。 突然就听到宴七笑起来,一阵阵的笑声如同春风拂过亭下的风铃般清脆。陈溪川看着宴七笑的两个梨涡圆圆的,不知道哪里犯了好奇心,伸出手指戳了戳宴七的脸蛋。 正是年轻的好时候,宴七的脸蛋嫩的能掐出水似的,陈溪川不由得多戳了几下,却看到宴七黑了脸。 “别戳了!”宴七无可奈何,陈溪川真的好像一个变态啊...... 陈溪川尴尬的想收回手,可是又不受控制的多出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难难堪,陈溪川干脆当没听到一样问宴七;“这个什么?你刚刚还没说完” 这个什么?宴七暗笑陈溪川老没感情经验了,于是更加起劲的装出无辜的样子。 “这个嘛,看你表现,若是我欢喜和你在一块,那就是  我和你有一样的心意。” 宴七压根不给准话,他就是要让陈溪川知道,不打直球的下场。 “那你现在,欢喜和我一处吗?”陈溪川琢磨了宴七的话,觉得模模糊糊难于辨认其中的真心,干脆直接问。 “现在吗?不欢喜。”宴七还想着小冬的事情,于是也不留情面直接说了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 陈溪川搞不懂宴七的意思。 “小冬的事情,我觉得是她们的错,我和王爷意见不统一,所以我不欢喜和王爷一处待着。” “原是如此,从此以后你的意见就是本王的意见,不会存在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了。” 陈溪川一听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顿时就知道是宴七在故意和自己生气,即使这般就如了她的意,顺着她吧。 宴七对此的确很是受用,但是还是说着:“光说可不行,王爷可真的要惩罚她们哦。” 陈溪川点点头;“一切随你,你想如何就如何。” 原来被无理宠爱是这样吗?宴七的确感觉到自己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可是面上不敢太过造次,只好微微笑着:“那就按照王爷府里家规处理就好。” 陈溪川也依旧是宠溺一笑:“好,都随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没事就不能抱会儿?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府的家规,那就是直接赶出去啊,陈溪川看宴七之前一副气得不得了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做些别的来惩罚丫鬟,这样看来,宴七也不是多么小气的个性,可为什么唯独对他很苛刻呢? “好,那就按家规来办。”陈溪川一脸掩饰不住的笑,眼神也从宴七的脸上移不开一般黏糊糊。 宴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也就只好继续说话;“不止小冬,还有后厨里几个丫鬟都是一样的按家规处理。” 陈溪川还是笑着回答;“好,都听你的。”眼神依旧是黏在宴七身上,宴七实在是坐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局促的笑笑:“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房间了,王爷你也休息吧” 眼看着宴七就要走,陈溪川才想起来今天他找宴七的主要任务。 “等下。” 陈溪川伸手就拦住了宴七的去路,宴七低头看了看暧昧的拦在自己腰间的手,赶紧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溪川看到宴七下意识躲开的动作有些不满,干脆直接伸手就把宴七揽了过来,宴七只觉得自己似乎身轻如燕一般就被陈溪川揽到了怀里。陈溪川计谋得逞,脸上的笑意无限放大,低头看了看小孩般坐在自己腿上的延宴七,几乎是哄孩子的语气说道;“本王今日找你是为了中毒解药一事。” 行!解药是吧!是什么不能互相坐下好好说的话题吗?非得把她一个成年人这样抱小孩似的揽在怀里才能开口? 宴七一时间也不敢抬头,心里虽然十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嗯”一声,早说她早走!这样尴尬的姿势,她是不愿意再保持一段时间了,顺着陈溪川说完话,就可以逃脱魔爪了! “阙七拿到了药,如今只需要等薛大夫来熬药就好,大概需要三四天功夫,到时候你就可以好起来了。” 陈溪川声音温柔,神情也是无比的温柔,宴七似乎听了什么摇篮曲一般,就要睡过去。但是终归是“嗯  ”了一声,就开始思量着陈溪川什么时候放自己走,想动吧又觉得更暧昧了,宴七只好一动不动似王八一般等着陈溪川的制裁。 “还有,等到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到京城了。”陈溪川继续说着,没有要放开宴七的意思,宴七心里直犯嘀咕,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这样压低了声音抱在怀里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别人不能听得秘密呢,但是说来奇怪,宴七这样被陈溪川抱在怀里,嗓子眼似乎也出了毛病一样,发不出多余的音节,她只好又“嗯”一声。 “你没什么话要和本王说?” 陈溪川看宴七只知道“嗯”,只好继续问她,他就不信宴七没有话和自己说,哪怕是含蓄的情话也好啊,总不能一直是他一个人在说吧。 “有,有的。” 宴七结结巴巴的开口,陈溪川这一问,宴七的确是想到什么了,她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抬头准备告诉陈溪川,一抬头就看到陈溪川无比期盼的眼神,宴七觉得诧异,这是什么金光闪闪的眼神?他似乎很期待? 陈溪川的确很期待,他想知道宴七这样古灵精怪的人嘴里会说出哪样甜蜜又有趣的话来。 “王爷知道南渊和滟子的事情吗?” 宴七小心翼翼开口,看陈溪川一脸的无知,就继续说着;“之前我昏迷之前就知道滟子喜欢南渊,等我这一醒啊,滟子就告诉我她和南渊已经在一起啦,你是他们的主子,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陈溪川一张脸现在比锅底还黑,看的宴七心里发憷,难道陈溪川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然后滟子都告诉她了却没告诉陈溪川所以他这个表情? 还是说禁止办公室恋情?滟子和南渊不能恋爱吗? 要是真的话,她可要劝劝陈溪川不要压迫下属,好好的情侣为啥不让在一起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陈溪川脸黑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第二就是宴七要说的话,居然是别人的感情。 不是,这么好的气氛和机会,她就不能说点他们感情的事情? “王爷,你生气了?” 陈溪川脸色实在是不好,宴七觉得莫非自己说错了话还是如何?于是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陈溪川看着  宴七一脸无辜,也只得内心叹气,算了,慢慢来吧,怎么能指望小孩一夜直接啥都会啊。于是缓缓开口;“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王爷的脸黑的跟包公似的。”宴七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却看到陈溪川的脸越发黑了。原来人的脸可以阴沉到这个地步啊,宴七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爱臭脸,不由得说完还瘪了瘪嘴,真是搞不懂陈溪川这个奇怪的男人。 “你说本王脸黑?” 陈溪川声音带着危险,宴七不由得一抖,可是不自觉的就是想回;“本来就是啊”好在还是理智尚存,没能说出口,只敢挤出一抹假笑讨好的说;“没有,没有,王爷比元宵节吃的元宵皮还白!”陈溪川眉头一紧,这是什么比喻?莫非宴七真的没有读过书? 想到这儿,陈溪川又想到宴七悲惨的童年生活,顿时又心生怜悯,那一股子气也跑得没影儿了。 “不过,包公是谁?” 陈溪川是在是搞不懂宴七哪里认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她不是从不出尚书府的吗? 糟糕!说得太快没过脑子,这个时空哪里有包公啊!她在说什么呀救命。 眼看着也不能搪塞过去,宴七只好故作正经的回答:“包公是以前尚书府的下人,脸特别黑!” “有多黑?”陈溪川越发觉得宴七有意思得很,一个脸黑的下人她也都能记住,还能在这拿来和他一个堂堂六王爷做比,她是真的不知道怕,还是仗着自己宠她? 宴七想了想记忆里电视剧里的包公,哪一个不是黑的跟煤炭一般,于是就老实回答;“跟锅底一般,但是包公人很好,做事公正,人也很聪明,我们都很尊重他。” “尊重他?他年纪很大了?”陈溪川不知道包公是谁,但是若要是她一个尚书府嫡女去尊重一个下人的确有些奇怪,陈溪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位包公是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德高望重,得到了大家的尊敬。 “是挺大的,反正记忆中他年纪和我父亲差不多的。”宴七随口回答着,她倒是撒谎不眨眼,反正陈溪川啥也不知道。 “哦,那他如今还在府上?”陈溪川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样和自己无关的人产生这么多兴趣和疑问,也许他只是想和宴七说说话而已。 宴七看陈溪川对包公这么感兴趣,突然害怕他会不会去找包公,来证实一下他的脸是否在真的很黑,虽然不知道陈溪川是否这样无聊,但是为了以绝后患,宴七还是选择为他编造一个独家故事。 “他老人家已经回乡下养老去了,前两年就走啦。”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这样可就完全避免了陈溪川一时兴起要去看包公的念头,也不会担心谎话被拆穿,她不是不想告诉陈溪川关于自己的实话,他只是害怕,害怕陈溪川知道这些以后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会对自己疏离。更害怕失去所有在这里得到的关怀和爱意。 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溪川倒不是真的对包公这么感兴趣,得了宴七的话也就是点点头表示知晓了,抱着宴七的手却没有松开。 “王爷还有事吗?”宴七刚刚说了不少话,倒是觉得气氛没有之前尴尬了,说话也带着些莫名的底气。 “没事。”陈溪川回答的很快,他确实没有话要说了,只是,不想让宴七离开而已。 “那我可以走了吗?”宴七看陈溪川没事还要硬搂着自己就一阵无语,赖皮蛇吗? “没事就不能抱会儿?你有什么事要急着回房间?”陈溪川自然是察觉到了宴七要走,他还没抱够,他不想让她走。 脸皮怎么这么厚?而且这么肉麻的话他怎么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了?宴七深深体会到自己压根不是陈溪川的对手,首先比起厚脸皮她就甘拜下风。 “嗯?”陈溪川看宴七又不说话了,只好埋着头又问了一句,宴七感受到陈溪川低头看着自己,暧昧的气息都喷洒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一般,不自在是一方面,害羞又是一方面,宴七只好缩了缩脖子;“我饿了,想回去吃饭。” 她这倒是说的实话,她早就饿了,不然也不会撞到丫鬟说坏话,也不会有这后面一系列事情不是吗? “留在这里吃,好不好?”陈溪川闻到宴七身上好闻的花香,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也不忍心抬头,就继续埋在宴七的发间说话,宴七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样的氛围她太不喜欢了!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得做点什么! “王爷上次那个酒挺好喝的,还可以再喝点吗?”宴七想起上次陈溪川特意去酒架拿的酒来,好喝是一方面,他要去拿就必须得走过去不是?这样也就会自然而然放下自己,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你上次喝醉了,你忘了?”陈溪川没有理会宴七的请求,定定看了宴七一眼然后抬起头,下巴轻轻蹭着宴七毛茸茸的头顶,宴七听陈溪川一点不上当的样子,哀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感受到陈溪川像莫小猫小狗一样蹭自己,更是无奈。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吃饭了他总会放自己走吧! “什么时候开饭?”宴七试探性地开口,想知道自己还要煎熬多久。陈溪川停下蹭宴七的动作,看了看天色,说出让宴七心碎的话来。 “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不愿再活...... 第一百六十七章:需要报酬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被判了有期徒刑,半个时辰就这样和陈溪川这么呆着,宴七觉得自己不比坐牢的人轻松,这样被抱在怀里,也不敢乱动,也不太舒服。 “王爷,我热。” 宴七这倒是说的实话,这样被紧紧抱着,又在这样夕阳洒下来的房间里,加上这奇怪的氛围,宴七是真的觉得热起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要爆炸流汗了。 烧起来了!! 陈溪川闻言就看了看宴七,发现宴七一张小脸确实是红红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来,倒是真的没有说谎。 陈溪川又看了看洒进房间里的阳光,顿时就知道了原因。 “已经秋日了,怎么还是这么怕热?” 陈溪川一边松开紧紧揽着宴七腰的双手,一边从桌上拿过扇子递给宴七,宴七得了自由就连忙溜到一旁坐下,飞速的用手扇着风。 看到陈溪川递了扇子也就一点也没客气的接过来,然后打开扇面一看,居然是月季花。 宴七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白万里送给自己的那把扇子,扇着风自言自语: “之前白万里送我的扇子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怪好看的呢。” “你很喜欢那把扇子?”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副可惜的模样,就有些不爽,宴七手上拿着的扇子是他画的,也算得上名门正派的画作,而且陈溪川自认为和白万里的画技不相上下。 但是宴七居然拿着他画的扇子追忆白万里的扇子? 宴七不知道陈溪川为什么这么问,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友好,难道这就是吃醋了吗?没必要吧,一把扇子而已啊,而且白万里画的扇子真的很漂亮!这都不让夸? 宴七只好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扇子的扇面,黑色月季,亏陈溪川想得出啊,他喜欢墨竹,就也要把月季画成黑白的? 好像月季花的葬礼......想着宴七就感觉脑子里蹦出来了熟悉的旋律。 “也说不上喜欢,毕竟是王爷的朋友送的礼物,弄丢了不太好。” 宴七有些心虚的说着,其实她不是想不起扇子去哪里了,她刚刚突然想起来,那把扇子被她睡觉压坏了扇骨不说,还一直犯懒没找人修复,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把一把扇子睡到四分五裂? 整得她都不好意思拿去修了,万一问起来确实有点太丢人…… 听了宴七的话,陈溪川面色才稍微看起来正常了些,起码不是黑着一张俊脸了,随后看着宴七一脸的心虚,开口安慰着:“没事的,改日本王再让他画一个给你。” “他什么都得听本王的。”陈溪川还补上一句,自信的点点头,表示这京城里还得属他陈溪川说话最有分量。 宴七赶紧摆摆手:“不用了!王爷把这把扇子送我就好了。” 宴七暗道自己这个马屁拍得可真是又准又好,果不其然立竿见影!话刚说完宴七就看到陈溪川脸上有了一丝丝虽然难以捉到但是也隐藏不住的笑意。 果然虽然陈溪川一把年纪了,但是还是个需要哄的个性,无敌小学生罢了。 反正无论如何,宴七知道只要哄开心了陈溪川,自己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想要本王的东西,需要报酬。” 陈溪川压下了笑意幽幽开口,宴七也是一愣,什么报酬? 宴七也不是傻子,陈溪川多的是钱,肯定不是找自己要钱,又看看陈溪川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宴七瞬间就明白了这把扇子的的价值。 肯定是关于宴七! 虽然具体陈溪川能无耻到什么地步,说出什么话,宴七不能准确地进行估计,但是心里也想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一定要装傻! 让陈溪川不能得逞的唯一办法就是装作不知道,这样陈溪川就会想起宴七刚刚满15岁的事实,就会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过分,然后心生愧疚,不敢再造次! 想到这儿,宴七更感觉到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陈溪川,否则倒是真的没有借口拒绝陈溪川。 “什么报酬?我可没有带银两出来。” 宴七扇着扇子,故意放缓了语气,装出一副实在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随后又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向陈溪川,她都是想知道陈溪川要怎么反应。 陈溪川自然是看着宴七一脸纯白就抛弃了之前的想法,宴七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自己一天天正事不干,前程不想想钗裙。实在是有辱斯文! 看着宴七青葡萄般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陈溪川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握着拳头在嘴边轻咳一声:“无妨,回了王爷府再给也是一样。” 果然管用,宴七内心已经疯狂大笑了,但是依旧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学着电视剧里小白兔女主造作地瘪着嘴巴撒娇:“王爷好小气!都这么多钱了!只是一个扇子还要我的钱!我能有什么钱啊......” 陈溪川顿时无语凝噎,被宴七一番话怼的脑子短路说不出解释的话来,只好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本王也是辛辛苦苦画的,自然是要收钱的。” “而且本王手艺不错,价格也不便宜。” 宴七一看陈溪川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又疯狂得分了,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她收起扇子还给陈溪川,还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那我还是回去找找之前白万里送的扇子吧,反正只要能用就行。” 陈溪川看着宴七规规矩矩把扇子放在了自己面前,顿时感觉到自己真的不是宴七的对手,这个丫头总有无数个办法能让自己说不出话,也做不了事。 就像现在,宴七委屈的坐在一边,把扇子还给了自己,陈溪川看了看扇子,又看了看宴七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不爽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养孩子之路道阻且长。 陈溪川只好又把扇子推了回去,声音无奈极了:“第一次画扇不收钱。” 然后手指轻点桌面,示意宴七收下扇子。 宴七内心在狂笑,陈溪川诡计多端,还第一次画扇子不收钱,真把自己当画扇子营生的街头小贩了? 不过看从陈溪川也有慌慌张张的样子,宴七还是觉得暗爽。 接过扇子,宴七已经觉得不热了,也就没再打开,直接拿在手里端详,扇子上挂了好看的玉石吊坠,摸上去温润清凉,是上好的玉石,雕刻成花朵的模样,仔细看了半天,发现居然是月季花。 难道真的是陈溪川特意为自己做的吗? 宴七仔细在脑子里回忆陈溪川是否有说过要给自己做一把扇子的事情,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从来没说过的,但是这把画着月季,坠着月季的扇子,宴七很难不去相信这不是做给自己的。 毕竟陈溪川又不喜欢月季,喜欢月季的不就是只有她? 想到自己刚刚千方百计自想着如何整蛊陈溪川,但是万万没注意到陈溪川一直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是啊,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为陈溪川做过什么,还一直想着要怎么让陈溪川吃瘪。 她明明也是一样年纪的成年人,为什么老是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宴七忽的就有些羞愧了,她是想着和陈溪川好好接触的,但是她自己不知为何一直有些生理上的抗拒,这种抗拒也转移到了心理上。她一直对陈溪川的接近有些抗拒,哪怕知道这在情侣间十分日常,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宴七也不敢和陈溪川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依照陈溪川的个性,他可能会采用强制手段来让宴七适应,她可不想这样,她想要的是细水长流循序渐进的感情。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来的莫名其妙的爱情,也没有永远激情无比的爱情。 她从小就能体会到这一点,经历了太多离别和抛弃,她对人性有着自己的看法,她总觉得不要过度依赖某一个人,或者是太过信任某一段感情,否则,最后的结果是难以承担的。 她不知道如何向陈溪川打开心扉,这对她而言是在是太困难了。 不过如果日益长久的话,说不定她还可以有所变化,有所进步。也许有一天她也可以坦然面对陈溪川的感情吧。 “在想什么?” 陈溪川看宴七突然没了声音,虽然看着扇子但是眼神飘忽,明显不是在认真看扇子的样子,倒好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嗯?” 满脑子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宴七也有些疑惑,自己不是在看扇子吗?陈溪川还能看出自己再想别的吗?还是自己就是蠢,完全隐藏不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什么啊,就是饿了。”宴七赶快把话题拉走,害怕自己一个嘴瓢患者不小心就把心事说出来了。 “快了”陈溪川是看的出来宴七是否在说谎的,比如她现在,眼神没有焦点,说话漫不经心也不敢看他这就是在随口编造。 陈溪川看不懂宴七的心思,但是宴七说慌必定是不信任自己。 陈溪川觉得无奈,可是也没有办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他和宴七的独处时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相顾无言,好在真的是要开饭了,宴七就算觉得尴尬无比,但是好在食物还可以救她。 坐在饭桌前,陈溪川和宴七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各自吃饭,知道陈溪川吃饭不说话的丫鬟倒是习惯,可是宴七一向吃饭都是说个不停的,如今也是安安静静的吃饭,白露和立秋都一头雾水。 这又是怎么了? 几个丫鬟全都知道小冬和几个多嘴的丫鬟都被驱逐了,想不通宴七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到刚刚宴七从陈溪川房间里出来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个丫鬟眼睛互相对视了几次便统一了想法。 原来陈溪川和宴七,又吵架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两个人有误会没有解开一样,时不时会因为一些小的原因,一些小的细节而争吵,或者是冷战。 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互相在纠结的点,如果两个人能够好好互相沟通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感情问题,可是几个丫鬟她们实在是管不着,她们只是旁观者。?????? 兰亭一直都认为就这种感情的事情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丫鬟们没有理论没有实践,就算有想法也不一定是对的,况且宴七陈溪川的实际情况跟她们所了解的也许不一样。 宴七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们。 白露觉得本来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是宴七陈溪川的感情问题严重影响了丫鬟们的生活品质,她们想要聊八卦想想要吃狗粮的话,不都得从他们那儿来吗? 特别是因为宴七平时都是开开心心的样子,但如今却因为感情的事情也不说话,也不笑。之前爱做的事情都不做了,好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 她们这种在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怪可怜的,宴七高兴不起来,哪个丫鬟敢高兴啊。?? 更别说陈溪川,他要是一黑脸,京城都要下半天雨。 几个丫鬟正在思考如何让他们复合,立秋甚至还想去书上查一下,古往今来那么多人谈恋爱,那么多人结婚。肯定在史上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们怎么对付感情里的背叛,疑惑,肯定都有自己的方法,立秋恨不得立刻这就找来全盘照抄。?? “这怎么能叫帮倒忙?我这是真心实意地为他们付出。”?? 立秋看着兰亭拉着自己不让她去找书,还说她在帮倒忙,顿时一肚子气! 她可是一片赤忱为了王妃。 “感情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我们最好是制造点机会,让他们自己解决。??” 兰亭说了自己的想法,瞬间就得到了白露的支持。 “说的没错!我们都不知道王爷王妃为什么吵架,问王妃她也肯定不说,我们就应该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而且一点要是独处的机会,让他们自己解决。??” “那要怎么办呢?你们有办法吗?”?? 立秋看兰亭和白露都觉得她们的办法好,这样的情况下二对一只好妥协。 “这个嘛,只好骗骗王妃啦。” 白露想到了好主意,就赶紧告诉了立秋和兰亭。 兰亭直接否定:“太危险了,要是王爷知道了会罚我们的。” 白露却不在意:“要是王爷知道我们是为了帮他们解开误会,肯定不会生气啊!” “那行吧。” 几个丫鬟在自己房间里商量好了??对策就准备行动,立秋主要负责去找宴七,本以为宴七会颓废的待在房间里发呆,结果推开门立秋傻了。 宴七正在和陈溪川喝酒! 怎么就又和好了?立秋简直不能理解,一路小跑赶紧回了自己房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兰亭和白露。 兰亭叹了一口气:“果然我们这种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人不能理解别人感情的事情!我们做什么都是在帮倒忙,不过只要他们和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白露眼看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多少有点失落,一想到以后说不定王爷王妃还会吵架,她的计划迟早能派上用场! 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和好了呢? 吃完饭宴七寻思着去院子里转转消食,一顿饭吃下来她没说话,而且感觉气氛很怪,给她一种吃不下饭的感觉。???? 感觉再待下去她就要窒息了,这可能就是陈溪川与生俱来所带的压迫感吧,他坐在那里,冷着脸不说话,就让宴七觉得心虚又害怕,根本不敢多说话也不敢乱来。 陈溪川约莫是意识到了宴七似乎情绪不太对,吃完饭就跟着宴七一起去了院子里,依旧是没说话。 宴七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陈溪川,有些无奈。 你说吧,这院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不能说他跟着她吧?但也不能说是偶遇吧。???? 你说说这个情况宴七是喊他还是不喊他?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是回头和他一起走还是就一个人继续走?宴七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反正左右不是人,不如干脆自己一个人走,装作没看见。?? “等等。” 陈溪川看着宴七突然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就觉得奇怪,明明是饭后消食,她走这么快不怕肚子痛?而且陈溪川今日一直腿疼难忍,走路居然不能跟上宴七的步伐。 听到陈溪川喊自己,宴七才觉得终于有了台阶下,转过头看着陈溪川,却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走路不应该是双腿交替,就算是偶然停下来的话,应该是直立状态。??但是陈溪川的站姿很奇怪,他整个人都向左边歪斜,好像左边有什么东西扯着他,感觉他的整个右腿悬空了。?? 他一向走路规规矩矩的,一身正气风姿绰约。突然这个姿势真的很奇怪,一看就是受伤了。 宴七一想到陈溪川可能是受伤了就有些心慌,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没理会陈溪川欲言又止的样子,仔细上下打量了陈溪川一番,又伸手捏了捏陈溪川的右腿,陈溪川忍不住就“嘶”了一声,确实很痛。 “你受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宴七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就知道他是有些不舒服,陈溪川并不是不能忍耐的体质,既然都痛出声了,肯定是很痛。 “无妨。”陈溪川知道腿痛就是中毒的后遗症,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每天吃药,不必担心复发。 “怎么可能没事儿,你都痛得走不了路了!”宴七觉得陈溪川也太一根筋了,明明都这样了还在逞强!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受伤说出来很丢人吗?这男人这该死的自尊心…… “哪有那么严重。” 陈溪川看宴七皱起眉头,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看起来倒是分外可爱,况且他又不是第一次腿痛,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而觉得是宴七太夸张了。?? “怎么不严重!这还不严重?你怎么受伤也不叫大夫!就这么在这儿像个瘸子一样挪着腿跟着我!” 宴七要被陈溪川气出病来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还没事?没事他能只是捏了一下就疼的叫出声音来? “你知道本王跟着你?” 宴七越着急,他心里越得瑟,越是不想去看大夫,反而还引开话题。 “这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你赶紧跟着我回房间,看大夫!” 宴七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溪川的关注点还是这么奇怪,只好一边去扶着陈溪川往回走,一边嘴巴不停的絮絮叨叨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告诉他以后有事要说话,别再自己一个人逞强。 这些话听的陈溪川心头一热,又看着宴七认真的小脸和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姿势,那些脑子里盘旋了半天的调侃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知道了。” 陈溪川答应的很快,语气之乖顺让宴七十分诧异。 他可不是这么顺从的个性,他不是凡事都喜欢呛自己几句吗?怎么忽然这么听话? 不过,他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宴七甩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扶着陈溪川回了房间,一点都没想起来她是王妃陈溪川是王爷,要想回房间叫丫鬟小厮扶着就行,何苦她一个小矮子撑着这么高一个瘸子? 主要是陈溪川也不说,就这么安安静静被扶着回了房里,甚至还给准备上来搭把手的小厮使了眼色,他好不容易可以和宴七单独呆会儿,还算有点身体接触,可别来打扰他们! 一想到宴七瘦弱的小身板,陈溪川也不敢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宴七身上,只能自己吊着一部分的气力随着宴七回了房里。 这是他和宴七的独处时光,他很珍惜。 回了房间,宴七赶紧打发了白露去找大夫,自己则扶着陈溪川在软榻上坐下,左捏捏右摸摸感知陈溪川的伤口。 “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宴七觉得奇怪的很,今天陈溪川不就是在庄子上,甚至都没有出去,怎么会突然受伤,着实很奇怪! 陈溪川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宴七这是中毒的后遗症,毕竟他很少在宴七面前提起中毒的事情,另外,他自己也有些心理障碍,他不爱提起。 “大夫来了就知道了。??” 陈溪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自己的伤本就是自己要经历的,何苦告诉宴七,让她再多为自己无谓的担心呢?况且体内的毒素已经快要排干净了,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你自己怎么伤的都不知道?”宴七又捏了捏陈溪川的腿,这得多粗心  才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受伤啊?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宴七一想到要是陈溪川自己不知道怎么伤的也不好治疗,就决定来帮陈溪川找找受伤原因。 “早上。”陈溪川老老实实回答,早上起来就一直痛,但心里知道是因为体内毒素,所以也没太在意,吃了晚饭后多走了几步就开始剧痛,也许就是走快了吧,陈溪川并没有放在心上。 “早上?你怎么一直不说?还不找大夫!你真的以为你是铁打的啊!”宴七看到陈溪川一脸淡定地说出早上,更是无语至极,甚至有点被气到了。 这是个什么神经大条的男人,一大清早腿痛也不看大夫,到了下午疼痛加剧还不找大夫,听他的语气甚至还觉得无所谓? 宴七心急的厉害,一时间都忘了礼仪分寸,一着急就一巴掌拍在了陈溪川胸膛上。顿时宴七和陈溪川都愣住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江湖郎中在线误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打我?” 陈溪川看着自己衣服上宴七巴掌留下的痕迹,一瞬间有些失神。 “不是不是,我是因为太着急了!打得不痛吧?”宴七一边解释一边轻轻抚平那一块巴掌的痕迹,也许是衣服的材质过于优良,巴掌痕迹久久难以消去。 反倒是宴七的手一直在陈溪川胸口胡乱的摸来摸去,陈溪川不由得稍微侧了侧身。 这种程度的巴掌对陈溪川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想要矫揉造作的话,那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疼啊,怎么会不疼!” 陈溪川故作姿态,一手捂着胸口,一脸的难受,语气都变得虚弱起来。 宴七想起来他曾经好像受过伤,好像还中过毒。这一巴掌不会真的把他的旧伤引发了吧。她也不是什么大力士吧?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那她可是大罪人了,人家陈溪川好不容易恢复个大概,她又给他一巴掌拍回解放前。 怀着愧疚和害怕,宴七小心翼翼地看向陈溪川胸前那块痕迹,思索着自己似乎没有用多大劲啊,难道陈溪川身体已经柔弱至此? “你看什么?” 陈溪川意识到宴七打量自己的目光,他从中居然还解读出了一丝怜悯?什么意思? “我是在想,王爷身体竟然已经虚弱至此” 宴七老老实实回答了,然后又伸手摸了摸那块痕迹,转头对陈溪川一脸笃定的说:“放心吧,肯定会治好的!” “大夫怎么还不来?” 宴七想起大夫就住在庄子上,来的应该会很快,这半天了还没看到人影? “他不会来了。”陈溪川一早就告诉了丫鬟自己是因为毒性复发,所以才腿痛不必再找大夫了,所以出了门白露也就没去找大夫,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为什么不来?” “他是你庄子上的大夫为什么你生病了他不来?” “那要他还有什么用?” 宴七的灵魂三疑问直接把陈溪川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本来想好好解释,可是看到宴七一脸认真,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陈溪川又有些不忍心了。 “我叫了别的大夫,他今日有事” 没办法,陈溪川只好撒谎,大夫好好的躺在自己院子里喝茶呢,殊不知已经被迫“有事”。 “要从外面请过来的话,确实是要很长时间,你还痛吗?” 宴七一听说大夫还要从别的地方请来,就知道肯定要花不少时间,就开始担心陈溪川受不受得住。 “没事。”陈溪川正思考如何真的去找一个大夫来糊弄过去,毕竟宴七也还是不是好骗的人。 “要不我去催催?” 宴七看着天色都要黑了,实在着急的很,陈溪川一看可以支走宴七,顿时有了主意,就马上答应了宴七。 等到看到宴七走出房间,陈溪川立刻就发了暗号给南渊,叫他去请庄子外的大夫来。 “大夫?王爷病了还是王妃?”滟子看着南渊一个飞身离开庄子,实在有些奇怪,庄子上现成的大夫不找找外面的?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好大夫啊? 况且庄子上,那个大夫,不是在给王妃熬药吗?为什么要出去找别人?最可疑的事还要让南渊偷偷摸摸地去找。 滟子实在是搞不懂陈溪川和宴七一天天都在干嘛,但是是别人感情的事情,滟子作为一个奴仆,实在不该过问。 宴七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一是因为真的着急,二是因为持续和陈溪川一直待着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老是想起陈溪川抱着她不撒手的样子,她是在是害怕,害怕陈溪川再次“兽性大发” “王爷,大夫到了。”南渊躲开宴七的视线飞速进入陈溪川房内,这大傍晚他找大夫可费劲了,还在运气好,出门不久碰上个江湖郎中,就直接带回来了,反正王爷都说了又不要特别好的,只要是个大夫就带来。 江湖郎中被南渊一路飞着带来早就傻在门口了,滟子在一旁安抚了一会儿就等着白露来把他领走,大夫支支吾吾地问滟子看病的是何人,滟子也不能说多了,想了想告诉他:“总之无论看出点什么都说无妨,随意开些养身体的药就好” 随后似乎不放心一般又嘱咐了一遍:“不管看出什么都要说没事,懂了吗?做得好必定有大赏。” 大夫看着滟子一脸严肃,也不敢再问,唯唯诺诺地赶快点头,过了一会儿,白露才得了消息过来接人,大夫知道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敢怠慢,规规矩矩行礼,倒是把白露逗笑了。 “叫你来是充当名医的,不必这般对我们一等下人都这般行礼,过会儿见了主子也别太露怯,懂了吗?” 大夫赶紧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既然别人都这样吩咐,他自然要照做了。 “行,那大夫你随我进去吧”白露笑着带着大夫进了门,她倒是第一次碰到给她一个大丫鬟行礼的人。 “王妃,大夫来了!”白露看到院子里着急的走来走去不得安宁的宴七,顿时就赶快走了上去,大夫也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 王妃?大夫走进院子听到白露的话顿时就傻了,他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何德何能能给王妃医治?顿时觉得自己这份差事不太妙,要是做的不好会不会掉脑袋? 可是刚刚那位女子说不管看出什么都说没事就好,那自己只要说没事,就可以安全走人了吧? 果真钱不好挣,早看到那个飞起来把自己带走的侠客就应该明白这次肯定不是一般人看病,自己也是胆子大,居然也敢跟过来。 不过富贵险中求,大夫想起之前几个丫鬟的话,直起了腰杆。 “参见王妃。”大夫也不敢多看宴七,毕竟身份有别,走进院子便直接行礼,宴七看到大夫总算是来了,一边招手一边说:“你总算来了,快进来给王爷看看” 王爷?他要给王爷看病? 不是王妃! 天呐!他是不是命不久矣就要交代于此了?居然让他一个医术不过关江湖郎中治疗当今王爷? 怎么敢,他怎么敢。 顿时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和勇气都一扫而光,他转过头想看看带自己来的丫鬟,想求救,但白露却是不看他,走在他前面带路。 “姑娘,事先可没说好是给王爷治病啊!我可治不好!”大夫快走几步凑近了白露小声抱怨着,白露生怕被宴七听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都说了不需要担心,你只要说一切无碍就好。” 大夫却彻底都不敢进门了,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怎么?大夫人呢?”宴七先一步进了房间,看到陈溪川正捂着腿默默无语,知道他是痛的厉害,就赶快回头看看大夫,结果发现他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宴七有点生气,来的晚就算了,站在门口不进来吧是怎么回事? “诶诶,来了” 大夫一听宴七的语气就知道惹得王妃不开心了,也不敢再在门口打转,只好硬着头皮进了房门。 进了门也不敢四处乱看,生怕自己没了小命,只好低着头走到了软榻前规规矩进行了礼。 “起来吧,帮本王看看右腿” 陈溪川看着眼前双腿都在微微颤抖的大夫,就明白了南渊肯定是强人所难,把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大夫拖来了。于是干脆直接开口,本意是让他消除恐惧,却没想到弄得他更紧张。 “是。”大夫老老实实伸手捏了捏陈溪川的右腿,有装模作样的把了脉,最后无意间和陈溪川眼神对视,大夫慌张的赶快跪下:“回王爷,王爷的腿并无大碍。” 宴七一听就急了,人家痛到走不的路你还说没事? “可是王爷今日走路都痛。”宴七也不敢和眼前的大夫发生冲突,毕竟人家是内行,自己是外行,看不懂病情,也不敢太快反驳他。 “约莫是王爷旧伤引起的疼痛,休息几日就好了。”大夫压根不知道病因,可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搪塞咄咄逼人的王妃。 “旧伤”宴七小声重复着大夫的话,原来是旧伤吗?陈溪川为何不和自己说呢? 陈溪川也没想到这个大夫居然说自己有旧伤,看着宴七脸色一变,赶快接过话茬:“本王哪有旧伤,这是昨晚睡觉压到了,所以才痛的。” 白露:“......”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大夫一看王爷否定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小命不保,赶快也顺着陈溪川的话说:“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就更好治疗了,只需要活络丹两枚就能痊愈。” 随后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取出活络丹交给了白露,认真嘱咐了如何用药。 白露看着大夫一脸认真,笑着接过丹药,小声回复着:“算你聪明。” 宴七听到只要喝药就能好,虽然怀疑的厉害,可是一看陈溪川一脸信任,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多疑了。 另外,她对陈溪川的过去了解的太少了,她不知道他是否受过伤。 刚刚大夫那么说,她有一瞬间是真的恍惚了。 第一百七十章:手背的吻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真的没事了吗?我怎么感觉看起来王爷好像不太舒服呢???” 宴七半信半疑,毕竟陈溪川的状况她还是不太了解。 大夫看着宴七将信将疑的模样擦了擦了额头的汗回复着??:“回王妃的话,王爷的身体确实是无妨”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反驳的,毕竟她又不是大夫,可是想起刚刚陈溪川都不能正常行走的样子,她就觉得此事还有蹊跷。 “大夫都说没事了,自然是真的。” 陈溪川看出宴七一脸的怀疑,赶紧替大夫也算是为自己辩解。 “那草民先退下了。” 大夫不敢再待下去了,行了礼就要走,宴我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陈溪川一把拉着。 “怎么了?” 陈溪川躺在软榻上,一只手紧紧攥着宴七的袖子,看起来像是没断奶的小孩子一般。 “陪陪我吧。” 陈溪川自然看得出宴七的意图,她就是想再和大夫说几句,可陈溪川看着大夫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扛不住宴七的问题。 宴七看了看眼前躺着撒娇的陈溪川,实在很难把他和平时的陈溪川联想起来。 宴七实在也不可以理解,他都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她陪着? “王爷不是好了吗?还是好好休息吧”宴七想想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她看陈溪川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没好全,陪陪我吧。” 陈溪川是真的厚脸皮,感知到了宴七要走,干脆一用力就把宴七拽到了软榻前,笑眯眯的和她说话。 他不信,宴七还能继续走。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脸的期待,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说她要走,况且现在被他抓住,她也实在是没有地方跑,于是顺势就坐在了软榻边。 “好了,我留下来陪王爷,王爷可以松手了吗?” 宴七有些无奈,陈溪川怎么和小孩一样,怕她跑了一般紧紧拉着她。 “好。”陈溪川看宴七坐在自己身边,就知道宴七是真的准备留下,也就放开了手,宴七的手得了自由,立刻就开始控诉陈溪川。 “王爷手劲儿太大了,捏的我手疼。”宴七一边看着自己白嫩的手上浮起的红痕,一边抱怨,眼神不自觉带着责备瞟向陈溪川。 陈溪川被宴七又娇气又埋怨的一瞪,不但不觉得心里不爽,甚至还觉得很开心,于是干脆也笑着抚上宴七的手,笑意满脸:“好,本王下次注意。” 陈溪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宴七的手背,无声地感受着来自宴七专属的细腻和嫩滑。随后突然,陈溪川抬起头看了看宴七的脸蛋,鬼使神差地就把宴七的手拉到了自己嘴边,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宴七真的被陈溪川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吓到了,他怎么老是这样说都不说直接突然袭击啊!宴七心里不满,可是想要埋怨也容易错过最佳时机,只好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陈溪川。 陈溪川压根没注意宴七愤怒的表情,小姑娘的手娇嫩又细腻,像是用云彩做成的锦缎拂过嘴唇,那样柔美的触感,叫陈溪川难以忘怀。 不自觉的,陈溪川就又在宴七的手背蜻蜓点水般留下一个吻。 有一无二,宴七看着得寸进尺的陈溪川火更大了,皱着眉头就要把手抽回来,但是力气却不敌陈溪川,虽然力气使了不少,但是纹丝不动。 “王爷!你!你放开我!” 宴七又羞又气,实在是没想到陈溪川还能继续就这那一片小小的手背继续亲吻,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奇怪的老变态。 “不放”陈溪川头都没抬,又在宴七手背上吻了一下,声音懒懒散散的,倒是真的是个闲散王爷模样。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这般无赖,可是硬生生和陈溪川比力气她又肯定输定了,怎么办?整个下午就让陈溪川在这白吃豆腐?她可不愿意! “王爷我们是商量一下。”宴七看着陈溪川一动不动就只是看自己的手,就在心里已经把陈溪川当成大变态对付了。 “商量什么?”陈溪川依旧是懒懒的语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打着哈欠睡过去了。 “平等商量,王爷先把我放开。” “平等?商量?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哦。”陈溪川笑着抬起头打量着宴七的脸色,果然是又羞又急的模样,甚合他的心意。 宴七一向都知道如何拿捏陈溪川,陈溪川永远骄纵与退让,让她觉得她其实是可以有说话的余地,可是陈溪川刚刚那句话实在是让宴七一瞬间就清醒了,她这是依附在王爷府里生活,她如今不过是依附于陈溪川生活的挂牌王妃。 至于她的去留全都是陈溪川决定,而且,她还没有反抗的实力和理由。 宴七突然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被决定命运的俘虏实在是过于放肆,都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忘了自己如何来的,又是为何来的。 一时间宴七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如何在陈溪川面前说出自己的要求而理直气壮呢?她不过是随着水漂荡的一抹浮萍罢了,没有话语权。 她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一只任人豢养的金丝雀。 以前还小的时候曾经和好友开玩笑,要么自己努力挣钱成为富婆,要么就要成为一只金丝雀,反正小小年纪宴七只想过上富足的生活,后来在不断地摸爬滚打中意识到了尊严的重要和自己人格需要独立的事实,她也就把自己的愿望定为成为富婆,而不是所谓的金丝雀。 她想过平等的爱情,想要独立高贵的人格,虽然金丝雀的生活不一定就是没有自尊没有人格,但是她还是想在爱情之外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可退之地。 她不想爱情逝去后,她只剩下无数伤痕和一片狼藉的世界。 她是万万没想到无形中自己就成了这样自己不喜欢的模样。 如今的她若是离开王爷府要如何生活呢?除了府上的丫鬟她又没有别的朋友,谁都没有理由帮扶她,自己的家里的人,除了阙七谁都不欢迎自己。 而且,她也没有任何养活自己的手艺或者是办法。 目前她还真的不能离开王爷府,哪怕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自己不爱的事情,她也要先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生存后再离开。 宴七一直没说话,陈溪川还以为是她在思考如何回答,可是又实在好奇宴七到底要说什么,就松开了宴七的手说:“说吧,有什么要商量的。” 宴七却只是笑笑:“没什么。”然后看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被陈溪川放开的手,上面倒是没有暧昧的吻痕,但是宴七看着它,却老是想着自己如今过着的是金丝雀一般依靠着陈溪川的日子,实在是不愿再看,于是干脆把手背在了身后。 陈溪川觉得宴七的笑容和语气都很奇怪,总觉得似乎带着刻意的冷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无理取闹把宴七惹得生气了,刚准备说点什么哄哄小孩,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因为他看到宴七嘴角本来含着的一抹笑容突然换了方向一般。从无奈娇羞变成一种陈溪川没有见过的荒芜。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体验,这样的笑容似乎配合眼泪都不觉得奇怪一般。 陈溪川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就在两人互不开口的时候,一阵雨声打破了寂静,忽来雨急,雨势的确不小,还刮起了大风,窗户一扇没关,被风雨击打的一下一下的响着。 宴七走到窗边伸手就要把窗户关上,一丝丝的雨水顺着风也吹到了宴七的脸上,宴七眯起眼感受着这一抹清凉,随后就用力关上了窗户。 不能贪念一时的好,宴七转过身暗暗告诫自己,面上的雨水都还没有被擦去,她走到门口,看了看陈溪川许久缓缓开口:“天色不早了,又下雨了,王爷早些休息吧。”随后推开门就走了出去,她实在不想在听到陈溪川说些什么,她的心乱的厉害。 因为关上窗户那一刻没有了凉爽后,她居然又一瞬间的后悔和贪念。 不。她不应该这样,虽然生活安逸,但是她还是想选择自己可以决定的人生。 那就,和安逸暂时先说再见吧。 陈溪川看着宴七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行为惹得宴七不乐意了,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干点什么说点什么才能哄哄小姑娘,不知不觉在雨声里就这样睡去。 宴七泡完澡就一直坐在窗边,没开窗户却能听到雨声不停,雨夜里,宴七灯下沉思到深夜,白露和立秋换班时依旧看到宴七的烛火亮着,立秋给宴七披上衣服,宴七也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仔仔细细想了一晚上,以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到底能干什么。 她基本是什么都不会,而在此之外,宴七发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她有些舍不得离开陈溪川,她觉得待在陈溪川身边也不错,虽然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金丝雀的生活,当她却可以体会到纯粹的感情和快乐。 可是,可是她到底是不可以把自己曾经有过的心思全都埋没。 她曾经幻想过追逐星痕和海底,如何能够甘心就这般囿于现实的牢笼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问王妃的葵水作甚?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昨日王妃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整夜都没睡呢。” 立秋揉着眼睛和刚起床的兰亭说着话,兰亭脸色也不好,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王妃脾气本就奇怪,特别是来了王府之后,更古怪了。” “难道又是和王爷闹矛盾了?” 立秋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兰亭无奈的摇头:“不知道啊,王爷昨日睡的如何?” “王爷,似乎睡的很好” 立秋想起一大早陈溪川就站在窗边看雨打芭蕉的模样,眉目间似乎没有倦怠之色。 “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开开心心的小姐自从来了王府后为何时常郁闷不解? “王妃还没起吗?” 陈溪川一大早听着雨声就缓缓醒来,摸了摸腿已经不再噬骨般的疼痛后就起身了,站在窗户旁看了好一会儿院子里的景致,才走出房间。 他喜欢庄子上的小景致超过王府。 毕竟这里才是他一手打造的属于他的世界,只属于他的世界。 看到几个丫鬟站在宴七门口,陈溪川就知道宴七肯定在赖床,故意大声询问着,只要是被喊醒的人仔被这样一嗓子喊一下,必然是不会再睡了吧。 谁知道因为宴七昨晚睡得太晚,立秋压根就没去叫她起床,所以陈溪川这一嗓子也压根没喊醒宴七。 “回禀王爷,王妃还未起身。” 立秋老老实实行礼,又给一旁的兰亭使眼色,让她赶快去叫王妃起床。 “回王爷,昨夜风骤雨急,王妃睡得晚了些,所以也就起的晚了些。”兰亭一想到自家小姐一夜几乎没睡,还要被迫起床,就有些不满意。自家的小姐自己疼!这天气没事把别人叫起来干嘛! 于是干脆忽略了立秋的眼神,转身给陈溪川解释宴七赖床的原因,希望能让宴七多睡会儿。 “睡得晚了?” 陈溪川想起昨晚宴七可是早早就离开自己房间里,他还以为这样的天气她肯定早早睡觉了,没想到居然没睡着? “回王爷,王妃是寅时才灭了烛火歇下的。”立秋看兰亭压根没准备和自己统一战线,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陈溪川的话。 “你们王妃,下雨天就睡不好吗?”陈溪川是没想到宴七居然这么晚才睡下,如今把人喊起来确实不太地道,可是他也不知道这样好的天气为何睡不着? 莫非是怕打雷?可是昨晚即使下雨也没有打雷啊。 “回王爷的话,王妃有时会整夜睡不着,与下不下雨无关。”兰亭先一步回答了陈溪川的话,要说了解宴七,还得是她兰亭最知道。 “失眠......” 陈溪川兀自喃喃着就走开了,立秋一看就知道王爷这是不准备喊王妃起床了,就长舒一口气:“还好,没硬拉着王妃起床。” 否则,王妃必定闹的陈溪川后悔半辈子,后悔今日吃饱了撑的过来喊她起床。 “我看王爷似乎不知道王妃失眠的原因啊。“”兰亭看着陈溪川的背影,觉得陈溪川有些落寞。 “咱们也不知道啊”立秋仔细回想昨日宴七的行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一夜无眠呢? “会不会就是单纯睡不着?”立秋突然发问,兰亭本来打算反驳,但是想到自己也有时候失眠,就也有些怀疑。 “也不是没可能啊,王妃每日无事可做,很可能白天睡的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兰亭想到下午宴七经常在软榻上睡一个下午的事实,也不得不说上几句。 “那我们那什么时候来叫王妃起来啊?” “午饭吧” 陈溪川却是找到了阙七,阙七好好休息了一阵,总算是精神好了不少,看到陈溪川来了也就赶快上前行礼。 “你是宴七的哥哥,不必再向本王行此大礼。”陈溪川赶快出手拉住阙七,阙七却不起身:“属下也是三王爷手下的侍从,按照规定,也是王爷的部下。”?? 陈溪川稍稍用力便拉起了阙七,顺势坐在一边,声音温和自然:“在本王面前你只是宴七的哥哥,无需多礼。” “谢王爷。”阙七虽不知道宴七和陈溪川到底感情如何,可看到了陈溪川对待宴七和自己态度,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妹夫。 他免了宴七的礼,也免去了他的礼。 这也可以证明他是真的把宴七当作王妃宠爱对待。 “不知王爷今日来可是有事?”阙七知道陈溪川没事肯定是陪着宴七,而不是来找他闲聊。 “本王想知道,宴七以前在尚书府时,可曾失眠?”陈溪川喜欢阙七这样的聪明人,所以也十分直接说明了来意。 “失眠?”阙七仔细想着关于宴七的一切,随后有些迟疑地开口:“王妃不常失眠,睡眠一向不错。” 是这样吗?为何感觉宴七来了王府后,失眠噩梦样样不少呢? 陈溪川记得上次他问阙七,得到的结果也是宴七从不做噩梦。 “王妃最近时常失眠吗?” 阙七总觉得陈溪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毕竟他也不是闲人。 “是,说是昨晚一夜未眠”陈溪川也不愿意瞒着阙七,毕竟他来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王爷可有问问原因?”阙七看着陈溪川的模样,实在是不能把你是不是欺负宴七了这种话说出口。 毕竟任谁看,宴七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陈溪川就长了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没有,宴七还没有起身。”陈溪川老老实实回答,他觉得也许阙七可以帮帮他。 “若是等王妃醒了,王爷大可亲自去问问她,才能知道其中缘由。”阙七看着陈溪川愁眉不展,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宴七的个性他很是了解,宴七想要的无非是偏爱和真心,谁真心对她,她就十分真心以报,谁藏着一丝私心,她也会把自己藏起来,只展示好的一面。 亲自去问吗?其实也不是没有问过。 “只是,宴七她似乎不愿意和我说实话。”陈溪川苦笑着,想起之前宴七时常在和自己聊天时随口说出的话,似乎都不是实话。 阙七看着陈溪川一脸无奈,心里把宴七的模样转了个遍,小姑娘真厉害啊,这么大的王爷你都敢骗? “王妃怎么会骗您呢。”阙七心虚地笑笑,虽然他知道以宴七的个性,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不愿说的东西她也不会说,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连陈溪川都知道她在骗他。 “宴七一向待人真诚,她若是骗本王,很容易就能看出。”陈溪川想到宴七时常灵动真诚的眸子,在说谎的时候就会有着些许闪躲。 阙七听了陈溪川的话,第一是觉得宴七有够过分的,第二也是惊叹于陈溪川对宴七的了解既然已经这么深了,让他作为哥哥都有些自惭形秽,毕竟他实在是没有观察过宴七在说话时的眼神和神态。 “兴许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告诉王爷”到这个时候,阙七还是想着要替宴七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毕竟他觉得陈溪川待宴七不错,不想让他们之间有所误会。 难以启齿的事情? 陈溪川在脑子里迅速想完了所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又结合宴七最近奇怪的言语,倒是对阙七的话有了一些信任。 阙七看陈溪川在思考,就知道陈溪川还是对宴七的事情有所顾忌,毕竟只有自己这么随口一说他就能因此联想,可见是不愿意再和宴七误会下去。 难以启齿的事情,莫非宴七葵水来了腹痛难忍所以夜深还睡不着?或者是宴七的身子还没发育完全,发育时期奇奇怪怪的现象她吓得睡不着? 陈溪川脑子里全是这些念头,他觉得自己也待不下去了,随意嘱咐了几句遍回了院子,这些事情缠在他的脑海里一直不能抹去,他要是不知道真相,迟早得被绕进去。 可是回了院子,丫鬟还是说宴七没醒,他不能亲自去问宴七,只好找了兰亭来问。 本来陈溪川觉得没什么,自己过问自己王妃的事情不是天经地义,应该大方的直接问了。可是当兰亭站在一旁时,陈溪川才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难以吐出。 兰亭就更奇怪了,急吼吼地把自己喊来,自己的一半鸡腿都没啃完就来了,心里想着鸡腿真的好香啊,一边打起精神站在一旁,陈溪川却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不着急她着急呀,鸡腿就是要趁热吃啊…… 过了半晌,陈溪川才抬起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小酌了一口,雾气氤氲间陈溪川才缓缓开口:“你们王妃,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兰亭都要等的睡过去了,陈溪川突然开口给她吓得一激灵,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就赶快回答:“回王爷,王妃身体一向康健。” 陈溪川得了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复,又顿了一阵,放下茶杯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葵水可都还正常?” 可就是因为声音太小,兰亭好巧不巧是真的没听见,只好壮着胆子回复:“王爷,奴婢,奴婢没听清...” 陈溪川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没听清?这么重要的话她没听清?兰亭也是不敢再抬头看陈溪川的脸色,总觉得他既然叫自己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可是不能因为自己耳背而耽误了,只好大着胆子继续说:“奴婢该死,还请王爷,王爷再问一遍。” 随后认命般低下头闭上眼,等着陈溪川的审判。 可是预想中陈溪川的责备并没有出现,陈溪川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可算是听清了,这下也轮到兰亭没话说了。 王爷好好的,问王妃的葵水作甚? 第一百七十二章:是命苦的滋味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兰亭虽然觉得奇怪,可是既然是王爷问的,那就得回答不是吗? 兰亭还是没有抬头,一张脸涨的通红,才慢慢开口:“王妃的葵水一向正常。” 问出了第一句,也就是踏出了第一步,陈溪川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想起之前自己在大夫那里了解的知识,对着兰亭继续提问。 “王妃可有腹痛?” 兰亭又是一愣,没想到陈溪川知道的还挺多的,她也没想到陈溪川居然对王妃这般关心,于是也就老实回答了陈溪川。 “王妃身子弱,幼时落了病根儿,所以时常腹痛。“宴七那几天几乎都是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难受和身子懒怠,她实在是不愿四处活动。 原来是如此吗?宴七还有这个毛病?他居然从来都不知道。 陈溪川有些懊恼自己不够关心宴七,若是早知道如此,他肯定会让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给宴七调养身子,只是他没有关注,而宴七也没有告诉他。 “好了,你下去吧。”陈溪川挥手让兰亭退出去,兰亭临走前看了一眼陈溪川,发现他就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发呆。 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又似乎没有答案。 兰亭匆匆回了宴七房外把事情都告诉了白露和立秋,白露和立秋也是惊诧万分,没想到王爷对王妃的关系已经细致入微至此了。 虽然但是,立秋和白露互相看了一眼,她们俩都是之后才照顾宴七的,关于王妃的一切还真的不太清楚,只是宴七每次葵水时那大门不出啥人不见的样子,基本上是整个王妃院子都跟着不得安生,王爷之前居然也不知道吗? 兰亭似乎是看出了俩人的疑惑,这才掰着手指算起来:“王妃才来了两个月呀。” 两个月吗?立秋和白露又是互相看了一眼,也许是两个月内发生了太多了的事,也许是因为宴七待人和善,让她们没有经历太多的生疏,于是就感觉似乎宴七已经来了很长的时日一般,再看看两个月内王爷的变化,更是大的惊人,虽然陈溪川本就不是什么残暴的纨绔子弟,但是一向冷心淡情,自从王妃来了,可见的陈溪川脸上的笑容变得多了起来不说,就连和下人们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因为王妃而柔和起来了。 “王妃可真的是王爷府的福星啊!”立秋由衷地感叹着,她自小就在王爷府,是看着王爷从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变成一个封心锁绪的冷心王爷的,就是从那次事情后,陈溪川变得不再爱笑,不再爱和以前的好友联系,也越来越不再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任何情绪了。 整个王爷府里就像一座寂静而不可喧哗,难以驱散迷雾的古堡。 可是自从王妃来了以后,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之前立秋也担心过,因为她听说新来的王妃不仅是尚书府的嫡女,还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角色,她想着这般娇养在深府里的女子,必定是不愿意嫁给名声不好且病弱的王爷的,她总感觉王爷府会因为新王妃的到来掀起新一轮的浪潮。 可是,宴七和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活泼开朗,也没有什么尚书府嫡女的架子,对待谁都是一副真诚和和善的模样,永远笑眯眯地看着所有人,生活习惯上也并不娇惯,倒是一点都不难照顾,更奇怪的是,说是身体不好,倒是没有特别不好的地方,除了这次中毒以外。 也就是这样如同三月暖阳般谁看了都觉得温暖的王妃,融化了寒天腊月里久久难以暖和起来的王爷的一颗心。 这是谁都可以看出的变化,王爷变得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是宴七的功劳。 白露点点头,她也是这般觉得的,她自小服侍王爷,开始将自己送去服侍王妃时她还多少有些不乐意,毕竟谁愿意离开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去伺候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呢? 可是如今,她却无比的庆幸自己是宴七的丫鬟而不是陈溪川的丫鬟,毕竟谁不喜欢每天都笑嘻嘻没有烦恼的主子呢? 若是真的有烦恼,那一定是关于午饭吃什么。 果不其然,还没等白露从自我感动里出来,就听到了宴七的声音。 “饿死我啦!” 宴七眼睛一睁开,就看到粉色的床顶,瞬间就想到了牛肉卷和肥羊卷,与此同时,肚子发出惊天巨响,诉说着一晚上啥也没吃的委屈。 宴七转头看了看房间里没人就知道几个丫鬟肯定是知道自己熬大夜所以没叫自己起来吃早饭,可是不吃早餐简直是比不让睡好还折磨。 比如现在,宴七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饿晕了,胃里空空如也不说,嘴巴里也寡淡无味,她咂咂嘴吧甚至还觉得有股苦味。 不多说,肯定是命苦的滋味。 朝天嚎了一嗓子,宴七知道几个丫鬟肯定就在附近,所以也赶快坐了起来自己穿衣服,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她倒是已经学会了怎么自己穿衣服,说来好笑,二十多岁才开始会穿衣服,宴七甚至因为衣服种类太多太难学会,所以自己写了一份笔记,名字就是“我该如何穿衣服?” 不过肯定是偷偷写的,要是被人发现她一个大小姐没事写这些,别人该怎么说哦?大小姐长这么大还不会穿衣服终于良心感悟开始自己学习还写了一本穿衣宝典。建议集体印刷发放给京城里十岁以下的所有大小姐进行系统学习。 宴七想都没想就把这本日记藏起来了,丢是舍不得的,但是要拿出来又是在丢人,于是被她塞在了箱子底下,不曾见过天日。 立秋听到宴七的声音就赶快退下准备洗漱了,白露则赶快去到小厨房吩咐做饭,兰亭就推门进去,准备给宴七更衣,却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宴七正在镜子前努力的给自己挽着发髻。 “王妃,奴婢来吧。”兰亭虽然知道王妃是自己想做,可是平时王妃的发髻都不是简单的发髻,一个人自己是很难完成的,于是就要上前帮忙。宴七却赶快避开,挑着眉头有些不悦:“我就不信我还不能自己梳个头发。”然后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兰亭说:“你不许帮忙!” 兰亭看着宴七一脸的坚定只是觉得奇怪,以前王妃穿衣服都不会自己动手,还嫌她们几个梳头发又慢又麻烦,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可宴七毕竟说了她不许帮忙,她也只好在一旁看着宴七笨拙地将头发胡乱的绑起来。别的不说,绑头发真的好累人,宴七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要断掉了,可是头发依旧是不听话的堆在肩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得支棱起来啊!“ 宴七恨铁不成钢的扯下梳子,却没想到顺带着扯下来几根头发,宴七“嗷”了一声后也不敢再造次,只好看向一旁的兰亭,声音带着无奈和隐忍:“你来教我一个简单的,一学就会的发髻。” 一学就会的简单发髻,有是有,可是...... 兰亭有些为难的开口:“以王妃的身份,发髻都是很难的,如果是简单的发髻,一般是普通人家或者是我们奴婢的发髻。” 兰亭一听,眼睛都要发光了,转过头对着兰亭信任的点头:“就学普通人家的发髻就好,我就在房间里偷偷梳一下,回了王府也不会梳的。”随后生怕兰亭拒绝一般又投去殷切的眼神,看的兰亭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走上前去拿过梳子。 “简单的发髻比如回心髻,须得首先将发分股,再盘一个回心结于头顶。”兰亭一般说着一边很快就梳好了一个回心髻,宴七盯着镜子里简单清爽的发髻一阵满意,自己比划了几下觉得很是简单,决心就学这个,于是又自己拆了头发开始尝试着编发髻。 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到底是没有什么功底,于是又在兰亭的帮助下才再次梳好了头发。“没关系的,以后肯定能学会。”兰亭看宴七有些失望,一边给宴七拆掉发髻一边安慰着。 宴七心里盘算着多久能学会自己扎发髻,又观察着兰亭给自己新梳的发髻,可惜兰亭手法快,又很是复杂,看到一半宴七就双眼发涩。 “你老实说,你学这些花了多久?”宴七看着不一会儿自己一头散发就变成了漂亮的凌云髻,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是个废物的事实。 “一个月吧”兰亭给宴七的头发上插上最后一枝珠花,宴七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其貌不扬的兰亭。“你也太厉害了!”宴七摸摸自己漂亮紧致的发髻由衷的感叹。 “奴婢不一样,如果不学就没有饭吃,所以学的格外快。”兰亭拿出耳坠给宴七带上,宴七避开兰亭的手认真的看着兰亭的眼睛说:“你不学我也会把你留下的。” 兰亭笑着看着宴七,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付出都值得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并没有如今这样利落,王妃也会留下自己。 因为宴七并非把自己当做丫鬟,而是把自己当做好友,当做整个家族里的一个完整的有着自己人格的人。 虽然不知道宴七为什么突然要学习自己梳发髻,但是兰亭知道,宴七一向自主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自己只需要服从不需要问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就是宴七最虔诚的教徒一般,她的一切都会跟着宴七的想法改变,宴七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宴七并不像别人那般看待丫鬟一般对待自己,她也要给宴七不同于仆人的衷心和信任。 宴七想要的想学的,她都会拼经全力为她做到。 等到梳好发髻洗漱完毕,宴七才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饭。 “今天的汤好鲜哦!”宴七吃完饭慢慢喝着汤一边感叹,厨房里的丫鬟都换下来了,饭都变得好吃了许多。 “没了那群丫鬟,吃饭都觉得心情好了?” 正吃的开心,就听到陈溪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宴七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又来了?”但是迅速反应过来饭厅和陈溪川的房间之间不过隔着几步路的距离,自己在这大吃大喝,不说声音,光味道就能把陈溪川带过来。 经过昨天的事情,宴七实在是装不出什么好脸色给陈溪川,就干脆当做没听到一般继续喝汤。 第一百七十三章:霸道王爷的王妃逃走计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看到宴七光顾着喝汤,压根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丫头,只好慢慢走过去,看看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近一看,发现宴七是真的在认真吃饭喝汤,似乎真的没注意到自己一般,陈溪川感到自己被冷落,无故的一阵失落。 为了增强自己的存在感,陈溪川只好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来引起宴七的注意。 宴七自然是听到了,也明白陈溪川是故意的,但是因为实在是不想理他,于是照旧没有抬头继续喝汤,可是汤总是会喝完的,等到宴七再低头时,碗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宴七无奈地拿着勺子在碗底出气般戳了几下,随后才抬起头看向陈溪川。 “王爷可是受了风寒?” 宴七一想到陈溪川刚刚几声咳嗽,就想起自己曾经做的决定,那就是要好好照顾陈溪川,起码得像陈溪川照顾自己一样照顾他。 “是” 陈溪川一向说谎不脸红,说话间就已经在宴七身边坐下,一边的丫鬟赶快上茶,宴七看了一眼陈溪川的面色,并不像是受风寒折磨的病人模样,又看着丫鬟那殷切的上茶姿势,瞬间明白陈溪川压根就没事,就是在骗人罢了。 “王爷受了风寒,你们几个端什么茶啊,快去煎药。” 宴七伸手截胡了丫鬟手里的茶杯,故作不满地训斥了一声,陈溪川看着自己的茶杯被宴七拿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谁知道丫鬟被宴七这么一说完全慌了,毕竟她真的不知道陈溪川受了风寒。 为了不让陈溪川能有所挽回,宴七赶紧趁热打铁地吩咐丫鬟:“去找大夫开几味药来迅速熬好了端来,我亲自服侍王爷喝下。”随后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溪川笑了笑:“王爷您觉得呢?”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手安排的妥当,自己祸从口出,实在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只好无奈地荡开笑容:“王妃安排的甚好。”宴七看陈溪川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有些奇怪,难道他是真的生病了? “王爷为何突然感了风寒?” 宴七一想到陈溪川昨天还近乎无耻的追着自己亲吻的样子,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就病了。如果是昨日病的话,他会不会传染给自己啊? 想到这儿,宴七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离得陈溪川远了些。 “昨夜大雨,偶感风寒。” 陈溪川应付着宴七,注意到宴七离自己远了些,心生不悦:“你呢?为何一夜未眠?” 宴七突然听到陈溪川问自己为什么熬夜还以为是穿越了,毕竟之前自己的室友也是老是问自己为啥熬夜,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早上起不来上早课,现在突然久违的被问起,宴七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来这里也好几个月了,基本很少想起原来世界的事情,除了偶尔会思念某家时常跑去喝的奶茶,其他时间里,宴七几乎都觉得在这里待着要比原来好。可是若说要真的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宴七曾经的好友,自己这般突然消失,他们一定也吓坏了吧。 可惜了,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聊最近的电影,最近新发的歌曲,也不能约好一起去新开的炸鸡店了。 “睡不着也是人之常情,我经常会有那么几天睡眠不太好的。”宴七只是愣神了几秒就赶快回答了,现在想这些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陈溪川自然是知道,只要是人,总会有失眠的时候,只是有的人失眠次数多,时间长,有的人次数少,时间也短,基本上不算失眠。 但是宴七那几秒的迟疑,却让陈溪川更加笃定宴七绝对是因为有心事才会难以入眠。 可是宴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意敞开心扉告诉自己,陈溪川看着宴七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她时常失眠的话时,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宴七第一次睡在一起的场景,自己因为紧张而半夜未眠,可是回头看看宴七,她已经抱着被子入睡多时了。 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场景她都能安心睡去,不像是有着失眠症的人。 “你有心事?”陈溪川这样一想,更加确定了宴七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只是由于不信任自己或者难以开口所以没有说。既然说了要坦陈,他就希望自己能够真正得到宴七心里的答案。 宴七听到陈溪川突然这般问自己,鬼指神差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摸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宴七,欲盖弥彰的又在脸上下巴脖子上都摸了一圈。 “怎么?你长痱子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莫名其妙地摸来摸去,实在是不知道宴七又是怎么了。 “可是都十月份了啊?” 陈溪川看宴七的脸越来越红,更加迷惑。 “不是”宴七摸完一圈,发现陈溪川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瞬间就放心了,于是笑呵呵的回答:“刚刚飞来一个小虫,感觉痒痒的。” “难道是因为昨晚本王亲了你的额头?”陈溪川想起宴七刚刚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之后四处乱摸的手法倒是像在掩饰自己的想法。 一旁的立秋白露对视一眼:磕到了! 宴七自然也没想到陈溪川居然就在这么多人面前口出狂言,顿时一张脸红的更加不可收拾了。 “你别乱说啊!”宴七眼神疯狂在桌上寻找焦点,她第一次觉得是这样的无助,毕竟她还天真的以为陈溪川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陈溪川突然开口似乎在嘲笑宴七太嫩一般。 “本王说错了?”陈溪川一看宴七慌慌张张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可是,她是自己的王妃,为何要在此事上如此害羞? “你无需害羞,咱们是夫妻。”陈溪川自以为安慰到了宴七,还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陈溪川你可真是太懂宴七的心思啦! 宴七在内心不断骂着陈溪川,可是实在也不敢说出口,又恍惚间听到白露的低笑,更加觉得自己无法见人,也实在是懒得和陈溪川多说啥,干脆闭上眼默默数着“三,二,一” 陈溪川正在疑惑宴七在干嘛时,就看到宴七突然起身往门口飞奔。 是的,宴七跑了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要在陈溪川若无其事的言语和丫鬟们暧昧的眼神下存活,她实在是做不到。 跑出门的那一刻,宴七感受到自己碎发在耳边飞舞,耳边都是风声。那一刻宴七心里都是:“要是八百米有这么快就好了!” 一溜烟跑到自己房间,赶快关上了门。 陈溪川个老变态说不定会追过来继续说奇奇怪怪的话,自己几个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又在一边偷偷笑偷偷内涵自己和王爷,想到就头疼! 有没有毒能把陈溪川毒哑?在线求! 亏得自己还真的关心陈溪川是不是真的病了,结果他满心里全是这些。 本来作为新世纪的人,不应该对这些过于敏感。 可是陈溪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他怎么也似乎家常便饭一般随口就在那么多人面前像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一般说这些啊!!! 宴七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宴七一溜烟地跑了,几个丫鬟和陈溪川都傻了。 怎么?上演什么霸道王爷的王妃逃走计划? 陈溪川看着一瞬间就没了影子的宴七,也是一脸的懵。 白露先反应过来宴七是害羞了,笑着对陈溪川说:“王爷,您说这些王妃害羞了。” “害羞了。”陈溪川轻笑一声,宴七时常张牙舞爪不像是寻常女子,但是如今却因为自己几句话还害羞的跑走。这的确让陈溪川也没想到,在他的记忆里,宴七压根不在乎男女差异也是不爱害羞的人。 “那你们今日不要打趣王妃。”陈溪川又想到平日里几个丫鬟和宴七说话都是情同姐妹,又怕几个丫鬟嘴上没有遮拦说得宴七更加害羞,不愿意见自己就麻烦了。 知道了宴七睡不着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还是因为自己,陈溪川顿时心情大好,笑着就也出了饭厅。 只留下几个丫鬟还在偷笑。 “原来王妃是因为这个没睡着呀。” 白露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声音之大,立秋赶快捂住白露的嘴巴警告:“小声些!王妃刚刚就因为害羞跑开了,你还这么大声!” 白露这才意识到,压低了声音道歉,但是一脸的笑意继续八卦着:“我本来以为王妃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害羞的呢!” 立秋也压低了嗓音:“谁让王爷当众这么大声说呢,是谁也挂不住面子啊。” “可是王爷不说的话咱们也不知道呀。”白露说完又是姨味一笑,一副自己看大的孩子终于结婚的表情。 “你现在好像媒婆介绍了一副门当户对的婚事一般得意的表情。” “怎么?王妃和王爷关系好你不开心?”白露扬起下巴,似乎真的是自己凑成的婚事一般。 “当然开心。”立秋也是发自内心的为陈溪川和宴七开心。 普天同庆之下,只有宴七如丧考妣。 第一百七十四章:陈溪川拔得头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坐在房间里似乎耳边还能飘荡着丫鬟们的笑声,虽然知道是幻听,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紧闭的房门。 好了,现在要她怎么面对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几个丫鬟? 她又实在不是一个绷得住的人,虽然也实在算不上什么脸皮薄的人,但是如果是被日日打趣,宴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某一天突然爆发。 正在苦恼,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宴七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惶恐看向房门。 如果是丫鬟,应该是有事情才会来的吧,也就是会在门口说自己是来干嘛的,但这只有敲门声没有说话声明显就不是丫鬟啊! 不会是陈溪川吧啊?宴七绝望地吞了口口水,开始打算要怎么办,是过去开门还是就装死。 “宴七?你在里面吗?” 正在和自己作斗争的宴七突然听到阙七的声音,顿时反应过来就算不是丫鬟也不一定是陈溪川啊!还有阙七的嘛。 “在的!”宴七又觉得生活还是有点希望的,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回应着阙七,是阙七就好!反正估计现在也就是阙七不会打趣自己了,也是唯一能让自己感到自在的人。 打开门,果然是一身黑衣的阙七正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哥哥,你怎么来了。”宴七一边拉着阙七进屋坐下,一边欢欢喜喜地接过糕点。别人她不敢确定。但阙七的来意她一定能够确定,一定是为了自己好的事情。 阙七坐下后,照例和宴七讲了讲要对陈溪川尊敬的话,宴七一边吃着盘子里新作成  的桂花糕一边点头:“秋天了啊,桂花糕真的是太好吃啦!” 阙七:“......” 宴七又拿起一块递给阙七,阙七看着宴七似乎和在尚书府一般的模样,不禁觉得奇怪:“王爷身边的嬷嬷没有告诉过你做王妃要遵守的一些新规矩吗?怎么感觉你好像还是像在做嫡小姐一般的住在王爷府,这样可不行啊!” 随后又顿了顿才开口:“为了尚书府和王爷府,你也须得守些规矩才好。就算王爷纵容你,你也万万不可就掉以轻心呀。” 宴七的手就这样顿在了空中。 规矩?宴七看了看眼前自认为  最亲近的哥哥,这般跑来就是为了指责自己不够规矩,不够尊敬陈溪川,不能担当起做王妃的责任吗? 可是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想要当王妃的啊,她不过是屈服命运的一枚棋子。 她从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活下去罢了,她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好好活下去,可是还是被无辜下了毒药。她以为只要自己装聋作哑就可以和陈溪川和平相处,但是还是卷入了和陈溪川的感情里。 她在这里依旧是活的压抑,从尚书府逃出来来到王爷府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戴着面具生活。 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一开始宴七何尝不是认认真真的想做一个合格的表面王妃,可就是那样灰暗的日子里,陈溪川出现,告诉她不必如此拘礼,免了她的大礼,也从未因她的肆意妄为说过什么,她便真的以为这个时代都是如此,世界上的人都会这样待自己这般宽容。 就是这样,她希望能从阙七身上得到渴望已久的温暖。她希望在自己无法喘息之时能有一处可以肆意休息的阙七,就这样坐在自己面前说起来自己做王妃为何不守规矩。 是,他是这里的人,他有他的历史背景和考虑,他确实不能和宴七心里一致。 可是宴七还是失望得难以自拔,她想要的不过是无理由的偏爱。 说起来有些不讲理,但是她喜欢这样没有理由的感情。 也许是少有这样的感情,所以宴七对这个格外看重。以前似乎就是阙七这般给了自己没有目的的感情。 可是现在也不在了。 阙七看到宴七伸过来的手戛然而止,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宴七不爱听的话,可是在他的世界观里,宴七嫁给了王爷,就应该做一个合格的王妃,守规矩知道本分。她如何就代表了王爷府如何,自然也代表了尚书府如何。 阙七想自己接过桂花糕,但还没来得及拿到,宴七就已经缩了回去,并把桂花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没嚼几口就含糊不清的开口:“哥哥,本王妃自己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定夺。” 宴七其实也是真的被气到了,宴七本来并不想以自己的身份来说些什么见外的话,可是阙七说着要她记住王妃的身份,她就越是心生不愿,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他吧,他要她做一个合格王妃,她做便是了。 她首先是宴七,其次就是陈溪川的王妃,想要对她指指点点还真的不是一般人想做就能做的。 阙七自然是听出了宴七言语里的不悦和疏离,并且宴七这般故意的语言也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他的记忆里,在熟人面前,宴七是从不会自称“本王妃”,第一次听到,阙七还有一瞬间的恍惚,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宴七也并非平时看起来那般温顺,不再是一个只知道傻乐的小孩。 可是,阙七却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错,于是又一次开口:“这也就是在我面前可以这般没有礼节的吃糕点,在外人面前可万万不可!” 宴七闻言,几乎是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哥哥把本王妃当做脑子有问题的人看待的吗?本王妃会在外人面前这般?” 随后站直了身子,眼神越过阙七看向门外,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还灰沉沉的,宴七眼里有一团火,似乎是看不见的一株红色月季肆意在心头蔓延,宴七眯起眼睛将眼神的焦点转移到阙七的身上,声音带着疏离:“哥哥长途跋涉需要多休息,本王妃也累了,若是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也没管阙七的脸色似打翻的调色盘一般丰富多变,宴七直接转过身坐到了窗边,把玩着桌上陈溪川送来的扇子,扇面上栩栩如生的粉色月季,不由得让宴七想起之前陈溪川送自己的那副黑白月季,那时候自己似乎真的只是一株没有感情没有色彩的月季花。 可是陈溪川纵容自己,给自己人人可见的偏爱和宠溺,是可以随时拿出来炫耀的一种感情,也是宴七求而不得最后在陈溪川这里大获全胜的感情,而她居然因为这些感情来的过于轻而易举而忘记了这是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那么好的东西就在她的身边无声的延展枝蔓,无声的开花,一朵朵红色的月季盛开在宴七已经因为俗世冰冷的一颗心上,他们还盛开在陈溪川派人送来的一件件裙子的裙摆上,盛开在一个个陈溪川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夜里,盛开在这一方小小的扇面上  。 宴七想起自己曾经下定决心要对陈溪川好,可是转头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抛在脑后,更甚至于因为陈溪川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在心里把自己和陈溪川的感情付之一炬。 宴七突然后悔自己昨天为何没有直接在陈溪川面前说出自己的不满,她总觉得如果让这种言语造成的误会横在二人中间迟早会成为大隐患。 是,她需要的是一个有着自尊,有着独立人格的自己,拥有一份互相尊重互相理解的平等爱情,可是这与要和陈溪川这个从小就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人在一起并不冲突,是,陈溪川从小就尊贵无比,自然是不会理解宴七着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想要获取自尊和独立的渴望,可是宴七想到陈溪川那有着良好教育和对自己的纵容模样,总觉得陈溪川是可以改变的,为自己改变的。 看阙七就知道了,本来以为阙七是世界上唯一会无条件永远偏袒自己的人,结果还是被束缚在这无道理的世俗里指责自己,反而是陈溪川,却没有过多的拘泥,反而给了宴七想要的自由和快乐。 这样的对比虽然有着重重的不公平,但是在所有宴七愿意给予自己真心的人,陈溪川的确是拔得头筹。 阙七看着宴七一副压根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阙七就算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也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宴七就这样与他印象里的少女按照不一样的方向长大了,阙七有些感慨,可是碍于身份和眼前的情况,他也实在是不好说话,只好退出了房间。 陈溪川自然是知道阙七去找了宴七,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想去来着,但是看着阙七拿着糕点就去了,心想着就让他们兄妹好好相处一会也好,就干脆自己回了房里,不成想还没在房里喝完一杯茶,就看到了阙七垂头丧气的从宴七房间出来了,也没看到宴七的影子。 实在是奇怪,陈溪川知道的就是宴七和阙七关系极好,宴七极其依赖阙七,这样许久未见面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这才一会儿功夫就直接出了房间,陈溪川直觉告诉他,肯定使出了什么事。 谁愿意和每日臭着脸的阙七说话呢? 陈溪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来到了宴七的门口,既然不去问阙七,肯定就是来问宴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作为宴七的夫君总是有一份心思的呀。 阙七出门没有关门,宴七更是火大。 最烦出门不关门的人了!宴七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气冲冲地就去关门,却在门口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陈溪川,陈溪川手都已经做出来叩门的姿势,还没落下宴七就出现在眼前,陈溪川自然地就展开了笑颜:“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宴七看到自己的房门都开着,陈溪川依旧是要规规矩矩的敲门才肯进来的样子,顿时有一次感受到了教养是在是太重要了,他也报以温和一笑:“我猜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确实是本王意料之外的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自然是不相信宴七的这番说辞,他知道肯定是下雨吹了风进屋,她觉得冷所以才来关门,可是看到宴七毫不犹豫笑着和自己说这些话时,他的心里没有被欺骗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沉甸甸的,似乎被什么填满了一般觉得满足,甚至要溢出来似的。 不自觉地绽放笑颜,陈溪川就直接走进了房间,一眼就瞥到了桌上还没吃完的糕点,又想到刚刚阙七独自一人离去的场景,于是坐在了桌边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 宴七看着陈溪川进屋,也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抗拒是从何而来的呢。 是想触碰又怕受伤的心悸,是想要得到又害怕失去的担忧,是想要接近但又畏惧内心真实的欲望。 “糕点很好吃。”陈溪川看到宴七走过来,笑容在脸上再一次扩大。 宴七注意到了陈溪川刚刚吃了桌上的糕点,还是有些许震惊,毕竟陈溪川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连饭都不会去盛第二次的人,更不会随意吃来历不明的糕点,反正在此之前宴七是发现了,除了辛济或者是管家亲自端上的糕点,陈溪川从来都只是看看,而不会下口。 “王爷为何突然吃我的糕点?”宴七觉得奇怪,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你的糕点?本王看上面也没写着“宴七”二字啊。”陈溪川故意把糕点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才开口,宴七也是不知不觉就笑意满面,径直走了过去坐在陈溪川对面,拿起一块糕点说;“我记得王爷以前不会乱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所以才会问问的。” 原来宴七有观察过他吃东西?陈溪川顿时感觉浑身因为阴雨天气的不舒服全都一散而空。简直是神清气爽的不得了。 忍着欢喜陈溪川淡淡开口:“你房间里的东西怎么会是来历不明的呢。”他倒是不想说他是看到了阙七端进来的糕点,反正就算不是阙七端来的,他也会吃一口。宴七的东西,宴七的生活他都想要有自己的一份。 宴七看着手里的桂花糕,这是阙七送来的没错,但是如今陈溪川坐在这盘子面前,吃着这桂花糕,宴七就是莫名觉得这盘糕点变得比之前更加诱人可口。 反正陈溪川也在吃,她吃一个也不过分吧。 又想起之前阙七说自己没规矩的事情,宴七很想说自己已经尽力学习了礼仪,只是陈溪川作为王爷却并不给自己历下什么规矩,甚至还要她免礼,这让宴七一是觉得自在不少,二是感受到陈溪川的确是生在规矩里却没有腐蚀的清丽的人儿。 对啊,她是陈溪川的王妃,陈溪川都没说什么,别人更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再来指责她吧。 宴七想着就已经吃下了手里的桂花糕,桂花糕甜腻,又带着香味,宴七吃的时候总是在想着陈溪川这样的人会喜欢这种口味吗?毕竟感觉陈溪川一般为了调养身体都是清淡饮食,况且他娇生惯养,生于深宫,吃的都是精细食材,应该对这些小零嘴没什么特殊爱好。 想着宴七就不禁抬头打量陈溪川,陈溪川吃东西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宴七只看到陈溪川面无表情吃完了一个桂花糕,又掏出帕子轻轻擦去了手指上残留的糕点残渣,一溜动作下来看的正准备三口吃下一个巨大桂花糕的宴七一阵自叹。 贵族这种东西果然是他们后天怎么都学不来的...... 就算今天宴七成了尚书府的嫡小姐,也实在改不了骨子里自由的灵魂。 宴七看得入迷,陈溪川把帕子收好后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宴七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陈溪川看宴七的眼神实在是奇怪,里面似乎是有着,渴望? 宴七瞬间就清醒了,一想到自己在这失态盯着陈溪川就觉得更丢人了,赶紧移开视线,欲盖弥彰般把糕点吃了下去,随后因为糕点太大,宴七还嚼了许久才吞下去。 这期间自然是不能说话,这就是宴七解决无法回答的问题时的蠢办法。陈溪川却一点没打算放过宴七,等到宴七终于吞下糕点,他赶快递上了一杯茶水。 真虎啊,看着就噎人 宴七就感觉嗓子里干的种仙人掌都不会存活的时候,看到了陈溪川递来的水,想都没想就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下去,一杯茶下肚,那甜腻的感觉才稍微消退了些,好吃是好吃,后劲是真的大,比如现在,宴七正在因为一部分糕点太过黏人黏在了上牙膛而苦恼。 其实要说是看,外人倒是看不出来,可真的难受呀。 宴七只觉得自己上牙膛被蜘蛛侠的丝糊住了一般,她想要靠自己舌头把它们弄下来,可是努力了一会儿,发现并无作用不说,而且动作还巨难看巨奇怪,宴七想着要不要再喝一杯茶时,陈溪川终于说话了:“有这么好吃吗?” 宴七眼珠子转来转去,最终看到了茶杯在陈溪川的那一边,对于陈溪川说了什么,宴七其实都没注意,她直接忽略陈溪川的声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赶快喝了下去。 好了,这下好多了。 宴七满意的不得了,要不是陈溪川在这儿,她肯定得漱口,可是不管是动作和声音都实在是不太雅观,宴七再觉得自己脸皮厚也还是不愿意在陈溪川面前这般,况且陈溪川这般金玉做的人,可不能给人家整急眼了不是,不要污了他的眼睛才好。 喝完水,宴七才恍惚想起陈溪川刚刚说了话,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也不是啦,是太久没吃了。” 毕竟十月桂花糕才是最香甜的不是吗?不要错过花期的甜美,才是这个季节最应该有的美好。 “本王想起大婚那日,你也是这般吃了糕点噎住,那时候本王在前厅听到觉得好笑又担心,本想来看看可实在是走不掉,找了大夫来看,你却说你没事。”陈溪川突然开口,随后又盯着宴七的眼睛瞧,声音带着调侃:“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自己,多少还是不太自在,当然,陈溪川说的话她更加不自在。 能记不住吗?关于自己嫁过来第一天就在众人面前社死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记不住?不仅现在记得住,十年后二十年后临死前,也许都会某一次午夜梦回突然想起而整夜尴尬的锤墙。 “记得。”宴七自然知道就算自己说不记得陈溪川也会说好多话来逼迫自己“想起”,所欲干脆自己承认,记得就记得,陈溪川还能说什么?就算他想要嘲笑自己,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宴七倒是不觉得陈溪川还能说出什么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来,就算说了,宴七也决定这次一定要重拳出击,主动反击。 她不信了,她一个口齿凌厉的新世纪读书干饭两不误的好青年,会说不过这个只知道读腐朽书的老古人。 “记得就好,本王那时还以为新王妃是没有吃过糕点的,是被人送来顶替王妃的人呢。”陈溪川依旧是笑着说话,但宴七却觉得后背一凉,替代吗? 说起来,自己的确是替代,这幅身躯和身份地位都不是她的,都是属于那在春日里就已经逝去的宴七的不是吗? 可是陈溪川没道理知道,他也没道理猜到,因为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光凭着想想是在是不可能吧? 也许是自己是在是装的不太像,陈溪川有了怀疑吧。 但是只要阙七还在,陈溪川就不应该怀疑自己才对,除非陈溪川也怀疑阙七。 虽然心里慌得不得了,但宴七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笑来:“那就是王爷想错了,世界上的人千千万,总有出乎王爷意料之外的,那么说来,我就是其中一个。” 出乎意料之外吗?陈溪川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宴七做过的事情,发现事情的确是这样,宴七做的事情,说的话,脑子里的想法都时常叫他觉得新奇和无奈,可是他也不能阻止宴七的思想,也不敢去限制宴七的行为,他喜欢看到满脑子新奇想法的宴七,喜欢看到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宴七。 那时他以前从没见过的风光 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份从没见过的珍宝,捧在手里细细呵护,养在身边不让人发现,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他不愿意其他人看到宴七这样自由自在又可爱单纯的一面,如果是和他一样深陷深宫争斗的人,肯定也是会被宴七身上难得的单纯打动,也不得不为宴七的智慧而感到惊奇。 总之,宴七是他一个人的,他变得偏执又自私,他想要把宴七藏在自己的怀里,谁也看不到。 “你说得对,你确实是本王意料之外的人。”陈溪川一双眼睛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般,宴七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已经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宴七也是觉得有些失态,自己一双眼睛怎么就移不开呢?就好像是熬了蜜糖一般黏在了陈溪川身上,宴七觉得这样多少有些有失仪态,可是这样的时光实在是美妙极了,宴七只觉得似乎在沐浴阳光一般,虽然外面是阴天,可是宴七就觉得小小空间里洒满了春日里才有的真正暖和的阳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他说,她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宴七不免觉得好笑,她本来就是异世界来的人啊,肯定是他意料之外的人,可是说来也是巧,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异世界来的人,就在这样一个阴天促狭的房间里,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眼神,而觉得身处暖阳之下,置身春日里。 真的是奇妙的世界和奇妙的感情。 陈溪川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本来是想来试探宴七为何和阙七不悦分开,可是现在就坐在宴七面前,看着宴七的满面笑容,他突然就对其他事情都不好奇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待在宴七身边,听她讲话,看她表情,就觉得有趣无比。 至于为什么阙七和宴七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陈溪川是真的明白,但是大体可以猜到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想到如果自己提起来宴七很可能因为此事而不开心,甚至勾起不好的回忆,那样灿烂的笑容和充满着蜜糖的眼神就会随之消失。 陈溪川觉得还是不管阙七的事情好了。 其实压根陈溪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溪川自动就认为肯定是阙七惹得宴七生气了,反正宴七一个小孩能做错什么呢? 要不一会儿直接去问阙七好了,反正现在陈溪川待在这里只觉得浑身舒坦,可不想说些话做些事惹得宴七不开心,也就是不必给自己招不痛快。 两人就这样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这是一种奇怪的寂静,是一种在电视剧里常常看到的双方似乎都陷入了放慢循环的一种寂静,只感觉天地间安静,时间变得缓慢,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也不会觉得过于的无聊和寂寞。 如今宴七总算是感同身受,原来是这样一种双方心照不宣都不忍心打破的安静氛围,除此之外宴七还能感受到自己一颗不停悸动的心也渐渐变得平稳。 是一种,莫名的安稳和安心,都来自面前的这个人。 陈溪川则更是欣喜于宴七的变化,之前的宴七不愿意和自己过多交流,就算是交流也都是无心说的一些话,和陈溪川想要听到的话大相径庭,总之不像是情人间会有的交谈,宴七也回避和自己的单独相处,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不自在,可是今日似乎都有了改变一般,让陈溪川就觉得万分欢喜。 以前总是避开他的眼神,总是掩饰她的真心。 如今是为何突然改了性子? 宴七自然也知道今日就在这一方小小空间和陈溪川呆了这么久,明眼人都会觉得是她宴七改了性子才会突然对陈溪川这般,可是只有宴七心里明白,她的心思。 她不想再从她身边逃开,她想要完完全全的接受陈溪川的心意。 因为她在一番比较中就这样无形中领悟到了陈溪川的真心,感受到了陈溪川对自己的独一无二,也再一次清楚了自己的真心。 这种感觉真的让宴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把人家一个劲儿往外推的也是她,现在又凑上来的还是她。 怎么看都像是她精神失常才会今日这般明日那般吧。 其实不然,宴七虽然觉得脑子晕晕乎乎,但是也是无比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屑于再次掩饰自己的真心了。 那就试试吧,赌一次吧,宴七望着陈溪川干净柔和的侧脸,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王妃,王妃,不好了!” 白露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宴七似乎是从一场大梦里突然醒来一般,浑身都感觉被人钳制着,僵硬地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陈溪川的眼神嘛。 白露跌跌撞撞跑进房间,却看到陈溪川和宴七正在对面坐着相对无言,一时间也明白了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她实在是急得不得了,她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就直接进来了,如今这般王爷在场,更显得更加尴尬了。 宴七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陈溪川的眼神似乎要烧着了宴七一般,她不敢再看下去,否则对着这样一张漂亮脸蛋,宴七也是没什么自制力的,她倒是怕自己之前学到的些“污言秽语”不小心说了出来,吓到了陈溪川可不好。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宴七故作镇静,看向门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露,白露脸色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陈溪川的方向,都准备不说了,可是一想到立秋,白露咬咬牙豁了出去:“回王妃,立秋,立秋生病了。” 宴七看出来白露的表情为难又着急,可是到最后就说了一句立秋生病了?宴七总觉得有些蹊跷,白露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和立秋的情谊也是真的深厚,那肯定是有别的事情了! 只是碍于陈溪川在场,所以不敢多说。 宴七立刻就领悟了白露的意思,她也赶快站起来对陈溪川说:“王爷若是没有事情就请先回吧,我现在去看看立秋如何了。” 陈溪川有些不解:“王妃又不是大夫,去看也没用啊,为何不去找大夫。” 宴七一看陈溪川又在钻牛角尖,一时间有些着急,毕竟现在还不知道立秋到底怎么了。 于是她干脆走到陈溪川身边,拉着陈溪川的袖子撒娇:“王爷就先回去吧,立秋是我的贴身侍女,我很担心她,还是得去看看的。”随后陈溪川果真受用的点点头,站起身就走了,临走前又嘱咐白露记得叫大夫。 看到陈溪川彻底走出视野,宴七赶快走到门口拉起白露就往立秋她们几个丫鬟的房间走,白露自然知道宴七是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赶快跟上了宴七的脚步。 还没走到房里,宴七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打碎杯盏  的声音,白露顿时一惊,快步上前打开了门,宴七追上去,只见到好好的一碗汤药被尽数洒落在地上,碗碎成了几瓣没了原来的形状。 床上躺着的正是立秋,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不说,甚至看得出表情也是凶狠无比,一旁的兰亭被吓得都不敢说话,呆呆的立在一旁。 宴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约能看得出现在的立秋有些不受控制,她作为这几位里看起来年纪最小,但见识最广的一位,宴七决定还是要先保证几个丫鬟和自己安全为主,于是她站在门后冲兰亭喊话:“快过来!” 兰亭被宴七这么一叫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哭丧着脸跑向白露:“姐姐,立秋似乎更严重了,她都不认得我了。” 白露闻言也是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宴七看着他们上演表情夸张秀,不由得开口;“你们俩要不要考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王妃,今日早上立秋还好好的,然后说是收了一封信,她偷偷在房间里看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反正再等到奴婢回到房间立秋就晕倒了,奴婢还以为是她身子不适,叫了大夫开了药,结果等到立秋醒来,就说忘了自己为什么晕倒,甚至都不记得这是她的房间。”白露语速快得很,宴七简直是动用了所有的细胞在接受信息。 “然后呢?” “然后就是刚刚您看到的,兰亭给她喂药,她都不认识兰亭了,还摔破了碗。” 宴七看向半窝在床铺上的立秋蹙起眉,的确是扑朔迷离的一件事。 不过她可不能乱了分寸。 想到这儿宴七冷静下来,看着一边的兰亭吩咐道:“把庄子上的大夫再请来。”随后又看着一边的白露吩咐着:“找几个丫鬟守着这件屋子,不要进去,你再去找找立秋的那封信。”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再次嘱咐:“记住,找到信封不要打开,不要拿手触碰,拿手绢包起来给我。” 因为现在宴七怀疑有人在信封上做手脚,如果是把什么奇怪的毒下在了信封上,那可是万万不能碰触的,为了白露和自己的安全,谨慎起见还是不要碰到的好。 白露和兰亭得了命令就赶快出发,宴七一人站在门外,看着立秋就这样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作,总感觉她会像丧尸一般突然启动,扭曲着四肢站起来,然后扑向这最近的唯一的一个活人---宴七 想到这,宴七也是有些害怕,不自觉就离得房间门远了些,站在能保证看到立秋床的位置等着白露和兰亭,可是等人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这就算了,还带着恐惧等人,宴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在不停的打鼓。 “王妃,大夫来了!”好在总归是没事,宴七松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大夫被兰亭拉着跑了过来,可怜大夫也得有个年过半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慢点。”宴七迎上去拉过大夫,大夫赶紧行了礼,就要进门去。 “大夫,立秋这个毛病有些奇怪,您小心一点。” 宴七脑子里还是丧尸一般的立秋,所以看到大夫义无反顾的走进去,宴七只觉得是勇士入场,不由得开口提醒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拒绝煽情,从我做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大夫一听,一时间一张老脸上神色变得为难又奇怪,他不能够理解王妃嘴里的“怪异”是什么意思。 他行医三十载,都是些普通的头疼脑热,要说奇怪的病,他还真的没有碰到过。 而且自己只是路过啊,为何突然被抓进来看这样奇怪的病啊…… 看到大夫的脚步明显迟疑了,宴七也自然是可以理解大夫心里有的恐惧,可是现在除了大夫,也实在是没人再敢上前了。 “王妃可否告诉老身,这位姑娘的症状?” 大夫决心还是不要直接冒险,毕竟连王妃都说此病奇怪,他虽然不能说是十分害怕,常言说“无知者无畏”,本来他是不害怕的。 可是他踏进门口那一刻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地上的碎片...... 宴七看出来大夫的犹豫,但是也明白只有把症状告诉了大夫,才能更好的医治立秋,便把刚刚白露告诉自己的全都告诉给了大夫。 果不其然,大夫露出了惊恐和诧异的表情,他歪头看了看床铺上一动不动的立秋问道:“那现在这位姑娘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 要是睡着了,他还是有胆子上前去看看的,要是没睡着,他的小命会不会交代在这里是个大问题,他才五十多,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过是被临时抓来的普通大夫,他好害怕,能不能跑...... 宴七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才找了大夫您来看看。” 宴七一眼就看得出这大夫害怕了,她也没见过这大夫,兴许是薛大夫和庄子上的大夫都在熬制解毒的药,所以才临时找了外面的大夫来吧。 大夫一听宴七的话,顿时就冷汗直冒,他曾在医术上看过一种尸人法,说是能控制活人变成死人一般不说话也不动作,到了夜深人静就出来害人。 白日里就如死人一般躺着,他现在看立秋似乎就是这般的。 到底为什么他今日要走过这山头采摘草药,又是为什么要答应这个丫鬟来帮忙看病啊! “大夫,您进屋看看吧,立秋她今日很奇怪,我们都很担心她,我们都在一旁,她不会伤害到您的!” 白露看大夫迟迟没有动作,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和立秋一起长大,如今看到立秋突然急病一场还怪异无比,没有人比她更着急了 “好吧,老夫尽力看看。” 大夫看到白露含着眼泪实在是心有不忍,而且他也得顾及到眼前的就是王妃,王妃这般看重这个下人想必是很重要的丫鬟,自己第一是真的推脱不开啊,第二时看到白露担心的眼神他也于心不忍。 大夫终于进了屋子,慢慢走到床边,白露也赶紧跟了上去,立秋依旧是没有反应的跌坐在床头,头发盖着一张脸,看不出是否睁眼或者是什么表情。 “姑娘,麻烦你帮老夫稍微扶起来一下这位姑娘。”大夫看了一下立秋躺的姿势,觉得有些不太方便,就让白露把立秋扶起来一会儿或者拉起来坐直也好,好歹能够平和地把脉就行。 白露自然是立刻走上前去,看着头发全都糊在脸上的立秋,就算心里有着恐惧,但还是慢慢伸手去扶立秋的肩膀。 “啊!” 本来毫无动静的立秋突然如同闻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迅捷地爬起身来,一口咬在了白露的肩膀上,白露吃痛的大喊一声,宴七顿时冲上前去想要解救白露。但是立秋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紧紧咬着不松口不说,一双眼睛通红的盯着跑来的宴七,似乎下一个就要吃掉宴七。 宴七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救下白露,也来不及多想,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向立秋头上砸去,可是就算宴七已经使出了很大的力气了,立秋头都被砸的摇晃了好几下,可是依旧是没有松开嘴巴。 宴七着急的不得了,旁边的大夫赶紧走过来一掌劈在了立秋脖子后,立秋应声就晕倒了过去,嘴巴也就松开了,宴七立刻上去扶住快要晕倒的白露。 “大夫,麻烦先给白露看看伤势吧。”宴七看着白露脚步虚浮,肩头粉丝的布料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实在是顾不上立秋如何了。 大夫看着倒在床上的立秋,总感觉下一秒立秋还会再次暴起,于是就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绷带把立秋的手都绑了起来,这才走过来给白露疗伤。 “姑娘,你的伤势在肩头,容老夫要剪掉一点姑娘肩头上的布料才能诊治。”大夫一眼就能看到白露的伤的确不轻,可是毕竟是人家大户人家的丫鬟,实在是不可以随意僭越,于是就赶快请示了王妃和白露。 白露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觉得命比这些重要的多,苍白着脸色回答:“没事,大夫请便。” 宴七看白露还算开明,她开始还害怕白露不乐意,结果看起来白露还是蛮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嘛。 一边的丫鬟扶着白露坐到了房间里的椅子上,搬来了屏风,宴七就在一边坐下陪着白露。 大夫手法好,动作也快,几下就剪开了白露肩头的衣服,露出被立秋咬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来。 “这也太狠了。”宴七一看那个血糊糊的伤口不自觉叹了一口气,立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最熟悉的白露都不认识了,还咬的这么厉害。 “王妃,老身怀疑立秋姑娘已经失去理智和常识了。”大夫小心清理着白露肩头上的血迹,尽管已经很轻了,白露还是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 “我也觉得,她似乎是真的谁都不认识了,而且对所有人有着敌意。”宴七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白露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看着就痛得不得了,不知道白露是怎么忍得住不叫出声音的,还一直连眼泪都没掉下一颗来。 大夫清理完血迹,就拿出药膏来给白露上药,这药本就清凉,涂上去的瞬间白露又是一个哆嗦加一口凉气,宴七看着就眉头皱起:“你要是痛的话就可以喊出来的。” 白露咬着牙摇头:“没事的,王妃,奴婢还能忍的。” 额头滚下来几滴汗不说,直接都暴起了青筋,宴七实在是不能相信白露说的“还能忍” “老夫认为,王妃应该去找找陈鱼大夫,他是专门治这些邪门的病的。”大夫最后对白露的伤口仔仔细细包扎了一番,又嘱咐了如何换药,最近不要沾水如何如何,白露自然是一一都应下来了。 “陈鱼大夫?他在哪里?”宴七一听到还是有救,顿时就感觉希望浮现。 虽然不知道立秋什么毛病,但是宴七一想到平时二人的情谊,她也决定一定要治好立秋的病才好。 “老夫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罢了,要是真的找陈鱼大夫,还请王妃另寻高人。”大夫面露愧色,这陈鱼大夫乃一代神医,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们一介平民可没有机会看到本人,只能在画本子里听听罢了。 什么鬼设定啊!宴七忍不住吐槽,怎么这种关键时节不是药难找就是大夫难找啊,就这么好的大夫为啥不在外面好好的给人看病,还热衷于搞什么归隐山林,玩些神秘主义。搞得现在想要治病还得先找找大夫。 大夫先去看看精神科大夫吧! 宴七压下心头的不满开口:“那也多谢大夫指了明路,今日之事还是多谢大夫。”随后又对一旁的小丫鬟吩咐着:“好好护送大夫出庄子,要多赏些银钱。” 还有什么比赏钱更让人心动?大夫一听就乐了,拱手谢过了王妃就随着小丫鬟走了。 白露看着老大夫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大夫来了还是没能查出个病因来啊。” 宴七看着白露还是一脸的苍白,有些心疼的让小丫鬟倒了茶水送来,对着白露说道:“总归是知道找什么大夫了,不过还好今日有这位大夫在,打晕了立秋,不然你这肩膀怕是要废掉了。” 白露抬起头扯着嘴角虚弱的一笑:“多谢王妃,一直为我们几个丫鬟奔走担心的。奴婢此生是在是无以为报了。” 宴七一听这是要煽情,赶快站起身叉着腰教训白露:“别说这些话!我们是一家人,我关心你们是正常的,下次再说什么多谢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们了。” 拒绝煽情,从我做起! 白露一听宴七的话,本来刚刚痛的个要死都没流出来的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宴七开始还没注意,等她听到微微的啜泣声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哭了? 宴七有些无语望天的想法,她看着眼泪一串串掉的白露,要安慰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头,她是真的拒绝煽情的个性啊,像这种场合她一是不会一起共情,二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安慰。 “王妃!信封找到了!” 兰亭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的帕子包着一团物体,想必就是信封了,宴七心头一缓,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她连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兰亭的包袱,觉得怎么看都危险的不得了,就吩咐她们再把信封多包几层送到自己房间里去,她要一个人研究研究才行。 兰亭也是注意到了在哭泣的白露,又看到她肩头上的伤口,顿时理解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立秋现在已经开始伤人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看自己的夫君泡澡不是偷窥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是,得亏是有大夫在,不然伤更重了。”白露摸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后怕地开口。 “刚刚那位大夫告诉了我们一位大夫,兴许可以治疗立秋的怪病,不过,说是很难找到这位大夫。” 宴七皱着眉头看向床榻上被大夫暂时压制的立秋,思索着要如何先控制住立秋的病情,再如何找到这位难找的大夫。 “很难找到?那岂不是一时半会儿都难治好了?” 兰亭一听宴七的话,顿时就有些丧气,毕竟她们都只是丫鬟罢了,在找寻隐世的大夫这方面是没有任何的经验,也没有人脉和精力,若是真的很难找到这位大夫,基本上立秋的病就是难治的厉害了。 宴七看着兰亭一脸的失望和无奈,顿时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虽然她不是一定要做这些事情,可是立秋是这么好的姑娘,而自己又是她的主人,就算不是这层关系,两人平时那样好的关系,那些无数个一起笑着度过的午后,总是让宴七不愿意看到立秋就这样一直病下去。 “放心吧,我会尽力去找到这位大夫的。”宴七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位大夫,可是说是难找,她一个没有人脉的假小姐,一个深居浅出的挂名王妃,能有什么办法呢? 啊!可以找陈溪川! 他肯定有办法找到这位陈鱼大夫! 可是,这到底是几个丫鬟的事情,陈溪川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找一位隐世的大夫来为一个丫鬟治疗怪病吗? 宴七自认为不够了解陈溪川,毕竟陈溪川这个人实在是难得琢磨,而且陈溪川生在阶层高的家室里,对这些应该是格外的看重,对自己的纵容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也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女,可是立秋毕竟只是一个侍女,他会不会为此费心还是个问题。 可若是以自己的名义去找陈溪川的话,他会同意吗? 总是要试试的嘛,宴七吩咐了几个丫鬟好好看护着立秋,就准备去找陈溪川说说这件事。 另一边陈溪川早就看出几个丫鬟来喊宴七的时候就不太对劲,随口一问就知道原来是立秋生病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病,便只当是普通的风寒,想到宴七也许可以自己解决这样的小事,于是也就没再继续关注这件事,独自一人换了衣裳去了后山里的温泉泡澡。 所以等到宴七跑到陈溪川房间里时,只剩下几个丫鬟,一问才知道陈溪川原来是去了后山的温泉,宴七其实都不知道温泉在哪里,可是为了立秋她也不得不走一趟。 真的是不想上后山呀,那上面还有吟棠小姐的坟墓呢。 想着就瘆人的不得了,怎么敢在上面泡温泉啊。 想到这儿,宴七更加坚信陈溪川绝对不是对吟棠小姐一点心意都没有,不然一般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吧,陈溪川似乎一点都不,还是十分享受的跑去泡澡? 不情不愿看了一眼后山,后山郁郁葱葱的,似乎还没有进入秋天的模样,宴七找了庄子上的马夫把自己带去温泉,马夫却连忙摇头:“王妃,那地方我们下人可不能去,王爷单独泡澡的地方可没人可以随意进出。”随后又瞄了一眼宴七失落的表情再次开口:“不过奴婢可以带着王妃去到温泉外围,剩下的路得您自己走才好。” “可以可以。” 宴七一看就知道陈溪川是个老保守狂魔了,泡澡的池子都不让进,给几个下人都整出阴影一般,自己要是非得要求人家带着去怕是要被几个下人戳着脊梁骨骂“强人所难”“逼良为娼”。 到门口就到门口吧,自己大不了进去慢慢找,宴七本来还觉得有些害怕一个人在山里找人,可是若是带上丫鬟,怕是整的丫鬟和陈溪川都不自在吧,陈溪川不喜欢外人看他洗澡,说得好像谁稀罕看一样。 几个丫鬟都怕陈溪川,生带去怕是真的给几个姑娘吓得路都不敢走。 算了。自己去吧。 后山的温泉倒是不远,宴七还觉得没多久马夫就停下了车,回头朝着车里喊了一声:“王妃,到了!” 宴七走下来看了一眼四周,虽说是秋日,但是刚下完雨又没出太阳,大白天的林子也昏昏沉沉的,而且树叶本应该黄的也都还没黄,绿沉沉的一片深林更显得黑漆漆一片,宴七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这林子,回头问马夫:“温泉在这片林子里?” 马夫点点头回答:“王妃别看林子黑,里面很安全的,老奴也会一直在外面等着您的。” 宴七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林子,心里无尽的恐惧扑面而来,她是最为怕黑的人了,不说是这大白天的,可是林子里却安静又暗沉,似乎是埋葬某种仪式的场地,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滚起来了。 而且,宴七在曾经大学期间看了不少鬼片和恐怖片,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在深林里追逐逃命的镜头,无一不是这样深幽的林子呀。 虽然这是陈溪川的地盘,可是实在不能确定又没有想要暗杀陈溪川的人。 宴七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些刺客能不认识自己放过自己,自己和陈溪川连性别都不一样,刺客就算是高度近视也不会认错吧,电视剧里绑架错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次出现吧,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对自己起码说了一百次加油打气的话,宴七终于鼓起勇气提起裙摆往林子里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马夫,发现马夫确实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等着,自己又才转回头继续走。 天灰灰的,宴七的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四处瞟来瞟去,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奇怪的信号,丢了自己的小命。 好巧不巧这时候宴七正在抬头打量一只逃走的松鼠,脚上没注意就踩到了什么植物,发出刺耳的声音,宴七一个激灵蹦到旁边看了一眼地下,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植物,被自己一脚踩得歪七扭八,宴七默念一声罪过就继续走路。 路倒是不远,就是拐来拐去的十分绕,宴七想着这个路就算马车进来也不好走的很,难怪陈溪川自己都要走进来。这的确是不太适合大张旗鼓的驾着马车或者抬着轿子进来的地方。 越走路越宽,宴七心想着大概是要到了吧,果然不久就看到了一扇绿色植物爬满的门,周围是荆棘爬满的密林,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鲜红的像血一般绽放在黑色的墙体上。 宴七看到这面墙的时候第一是觉得真好看呀,好想去那站着拍一张照片,传到自己的社交网站上,肯定不错!可是目前她也只是看看罢了,第一是没有手机,第二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来不及也没有时间去欣赏。 走到门前,宴七思索着要怎么做,这门看起来不轻,自己肯定推不开的,可是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下人照顾服侍的样子,自己要是敲门也不一定会有人来开,而且这么安静的地方自己敲门会不会敲出什么奇怪物种啊?宴七脑子里闪过看过的盗墓类里林子里奇奇怪怪的生物,顿时就觉得身后一凉,心虚地回头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事的,陈溪川在里面!” 宴七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毕竟这个世界里她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就是陈溪川了,陈溪川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宴七总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自己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一想到这,宴七的恐惧顿时消失了不少,她。呼出一口气,慢慢尝试推开门。 很奇怪,门开起来是十分沉重的,但宴七只是稍稍用了些力气,门就自己开了,似乎是知道宴七要来了一样。 宴七微微探头走了进去,里面是一片花园一般的景象,开着各种无名的花,好吧,也许是有名的花朵,只是宴七不认识罢了。宴七自认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这些方面的知识,不知道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大小姐需不需要知道这些园艺知识呢? 宴七瘪瘪嘴,反正只要不去关注不去探讨自己就不会露馅。 宴七小心地走过这一片花园,她可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的有没有什么剧毒,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沾染得了什么相思病可不好,绕着花园走到一旁的假山后。 其实刚走到假山前,宴七就已经看到了那后面腾腾升起的雾气。 想必就是陈溪川的温泉池子了吧。 都走到这儿了,宴七才意识到自己一心求医,但是却忽略了陈溪川在这泡澡,没人陪着很大程度上可能衣衫不整,她就这样跑进来会不会因为“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陈溪川暗杀? 想到这儿,宴七感觉自己就算是有色心也没有色胆了,她怎么可能是陈溪川的对手呀,而且,怎么算也是陈溪川吃亏啊。陈溪川那样一个大美男在这一个人泡澡,自己跑来形同偷窥呀! 看自己的夫君泡澡那能叫偷窥吗? 宴七心里冷哼一声,这是光明正大的看! 第一百七十九章:南无阿弥陀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虽然宴七想是真的很大胆,可是当她真要踏出这一步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宴七的手脚一般。 泡温泉也是会穿一件的吧…… 宴七仔细回想着在现代世界里,泡温泉都是会穿着泳衣,又想了想古装电视剧里的男主,好像都是穿了一件,虽然很单薄......可是好歹还是可以看的,不是什么不能播出来的场面。 想到这儿,宴七顿时觉得又没什么可怕的了,她什么没看过?电视剧里因为剧情需要而湿漉漉衣服包裹的男演员实在是不少,其中帅哥更是数不胜数,宴七觉得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没必要因为这么一点小场面就觉得害怕。 她可是新世纪的人类,不必害怕这些。也不会害怕这些,简单来说就是见多识广看得多了产生了抗体。 宴七自嘲一笑就直接绕过了后山,这能有什么不敢看的。还有什么她没见过? 那是一个烟雾缭绕花丛环绕着的温泉池子,不大不小,也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在,空中隐隐还漂浮着清淡的花香,又是宴七不知道的花的味道,不过倒是好闻的厉害,宴七忍不住又多闻了几下。 烟雾这么多,倒像是山里的雾气,不会有毒吧?宴七在心里暗暗心惊。 “好闻吗?” 声音猛地从身后传来,宴七吓得几乎一个弹射蹦到了一旁。 下意识就回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是陈溪川。 并不是如同宴七想象的那般一身白衣被温泉浇湿,紧紧贴着身体的布料都变成了透明的电视剧场面,而是让宴七更加说不出话的场面。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宴七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似乎怕是被别人看到一般眼神无助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其实都没看清什么就赶快又转过了身。 刚刚说的什么不害怕呀,没关系呀,她有抗体呀,全都消失了,她现在只剩下满脑子的震惊。 她看到了什么啊! 他都不在温泉里待着,为什么不穿衣服!这样光着上半身跑来跑去是为了什么?为了着凉?为了展示自己的身材?还是为了沾染这小小空间里的花香,想变成花仙子啊? “本王在泡温泉,为什么要穿衣服?”陈溪川手里拿着毛巾,头发因为水汽而耷拉在眼旁,他透过自己的发丝,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宴七。 “还有,你是怎么突然进来了?” “你这也没泡温泉啊,还有.....你这个温泉又没人看守,没说,没说不让进啊......” 宴七这话说的似乎好像是自己占了道理一般,但其实她心里明白,确实是自己太过唐突,以至于现在场面这么尴尬,她也一时嘴快只想着为自己开脱,而不是道歉。 其实按理来说,闯进这个温泉,哪怕是以王妃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失礼,她应该要道歉才对。 可是就是说不出口,宴七对自己这奇怪又别扭的个性也是无可奈何。 陈溪川看宴七虽然嘴硬但是胆子的确是小的可以,就算是说着这样强硬的话,但是也没有敢转过来看自己一眼。 平时倒是野蛮又对这些男女之别表现得无所关心的样子,可是这个在自己面前死都不转身的丫头又是谁呢? 陈溪川低低的笑了一声,迈开步子就走了过去,虽然没有穿鞋子,但一步一步走在石板上的声音还是声声入耳,全都到了宴七的耳朵里。 离得倒是不远,陈溪川走到宴七身边也不过短短几秒,但宴七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揪起来一般,一下一下,没有规律的胡乱跳动。 陈溪川在离宴七还有一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向,走向了温泉池子。 宴七本来还在思考陈溪川为什么要走过来,走过来自己还说点什么,结果陈溪川就这么直接转向走到了温泉池里,宴七也就猝不及防地直接看到了陈溪川的后背,平时看起来病弱的不得了的陈溪川,后背倒是旷阔的很,好看的肌肉线条随着走动也有着令人不自觉集中视线的视觉震撼。皮肤一如宴七想的那样,白而细腻,是皇家娇生惯养的后代该有的身姿。 真有意思,宴七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见得够多了,可还是不自觉地视线固定。 陈溪川就这么慢吞吞地走进了温泉,坐在了池子里,活像一尊大佛。 烟雾围绕着,陈溪川肤白胜雪不说,还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泉,像极了一尊大佛,宴七的笑点总是莫名其妙,比如现在,看到陈溪川这般眉目的美人光着上身泡着温泉,烟气绕着四周再这样的场面。宴七想的却是,离自己家不远的某个寺庙香火旺盛时,她在功德箱外看着供着的菩萨时的样子。 陈溪川现在好像一个被供起来的佛啊,这些温泉的烟雾好像是别人来烧的香火一般,宴七真的感觉膝盖一软,感觉马上就要下跪大喊:“南无阿弥陀佛” 陈溪川睁开眼就看到宴七正歪着头眼神失焦的盯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宴七,不知道为什么宴七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眼神。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本王泡澡吗?” 陈溪川就那样看着宴七直戳戳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他实在是不能装作没有人在那里的样子安心泡澡,毕竟她的眼神虽然失焦,但确实是对着自己的,总感觉在一点点的灼烧陈溪川的胸口。 宴七本来都已经感觉自己的思维和灵魂都穿越到了21世纪,那是孤独又灰暗的童年和少女时代,那时候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就这样她时常独自跑到这附近的寺庙,就这样不管是随便走走还是就在廊檐下坐一个下午,总之只要打发掉要和后妈单独相处的时光就好。 久而久之,那个寺庙里的僧侣都和宴七相熟,就算是宴七并没有赞助过香火。 小小的宴七时常透过那一簇簇烟雾看着那尊佛,她不知道也不了解它的名字和由来,只是没由来的觉得亲切和温暖,总给她心安的感觉,年月一久,也就实在是变成了一种习惯。 现在这烟雾里看向陈溪川,似乎也是在看向给予自己温暖和心安的佛一般,只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再是带着刺鼻味道的焚烧味道,这次的面佛还伴随着醉人的香气。 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宴七觉得自己也算是经历了几种苦了,什么时候才能尝到一点命运的甜头呢? 就这么出神的想着,却突然听到了陈溪川的声音,宴七的思绪被一下子整体拉回,她仔细一看池子里的陈溪川,发现他正睁开了眼睛面对着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自己,面色泛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粉嫩,或许是被温泉水汽蒸的吧,连嘴唇都是水润无比,看起来,嗯,很是好亲。 “我在想什么啊......” 宴七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一直流转在陈溪川的唇边,有些尴尬的稍微别过脸想阻断陈溪川发现自己这不正经不正常的目光。 陈溪川看宴七似乎是因为太出神没能听到自己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次。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本王泡澡吗?” “才不是呢!” 宴七这下可算是听到了陈溪川的话,虽然自己的确是来的不巧,虽然自己是没有提前告诉陈溪川,虽然自己自从进来了就一直满脑子废料,虽然自己从刚刚就一直看着陈溪川的唇...... 可是她今天来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讲的呀! 陈溪川当然知道宴七来肯定是有事情,而且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来到这密林里藏着的温泉,她一向害怕与自己独处,怎么会这样慌慌张张的跑来找自己和自己独处呢?况且他今日也看到了白露和宴七蹩脚的眼神交流,听到了她们掩饰过去的话语,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如今宴七突然来找自己,陈溪川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能让她来找自己,想必不是他自己可以随意解决的事情。 “本王看是呢,来了就这么一直盯着本网看也不说话,不是专门来看本王泡澡?” “少臭美了!”宴七皱着眉头脱口而出,瞬间又想起面前的是六王爷,马上又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啊,我是真的有事情要找王爷。” 陈溪川随意的往温泉的岩壁上倚靠着,就这样看着宴七,许久才开口:“说吧,什么事情。” 宴七要被陈溪川盯得精神崩溃了,好不容易听到陈溪川开口,宴七得救了一般连忙转过来:“王爷,立秋得了很奇怪的病,变得不认得人还变的暴躁,今天甚至还咬了白露,请了大夫,大夫说这种怪病可能要找一位隐居大夫才能治好,我仔细想了想,身边能帮忙的就只有王爷你了,王爷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肯定能帮我找到这位大夫的吧。” 第一百八十章:她再敢偷懒就是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说完还向陈溪川投去了殷切的目光,她知道陈溪川会不会答应还不能确定,现在就是赶紧什么可以讨好陈溪川就赶快做,什么话可以正好说的让陈溪川开心就赶快说,除了陈溪川,她实在找不到别的可以求助或者信任的人了。 “什么大夫?你不告诉本王名字本王要怎么帮你找?”陈溪川看着宴七难得露出一副乖顺模样,顿时心情大好,其实本来今天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虽然宴七是为了别人的事情来找他,但是他还是欢喜。 只要见到宴七他就觉得欢喜,陈溪川也不自觉自嘲。 他实在是太好哄了,也太容易满足了。 宴七看陈溪川语气和表情都还算不错,心里知道多半是有戏了,就笑着开口:“说是一位叫陈鱼的大夫。” 陈溪川闻言,眉头一挑,露出一抹笑来:“没听过,不过可以找到。” 宴七一看陈溪川这自信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成了,她就知道在这个异世界里陈溪川能搞定的事情还是占大多数的,抱大腿的感觉真好啊,而且还是陈溪川这样几乎无所不能的大腿。 宴七再一次感受到了吃软饭的快乐,虽然之前总对此不屑,可是等到事情到了面前来才意识到有这样一个可以随时依靠的人是多么重要。 “那我先谢谢王爷了,麻烦王爷上心帮忙找找这位大夫啦!”宴七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下立秋可算是有救了,她不禁笑意扩散到整张脸,一双好看的眸子在烟雾里闪闪发亮,嘴角向上的弧度看得陈溪川只觉得也一阵欢喜。 “不过,既然是难找的大夫......”陈溪川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开口,又定定看向了宴七的脸:“那肯定还是要花费点时间和财物的。” 宴七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倒是真的,既然大夫难寻,哪怕是陈溪川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人家夹出来吧,况且陈溪川温文尔雅的个性更不可能逼着陈鱼出山啊,说不定陈鱼一听说是陈溪川这样的皇家的人,更加觉得自己要清高一些,更加不愿意下山。 这的确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宴七脑子里闪过许多电视剧和以及历史上真的存在的为了逃避官场逃避朝廷的污秽入山的人,这样的人满脑子只有远离世俗,怎么会愿意为这些从污秽之地出来的皇家服务呢。 可是即使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宴七就有点替陈溪川委屈。 因为她知道陈溪川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一样,就算他生于污秽也是清丽无比。 “那,那怎么办?”宴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这个陈鱼她是肯定找不到的,毕竟他也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原主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肯定不认识这些人的。 陈溪川说难办,她能怎么办啊,只能说点无效回复来挽救一下此刻的尴尬。 “找人花费的财物和时间都是本王的,本王去找立秋讨要有点不太现实。”陈溪川幽幽开口,“立秋是你的丫鬟,你来替立秋还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宴七虽然在笑着但是已经面部僵硬,她是不知道陈溪川居然是准备说这一出,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反杀成功的事情和今日立秋的状态,宴七还是直接就回答了:“好。” 陈溪川倒是没想到宴七答应的这么快,他还以为宴七会像上次一样说自己没钱什么的,那样的话陈溪川也的确是束手无策,可是就是忍不住逗逗宴七。 “王爷先找到陈鱼大夫之后再算算总价,我一起还给王爷。” 宴七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全被陈溪川在外的皮肤夺去了目光,本来今日天气不太好,可是偏偏这会儿太阳露了点头,照在这一方池子里,陈溪川本来就生的白,这一束阳光似乎给陈溪川镀上了一层圣光似的。 宴七真的觉得自己这样龌龊的眼神是在亵渎神明,于是有些刻意的移开目光,在四处扫视着,找一处眼神可以落脚的地方。 “不用”陈溪川说着话就站起身走到岸边,阳光下闪亮的水珠顺着陈溪川好看的锁骨一路流下,流过宴七实在不敢直视的胸膛,流过宴七不敢集中视线的腹部,直到最厚没入腰间,沉入陈溪川最后一点的良心,——裤子里。 宴七就算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乱看,可是就这样一个大白熊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她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抑制自己这双老色眼,虽然是故作不看,但一会一个眼刀带着震惊和心虚全都入了陈溪川的眼睛里。 陈溪川走到宴七面前,转过身坐下,把毛巾举起来:“帮本王擦背,就算是你还了。” 哈?还有这样的好事? 宴七顿时喜上眉梢,反正现在陈溪川背对着自己,也看不见自己这无法控制的嘴角。 其实她就站在水边,无法抑制的表情全都倒影在水里,陈溪川看得一清二楚。 有这么高兴吗?陈溪川有些好笑,宴七一笑起来眉毛弯弯,眼睛也眯成一条缝,看起来是真的蛮开心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首先是陈溪川居然只要自己给他擦擦背就能抵了找大夫的钱,其次嘛,陈溪川这个身材的确是不错啦,帮忙擦擦背也不算什么还债吧,宴七倒是觉得,这应该算,额,自己的福利? 的确是福利哈,宴七低头看着眼前这般匀称线条的背部和一头乌发,顿时觉得自己去找一份搓澡工的工作也不错。 不敢多耽误,宴七接过毛巾,就蹲在池边准备给陈溪川擦背。 但是迟迟下不了手,为什么呢?因为陈溪川就坐在池子的边沿,整个背部都贴着岩壁,宴七几乎只能擦到陈溪川的肩膀和肩胛骨这块。 “怎么了?”陈溪川看宴七拿过毛巾但是没有动作,就忍不住稍微侧头看了一眼。 宴七最怕的就是和陈溪川面对面,看到陈溪川侧头,她感觉就拿着毛巾伸手放在了陈溪川的肩膀上:“没事,没事啊。” 只要陈溪川不转过来就好,擦背这种事情本来已经够羞耻了,没必要让它更难办了。 陈溪川闻言就转过了头,宴七的手却一直没动,怎么说呢,似乎是有人压着她的手一样,她想动,可是动不了。暗暗给自己打气一番,宴七还是拿着毛巾给陈溪川擦起了背,他可不敢使大力气,看着陈溪川白皙的皮肤如此细腻,宴七怕自己一介莽夫的手劲儿给人家搓伤了可不好。 到时候怕是真的要赔钱了...... 宴七一双小手就这样拿着毛巾在陈溪川的肩头似挠痒痒的一般的滑来滑去,谁是搓澡,陈溪川是没感觉到一点搓澡的舒爽,反倒是宴七这若有若无的力气和时不时指尖的触碰,弄得陈溪川心神不宁。 这真的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他真的就是想让宴七给自己擦擦背,自己也能享受享受,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更难受了。 宴七看陈溪川不言语,还以为他是满意的不得了,舒服的说不出话,就觉得自己的手艺实在是无可挑剔的很,于是更加卖力的多擦了几下,擦完了宴七能够到的肩膀和肩胛骨,宴七就有些为难了。 “王爷,你离这个池子边太近了,我擦不到呀。”宴七犹豫的开口,陈溪川有些诧异,这就擦完了吗?说真的他这次擦背体验真的,真的很难受。 不说这力道压根就是羽毛轻拂,宴七时不时的呼吸喷洒和指尖的无意识划过,都在挑战着陈溪川的神经极限。 “你休息会儿吧。”陈溪川自己也是精神疲惫的厉害,宴七手酸得很,听陈溪川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得救,欢欢喜喜地就要站起来,可能是蹲的太久而且还是同一个向前倾斜的蹲姿,宴七站起来那一瞬就感觉一阵头晕,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腿麻了。 宴七只觉得腿也不受自己控制的软了下去,头也有些晕乎乎,宴七第一反应就是感快蹲回去缓缓自己的腿和神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离池子实在近的厉害,这样头晕加上腿麻,她压根不能保持身体平衡再回到原来蹲着的位置,她就这样向前倾斜,眼看着就要栽倒在陈溪川的背上。 不要不要! 光是倒在池子里就已经很丢人了,要是直戳戳的摔在陈溪川背上的话,宴七就真的要考虑要不要就在这里和陈溪川诀别。 那样尴尬的姿势,说不定自己还能把陈溪川压倒水里去,宴七想想就觉得要不直接淹死算了,反正也是活不下去了。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宴七稍微侧了身,像一条被放生的鱼一般扭到了陈溪川右边的水域里。 如宴七所想,果然是零分跳水现场,溅起了好大一片水不说,宴七都能听到自己的双腿拍打在水面上的声音。 行,她真的不活了。 陈溪川被这突如其来宴七入水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时,宴七已经趴进了水里。 温泉的水位并不高,可是对完全不会游泳的宴七来说,依旧是无尽的深渊一般,她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并不受自己控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头全都进了水里,正在被无情浸泡。 陈溪川眼疾手快赶快一把捞起了宴七,宴七猛地得了呼吸,一时间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扣住了陈溪川的脖子,陈溪川呼吸都困难了,但还是艰难的开口:“没事吧?” 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宴七才有些清醒过来,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被陈溪川捞在怀里,更能清晰的感受到是自己,死死的扣着陈溪川的脖子。 陈溪川说话的声音就在耳边,宴七暗暗发誓,她不学游泳就是狗! 她再敢偷懒就是狗! “没,没事。”宴七有些结巴,因为她的衣物已经被完全浸湿,就这样贴在皮肤上,所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陈溪川过高的体温。 对哦,陈溪川是不是没穿衣服!宴七意识到自己还在搂着陈溪川的脖子就又是一阵脸红和自责,虽然啊准备放手,但刚刚一番变故,她又没学过游泳,更是无法站起来,腿软的似乎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 宴七稍稍用脚去碰了碰池底,发现一点也不深,可是她就是没力气站起来。 “我发誓,我肯定好好学游泳,但是现在能不能麻烦王爷先把我提到岸上去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知道这个裙子还洒水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手上稍稍用力就把宴七抱直了,宴七的脚虚无的蹬了几下后触碰到了地板,这才安稳的站好。 宴七这下站直了身子,总算是有了些安全感,长舒一口气后才意识到现在的场景。 首先是赶快把还搂着陈溪川的脖子的双手收回来,随后才意识到这样更尴尬,毕竟宴七就这么矮的人,收回来手后就整个人面对着陈溪川的胸膛发呆。 好尴尬,好尴尬,宴七很想直接转头走掉,可是又怕这个池底的地板太滑自己又摔一跤的话,自己干脆就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了。 “谢谢,谢谢王爷救了我。” 宴七讪笑着抬头看向陈溪川,却发现陈溪川神色古怪,本来她也不太愿意在这么尴尬的场面看着陈溪川的脸的,可是要是一直看着陈溪川的胸膛的话,宴七怕自己到时候流出鼻血啥的,更是丢人。 陈溪川神色古怪的很,眼神忽闪忽闪的,一双手卡在宴七的腰间,灼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宴七感觉到额头的水珠顺着头发又一次滴在了脸颊,宴七知道自己肯定是一副落魄落汤鸡的样子,抹了抹脸上的水,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先上岸了......” 不用想都知道,宴七脸朝下摔进水池里,脸上全是水,头发也肯定全都散开了,的确是不怎么美好的场面,宴七光是想想就觉得就要窒息了,虽然看不见现在此时自己的样子,但是狼狈是肯定的。 不管了,先跑吧,只要跑得够快,陈溪川就能少看几眼,心里阴影也能少点不是吗? 随后哪怕就是害怕自己摔倒宴七还是得慢慢挪向岸边,刚走出一步,陈溪川就又一把把宴七稍稍拽回来了,宴七吓得又抓住了陈溪川的手,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质问陈溪川是不是想要她再摔一跤。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似乎是极度的不满。 “你不会游泳,在这池子里走也是不安全的。” 随后也不管宴七的眼神和尖叫,直接俯身就把宴七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岸边,轻轻地把宴七放在了岸边,宴七慌忙间又想去揪陈溪川的衣领,胡乱抓了一把却意识到陈溪川上身啥都没穿,只好又扶住了陈溪川的肩头。 陈溪川是感觉得到怀里的人的挣扎和纠结,在自己胸前胡乱作乱一番后才认命一般抓住了自己肩膀的动作,惹得陈溪川眸色一暗。 坐到岸边,宴七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头也不敢抬的盯着自己还泡在池子里的双脚。 “不过是让你给本王擦个背,你却摔进池子里来......” 陈溪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宴七全都浸湿的头发和衣服,伸手把一缕一直在不断滴水的发丝往后梳了梳,随后又拿起一旁的干毛巾递给宴七:“擦擦脸上的水吧。” 宴七瘪着嘴接过毛巾,心里想着不是你要我给你擦背哪能有那么多事?嘴头上却也只敢“嗯”一声,反正吵架也吵不过陈溪川,自己也不占理,毕竟自己不会游泳嘛,还得陈溪川来救自己。 宴七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宴七低头一看可算是知道了陈溪川神色诡异的原因。 好家伙,她今天穿的一袭粉裙早就因为水的沾湿而紧紧的贴在了身体上。 说起来吧这原主的身躯也就15,6岁的样子,但是好像遗传了她母亲的身材一般,这般年纪发育的女子中的确算是佼佼者了。宴七自己看着也觉得有点过于夸张了,于是为了掩饰尴尬,宴七就想着要不要把裙子外面那层纱扯扯,也许看起来会好一点。 但是沾了水的纱并不会立起来而是在宴七一扯之后又迅速的回到了原本的内裙上。  裙子上的水呲啦撒了一圈,一般都弹在了正准备俯身帮宴七拿干毛巾的陈溪川脸上。 而且还鼓了一个大包,宴七赶紧用手抚平了那个大包,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这个裙子还洒水......” 陈溪川倒是不在意这小小的水雾,他眼睛看着宴七浑身都被打湿的模样,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结,他的印象里,宴七的确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喜爱,也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越界。 谁能忍心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 陈溪川舔了舔嘴唇,移开了视线。 “无妨。”陈溪川拿过岸上的干毛巾递给宴七,宴七红着脸接过,这是一条大毛巾,宴七直接就披在了身上,十月里林子还是有些泛凉气,虽然池子里是热水,但是浑身湿透坐在岸上宴七还是觉得有些冷。 “冷吗?”陈溪川看宴七披上毛巾还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宴七是和他这个男的不一样的,他就算是脱了上衣在林子里待一天也不会冷,可是宴七不一样。 陈溪川有些自责自己没想到这一出,看了看天色:“我们回去吧,免得着凉了。” 回去?宴七看着陈溪川一脸的愧色,就知道陈溪川肯定是担心自己感冒,他看起来倒是不会生病的样子,宴七可不一定啊。 宴七点点头,把脚从池子里伸出来,顿时一吹凉气又变得冷了起来。 一个温泉池子到底为什么要弄在林子里,阴森森的!只是把腿从池子里拿出来就已经冷成这样,宴七不敢想自己一会儿还得就这样浑身湿透地走过这阴森的林间小路,再回到庄子。 对了,庄子上也冷的要命。 她不生病谁生病啊? 宴七倒吸一口凉气,拿起一旁散落的毛巾擦了擦脚上的水滴就准备穿鞋,陈溪川却突然开口:“你的裙子还是湿的,穿上一会儿滴到鞋子里还是会湿掉的。” “那怎么办?我光脚走回去也不太现实吧。”宴七刚擦完的脚一瞬间又被裙子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沾染。 陈溪川伸出手就搭在了宴七肩头,宴七很是不解,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陈溪川在用内力帮她烘干衣物。 真好啊,用功夫真是太好了,宴七向陈溪川投去感激和羡慕的目光,陈溪川低头用功啥也没看见。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宴七觉得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就又张罗着穿鞋子,她又抬头看了看一直没穿上衣的陈溪川:“王爷您不冷吗?” 看习惯了居然也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宴七说话都自然了许多,也是,既然没办法让  陈溪川在自己面前注意形象,那就只好去习惯吧。 看陈溪川这种级别的美男的身子,也不算是坏事吧? 陈溪川看着宴七一边穿鞋一边和自己搭话,语气自然又随意,竟给他一种久违的亲人的感觉,陈溪川收回手,稍微平复了一下内里开口:“本王体温高,倒是不冷。”然后又看了看宴七:“你回了庄子上好好泡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宴七顺从的点头,然后就转身准备走,陈溪川一看宴七要走:“你不等等本王?” “王爷也要回去吗?”宴七  回头,带着疑问的眼神打量着陈溪川。 陈溪川这才泡了多久啊就要回去,而且因为自己他基本上也没好好享受到什么吧。。。。。。。 陈溪川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一双细长的手慵懒地系着衣带,宴七看的一阵心跳过速,果然陈溪川就是高级的性感,刚刚那样不穿上衣宴七都还觉得自己能看习惯了,加过人家只是系个衣带,宴七又觉得心动的不行。 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老色鬼比较合适。 陈溪川依旧是慢条斯理的,随后抬眸看了正在一脸花痴的宴七一眼:“本王要换裤子,你还要继续看吗?” 啊?宴七闻言赶紧转过了身子,嘴巴里还不停念叨:“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王爷要换裤子。” “也是,本王穿着湿裤子回去也不会着凉。” 陈溪川看宴七慌慌忙忙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继续开口调侃着,宴七一听到陈溪川的话就有点羞愧,这是第几次了,她从来都没关心过陈溪川的死活。虽然每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对陈溪川好,一定要主动关心陈溪川,但是每次都是大大咧咧的全部忘记在脑后。 然后被陈溪川用调侃的话提醒后才想起来。 虽然陈溪川并非是真的而对自己有意见,但是宴七是真的羞愧啊! 她到底为啥啊!到底为啥这么没良心啊!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忘记了这件事,我保证下次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 宴七举起一只手发誓,语气慷慨激昂,似乎真的在做什么人生宣誓一般。 陈溪川披了外衫就走到了宴七身边,宴七听到动静就回头笑着看了看陈溪川传穿戴整齐的挺拔模样:“王爷穿衣服好快呀!”说完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把天聊死冠军,只好又说了一句:“那我们回去吧。” 陈溪川却不回答,看了看天色,伸手就揽住了宴七的腰,宴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脚尖一点,飞离了这篇温泉。 宴七一时间吓得赶紧死死保住了陈溪川的腰身,这下可是不敢只抓着衣领了,抓脖子又怕影响陈溪川的视线,万一摔下去那肯定是没了。 那是真的要和世界说再见了,为了自己的珍贵的小命,宴七毅然决然就抱住了陈溪川,没事,反正在宴七眼里,占便宜的从来都是自己罢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合葬吗?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带着宴七就飞出了那片密林,宴七虽说也不是多么恐高,但是也是第一次就这么直接飞在空中,实在是不敢睁开眼睛往下看,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宴七所有的神经。 坐过山车都还能发出尖叫,这没有安全带宴七感觉声带都被掐了一般。喉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丝声音。 陈溪川也觉得有些奇怪,宴七居然没被自己吓一跳,他还以为自己这样的突然袭击,宴七起码得尖叫一声在抱怨自己几句,没想到真的就安安稳稳窝在自己怀里也不做声也不乱动。 宴七心里知道陈溪川是可以信任的,但是脑子里还是不断回想着陈溪川生过病,身体大不如前不说,很可能突然功力消失的事情。 要是真的摔下去,她要埋在哪里比较好呢? 宴七在脑子里迅速想着哪一块地算得上是风水宝地,哪一块不会被盗墓的挖走,又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是王妃,肯定是风光大葬,很可能和陈溪川一个墓室也不是不可能。 也行吧,宴七觉得两个人埋在一起比一个人埋着好,好歹不孤单。 但是陈溪川会不会突然领悟到自己爱的人其实是吟棠小姐,然后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皇室墓穴,自己跑去和吟棠小姐在庄子后上山合为一坟,搞一出极致浪漫呢? 突然间速度减缓,宴七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心想这下可算是完蛋了,自己真的要和陈溪川一起死了,于是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陈溪川的脖子张口问道:“王爷,合葬吗?” 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又冷又黑的墓里...... 宴七还没说出这句话,就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触到了地面一般的踏实,宴七腿一软还是继续挂在陈溪川身上,但是那股回归大地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宴七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温泉外,车夫都还没走,正在马车上等着她。 她没死?宴七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胸脯连呼嚎几声:“吓死了,吓死了!” “你刚刚说什么?” 陈溪川看着宴七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能忘记刚刚宴七死死搂着他说出的那一句话。 宴七看了一眼陈溪川,平复了一下呼吸:“我说吓死了!王爷下次要想带着我飞的话,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原来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不敢动了,陈溪川真的以为自己的小王妃天不怕地不怕。 陈溪川看着宴七着实是被吓得不轻,笑着拍拍宴七的肩膀:“本王看你平时什么都不怕,还以为你胆子大的不得了。”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等的都要睡着的车夫说:“本王下次会注意,先回去吧。” 下次?下辈子吧…… 宴七看陈溪川一脸坦荡的笑,肚子里更是火气冲天,好一个自己平时胆子大,平时自己都没离开王爷府,肯定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这次是飞起来啊!怎么会有人不害怕! 宴七转身就上了马车,她现在是真的因为惊吓过度而不太想搭理陈溪川,她不知道为什么陈溪川话都不说就带着自己飞了,想想刚才自己在空中把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的事情以及揪着陈溪川衣领问出的话,宴七更是心烦的很! 就知道欺负她没见过世面呗! 她是异世界来的,那个地方可没有什么可以直接飞起来的功夫,也就是在这里才会存在罢了。宴七虽说在电视剧见过,不过那也是吊了威亚,有保障才能安心在天上飞来飞去啊!这下可好,陈溪川就直接拉着自己飞上去,得亏自己还算反应快,死死抓住了陈溪川的脖子,要是一个自己一个小心没抓紧的话,要是陈溪川一个分心没抱紧自己的话那可不是完蛋了 陈溪川这也太胡闹了! 那真的是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 陈溪川自然是不知道宴七想了这么多,他还以为以阙七的功力肯定是经常带着宴七飞来飞去,或者是宴七贪玩,要求阙七带着自己,但是看刚刚宴七的反应,似乎是第一次被带着飞起来似的。 陈溪川跟着上了马车,也看得出宴七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友善和开心,陈溪川只好往宴七那边挪了挪,半晌开口:“阙七没有带你这般飞过吗?” 宴七转过头看了一眼都恨不得贴到自己身上的陈溪川皱皱眉回答:“哥哥常年不在家,自然是没有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之前阙七有没有带过宴七到处玩过,但是自己刚刚  那副模样谁看了都是第一次玩,再说谎也实在难得敷衍过去。 陈溪川看宴七气鼓鼓的模样,又是荡开一抹笑来,轻轻拂去了宴七因为风吹而乱掉的发丝,:“本王不知道,都是本王不好,下次一定先告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宴七闻言就坐直了身子,当朝六王爷的道歉,她可要好好的接受。 可是要怎么回答呢?没事的,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还是我不在意?宴七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无效回答,肯定是不行的,一时间脑子里找不到好的回复,只能挤出一抹笑来:“嗯嗯。” 陈溪川和宴七在一起几个月,也算是知道了宴七怎么样的表情是真心的,哪些是装出来的,比如现在,宴七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感觉生了气咬着牙在回复。 “本王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吓到你了,下次肯定不会了”陈溪川又一次开口,宴七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回复了为什么陈溪川还要继续道歉,顿时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一直摆着臭脸给人家陈溪川整的心理压力巨大啊? 其实这件事情,陈溪川也没有太大的错误,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想抱着宴七罢了。 宴七甚至觉得,他就是在炫耀自己功力恢复的不错。 陈溪川反复道歉把宴七整的有点尴尬,她看了一眼陈溪川真诚的眼神和真挚的表情,这才开口:“真的没事了王爷,我不生气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的表情,自认为是真的得到了原谅,这才点点头:“下次本王做什么之前都会通知你。” “啊?”宴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陈溪川,说以后做事情都通知她? 她何德何能啊?他一个六王爷一天天那么多事情,倒也不必都来告诉自己,那和垂帘听政没啥区别啊。况且宴七只想做一只咸鱼,不想沾染官场和政治上的是非,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矩也实在不想明白其中的蹊跷。 她只想快快乐乐的活着。 “不用了,王爷,您还是自己处理吧,不必什么都告诉我。”宴七想到自己要替陈溪川做这做那决定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就算陈溪川不是让自己做决定,那也听得心烦啊,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情,听多了怕是会耳朵长茧子。 陈溪川看着宴七是真的不想听,微微点头,好吧,她既然不想听就不说吧。 那她的意思岂不是可以直接做呗! 陈溪川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得出了这样明显和宴七出发点无关的结论,然后稍稍倾过身子,瞄准了宴七的嘴唇,俯身轻轻一吻。 随后迅速起身坐直了身子,生怕宴七闹起来一般慌慌张张地说:“你说的,叫本王自己处理,不必都告诉你。” 宴七完全傻了,她是没想到陈溪川会在马车里突然亲自己,没有预兆的那种,更是没想到陈溪川就这样曲解自己的话,又意识到可能陈溪川一开始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自己以为是公务,所以拒绝了。 怎么说呢?自己挖的坑,自己埋自己罢了。 宴七似乎在做慢动作一般缓缓转头,这个时候就是不该逃避,该害羞的该心虚的都不应该是宴七,而是他!是趁虚而入的陈溪川! 不要怂!直接上! 宴七眯起眼睛看向陈溪川那张脸,嗯,的确是长得不错的,宴七从陈溪川的眼睛开始审视,一双眼睛生的温和又不失英气,鼻子嘛,自然是雕刻一般的模样,这张嘴巴嘛,鬼话连篇,东倒西歪,啥话都说。 时而温柔无比还以为是在织造梦境,时而鬼话连篇还以为是街头混混。 陈溪川不知道宴七为何突然这样看着自己,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危险,反正是让陈溪川觉得很危险。 是啊,他还以为宴七肯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哄哄就好。 可是他没想到宴七压根不闹不哭,也不说话,反而换上陈溪川从未见过的眼神打量自己,也许是心虚,陈溪川被宴七这么上下一打量,还真的觉得浑身都不得劲,感觉手心冒汗不说,甚至感觉有一只猫爪正在自己的胸口抓来抓去,扰得他不得安宁。 宴七自然是看出了陈溪川的不自然,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这一招还算是有效果,于是宴七干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电影里女流氓才有的笑容说道:“王爷还蛮会钻我话里的空子的。” 陈溪川看到宴七不怒反笑,还露出一副似乎不太生气而是满意的笑容,说的话他倒是没怎么注意,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因为宴七太反常了,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算特别了解宴七。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对宴七了如指掌,不仅如此,他也能好好拿捏宴七的个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只要勾引着宴七上钩就行,不必花特别多的时间和精力。 如今他才意识到,女人心,海底针。 他还是太天真了,居然以为自己了解了宴七。 宴七本来还想做点别的,可是碍于陈溪川到底还是当朝王爷,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转过身子对着还在发呆的陈溪川说:“王爷以后,还是问问我吧。” 说完后宴七才开始想起刚刚那个突兀而缥缈的吻,轻飘的没有实感,但是确实真实存在的,她不知道陈溪川抽什么风,但是宴七居然也没有很抗拒的样子,甚至,觉得还有点被撩到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王爷,你嘴巴歪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又看了看始作俑者那副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就觉得似乎也没什么。 看吧,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紧张,他陈溪川也是一样,为这样一个说不上多么亲昵的吻而手足无措。 宴七看陈溪川不回答自己,只是浑身不自在地装模作样,干脆又开口:“下次王爷记得要先告诉我哦!” 陈溪川看了一眼眼神无比坦荡的宴七,心下觉得奇怪,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无法掌握宴七情绪的事实,但是也没想到宴七就这么大方的和自己说起这些话来。 到头来居然是他觉得尴尬。 “好。”陈溪川尽力掩饰这自己的慌张,但是实在是拙劣的厉害,像宴七这样的人精一下子就能看出陈溪川的表情是否紧张,是否放松,是否在伪装。 虽然是六王爷,但是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 一下子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宴七看陈溪川那副小媳妇样不禁皱起眉头,救命啊,偷亲的是他,到处找话里的漏洞的也是他,现在该委屈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宴七吗?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啊?还是说他现在后悔的很?还是就是单纯害羞?既然都敢直接亲上来,现在害羞还有用吗? 宴七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陈溪川自然是看到了,他也偏过头去承接着宴七疑惑和略微鄙夷的眼光,宴七真的是不自觉地就觉得陈溪川太造作啦,明明是他先做的啊,现在被自己几句话说的似乎是被土匪头子抢去的良家妇女一般委屈。 她更委屈吧?要是现在有几个丫鬟在,一看陈溪川的表情,肯定要私底下讨论自己又是如何如何“欺负”陈溪川了。 “你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陈溪川终于是无法忍受宴七这样奇怪的眼神,皱起眉头凑近了打量宴七的微表情。 宴七下意识就往后仰去:“没什么眼神啊。这不就是普通的眼神嘛?”然后又伸手去推陈溪川不知好歹继续凑过来的身躯。 陈溪川看到一双小手就这么丝毫没怎么使劲的推着自己,顿时就在脑子里想,她这是拒绝自己还是欲拒还迎啊?虽然看宴七的表情的确是不要乐意,但是这手上的劲头也实在是太小了,很难不去乱想。 要是宴七知道陈溪川这么想她,肯定一巴掌拍过去告诉他少自作多情了,她这个原主本就没什么力气,而且陈溪川常年习武,对力量的感受更加敏锐,这样小的力气他肯定是不当回事。 况且,陈溪川的胸膛硬的和铁板一样,他能感受到什么啊?就算现在宴七给他一锤子,他还可能以为宴七在撒娇吧? 陈溪川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学着刚刚宴七打量自己的眼神反过去打量宴七,也不说话,可是不断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王爷,你嘴巴歪了。” 宴七看到陈溪川想笑又要装酷的样子,嘴巴都歪到一块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像极了龙王赘婿,想到这个,宴七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音。 陈溪川自然是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本来他在这方面是很厉害的,不管什么奖赏他都能宠辱不惊的接受,不管多么悲伤的事情,只要是场景需要,他也能开怀大笑起来,更别说憋笑这种的简单的表情管理,但是这些在宴七面前统统都失效了以一般,他看到宴七就想笑,会心一笑有时候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翘起来了。 也许有一天,陈溪川在准备生气的时候看到宴七,还能笑出声音来。 “有这么好笑?”陈溪川尽力板起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是语气里的点点欢娱还是掩饰不了陈溪川此时的好心情。 “好笑。”宴七自然是看得出陈溪川那装出来的严肃表情,所以干脆继续笑嘻嘻的说话,她是真的觉得现在和陈溪川相处舒服多了,之前的不愉快不舒服尴尬似乎都被冲散了不少,她现在是一点都不避讳和陈溪川待在一起了。 陈溪川看到宴七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绷着的脸也实在是绷不住了,只好转过了脸,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解药熬得差不多了,今日晚上应该就可以服下了。”陈溪川突然转过头,宴七正在放空自己,一听到解药好了,心情大好:“那我今天喝了药,毒药就会立刻消除是吧!” 陈溪川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迅速换上一抹笑脸回答:“那自然是。” 宴七自然是精准捕捉到了陈溪川的表情,心想多半还是会有后遗症吧,所以陈溪川才会这般犹豫几秒,可是就算他不告诉自己,他肯定也会偷偷给自己弄来许许多多的补品和解药,总之只要相信陈溪川就好。 “那就好,等到身体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到京城啦!”宴七实在想念城西卷饼,每天基本都是想到肚子大叫的地步,终于可以回去了,宴七想着就觉得口水已经在口腔里分泌。 “你很想回去吗?京城有什么好。”陈溪川不喜欢京城,那里浮华万千,但是真心实在是难寻,况且一旦去了京城,宴七和陈溪川又会重新陷入监视之中不是吗?宴七也会变得更加危险,毕竟上次她可以这样无人知悉的中毒,下次也可以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被偷偷杀害。 “京城里有我喜欢吃的城西卷饼!”宴七压根不想掩藏,反正自己爱吃贪吃已经是王爷府人尽皆知的事实了,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凹什么人设更是奇怪。 而且京城里是真的没啥好的啊,她这一回京城,说不定就会被太后招进宫里,自己就要在太后面前演戏说出那位将军的名字了!宴七是真的害怕,她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蠢,但是也实在不算聪明,她这样的人待在宫里怕是压根不够手段多的人几顿收拾。 她不指望太后能多喜欢自己,只希望不是特别讨厌就好,自己要在太后面前说出孙子寻的名字,并且推荐他,看起来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但是只有宴七知道,若是没有逻辑联系,没有思维上的合理,如何说都是会引起怀疑的,况且,这还关系着陈溪川的计划,她更是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陈溪川看宴七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想说的话咽在喉头,他好想说京城到处都是眼线,到处都是危险,她应该小心为妙,可是她这个小姑娘,只惦记着街头便宜的卷饼,对那些似乎都不关心。 罢了,自己好好保护宴七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她知道那些黑暗龌龊的事情呢? 又想到宴七中毒的事情,陈溪川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友善起来,就这样在他的眼皮下欺负宴七,也是过于大胆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他一直默许着太后的小动作,只是就在自己眼皮下对宴七出手,未免太过分。 “不过,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宴七抬起头看向陈溪川,却发现他神色有异,也许是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吧,宴七知道陈溪川看起来没事儿做,可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的,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很棘手的事情。 “后天,如何?”陈溪川一秒换脸,宴七都看得直呼奥斯卡非他莫属,仿佛刚刚那一脸阴翳的人不是他一样,宴七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是陈溪川的对手,也不知道陈溪川在想什么,所以也收敛了些表情:“好啊,明日我让白露她们收拾一下。” 陈溪川“嗯”了一声后,马车又陷入了致死的尴尬沉默中,宴七生平最讨厌尴尬,最讨厌沉默地环境,就这么两个人挨着坐着怎么就没话说呢? 也许是两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又不愿意告诉对方。 宴七意识到自己日常下意识的说谎和隐藏已经影响到了两人的关系,他们之间似乎被什么蒙上了一层纱,总之是想要解开时都会有各种顾虑,于是也就任由它存在,于是也就更加难以解释这其中的原由。 自己是异世界来的人,这是最大的秘密,宴七知道这个秘密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说了不少谎话,而且陈溪川肯定也有所察觉自己再说谎,但是他都没有指出来,可见他也是有自己的顾虑。 他有什么秘密呢?宴七在脑子里想着这几个月和陈溪川的相处,发现他真的是一个扑朔迷离无法搞懂的人,他一秒变脸的功夫醇熟到宴七都怀疑陈溪川平时不做王爷的时候是不是跑去当变脸演员了。 这个世界有变脸这个绝活吗? 宴七瞬间就被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他本来就想问问陈溪川,但是想到如果自己这么问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毕竟她也是尚书府蒂小姐,如果有变脸不可能没看过吧。想着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有十万个为什么也千万不要问陈溪川,他的心思七个万个,一下子就能猜透宴七的心思。 保险起见,宴七觉得自己不要抱着任何想要猜透陈溪川的心思试探他,否则不管是智力上还是武力,都会被无情碾压。 还可能把自己的秘密抖落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谁要你陪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庄子门口,宴七才觉得终于得救。 总算是能够离开这个小小空间过自己自由而独立的生活了! 宴七现在觉得自己也算能够体会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虽然暂时还没有翻身,但是起码在这一个时间段内逃脱了陈溪川的致命控制,宴七已经觉得很是舒畅。 侯在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宴七就赶忙欢欢喜喜地下了马车,一点没注意到陈溪川在后面有些吃力的动作。 几个小厮更是不理解为何自己掀开了帘子后看到的是王妃一张欢喜的脸,甚至表情上还处处透露着很感谢自己的模样?似乎好像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一般。 是的,你们就是宴七的救世主,宴七从马车陷入沉默那一刻就在盼望着有一个小厮能来拉开帘子。 这就代表着她可以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鬼马车了。 下马车的时候因为宴七实在太高兴了,又着急逃离,平时都有丫鬟跟着伺候提裙子,如今自己却裙子都没来得及抱起来,慌乱中踩着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好在几个小厮眼疾手快迅速把宴七拉了起来,但是膝盖还是磕到了一点。 宴七本就不是娇气的性格,况且这也算不上是受伤,小擦小碰的压根不算什么,以前自己学滑板的时候摔得身上伤痕累累的也没说一声疼,就这还能算个事吗? 可是那是现实世界里的宴七,而作为尚书府的嫡女的宴七,在每个人的印象里都是十分娇气的大小姐。 别说是磕了碰了,平时就算是飞来蚊虫叮咬都闹的不得安宁,她一不喜欢药物刺激的味道,二不喜欢仆人碰触自己身体,但又觉得自己给自己涂药不太像大小姐行为......总之全府上下都期盼着宴七身体无恙,自己才能少受罪。 就希望夏天再短一点吧,蚊子都来叮咬下人也好,总之别去招惹宴七,可惜宴七可能是本来就体温高,吃得好穿的好,蚊子格外喜欢宴七一些,每年都给宴七叮得火冒三丈。 于是就去求了能够抑制蚊子的熏香来,宴七一嫌弃味道不够清雅,浊了自己一身的味道,二是嫌弃是从庙里求来的,说不定点了之后就压根不能有姻缘,几个丫鬟都是一愣,不知道宴七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自那以后,大家都是四处找寻可以消灭蚊子的神器,以及彻夜不眠的为宴七驱赶蚊子。 一到夏天,下人总是轮班倒班的累…… 所以当宴七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从马车下来还笑嘻嘻的模样着实让兰亭有些奇怪,她记忆里的小姐,要是不小心在哪里磕到了肯定是会先发一顿脾气,再对着自己的伤口唏嘘一阵,再请大夫,再骂一顿大夫开的药不好闻。 可是今天大家眼睁睁地看到宴七就这样磕在了那样坚硬的木板上,甚至听到了声音,宴七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兰亭虽然是觉得宴七变了好多,也不知道其中的契机,但今日兰亭第一次生出了奇怪的想法,宴七真的很反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兰亭想起以前的宴七和现在的宴七的确有很多不一样,但是自己都以为是小姐转了性子。 可是就这些对于疼痛的感觉和恐惧都源自内心,就算宴七再怎么掩饰再怎么试着改变,也很难改掉自己内心的恐惧吧。 陈溪川则是亲眼看到宴七被自己的裙子带了一跟头,他是想去扶的,可是膝盖处传了一股莫名的蚀骨疼痛,他一下子就冷汗直冒,实在是无法支撑起来半边身子去扶起宴七,好在外面有不少小厮拉住了宴七,否则今日宴七要是真的摔倒了,他该多么自责。 他也听到了宴七磕在木板上的声音,但出乎意料的是宴七啥也没说,直接跳下了马车,也不抱怨。 陈溪川坐在马车里稍稍按摩了  一下自己的腿,才觉得有所好转,看着依旧拉着帘子的小厮,终于还是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下了马车。 宴七只觉得陈溪川在后面磨磨蹭蹭不少时间,毕竟平时陈溪川都是从来做事情不拖泥带水的第一名,宴七就回头看了一眼陈溪川,发现陈溪川只是站在马车旁在和小厮说些什么。 要不要等陈溪川啊? 宴七有些难以抉择,之前自己不邀请陈溪川吃晚饭也被批评,如今就站在门口,到底要不要等陈溪川和自己一起进去啊,可是陈溪川要说多久啊,宴七坐了一阵子马车可是觉得浑身难受,一度十分想念房间里的软塌,恨不得把软塌背在自己身上出门。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下次吩咐做一个大一点的马车嘛,里面安一个软塌的那种豪华马车,那样的话就随心所欲的躺着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而且还能拉开帘子看看外头的风景。 一定得让管家给自己做一个,宴七暗暗下定决心,决定今天就去找管家。 “本王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先回房间吧。” 陈溪川看到宴七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望来望去,似乎是在等自己的模样,很是喜人。但是现在自己伤势有些诡异,他不太想让宴七知道,干脆开口让她先走。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宴七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突然觉得这样的天气和陈溪川一起回去也不是一件坏事,这么美好的晚霞和庄子里开满鲜花的小路,以及陈溪川,加在一起的话,宴七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幸福。 真的好像小情侣压马路,可是她居然有点渴望。 “本王还要很长时间,你先回去吧,本王一会儿来陪你。” 陈溪川听到宴七要等自己,心里是一阵欢喜的,可是内心里也就更加笃定了绝对不能够告诉宴七。 宴七看着陈溪川在晚霞下有些看不清表情的脸,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悲喜,于是只好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谁要你陪着?” 陈溪川看到宴七终于走开了,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几个小厮本来是扶着陈溪川的,自然也是看到了陈溪川有些站不稳的样子,但是陈溪川早就告诉他们不要出声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敢多说。 如今王妃走了,终于有一个小厮开口:“王爷,您还好吗?” 陈溪川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那个小厮说着“没事”就准备自己走走,但是刚准备发力,就又传来一股刺骨的痛。 陈溪川几乎是倒在了小厮的身上,几个小厮乱成一团,陈溪川皱起眉头:“不要吵。” “先扶本王回房间吧。”陈溪川紧紧地捏紧大腿,他知道自己的腿本就是有旧伤,但是就算是痛也实在没有这么痛过,就像是烈火和寒冰同时在骨缝里交织缠绵,再加上细针的穿刺和蚂蚁的啃咬。 几个小厮连忙扶起陈溪川回了房间,陈溪川身子一软瘫坐在软榻上,南渊一看陈溪川脸色苍白就要去叫大夫,陈溪川却连忙制止;“大夫在给宴七熬药未曾出过房间,不要去打扰他。” 南渊听到陈溪川声音都带着迟钝的样子就知道陈溪川肯定是痛的不行,但是陈溪川又实在是太过关注宴七多于自己,南渊没有办法就这样干看着,只好转身出门去找别的大夫。 “王爷,薛大夫也该把药熬好了,属下去看看,要是真的熬好了,属下就把薛大夫请来如何?” 南渊最终还是折了回来,庄子偏僻得很,哪有什么特别好的大夫可以来医治王爷呢? 他想来想去王爷的身体还是得薛大夫上手才能放心。 陈溪川点点头算是默许,若不是实在疼的受不了,谁愿意这般去劳累一个大夫呢? 南渊走到薛大夫所居住的阁楼,发现下面守着的暗卫之多竟超过王爷自身所安排的,南渊再次感叹王爷实在是过分的疼爱王妃,以至于在自己和王妃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王妃的安危。 暗卫看到是南渊来了,都以为是陈溪川来了吩咐,也就没有多加阻拦,南渊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踏实。 最终还是试着敲响了房门,就算是现在薛大夫正在为王妃熬药寸步不离,他也要确认一下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好在打开门的就是薛大夫,薛大夫一看是南渊,还以为是陈溪川来催自己熬药了,赶快说:“熬好了熬好了,可以喝了。” 南渊听到说是熬好了,连忙就拉着薛大夫往陈溪川房间里走,边走边说今日陈溪川不舒服的种种。 薛大夫熬药花了不少精力,本来还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一听南渊说陈溪川不舒服顿时就睡意全无,他跟在陈溪川许多年,是知道陈溪川是个不会外在  表现过多的人,特别是自己的伤痛。 如果真的是南渊说的那样,已经痛到快要走不了,无法控制表情的地步,肯定是特别严重。 从陈溪川生病依赖就一直是薛大夫在位陈溪川调养身体,按说陈溪川的身体应该是会越来越好才对,怎么会就突然腿痛加剧? 也许是两人都心急如焚的厉害,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到了陈溪川的门外。 “王爷,薛大夫来了。”南渊领着薛大夫进门,薛大夫一看到瘫坐在软榻上的陈溪川,瞬间觉得不妙。 陈溪川一张脸惨白,还挂着豆大的汗珠,陈溪川闭着眼睛调整着内力,但是显然不太管用,依旧是痛苦的表情。 薛大夫走过去行了礼就连忙为陈溪川把脉,又查看了一下陈溪川的腿,从随身拿的药箱里拿出针灸的针来,看着陈溪川的腿说:“王爷,老夫为您针灸一次,看看有没有效果。” 陈溪川自然是点点头,现在他痛得不愿睁眼也不愿说话。 等到大夫第一针扎下去,陈溪川顿时觉得骨头缝里都在渗透着寒意,他被冷的倒吸几口凉气,骨头里因为过于寒冷而变得酸痛,陈溪川不由得蜷起了双腿。 “王爷,请忍耐一下。”薛大夫看陈溪川还是有些反应,就又抽出针来继续扎下。 “大夫,本王为何会突然腿痛如此?”陈溪川忍受着痛开口,薛大夫轻轻用指尖捻动着针,带来酥麻的感觉直击陈溪川浑身的神经,陈溪川不由得又是一阵颤抖。 “王爷今日做了些什么,可否告诉老夫?” “本王在后山上泡了温泉,然后,然后用了一些轻功。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南渊直接脱口而出:“轻功?王爷怎么可以!” 他可是知道陈溪川的大忌就是不可以使用轻功,陈溪川一直很自律从来不会硬来,今日是如何的情况,逼得陈溪川还需要动用轻功来解决? 南渊顿时觉得自己看管不力,没能好好守护王爷,心下一阵后悔。 虽然陈溪川说着不让自己跟上后山看他泡澡,他也该在外面守着不是吗,怎么还真的就这么信任王爷不会被害? 他在干嘛? 哦,他在和滟子一起吃饭,完全忘了陈溪川还在后山泡温泉的事情,也许是最近陈溪川都没有出事情,他有些放松警惕 也许是爱情过于盲目,让他真的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直能陪在自己身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用了轻功?” 薛大夫下巴都要掉到膝盖上了,陈溪川这身体才好多久啊,他就敢动用轻功了?真把自己当铁人对待啊? 自己的话也是真的就听不进去呗。 陈溪川点点头:“不得不飞,所以才飞的。” 南渊一聽還以為近日遇到了刺客,连忙在一旁接话:“是否是碰到了歹人?”陈溪川摇摇头:“不是,是本王怕王妃着凉,抱了一阵。” 南渊和薛大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无语。 可是毕竟是王爷,薛大夫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挤出笑脸:“王爷下次千万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啊。”南渊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王爷,您的伤复发多严重啊,千万还是以自己身体为重的好。” 陈溪川一看两个人都是一个意思,不都是觉得他今日不该为了保护宴七而伤害自己嘛,可是陈溪川真的很想说,他觉得没什么,他更希望他与宴七之间隔阂能少一些,当然,只要宴七能一直这样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 “知道了。” 陈溪川淡淡开口,眼睛瞟向薛大夫一直在出汗的额头,有些奇怪:“怎么?很严重吗?” 薛大夫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才开口:“王爷不觉得此次比以往复发时更痛吗?” 陈溪川仔细一想,点了点头:“的确,一般本王还是可以忍受,今日似乎加重了许多。” 薛大夫又施一针:“暂时还不得而知,突然加重是预示着腿伤快要痊愈还是加重了,老夫还要再研究一番。” 陈溪川看着自己膝盖上插得密密麻麻的针,深呼一口气:“它还会继续恶化吗?” 薛大夫用手捏了捏陈溪川的脚腕,陈溪川立马疼得往后缩,薛大夫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站到一旁微微一拱手说:“王爷的伤痛之前不会波及到脚腕,可是脚腕却出现痛症,老夫猜测是腿伤恶化了。” 陈溪川皱着眉头看向自己不知道何时肿起来的脚腕有些迟疑地开口:“为何会突然加重?难道就因为本王今日用了轻功?” 薛大夫上前在陈溪川脚腕处擦上了独家的秘制药膏,一阵清凉随着薛大夫恰到好处的手劲终于使得陈溪川舒服了一点。 “也不一定,可能是一直积压下来的病症,总之这几日老夫会帮王爷细心调养一番。”薛大夫知道陈溪川不是会乱来的人,也不是不自律的人,腿上的加重也不一定是因为今日使用了轻功,谁懂不能保证是不是太后又在背地里下毒手。 “属下一直观察着王爷最近的饮食,并没有出现问题啊。”南渊在一旁插话,毕竟他总觉得病从口入,如果是病情加重很可能就是吃的饭菜里有了不好的东西,所以陈溪川才会这般,但薛大夫却不认同,他打量了一下比起王爷府简陋了许多的房间,缓缓开口:“许多毒药也许并不是直接出现的,可能是几种相克的东西通过不同正常的渠道被放在一起,最后在体内合成了毒药。” “啊?还有这种事?”南渊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个性,他不太懂这些毒药啊暗器什么的,他总觉得他一个正人君子用不上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可是这些偏偏全都被陈溪川碰上。 “那,劳烦薛大夫最近多留意一下了。”陈溪川也是自从进了房间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毕竟一是疑惑而是痛苦,他也实在是做不出好的表情来。 “还有,宴七的药熬好了就让滟子端去,说本王今天有事要办,无法陪王妃一起。”陈溪川知道这针灸起码还得要点时间,自己就算做完了也不一定就可以马上健步如飞地跑到宴七面前,所以在完全可以装出健康的样子之前,他就先撒个谎躲过和宴七的见面吧。 南渊应下后就去找了滟子,滟子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南渊来了,也没由来的就是一阵脸红。 滟子放下剑跑过去,其实最近她和南渊也算得上是日日见面,本来关系就好也不尴尬的两个人自从上次醉酒时间之后,不管是说话吃饭还是只是一起走一段路,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 滟子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就是突然变得不方便了。 气氛尴尬里又冒着粉色泡泡,滟子时常都是面红耳赤的和南渊说话,南渊不明就里,时常问滟子是不是很热,气得滟子几乎是一口气跑回了房间里。 “你在练剑?” 南渊看到滟子一身素衣干练清爽,心下欢喜的很,滟子总是给人一种直爽的感觉,就像夏日里可以一饮而尽的酸梅汁一般,解腻又好喝。 “废话。”滟子翻了个白眼 “拿着剑不是在练剑难道在练习自刎吗?” “别说不吉利的话!”南渊也知道自己是没话找话,但是看到滟子就觉得欢喜,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滟子总觉得和南渊说话不是以前的状态了,甚至她有些不爱和南渊说话了,可是的的确确每日都很想见到南渊,真的是奇怪的感觉。 “自然是有事的,王爷吩咐说让你拿了薛大夫熬好的药去服侍王妃喝下。”南渊承接着滟子下意识甩出的白眼,还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一点也不觉得不高兴。 “知道了。”滟子还以为南渊是来找自己的,白在心里高兴一场,不过既然是王爷的吩咐,那就是自己的差事,得认认真真完成才好。 “我一会儿就去薛大夫那里拿药,不过,王爷不去吗?”滟子觉得有些不寻常,毕竟谁都看得出王爷善待王妃,心疼王妃,而且关于王妃的事情几乎都是亲力亲为,能不让外人插手就不让外人插手,像这种伺候王妃喝药的小事情,不是一般都是王爷亲自从手的吗,为何竟然要她来? 南渊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凑到滟子耳边把陈溪川腿伤加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滟子闻言就立马反问:“怎么样?很严重吗?”南渊看着滟子惊慌的眼神像极了自己曾经在森林里猎到之后又放走的那只小鹿,一时有些恍惚,都忘记了开口,就看着滟子那双会说话的水眸望啊望,神魂颠倒不知道身在何间。 “你怎么不说话?” 燕子看着南渊就这么沉默这看着自己的模样,更加着急了。 肯定是特别严重,所以南渊都说不出话,不然王爷也不会把这伺候王妃喝药的任务交给自己不是吗? 南渊越是不开口,滟子越急,情急之下滟子只好掐了南渊一把:“你倒是说啊!” “啊!疼!“ 南渊这下可算是精神回家,看了一眼眼前已经在暴怒边缘的滟子,就知道自己肯定完蛋了,于是赶快武装上一副可怜的表情:“不是我不说啊,是我在组织语言。”“你力气也太大了,我估计我手臂都受伤了。”南渊说着就要挽起胳膊给滟子看看自己的手臂,滟子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开:“快说王爷怎么了,否则你今天两只手都不要用了。” 南渊这才悻悻地放下衣袖说:“王爷腿疼,大夫说是腿伤加重,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滟子这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又看了一眼南渊,没好气的开口:“下次再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开玩笑,看我不真的揍你!”随后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剑转身就离开了。 “你去哪里啊?”南渊还想和滟子多说会儿话,于是也就跟了上去。 “我当然是去取药伺候王妃喝药啊!”滟子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南渊,回头把剑丢给南渊:“帮我收起来,过会儿我过来拿。”随后就一个飞身离开了院子。 “女孩子家家的,每天都是舞刀弄枪飞来飞去的......”南渊看着手里的剑嘀咕着,随后又展开笑颜:“不过我喜欢!” 滟子一向做事迅速,很快就在薛大夫的阁楼取来了熬好的药,到了宴七的房间门口。 几个丫鬟一看是滟子来了,就赶快进去通报宴七,宴七正躺在软榻上放肆地伸懒腰,一点都不在意兰亭惊悚的眼神,她还安慰兰亭:“习惯就好,不必大惊小怪,要是你坐了那个马车上山路你也肯定会这么伸懒腰。”兰亭不知道坐上马车上山是什么体验,她只知道看到宴七伸个懒腰发出奇怪声音和做出奇怪姿势的时候,她是真的再一次怀疑宴七不是自己曾经那个害羞内向的小姐了。 “王妃,滟子来了。”白露走进来就看到宴七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软榻上,宴七一听是滟子来了,心里想着到底和滟子不是特别熟还是收敛着些比较好,而且滟子百分百是陈溪川的人,她还真的不是很想被陈溪川手下的人看穿自己,再就是一想到滟子来了或许可以听到和南渊的爱情八卦,宴七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赶快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好的,请进来吧。” 滟子进来行了礼,宴七一眼就看到滟子手里提着的盒子,她鼻子一向不错,闻着似乎是吃的,欢欢喜喜地站起来接过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问:“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王妃,这个是......”滟子刚准备开口告诉宴七这不是吃的,这是解药,但宴七却立马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嘘,我猜猜是啥。”随后就拿出盒子里放着的一碗解药闻了闻。 “好香啊,是肉汤诶!” 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直接飘散出来,没吃午饭的白露第一个吞了口水,真的很香,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闻过的极致鲜美。 若说是当丫鬟她也算是见过不少市面的,但这碗汤的的确确算得上是她人生里认识的菜肴的上品。 宴七是首先闻到一股肉的味道从碗里传来,本来想靠眼睛分辨出这是什么肉质鲜美的动物,但她仔细一看碗底居然是干干净净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六章:琉璃灯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什么都没有?生怕被我猜出来吗?” 宴七又仔细闻了闻,还是只有肉的味道。 滟子一看宴七费尽心思想要猜的样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是药,肯定是难喝的很,而且王爷开始还准备自己来陪着王妃来着,约莫是怕王妃不爱喝要哄着。 王爷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才没来。然后叫了自己来陪王妃喝药,不用想这药必定特别难喝,王妃年纪又小肯定是不肯好好喝药的。 如果不告诉王妃这是药,让王妃喝下不是更好? 滟子动了心思就干脆直接说:“王妃也可以自己试试呀,尝尝味道。” 宴七还没意识到滟子是在给自己挖坑,拿着碗就准备喝,滟子却赶快制止:“慢慢喝的话,一口一口的肯定是能猜出来的,王妃最好是一口气喝完,再猜才能算得上王妃猜对了。” “什么逻辑啊?”宴七有些不理解,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王妃一口一口地尝,那不就是细嚼慢咽吗?王妃肯定能猜出来,如果王妃一口喝下所有的汤的话,汤汁在王妃口里流过的时间会减少,王妃就会很难唱出来味道的,难道不是吗?”滟子尽力解释着,其实她是怕宴七喝了一口后觉得不好喝就吐出来或者是再也不愿意喝了。 她还是知道这个药的确是来之不易的,可不能浪费了...... “有道理,但是,总感觉你在套路我。”宴七自然是能理解滟子的意思,可是莫名其妙突然要自己猜什么汤,还一口喝完,她是水牛吗还是水壶,一口喝完一碗汤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怎么可能呢。王妃,这个汤是很名贵的汤,所以才让您猜的!”滟子赶紧随口扯谎,她是知道宴七满脑子都是奇怪想法,要是玩心思,滟子心知肯定不是她的对手的。 宴七一听是名贵的汤,顿时就打消了一口喝完的想法:“名贵的话我肯定要慢慢喝的。” 滟子没想到自己祸从口出,还没来得及张口说点什么,宴七就已经拿起盒子里的勺子舀了一口汤喝下。 燕子紧张地看着宴七的动作,生怕她要是因为不好喝就给吐出来,如果宴七真的这么做的话,她一定要赶快点宴七的穴道让她吞下,这么难弄到的解药可是不能浪费一点的。 就算冒犯了王妃也得让宴七喝下才行。 “哇,好好喝!”宴七吞下一口,鲜美的味道顿时就在嘴里发散开来,香甜又带着新鲜的味道让宴七不禁张大了嘴巴感叹:“太好喝啦!这到底是什么汤啊?” “好喝?”滟子一时间有些怀疑,生怕是宴七的诡计,就是想让自己也尝一口苦的药。 “真的好喝!”宴七又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子疯狂点头。 “嗯?”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也许这个本来就是好喝的东西。 “来一口?”宴七大方的伸出手里的勺子递给滟子,这么好喝的东西也该让身边的人尝尝吧。 “不不不,这是特意做给王妃补身体的,很珍贵的!”滟子疯狂摆手摆头拒绝,头上的朱钗都要甩掉了一般。 宴七看滟子拒绝的十分激烈,心下觉得奇怪的很,就算是给自己的也不必这么抗拒吧,难道这个汤是什么奇怪的物种做的? “你老实说,这个汤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啊!”宴七放下碗慢慢靠近滟子,企图用自己不存在的气场逼迫滟子,滟子看一眼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宴七有些语塞。 “额,属下实话实说,这个汤其实就是王妃体内毒药的解药。” “啊?”这下轮到宴七吓一跳了,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世界里的汤药就没有一样是好喝的,这个汤鲜美得不得了,的确是不像汤药,而且还是毒药解药,这谁能想到! “啊,不过今天王爷是告诉我晚上就能喝药了。”宴七想到今日陈溪川的话反应过来,“不过,王爷呢?”宴七心下觉得不太对劲,毕竟陈溪川恨不得一整天都守着自己,别说这种喝解药的时刻,按照常理他肯定是会陪着自己的,今日没来的确是奇怪的很。 其实倒也不是一定要陈溪川来了她才能安心喝药,只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此时宴七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和陈溪川一起,也早就习惯了生活里到处都是陈溪川插一脚的影子。 其实这样反而不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如果对某件事物产生过多的期待的话,只能在最后一个人承受难以缓解的失望。 有的人就是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最后十分悲惨的过完了一生。 宴七实在是害怕自己也变成被感情左右生活和世界的人,所以就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药还是要喝完的,宴七拿起碗迅速喝完了药。现在喝完了解药,身体应该就会很好的好起来了吧,自己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而且也会不那么依赖他人,自己也能更好地独立起来。 滟子倒是没想到宴七会这么顺利的就喝完了药,自己也是算得上啥都没做, “王妃,这个药,真的好喝吗?”滟子总觉得宴七是装作好喝的样子,因为陈溪川没有来,所以装作坚强的样子,要是陈溪川来了的话,说不定会突然撒娇说苦也不一定。 “要不要吃点糖?”滟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宴七直接在心里烦白眼。 救命啊,她为什么要骗人啊?一碗汤药罢了,好喝就是好喝,难喝就是难喝,没什么必要骗人,而且就算是难喝为了解毒她也会喝完的呀。 滟子看宴七是真的喜欢这碗汤药这才放心了些,看了看外面越发深沉的夜色,提过桌子上的篮子就要走,宴七知道滟子不是闲人,有很多神秘的任务要做,今日还得分身过来陪自己喝药,也算是难为她了,而且也难为陈溪川费心还真的找一个人陪自己。 可是陈溪川去干嘛了,宴七想起来今日下午陈溪川既没有和自己一起回院子,到这个点了也没来和自己一起用饭,和平时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也许是要回王爷府了,所以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吧,比如庄子上要怎么管理要怎么交待后续,以及先安排王爷府的事宜。 陈溪川总是一个人安排好一切,宴七只需要一个人到场就好。 这种感觉第一是害怕自己会彻底被陈溪川养成一个废物,会特别的依赖陈溪川,第二又是特别舒服,什么都不用管只顾着吃喝玩简直就是人间美梦不是吗? 等到滟子走了,宴七才又慢悠悠地躺回了软塌。 “这么睡下去怕是要胖成球了!”宴七一边感叹一边舒服的翻了个身,并没打算起来活动,一边的白露忍不住说了一句:“要奴婢陪您到处走走吗?” 宴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咂咂嘴:“天都黑了呀,我们出去也看不见呀。” “奴婢可以拿着灯笼......”白露说着就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盏琉璃灯来,“这个灯晚上特别亮的!而且小巧,又常亮!” 宴七下意识回头一看,霎时间就有点傻了。 这个琉璃灯,未免也过于眼熟了,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白露,你把琉璃灯拿来我看看!” 宴七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白露就把灯递了过去。 宴七拿到手里仔细一看,一时间有点恍惚。 说出来宴七都不信,她居然在这里看到和剧版红楼梦里差不多的琉璃灯。 虽然有些分辨不清电视剧里琉璃灯到底是什么花纹,但是宴七看到这个琉璃灯的一瞬间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很像!就像一个厂子里做的一批货一样。 咳咳,有点辱这个灯了,但就是表达一下这两个灯简直一模一样的震撼。 宴七看了看灯,花纹繁复而细致,质地温润,看起来就是十分精细的物件。 “这么好的东西哪来的呀?”宴七忍不住发问,这是她来到异世界第一次有看到和自己世界相关的东西,她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被世界遗忘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很惊喜。 “这个吗?这个是宫里的工匠做的呀,王爷府也有好几个呢,王妃要是喜欢,还可以让宫里送来最新的款式呢,反正宫里的也是最先供着我们屋王爷府用的.” 每年宫里的新鲜玩意儿都是先送去太后和皇上,然后就送来王爷府上,所以几个丫鬟也算是见过世面,官窑和特制的花纹以及质地,也算得是全都清楚。 而且因为看的多了,对一般的物件还真的有些看不上。 至少府里有几个丫鬟是这样,当时宴七陪嫁来的物件她们是一个都没看上。还嘴碎地一直在府上嘀嘀咕咕,最后被立秋狠狠骂了一顿狗仗人势才消停下来。 宴七又仔细看了这个灯好久,她其实压根都没听到白露的话,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已经神游到了现代世界里。 身体很疲惫,又才刚刚喝了一碗热汤,现在又在这里看到似曾相识的琉璃灯,宴七几乎是趴在软榻上发起了人生中最长的呆。 脑子想的是电视剧,她是真的看了好几遍红楼梦,看到这个灯,宴七第一时间不是想到了林黛玉第一次送灯给贾宝玉的那个雨夜,也不是在大牢里贾宝玉死死护着灯的模样,而是想到了出了大牢后贾宝玉失魂落魄地提着灯走在桥上,被湘云一眼认出的样子。 也许是想的过于投入,宴七居然不自觉地说出那句令她记忆深刻台词:“爱哥哥!” “什么哥哥?”白露看到宴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又听到宴七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更是担心的厉害。 宴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第一次这么思念现代世界啊,真想拿出手机再看一次红楼梦啊,这样简单的事情居然也变成了奢望,宴七抹抹眼角,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哭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可是陈溪川真的好好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只是顺着回忆流下的几滴眼泪,宴七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擦去了,不然要是等那几个丫鬟看到肯定又会问个没完,这就算了,要是让陈溪川知道了,可真的是自讨苦吃,陈溪川那个个性是什么都必须得到答案的,就算是你的本意不是想告诉他的,他也会最终让你说出原因。 而宴七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所以最好还是藏起来自己的情绪比较好。 “王妃,还要出去走走吗?”白露看宴七又懒猫儿一样地躺下了,怀里还抱着那个小巧漂亮的琉璃灯,到底是要出去还是不出去啊? “不去了,累了。”宴七头都没抬,声音闷闷地从软榻上传来,白露看了看宴七似乎没准备动弹的模样,只好走到一边关上了窗户:“那奴婢去给王妃准备晚膳。” 宴七虽然没睁开眼,但手指却一直不停地抚摸着琉璃灯,上面的花纹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工艺,总之摸起来很舒服,还能让宴七莫名的心安下来,宴七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待着,因为她现在脑子穿插着许多现代的事情,她好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精神崩溃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不知道陈溪川到底在干嘛......”宴七脑子里想着想着就冒出来一个陈溪川,顿时其他的心思都没了,一个下午没看到陈溪川而已,宴七就觉得浑身都缺了点维他命一般,浑身懒散精神也不集中,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没劲的很。 更加奇怪的是,宴七居然真的觉得自己很是想念陈溪川那张脸。 “振作一点,不要太过依赖别人!”宴七在心里给自己不断做着暗示,她总是害怕有一个坏的结果,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害怕自己被辜负......甚至都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是假象,一切都是幻影,最后你总会是一个人离开世界。 为了避免结束,她想避免一切开始。 就如同刚开始尝试种花的时候,害怕花朵凋谢,宴七总是会选择更加持久的花朵,而不是选择自己喜欢的。 花期可以知道,人心的期限如何知道呢? 可是,可是,陈溪川真的好好啊。 宴七苦恼地蹬了几下腿发泄心里的烦躁,真的是,都已经十月了,因为烦心事还觉得浑身燥热真的太不舒服了,宴七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外衫,脱到一半宴七又觉得口渴的厉害,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又毒性复发了吧? 热,口渴,心烦,精神无法集中,这不就是之前自己毒性复发的时候的感觉吗? 可是,她明明刚刚才喝下解药,怎么会这么快就复发,那岂不是说明这个毒药的解药压根没用,她还是随时都会死掉! 宴七慌张着坐了起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颤抖着喝下一大杯水才感到心里好受了些,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宴七支撑着身子慢慢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凉风灌入宴七霎时间清醒了不少,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先去找丫鬟来守着自己,以免自己精神失控后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立秋病了,兰亭和白露换班照顾她,现在应该是白露在为自己安排晚膳,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但是不敢保证她在回来的路上会不会突然走进立秋的房间看看立秋的状况,那样一来的话,又会耽误不少的时间。 想到这儿宴七平复了下心里的火,走到桌边又喝下一大口茶水,就准备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兰亭来了,宴七顿时觉得自己得救了,又觉得自己果然想的没错,白露果然回去看了立秋,这才换了兰亭过来照顾自己。 “王妃,您怎么出来了,刚刚白露说您在睡觉来着,可是饿着了?”兰亭一看到宴七扒着门框走出门来就赶快迎了上去。 “不是,我体内的毒性好像复发了......”宴七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几乎低不可闻,兰亭仔细的凑近才听到宴七的话,一瞬间也慌了神。 “王妃,您先回房里歇着,奴婢去叫大夫!” 宴七感觉自己的嗓子似乎被沸水灼烧一般,难以发出字眼来,但还是撑着最后一点意志说:“找个可靠的丫鬟来守着我。” 兰亭点点头连忙扶着宴七回了房间,又给宴七倒了一杯茶水才赶快跑出门去叫大夫。 宴七拿过水杯喝下去,清凉的水划过喉头倒是给了宴七不错的体验,但是宴七心里清楚,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变得糊涂起来,也许接下来就会丧失意识和想法,甚至直接晕过去。 也不知道兰亭找的丫鬟什么时候来。 此时宴七十分后悔自己老是不让陈溪川给自己安排过多丫鬟的事情,她讨厌尴尬也讨厌摆架子,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只要几个换班稍微关照下就行,哪需要那么多,这下才意识到身边多几个人还是很重要的。 “王妃!”被兰亭叫来的小丫鬟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宴七正趴在桌子上,还以为是宴七已经晕过去了,尖叫着就要过来查看宴七的状况。 宴七本就是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的无力,于是就顺着  手臂靠在桌上睡会儿,没想到这样的确是减缓了不少心里的燥热,也就干脆一边躺着一边等大夫了,这丫鬟一嗓子直接把宴七从平和的梦里喊醒,宴七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宴七还是感觉嗓子干的厉害,但是比刚刚已经好多了,宴七大概明白自己也许是熬过去了这一阵的毒性,于是就干脆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姑娘。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二岁光景,脸蛋还带着婴儿肥,皮肤甚好,整个人活像一个奶香小馒头。 “奴婢是新来的丫鬟,雅琴姐姐说她有事就让奴婢来照顾王妃了。”小丫头子说话一点也不怯场,反而声音洪亮,讨人喜欢的很。 可是,雅琴又是谁? 宴七虽说对庄子上的人并不是特别放心,而且因为前几天小冬的事情他甚至都有些不太喜欢这里的人,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让人喜欢的气息,灵气就快要透过她亮晶晶的双眼直达宴七的灵魂一般。 “你去帮我倒些茶水来。”宴七开口吩咐着,小丫鬟手脚也快,很快就拿着茶壶回来了,给宴七面前的杯子迅速的满上了茶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宴七看了心里很是欢喜。 “你叫什么名字?”宴七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现在心里的燥热真的是少了一大半,喝点热的反而对宴七的身体更好。 “回王妃的话,奴婢叫宥元。”小姑娘声音清脆,像铃铛在敲宴七的耳朵。 “真好听”宴七不自觉地感叹,难怪都说什么人的声音像黄鹂鸟呢,这姑娘不就是像黄鹂鸟一样的嗓子吗?清脆又好听,也不觉得刺耳,只觉得灵魂都被洗涤了一样。 “你刚刚说的雅琴姐姐是谁,怎么叫你这么小一个丫头来照顾我?”宴七看着宥元的眸子,不给宥元一点企图糊弄过去的机会。 宥元丝毫不躲闪眼神的实话实说;“回王妃的话,雅琴姐姐是和奴婢住一个屋子的丫鬟姐姐。兰亭姐姐叫雅琴姐姐来照顾王妃,但是雅琴姐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就让奴婢过来了。” “真的是胡闹。”宴七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这是毒发了呀,叫个小孩过来能顶什么事?也得亏是自己慢慢的平复了,要是自己不好起来,做出什么事情来哪是一个小孩能够控制的? 这个雅琴,兰亭是大丫鬟,交代的事情她都敢逃避了差事,真的是胆肥。 还好今日没有事,不然真的是后果难料。 宴七心里记下来了这个丫鬟的名字,又看了看眼前一直傻乎乎看着自己宥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严肃,毕竟人家还是一个小孩子不是吗?自己这么一惊一乍地说话会不会给人家幼小的心理留下阴影啊? 宴七顿时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那这个雅琴,到底是在干什么?” 宴七心里还是有点想法,万一雅琴真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时间实在是来不了,所以情急之下才叫了宥元来,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比如突然拉肚子什么的,也实在不能强求人家跑来照顾自己吧,也就是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才能想到安排一个小孩过来吧。 要是是真的话,倒是可以原谅。 “雅琴姐姐在绣花。”宥元很是实诚,刚刚她在自己房里收拾内务,兰亭姐姐突然跑进来找雅琴姐姐说了几句话后就又走了,雅琴姐姐看了看手里的绣花活,不耐烦地朝自己招手,叫自己来王妃房间服侍王妃,自己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雅琴就是在绣花没错。 “绣花?绣花?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他难道是皇上的专属绣娘吗?今日这花绣不完就得砍头了?” 宴七实在被气到了,现在心里一阵后怕得很,毕竟谁都不能预测要是刚刚自己毒发的厉害会干出什么来,前几次几乎都要丢了半条命,今日丫鬟们都不在更是危险,这个雅琴居然因为要绣花而打发了一个小孩过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感情有付出才会长久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妃不要生气,是奴婢伺候的不好,请妃不要怪罪雅琴姐姐。” 小姑娘一看宴七是真的发了脾气,赶忙跪在地上求饶,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真的自己罪大恶极需要赎罪一样。 宴七一看宥元认罪更是火从中来,看来这个雅琴平时没少欺负小姑娘,所以才吓得人家不管是非就直接求饶,嘿,她还真就不吃这套! “不关你的事情,你无需道歉。” 宴七冷着声音说着,她倒是想去会会这个雅琴,看看到底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丫鬟,连这样的小孩子都敢欺负,连她一个堂堂王妃都敢糊弄。 宥元虽说也是第一次看到王妃,但时常听兰亭立秋她们说起王妃待人和善又不摆架子,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可是怎么她才见到王妃第一面就不这么觉得呢,王妃真的很凶,说话表情都很凶。 宴七正在琢磨要不要突然杀过去看看这个雅琴在干嘛,就看到兰亭拉着薛大夫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可怜薛大夫跑得半条命都要没了,兰亭却都没有松手。 结果却看到宴七好好地坐在软榻上喝茶。 “王妃,薛大夫来了。” 兰亭把薛大夫带过去,薛大夫微微行礼就准备给宴七把脉,宴七一边伸过手过去,顺便把自己刚刚毒发和痊愈的事情也都告诉给了薛大夫。 “您是说,刚刚毒性自己退下去了吗?”薛大夫收回手,摸着胡子思考。 宴七点点头:“我喝了几口茶水,趴下闭了会而眼睛休息,它就好多了。” 薛大夫这才满意的一笑:“这就说明解药还是有效果的,这个解药喝下就会引起体内的毒素再一次复发,可是王妃却很快就把毒性稳定了下来,看来是真的有所压制了。” “原来如此!我还当是这味解药没什么用处呢。”宴七听了薛大夫的话,放心了下来,但是转眼又想到这个毒性会复发很多次的话,岂不是日日遭罪? “薛大夫,这个毒性还会复发几次呢?”宴七实在是担心得很。 “不会再复发了,王妃请放心吧,这一次已经将毒性全数逼出了体外了,您只管放心就好。”薛大夫也是笑吟吟的,王妃体内的毒被排出去了,自己也是完成了一项不小的工作,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完美的治好这样奇怪的毒。 听到这话,宴七真的才放下心来,自己心心念念担心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宴七一下子感觉浑身轻松不少,第一想法就是想告诉陈溪川,但是自己都毒发请了薛大夫,为何陈溪川还没有来? 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对了,王爷说今日在温泉王妃受了寒,老夫开了驱寒预防着凉的汤药,一会儿也请王妃记得服下。”薛大夫从随身带的包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草药递给一旁的兰亭。 陈溪川,他给自己预防着凉的药?那就说明他回了房间,只是没有过来而已。 宴七一开始想着陈溪川也许是有要事吩咐,所以才没有过来,可是现在也不就说明了薛大夫其实见过陈溪川吗? 对了,陈溪川每次都来找自己,其实自己也可以去找他啊,要是一直是陈溪川来找自己的话,多不公平啊! 宴七顿时就下了决定,反正每次都是陈溪川主动,今天她也主动一次,去看看陈溪川在干嘛,陪着陈溪川用完膳再回来! 感情嘛,都要有付出才可以长久的。 如果自己一直端着架子的话,倒反而会伤了别人的心不是吗? 说做就做,几个丫鬟送走了薛大夫,宴七就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张罗着兰亭给自己准备沐浴。今日温泉一摔浑身都不舒服,回了庄子身体又不舒服,现在才有时间来好好泡个澡。 “王妃不用膳吗?”兰亭一边吩咐了下去一边给宴七拿着睡衣,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一会儿端去王爷房里吃,我先洗个澡。”宴七嘟囔着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兰亭却理解错了意思,她不知道今日宴七在温泉落水的事,所以一下子就无法理解宴七为何要洗了澡再过去和陈溪川用膳。 一瞬间,兰亭就想歪了。 笑嘻嘻的准备洗澡水,笑嘻嘻的找出新做的睡衣,笑眯眯的洒下刚准备好的花瓣,一副变态姨母笑看的宴七一身鸡皮疙瘩。 “你笑什么?你很奇怪诶!”宴七刚准备脱衣服就看到兰亭一脸欣慰的站在一旁不断地嘴角上扬,看起来实在是奇怪。 “没什么,奴婢去给您熬药,有事情可以吩咐宥元。”兰亭想起刚刚的药,别的她都放心,就是这个王妃喝的药必须得她自己守着熬药才能放心。 说起宥元,宴七又想起了雅琴,但是今日的确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丫鬟,只好改日再去会一会了。 宴七这样胡思乱想着就洗完了澡,换上了兰亭给准备的睡衣。 “搞什么啊,又是新的?” 宴七虽然知道自己是王妃,吃穿用度必然是好的令人发指,但是也实在想不通为啥这睡衣还老是一直更新呢? 在宴七心里,一件舒适亲肤的睡衣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穿习惯了就感觉亲切,就感觉离不开,睡久了总感觉有了感情,不穿上旧的睡衣,连睡觉就感觉不得劲。 这个病彻底被王爷府的奢侈打破。 而且新睡衣布料丝滑,穿上身来完全是身体曲线一览无余的地步,这在自己房间里穿着倒没啥,要是去和陈溪川吃完饭就有点奇怪了,宴七一看眼前的小姑娘肯定也是不知道旧的睡衣被兰亭丢去哪里了,就干脆放弃了找睡衣的念头,随便在衣柜里摸了件外衫披着,这样看起来就正经多了。 稍坐了一会儿,小厨房里来了丫鬟说是晚膳准备好了,汤药也已经备好,宴七点点头,很是顺从顺从地喝下了汤药,一点眉头都没皱一下。让一旁一直担心的兰亭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她家小姐脾气也变好太多了吧!宴七倒没注意兰亭的表情,喝完就带着宥元就去了陈溪川房间。 几个丫鬟提着食盒跟在宴七后面,一行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走着。 走到陈溪川门前,宴七看到房间里的烛光就知道陈溪川的确是在房间里没错,轻轻敲门,却没人回应。 不甘心地又敲了一次,开门的却是薛大夫。 “薛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宴七有点疑惑,毕竟刚刚薛大夫才从自己的房间走不久,就直接来了陈溪川的房里吗? “回王妃的话,老夫是来给王爷汇报王妃的身体状况的。” 薛大夫低着头,不敢看宴七黑夜里也亮闪闪的眼睛,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啊?你都告诉他了?”宴七有点不开心,毕竟她这么欢欢喜喜地来就是为了告诉陈溪川自己的毒性好了,不会再复发了,却没想到被薛大夫捷足先登。 薛大夫感受到宴七语气里的不高兴,有些懊恼的回答:“回王妃的话,王爷吩咐老夫一定要把王妃的身体情况第一时间告诉王爷才好,所以老夫就直接说了。” 宴七瘪瘪嘴,这也怪不着薛大夫,都怪自己晚了一步。 宴七叹了口气:“没事,王爷现在还在里面吧?”宴七说着就准备往里走,薛大夫本能的让了一下,却又想起陈溪川的腿伤说是不能让王妃知道一事。慌慌张张的就准备阻止。 但宴七本就不是走路慢吞吞的官家小姐,向来都是大步直接向前的个性,等到薛大夫准备上前阻拦的时候,宴七已经进了屋内。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清凉的味道,宴七只觉得自己鼻炎都要好了,忍不住又多吸了几下。 她印象里陈溪川的屋子里都是好闻的熏香,这味道还是第一次闻到。 绕过屏风,宴七就看到陈溪川正盖着毯子坐在软榻上看书,灯火下耳边的碎发在书本上投下影子来,宴七看着烛火下柔光万分的陈溪川的脸,一时间又是没了语言。 “你怎么来了” 陈溪川率先开口,把手放在另一旁的小桌上,紧了紧腿上的毯子。宴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一边走过去坐在陈溪川对面的椅子上一边回答:“我来和王爷一起吃晚饭。”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吃了吗?” 陈溪川毯子下是未着寸缕的两条腿,刚刚试了针灸和艾灸,又擦了薛大夫独家秘制的药膏,才感觉疼痛减缓了许多,这下因为药膏实在是太过寒凉,陈溪川不得不一边盖着毯子一边继续给自己上药。 就在这个时候,宴七就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溪川刚好就涂完了药膏,这才吩咐了薛大夫去开门。 “没有。”陈溪川虽然脑子里想的是要说自己已经吃了好支开宴七,但是嘴巴却不自觉地就说出了“没有” “没有就好!”宴七一听,眉开眼笑的叫了外面的丫鬟进来,呼啦啦地摆了一桌子的菜。 宴七知道陈溪川一向是不爱就在房里吃饭的,于是赶快开口解释:“我看王爷下午似乎很忙,所以我猜王爷肯定在处理事情所以还没吃晚饭,就带了晚饭来王爷房里,如果王爷不习惯的话,可以在搬到饭厅去吃的。” 陈溪川看了看自己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品摇摇头:“不必了,就在房里吃吧。” 毕竟如果要出去吃,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腿。 宴七看陈溪川倒也还算好说话,笑盈盈地就给陈溪川碗里夹菜,一边加菜一边说:“不过,王爷似乎很冷的样子,盖着毯子作甚?” 陈溪川看着眼前衣着单薄但表情却单纯无比的宴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开口:“今日在后山着凉了。”说罢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一点都没有抵抗力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啊?那王爷喝药了吗?”宴七一听陈溪川就只是泡个温泉居然就感冒,一时间也觉得陈溪川所谓练武之人的体质也不过如此,自己直接落水里都没感冒呢。 “刚刚薛大夫就是来为本王送药的。”陈溪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下午那点水温,他是绝对不会感冒的,相反还担心宴七下午落水,吩咐了薛大夫送药过去。 “那就好,刚刚薛大夫也来给我送了,不过我好像还挺好的,没有着凉。”宴七想起之前被教育不要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事情,不自觉地就有些注意,说着话筷子迟迟没有落下。 “嗯,不着凉就好。”陈溪川看到宴七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没事,心下也就放心了。但眼神也终于从菜品上移开,到了  宴七的身上。 他是知道宴七是沐浴过才来的,毕竟落水一番肯定是需要再次沐浴,而且浓郁的花香从宴七进门就开始往陈溪川鼻子里玩命地钻去。整的陈溪川精神恍惚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进入玫瑰梦境遨游一样。 但这不是陈溪川关注的重点,更吸引陈溪川的是宴七今日的穿着。 说实话,陈溪川并没有看到宴七有多少次穿着睡衣出现在自己面前,毕竟到了夜晚各自在院子里沐浴完休息,实在是不会再见面,就算是想要迫切地见上宴七一面,也不会选择在夜晚,多少有些打扰小孩休息不是吗? 唯一的记忆就是刚成婚的时候和宴七曾在一个房间里待过几晚上,那时候的宴七刚来的王府,小小年纪被丫鬟们准备的露骨睡衣弄得滑稽无比,陈溪川到选在还记得宴七瘦瘦小小的身子裹着丝滑又有些暴露的睡裙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脸的无辜又看起来似乎是丫鬟们的选衣品味在逼良为娼。 如今的确是很久没看到宴七就这样只穿着睡衣跑来找自己了,今日宴七的睡衣似乎是新做的,因为陈溪川有一件与这件相配的睡衣也是新送来的,不过因为陈溪川今日尚未沐浴所以也就还没有穿上。 陈溪川倒是不知道原来送到自己这里和宴七哪里的睡衣居然也是管家们精心的设计了的,但看到宴七外面丝毫和睡衣无关的外衫就知道了宴七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睡衣。 其实陈溪川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睡衣要做的这样,也许在别的府上甚至是宫里,需要这样的睡衣来增加妃子所谓的恩宠,但是在陈溪川这里,若是绝世美人穿着和彪形大汉穿着,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陈溪川更喜欢的是一个人的灵魂,他离不开去探究别人的内心世界以达到自己是否可以和这个人交往的目的,但是更多的是想了解这个人的精神和意志,是否自由是否干净,这样的人所着何物,都已经无所谓,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做够吸引陈溪川,这个人,就是宴七。 宴七身上总是有着陈溪川无法理解却又无比羡慕的特质,陈溪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宴七的一举一动,也已一时想不起自己关注宴七的契机,但是就是在这样平淡的生活里,满满的熟识,慢慢的接近,慢慢的被吸引。 一点都没有抵抗力。 宴七就算是不太接受这件衣服,甚至是套上一件外衫就来了,陈溪川还是觉得可爱,觉得有意思的很。 “是,薛大夫说了,说是王爷吩咐了来送药的。”宴七笑眯眯地盯着陈溪川,一点没注意陈溪川的眼神已经开始乱飘。 陈溪川看着宴七只顾着说话也不吃饭,就夹了一筷子自己面前的菜给宴七:“快吃,光顾着说话,一会儿吃了冷的又不舒服。” 宴七看到自己碗里的蔬菜,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啊这,这不是她最不爱吃的茄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带来的饭菜上? 房子里灯光昏暗,陈溪川总是喜欢只点几盏灯,但是宴七还是能精准地认出碗里这块就是茄子! 自己的厨房绝对不会做茄子!自己来了庄子上,厨娘们也绝对不会不了解自己的喜好,自己早就说过不爱吃的和爱吃的,厨娘们不应该这样粗心搞错吧! 可能是有过自己被下毒的经历,宴七一下子就对眼前这桌菜有了怀疑,看着陈溪川迟迟没有动筷子的样子,宴七就更加确定了,眼前这桌饭菜的确有问题。 宴七几乎是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陈溪川的脸,陈溪川的脸背对着烛火,一下子看不真切,不能透析他的表情和神态,宴七只好伸出手在陈溪川眼前晃了几下:“王爷,我有话想说......” 陈溪川摇头,压低了声音:“嗯,我知道。” 什么?他知道?难道他也看出来这桌饭菜不对劲吗? 也是,连自己这么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陈溪川肯定也感受到了。 自己还傻乎乎的一直给陈溪川夹菜,看起来是巴不得陈溪川早点中毒的样子,而且还是自己带来的饭菜,谁看了都得说是她宴七故意谋害王爷。 而且今日丫鬟几乎都不在厨房守着,都不太注意饭菜,也没有服侍着试毒,还真的就被钻了空子。 宴七觉得一阵后怕,真的,这样的饭菜被食盒装起来送来,的确是会混淆视听,让人掉以轻心。 宴七有突然意识到也许陈溪川早就意识到,然后因为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所以故意给自己夹了一块自己不爱吃的茄子来提醒自己 而至于为什么要偷偷夹给自己而不是大声说出来这饭菜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所预谋有所计划。 “我真的,我突然好困啊......下午太累了,王爷你累不累啊?困不困啊?”宴七突然开口,然后又拿起筷子嫌弃地拨了拨碗里的菜抱怨:“这菜看起来不怎么有食欲,可能是放在食盒里有些闷着了,我不太想吃了。王爷呢?” 陈溪川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被宴七明白,心里也就放心了,他是真的怕万一宴七不能理解直接一口吃下去他可是不知道咋收场了,还好宴七不算笨,直接能够知道自己的意思,当然,这也得益于作案的人呢不太聪明,不太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况且,自己也还算是了解宴七,知道她的喜恶,所以才能恰到好处的提醒宴七。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因为陈溪川暂时不能确定来者何人,也不知道他的意图,如果只是毒害自己的话,借宴七的手实在是不太高明,况且就从他这个提前踩点的能力来看,不是什么聪明人能干的事。 陈溪川觉得可能就是庄子上的人作的妖,所以干脆不要声张。 至于为什么宴七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陈溪川只能表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搞不懂宴七了。 “嗯,的确很累,也很困。”虽然不知道宴七的用意,但陈溪川总觉得宴七说这些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另外宴七话里话外都是在要自己附和他的样子,陈溪川也就干脆跟着应承下来了。 “困的话咱们就睡吧。”宴七语出惊人,夹起了自己碗里的茄子丢在了另外一盘菜里,又狠狠地把碗里的饭搅和了一番,整出似乎就是自己吃了好几口的模样。 陈溪川觉得好笑,但是也学着宴七在碗里豁楞了几下。 “好啊,休息吧,本王先去沐浴。”陈溪川捕捉到了宴七话里的重点,虽然不知道宴七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很乐意。 但就在准备起身的一瞬间,陈溪川忽然想起自己没穿裤子的事情。 “要不你先去屏风后等着本王?让下人们把饭菜收走。”陈溪川为了能让自己自然地裸着双腿走出去,只能先把宴七支开,宴七还以为陈溪川领略了自己的计划,顿时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先去睡!” 说完就跑到了屏风后面,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暗中观察。 陈溪川在毯子里摸出裤子穿上慢慢站起来,之前早就已经吩咐好了沐浴,陈溪川只需要走过去就好,陈溪川朝外面的下人吩咐着收拾饭菜,自己则是取了和宴七一套的睡衣。 极其迅速的洗完了澡,陈溪川迅速换上睡衣就回了房间。他其实并不太放心宴七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所以洗澡的时候精神压根都不集中,速度也快得很,几乎宴七发个呆的功夫,陈溪川就已经从屏风后钻了出来。 看到陈溪川的一瞬间,宴七就开始为今天一整天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今天种种都是为了在这最后一刻,看到自己和陈溪川的情侣装吗啊? 怎么没人告诉他,连睡衣都是配套的啊?要不要这么硬磕cp啊?要不要过于尊重爱情了? 陈溪川倒是看起来无事发生,慢慢走进来就坐在了床铺上,别的不敢保证,但屏风后几乎是没人可以在看到再听到什么了。所以陈溪川也就放松了警惕,随意地跌坐在床榻上,微湿的发丝随意地散乱在床榻上,铺开一层层好看的花纹来。 “说吧,你在想什么?” “嗯?王爷不是知道我的意思吗?”宴七坐在椅子上实在是有点不自在,看到陈溪川一副不知道自己如何极具魅力而又一直散发魅力的样子,特别是在知道陈溪川压根不了解自己的心思之后。 第一百九十章:因为我喜欢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眉头一挑,略显轻浮地忽的朝宴七坐着的方向靠近了一下,宴七虽然是没地方躲起来,但是呼之欲出的双下巴还是显示出了她现在的确很害怕。 “你不说,本王怎么会知道?还是说你觉得和本王已经有了心理感应?” 宴七看了看陈溪川那张洗完澡后更加帅气逼人的脸,心里默念着:帅哥无罪,帅哥无罪。 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应该看到这张脸就消气。 “那我现在就告诉王爷我的计划。”宴七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下一秒似乎就要喷出火来似的。 陈溪川点点头,他倒是想听听是什么计划,能让宴七主动往他的房间里钻。 “他既然下毒给王爷,还想陷害于我,肯定是想一箭双雕,所以王爷就假装被毒晕过去,我就藏在这个房间看看到底是谁在下毒。他肯定会回来看的!到时我就把他一把抓出来!” 宴七信誓旦旦说出自己的计划,似乎坏人已经在自己手里束手就擒,马上就要死于她手一样。 “如果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要怎么一把把他抓出来?”陈溪川听完若有所思,虽然也不是说计划不好,但就是觉得这个人物不太对。宴七一听到陈溪川的话,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是哈,自己就是这个世界里一个小小的废物,怎么能抓住武功高强的刺客呢? “那,那怎么办啊?”宴七看着陈溪川的表情高深莫测,不知道陈溪川是不是有了自己的计谋。 “简单,你来装晕,本王来抓人不就好了。”陈溪川往床铺的边上挪了挪,似乎在邀请宴七上来装晕倒一样。 “我?我哪需要装晕......”宴七也觉得这个计划比较保险,自己本来也的确没有能力降服刺客,如果是陈溪川埋伏起来,成功的几率更高! 只不过装晕倒是没必要,就这个床,宴七沾上枕头就能呼呼大睡......到时候要是真的有危险,还可能醒不过来、 “为什么?” 陈溪川看着宴七莫名的露出害羞的表情,觉得很奇怪。 宴七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怕我沾枕头就睡着,耽误计划。” “没事,本王醒着就行,你睡吧。”陈溪川看到宴七居然是在为这件事担心,心里一阵涟漪泛起,他希望宴七无忧无虑不必考虑额这么多,毕竟他陈溪川也还是可以独当一面,也可以很好地保护她。 宴七看到陈溪川似乎是一点不在意自己在整个计划里啥事都不干的事实,就开始替陈溪川琢磨得躲在哪里。 “王爷,你要不就躲在这个柜子后面,等刺客一出现你就冲出来?”宴七指了指陈溪川床榻边的两个大柜子,毕竟陈溪川身材不像宴七般娇小,可不是随便哪个角落都能塞下的。 陈溪川看到宴七还在滴溜溜地到处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得不开口:“你睡吧,这是本王的房间,本王自然知道躲在哪里。” 宴七这才放弃了眼神扫描,站起身来往陈溪川的床铺走,说是计划,说是做任务,说是为了抓刺客,可是宴七站在陈溪川床铺面前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局促。这怎么说?王爷你往边上挪挪?我好睡觉...... 好在陈溪川自觉的很,自己就坐到了床铺的边缘,宴七感激的一笑,还好陈溪川聪明又自觉,能免去自己好多尴尬!宴七慢吞吞脱了鞋子就往床铺上爬,着急钻进被窝的模样看的陈溪川一阵好笑。 他又不吃人...... “你不脱外衫就睡吗?”陈溪川看宴七钻进被子就没了动静,忍不住开口试探,宴七一动不动,也不吱声。陈溪川只好略微凑近了些:“难道真的沾枕头就睡着了?” “像只小猪。”陈溪川笑着说完就一个飞身飞上了房梁上坐下,好在房子高,一时间进来其实到也注意不到头顶上多了一个人。 宴七自然是没有睡着的,听到陈溪川的话后在心里暗暗骂了陈溪川一百遍后就听到了陈溪川衣摆摩擦的声音,宴七有些奇怪就从被子里把头慢慢伸了出来想看看陈溪川去哪里了。 好家伙,空房了都。 房里压根没人,宴七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是真的藏得万无一失后感叹一句到底是陈溪川自己的屋子,一秒就能躲得她宴七压根找不到影子,殊不知她要找的人就在她的头顶上看着她。 反正陈溪川也躲起来了,宴七也的确是不太习惯穿着外衫睡觉,毕竟就这样长的外衫塞在被子里,多少有点裹着腿了,睡觉都睡不舒服。宴七窝在被子里脱掉了外衫,也实在不愿就这么光着膀子丢出去,只好就在被窝里伸了一只手出去把衣服丢在了另个一边,又迅速的缩回了被子。 陈溪川在屋顶上把宴七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要说害羞的话,早几个月她不也是穿着这样款式的睡衣在自己面前晃了好几天吗?那时候她似乎是没有什么男女概念一样,还直夸睡衣凉快又舒服。 陈溪川看着现在伸个手臂都觉得害羞的宴七陷入了沉思。 他的小王妃突然开始害羞了,是不是说明他这个小王妃开始开窍了? 宴七才不知道陈溪川有这么多奇怪的心思呢,她单纯觉得一会刺客要是就在附近的话,她穿的太少会不会被几个丫鬟误会,然后又在暗处偷偷八卦,她真的受够了几个丫鬟的八卦心思,开始是自己带着她们八卦,好家伙现在直接后来者居上,每天几个丫鬟八卦的时间比服侍自己的时间还久,而且话题一旦说开了九匹马都拉不回来。听得宴七只想大喊:“死搭扑!我要下车!” 况且,宴七来的时候就穿着外衫,是因为天气渐渐夜里凉,因为一直穿着才会因为需要突然脱掉而感到不自在。 完全没想到陈溪川正在房梁上欣慰地露出微笑。 陈溪川的床铺舒服得很,宴七今日也算是累的不行,没一小会儿就直接坠入梦里,睡着了。陈溪川坐在房梁上看着宴七睡着,一张小脸窝在被子里,看不清楚嘴巴,但到时能看到好看的眉眼和雪白的皮肤在被子里隐约的显露出来。 都说京城美人都出在皇家,陈溪川看着明显还需要张开的宴七,心里却认定了他的小王妃以后必定是京城最美的  那一位。就算还有人艳压群芳,有人美的超成脱俗,那也和他没设么关系,他的心里宴七就已经是美丽的至高诠释。 正在看着宴七恬静的睡颜幻想的时候,陈溪川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传来,这样特意伪造的脚步声绝对不是来自服侍自己的几个丫,倒像是心虚之人才能走出来的脚步声,其实陈溪川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下毒换菜之人肯定就是府里的熟人,否则没人能近的了陈溪川的房间,而且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换走饭菜,更不可能知道宴七今日回到陈溪川的房间里用膳。 那就说明这个人熟知庄子上的地形,也和下人熟悉,也能打探到宴七和陈溪川的行踪。 那不可能是别的陌生人,只可能是府上的下人。 所以陈溪川也就放松了警惕,任由宴七按照他的计划来抓“刺客”。第一是陈溪川不想打击宴七的积极性,第二是敌人的确不需要听太多的计划就能抓住,刺客水平不高,不值得陈溪川为他再制定一套计划。 抓这种做事情都做的漏洞百出的刺客,不是有手就行? 陈溪川屏住呼吸,慢慢看向正在被悄然推开的门。 走进来的却是一位姑娘,一身红衣很是妖艳,衣服的款式也很是暴露,一双眼睛画的媚眼如丝,红唇过于浓烈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陈溪川一样。 陈溪川觉得就这一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怎么看都是反派角色。 还是不太聪明的那些炮灰反派角色必穿套装。 但陈溪川还是看着这个人觉得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好按兵不动,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要干嘛。 只见红衣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刺绣精致的荷包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带上了面纱就准备往屏风后走,陈溪川一时有点想前去阻止,但却突然心生一计,于是干脆在房梁上开口:“来者何人?” 红衣女子明显被吓得不敢再次越过屏风,她自然识得陈溪川的声音,不禁出声回复:“王爷果然不受诓骗。” 陈溪川一看她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下人,可是哪一位下人敢这样打扮的妖艳,还挂着这么强烈的妆容? 他是真的没注意过啊。 “王妃一定已经昏睡了吧?”红衣女子再度开口,陈溪川“嗯”了一声,女子应声而笑:“王妃如我所料并不聪明,这也是我来的原因。我知道王爷就要因为王妃的病好了而离开庄子上,而我却不想让王爷走。” “为什么?” 陈溪川实在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她说的话也让陈溪川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宴七笨,肯定会吃下有毒的饭菜? 这可气到陈溪川了,说他笨可以,说宴七不可以! 宴七多聪明啊,自己稍微夹个菜给她她都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桌菜有问题,压根不需要自己再解释,甚至还制定了如何捕捉坏蛋计划,一点都不要他操心,只要按照宴七的计划走下去就行,虽然细节上有一些纰漏,但是只要稍微修改就能很好的实施嘛! 这样的宴七哪里笨蛋了! 陈溪川好想直接说一句“你才是笨蛋!”但是为了计划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的设定就是宴七笨蛋吃下了有毒的饭菜,所以陈溪川不得不装出一副真的被蒙骗的模样来。 女子听到陈溪川的声音传来,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毕竟自从王爷来了还没有被自己服侍,王爷多疑且喜欢简单,压根轮不到自己来照顾王爷的衣食起居。 日常里别说看到陈溪川的人了,连王妃都很少见到,两人都闷在院子里不出门。 她想知道到底为何两人都不出来,她真的很想见王爷,想念王爷的微笑和语气,也在内心坚定地相信着只要自己一出现在王爷眼前,他就会瞬间记起自己是谁,并想起来曾经对自己施以青眼的过往。 她私底下见过那个王妃  ,年纪小还没怎么张开,虽然说是大户人家小姐但看起来并不算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一副野孩子的欢脱模样,她知道陈溪川是不会喜欢这一类型,不过是为了什么负责和遵守婚约。 陈溪川真的喜欢的是她这种类型的女子!她早就知道!也早就看出来了陈溪川喜欢自己这种成熟且性感的。像王妃那种完全是和陈溪川理想完全相反的!而且因此她也深深地暗恋着陈溪川好些年头了! 只要再次出现在陈溪川的面前,无需费多大功夫就能让陈溪川对自己产生之前那般独特的情感,那么很快,她就能代替王妃成为陈溪川身边的那一位! 所以今夜,她势在必得要得到她所要的一切。 “因为我喜欢王爷,想要王爷留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把王妃吵醒,罪加一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也是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也是第一次受到这般大的冲击,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见女子轻笑一声:“所以我给王爷下的是迷魂药。” 陈溪川听到女子对下毒一事直言不讳,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这女子真的是胆大包天,敢对他一个堂堂王爷下迷魂药。 “王妃与本王一起用膳,难道你也给王妃下了迷魂药?”陈溪川突然想到刚刚两人是一起吃饭的,若是真的中了计谋,宴七难道就也要饱受这种药物的折磨? “饭菜里是一样的迷情药,但是王妃之前喝了别的汤药,两种药中和之后,王妃只会沉睡。” 女子说话的声音婉转动人,宴七被这声音吵醒,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房间里是不可能出现这样清亮的女声的,毕竟的确没有哪个丫鬟敢这样高声言语。 那这个人是谁?宴七眯着眼睛不敢睁开,生怕自己露馅,但是又实在是好奇的很,睫毛一个劲儿的抖动,诉说着这位装睡人士是真的醒了。 宴七大概能听出这个女子还是没有越过屏风的,只是在外说话,可是她还能和谁说话?这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陈溪川了呀,难道陈溪川已经把人抓住了,可是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啊,一想到今天有任务,宴七都不敢睡得过了,浅浅入眠,所以如果真的有打斗的声音,她肯定会马上醒来。 所以也就是陈溪川还没有抓住女子,只是在和该女子对峙? 是怎样武功高强的人,才能和陈溪川对峙,陈溪川会不会有危险啊? 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啊!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趟啊!早知道洗完澡就直接睡觉啊!也不会给坏蛋可乘之机啊! 宴七此时后悔的恨不得以头抢地。 就算是好奇和担心,宴七也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出去帮忙到底是真的帮忙还是帮倒忙,万一自己被刺客抓走还会变成陈溪川的负担不是吗? 宴七脑子里迅速浮现了自己被劫持要陈溪川拿钱来赎自己的场面来,自己本来就不能帮忙,可不能再继续给人家添麻烦了! 所以宴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躲在被子里不出声,继续装睡,看看现在的情况再决定自己要怎么做。 “你做这些事情,目的是什么?” 宴七听到陈溪川的声音幽幽响起,宴七了解陈溪川,他这种语气就是不开心,就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女子依旧是笑着,语气更加魅惑:“我只不过是想留下王爷而已,让王爷看看到底是我更适合王爷,还是王妃。” 被无辜提到的宴七满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更适合王爷? 宴七就开始在脑子里脑补什么样的人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是王妃,比自己更适合王爷的话...... 难道是和陈溪川以前有过暧昧的女子? 还是说,只是一个陈溪川的追随者? “留下本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溪川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从他听到这个女子要把自己和宴七相比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子更加厌恶了,在陈溪川如今的心里,是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和宴七相比的。 “我喜欢王爷,所以希望王爷也可以看看我,或许我也能成为王爷身边的人呢。” 女子慢慢踱步走到屏风面前吐气如兰:“王爷,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谁最合适呢?”说罢,就开始动手解她几乎不存在的只有一层薄纱的外衫带子,陈溪川心生不悦,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 女子很快就脱下了外衫,直接露出红色的襦裙和洁白光滑的肩头来,一头长发如瀑洒在背上,就是这样的场面,陈溪川还是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脏了眼一般闭起了眼睛。 他轻轻从手指上取下一枚扳指,弹向正在房间里准备继续脱下衣服的女子。 一枚扳指就这样点到了女子的穴道,女子一动不动,嘴巴却没停下来:“王爷这是干什么?” 陈溪川一个飞身从房梁上下来,来到女子面前坐下,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衣衫不悦的开口:“本王问话,你回答就行。其他的无需多管。” 女子却不买账,笑着回答:“王爷真的不试试?” 陈溪川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再说废话本王真的会杀了你。” 女子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了看屏风后,笑道:“王妃应该已经睡了吧。”陈溪川点点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直戳戳的勾引自己的女子,她大胆且热情,陈溪川从未遇到过这般的人。 宴七几乎是全程嘴巴张大听完了对话,还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啊,还真的是陈溪川的追随者啊......而且这个女孩子,还真的很勇诶......啥话都敢往外说啊,这么直白露骨的话,宴七实在是感觉自己只有在某些小广告上见到过,就算没有脑子,也能理解什么叫“试试”吧。 陈溪川的态度也是叫宴七暗爽了一波,不含糊不暧昧,直接刚回去,对呀!就是应该这样拒绝暧昧和诱惑!陈溪川做的让宴七特别满意。 “我就知道,王爷一向都是只会保护王妃,所以好多事情宁愿让王妃不知道,自己承担。所以我感觉王爷身边应该缺少一个可以诉说烦恼的人吧,我一直都在王爷府和庄子上,对王爷十分了解,不如就让我做王爷身边那个可以诉说烦恼的人吧,怎么样?”女子几乎是笑着说完了所有的话,随后又补上一句:“王爷,有太多心事会影响身体的。” 陈溪川很快就是一个眼刀狠狠甩了过去,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试图窥探他的心思。不管他是多么把自己的心事挂在脸上,也都不希望有人在揣测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非得要扒开你的外套看看你今日传了什么内衣一般,尴尬除外,这让陈溪川觉得不被尊重,而且觉得很是不自在。 况且还是被不喜欢的人这样窥探,陈溪川更觉得不舒服。 “你算什么,竟敢揣测本王的心思?”陈溪川眯起眼语气很是危险,似乎下一秒就要爆怒,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女子耗费时间,女子声音也不小,他不知道是否惊扰了宴七的人好梦。 随后陈溪川拿起桌子上下到一般还没被下人收走的围棋,挥手一弹,女子几乎是应声倒地,随着尖叫,宴七也实在是无法再装作没睡着的样子,她只好从床上坐起来,毕竟听这个动静,怎么看都是女子占了下风。 宴七觉得就算现在自己出去也不会影响太多吧,所以就干脆穿鞋下了床榻。陈溪川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得就往屏风后看去,大约是知道宴七起来了,压低了嗓子对女子道:“把王妃吵醒,罪加一等。” 随后站起身走向屏风,宴七正在拿着外衫准备穿上,就看到陈溪川一个闪身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于是衣服就这么卡在手里十分尴尬的开口:“嗨......“ 陈溪川看到宴七是刚准备披上外衣的,因为自己突然进门都忘了动作,于是挥手:“你穿吧。”宴七尬笑着穿上外衣,局促地盯着脚尖发呆,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把你吵醒的?”陈溪川看到宴七也不说话,不确定宴七是什么时候醒的,又具体听到了哪些内容,最好是听到的越少越好了,这个女子满口胡言,最好是不要让宴七听到之后胡思乱想的好。 宴七“嗯”了一声,就歪头向屏风外看去。只看到一个女子长发飘飘,衣衫不整的躺在地摊上,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到脸,但看着肤色的确是如雪一般的美丽。 “她就是刺客吗?” 宴七实在是没有猜到这个刺客居然是一位漂亮女子,顿时觉得她真的是厉害,又漂亮又白,身材也不错,还会刺杀别人,勇气过人!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为了让陈溪川爱上她才做的,宴七一想,居然还觉得有些浪漫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要害的人不是自己的话,宴七说不定还真的会觉得她是个勇敢追爱的女子,可是不管对象是谁,把自己的幸福强加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本来就不是获得爱情的最佳方式。 甚至是自私卑鄙无耻的爱。 陈溪川点头:“本王已经控制住她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宴七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女子,回头问陈溪川:“王爷可有问出她是什么人?” 陈溪川顿了顿:“还没有,她一直自说自话,本王没插得上话。”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没有效率,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宴七。 宴七却没有看陈溪川,她盯着女子的后背,缓缓开口:“那她现在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吗?” “可以,也可以回答,不过现在你起来了她就在装死。刚刚你没醒的时候,她嘴巴就没停下来过。”陈溪川飞速的吐槽着女子,似乎是撒娇和诉苦一样的语气听得宴七一阵好笑。 宴七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慢慢走到了女子的面前,看清了女子的脸。 不算是倾国倾城,只能说是妖艳无比的一张脸,带了些宴七有些看不懂的不甘心。 怎么着,真的就是苦恋不成心中不甘吗? “你叫什么名字?”宴七看着女子对自己十分不屑的一副表情,一时间宴七的语气也不太好,女子抬眼打量了一下宴七,没回答。 宴七是想尽量保持自己优雅的姿态和平和的心情,哪怕就是在这个想要勾搭自己夫君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面前。 她大概能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想要代替自己,也能明白她为什么冒着风险也要来留下陈溪川。 无非是因为陈溪川太帅了,因为陈溪川待人温和又多情,因为陈溪川多金且充满魅力。 无非是因为自己过于废物,实在是让她一个苦苦追随陈溪川的人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陈溪川这样的人有一个这样的废物王妃。 但是,宴七并不准备就因此放过他。 第一百九十二章:王爷喜欢荷包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也应该知道你这是犯了死罪吧?不说话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把你押下去。” 宴七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女子却还是不说话,她早就知道此次不成功便成仁,早晚会死,何须再受侮辱? 宴七看着自己的话也刺激不到这个女子,想必该女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又继续开口:“如果你老老实实说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毕竟我和王爷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女子一听,有机会可以救自己的命,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这个王妃,毕竟自己信誓旦旦口口声声的要取代她,她怎么会为自己求情?她会有这么好心? 宴七看女子似乎是有些动摇了,于是继续劝说着:“我又不是什么心思狠毒之人,也不会问你奇怪的问题,与其和我在这干耗着等死,不如乖乖回答问题。” “那王妃有什么想问的?” 女子终于回答了,宴七看了一眼陈溪川,似乎是在询问他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自己可就问了。陈溪川摇摇头,表示宴七做主就行,自己只用旁听。 “首先,你是谁,从哪里来?” 宴七觉得自己好像重案六组里审案子的刑警一般对人家刨根问底,但是自己刚刚在床上躺着就已经全都知道了该女子的来意,就是来色诱陈溪川,想留在陈溪川身边的。所以关于女子到底来干嘛这种问题她实在觉得没有必要再问出口。 再问的话,岂不是自找尴尬吗? 不如问点最保险的,也不会尴尬的问题。她早就想好了,不过是背腹稿罢了,但陈溪川却不知道宴七提前就准备了,还在心里暗叹宴七好强的气场直接就上! “我叫雅琴,是庄子上的大丫鬟。”女子幽幽开口,眼神瞟向陈溪川,似乎带着埋怨和不甘。又带着一丝丝宴七看了都要感动的爱意,她的眼睛似乎真的会说话一样,能传达所有关于自己的情绪,无一不是关于陈溪川的。 真的是痴情又可怜。 这名字一出来,陈溪川和宴七都觉得耳熟。 宴七则是先一步想起雅琴是谁,这不就是下午自己发誓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的那个丫鬟?那个打发了一个小孩来照顾自己的丫鬟? 还是大丫鬟?看来地位还挺高,不过宴七算是从未见过她,不知道她在伺候谁,这里的主子除了她就只有陈溪川,如果是伺候陈溪川的大丫鬟,自己也应该见过,陈溪川也不应该不认识吧? 陈溪川也觉得熟悉是因为勾起了他的一段回忆。 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带着陈茵曾来到庄子上,那时候就是这个雅琴在照顾陈茵,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陈茵跑来告诉自己不喜欢雅琴这个大丫鬟,要换掉她,可是陈溪川当时也没多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是换掉了陈茵身边的大丫鬟,忘了处罚她,所以一直留着她大丫鬟的身份,直到后来离开也都忘了安排差事,看来这些年她一直身份高且无事可做,过的是小姐般的逍遥日子。 所以也才萌发了要留在自己身边的感情? 还真的滑稽。 陈溪川眯起眼看了看宴七,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结果就看到宴七一脸的愤怒,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你认识她吗?” “当然。”宴七几乎在咬着牙说话,也大概明白了这个雅琴为什么会叫一个小孩来照顾自己,她巴不得自己死去,她好来色诱陈溪川上位,就算不是王妃,也能混个侧妃。 所以她就是蓄意谋杀自己两次未遂,就是杀人未遂! 两次啊,就算是圣母也不能再原谅了吧?何况宴七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别人一点不好就一直记仇,更别说是这般歹毒的心思。 但是现在还不能让陈溪川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了必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直接要了这个丫鬟的命,到时候可就问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她可还有更多问题要问呢! 她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降低雅琴的戒心,以保证问到越多的越好。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今日的事情?”宴七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开口。 雅琴冷笑一声,似乎压根就无所谓地开口:“从我那日偷听到王爷说等你身体好了就回王爷府开始。” 宴七仔细想着,什么时候她和陈溪川对话的时候有他人在场,陈溪川却先反应过来,皱起眉头:“你是怎么混进院子里来偷听的?” 女子心态倒是不错,对答如流:“我在庄子上呆了多久啊,自然知道哪里可以一直藏着。” 宴七看着女子红衣撩人的样子,不禁在心里琢磨陈溪川到底会不会真的喜欢这样主动热情的一款呢?顿时都没有注意听陈溪川和女子的对话。 “宴七,你还有要问的吗?” 陈溪川已经觉得这个女子留不得了,她知道庄子上的秘密,还能躲过暗卫偷听,谁能保证下一次自己会不会直接栽在她手里?她太危险了,陈溪川不想冒险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就算到时候宴七为她求情,他也不会眨眼地处理掉这个隐患。 就当他是铁石心肠吧,他光是想到宴七可能会被这样的疯女人一直惦记着随时有危险的时候,他就觉得要自己快要疯掉了。 “有的” 宴七走到女子面前,蹲下身子,她知道雅琴是不能动弹的,所以也就大了胆子伸手去摸着雅琴的脸蛋,皮肤细腻光滑,宴七忍不住“啧啧”赞叹了两声,然后看着雅琴一脸的不满幽幽开口:“你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喜欢上王爷的?” 宴七不否认自己是有点生气和吃醋的,以至于完全都没有了理智和底线,只想刨根问底,要是这件事情里有陈溪川的一份力的话,她肯定会更生气,问陈溪川不一定有答案,但是问雅琴肯定有答案。 而且宴七同是女子,自然明白什么地方才是最脆弱的,这个雅琴无非是觉得自己能比宴七更好的服侍陈溪川,做好王妃的身份,自己就偏偏要让她认清现实,放弃幻想。 自己本就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岂轮得到她一个毒妇一直来觊觎? 话语一落,陈溪川一阵紧张,毕竟在他心里雅琴就是一个疯女人,谁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要是说了什么让宴七误会,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宴七这样挑剔的人满意呢? 雅琴一听是这个问题,面上的表情变得充满恨意。 “王妃不必问这些来羞辱我。”随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是任君宰割的模样。 陈溪川看这个女人也没有乱说顿时就放心了。于是就伸手准备去揽宴七的肩膀,嘴里还劝着:“有什么好知道的,知道了也是闹心。” 宴七却不依,雅琴这个语气和表情倒是显得是她宴七无理取闹,是她在一直挑刺无事找事一般。 倒好像是她雅琴委屈了一样? 拜托,被差点抢走夫君,差点死于毒性复发的都是她宴七好吗? 她坏事做尽怎么还能装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啊?要是真的觉得委屈,就不要做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不好吗啊? 更烦的是陈溪川居然还来劝自己,好像真的是自己在胡闹。 宴七心气不顺,手稍稍用力就握住了雅琴的下巴,强迫她整张脸都对着自己,烛火投在她的脸上,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景象,最令宴七无语的是,雅琴真的就这样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布满了泪水。 宴七被气得笑了好几声,陈溪川和雅琴都是一阵奇怪,但是也不敢插话,雅琴甚至还直接落下豆大的眼泪,滚落在宴七的手上,宴七嫌恶的甩开手上的泪水,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你哭什么?你还觉得委屈?” “我,我是觉得,我被侮辱了。” 雅琴带着哭腔的声音钻入耳朵  ,宴七不满的皱眉,这女的真的是终极白莲花绿茶结合体,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谁看了都得心疼。 只有宴七看了作呕。 算了,速战速决,宴七可不是会任由欺负的性格。 “第一,是你觊觎我的夫君,第二,是你下毒毒害我和王爷,第三,是你故意不来照顾我,害得我差点死于毒性复发,第四,是你自己要勾引王爷不成才会躺在这里。” 宴七一口气说完了雅琴的罪过,最后伸手拍了拍雅琴的头,笑着问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让说?哪里侮辱你了?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 陈溪川听到宴七条理分明的说完了雅琴做的事情,特别是第三条,他是第一次知道,光是听着就火从中来,他也不想再忍下去,于是干脆开口:“本王会把她处理掉,你不要过于生气伤了身子。” “怎么处理?”宴七直勾勾地盯着陈溪川,随后又转过身子看向雅琴“你说,你的罪过应该怎么惩罚?” 雅琴看着陈溪川和宴七似乎都是一副不愿再留着自己的样子,慌张开口:“刚刚不谁说只要我老实回答就不杀我吗?王爷和王妃难道想要食言?” 宴七看到雅琴慌了,觉得心里舒畅的很,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王爷可没说,只有本王妃说了哦。” “但是本王妃又不是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反悔是人之常情。” “况且,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  宴七就站了起来,蹲的太久都觉得头晕的厉害,一时间有些踉跄,陈溪川赶快上前把宴七揽入怀里:“没事吧?” “没事,蹲太久了脚麻了。”宴七本来习惯性想说自己低血糖,但是一想到这个时代压根没有这个说法,害怕自己又要解释半天,所以干脆随便说了个理由。 雅琴自然是能看到这样亲密的一幕,她几乎是嫌恶的别过头。 凭什么?是她先认识王爷的,也是她最早服侍王爷的,王爷不责怪自己差事做的不好,难道不是对她的偏爱吗?她想留在陈溪川身边有什么错? 她宴七除了是尚书府嫡女之外,还有什么比他好?不过是一个身子都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 她很不甘心! 想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但是没料到宴七却突然回头。 “你的怀里肯定还揣着给王爷的荷包吧,也不知道仔仔细细绣了多久,自己的心意也都写作纸条塞在里面吧?你以为你的秘密我们不会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 说完还转过在陈溪川的胸口蹭了蹭,低着撒娇的语气问道:“王爷喜欢荷包吗?” 陈溪川看着小猫一般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宴七,一时间不好的心情都消散了。笑着回答:“不喜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宴七得了答案满意的很。点点头:“那王爷看着处理雅琴吧,我困了。” 第193章:你的秘密,我都会知道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说着是困了要睡觉,宴七倒还是好奇陈溪川会怎么处理雅琴,毕竟这么久以来宴七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毒害自己又对自己下绊子的人,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气愤的很,宴七私心里觉得应该好好惩罚雅琴,可是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所谓法律,也不知道陈溪川到底怎么衡量这件事。 要是陈溪川把这件事想的特别严重的话,雅琴怕是凶多吉少,宴七走回床铺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陈溪川会不会真的杀了雅琴,毕竟之前阙七告诉过自己,陈溪川看起来温顺,实则是杀人不眨眼的,要自己一定要小心。 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宴七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被陈溪川暗地里给杀了。 可是了解了之后,似乎陈溪川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雅琴的罪过,到底值不值得被陈溪川赐死? 这是宴七脑子里唯一的想法,首先是自己差点因为雅琴蓄意而为的行为毒发身亡,得亏是自己喝了药,才能逃过一劫。其次是雅琴胆大包天给自己和陈溪川一起下了毒药,主要的目的就是勾引陈溪川,代替自己。 那么这里面就不只是牵扯着宴七,还有陈溪川,这个人的命并不是掌握在宴七一个人的手里,她就算是有点仁慈之心想要放过雅琴一次,陈溪川也不见得眼里容得进沙子。 宴七觉得自己一向不算什么圣母,但是一想到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还是有些心悸。 希望陈溪川能够妥善处理吧,宴七呼出一口气躺在了床铺上。 这个世界的是非惩罚,她还不太懂。 大概过了几秒,宴七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睡在陈溪川的床上,刚刚是为了勾引出来雅琴自己才能安心的入睡,虽然到最后自己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是陈溪川一个人的功劳。 可是现在任务完成后再躺在这里真的很奇怪啊! 宴七顿时觉得浑身像长了刺一样不舒服,她想坐起来看看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要是事情已经被陈溪川处理好了自己可不可以偷偷跑回去?毕竟她现在真的觉得如坐针毡。 但是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宴七还是不愿意回去的,毕竟这个雅琴就是在觊觎陈溪川不是吗? 自己要是直接当着雅琴的面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岂不是太不给陈溪川面子了,而且宴七还真的想在这个觊觎陈溪川的女子面前做出一幅恩爱的模样,气气她也好,咋都啥都敢肖想? 不说这个时代允许三妻四妾,这个不怎么高明的色诱方法也太老套了吧...... 正在吐槽着雅琴,就看到陈溪川慢慢走了进来,宴七赶快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怎么样?王爷如何处理的?” 宴七的语气倒是真的充满了好奇,因为宴七需要通过陈溪川的解决方法来决定自己接下来是走还是留下。 “太晚了,明天再处理。” 陈溪川故意打了个哈欠,整出一副似乎很困的样子来,眼睛都眯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睡一般。随后顺势就脱掉了外衫,坐在了床铺边缘,宴七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看到陈溪川这一连串的动作明显就是要睡了,宴七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先是自觉地往床的内侧挪了挪,到时候说话也不会离得太近,也就能避免自己的尴尬。 陈溪川却理解错了,他看到宴七自觉给自己留位置,还以为宴七是真的准备留在这里歇息,不由得转过头看了一眼宴七的表情,宴七察觉到陈溪川的目光,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只好挤出来一抹笑容:“那,雅琴现在在哪里啊?” 如果被暗卫提走了宴七可是要一秒之内离开这个大床跑回自己房间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先不说什么理由了,自己直接开跑从现场也拉不住自己不是吗? “就在刚刚的地毯上,太晚了懒得叫人收拾。” 陈溪川说罢就已经脱掉了鞋子,伸出手去拿被宴七慌张中一脚踢开的枕头。 雅琴还留在在这个房间里?那岂不是意味着宴七今晚就得留在这里了? “王爷就把她留在这里吗?会不会太危险了?”宴七还想做点最后的挣扎,但陈溪川却也压根没有犹豫地开口:“本王在,有什么危险的?” 是啊,你最危险!宴七内心咆哮着。 宴七有些不自在地又往床的内侧坐了坐,这的床和王爷府上不同,王爷府的床大,摆放在房间最中间,四面都装饰着最高级的纱罩,顶上雕刻着各种珍禽异兽,看的人眼花缭乱,而且宴七还特意观察过陈溪川的床铺是圆形的,看起来,有点像......额,酒店里的特别房间......但是该说不说的的确很方便,陈溪川在哪边睡,宴七都能找到其对面的点悄无声息的溜走。 可是这里不行,宴七挪着挪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冰冷的墙面。 陈溪川刚好回头就看到宴七畏畏缩缩地挪动,眼神一暗:“床铺睡得下,不要再挪了。” 然后拿起手里的枕头放在宴七内侧,把宴七和墙面隔开来。 “别靠着墙睡觉,小心着凉”陈溪川说话间就顺势躺了下来,还伸了个懒腰。宴七看着陈溪川这般自如的就躺下,也只好跟着躺下,只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陈溪川一丝一毫。 “本王没有枕头。”陈溪川把手臂垫在头下面幽幽开口,又看了一眼宴七睡着的超长枕头,宴七感知到了陈溪川的眼神,不悦开口:“不是王爷自己塞过来的嘛......”然后就要伸手去把枕头拿出来给陈溪川,陈溪川连忙按住宴七的手:“不必,怕你着凉。” “不会的,我身体哪有这么差。”宴七看陈溪川似乎是在憋大招的模样,觉得还是把枕头还给陈溪川最为保险,自己横竖不是陈溪川的对手,不如早点断绝陈溪川的念头好。 陈溪川闻言手一顿,若有所思地开口:“说到这个本王倒是真的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宴七不知道陈溪川有在卖什么关子,反正总之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你还没嫁入王爷府的时候,本王听说你体弱多病,所以还特意准备了好多补品,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本王发现,你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体弱多病,似乎身体还不错的样子?” 陈溪川缓缓开口,宴七则是一下子被点了哑穴一样什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最近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吧,人家直接怀疑自己身份,亏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还一直在维持自己的体弱体制人设,现在混熟了就完全忘了这个世界到底还是自己孤军作战,该隐瞒的还是需要隐瞒的,比如现在这个场合,陈溪川这样问出自己的疑惑,宴七觉得倒是合理的很,毕竟自己说起来体弱,但是平时里什么补药都不爱吃,大夫也说自己身体底子不错,这都是陈溪川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 今日自己还好死不死的说自己身体还没有那么差......揭自己的短第一名。 宴七大脑迅速运转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可是一时间真的是短路,居然是一点理由也说不出口,陈溪川看宴七不说话,也就继续开口:“而且大夫都说你身体底子不错,不管是落水还是中毒,都没能损毁了你的身体,着实很奇怪。” “这个......”宴七感觉陈溪川再说下去就要接发自己的老底了,实在是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尝试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还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可以混过去。 “嗯?”陈溪川看到宴七开口,也就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眼睛直勾勾看着宴七,准备听宴七解释。 怎么说?之前说什么自己得了菩萨保佑也真的只有鬼才信吧,今日陈溪川又再次问起来明显是对之前的回答感到不满,之前不熟也就不忍心拆穿,现在倒是混熟了些,就开始对以前自己说的话进行反驳了......早知道就不招惹陈溪川,不混熟还能不掉马甲啊...... 干脆......遁了吧,陈溪川还能把自己咋样啊。 宴七松开手里的枕头,平躺着闭上眼转移话题:“那就放着吧,我也怕自己着凉。” 随后就准备通过迅速入睡来避免陈溪川的继续发问,可是闭上眼睛不过几秒,宴七就感觉到自己陈溪川的靠近。 宴七是想睁开眼睛看看的,可是又害怕陈溪川继续问自己一些压根无法回答的问题,于是也就继续当做睡死一般一动不动。 陈溪川没有枕头,自然是想蹭点宴七的睡,所以在看到宴七不想再和自己说话后,陈溪川干脆放弃问话,准备躺在宴七身边去。 枕头够长,睡下两个人倒不是难事,就是两个人的距离多少就有些近了。 陈溪川知道自己的动作肯定会影响到宴七,但是直到自己安稳躺下,宴七都没有动一下,更别说问自己在干嘛。 真的奇怪...... 难道这么快真的睡着了?陈溪川别过头去看宴七的脸,发现她的睫毛在一个劲地狂抖,陈溪川一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呼出的气全都喷在了宴七脸上,但宴七已经察觉到了现在的状况,对比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决定忍,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深深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睡了就没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了。 “睡吧。”陈溪川看到宴七反而更加安稳地闭眼,脑子里的想法也就随之消失了,他还真的有些困了,于是拉过被子盖上,也合上了眼睛。 直到感受到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陈溪川才又一次睁开眼,看着是真的陷入熟睡的宴七近在咫尺的脸,陈溪川不自觉地伸手抚上。 “总有一天,你的秘密,我都会知道。”陈溪川轻轻掀开被子下地,走到外间去处理雅琴,明日太阳升起之前,他要她先离开这个世界,不要留到明天宴七还能看到这个歹毒的恶女。 第194章:王爷,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叫来一直在外当值的南渊,吩咐下去全都交由他处理,南渊有点懵,毕竟刚刚他在外面等的真的太困了,还真的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所以也不太明白陈溪川嘴里这个“处理”到底是怎么个处理法,但是又实在害怕做错事,南渊不禁反问一句到底要如何处理,陈溪川眼刀丢过去吓得南渊只觉得后背发凉,可是就算陈溪川这般发了脾气,他也不敢随便处理啊。 “这人不能留。” 陈溪川终于还是指了条明路给南渊,南渊得了命令,差事就好办多了,刚准备提着红衣女子就出门去,雅琴却突然说话了。 之前陈溪川担心雅琴突然说话想点了她的哑穴来着,但雅琴说自己已经心死,不会再打扰王爷和王妃,只是还有些心里话想自己说说,求了陈溪川别点自己,如今陈溪川可是知道了,就不该相信雅琴这张嘴。 “王爷不想知道为什么......”雅琴猛地一声直接把宴七喊醒,随后就听到陈溪川的声音:“不想,带出去处理掉。” 宴七本就没怎么睡熟,好家伙这下直接醒了。 随后宴七就听到了陈溪川往回走的脚步声,一时间也不敢装作自己醒了,翻了个身装睡。 至于为什么翻身,那是怕自己拙劣的演技被陈溪川一眼识破。 过了一阵儿,陈溪川果然就坐在了床上,只是半晌没有躺下,宴七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敢睁眼看,毕竟自己是在装作睡觉,稍稍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露馅,何况是在陈溪川这样的火眼金睛之下。 陈溪川看着明显是转了身子的宴七,不知道她是午夜梦回还是真的醒了,于是就凑过去想探探宴七的呼吸是否紊乱。 手刚伸出去,宴七就转身了,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才开口:“做咩啊!” 话一出口,宴七算是彻彻底底清醒了,刚刚的自己也只是被吵到了,脑子还不算特别清楚,陈溪川来了又不说话,她还真的就要再次睡过去了,忽然感应到陈溪川凑过来的温度和动作,下意识就说出了之前在现代社会里的口头禅。 陈溪川和宴七都是一愣,宴七第一反应是:是梦邪?第二反应是:我要怎么解释? 陈溪川看着宴七警惕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怕什么?难道本王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宴七看陈溪川都没纠结自己的口音,也就放下心来,干脆转过身来看着陈溪川的脸说:“难道不是?” 偷偷钻宴七话里的漏洞然后过来亲她的不是陈溪川还是谁? 居然说自己是不趁人之危的君子? 陈溪川看到宴七略带睡意朦胧的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般,缓缓开口:“你说是就是吧。”然后以宴七没有预料到的速度低下头亲吻了宴七的脸。 “诶!”宴七几乎是不满地直接说出口,陈溪川却已经缩回了作案的那颗头,端坐在宴七枕边,宴七也干脆爬了起来坐着,只有和陈溪川平等的坐着,才有保障可以躲过陈溪川的突然袭击,宴七明白这一点,但是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只到陈溪川的胸口的高度。 虽然气势上已经差了一大截,但是占理的毕竟是宴七,宴七还是觉得自信满满。 只是陈溪川似乎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坐着一动也不动,宴七忍不住多看了陈溪川几眼,发现他还是鲜活的人,只是真的没动作后才开口:“我不是说,下次要先问问我吗?” 语气简直是自信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溪川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主要是陈溪川闻言还真的低下了头似乎在反思忏悔一般,宴七看陈溪川虽然没说话,但是姿态做的还是不错,让人一看就知道就是心虚认错的样子,于是也就稍稍缓和了语气:“这样真的很吓人,下次王爷记得告诉我。” 说完话又觉得自己虽然占了道理,但是人家陈溪川好歹也是堂堂六王爷,咋就这么乖乖听自己摆布,自己算个啥啊......人家陈溪川啥老婆娶不到啊,自己也不算得上什么万里挑一的大美女,自己要是在这么作下去,这么对陈溪川命令下去,会不会有一天这个陈溪川粗大腿就要把自己给甩了? 不要啊......自己还不能独立生存啊,还得再抱一段时间大腿才行啊。 于是宴七立马又接上一句:“额,刚刚我的语气有点太过分了……我先道歉。” 陈溪川这才转过头看向宴七,半晌才说话。 “本王问了你你会答应吗?” 宴七没想到陈溪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也就吞吞吐吐开口:“不一定......看心情吧。”其实之前自己说要问自己就是为了更好的拒绝陈溪川,但是陈溪川既然摆到明面上来问自己,肯定是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的啦,先找几句糊弄过去再说,反正陈溪川也没守约,也没问自己就凑过来,莫名其妙。 宴七是觉得自己搞不懂陈溪川的点,难道现在自己邋里邋遢刚睡醒可能还有眼屎的样子让陈溪川觉得需要亲一口? 她不明白,但她大受震撼,直呼动弹不得。 “你都说不一定了,那意思就是多半不会同意。”陈溪川直接揭穿宴七的心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宴七的眼睛,看的宴七心里发虚的厉害。 她的本意是不愿意再和陈溪川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了,但是陈溪川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一般,吸着宴七的眼神,总是叫宴七移不开眼睛。 “那王爷也要考虑我的心情不是吗?”宴七只感觉自己舌头打结,但还是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就算你陈溪川现在想亲我,也得问问我吧? 虽然你是王爷,但是她宴七也是有着独立人格的王妃呀,就算你想和自己的王妃亲密,也是得看看王妃心情怎样的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那王妃有没有考虑本王的心情呢?“陈溪川一点都不认可宴七的话,毕竟陈溪川老是觉得这段感情不算是他一厢情愿,所以总是想靠自己把宴七内心真的想法挖掘出来,但是每次似乎都是惹得宴七不开心一般。 如今宴七说要自己考虑她的感受,陈溪川也就想起宴七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吗? 想到之前宴七说的平等对待,陈溪川更是觉得宴七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 宴七好想说你还能有什么心情,无非是找空子占便宜罢了,但是还是不敢说出口,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有时候还是考虑了的。” 笑死,要是真的完全考虑陈溪川的想法,宴七直接被养起来成为亲亲工具都有可能。 况且,感情里哪来那么多自由...... 一想到这,宴七再次告诫自己要赶快独立起来,可不能就这么成为陈溪川的附属  ,离开陈溪川就活不了的话,这一辈子也真的是算白活了。 “那你说说看,什么时候你会考虑本王的感受?”陈溪川表情有些不爽,宴七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也知道千千万万不能露怯,于是更加坐直了身子挺起胸脯回答:“当然有!王爷今天不舒服的时候,我不是还特意跑来给王爷带了饭菜吗?” 陈溪川冷漠开口:“这都是仆人都会做的事情,你是王妃,你的职责和别人不一样,你能理解吗?” 陈溪川突然靠近,一张俊脸几乎都要贴在了宴七的脸上,宴七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她何尝不知道陈溪川话里的意思,送饭什么的下人都可以做,但是陈溪川想亲的人,只有她宴七一个人,宴七应该理解陈溪川这平凡而频繁的欲望,而不是一味的拒绝。 宴七就是这样理解的,但是她也好想告诉陈溪川,可不可以理解一下她这不频繁的想要亲亲的心情呢? 她总觉得两人属于包办婚姻,虽然有着感情但是似乎只是相处之后积累下来的依赖更多于爱情,所以觉得还是拎清楚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混淆了感情是非,对双方都不好,但是陈溪川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对宴七的所做所想,似乎是真的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一样, 宴七一想到陈溪川这么大的年纪也没怎么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是不是分不清什么是熟悉感什么是爱情啊? 于是宴七就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溪川好死不死的问了出来 “王爷,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问完之后,宴七看到陈溪川的眼神剧变,多了许许多多光彩和宴七看不懂的东西,宴七一琢磨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动作这个状态,自己问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脑残了? 她就是脑残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干嘛啊?这个时候是该纠结陈溪川分布分得清爱情和依赖的时候吗?难道不是应该先摆脱危机再说吗?她是脑子什么毛病......但恍惚间宴七总觉得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一下子直接跑掉的,不如说点话缓解下气氛..... 陈溪川就这样看着宴七,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的时候,宴七问了陈溪川这样的话,陈溪川本不想开口,可是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说话了。 “你觉得呢?”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单纯的是想吻你的话,算是吗?” “嗯?”宴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陈溪川说话间的热气都喷洒在宴七脸上,宴七只觉得脑子也晕乎乎的,身体也轻飘飘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集中到陈溪川的嘴唇上。 怎么,感觉动不了? 第195章:可以亲你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是真的想推开,也是想就这么找个角度钻走,可是似乎是被陈溪川蒙了心智一样,脑子也晕乎乎,身体也不听从脑子的指挥,于是就一直傻乎乎的呆在原地,话也不说,眼睛都不带眨的。 陈溪川本以为宴七会一把直接推开自己,起码也会慌乱地避开自己的动作,不与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对视,可是宴七居然就这么瞪着一双大眼也不说话更不动作,陈溪川眸色一暗,这是,在慢慢接受自己的意思吗? “这种时候,可以问你一句话吗?”陈溪川眼神里似乎有化不开的蜜糖,粘稠而勾人,虽然说着话但是好像精神并不集中,甚至有些在神游的味道。 他的确是在神游,他的眼睛黏在宴七的嘴唇上,而他的思想已经到了天外,正在云层里起伏,正在云海里遨游。 “嗯?” 宴七也好不到哪里去,脑子一片混乱不说,甚至觉得声带都被人掐断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的思绪也似乎在漫游于宇宙中一样,因为没有重力而无法立足,漂浮不定而且没有安全感,像踏着云在宇宙里飞行,黑暗和星光交相在宴七的大脑里循环。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是气氛很暧昧很奇怪的时候,陈溪川还想问什么?宴七真的好怕陈溪川要是脱口而出什么“你不是真的宴七吧?”这种话,以她现在脑子转动的速度怕是会直接点头,然后说:“不是啊,我就是宴七。” 反正干出这种蠢事,宴七也不是第一次。 她真的头好晕,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晕乎乎的说话,第一次这么晕晕乎乎的和异性这样近距离的说话。 “可以亲你吗?” 陈溪川是真的一点都不掩饰,他向来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的人,想做就做,想说就说,如果眼前不是宴七而是其他人,他都不会问这样的话,但是仔细想来,这么多年来,还真的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这样想要亲吻一个人,但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也顺从她的心意,也想要问问她是否愿意。 其实陈溪川也知道,就算宴七现在说不可以,其实也有些勉强的成分,他看着宴七的眼神,似乎也是迷茫的,那也就是说其实她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不愿意吧…… 他和她,这一刻似乎都是丢失了大脑思维能力,在用自己的本能摸索爱情。 宴七的大脑果然是慢了两拍才接受到陈溪川话里的意思,第一反应就是,要亲就亲,为什么要问自己,这多难为情啊? 但是脑子里又出现另一个声音,不是你要求陈溪川问你的嘛? 宴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第一次不是那么反感陈溪川的接近,甚至在内心里萌发出这个氛围好适合接吻的念头来。 可是这个时候要怎么说这样的话啊?宴七不得不感叹陈溪川的脸皮真的有够厚的,这么羞耻的话都能直接说出来,另外也是再次感叹原来这种情况下,大家脑子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啊。 不过都是被欲望支配的,普通俗人。 可是本来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宴七也是,也甘愿。 陈溪川看宴七只是继续傻呆着,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可是也实在是没有直接拒绝,总之陈溪川脑子里想到的反应宴七一个都没给。 宴七真的是他意料之外的人,猜不透的人。 “你知不知道,不回答就是默认。” 陈溪川哑着嗓子说完,直接就低头吻上已经在自己眼里变成草莓一般的红唇,它已经不像是宴七的嘴唇了,更像是陈溪川今日一直有点嘴馋的草莓,有点像陈溪川一直有点渴望的甜美味道。 这大概是宴七人生中最惊心动魄和失去精神控制的时刻了,宴七是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紧紧捏住了被角,捏到手指都有些发疼。 直到陈溪川带着一身热气退到一边的时候,宴七还是保持着坐在原地呆呆的样子。 陈溪川有些好笑,看着宴七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掐了宴七的脸蛋一把:“醒醒,睡着了?” 宴七几乎是机械性地转过头看了陈溪川一眼,  她看到陈溪川似乎十分满足地靠在床头,睡衣松松垮垮地堆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肤色来,在烛火跳跃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要是宴七刷短视频刷到这样的场面必定在评论区狠狠评论:“小哥哥不要见外!”“给你个机会主动追我!”可是真的这场面就在宴七面前的时候,宴七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的有鬼一样,宴七今晚实在过于反常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陈溪川看着宴七近乎失去理智一般,心下有些害怕,难道是这药有什么副作用吗?这宴七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感觉就像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失去了理智一样。 宴七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因为难以接受这样的冲击才傻乎乎的,于是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就算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还是开口了:“允许王爷看我,不许我看王爷吗?” “可以!” 陈溪看宴七总算是有了反应,一下子就放心了,凑过来捧着笑脸对宴七说话,“你继续看吧。” 宴七看到陈溪川没个正型,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看。”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歪掉的枕头,躺下拉好了被子。 “大半夜的困死了,快睡吧。” 宴七看着陈溪川还坐在床头的样子,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是什么恋爱傻瓜吗?就这么一个吻,硬是双方都不自在,还得装出老练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青涩好笑。 陈溪川看着宴七自己收拾好了被子就闭上了眼睛,也只好顺着躺在了宴七的旁边,依旧是霸占着宴七的半边枕头,不过宴七连眼睛都没睁开,意思是懒得和他反抗。 也该困了,陈溪川看着几乎匍匐在自己胸前睡去的宴七,笑着摸了摸她额角因为睡姿不够优雅而乱掉的碎发,这一丝凌乱的发丝倒是让陈溪川觉得美得很,那种自然缱绻而不做作的美感,是陈溪川尤其喜欢的。 宴七是真的困不说,而且脑子和心脏一直持续着让人难以想象的震动,她只好闭上眼睛去平复自己的感情。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宴七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曾经读过的诗句:“我就如牛顿的苹果般不受控制地滚落到她的脚下,从天空到大地,心脏在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那是初恋。” 现在的她,心脏的确是在持续着让她自己晕眩的跳动,让她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要破膛而出,展示在陈溪川面前,然后说:“你看,我是真的在为你而心动。” “咚的一声,咚咚一声。” 陈溪川是没有睡意,他就只是满脸幸福地看着宴七的睡颜就觉得很是满足,觉得看不够,觉得今天必须得看的眼睛支撑不住再去睡觉才合适,移不开眼睛,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陈溪川却觉得宴七无比耀眼。 于是也就自然而然听到了宴七的梦话。 宴七在梦里照旧在想着那首诗,于是在反反复复的背诵后,脱口而出:“咚的一声,咚咚一声”随后又陷入了沉寂。 陈溪川看着宴七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只是在说梦话而已,就干脆支起脑袋看宴七会不会继续开口,真想知道这个丫头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陈溪川第一次对这样的事情产生了这么大的好奇心,甚至想去找一位声名远扬的神婆来帮他的忙,看看宴七每天都在想什么,做的梦说的梦话又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咚的一声?”什么是“咚咚一声?” 若是要陈溪川理解的话,这很像他刚刚心跳的声音,停拍了一秒后就开始疯狂地不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似乎全部的神经都绷紧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皮肤都在战栗,每一个鸡皮疙瘩似乎都在说话。 在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陈溪川是真的在那一刻就想说出口,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宴七说这样的话,可是那时候和现在似乎又不同,陈溪川觉得自己比那个时候更喜欢宴七,而且感觉宴七也不是像那个时候一样只是惊恐,更多的是在慢慢接受自己。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今日本来也想说出口,可是宴七的没有拒绝让他觉得这句话是否有些多余,是否可以理解为两人已经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是吧,宴七也是对自己有着这样一份心意的吧,陈溪川只是想想,都没有从宴七的嘴里亲自听到就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一早,宴七照样是睡到自然醒,睁开眼那一瞬间就看到了陈溪川正一只手臂搂着自己,宴七仔细在脑子里想着昨晚明明是一个人睡在床的最里面,怎么就和陈溪川滚到一起了,还盖的一床被子? 虽然是,宴七承认自己睡姿很是不雅观,但也没有到要欺负陈溪川的地步吧? 看陈溪川都要挂在床沿上的可怜样子,宴七有些于心不忍,也有些不好意思,象征性地想往后挪挪,刚刚一翻身,陈溪川就睁开了眼睛。 陈溪川眼睛下方乌黑,宴七忍不住开口:“你失眠啦?” 陈溪川带着鼻音“嗯”了一声,能不失眠吗?一直在想宴七的梦话,一直睡不着,后半夜宴七一个轱辘就滚到了自己的怀里,双手很是不安分的摸了一番最后咂咂嘴说:“馋了,馋了,想吃牛蛙。” 陈溪川一整夜都在思考,难道自己浑身的肌肉在宴七眼里,只是像牛蛙而已吗? 难道不是吸引她的视线,而是吸引她的食欲? 陈溪川更睡不着了,怀里一个软乎乎的脑袋时不时蹦出几句话,听不懂,但是又好奇,脑力费了一大半还是睡不着。 第196章:塔菜的秘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天既然已经大亮,宴七也就觉得继续待在陈溪川身边有些不自在了,毕竟在黑夜里也就是互相摸索着找寻着暧昧,但是等到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房间里时,所以暧昧都统统消散,只剩下宴七蓬乱着头发趴在床上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把陈溪川支开。 也许这就是有些在意陈溪川的表现,宴七之前倒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就算自己蓬头垢面被陈溪川看到也觉得没什么,谁不是这样? 但现在似乎有东西在她和陈溪川之间慢慢改变了,宴七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夜好梦之后,满脸的油和有些浮肿的双眼,以及被自己弄散掉的头发,那样一副场面,她是真的不愿意出现在陈溪川面前了。 陈溪川这样的人,醒的时候会不会也是邋遢的样子呢? 宴七突然就有些来了兴致,她倒是想看看陈溪川刚醒的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想着就慢慢抬起头准备看看,没想到就这么和陈溪川对视,宴七顿时魂飞魄散,迅速翻身背对着陈溪川默默祈祷陈溪川能闭嘴下床然后走开。 但是万事不能得逞,宴七向来事事都不顺心。 但凡陈溪川稍微懂点女人的心思,他也干不出直接凑过来去捏宴七的脸这件事。 宴七她是油皮啊!是油皮啊! 宴七只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下来了,因为她是知道自己这个油皮早起来不洗脸的时候简直就是大庆油田的地步,陈溪川居然直接上手? 宴七迅速把脸埋在被子里生怕陈溪川继续下黑手,同时也在庆幸还好陈溪川没有来偶像剧那一套来捏自己的鼻子,不然宴七不如直接羞愤去死好了。 毕竟整张脸上最油的部位就是鼻子了,宴七自己洗脸都是一边嫌弃一边狠狠去油,要是陈溪川不小心沾染到手上然后问自己为啥这么油腻的话,宴七倒是有想法先把陈溪川宰了再把自己的鼻子割掉。 “还没睡好?小懒虫?”陈溪川清晨的嗓音低哑而暗沉,还带着些勾人心魄的嘶哑,听得宴七一阵头晕,怎么人家一大早声音就这么性感?可以直接去录广播剧的地步,而自己呢?年纪轻轻的少女一大早的,如果不好好开嗓喝水,就会发出中年男人长期抽烟后的鸭嗓声。 不公平啊不公平。陈溪川他怎么样样出众样样完美呢? 还有刚刚那只有一秒的对视,宴七也是清晰地看到了陈溪川容光焕发肤白如雪,发丝些微凌乱的堆在脑后,但感觉却是别样的风味的帅气。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宴七觉得上天有时候过于偏心,比如把身高身材皮肤发量五官通通都给了陈溪川,而把剩下的边角料凑起来拼了个宴七,再把他们一起放下人间,虽然两人的命运就是相连的,但是这样的话宴七岂不是一直在自卑里渡过余生了?偏偏陈溪川对自己的认识不算清晰,可能在他自己眼里他也就是一般的颜值和条件吧,从来不会自夸自己如何,而且甚至无意识流露出的一些可爱让宴七更是对他的一切感到好奇。 果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帅的人,才是最帅的。 “我还困。” 宴七是不想再顶着这张脸和鸡窝头和陈溪川再次见面了,不如说自己还困着,等到陈溪川起身了,自己也赶快起来,到时候就可以避免这样尴尬的场面了。 想的确实很美。 “那本王也一起。”陈溪川看宴七一点都不愿意起来的模样,干脆也顺着躺下来了,反正今日也没有事情,回王爷府的事情到时候都有管家打理,不需要陈溪川插手和考虑。明天就回去的话,今日岂不是刚好再享受一会儿吗? 宴七感受到身边陈溪川躺下的重量,一时间简直恨不得一脚把陈溪川踢下床铺,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会一直大早上缠着一个脸都没洗的少女?难道不知道少女都是要面子的吗?不洗脸要她怎么面对你? “王爷今日,没有事情做吗?”宴七试探性地问陈溪川,希望他能突然有事情而离开这个房间。 陈溪川看得出宴七就是为了不和自己打照面所以在装睡,于是干脆就想顺着她的话,多躺躺就多睡会儿吧,反正这样和谐的生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可是宴七这么一问,陈溪川还真的就想起一件事情来,今天薛大夫还会来给自己针灸,到时候是肯定不能让宴七看见的,只是宴七一直在这里赖床,要怎么留出薛大夫和自己针灸的时间和空间呢? “当然有,你也早些起身,不要饿坏了。”陈溪川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地整理着睡衣,不一会儿丫鬟们就进来为陈溪川更衣了,宴七在被子的缝里偷看着,心里就算知道其实换衣服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作为陈溪川的王妃唯一可以尽到的义务,但是事实上因为两人不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宴七只给陈溪川穿过一次外衫,还是笨手笨脚的,唉,陈溪川肯定觉得自己是个只知道吃喝的废物,虽然本来就是。 几个丫鬟手脚迅速,陈溪川很快就换上了衣衫,他回头看看还在装死的宴七开口:“早膳快要好了,记得一定要准时吃。”随后就离开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宴七听到陈溪川离开房间的动静,赶快从床上坐了起来,丫鬟们也赶紧上前服侍着宴七更衣,但是这里不是宴七的房间,压根就没有宴七的衣服,宴七打发了一个丫鬟去自己的房间去取了衣裙来,又让丫鬟找来了兰亭给自己梳头。 “原来照顾陈溪川的丫鬟都不会梳这些复杂的发髻呀。” 宴七换好了衣服就在镜子面前等着兰亭给自己梳头,其他一众的丫鬟听到宴七直呼王爷的大名,顿时面色都不太正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都有些不自在。 “王妃,她们是照顾王爷的,自然是只学了如何梳男子的发髻。”兰亭对宴七直呼陈溪川的大名已经早就熟悉了,于是根本就没注意掉宴七话里直接叫了陈溪川的大名,甚至差点也跟着说了陈溪川的名字。 等到宴七收拾好去用早膳的时候,陈溪川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了,不过好在这时节的新茶好喝的很,陈溪川喝着茶就忘记了等待的辛苦,甚至在看到宴七的那一刻还在想,这茶真不错啊......得给白万里整点喝喝。 他帮自己弄来了那么多武器粮草,自己还没好好感谢他呢。 宴七走过去就直接坐下开始吃饭,陈溪川也早就习惯宴七这般的随意,也跟着动了筷子,还夹了陈溪川自己爱吃的蔬菜给宴七,其实宴七压根不爱吃。 可是怎么说也是陈溪川夹给自己的,他到底还是六王爷  啊,这么多下人在,宴七也不好折陈溪川的面子不是吗?只好假笑着吃下了肚子,心里一直祈祷着陈溪川别夹了别夹了,但是陈溪川看宴七一嘴就吃下了蔬菜,还以为她是喜欢得很,于是又赶快夹上一筷子。 宴七知道陈溪川肯定是误会自己喜欢吃蔬菜了,毕竟自己一口吃下去的样子肯定看起来是馋了很久,其实是因为宴七太讨厌这个味道,所以准备一口闷下去,不尝味道直接进入胃里,但陈溪川明显误解了,如今这一筷子完全实在挑战宴七的忍耐极限。 王爷,你就不能自己吃自己的饭吗?我也是一个大人了,我可以自己夹菜的,也可以自己吃饭......宴七在心里默默说着。 她不爱吃蔬菜啊!沾上绿色的一律不爱啊! 决定了,反抗! “王爷自己吃吧。” 宴七鼓起勇气夹起菜换给了陈溪川,笑嘻嘻的补上一句:“王爷自己也好好吃饭吧,我可以自己夹菜的。” 陈溪川看着兜兜转转又回了自己碗里的蔬菜以及宴七脸上假的只差掉下面具的笑容,就知道宴七的意思是一点都不喜欢吃这个菜。 可是之前王爷府和庄子上都不曾做这个菜,宴七为何知道不好吃? 陈溪川想着是新鲜菜品才会这样殷切地夹给宴七,没想到宴七似乎已经知道了这道菜的味道, 真奇怪...... “你知道这是什么菜吗?不是刚刚夹的那个......要不还是尝尝?” 陈溪川看宴七的讨厌不像是普通的厌恶,,于是就有些怀疑宴七肯定是在哪里吃过这菜,可是这个菜明明还不算是家家户户就可以吃上的普通菜啊,而且大家都住在一起,陈溪川都是第一次吃上,宴七又在哪里吃过呢? 宴七看着陈溪川似乎是真的很好奇,心下也明白像陈溪川这样的王爷自然是对这些不太了解的,好在自己在现代社会时常看书看做饭节目下饭,所以对这些也还算是十分擅长。于是宴七终于觉得自己有一点可以超过陈溪川了,赶快笑着开口:“当然知道呀,王爷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关注的大小姐吗。” “哦?本王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这是什么菜。” 陈溪川今日听说有新的菜品可以尝鲜,也在厨房那里得知了菜的名字,可是就是想试探一下宴七,宴七也十分顺利的上钩了:“这是塔菜呀!” 好,自己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吃上和认识的菜,就这样被似乎没有吃过的宴七说出口了。 实在是很奇怪,陈溪川看着碗里的塔菜,又看了看宴七一脸的骄傲,不禁反问:“你以前吃过?” “当然!”宴七之前看网上说好吃,就跑去买了做来吃,结果完全不喝自己口味,全都倒掉了! 第197章:本王很是愚钝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想到自己曾经一度特别迷恋网红食材和网红小吃,结果十个有九个都是大翻车事件,后来宴七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无非是为了卖货和流量。 真的好吃还得自己亲自尝尝。 “是尚书府上做的?” 陈溪川看着碗里的菜,心下更是没底。 “嗯嗯。”宴七一边吃着自己喜欢的菜一边点头,没注意到陈溪川的表情有些诡异。 “对了,王爷,我好久都没看见哥哥了。”宴七想起上次和阙七不愉快的见面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的事情来,虽然说宴七当时的确是十分厌恶阙七的思想,但是时间一长了,总感觉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况且阙七还拼死拼活给自己带回来了解药,自己这样对待阙七,他一定很心寒吧  。 陈溪川看宴七似乎是不在纠结和阙七之前的矛盾了,就告诉宴七是尚书府有事,所以阙七回去了。 “有事?尚书府能有什么事情还能让我哥特意回去一趟啊。” 宴七有些不满的嘀咕,她不喜欢尚书府里那些人,阙七也是,平时有好事情肯定是想不到阙七的,如今这样急吼吼地把人家叫回去,想必又是回去劳心劳神了。 “本王也不太清楚,阙七只是说有要事需要回去,嘱咐了本王要好好照顾你。”陈溪川想起阙七走的时候正值大清早,骑着马一骑绝尘似乎是绝顶重要的事情,只是陈溪川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问起别人的家事,如今看来脸宴七都不知道,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事情大到得要阙七亲自解决,还是小到连宴七都不需要知晓。 “唉,那天我和哥哥吵架了,我都还没给他道歉呢。”宴七听到阙七是回了京城就知道他是不会再回来了,毕竟自己明日也要回去,到时候一个在尚书府一个在王爷府又是好长时间不能见面的。 道歉这种事情还是当面做比较好吧,这样的话宴七心里也能踏实点,毕竟自己是没有设身处地想过阙七的文化环境和自己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能和自己的心思一样,说白了也的确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不但不领情还和阙七冷战,亏得阙七还得一身风雪半夜回到庄子上,宴七一想就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否则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陈溪川看宴七自愿说起那天的事,也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哪天?发生了什么事?” 宴七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心下思量着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陈溪川,毕竟陈溪川也和阙七是一个文化背景,也许陈溪川也不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思呢。也许陈溪川虽然尊重自己也不拘泥于礼节,但也许并不是和自己一个想法啊。 “就是,一点小事。”宴七准备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伸手就要去夹菜,但是陈溪川却似乎没准备就这么绕过这个话题。 “你和阙七一向关系好,怎么会因为小事情吵架?”陈溪川知道肯定不是小事情,毕竟宴七和阙七关系好的跟龙凤胎一样,一点小事两人是不可能一直生气的,想必是触犯到了哪一方的底线吧,才会如此。 “亲兄妹吵架的理由可多啦,真的就是小事情。”宴七看陈溪川不信自己的话,激动地拿着筷子在碗里乱戳,生怕自己说谎不被人发现一般,一点掩饰也不会做。 “本王和妹妹,从来不吵架。”陈溪川看着宴七因为隐藏事实而涨红的脸,心里那团火也在慢慢被浇熄。 她还是不够信任他,有什么事情还是会下意识地瞒着他。 这感觉让陈溪川觉得无力又疲惫,但是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看了看宴七猫在身边吃饭的模样,感叹就算能够打下一座城池又如何,就这么一个小猫一般的姑娘的心,他也不能完完全全地给予信任。 宴七听到陈溪川说自己妹妹,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脱口而出你哪有妹妹,又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王爷府的时候,立秋和白露就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在陈溪川面前提起妹妹的事情来,在王爷府里陈茵的名字是一个禁忌。 幸好自己顾着吃嘴巴没有空,否则说出去了陈溪川怕是直接甩脸子给自己。 只是,平时大家都不敢提起的陈茵,陈溪川为何自己突然提起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亲兄妹哪有不吵架的?宴七只想狠狠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告诫自己祸从口出,下次说话一定要当心,可不能再戳了陈溪川的伤心事。 “这个也分人的啦,我脾气不太好,所以和哥哥才经常吵架的。”宴七赶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尽量避免提起陈茵的名字,但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因为陈茵她脾气好,所以陈溪川和她才不吵架的。 这一波是隐喻,希望陈溪川能明白吧。 “  难怪你也总是与本王置气。”陈溪川话锋一转,直接指向了宴七,打的宴七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在说亲兄妹吵架吗?怎么还能扯到陈溪川和她的感情? “那不一样啊。”宴七直接就否决了陈溪川的话,这怎么一样?亲兄妹之间吵吵闹闹的多了去了,大部分都是一点小事,当然也有关乎家族家庭的大事情,那就是单纯两人三观不合而吵起来的。这些吵架一般没有什么目的,或者是目的很单纯,也许就是为了一块糕点,或者自己在在家族里的利益。 但宴七对陈溪川的置气却不是这样。 “如何不一样?”陈溪川想知道宴七到底如何定义二人的关系,于是干脆放下了碗筷端起茶来,似乎是准备洗耳恭听一般。 陈溪川这是准备听自己的亲情观爱情观? 宴七看着陈溪川无比认真的模样,组织了一下语言,莫名的还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做了调研而被老师点名做汇报的时候,生怕自己说话嘴瓢,更害怕自己的理论不能让老师信服,所以整个精神都是紧绷的。 宴七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体会一次这种感觉。不妙啊,真的不妙,至少宴七现在的心情不太妙。 “我和哥哥就是脾气倔所以才会吵起来,我和王爷嘛,就是单纯因为我爱耍小脾气才这样的。”宴七不想说的太过仔细,于是就又想糊弄过去,陈溪川还是不买账:“听起来似乎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宴七就纳闷了,陈溪川怎么这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她是什么论坛讲师吗?自己的理论又这么重要吗?非得问个究竟不可? “那你倒是仔细说说哪里不一样?”陈溪川看宴七炸毛,心里又微微欢喜,嘴角都跟着上扬起来,不过在宴七眼里似乎是无名的嘲笑一般。 “我和王爷置气不过是为了想让王爷了解我的心思,和阙七生气就是单纯为了争个输赢而已。”宴七想着反正陈溪川早就势在必得,不如遂了她的心意,自己一直这样拧巴着和陈溪川暧昧,心里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答案,特也不再愿意继续和陈溪川就这么每天只是暧昧下去了。 也许是期待爱情,宴七一时间觉得自己说出口后,心情轻松了不少。 陈溪川听到宴七的话,先是一愣:“了解你的心思?”随后看着宴七越来越不自然的脸色,瞬间明白了宴七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原来她也很想让陈溪川来了解她的心思?她的心思不便先说出口,只能靠陈溪川去感知? “本王很是愚钝。”陈溪川笑着开口,语气里全是满满的糖分,“如果宴七直接告诉本王,也许本王会做的更好。” 宴七看着陈溪川满脸的笑容,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已经传达到了,心里感叹还是和聪明人谈恋爱好啊,至少不需要一句难堪的话翻来覆去的说。 一顿饭吃下来,宴七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陈溪川扫视了个遍,于是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王爷从刚刚开始一直在看什么?难道是我今天的打扮很奇怪吗?”宴七低头看着自己日常的打扮,不太理解陈溪川的意思。 “本王在看本王的娘子,还需要原因吗?”陈溪川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宴七忍不住有些脸红,娘子这个词多少有点老土,起码对于宴七这个新时代的人来说,但是在这个时代似乎就是叫娘子的。 可是宴七还是觉得很羞耻,于是大胆开口:“能不能不要叫我娘子啊,我听着好别扭......”陈溪川不理解宴七别扭的点:“大家不都是这么叫的吗?为何会别扭?” “就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啊。”宴七自然不敢说自己觉得老土,只好说是因为自己不太喜欢,陈溪川这才点头:“那你喜欢什么称呼?” “不都一直叫我宴七嘛,挺好的呀。” “那不一样,本王没确定你的心意之前是会叫你的名字,但是确定之后,总是喜想着让你有一个于本王而言独一无二的称呼。” 第198章:被偏爱就是喜欢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额,不用啦,就叫我宴七。” 宴七尴尬的笑笑,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那就是她觉得这也太肉麻了......也许这是陈溪川觉得还不错的恋爱方式,但是宴七本来就是自由灵魂,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一招。 陈溪川看宴七有些不自在,  知道自己又是操之过急惹得宴七有些不适应了,于是就赶快转移了话题:“明日回去,可有想带走的东西?” 宴七仔细想了想:“王爷府上什么都有诶......” “可有看的顺眼的丫鬟?”陈溪川在一边提醒着。 “啊!有一个,我差点忘了!有一个叫宥元的小姑娘,我想把她带走。”宴七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日的事情,不仅有宥元,还有雅琴,她还没去找她算账!这样一心推脱差事的丫鬟,庄子上可不需要!而且宥元那么好的小姑娘还得受她欺负,真的是看了都叫人心疼。 “好,一会儿叫管家告诉她一声。”陈溪川看到宴七在庄子上这段时间还找到了些喜欢的丫鬟,也算是除了养病之外有所收获。 “还有,那个雅琴......我还有事情问她。”宴七觉得还是告诉陈溪川比较好,毕竟说到底还是人家的丫鬟不是,还是个大丫鬟,说不定还有各种原因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 “雅琴?”陈溪川眯起眼睛看向宴七,看宴七似乎真的只是一副生气模样,就在心里有了底。 原来宴七什么都不知道啊...... 亏得自己还想了好久怎么组织语言,原来真的昨天宴七真的是睡得不省人事,什么都没听到啊。 可是本着两人之间坦诚为上的原则,陈溪川还是决定告诉宴七。 “昨天本王已经把它处理了。” “处理了?是什么意思?”宴七停下筷子看向陈溪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陈溪川也停下筷子,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向冷血而强势,会让宴七觉得可怕和反感,害怕宴七因此而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且因此而疏远自己。 宴七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陈溪川看着宴七的表情都已经在想如何解释了,可是人没了就是没了,怎么解释都无法挽回啊 “哇,王爷简直神速!” 和陈溪川想的不同,宴七竖起大拇指还说着赞美的话,搞得陈溪川都不知道宴七是不是在讽刺自己,只好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不是有话要问她吗?为何还夸本王?” “嗐,我是觉得王爷果真做事迅速,没有拖拉,本来这个女子留着也就是个祸患啦。”宴七继续吃着碗里的肉,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双眼睛很是真挚地看着陈溪川,陈溪川看宴七是真的在夸自己,多少有些扭捏,毕竟宴七夸他杀人杀得快,他还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回应。 “那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她?”陈溪川还以为昨日宴七已经盘问完了一切,没想到宴七居然还有问题要问,否则他肯定会把雅琴留到今日。 宴七本来是觉得有些可惜的,可是看到  陈溪川,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她不问雅琴,也可以问陈溪川啊!反正故事的主人公也不是只有雅琴一个人。 “王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宴七一直觉得奇怪,一个丫鬟,庄子上又没有需要服侍的人,陈溪川几乎是半年才来一次,她作为大丫鬟,宴七也没有见过她来服侍陈溪川,这府上也没其他人了,她为何能一直拿着大丫鬟的报酬,一边在自己房间里摸鱼? 陈溪川看宴七似乎没准备继续上面的话题,只好也跟着宴七的思绪转换:“问吧。” “雅琴她是大丫鬟,可是既不服侍我也不服侍王爷,那她为何做了大丫鬟?”宴七是真的好奇得很,毕竟就这么凭空多出一个爱慕陈溪川到有些变态的大丫鬟,她很难不多想,甚至在脑子里想到了她会不会是陈溪川所谓的通房丫鬟?毕竟陈溪川这样的王爷到这个年纪没娶妻子,在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有通房吧,至少是那么说的。 而且宴七在王爷府没有看到过所谓的通房丫鬟,当时还以为没有,一看雅琴大约明白了,陈溪川是把人家送到这里来了,因为自己嫁进了王爷府。 而这个同房丫鬟早就对年轻帅气的陈溪川产生了情愫,并一直幻想着可以真的上位成为正宫娘娘,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赐婚王妃,于是她求爱不得,把仇恨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才会下毒,第一是为了色诱陈溪川,第二真的报仇 好一个歹毒的女配! 但是宴七又反过来想了想,要是一部是雅琴作为主角呢? 那她可真的就是命苦又深情的女主了,想要毒害宴七的心思也变得可以理解,对陈溪川一片痴心也叫人动容,最最最要紧的事情,她现在死了,要是是重生文怕是要直接回来开大报复自己和陈溪川,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 那么在这个视角里,陈溪川可是当之无愧的大猪蹄子! 想完宴七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陈溪川,好了,自己脑补出来的情节害的自己心气不顺了,主要是这还是真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谁知道雅琴到底和陈溪川什么关系啊,那不只有陈溪川和雅琴两个人知道吗?现在雅琴被陈溪川迅速抹去生存痕迹,她只能听陈溪川的解释了。 陈溪川为了自己不乱想又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是否真实谁能知道? “她是陈茵的大丫鬟,陈茵走了之后本王总觉得要留个念想,所以就把她留下了。”其实陈溪川也有些记不得这个丫鬟了,甚至感觉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南渊却回来告诉陈溪川说,是他给了雅琴爱慕他的机会? 陈溪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给了这个丫鬟爱慕自己的机会,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自己因为陈茵而把她继续留在大丫鬟的位置,她是不是误会自己什么了? 宴七本来很想反驳陈溪川的话,毕竟雅琴死了,死无对证,陈溪川岂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但是一听到陈茵的名字宴七瞬间就萎了,陈溪川平时并不愿意多提起陈茵,而自己非得把人家逼得说出来这些,宴七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只好赶快点点头:“原来如此哦!” 陈溪川知道宴七还是有些在意,就继续解释:“她大概以为本王是对她有不同的感情才把她一直留下,也怪我,没有关注庄子上的事情,也就遗忘了这些人。” “啊,这样确实会让人家多想的。她一个怀春少女,王爷还对人家搞特殊对待,很难不乱想的!”宴七也赶快随着陈溪川的话接话,她现在可是不敢乱说话,就算脑子里有反对的话也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是吗?本王很忙,这些事情实在是无暇顾及。”陈溪川开始不能理解雅琴对自己的感情,听了宴七的话,约莫在心里有了数,原来是因为自己一直的不关心让她觉得自己让他一直留着做大丫鬟是在特殊对待。 宴七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那你觉得,被偏爱的就是喜欢吗?”陈溪川看着宴七的眼睛,问出了一只想问的话。宴七本来还在吃饭,陈溪川这么一问,她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因为之前宴七对陈溪川的感情就是从陈溪川的偏袒开始的。 要不要直接说呢?宴七可不像是扭捏的人,打直球是宴七的最爱。 “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感觉不到就等于没有,所以一定要偏爱才能让人感受到是真的被爱着,与别人一点点的不一样就代表这个人在心里的位置与他人不一样。” “那你能感受到被偏爱吗?”陈溪川很快就听懂了宴七的话,明白了宴七的心思。 嗯?这怎么说?陈溪川知道自己的意思啦?问自己难道是要反省自己吗? 说真的有时候你感觉是在偏爱对方,可是幅度微弱的话,对方完全没有感觉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还有的人分不清什么是偏爱什么是偏执,完全弄错了感情的意义,双方都不得安宁。 也是,陈溪川大概觉得问一问安心一些吧。 那自己呢?陈溪川对自己一直是无条件的偏袒,这是宴七无数次选择陈溪川的最主要的原因,世间的感情也许有很多种,但宴七只想要自己独一无二的那一份,给过别人的,复制粘贴来的,或者共同拥有的,她都不稀罕。 “当然有啊!”宴七笑着回答,笑意从眼里溢出来,这让陈溪川感受到宴七说的的确是真话,也让他自己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总算是没有白付出,宴七还是全部接收到了,这已经足够了。 宴七看到陈溪川虽然没有接话,但是脸色隐隐是开心的模样,就知道陈溪川是在偷偷开心了,不自觉也笑的更欢了,明明就是开心非得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好像以前一副臭拽脸的初中生哦! 第199章:随你说,我不在意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吃完饭,宴七就回了自己房里准备收拾东西,虽说丫鬟们肯定能打理好,但是也许就是没被人一直伺候习惯,宴七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收拾最放心,别人收拾的自己一不知道放在哪里,二不知道是否收拾齐全。 几个丫鬟看到宴七回来了,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宴七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是仔细想来自己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为什么要为这些事情无故害羞呢?就是因为自己一直害羞一直逃避,所以几个丫鬟才会变本加厉。 于是宴七决定放宽心态面对这些。 首先是保持着微笑,早饭还算不错,睡得也还算不错,没有道理一大早黑着脸,就算是看到了几个丫鬟带着调侃的眼神,宴七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似乎在用表情告诉几个丫鬟:随你说,我不在意! 兰亭看宴七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几个暧昧的眼神,有些觉得奇怪,毕竟以前要是她们几个这么作怪,宴七早就又羞又气恨不得给她们嘴巴封起来的,今天真的够奇怪的,宴七这是没注意到她们几个? 宴七走到兰亭身边吩咐着要带走的衣服和不用带走的东西,然后还是笑着转头问了白露今日立秋的状况,白露这下才严肃起来,告诉宴七立秋依旧是疯疯癫癫,不认识她们几个就算了,还老是想要伤害她们,似乎骨子里就已经变了个性一般。 宴七闻言,虽然大约能猜到立秋的状态不太好,但是也是没想到会一直恶化下去,而且之前自己拜托陈溪川找的大夫,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宴七反而还有些忘记了询问进度。 “无妨,下午我去问问王爷大夫找的如何了。”宴七  一边安慰着越说情绪越不稳定的白露,一边在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翻找出那个被层层包裹的信封。 “你一会儿去通知宥  元收拾行李随我们回京城。”宴七拿好了信封就准备去找滟子,她无意间听到陈溪川说过滟子是懂得这些所谓的毒药秘方的,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去找滟子看看这个信封到底是什么。 “宥元?是不是那天来照顾王妃那个小孩?”白露看到宴七急匆匆的就走了,忍不住回头问兰亭,兰亭点点头:“是吧,那天我还问了她名字的。” “可是那天我分明是让雅琴去照顾王妃的啊,怎么最后却是个小孩?”白露其实压根不认识这个小姑娘,她在府上也只是认识这个所谓的雅琴,觉得她好歹是个大丫鬟可能更会照顾人些,但是那天从王妃房间出来的却是那个小女孩。 “而且,我今日早上回院子,没有看到雅琴,你看到了吗?”白露她们几个大丫鬟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宥元则是因为年纪小一直就借住着。 白露和兰亭一大早的就是先去察看立秋的病情,同样的时间宥元已经起来了,正在打扫院子,但另一边属于雅琴的房门却依然紧闭,当时白露还说了就算没有人要伺候,主子在庄子上也应该早期勤快些才是,怎么能就一直睡着呢? 兰亭摇头:“我本就不认识这些丫鬟,自然是没有注意的。” “估计又在躲懒,我让她照顾王妃她也敢直接把差事推给小孩子做,好在王妃身体无妨,否则真的是罪大恶极!”白露在心里狠狠咒骂了雅琴几句,随后就回了院子去找宥元,顺便来找雅琴算算帐。 院子里宥元正在打理花草,小小的姑娘头上戴着新摘下的月季,随着姑娘的动作一颤一颤,很是可爱。 白露看了也觉得心情好的很,难怪王妃要把这个小姑娘带回去,谁看了不欢喜这样漂亮又机灵的丫头呢? “宥元,王妃要带你回王爷府上,让你收拾了行李随我们明日一起回京。”白露把宴七的话传达给了宥  元,小姑娘听完眼睛都瞪圆了:“我?随王妃回京?”白露看到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是啊。快去收拾吧。” 一边几个白露不太熟悉的小丫鬟也都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她们也都是年纪小借住在此,也是从未见过京城风光的丫头们,如今宥元要随着王妃回京,她们自然羡慕的很。 “雅琴呢?我今日怎么没看到她?”白露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站着和正在做事的丫鬟,都没有雅琴的影子,她又转过头去看雅琴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的,不由得皱起眉头走过去敲门。但是敲了好几下都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 “白露姐姐,雅琴姐姐昨晚上就没回来。”一边的小丫头怯生生地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一样又对身旁的几个姐妹反复询问着:“是吧?是没回来吧?” 白露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你们最后一次看到雅琴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雅琴姐姐说要去帮忙给王爷王妃做饭。”小丫头昨日就一直跟在雅琴身边,对雅琴的行踪倒是一清二楚。 不过雅琴自己去帮忙做饭倒是没让小丫头跟着,所以小丫头也就一个人回了院子,直到晚上也没看到雅琴的人影,她还以为是雅琴饭菜烧的可口被王妃留下来了,结果今天要被带走的居然是宥元。 白露是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是也不敢乱下决定,只得简简单单嘱咐了宥元几句要注意的事情就回了王妃的院子里,她想去找找小厨房里的丫鬟,看看她们最后一次看到雅琴是在什么时候。 几个丫鬟倒是老实得很,直接就告诉白露说是雅琴昨日进门就拿出大丫鬟的身份压人,还说是王妃下的命令要雅琴一个人做一顿饭来尝尝手艺,所以几个丫鬟压根不敢多言,只好退出厨房让雅琴一个人来做饭。 “一个人?王妃吩咐的?”白露知道宴七是不会这么为难人的,所以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就是雅琴一个人的自导自演,不过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是为了在王爷王妃面前露露手艺,然后好让自己也随着大家一起回王爷府? 她的出发点无非就是为了有更好的生活,但是假传王妃的话确实是犯了大忌。而且看今日王妃压根没有提起雅琴的样子,她似乎计策失败了呀...... “那你们知道雅琴在哪里吗?”白露现在只想找到雅琴,把她的罪过都告诉她,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还敢假传王妃的话,还敢推脱自己给的任务给小孩? 几个丫鬟又是摇头,她们昨日做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雅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着,白露突然就找来了,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丫鬟忍不住开口问:“白露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白露看着几个丫鬟有些生气:“下次不是从我们几个贴身丫鬟嘴里说出来的命令都不要听知道吗?差点就出了大事!” 丫鬟们闻言纷纷求饶说雅琴也是大丫鬟。她们也不敢忤逆。白露现在算是知道了,雅琴作为一个大丫鬟是一件好事也不干,每天懒散好吃,还拿着大丫鬟的身份到处欺负人,看看这些个丫鬟哪个不是被雅琴欺负的一提起来就吓得直磕头? 狗仗人势的家伙,白露翻个白眼,非得把这雅琴揪出来收拾一顿不可! 另一边宴七到了滟子的院子里,滟子正在研制新的香粉,宴七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立马打了好几个喷嚏,滟子忍着笑递给宴七一块手帕:“王妃,这还是没做好的,呛得慌。” 宴七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也不好意思的一笑:“原来如此!” “不过王妃突然找属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滟子知道宴七的个性就是没事就不会来打扰别人的,从宴七进门挂着的那抹笑滟子就知道宴七必定是有事相求,否则没必要一个主子来看属下还挂着明晃晃的微笑不是? “滟子,你知道立秋病了的事情吗?”宴七一向喜欢聪明人,看滟子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有事才来的,也就不说客套话了,直接进入正题。 滟子点点头:“属下有听白露说起过。” “几个丫鬟告诉我,立秋是看了这封信才变得如此,所以我把它带来给你看看,它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让人丧失理智的药粉什么的。”宴七告诉了滟子自己的来意,就把手帕包裹着的信封放在了院子里的桌上。 滟子拿出手套和口罩准备开始研究,宴七在心里默默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口罩和手套啊,亏得自己来的路上小心翼翼不敢大口呼吸,一直拿拇指和中指夹着信封,要是早知道有这玩意儿。。。 “王妃,你先回去吧,属下研究好了再来找您。”滟子只是粗略看了一下信封的包裹程度就决定去自己的工作室里拆封,届时是不能有外人在场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滟子知道的,除了她,似乎没人是百毒不侵的。 没错,他们五个人各自身怀绝技,也正是如此才会被陈溪川看重,收养培养成为自己的侍卫,而滟子的绝技就是百毒不侵,所以一直都是滟子在为整个团队制作毒药和暗器,各种各样的危险食物也都是滟子先来尝上一口。 第两百章: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看滟子一副专业模样,就放心地回了自己院子里,她现在就要去问问陈溪川大夫的进度,其实想想看她和陈溪川似乎才分别一个多时辰而已,现在自己又跑去找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主动了? “我是为了立秋才去的,又不是为了见他一面。” 宴七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是在以前自己肯定就直接跑去找陈溪川了,但是昨晚两人就这么确定心意之后,宴七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害羞,还有些想要端着架子,不太想直接黏上陈溪川的心情大过想要待在陈溪川身边的欲望。 但是,也还是想见到陈溪川的......真的是奇怪的体验。 宴七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自己的脸蛋,今日状态不错,兴许是昨晚睡得很沉的缘故,面色红润,透露着原主这个年纪该有的可爱和漂亮。 宴七眨眨眼,也许就是因为原主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陈溪川才愿意多和自己接触也不一定呢?陈溪川难道不是典型的视觉动物吗?要是一开始自己就不是长得这幅好看的模样,陈溪川也许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自然没有后续这么多情情爱爱的细节。 想到这儿,宴七皱起眉头,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绝对不能让陈溪川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宴七,第二个念头才是,要怎么平和的告诉陈溪川,他喜欢的这张脸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倒霉鬼? 还是不先说为妙吧,宴七再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她有心欺骗陈溪川,是她真的没有自信,没有自信可以在陈溪川知道自己来自别的世界之后,自己还能和陈溪川在一起,也没有自信陈溪川在知道自己不是宴七这副模样之后,还会继续对自己施以青眼。 啊,到底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考虑这些啊,这不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吗? 理论上来说,只要她宴七瞒的够好,陈溪川这辈子想破脑子都不会知道宴七是穿越来的,也不会知道此宴七非彼宴七。 那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宴七在镜子里朝自己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杞人忧天过度紧张。 平整了一下呼吸,宴七站起身来就往陈溪川的房间里走,走的越近,一颗心越是砰砰跳个不停,似乎在准备和陈溪川初次见面时的心跳一般急速,宴七摸了摸心口,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长呼一口气后敲了敲陈溪川的房门。 陈溪川倒是来得快,他知道这府上唯一敲门的就是宴七了,其他的下人,大夫都得在外面通报一声才敢进来,就只有宴七直接走进来直接敲门,要是不关门也就直接进来了,才不管陈溪川到底在里面干嘛,但是陈溪川也不觉得讨厌,挂着笑脸就去开门。 打开门,宴七依旧是一脸明媚,陈溪川看了也觉得心情大好,语气都带着上扬:“怎么了?可是有事情找本王?”说完又觉得后悔,宴七和自己本就是夫妻,娘子没事也可以来找夫君说说话不是吗?也许就是单纯的想见见自己也没准,就像自己也老是想见见宴七一样,总感觉眼前少了个人,浑身都不舒服。 自己这么问,会不会把宴七欢欢喜喜找来的心情全都给弄坏了?陈溪川正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说几句挽回一下,宴七却已经钻进了房间里,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反过来盯着还在门口的陈溪川开口:“王爷过来坐着呀。” 好吧,人家压根没这么多心思 这是你房间还是我房间......陈溪川在心里默默咂舌,但是自己向来就是矮宴七一等的卑微者,他也不敢多说,直接走过去坐在了宴七对面。 “可想吃点点心?”陈溪川看着宴七,眼神压根都移不开,宴七被盯得不太好意思,笑笑:“不吃了,刚吃完早饭没多久......王爷不必把我当做猪一般养着。” 陈溪川失笑:“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看你平日里爱吃些零嘴才问的。” 宴七摇了摇头:“哪也得是嘴巴寂寞的时候才吃,我找王爷是有正事的。” 陈溪川还没来得及琢磨什么叫“嘴巴寂寞”,宴七就又开口;“王爷,上次我们在温泉,我求王爷帮忙找的那个陈鱼大夫,找到了吗?”随后又不好意思的咬咬嘴唇:“虽然时间没过去多久,但是我看立秋似乎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所以我有点着急,就过来问问王爷。” 原来是为了立秋来的吗?陈溪川心里顿时有些失望,毕竟他还以为宴七是为了来见自己才跑来找自己,也是,陈溪川在心里自嘲一声,哪次宴七是为了来见自己特意跑来的呢?哪次不是都是为了别人的事情,虽说昨晚似乎已经确定心意,但是陈溪川总觉得自己在宴七心里的分量,还不如她那几个贴身的丫鬟来的重要。 他一个堂堂六王爷,居然在吃几个丫鬟的醋,说出去多少有些丢人了。 于是陈溪川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开口:“已经派了南易去找,这几日应该会有消息的,无须担心。”其实他也关心过立秋的状态,也知道她是一天比一天糊涂,一天比一天暴虐,他害怕宴七会被立秋伤害,所以还私底下嘱咐了几个大丫鬟要拦着宴七去立秋的院子。 好在宴七还算不蠢,没主动的往立秋面前凑,否则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陈溪川可没地方后悔。 但是,立秋依旧在宴七的心里一直存在。 时时刻刻,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在! 这不,宴七就为了立秋的事情找来了。 陈溪川一时间就有些心气不顺。 宴七在陈溪川嘴巴里听到“无须担心”的那一刻心里就轻松多了,陈溪川既然说无须担心那就是无须担心,在这个世界上,宴七也许遇到了许许多多可以信赖的人,但陈溪川绝对是宴七的第一首选,他本身就有足够的能力,办事情也绝对的令人放心,况且,说这样让人心安的话,宴七真的感觉有被安慰到。 宴七下意识就想说谢谢王爷,可是又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过疏离了,毕竟自己也是王妃,他是王爷帮帮王妃而已,也不需要自己三番两次的感激吧?算了,到时候让立秋来感谢陈溪川,自己在一边蹭蹭就行。 而且,虽然来之前宴七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但是到了陈溪川面前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她比自己想的更想见到陈溪川,仿佛所有的苦恼在看到陈溪川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一般。 她现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想要见到陈溪川,想要和陈溪川说话,哪怕只是待在一个空间里,她也觉得舒服和安宁,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欢喜。 说完了话,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宴七眼神没有焦点的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在陈溪川身上停留,陈溪川自然是注意到了宴七鬼鬼祟祟的眼神,还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说。“还有什么事情吗?”陈溪川的语气在宴七听来似乎就是在说“没事就走” 宴七瘪瘪嘴:“没事就不能待着吗?”心里也是有些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冲破心里的障碍来找一次陈溪川,他可倒好,直接下逐客令。宴七是越想越火大,猛地转过头站起身,声音都变得很是僵硬:“如果王爷忙的话,我就走了,不!打!扰!王!爷!了!”随后就准备甩头就走。 陈溪川看到突然发火的宴七,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了宴七要走的动作,他还是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伸手就把宴七捞了回来,一把搂在了怀里。 “不忙,一直待在我身边也可以。”陈溪川埋头在宴七的发间,声音闷闷的传到宴七的耳朵里,其实宴七大约都能猜到陈溪川会这样拉回自己,也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陈溪川一向说话就是简单又直接,平时听起来就是没有感情的人,所以一句话在陈溪川的嘴巴里说出来,总是容易被误解陈溪川本身的感情。 也许陈溪川他只是真的随口一问。。。自己却一直在纠结有的没的。 也许真的是太过敏感了吧,宴七窝在陈溪川的怀里也不说话,静静地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陈溪川看宴七也不说话,只好继续开口:“生气了吗?” 宴七摇摇头,头上的朱钗随着轻微的动作晃到了陈溪川的发髻上,陈溪川能感受到宴七的动作,也能感受到朱钗在自己头上的敲打,他安心的收紧了手臂,把宴七整个人紧紧地圈住后,叹了一口气:“就一直安心的呆在我身边吧。好不好,嗯?” 呼出的温热气息全数喷在宴七的脖颈和耳朵上,本就敏感的宴七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的脸都贴在了陈溪川的胸口,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陈溪川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好。”宴七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了陈溪川,然后自己的心也随着自己的回答快速跳动,渐渐地,似乎和陈溪川的心跳在一个频率上跳动。 真的是新奇的体验,宴七不自觉地绽开笑颜,陈溪川也是一样的笑开了,俩个人就这么抱着一直偷偷笑着,震动的胸膛和发热的脸颊,似乎是今天所有欢悦的主题。 第201章:陈溪川每天都在生气!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王爷!” 南渊的声音猛地从院子里传来,宴七一个激灵,听出是南渊的声音后立马伸手去推陈溪川的胸膛,想在南渊进门之前挣脱陈溪川的怀抱,陈溪川感受到了宴七的推脱,手暗暗用力把她勒得更紧了。 宴七倒吸一口凉气,毕竟陈溪川的手劲是真大,宴七只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陈溪川掐断了,她果然不是陈溪川的对手。 “王爷,能不能松松手?”宴七胳膊肘都已经死死固定在了陈溪川的胸膛上一样动弹不得,整个人似乎是被陈溪川提在怀里更多一些,陈溪川却没动作:“还想跑?嗯?” 宴七讪笑几下赶快开口:“不跑了不跑了,这不是有外人在嘛......”话还没说完,南渊已经进了房间,进门就看到陈溪川正低着头把小王妃抱在怀里,虽然看不清小王妃的表情,但是南渊还是知道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 “王爷赎罪,属下有急事要禀告所以才擅自闯入的,不知道王妃也在。” 管他呢,先求饶再说,有王妃在,自己的小命肯定是有保障的。 宴七背对着门口看不见南渊,但心里也明白南渊必定是全都看见了,不然不会说这么一段话,宴七又挣扎了两下:“有人来了,王爷,你先放开我。” 陈溪川还是不理会宴七的诉求,低下头在宴七耳边轻轻问道:“王妃觉得要不要原谅南渊?” “王爷先放开我。” 宴七也不示弱,反正陈溪川摆明了就是要让她难堪一样,她也就顺了他的意,她是王妃,就算是和王爷整天腻在一起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唯独就是宴七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她不是爱高调的人,不论是生活还是感情,都喜欢平平淡淡的。 但是陈溪川似乎非常喜欢在外展示他和她的感情,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她两情相悦。 他好像是宴七时常在朋友圈见到的那些恨不得每天都发动态秀恩爱的人一样,要是给陈溪川一个手机,他还真的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虽然自己不太喜欢,但是这个世界是陈溪川势力为大的世界,就迁就一下吧。 宴七觉得自己明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一个,在感情里却好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但是意料之外的,宴七倒也不觉得辛苦和累,反而从心里生出“啊,就这样吧”的心思来。 陈溪川却不松手,似乎是宴七不回答,他就不开口的架势,宴七无奈的点点头:“我觉得不用处罚南渊。” “听到没,王妃原谅你了。” 陈溪川抬起头视线越过宴七的头顶,看向在门口的南渊,南渊连忙叩谢宴七,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他的命还真的就是掌握在王妃手里,要是今天王爷再做的让王妃不爽些,说不定今日还真的要受惩罚。 “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溪川看南渊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心想着平时南渊虽然有些没眼色,但是今天是意外的特别没有眼色。 “回王爷的话,南易回来了,带回来了大夫。” 宴七一听,南易的话,那带来的不就是陈鱼? “哇塞。陈鱼!”宴七转过头去看南渊,却被陈溪川把头转了过来,声音带着而不满:“那就让他去给立秋看看。” 南渊的表情却有些为难,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这位陈鱼大夫,不是很好交流,所以属下才来请王爷......” 陈溪川闻言,稍稍松了手,宴七立马从陈溪川的怀里钻了出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答:“那赶快带我们去吧,这可耽误不得!”然后又摆出一副得体微笑看向陈溪川,似乎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溪川看着仓皇逃走的宴七,也只好作罢,让南渊带路去会会这位“难搞”的陈鱼大夫,去的路上宴七一直在和陈溪川说话,无非是什么她早就知道陈鱼既然归隐山林,肯定对钱财什么的很是不屑,到时候要是他不愿意给立秋治病,他们要怎么劝说陈鱼才好。 陈溪川停下脚步,看向宴七担忧的小脸笑道:“他要是不愿意的话,为何要来庄子上呢?” 宴七:“会不会是南易把他绑架了?毕竟他归隐山林这么快就被找到,肯定觉得丢人不愿意出山的啊。” 南渊在一边不合时宜的插话:“王妃,南易不会功夫,要绑架也是他被陈鱼大夫绑架……” 宴七一囧:“哦哦” 宴七不太熟悉南易,不知道原来陈溪川身边还有不会武功的下属,只是在心里觉得奇怪,不是说陈鱼很难出山吗啊?怎么好像不是这样呢? 等到了会客厅里,宴七站在门外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型,刚刚被陈溪川死死抱着,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凌乱了。 陈溪川看到宴七在一边突然整理自己的仪容有些奇怪,难道宴七认识陈鱼? 还是在哪里听说了陈鱼的名号? 没错,陈溪川早就调查了这个所谓的陈鱼大夫,本就是京城里医药世家的公子,不喜欢研究那些常见的小病,自小跟在家里长老身边学习疑难杂症,也遭到了家里的反对,所以干脆离了家自己开了医馆,但似乎被自己家里的势力一直打压,所以干脆回了山林隐居起来,但是有人找他治病他都是百分百会去的,他只是想躲在家里人管不到的地方。 在山林里慢慢采药研读医术,他倒是觉得逍遥自在,至于外面传说的他不好找难以请出山,不过都是他那无用的哥哥在外散布的谣言。 没错,他就是医药神童,他的大哥资质平平却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他的哥哥总害怕陈鱼有一天会回到京城抢走自己的资产,毕竟大家都叫陈鱼神医,而自己不过是读了这么多年医术却依旧医术普通的大夫而已。 而陈鱼却对家里的资产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家里,什么都没带走。 想想也是,所有人都信任他,只有他的家里人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他,想来也是对家里人一点指望都没了吧。 所以这次也是,南易找到陈鱼后简述了一下立秋的病情,陈鱼很快就收拾了行李随着南易到了庄子上。 “王爷,陈鱼大夫就在里面。”南渊推开门指了指里面,陈溪川点头拉着宴七一同进了房里。 说是神医,宴七脑子瞬间就浮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形象,但是在看到坐在房间中央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时,宴七就知道自己果然是见识短浅,人家不仅不老,而且年轻,而且还帅的要命! 救命,很难不想嫁给陈鱼大夫好吧! 陈鱼看到陈溪川和王妃,赶快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陈鱼的年纪是真的很小,反正是比陈溪川小,大概真的就18岁的年华,一张白净的脸蛋上全是纯真,还有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平淡和超脱,仿佛是看穿了红尘一般,要不是他一头黑发如瀑,宴七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出家做了和尚,浑身的气质就像是一个仙人一样。 “哇,他年纪好小哦。”宴七趴在陈溪川耳边小声的嘀咕着,陈溪川眸色一暗,他年纪小?宴七的意思是,觉得他年纪大?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陈溪川还是有些不爽,冷着嗓子“嗯”了一声,就示意让陈鱼不必多礼,自己则坐到了大夫身边,留下一脸疑惑的宴七,陈溪川又是怎么了? 宴七瘪嘴嘀咕:“早上生气下午生气,每天都在生气。” “什么?”陈溪川听到宴七的抱怨,猛地抬头看向宴七,宴七连忙跑到一旁坐下,吐吐舌头:“没说什么......” 陈溪川看着陈鱼似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也就不再和宴七计较,反正出了这个房门有的是时间和宴七慢慢掰扯! “大夫,本王的下属应该将立秋的病情同您说了。”陈溪川看着陈鱼,不了解为什么陈鱼已经到了府上,却不太愿意给立秋治疗。 陈鱼也不是傻子。知道陈溪川的言外之意就是,询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给立秋治病。 “草民,有一事相求。” 陈鱼有些为难的开口,陈溪川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眼睛一瞟,南易和南渊都退了下去。 “说吧,有何难处?”陈溪川端起茶杯,是新的桂花茶,陈溪川说不上多喜欢这茶,但是应季节的茶总是香得不得了,他也实在不能拒绝这样的香气,总是会不自觉拿起杯子深深嗅上一口。 陈鱼看看一旁的宴七,似乎是有些介意的样子,宴七指了指自己:“我?我也不能听吗?”随后有些不开心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唉,算了算了,小孩的心思真的难猜,有事情求陈溪川,但是却不能让她这个王妃知道,太奇怪了。 陈溪川看到宴七走的很是爽快,有些不悦,这丫头还真的是无情得很,她就不怕这个陈鱼是什么武功高强的刺客,故意把他们所有人支走来刺杀陈溪川? “草民知道王爷明日就要回到京城,立秋姑娘这个病也不是今日一天就能治好的,想必是要些时日好好调养,但是,草民不愿意回到京城。” 陈鱼鼓起勇气你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回到京城,他那个哥哥要是知道自己回了京城,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大动作来。 他怕了,也累了。 “那你就留在庄子上照顾立秋,本王本就没准备带着立秋回王爷府。” 第202章:宴七是本王一个人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鱼听了陈溪川的话,这才放下心来,王爷果然是王爷,倒是对自己的故事没有那么好奇,也不强求自己随着一起回到京城,外人都说六王爷温和无比,看来是真的如传闻一般。 只是在京城里陈鱼还听说六王爷是个断袖,自己隐居几年的功夫,怎么就有了六王妃?难道六王爷向皇家势力低头了吗? 看陈溪川温和的模样,倒也确实可能是被逼迫的,而且刚刚自己也亲眼看到陈溪川语气生硬的问了王妃几句话。王妃看起来极为委屈。 啧啧,王妃可算是倒霉到家了…… 陈鱼虽然满脑子都是感叹,可是到底还是不敢说出来,只好谢过了陈溪川后就去到了丫鬟给准备的院子,收拾一番就要给立秋初诊。 宴七看到陈鱼从房间里出来了,就知道他们应该是谈完了话,刚准备进门,就看到陈溪川后脚随着陈鱼出来了。 “王爷,他可是答应了?” 陈溪川点点头:“自然是答应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要把我们都支开才能说?”宴七对这件事一直好奇,且还有些不爽的很。 陈溪川伸手摸摸宴七毛茸茸的一颗头笑道:“是陈鱼大夫的家事,所以才要和本王私下说的。” “家事?陈鱼大夫是有家人的啊......那他还隐居......”宴七本以为陈鱼是一个孤儿,所以才在山里隐居,而且他的年纪那么小,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一般不都是还在家里享福吗?所以宴七自然而然的认为陈鱼大夫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孤儿,这下才知道他原来是有家人的。 “有时候,有家人的地方不一定是家。”陈溪川看着宴七一脸的疑惑,知晓她是不能理解这份感情。 可是,她不是宴七。 她在自己真正的家里的时候,何尝不能体会“有家人的地方不一定是家”这个道理?她的家庭不过是一个为了刮风下雨天有地方待着  的居所,什么亲情爱意全都没有。宴七看着自己所谓的“家人”只觉得虚伪又恶心,恨不能早早的搬出来住。 所以她很能体会这种感觉,刚刚也不过只是疑惑,现在陈溪川  一句话让宴七彻底明白了,陈鱼大夫的原生家庭,多半也是很不如意。 也是,宴七自己不也是压根不回家的那种,和陈鱼跑到山上隐居本质上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为了躲避所谓的“家庭” “我明白。” 陈溪川闻言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宴七的表情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陈溪川知道宴七的后母和父亲对她都不太好,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保全她,可似乎就是这样的生长环境,宴七依旧是心智健全的长大了,似乎是对自己的家庭没有那么多的怨恨,所以陈溪川以为宴七是不能理解陈鱼的所作所为的,毕竟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赵清圆的势力和胆子再大,也不敢明晃晃的伤害宴七。 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细枝末节?在陈溪川看不到的角落,宴七也许吃了更多他不知道的苦头。 “我的家庭也不算是什么和睦的家庭,所以我说我可以理解陈鱼大夫。”宴七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在现代的家庭,原主这幅身子的家庭也不是什么好鸟,总之宴七还真的命蛮苦的,穿越来穿越去都是不好的原生家庭。 “虽然不知道陈鱼大夫具体是为了什么才离家出走,但是我觉得都是可以理解的。”宴七笑着回答,陈溪川却在她的笑眼里看到了之前没有过的悲伤,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的悲戚。 宴七一定还有很多秘密,陈溪川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全部知晓,然后一件件的为宴七解决。 “那现在,我们要去看看陈鱼大夫给立秋治病吗?”宴七迅速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又咧开笑脸冲陈溪川说话,她很怕陈溪川看出自己的脆弱和悲伤,因为如果他看出来,那么他就会问,问起来的话,宴七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还没有做好告诉陈溪川一切的准备,也没有想好其他的措辞,所以保险起见,宴七还是觉得隐藏自己的情感最为稳妥。 她到底是低估了陈溪川,她的神情变化和语气早就被陈溪川知晓,正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才能让宴七把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故事一一告诉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无需担心,陈鱼大夫肯定能治好立秋的怪病。” 陈溪川去牵宴七的手,宴七也没拒绝,就乖乖地跟着陈溪川的脚步继续走,直到来到了薛大夫的院子前。 “怎么了?为什么来这里?”宴七知道自己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了,按理来说是不需要再和薛大夫见面了,世界上还有人不怕医生吗?就算宴七知道自己目前身体好得很,心下却还是有些害怕的。 陈溪川看宴七一脸的后怕和不情愿,就知道宴七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也是,一声不吭把人家带到这里,宴七肯定是理解为自己带她来看大夫。 “别害怕,不是来找薛大夫的。”陈溪川笑着安抚宴七,宴七抬头看着陈溪川温和的笑脸,心下温暖的一塌糊涂不说,还觉得就是安心无比,就算今天就是来看大夫,只要有陈溪川在身边,宴七就觉得勇气倍增。 陈溪川拉着宴七到了院子的墙角处,拨开一丛花。 “小狗狗!” 宴七惊呼一声,狗窝里的小狗狗还没有睁开眼,闷着头到处乱撞,似乎在寻找妈妈,但是狗窝里却没有狗妈妈的踪迹。 “南易上山找大夫的时候看到的,它的妈妈似乎是被抓去了,没有找到,南易就把它带回来了。”陈溪川看着宴七满脸欣喜地盯着小小的狗狗,一双手蠢蠢欲动似乎想要抱抱它。 “王爷,我可以养它吗?”宴七伸手摸了摸小狗,小狗吓得嗷嗷乱叫了几声。 陈溪川的本意就是养一只小狗陪陪宴七,毕竟自己回了京城后事务繁忙,并没有如今这般清闲,虽然自己也很想多陪陪宴七,但是有些事情不去处理完。之后肯定后患无穷。 而且陈溪川也看得出来,宴七如今有些许的离不开自己,也许是小孩子心性,也许是个性使然,总之陈溪川觉得还是不能让宴七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所以就把这只小狗留了下来。 “自然可以。” 得了陈溪川的肯定,宴七欢欢喜喜地就要去抱窝里的小狗狗,却被陈溪川拦下:“南易在山上捡到的狗,身上还不干净呢,等他再长大一些,让丫鬟给他洗个澡了再抱。” 宴七看了看可怜的小狗有些于心不忍:“它没有妈妈肯定渴望一个拥抱,而且,我一点都不嫌脏!”说完又准备去抱小狗,陈溪川眼疾手快就把宴七一把拽回来了,扣在怀里,闷闷的笑道:“它要妈妈也是为了要吃奶,况且,你抱了它再抱本王,本王可是不乐意的。” “谁要抱你。”宴七懒懒地挣扎了几下,也知道是无用功,只好在嘴皮子上下功夫。 “抱抱小狗怎么了,我又不是不洗澡!” “我只是再给小狗妈妈的温暖,我也可以抱着小狗喂奶的呀!” 陈溪川看着宴七小嘴不停地在说话,一时间明白就算自己现在阻止了宴七抱小狗,她肯定还是会偷偷跑来抱走小狗的,于是有些不开心的把头埋在宴七的颈窝:“不行,宴七只能抱本王一个人。” 宴七本来还在思考说点什么别的动摇一下陈溪川,却被陈溪川这突如其来的猛男撒娇弄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陈溪川看宴七不说话了,于是变本加厉在宴七的颈窝里拱了拱,装出更加无辜的声音:“本王只希望宴七是本王一个人的。” 一边的小狗似乎是听懂了陈溪川的话,不满的“嗷呜”了几声,宴七顿时觉得自己不仅要养一只小狗,还要养陈溪川这只巨型犬。 “王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宴七下意识就去摸了摸陈溪川的头,嗯,不错,手感很是顺滑,比狗毛好摸的多。 “嗯?”陈溪川感知到宴七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的撒娇感化了宴七。 “像大狗狗。”宴七忍着笑说完,陈溪川果然应声抬头。一双眼睛里满是忍耐,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王爷你别生气呀。”宴七笑嘻嘻地去拍陈溪川的胸脯,嘴巴上却依旧是在跑火车:“王爷难道不是在和小狗狗争风吃醋吗?” 虽然是......但是陈溪川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随你怎么想。”陈溪川故作高傲的背着手走到小狗身边,压低了声音警告小狗:“最好不要和本王抢宴七!” “呀!它还这么小!不要吓到他!”宴七自然是看到  了陈溪川凶狠的目光,赶快冲过去把小狗护在身后。 陈溪川看宴七护狗的动作流畅又顺滑,似乎自己不是她的夫君,但是狗狗就肯定是宴七的真爱一般, 陈溪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就不该找一个狗来陪着宴七,早知道自己还得跟一只小狗争宠,他还不如每天都找点时间陪陪宴七...... 第203章:信封有毒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有给小狗狗取名字吗?” 宴七心情大好,盯着小狗狗眼神压根移不开。 这种治愈人的小动物是真的可以扫除这么久以来的不安和忧虑,宴七只觉得看到小狗狗奶呼呼的样子,灵魂都被洗涤了一番,重新看到了生活的清澈透亮。 “是送给你的,自然是让你来取名字。” 在陈溪川的认识里,倒是没有给一只小狗取名字的必要,毕竟小狗的生命长短都是无法预测的,况且,到底是动物,叫了它也不一定会答应自己不是? “我们叫它斑比好不好!” 宴七看着小狗乖乖的样子,虽然还是没睁开眼的小狗,但是已经可以预见时候一定是一只眼神清澈的小狗,宴七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小鹿斑比那般漂亮的眼睛,要是小狗狗也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就好了。 也算得是一个愿望吧。父母给孩子取名字不都会在名字里给予自己的希望吗。 “斑比?”陈溪川从没听过如此奇怪的名字,念起来也觉得无比的拗口,毕竟是第一次听到的东西。 “对呀,斑比,可爱吧!”宴七戳了戳小狗肉乎乎的肚子,看来庄子上的丫鬟把小狗狗照顾的很好,就算没有妈妈,也依旧是长得胖胖的。 陈溪川其实也没觉得哪里可爱,更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可是既然宴七觉得可爱,他也只好顺从地点头:“嗯,可爱。” “把狗狗搬去我房间里吧。” 宴七看着小狗在这个狗窝里,虽然看起来条件还不错啦,丫鬟也给它喂的胖乎乎,睡的也是软软的垫子,但是宴七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狗,就恨不得这下就带到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盯着。 “嗯?” 陈溪川很是不能理解,宴七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更喜欢这只狗。 “他还小,需要照顾,而且放在屋里也不干净。”陈溪川准备打断宴七这个危险的想法。 “可是......” 宴七心里觉得自己也有些占有欲过强,你要是说这只狗狗不是送给她的,那么就算在这里呆着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既然说了这只狗狗是送给她的,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带回自己家里。 是她的她就想让全世界知道,想自己把它护起来。 陈溪川看宴七还是有点想法,只好保证回了王爷府就会把狗狗的小窝搬到宴七的院子里。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陈溪川看着蹲在小狗面前一直没挪窝的宴七,忍不住开口。 宴七转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陈溪川无法拒绝的情愫。 “王爷有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看看斑比。” 陈溪川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领回来这只狗了。 但是说起来,陈溪川的确是有事情要处理,只好先行离开,嘱咐了晚饭要等他一起,宴七头都没回“嗯嗯”了好几声算是答应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小没良心的样子,摇着头回了自己书房,本意是看看从京城传出来的密报,但刚拆开一封还没开始读,外面就报告说是滟子求见。 滟子和南渊个性不太一样,除了做完任务回来报告,其他时间压根不会来找陈溪川,南渊倒是恨不得黏在陈溪川身边一样,所以有时候陈溪川都不爱搭理他,但是今日滟子居然求见想必是有什么大事,所以陈溪川就连忙放下信传了滟子进来。 滟子一进门就急忙行礼,眼睛瞟向陈溪川的桌子,发现陈溪川还没有拆封后才松了一口气。 陈溪川自然是把滟子的一系列动作和眼神都看在眼里,他也不自觉打量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怎么了?这信有问题?” 信是辛济送来的,按说不会有问题,自己也不过是在回京前一天才收到,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必须在回京前知道,以免到了京城后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说错了话抑或是做错了事情。 “回王爷的话,属下猜测辛济很有可能被控制了。” 滟子看向陈溪川桌上的信封,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仔细嗅了嗅味道,没错,一模一样。 滟子连忙从自己袖子里掏出解毒的药丸递给陈溪川:“王爷已经闻到了这味道,也得马上吃下药丸缓解才行。” “有毒?”陈溪川拿着药丸有些犹豫。 辛济和滟子都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要说信任他是一样的信任。 可是如今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抉择。 滟子看出了陈溪川的犹豫,连忙把自己受手里包裹严实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那日立秋发病,王妃命人搜到了这份信,包裹严实了才送到属下这里检查是否有毒,属下不敢耽误,一番检查后发现这信封上就是带有致幻的药粉,刚刚在门口听到说是来了京城的信件,所以属下连忙来到王爷这,阻止王爷打开这份信。” 陈溪川闻言眉头皱起,他知道滟子对毒药很是精通,但是滟子这番话里还是有太多陈溪川疑惑的地方。 “立秋的信也是辛济寄的?”陈溪川决定一个个弄清楚后再决定吃不吃解毒药丸。 “回王爷的话,属下看了信,的确是辛济写给立秋姑娘的信。”滟子赶紧回答,她也知道陈溪川一向谨慎,所以赶紧解除陈溪川的警惕喝下药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王妃让人搜到了信封交给你?” “是,王妃当时就猜想也许是信封有问题,把信封包起来了交与属下检查,也得亏王妃谨慎,否则不止立秋姑娘一个人中毒。” 陈溪川闻言,心下一惊,为什么宴七会有这么强的意识?她一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应该不会这样啊? 要是宴七知道了陈溪川这般猜想自己,必定气得要死。 先不说原主长期被赵清圆下毒早就有了反毒意识,整个人小心得很,自己一个看了那么多宫斗剧的人,自然对任何有可疑的物品都小心得很。 别说是信封,就算是更小的物件,她都能注意到,也都会包裹好了送给滟子检查一番。 陈溪川没再说话,既然宴七也觉得可疑,且滟子都已经查出了信封上的确有毒,他就相信一次吧。 陈溪川喝了药,忍不住问滟子可有什么办法能够不中毒又能看信,毕竟他也是好奇辛济到底写了什么给自己。 滟子沉默了几秒:“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属下看了转述给王爷。” 陈溪川点点头,就把信封递给了滟子。 滟子没想到陈溪川一点都不会避讳,接过信就开始拆,突然又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了口罩递给陈溪川:“王爷,戴上这个,这个信封里面还有不少的毒粉。” 陈溪川乖乖戴上口罩后站的稍远些开始观看滟子拆信。 果然,拆开信封,有微量的粉末洒下,虽然很小但是陈溪川眼神一向好的不得了,还是被他看在眼里。 果然是真的。 滟子拆开信展开就准备读,但是半天却没发出音节,她看了看陈溪川的表情,皱了皱眉。 “如何?是什么内容?”陈溪川看滟子只是拆开信却不读,多少有点着急。 “回王爷的话,辛济什么都没写,画了很奇怪的图案。” 滟子实在看不懂辛济画的什么,所以只好把信展开举起来给陈溪川看,陈溪川看了一眼:“不懂。” 他和辛济从来不会搞什么特殊符号,有话直说,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辛济知道陈溪川拆开信封必定会中毒,压根看不了信的内容,所以干脆乱画了一通。 “所以压根没有什么京城密信?”陈溪川看着画得一塌糊涂的信纸,滔天怒火在他黑色的眸子里翻滚。 “可能有,但是可能被截胡了。我们回京城后要格外小心。” “你的意思是,也许不是辛济做的,是有人在中途换了信?” “是,属下是这般猜测的。”滟子和辛济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还是不太相信辛济会背叛王爷。 陈溪川顿了顿,这份信内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真的有其他密信又会是什么内容呢? 突然,陈溪川想到什么,自己的信不知道内容,但是立秋的信不是有吗? “你可还记得辛济给立秋的信内容?”陈溪川不知道辛济为何要给立秋寄信,但是既然这份信有内容,那就必然是线索。 滟子看着陈溪川极其严肃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回王爷,是一份情书。” 可别让她回忆细节并转述了,她看到那份信后一直处于无语状态,不知道平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辛济还能写出这些话来,也不知道他和立秋姑娘是什么时候变得熟悉起来的。 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滟子还是认出了那就是辛济的字迹。 “你可还记得内容?”陈溪川没看出滟子的窘迫,只在乎信的内容。 “额,不太记得了,大约是他说他很想念立秋姑娘之类的话。”滟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一会儿又才接了一句:“辛济还问了王爷什么时候回京城,然后属下看了一下字迹,的确是辛济的没错。” 第204章:只要陈溪川不出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这就奇怪了。” 陈溪川沉默半晌才开口,辛济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辛济和立秋还有来往? 虽然属下的爱情故事陈溪川压根不管,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立秋是宴七身边的丫鬟,之前也是自己身边的丫鬟,若是他俩人真的有什么感情故事,自己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呢? 滟子还没理解陈溪川所谓的“奇怪”在哪里,还以为是在说信件被调换的事情,于是又问了陈溪川可要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陈溪川依旧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和南渊去调查的话,本王这边就让血刀过来,你去通知一下他。” 滟子得了命令就匆匆离开了,因为她也知道此事实在是耽误不得,毕竟谁能保证下一次又是会在怎么样的物品里夹杂着毒粉?或是其他害人的暗器? 陈溪川则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很大。 首先是自己一手培养,日日带在身边的属下居然会背叛自己,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但是这一封带着毒粉的信件就在自己面前,陈溪川还是心有余悸。 其次是宴七作为一个大小姐为什么会首先怀疑这封信,又是怎样猜到信封上有毒粉的?难道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最后就是辛济和立秋这段感情,虽然陈溪川不在意这些,但是他还是能够隐约感受到南渊和滟子的感情,没想到就在自己一点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立秋已经和辛济通了信件。 其实在陈溪川的心里,他更愿意相信信件是在半路被歹人截胡,而不是辛济真的叛变了,毕竟一起长大的交情和这么多年的信任,让陈溪川不愿意去相信辛济也会背叛自己。 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背叛自己,陈溪川闭上眼睛,眉目间带着从无有过的悲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呢? 虽然其他人都忠心耿耿,但是只要有这一个人背叛,陈溪川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怎么会?陈溪川自认自己待辛济并不差,甚至要好于其他四个属下,并且常年把他带在自己身边,很少有分开的时候。所以感情也是最为深厚的,所以陈溪川也就更难接受这个事实。 陈溪川琢磨辛济会不会对宴七下手,不过仔细想来辛济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宴七的,况且宴七估计早就在怀疑辛济了,不然怎么会直接搜出辛济给立秋的信件来,还这样小心翼翼的送去滟子那里检查呢? 宴七对这些事情很是敏感和小心,让陈溪川觉得心下放心了许多,可是那一丝丝的安心瞬间又被心疼覆盖,她是遭受了怎样的过去,才能对这些事情这般的注意? 宴七才不知道在自己不存在的角落,陈溪川又在默默为自己伤心,还是而为他自己脑补出来的情节伤心。 其实宴七自己压根不懂,只不过是电视剧看得多,那些手段如出一辙,她实在是看的腻了,所以既然发生了中毒事件,那肯定是要小心应付,认真排查,这封信也完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宴七自己都恨不得叫自己一声神探。 入夜,秋日已经有些微凉,白露给立秋披了件外衫:“王妃,可以用晚膳了。” 宴七心不在焉的点头,陈溪川说下午会过来陪自己吃饭,可是自己都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了也没看到陈溪川回来,想必是在书房里处理事情。 可是既然知道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就不要告诉她,他会陪她吃晚膳啊。 白白等待,白白期待,宴七眼睛都有些酸涩,因为太长时间盯着那扇门了,可是一直到宴七走到了饭厅,还是没能看到陈溪川的影子。 “王妃,王爷说他今日有些忙,让您先吃。” 说话的是陈溪川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宴七不太记得她的名字,只是觉得眼熟,于是只好点点头。 今日饭桌上有什么其实宴七都没怎么看,但是宴七大吃特吃,头都没抬。 以前宴七吃饭总是吃一会儿玩一会儿还得和立秋  白露她们说一会话闹腾一阵子,难得今日陈溪川不在这里,白露还以为今日宴七又要在饭桌上讲故事,早就准备好了瓜子,但是宴七一言不发只是吃饭。 吃饭比平时的速度快了不少,吃的也是平常的两倍。吃到最后白露忍不住问了一句:“王妃,您中午没吃饱吗?” 言外之意,能别吃了吗?看着就撑的慌…… 一直闷着头吃,宴七其实也没怎么咀嚼,被白露这么一被打岔,她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有些过多了,下意识摸了摸浑圆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我想喝水,噎到了。” 白露连忙递了茶水给宴七,心里感叹着到底是有多好吃能吃成这样? 宴七接过水快速喝下继续动起了筷子,似乎准备死磕到底。 白露实在有些害怕,在一旁弱弱开口:“王妃,别吃得太多了,一会儿该不舒服了……” 宴七也知道自己简直是无理取闹,人家有事情要忙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忙就别说什么等他一起吃晚膳,希望落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然后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反省自己和劝导自己,都没注意自己吃了这么多。 宴七缓缓站起来,吃的太多了她已经觉得自己肚皮都要炸开了,白露忙上前搀扶着宴七,宴七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孕妇一般,忍不住看了一眼白露:“我还是能走路的。” 白露看宴七似乎是还不太开心,就松了手:“要不奴婢陪您去园子里逛逛消食?” 宴七刚准备说话,就打了一个饱嗝,白露一下子没憋住就笑出来了,遭到宴七白眼一番。 宴七只好点头,她这个状态不去消食怕是直接撑得难受......虽然她现在就已经很难受了。 再也不自己偷偷生闷气了,宴七在心里暗暗发誓,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陈溪川能有什么损失?宴七也不觉得自己吃这么多陈溪川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能还以为自己突然开窍,要她再多吃点。 毕竟陈溪川每天都在要她多吃饭,丝毫不害怕她突然发胖一般。 “我吃这么多,会不会突然长胖啊?”宴七被白露搀扶着走在园子里,夜里花香更是肆意得很,宴七使劲嗅了嗅,明日就要走了,不知道王爷府上可有开的这么好的桂花  。 “不会的,一顿吃得多不会突然长胖的。”白露感觉安慰宴七,她是知道宴七今日心情有些不爽快,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白露作为一个奴婢,只要顺着宴七的话说下去,只说好话,肯定是能哄好宴七的。 宴七闻言放心了些,走了一阵吹了会儿晚风,突然就心里无比的畅快了。 为什么要为陈溪川的话而给与那么多的希望呢?自己吃饭岂不是更自在?陈溪川不来就不来,对自己吃饭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陈溪川说的话他不遵守那是他的错误,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 而且这样的夜晚,这样好的月色,这么好的氛围,加上实在是醉人的花香满面。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宴七觉得生活真的很是美好惬意,没有陈溪川似乎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比如现在自己扶着吃多了的肚子这样慢悠悠溜达的时候,脑子放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白露也似乎是一个捧哏一样在一旁只是聆听和接话,让她觉得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消除了。 好耶,现在心情可是好多了!肚子也没那么难受了!要是陈溪川今日不出现在眼前的话,真的算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转了几圈,宴七觉得累了,就准备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院门口张望的陈溪川,于是立马转了路线,又转了回去。 晦气!狗男人还敢出现!宴七恨得牙痒痒,不自觉走路都用了些力气,走了几步颠的肚子痛宴七才恢复常态。 “王妃,咱们不是要回去吗?” 白露看到宴七麻溜地转了个弯,又走了回来,很是不理解。 “我觉得这院子桂花好香,想折几支放在房间里。”宴七一向找借口快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嘴皮子利索的很,然后她指了指院角落的几树桂花:“闻闻看,哪树最香,我们就折哪一枝。” 白露:“......” “怎么了?”宴七上前一树树的仔细闻着味道,最后在一棵树前站定:“这棵树最香!我们就折它!” 白露看着宴七似乎真的准备折一支带走的样子,只好上前拦着宴七:“王妃,您在一旁等着吧,奴婢来折。” 她个子比宴七高,也能爬树,而且折一个枝子还是需要点力气的,王妃从小娇生惯养的,怕是折下来枝子,手都要磨破了皮。 到时候自己免不了被王爷一顿收拾,白露决定自告奋勇帮宴七折。 说罢,白露后退几步助跑了几步,直接就爬上了树,稳稳当当的坐在健壮的枝丫处。 “哇!你好厉害!”宴七是真的觉得会爬树的人太厉害了,自己简直就是人间废物,毕竟自己好像一个肌无力一般,压根是攀爬不了这棵树的。 “王妃,您要哪一枝呢?”白露莫名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她们这些从小散养的丫鬟,真的是啥都会做,爬树什么的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在这样的大小姐面前,也许就是一项特殊技能。 宴七在月色下仰起头打量这棵树,最后目光在树上停留:“这个吧!这个好!满满的全是花!” 白露看到宴七指的那一枝离自己还有些远,于是站起来去够,却有些手短,够不着。 “加油!加油!加油1”宴七在下面看到白露只差一点就要摸到花枝的样子,却不自觉就喊了出来:“加油!fighting!” 白露腿一使劲,往前进了一步,总算是攀折到了这支花。 第205章:渣男,爬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白露手脚利索地把花枝别在腰间后,又借着月色慢慢从树上下来,方才落地宴七就欢欢喜喜的迎上去夸奖白露:“你真的太厉害啦!有时间教教我怎么爬树呗!” 白露本想说这不是王妃该学的技术,但是笑意却挂在脸上了,可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厉害呢。从小到大当丫鬟都是听的责骂,难得有主子夸奖自己。 但忽然白露脸色却一变,一双眼慌张地看向宴七背后,辨别清楚后赶快行礼:“参见王爷!” 白露心下慌得要死,这下好了,被王爷逮到自己带着王妃攀折花枝就算了,偏偏王妃还说什么要自己教她爬树。 王爷不会怪自己带坏了王妃吧? 谁来救她!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啊!怎么可能劝说王妃做这些事情! 陈溪川却只是点点头,宴七僵硬着脸转过身,果然就看到陈溪川正在一片月色里负手而立。 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月色倾洒,给他的玉面留下了一块阴影。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也许是错觉,但宴七就是觉得气氛怪异。 “王,王爷?好巧啊!还真的是你啊,这么黑的天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哈哈。” 宴七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和陈溪川打招呼,其实按照她的现在的心情,是一点也不想见到陈溪川的,好不容易因为折花带来的好心情又没了。 可是还是要装出开心的模样。 “不巧,本王知道你在这才过来的。”陈溪川声音淡淡的,宴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直男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这下让她怎么接话? “哦哦,那王爷慢慢看,我现在要回去休息啦,王爷晚安。” 宴七左右是没想到好的措辞,所以干脆就准备走。 “这么早就要休息了?” 陈溪川皱皱眉,他是知道宴七一向都是夜猫子,自己睡了一觉起来往往宴七还没睡下,今日自己都还没有倦意,为何宴七就要去睡觉了? “嗯,晚膳吃的太多了,容易犯困。” 宴七的脚已经在准备往回走的姿势了,整个身体都要转向的同时,顺便还给白露丢了个眼神。 意思就是,找到机会就跑! 陈溪川自然是听说了今日宴七吃的很多,然后到了园子里散步消食,自己也是知道了才会过来寻宴七,只不过才刚看到宴七,宴七就一个转弯说是要折花回去,现在可算是碰面了,她又说在自己要回去睡觉了。 虽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陈溪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那好,早点休息。” 陈溪川心里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就干脆让宴七去休息:“明日还要回王爷府上,早点休息也好。” 宴七虚虚行了一礼后就带着白露走开了,直到陈溪川再也看不到宴七的瞬间,宴七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 “王妃,奴婢去给您准备沐浴。”白露看得出来宴七似乎心情不大妙,今日王妃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自己好不容易哄好了,王爷一来,似乎王妃又不乐意了一般。 好在王爷没有怪罪自己带坏了王妃。 而且,白露一向很会看人眼色,她看的出王妃似乎今日很不喜欢和王爷待在一处。 “好。”宴七懒散地靠在美人榻上,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宴七下意识就准备去拿一颗尝尝,但是又突然想到自己下午吃了那么多,现在才稍微好受些,可不能再馋嘴了,倒也不是饿了,就是刚好看到了,就想伸手拿过来尝一口。 万恶之源!嘴馋! 也许这就是吃货的品格,好在原主似乎是吃不胖的体质,宴七来了这么久每天都胡吃海喝,也没见原主胖到哪里去,所以陈溪川还每天要宴七多吃点,殊不知要是再多吃点,直接把王爷府吃垮也不是没可能。 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真的是提不起精神啊,宴七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泄了气的商场招揽气球,就算是已经累的站不起来,还得挤出笑脸,真的是身体累和心累重叠在一起。 心力交瘁不过如此…… 宴七在美人榻上仰躺着享受只属于自己的时光,脑子里渐渐混沌了起来,果然只有这一段时间是真的快乐的,宴七已经有些厌倦在别人的面前伪装自己,哪怕是丫鬟,她也得有所掩饰,毕竟自己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总是需要小心翼翼的说话和做事。 等等,刚刚白露爬树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过于兴奋了? 她说了什么?加油?fighting? 救命啊,这两个词这里怕是都不存在!刚刚陈溪川也就在自己后面,肯定也是听到了,就算是白露有所疑问也不敢问自己,可是陈溪川敢啊,他肯定觉得很疑惑,他的个性又是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自己简直是给自己挖坑第一人。 决定了,从明天起少说话。 自己已经掉了很多次马甲了,可不能继续暴露了,这样的话迟早得被发现,自己告诉陈溪川和被陈溪川发现可不是一个性质啊.....自己要是主动告诉陈溪川的话,也许还能被饶恕,能被谅解,但是如果是被发现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下场了。 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啊...... 可是说到底,自己被穿越又不是自己的错,自己也还不是受害者吗?陈溪川怎么着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吧?宴七在心里默默写好了万一自己被发现的说辞,左想右想都觉得万无一失,到时候不要紧张,不要一看的陈溪川的脸就失去判断力就行。 想着想着宴七还真的就有点困了,倚在美人榻上睡了过去。 白露准备好了沐浴就来找王妃,却看到王妃正抱着美人榻睡得昏天暗地,白露眼角一抽:“有这么困吗?” 正在纠结要不要把宴七叫醒,丫鬟就进来通报说是王爷来了,白露现在心里百分百都是王妃,听到王爷来了下意识就是:“他来干嘛?” 今日宴七因为陈溪川不开心的事件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宴七睡着了会儿,王爷怎么又来打扰王妃了? 白露也没好气:“王妃已经歇下了。” 进来的小丫鬟一愣,只好回去传话,但是还没走出门,陈溪川就已经自己进了房间。白露一看到陈溪川的脸,脑子第一个念头:“不会是想把王妃叫醒吧?”于是赶快走到门口行礼:“参加王爷,王妃已经休息了。” 陈溪川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白露,也不觉得失礼,果然宴七的丫鬟都如同她一般的个性,看白露这般紧紧张张地待在门口似乎是怕自己进去打扰了王妃的好梦。 “本王进去看一眼就好。”陈溪川觉得今日宴七不太对劲,总觉得今日如果就这么去睡了心里不踏实,总是想来再看看宴七。 白露是想拒绝的,但是毕竟他才是王爷,他才是主子,她一个小丫鬟能说什么呢。白露轻叹一口气,只得退开给陈溪川让路。 陈溪川走到屏风后,一眼就看到在美人榻上睡得歪七扭八的宴七。 手随意的放在自己的脑袋旁边,腿也搭在靠背上,脸埋在枕头上睡得嘴巴都歪了。 这得是有多困呐......陈溪川看着宴七丝毫没有防备和规矩的睡姿,陷入沉思。 虽然知道宴七天性自由不羁,可是在这样的大小姐身上看到这样的睡姿,陈溪川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随即想到了宴七从小身边没有母亲的照顾,后母也是只是欺负宴七,父亲嘛,简直就是隐形人一般,所以宴七才这般的不受约束吧。 好在,陈溪川并不讨厌这般的不受约束,他更喜欢这般的自由灵魂。 宴七一点都没注意到房子里有其他人,正是困得恨不得睡死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注意到陈溪川坐在自己身边长达半个时辰。 宴七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的初中。 那个时候班上有一个富家子弟,每天带着一副初中生臭拽脸走进教室,偏偏就是这样痞帅痞帅的模样,让年少无知的宴七十分着迷。 宴七开始偷偷观察这个男孩子,知晓了他的名字,星座和喜欢的球星。 他的名字,宴七其实已经有些忘却了,只记得似乎是姓崔,可是后面的两个字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在梦里宴七结结巴巴的对着自己人生中第一个爱慕的男孩说:“崔某某,我很中意你。”用的是那个时候最为流行的表白语言,可是梦里的崔某某没有脸,只是模糊的一团,也不说话。 宴七急了,准备上前问问崔某某的回答是什么,小时候不表白是拒绝早恋,现在在梦里宴七已经二十多了,再不表白更待何时? 崔某某愣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还不太熟吧。” 宴七火冒三丈:“我们做了三年的同学,你说我们不熟?” 崔某某:“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 宴七咬着牙:“每年的生日礼物我都有送!圣诞节跨年元旦我都会给你买小礼物,合着你什么都不记得?” 崔某摇头:“初中爱慕我的女生实在是很多,我记不得了!” “渣男!爬开!”宴七大叫一声,狠狠地走开。 这一声也成功把自己喊醒了,宴七模糊中睁开眼,大约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会梦到崔某某? 自己啥时候睡着的啊?白露的洗澡水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宴七缓缓从美人榻上支起身子,目光所及就是陈溪川皱着眉的一张俊脸。 “ic。。。。”宴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蹦出常看的韩剧里的话来,随机反应过来马上接了一句:“唉,是王爷啊,吓我一跳。” 他会不会听到了自己的梦话?宴七瞬间有些紧张,而且,因为自己在梦里和别人告白,总觉得在看到陈溪川的时候有些心虚。 第206章:陪你吃饭也是要紧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做了噩梦?” 陈溪川伸手去把宴七散乱的额发拨正,宴七下意识就是一躲,陈溪川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其实宴七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躲开陈溪川的手,可是那一瞬间,宴七就是躲开了,而且躲得过于明显,陈溪川脸色一变。 “对,是做了个噩梦。”宴七感知到气氛尴尬,但是也不知道如何挽救,半天才憋了一句干巴巴的话。 她看陈溪川的脸色是有些不开心了,但是今日不开心的怎么也轮不到陈溪川吧? 他先约自己吃晚饭,完事还不守约,最后跑来自己房间摆出不开心的样子,自己难道就好受?自己难道心情就好? 宴七总是习惯性去迎合陈溪川的心情做事,看着陈溪川的眼色做事,所以才会老是疏忽自己的感受,这让宴七简直有时候实在被感情折磨。身体和心灵都是如此。 所以宴七这次也不想再看着陈溪川的脸色做事,自己心情也不好的很,可没时间照顾他的贵族脾气。 陈溪川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宴七,发现宴七的表情很不好,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盯着仇人一般。 “做了什么噩梦?” 陈溪川很是怕刚刚那个梦里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吓到了宴七,所以宴七醒来才会这样抗拒自己。因为是在梦里的事情,陈溪川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和补救。 “没什么,就是普通噩梦,一醒就忘了个大半。”宴七才不会自找苦吃,把自己曾经喜欢别人的事情抖露出来。 “可是本王听到你说梦话,似乎是在骂谁?”陈溪川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宴七的梦话,顿了顿:“应该是个男的。你在骂一个男人。” 好家伙,陈溪川全听见了。 宴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陈溪川强大的气场给吞噬了,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坐在自己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看的宴七心里直发虚。 “是,似乎是梦到了一个坏男人,哈哈,可是记不得是什么事情才骂他的。”宴七也知道陈溪川不是个傻的,他都说出来了自己骂得是个男人,难道自己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去否认吗? 怪就怪!自己有这爱说梦话的习惯,迟早得找医生看看这毛病。 “是本王吗?” 陈溪川只关心这一点,要是真的是自己,他还得为梦里的自己好好道歉,毕竟他看得出宴七梦醒之后有些抗拒自己的接触和靠近。 宴七摆摆手:“不是不是。”随即又想到自己说的不记得男人是谁的事情,又赶快说了一句:“模模糊糊记得似乎不是王爷的长相和身材,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不是本王,你还会梦到其他的男人?”陈溪川本来以为是自己,道个歉就算了,结果知道了这个“渣男”不是自己之后更是陷入沉思,自己的王妃做梦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别的“渣男”,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宴七之前被其他人伤害过感情,所以梦到了,然后才破口大骂? 可是宴七也不过才这么大点年纪啊?能有什么感情经历?之前调查也没说起过啊…… 宴七是没想到陈溪川还有这一出,陈溪川看事情的角度还真的是格外清奇 宴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溪川奇奇怪怪的问题,屋子就又陷入了沉默。 “王妃,您醒了吗?热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白露在外面听到两人没了动静,知晓多半是冷场了,今日明眼人都看得出王妃心情不好,王爷还非得往上凑,王妃脾气又一向不是温顺那一挂的,王爷怎么就硬着头皮撞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白露决定亲自去破坏氛围。 救世主! 听到白露的声音,宴七简直是瞬间双眼发光,连带着回答的声音都语调上扬:“我醒啦!” 随后就下榻穿鞋一气呵成,期间陈溪川一句话也没说,就坐在一边静静打量着宴七的表情和动作。 他看得到宴七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局促不安的表情,也能感受到白露刚刚那句话之后,宴七瞬间的欢喜。 她似乎是,不太愿意和他在一起待着。 陈溪川看着宴七穿好了鞋子,走到外间沐浴去了,自己也是自找没趣的厉害,干脆也就待在了宴七的屋子里没走。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宴七今日似乎不太爱搭理自己。 早上似乎都挺好的,中午好像也挺好的,甚至还说好了下午一起吃晚饭 对了,晚饭! 陈溪川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约好了下午陪宴七吃饭,可是又来了消息说是有了半路被劫信件的消息,于是他也就赶紧让南渊和自己说说情况,没想到这一说就错过了时间。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陈溪川不能确定,因为他知道宴七就是一个小孩性格,可是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能知道他家小孩到底生不生气呢? 陈溪川又仔仔细细回忆里今天一天所有的事情,感觉只有这件事情能够让宴七不开心,于是决定试一试,万一呢? 宴七还以为自己来洗澡,陈溪川但凡识相点也就自己回房间睡大觉了吧,反正今天宴七心情不好,陈溪川最好是别再来惹自己。 洗完澡宴七披散着湿头发回房间,白露在身后拿着干的毛巾准备给宴七打理头发,两人正在嘻嘻哈哈,宴七却突然停了脚步,白露顺着宴七的视线看过去。 “参见王爷。” 陈溪川“嗯”了一声,上前拿过了白露手里的毛巾:“你下去吧,本王帮王妃擦。” 白露看了宴七一眼,发现宴七没怎么反对,就退下了。 其实宴七不是不反对,她是不知道咋反对。 她没想到陈溪川还没走! 所以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但是陈溪川已经接过去了毛巾,宴七就算是不愿意也不能再拒绝了。 那样的话,太明显了。 宴七坐在梳妆台前,陈溪川很是乖顺的站在一旁给宴七擦头发,他的手劲一向很大,宴七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头皮遭罪,但是陈溪川难得的今日格外温柔。 甚至比兰亭那丫头还温柔! 宴七擦头发到底也用不了多久,这样温馨的场面一下子就消逝了。 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 陈溪川把毛巾折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宴七的肩头,低头看向镜子里的宴七。 洗完澡的宴七退去一身的尘灰,更显的整个人清澈透亮,烛火下显得她的皮肤极其白皙。陈溪川没忍住伸出手指触了触宴七的脸颊肉,果然如他幻想的那样,柔软而娇嫩。 宴七倒是不知道陈溪川到底要干嘛,这么晚了还待在这不走已经很奇怪了,还自告奋勇给自己擦头发,那是你一个王爷该做的事? 现在好了,擦完头发也不走,像陪嫁的妈妈一般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脸,还!还戳她! 陈溪川什么毛病? 宴七很想翻个白眼,可是又怕陈溪川内心受伤,于是忍了忍开口:“谢谢王爷,王爷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罢了罢了,不多说了,直接下逐客令好吧。 陈溪川但凡有点脑子不会听不懂自己的话吧。 陈溪川却不回答,依旧是站在宴七背后,宴七有些着急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溪川,发现陈溪川一脸宠溺的笑容后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自己都说这样的话了陈溪川还能笑出来?这该不是什么不怀好意的笑吧?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宴七在心里反思自己的时候,陈溪川终于说话了。 “下午接到了京城的密信,所以耽误了陪你吃饭。” 咯噔!宴七心里猛地一跳。 陈溪川他一个直男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还是有人告诉他?可是自己都没有告诉过被人自己的心思啊? 难道是陈溪川自己猜的? 宴七觉得很蹊跷,所以一直没出声。 陈溪川看宴七还是不说话,就继续自说自话 “本王不知道打探消息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就派人让你先吃了。” “本王向你道歉,约好的晚膳却没有陪你,本王也觉得很可惜。” 陈溪川的眼神透过镜子折射到宴七的眼里,完全是宠溺深情无比的眼神。 宴七有些被震撼到了,她不知道陈溪川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思的,更为震撼的是,陈溪川居然真的为这件事情给自己道歉? 她还以为陈溪川必然是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所以也就一直憋着没说出来,如今陈溪川不仅猜到了,而且并不是像自己幻想的那般不爽,甚至还给自己道歉。 还用那样一张漂亮脸蛋露出那样深情的眼神来给自己道歉。 这谁顶得住?反正宴七顶不住。 而且陈溪川是真的有事情在忙,自己不但不理解不关心,还怪人家。 自己一直在这生闷气,原来到头来还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可是就算这样,陈溪川还是给自己道歉。 好像是自己错了诶! 宴七低下头,很是羞愧。 “不用,不用道歉,王爷的事情是正紧事。”宴七闷闷的声音传来,陈溪川瞬间就笑了,他摸了摸宴七的头顶:“陪你吃饭也是要紧事。” 糟糕!宴七心脏狂跳! 她早就该知道,在这些方面她压根不是陈溪川的对手。感情里的是是非非她都没有陈溪川会把握。 宴七咬了咬嘴唇:“那王爷下午可用膳了?” “没有,忙完就来寻你了。” 宴七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满脸笑意的陈溪川,终于也笑了出来:“那王爷要不要留在这,吃份夜宵?” 第207章:你是第二次夸本王可爱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眉头一挑,夜宵?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可是没有吃晚膳到现在也确实有些饿了,既然宴七说了让自己留下来,那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果然,主动道歉就有糖吃!陈溪川算是尝到了甜头。 “好。”陈溪川顺势就坐在了桌旁,宴七摸了摸自己半干不干的头发,想起来上次陈溪川用内功给自己烘干头发的事情。 为何上次给自己烘干,这次就不烘干?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溪川是没有内力之人呢。 宴七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溪川不愿在庄子上展示出自己内力未消的事实,所以才会给自己慢慢擦头发,在温泉那里压根没有外人,所以陈溪川就给自己用内力烘干了头发。 其实,压根不是这样。 陈溪川在房间里给宴七烘干头发也不会有人看到,他单纯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宴七制造独处空间,争取道歉时间罢了。 “王爷想吃些什么?”宴七转过头问陈溪川,陈溪川看了一眼宴七:“你不吃吗?” 宴七瘪嘴:“不吃啊,我下午吃了超级多!现在压根吃不下的。”宴七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尚浑圆的肚子。 陈溪川自然顺着宴七的手看到了宴七的肚子,他是知道今天宴七吃了很多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吃的这么多,一下有些失神。 宴七站起身来就要去找白露准备夜宵,看了一眼陈溪川不说话的模样就自动默认啥都吃了。 陈溪川:“......” 说出去谁信?陈溪川曾经是整个皇宫里最挑食的小孩,在宴七这里毫无话语权。 白露本以为今天自己的差事到此结束,却没想到还要准备夜宵,一想到宴七下午吃了那么多,白露有些诧异的开口:“王妃还要吃吗?” 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和疑惑,再吃下去她倒是真的有些怀疑王妃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了。 宴七看白露一脸惶恐,无奈的摇头:“不是我,是王爷,王爷下午没吃晚饭,这下饿了,你去准备些宵夜来就行。” 白露:“只准备王爷的吗?” 宴去看出她眼神里透露着不信任,毕竟下午宴七大吃特吃把她吓到了,现在宴七说要在吃一顿她也不会怀疑什么。 宴七看得出白露的表情,重重点头:“对,就按照王爷的喜好做一份就好。” 说完,宴七一愣,陈溪川的喜好?她都不知道陈溪川的喜好是什么,丫鬟们又如何晓得?刚准备再去问问陈溪川,白露就一溜烟儿地跑去小厨房通知厨娘了,宴七好奇得很也就跟了过去。 “快,给王爷备一份晚膳,最好有新鲜的鱼,没有的话准备新鲜莴苣和桂花糕,还有菜不要做的太辣,王爷不吃辣椒,最好再煮清淡的粥,只放青菜就可以了。”白露一向嘴皮子利索,迅速就把任务分配了下去,几个厨娘赶快忙活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宴七:“......” 原来的确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陈溪川的喜好啊,她是知道白露立秋之前都是服侍陈溪川的,但是也不知道白露会对陈溪川的喜好如此了如指掌。 自己的话,只知道陈溪川喜欢吃鱼,而因为自己压根不吃水产,所以基本都没怎么看到饭桌上出现鱼肉了。 其他的自己是真的没怎么关注过陈溪川的喜好,也基本上不会顺着陈溪川的喜好,宴七有些羞愧的低头往回走,一时间心里复杂的不行。 自己为什么总是,说好了关心陈溪川,却又一次次的对陈溪川无视呢?说好了对陈溪川好一点,最后却发现自己做的还不敌陈溪川的十分之一完备,甚至,丫鬟都比自己了解陈溪川。 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自己为什么忘记陈溪川呢? 宴七有些自责,又有些对自己生气,自己实在是不知好歹,还在这样不陪自己吃下午饭的事情上和陈溪川置气,幼稚又低级。 自己明明不是原主的年纪,自己已经22岁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外面月色清凉,宴七被晚风吹得打了哆嗦,这才回了房间。 “怎么去了那么久?”陈溪川看着宴七半晌才回来,有些不理解,这难道不是直接交给白露就好了嘛? “我去看看小厨房。”宴七笑眯眯地走到陈溪川身边坐下,只字未提自己开始去小厨房的动机。 自己一开始是害怕白露和厨娘不知道陈溪川的喜好,才跑去准备给白露说说陈溪川喜欢吃鱼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反而还学到了许多。 “怎么?你怕她们不知道本王的喜好?”陈溪川看着宴七,“这庄子上的丫鬟都是本王的丫鬟,她们自然是知道本王的喜好的,不必担心。” 宴七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庄子上的丫鬟都知道陈溪川的喜好,而自己,对陈溪川是一无所知。 可是要让宴七跑去问别人她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问到了也不会亲自下厨给陈溪川做饭,免得惹一场误会。 所以宴七暗暗决定从现在起就开始观察陈溪川,一定要在和陈溪川的日常接触中逐渐了解陈溪川的喜好! 今日白露的一番话,宴七可是记得完完全全,不吃辣!陈溪川不吃辣! 宴七想起自己无辣不欢的过往,默默想着陈溪川是怎么样陪着自己吃完那些辣的要死的菜品的,也许,陈溪川也没有吃那些菜呢? 每次都是一大桌子菜,宴七都无暇顾及,陈溪川自然也是,况且宴七吃饭就是真的吃饭,不会故意去关注陈溪川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但是陈溪川就会观察,如果自己吃得少就会让自己多吃,也知道了自己不吃鱼不吃茄子,可见自己吃饭的时候,陈溪川全程都分心看着自己在吃饭,..... 越想越羞愧,这段感情里宴七实在是付出的太少,得到的太多。 “我知道,我只是过去看看啦,顺便今晚月色不错,在路上看了一会儿。” “今晚月色的确不错。很美。” 陈溪川点头,他今日去找宴七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轮满月,的确是漂亮的紧,光辉无比,夜里都不必点着灯笼就可以看清整个院子的地步。 “适合刺猹。” 宴七点点头,一点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适合赐茶?”陈溪川没听懂宴七的意思,还以为是月色不错,所以向自己讨赏这月份最为新鲜的桂花茶。 宴七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顺嘴说漏了什么,一时间脑子飞速运转,思来想去决定告诉陈溪川什么叫“刺猹” “王爷知道什么是刺猹吗?”宴七试探着问,要是陈溪川知道的话,自己也不比多费口舌,要是不知道,怕是又要开始编故事了...... “大约明白,你喜欢桂花茶,还是今年新贡的西域红茶,还是御前清茶?”陈溪川仔细想着庄子上有的好茶,要是是在王爷府,肯定还有更多的好茶可以送给宴七,可惜是在庄子上,到底是没有王爷府上的好条件。 “若是都不喜欢,回了王爷府还有荷叶鲤珠茶,很是好喝。”陈溪川之前不爱喝这名字怪异的茶,但是陈茵很是喜欢,陈溪川也就尝了尝,果然味道清甜,小孩子估计都喜欢喝,在陈溪川眼里,宴七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他也就自动带入宴七的小孩口味,认为宴七会喜欢喝这个茶。 “荷叶鲤珠茶清甜美味,你肯定会喜欢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宴七万万没想到陈溪川会把“刺猹”理解成“赐茶”,还如数家珍的把自己家的好茶都抖露出来,像极了炫耀家底的仓鼠一般。 陈溪川看着宴七捧着肚子仰天大笑,一时间有些不理解,难道这些茶她都不喜欢?这可都是上好的茶了,宴七的眼光未免太高了些。 “怎么?你都不喜欢吗?你喜欢什么茶?”陈溪川忍不住开口。 “王爷,你太可爱了。”宴七笑的眼泪横流,压根没工夫去打理陈溪川的话,只好一直趴在桌子上笑,笑了一阵儿发现陈溪川没说话了宴七才意识到气氛之尴尬,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发:“怎么了王爷?你怎么不说话?” “你是第二次说本王可爱了。”陈溪川看着宴七,宴七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上次夸他可爱,他不是还钻了半天牛角尖来着?宴七可不会忘记。 “那就说明,本王在你心里更加趋近于完美了。”陈溪川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宴七仔细回忆了自己的话,虽然自己没直接说,但是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也只好点点头。 陈溪川倒是好哄,满意的一笑:“那就好。” 好什么好?宴七可不好,宴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的都要被陈溪川揉碎了,他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傻,又这么令人心动的啊。 他这样傻乎乎的说话,这样满意的微笑,看的宴七又是一阵羞愧。 自己是不是对陈溪川过于苛刻,他也不过是一个第一次恋爱的患得患失的人罢了。 第208章:早知道就不当王妃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饭菜来的倒是快,宴七发了会儿呆的功夫,几个丫鬟就把夜宵摆在了桌上。宴七不禁感叹家大业大人手多就是好哇,吃个饭都比别人快上几倍的速度。 陈溪川看了看端上来的菜,确实都是自己爱吃的口味,他也实在是饿的厉害,拿起筷子就开动了。 “你真的不饿吗?”陈溪川看着宴七,知晓她是个嘴馋的,就算不饿的话,也会吃上几口。 宴七摇摇头:“我真的一点都不饿。”说完又拍了拍在自己的肚子,它还是鼓囊囊的。 陈溪川看着宴七的动作皱了皱眉:“别拍肚子,小心肚子不舒服。” 宴七瘪瘪嘴:“本来就撑得不舒服......” “那你刚刚怎么还能睡着?”陈溪川夹了一块鱼肉,这鱼是亲自养在庄子上的,每条都是精心养殖,肉质鲜美,到了王爷府上,也许是水质的原因,也许是心情的原因,陈溪川总觉得吃不上这么美好的肉质。 宴七一囧:“这不是吃饱了才舒服了,然后就睡着了嘛。” 宴七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睡着,明明刚开始撑得连坐下都觉得困难,要是谁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肚子。她没准能就地哕出来。 可是,就这样,她侧着身子在美人榻上酣睡了,还做奇奇怪怪的梦,还说梦话! 宴七一想到自己刚刚那个梦,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是梦里自己对崔某某很是爱慕,而且还当众告白,要说自己喜欢崔某某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自己突然做梦,总还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想着就心虚地瞟了一眼陈溪川,发现后者正在认真的吃饭,看来是真的饿了。 还好陈溪川没有过多纠结自己的梦话,也许是习惯了吧,宴七这爱说梦话爱做怪梦p的毛病,陈溪川怕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溪川吃着饭,余光扫到宴七正偷偷瞄自己,本来想问一句是否有事,但是陈溪川又觉得,也许今后自己和宴七的相处模式,更多的是尊重宴七的想法,而不是自己以为的强求,一味地追问。 宴七不想说的那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顾虑,自己也许是哪里还不能够让宴七完完全全的信任。 自己要做的不是去追问去逼迫,而是应该一步步打开宴七的心扉。 “王爷,陈鱼大夫要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吗?”宴七总是觉得不说话和陈溪川待在一起就有些压抑,忍不住找些话来说。 陈溪川听到宴七又在问起陈鱼大夫,心里有些微微不乐意,但是还是老实回答:“他留在庄子照顾立秋。” “立秋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宴七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还想着回了京城好好陪陪立秋,照顾照顾立秋,虽然自己不一定出力,但是生了病的人总要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觉得放心。 “她这般难以控制,如何和我们一起回去?”陈溪川不想提起陈鱼的家事,就从立秋这边说起。 本来也是,立秋这样的状态,怕不是得派几个暗卫一直保护着她,还不如留在庄子上,修养好了再回王爷府。 “也是......那王爷可得多找几个丫鬟好好照顾立秋哦。”宴七想到自己不在立秋身边的样子,兰亭和白露也都随着自己走了,然后留下一群不熟悉的丫鬟照顾立秋。实在是有些可怜。 而且立秋也是见识到了这个庄子上的丫鬟有多么的“自由” ,基本没什么人管制她们,不管是之前说自己坏话的,还是之后给自己下毒勾引陈溪川的,宴七都觉得可怕得很,不太敢直接交给这些丫鬟照顾。 立秋是一个病人,就算被欺负了,宴七也不知道啊。立秋也不知道如何告诉自己,只能一直受欺负,而且立秋的个性不像白露,她一向温和,不会去和别人争论,受了欺负也只敢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本王自然会好好安排的,无须担心。”陈溪川怎能不知道宴七的想法,她估计现在对庄子上的丫鬟都是完完全全的不信任状态,自己也是需要挑选些得力的丫鬟来照顾立秋才是。 “本王会让管家选几个听话会伺候人的丫鬟去照顾立秋。” 宴七闻言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隐隐不踏实,但是还是那个原理,只要陈溪川说无须担心,那就真的放心交给他就好。 “那,我们回王爷府了要干什么呢?”宴七捧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陈溪川,自从自己来到王爷府,似乎每天都是有事情可做的,这下消停了些日子,突然回到京城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 之前自己都在干嘛?宴七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就待在府上好好养狗就行了。”陈溪川看向宴七的眼神无比温柔,在烛光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辉,看的宴七只知道发愣,不知道回答了。 “你呢?王爷回去了可有事情做?” 陈溪川顿了顿,自己吗?自己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三王爷修书一份问问进度,然后开始准备自己的铁骑和战袍,最后就是要找一处安全地带把宴七藏起来,等到自己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再来接宴七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里,从此也就远离战争,之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可是,暂时还不能告诉宴七这一切,陈溪川敛了眉眼:“无事可做,大概就是去宫里陪陪太后罢了。” “太后!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任务没做!"说起太后,宴七可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在这个王爷府上唯一的用处,那就是在太后面前说去孙子寻将军的名字,可是到现在自己还没见上太后第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 “太后怕是不喜欢我,压根没准备叫我去。我要怎么帮王爷的忙呢?”宴七看向陈溪川,眼里全是自己无能的愧疚,陈溪川看了一阵心疼,忙伸手摸了摸宴七的脑袋笑道:“太后很喜欢你,不要这么想,也许咱们回了京城,太后就召你进宫呢。” 事实证明,陈溪川就是个乌鸦嘴,因为宴七一行人刚刚回到王爷府准备休息一番,宫里就来了消息说是要她第二天去陪太后用午膳。 脸上挂着虚假笑容答应了,转过身扶着腰就在房间里破口大骂的宴七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笑得猖狂的陈溪川。 “还笑?我都要累死了,坐了一天的马车还以为明天能好好休息一番,没想到还有这出!”宴七很是不乐意去宫里,虽然有助于自己做任务,但是真的要去的话,她还是不太愿意。 “你不是说太后不喜欢你吗?这下好了,太后这不就派人来通知你了吗?”陈溪川其实也不想宴七再次去宫里陪着太后用膳,毕竟上次宴七中毒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可是陈溪川暂时也不想告诉宴七太后的真面目,因为暂时还无法避免宴七去陪着太后,要是宴七知道了这一切,陈溪川害怕宴七表现得过于明显而引起太后的怀疑,也害怕宴七心理上有负担而在太后面前状态百出。 至于太后下毒,陈溪川也知道太后但凡聪明些这次也不会再下毒,如果每次都是去了她宫里才中的毒,那么下毒的人是谁也太明显了,太后没有那么蠢。 但是滟子提醒陈溪川,万一下的是隐形的毒,需要宴七回来之后通过饮食或者其它活动才能引发的话,按理来说怀疑不到太后头上,但是宴七的生命的确是有危险。 所以,滟子给了陈溪川一颗解毒丸,它只有一天的保质期,须得在明日一早服下,之后那一天无论吃下什么剧毒物质也对身体没有危害。 如何哄骗宴七吃下呢?这药物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宴七现在也后悔自己居然之前还说社么自己不受太后喜爱,没想到自己在府上还没坐热凳子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晴天霹雳罢了!宴七只觉得生活一片黑暗。 “王爷明天去吗?”宴七打心眼里还是害怕太后的,自己的小心思压根不能给太后看,自己在太后面完全就是幼稚园水平,要是陈溪川在的话,自己还能有一点自信,起码有一些依靠,一些话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分寸,还得需要陈溪川在一边辅助才可以。 她自己一个人的话,露馅的几率大大增加! “太后只叫了你一人去陪午膳。”陈溪川冷冷的话语直接打断了宴七的想法。 “王爷不可以一起跟着去吗?就说是想念宫里的饭菜了。”宴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太后不喜人多,而且之前在宫里做饭的厨子早就被本王带出来了,太后难道不知道吗?本王可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这样的谎。” 这下宴七明白了,自己是真的躲不开这一遭了。 “那我现在就去沐浴睡觉了,我浑身都疼,明天还要早起,这就是王妃要过的日子吗?太苦了太苦了。” 宴七一边嘀咕着一边吩咐白露给自己准备沐浴的水,陈溪川自然是全都听到了,本想安慰几句,却又听到宴七继续说:“早知道就不当王妃了。” “什么?”陈溪川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 第209章:当王妃真的好辛苦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也是一时嘴快,压根没注意自己说了些什么。直到感受到周遭气温下降,宴七才看了看陈溪川的脸色,很是不好。 “啊,没说什么,我随口说说啦。” 宴七尴尬一笑,知道陈溪川很是在意这些,就算自己觉得是在开玩笑,那陈溪川他可是个开不起玩笑的老顽固。 能咋办呢?他们之间的代沟差了一个宇宙。 “随口说说?赐婚的事情你竟敢说是随口说说?” 陈溪川知道宴七一向口无遮拦,也知道她的脑子里有许许多多自己无法理解的想法,但是皇城根底下,陈溪川还是害怕有心之人听去了,会对宴七不利。 也许宴七会觉得自己无趣枯燥又严肃吧,但是陈溪川只希望宴七安安全全的就好。 宴七看陈溪川一张脸都黑了,心里想着至于吗?就这么开个玩笑。 可是陈溪川的表情和语气倒不是真的在和自己开玩笑。 “我知道啦,不会再说啦。”宴七还是妥协了,毕竟自己也应该理解一下陈溪川,陈溪川嘛,生活在封闭的文化中,开放和夸张的事情他都是无法接受的,但是自己生长在新时代,接触的是新文化,大家也都开放自由,对这些并不在意。 是,既然到了陈溪川的时代,就随了陈溪川的意愿吧。 陈溪川看宴七一秒认错,但是心里也明白她下次还是会再犯,忍不住就像告诫宴七,在宫里要小心说话的事。 “我真的好困,王爷,我先休息了。”宴七站起身锤着自己酸疼的腰和背,今天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就算是垫着软垫子也觉得屁股都被磨平了,更别说因为要注意形象,压根不敢脱掉鞋子睡下。 都怪陈溪川,简直黏人大狗狗!非得和自己坐一个马车,要不是陈溪川在马车里,自己非得脱了鞋子躺一路,起码浑身也没有这么疼不是? 想到这儿,宴七转过头恶狠狠地看了陈溪川一眼,陈溪川不由得一哽:“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本王?” “没事,下次王爷不要和我坐一个马车。” 宴七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往内间走,陈溪川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宴七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她困得不行,明日又要早起准备进宫,还是先放她一马。 陈溪川看宴七头都没回自己就去睡了,留下他一个六王爷坐在屋子里发愣不禁失笑,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宴七敢这么薄待自己了,也只有宴七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无比。 可是陈溪川却觉得宴七真实的很,不觉得讨厌,只要宴七不因为这些举动而受到伤害,陈溪川真的觉得怎么都行。 这就是溺爱。 陈溪川之前老是听四哥唠叨他的王妃如何好如何漂亮如何可爱如何聪慧,从此大家聚会四哥也早早地就回去了,还滴酒不沾,说是四王妃不喜欢他喝酒。赛马会也只是走个过场匆匆回家去了,说是和他们一群大男人玩没意思还不如回家陪四王妃。 以前的陈溪川不屑一顾,还以为是四王妃管得太严,生生把四哥逼成“妻管严”,连自己喜欢的事情都搁置一边不做了,每日只想着回家听四王妃的话,还觉得四哥简直是被四王妃魅惑。 现在陈溪川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四哥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变成了那一种人。 在外面地位高又说一不二,威严霸气写在脸上的人,回了家里就唯宴七马首是瞻。看起来是没出息,但是陈溪川却乐在其中,自己的王妃自己想怎么宠坏就怎么宠坏,最好宠到宴七都不会冒出离开自己的念头为止。 反正自己也没有所谓的亲人了,宴七就是和自己最亲的人,自己的爱全部给她并不算什么不是吗? 宴七才不知道陈溪川满脑子想的什么,往床上一躺就感觉浑身散架,宴七扭来扭去把身上的关节都活动了一遍后叹了口气:“当王妃真的好辛苦。” 天色不早,宴七因为疲惫早早就进入梦乡,被丢在外间的陈溪川听到内间没了动静也就回了自己房间里,找出了那颗丹药,思索着明日如何哄骗着宴七喝下去防止她再次中毒才好。 一大早,宴七就被白露超高嗓门叫醒,宴七皱着眉头看向外面的天色不耐烦地开口:“这才几点啊就叫我起来?” 白露虽然不知道宴七嘴里“几点”是什么意思,但大约能猜到实在问时辰,于是告诉宴七已经卯时了。 “这么早?就得起来吗?”宴七撑起半截身子,眼睛都没睁开看向白露。 “今日要见太后,有很多要准备的呢,早些起来好保证万无一失呀。”白露一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宫裙,一手准备去拉宴七起来。 “不行不行,再睡十五分钟。”宴七完全失去意识,靠着枕头就又栽了过去。 白露看得出宴七真的很困,但是真的没办法,太后的宫里规矩繁多,要是不早早准备怕是到时候要漏洞百出,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白露咬咬牙,继续在宴七耳边说活:“太后那里规矩可多了,要是王妃不早些起来,到时候准备的不好,怪罪下来可是怪罪在王爷身上。” 宴七:“那就怪吧,不怪我就行。” “当然也是会怪您的呀,说不定还会怪罪尚书府呢。”白露继续危言耸听。 关她屁事,尚书府对她又不好。 宴七没了声音,是真的又睡着了。 “王妃,王妃,您就起来吧,咱早点收拾可以在去皇宫的马车上再睡呀!”白露觉得可以先哄骗一下宴七,其实在马车上压根睡不踏实,毕竟梳的头发那么华丽繁复,要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不小心压到了,那可真......无法挽救 。 总之,只要宴七能起来,白露能把这个破事说出花来。 “王妃,咱们早点准备好了去,去了就回来不就是没有后患吗?到时候您睡个昏天暗地都没人管您的!” “行了,我起来还不行吗?”宴七终于忍无可忍,就算自己睡得和猪一样,但是白露唠叨的声音真的不小,难以忽略,就算在梦里白露的声音也是可以完全穿透的地步,与其这样无效睡眠,不如早点起来,随了白露的意思。 也是,没有遗憾和缺漏的去一次宫里,不留有后患,之后自己可以快快乐乐多睡一些日子,这倒是真的。 说完宴七就爬了起来,一点都没犹豫。 白露连忙上前给宴七更衣,这衣服可不是平时宴七最钟爱的简单款式,是白鹿精挑细选的新衣裳,要是让宴七自己穿的话每个半个时辰怕是根本不行。 “我自己能穿!”宴七果然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更衣,声音一大早的因为起床气都十分生硬。 “这件恐怕您自己来穿的话,有些困难。!”白露一针见血,宴七看了白露手里的衣服一眼,好吧,看起来就复杂,这些方面她的确是个废物。 白露早就研究好了怎么穿这条裙子,很快就帮宴七换好了,宴七低下头看了看这繁复的长裙“啧啧”感叹:“虽然我不喜欢这么复杂的东西,但是摸着良心说它是真的好看呐。” 白露也很满意宴七的上身效果,宴七身材匀称,皮肤又白皙,这样暗红色提花的洒金长裙穿在身上真的是人间富贵花。裙子上坠着手工的钉珠,似乎是今年新贡的珍宝所做,是一颗一颗慢慢刺绣上去的。花纹也是今年最新出的,白露说不出来是什么花朵,但听送衣服的嬷嬷说起说是西域的花朵,今年引进到了京城,所以也就赶着新鲜做了新花样制作了新的布料。 “额,是不是太紧了。我还能吃饭吗?”宴七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有些为难。 白露一向漂亮至上原则,倒是没想这么多,宴七这么一说,白露才赶紧把宴七的腰围松了松:“这样如何?可觉得呼吸舒畅?”、 “得救了!”宴七感叹一声就往外走,外面的丫鬟迅速递上洗漱用具,宴七仔仔细细的洗脸漱口后就被白露按在了梳妆台前。 “今天要梳一个复杂的发髻,所以要稍微久一些。”白露拿起篦子就开始给宴七打预防针,宴七别过头看向一旁堆着的发饰:“这么多?你想把我压垮?” 白露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些不是都要在头上的啦,到时候奴婢一个个试,王妃看着选就行。” 宴七这才放下心来。要是真戴上那么多头饰,怕是直接要把自己脖子都压垮,回来直接变成缩头乌龟一个,从此体态与自己再无关系。 等到白露给宴七把发髻梳完,宴七已经合上眼睛三次左右,每次都是被白露一提头发她才惊醒过来,惊恐地看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自己。 也就是在这时候宴七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一个王妃,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睡觉和干饭的废物。 “王妃,您喜欢哪一个?”白露摊开手掌心,里面是两枚簪子。 一枚是金丝攒成的花骨朵,点缀着小小的珍珠,虽说是金色的,但是花到底还是花骨朵,不会过于张扬。另一支是上次陈溪川送给自己的,宴七倒是记得,是一只垒丝的蝴蝶步摇,银色的线更显得低调,但是步摇很是优雅,宴七左思右想还是选择了步摇。 “这是王爷送的诶。”白露笑着给宴七带上,本来想再揶揄几句,却没想到宴七也跟着笑:“是呀,是王爷送给我的,带着它就好像王爷陪着我一起入宫一般,也不会觉得心慌害怕。” 第210章:没有底线的宠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妃最近似乎转了性子啊?白露看着宴七笑吟吟的样子,揶揄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笑着说:“是,就是王爷陪在王妃身边。” 等到全都收拾妥当,宴七的瞌睡也终于消散了,丫鬟端上来准备好的早膳进门,陈溪川也就后脚进来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宴七端着头上一大堆东西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滑稽。但是陈溪川却不在意宴七的局促,他只知道宴七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的他知道这是为了进宫才穿的衣服,他还是想要宴七日日为自己而穿上。 陈溪川知道宴七一向漂亮,是让人无法反驳的好看,是人人看到都会说一句“标志”,但是宴七平日素颜居多且衣着朴素,看起来淡眉淡眼,颇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但是今日宴七妆容与平时不同,红唇黛眉很是衬气色,也不觉得违和,一席红裙更是点缀的宴七无比绮丽艳绝。 “本王来陪你用早膳。”陈溪川发觉自己一直在宴七的脸上留恋,一旁的丫鬟都在偷笑,终于还是移开眼睛坐到了宴七的对面。 明明是日日都见到的这样一个人,为何每日看到都觉得看不够也看不腻,像今天这样宴七着新衣的时刻,自己竟是完全移不开眼! 而且,陈溪川自诩见过不少美人,她们身上都有着各自独特的美,宴七又是另一种平淡中带着致命毒素的美,让陈溪川一旦深陷其中,就很难自拔。 宴七点点头,一旁的丫鬟就拿上来了一副碗筷。 “今日你进宫,说是宫里有新栽的名贵花儿,到时候太后必定拉着你去赏花,可是滟子告诉本王,这花的花粉与你之前中的毒遗留的毒性相冲,结合在一起很可能会复发。所以特意给了本王 一颗丹药,你服下之后,即可不受花粉的侵扰。”陈溪川把自己编的小故事一口气说完后,从怀里拿出来那枚药丸。 宴七闻言也是一愣:“毒性不是说没有遗留了吗?” 陈溪川继续捏造:“凡事哪有万无一失呢,你吃下之后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这倒也是,反正陈溪川的话自己是十分信任的,太后那边让自己去赏花自己也不可能不去吧......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吃药吧。 宴七顺从的接过药丸吃下,过程顺利的陈溪川都暗叹一口气,这丫头可够真好骗的。 “若是到了宫里,太后没带你去赏花,你也不要问起,太后她老人家喜欢花朵,宝贝似的养着,有时候可真的不许外人看,你要是问起来她可是要不乐意的。”陈溪川害怕宴七脑子一抽直接去问太后新栽培的花在哪里,结果太后说没有可就尴尬至极了。所以赶快又编出谎话来哄骗宴七。 一个谎话果然需要更多的谎话去圆。陈溪川明明确确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宴七嘴里塞着早饭,含糊的回答:“放心吧王爷,我绝对不乱问也不多嘴!” 陈溪川这才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太后叫你去无非是教训你要好好当王妃,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王妃,或者说说人生哲理,讲白了就是年纪大了要找个人说说话,所以你只要用心听就好,不必问太多问题。” 宴七也点头:“我懂我懂,老年人都喜欢逮着年轻人讲道理!” 比如你,这一句宴七可是没敢说,埋着头继续吃饭。 陈溪川看宴七倒是看的透彻,倒也不再多嘴,宴七既然吃了药丸,自己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所以早饭也吃的轻松无比。 “吃完早饭了就直接去宫里吗?”宴七漱完口就看到门口的小厮在准备马车,多少有些过于迅速,似乎是巴不得自己下一秒就离开王爷府去皇宫里带着一样。 “自然,去宫里虽说不是很远,但是你得自己走里面的路,也是要些时间的。”陈溪川拍拍宴七的手解释着,忽然又想到什么:“你可还记得去太后宫里的路?”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脸的担心无语道:“自然记得,这才多久啊,我肯定记得。记不得随便抓一个太监问问就是。” “抓一个太监?这句话在宫里不要乱说。”陈溪川笑着捏了捏宴七的脸蛋,知道她是随口一说,可是害怕宫里的人乱理解,他总是担惊受怕。 宴七忍无可忍拍开陈溪川的手,有些不满:“王爷我年纪不小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不用太过紧张!” 陈溪川看着不爽炸毛的宴七,笑着开口:“是,是本王多虑了,我们宴七已经长大了,知道讲话的分寸,本王自然是知道的,本王只是害怕,害怕你说话速度一快起来就忘了自己的话,所以才会一直唠叨,既然你让本王无须担心,那本王也就真的不担心了。本王相信你。” 宴七看着陈溪川温和的笑容和语气,一时间就觉得自己脾气是不是太大了些,陈溪川说到底也是为自己好,自己动不动就是一顿吼给陈溪川,丝毫不给陈溪川一个王爷的面子,陈溪川非但不生气,还放下架子来哄自己。 她何德何能能让陈溪川这般没有底线的宠溺? “王妃,我们该走啦。”白露看着王爷和王妃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对视秀恩爱,就算自己热衷于看俊男美女恋爱也不得不提醒王妃时间快要到了。 “哦哦,好的。”宴七差点就要溺死在陈溪川满眼无边的柔情里,简直忘了时间空间和自己的身份,似乎浮在空中一般。 “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陈溪川笑着送走宴七,转身脸色一变就回了自己书房,今日似乎有了被拦截的信件的新线索,辛济也不见踪迹,自己的事情真的很多,也真的扑朔迷离无比复杂。 “王爷,属下问了附近的兄弟,都说没看到辛济踪迹七日有余。”南易在一旁拿着调查来的消息写作的文书向陈溪川报告,陈溪川端坐在书房椅子里,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 “七日?本王也才出去半月而已,本王前脚刚走,他就迫不及待投敌了?”陈溪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正在一阵阵敲打着陈溪川的头部,让他觉得简直马上就要爆炸了。 “也许不是辛济兄弟自愿的,或许是被逼迫的。”南易还是有些不相信辛济会如此对待陈溪川和他们几个,毕竟一起长大,情分总是大于事实的打击。 “总之,你继续调查,另外今日通知阙七来王府,本王有事找他。”陈溪川合上眼睛,声音里都是疲惫,昨天日夜兼程到了王府,夜里南易拿来了许许多多的资料,两人分析到半夜辛济的踪迹,最后定位在隔壁的落荟县,一大早又来陪伴宴七,饶是觉得自己身子不算很差,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熬不住了。 “你下午带着几个兄弟去落荟县一趟,本王休息一会儿,你们明日尽快赶回来就行。”陈溪川站起身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南易看得出陈溪川今日极度疲惫,赶快退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不敢再打扰陈溪川。 陈溪川回了房间迅速躺下,疲惫堆积在眼皮上,迅速压垮了陈溪川神经,急速入睡一直到午后。丫鬟进门告诉陈溪川阙七来了。 陈溪川睁开眼,一觉睡得虽然不踏实,但是好歹还是好好修养了一番,现在感觉浑身舒服多了,也就干脆起了身。 看了一眼天色,宴七此时应该正在陪太后用膳吧?希望一切都顺利才好。 宴七也是没想到今日太后招待自己的同时,还招待了另一位客人,那就是太后 的侄女罗敷,罗敷生的可爱,说话也有趣儿,没有一点架子不说,反倒和宴七很是投缘,两人还没开饭之前就已经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聊天了,太后看了也欢喜,坐在高座上听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小故事,乐的合不拢嘴。 “哀家早就说罗敷和宴七绝对投缘得很。这不,把哀家丢在一边自己玩去了。”太后拉着嬷嬷的手笑着揶揄宴七和罗敷,两人连忙跑去给太后锤肩捏腿说了好一阵好话才哄好老人家。 午膳倒也丰盛,宴七谨记着上次立秋和白露的教导,很是规矩的吃着饭,但是富贵出生的罗敷阙压根不拘泥于这些规矩,喜欢吃什么就大吃特吃,甚至直接敢把筷子夹到太后面前,太后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罗敷,脸上全是慈爱。 宴七可不敢这般,她是知道太后宠爱罗敷所以才这样放纵罗敷,自己可不是又这么做的资本的人,还是老老实实本分做事,让太后挑不出毛病才是最好的。 吃完饭太后照例拉着宴七和罗敷散步,走着走着,太后突然就问宴七和罗敷可认识朝中大臣。 罗敷直摇头:“向来不关心!”宴七也连忙跟着说:“臣妾也是。” “那你们有所耳闻朝中哪个将军更得人心?” 罗敷依旧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啊,那得去问皇帝。” 宴七却猛地想起陈溪川的话来,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说出孙子寻的名字吗? 宴七顿了顿才开口:“其实臣妾也只是在尚书府对孙子寻将军有所耳闻,其他的将军臣妾也不认识。” “孙子寻?想起来了!陈冉冉和我说起过,他长得可帅了!”罗敷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来了兴致,转过身拉着宴七的手继续说:“他头上几个哥哥都没他一半帅!” 第211章:可是她做不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真的假的?好想亲眼看看!” 宴七一听到是个大帅哥,还是将军,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是罗敷的语气也是这般随意,她也被带动,瞬时间就解放了天性。 说完宴七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皇宫,身边是庄严的老太后。 宴七连忙收起了自己八卦的神情来,摆出一副正经表情,但罗敷却没有这个意识,还在继续夸赞孙子寻将军的美貌:“一个大将军!个子高。五官硬朗得很。我上次看到还以为是谁家嫡子呢,气派得很!” 宴七咳嗽了两声,想提醒罗敷不要继续说了,毕竟罗敷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没有婚配的女子,一直在大肆谈论是不是有点不好?虽然宴七觉得没事,但是不代表这里的人可以接受啊,况且旁边还是一把年纪的太后。 宴七有些想看看太后的表情,但是又有些不敢,毕竟太后可不是陈溪川,要是自己看颜色要是对视了的话......宴七想都不敢想那个画面。 太后早就习惯了罗敷这个开放的个性,要是是自己的女儿,孙女,太后倒是可能还说上几句,可是这个侄女生性就是自由的,她又实在是疼爱无比,也就随着罗敷随便说话了。 “诶,你怎么不说话啦。”罗敷看着宴七一秒安静,一副兴致全无的样子。她可正在兴头上呢,这小王妃咋就不开腔了? “啊,我没有见过将军,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宴七扯起笑脸敷衍着,这自己都害怕的话题,咋罗敷还一直提起来啊,谁来救她? 可是太后好像没说什么? “没事,下次我带你去他们训练的地方去偷看!”罗敷笑嘻嘻的,似乎十分期待。 宴七尴尬一笑:“不用了.....” “就随她去看看吧,宴七不是没见过吗?”太后突然开口了,宴七看向一旁的太后,这下可算是可以看看太后的脸色了。 太后一脸慈祥的看着罗敷,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而且她还说让自己跟着罗敷去看孙子寻? “宴七啊,你从未见过孙子寻将军?”太后突然看向宴七,宴七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使劲摇头:“只是听家父说起过这个名字......” 这幅表情倒是不像作假。 要是真的是这样,也许还真的值得信任? 太后年纪大了,名下也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远嫁,儿子虽说是做了皇帝,但是和自己并不亲近,顺带着孙子孙女都不太爱来看望自己,唯独是罗敷这个侄女倒是来的勤便。 自己年轻时总是对朝中大事无比关心,什么都能拿得起什么都能好好指挥,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是一方面,自己身边的得利战将也都老的老了,死的死了,自己的消息都不死之前那般灵通。 而自己一心扶持的儿子,却开始因为自己的强势而与自己疏远,更别说让自己知道更多的国家大事。 每次太后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皇帝都是一句:“母后年纪大了就不要操劳了。” 自己一直知道朝中最近几年都大换血一场,可惜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有实力,自己才想到问问这几个小辈。 没想到都得到一个答案,孙子寻。 宴七的话,太后可能以为是陈溪川教给她的,但是看她那一脸懵样,也许是真的不认识孙子寻将军。 况且,罗敷也说见过孙子寻将军 看来这个孙子寻,的确有点东西。 宴七在心里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孙子寻的名字,罗敷在旁边这么一番折腾,岂不是让太后更加信任自己的所言? 谢谢你啊,罗敷! 宴七再次看向罗敷的眼神充满了爱意,看的罗敷浑身鸡皮疙瘩一滚:“怎么这么看我?” “你真好看!”宴七发自真心的赞美了罗敷一句。 本来自信大方的罗敷没有来的就有些害羞,拍了一下宴七的肩膀笑道:“怎么突然说这些!” 太后看两人很是合得来,也在一旁笑:“看你们二人关系好,哀家看了也心里欢喜。” 来太后这里也没有那么可怕嘛,自己还交到了朋友诶! 到了下午宴七就要回王爷府,罗敷拉着延期的手问可不可以不走,太后一把拽回了罗敷教育她宴七是有夫之妇,要回家陪夫君。宴七尴尬着点点头,其实整个一个大无语,她陪陈溪川?什么时候的事? “那你下次记得来找我玩,或者我来找你。”罗敷真的很久没碰到和自己说话做事都这么合拍的人了,宫里人拘束枯燥,外面的大小姐个个无趣的很,要么就整天吟诗作对,看的罗敷头疼。 宴七和他们都不一样,她和自己聊美食,聊哪里好玩,聊猫猫狗狗,还聊帅哥,罗敷看得出宴七是因为太后在这里所以有些拘束,要是自己和宴七单独相处的话,必定聊上一整天都不带休息。 不知道六王爷哪里来的好运气,娶到这么有意思的王妃。 说起六王爷,罗敷还真没见过,毕竟自己小人家好几岁,平时也不会碰见,一来一去还真的没见过陈溪川一次。 宴七长得这么好看,不知道陈溪川长得如何? 罗敷在脑子里迅速回想其他几个王爷的长相,其实她也就见过五王爷和二王爷,再就是皇帝。 二王爷,个子倒是高的很,一天天胡子拉碴的,罗敷很是不喜欢看到他,因为随时随地他都是耷拉着脸,似乎谁欠了他的钱一般。 五王爷年纪只比自己大六岁,随和又有趣但就是个子不高,似乎和罗敷差不多高,罗敷和他倒是有话聊,但是似乎无王妃脾气很是火爆,不让五王爷在外面和女子多交谈,和罗敷也不行。 不知道陈溪川长啥样的罗敷决定去问问太后。 “怎么忽然问起六王爷?”太后正在后院里喝着茶,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惬意得很。 “六王妃长得可真是好看,看了都叫人心里开花一般的喜欢,不知道六王爷长得如何,可与宴七相配?”罗敷也坐到了太后身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学着太后慢慢品茶。 太后放下杯子笑道:“你一天都是白操心别人的事情,你自己何时才有婚配?” “我?我不着急!”罗敷一看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连忙放下杯子就准备逃走,算了算了,好奇别人也不要把自己搭进去,还是先跑再说。 太后看着罗敷慌慌张张的跑开了,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丫头......” 罗敷跑回自己房间才松了一口气,她一向脾气随和,什么都聊得来,除了男人! 罗敷很不想承认自己是真的为情所伤,但是自那之后她倒是真的不太敢接触过多的感情,当然,这和看帅哥并不冲突,只是这次罗敷再也不会对男人的承诺有任何的信任了。 不知道,他在南越可还好? 罗敷摆摆头,想把自己脑子里的人影丢开但是却越发清晰。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情劫吧,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恨他,应该狠狠的报复他,应该把他从自己记忆里除名。 可是罗敷却做不到。 她思念,她时常后悔,又时而难以自拔,就在这样的自我拉扯中过了两年。 家里的人也终于放弃了催婚行动,只希望罗敷能快快乐的就好,其他的也都不做指望。 在那样合适的年纪遇到了无比动心的人,可是他却无法为自己驻足。 罗敷叹了一口气,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寂。 宴七这边就完全不一样,出了宫就赶快坐上马车回了王爷府,却发现陈溪川和阙七都在门口等着自己。 哇塞!帅气男朋友和帅气哥哥都在门口等自己是怎么样快乐幸福的场面啊! 宴七满脸笑意的下了马车,一阵风似的跑向门口,陈溪川一看宴七的表情就知道今日肯定还算顺利。 宴七是个把自己心情写在脸上的孩子,阙七也是知道的,看到宴七的表情也就知道今日心情肯定好,也就跟着松了一口气,阙七和陈溪川几乎是同时露出笑容。 陈溪川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张开怀抱迎接宴七,看她高高兴兴跑来的样子似乎是要跟自己拥抱一般,陈溪川又看了身边的阙七一眼,不对,也可能是来拥抱阙七的也说不定,毕竟宴七上次还说自己好久没看到阙七了。 早知道就不该带着阙七来门口接宴七。 宴七没想那么多,她直接跑到门口撞进了陈溪川的怀里,陈溪川一时间都有些蒙了,看了一眼胸口满是朱钗的一颗小头此反应过来宴七这是选择了自己。 他也不犹豫,伸出手抱住了宴七,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如何?玩的可开心?” 宴七转过脸看了一旁的阙七一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就从陈溪川怀里钻了出来,,陈溪川知道是因为阙七,也就放了手。 "挺好的!今天玩得很开心。"宴七说的是实话,要是说去之前自己担心都要晕过去了,那么回来的路上,宴七简直欢脱地唱了一路的歌。 心里舒畅的很,任务完成了还交到了朋友,还吃到了好吃的饭,能不开心吗? 第212章:那我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那就好。” 陈溪川看宴七是真的高兴,也知道大约太后是没怎么为难她,也是,就算太后再怎么想插手自己的生活,终极是只敢在背后做些小动作,可是不敢直接向宴七说起的。 “哥哥怎么今日也来了?” 宴七终于开口问起阙七,阙七看宴七想起来找自己说话,连忙笑着回答:“王爷找我有些事情......”陈溪川闻言甩了个眼刀过去,阙七立马改口:“就是来接你,怕你在宫里过得不开心,特意把我寻来了。” 宴七一时高兴,也没注意到陈溪川的小动作,只是感叹陈溪川真的是细心的很,于是也就高高兴兴地一只手拉着陈溪川,一只手牵着阙七就进了们。 陈溪川长呼一口气看了一压阙七,差点露馅。 这些事情陈溪川就是不想让宴七知道,因为宴七年纪还小,陈溪川不想让她的生活沾染上这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其次就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越多的人知道只会更加混乱。 阙七有些心虚,也是,宴七就是自己的软肋,只要她笑着和自己说几句话,他脑子就不太清醒了,只要宴七随口问问他就能把所有的秘密都抖露出来。 回了院子,宴七才意识到自己像一个媒婆一般牵着哥哥和陈溪川的手,似乎是要给他们配对一般,瞬间又想起自己和陈溪川结婚前自己那怪异的幻想,她和兰亭当时不都以为陈溪川喜欢阙七来着吗? 都说陈溪川是断袖,陈溪川又还老是派人来请阙七去府上,很难不引人遐想。 “噗嗤” 宴七想起自己之前自己近乎神经的担忧,忍不住笑了出来,又看了一眼陈溪川和阙七与自己牵手的模样,终于是两边都放了手。 “怎么了?” 陈溪川的手被放开,心里很是不爽快。 “我牵着王爷和哥哥的手,好像证婚人哈哈哈哈。”宴七在陈溪川面前一向都很是放飞自我,而且之前自己也问过陈溪川这些问题,他似乎也不是很生气,所以宴七也就随口说出来了自己的心里话。 陈溪川和阙七对视一眼,又立马移开了眼神。 太诡异了这个感觉,阙七一个大直男瞬间火冒三丈,但是在王爷面前也不好发作,只好低下头咳嗽了一声说:“妹妹,在王爷面前不要乱说。” “怎么就是胡说了?成亲的话不就是这样牵着新郎和新娘的手吗?”宴七皱起眉头看向阙七,阙七面色越发难看,宴七就越是多说了一句:“哥哥为何这么在意?难道哥哥真的喜欢王爷?” 这么一问,本来啥都没有的阙七更觉得气氛尴尬。 倒是陈溪川坦坦荡荡地伸手拉过来宴七笑着说:“别逗阙七了。”然后顺势就牵住了宴七的手。 计划得逞。 陈溪川才不管宴七说自己和阙七如何呢?反正宴七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就好,其他的只要宴七愿意,怎么样说都可以,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自己之前还故意散布自己是断袖的消息呢,这自己亲亲娘子说的笑话自己当然能好好消化了。 但是阙七,一个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后的钢铁直男,听到这些自然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陈溪川倒是可以理解阙七这一刻的不自在,于是赶快打住了宴七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我没有,我就随口说说,他老是太当真了。”宴七看到陈溪川白自己一把搂过去还维护的样子,更是觉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故作委屈的开口,使劲地告黑状。 陈溪川当然知道宴七就是恃宠而骄,但是没办法,这都是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怎么....... 那就只能委屈阙七了。 陈溪川看了一眼阙七,眼里写着两个大字“抱歉”后昧着良心开口:“阙七啊,凡事不要太过认真了,你也知道宴七的脾气的,不要过于严肃了。” 阙七:“?????????” 是我的错?那我走? 可是这是王妃和王爷,阙七也只能装出隐忍的微笑:“是,是我有些情绪过激了。” 忍!陈溪川你就宠她吧,迟早报应到你头上! 阙七咬着牙狠狠在心里想着,面上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看的宴七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陈溪川老是给自己兜底,她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宴七总是能在陈溪川身上感受到货真价实的偏爱和一点都不吝啬的爱意。 这是宴七无比感动的一件事。 但是也许是原生家庭过于凄惨,宴七总是在非常幸福和满足的时候突然清醒,这样的感情和温暖是真的存在的吗?不会只是陈溪川给自己制造的假象吧?这些感情会不会有一天都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宴七总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陷入这样后怕的旋涡里,反反复复没有尽头的恐惧让宴七感到疲倦,可是每次看到陈溪川那一联温和的笑,宴七就又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也许世界给了她许许多多不信任快乐的理由,但是陈溪川可能就是上帝给自己唯一的奖赏。 因为到此为止,自己永远都是在陈溪川那里汲取着爱意和滋养,感受着温暖和偏爱。 宴七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己被爱着。 “那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啊,咱们去干吗?”宴七想赶快跳过这个话题,今天一天还算是不错,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破坏自己的心情。 阙七看了陈溪川一眼,他咋知道啊,他是被叫来帮陈溪川写信给三王爷的,写完了还不让自己走,留自己帮着分析辛济的事情,分析到一半又说宴七回来了,喊自己一起去接宴七 。 他有自由吗?没有!他完全就是陈溪川和宴七的玩具!他完全是栽在这一对夫妻手里了。 “你想做什么?”陈溪川一脸宠溺地看着宴七,宴七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我要回去把头上的首饰卸下来,好重!” “好,本王和阙七在花园等你,有新的好茶,咱们去落雪厅喝茶聊天如何?”陈溪川一向喜欢看宴七害羞的模样,笑意越发的宠溺。 阙七在一旁鸡皮疙瘩狂起,这真的是陈溪川?这真的是刚刚那个一脸严肃和自己分析事情的陈溪川? 果然人前宴七前两幅面孔,自己之前害怕陈溪川对宴七不好的担忧全都消失了,现在阙七开始担心陈溪川会不会把宴七宠坏。 “那我先回去了。”宴七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边跑一遍纳闷,自己偷偷看着陈溪川这张脸,但是为什么每次还是都能被陈溪川突然起来的额笑容撩到?自己是不是对陈溪川的抵抗力逐日下降了? 白露看到宴七跑回了院子,就知道宴七肯定是心情不错,担心了一个中午的心也就放下了。 只是为什么宴七跑得这么欢快,白露就不知道原因了。 “王妃,您跑什么呀?”白露看到宴七一阵风似的回了房间也连忙跟上去,宴七头都没回栽在了床铺上干嚎了几声才清醒过来。 脑子里全是陈溪川的笑容和声音,真的要疯了。 完全克制不了自己想陈溪川的心情,也完全抑制不了自己的嘴角上扬。 怎么办,宴七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深陷于陈溪川的感情陷阱了,越是深陷,于是感到害怕。 她害怕自己在完全依赖完全离不开陈溪川的时候,陈溪川突然走开。 白露看到宴七扑倒在床铺上乱喊乱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等到宴七没了动静才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宴七闷闷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宴七就一个俯卧撑加转身坐在了床铺上,动作之快看的白露直呼中国功夫。 宴七坐在床铺上看着白露,忍不住开口:“白露,你说怎么才能避免对一件事产生依赖?” 白露突然被提问,一时也有些发蒙,仔细想了一会儿宴七的话,迟疑地开口:“避免依赖的话。最好就是尽量远离这件事,不要让它变成生活里的习惯就好。” “有道理。”宴七点点头,“可是,要是是很好的事情,有这件事情的话生活会很快乐呢?”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害怕依赖呢?”白露不太理解宴七的脑回路。 “就是说,这件事情虽然美好,但是有离开我的可能性。”宴七不敢直接说这就是陈溪川的感情,于是一直含含糊糊的比喻着。 白露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王妃只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永远不会沉溺在其中的,也就无需避免。” 宴七听了白露的话,也跟着思考了一会,半晌才缓缓抬头:"白露,帮我把头上的头饰卸下来吧。" 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就不会沉溺其中,也不需要避免。 意思是不是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要的是什么,就算陈溪川离开自己,自己也不会悲痛欲绝,不会觉得生活里少了一块? 可是,自己要的是什么呢 感情方面的话,宴七觉得自己需要的是平等真挚的感情,要是陈溪川对自己不够坦诚的话,自己应该会一下子掐断自己所有的眷念吧? 想到这儿,宴七突然也就释怀了。 自己的个性自己很是了解,感情方面是容不得一点沙子,自己害怕自己沉溺于陈溪川的感情,害怕自己离开陈溪川后痛不欲生,但是也该明白,如果真的是陈溪川在一段感情里选择了不诚实不忠贞,自己压根不会选择原谅和宽容,她不扒了陈溪川的皮都是念在旧情了。 第213章:“小妈文学”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卸下繁复的发饰,宴七转着脖子感叹还是家里好啊,顶着这么重的头发还得在宫里一直保持好的仪态,差点要把她腰都给累断了,脖子完全就是僵直状态。 “白露,你给我揉揉肩膀。”宴七自己自如的活动着脖子,白露闻言连忙上去给宴七捏肩膀。 “王妃,你这肩膀好硬啊......”白露捏了两把有些迟疑的开口。 “能不硬吗?一整天就这么端坐着假笑,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僵硬了!”宴七扭了一下脖子,瞬时间发出了“咔啦”的声音。 声音之大,宴七和白露都是一愣。 “晚上奴婢叫薛大夫来给您针灸一下吧。”白露使劲捏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无能为力,宴七有些好笑,其实这也不怪白露,自己时常就是一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子,闲着没事的爱好就是跷二郎腿,体态已经很是大问题了,今日突击这么一训练,自然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哪怕现在白露捏断了手臂也不能挽回。 “好了好了,别捏了,我换件衣服要去落雪亭。”宴七推开白露费尽巴拉的一双手就往一处旁边走。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未免太重了些,今天身上疼这衣服也得有一半的功劳,再穿下去怕是直接把自己压矮三厘米。 随意打开衣橱找了件蓝色的衣衫换上就往落雪亭走去,自己在这耽误了半天,陈溪川怕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好在落雪亭是离宴七的院子最近的,走过去也不要几分钟路程,宴七加快了脚步往落雪亭赶去,结果到了落雪亭,却发现只有阙七一个人正在斟茶。 “哥,王爷呢?”宴七提着裙子走过去坐下,顺手拿起茶杯就喝,阙七本想告诉宴七不是这般品茶的,可是看到宴七因为匆匆赶来脑门前的头发都散乱的模样,还是没能说出来。 “等了一会而你还没来。王爷说他亲自去找找适合你喝的茶叶来。”阙七又倒了一杯茶给宴七,宴七照例是一口喝下,她现在刚好渴的厉害,这茶清淡可口而且温度适宜,正是解渴的好物。 “那么多下人不找,非得他去找?”宴七又在盘子里拿了个刚洗好的葡萄吃起来,今天早宫里就看到了葡萄,只是因为太后和罗敷一直都没吃自己也就没好意思伸手吗,其实早就馋的口水倒流了。 “诶,这葡萄得擦干净了再吃。”阙七看宴七几乎一口两个的急速吞咽忍不住开口提醒,宴七停下动作嚼完了嘴里的果肉后开口:“为什么?这水有毒吗?” “那倒也不是。”阙七看着宴七一点都不知道原由的样子,心下就知道后母在家里是真的一点京城里的礼仪 都没有教给宴七,他自己征战沙场多年都知道着京城里的女子吃葡萄最为讲究,得是需要擦了水再细嚼慢咽,最能体现一个女子的教养和姿态。 宴七倒好 ,压根不知道,她还一口两个。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宴七本来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可是阙七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宴七觉得有些可怕,第一是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这么奇葩的规定,第二就是这里的水质是不是真的不能直接吃下肚子。 “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有吃葡萄这一传统,都当做礼仪在学习,甚至因为过于有名,普通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们也都在学习,为的就是展示自己的家教和仪态,但是似乎赵清圆并没有教过你。”阙七看了宴七一眼,还是说出了实话。 这里还真的有这么奇怪的规定?宴七张大了嘴巴看着阙七,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魔幻的世界啊?压榨一个人的价值到这个地步?我吃个葡萄还得按照规矩来?我还得擦了再吃,还得一个一个的吃,吃个葡萄就能看出的我的人品和姿态? 宴七真心觉得不可理喻,又看了一眼阙七:“真的假的啊?” 阙七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向没有骗人的习惯。 宴七放下手里的葡萄,算了,既然有规矩那就不吃了,只要自己不表现出来就不会露馅,这是宴七做事的标准。 想到这儿宴七想起来今日还好没在宫里试吃葡萄,还好自己虽然嘴馋但还是要脸没能直接拿盘子里的葡萄吃,否则罗敷和太后虽然便面上不说什么,但是是私底下也是会把自己当做没有教养的人看待的吧? 不知道原主到底知不知道,毕竟赵清圆也不会好心到教原主这些礼仪。 “哦,对了,哥哥你前几日离开庄子急匆匆回家是干嘛去了?”说起家里人,宴七倒是想起来前几天陈溪川告诉自己阙七急急忙忙回家去的事情来,虽然自己对尚书府的事情向来是一点都不关心,对那里的人也是一点都不在意,但是阙七行为反常,宴七还是好奇心作祟。 “你猜猜是什么事情?”阙七突然笑起来,似乎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家里还能有什么值得阙七笑起来的事情?难道父亲决定退下来把位子让给阙七坐?这老头不像那么好的人啊?他还不到退休的年纪不说,赵清圆为了捞一笔家产肯定是不会直接让老头把家产传给阙七的。 “猜不到,我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不好的事情叫你回去给他们擦屁股呢。”宴七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家庭本就是吸血鬼一般的存在,阙七就是他们最后的养料,平时不会想起,只有在事情有了差错之后才会想起他们还有这样一个大公子全能得很,可以回来主持家事,也可以回来掌管经济。 “那倒不是,对我们家来说,倒也不是坏事。”阙七说着话虽然一直在微笑,但是宴七总觉得阙七的笑容过于牵强,甚至有些难以说明的诡异。 “好事?我们家?” 在宴七心里家里就不可能有好事情,总之老头过得越不好自己心里就越舒坦,赵清圆也越是悲惨生活,宴七越是觉得日子滋润。 如果是家里有了好事,那岂不是自己遭殃?实质上的遭殃暂且不算,就在这一刻宴七的心情就已经遭殃。 “是,赵姨娘怀孕了。”阙七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宴七惊得半晌没了话,直到阙七用手指点了一下宴七的额头她才反应过来,愣愣的说了一句:“她俩多大岁数了啊?还整这出?” “咳咳,这本质上和年纪关系不大。”阙七看宴七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也不止自己一个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她怀孕了为什么要你回家?”宴七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阙七,脑子里瞬间闪过不好的念头,大大的四个字“小妈文学”出现在宴七的脑子里。 不要吧,赵清圆虽说长相身材都还是不赖,但是阙七各方面在京城中也是上流,他眼光倒也不必沦落至此,何况这不是伤风败俗吗这不是。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宴七晃了晃脑子想把自己龌龊的思想赶走,可是一看到阙七那奇怪的微笑又觉得自己也许没猜错。 哥哥不是这样恶人啊!你清醒一点! “因为,我是长子,如果她生下儿子,那么就有可能分得我的家产,所以我连夜回去确认她是否是真的怀孕,我不过是为了我的利益考虑。”阙七收敛起笑容来,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宴七知道,陈溪川说得对,宴七年纪小又单纯,很多腌臜的事情最好都不要让宴七知道,不要玷污了宴七的内心才好。 “哦哦,这样啊。”宴七听到阙七的解释,第一感觉是自己实在是太龌龊了,第二就是感觉阙七的笑容的确另有他意。 他那变态还带着些玩味的笑容,不是好人的微笑。 而是近乎于警告的微笑,是一种礼貌告诉你我下一秒就会杀了你但是这一秒我依旧文质彬彬的微笑。 “那哥哥可确认了她是否真的怀孕?” “自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那不就是自己刚出嫁那会儿? 这老头身体还挺好哈,由于自己和这个爹实在是没有感情,而且也不是自己亲爹,宴七对他是一些好感都没有,而且他去还不辨是非欺负原主,宴七更是不可能原谅,所以也就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哦,那就好。” “好?宴七觉得姨娘怀孕是好事?” 宴七有些奇怪,姨娘怀孕家里添丁难道不是好事?自己虽然对做一个贤妻良母 没有任何的兴趣,也不希望自己遭受生孩子的苦,但在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自己家里的一份子,自己肯定还得高兴接受啊,不然呢?哭着去让赵清圆堕胎吗?这对自己有啥好处,自己只希望越少见到那对倒胃口的夫妻越好。 “自然是好事,添丁是家族的喜事啊。”宴七随口瞎说,阙七一时有些恍惚,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宴七有确认了一次自己的话,不知道阙七在犹豫什么,或者是在纠结什么。 第214章:下次不必把我带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父亲也很高兴。” 阙七没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宴七看了一眼阙七,知晓他作为长子可能是不太愿意再有一个小弟弟的,毕竟现在姨母当家,说不定老头子糊涂了还真的就把家产留给小弟弟也不一定。 宴七嘛,她倒是觉得她离她家越远越好。 不喜欢这个姨母是第一,不喜欢原主的父亲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属于宴七的宴七是一分都不会让出去,赵清圆最好是别打主意到自己身上来,自己可不是原主那懦弱的性子,她要是生个孩子还抢了宴七该得的东西,可别怪她不客气。 “他肯定高兴啊。”宴七翻个白眼,一把年纪了还能老来得子能不高兴吗?说到这儿宴七又觉得原主父亲简直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一把年纪了娶个小老婆,最后还生个都能当自己孙子的小孩,图的啥?赵清圆图的啥?图他年纪大,图他有家产?宴七想想就直摇头。 正聊着呢,陈溪川可算是回了落雪亭,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罐子。 “宴七来了啊。”陈溪川一边在宴七身旁坐下一边拿出罐子放在桌上。 “这里是王爷找来的好茶?”宴七好奇的打量着青色的罐子,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茶叶还得陈溪川亲自去拿。 “之前你在庄子上说赐茶的事情,本王就想到了这茶。”陈溪川打开罐子,一股清香瞬间就扑面而来,虽然不知道是产自什么地方的茶叶,但是那一秒宴七似乎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少女撑着油纸伞的模样。 “哇,这个好香!这个是不是就是那次王爷说起的荷叶鲤珠茶?”宴七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记得住这么拗口生僻的茶名,但是看到这个茶叶和闻到这个香味的一瞬间,脑子里自动就有了这个名字。 “是,就是它,本王想着一定要煮给你喝喝。所以亲自去库房里找了。”陈溪川笑着把茶叶倒出,开始自如的拿起茶具煮水。 “谢谢王爷!”宴七捧着脸蛋在一旁看着陈溪川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暗暗想到帅的人果然是煮茶都好看的要命,自己来煮的话怕是直接可以在饭店上班,谁看了都得喊一句;“小二,上茶!” 煮好了茶,陈溪川倒了一杯递给宴七,香气扑鼻间宴七还有一阵的头晕,这就是绝世香气吗?好闻到宴七只觉得头都晕了,但是好在只是一瞬间的恍惚,烟雾缭绕的茶杯里可以看到陈溪川明亮的一双眸子,宴七霎时间就清醒了,稍稍放凉了些就喝了下去。 宴七本来就喝不得烫的,更不知道如何品茶,一口喝下去,陈溪川的眉头一抽。 “如何?好喝吗?”陈溪川在一旁打量着宴七的脸色。 “喝太猛了,没尝到味道......” 宴七默默放下茶杯,不好意思的看了陈溪川一眼,自己本就不会品茶,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这个茶是真的香味独特且好闻的紧,至于进了嘴巴嘛,喝的太快了真的是什么都没尝到味道。 “这茶味道本来就寡淡,你喝的这么快,自然尝不出味道来。”陈溪川又倒了一杯给宴七,示意她这次慢些喝也许就能体会到这茶的珍贵。 “那我慢点喝着试试。”宴七被这么一说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拿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是甜的!但是甜味很淡,更多的还是清凉和香味。”宴七这次喝的慢总算是喝出了些别的味道来。 “你们怎么不喝?”宴七放下茶杯看着陈溪川和阙七,觉得自己真的很想一个品茶大师,虽然水平不好,但是却被陈溪川和阙七两人盯着看,似乎是在教大家如何优雅喝茶的传销头子。 “本王喜欢喝味道清苦一些的茶。”陈溪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喝下。 “我也是,你是小孩才爱喝这些。”阙七喝着自己泡的茶,看了宴七一眼,宴七没好气的瞪了回去:“你才小孩!每个人口味不同罢了,怎么这都还要攀比一番?” “我没有!”阙七立刻放下杯子委屈的看了陈溪川一眼,陈溪川却别开脸:“的确,每个人口味不一样。” “你就宠她吧。”阙七忍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陈溪川和宴七都是一愣。 “宠她?本王对王妃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本王还要偏袒外人?”陈溪川笑着摸了摸宴七的脑袋,一双笑眼温柔的可以直接把宴七溺死。 “行行行,我是外人。”阙七摆摆手依旧喝下了一杯茶,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他拿起杯子望天感叹:“苦茶入喉心作痛哇。” 宴七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阙七放下杯子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宴七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哥哥好像在吃醋一样哈哈哈哈哈。”宴七依旧是口无遮拦,阙七闻言果然下一秒脸就黑了八个度。 “哥哥咋就经不起开玩笑呢。”宴七笑倒在陈溪川怀里,趴在陈溪川耳边说着话,一点规矩都没有的还抓了陈溪川衣襟一把。 “阙七不喜欢这般的玩笑,以后就不要开了。”陈溪川自然是很喜欢宴七自然地靠着自己撒娇,这让他感觉自己和宴七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小,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宴七慢慢信任。 “好吧。”宴七瘪瘪嘴,如果是别人宴七肯定是会好好考虑别人的想法再去决定要不要开玩笑,但是因为是阙七,宴七总是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些话,但是阙七是这里的思想,实在是个完完全全的钢铁直男,可能就是接受不了这种玩笑吧。 阙七看陈溪川总算是为了自己说了一句话,一时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笑嘻嘻的就要给陈溪川斟茶。 陈溪川伸手拦着阙七殷切的双手:“不必。” 宴七看着阙七的一串动作,想说一句你该不会是暗恋陈溪川吧,但是又想到陈溪川叫自己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的事情,于是也就没开口,只是又捏了捏陈溪川的衣襟小声说:“不许你再替阙七说话。” 陈溪川闻言,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毛茸茸的一颗脑袋,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半晌才“嗯”了一声。 阙七自然是看到了,只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喝茶,算了算了,这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自己还能说什么?要是是自己战场上那群哥们自己必然要在旁边说几句“秀恩爱死得快” 但是这是宴七,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另一位是当朝王爷,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怎么能说这些话,只能装作没看见两人的亲密互动闷头喝茶罢了。 下次陈溪川再叫自己喝茶自己是再也不会来了。 喝茶?过来吃狗粮才是这两个人的主要目的吧? 宴七自然看得出阙七不自在,于是嘻嘻哈哈的凑到阙七面前笑着说:“哥哥可是觉得看到我和王爷在一起觉得不自在?” 阙七摇摇头:“哪有,妹妹和王爷感情好,我很开心。” “真的吗?我看哥哥的表情不像是开心呢。”宴七继续拆台。 是,宴七和陈溪川关系好感情好阙七的确是打心眼里开心,但是并不代表他想亲眼看到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你们幸福就好,下次不必把我带着。”阙七看了宴七一眼,眼底全是不满。 “哈哈哈哈哈,你觉得不自在,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对象!”宴七笑着去抓陈溪川的手,陈溪川顺势也就递给了宴七,宴七牵着陈溪川的手对阙七说:“羡慕吧,羡慕的话哥哥也赶快去给我找个嫂子吧!哥你一个人待着也很孤单吧。” 羡慕......我也想脱单,可是...... 阙七看宴七幼稚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缘分没到,我再怎么着急有什么用?” “缘分没到?哥哥你压根都不和漂亮姐姐接触,谁愿意和你有缘分啊,人家女孩子一过来,你就黑着脸,谁愿意和你在一起啊。”宴七直接说出来了实话,然后还看了陈溪川一眼,似乎是在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溪川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宴七的说法。 你还不是一样...阙七在心里默默吐槽陈溪川,但是没办法,人家还真的就国家分配赐婚了。 “我真的有这样吗?”阙七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毛病,原来这就是自己异性缘不好的原由? “对啊,哥哥老是一副高傲无比的样子,谁愿意和你说话,老实说吧,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从不上去和她说话?”宴七一点都不准备放过阙七。 “是,我不太敢上去。”阙七说到这倒是想起来,自己的确是不太敢上去主动和异性说话,也许实在军营里呆的太久了,自己已经丧失了和漂亮姑娘说话的勇气一般。 “ 你不去找她,难道等着她来找你吗?”宴七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模一样的个性,要是陈溪川不找自己,自己估计也不会先对陈溪川表露心意。 “那我应该怎么做?”阙七也确实有些着急自己的终生大事,主要是因为三王爷的事情,老是觉得未来一片未知,不想耽误人家的青春,可是宴七既然说起来,自己倒是想问问到底如何做,也许等到事情都完了之后,自己也可以找到自己的爱情不是? 第215章:开出叫陈溪川的花来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主动主动!一定要主动,但是不要过于主动,不然别人会觉得烦的,所以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 宴七说着话,顺带瞟了一眼陈溪川,陈溪川很识趣的点头:“确实。” “把握好一个度,这也太难了.....”阙七觉得这话说得过于笼统,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怎么去把握这个度才好? “你多问问陈溪川吧,他挺会的。”宴七本意是炫耀陈溪川,但是嘴巴一快就说了陈溪川的名字,感知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宴七简直是瞳孔地震,随后立马改口:“多问问王爷吧,王爷很会说话。” 于事无补,陈溪川和阙七早就听到了,两人一对视,互相都有些震惊,就算知道宴七一向自由,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当着王爷的面直接叫他的大名。 但是宴七说的也快,陈溪川和阙七又沉默了一会儿,也都错过了说话的时机,于是三个人都互相打量着脸色,谁都没继续说话。 “咳咳,我喝多了,我要去方便一下。”阙七觉得自己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先是看不下去陈溪川和宴七在一旁秀恩爱,现在是因为宴七的口吐狂言他有些坐不住。这可不是他教给宴七的啊! “嗯,你先回去吧,有事情会再叫你。”陈溪川声音明显低了好几个度,宴七忍不住浑身一抖,这什么哥哥啊?这就准备把自己丢下? 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阙七看陈溪川松了口,一溜烟儿的就跑走了,只留下一身黑气的陈溪川和一旁挂着苍白笑容的宴七。 “王,王爷,你还要喝茶吗?”宴七知道陈溪川现在很是不开心,估计长这么大都没人敢这么直接直呼他的大名吧。 自己也真的是没脑子的很,宴七懊恼的低头,等待着陈溪川的责罚,他会怎么说自己呢?宴七实在是想不到陈溪川发火的样子,毕竟这次自己是真的有些过于直接的喊出了陈溪川的名字。 在现代嘛,直接叫名字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在这个等级社会里,还真就不是一件小事情,身份上来说就是以下犯上了呀…… 唉,人家毕竟是王爷嘛, 自己也确实不该直接当着陈溪川的面直接说,而且旁边还有阙七,陈溪川肯定觉得很没面子吧..... 陈溪川没回答,宴七更是觉得心里没底,忍不住抬头看了陈溪川一眼,发现陈溪川正端坐着且眼神压根都没看自己,而是在欣赏池子里的残荷。 “王爷,对,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宴七觉得自己还是主动道歉比较好,不是因为自己害怕陈溪川,而是宴七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闹,这件事情似乎在性质上比较严重。 “我不是不尊重王爷,我是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宴七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是真的没有底气,自己在私底下就是陈溪川陈溪川这么叫的,只是不小心表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而已,她实在是找不到借口来掩饰。 “王爷,要不你罚我吧。”宴七看陈溪川还是一尊佛一样坐在那里,眼神里没有波澜,面上也是一派云淡风轻,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甚至似乎都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一样。 “王爷?你也说说话吧,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心里会很慌的......”宴七瘪瘪嘴看向陈溪川,陈溪川如果是想冷处理的话,绝对不允许!宴七平时是最讨厌冷暴力的人了,不仅没礼貌,而且压根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干脆要打要骂要吵架,结束了不就解决了吗?何必折磨对方呢? 陈溪川闻言这才稍微偏了偏头看了宴七一眼,宴七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眼神,是陈溪川从未给过自己的眼神,是有些陌生的让宴七觉得心慌的眼神。 宴七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渺小了起来,不管是自己本就矮于陈溪川的身高,还是这一刻自己恳求和眼神和陈溪川无情的眼神。 明明这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感觉,就是不平等的爱情, 可是但就这件事情来说的话,确实是自己做错了,可是陈溪川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宴七久违的觉得自己自尊心收到了伤害,但是依旧在硬撑着看向陈溪川,只要陈溪川说一句话也好,只要陈溪川原谅自己就好,宴七觉得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其他的事情自己再慢慢一件件算账也不是不行。 在感情里,自己不允许自己卑微又可怜,但是自己先得把自己做错的事情道歉,自己的低姿态绝对不是为了感情,而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要是陈溪川继续不原谅自己,自己依旧是会老老实实认错的。 可是宴七还是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它在说:“不要低头,不要低头。” 宴七知晓自己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在意爱情和尊严之间的关系,自己总是觉得尊严远在于爱情至上,让她选择一万次也是尊严至上。 如果这个人不是陈溪川,那么自己一定会再低下姿态的道歉,但是因为这个人是陈溪川,宴七没由来的就不想这般的放低姿态,也许是之后还要和陈溪川这般相处,宴七总是觉得不舒服。 心里在说着不要在陈溪川面前低头,可是良心还是说着这件事情错的是自己,认错与感情无关。 宴七的心里都乱成一块乱麻了。 她真的为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感到痛苦,感情可真的是太复杂了,宴七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想摆脱想逃避的心思不断增长。 陈溪川却突然伸手揽住了宴七的肩膀,宴七心思全无,吓得一抖的同时睁大了双眼看向陈溪川。 那眼神似乎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突然被人抚摸一样,震惊,不可思议,和一股子委屈全都含在那眼神里了。 宴七不知道陈溪川要干嘛,如果是火冒三丈想打自己的话,也不该是这个姿势吧? 陈溪川看到宴七的眼神一阵心疼,另一只手抚上了宴七的脸,声音低沉而温和:“本王没有怪你,只是,以后如果是在外人面前的话......”陈溪川顿了顿,低下头凑近了宴七的耳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给本王留一些面子吧。” !!什么意思? 宴七耳朵痒痒的,不自觉缩着脖子看向陈溪川,眼神依旧是可可怜怜的,陈溪川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栽在宴七手里了,他又在宴七头上蹭了蹭说:“本王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希望宴七还是叫本王王爷为好。私下的话宴七怎么开心怎么叫就好。” 陈溪川他不怪自己? 宴七实在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炸裂了,这一个封建时代的产物——陈溪川居然不介意自己直呼他的名讳? 可是陈溪川这般的动作和语气怎么都不是像装出来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一直哄着自己啊,自己又不是什么绝世珍宝,除非是陈溪川真的不在意自己叫他什么,否则的话,装作洒脱这样的事情,宴七还是能够从蛛丝马迹里看出来的。 可是看陈溪川这表情和动作,似乎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还有给自己道歉的意思? 不不不,这不是宴七要的效果啊,这样的话她心里更愧疚了啊! 陈溪川怎么老是反客为主啊! 这下好了,给宴七整的不知道咋办了,她直呼呼 地盯着陈溪川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溪川看宴七傻呆呆的望着自己,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宴七的脑袋说:“干嘛?怎么这么看本王?” “王爷,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还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宴七觉得自己还是得把自己做错的事情给陈溪川道歉,不管陈溪川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打断这件事。 陈溪川依旧是一副笑颜,揽着宴七的手紧了紧:“本王没有怪你,不需要道歉。” “可是我觉得我做错了,我觉得我需要道歉。”宴七态度强硬,直勾勾的眼神看的陈溪川有些奇怪。 这丫头面对这件事情怎么这么认真? 这孩子的心,单纯的似乎透明一般,让人能够一下子害怕给她触碰碎了。 陈溪川知道宴七是真的想给自己认错,可是自己因为很喜欢宴七,都觉得这不是什么错事,自己的名字从宴七的嘴巴里说出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宴七大约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吧,才会执着于给自己道歉,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的感情才好,要怎么把自己的心意和感受全都告诉给她才好,她又该什么时候才能理解自己的心? “本王觉得没错,本王很喜欢你叫本王的名字,可以明白本王的意思吗?”陈溪川又再一次摸了摸宴七的头,不知道宴七为什么这样的没有安全感。 不生气吗?喜欢自己叫他的名字吗?那为什么刚刚他不说话呢?自己的一颗心都凉了起来的时候,陈溪川才想起来告诉自己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还是说陈溪川就是这般的喜欢捉弄自己一颗敏感的心。 宴七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为什么开始王爷不回答我的话呢?我还以为王爷肯定是特别生气所以才不回复我的话。” “对不起,本王在思考要如何向你说出这些话,毕竟本王也是第一次说这样奇怪的话,总觉得需要好好措辞一番。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回答你,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吧。”陈溪川就这样揽着宴七,声音低低的在宴七头上盘旋着,宴七一颗心被揉碎了又抛向空中,化作了一片片雪花落在了本就荒芜的脑海里,开出了叫做陈溪川的花来。 第216章: 如何拐骗高富帅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不要再给我道歉了......” 宴七的声音很小,心里觉得对此事很羞愧,可是又觉得甜蜜。 “好。”陈溪川顺从的回答,一阵微风吹来,宴七耳边的碎发随之也飘散起来,夹杂着桂花香的晚风一阵阵扑打在陈溪川的心尖上,姑娘像小猫抓似的发丝也在自己下巴处若有若无的轻抚着。 如果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陈溪川真想就这样在这里和宴七长长久久坐着。 “起风了,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宴七换了衣服,身上本就是凉的,这一吹风她甚至都打了个寒噤,到了秋天里到底还是害怕自己感冒,宴七觉得回院子里呆着最为保险。 “好,回院子去。”陈溪川站起身,顺手捞起了宴七,紧紧贴着陈溪川的宴七一下子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和陈溪川的身高差。 陈溪川有多高呢?宴七打量自己原主这幅身子大概得有个162左右,陈溪川怎么着也得有个180? 可惜这里没有量尺,不然自己还真的会去给陈溪川量量身高,毕竟自己男友和自己的身高差也是宴七觉得格外甜蜜的一点。 这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王爷,在自己面前却是温顺无比,百依百顺。 说出去宴七都觉得倍儿有面子,要是是在现代,指不定还能写一本《如何拐骗高富帅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书来。 陈溪川拉着宴七匆匆回了院子,他腿长一步迈的大,宴七跟上陈溪川的脚步很是需要一番功夫,宴七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走这么快,陈溪川这才停下脚步看了宴七一眼:“本王摸到你的手冰凉,心下怕你着凉所以就走得快了些。” 说完紧张兮兮地看着宴七,似乎是怕宴七责骂自己一般。 怎么?自己真的很凶吗? 宴七看陈溪川顶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狗狗眼望着自己,本来有些火气的也瞬间消散了,只好摆摆手:“慢些走吧,我跟不上王爷的脚步。” “好。”陈溪川看宴七没有真的生气,笑着又拉起宴七的手继续走着,只是这次速度放缓了不少,慢悠悠的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散步一般。 “你真的不冷吗?”走了一会儿陈溪川又回头问宴七,看宴七脸上除了欢愉没有其他情绪后才放下心来。 “我冷我会说的,王爷不必过于担心我。”宴七自然知道陈溪川是一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害怕自己着凉才这样紧张自己,看到陈溪川这般,宴七本想说是不是太夸张了的话也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这是陈溪川爱自己的表现,自己不能把它扼杀。 陈溪川的一颗心清澈又热忱,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其火苗熄灭。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了宴七的院子,宴七松开手站在院门口和陈溪川说再见,陈溪川一脸的不情愿,看了看院子里的花,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王妃不请本王进去赏赏花吗?” 宴七失笑:“王爷院子里的花怕是比我这小院子里的多好几倍,我这小小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王妃的意思是,嫌院子太小了吗?可否愿意和本王一同住呢?”陈溪川眯着眼睛看向宴七,后者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我没有那种意思,我一个人住这个院子刚刚好!” “既然好的话,那你为何不邀请本王来赏花不是?两人赏花好过一人赏花。” 陈溪川依旧是满嘴歪理。 宴七真的很想掀开陈溪川的脸皮看看下面是不是真的陈溪川,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院子好就要邀请你赏花?什么歪道理?我又不是要争宠的小妾!何必上赶着讨好? 不过这都是宴七的心里话,是一句都不敢乱说给陈溪川听到。 “那好,王爷想赏什么花?可要来我院子里赏?”宴七也就干脆顺着陈溪川的话说,总之今天她高兴,做什么也都觉得不厌烦。 “你。”陈溪川笑着又牵起了宴七的手,拉着就进了院门。 宴七还是一脸懵,直到看到自己的手被陈溪川拉在手里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瞬时间脸红了起来。 陈溪川满脑子这些土味情话都是哪里学来的? 是不是有人特意给陈溪川开了情话特训班?不然怎么自己完全招架不住陈溪川的攻势?这不合理! 如果是别人说,自己肯定大笑三声还加一句“土不土啊”,可是如果是陈溪川这般姿色的话,那就是别的感觉了。 陈溪川说自己是花,那自己就是这万般千紫万红花园里最为独特的那一朵花。 陈溪川快步拉着宴七进了院子,走进了房里。几个丫鬟看到王爷也来了赶快行礼,陈溪川心情好,笑着让大家都起来,几个丫鬟也都笑眯眯的去准备茶水。 宴七自然是都看在眼里,不自觉的自己也染上了一抹笑容来。 陈溪川坐在宴七的软榻上,随手拿过桌上的刺绣看起来,宴七连忙跑过去拍掉陈溪川的手,却发现自己压根不敌陈溪川的力气,只好用手去捂住陈溪川的眼睛,嘴里还不停地叫唤:“王爷怎么随便翻别人东西啊!王爷怎么这样!” 陈溪川的眼睛被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其实他早就看清了刺绣的内容,勉勉强强可以辨认出是鸳鸯戏水。 “本王没看,你先放开手好不好?”陈溪川 的眼睛一直被捂着也不太舒服,这才开开口求饶。 “那王爷先把刺绣还给我。” 宴七伸出一只手去抢陈溪川手里的荷包,陈溪川手迅速一转,宴七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错,下一秒本应该捂着陈溪川眼睛的宴七就到了陈溪川怀里端坐着。 “王爷!你!”宴七看着自己的姿势一时间不知道陈溪川是如何做到的,也感叹陈溪川真的是脑子也快动作也快,自己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陈溪川就已经做完了所有。 陈溪川死死箍住宴七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起荷包端详,宴七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着了,不敢去看陈溪川的眼睛,半晌陈溪川才开口:“这是,鸳鸯戏水?” “是。”宴七看陈溪川还能认出来自己绣的是什么。是不是说明自己手艺也没有特别的差? “绣的不错。”陈溪川点点头,将荷包揣进了自己的胸口。 “王爷,这是我做着玩玩的,你不要戴在身上.....不然别人该笑话你了。”宴七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这般的绣工拿出去不得被别人耻笑才怪,也就陈溪川宝贝似的拿着还揣在怀里,宴七甚至觉得也许陈溪川会拿出来给别人炫耀,他不是干不出来这事,宴七不知道是说陈溪川爱自己好,还是缺心眼好。 “谁敢笑话本王?”陈溪川摸了摸胸口处的荷包,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宴七红彤彤的耳尖笑着回答,笑声震荡着,宴七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的不知所措过。 她可以感受到陈溪川因为发笑而震动的胸膛,能感受到陈溪川因为说话而在自己头顶呼出的热气,还能感受到陈溪川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散发出的灼人温度。 不行不行,宴七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念头,自己这是被陈溪川下蛊了吗?怎么会冒出离不开陈溪川的念头来。 醒醒啊宴七!你是新时代独立女性! “我过几天再给你绣个好看的吧,你先把这个还给我。”宴七觉得这个荷包实在是太难看了,完全不能显示出自己的手艺和技术,等再磨炼一段时间之后自己肯定能做出更好看的荷包来,到时候再给陈溪川带着,那不就自己也有面子了吗? 现在陈溪川带着这么难看的荷包出门,谁看了都知道是自己做的,自己的脸岂不是在外面全都被丢尽了。 “本王揣在身上,不给别人看。”陈溪川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宴七既然不乐意自己带着,那自己就藏起来,当做平安符也好。 陈溪川都这么说了,宴七也实在是挑不出理由再来要回这个荷包,也不知道陈溪川怎么那么奇怪,对这么丑的荷包也爱不释手,而且宴七再一次意识到东西千万不要乱扔,不然就是这样的尴尬致死现场。 “这会子都下午了,饿不饿?在宫里吃的可好?”陈溪川用手腕默默紧了紧宴七的腰围,想感知一下宴七是否饿了,但是宴七腰肢柔软的很,根本不能感知到什么,陈溪川满脑子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真软! 宴七觉得陈溪川简直就是在哄小孩,忍无可忍的想自己下地坐在一边和陈溪川面对面交流,但是自己的力气始终是不敌陈溪川的十分之一,挣扎无果后宴七认命的回答:“不饿,太后待我很好,做了很多好吃的,不过我都吃的很少.....”说完肚子似乎是听懂了宴七的话一般迅速“咕”了一声。 宴七脸更红的厉害了,挣扎的也越发厉害,她今天可是丢人丢大发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再也不愿意出现在陈溪川面前。 刚说完自己不饿肚子就赶快揭穿自己的谎言,真有你的! 陈溪川自然是听到了动静,笑着摸了摸宴七瘪瘪的肚子,丝毫不觉得这个动作哪里奇怪,故意责怪道:“肚子都饿扁了还说自己没饿?小小年纪怎么撒谎?” 宴七是没想到陈溪川会摸自己肚子,这动作也太奇怪了,说的小点像长辈摸自己家里小孩确认吃饱了没,说大点像丈夫摸老婆的肚子看看孩子今天长大了没。 “我没有。”宴七依旧是嘴上不认输,看了一眼陈溪川调侃的笑容更觉得羞愤难当,当即就在陈溪川的手上掐了一把:“放开我!” “不放!”宴七的力气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陈溪川懒洋洋的继续抱着宴七,一点都不关心宴七还想做些什么。 “你真的不放?”宴七看陈溪川简直就是无赖,气得脑子都一阵一阵的疼。 第217章:古风大美女带老公吃猪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别闹了,下午想吃什么?” 陈溪川笑着,知道宴七是个脾气大的,干脆开始给宴七顺毛。 吃什么?宴七顿时就停下了动作开始思考。 陈溪川讨厌归讨厌,但是自己吃饭也是大事情!中午虽然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宫裙紧身的很 ,自己又要注意体态,所以也只是吃了个半饱,现在简直饿得恨不得把陈溪川吞下肚子。 “嗯,想吃猪蹄......”宴七仔细想了想,倒是分外想念平时不怎么爱吃的猪肘子和猪蹄,一定得是新鲜的,烹调得当,色香味俱全的那种。 “就只想吃这个?”陈溪川看着宴七,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吃猪蹄,但是既然宴七开口,他肯定是会满足宴七的要求。 “嗯嗯,要辣辣的口味。”宴七点头,光是想想就觉得口水疯狂分泌,吞咽声之大,连陈溪川都听到了,忍不住看了宴七一眼,有这么馋吗? 宴七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久没吃上猪蹄了,想想就觉得饿了.....” 陈溪川也是不敢再耽搁,就赶快吩咐了下去。 “王爷呢?和我一起啃猪蹄吗?”宴七看陈溪川没有安排别的饭菜,只是安排了猪蹄,有些诧异。毕竟陈溪川每天都是贵族用餐,实在是难以想象他这样一个一身白衣的玉面公子和自己一起啃猪蹄。 那个画面,颇有些滑稽,就好像自己是什么绝世大巫婆一样,来到人间一趟就为了把浑身仙气飘飘不染尘世的陈溪川带下神坛,具体表现为自己带着陈溪川一起吃猪蹄。 “嗯,本王也吃。”陈溪川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自己虽然对猪蹄这食物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欲望,但是宴七说想吃的话,自己绝对是无条件的会陪她一起。 “王爷,你不想吃的话,可以吃点别的呀,不要一直迁就我的喜好。”宴七觉得陈溪川肯定不是爱抱着猪蹄啃的那种类型,所以诚恳地望向陈溪川。 她希望和陈溪川很舒服的相处,而不是在一场感情里面陈溪川一味地忍让和迁就自己,宴七已经能够隐约感受到自己一直在受陈溪川的照顾和迁就,但是自己却一点都没有这种想法。 或许是对待感情的想法不一样,陈溪川似乎是在照顾小孩子一般,而宴七也就真的像是任性的小孩一般。 “谁说本王不想吃。”陈溪川一直直勾勾盯着宴七的脸蛋没有移开视线,说话都似乎是灵魂牵动着嘴巴,没有过多地思考。 宴七自然是知道陈溪川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别扭又有些骄傲,宴七故作高傲的挑挑眉看了一眼陈溪川,有些假心假意的开口:“王爷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你不看本王怎么会知道本王在看你?”陈溪川没个正型,往后倒在椅子上,手却是一点都没松开。 “别人盯着你的时候,你是会有感觉的好吧!”宴七压根不上陈溪川的当,他还想套路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人盯着自己是真的会一下子察觉到,特别是陈溪川这般直勾勾又灼热的眼神,装作看不见才是更难吧。 “是吗?你也看看本王,本王试试看有没有感觉。” 宴七真的是佩服陈溪川的厚脸皮,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拉一扯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说着没意义的话,但是宴七也不觉得无聊,反倒是乐在其中,陈溪川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实在是身心俱疲,如今这样捞在软塌上抱着宴七软软小小的身子,聊着毫无逻辑的天,他觉得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快。 这就是宴七带给陈溪川最大的变化。 陈溪川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十年的生活一直枯燥又乏味,难过的事情远远多于开心的事情,所以上天把宴七送到了自己身边呢?从第一天看到宴七开始,陈溪川就觉得自己也许此生的笑容都会与她相伴,就是这么充满玄学,这个小姑娘真的一直如小太阳一样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能量和欢乐。 小厨房手脚一向麻利,猪蹄很快就做好了几种口味的端了上来,宴七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可以想到自己吃下去的口味了,再也不肯老老实实待在陈溪川的怀里,一边往起站一边去拉旁边的椅子。 陈溪川倒没觉得抱着宴七不能好好吃饭,但是宴七这麻利的动作似乎是想要大吃一顿,也许宴七会因为自己抱着她而不能好好的吃饭,陈溪川想到这也就松开了手。 腰间失去了那一双灼热的手,宴七有了一瞬间的不适应,但是更多的还是舒适感,一时间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许多,连忙坐到了陈溪川旁边的椅子上。 “开吃了,王爷!”宴七准备直接上手,但是看到陈溪川在一边,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让陈溪川先吃,毕竟自己在现代吃了不少,陈溪川这样的人物怕是很少吃猪蹄吧。 “请!”陈溪川也难得的友好兴致,做出请的动作来,笑着递给宴七筷子。 谁吃猪蹄拿筷子?宴七疑惑着接过筷子看了陈溪川一眼,这厮不会一直拿筷子剔下来猪肉吃吧? 贵族吃法,宴七一点都不赞同,猪蹄还是得拿在手里大口吃才得劲啊。 宴七放下筷子,直接薅起袖子抓了一个颜色最为漂亮的猪蹄,那一瞬间宴七觉得自己简直像极了直播间卖猪蹄的主播,自己这姿势和这个表情,哪个观众看了都得好奇这猪蹄什么味道吧,那要是自己再狠狠啃上一口呢?会不会直接销量爆炸?直播间的名字就叫“古风大美女带仙气老公霸气啃猪蹄” 怎么样,会不会直接卖空库存?要不自己以后真的去试试直播卖货? 想着宴七就已经一口咬下去了,肉质鲜美加上王府厨房顶级厨师的手艺,鲜美的味道在口腔里绽放开来,肉香盖过了调料的味道,倒是更多的保存了原汁原味,但是又能隐约吃到调料的一些味道,给单纯的肉味给予了更多的发挥空间。 如果有脆皮就好了,有冰镇的碳酸饮料就更好了! 陈溪川是没想到宴七直接就能上手拿上一个猪蹄就开啃,主要是这样的动作因为宴七的美貌居然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就像一只饿极了的小野猫一般,陈溪川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宴七怎么这么好看?她为什么这么可爱? 等到宴七吃到第三口才意识到陈溪川一动不动,她侧过头看了一眼陈溪川,有些奇怪:“王爷你不吃啊?” 陈溪川看了一眼宴七嘴边的油渍和酱汁,居然也不觉得邋遢,反而觉得莫名其妙的可爱,甚至,看的陈溪川也想吃上一口。 “你不觉得烫手吗?”陈溪川另一个疑问就是宴七直接拿起了猪蹄开始吃,这猪蹄烫的不行,自己都准备放凉会儿再吃,宴七怎么就一点都不怕直接吃了好几口? “王爷,烫归烫,可是这猪蹄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呀,就没那个好吃的味道了,所以说赶快趁热吃。”宴七拿着猪蹄指了指盘子里剩下的猪蹄,陈溪川不吃的话,自己一个人被陈溪川盯着看,多少有些影响自己发挥,如果陈溪川和自己一起吃而且不过多关注自己的吃相的话,自己大约是能把每个味道的猪蹄都吃上一遭。 陈溪川这么一看自己,多多少少就有些局促了,好歹自己也是个怀春少女不是,自己旁边坐着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盯着自己吃猪蹄,宴七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赶快想催陈溪川也和自己一起吃,其实还是为了让自己更痛快的吃猪蹄。 陈溪川听宴七这么一说,本就被勾起了食欲,猪蹄的香味也一直再往鼻子里钻去,或许是被宴七蛊惑,陈溪川也伸出了手去拿了盘子里的猪蹄,这个看起来没有那么辣,大概是特意为陈溪川做的清淡口味,宴七自然是看不上,只想吃点味道越刺激的越好。 宴七看陈溪川终于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的模样,哪怕是这样会把手和嘴巴都吃的脏兮兮的食物,陈溪川依旧是优雅的下口了。 “怎么样?好吃吗?”宴七紧张兮兮的看着陈溪川,生怕陈溪川吃不惯自己的口味。 陈溪川吞下之后看了宴七一眼,语气依旧是之前那样的没有起伏:“好吃。” 说完,就又吃了一口。 那大概是真的还算比较合他口味吧,毕竟陈溪川也必要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把不喜欢吃的东西往嘴巴里塞不是? 好吃就行,现在陈溪川有事情干了,自己可以安心吃猪蹄了。 于是宴七就没在意陈溪川接下来的所有,专注的吃自己的猪蹄,殊不知这猪蹄压根不合陈溪川的口味,陈溪川小口吃着,一双眼睛完全长在了宴七身上。 宴七丝毫不雅观的坐姿也觉得可爱,宴七一点都不优雅的吃相也觉得让人食欲大咖,宴七丝毫不在意手上和脸蛋上油渍的模样也让陈溪川觉得心里有一块冰正在慢慢融化。 第218章:我愿意永远相信王爷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宴七吃到第三个猪蹄,她才渐渐觉得胃里有了一丝满足感,吃多了也会觉得腻人的猪蹄在顶级厨师的处理下变得一点也不觉得腻,反而越吃越上头,宴七甚至谋生了一个想法....... 自己看的种田文女主不都是自力更生,自己虽然命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没有穿越成一穷二白的剧本,但是自己如果离开陈溪川的话,基本也算是无依无靠。 宴七想起自己之前关于离开陈溪川的计划,虽然最近没有这些奇怪想法了,但是宴七觉得多一份技能傍身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万一哪天和陈溪川闹掰了,自己还能上街卖手艺,摆摊的时候就说是王爷府的独家秘方,只有她这个正版王妃才能做出和大厨们一模一样的味道,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可以靠这个手艺在这异世界存活? 那学什么好呢?猪蹄的话是不是有点难?要不要明天去厨房里实地考察一番再决定到底学什么手艺? 计划周全!唯独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让陈溪川知道,谁都知道自己作为尚书府嫡女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和陈溪川相处下来自己是个娇养废物的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自己突然说要学做饭的话,是个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吧。 兰亭白露也不是几个好糊弄的,自己的学习之路还真的是坎坷异常。 就说自己突然想体验贤妻良母?还是说自己闲的无聊想试试厨房之乐? 到底哪个才能完美无缺的骗过所有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吃饱了?” 陈溪川看宴七放下了手里的半个猪蹄,就知晓她大概是吃一个口味觉得有些腻味了,招招手丫鬟们就送上来了清粥来,宴七倒是一点不客气,把剩下的猪蹄放回自己了碗里,净了手之后就开始喝粥。 三个猪蹄其实基本已经让宴七饱的不能再饱,但是在吃完了这么肥美的东西之后一碗清粥实在是太过吸引宴七了,一个没忍住宴七就又喝下去大半碗。 陈溪川自然也是陪着宴七,本来就没吃上多少猪蹄,算得上晚饭就只有清粥的陈溪川更是喝了满满一碗的清粥。 “王爷,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吃粥?是因为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吗?” 宴七想起之前陈溪川吃夜宵也选择喝粥的事情来,仔细想想陈溪川几乎每天早餐都在喝粥,明眼人都能知道陈溪川的喜好。 陈溪川看着空空的碗愣神,自己喜欢吃粥吗?自己倒是没怎么特别注意过,或者说陈溪川从来都不太在意这些,只是因为自己吃不得辣椒,所以厨房会做的清淡些,也许是哪次厨房做了清粥自己多吃了几口就让整个府上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爱喝粥的,于是也就时常做了各种粥。 实际上,粥清淡且味道不会过于刺激,陈溪川实在说不上讨厌,也实在说不上特别喜欢,只能说很适合自己的饮食习惯和肠胃,所以宴七问起来陈溪川,连陈溪川自己都在思考。 怎么不说话?宴七看着陈溪川只是看着碗发呆,还以为是陈溪川没吃饱,但是碍于之前的事情不愿意盛第二碗,所以正在出神琢磨怎么去自己的小书房吃第二碗。 “说不上喜欢,只是吃起来舒服。”陈溪川抬起头看了宴七一眼,然后伸手把宴七嘴边的酱汁轻轻擦去,又掏出手帕缓缓擦手,一连串动作是优雅又多情,让宴七想起来早些年那些让人脸红的偶像剧来,这难道不就是偶像剧照进现实? 这场景可比电视剧里更还原古代场景,这陈溪川的脸蛋和身材以及从小养尊处优熏陶出来的气质,哪个演员可以学到呢?至于自己嘛,这幅脸蛋倒还是符合,除了面前这盘猪蹄有些煞风景,其他的完完全全就是古装爱情剧海报的水准。 再看看陈溪川本来干干净净的手帕上染上了自己贪吃而留下的酱汁,宴七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自己真的好像一个来破坏美好世界的怪兽啊...... “吃起来舒服?”宴七看着陈溪川平淡的表情,心里开始琢磨一件事,陈溪川不能吃辣椒,又说喝粥比较舒服,难道是陈溪川的胃有什么问题?吃不得刺激的味道,只能吃点清淡的养养胃? 可惜了,在宴七的认知里,胃病似乎除了吃药就是喝牛奶养胃,也不知道这里的牛奶是怎么处理的,可还好喝?是否也能完美杀菌? 想的有些远,都没注意到陈溪川在一旁逐渐变得深邃的眼神。 “吃起来舒服的话,就说明王爷在心里是接受这个食物的,那其实也就是有点喜欢的啦,不然那王爷也不会经常吃不是?”宴七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陈溪川一听眉头皱起:“这不算是喜欢吧,如果你问我喜欢吃什么,本王是绝对不会回答粥的,” “只是因为粥清淡,味道不算奇怪,所以就算每日都吃一些也不会觉得厌烦。” 宴七仔细一琢磨,这不就是和日久生情一个道理吗? 你说不上喜欢,可是它已经在你的生活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且已知你并不太讨厌它,这样长长久久的陪伴下去,总有一天就会离不开它,在之后就是会意识到,自己也许是喜欢上它了。 “如果习惯一个东西在生活里逐渐不排斥的话,理论上来说就是喜欢了吧。”宴七尝试给陈溪川灌输自己的想法,陈溪川却不这么认为,继续说着:“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老犟牛!宴七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就随自己说一句会怎样啊?是会少块肉咋的? 到底会不会哄女朋友啊? 宴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陈溪川的语气过于生硬,宴七觉得就这么一碗粥的事情没必要这么认真吧,自己也就是随口说说,陈溪川完全可以随口回答自己一句,非得拿出这么正经的语气和生硬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和陈溪川讨论国家大事,或者是自己在严刑拷打陈溪川。 陈溪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了,心虚的看了一眼宴七,果然后者正瘪着嘴巴嘀咕着什么,不用想都是在吐槽自己。 没办法,自己总是严肃惯了,为了迎合宫里那几位修炼出来的温和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更多的是自己的本性,孤寂又生硬。 就这么和宴七说着话呢,都能突然这样脾气生硬起来,陈溪川一时间有些恍惚,自己在宫里那些人面前是否也是如此容易露出本性呢?还是说是因为在宴七面前自己格外的放松,所以忘记了伪装自己? 在宴七面前,陈溪川总是尽量的做出温柔又深情的样子,第一是害怕宴七看到真实的自己之后会离开自己,第二是害怕宴七会成为自己以后的软肋。 可是,自己总是在宴七面前不自觉的卸下心防,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就只想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宴七。 宴七会因为这样的自己而逃跑吗?陈溪川不知道,但是陈溪川却无比固执的认为,如果宴七现在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自己真的会不计一切代价把宴七困在自己身边。 也许之前自己怀疑过宴七是太后的人,也怀疑自己对宴七的感情是不是一时兴起,但是越相处之下陈溪川就越是发现,是自己离不开宴七,是自己需要宴七,是自己的生命里就是正好缺少一个宴七来填补。 关于没有宴七的日子,陈溪川想都不愿意去想。 “本王本就是个孤僻的性子,平日说话也冷淡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陈溪川突然伸手抓住了宴七紧紧捏着裙子的手,感受到宴七温热的体温之后,心里那些害怕才慢慢平息下来。 宴七看着陈溪川这样一脸认真的和自己说起自己的性格不好,顿时觉得诧异万分,自己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到陈溪川这么脾气好的人,他居然说自己性子孤僻,说话冷淡? 宴七看的出陈溪川的认真,于是也就真心的回握住了陈溪川的手笑道:“王爷的脾气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哪里就孤僻冷淡了。” “那是本王装出来的,是为了欺骗居心叵测的人的伪装。” “本王生长的环境和经历的事情,实在是让本王不能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无论是心灵还是手段,都不算干净。” “伪装的时间太长了,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原来是怎样孤僻又讨厌的个性了、” “可是在你面前,我总是会放下防备,露出最真实的样子来。” “不只是本王的个性是真实的,其余时间里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真真切切的发自内心的。” “无论本王在别人面前如何伪装,可是在你的面前都是完全真实的,你无须怀疑,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的陈溪川。” “只是,本王总是害怕真实的自己会吓到你,会让你觉得我是一个黑暗的人,所以时常变得小心翼翼。” “宴七,你愿意永远相信本王吗?” 宴七呆呆的看着陈溪川,没想到陈溪川会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对自己表白,也没想到陈溪川会对自己说这些。 陈溪川的本性吗?宴七一直觉得陈溪川就是一个本性孤单习惯了,但是骨子里是温柔的人。 可是陈溪川却告诉自己,他不是,他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并没有多美的心灵和温和的性子。 他并不是自己常看到的样子,可是陈溪川却说对自己的模样都是真真切切的,也就是说,陈溪川把所有的黑暗都留给这个世界,把唯一的温柔给了自己。 她可以相信他吗? 宴七紧紧握着陈溪川的手,感受着陈溪川的体温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变得灼热,他在紧张他在害怕,宴七能够感受到。 无论自己面对怎么样黑暗的世界,甚至陈溪川可能都是那黑色世界里的一人,但是她却可以永远相信陈溪川会把所有温柔留给自己。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陈溪川。 “我愿意永远相信王爷。” 宴七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沉寂的房间里宛若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一样。 下一秒,陈溪川已经把自己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第219章: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王爷?” 宴七感受到自己身上一双手实在是捏的太紧,而自己这样扑在陈溪川身上的姿势又过于不舒服,宴七就想着自己要不要换个角度给陈溪川抱,于是就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身体,没想到陈溪川似乎以为宴七是准备走,一下子环的更紧,卡得宴七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我能不能换个姿势?”宴七觉得再被抱下去自己可能内脏都会移位,所以觉得还是告诉陈溪川为好。 自己也不是不给陈溪川抱,干嘛整的似乎自己下一秒就要跑了似的。 陈溪川稍稍动作,宴七就背对着陈溪川坐在了陈溪川腿上,看起来像极了小孩被家长抱在怀里。 “还以为你要走。”陈溪川的脑袋贴在宴七的背上,说话间无意识的蹭了蹭宴七,宴七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养了一只爱撒娇的爱大狗一般。 “我不会走的。”宴七不知道为何陈溪川突然就这么“脆弱”和敏感,但是作为恋人,在这种时候就应该给予关怀,如果是普通的关系的话,自己也许会一边不理解一边照顾,但是如果这个对象是陈溪川的话,宴七就会问问到底是为什么,但在此之前,还是应该先照顾好陈溪川这脆弱的心灵。 陈溪川这才安心了些,抬起头看向桌上的菜:“你还饿吗?还要再吃些什么吗?” 宴七也顺着陈溪川的眼神看了一眼桌子,自己已经吃了这么多东西,陈溪川还在问自己还吃不吃?自己在陈溪川心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啊? “我倒也没有那么能吃。”宴七又看了一眼陈溪川面前的碗,这才注意到陈溪川几乎没有吃猪蹄,只是喝了一碗粥而已,所以,刚刚陈溪川说自己吃猪蹄都是为了陪着自己吗? 其实他吃了一口之后觉得并不合自己的胃口,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吃,自己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陈溪川有没有吃饱? “倒是王爷,只喝了一碗粥,不饿吗?要不要再吃点别的?”宴七头一次听到关心人的话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一时间还觉得有些不适应,自己本就不是黏黏糊糊的性格,这也算是为了陈溪川有了自己的一些改变。 “如何?你要给本王做吗?”陈溪川一脸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大奖一样。 宴七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把桌上的盘子一推:“王爷明明知道我是不会做饭的,随口问问怎么就要拿这件事打趣我?” 说完宴七自己都惊呆了,苍天有眼,这不是她心里的意思啊!她只是想说自己不会做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时候她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来,听起来是无理取闹,还有些在给陈溪川撒娇的意味。 王爷,你信我,刚刚我被人附体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这做作嗲腻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这个直女嗓子里发出来的吗?这语气这神态真的是自己能够拿捏的吗? 宴七不知道是说自己无师自通好,还是说自己天赋异禀好,总之宴七现在看自己就像是在看热恋里的小情侣故意闹脾气的那一方,以前自己是极为不理解一点点事情两人怎么能够生气的,现在宴七算是明白了,因为被无止境的宠爱,所以忘记了自己的本性,不自觉地就从自己的身体里迸发出另一个性格来。 而且这个性格除了在陈溪川面前会出现,其他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会出现。 是专属于陈溪川的独家宴七。 “好,是本王的错。”陈溪川很不想承认的一点就是,自己非常吃宴七这套,也许是自己铁石心肠久了,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虽然在宴七面前自己是软硬都吃,但是要是宴七对自己稍微撒娇一点点的话,就算是天上的星月,他也是会想尽办法摘下来送给宴七的。 “所以王爷饿不饿,要不要叫白露再做些吃的来?”宴七现在是知道陈溪川的脾气了,自己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是引不起陈溪川的怒火和不适来,就像打在一坨软乎乎的棉花上一样,一点都没有反应。 “不吃。”陈溪川垂眸,宴七现在就在自己怀里呆着,他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要现在吃饭? 宴七觉得陈溪川的胃就是个怪异的存在,自己吃了这么些才觉得饱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喝点粥就行了?会不会晚上饿得睡不着啊? 平时见陈溪川吃饭细嚼慢咽,优雅高贵,又知道他是会回到书房再继续吃饭的性格,所以都没有仔细注意过陈溪川的饭量,难道陈溪川只是长了一张大人脸,但是是小鸟胃? 这也太好笑了,简直反差萌。 可是宴七想起自己在温泉见过的陈溪川的肌肉,要想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和肌肉,是需要吃不少东西的吧?这年头似乎也没有蛋白_粉啊?陈溪川到底是什么神奇体质能够吃的又少还壮实的像只水牛的? 至于为什么把陈溪川比喻成水牛,那是因为陈溪川特别喜欢喝茶,频率之高都让宴七怀疑他是不是要住在厕所才能保证自己喝这么多茶不胀肚子,而且是真的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喝,他似乎也不会因为喝茶太多而失眠。难道陈溪川本质上是广东人?饮茶先啦~ 陈溪川的身体真的是个谜...... 要是自己是学的是研究人体就好了,那不得把陈溪川研究透彻了才离开这里?还能做点科学贡献不是。 “可是,王爷就这么一直把我抱着,也不是个事吧。”在陈溪川膝盖上坐了一会的宴七逐渐觉得空气变得焦灼起来,要是有话说的话抱在一起也就没这么尴尬,可是等到话都说完了,也没有在可以随意聊天的话题的时候,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也许是宴七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逃走,想跑到室外呼吸新鲜空气。 “怎么?你不舒服吗?”陈溪川还以为是自己浑身上下没块软-肉的硌着宴七了,就反问了宴七一句。 怎么说呢?比起身体上的不舒服,心里上的不舒服更多一些。 可是宴七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毕竟宴七觉得这是自己心理上对亲密接触有一些抵触,本质上来说和陈溪川是没有关系的,如果自己直接告诉陈溪川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话,陈溪川的心灵应该会很受伤吧,宴七把自己代入进了陈溪川的角色一想就觉得无法接受,搞不好陈溪川还以为自己嫌弃他,其实不是,只是宴七心理上不知道为何有这样奇怪的抵触反应。 “不是,我想出去透透气,王爷,咱们出去散散步吧。”宴七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走,不过说是借口的话也还是有真心话的成分,毕竟自己是真的觉得室内的空气已经不太适合自己生存了,再这样满口呼吸间都是陈溪川的味道的话,自己可能要窒息了。 “好。”陈溪川适时的松开了手,站起了身子,宴七如同被压迫的人民突然的到了自由一般,一时间呼吸畅快,心情也变得好多了,笑嘻嘻地就准备跟着陈溪川一起出门。 陈溪川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宴七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宴七欢喜的脸:“出去散步而已,有这么高兴吗?” 宴七点点头:“在屋子里坐的太久了,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果然人还是要呼吸新鲜空气才好。”宴七看自己一只手被陈溪川霸占,本来想甩着膀子出门去的计划被打乱,就干脆改为一只手在空中画大圈。 自己真的好像公园里锻炼的老大爷啊。 宴七看了自己的动作一眼就不自觉地叹气难道自己真的年纪大了?下意识叹气,不自觉地走路会想着活动一下筋骨,而且甚至冒出要不要脱掉鞋子去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走的念头来,要不是害怕自己被当做神经病,怎么说宴七也会去撞树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排放自己体内的毒素。 难道是自己真的年纪大了?不对啊,陈溪川比自己年纪还大,瞅着陈溪川也没这些想法,也没见着陈溪川锻炼身体啊,不过宴七又想起了温泉里陈溪川那身材,似乎不像是没有运动的身材,也是,人家神秘主义的王爷,练功咋会让自己看见呢。 话说,今天自己为什么一直想起陈溪川在温泉那一幕来?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但是也不是什么色中饿女吧,今日老是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那日在温泉陈溪川泡澡的样子,他的头发丝他的皮肤他的肌肉全都是ppt一般在宴七脑子里循环播放,上面还写着三个大字“男菩萨” 也许是和陈溪川在一个空间里呆久了的后遗症吧,宴七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等到宴七抬头看到陈溪川那张白白净净的脸的时候,脑子里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想法:“陈溪川身上也有这么白诶~” “陈溪川是真的冷白皮吧,有些人身上的皮肤和脸上都有色差的诶,可是陈溪川似乎就是一块白豆腐一样。” “陈溪川从小养尊处优的晒不着太阳不黑不是很正常吗?” “陈溪川的妈妈肯定也是绝世大美女,遗传的因素肯定也占了不少部分。” “所以陈溪川平时护肤吗?” 宴七感觉自己脑子里在开关于陈溪川身体和皮肤的研讨会,于是也就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王爷,为什么你皮肤这么好?” 第220章:有本王在,不是难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皮肤好?” 陈溪川其实不太理解宴七话里的意思,在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皮肤好”的说法,长得好看就是长得好看,人都是作为一个整体去夸赞的,并不会把造成好看的单独因素拿出来。 陈溪川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唯一能看到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背。 嗯。确实很白,可是因为自己常年习武,手掌的触感不算温润,这也算皮肤好吗? “对呀,王爷皮肤真的好白啊,而且也没有皮肤问题。” 宴七像柜台的推销员一般又看了陈溪川一眼。她自然知道陈溪川是不可能带着妆来和自己吃饭的。那么这样一张白净的脸上痘印暗沉全都没有,难道不是绝世好皮肤吗? “什么是皮肤问题?”陈溪川越发不理解宴七话里的意思,脸上写满了疑惑。 宴七看陈溪川是真的不懂这些,大约也能理解,陈溪川就是个直男,压根不关注自己的皮肤问题,大约是遗传基因好吧,就算不怎么在意,只是简单清洁,甚至都没有护理,也能轻轻松松地拥有让人艳羡的好皮肤。 “就是说,人的脸上会有时候因为天气不好,或者晚上睡得不好,而导致长痘痘或者黑眼圈,皮肤暗黄,能理解吗?但是我看王爷似乎没有这些皮肤问题。” 宴七尽量的把事情说的通俗易懂,希望陈溪川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宴七已经知道陈溪川的个性了,自己要是不和陈溪川说明白,他非得钻牛角尖,与其一直被陈溪川纠缠着问个明白,不如自己先把一切都说清楚,那样的话陈溪川也没有心理负担,自己也不必担心陈溪川会怀疑自己。 “皮肤暗沉?本王皮肤本就随了母妃比较白,自然是不会暗沉。”陈溪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宴七一眼又说道:“你的脸也和本王一样。” 谢谢你,宴七想起自己前几天还长了一颗痘在脑门,求着白露给自己剪了个小刘海才遮住,偏偏陈溪川老直男了,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多了个刘海。 也是,原主本就是年纪小,留一个刘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陈溪川现在在这里说什么自己和他皮肤一样,那可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地步。 原主长得确实还不错,但是在陈溪川这个绝世好皮肤面前还是有些逊色,先不说自己正值青春期无止境的长痘这件事,虽然长得少而且也不经常,但是也不是完全不长痘痘,至于熬夜之后整个皮肤的暗沉问题更是叫宴七直呼再也不敢熬夜。 而且原主的身体还喜欢水肿,吃了太多碳水入睡的话,第二天会变成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一个。 “王爷的皮肤要比我的好。”宴七边说着就扒拉开了自己的刘海:“这是我前几天吃辣椒长的痘痘。” 说完瘪瘪嘴,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怎么好事全都让陈溪川一个人占去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额头上小小一个红色的痘痘,下意识就想摸一摸,但是又怕宴七疼,还是忍住了这股子冲动,只是眼睛却离不开那一块小小的皮肤。 “这就是痘痘吗?”陈溪川又看了一眼宴七:“本王似乎真的没有长过。” 宴七:“ok,fine” 没长就没长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 还真的是,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青春期都长痘痘,陈溪川都没见过这玩意儿,说明他是真的一路皮肤无忧无虑到现在这个年纪, 那些昂贵的护肤品都去哪里了?宴七默默心疼起自己曾经为这张脸花过的钱,要是能有陈溪川这般的神仙皮肤,岂不是能省下好多钱? “嗯嗯”宴七随口敷衍着,陈溪川说这样的话在一个长着痘痘的少女面前不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吗? 自己虽然承认陈溪川皮肤好,但是不能接受陈溪川踩一捧一!拒绝皮肤焦虑从我做起! “你年纪还小才会长这个,等到你长大了就不会长了。”陈溪川看宴七表情不是特别开心,就摸了摸宴七的脑袋安慰着宴七,宴七看了陈溪川一眼:“是吗?王爷怎知道我长大了就不会长痘痘?” “王爷有看到哪个小姑娘小时候长痘长大了不长痘吗?” 宴七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语气里的酸味,还没好气地瞟了陈溪川一眼,一看到陈溪川那光滑白皙的皮肤,宴七更是怒火攻心的厉害,不自觉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没有。”陈溪川老老实实的回答,赶忙追上了宴七的步伐。 “本王是注意到以前辛济脸上会长红色的痘痘,之后成年之后似乎很少见到了。”陈溪川语速超快,生怕宴七不信任一般。 宴七猛地停住脚步,看了陈溪川一眼,后者表情着急得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陈溪川本就比自己步伐大,一直都是陈溪川等着自己走路,自己好不容易多走了几步想拉开和陈溪川的距离,结果又被陈溪川轻松赶上。 “真的假的?”宴七还是觉得不能直接信任陈溪川,哪怕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嘴硬是宴七一向最喜欢干的事情,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爱吃醋的小性子。 等等,吃醋? 宴七后知乎觉的才发现自己是在吃没有根源的飞醋,并且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那种,宴七在此之前是一直不理解吃醋这件事情,所以时常不理解陈溪川的所作所为,还在心里发誓自己怎么都不会吃醋,自己才不是会把感情当做生活一切的人呢,自己的生活不会被感情带来的副作用所迫害。 但是现在这个自说自话疯狂脑补无理取闹的人是谁啊? 不就是宴七自己吗? “自然是真的,本王不会说谎骗你。”陈溪川看的出宴七有着些许的动摇,其实这件事情本质上来说陈溪川是一点错都没有 ,但是宴七总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那就是拿捏陈溪川,陈溪川觉得就算自己没错也先道歉,也先把宴七的情绪照顾后,至于自己冤不冤枉,一点都不重要...... 宴七自然是有些羞愧的,自己刚刚清醒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的那一刻,宴七就恨不得用脚趾重新扣一座庄子送给陈溪川,再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自己不受控制的嫉妒和吃醋真的让宴七觉得自己漏洞百出,可是偏偏陈溪川全都接纳,还和自己道歉。 想到这里,宴七又是一个内心激荡,一个冲动直接就扑进了陈溪川的怀里,好闻的熏香味道钻入鼻腔,温热的胸膛在宴七的脸颊上留下心跳的痕迹。 陈溪川也被吓到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搂着宴七的腰,一手去摸宴七的头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宴七透过陈溪川的肩膀可以看到院子里开满了桂花,黄灿灿的一片片坠在月光下,投下好看的影子来,就在这一刻,闻着这样的好味道,靠在这样叫人无限踏实的怀抱里,宴七想到了一个词。 “天长地久” “什么?”陈溪川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晚风里宴七的声音渺小而不现实,陈溪川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我说,我想和王爷这样一直天长地久。”宴七看不见陈溪川的脸,心理负担小了许多,有许多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就直接说了出来,黑夜的魅力就是能够引诱人的内心,如果实在白天的话,宴七还真的说不出口。 但是夜里清凉而又有着独特的火热,好多话好多事情都是脑子一热就会去做,所以不要在夜里做决定,但是宴七却觉得在夜里和陈溪川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自己已经决定和陈溪川好好在一起,至于两人之间谁更喜欢谁,谁表达的更多,她不应该去纠结这些,真正平等的感情,也许不会在感情中掺杂尊严的成分。 爱一个人,凡事都是心甘情愿,哪里来的保护尊严一说 而且,一句情话而已,哪里就让宴七在感情里的地位迅速下降了呢? 哪里就能让陈溪川觉得自己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人了呢? 宴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愚蠢和多虑,死死的又抱着陈溪川说了一句:“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陈溪川算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宴七的话,他开始还想问问宴七说这些话的原因,可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宴七这是在给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给与回应,是在告诉自己,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沉溺于这一段感情,她也是一样的希望自己能和对方永远在一起。 只是之前宴七都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思,如今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但是说了也是好事情,至少说明宴七开窍了,愿意表达自己的感情了,这对陈溪川来说,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那就这样一辈子,有本王在,不是什么难事。”陈溪川的声音夹杂着晚风进入了宴七的耳朵里。 宴七本想说,瞧给你嘚瑟的,知道你厉害。 但是却没能说出口,这般美好的场景自己并不想破坏,于是宴七只好又在陈溪川的怀里重重点头:“好,我信王爷的话。” 第221章:新赐婚的良娣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夜里宴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虽然距离和陈溪川分开起码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是宴七还是满脑子都是陈溪川的身影。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恋爱的感觉,宴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要入睡,想要把自己的思维拉到正常的线路上,甚至有想过要不要思考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比如鬼故事。不然这样下去的话,迟早又要因为陈溪川失眠。 但是好在宴七今日也算是因为起得太早,又在宫里被“折磨”一番,到了那个点后还是照常困得直接睡死过去,只不过是梦里又出现了陈溪川的身影。 早上醒的时候,宴七迷迷糊糊地拉开床铺的红帐,外面的阳光晒进来的那一刻,宴七脑子里想的却是梦里陈溪川的微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宴七叹了一口气,倒回了枕头。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宴七几乎是很少睡回笼觉了,作息变得规律起来,早上起来的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困难,自己也逐渐养成了这些习惯。 只是今日估计丫鬟们都知道自己累的不行,也没有一个人叫自己起床,自己也确实久违的睡得这么舒爽,睡得浑身软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唉,要是能这么一直躺着就好了。”宴七虽然没有继续睡觉的意思,但是也实在是舍不得这柔软舒适的床铺,就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发呆。 陈溪川应该早就起床了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来这里这么久宴七还是不知道怎么判断时间,每次几个丫鬟都能准确地说出这是什么是时辰这一点让宴七觉得神奇又羡慕,而宴七要是离开了太阳的话,是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如果是要看太阳的话,现在大概早上十点了吧。 十点了,今天也没有事情可以做,起来了又是吃饭,和陈溪川聊天,吃饭,和陈溪川聊天,洗澡,睡觉。 这也太无聊了吧。 宴七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虽然富贵而舒服,但是时间久了总是觉得有些无聊沉闷,何况自己在深院里,又看不着外面的世界,也不能第一时间接收到外面世界的八卦,最后就是,陈溪川真的就是控制欲过强,自己根本就不能交到朋友啊。 几个丫鬟和自己的共同话题很少,她们的生长环境不一样,能说的话题本来就少,几个丫鬟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尊敬主子,自然是对自己百般尊敬,根本就玩不开。 宴七想起自己之前想交几个丫鬟玩游戏,几个丫鬟却说什么不能和王妃同桌而坐,宴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这个规矩也不能以为自己就打破了不是,但是自己真的好喜欢打牌啊! 甚至自己都准备做一副扑克牌来教她们几个,结果几个丫头死活都不和自己坐在一起,说什么等级有别。 甚至白露忍不住问自己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感觉不是好人教给自己的,宴七一哽,总不能说是别的世界里最为广泛传播的娱乐游戏吧?只好赶快把话题略过,再也没提起带着几个丫鬟做现代游戏的事情。 宴七也不是没问过几个丫鬟这个世界大家都玩些什么,宴七到现在还记得立秋说自己没事就在做刺绣,兰亭说自己在绣花,白露说自己无聊了就去花园里扑蝴蝶。 几个姑娘一听说扑蝴蝶都赶快说自己也喜欢扑蝴蝶,宴七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有在脑子里代入了白露立秋兰亭他们几个穿着裙子在花园里嬉笑着拿扇子扑蝴蝶的样子,必定是分外的美丽动人,裙摆浮动同着蝴蝶纷飞的模样,确实适合这个时代。 好一副古典美人图  啊,可是宴七完全不敢兴趣。 光是想到穿着一点都不利索的裙子拿着扇子在一点都不平坦的花园奔跑....... 宴七摇摇头翻个身坐了起来,再睡下去怕是脑袋都睡晕乎了,不如起来坐会儿清醒一下,顺便想想今天到底做点什么来排解自己的无聊。 但也许是自己起身的动作过大,白露在外面一下子就听到了,连忙在门外问:“王妃是要起身了吗?” 宴七应了一声,白露就推了门进来。 基本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宴七就开始站在花园里思考,站累了就又坐在秋千上发呆,今天到底做什么来排解无聊呢? 狗陈溪川也没见到人影,正无聊的很又不来陪自己! 白露看宴七一脸的无神,瞬间走过去低着头:“王妃,不要太伤心了。” 宴七:“??????” 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伤心? 宴七又看了白露一眼,发现白露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宴七并不知道,也许是自己睡得太过了错过了什么。 宴七仔细盯着白露的表情琢磨,白露只好又开口:“王爷已经入宫去了,但是王妃不要伤心,这不是王爷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情了?”宴七的声音比自己想的还冷静,但是宴七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让陈溪川入宫,还说不要让自己怪陈溪川? 白露为难的看了宴七一眼,原来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啊,还以为是王妃早上听到了风声所以故意不起床的,结果王妃是真的就睡到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王妃不知道的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让王爷告诉王妃更好呢? 白露在心里纠结了一番,宴七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事情也应该不算是小事,这丫头明显犹犹豫豫似乎不准备告诉自己,可是自己的脾气也不是会去主动问陈溪川的人,所以宴七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有事情就快说。” “王妃,早上宫里来了旨意,说是赐给王爷一个新的良娣。”白露战战兢兢地说着,不敢抬头打量宴七的脸色。 宴七闻言也是一愣,良娣是什么?宴七又觉得耳熟可是实在又想不来,最终终于在一部古装剧里想起来了,那不就是陈溪川的侧妃? 其实宴七觉得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和陈溪川也是赐婚,这个时代也不是一夫一妻制,只是为什么突然宫里会赐婚给陈溪川呢?是皇上还是太后赐婚的呢? “是谁的旨意?”宴七看着白露逐渐低下的头,大约知道白露的心情也不好。 “是太后的旨意,说是太后将身边自幼抚育培养的姑娘,赐予王爷做良娣。”白露不敢瞒着宴七,长时间的相处下来白露已经知道宴七这个人的个性就是最讨厌欺骗和圆滑。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赐婚呢?” 宴七都不敢相信自己对这件事情居然如此冷静,也许是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也许是心里对陈溪川充满着信任。 昨天陈溪川还告诉自己只要信任他就可以一辈子这样和他在一起,没理由今天就直接反悔吧。 “圣旨上说王妃年纪小尚不能侍奉王爷,而王爷的年纪也应该有自己的子嗣了......所以.....”白露是真的不想说下去了,毕竟年纪小这种事情怎么也怪不到宴七头上,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好,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压根不需要再多一个侧妃来照顾自己不是。 无非是这一代不知道为何,几个王爷都子嗣绵薄,太后着急的厉害。 “这不是扯吗这不?” 宴七闻言立马反驳了一句,当初赐婚的也是她太后,现在觉得她年纪小的也是太后,当初难道自己年纪就不小了吗?当初就别下给自己和陈溪川赐婚啊? 还真的是个自以为是的小老太太啊?赐婚倒是也问问陈溪川和自己的意见吧? 白露听宴七的语气就知晓宴七肯定是不高兴了,虽然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口音,总之是不像京城的,于是赶快说道:“王爷接了圣旨就急匆匆进宫去了,应该是去找太后商量这件事情了,王妃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宴七冷静了一阵子还是觉得此事不对劲,毕竟当初太后要是想陈溪川早点有子嗣的话,不会把还没成年的自己赐给陈溪川作王妃啊?现在又说什么自己年纪小,难道要让侧妃生的孩子作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吗?还是说太后想借此来控制陈溪川? 太后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宴七早有耳闻,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要是说她真的为了陈溪川考虑,宴七是绝对不信的,所以宴七第一时间就认为这就是太后想要钳制陈溪川的手段。 美人计? 宴七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好好研读三十六计,但是此时此刻宴七心里全然有了新的念头。 美人计陈溪川会受用吗? 这一招不得陈溪川先疼爱这个良娣才能有效吗? 宴七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这个良娣怕是不是一般角色,首先在外表上起码就是艳压群芳的角色,身家气质怕都是一等一的,才能被太后送来王府。 还是太后身边长大的,心计手段怕是一样都不会少。 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怕,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还能被诓骗不成?先不说绝地反杀,明哲保身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陈溪川会喜欢这般美好的人吗? 宴七还真的不确定。 毕竟陈溪川对自己而言也只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人,他喜欢什么人自己其实不太清楚,摸索着和陈溪川逐渐恋爱本来就已经够累了,可是......现在还要被人从中插上一脚。 宴七只觉得头要炸开了,只想等着陈溪川从宫里回来再去思考这件事,可是无论是吃饭还是休息时间,这件事就一直盘旋在宴七的脑海里,完完全全让宴七无法集中集中精神呢去做其他所有的事情。 第222章:王爷身边跟着一个面生的女子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白露自然看得出宴七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在一边劝也不是,不说话又觉得没尽到本分,于是就开始和宴七聊天,想分散宴七的注意力。 “王妃,您别担心了,王爷进宫的这么匆忙,肯定是去求太后收回旨意的。” 宴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会一大早的陈溪川就进宫去面见太后呢? 可是宴七还是担心,担心太后不听陈溪川的意见,还是执意要赐婚给陈溪川,那样的话,陈溪川也是没有办法再反抗。 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挣扎都是无效的。 怎么办呢?宴七心里焦急的厉害,情绪又低落,白露和她说十句话她基本上只能听进去半句,还不能完整思考做出回应,等到了下午陈溪川还没回来的时候,宴七坐在秋千上,白露都不敢凑过去和宴七讲话。 因为宴七整个人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似乎是围绕着一团黑气一样,让人看了就知道宴七正是心情不好,也不敢靠近。 “王妃,该吃晚饭了。”白露准备好了晚饭去叫宴七,宴七这才回神,呆呆看了一眼天色:“王爷还没回来吗?” “奴婢叫了宥元在门口看着呢,等王爷一回来就来禀报我们。”白露知道宥元是个手脚麻利的,就让宥元躲在墙头上看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大老远如果看到了就赶快回来报告。 “好。”痴痴坐了一整天,宴七还真的是饿得不行,走到房间里看着满桌子的菜,胃口却不是很好,几乎是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饭后就吃不下了。 “王妃,再担心也要注意身子呀,再吃点吧。”白露知道宴七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肯定是因为过度担心,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与其折磨自己的身体,还不如先吃饱喝足去应对。 “我知道,可是我吃不下。”宴七看着碗里的饭菜叹了一口气,自己原来是这样的焦躁性子吗?自己之前完全不知道,从来没有这般担心忧虑过。 太后的权威无法战胜,而自己又无法确定陈溪川的心思,最最最主要的是,宴七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迷茫和厌恶。 准确的来说,比起面对,宴七更想逃离。 如果不去面对,也就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要应付,心情也会好很多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宥元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看到宴七连忙请安道:“参见王妃,王爷回来了。” 闻言宴七立马就起身了,等了一天心里总算有了着落,忙不迭的就准备走出门去迎接,宥元看得出宴七是准备出门,立马又补充了一句:“后面还跟着一个面生大的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 白露闻言眉头一皱,:“是不是王爷身边的丫鬟?你来得晚不认识。” “奴婢瞧着那姑娘衣着打扮不似常人,应该不是丫鬟。”宥元年纪还小,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恰恰是宴七想要的丫鬟,直白且忠诚。 宴七闻言眉头一挑,准备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白露见状连忙在一旁打圆场:“也许就是王爷的大丫鬟呢,青穗那丫头本就穿的高调,看起来确实是不像个丫鬟的。” 宴七看了白露一脸,白露脸上的心虚和害怕是藏都藏不住的,宴七约莫心里是知道了白露心里也没底,但是自己终究不是她的性子,才不会为别人找借口。 于是根本就没考虑,宴七下意识地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重新拿起来筷子。 “还是饿的厉害,我还是再吃点吧。”宴七把碗递给白露示意再盛一碗饭,一边让宥元到自己身边来。 白露心里急得不行,她也想去看看王爷身边是谁,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白露知道今日王爷出门是什么丫鬟仆人都没带走的,回来突然带了个不俗的姑娘,必定是那新赐婚的良娣。 可是王妃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但是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反应,王妃只是很平淡的坐了回去,还说要再吃点饭。 自己总不能催着王妃去和王爷见一面吧,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王爷会直接把良娣带回王府,其次就是王妃的性子,并不是随着自己拿捏的个性啊。 那就先去给王妃盛饭吧,白露加快了步伐来到小厨房,但是心神不宁的厉害,一个没留神就把碗给打碎了。 来不及整理,连忙拿了别的碗盛饭给宴七,只是宴七向来吃饭就喜欢用那一个碗,因为是特意为王妃烧制的独一无二的瓷碗,来不及多想,白露直接端给了宴七这明显不一样的碗。 “怎么还把我的碗换掉了?” 宴七一下子就认出这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瓷碗,那只碗漂亮又独特,是陈溪川知道自己喜欢月季之后特意设计之后为自己烧制的。因为请了最高等的工匠,这只碗连手感都与别的碗不一样。 “王妃赎罪,奴婢一时手滑,打碎了那只月季碗。”白露低着头,也知道宴七对月季碗一向喜爱和看重,更为离谱的是,当时陈溪川还真的就只给宴七做了一个碗,说是要给宴七最独一无二的。 “无妨。”宴七没有怪罪白露,虽然自己很是喜欢那只碗,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避免不是吗,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拿着玩就不会打碎。 宴七盯着手里的碗,想起陈溪川当时把那只碗递给自己时说的话。 他说:“这只碗是本王自己设计请人做出来的,世上只有这独特的一只碗。” 当时宴七怎么说来着,哦,她说有必要吗?只是一个吃饭的碗。 陈溪川呢?陈溪川信誓旦旦地回答:“因为本王想给你独一无二的。” 那时候的宴七就知道,陈溪川虽然嘴上是在说碗,但意思是他想给宴七最为独一无二的感情。 也许是,这份感情不再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碗也就自杀了? 宴七觉得碗自杀这个说法很是好笑,拿着玩又端详了一阵子才开始吃饭,白露看宴七不但没生气,还拿着碗没由头的笑了起来,更是不理解宴七的心思,只能在一边候着,不敢作声。 “宥元,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宴七吃着饭,看了一眼身边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的宥元。 “回王妃的话,奴婢家里是做染坊的。”宥元老老实实地回答。 “开染坊的话,为何要送你来做丫鬟?”宴七虽然不知道染坊具体能赚多少钱,但是也知道家里有自己的产业的话,基本不会特别穷,为何要把自己家的姑娘送去做丫鬟呢? 哪怕家里条件清苦一点,也好过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吧。 “奴婢家里给奴婢定了娃娃亲,奴婢不喜欢这些,于是和家里人吵架跑出去了,半路遇到土匪,好在被庄子上的管家救了下来,我就留在庄子里做了丫鬟。”宥元说起这些故事来一点都不像是13岁的小孩子,一脸的成熟。 还有这些背后的故事啊 。。。。。。 大家活的都不容易啊,宴七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声丫鬟打扮的宥  元,也许不是在做丫鬟的话,这丫头也是做着大小姐吧、只不过是生性自由不愿意被家里束缚。 她比自己要勇敢很多啊 自己被赐婚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也只是想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不是吗?自己其实也都22岁了呀,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勇敢。 要是自己那个时候逃婚了的话,会不会也被土匪头子抓去? 宴七又看了宥元一眼问道:“后来你的家人可有来找过你?你可想回去?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毕竟宴七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热血上头,万一做丫鬟实在是不能接受的话,自己也应该把小姑娘送回去不是吗?只是这婚约的事情,自己也许得插手帮宥元解决才好。 “我可以帮你解决婚约的事情,以后你回了家里就只要做你的大小姐就好,可以自由的选择你的夫君和以后的路线,如何?” 宥元闻言,大大的眼睛扫视了房间一圈,不敢相信的开口:“王妃是不是理解错了奴婢的意思.....” “奴婢的家里并不是条件很好,所以才会让奴婢早早的定亲,所以奴婢才会逃走。” 宥元又看了一眼宴七,非常认真的开口:“奴婢跟在王妃身边很是开心,不想要离开王妃,感谢王妃为奴婢考虑这么多。” 宴七吃着饭呢,听到宥元的话才知道自己一直误会了这个丫头,宴七还以为家里有个染坊必定是有钱人家,没想到居然也是普通人家罢了,那样的话与其让宥元回去继续接受家里的催婚,还不如留在自己身边照顾,反正宴七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性格和自己特别合的来不说,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也许还能陪着自己打牌呢。 “好,那你就安心留在王府吧。” 第223章:没人能拿规矩束缚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约莫是过了几分钟,门口的小厮才进来说是王爷回府了,宴七抬眼看了宥元一眼感叹道:“你也跑得太快了吧,人家现在才到府上,我却老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宥元不好意思的笑笑:“跑的不快怎么能从家里逃跑呢......而且奴婢是趴在墙头上看到了就回来了,他们几个必定是等到王爷到了门口才慢悠悠来禀报。” 白露在一旁瞪了小厮一眼:“怠懒的家伙。” 小厮缩着头赶快跑走了,头都不敢回,谁都知道整个院子里脾气最大的就是白露,要是白露发脾气自己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反倒是王妃还是没有怪罪自己,自己还是先跑为敬。 宴七慢慢的吃着饭,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白露看着还剩小半碗的饭有些着急,但是也不好开口催促王妃,只能在一边挤眉弄眼的干着急。 “突然想吃桂花糕,去吩咐小厨房做点,要是来不及的话,出去买点也行。”宴七还没吃完饭,就又开始规划自己接下来要吃什么,白露有些耐不住了,她知道王爷带了别的女人回来,可是为什么王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还在这继续吃饭,甚至还要吃糕点? 她不知道她和宴七的个性完全不同,在白露心里,要是自己是王妃,早就已经在门口和王爷大闹一场,也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坐在这里吃饭。但是王妃却依旧是一副悠闲表情吃着饭,甚至看起来似乎很是高兴。 “宥元,晚上陪我出去逛逛,好久没出府看看了,一直在庄子上待着感觉自己都与世隔绝了。”宴七终于吃完了碗里的菜,开始漱口。 她的动作越是缓慢流畅,白露就越是觉得时间煎熬的厉害,她不知道为什么宴七这么能沉得住气,她难道不想质问王爷为什么要把良娣带回来,难道不好奇新的良娣长什么模样? 宥元还是个小孩子,压根都没关注这些事情,只是听说晚上可以出去逛街,高兴的不得了,连连点头说好。 “王妃,吃完了饭可要去见王爷?”白露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说完屋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冰冷。 白露感觉得到宴七的眼神  在慢慢凌迟着自己的每一寸的肌肤,可是她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宴七。 宴七的表情无悲无喜,甚至还露出一抹懵懂来,她歪着头问道:“为什么?王爷能消食吗?” 是因为王妃年纪小的缘故吗?白露在心里默默想着宴七过去种种,觉得就算王妃年纪小,也不是可以容忍这些事情的个性,所以白露才越发搞不懂宴七这是唱哪一出戏。 按理来说,王爷回府,作为王妃是需要亲自上前迎接的,但是之前王妃也不爱去迎接王爷,这风俗在王爷府也算是被打压了,不过那时候是因为王爷王妃还不熟,现在白露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王爷王妃之间的感情正在慢慢变好,但是就是这样正在接近的阶段,却来了一个不知名良娣横插一脚,真的是有够气人的。 白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王爷回来,王妃按道理,应该去接的。” 宴七嗤笑一声:“什么道理?大不了我不当王妃就是,没人能拿规束缚我。” 声音很大,连在门外的兰亭都听到了,她一向是宴七说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一听宴七这般说话就知道一定又是白露在拿王爷府的规矩压着宴七了,这也是兰亭最讨厌的事情。 她们家的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能轮得到一个下人管制? 还不是一次两次了,兰亭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直接就进了屋子对着白露吼道:“也就你们王爷府上的丫鬟最会压人一头了,王妃想做什么还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管教了?” 白露被莫名其妙的一吼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本就是急性子的白露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奴婢说的有错吗?如果王妃能做到一个王妃的责任的话,奴婢又何须为这些事情操心呢?” “你是王妃带来的丫鬟,自然是事事都为王妃考虑,奴婢本就是王爷府上的丫鬟,自然是事事都为王爷府考虑。” 宴七生平最讨厌听到“王妃的责任”几个字,都说了无数次又不是自己求着太后要当这个王妃的,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是被赐婚的人,不是自己想要承担这份责任,而是被逼迫的,好不容易陈溪川还算开明没让自己遵循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却还要在自己的院子里被丫鬟当面训斥。 饶是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发脾气耳朵宴七也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宴七的声音冷冽地打断了兰亭刚准备回击的想法,兰亭忙跪下给宴七认罪,说自己过于冲动,宴七看了一眼兰亭,这丫头别的不说,对自己是真的百分百的信任和忠诚,一点外心的都没有,为了自己能和所以人对抗,这件事情实在是怪不了她。 白露看到兰亭认错,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于激动,王妃都还在屋子里,自己怎能直接和兰亭吵起来呢? “王妃,奴婢一时口快,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请王妃饶恕。” “无妨,你是王爷府的丫鬟,为王爷考虑是正常的,兰亭是本王妃从尚书府带来的丫鬟,自然是事事都为本王妃考虑。”宴七没看白露一眼,宴七心里明白白露本质上心不坏,只是在说话方式上,自己实在是不喜欢。 比如那总是挂在嘴边的“王妃的责任” 她做丫鬟的确很好,可是作为丫鬟也的确是插手的太多。这些事宴七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是今日都这般的情景,她还是只想着自己的职责,宴七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窝火了。 自己也不是圣母,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没有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是吗? “只是本王妃生性自由不爱约束,若是真的要拿这些规则来约束本王妃的话,倒是只有一个办法。”宴七慢悠悠地喝茶,地上跪着的两个丫鬟大气也不敢出。 在两人记忆里,宴七从来不自称“本王妃”,突如其来的称呼让两人一致认为现在宴七应该是极其严肃地在和自己说话,谁也不敢惹到她。 “这样吧,本王妃是不能合你的心意做到这些职责了,不如你另寻一个能完成这个职责的人吧,本王妃将你赐给她,你再慢慢地教就是,总有人能合你的心意的。” 宴七说完话,白露立马瘫软在地,摇着头回答:“王妃,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宴七自然知道白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说话实在是过于让宴七不爽,既然这样,那就互相不爽好了。 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白露所谓的“直性子”说话伤到了,自己是王妃,不需要再忍让,况且就算是同等身份的人,白露也应该尊重自己的内心不是?老是提起自己不喜欢的话,实在是叫宴七觉得有些火大。 “本王妃没有闲情逸致去猜你是什么意思,本王妃听到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宴七没有理会瘫软在地的白露,眼神径直越过她走到了门外,兰亭见状连忙站起身跟了出去。 “王妃,可是要去院子里逛逛?”兰亭知道宴七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找王爷的,何况白露这么一说,估计宴七心里更是火气大,所以去找陈溪川的几率更是下降。 “不是,我去看看小厨房的桂花糕怎么还没蒸好。”宴七提着裙子,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宥元问道:“宥元,我是穿红裙子好看还是绿裙子好看?” 宥元被刚刚那一派场面吓得不轻,耳朵也就自动过滤了宴七的话,战战兢兢回道:“红色。” 宴七点点头,原主生的白净且五官精致,自己是因为喜欢绿色所以才一直穿着绿裙子跑来跑去,要是说真的漂亮的话,自己几次入宫穿的宫裙都是红色,那才是真真切切的好看到宴七自己都舍不得放下镜子的地步。 “晚上陪我去逛逛街,买几件红裙子来穿穿。” 兰亭闻言觉得奇怪,府里不是有专门的绣娘吗,为什么要去外面买?先不说手艺有很大的差别,这布料也完全比不上王府的好啊。 “王妃,不如奴婢去吩咐绣房给您做几套吧。”兰亭在一边建议,宴七点点头:“也好,不过我还是想去逛逛,呆的太久感觉我要发霉了都。” “晚上换上常服,咱们偷偷溜出去怎么样?”宴七又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想着要不要把阙七叫来帮自己出府。 “王妃,身体要紧,还是从大门出去吧。”兰亭一看宴七在打量院墙就知道了宴七的心思,忙不迭地出口制止,爬墙可不是什么安全活动,自己可不敢冒险带着王妃爬墙。 宴七瘪嘴:“好吧,那就听你的,下次再翻墙。” 兰亭:“没有下次.......这辈子都不会让翻墙的” “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宴七有些许为难,管家是个大嘴巴,肯定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咱们骗骗管家呗。”兰亭倒觉得没什么,随便说个理由不就行了。 第224章:存心膈应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也只是笑笑,抬脚就往小厨房里走。却见那刚刚的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兰亭眉头一皱“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厮见了王妃和兰亭腿一软就说是王爷赐了月季园旁边的风月轩给了新来的良娣住。 兰亭都懒得看宴七的眼色就一个白眼:“这不是成心膈应人吗?” 小厮点点头委屈道:“小的还听王爷说是为了好让良娣给王妃请安所以才把院子安排的近.......” 兰亭只觉得气得七窍生烟,真想把陈溪川抓来问问到底是什么绝世美女能让他迷了心窍做出这些事情来?但是冷静下来还是看了看宴七,生怕宴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宴七只是点点头:“这是王府,自然一切由王爷决定。” 宴七越是冷静,兰亭就越是害怕,特别是这样让人愤怒的事情,连小厮都气得不行,偏偏宴七一脸云淡风轻似乎不放在心上一般。 这往往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兰亭自认为了解宴七,但是在这些时候她还是有些疑惑宴七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在王府当王妃已经磨灭了宴七本来的小性子?如果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姐的话,这般的冷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是为了后续的爆发铺垫而已。 她又怕宴七被磨灭了性子,又怕宴七突然爆发,所以觉得自己还是时时刻刻地关注宴七的动态为好。 说完宴七也没再关注小厮,直接走向了小厨房。 兰亭快步跟了上去,生怕宴七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但是,没有。 宴七只是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看了一圈进度就又出来了,甚至还哼着小曲儿让几个丫鬟手脚快点,自己等着吃。 兰亭看着心里不好受,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开口:“小姐,您要是不好受就告诉奴婢吧,别憋在心里。” 宴七看了兰亭一眼,有些无语:“我为什么要不好受?” 兰亭顿了顿:“王爷和良娣的事情......” 宴七连忙出口打断了兰亭的话:“别说了,我不是很想听。也和我没关系,咱们只要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就行,不必管外人的事情。” 兰亭一愣,感情宴七是直接把自己从王爷和良娣之间摘出来了,一点没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一员。 这样也好,免得受伤。 兰亭知道宴七是个好面子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就像直接打在宴七脸上的巴掌一般难以接受,但是好在事情没有像兰亭想的那般发展,而是有了新的转机,这个转机就是,宴七并不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 “那奴婢帮小姐准备一下出门逛街的衣服。”兰亭笑着走开了,宴七也回了一个微笑,等到兰亭彻底消失在视野以后,宴七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装开心可真的是一件让人心烦的事情,特别是再这样压根没有知心人可以讲话的时候,宴七觉得格外的无助和弱小。 宴七甚至觉得自己直起腰站在这里都很是费劲,吐出一口浊气后才慢慢走回来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要怎么做,宴七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刚刚在听到小厮说陈溪川把隔壁空闲的院子上次给良娣的时候,她的心何尝不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呢?那一瞬间失望和心疼涌上来,但是她却没办法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无所谓来处置这感情。 其实她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冷静,只是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感情,也不希望别人用那种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这是宴七最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比起感情受挫,他还是更无法接受被轻视被可怜。 也许是从小过得不太顺利,她比一般人更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反正她从小就明白了,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和闹是没用的,没人会心疼也没人会安慰自己,还会白白的叫人看了q笑话去,还不如一切都伪装的无所谓起来,只要自己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 心里不在意和表面上不在意明显是两回事,但是宴七总觉得,只要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难过,就不会有被抛弃的感觉,总之在外人面前,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流露出一点难过情绪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要被人嘲笑。 无论他陈溪川今日如何对待这个新的良娣,自己也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脑子里狠狠地骂上几句,然后逼迫自己  迅速从感情里抽身,至于质问或者是闹事,这本就不是宴七的个性,何必呢?要分开就做的漂亮一些,说真的宴七非常认同那句话“人活着还是要有姿态一些为好。” 什么是姿态呢?宴七自认为就是在这些事情面前能做到不崩溃,迅速的把自己置身事外,并做出好看的外表来。 可是,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刚刚差点就要绷不住表情了,差点就要朝着无辜的小厮吼上几句,差点就要对一直为自己考虑的兰亭发脾气了。 兰亭说的没错,心思憋在心里的确是不好,一些小情绪真的会慢慢发酵成为怒火,正是因为如此,宴七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跟奇怪更难以捉摸且难以控制了。 该说不说,自己的确好奇这个新良娣的长相,也实在好奇今日陈溪川进宫和太后说了些什么才把这个良娣带了回来。 如果是太后逼迫的话,自己也不能冤枉了人家不是? 只是这回来赐风月轩的事情着实很诡异,但是宴七冷静下俩想想也许是做给太后看的也不一定,毕竟是太后的人,过于亏待了的话面子上也过不去。 道理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偏偏在自己院子旁边? 真的就是故意膈应自己?宴七想起刚刚兰亭的话,认同的点点头,陈溪川就是来膈应自己。 于是心里两个小人一个为陈溪川做辩护,一个开始大放厥词地控诉陈溪川,宴七脑子乱的很,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等陈溪川亲自来和自己解释,无论是被逼迫还是事出有因不都应该来和自己说说嘛? 就算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良娣,也应该和自己说说才对吧,自己好歹也是正派王妃,也应该有知道的资格吧? 所以现在先放下这些情绪,等陈溪川解释?那陈溪川解释了自己就要相信吗?自己之前说过只要是陈溪川自己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似乎现在也有了一丝动摇。 也许不能完全信任吧,估计要在以后的日常中慢慢在建立信任。 信任崩塌不过就是一瞬间,但是要是想要再次建立起来实在是需要一些时间。 “王妃,糕点做好了。”兰亭端着热腾腾的桂花糕就进了房门,坐在软榻上的宴七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抖,回过神来才放缓了神色笑道:“放桌上吧,现在突然就不饿了。” 宥元在一旁探头:“很香呢,王妃吃一个吧。” 宴七依旧是笑着回答:“你想吃的话就吃吧。” 正和宥元的意思,她欢欢喜喜地就拿了糕点开始吃起来,宴七看着宥元单纯的侧脸和吃的鼓鼓囊囊的小嘴巴,想起原主的年纪其实也大不了几岁,如果自己是原主  的话,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器呢? 原主性子高傲,怕是直接会给良娣脸色看吧?自己呢?宴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良娣摆脸色,毕竟自己还没见过人家,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要是真的是漂亮姐姐的话,自己可能还真的就会开开心心的接受,谁不喜欢美女姐姐? 可是,可是.......唉,宴七一直在心里叹气,但是面上依旧是习惯性地扯出来一抹微笑,不愿展示出自己的脆弱样子。 “吃完这些大约也要到晚上了,咱们到时候  一同出去。”宴七站起身来示意兰亭给自己换衣服,兰亭忙走上前递上自己好不容易在箱子底找到的一条红裙。 宴七记得这条裙子,是阙七送给自己的,是鲜艳的红色配上最为好看的珠宝,是哥哥从边塞回来时带给自己的礼物,裙子充满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作为王妃,宴七一直是没有机会穿上这件裙子的。 不过现在,她就是要穿。 这裙子倒是比中原地区的衣服好穿的多,宴七让兰亭给自己梳几个辫子,簪上和衣服上同色系的珠宝后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 不得不说原主的身段和脸蛋都是一等一的极品,而且年纪小,着眼睛里遮不住的灵动实在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大好,宴七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漂亮的不得了,一时间十分自信,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兰亭询问:“我这么穿像不像西厢族的公主?” 兰亭点点头:“小姐果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想必比那真正的公主还要漂亮呢!”宥元没有见过所谓的西厢族公主,只是觉得王妃一身红衣似一团火焰一般,美的耀眼且有股迷人的感觉,也在一旁附和:“王妃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人啦。” 还是女孩子好,嘴巴也太甜了!宴七本来是心情极差的,但是生生被两个小丫头几句话哄得笑的不能自持,末了才开口打断两人的彩虹屁:“咳咳,说几句就够了,太多了我也有些难以承受。” 兰亭看着宴七是真的高兴,也就放心了许多,毕竟她是真的担心宴七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看着宴七又是乐意尝试新衣服,又是笑眯眯的和自己开玩笑,她总算是觉得生活还有盼头。 她是宴七的丫鬟,她一辈子就是围绕着宴七转圈的人,不论宴七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并为宴七付出一起,至于陈溪川,宴七对陈溪川什么态度,她就对陈溪川什么态度,并不会因为陈溪川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改变。 这次陈溪川做的事情真真切切地让兰亭觉得失望,同时也在心里气到着最好是误会,陈溪川最好是快点来给自己小姐道歉,否则子真的会一辈子记恨陈溪川,不管他是不是王爷。 第225章:你穿红裙子很好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等到了天色稍晚的时候,宴七拉着兰亭和宥元就出了府,这期间宴七也曾想过万一陈溪川来找自己解释的话,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宴七在心里倒数着时间,但是等到天色都暗了,距离陈溪川回府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还是没能等到陈溪川的解释。 宴七叹了一口气,走出了王爷府的大门,管家在一旁有些担心的询问,宴七知道这儿的规矩,于是就撒谎说阙七病了,自己要回尚书府照顾哥哥,说完也不等管家回去禀报,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阙七:人在家中坐,病从天上来。 上了人流涌动的大街上,宴七才觉得灰暗的生命有了一丝彩色,四处都是叫卖的小贩,形形色色的人和自己擦肩而过,没有留下言语和眼神,这让宴七觉得很是喜欢这闹市里的一片安宁。 “小姐,你可想吃糖葫芦?”兰亭一向还是习惯叫宴七小姐,出了王爷府的门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叫,一时间兰亭和宴七脸上都是开心的表情。 只有宥元有些沮丧,宴七自然是关注到了,就让兰亭去买糖葫芦,自己则询问宥元为何有些不开心。 宥元顿了顿才回答:“奴婢觉得,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宴七摸摸宥元的头安慰道:“没事,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是我带出来的,不会让你们受惩罚的。” 虽然觉得王爷要是怪罪下来肯定一个都逃不掉,但是宥元还是觉得既然已经出府了,还不如好好玩一番再回去,这样的话就算被惩罚也不算太吃亏,于是就对着宴七重重点头:“奴婢相信王妃!” 兰亭举着糖葫芦笑盈盈地跑过来,宴七一看到就觉得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走,我们去下馆子,吃好的去!” 宥元睁大了一双眼:“真的吗?王妃请客吗?” 宴七神秘一笑:“不叫我王妃的话就请客。” 兰亭在一旁解释道:“还是叫小姐吧,免得被发现。” “好的!谢谢小姐!”宥元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听到有好吃的就头脑发晕,眼睛就开始打量着街上的饭店。 “咱们去新开的那家吧!”兰亭也跟着打量了一圈周围后,想起刚刚自己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新开的酒楼很是吸引人。 “带路!”宴七比划着“请”的手势就让兰亭先走,也许是宴七和兰亭一向都不注意这些所谓繁文缛节,所以就算仆人走在了主子前面也觉得没什么,宥元看宴七是这般的不在意细节,也放下了顾虑开开心心的跟着宴七的脚步去了新的酒楼。 新的酒楼很是气派,宴七摸了摸自己临走前揣的满满当当的荷包,放心地进了门。 “三位,上座。”宴七一身名贵的衣装加上漂亮的脸蛋,小二倒是有眼色得很,直接带着三位上了四楼的包间。 宴七点点头,不错,聪明的店家很是讨人喜欢。 安稳落座,宴七一点都不吝啬:“招牌菜都上一份吧,还要一份桃花酿。” 小儿一看就知道自己眼光果然没错,笑着就去准备了。 “站着干嘛?坐下啊。”宴七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春河,今日似乎有人在放灯,现在天色有些黑了,灯在河面上的模样很是漂亮,宴七看得心里一热,转头看向早已经落座的兰亭兴奋地开口:“我们一会儿也去放灯好不好?” 兰亭点头:“我们小姐想做什么都去做吧!”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宥元还是不太适应和主子坐在一个高度吃饭,于是就挨着兰亭,宴七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但是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人可以改变的,也还是不要强求了,只好在吃饭的时候给宥元夹了一筷子肉。 宥元自然是受宠若惊,自从自己生下来还没有这般吃过这样的吃食,而且这个人还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就算不是王妃,宴七本身就是尚书府的嫡女不是吗? 她怎么能一点架子都没有的这样对待自己,就像自己的姐姐一般,宥元吃着碗里的饭,想着今天宴七对待白露的态度,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也逐渐摸索出了如何服侍宴七。 总之,不要给宴七太多的束缚和枷锁,她就会一直开开心心的,那么作为下人,也就能跟着一起快乐。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外面的天已经全都黑下来了,包间里点起了烛火,宴七看着窗外感叹:“正是放灯的好时候啊!” 兰亭也看了外面一眼,自告奋勇的站起来:“小姐,我先去把灯买来吧,咱们再一起去河边放怎么样。” 宴七拿着酒杯慢慢喝上一口,有些微醺的回答:“好,我要月季花的。” 宥元年纪小,还不敢喝酒,只能在一边继续吃着饭后的甜点,这倒是她第一吃上这般精致的糕点。 “宥元呐,快点吃哦,吃完了我们要去放灯,你可还有哪里想去玩的地方吗?” 宴七是真的滴酒不沾的人,一点点好喝的桃花酿让她觉得很是可口的同时,不久就出现了头晕的反应,而且......她还是舍不得放下杯子,真的好好喝啊!! 比如现在宴七就一只手拿着杯子,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宥元,觉得这一刻可真的是美好,自由又惬意,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其实是因为有些醉了,所以脑子里一时间啥也没有。什么陈溪川什么新来的良娣全都不在宴七的脑海里,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酒好好喝啊!” “小姐,别喝了,免得一会儿喝醉了不好出去放灯的呀。”宥元发现宴七似乎心不在焉的在和自己说话,所以就推测他是不是有些喝醉了,一看宴七的脸,在烛火下微微发红,那可不就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我现在觉得可清醒了,怎么会喝醉?”宴七挣扎着坐起来好像再到一杯酒,可是衍射飘忽玩去点无法确定酒瓶子在哪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瓶子,宥元瞅准了时机就干脆把酒瓶拿开了。 “兰亭姐,王妃好像喝醉了。”恰逢兰亭买了灯回来,宥元忙作呕上前去把瓶子递给了兰亭,兰亭打量了椅子上还在摸索瓶子的宴七说道:“没事,这酒度数不高,一会儿就清醒了。” 随后走到宴七身边把灯递给了宴七:“小姐,买好灯了,咱们出去放灯吧。” 宴七点着头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后脚步就变得平稳了些,宥元还是不放心,走上前去搀扶着宴七,宴七却一把甩开:“我没喝醉,就是吃多了发饭晕!” 然后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吹风,一阵秋日的叶枫很快就把宴七那点微醺都感觉吹走了,宴七摆摆脑子这下是彻底清醒了。看看外面河上的灯已经变多了许多,她才连忙转过身看了一眼兰亭:“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没位置了!” “不会的,水是流动的。”兰亭在心里默默回复着,但是宴七已经着急的夺门而出,宥元和兰亭相视一眼:快跟上! 好在宴七还是没过于冲动,飞速下了楼后还是收敛了些自己的夸张动作,提着裙子站在酒楼门口等待两个拿着花灯匆匆追赶自己的丫鬟。 “宴七?” 一声温和的男声传入耳朵,宴七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被人抓包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的时候,声音的主人就直接站在了自己面前。 是白万里。 救命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刚好碰到白万里啊!! 宴七在心里咆哮着,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你好,好巧啊.....” 白万里看了宴七的头饰一眼,笑着问道:“今日宴七姑娘是在模仿西厢族的公主吗?” 宴七想起来自己刚刚在王府里对兰亭说的话,一时间有些不太好意思,难道自己是真的过于隆重打扮了,任谁看了自己都是在模仿西厢族公主?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高调吗? “哈哈....”宴七尴尬的笑了两声才说:“没有,这衣服是阙七送的......” “很好看,你穿红裙子很好看。”白万里笑着称赞着,宴七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白万里,他在华灯弥漫的大街上低头看着自己笑,一双真正是宴七见过最为温润的眼睛也一起带着笑意。 真的会有那样的人,宴七只是在舞台上见过,随时随地眼睛闪着亮光的人,当时她还以为是美瞳带来的效果,但是今日见到了白万里,宴七才知道真的会有人就是天生的星星眼。 更别说白万里自身带来的那一股子帅哥气质了,宴七看一眼都恨不得直接把白万里送出道,那不直接横扫美男榜? 偏偏白万里和陈溪川还不一样,陈溪川要说的话还有些禁欲,但是白万里完全就是把“爱我”这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人,这样的脸蛋,让宴七再一次体会到了不敢与之对视的感觉来。 这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宴七生怕自己多看了几眼就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来。 比如自己喝了酒,又是在气氛暧昧的夜晚,自己可能会真的做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谢谢,谢谢。”宴七低下头去看虚无的街头,不敢再直视那一双含情眼,这时候兰亭和宥元可算是出来了。 第226章:大概率是失恋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小姐,跑这么快干嘛?”兰亭喘着气跑来,在看到白万里一时间有些警惕,还以为是陈溪川派来的人要抓宴七回去,下意识就挡在了宴七身前。 “是你们走得太慢啦!” 宴七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兰亭笑道:“这是我朋友,不必担心。” 白万里一眼就看到了兰亭手里的灯,微微偏头打量了一下远处站着的宥元才问道:“你要去放河灯?” 救命,宴七看着这个角度的白万里流畅而漂亮的下颌线以及白皙的脖颈直接吞了一口口水,偏偏他转过头来问自己的时候又稍稍挑一下眉头,似乎是有些诧异的模样。 但是在宴七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自己的帅气! “是。”宴七别开脸不敢再看白万里,再次在心里感叹假酒害人,自己怎么会变成喝了一点酒就对美男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人了?宴七你醒醒!!你是王妃,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生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你要有道德底线啊! “我也想去,不如我们一起去?” 一阵晚风吹过,白万里耳边的碎发随风飘了起来,宴七本来就没有要看白万里的意思,但是还是被这一抹发丝吸引了视线,喝醉了的人眼神呆滞得很,于是也就一直盯着那一抹发丝,直到百万里伸手去把那不听话的头发轻轻别在了耳后。 “老婆......”宴七咂咂嘴巴,发出了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声音。 当然,白万里和兰亭都微微一愣,兰亭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今日喝了些酒,可能说话有些跳脱。” “无妨。”白万里早就注意到了宴七粉粉的脸颊,也在猜测是否是喝了酒,这样看来,的确是喝了不少。 这声老婆,白万里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是冲着自己喊的,宴七眼里的迷茫是一点都骗不了人。 “不好意思,有点失态了。”宴七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白万里只觉得好笑,依旧是淡淡笑着:“没事的,我们快过去河边放灯吧。” “哦哦,放灯。”宴七接过兰亭手里的月季花灯,看了看白万里空空如也的手说:“你先去买灯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好。”白万里点点头就走到了一旁的小贩摊子上挑选着花灯,那张绝美的脸一消失,宴七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才没有感受到那么多的压迫。 美则美矣,就是有些过于给人美的威胁。 当然宴七倒是不会嫉妒,就是害怕自己色心大发而已。 突然白万里转过头来,好看的侧脸再一次暴击宴七今夜格外脆弱的心脏,他笑着问宴七买的是什么花灯,宴七一时间觉得这幅画面跟梦里一样,一个天仙般的长相的美男笑着问自己,梦里都不会这么完美! “是月季。”宴七忙回答着,白万里听完就转回去了头,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月季灯走了过来。 “太多花了,不知道买哪个好了。”白万里笑着解释手里和宴七一模一样的灯,宴七没由来的脸红,花灯有好多种呢,怎么就不知道买哪款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 白万里拿着灯端详了几秒,终于开口,宴七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主要是实在是有些晚了。得赶快放完灯回王府里去,免得被陈溪川发现了,自己还得听一顿唠叨。 河边倒是一点都不远,宴七找了个空地儿就准备放灯,白万里忙拦着宴七的动作,他一只手轻轻握住宴七的手腕,不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连忙放开了手道:“这灯不是这么放的。” 宴七疑惑地看了灯一眼:“那该怎么放?” 白万里知道宴七自小就在尚书府里娇生惯养,可能是不知道这些风俗,于是蹲在河边给宴七讲起了专属于这个时代的放灯风俗。 宴七也乖乖地蹲在一旁听着,半晌才抬头:“所以我还要再写一个纸条放进去?” 白万里点点头:“是的。” “不要,好麻烦啊,我就是我觉得好看才来放灯的,又不是真的要许愿。”宴七想着还要去岸边找毛笔写字就觉得麻烦,主要是现在自己头有些晕,蹲在这里很是舒服,一点都不想动。 “我直接把我的愿望告诉花灯,应该也行吧?”宴七突然转过头问兰亭,兰亭立马机械的点点头:“应该能行吧.....” 她怎么知道,宴七脑子里为什么都是这些奇怪的想法。 “那我直接把愿望告诉月季灯,它和我心意相通,肯定能帮我。”宴七摸了摸手里的灯默默念叨:“我想回家。” 白万里看了一眼兰亭,兰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宴七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白万里点点表示自己理解。 宴七说完就把灯放进了河里,然后盯着那小小的花灯逐渐飘远,今日宴七是实在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不是有家人的那个家,而是自己在学校的哪一方小小天地。 她想要窝在自己床上刷刷微博豆瓣,来缓解现在自己的心情,对于这件事,宴七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只有在短暂的酒精麻痹之下才能忘记一些伤心的感觉,但是酒劲儿一过,满脑子都只有这件事。 白万里也放了灯,宴七不满地转头:“你也没写愿望啊.” “白某没有愿望。“白万里说着,就准备站起身子来,宴七也跟着站起来,可是蹲的太久了加上头晕,宴七下意识地就扶了白万里一把:“晕晕晕!扶一把我。” 白万里憋着笑把自己的手臂借给了宴七,宴七闭着眼缓冲了一阵儿才站稳,睁开眼慢悠悠感叹:“年纪大了......” 这下白万里是真的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音来,好听且清澈的笑声在夜色里格外的入耳,宴七很想说一句能不能别笑了,但是一回头对上白万里那好看的脸蛋时又说不出话来,只能闷闷说了一句:“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白某笑宴七姑娘很是有意思。”白万里说完,拿着扇子的手微微一动,宴七便感觉自己耳旁的碎发一动,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右脸:“发生什么事啊?” 自己不会被毁容了吧? 白万里指了指宴七的脸说:“刚刚有一只蚊子在这附近,白某不便拿手帮你驱赶,便用了扇子。” “哇塞,你真厉害!”宴七看了看白万里手里的扇子,感叹这个时代真的是有这般武力高强之人,要是能把白万里拐过来给自己当保镖,岂不是美滋滋? “不过上次你送给我的扇子,被我弄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宴七看着那扇子又想起了自己那命途多舛的扇子。现在估计还在某个角落依旧破损着  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野蛮人,那么好看的一把扇子居然能用坏。 现在看到了送给自己扇子的人,宴七心里越发愧疚。 “无妨,改日白某再画一个送给你。”白万里倒觉得这没什么,刚刚渡过一个这么炎热的夏天,扇子的耗损肯定很大,而且自己也听陈溪川说起过宴七中的毒是不能饮冰,可见又少了一项解热的项目,只能扇扇子。 自己送的扇子被扇坏了,岂不是说明自己这把扇子很受喜爱? “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兰亭站在湖边只觉得一直吹风冷得不行,看着宴七穿的比自己好单薄更是担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感冒了可怎么交代。 宴七看了一眼逐渐深沉的夜色,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后怕,这么晚了自己在外面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管家那个嘴巴严不严实,要是把自己供出去的话,可少不了一顿骂。 也许陈溪川压根就没发现自己不见了,也许在陪着新的良娣吧,宴七在心里酸酸的想着,一时间就有些悲从中来,是不是今晚自己就算不回去也没事,因为反正大概是没人会发现自己的消失。 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酸酸的呢。 “白某送宴七小姐回去?”白万里看几个丫鬟也都叫宴七小姐,于是自己也就跟着喊宴七,本来宴七就小自己不少,硬要自己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王妃的话,他还觉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自己和陈溪川这关系,自己都不曾叫过陈溪川王爷,自然是不会顺着叫宴七。 “不用啦!白公子也早些回去吧。” 宴七也感受到夜里寒气逼人的厉害,搓搓肩膀就准备带着兰亭和宥元离开,刚转身就感受到一股清香外加一阵暖意。 白万里把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了! 宴七睁大了双眼看了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块白色布料,这就是白万里的衣服! 这一幕,好像言情!可是自己的身份和白万里的身份,这更像是伦理啊! 自己是不是应该狠狠拒绝然后做一个独立夜里行走女性? 可是该说不说的,真的冷啊,还是站在湖边吹夜风,这一件衣服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夜里凉,小姐别感冒了,后会有期。”白万里速度很快,一个飞身人就不见了踪影,宴七根本来不及在脑子里权衡要不要接受这件外套。人家已经没了影子。 “哇塞,白公子真的是武功高强啊!”宥元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飞起来,觉得很是惊奇,不自觉看得长大了嘴巴。 “奴婢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飞.....”兰亭也不自觉的视线固定在白万里消失的方向。 果然帅哥的魅力就是会让人不自觉的视线固定,直到人消失,也会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回想帅哥。 宴七本来也想加入感叹大军,但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起飞,甚至自己还随着那个人一起。 那个人就是陈溪川。 宴七下意识就想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陈溪川的面,可是自己还是会不自觉联想到陈溪川的一切?为什么陈溪川就这样慢慢的充斥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是拔不走的毒瘤一般,总是会通过疼痛来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叫你不能忘,也不敢忘记。 宴七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失恋了。 第227章:温婉的新良娣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唉,宴七也觉得有些感慨,毕竟自己不是被表白的那一个吗?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难过呢? 这么晚了,自己少说出来也得有一两个时辰了,也没看到有任何王爷府的家丁出来找自己,更别说是陈溪川的影子。他也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不在府上。 叹了一口气,宴七准备往王府走,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在外面留宿,她还是很喜欢自己房间里那汤池那床铺的,就算是对陈溪川千般万般的看不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 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吧,宴七暗暗告诉自己这句话,转头又换上了笑嘻嘻的一副表情拉着两个丫鬟回了王府。 回去的路上还担心今后难得跑出来,顺手就买了两个糖人举着一路哼着曲子回了王府。 事情不妙就不妙在,宴七刚走过拐角就看到了王爷府外比以往更多的灯笼和人群。 兰亭自然也注意到了,拉了一下宴七的袖口有些紧张:“小姐,不会是王爷发现我们偷偷跑出去了吧。” 宴七强装镇定道:“没道理啊,我做的很详细周全啊。” 宥元瘪瘪嘴:“您只是随口扯了个谎而已,王爷应该一下子就能识破。” “是吗?我还以为他不会注意到我失踪。”宴七自嘲的笑笑,兰亭一下就捕捉到了这句话里浓烈的委屈,原来小姐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她一直笑嘻嘻的吃喝玩乐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失落,可是人在不高兴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会不一样,也许宴七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的不似之前。 那还能怎么办,这么晚了自己也实在是没地方去,回尚书府的话说不定还会被阙七绑架送回王爷府,自己又没有可以收留自己的朋友。 唉,认命吧。 宴七感觉周遭更是冷的离谱,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就走了过去。 “小姐!”兰亭惊呼出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宴七那直挺挺走过去的模样比要上战场的战士还不屈刚正,似乎是自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一般。 在宴七的心里,自己确实是什么都没做错,自己也算是王府的是半个主人,出门还得和陈溪川报备?什么道理?自己在尚书府当窝囊嫡女的时候都没这么不自由好吧。 陈溪川看到黑暗里逐渐清晰的一张人脸后,这才放下心来,黑着脸走上前去迎接宴七。 宴七自然是看到了陈溪川走过来的动作,一日不见陈溪川,似乎是没有设么变化,但似乎有还是有着什么变化。 宴七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爷为何在这里?” 宴七看陈溪川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怒火中烧,但是自己的确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一个王妃,还能没事跑掉不成?自己跑的话肯定还得打包行李啊,怎么可能空手离开? “你问本王为何在这里?” 陈溪川走到宴七面前,看到宴七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但是眼尖的陈溪川还是看出来了今日宴七的不同。 比如从未画过这般艳丽的妆容,这般红得耀眼的嘴唇,这自己从未见过的异域服装和头饰,以及肩膀上很是碍眼的一看就是男人穿的外袍。 宴七听得出陈溪川的语气生硬,似乎在忍着一股子怒气,要不是宴七了解陈溪川,一般人看到他这般怕是会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取了宴七的狗命。 但是宴七知道,陈溪川暂时还不会这样,但她也只敢保证是暂时的。 宴七特意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问道:“是啊,王爷这么晚了为何在这里?” 陈溪川看着黑夜里宴七的一双眼漂亮又带着危险,只是里面似乎并不是自己常见的光彩熠熠,掺杂着陈溪川看不懂的因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本王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陈溪川咬着牙说出来的话,一旁的兰亭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她也能看得出陈溪川是真的生气,而宴七也是真的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扯东扯西,总之,不会给陈溪川一点机会。 好耳熟的台词,宴七心里居然只有这一个想法,她也觉得有些悲凉,如果是以往自己肯定会有些羞愧和心疼,但是如今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句话真的好耳熟啊,在哪个和电视剧里见过吗、 “王爷等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太后要我进宫服侍?” 宴七挺着了身子直瞪瞪地看着陈溪川,嘴巴上依旧是说着些不着调的话,陈溪川再一次体会到自己就是拿宴七没办法,她在和自己兜圈子,可是自己居然想不到任何话来教训她。 “你还未告诉本王你为何这么晚了才回来。”陈溪川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宴七似乎见怪不怪的懒懒回答:“我去河边放灯了。” “放灯?为何突然要放灯?和谁一起?”陈溪川只知道这城里有放灯的习俗,但是自己也从未有机会一起放灯,只是听说年轻的夫妇们回去一起放灯祈求生活幸福,还未婚配的年轻人也会去放灯祈求姻缘。 为何宴七会选在今晚出去放灯? 陈溪川越发的逼近宴七,宴七自然知道他就是想利用身高差给自己带来威慑力,但是自己还真就不吃这一套,宴七依旧是没有感情的盯着陈溪川的脸缓缓开口:“我没放过灯,就想去试试而已。” “和谁一起?”陈溪川自然知道宴七不可能是一个人去的,毕竟宴七肩膀上的衣服就不可能是自己的衣服,而且也不可能是宴七自己的衣服,她身边也就两个丫鬟,不会再有别人,更不会有别的男人,这外衣长的都快要拖到地上去了,任谁看也不是宴七自己的外套。 宴七自然是注意到陈溪川一双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红的盯着自己肩头上的外套,一时间突然有些感谢白万里的乐于助人和消失不见,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见到陈溪川这样的一面。 “臣妾在去的路上碰到白公子了,怎么了?王爷为何这般看着臣妾?”宴七轻描淡写地说完,又紧了紧身上的外袍道:“外面真的好冷,要不我们进去说?” “白万里?”陈溪川突然就一股气消散了大半,听到宴七说冷也实在是不愿再在门口和宴七对峙下去,主要是这个场面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在门口这般实在是有些不利于自己和宴七。 “嗯。”宴七不想理会陈溪川接下来的话,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在王爷府里陈溪川不来找自己,自己离开了他才来,也只是在门口等着,不愿意出来找自己,不就是,单纯的不愿意,不放在心上吗? 宴七径直就往大门走,刚跨过门槛,就听到一个极其温和的声音 “参见王妃。” 宴七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门里的女子。 长发飘飘,衣着温婉,挂着非常温和的笑容正在对自己行礼,和自己一副异域打扮还满脸不爽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宴七瞬间反应过来,这生面孔也许就是新的良娣。 难怪太后和陈溪川都喜欢她,这女子不就是刚好和自己相反的个姓和外表吗?温柔知性又大方。 还能感受到姐姐的光辉,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是宴七怎么都学不会的那一股子成熟魅力。 是的,陈溪川年纪比自己大,太后年纪也大,也许都是喜欢这般的女子的,或者说,应该没人会讨厌这般的女子,宴七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喜欢这清浅又温和的个性。 她真的比自己更适合做王妃,起码不会妒忌和外逃不是吗? 宴七挤出一抹笑回道:“不必多礼。” 陈溪川也走了过来,宴七不想和陈溪川多说话,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般,因为她居然觉得良娣和陈溪川各个方面都极为相配,甚至萌发出要不自己干脆让这良妃来当王妃的念头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良娣确实比自己适合陈溪川。 不管是年纪还是性格。 走走走!宴七在心里不断的催促自己走快一点,不要让陈溪川追上才好,但是陈溪川丝毫不准备放过她,一把就拉住了宴七的手腕。 “嘶。”陈溪川依旧是熟悉的不知轻重,宴七眉头皱起回头瞪了陈溪川一眼,陈溪川却不放在心上,他看着宴七不耐烦的眉眼喉头一哽:“到本王书房来,把事情都交代一遍。”说完又看了一眼宴七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宴七在心里冷笑着,真有意思,自己堂堂一个王妃在外面玩会儿还得给你“交代”一遍? 宴七脑子转的飞快,马上就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抬起已经眼泪湿润的一张脸道:“我有些着凉了,还是明日再说吧,免得将风寒传染给王爷。” 陈溪川的手微微松开,他知道入了秋夜里的确很冷,她这么跑出去大概率是会着凉的。 但是陈溪川也知道,这也可能是宴七拒绝和自己说话的手段,毕竟她很聪明,总是有各种办法欺骗自己。 陈溪川不知道该信哪个才好。 “那就明日再说。”陈溪川还是妥协了,他没办法狠下心来拖着可能已经生病的宴七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叫薛大夫去给王妃看看。”陈溪川转头对丫鬟吩咐着,自己则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宴七一时间得了自由,强颜欢笑地对着兰亭笑道:“没事啦,我装的,别告诉别人,不用叫大夫。”然后连忙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生怕被陈溪川发现似的。 兰亭和陈溪川身边的丫鬟相视一眼,兰亭立马笑道:“我们王妃今日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我这就去找薛大夫给他看看。” 小姐这是怎么了?着陈溪川的丫鬟还在旁边呢怎么就直接把自己状病的事情说出来? “喝了酒?”青穗虽然对王妃不熟悉,但是也是知道王妃年纪还小,喝酒什么的怕是不适合。 兰亭连忙笑着说:“一点点一点点。”然后赶快跟着宴七回了院子。 第228章:发烧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果不其然,白露还跪在门口,一看到宴七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却一个踉跄栽倒,一旁的小厮赶忙扶起来了白露。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白露依旧是那副模样,知晓自己惹得王妃不高兴了,一直跪在门口等待原谅。 不知怎的,宴七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这白露不愧是陈溪川的丫鬟,两人讨人厌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给人压力来烘托自己,真的是师出同门。 可是宴七不吃这套,只要她没有道德,就没人可以道德绑架她! 她走到白露面前,皱皱眉头说道:“你这是何苦?”随后就直接走回了自己房间,吩咐着几个小丫鬟给自己准备沐浴。 白露本以为宴七会原谅自己,但是她并没有,自己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看向兰亭:“兰亭,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妃才会消气?” 兰亭也不忍心看到白露就这么一直跪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啊,这么一直跪下去怕是膝盖都磨破了,于是只好走近了些低声说道:“王妃不是生气,是对你失望” “失望?”白露瞬间抬起头,不太明白兰亭的意思。 “王妃要的是全心全意偏袒自己的丫鬟,而不是给她束缚的丫鬟。” 兰亭说完也走了,毕竟自己还要给宴七准备明日早上的衣服。 白露呆在原地默默想着兰亭的话,一旁的小厮看着,叹了一口气说:“白露姑娘,王妃是个自由的性子,你若一直给予王妃枷锁,王妃自然是不愿意的。” “原来如此。”白露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房间,开始思考自己最近做的事情。 还没等她准备好明日的说辞,兰亭推开门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瓶药:“王妃给你的,说是你的膝盖肯定是不能看了,擦了明日就能好。” “王妃.....”白露低低地唤了一声,接过了膏药。 “别太感动,王妃没有原谅你。”兰亭冷冷丢下一句就回了自己房里。 “服侍王妃,可真累啊……”白露一边给自己的膝盖涂药一边幽幽感叹,还是王爷的心好拿捏,自己当初怎么就不留在王爷身边继续做丫鬟呢? 宴七进了房间就把披风丢在了软榻上,但是又想起白万里是个整洁爱干净的人,只好又把衣服拿起来晾在一旁,这样应该就不会皱皱巴巴的,当然,宴七觉得还是得清洗干净了再还给白万里才行。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宥元拿着睡裙走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宴七回了房间后就一直盯着那件衣服发呆。 “好,记得把白公子那件衣服洗好。”宴七走过去接过睡裙,她还是不太适应有人看着自己沐浴,所以一直还是自己沐浴。 今晚是真的有些凉意,宴七洗着澡都觉得很是寒冷,于是赶快解决了之后裹上衣服出了浴室。 可是洗完澡后真的很冷,而宥元递给自己的睡裙还是夏日的,宴七一出门就被夜风吹得一哆嗦,宴七摸摸肩膀连忙往房间里跑,这可不能再在外面逗留,这季节的夜风吹了感冒几率也太大了。 可是大概是真的在外吹了些风,又洗澡着了凉,所以宴七回了屋子之后就觉得嗓子有些干痒,鼻子也有些难受。 要是在现代,宴七肯定找出感冒灵冲一杯喝下,第二天准痊愈  ,但是现在都这个点了,自己去哪里找预防感冒的药啊? 算了,宴七坐在软塌上喝了一杯热茶后决定去床铺上裹着被子捂汗,宥元进门看到宴七已经睡下,手里拿着的稍微厚些的睡衣只好摆在了床边。 宴七自然是看到了,伸手就把睡衣捞进了被窝换好了衣服,这下睡着可不要再担心着凉了,宴七满意的拍拍被子入睡。 直到半夜里,宴七被渴醒。 宴七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但是嗓子里的干似乎根本没有得到任何解决,她浑身发汗,只好一脚把被子踢开,也许是动作太大了,惊到了守夜的兰亭,兰亭本想进来帮宴七把被子盖好,却看到宴七脸蛋通红额头发汗的躺在床上,嘴唇都干的发白。 “王妃?你怎么了?”兰亭觉得有些不对劲,走上前去查看宴七的状况。 “我口渴,给我倒点水喝吧。”宴七挣扎着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嗓子会这么痛,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感觉马上就要冒烟了。 兰亭不敢耽误,连忙在一旁倒了水递给宴七,宴七想坐起来喝水,可是却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兰亭只好一嗓子把外面的宥元也喊了进来,宥元扶起了宴七,这才真的喝上了水, “王妃,奴婢去叫薛大夫来给您看看吧。”兰亭伸手摸了摸宴七被子外的一双手,烫的离谱。 宴七也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不太对劲,只好点点头,埋头继续喝水。 宥元也能感受到宴七浑身都在发热,但是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宴七看着宥元一张小脸都急的皱起来了,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还是撑着安慰宥元:“我没事,你别着急。” 宥元瘪着嘴巴看着脸烧得通红的宴七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忘记给王妃拿厚的睡衣了,这才会感冒的。” 宴七其实想说自己感冒和这个睡衣关系倒是不大,但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嗓子太痛了,她实在是不能再开口了,一开口就觉得嗓子似乎是被玻璃片划拉过一般,刺痛灼烧着。 宴七只觉得头也晕,把杯子递给了宥元后就准备躺下,宥元却有些不敢,她害怕宴七一旦躺下去就不会起来了,毕竟之前自己的家里人也有这般的急病,也就是躺下后就在也没醒过来。 宥元拿着枕头垫在宴七的背上,让宴七能够舒服的坐着,宴七半撑着头看着宥元有些不理解,宥元带着哭腔道:“王妃,你别睡下,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宴七大约能知道宥元的意思,可是自己应该只是着凉发烧了,没必要整的自己似乎是睡下去就不再起来的样子吧。 但是,这个时代也许医术真的不怎么好,奇难杂症能治,偏偏就是这般的小病难治,自己还真的被这区区着凉拖累致死。 自己要是真的死了的话,会不会回到家里呢? 说真的,宴七还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家,不仅是想念自己曾经生存的环境,还想念那无比方便的医疗系统,就这自己要是能在洗完澡喝一杯感冒灵,必定不可能再发烧,就算发烧了自己也能喝点退烧药,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迷迷糊糊间,宴七大约是听到了兰亭急匆匆的脚步,以及有其他人进来的声音。 很快就能感受到一双寒凉的手搭上了自己的额头试探温度,随后又感受到自己手上也搭上了一直手大约是在试探脉搏。 之后就是拧干毛巾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块冷毛巾搭在了自己额头。 “薛大夫,王妃需要喝药吗?”兰亭在一旁急得不行,看薛大夫来了就没说话心里也没底。 “王妃这是着凉了,老身一会儿开一副方子熬了之后让王妃服下应该就会退烧了。只是现在还得麻烦兰亭姑娘帮王妃用温水擦拭身子和额头来降温。”薛大夫大手一挥就已经写好了药方,一旁的小厮连忙接过来到王府的药方里抓药。 兰亭连忙点头,吩咐丫鬟送走了薛大夫,自己则端了温水过来坐在床边,用温水打湿毛巾后仔细地给宴七擦拭额头,手臂和脖颈。 宴七自然是觉得好受多了,毕竟夜里还是凉风吹来。身上因为兰亭一直再给自己擦拭变得凉爽多了,也觉得嗓子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再喝点水。”宴七睁开眼,难受的感觉消退了一大半,但是宴七还是心知肚明就算自己退烧了,感冒肯定是逃不掉了,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喝热水上。 喝热水是真的很有用啊!发发汗说不定感冒好一大半!特别适合在这个没有快速退烧药和感冒药的时代。 宥元连忙倒了热水递给宴七,宴七小口小口喝着,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 自己之前也生过病,甚至比这还严重,自己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宴七一时间就想起了那时候都是陈溪川在照顾自己,自己才能恢复的那么快,自己似乎还发誓以后也要这般照顾陈溪川。 可是陈溪川的身体一向不错,实在是用不着自己瞎操心。 这好像才过了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吧,自己就又变回了孤身一人的样子,哪怕就是发烧这样的小病,宴七还是觉得没由来的一阵委屈,憋不住的眼泪全都洒在了茶杯里。 没敢继续喝下去,宴七慌乱地擦掉了眼泪,然后把杯子递给宥元笑着说自己不喝了,然后翻身说自己困得不行,现在要休息了。 兰亭和宥元对视一眼,她们何尝没有看到那一串珠子断线般的眼泪呢? 可是两人除了心疼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能默默帮宴七拉下来了床幔,站在床铺外候着。 后半夜药熬好了后,兰亭就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叫醒了宴七,宴七迷迷糊糊地看了兰亭一眼,不明白外面天都没亮把自己叫醒干嘛,兰亭晃了晃手里的勺子说:“王妃,药熬好了,快起来趁热喝下去,明天准能好。” “这是退烧药还是感冒药啊?”宴七一张口就是嘶哑的声音,兰亭一听都是一愣,毕竟宴七平时的嗓音清脆悦耳似乎是流淌着蜂蜜般,这实在是不太像宴七发出的声音。 第229章:王妃说谁也不见!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回王妃的话,是退烧药”宥元不知道所谓的“感冒”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知道这个汤药是为了给王妃退烧。 “我已经退烧了啊,难道不应该给我开点感冒眼?”宴七坐起身子裹着被子有些不满,什么庸医,搁着治标不治本啊?退了烧自己的感冒就会好吗? “王妃,什么是感冒药?”兰亭拿着碗有些局促,她实在没听过这个单词,所以不可以理解宴七的话。 “就是着凉的药,我发烧就是因为吹了寒风冷的,他当然要给我开点着凉的药啊。”宴七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说错了话,只好吸吸鼻子表示自己真的感冒了。 “一早奴婢就去找薛大夫,您现在先把这个药喝了吧。”兰亭拿着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了宴七的嘴边。 宴七自然知道这药肯定巨苦无比,别过头说:“别给我喂,我自己喝完。”随后就拿过装药的碗捏着鼻子一口喝完。 宥元眼疾手快地擦去了宴七嘴边的药渣,宴七的表情实在是说不上好看,这药大概是自己来这里之后喝过最难喝的药了,不仅苦,还臭,捏着鼻子都无法避免怪味道往鼻子里钻去。 “王妃,快喝点水。”兰亭拿起一边的杯子递上,宴七接过后喝了两杯水才安定下来。 这些事情的下场就是宴七接下来再也没睡着,一直在不停的起夜上厕所。 直到最后天空发白,宴七才瘫在床上吸吸鼻子叹气:“不愿再上厕所......” “王妃,您好好休息吧。奴婢去为您准备早膳。”兰亭知道宴七一直跑厕所就没停下来,大约也是没睡好,就准备让宴七多睡会儿,然后自己去找薛大夫开药,再给宴七准备早餐。 不料宴七却抓住兰亭的袖子吸吸鼻子道:“别忙活了,快去休息吧,让白露换班吧。” “白露?王妃原谅她了吗?”兰亭有些吃惊的看着宴七,毕竟她也知道宴七很是记仇,基本不会原谅任何人。 “我只是怕你太累了。”宴七说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兰亭忙了一夜也确实累了,宥元半夜就困得睡觉去了,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在忙活,也确实是撑不住了。 可是,兰亭居然觉得有些不放心白露。 兰亭走出门去,吩咐了几个丫鬟照看宴七,自己则回到房间休息,打发了小厮去请薛大夫,说要是薛大夫来了的话,记得向薛大夫讨要着凉的药方,这才安心的睡下。 等到薛大夫到了月季园,宴七还没睡醒,小厮只好把兰亭的话转述给了薛大夫,薛大夫写好了药方,还是要求再给宴七把脉后再走。 “可是,我们王妃还在休息。”一边的丫鬟有些为难,薛大夫面色严肃道:“老夫只是把脉,不会把王妃吵醒的。” “可是......”几个丫鬟还是不敢打开门,毕竟兰亭吩咐的是谁都不可以打扰王妃休息。 薛大夫看几个丫鬟犹豫着不肯开门,一时间有些生气道:“愚蠢!耽误了王妃的病情可怎么办?” 几个丫鬟看薛大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的模样,只好打开了房门。 其实宴七早就听到了薛大夫的声音,她早就醒了,坐在床头幽幽道:“薛大夫,您进来吧。” “参见王妃。”薛大夫微微拱手,踏进了门槛。 “无需多礼,还麻烦您昨日夜里来为本王妃看病。”宴七靠在床头说话,凌乱的发丝随意的搭在脸上,一张脸白的没有什么血色,有一股不一样的美感。 脆弱的,易碎的水晶一般的美感。 薛大夫走上前,伸出手为宴七把脉,半晌薛大夫站起身子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王妃身体已无大碍,但是还需卧床修养几天,老夫在开几幅补气血的方子一起喝下调养一下王妃的身体。” 宴七点点头:“多些薛大夫。” 薛大夫摆摆手道:“这是老身的职责,那老身就先行告退了。” “好,小宁,送送薛大夫。”宴七知道自己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也就放了心,不过薛大夫还是要自己卧床修养,这下可算是被困在月季园里出不去了。 “啊啊啊啊,好烦。”宴七栽倒在床铺上,看着空空的床边发呆。 “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吧。”宥元不知何时也起了身,走到房间里来就看到宴七正痴痴地倒在床铺上发呆。 “好。”宴七坐直了身子接过了毛巾。 等到洗漱完了,丫鬟们又把早膳送到了房间里来,宥元本想扶着宴七下床的,却被宴七拒绝了:“没有那么严重,我还是可以自己走路的。” 慢慢走到桌边,桌上全是清淡的小菜和粥,宴七无奈地拿起筷子,谁让自己身体这么经不起折腾呢?就这么吹了会儿风还发烧感冒,现在沦落到吃这些病人转用餐过活。 宴七试探性喝了一口粥,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味道,还是自己感冒了之后味觉丧失,总之宴七只觉得食之无味,但是宴七也知道生病期间差点清淡的是最好  了,而且自己根本不可能争得过兰亭,自己就算想吃香的喝辣的,也会被兰亭全部半路截胡。 不如早点恢复早点吃美食。 吃完了早膳,宴七就又坐回了软榻上,盖着小被子翻看着昨日从街上买来的画册和故事书,虽然自己觉得是小病,可是宴七还真的觉得有点头晕的感觉,实在是坐不住了又在软榻上半躺下了。 故事书的故事还是很老套,可是正值无聊的人看什么都能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的功夫,宴七就把昨日买的话本全看完了,宴七下意识去摸桌上的书却发现一本都没有了。 “早知道就多买些.....”宴七嘀咕着,但是看了一个上午的书的宴七也实在是有些疲惫,脑子也晕乎乎的,正巧兰亭休息好了起身,宴七就安排兰亭去给自己再买点话本回来,自己则准备睡个午觉,睡前还特意嘱咐,什么事情都不要叫自己起来,什么人来了都不见,就说自己大病一场头晕眼花。随后就像断电的玩偶一般直接倒在床铺上睡着了。 兰亭吓得不轻,偷偷走过去探了探宴七的鼻息,发现其平稳无故才确认宴七真的只是困得要死,而不是真的死了。 兰亭自然是不想离开宴七身边,只好打发了门口的小厮去买话本,自己则在院里守着几个丫鬟熬药。 午后,小厮进来通报说是王爷来了,彼时兰亭正在院子的秋千上打盹,被小厮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后下意识就说道:“不见,王妃说谁都不见。” 小厮咂舌:“可是这是王爷啊......” 兰亭还真的很想说一句“王爷了不起啊?”,如果不是陈溪川就跟在报信的小厮身后的话。 “参见王爷。”兰亭低着头,表情很是不情愿地行礼。 陈溪川昨晚一夜没睡着,想着今日宴七应该回来和自己主动解释昨晚为什么偷偷跑出去放灯,但是等了一个早上都没等到人,甚至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来叫自己一起用膳,更别说来和自己解释,他再也坐不住了,自己舔着脸跑来找宴七问个究竟。 陈溪川脚步快,进院子后就只看到了兰亭正在秋千下打盹,自然也听到了那句“王妃说谁也不见。” 莫非宴七是在睡午觉? 陈溪川想着,又仔细打量了院子一遍,却闻到了久违的药味。 “院子里在熬什么药?”陈溪川四处看着,似乎是在找宴七的踪迹。 兰亭看陈溪川背过身去了,没好气的一个白眼翻了出来,嘴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回王爷的话,是补气血的药。” 陈溪川想起之前薛大夫就说过宴七气血亏的事情,想必就是薛大夫送来的药方,于是点点头又问道:“王妃呢?怎么不见出来迎接本王?” 其实陈溪川压根就从来没感受过宴七的迎接,本身自己对此事也不太放在心上,可是昨晚他来月季园请宴七吃饭的那时候,发现宴七不见了的那时候,他真的很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用规矩束缚着宴七,否则她怎么会如此自由,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来不及解释这一切,所以宴七知道了之后无法接受选择离开自己。 自己在宴七心里的威信,是敌不过别人传来的几句话的。 他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失落。 好在,宴七回来了,可是他还是在生闷气。 比如现在,自己堂堂王爷到了她的院子,她的丫鬟都是不会进去通报一声王爷来了,自然宴七也是不会亲自出门迎接。 “姐姐,我把衣服洗好啦!”宥元压根不知道陈溪川来了院子里,只是刚刚兰亭说这衣服宝贵的很,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手洗,宥元便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件衣服去清洗。 陈溪川闻声望去,这丫头他记得,是宴七从庄子上带来的丫鬟,年纪很小,但是很是讨人喜欢。 唯独就是,她手里那件衣服,陈溪川看见后就眉头紧紧一皱。 第230章:宴七她真的病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兰亭用眼神示意宥元赶快走,但宥元却直直的跑了过来,声音巨大到陈溪川以为自己有耳疾的地步地请安:“参见王爷。” 陈溪川眼睛都要在那湿漉漉的衣服上看出火星子来了,半晌兰亭才开口:“宥元,去把衣服晾好。” “好。”宥元匆匆行了一礼就往后院跑去,刚刚陈溪川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她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她就是要看看陈溪川今日会是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王妃。 总之她是百分百的王妃派别,没人可以改变。 “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午睡.....”兰亭低着头说话,让陈溪川想观察她的表情都做不到。 主仆二人如出一辙地难以控制。 他很害怕。他害怕宴七真的又走掉了。 “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王妃醒来。”陈溪川顺势坐在了院子的凳子上,一旁的丫鬟有眼色的赶快上了茶给陈溪川,却遭到了兰亭的白眼。 “奴婢先行告退。”兰亭微微行礼,离开了陈溪川的视线范围,转身就钻进了白露的房间。 “白露,王爷来了。” 白露闻言有些不明白:“如何?王妃要奴婢去服侍吗?” 兰亭摇摇头:“王妃还在午睡,我的意思是你比较熟悉王爷,你去服侍王爷。我不熟悉他,我也不乐意服侍他。” 不乐意服侍他?白露似懂非懂地往外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王爷是不是来问王妃昨晚的事情的啊?” “大概是吧,看着脸色不怎么好。”兰亭坐在房间里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她是真的不喜欢陈溪川,和陈溪川一接触她就觉得难受,所以现在呆在房间里只觉得浑身舒适。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陈溪川,没有原因,宴七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哪需要什么原因? “昨晚上王爷派人来请王妃一同用晚膳,但是月季园实在是找不到王妃的影子,王爷就没吃晚膳,一直在门口等着王妃。”白露停下脚步,自己毕竟曾经是陈溪川的丫鬟,所以一直想着怎么能在众人心里  挽救一下陈溪川的形象才好。 “那也没理由怪我们小姐吧?他自己不能好好吃饭?”兰亭直接怼了回去,心想陈溪川是什么巨婴吗?还要自家小姐陪着吃饭?然后又说道:“我们小姐可不是需要争宠的个性,要是想吃饭叫那个新良娣陪着不就好了?何苦劳烦我们大小姐?” 白露一时间无话可说,半晌才开口:“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兰亭也是护短的很,看了白露一眼:“哪样的人?我可没说王爷一句坏话。不要污蔑我啊。” 白露深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摆正兰亭的态度,只好退出去来到院子候在陈溪川身边。 陈溪川想起昨晚只有白露在院子里的事情,知道自己如果问兰亭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之后,他把主意打到了白露身上。 “白露,你知道昨晚王妃去了哪里吗?”陈溪川喝着茶,神色很是淡漠。 白露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昨晚一直在月季园。” “为何王妃出府你不拦着?为何王妃不带着你?”陈溪川放下杯子盯着白露,白露一向惧怕这个眼神,不敢再撒谎,于是连忙回答道:“奴婢昨日说错了话,王妃说要赶奴婢出园子,所以也就没有带着奴婢.....” “你说了什么?” 白露有些迟疑,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之后,会不会给陈溪川和宴七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再次给予压力,但是陈溪川的眼神也实在是恐怖至极,白露实在是不敢撒谎,就只好实话实话。 “你说,王妃说她天性自由不爱拘束?还说要把你赏赐给新的良娣调教成心目中完美的王妃?”陈溪川自然知道宴七一向是口齿伶俐说话不饶人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对白露也说这般的话。 “是,奴婢不敢撒谎。”白露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王妃也是越发口不择言了。”陈溪川声音猛然大了起来,吓得白露一个抖索,她开始后悔自己直接把实话告诉给了陈溪川,毕竟以陈溪川的角度来看,这些话的确是很有针对性的。 句句似乎都是在针对陈溪川带回来新王妃,似乎是在嫉妒。但是白露知道,宴七发脾气只不过是因为讨厌自己束缚着她。 “王妃只是一时生气才对奴婢说了这些话,平时王妃都是温和又有礼的。”白露继续说着,企图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 “王妃平时是什么样子本王很是清楚,她的确是跋扈嚣张惯了的个性。”陈溪川冷冷开口,完全没注意到院子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兰亭姑娘,话本奴才买回来了。”打发出去的小厮不知道陈溪川来了,直接跑进来院子,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宁连忙捂住小厮的嘴道;“小声点,别吵醒王妃!” 陈溪川默默感叹:“难道不是应该别吵到本王吗?” 宴七似乎把自己院子里的人的人心收买的很好,压根不会背叛她,而且在自己和宴七之间,绝对是百分百选择宴七,让他这个王爷很是挂不住面子。 小宁不好意思的拿开手,陈溪川看看了小厮手里的话本一眼问道:“为什么突然买这么多的话本?” 小厮抱着一堆书累的不行,但是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薛大夫说要王妃卧床休息几日,所以打发了奴才去买些话本来给王妃消磨时间。” “卧床几日?”陈溪川眉头皱起,昨日青穗告诉自己,宴七的喷嚏都是装出来的之后,自己一直都火气直冒,自己真的担心宴七的身体,而她也是真的一点都不吝啬的欺骗自己。 “王妃昨日连夜发了高烧,薛大夫一大早来把脉说是得卧床几日呢。”小宁也在一旁接话。 “不是说,宴七是在装病吗?”陈溪川想起昨晚青穗说完之后,自己就打消了半夜去看宴七的念头,既然这丫头骗自己,自己也准备好好晾她一段时间。 但是陈溪川没想到,宴七是真的病了。 “王妃怎么会装病呢?王妃昨夜连夜发高烧一直睡到现在呢。”小宁也是宴七忠实的“粉丝”,完全是向着宴七说话。 “可是,青穗告诉本王......”陈溪川还没说完,兰亭就从后院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失去管理。 本来她是不想管陈溪川的事情了,可是没想到自己偶然听到白露告状,一时间起了心思干脆就躲在门后偷听,越听越气,实在是忍不住就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估计得很晚才会醒,不如您先回去吧,等王妃醒了奴婢再派人去通知您。”兰亭微微行了一礼,但是陈溪川看得出她的表情并不算是很友好。 陈溪川有些犹豫,自己昨晚像是鬼迷心窍一般,青穗说宴七是在撒谎,自己也就真的没过来看一眼宴七的状态,如果不是昨夜实在被宴七气到了,陈溪川真的会在知道宴七撒谎的情况下照样来看宴七。 可是,可是。 陈溪川不太确定现在宴七的心情和状态,他不敢确定自己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的话,宴七会不会就此和自己离心。 他还有话想要告诉宴七,只是昨晚那个情景实在是不好说出口,本想着宴七今日会来找自己,可是宴七也没来,陈溪川这火气就越发的淤积。 所以,陈溪川觉得,还是绝对不能离开,否则之后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本王就坐在这里等,无妨。”陈溪川拂了拂袖子,白露很是眼力见儿给陈溪川倒上茶,兰亭一个没忍住就是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兰亭!” 突然房间里传出了宴七的声音,一时间大家眼神都集中在了宴七紧闭的房门上。 兰亭连忙凑近到门边高声回道:“奴婢在!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吗?” 陈溪川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说:“你可是醒了?还需要叫薛大夫来看看吗?” 兰亭又是一个白眼,都说话了能没醒吗? 其实宴七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想等着兰亭把陈溪川打发走再起床,但是看陈溪川的态度是不准备走了,觉得继续装下去自己可能会被饿死,所以只好又把穿好的衣裳脱了躺回了床铺上。 主要还是自己的感冒真的还没痊愈,睡醒之后鼻子一直就不通气儿,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赶紧喝药治疗自己,感冒虽然不算大病,但是真的很折磨人。 宴七不打算回复陈溪川的话,她现在整个就是对陈溪川无话可说,刚刚自己醒了,白露和陈溪川的对话自己都是听得一清二楚,昨日自己还傻乎乎的真的抱了一丝期待,今日就只剩下冷笑。 罢了,自己的确是个说谎精,这也不怪陈溪川这般说自己。 只是白露,宴七真的忍不住想说一句这就是传说中喂不熟的白眼狼吗?自己无论怎么对待他都是会永远忠实于陈溪川,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这般好? 第231章: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我有些饿了,准备点吃的,然后把薛大夫熬的药端进来。”宴七嗓子有些沙哑,都是昨晚发高烧的后遗症,她稍稍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又补充道:“不要让外人进来,我现在见不得风。” 外人还能是谁,当然是陈溪川。 兰亭“好”了一声后连忙走到后厨去准备饭菜了,一旁的小厮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王妃醒了说不定会想看话本呢? “王妃,奴才买了不少的话本,您现在要看吗?” “一会儿让兰亭一起送进来吧,我现在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你。”宴七躺在床铺上,认真的开始思考,自己的这个感冒会不会传染的问题。 “宴七,你可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陈溪川听得出宴七的声音与平时不大一样,那几声咳嗽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下才真的确信了宴七就是真的生病了。 “别人着凉什么症状臣妾就是什么症状,王爷不必担心。”宴七的声音似乎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流进了陈溪川的耳朵,陈溪川皱起眉,他不喜欢宴七这般的语气。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语气的时候。 “本王可以进来吗?”陈溪川站在门口耐心询问,自己心里也知道宴七肯定是再生自己的气,但是如果两人不能好好的面对面交流,这其中的误会真的是难以解开。 “臣妾病了,怕过了病气给王爷,王爷还是不要进来为好。”宴七是一点都不愿意见到陈溪川,也不是很好奇陈溪川进来会对自己说什么。 进来了还能说什么?说什么“本王不知道你病了,不然的话本王早就来了。“ “都是丫鬟的错,他告诉本王你是装病的,本王一时糊涂” 宴七表示一点都不想听,而且觉得很烦,所以当陈溪川说出自己有话要说的时候,宴七也没有一丝的波动,要是在昨天,自己肯定会冷静下来听听陈溪川的话,毕竟自己一直在等待一个陈溪川的解释。 可是当自己过了个没有陈溪川的高烧和没有陈溪川的早晨之后,宴七突然就觉得解不解释都没有什么必要了,自己一是没有兴趣知道,二是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怎么解释也都是不能改变结局。 宴七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做题目讲究步骤,但是在感情上,宴七真的更加注重结果。 要是  自己能知道是有好的结果的话,无论怎么困难都会选择和陈溪川一起面对,可是现在在自己不清楚过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最坏的结果,还有必要了解过程吗?宴七的答案是:“没有必要” “王爷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宴七说完就翻了个身,不准备再理会外面的事情。 陈溪川闻言也是一愣,他知道宴七肯定很好奇良娣的来源以及自己为何一夜未来。 可是为什么宴七确实一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甚至给陈溪川一种感觉,那就是就算现在宴七没有生病,自己想要说什么宴七也没有心思去听。 是什么改变了宴七? 陈溪川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宴七经常不给自己面子,但是这一次陈溪川确能感受到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也许是带着开玩笑的感觉,更像是撒娇和作弄,但是这一次,陈溪川却莫名的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抛弃的感觉。 “宴七,本王不怕被你过了病气,就让本王进来瞧一眼可好?本王很是担心你的身体。”陈溪川只觉得没由来的害怕,声音都没有平时的那一股子平静,可是心里也知道是不可以贸然闯入宴七的房间,那样的话,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回头路了。 宴七嗤笑一声,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伟大啊?王妃都病了还要进来看自己一眼? 可是昨晚发高烧他不在,要他解释的时候不在,等到一切在宴七心里都化成灰烬的时候他才说他担心他要解释。 宴七真的好想回复:“老娘不稀罕” 碍于文化背景和自己的身份,宴七还是没能说出口。 “臣妾怕外人说臣妾恃宠而骄,要是王爷因为臣妾生病了,太后怕是会怪罪下来。”宴七搬出太后来阻止陈溪川,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镇得住陈溪川的人。 提到太后,陈溪川眸子猛地一暗,他的喉结一动,却没说出话来。 半晌,宴七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就是陈溪川无奈又低迷的声音:“等你好些了本王再来和你解释。” “不送,慢走。”宴七是真的一点不想知道陈溪川要和自己解释什么,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还住在自己隔壁,有什么好解释的,不会是要告诉自己,他真的要和这个女人生一个孩子,但是心里爱的是自己? 别别别,宴七想想就觉得大脑被污染,暂且还是不要想这些事了。 陈溪川在门外虽是要走,但是却没有挪动脚步,不知怎的,他的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如果自己走开的话,有些事情真的就会就此错过。 可是,可是宴七压根不愿意见自己。 无论自己以什么理由,都没有办法直接叫一个生着病的人听自己说那些已经有些为时已晚的解释。 可是,宴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宴七听得出门外并没有离开的脚步声,不禁嘀咕着:“什么毛病,还不走,等着给我喂饭吗?” 其实也不是没给自己喂过饭,之前自己生病的时候陈溪川可真的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 只是现在自己也没有病到那个地步,况且是自己说自己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他,也不是陈溪川主动不来照顾自己  。 可是为什么就是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呢,宴七想破脑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矛盾,直到兰亭敲门她才渐渐从自己的意识里回到现实。 “进来记得蒙面,我真的怕把病过给你们。”宴七一边说话,一边披了一件外衫站起来走到软榻上坐下,又给自己腿上搭了一块毛毯。 兰亭没有说话,轻手轻脚推开了门,身后跟着宥元和几个丫鬟端着饭菜进了门。 “不是叫你们蒙面吗?”宴七一看她们几个都是直接进来的,一时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忍不住打喷嚏给这几个姑娘也传染了。 兰亭笑着把药放在桌上道:“不碍事的,奴婢身子一向皮实,一般是不会生病的。” 宥元也跟着说:“奴婢身体也皮实的很,就让奴婢留在房间里照顾您吧。” 宴七肯定不会相信,什么身体皮实,要是想感冒的话,自己打个喷嚏这个房间一大半人就得遭殃,这几个丫头无非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看着可怜,想要近身伺候自己罢了。 其实宴七更喜欢独处。 只是这几个姑娘的心思纯澈而透明,自己实在是不忍心伤害,只好点点头:“留在房间里可以,不过要离我远一些知道吗?” “那奴婢晚上就在这里睡!”兰亭看宴七松了口,急急忙忙地就开始准备。 “昨晚上真的吓死奴婢了,再也不敢放着王妃一个人睡觉了。” 宴七有些无奈:“之前那么些年我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哪里就娇贵到这个样子了?” “别的时候自然是可以,但是现在王妃还生病呢,奴婢还是就睡在外间,随时照顾您好吗?”兰亭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可怜的眼神盯着宴七,宴七实在是受不了这般的眼神,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不怕过病就行。” “为了王妃奴婢什么都不怕!”兰亭笑着说完,就把汤药端给了宴七。 她现在是知道了,宴七喝药绝对不会一口一口慢慢喝,不管是多大一碗药都是闷头一口干掉,这样的好处就是药喝下肚子也是热乎乎的,而且也不用一直劝着宴七喝药,坏处嘛,坏处就是每次都会从嘴角渗透出很多的汤药来,滴在衣服或者被子上。 宴七听到兰亭这一句话,心里很是温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心里那么矛盾。 因为无论自己如何驱赶兰亭,兰亭还是会来照顾自己,而且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会传染给她,她都乐意待在自己身边照顾,因为她是真的心里担心自己,而且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怕自己孤独,怕自己无聊。 可是,陈溪川真的就是自己随便说几句就离开了。 自己其实到底如何于陈溪川都是无所谓的吧,自己一个人待着会不会无聊,会不会觉得孤单,会不会在半夜发高烧,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想,也懒得搭理。 自己说什么就听什么,真有意思。 宴七拿过药碗一口喝完了汤药,又是宥元连忙拿着手绢帮宴七擦拭了嘴角和下巴上的残汁。 “今天不会还喝粥吧.....”宴七看着面前几个没有掀开盖子的盘子,心里祈祷着最好是能有点新鲜玩意儿吃吃。 不料兰亭拿开盖子笑道:“就是哦!不过今天多了很多下菜,都是清爽可口不辣的哦!王妃可以多吃些了!” 宴七看了一眼那和榨菜没有区别的菜苦着脸抬头:“这么吃下去我真的会营养不良死掉的你们知道吗?” “呸呸呸呸,说什么死掉了,奴婢今日熬的粥可是燕窝粥!可有营养了!”兰亭打开粥的盖子递给了宴七。 燕窝粥!宴七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自己最不爱喝的...... “还不如给我熬白粥呢。”宴七瘪瘪嘴,眼神搜寻者几个丫鬟的手,似乎是在找是不是还有别的菜肴。 “王妃想喝白粥?奴婢这就去熬。”小宁看见宴七表情不好,就准备回厨房去,但宴七只是摆摆手道:“算了,我饿了,现在先随便吃点吧。” 兰亭在尚书府时很少能拿到燕窝给宴七熬粥  ,所以不知道宴七是不爱喝燕窝粥的,具体宴七是在哪里喝过的呢,那就是在庄子上,陈溪川照顾自己的那一阵。 怎么又想起来了陈溪川啊。宴七苦恼的锤了自己脑门一下,提醒自己不要一心二用,好好吃饭。 但是兰亭不知道宴七的想法,还以为是宴七觉得头疼,连忙问道:“王妃可是不舒服?头疼还是头晕?奴婢这就去叫薛大夫!” 第232章:她不喜欢这样的感情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她说完就准备一百米冲刺离开房间,好在宴七反应快,在兰亭马上就要冲出房门的那一刻大喊道:“我没事!” 宥元看了一眼宴七,有些疑惑:“那王妃为什么要一直锤自己的头?难道不是因为头晕吗?” 怎么回答?为了让自己集中精力吃饭?小学生都能自己好好吃饭,也就是因为自最近事情太多了自己才会吃个饭都分心。 想来想去,都怪陈溪川。 怎么脑子又是陈溪川的样子!宴七恨铁不成钢的又狠狠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对宥元说:“我觉得我脑子进水了,我得拍拍。” 宥元:“?” 兰亭:“?” 一群丫鬟:“?” “就是说,我脑子里现在很乱,所以我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宴七可那几个人都几乎是复制粘贴般的疑惑表情就知道她们没能理解自己的话,于是就直接白话文解释。 “王妃先安心吃饭吧,等吃完了饭再想事情也不迟。”宥元年纪小,脑子很单纯,自然不知道宴七脑子为什么变得如此复杂,也不知道就在自己面前的宴七,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坨浆糊。 兰亭却大约明白了宴七的意思,站在旁边一言未发,打发走了几个丫鬟和宥元后关上了门。 宴七一看这个架势说要和自己说悄悄话,就放下了筷子等兰亭开口。 “王妃,可是在为王爷的事情忧心?”兰亭蹲在宴七的软塌旁边,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宴七觉得这个世界唯一和自有话聊的就是兰亭了,积压了这么久的心事也的确是需要抒发,之前自己一直在写日记,可是这一场病真的很拖累人,她都觉得自己没有气力走到书桌边。 其实把有些话说出来,不见得是坏事,而且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对自己衷心耿耿的兰亭,自己还有什么顾虑呢? 也许是羞于袒露自己的内心,也许是还想要在挣扎一会儿,不想承认自己的的确确就是很伤心,就算是装作很潇洒的模样,也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倒也不是为他,只是觉得好累。”宴七向后倚靠在靠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间里的一盆月季发呆。 “王妃要是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告诉奴婢。”兰亭顺着宴七的眼神看过去,她记起来了,那是王妃刚住进来时,王爷赏赐的一盆珍世月季,宴七很是宝贝。 “今日白露给他告状的时候,我没睡着,我全听到了。”宴七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兰亭。 一说起这事儿兰亭火就来了,人虽然是蹲着的,但是那股子火气宴七都觉得要烧到了自己的眉头一般。 “奴婢就知道她心里还是只有王爷,所以特意在后院偷听了,这妮子昨晚还说王妃对她好,一辈子记得王妃的恩情,今天转头就来和王爷告状!奴婢一会儿非得罚她!” 宴七觉得兰亭发脾气的样子很是好笑,打趣道:“你俩身份一样,你怎么罚他?” 兰亭气焰瞬间少了一大半,萎靡道:“奴婢一会儿回去骂她,狠狠地骂!” 宴七还是笑笑,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热的脸颊道:“她告状我倒觉得没什么,我只是很震惊,他居然会说那样的话。” 兰亭还以为是在说白露,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她这么喜欢告状!还说王妃的坏话,只挑自己不出错的地方说可太恶心了!” 宴七声音都有些低沉:“我说的是陈溪川。” 兰亭一下子愣住了,王爷说的话?自己一直在注意白露那告状的样子,陈溪川回复了什么自己还真的没怎么特别注意。 但是也不代表自己什么都没听着。 “王妃,王爷不了解你的心,你不要难过,何必和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花费那么多时间呢。” “你倒是看的很透彻。”宴七时常因为兰亭的话惊讶,这姑娘年纪不大,看事情倒是通透。 “奴婢这是旁观者清!”兰亭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还是蛮失望的,我没想到我在他心里就是那样的人,那为什么又要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呢?”宴七不像是在和兰亭说话,反而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小姐.....”兰亭很想说些什么,可是陈溪川说的话自己也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自己虽然是不想小姐为此伤心,但是也实在没有理由为陈溪川开脱。 宴七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感情。” 兰亭反正是不喜欢陈溪川的很,听宴七这么说心里还欢喜。点点头:“王爷怎么对您,您就怎么对他呗。” 宴七看兰亭一点都不袒护陈溪川而是袒护自己的模样,再次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个性,就是在感情里只想得到偏爱。 陈溪川能给自己的,要是别人也能给自己,那她就不需要。 陈溪川能给自己的,他也能给别人的话,自己就是不稀罕。 “那我现在应该找青穗狠狠地骂一顿王爷?”宴七打趣着说,宥元却当了真道:“还是别了吧,白露是王爷之前的丫鬟,青穗和王妃不熟,说不定还告状呢。” 兰亭翻个白眼:“肯定告状啊,你没听王爷说青穗回去告诉她小姐没生病吗?” “就是不知道我喝酒的事情她告诉王爷没有。”宴七慢悠悠地喝着鸽子汤,有些担心。 “都是奴婢一时口快......”兰亭想到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愧疚。 “没事,那个时候说错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宴七喝着汤,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喜欢脑补和幻想这一回事。 可是总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大脑,也无法阻止自己没有边际的想法。 比如现在,陈溪川在哪里,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是在自己房间里吃饭,还是在饭厅用饭,还是在隔壁的风月轩呢? 比如风月轩的那一位新来的良娣,她昨日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会对自己有怎么的印象呢?自己就是一个贪玩,不听话且不成熟的王妃,她想必也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吧。 再比如,陈溪川对那个良娣是什么看法呢?他也会和自己一样觉得她漂亮又温柔吗?他对她会像对自己一样无微不至吗? 还有,陈溪川为什么一直想要进自己的房间呢?他老是说和自己有话要说,是什么话呢? 是陈溪川为什么接回良娣的原因,还是告诉自己今后要和新良娣和谐相处不要胡闹? 看陈溪川的态度,宴七还真的猜不出是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陈溪川告诉自己某个原因自己不得不接回良娣,她会怎么说呢? “你为什么不当时就告诉我呢?一定要那么晚了才来告诉我。” “而且,这么大的王府,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安排自己旁边的院子里呢?” 想到这一点,宴七突然意识到,这怕是根本就没有第一种选项,陈溪川直接把良娣安排在自己身边,似乎就是在通知自己,要自己安分一些,迎接新良娣。 是吧,就是想和自己说这些话吧。 宴七放下汤勺,兰亭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碗的鸽子汤道:“小姐,再喝点吧,再吃点这个粥。”说完就把一旁特意放凉的粥推了过来。 宴七看了一眼,有些没胃口,有些为难的开口:“可能是因为生病,我感觉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吃进嘴巴里也没有味道,要不我还是不吃了吧。“ “那怎么行!王妃现在就是需要多吃东西恢复身体!这么多好吃的,怎么会没有想吃的呢?”宥元在一旁惊呼,实则她是觉得浪费这么多好吃的的确是太可惜了。 宴七自然是知道哪是劝自己多吃点,明明就是宥计自己馋了。 “我真的不饿,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吃吧,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了。” 宥元手都已经要伸向桌子了,嘴巴还在继续反问:“真的吗?奴婢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你们都下去吧,东西也都拿走吧,我累了,想躺会儿。”宴七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往床边走,兰亭有些担忧的看着宴七的背影,但既然宴七开口要她们都离开房间,也实在不好再打扰。 “那有事情一定要吩咐奴婢。”兰亭带着几个丫鬟端着饭盒出了门。 宴七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真的想睡觉,只是单纯的好累好累,想要躺下舒缓自己的神经。 她刚刚想到陈溪川如果是要告诉自己,今后的生活都是要和这位新良娣一起,她的反应会是什么。 如果是存在于幻想里的话,自己大概率会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说:“好呀,我正好觉得王爷府里空空荡荡的,多个人陪着也好。” “这样说好吗?”宴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耳捞腮的想着到底说点什么才能既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又能撇清自己和陈溪川的关系呢。 说实在的,要是陈溪川真的有别的侧妃,她是真的有些抗拒和陈溪川接触的。 毕竟虽然不在意陈溪川之前和谁在一起,但是既然是决定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再有别的侧妃不就是脚踏两条船吗? 流连于别人的床铺之后又来和自己说话接触的话,宴七真的下意识的胃里犯恶心。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情。 第234章:不需要感情基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所以宴七决定如果事实真的按自己设想的来的话,自己大约会赶快撇清和陈溪川的关系,回复到自己之前的单身状态。 说起来简单,只是忘记了心理需要度过的那一阵难熬时期。 当然,最好的就是离开王府自己生活,虽然自己暂时还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怎么办呢?从现在开始学习生活技能?之前自己学习了如何给自己梳最简单的发髻,看来接下来要学的东西非常多啊...... 比如如何自己穿好任何复杂的裙子,如何自己梳好更复杂的发髻,如何自己给自己准备洗澡水,如何给自己准备饭菜.....都开始慢慢学习吧。 在这个世界独立生存,对初来乍到的宴七来说,并不容易。 宴七脑子里非常的乱,首先就是自己要怎么回答陈溪川,完全没意识到陈溪川压根就还没有对自己说这些话,她就已经开始想如何漂亮的回击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再就是开始考虑自己要怎么离开王府,离开王府的话要学习哪些独立生活的技能才能保证自己不饿死,且也不会让外人觉得自己是个必须要有人照顾的大小姐。 自己回到尚书府是不太可能的,她大致已经了解过这里几乎是没有嫁出的女儿回到娘家居住的先例,而且自己也不是很想回到那个地方,毕竟自己还捉弄过赵清圆,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那自己去哪里呢? 自己昨晚跑出去玩,恐怕是再难偷偷离开王府,陈溪川估计会加强府上的监管力度,自己怕是再难从大门出去,后门的话,自己估计也没本事翻过去那堵墙。 怎么办?和陈溪川自请去隔壁的寺庙中祈福?为良娣肚子里还没有生下来的孩子祈福,然后在寺庙里偷偷跑掉,说不定还能遇到自己的 等下,这个绝情有些熟悉了,宴七摆摆头拒绝自己的命运抄袭。 但是去寺庙里应该比待在王府里心情舒畅吧,也就是日子清苦一些,自己也不是戴罪去的,自然是不会在那里吃苦受罪,只不过是去祈福,吃的和寺庙一般,不见荤腥而已。 自己的话,也可以逃到外面吃点好的再回去不是吗?反而比在王府更自由啊! 而且生孩子怎么也需要十个月,基本就是一年了,自己能在寺庙里快活好久,这段时间几乎是无忧无虑,也不需要看陈溪川的眼色,也不需要看到新良娣,简直是最佳选择。 宴七几乎是想不到任何的缺点,要不是自己刚刚赶走了陈溪川,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去陈溪川那里自请祈福。 说是自请祈福,这种事情怕是祈福没有用吧,得看陈溪川和新良娣之间的感情进度。 不对,这里怕是没什么感情进度。 新良娣来似乎就是为了生孩子啊,那需要什么感情进度,说不定自己还没有自请去祈福人家就已经怀上了。 宴七越发觉得此事不可以再拖沓,否则的话,自己就不是为皇室求得子嗣,而是得说自己要去寺庙里给良娣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那根本不需要离开很久啊! 她不想留在王府看着新良妃怀孕产子,第一是看着也不太舒服,虽然宴七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心里怎么能完全没有感觉呢?她好歹也是个活生生有感情的人啊,看着自己爱过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已经挑战了宴七的洁癖极限,要是看着自己爱过的人和别的女人一起备孕保胎坐月子,那倒不如直接把宴七杀了吧。 什么是杀人诛心,宴七实在是明白,如果陈溪川还顾及情分的话,就不会阻止自己。 心理上的折磨太大了,自己说不定会抑郁,说不定会疯掉。 而且宴七看了那么多的后宫剧和,自己虽然暂时不了解新良娣的为人,但是也不敢保证这个新良娣是个善茬。 太后培养出来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也许会为了自己的王妃地位陷害自己,筹码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就说自己嫉妒成魔,将魔爪伸向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样的话,自己且不是百口莫辩? 不行不行,得赶快离开王爷府才好! 宴七有些焦躁的在床上看来看去,思索着自己要是离开王爷府的话要带走哪些东西,但是突然又想到,陈溪川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和自己说吗?自己怎么就开始计划起来自己出府和打包行李的事情了? “拒绝幻想!”宴七幽幽叹一口气,又躺回了枕头上。 殊不知外面的几个丫鬟正在低着头挨训。 陈溪川压根就没走,他一个飞身来到屋檐上,透过窗户看着宴七吃饭,却发现宴七只匆匆喝了几口粥就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看离开的方向是回了床上睡觉,好吧,今天怕是和宴七说不上话了。 只是这几个丫鬟,怎么也不好好劝劝宴七吃饭呢?生病了不就是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吗?怎么全都是汤汤水水的,着看了哪里会有食欲? 而且就在陈溪川准备下房檐的时候,他居然看到那个小小年纪的丫鬟,把宴七的饭菜都吃掉了! 王爷府的规矩就是下人绝对不能吃上主子的食物,这丫头是庄子上来的,不知道规矩就算了,旁边几个丫鬟居然也不阻止。 陈溪川一个飞身下了屋檐,几个丫鬟立刻吓作一团,但还是把不敢尖叫生怕吵醒了宴七,陈溪川对这一点倒还是满意。 兰亭首先看清了来人是陈溪川,行了一礼之后不禁奇怪:“王爷为何从屋檐上下来?” 陈溪川也知道自己突然飞身下楼肯定能吓到几个姑娘,但是没办法,陈溪川实在是忍不了。 “本王一直没走,看着你们伺候王妃吃饭。”陈溪川冷冷回答,兰亭本就不待见他,他还这般说话,兰亭又是一个白眼低头默默翻了起来。 自己服侍王妃可谓是世界上第一用心,起码比你陈溪川对王妃好,还需要你来监督?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当着陈溪川的面,兰亭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敢顶嘴也不敢抬头,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要说的话基本上已经要接近于骂人的语言,自己低着的那一张脸上的表情接近于厌恶和嫌弃。 “王爷府的规矩是不能吃主子的东西,你们都没学过吗?”陈溪川声音猛地变大,兰亭下意识皱眉道:“回王爷的话,这是王妃赏给宥元的,说是自己不吃,丢了也是浪费。” 其实兰亭一点都不在乎陈溪川所谓的王府的规矩,这叫什么鬼规矩,尚书府都没这钟繁文缛节,就他陈溪川多事搞出这些幺蛾子来,而且只是宴七的意思,难道自己还真的拿去倒了。 最最最最重要的事情!宴七睡着了陈溪川在外面大喊大叫什么啊?神经啊? 兰亭把头埋得更低了,陈溪川还以为她是有些害怕自己,其实是兰亭害怕自己做不好表情管理,让陈溪川看见自己翻白眼的模样,那要是被抓到了,宴七怕是都保不了自己的小命。 不尊重王爷这种事,私底下做就好了,自己在陈溪川面前做,可不得做点防护措施。 “王妃给的?”陈溪川闻言一顿,声音小了许多,看着瘦弱的宥元一时间大约明白了宴七的意思,这小姑娘年纪小,正是长身体和贪吃的年纪,所以就把吃食给了她。 可是宴七不吃的话,身体如何恢复呢? “是,是王妃给奴婢的。”宥元被吓得不行,躲在兰亭身后,听到陈溪川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才敢出声。 兰亭下意识地护住宥元,生怕陈溪川又突然发脾气,现在陈溪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神经病,所以兰亭也根本不在乎陈溪川怎么看待自己,只想着要尽自己的一切保护哈宴七和身边的人,至于自己,反正烂命一条,岁陈溪川怎么处置,自己也没有家人,最亲的人就是宴七,看宴七这般被陈溪川伤害,她要不是身份地位悬殊,要不是宴七心里还爱着陈溪川,她真的想狠狠收拾陈溪川一顿。 “谁在外面?别吵了,让我睡会儿。” 声音从门里传来,外面站着的丫鬟和陈溪川都是一愣,这是宴七的声音? 沙哑又低沉,要不是兰亭早就知道宴七着凉后声线有所变化,她是真的要破门而入进去看看宴七是不是被哪个男人绑架了。 兰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都是陈溪川在外面瞎吼瞎叫的,不然宴七怎么会醒来? “是本王,你快些休息吧。”陈溪川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就看到了兰亭明晃晃的白眼。 兰亭也是没想到陈溪川会突然回头,自己的白眼实在是刹不住车了,只好马上又多眨巴了几下眼睛假装痛苦地对宥元说:“快帮我看看,我眼里是不是进了虫子?” 陈溪川看着主仆二人一样拙劣的演技有些无语,但是自己也实在是不想展示出自己过于小气的一面,只是装作没看见一般的吩咐小宁道:“明日王妃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按照清淡的饮食标准,不然王妃什么都不吃的话,更不理由身体回复。” 小宁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陈溪川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兰亭这下可是不敢再翻白眼,目送着陈溪川离开院子后才又是一个白眼奉上。 第235章:她连你也不愿意见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宥元嘟囔着“姐姐这不是没事吗?”还一边继续看着兰亭的眼睛,兰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装的!刚刚我翻白眼被王爷看到了,吓死我了!” “那你可得小心点。”声音突然从房门里传出来,兰亭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了宴七,连忙一边对着门鞠躬一边道歉。 下一秒,宴七就打开了门。 “我没睡着,我一直躺着听你们说话呢。”宴七笑着把兰亭拉起来,示意她不需要道歉,又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宥元:“别管陈溪川说啥,我叫你吃你就吃,月季园可是我的地盘。” 宥元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点头:“好的!奴婢一定只听王妃的。” 小宁在心里反问:“难道月季园不是属于王爷府的?”但是还是不敢说出口,毕竟她也是摸清了宴七的套路,总之在月季园里,宴七就是最大人物,王爷来了也得排第二。 “奴婢以后会注意的。”兰亭低着头,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来,有些害怕。 “是啊,陈溪川心眼可小了,你下次翻白眼得偷偷的,别被看到。”宴七点头,兰亭也跟着点头,点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忍不住反问:“王妃不责怪奴婢不尊重王爷吗?” “为什么要责怪,主子也有做错的地方啊,难道奴婢就没有人权了吗?”宴七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像极了为奴隶翻身的革命者,下一秒就要掀起革命推翻这个封建社会一般。 几个丫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论断,从下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他们这一辈子是能做奴隶,这一辈子就是比主子要低一层次,这一辈子就要好好服侍主人,结果宴七却说,奴隶也有自己的人权。 “虽然不知道你翻白眼的理由,但是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翻白眼吧,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适当的发泄没什么错误,唯一不好的就是,在陈溪川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些。”宴七继续说着,丝毫没注意几个丫鬟的表情变得奇怪。 “王妃,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兰亭从小一直跟着宴七长大,小时候宴七似乎不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宴七身体不好时老是乱发脾气受过苦的人,但是她还是心里清楚宴七本质不是一个坏孩子,于是也就一直默默照顾着宴七。 但是自宴七嫁到王爷府之后,对自己和其他人都变得和蔼起来,说话也没有了之前属于尚书府嫡女的架子,更没有那天生就带来的傲气,甚至时常和几个丫鬟笑嘻嘻的打成一片,如今甚至在为自己的没有礼貌开脱。 “哪里听来的?”宴七不太理解兰亭的意思,难道这个时代没有人为奴隶发声吗? 那自己乱说话会不会被抓去说是异端? 宴七捂住了嘴巴,一时间有些害怕,连忙对几个丫鬟说:“这都是我偷偷想的,可不要告诉别人!” 别的不说,这个时代可没有言语自由,乱说话的话自己是真的可能小命不保。 小宁点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一向昂守口如瓶!” 宥元也跟着点头,兰亭却不理解:“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外人,王妃平易近人,对奴隶都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不是应该说出去吗?” 宴七:“难道不会因为我乱说话破坏阶级平衡为把我抓起来?” 兰亭一下子懵了:“什么是阶级平衡?” 宴七意识到自己又在说些自己才懂得话后忙摆摆手:“没事,这是我们几个的私房话懂了吧,不要外传!” 兰亭还是不理解,但是知道宴七读书读得比自己多,也许是自己不懂得的内容,所以也就跟着点点头,不说就不说,宴七的这份好自己珍藏着也不是坏事。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翻白眼?”宴七连忙把话题扯开。 兰亭有些不好意思:“王爷本来就把王妃吵醒了,您说叫别说话了,王爷还故意说自己是王爷,奴婢觉得简直是多此一举,甚至更吵人了,所以就没忍住。” “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他会立刻走掉,没想到还走回来说话。”宴七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理解陈溪川的脑回路。 宥元若有所思道:“王爷是不是想让王妃知道自己一直没走,而是在等着王妃醒?” 宴七闻言,沉默了几秒,其实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陈溪川一向是很照顾自己的感受的,没原因故意大声把自己吵醒,似乎真的就是在急切证明,自己一直都在守护宴七,没有离开一步。 他也怕了?宴七想着,却听到小厮进来说是于良娣求见。 “于良娣?”宴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兰亭只好小声在旁边提醒:“这就是新良娣呀王妃。” “哦哦。”宴七默默点头,对着报信的小厮道:“本王妃得了风寒,恐染疾于他人,还是不见了吧,若是有什么急事,等本王妃身体好些了再说吧。”宴七说完还真的咳嗽了两声。 说了太多话,嗓子都不舒服了,宴七进了房间坐在桌边喝茶,小厮就赶快出去把宴七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于良娣。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良娣听了小厮的话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躲在风月轩的陈溪川一看于良娣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沮丧地开口:“怎么?她连你也不肯见吗?” 于良娣看着陈溪川一脸落寞地待在房檐上有点好笑,但是还是正色道:“王妃本就生病了,不愿和外人接触也是正常的,王爷莫要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本王一日不与他解释,她就一日的与本王疏远,到最后无法挽回可如何是好?”陈溪川懊恼的看着隔壁院子里的宴七,他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通过未关的西窗院子看到坐在桌边的宴七。 要是那日自己能够早点认清现实,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场赐婚,早点从宫里回来,也不会在路上碰到刺客,也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让宴七在没有听到自己的解释就匆匆出门。 一直到现在,自己的解释都还没有说出口。 而宴七是真的生着病,自己总不能真的拖着身体不适的宴七一顿解释一顿折腾吧? 时机总是这样恰恰好的错过,陈溪川看到宴七咳嗽着喝下热茶,皱着眉头又继续咳嗽了几声,那模样看得陈溪川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 “王爷还准备在屋檐上待多久?”于良娣看着屋檐上盯着宴七一动不动的陈溪川有些无语,这么多年没见,陈溪川喜欢爬屋顶的习惯是一点都没变。 “等会儿就走,等宴七关了窗户就走。”陈溪川头都没回,看着宴七端过兰亭递给她的汤药,看着宴七捏着鼻子一口喝下一碗汤药,又皱着眉头接过丫鬟手里的蜜饯,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牵动着陈溪川的心,他也好想就待在宴七身边这样照顾她,端茶送水都可以,他都可以做到,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只是宴七似乎不太愿意和自己相处。 这之间的误会太多了,陈溪川扶额感叹事情真的变得越来越复杂,偏偏宴七的脑子里确实越发单纯,自己来不及解释的话,也就再也没办法说出口。 是夜,宴七白日睡得太多又喝了不少茶水,到了该休息的点却一点都不困,反而是精神抖擞,几个丫鬟也没辙,总不能抬着宴七去休息吧? 宴七坐在西窗边,这里的光线是最好的,月光如水倾泻在桌子上,她想起了自己久违开封的日记本来,霎时间来了兴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那本日记。 最终在衣柜的最低端找到了那本没写多少的日记本,打发走了丫鬟后,宴七摊开自己的日记本,看着之前自己写的日记,莫名地觉得好笑。 “九月十七日,今日天气阴,我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规矩,居然晚上八点之后不许我出门!我特意了解了这里没有宵禁,我不许出门是因为王爷府有门禁!封建社会讨人嫌,我好想在夜晚出去吹晚风吃串串啊.......” “九月二十五日,今日小雨,肚子疼不想出门,碰巧下雨我就可以懒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干,但是陈溪川喊我去吃饭,我说我不想动,结果他居然过来了!我本来还想就躺着吃点,他这一来我还得换衣服梳头发,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面人模狗样的吃饭!好烦!” 宴七看着之前写的日记,都还算是满欢快的,可是今日想要下笔,却怎么都不能欢快起来。 “十月七日,天晴,生病了嗓子疼,好想喝川贝枇杷膏,也好想喝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而不是在喝了这么多热茶之后睡不着觉跑到这里来记流水账。今日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新良娣姓于,京城里谁家姑娘姓于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是看样子就是大家闺秀,我是真的自愧不如的很,要不我自己去找陈溪川说说,让她当王妃,我去当良娣?反正看样子她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我还得抓紧时间告诉陈溪川我要出家,哦,去庙里祈福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远走高飞。” 写完之后,宴七眨眨眼,这么晚了就这烛光写字很费眼睛,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疲惫的很,宴七合上本子,随意地塞到旁边的抽屉里就准备去睡觉,反正这房间别人也进不来,况且自己还生着病,谁能没事跑来找自己?除非想和自己一样生病。 再让她搬那么多衣服把本子放回去也太累了,干脆随便塞在一个地方,明天再来放好了。 想到这里宴七直接走动床边倒头就睡,眼睛疲惫倒是为宴七带来了睡意,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入眠。 陈溪川在窗外看着宴七找了好久东西后找出一个笔记本,又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塞在了左边的第二个抽屉。 陈溪川很是好奇,里面是什么。 他对宴七,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出于对感情的顾虑,从未说出来过,但是陈溪川有强烈的预感,自己所有的疑问,那个本子都会给与自己答复。 陈溪川飞身从风月轩飞到了月季园,早就和暗卫打好了招呼,于是也就没人阻拦,陈溪川轻功恢复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来到窗边,轻手轻脚翻身入窗,打开抽屉,拿走了那一本日记。 几乎是陈溪川最快的速度,他拿着这本日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实在是太好奇这本上写了什么。 遣散了所有的下人,陈溪川坐在床前打开了那本日记。 第236章:偷看日记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八月二十五日,天气晴,好热,好想吃冰棒!还想吃西瓜,可是这里都没有,第一次萌发了想逃回家的冲动。” 陈溪川只看了一页就微微皱眉:“什么是冰棒?逃回家?难道尚书府有?” 暂且先做个疑问吧,继续往下看。 “陈溪川说他最近忙的是太后的事情,我才觉得心里放心了,我还以为他在外面养外室呢?肯定是我看多了......以前老是喜欢看这一类的...陈溪川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的,我很难不想歪吧,就算是真的养了外室,虽然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传出去我面子很挂不住啊.......” 陈溪川脸更黑了,原来宴七私底下都是直呼自己名字的?还说自己早出晚归是在养外室?自己忙着给太后选礼物和边塞的事情,却被这样误解? 而且她似乎不是在意自己养外室,而是更在意自己的名声? 陈溪川再一看日期,是在自己和她表明心意前。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宴七对自己完全是没有想法的,甚至还难得的“大度”。 陈溪川黑着脸又翻了一页。 “八月二十九日,今天见到了绝世大美男!果然美人是不分性别的,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老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帅的人呢,在陈溪川之前我见过最帅的应该是陈子豪吧,可惜了,是个渣男翻车了啊,果然追星不能真情实感,这个美男的名字叫白万里,好像白居易和杨万里的孩子啊……” 除了困惑,还是困惑,陈溪川只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根本看不懂宴七这短短几行字很是丢人,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字都认识可是不能理解。 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宴七的问题? 陈溪川一愣,等下?白万里是绝世大美男吗?还说没见过这么帅的?难道自己不算吗? 陈溪川惆怅地继续看着那“追星”两个字眼,这是什么意思?追逐天上的星星吗? 陈子豪又是谁?似乎没听过京城里哪位公子叫这个名字?白居易和杨万里又是哪位啊! 陈溪川只觉得自己身边正围绕着一堆问号,它们的名字都叫“宴七的日记”。 暂且放着吧,慢慢解读。 “八月三十日,我中毒了,无语,用脚指头都知道是赵清圆干的!” 陈溪川一哽,这还真的不是赵清圆干的,这是太后干的啊!看来宴七是一点都不知道太后其人的恐怖,这般事情完全没有想到太后身上去。 到时候自己要是告诉宴七关于太后的事情,她会不会觉得很难接受?毕竟在宴七的角度看来,太后的确是待她还算不错。 算了,找几个机会慢慢和小孩渗透一下思想,时机成熟了到时候再告诉她也起码不会特别诧异。 “九月五日,王爷说要带我去庄子上治病避暑,避暑山庄吗?可是我感觉我要死了,真的,唉,我命好苦.....” 那小姑娘居然以为自己中了毒就会死吗?陈溪川想起那时候宴七故作坚强的样子一阵心疼,毕竟那个时候她总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吧,而自己也没有过于关注她是否是在强装坚强。 “九月七日,坐了一天马车,屁股裂开成三十瓣的感觉谁懂?” 陈溪川看着这一行字,这么小的一行字带给他的震撼却是非常大的,什么叫“裂开三十瓣”,宴七这脑子里都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什么水准的夸张大师? “九月九日,今天应该忆山东兄弟?今天王爷告诉我一个秘密,唉,宫里的事情可真的是扑朔迷离,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不想进,还好我是在王爷府,感恩。” 为什么九月九日要忆山东兄弟?陈溪川摩挲着纸张,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多到快要让陈溪川产生找个本子全都记下来的冲动了。 “九月十日,这几天得闲,但是没什么好说的,就随便写写。” “九月十二日,今天陈溪川给我喂药!太夸张了!” 陈溪川看着这一惊一乍的语气,似乎都能看到宴七背着自己对几个丫鬟说这几句话的样子,很夸张吗?王爷照顾王妃不是很正常吗?陈溪川在宴七的日记本里老是看到淡淡的疏离和不自在,不由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九月二十日,不妙,我怀疑他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啊?我浑身上下哪里值得他喜欢?我吓死了我需要冷静,我觉得陈溪川就是被包办婚姻冲昏了头脑,要是没有娶我的话,他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 原来自己之前已经被发现了?陈溪川回忆着之前的事情,有些好笑自己的行为,但也对着宴七的话语感到不快,什么叫自己被包办婚姻冲昏了头脑?什么叫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妻子? 是自己不够好还是宴七觉得她不够好,在陈溪川心里他们是这么相配的一对,对方是完全没有可以替代的。 “九月二十一,作茧自缚,陈溪川压根没喝醉,还和我说她心里没有别的女子,晚上见到阙七了,不巧的是陈溪川也在,哈哈,亲了我额头一下,我直接去世,救命啊啊啊啊啊啊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自己亲她额头的事情也要写进日记吗?还真的是私密日记......可是为什么宴七要说自己直接去世?多不吉利?怎么就直接挂在嘴边,陈溪川皱着眉头恨不得自己拿起笔来把这一句话涂掉,但是害怕自己被发现还是忍住了。 “九月二十三日,今天我对王爷说友谊地久天长,他的眼神似乎是想把我杀了,但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陈溪川冷哼一声,那时候果然是装傻。 “九月二十五日,夭寿了,我的心承受力不行,我本来下定决心短情绝爱的,没想到啊,苍天作弄我!让我看到了陈溪川的腹肌,这可如何是好?我看到了不得给陈溪川负责?唉,其实我也不算亏本,陈溪川身材蛮好的,希望保持到中年也是这样!好耶!陈溪川身材不错!” 陈溪川看了一下四周,确认再次没人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肌吗?自己的确身材还不错啦,隐隐约约有听人夸过啦~可是被宴七这样夸陈溪川还是觉得很开心,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继续翻页。 陈溪川看着这本日记,一时间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宴七在纸间跳跃着,而宴七的每一篇日记,几乎都与自己有关。 如果说在之前,陈溪川对宴七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的话,看完这本日记之后,陈溪川完全就是对宴七感到陌生! 比如她在日记里肆无忌惮的描写自己没穿衣服的画面,直呼自己的大名,还说了许许多多自己这些年来走南闯北都没听过的话,甚至还出现了自己没见过的字符? 宴七内心os:那是英语你个土鳖! 到底是宴七真的思路过于活跃自由写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宴七背后有更大的秘密等着自己去发掘? 陈溪川拿着日记陷入沉思,半晌才又才翻动纸张,看到了宴七今日写的日记,由于被宴七匆匆盖上,墨水都印在了另一页纸上,这也是宴七这么厚的本子,却只能大概写一部分的原因,大部分的纸张都被她不精湛的写字技术和慌慌张张的关书动作变得墨迹斑斑,压根不能再写。 陈溪川心想,她估计也知道这不能叫别人瞧见,所以这么着急就把书本合上了,殊不知宴七单纯  就是习惯使然,在现代她也是写完就立马关上了本子,全然一副完成作业的模样。 在这里虽说是换了空间,但是习惯是会一直存在的。 中间的日记断了不少天,大约是忘记写,但是今日的日记,陈溪川却觉得自己不看不可。 这不看还好,一看真的把陈溪川气得够呛。 他原以为宴七会在日记里狠狠地骂自己是负心汉,不和他说就带回来新良娣,若真的是如此,陈溪川大可觉得自己在宴七心里的位置还算不错,至少是在吃自己的醋,而不是真的觉得无所谓,那样的话,就算宴七真的不想搭理自己,那么自己大概率也是可以得到宴七的原谅,只要自己找到时机和宴七解释就可以。 可是当他翻开日记,引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川贝枇杷膏” 陈溪川侧头仔细回想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是不是民间偏方,或者是什么西域来的神药,可是只是名字眼熟,脑海里没有任何记忆,既然宴七说想喝,那明日就去找人寻来给她便是。 “奶茶?”陈溪川又皱皱眉头,难道阙七还真的把边塞的东西带回给宴七喝了?宴七居然也觉得好喝!可是现在要想立刻拿到奶茶怕是不太容易,不过自己也可以修书一封连夜送来就是。 接下来的内容让陈溪川直接怀疑人生。 宴七夸新良娣温柔,还夸她是大家闺秀,还说她比自己适合当王妃?还说要来找自己自请去庙里? 这都是什么剧情?陈溪川觉得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书上写女子爱一个人会妒忌,会失去理智,但是宴七似乎并不这般,她在日记里夸赞新良娣,还说自己不如她,还要为了自己和新良娣的“幸福”自请去寺庙为二人祈福? 第237章:你明白个头!!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日记本上那碍眼的一行字“到时候就可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陈溪川冷哼一声,想离开王爷府都不可能,何况是他的手掌心? 夜里突然下起大雨,陈溪川本想偷偷将日记还回去,却发现月季园里的丫鬟早就把西窗关上了,陈溪川在屋顶急得不行,万一明天宴七发现日记本不见了肯定能猜到是自己拿的,况且自己现在在宴七心里就是个路人,自己肯定又再一次在宴七心里被减分。 可是眼下自己也不可能去把人家的窗户撬开,而且关窗户不就是为了不吹到凉风,为的就是不让宴七的病情加重吗? 陈溪川只好又揣着这本日记回了自己院子,把日记本仔仔细细藏在了自己枕头下之后才睡去。 反正没人可以近他的床铺,这本日记放在他这里暂时安全。 只是宴七要是发现了,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只能在宴七发现之前,先把一切事情和宴七解释清楚才好。 第二日一大早,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溪川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撑着一把伞到了月季园,兰亭一看到是陈溪川来了,有些吃惊。毕竟这会儿还早的很,府里上上下下都只有丫鬟们起来准备洗漱,王爷这么早起来干嘛? “王爷,王妃还没起呢。” 没办法,兰亭也不可能晾着陈溪川不管,只好走过去告诉陈溪川宴七大约得再过一个时辰才会醒的事实。 “本王进去看一眼就好。”陈溪川知道今日自己必须进到宴七的屋子里去,不为别的,这本日记必须还回去。 兰亭有些为难道:“这么早,怕是吵醒了王妃她又不开心了,而且王妃生病了,您身子娇贵,还是不要进去了。” 陈溪川却只是走到房门前,将伞递给一旁的丫鬟道:“你们进得,本王就进不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兰亭看陈溪川语气生硬,也知道宴七的闭门不见也许是真的惹得陈溪川不悦,再怎么说王爷府的真正主人还是陈溪川,自己总不能一直和陈溪川作对不是。 “那就退下吧,本王不会把王妃吵醒的。”陈溪川推开门,随后又关上了门。 兰亭看着房门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无法再这些事情上敌过陈溪川的,自己就算是能够保护宴七一时,又如何能一直护着她? 也不知道王爷进去干嘛?如果说只是为了看一眼王妃的话,倒是也不必这般。 兰亭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干脆就坐在门口等着陈溪川出来,耳朵也十分灵敏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陈溪川进门之后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走到了西窗边把怀里揣着的日记本塞回了那个抽屉,这下心里才安心。 万事做完,陈溪川也不贪心,准备先行离开之后再来找宴七,正准备走,却听到屏风后传来宴七的声音。 “兰亭?我好渴啊,给我倒点水。” 声音还是那样沙哑,一看就是着凉还没好全。 陈溪川估摸着是自己开门被宴七以为是兰亭了,所以干脆走到了桌边,用手一探茶壶发现桌子上是冷的茶水,也是,这么早哪里就能直接烧好了水端进来? 陈溪川也不着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准备吩咐兰亭,殊不知兰亭正坐在门口偷听,这一开门差点给她一个跟头摔下去。 “王爷?” 兰亭没想到陈溪川这么快就出来了,于是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陈溪川身后的宴七。 还好,没起来也没争吵,看来真的只是看了一会儿王妃。 陈溪川也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直接就在门口候着自己,难道怕自己吃了宴七不成? “王妃说她口渴,烧些热水来。”陈溪川沉声吩咐完,就又回到了宴七的卧室,宴七躺在床上听兰亭出了门又进来,但水这事却迟迟没有动静,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有人进门了,只好又咳嗽了几声,一般只要自己发出动静兰亭都会第一时间进门,今日为何自己都说了话兰亭也不作答? 也许是自己感冒得厉害,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小了不少,兰亭也许是没听见? 罢了,这般下雨的早晨,睡懒觉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几日没了白露,都是兰亭忙前忙后的,看着也怪累的,自己也不是病得起不来了,要不干脆自己起床去倒一杯水喝。 宴七坐起身子,想起自己这件“时髦”的睡衣,为了不使感冒加重,还是披了外衫下了床,陈溪川耳朵尖听到了宴七找鞋的动静,一时间居然有些心虚,躲在了屏风的另一端不敢出现。 却只见宴七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和随意披在肩头上几乎要掉下来的外衫,以及那伸向桌子上冷水的一双手。 “是凉水,不要喝。” 陈溪川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阻。 这一声可是把宴七的瞌睡全都喊走了,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声传来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陈溪川。 宴七挠挠头,有些奇怪:“这么早王爷怎么在这里?”难道刚刚是陈溪川进门发出的声响吗?宴七眯起眼睛看着陈溪川,她还是困,只是精神清醒,身体却还是熟睡状态。 她一边忍着哈欠,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为何陈溪川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本王想来看看你。”陈溪川倒也不掩饰自己的动机,但是却也不敢提起自己偷看宴七日记本的事情,这要是让宴七知道了,王爷府都得被她拆了不可。 宴七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自动忽略了陈溪川的话一般回道:“我很渴,也不能喝凉水?” 陈溪川看着宴七没睡醒的那一幅乖顺的模样,一时间语气也变得平和不少:“本王吩咐了丫鬟给你烧了热水来,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兰亭就提着泡好的新茶进了门,微微行礼后就把茶壶放在了桌上,拿走了凉的茶壶。 她自然也看到了宴七,宴七那一双大眼睛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何陈溪川会出现在这里。 兰亭恨不得说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一直拦着陈溪川啊!人家这么早来就是铁了心要看看宴七,自己再拦着怕是要被陈溪川拖下去杖毙了不可。 小姐,你也想想我们这些下层人士生活的艰辛吧。 兰亭低下头回避宴七的眼神,匆匆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宴七磨牙,好一个兰亭! 陈溪川则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心里只有宴七渴了这一件事,于是赶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宴七:“小心烫。”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大早精神焕发的模样,自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鸡窝头,满脸油还浮肿的厉害,于是也不想多说话,接过茶杯吹了吹就喝了下去。 本就是大早上的,宴七喝了一杯后觉得嗓子舒服不少,就准备回去继续睡着。 但是陈溪川一直在这里,宴七又觉得有些局促,转身要走的那一瞬间,宴七还是开口了:“王爷还是请回吧,臣妾要继续休息了。” 陈溪川看宴七喝完水就要回去睡,也知道她是真的困,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宴七,怎么会让她再次赶自己出门?这样的话下次又该如何见到宴七呢? 绝对不能走!陈溪川在心里默默发誓,今天必须得和宴七把一切都说清楚! “不行,本王今日有话同你讲,你若是觉得困,本王就长话短说。”陈溪川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宴七,生怕宴七拒绝自己。 宴七一看陈溪川的表情就知晓今日是躲不过了,也知道陈溪川一大早来是不把话说完不肯走,于是也就干脆放弃了继续做乌龟的念头,顺势坐在了椅子上:“那王爷快些说罢。” 罢了,干脆今早上都解决了吧。 陈溪川看宴七态度有所松动,心下的顾虑也少了一大半,本想坐在宴七对面和她好好说说,但是看着宴七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心里心虚,终究是站在原地开了口。 “那良娣是本王儿时身边的侍女,不是这朝中谁家的大小姐。”陈溪川觉得还是先把于荷的身份说出来比较好,但是在宴七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她抬起头想看看陈溪川说这些话的神情,却猝不及防又和那一双堪称宴七见过最为深沉的眸子对视,她有些不安的别开脸咳嗽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本王与她早年相识,后来本王出宫,她便留在了宫内,没想到被太后挑选去培养。”陈溪川看宴七咳嗽,不由得加快了语速,眼神在触及到宴七肩头上那一件外衫时,也想伸手替她稍微再紧紧。 “我知道了。”宴七还是只说那一句话,陈溪川摸不清宴七的态度,刚准备开口继续说,宴七又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我都明白的,王爷。”宴七说完抬起头,很是乐观的笑容明晃晃的挂在那一张苍白的小脸上。 “你明白个头!”陈溪川听完宴七的话,算是会出了宴七的意思来,这丫头是不是以为自己和那于荷青梅竹马,这一桩婚算是如了自己的愿望? 宴七想不到陈溪川居然还会说这般粗俗无礼的话,虽然自己在现代听过许许多多比这还粗俗的脏话,可是这般的语言从陈溪川里说出来,简直是叫宴七不得不瞪大了眼去观察陈溪川的表情,无论是语气还是自己所看到的表情,都只有一个答案。 陈溪川生气了。 第238章: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有些不明白陈溪川生气的原因,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自己不该笑? 其实宴七本身也笑不出来,但是总是想在陈溪川面前伪装的洒脱一些,所以便口不对心的说些与自己无关的话,还扯出一抹笑来,为的就是维护自己这可怜的自尊。 的确,陈溪川还能有别人,可是自己在这里,真的只有陈溪川一人。 陈溪川也是一时气急了,随口胡说,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在自己的王妃面前有些不妥,他低头打量宴七的神色,却发现后者只是傻乎乎的盯着桌面,没有过多的表情。 看这样子,似乎是还没睡醒,也似乎是......不太在意。 陈溪川强忍下心头的不适继续说着:“本来有些事情,想以后再告诉你,可是现在事情全都堆在了眼前,我也不得不告诉你。” 说罢,陈溪川坐在了宴七身边,宴七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陈溪川,陈溪川只是伸手把宴七背上披着的外袍紧了紧,又深深地看了宴七一眼,问道:“你知道三皇子吗?” 如果是问的之前的宴七,那么陈溪川一定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是宴七穿越过来的时候,记忆都是零零碎碎的,关于不太熟悉的人的记忆是一点都没留下,所以陈溪川在宴七的眼神里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和陌生。 若是只有单纯的陌生,陈溪川倒也觉得可以谅解,宴七深居浅出,不太关注也是正常,何况她年纪小,那时候发生的事情记不得很正常。 可是宴七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叫陈溪川有些诧异。 “知道。”宴七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陈溪川也没想在此事上过多追究,于是压低了声线继续说:“我与三皇子正在策划谋反,太后也许是知道了些风声,派了于荷在我身边盯着,但是于荷似乎是被逼迫的,所以我将她带回来,放在身边观察一阵儿,再看看是不是可以留着的人。” 宴七直接傻了,这是什么剧情? 陈溪川这般温和的人,居然要谋反? 宴七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半晌才抬头:“你要谋反?” 陈溪川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确切的说是帮三皇子谋反,我只是觉得,天下的主人不该是当今皇帝这样龌龊的人。” 宴七不熟悉当今皇上,自己也才来了几个月,身边的人哪一个敢随便的议论皇上呢? 可是,宴七想起自己在书中看到的,若是换了天下,怕是这天下又是一场大乱,那时候战乱私四起,民不聊生,宴七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倒也不是真的圣母心作祟,身居高位也许会少受些苦,可是在现代自己是扎扎实实的平民,若是突然来了战乱,真的苦的全是自己这般的百姓。 宴七自觉自己不是一国之母,有这样的担忧说出来怕是陈溪川都觉得奇怪,但是宴七又想起自己家里的情况来,父亲虽是文官不比上战场,但是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 迟疑了一会儿,带着还是相信陈溪川的那一颗心,宴七还是问了出来:“那尚书府会受到朝堂的牵连吗?” 陈溪川眉一挑:“阙七也是三皇子手下的人,若是失败的话,自然会受到牵连。” 阙七也......宴七算是了解阙七,眼下陈溪川和阙七都是三皇子的人,可见两人都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这又从侧面说明了,当今的圣上,也许真的是个昏君。 “那,你们成功的几率大吗?”宴七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她是真的觉得紧张,光是想想就觉得太过于冒险,自己一向是个想要平平淡淡生活的人,可是似乎一直都没能如愿。 陈溪川没说话,只是伸手拉住了一直因为紧张而揪着自己睡裙的宴七:“你放心便好,我会竭力地护着尚书府的安危。” 宴七看着自己膝上那一双手,眼睛有些酸涩,再开口声音都有些低哑:“我只是担心你和阙七的安危罢了。” 在宴七心里,整个尚书府唯一值得自己挂念的无非就是阙七。 “我命大。”陈溪川闻言笑了出来,宴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吗?还能笑着说出来自己命大? 陈溪川看到了宴七这一眼,转了话题问:“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手还被陈溪川攥在手里,宴七本来都没想起这件事了,陈溪川一提,没由来的就又是一阵烦躁,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还是敌不过陈溪川的力气大,扯了一番还是自己手疼的厉害。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温柔点? “还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都问出来吧,我都给你解释。”陈溪川看宴七还是有些别扭,既然之前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平心静气地好好哄哄宴七,这次绝对不能依着自己向来的脾气来。 越温柔越好,越有耐心越好。 用自己的心去感化她,总能成功吧。 但宴七光是想想那件事就觉得委屈,再开口的时候噘着嘴巴,眼泪都含在了一双泛红的眼睛里,陈溪川一看这架势怕是不妙,宴七似乎还受了不少委屈,陈溪川怕看见宴七真的掉下眼泪来,连忙拿手去擦宴七的眼角,这不擦还好,一碰到宴七的脸,眼泪就跟断了线的串珠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全都滴在宴七膝上那紧紧握着宴七的陈溪川手上。 凉凉的眼泪滴在手上,陈溪川居然觉得有些灼痛,他看着宴七似乎是停不下来的一直流着眼泪,心里慌得不行,于是心一横,干脆把还哭兮兮的宴七一把拉到了自己怀里。 宴七还是只是掉眼泪不说话,陈溪川用手笨拙地去给宴七擦眼泪,宴七偏开头,却刚好将下巴抵在了陈溪川肩头,陈溪川会意地紧紧把宴七搂在怀里,一边哄孩子似的拍着宴七的背脊,一边小声哄着:“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  ,不哭了好不好?” 宴七也觉得自己很是丢人,怎么就止不住眼泪的一直趴在陈溪川肩头呢?自己也是哭得头晕眼也花,还不忘用手抵着陈溪川的胸膛往外推,似乎是抵触陈溪川的接触,但是力量上的悬殊让这个动作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宴七的手无力的困在自己和陈溪川之间,压根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番,也哭的差不多了,陈溪川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了些,这才试探性的开口:“可好些了?” 宴七拧了陈溪川一把,依旧是不说话。 陈溪川穿的本来就薄,这一拧还真的把陈溪川拧的闷哼一声,宴七听着还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毕竟陈溪川是个病秧子,转头又想到陈溪川都能造反了,还能害怕自己拧他一下? “别装!” 宴七没好气地又拧了一把陈溪川,陈溪川感受到宴七一双小手在自己胸膛上作乱,忍不住开口:“夫人捏的地方,很是独到。” 宴七闻言摸了摸手下那自己揪过的地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脸就爆红了起来,怎么这么巧?自己随手一捏怎么就捏到陈溪川的...... 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宴七咳嗽一声准备解释,陈溪川却拍了拍宴七的背:“可是觉得冷?我抱你去继续睡会儿。” 说罢抱着宴七站起身就往床边走,宴七被这件事乱了心神,哪还有心思睡觉,躺在被窝里只想把自己脸都埋进去才好。 “这么冷吗?换床厚的被子?”陈溪川自然知道宴七是不好意思,但是依旧是一本正经地在和宴七说话,宴七气得不行,头埋在被窝里抬都不抬道:“你快走吧!等我醒了再找你说话!” “我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得,醒了还找自己说话,这算是原谅自己了?陈溪川点点头,把憋得通红的宴七从被窝里挖出来,心情大好地俯身亲了一下宴七的额头:“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宴七窝在被子里,心里乱呼呼的,脑子也晕乎乎的,一时间分不清刚刚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陈溪川那实质性的一吻落在额头她才知道原来一切不是自己的幻想。 怎样,现在算是原谅陈溪川了吗? 陈溪川和自己解释了良娣的由来是没错,可是自己还有好多话没说呢!比如为什么要把新良娣安排在自己旁边?为什么当天晚上不和自己解释?为什么第二天相信丫鬟的话不相信自己? 这都是宴七之前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可是在看到了陈溪川那双温和的眸子之后,在听到了陈溪川的解释之后,自己只顾着担心陈溪川和阙七的安危,自己之前的话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宴七窝在被子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些话问问陈溪川,不问出来的话,一直埋在两人之间也是一个祸患,可是不知不觉间宴七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原谅了陈溪川,毕竟如果是对陈溪川依旧抱着埋怨的态度的话,自己大约是不会这般坦然接受陈溪川的接触。 也许是心里安定了许多,宴七翻了个身也就继续睡着了,完全没注意所谓说自己要走的陈溪川,还是站在门口。 第239章:不妙 不妙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陈溪川本来是想让宴七好好休息来着,可是大约是两人之间的误会好不容易才解开,陈溪川要走的那一瞬间,居然萌发出强烈的不舍来,他不想离开这件屋子,就算是宴七已经熟睡,他也想就看着宴七的睡颜。 于是等着屏风后渐渐没了声音,陈溪川这才又起身慢慢放轻了脚步走向宴七的床铺。 她是自己睡着的,也就没有拉上床幔,事实上宴七压根就不爱拉上床幔,在没有现代光源的这个时代,晚上到处漆黑一片已经叫人很是害怕了,丫鬟点了几个火烛还怕宴七觉得太亮了睡不着,其实这种程度的光源宴七觉得很是正常,毕竟又不是点在床头的,哪里就特别刺眼的睡不着了? 也许是自己在现代也习惯开着小夜灯的原因,这里的人不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宴七还觉得有时飞舞起来的床幔很是吓人,要是不是几个丫鬟来拉上,自己是绝对不会手欠拉上的。 所以陈溪川只是绕过屏风就看到了宴七。 一张小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了小巧的鼻子和一双眼睛,脸颊睡得微微发粉,陈溪川在一旁不敢走得太近的打量着,似乎小姑娘的眼皮都是透着浅浅的粉色,均匀的呼吸连同着茜色的被子起起伏伏,似乎在说着这被子下的人格外好眠。 陈溪川慢慢走近,屏住呼吸放慢脚步生怕吵醒了宴七,但是宴七是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就算现在陈溪川猛打一个喷嚏,她也不一定会被吵醒,毕竟之前在现代,隔壁宿舍组装衣柜那么大的声响自己也愣是一点都没听到,直到隔壁宿舍被投诉了,自己才知道是什么事情,当然,那天她醒来也是因为憋醒的,压根没有听到隔壁宿舍的争端。 总之,宴七的睡眠极其的好,几乎是不会被外界影响的那种好。 陈溪川总是想着之前宴七爱做噩梦,还以为宴七是个睡眠浅的人,真的是尽全力发出最小的声音挪到了宴七的床边。 还好,没醒,陈溪川长呼一口气,缓缓坐在了宴七床边。 自己多久没有这般看到宴七的睡颜了,陈溪川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只是自己心里老是想念,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眼下宴七就躺在自己面前,睡得很沉的样子很是可爱,陈溪川只希望时间都能在这一刻静止,他希望能就这样一直安好地和宴七在一起。 也许年少时还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很多的抱负,很多的欲望,等到了遇见宴七之后,陈溪川才发现一个人的想法是可以这样轻易的被改变,自己本想着推翻了这个皇帝,要好好扶持三哥,顺便自己也要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来,名垂千史,为自己的家人复仇。 可是现在推不开的事情那么多,陈溪川都无法全身而退之时,他关于权利关于朝堂之上的欲望反而变的更少了。 箭在弦上,他却不想发。 至于少了哪些,  他一时也说不清,只是对曾经无限憧憬的事物突然变得那么热心,对以前幻想的生活和未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冲动,至于这些都被什么替代了,他也说不清,还以为是自己年纪的原因,变得心静悠然起来 在他看着宴七睡颜的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些想法消失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的一颗心到底装了什么。 全是宴七。 比起纵横沙场和称霸于朝堂,他更喜欢和眼前这个睡觉一丝睡相都不讲究的姑娘,一直一直在一起,过着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也许之前自己对这般的生活从未有过设想,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将是奔波风云变换的一生,但是自从有了宴七之后,他开始思索着如何能让宴七安全安心地待在自己身边长长久久。 陈溪川低低地笑了一声,饶是自己也没想到一腔雄心壮志被这个小姑娘磨灭的只剩下好好活着,但是也不觉得可惜和后悔,此时此刻看着宴七,陈溪川的心思还是不免飘到了既将要发生的大战中,如何保证宴七的安全,以及万一失败兵退,自己和宴七要如何全身而退。 自己曾经说过不会惧怕死亡,毕竟自己活着也不过是为了替自己母亲和妹妹报仇,可是有了宴七之后,陈溪川却生出了对死亡的恐惧来。 要是自己死了,宴七怎么办呢?她年纪还那么小,胆子又那么小,如果自己就这么死掉了,宴七要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呢?会改嫁吗?还是会为自己伤心?或者是在长长久久的岁月摩擦里忘记自己。 陈溪川盯着宴七的小脸看了又看,似乎是想从上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陈溪川只敢想想自己死掉的事情,完全不敢想象宴七死去的事情。 这推翻王朝的事情实在是不是小事,很难不牵扯到朝堂上的每一个人,何况撇开宴七是王妃,她还是尚书府的嫡女,也很难摘清自己的干系,那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自己到底要如何保证宴七的安全,陈溪川不得不花费时间和心思去为此筹谋。 宴七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微微侧了身子,砸吧了几下嘴巴又继续睡去了,陈溪川一时间都不敢呼吸,生怕是自己吵醒了宴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想到这里,陈溪川大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宴七那在被窝里捂得红彤彤的脸蛋,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陈溪川早就想要亲手感受一番,是不是真的像自己想的那般滑腻又温暖。 手还没触及到陈溪川心心念念的小脸蛋,宴七又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嘟囔了一句陈溪川听不懂的话之后翻了个身,留给了陈溪川一个后背。 陈溪川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空中,可是也不好继续再追讨着要捏捏这姑娘的脸吧,陈溪川只好收回自己的手,继续坐在床边看着宴七的后背发呆。 有些时候并不是心里的欲望在作祟,而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和这个人一直待在一个空间里,呼吸一样的空气也好,看同一片云也好,总之,只要能在身边都觉得是甜蜜的,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找不到缺口却又是无比的舒畅。 陈溪川就喜欢这样看着宴七,不带任何情欲的眼神,如果宴七可以看到这个眼神,大概能在其中领悟到自己还没有给予给陈溪川的感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宴七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陈溪川的热乎气儿了,但是她这一觉睡得莫名踏实,似乎是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情被解决了,是难得的悠闲和轻松。 宴七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找陈溪川问问自己睡之前想问的那几个问题,但是几个丫鬟都说陈溪川很晚才从房间里出来,还以为宴七在房间内都和王爷把话说开了。 宴七这才知道自己早上睡回笼觉的时候陈溪川一直都守在旁边,也是,自己只顾着想自己那些小心思,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更加没关注陈溪川是真的走了还是虚晃一枪。 那就是说,陈溪川就在自己床头守着自己差不多半个时辰? 天呐,自己没有乱说梦话吧?宴七仔细回想早上的梦,好像内容不算奇怪,不会说出很惊世骇俗的梦话来的样子。 宴七现在最怕的就是陈溪川听见自己的梦话,毕竟自己的脑子做梦都是穿插着现代和这个时代,突然说出日语英语来都不是奇怪的事情,突然骂人也是正常的,所以要是陈溪川哪天听到了自己奇怪的梦话而怀疑自己,宴七可真的是百口莫辩。 “早上王爷走的时候,可说了什么?”宴七还是不放心,一边吃着兰亭一大早买来的卷饼一边问着早上陈溪川的行踪和表情,兰亭手里拿着新摘来的桂花枝子愣了半晌才说:“王爷走之前,叫奴婢给您准备厚的睡衣。” “厚的睡衣?”宴七咀嚼着饼子,思索着陈溪川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不许再给我做奇奇怪怪的睡衣了!” 宴七脸一黑,想起昨晚穿的睡衣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设计的,楞把后背那块精致地掏了一个很是诡异的图案,一个洞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露出脊背来,这也是宴七不得不披着外衫的原因,浑身遮盖着只露出一处真的叫人格外局促。 而且昨晚上自己对着这件衣服无语至极的时候,宥元还和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王妃,这是宫里的新样式!娘娘们都穿的!真的不奇怪!” 于是宴七看着镜子里自己光滑的后背陷入沉思,娘娘们穿多半是为了争宠,那自己为什么要穿呢? 她又不需要争宠! 宥元却只是递给她一件外衫说如果冷了就披上,可是谁睡觉还穿外套呀!早就被宴七丢开了! 宴七想起自己早上自己醒的时候的确是后背朝外的样子,顿时觉得手里的饼失去了往日鲜美的味道。 “不妙,不妙。” 宴七嘀咕着放下来手里的饼,急急忙忙回房间去看自己的睡衣,因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衣服背后还开了一个叉,一直开到腰窝的位置,很是羞耻......自己睡觉踢不踢被子宴七心里很有数,现在宴七只觉得浑身都透着不自在,本来想着吃完饭就去找陈溪川的,现在也是挪不开步子。 第240章:吻你万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兰亭不太明白宴七嘴里的“不妙”从何而来,只好在一旁打量着宴七娇羞里带着一丝愤怒和后悔的表情,还以为是陈溪川在房间里占了宴七什么便宜。 “可是,可是王爷欺负您了?” 兰亭试探性地问着,转头就想起来人家是夫妻,干啥也不该形容成占便宜或者是欺负吧? “没事.....记住下次不要再做那么奇怪的睡衣了。” 宴七听兰亭这么问,想到人家陈溪川也不是自己要看的,是自己睡姿奇怪,自己露出来的,自己就算是有什么说的也不好找陈溪川说,只能再次和几个丫鬟嘱咐,不要再做奇奇怪怪的睡衣款式! 兰亭眨巴着眼睛想着昨晚拿给宴七的睡裙,顿时就明白了,张大了嘴巴看了一眼宴七:“王妃没有穿内裙吗?” “什么内裙?”昨日宴七洗完澡就只看到了很是伤风败俗的这一件衣服,穿上后也就睡了,没管到底能不能见人,早上也是想到怕自己早起着凉披了外衫,听兰亭这意思,这衣服本不是这么设计的?而是里面还有一条? “昨天宥元那给您的衣服是三件呀,您只看到两件吗?”兰亭也知道那件衣服实在是有些暴露,主要是暴露的过于有针对性,似乎就是憋住一股子狐媚劲儿一般,所以不穿内裙的话真的很奇怪。 “我没看见啊!”宴七的表情在兰亭看来简直如丧考妣,但是强忍着自己心下莫名涌起来的笑意板着脸问宥元:“昨晚叫你准备好的睡裙,怎么会好端端少了一条?” “王妃赎罪,兰亭姐姐赎罪,奴婢没见过这般的衣服,还以为只有两件.....” 宥元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昨晚自己去找睡衣时睡眼惺忪,实在是没怎么看清,看到是一个颜色的衣服就抱来了,后续宴七也没问起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衣服是少了一件。 宴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处罚这姑娘,年纪小没见过这衣服构造,连自己都不知道这衣服的构造,但是作为奴仆。 做事情未免过于不用心,不然也应该会发现这衣服多多少少有些“不正经。” “可是比之前身体好多了?”陈溪川的声音猛地传来,宴七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大门紧闭,自己正在院子里和几个丫鬟说话,完全没看到陈溪川的人影。 兰亭循着声音的来源往上看去,果然,陈溪川又蹲在房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宴七。 几个丫鬟交换了眼神,决定行了礼就开溜,这时节不是她们几个该待在这里的时候,想必两人还是有不少的话要说。 宴七万万没想到陈溪川就待在房顶上,看着陈溪川逆光冲自己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半晌才开口:“王爷待在房顶做什么?” 陈溪川一个飞身很是轻松地下了房顶,稳稳站在宴七面前,脸上的笑意还是未能退去道:“自然是看看你什么时候才醒来。” “王爷一直待在房顶?”宴七看着陈溪川似乎是比之前轻功恢复不少的样子,心下也放心了些,昨日知道陈溪川也要参与推翻王朝的时候,她也想过陈溪川的身子还这般羸弱,如何上战场,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 如今看陈溪川这飞上飞下的样子,身体大约是好的差不多了。 “是,待在你的房间怕吵到你,所以待在房顶观察你什么时候才能醒。”陈溪川说话的时候眼睛习惯性的看向别人的眼里,显得真诚又和悦,宴七老觉得这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就算是敌人逼供,自己说不定也会败下阵来直接将秘密全盘托出。 “王爷好雅兴.....”宴七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想起自己刚刚那衣服,顿时又觉得难堪万分,低着的头怎么都抬不起来。 “本王想着等你醒了还有话同你说,想必你也有话对本王说罢。”陈溪川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去牵宴七的手,宴七犹豫了一下,也没躲开,乖乖的任由陈溪川拉着进了房间里。 陈溪川依旧是熟悉的动作,转眼间宴七就又小孩似的被他箍在了怀里。 宴七没好气地想去推陈溪川的肩膀,嘴里嘟囔着:“怎么每次都这样.....你不热吗?” 陈溪川手箍得更紧,也不回答宴七的话,但是行动上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那就是宴七越是挣扎,他的力气就会越大。 宴七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抵抗,缩在陈溪川怀里哼了一声,陈溪川笑着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宴七的,却被怀里的人轻松躲开,陈溪川干脆手一松,宴七以为自己要被陈溪川丢到地上去,连忙寻了回来,还紧紧搂住了陈溪川的脖子。 奸计得逞,陈溪川一点都不犹豫地直接吻了下去,自己心心念念好几天的嘴唇,这一刻对自己的诱惑值达到了最高潮,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了,只能看到哪一张小嘴或喜或嗔,看得他心火直烧,口干舌燥。 宴七向来对此事没有主见,都是像被牵着走道的那一方,只能崩紧了脚背,抓紧了陈溪川的衣领不敢大踹气,毕竟想来陈溪川不会过分。 可是这个吻持续的很久很久,久到宴七觉得自己都要缺氧而死的时候,陈溪川才将嘴唇移到了宴七的耳边,忍着一股子呼吸道:“喘气。” 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嘴上又敷上了一抹柔软,宴七迷迷糊糊的想着,陈溪川的意思是要自己学会换气吗? 宴七睁开眼看着陈溪川羽扇般的睫毛轻轻抖动,心下知道远不是自己一人紧张和悸动,只是陈溪川作为男子又作为年长的那一方,总是要先踏出一步才好,心里也就安定了许多。 想到这里,宴七又闭上眼开始摸索着如何在陈溪川的呼吸里找到自己的气息,如何在纠缠中不丢失自己的意志。 一吻方休,宴七只觉得肺里的呼吸都被陈溪川一人夺走,只剩下自己像一条刚上岸的鱼一般挣扎着。甚至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挂在睫毛上,倒不是自己有意识地想要流眼泪,而是那一股子气憋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 陈溪川看着宴七脸蛋也憋得粉红一片,漂亮的睫毛上似还凝着泪珠的娇弱模样,一时间居然萌发出还想再好好欺负宴七一阵的想法来,但是也知道怀里的姑娘自小娇气得很,自己还是要慢慢来着,不要吓到了人家才好。 陈溪川想腾出一只手来给宴七擦眼泪,但是手才刚刚动了一下,宴七就哼哼唧唧地瘪起嘴来,陈溪川有些好笑道:“怎么了?” 宴七想起刚刚陈溪川捉弄自己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的事情,所以对陈溪川抽出手这件事情格外的敏感,但是一时间脑子还是处于刚刚的混乱里,也就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不是又要吓我,把我丢在地上?”宴七还是抱着陈溪川的肩头,声音因为突然对陈溪川产生的依赖而变得根本不像自己的一般,发出了自己日后想起来也觉得矫揉造作的声音。 陈溪川知晓是刚刚自己开的玩笑惹得宴七心气不顺,于是只好笑着拿脸去蹭宴七的眼角,一边轻轻蹭着一边说:“没有,没有,本王才不舍得。” 宴七看着陈溪川突然凑过来,吓得不行,刚准备说自己的嘴巴都要没知觉了,但是却发现陈溪川是冲着自己的眼角的眼泪来的,一下子有些尴尬,只好闭着嘴没去理会陈溪川的话。 陈溪川感受到那冰凉的眼泪在自己的脸颊上短暂停留,也知道宴七不是因为自己而流泪,所以也就准备就此盖过此事,支起身子看着宴七的眼睛道:“你有什么话想要问本王吗?” 宴七缩在陈溪川  的怀里只觉得万事都顺意,若不是陈溪川开口问自己,她又差点忘记了自己早上在床铺上心心念念的那几个问题。 “当然有!”宴七坐直了身子,保持着和陈溪川平视的样子,既然是拷问,一直低着身子总是觉得气势不足,陈溪川也就顺着宴七的意思,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既然,既然王爷对新良娣没有那种意思,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我的院子旁边呢?还是说王爷对新良娣也有想法,放在我身边也可以顺便看看!” 宴七语速很快,揪着陈溪川的衣领也很是用力,陈溪川能够感受到她的急切和心里的不满。 但是格外的让陈溪川想逗一逗她。 “这都被你发现了?本王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陈溪川笑着说完,宴七一气,刚准备从陈溪川身上跳下来发作就看到他缺德却又不失温和的笑,顿时反应过来陈溪川是在骗自己,转手就是一拳捶在了陈溪川肩头上。 陈溪川吃痛地“嘶”了一声,却没得到宴七的安慰,陈溪川那么皮实的人怎么会因为自己这一拳而真的受伤,说出去路过的蚂蚁都会说“瞎说瞎说“”的地步。 陈溪川看宴七不吃这一套,只好实话实话:“太后派了人监视我们,所以本王只能从她的院子里爬到你的院子里,不然的话,本王可真的要留在风月轩过夜了。” 第241章:本王有宴七一个人就够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太后派人监督?” 宴七只知道太后赐了婚给陈溪川,竟不知道她谨慎至此  ,连在王爷府都派人监视着。 但同一时间宴七又想起自己刚和陈溪川成婚的时候,太后也曾在新婚前几天派了人过来。 太后喜欢磕cp吗?老是要看人家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陈溪川点点头,依旧是低头蹭在宴七的耳旁的发间,宴七怕痒笑着躲开,嘴上还在继续问着:“那要待多久?你们要演多久的戏呀?” 陈溪川停下骚扰宴七的动作,定定的看了一眼宴七已经红透的耳垂轻声:“不知道,约莫会待的久一些,总之这次可没有之前好糊弄了。” “那王爷如何演戏?像上次我们一样吗?” 宴七想起上次陈溪川压根不会演戏的模样,本来还觉得放心,但是忽然想到就算是演戏两人也得睡到一张床铺上去的事,瞬间带着担忧的表情一秒就凝固了,这要是时间长了,会不会生出感情来? 陈溪川自然看得出宴七眉间淤积的担忧,伸手抚平了宴七的眉头轻声哄道:“自然不是,本王夜里会偷偷翻墙过来,只是白日里要委屈了你,时常得一人待着,不过等到这阵风头过了,本王一定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王爷晚上去良娣的院子,再爬墙过来?”宴七想到陈溪川偷偷摸摸爬墙的样子,心头升起一股偷情的感觉来,连声音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是,得做出样子来让太后觉得本王更加喜爱新良娣,这样的话也就合了她的心意,本王也就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到头来还是委屈了你。” 陈溪川说完又在宴七的眉间轻吻着,连绵柔软,就是不肯移开。 宴七感觉自己的额头也许要被陈溪川灼出红色印子来,只好别开头去躲,越躲陈溪川越是不知道收敛,噘着嘴去吻宴七的眼睛,耳垂和鼻尖,宴七又气又羞,偏偏力气不敌陈溪川,只能在陈溪川的怀里这小小一方空间里做着无意义的抵抗,本来还担心这担心那,很快就又闹作一团。 宴七最后实在是被亲到冒火了,伸手就去捂住了陈溪川不知退缩的嘴巴,顺带压上了自己半边身子的力气威胁道:“适可而止!王爷要懂得节制。不然下次可不会让王爷轻易得逞。” 陈溪川感受到嘴唇上温热的手掌触感和对自己而言简直猫爪一般的威胁,心下觉得好笑,但是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好好听宴七的话,宴七看陈溪川还算老实,就决定继续说刚刚的话题,自己本来都想好了那么多说的,陈溪川每次都打断自己的话,搞得这么久了还没说到重要的点上去。 “那,太后派良娣到底是为了子嗣还是为了监督王爷的行踪?”宴七自从知道了陈溪川和三皇子的事情,就觉得太后肯定也约莫知道,所以才会派一个女子来和她里应外合,只是表明上说着要一个子嗣而已,但是也只是宴七的猜测,不敢真的确定太后是否已经开始怀疑陈溪川。 陈溪川得嘴巴被宴七捂起来根本没办法说话,偏偏宴七还一点没自觉,只眨巴着一双眼睛等着自己回答,陈溪川只好出了一条下下策来提醒宴七。 “啊!变态!”宴七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被陈溪川的舌头掠过,顿时黑着脸缩回了自己的手,使劲地把手上的口水擦在了陈溪川玄色的锦袍上,一边擦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陈溪川,似乎是在看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你不把手移开,本王如何说话?”陈溪川看着宴七一连串的动作觉得好笑,但依旧觉得自己占理,所以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宴七“你”了半天也没想好自己的说辞,只好气鼓鼓地别过头去:“你爱说不说!” “我说,我没说我不交代呀。”陈溪川很喜欢看宴七对自己耍小性子,这让他觉得平淡的生活里很是需要一抹情趣,宴七的小脾气很是对他的胃口,她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又明媚,叫人看了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心情大好,甚至想再继续气气小姑娘。 陈溪川这个想法溢出来,就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宴七嘴里所谓的“变态”,哪有想着气自己的王妃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的? “那你就说啊,诶诶诶,说话就说话!”宴七看陈溪川嬉皮笑脸的,自己也实在是不能再装出生气的样子了,脾气闹的太多了也没有意思,宴七很是明白,就觉得自己还是得安分些把这件事先理顺,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正经了,陈溪川又开始毛手毛脚了,一会儿捏捏她的耳垂,一会儿又在腰上流连,总之是一刻都没有安分下来。 “太后大约是派于荷过来监督本王,顺带给本王生孩子的。”陈溪川说完,就看到宴七又是一顿,别别扭扭地开口问自己:“那王爷,真的要和她生孩子吗?”问完又是咬咬嘴唇,不安的情绪在眼里滚动着,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陈溪川不想再逗她了,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埋头在宴七的颈间闷声道:“不要,本王只要宴七给本王生孩子。” 闻言宴七先是觉得心头上总算是轻松了些,转瞬又有些羞涩地娇嗔道:“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陈溪川缓缓抬头,眼睛看着宴七光滑的脖颈,只觉得喉头发热的厉害,下一秒就凑上去用牙齿和嘴唇轻轻摩挲着那白净又漂亮的脖子,唇齿间缓缓溢出一句话来:“不给本王生,给谁生?嗯?” 宴七本就是特别怕痒的人,更别说脖子上全都是痒痒肉,一时间只能缩着脖子颤抖着声音回答:“生孩子好疼,我给谁都不生,诶你别咬了,疼的厉害。” 闻言陈溪川可算是停下了自己对宴七的折磨,看着宴七的脖子上露出了暧昧的红痕,很是满意地笑道:“咬疼了?本王没使劲啊。”说完用手摩挲着那块因自己而变得绯红的皮肤道:“这都觉得疼的话,确实不要生孩子。” 宴七一下子没能理解陈溪川这句话的意思,愣愣地看着陈溪川的额头,半晌才开口:“你生气了?” 这个时代不要孩子的怕是很少吧,大家不都是想要孩子传递香火吗?何况陈溪川还是皇家的人,自己是知道生孩子多么痛苦的,毕竟在生理卫生课和其他渠道都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但是这里怕是没有现代普及的广,而且观念大不相同,自己这么说,陈溪川怕是压根不能接受。 可是,自己是真的没有生孩子的愿望,自己也不喜欢小孩......如果以后真的要为这点事情纠缠,不如早些告诉陈溪川。 陈溪川坐直身子看着宴七的宴七摇摇头:“没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你是王爷,肯定是要有一个孩子来继承你的香火的。。。。。”宴七也知道这个道理,陈溪川要是真的推翻了王朝,之后怕是会更加富庶,那么多的家产以后肯定是要传给他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作为陈溪川的王妃,却完全没有生孩子的欲望,最主要的是,原主这个年纪也确实还不到生孩子的时候。 “我父皇母后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本王也不在乎这些,孩子这种事情,顺其自然,若是你不想要的话,咱们就可以不要。”陈溪川很是真诚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本来他也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和宴七的孩子的,可是想到宴七娇弱的身子和尚且年幼,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危险,自己在宫里也不是没见到因为生产而丢了性命的妃子,若是宴七因为此事而丢了性命,自己怕是要后悔一生。 宴七听着陈溪川的话,顿时觉得原来这里的人也不是完全的封建思想,起码像陈溪川这般的人,还能接受自己这怕吃苦就不生孩子的观念,毕竟陈溪川基因不错,家世也不错,待自己也不错,本来生个孩子的后续问题是自己不用担心的,比如教育投入和遗传问题,可就是生孩子这一关宴七完全想都不敢想,毕竟那有多痛不体会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对孩子的爱怕是在自己开始阵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终结。 “你是担心你年纪小,怕本王为了子嗣娶别的侧妃?”陈溪川看宴七不说话,就开始猜测,毕竟府上刚来了新的良娣,太后还说是为了给王爷府添丁,那不就是说宴七年纪小不能生育吗?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慰宴七,宴七就自己问起这件事来,看来是非常在意。 “是,我想着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怕是都想要好多好多孩子的。”宴七依旧是下意思轻轻咬着嘴唇说话,她有些紧张,感觉眼前的似乎都是一场梦,自己这般的想法陈溪川也都能接受,实在是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很怕陈溪川是有别的打算,比如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也叫宴七完全无法接受。 “不会的,本王有宴七一个人就够了。” 陈溪川笑着轻轻吻了宴七的嘴角,宴七下意识咬嘴唇的动作早就勾走了他的心,他就是也想像宴七一般尝尝它的味道而已,却惹得宴七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他连忙腾出手来给宴七擦眼泪。 第242章:下次再演给你看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谁知道这眼泪竟是越擦越多,宴七只觉得自己是没出息的很,这是什么恩赐吗?还是说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都不是,宴七只是觉得在这个时代,有陈溪川这般一直迁就着自己实在是过于幸运,如果是别人,不一定可以理解自己这个想法,也不会接受。 可是陈溪川不仅接受,还表示理解,还说些好听的话来哄自己,让自己不会有大的心理负担,可越是这样,宴七越觉得自己为陈溪川做的太少了,这段感情里似乎永远只有陈溪川一个人在主动在付出在照顾,而自己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照顾陈溪川,理解陈溪川,那更是一次都没有,还为了没有影子的事情一直怀疑陈溪川。 陈溪川看宴七实在是没个头,干脆直接吻上那没有尽头的眼泪,从下巴到眼角,陈溪川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唇为宴七描绘着眼泪的动线,一遍一遍直到怀里的人终于没了声音。 “哭好了?”陈溪川停下动作,看着怀里的宴七,宴七只是愣愣的看着陈溪川道:“你不觉得眼泪咸吗?” 陈溪川笑笑:“咸又如何,不然怎么止住你的眼泪呢?” 说完又摸了摸宴七绯红的脸蛋说:“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再哭了,让人很心疼。若是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只管告诉我,好吗?” 宴七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眼窝子浅过,害怕自己的眼泪再一次淹没这一刻的气氛,只好扯起一抹笑容抱着陈溪川的脖子笑着回答:“好,我以后都不哭了。” 其实说来,宴七流眼泪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单纯只是在经历了许久暗无天日无人关心的日子后,已经逐渐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黑暗,也习惯了身边身后都空无一人,只剩自己面对所有的困难,但是陈溪川像是从头而降的礼物一般,为自己遮风挡雨,为自己尽心尽力,让自己能在无尽黑暗中一回头就能看到温暖的阳光,能让自己再一次感受到所谓什么是家人,什么是爱。 她渴望了那么久的东西就在这里,在另一个时空里,由这样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陈溪川,全部赠予了自己,而且不贪图任何的回报,是最为纯粹的爱意铺满这一路。 陈溪川拍拍宴七的背,似哄小孩子一般,宴七觉得好笑,转过头看着陈溪川的侧脸道:“再拍下去我就要睡着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陈溪川依旧是笑着,在宴七面前他总可以卸下一切心防,不必伪装和故作冷漠,所有的情感和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所以也就越发叫宴七珍贵这时间。 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宴七自己心里也明白,不会持续太久。 就在这小小的一方王爷府,自己尚且不能和陈溪川厮守,时时刻刻需要提防着宫里的人,更何况之后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推翻这个王朝。 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宴七心下大约能知道陈溪川和三皇子是有不得不推翻王朝的原因,虽然暂时陈溪川没有告诉自己,但是宴七隐隐感觉到是和太后有关,毕竟自己已经在试探之中大约知晓太后是当年后宫笑到最后的人,手段和心计自然是不简单,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是第一,这背后绝对也是做了许多手上沾血的事情才到了如今的地位。 其中也许就有陈溪川和三王爷家人的血。 就算知道了陈溪川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复仇,甚至家里人都相继离开世界,陈溪川活着的意义都可能只是复仇。 宴七还是很贪恋这一刻陈溪川的怀抱和这一刻的静谧,如果自己再自私一点,再胡闹一点,就可以问问陈溪川是不是可以不去呢? 但是宴七暂时不知道陈溪川和太后之间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况且自己也能体会到陈溪川那必须推翻当今王朝的决心,这般小女子的心思还是藏起来吧。 就算是无比的喜欢这一刻的感觉,也就藏在记忆里吧,陈溪川有自己的报复,有自己的事业和未来,自己不应该用所谓的爱来捆绑他,或者说,如果自己真的唉陈溪川,也许就应该让陈溪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昨晚休息的很好,现在可不想睡觉,只是王爷,一直待在月季园没事吗?不怕太后的眼线在附近?”宴七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那些想法都藏在了心里。 “在又如何,你本就是王妃,王爷在王妃院子里待着难道还有什么错?本王只是想做出些样子来让太后知道,本王很听她的话。”陈溪川捏捏宴七的鼻子,话语间全是宠溺。 “那王爷晚上是不是会大张旗鼓地跑到风月轩?故意让眼线知道的那种,找个嗓门大的丫鬟通报?” 宴七想起自己看过的宫斗剧,似乎那时候宫嫔要侍寝的话,会有人来传信,然后住在一个院子的另一个嫔妃也会听到,就开始疯狂嫉妒.....似乎是有这般的剧情来着。 “你哪里学到的?”陈溪川不禁失笑,什么叫找个大嗓门的丫鬟通报,宴七不解:“你不是翻牌子然后再通报给良娣吗?” 陈溪川看着宴七的眼神越发复杂,宴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压低了声音:“这是不可以说的吗?” “不是,王府和宫里的规矩是不一样的,王府不存在翻牌子的。” 陈溪川比较奇怪的是,宴七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一般来说,应该没有丫鬟嬷嬷会告诉他吧,而且她的年纪也还不是会自己知道的样子。 “哦哦,那是不是要做的声势浩大的一些,让眼线看到?”宴七很是好奇,比较上次陈溪川啥都不会的样子看得她实在心急,这次她还是怕陈溪川搞砸,决定得听了陈溪川的计划再为他做些修改,不然不能保证能够骗过太后身边的人精。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我看起来是不会安排这些事的样子吗?你不必担心,我会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陈溪川看宴七一副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完全不吃醋的模样实在是叫他不可理解。 “你会安排?上次和我演戏都演得那么差劲,这下换了新良娣难道你还能有长进吗?” 宴七嫌弃的看了一眼陈溪川,想起上次陈溪川那傻乎乎的样子,在心里觉得好笑,可是这不是从侧面证明了陈溪川真的是一个单纯无比的人?顿时又觉得很是欣慰,虽然年纪大但是居然是个纯情少男的设定很是让宴七欣喜,但是还是不能表现的太过,眼下还是先把陈溪川演戏的事情处理了才好。 陈溪川皱起眉,想着宴七嘴里的“上次演戏”是什么,等到想起了之后一下子眼神就变得诡异起来,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含着一抹笑盯着宴七,直看得宴七后背发麻,推了一下陈溪川的肩膀就要站起身去,这眼神盯得人浑身发毛,自己可真的是无福消受这般的视线。 而且宴七隐隐觉得,陈溪川的眼神不怀好意。 陈溪川手上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宴七钳制在自己怀里,可是他却松开了手臂,宴七很是轻松地就站了起来,一时间也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陈溪川一眼,但陈溪川只是也跟着站了起来。 宴七本以为陈溪川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于是也就这般站在原地,想着要是陈溪川出去,自己要不要演一出戏,比如一边骂负心汉一边假装打几拳陈溪川,让那个眼线看看,自己是真的和陈溪川已经决裂。 虽然只是想想,但是宴七觉得这个主意还算不错,准备问问陈溪川的意见,毕竟现在房门关着,到时候房门一打开自己可是要“兽性大发”的。为了不吓到陈溪川,还是通知一声为好。 刚准备说话,陈溪川却忽然凑近,整张脸都在宴七眼前放大,宴七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背后是一张椅子,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宴七又这么直戳戳地坐了下去。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宴七很是心疼自己的屁股,这般直接坐下去只觉得骨头都磕的痛。 陈溪川弯下腰,两只手支在椅子的把手上,把宴七困在自己和椅背之间这一点点空间里,顿时宴七只觉得口干舌燥,偏偏大脑还在无意识地高速运转,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打趣你?我没有,我就是说实话,你上次那个戏演的可真不怎么样。没有我指定糊弄不过去。” 越说宴七就越没底气,因为眼前的陈溪川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奇怪表情,像是疑惑又像是魅惑,总之看了叫人心里很是不安。 “我演的不怎么样?你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你在哪里看到过?”陈溪川灵魂三问直接让宴七头脑地震,是啊,自己的人设不是三门不出的大小姐吗啊?哪里去知道陈溪川的“床。戏”演的如何? “我,我,我”宴七连着“我”了好几声后,自暴自弃道:“我猜的,看着就不怎么样。” “是我不怎么样,还是演的不怎么样?”陈溪川继续发问,逼迫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宴七的梁上,氛围危险又暧昧,宴七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琢磨陈溪川的话。 “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吗?自然是演的不怎么样。” “那下次我再演一次给你看看?”陈溪川凑近在宴七耳边低声说着,气息流转在宴七极为敏感的耳垂,宴七还在想着什么叫再演一次给自己看,陈溪川已经支起身子,转身打开了房门,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故意大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本王给你三天时间,想不通不要再在本王面前出现!” 宴七:“??????” 你这还有两幅面孔啊?这转化的也太快了?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演啊? 但是骨子里的戏精天分还是无法让宴七只是坐在原地,立马站起身追出去冲着挥着袖子走开的陈溪川背影愤怒吼道:“本王妃还真就不伺候了!” 陈溪川背影明显一顿,但还是没有回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刚刚忍笑忍得有多么辛苦。 第243章:你腿麻不麻?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于荷隔着一面墙也听到了宴七的咆哮,不由得一愣,这王爷还没和王妃解释好吗?这王妃看起来年纪小还叛逆,自己还是躲着王妃夹着尾巴做人算了。 说来也是巧,自己曾经是陈溪川的侍女,后来陈溪川出宫,自己就继续留在宫里,没想到却被太后挑选去做了侍女,也许是自己自幼面容姣好的原因,一开始太后似乎就不是在把自己当做寻常侍女对待,反而是好吃好喝大家闺秀一般地养在宫里,虽然是侍女的头衔,但是自己学的规矩却都是京城中贵女的礼仪。 当然,太后宫里不止自己一个这样被“养”起来的侍女,像自己一般年纪的还有好几位,在自己16岁那年,和自己同吃同住的一位侍女,被太后认作养女后远嫁边塞。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于荷逐渐明白了自己和这宫里其他同样美貌的女子的命运。 她们被娇养,被优待,在宫里过着贵女的日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为那太后手里的一步棋子。 有的或许是成为权臣的小妾,拉拢朝堂人心,有的或是为了两国和平,远嫁万里。 于荷说不清自己对待这个国家的感情,自己也是那场宫变的幸存者,若是要用自己的好年华来换得太后的野心,她是不愿意的。 可是层层宫墙围困,她没有选择。 直到太后告诉自己,自己不必远嫁万里,而是因为自己曾经是陈溪川的侍女,太后觉得也许会更容易抓住陈溪川的心,所以把自己赐给陈溪川作新的良娣。 于荷自然知道,像陈溪川那般的性子肯定不会接受,果不其然,他带着一身戾气到了太后宫里反对这场带着政治色彩的赐婚,可是这偌大耳朵宫墙之中,他的势力又如何抵得过早就可以一手遮天的太后呢?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陈溪川那般敢于太后直接对峙的模样,但是却被太后出言警告,甚至在出宫时被不知名暗器所伤,似乎是在警告陈溪川,不要试图反抗绝对的权威。 于荷亲眼看到陈溪川紧紧捏着拳头藏入袖中,温和地谢过了太后的赐婚,转身一个冷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距。 她当然没有这个想法,在回府的路上就直接和陈溪川把话说开了,说自己对陈溪川没有想法,对自己这被送来监视的命运也感到无奈,希望陈溪川能够在应付太后的同时,不要对自己过于防备,她本意不是为了拆散陈溪川和王妃。 因为从陈溪川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十分在意新王妃。 于荷自然不会自找不快,再者也不是只有他陈溪川才有心心念念的爱人,她也有好不好!只不过暂时见不着面罢了。 陈溪川在那辆马车上和于荷达成了协议,于荷帮陈溪川演戏瞒过太后的监视,顺带传达假情报,陈溪川帮于荷找到她所谓的“旧情人”。 可是,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王妃。 于荷在宫里对这位新王妃知道的是少之又少,什么样子什么性格更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陈溪川格外珍视这位王妃,想必是个可人儿。 只要陈溪川和她好好解释,应该也是可以继续计划的, 可是看这几天这个架势,这位新王妃似乎很难搞定,陈溪川似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想出来蹲在自己院子房檐上偷窥新王妃的办法来。 这不是一个堂堂王爷该干出来的事情,可是看陈溪川那模样,似乎是心甘情愿的很,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盯着陈溪川,免得他不小心从房檐上跌下来。 今早上又听到新王妃这声怒吼,于荷不禁再次感叹,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陈溪川你也有今天? 但是自己这个身份实在是尴尬,还是不要给他们捣乱了,自己插手怕是会让事情更复杂,干脆缩起来做乌龟,只要自己不出门,就一定会安然无恙。 只是隐隐听说王妃生病了,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于荷在心里不确定,准备等陈溪川来了再问问,毕竟自己上次去是陈溪川指使的,这次单纯是看新王妃生病可怜,想去探望一番,这就必须得征求陈溪川的意见,这也是之前二人约定好的内容,关于王妃的一切事情,于荷都必须要给陈溪川报备。 罢了,陈溪川今天估计还是会来自己院子里偷窥王妃,到时候就和陈溪川说说看,就说自己担心王妃的病情,而且自己到底是新良娣,总还是要尽到自己的义务不是,就算王妃要自己侍疾,自己也得守着不是。 正在想着王妃会不会刁难自己,丫鬟就在一旁通报说是王爷来了,于荷看了一眼院子门口,果然陈溪川已经大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满面春风加一身玄色锦袍,的确是明媚的少年模样。 于荷自然记得这附近有许多太后眼线的事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走上前去迎接陈溪川,走到近处才低声嘀咕:“王妃都这么生气了王爷还过来?” 但陈溪川只是一笑,接过于荷递的茶水后坐在了院子里的闲亭里。 长期以往的训练已经让陈溪川大约知道附近有大约五个眼线的样子,一大早就如此勤劳,太后还真的是贼心不死。 陈溪川故意大声吩咐着丫鬟去拿些酒来,今日要和良娣不醉不归,话音刚落,就能预知到眼线少了一个,大约是急着回去和太后报告,自己要是喝醉了岂不是能套出不少的话来?太后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于荷不知道陈溪川要干嘛,眨了眨眼算是询问,陈溪川压低了声音:“假装喝点就行。” 随后亲自倒酒递给于荷,还贴心地为于荷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眼线看在眼里,加上这几天王妃对陈溪川的闭门不见,以及陈溪川每日都会造访风月轩,留宿用饭都在此,想必是新良娣很得欢心。 可是太后依旧要他们继续蹲守,说是要找到机会,至于什么机会,只说是陈溪川意志薄弱之时就一定要回宫告诉她。 几个眼线一看陈溪川这是要和于荷喝酒,捉摸着也许这是个好机会,就赶快派了脚力最好的兄弟回去报告,毕竟谁不想早些完成任务呢?谁愿意天天蹲在楼顶监视与自己无关的人,而且,报酬也还就一般般。 “来,本王敬你一杯。”陈溪川端起酒杯对着于荷一笑,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下去,但是若是离得近大约会发现陈溪川将酒杯里的酒水全都倾洒在自己的衣袖里,而且因为衣服颜色的原因,几乎也看不出什么来。 于荷一向不胜酒力,正想着自己要怎么办的时候,陈溪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二话不说就又喝了下去,之后就是一杯两杯,直到酒瓶见了底。 陈溪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于荷下意识就去扶着陈溪川,这一扶,陈溪川顺势就倒在了于荷身上,压得于荷恨不得给他一脚踢开,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她还是温和一笑,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快把王爷扶到房间里去休息会儿吧。” 几个丫鬟自然是连忙上手扶着陈溪川进了房间,而身边丫鬟一走完,一位暗卫从天而降,递给于荷一封密信后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荷看着一阵风一般的暗卫不禁感叹,还真的都是太后身边的高手,连自己都无法见到几位所谓眼线的真容。 于荷打开密信,信上的字体很是慌乱,看起来是急急忙忙写出来的信,当然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于荷找个机会问问陈溪川三皇子的下落和现状。 看来太后是知道陈溪川现在喝醉了,所以赶快写了一份信给自己,好让自己把握机会来问出太后感兴趣的问题,但是这期间也才多长时间,于荷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而且这些暗卫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能把所有情报传达给太后。 自己真的要谨言慎行了,否则以太后的手段,自己可完全不是对手,若是让太后知道自己已经和陈溪川达成统一战线,怕是直接活不过今晚。 于荷把密信藏于袖中,走向房间。 看来陈溪川大约也知道太后依旧按捺不住,所以自己喝醉来为太后制造机会,但是......于荷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要如何将陈溪川的话转化?陈溪川要是真的喝醉了自己要不要撒谎? 揣着这么多心思进了门,几个丫鬟都被她打发了,看着闭眼躺在软榻上的陈溪川,于荷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丫鬟们被遣散,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于荷蹲在软榻边想着如何说话,却突然看到陈溪川缓缓坐了起来。 “你没喝醉?”于荷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溪川,明显可以看到陈溪川眼底一片清明,并不是喝醉了酒的人会有的眼神。 “嗯。装的”陈溪川倒是直接,然后就盯着于荷的袖子,她知道,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于荷倒是自觉,把密信拿了出来递给了陈溪川。 陈溪川匆匆看完后就还给了于荷,面上的表情让于荷也不敢说话,只是继续蹲在一般等着陈溪川的指令。 半晌陈溪川才开口:“你腿麻不麻?” 第244章:吐真丸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啊?” 于荷闻言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合着自己蹲了这么一会儿,陈溪川就以为自己腿酸了?自己哪有这么娇气? “要不你坐着说话。”陈溪川想着她蹲在那里自己也不好和她交流,就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于荷想着自己到底身份低微,还是不敢和陈溪川平坐,但陈溪川态度坚决,她只好顺从地坐到一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写回给太后的密信?”陈溪川看着于荷的脸,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在室内响起,要不是看到陈溪川嘴唇一张一合,于荷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回王爷的话,如果是臣妾的话,大约会先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吧,因为我实在是完全不知道关于三皇子的任何消息。” 于荷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知道陈溪川一向会察言观色,自己那些想说谎的小伎俩完全是欲盖弥彰,她也清楚的知道陈溪川的个性,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绝对不能欺骗陈溪川的想法。 陈溪川看着于荷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异常和破绽,也就缓和了一下语气:“太后为何这般笃定本王喝醉了就一定可以套出话来?你是不是接受了什么训练,可以催眠人?” 陈溪川早就知道某些地区会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而其中自己也了解过所谓的读心术,就是催眠人,随后再问自己想问的问题,只要被催眠的人一直不醒来,那就一直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一般人喝醉了是会吐真言没错,但是自己不是傻子,怎么会在酒后说出三皇子的下落,太后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谨慎的,可是却让于荷在自己酒后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就不怕自己酒醒之后想起来点什么失了对于荷的信任? 所以想来想去,陈溪川觉得太后还有后招,否则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于荷看陈溪川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重心,再一次感叹自己果真不是陈溪川的对手,只好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上,非常诚实地将太后的计划托盘而出。 “你说,这个药丸吃下去后人就能说实话?”陈溪川拿过那一小瓶子,仔细端详着上面复杂又陌生的花纹,这莫非是什么部落的药物,被太后占为己用? “是,王爷,人在熟睡中或者醉酒后吃下这个药丸,即可说出实话。” 这是太后给自己的,专门拿来套陈溪川话用的药丸,也不多,正好三颗,太后估计好了需要的量才给了自己,还告诉自己此药珍贵难寻,不可浪费,可是今日太后的意思似乎就是让自己乘着陈溪川喝醉,喂下一颗药丸来逼问出三皇子的下落和现状。 届时一定会派人来检查自己的药丸瓶子,如果没有少一颗或者是一颗都没了的话,必定会惹得太后怀疑,第一是自己不该在陈溪川喝醉的情况下轻易地问到三皇子的下落,第二就是也没有其他可以使用的地方,所以等到自己的密信送出,宫里定会来人来检查自己。 那样的话,药丸应该还剩两颗。 可是现在都是陈溪川手里,自己要怎么提醒陈溪川还给自己两颗才好? 当然,于荷想到的,陈溪川也都想到了,他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用手绢仔细包好了放在袖子里,又把瓶子还给于荷:“是这个意思吧,这一颗就相当于给本王吃掉了。” 于荷接过瓶子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宫里会来人检查我的药丸数量的。” “嗯,那现在你就修书给太后吧。本王说,你写。”陈溪川看得出于荷暂时对自己还算是衷心,没欺骗自己也没隐瞒自己,只要自己问什么就会说什么,目前来说联盟还算稳定。 于荷闻言“哦”了好几声,忙站起身去拿纸和笔,又迅速的回到陈溪川身边,端端正正地把纸和笔摆在桌上,自己则乖顺地坐在一边等着陈溪川开口。 虽然自己身份高于于荷,但是现在两人统一战线,互相都有要求对方的事情,而且还是自己的事情更麻烦,陈溪川下定决心不能摆出架子来,所以在心里上对于荷是想要同等看待的。 但是于荷似乎不太乐意,也可能是不太习惯,总之陈溪川无论做什么,于荷都有些诚惶诚恐的味道,陈溪川不禁有些无奈:“本王和你是统一战线的人,互相都有求于对方,你不必如此拘谨,只管做自己就好。” 于荷闻言,愣了愣,潜意识里自己还是那个陈溪川身边的侍女,就算如今身份是陈溪川的良娣,但是骨子里习惯了的事情自己是怎么也改不过来。 你看,太后将她当做贵女养护,最后到了真的主子面前,于荷还是觉得怯懦。 但事实上,陈溪川对待自己很是温和,从来未曾苛责过自己。 可是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威严,也许是身份上的差距,让于荷总是下意识地害怕和恭敬,无论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除非真的轮到了自己当太后,大概才能消除一些对陈溪川的恐惧。 “我无论是侍女还是良娣,都是需要服侍王爷的。”于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笔对着陈溪川道:“好了,王爷说吧,我好早些写完看看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陈溪川看暂时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好作罢,在脑子里组织好了语言之后就开始口述。 “三皇子身居边疆,因废腿而日日忧郁寡欢,有时甚至疯癫起来,王爷很是心疼这个三哥,可是由于自己的身体和距离原因,也无法接触到三皇子,所以只是白白担心。” “王爷还说,三皇子也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了,自己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三皇子。大概就在下个月。” 于荷写字很快,为了演出自己是真的再传密信的感觉,也故意写的比平时还快,自己潦草但还算看得清,顺便还写了错别字,写完之后迅速的合上,留了些墨迹在上,看起来更像摸黑偷摸摸写出来的密信一般。 “晚上王爷在这里休息,我就去传密信。”于荷将密信塞进信封,这才放心了些。 陈溪川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丫鬟敲门说是醒酒汤煮好了,要端进来。 陈溪川使了个眼色给于荷,自己则一秒迅速躺下,甚至还将脚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全然一副醉汉模样。 于荷看着陈溪川演技娴熟不禁咂舌,着陈溪川这么多年也是学了些别的本事哈。 于荷亲自开门端来了丫鬟的醒酒汤,打发走了丫鬟说是要自己亲自喂陈溪川,几个丫鬟识趣得很,立马捂着嘴巴笑着跑开了。 于荷一脸无语地端着汤站在门口,好想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自己还有事要找陈溪川帮忙,只好摇着头端着汤进门。 随意地把汤摆在了桌上,就把那封信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看着依旧装睡的陈溪川有些无奈:“王爷,丫鬟都被我打发走了,不必再装了。” 陈溪川却不起身,只是将腿收了回来,双手叠放在脑后看着桌上的醒酒汤道:“那你得把这个处理了,不然的话他们会发现本王没喝醒酒汤,那岂不是露馅了。” “可是,我也不需要喝啊?”于荷刚刚一共就喝了一小口桃花酒,压根没有醉意,这醒酒汤自己也是一口都不需要也喝不下去。 “找个机会倒掉啊,谁让你自己喝了。”陈溪川看着于荷一脸的不情愿只觉得脑子发麻。 这是什么难事?还需要这么苦恼。 “可是丫鬟都在园子里,我端出去她们肯定会发现的。”于荷知道几个丫鬟喜欢站在檐下等待自己的吩咐,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应该也是站岗似的站在原地。 “那就倒进花盆里。”陈溪川看了看窗户前几盆花开始建议。 “不行吧,这个有味道,一下子就可以闻得出来,而且这么烫,会不会把花烫死啊?” 于荷完全不认可陈溪川的意见,甚至要不是身份压制,她都想嘲讽陈溪川的智商出大问题。 “那,你反正自己处理吧,本王不会喝的,本王有些累了,想休息。”陈溪川翻了个身就在软榻上休息了,完全不理会于荷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没办法,最后还是于荷一口一口喝完了醒酒汤,喝到最后一口时都撑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愤恨地看着陈溪川的背影想着,怎么会有这般腹黑歹毒的男人?还好自己的边塞哥哥不是这样,否则自己才不会一心一意地去找他。 想到边塞哥哥,于荷自然就想到了和陈溪川的约定,一时间觉得还是得认认真真完成任务,才能让陈溪川帮自己的忙,于是刚刚愤恨的眼神有所转变了,几乎是看着恩人一般的看着陈溪川的背影。 别的不说,陈溪川的诚信度还是可以的,而且他权势大,认识的人也多,手段也多想法也多,为自己找个人岂不是易如反掌,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也得为陈溪川做事。 这般想来自己确实是和陈溪川平起平坐,除了出生不一样,现在双方各有所需,自己实在是无需这般卑微。 第245章:爱上了她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于荷想着如果陈溪川继续这么睡下去的话,也许才算是“装”醉,就想乘着陈溪川睡着的这个时间段,准备将信件送出王爷府。 等到她打开房间的门,随意地分配了些可有可无的任务给一大批丫鬟,自己则到了刚刚自己收到信件的地方,看能不能碰到那个眼线。 太后并没有告诉自己要如何联系宫里人,可能也是怕自己万一被陈溪川控制,自己也不会供出背后的故事,顺便也不会牵扯太多人。 太后做事有时候谨慎,有时候又傻得厉害。 比如自己从未对太后信任,怎能这般乖顺地完成太后的任务?要说起来,太后还有一笔欠自己的帐。 于荷看着风月轩的院墙,不禁想起来在宫里的时光。 每日都是过着一样的日子,学习礼仪,学习声乐,学会如何唱一首首小曲,如何跳一支支京城里戏子才会习得的舞蹈,但又要学习贵女们才会去学的书画和女红,每天都是重负担的学习,不仅如此,太后还要培养她们属于贵女的品味和审美,总之,没有贵女的身份,却学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以前的这些年竟然都是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度过的,于荷觉得,哪怕自己真的学到了许多自己作为侍女学不到的东西,比如舞蹈和知识,但是于荷却知道自己学习这些是为了什么,她们就像是由太后精心养护的花朵,为的只是有朝一日绽放后送给权势之人,来换取对太后的支持和信任,当然,她们是带刺的花朵,就像自己,来到王爷府不就是为了监视陈溪川和拆散陈溪川和王妃。 可惜,太后算来算去,没想到这些“花朵”也会有自己  的思想。 比如于荷,她在太后和陈溪川面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陈溪川,原因也很简单,陈溪川的话可以相信,但太后的话于荷是绝对不会给予任何信任的。 自己也不是没上过当。 就算是太后养护的“花朵”,也会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不是吗?跟着太后是不会知道自己将会和谁在一起,但是陈溪川却可以保证,自己可以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只要能够和那个人今后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住在宫里,有没有好的条件,于荷真的觉得无所谓。 在宫里长大的人,什么都见过,对那些富贵之下藏污纳垢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渐渐地也就对那些珠光宝气的生活产生了一些厌烦,于是也就不再过分追求,甚至于想远远逃离这里。 陈溪川也曾问过于荷,四年前那短短一面,怎么就可以让她确信,那个男子就是值得自己放弃一切托付的人。 于荷想了想,只是对陈溪川说了一句,她感觉就是这样。 事实上,于荷觉得自己的直觉很是准确,以至于第一次看到那个男子,就知道那个男子绝对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会宫里那么多宫殿,偏偏闯进了自己时常休息的月鹊殿?月鹊殿每日都会换人看守,那一日怎么会偏偏轮到自己?要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需要看守的,只是那日突然人手不够才将她从后院里接出来临时看守月鹊殿。 而且,又是在怎样如水的月色之下,能够刚好碰到一位各方面全是自己喜欢的人呢。 那人不似宫里贵公子般身着华服,反而一身素衣,发冠很是精致也凸显出他并非是身世一般之人,只是喜爱低调而已,而他的长相也正是于荷喜欢的类型,不是单纯白白净净的那种书生贵公子,也没有那些傲气在其中。 反观那日看到那男子的时候,于荷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危险的。 毕竟他一来,周遭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而且于荷一看那人的表情,隐忍着的狠厉在一双玩味的眸子里,那一刻于荷就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是着实迷人。 至少,于荷很是喜欢。 于荷只当他是寻常京城里的贵公子,便带着私心将他拦下,告诉他这月鹊殿随意不可进出,如果要进出须得报上名字来,她好禀报给太后。 其实月鹊殿无论报不报名讳都是不能进入的,但是那一刻于荷却想知道这个男子的名字,哪怕知道了自己今后的命运,哪怕知道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0,她还是想要迫切的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做个念想也好”于荷是这么想的,既然自己的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头,那么至少心里可以留一块净土,留一块只属于自己的乐园也好。 这块乐园,将以这个男子,这个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动心的男子命名。 但是,男子没有留下姓名,只是在月鹊殿外看了几眼后,便匆匆离去了。 于荷知道那日是宫宴,会有许许多多的公子来到宫里,但是自己并非什么贵女,不会认识这个男子。 也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于荷看着男子的背影想着,但是这男子却在于荷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他的腰间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很是漂亮,于荷在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注意到了,上面的花纹繁复而陌生,不像是中原之物,就像这个暗夜里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般,叫人好奇又着迷。 其他的,于荷再也想不起任何线索来, 以至于陈溪川问起来的时候,于荷只是说,等到自己帮完了陈溪川的忙,再来和陈溪川慢慢说说自己要找的人。 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自己一直害怕解开心里的疙瘩,于荷第一次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那块净土,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在夜深人静时会突然想起来的慰藉自己唯一的事情。 她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不能把握的事情也太多了。 比如,万一这个男子连陈溪川都没有听过,只是一个外域男子。看他的配刀也许不是中原人呢?那样的话找到的几率也太小了,比如,陈溪川也认识这个男子,可是不巧,这个男子是太后那边的人呢,那自己要怎么办。或者说,陈溪川告诉自己,这个男子心有所属或者已经成亲许久。 其实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极有可能发生,不是于荷悲观,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自己都到了婚配的年纪,那个男子看起来要比自己年纪大,不可能尚未婚陪。 可是,于荷还是想再见他一面,无关爱情,无关任何,单纯是感谢他出现在自己生命里,惊艳了自己的16岁,让自己从此也有了一个心心念念的人,让自己也有了一份牵挂和愿望,而不是的单纯的只是作为太后的爱宠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如果他有了婚配,自己也要祝福他才好,如果他是外域男子,那自己也还是可以保存着那一份感情于心,毕竟再也无法见面,如果是太后那边的人,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万一太后拿他来威胁自己? 可是于荷在宫里十几年,实在是知道当今皇帝和太后是什么人。她很支持陈溪川做的一切,知道如果陈溪川不把这些人推翻,王朝真的会越来越衰败,而且,这王朝本就不属于这两人。 于荷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自己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忙着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人蒙面正在墙头,不用想,肯定是太后身边的人,发现自己准备送信,所以过来取信。 于荷看了看周围没人,就把信递给了这个蒙面男子,蒙面男子动作极快的拿走了信件,瞬间消失在墙头。 于荷看着那个速度啧啧感叹,又开始想为啥太后让她们这么些女子什么都学会,为什么唯独没有学习武术呢? 不过一会儿时间于荷就想通了,要是她们都会武术,还会乖乖听话吗?她们是将被送到各个府里豢养起来的金丝雀,怎么会习得武术呢?也是,要是自己这个脾气,一言不合可能会和陈溪川打起来。 送走了信于荷也不想回房间对着那个呼呼大睡的陈溪川,她当然知道陈溪川为什么这么困,毕竟天天蹲在墙头看着宴七的又不是自己,而是他陈溪川。 一夜一夜的看,就是想找个机会和宴七解释,可是看来效果不咋地啊。 于荷瘪瘪嘴,陈溪川不行啊,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解释清楚,要不要自己亲自去说? 不过自己去说,王妃可能也不会相信,最主要的是,自己要是去的话,看起来太像挑衅了,万一陈溪川和王妃因为自己的独自行动而变得关系更奇怪...... 到了下午,陈溪川可算是睡好了,慢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于荷正在院子里逗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 陈溪川看了一眼,想起来之前送给宴七的斑比,一时间突然很想看看那只狗,其实是想见见宴七,他现在是逐渐意识到自己完全离不开宴七这个事实了。 毕竟,他才刚刚醒来不久,梦里都是宴七就算了,看到于荷想到的也是宴七,看到野猫想到的也是宴七,这就很奇怪了。 这样的联想实在是过于牵强,陈溪川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而爱上了宴七,否则,自己不会满颗心都是是这个姑娘。 可惜啊,宴七似乎对自己没有这般深厚的感情。 第246章:戏台还没搭好你就已经戏瘾大发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于荷看到陈溪川醒了,连忙放下怀里的野猫走了过来,本意是为了和陈溪川说明自己已经将信件递交给了太后的人,但还没走到,陈溪川就摆摆手:“本王还有事情,先走了。” 于荷:“......”我稀罕和你说话咋的? 说完陈溪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风月轩,于荷身边的丫鬟看着于荷带着不满的表情,还以为是于荷不满意陈溪川不继续陪着她,连忙在旁边劝着,于荷无语地看了丫鬟一眼,可是自己和陈溪川这演戏的事情也不能和这丫鬟说,只能敷衍地点点头,又去找刚刚被自己丢掉的小猫。 陈溪川则是来到了月季园,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四周潜伏的暗卫多了起来,顿时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演一出戏,罢了,宴七一向聪明,自己只要起个头,她肯定能接住自己的戏就是了。 宴七听到小厮说陈溪川来了的时候正抱着斑比坐在秋千上听几个年纪大的厨娘讲故事,于是下意识地就让小厮请陈溪川进来,一旁的兰亭想起早上宴七还在说那些狠话,很是害怕王爷一进来就和宴七发生争端,于是在一旁给宥元使了个眼色,万一有意外一定要护着宴七才好。 陈溪川气冲冲大步走进院子的样子,宴七自然是尽收眼底,一下子就领会到了陈溪川的意思。 合着是来找自己演戏的? 行,那就演吧。 宴七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自信,特别是和陈溪川比起来,毕竟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比陈溪川吃的盐还多,什么台词都能信手拈来,什么表情和剧情都是可以一秒输出,打得陈溪川措手不及。 兰亭也看到了陈溪川满脸不爽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紧张,她知道陈溪川不是性情暴戾之人,可是早上两人争吵,下午他又这般怒火冲天的找来,她一瞬间还是有些担心宴七。 宴七缓缓把斑比递给了兰亭,站起身来准备“迎战”,还对兰亭吩咐着把斑比带回后院去,毕竟父母吵架,孩子遭殃,不要给小孩留下心里创伤才好。 兰亭带着斑比一边往后院走,一边回头看着宴七,她担心的表情叫已经走到了近处的陈溪川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真的就有这么恐怖吗?自己难道真的会打女人还是怎么的,这局势怎么看都是宴七欺负自己的可能性更大吧? “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这么晚到此有何贵干。”宴七故意加大了音量,虽然她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暗卫,但是陈溪川既然是来找自己演戏,那就说明是有“观众”,没有麦克风的舞台想要每一位“观众”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的话,那不得加大声音? 陈溪川一听这阴阳怪气的问好就知道宴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顿时在心里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宴七绝对明白自己的暗示,果然,宴七和自己心意相通。 隐藏好心里那一抹窃喜和嘴角的微笑后,陈溪川站定在宴七面前,打量了一下宴七低着头的模样,故作冷漠地开口:“王妃好兴致,还在荡秋千,看来本王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放在心上?” 宴七抬起头,看向陈溪川的眼里满是疑惑,什么话?突然演戏能不能有点前言?直接上来无中生有? 但是宴七还是明白自己不能露怯,也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来,语气也染上一股高傲:“王爷现在说话可真有意思啊,没点歹毒的脑子还真听不懂。” 行,既然不知道陈溪川要说啥,就先防守一局,暂时不要露馅就好,再看看陈溪川怎么说。 陈溪川明显也是一愣,但是还是又武装了一副冷漠的样子道:“本王让你自请回尚书府的事情,本王不想再说第二次,今晚就通知阙七来接你回去。” !咋还有这一出?宴七压下来心里满满的疑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戏演的好看才行,于是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那就麻烦王爷通知哥哥了,这王爷府臣妾还真的是一晚都住不下去了。回府之后和王爷的每一次接触,都让臣妾觉得无比恶心,自然也是不想待在王爷身边。” 随后又顿了顿,看向陈溪川的眼神带着戏谑:“王爷的心思必定也和臣妾一样吧,相看两相厌。” 陈溪川面色暗沉,但是眼底的慌乱还是无法掩饰,宴七有些无语,这都接不住,自己真的就是背了点台词还美化了一番,这陈溪川咋就接不住戏了?就这还想和自己对戏? 宴七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陈溪川哪怕知道宴七这是在和自己演戏,但是听到那些钉子般的话从宴七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是诧异,他知道宴七一向口齿伶俐,但是从不知道她的话里句句带刺是这样的程度,而且陈溪川能感受到宴七有在刻意收敛,如果自己要是真的和宴七吵架闹脾气,自己肯定不是宴七的对手。 陈溪川安慰着自己只是演戏,恢复了之前那冷漠的眼神看着宴七,冷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宴七。 “这是休书,王妃好好看看,顺带今日阙七会来,王妃就跟着阙七一同回吧。”说完话陈溪川故作潇洒地挥挥衣袖,径直离开了月季园。 宴七不知道暗卫走了没,接过信封后对着陈溪川的背影依旧是做出来不屑的表情来,直到陈溪川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兰亭自然是看到也听到了一切,站在一旁不敢接近宴七。 她不知道这才短短几天,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怎么就已经演化到了要和离的地步了?而且看王爷王妃互相说话的语气,似乎都是不愿再在一起生活的样子。 宴七自然知道刚刚自己和陈溪川“吵架”的样子肯定让几个丫鬟吓坏了,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关注这些,只是拿着信封回了房间,把房门反锁后打开了那份“休书” 之间休书里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别拆,是给阙七的。” 宴七瘪瘪嘴,好吧,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这信想必也是关于推翻王朝的内容,不过是以“休书”的形式来传递给阙七。 不过晚上阙七来了,自己真的要跟着回尚书府啊? 宴七有些心烦,她不想回去,可是如果这是陈溪川计划里的一环  ,她也不得不随着陈溪川的计划走,毕竟自己要是出错的话,可不是只关乎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许许多多人的命运。 心烦归心烦,宴七还是决定要跟着陈溪川的计划走,毕竟自己只能相信陈溪川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其他可靠的人了。 用过晚饭,宴七便待在房间里等着阙七来接自己,兰亭在一旁站着观察宴七的表情,但是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悲伤,反而是在经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平静。 等到月色爬上树梢,阙七终于到了王爷府。 宴七不知道陈溪川和阙七说过演戏的事情没,于是准备亲自去门口迎接阙七,还没走到就听到阙七吵吵嚷嚷,宴七仔细一听,好家伙。 阙七在王爷府骂陈溪川负心汉...... 所以陈溪川到底和阙七说了没啊?宴七越发着急,干脆跑了起来,等到了门口,却发现阙七是在和小厮争吵,小厮的表情写满了莫名其妙,阙七还在说着:“叫你们王爷出来见我!” “哥”宴七实在是觉得丢人,一只手去拽阙七,一只手扒拉开了小厮,阙七忙松开手,看向一边的宴七,带着心痛的语气问道:“陈溪川那王八蛋是不是欺负你了?” 宴七顿了顿,合着阙七是真的不知道?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可不能直接告诉阙七,也不能把事情闹大,宴七只好点点头,随后拉着阙七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速度之快叫几个丫鬟完全追不上。 阙七跟着宴七一边跑一遍幽幽开口:“我都知道。” 宴七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一脸坏笑的阙七,顿时心气不顺的厉害,平复了一下因为跑步而变得不顺畅的呼吸后转身就是给了阙七一锤。 几个敢来的丫鬟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懵逼,毕竟她们都以为阙七是为了宴七来找陈溪川算账的,怎么说宴七也应该感谢阙七,怎么就打起来了? 阙挨了打也不生气,依旧是挂着一副坏笑,看到几个丫鬟后才收敛了些,对着宴七苦口婆心 “你就和他和离吧,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宴七不知道阙七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演戏,只好继续拉着阙七回院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阙七还想继续发挥,刚准备站口,宴七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捂住了阙七的嘴警告到:“闭嘴闭嘴!” 阙七委屈的“唔”了几声,宴七才松开手,看着阙七  一副入戏太深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戏台还没打好你竟已经戏瘾大发。” “什么戏台?什么戏瘾大发?”阙七听不懂,顿时就呆在了原地。 “没什么。快随我回院子吧,丢死人了” 第247章:绝世幼稚小孩陈溪川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阙七跟着宴七回到院子,宴七压根不理会几个丫鬟担忧的神色,直接拖着阙七到了自己房间,门一关,面色一沉。 阙七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就算自己还想演戏,也应该消停一下。顿时收敛了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跟着宴七坐在了内间。 “喏,陈溪川给你的。”宴七拿出信封递给阙七,一点没注意到阙七的眼神一动。 “休书?”阙七看着手里信封上苍劲的两个字,疑惑地拆开,才发现里面那专属于三皇子的信件来。 宴七看着阙七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忍不住开口想问问内容,但阙七只是摇摇头:“你不要牵扯进来才是最好。” 闻言宴七几乎都不用看那信件上的内容就知道,这信件上的内容必定是事关重大,于是宴七顿了顿,压低了声问道:“可是,可是准备要出兵了?” 阙七没说话,只是将信件折了又折,最后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看了一眼宴七拉开了话题:“所以今晚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回尚书府吗?” 宴七  一看阙七这个回避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既然阙七不想告诉自己,那自己也就老实些不问,于是也默契地转开了话题。 “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毕竟不想要事情闹得太大了。”这是宴七的真实想法,第一是不想见到赵清圆,第二是事闹得太大到时候不好收拾残局。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王爷如何安排。”阙七也不想宴七回府,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还是不光彩,既然自己偷偷瞒着家里人到了王爷府,当然还是解决的干干净净的再走比较好。 “他一会儿会不会过来?”宴七站起身往外走,阙七也跟着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宴七依稀辨别出来兰亭的声音,于是赶紧快走几步打开了房间门。 是兰亭和青穗在吵架。 宴七皱皱眉,她知道青穗是陈溪川的丫鬟,她必定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也许是陈溪川有话要讲,亦或是陈溪川已经到了月季园,但是兰亭与这个青穗不对付,这么吵下去怕是要耽误事儿。 “好了,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宴七走下台阶,装出一副极其不满的模样打量着眼前吵闹的双方,兰亭表情委屈的很,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在欺负谁,或者是谁占了上风。 “王妃,奴婢......”兰亭还没说完话,宴七就看到了门口出现了陈溪川的踪迹,果然,陈溪川还是有新的计划。 宴七示意兰亭先停下,稍稍活动了下肩膀,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演技对打,兰亭憋着气看着宴七活动筋骨,还以为宴七要和陈溪川动手,只好在一旁小声劝导:“王妃,还是不要打王爷吧。” 宴七看了一眼青穗,故作厉害的开口:“打就打了,还要和你报备?” 阙七也不可思议的看了宴七一眼,要不是知道宴七知晓计划,他还真的觉得宴七这是要和陈溪川打一架。 陈溪川依旧是那副冰冷冷的表情,看一眼就觉得如饮冰水一般,忍不住叫人心颤。 可是宴七知道那表情之下的原因,所以还是觉得很是顺眼,大胆地仰着头和陈溪川对视。 陈溪川走近,宴七阴阳怪气地请安之后,阙七也在一旁请安,陈溪川表情冷漠,声音也似乎是带着冰碴子:“休书可都看完了?” 这话不知道是在问阙七还是宴七,毕竟陈溪川虽然说着休书,但眼神却看着阙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溪川和阙七要闹和离。 “看完了。”宴七一看陈溪川那完全不会演戏的样子就头疼,阙七刚刚还戏瘾大发,现在又不说话了,宴七只好赶紧回答。 “怎样,本王可有一句冤枉你了?”陈溪川这才把视线移到宴七身上,既然阙七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密信,那么今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剩下的只要等阙七把信件内容用特制的信纸誊写之后给予三皇子就可以了。 宴七忍不住翻白眼,怎么陈溪川也有戏瘾啊?那一封休书自己是一个字没见着,现在为了演戏又给自己安排无剧本练习吗? 真有你的,陈溪川。 “王爷说的都对,臣妾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宴七低着头,温顺的样子叫一旁的丫鬟都有些诧异,毕竟宴七向来做事高调又刁蛮的样子深入人心,一向也都是王爷吃瘪,哪见过宴七低眉顺眼的时候? “那就好,只是阙七今日来的未免太晚了些,王爷府有宵禁,按照规矩宴七是不能出府了,那就烦请阙七明日再来将宴七接回王爷府了。”陈溪川说完后,又是甩着袖子离开了,宴七看着陈溪川逐渐熟悉的动作,暗暗想着以后要是在看见陈溪川甩袖子他就给她一把剪了,落实陈溪川这个“断袖”的名号。 阙七自然能感知到身边的暗卫依旧是在潜伏着,于是没敢放松下来,转了个身和宴七继续演戏:“娶新良娣,弃你于不顾,这不都是他的错吗?你为何要认了那休书上的话?” 还没完啊......宴七看了一眼阙七认真的样子,只好也打起精神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既然想要我离开王爷府,那就随他他的愿望吧。” “可是。”阙七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感觉到暗卫大批的撤走了,于是也就干脆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道:“那我先走了,明日我来接你。” “我送送哥哥吧。”宴七也跟着阙七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何,宴七总感觉陈溪川不会把自己送回尚书府,而在此之后,将会有许许多多出乎意料的事发生,而阙七也是三皇子的人,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实在是不能保证。 “不必了,天色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明天我来接你。”阙七知道宴七的担忧,但是一想到陈溪川也许还有要和宴七说的话,万一自己耽误了陈溪川的计划,那可真的是无法挽回的错误,所以宴七还是待在月季园里更为保险。 阙七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宴七不知道阙七为何拒绝自己,但是看着阙七的背影,宴七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浓烈的不舍。 大战在即,自己的亲人和爱人都会成为主力军,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是第一,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又是宴七需要担心的事情。 这个世界,宴七信任的人不多,陈溪川和阙七在其中是排在最前的,如果他们离自己而去,这个世界也是真的没有可以留恋的地方了。 可惜,可惜自己只是这万千世界里无法撼动任何权势的一个小小女子,无关性别和地位,只是因为自己似乎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的悲欢和正义,都有着不一样样的看法。 比如推翻王朝,宴七实在不理解,除非陈溪川能坐下来和自己好好说说其中的利弊以及必须推翻王朝的原因,否则宴七是真的不可以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觉得这个人放着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过,非得要和朝廷对抗, 宴七摇摇头回了房间,晚间沐浴完后就躺在床铺上想着今日陈溪川的话,明日他真的不会送自己走吗啊?今日这牵强的理由已经用过,明日又该找到什么理由呢? 窗户猛地一响,惊得宴七直接坐了起来,这时节吹的风怕是无法撼动窗户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几个丫鬟怕是守夜也该在休息了。 宴七马上想到了是陈溪川,但是又不敢确定,万一是太后身边的暗卫赶过来把自己杀了也不一定,毕竟自己现在不知道咋的就成为了太后的眼中钉,被杀了也是情理之中。 这么一想,宴七更是害怕,想着自己坐在床上被杀了也没个挡的的武器,顿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学电视剧里的歹毒女主放一把剪刀在枕头底下。 额,首先自己不是歹毒女主,没有要杀的人,第二就是这剪刀放自己枕头下,怕是第一个就伤害自己,根本等不到杀手来取自己的小命吧。 宴七看了看一边比较结实的玉枕头,思索着要怎么把这个重物直接砸在杀手身上时,床幔就已经被掀开。 宴七是想尖叫的,但是陈溪川速度很快,宴七一看到陈溪川那张脸就顿时放心了些,手里拽着的枕头也放了下来。 “吓死我了!你这么晚偷偷摸摸的过来我还以为是太后派了杀手来杀我!我和你说你下次再这么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万一要是我把你伤害了也不能怪我你知道吗啊?”宴七压低了声音,一着急就恨不得说一串rap来,陈溪川直看得乐呵,摸了摸宴七的脑袋,顺势就往大床上一躺,声音懒洋洋的:“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提前通知你。” 宴七看着在自己身边躺下的陈溪川,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毕竟她也知道陈溪川那个身体,怕是躺这么小一块地方不太舒服。 谁知道自己还才刚刚挪了一点,陈溪川的眼刀就丢了归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爽的话语:“你别理我太远了!” 啥啊,陈溪川是什么绝世幼稚小孩? 第248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不是,我怕你睡着挤才挪开的,我又不走。” 陈溪川看宴七不耐烦的一张小脸也只觉得欢喜,半撑着身子在烛火下细细打量着宴七。 “你这么晚还不休息?”宴七别开脸去整理刚刚被自己弄得乱掉的枕头,压根没注意陈溪川的动作,陈溪川一哽,只好找话来和宴七说。 “我一般都睡得挺晚的。” 宴七依旧是低头整理床铺,她有点强迫症的就是睡觉之前必须得把枕头被子收拾的好才能躺下,这样才能睡得好,不然老是会半夜起来扯扯被角或者抖抖枕头啥的。 但是陈溪川明显是不知道宴七的这个习惯,看宴七埋头不搭理自己,还以为是又惹到宴七不开心,说来也觉得好笑,自己一向无牵无挂  ,也不惧怕权势,偏偏是赐婚了之后,就好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当然只是在宴七面前。 “你生气了?”陈溪川换了个姿势侧身撑着下巴看着宴七,声音带着点试探,宴七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溪川“美人鱼”一样的躺姿,不由得好笑,脑子里冒出四个字“你好骚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宴七觉得好笑,整理好了被子和枕头就直挺挺地一躺,还使劲摸了摸柔软的被子感叹:“舒服啊好舒服。” 陈溪川看宴七乐呵呵的只顾着睡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宴七的意思,于是也就跟着宴七平躺下来,歪着头和宴七说话:“看你刚刚不搭理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宴七眯起眼睛感受着新换的柔软床单,一边哼唧唧的回答:“先不说我哪是那么爱生气的人,而且我没什么理由生气呀。” 其实你才是更爱生气的那一个人吧,宴七这句话没敢说,只敢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搭理我?”陈溪川一向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次也不例外,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宴七。 宴七一挨着柔软的床铺就困意袭来,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意识模糊,只能下意识地回答:“我没有啊,我只是在整理被子。” “你坐在床上这么久了还没整理好被子吗?”陈溪川都觉得子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但是他就是想知道宴七到底为何那样,或者是他又在隐隐害怕宴七偷偷生气,而不告诉自己,那样的话两人之间久而久之是一定会生出嫌隙的。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宴七身上,有什么事情今日解决,不要留到明天才是最明智的,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宴七都不说自己为何生气,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哄宴七。 宴七有些无语,但是脑子里已经开始迷糊,只好翻个身面对着陈溪川,一边强制睁开眼一边很是认真的开口:“我没生气,因为刚刚你进来我拿了枕头弄乱了床铺所以要重新整理,好了吗?我真的好困。” 说完,眼睛又十分不给面子的闭上了。 陈溪川听宴七这哄人的语气,一时间更觉得自己的形象崩塌。 可是很奇怪的是,陈溪川居然觉得满足,他很吃这一套。 但是陈溪川还是觉得不够,于是看着宴七的睡颜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宴七不得不睁开眼看看是谁敢说这么厚脸皮的话。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当你没生气。” 宴七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听到陈溪川的这一句话后,顿时睁开了双眼,扰人睡觉本来就是罪大恶极,还在人都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侯说这么无耻的话,宴七的睡意一下子跑得一干二净,她只想和陈溪川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情。 “首先,是你翻窗户进来吓我,然后我才会整理床铺,然后又是你冤枉我生你的气一直打扰我睡觉,现在要我给你道歉?”宴七怒目圆睁,一副今天必须和陈溪川开庭的架势。 陈溪川看着宴七生气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极了,伸手揪了揪宴七的脸蛋道:“真可爱。” 宴七:“......” “我们这是在吵架,你严肃一点。”宴七拍掉陈溪川作乱的手警告道,但是心下却不觉得生气,只觉得陈溪川脑子似乎有问题一样。随后看着陈溪川依旧是一副傻乎乎的笑相后忍不住唱了起来:“你发颠,我在说地你说天。” 这一嗓子出来,不仅是陈溪川,宴七自己都蒙了,因为在她的意识里是不知道这句的调子的,但是那一刻突然想起在自己童年跟着奶奶看过这一段,那熟悉的旋律突然就传入了脑子,也就随口唱了出来。 但是这个时候,唱这么一句实在是很奇怪,破坏气氛不说,真的有一种诙谐的因子在四周迅速聚集。 陈溪川也不说话,那一副表情就是:“你是哪位?” 宴七轻咳了几声,伸手盖好了被子之后转身,觉得这种时刻装死比较好,但是陈溪川明显不会放过宴七,就在宴七要转身的那一瞬间,他一伸手把宴七捞到了怀里。 宴七闭上眼睛装死,但是陈溪川却死死不松手,卡的她有些难受,不得不自己动了动身子躺的舒服些。 “你唱的这是什么?”陈溪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宴七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想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随便哼哼几句,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计划?”宴七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困得不行,但是现在唯一引开话题的办法就是问问陈溪川别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问到底。 陈溪川果然也被问住了,半天没说话,宴七只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准备美美入睡的时候,陈溪川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快了,就这几天吧。” 好了,这下是真的没瞌睡了, 宴七翻个身面对着陈溪川,一双眼上下打量陈溪川,半晌才冷冷开口:“这几天?那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到时候你就跟着阙七,他会保护你的。” “那你呢?”宴七听到自己之后不会和陈溪川在一块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沉,说真的,自己的安危这一刻宴七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要是那样危险的日子里,自己不能陪在陈溪川身边的话  ,实在是叫她担心。 自己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也不想和陈溪川分开,只是,宴七担心自己跟在陈溪川身边回给陈溪川带来负担,也许还会延迟陈溪川的计划进度。 毕竟在这个时代,自己的武力值为0,而这里的人没大部分都是会武功的呀! “我要跟着三皇子一起,暂时不能陪在你身边。”陈溪川的声音带着些遗憾,可是宴七也知道无法改变陈溪川的决定。 “我可以一起吗?”宴七还是无法想象过着不知陈溪川生死的日子,就算是很危险还是想要跟随着陈溪川。 “还是说,我如果跟着你会影响行军的速度吗?”宴七说着话,自己都知道是在说废话,自己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体弱女子,肯定是只会带来麻烦。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跟着阙七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宴七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陈溪川离得很近,还是把宴七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溪川完全没有想过宴七离不开自己这回事,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自己更加喜欢宴七多一点,也是自己渴望待在宴七身边多一些,而在这场风云之前,自己一直只想着怎样保护宴七的安全,偏偏忘记了战事无常,自己也许和宴七就此分开的事实。 不仅是自己这一段时间见不着宴七,更有可能以后都看不到。 想到这里,陈溪川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扩大,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宴七,但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毕竟宴七说的没错,自己在军队里不一定能保证宴七的安全,宴七一个弱女子,如何跟着他们一夜行军? 为了安全,宴七还是带在自己安排好的地方最为踏实。 “不会很久的,我会很快回来的。”陈溪川这话似乎是在安慰宴七,但实际上也实在安慰自己,毕竟他知道刀剑无情,世事无常,有些事情自己是不能做出完全的决策,也不能做完美的预测,只能说些好听的话来让宴七暂时放心。 但是他也知道宴七一向聪明,肯定不会单纯的信任自己。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宴七并没有出口说些反驳陈溪川的话,而是抓住了陈溪川一双紧紧围在宴七腰上的手道:“好,那我乖乖等你。” 一夜无眠。 陈溪川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风月轩的时候,几个丫鬟都忍不住好笑,陈溪川也不想解释,只是看着于荷一脸戏谑才开口:“失眠而已。” 于荷无辜摇头:“臣妾什么都没说呀。” 于荷知道昨日陈溪川偷偷爬墙去了月季园,今日早上也没听到隔壁王妃的咆哮,估计二人是和好了。 “你的眼神很奇怪。”陈溪川闭上眼,昨晚他一直在想,有没有更好更保险的方法,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 第249章:我支持你和离!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于荷闻言瘪瘪嘴:“是王爷太敏感了吧。”随后她就发现陈溪川表情不太好,也就识趣的闭了嘴,这个陈溪川,也只有在宴七面前不摆脸色,在他们几个面前脸拉的跟驴似的。 陈溪川知道昨日于荷递了消息给宫里,今日宫里肯定会有动作,于是也就一直在等着,要是宫里来人,自己今日就不必把宴七送回尚书府,只是现在临近中午,还没看到太后派人来。 要是自己一旦闲下来,眼线怕都是会奇怪自己怎么还不给通知阙七来接宴七,到时候岂不是穿帮了? 陈溪川待在风月轩里也觉得心神不宁,可是要是不在这里又觉得万事欠妥。 陈溪川只好坐在闲亭里喝茶,虽然一杯一杯的喝茶,但是心里却还是慢慢的逐渐烦躁起来,难道自己走错了棋? 虽然宴七现在跟着阙七回去也是好事,起码自己不用在战事起的时候再送宴七去阙七身边,可是眼下还没有到最紧急的时候,陈溪川还是不想放开宴七。 暂时还能保证宴七的安全的时候还是希望宴七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陈溪川从没发现自己的占有欲是这么的强烈,但是陈溪川也知道,自己这份心思也只对一个人,只对一个人的哪叫坏习惯呢? 等到了快要用午膳之时,终于听到管家说宫里来了人。 陈溪川一开始以为是太后知道自己和宴七的事情之后派了嬷嬷劝解,毕竟这婚是太后赐的,这下又因为太后新赐的良娣变得岌岌可危,想来想去都是在打太后的脸,所以是来劝劝自己不要和宴七和离。 但是来的人并不是嬷嬷,而是罗敷。 陈溪川听宴七说起过这位太后的侄女,知道宴七和她很是投缘,太后把她叫来怕是铁了心就要他们和离,毕竟好姐妹在旁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为宴七打抱不平,到时候宴七就会越发坚定和自己和离的想法。 太后,是真的准备放弃这一步棋子吗? 好在陈溪川之前就和宴七说过演戏一事,否则罗敷来了这么一说,自己的老婆还真的可能就没了,想到这里,陈溪川的脸色也就有些不爽,正好罗敷对陈溪川也是满肚子意见,所以两人一见面,于荷都能闻到空气里的火星味道。 罗敷不咸不淡的给陈溪川行了礼就提出要见宴七一面,要是在之前陈溪川肯定是不敢的,但是既然和宴七话都已经说开了,这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就让青穗带着罗敷去了宴七的月季园。 临走前罗敷上下打量了于荷一眼,感叹不知道陈溪川什么眼光,这么漂亮的王妃不喜欢去喜欢一个太后身边底细不明的人,要说长相,整个京城里谁能有宴七一半的灵气漂亮? 罗敷不屑的表情自然是被于荷尽收眼底,但是也没办法反驳,毕竟现在自己是个“双面人”,可不得两头受气咋的,但是于荷一想到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也许就能见到暗夜的黑衣公子,顿时又觉得一切还算是值得。 罗敷跟着青穗到了月季园,发现和风月轩只有一墙之隔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在门口大声斥责:“在这故意恶心谁呢?搞这么近。” 陈溪川和于荷对视一眼摇摇头,算了算了装王八吧,这能咋说,碰上个和宴七性格一样的公主,两个人只能忍忍忍。 宴七也听到了这动静,连忙从软榻上下来,今日肚子不舒服的厉害,约莫是小日子要来了,早上起来就腹疼不止,吃了些药也没用,现在正疼的额角流汗。 “是谁在外面?”宴七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虚弱过,都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一副大病的样子。 但是真的只是自己体寒导致的肚子疼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存在布洛芬?宴七默默想起之前被布洛芬拯救的那几年,不由得感叹其伟大,伟大到宴七都快忘记了痛经的痛苦,要不是在这里体会一次,还真的以为小日子无忧无虑。 兰亭在一旁拿着药碗看着宴七,实在是放心不下,便给宥元使眼色叫她出去看,宥元还没出门,小厮就已经领着罗敷进了门。 “宴七!是我,罗敷” 罗敷一进门就看到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的宴七,顿时觉得宴七似乎面色很是不好,赶紧走了过去。 宴七睁开眼看着罗敷,慢慢支撑着半边身子有些惊讶地问道:“罗敷公主?你怎么来了?” 说罢宴七就准备站起身,但是被罗敷一把按在了软榻上,一边给宴七重新盖好了小被子一边说:“你快躺着吧,没想到你已经病成这样了,都怪我没能早点来看你呜呜呜呜。” 宴七:“????、???????” 宴七还没开始解释,罗敷就接过来丫鬟手里的汤婆子塞进了宴七的毯子里道:“我刚刚看到了那一对狗男女,你侬我侬好不惹眼,看得我怒火中烧,不过你放心吧,我是来给你撑腰的,我支持你和王爷和离。” “你侬我侬?”宴七皱起眉,这不是演戏吗?需要这么入戏? “不好意思啊,我随口就说了,不是故意刺激你的,你还是先好好养病吧,那两个人我替你收拾!”罗敷说话一向夸张又大大咧咧,也不知暗地里得罪了多少人,但许多人只是忍着,毕竟人家的身份在哪里,再怎么生气也不好怪罪。 “我没事,我没生病。”宴七肚子一阵绞痛,把她想说的话都吞了进去,她只得闭起眼睛倒在软榻上一直紧紧摁着肚子祈祷。 “就这还没生病呢?我都闻到药味儿了,你看你的脸色,白的和鬼一样,我死三天都没你这么白!”罗敷一边夸张的比划着,一边四处搜寻药碗。 “给我吧,我来喂宴七。”罗敷拿过兰亭手里的汤药准备喂给宴七,兰亭本想提醒罗敷宴七不喜欢一口一口喝的事情,但是罗敷一向做事迅速,还没等兰亭开口,那药勺带着苦味的药就已经到了宴七的嘴边。 “快喝吧,啊,喝了才能好。”罗敷盯着宴七白生生的一张脸只觉得心疼万分,之前那么鲜活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被陈溪川折磨成这样? 宴七本想说自己喝,但是那难闻的药味侵入自己鼻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败,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 本来这药味就恶心,宴七得捂着鼻子才能喝完,加上肚子疼,自己从早上几乎就干呕了好几次,单纯就是被疼的干呕,这下带着这个药味,宴七干呕的更欢实了,简直像一个无情的干呕机器。 这下可是吓坏了罗敷,毕竟兰亭早上就看到了宴七干呕,问过才知道是肚子太疼了牵扯着胃都不舒服,这下看到罗敷直接把药碗怼到宴七脸上,就更能理解宴七为什么吐得这么欢实了。 但是罗敷不知道原因,连忙放下药碗,手忙脚乱去拍宴七的背,兰亭赶快递来茶水让宴七喝下,这才慢慢消停了些。 干呕完宴七是头晕脑胀,闭着眼睛就在软榻上,但是依旧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这样能稍微好点,要是罗敷不在这里,自己非得趴着睡觉不可。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罗敷看着宴七吐完那虚弱的样子和死死捂着肚子的样子顿时知道了,宴七这是怀孕了呀! 宴七都怀孕了!陈溪川还在和新良娣调情,甚至还就在隔壁!这不是存心气死宴七?而且宴七身体这么不舒服陈溪川也没来看过,这难道不是陈溪川的孩子吗?为什么陈溪川那么狠心? 罗敷的表情一下子变化万千。兰亭盯着似乎是不对劲,只好给宴七盖好了毯子对罗敷说:“公主,我们王妃身体实在不适,今日恐怕是无法招待了。” 言外之意,罗敷能早点走就早点走吧。 宴七听到兰亭的话,也赶快接上一句:“是啊,我今日实在不适,等我好些了我再去宫里寻你可好?” “不了,你不必来寻我,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那我就先走了,记得要好好保养身体。”罗敷刚说完,小厮有金门对着兰亭报告:“外面来了个公子,说是叫白万里,说找王妃有要事。” 宴七本来准备就此好好休息,一听小厮的话简直是五雷轰顶,白万里怎么来了! “快请吧。”宴七也不敢耽搁,招呼宥元去拿了上次早已清洗和熏香过的外套,想必今日白万里找自己就是为了这衣服吧。自己本就是想早些送去,但是一直有事情耽搁了。 白万里进门的那一瞬间,宴七听见罗敷说:“我的妈呀......” 宴七可太知道罗敷的个性了,就和自己一眼,万事颜值为先,让她看到白万里这样的绝色,她还不得激动地昏过去? 宴七撑起身子对白万里打招呼,白万里一看宴七的脸色也是一惊:“王妃怎么了?生病了?” 宴七不知道咋和白万里说自己小日子来了,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些奇怪的对话吧,于是只是虚弱笑笑:“有点不舒服而已,小事儿。” 白万里接过丫鬟手里的衣服,看了一眼宴七,皱着眉问“可是陈溪川欺负王妃了?” 宴七和罗敷默契的相视一眼。 “是” “不是” 第250章:他本就是薄情的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保持微笑看了罗敷一眼,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自己早就应该和罗敷说清楚的,但是眼下还要把白万里牵扯进来是宴七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白万里在宴七眼里就像一块纯白的璞玉,她不想他牵扯到这么复杂的政治之中,而且还是包裹着自己和陈溪川的感情,总是让宴七觉得有些难为情。 白万里看两人说的不一致,一时间也是瞳孔地震,半晌才开口:“想必就是了。” 罗渡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们宴七都怀孕了陈溪川还在外面娶了新良娣,而且还和我们宴七吵架。” 兰亭和宴七几乎是同一时间对视,互相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白某也有所耳闻。”白万里闻言皱起眉,就准备出门去,看架势是要和陈溪川算账,宴七知道白万里和陈溪川关系好,就算是白万里在王爷府随便做什么陈溪川都不会阻止,但是眼下白万里这个样子,明显是要收拾陈溪川。。。。。那陈溪川不就是白白挨打吗? 而且,罗敷为什么说自己怀孕了啊?宴七开始回想自己的言行举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会给罗敷这么多误解。 “诶诶,你去干嘛呀?”宴七肚子还是难受,但还是坚持着扒拉兰亭去拦下白万里,白万里看了宴七一眼,只留下一句“帮你出气”之后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哇!他好帅!”宥元都忘记了给宴七重新盖上毛毯,只记得白万里和上次夜里一样飞走的样子很是帅气迷人。 “我也觉得!”罗敷也跟着看向白万里消失的方向,嘴里不自觉的念叨。 只有宴七急的不行,挣扎着从软榻上站起来,这一动又是疼痛难忍,宴七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叫小厮快去找找白万里,小厮面露难色:“奴才也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白公子啊! “风月轩,肯定在风月轩!”宴七知道白万里消息灵通,他既然要找陈溪川算账的话,肯定知道陈溪川这几天天天待在风月轩。 “去了就说我有要事找白万里,让他快些到月季园,千万要注意不要让白公子和王爷发生冲突。”宴七说完话只觉得自己魂都被抽走半条,也不知道为何这次小日子怎么这么疼,似乎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蹂躏着宴七的五脏六腑一般。 小厮连忙出门,兰亭忙扶着宴七坐下,又给宴七盖上了毯子,宴七呲牙裂嘴的表情被罗敷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孕期反应,连忙倒水给宴七,一边递给宴七一边说:“怀孕初期的确很辛苦,宴七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噗”喝进去的水全数被宴七吐了出来,罗敷眯着眼睛任宥元给自己擦干净了脸之后才露出“和善”的微笑,宴七连忙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给坐在自己身边的罗敷擦着身上的水渍。 “罗敷,你从哪里知道我怀孕了的?”宴七害怕是陈溪川那边传的情报到了宫里,所以一时也不敢直接说破自己没有怀孕的事实,万一破坏了陈溪川的计划可不好。 “我亲眼看到的啊,还需要说嘛?你躺在这里面色苍白,还一直在干呕,我见过皇后娘娘怀孕的时候就是这般一直干呕,吃不下饭喝不下汤的,很是难受,我看你就是这样呀。” 罗敷说的一本正经,让宴七一时也开始回想自己刚刚那一串动作。 的确有些像怀孕的人,干呕加上面色不好,似乎是真的被孕吐折磨的孕妇一样。 也就是说,不是陈溪川演戏告诉太后的,而是罗敷看到自己干呕之后自己想出来的?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马上打假? “那个,我干呕是因为这个药太难闻了,不是因为我怀孕了。我躺着也是因为我葵水来了,有点难受。不是因为怀孕了。” 宴七说话的时候表情几乎是带着愧疚的,因为她知道罗敷这也是担心自己才会出这样的错,一时间自己告知了真相,她甚至还在罗敷面上看到了失望。 “没怀孕?”罗敷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又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她摸了摸宴七平坦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干呕还以为是孕吐....不过你葵水为什么肚子这么疼啊?找个大夫看看吧。” “看过了,这不是熬了药吗,就是太难闻了,所以每次我都是捂着鼻子喝的.....”宴七不知道为什么罗敷会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后和她说了什么,毕竟暂时还不知道罗敷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我看你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宴七小心翼翼的开口,罗敷也就真的叹了一口气。 “我原本想着,要是你真的怀孕了,很可能还能继续待在王爷府做王妃呢,我昨日在宫里听到你要和王爷和离,所以我今日急匆匆的就来了,为的就是提醒陈溪川,你们是太后亲自赐婚,怎么可以自己随意和离,但是看他的态度似乎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我想着你要是怀孕了,就不必这般,可是眼下......” 罗敷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宴七则是有些感到,原来罗敷是在为自己着想,在这个时代也许是,女子万一和离,几乎就是无法抬头,所以罗敷才会对自己这般担心。 宴七笑笑,觉得还是暂时先隐瞒着好,到时候问问陈溪川再决定,于是只是说着没关系无所谓这样的话,让罗敷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在意就好,这样的话就算罗敷回去告诉太后,太后也只会觉得自己和陈溪川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也能让太后少一些顾虑。 罗敷看宴七的表情是真的没有负担,一时间有些迷惑:“你不是说你和王爷感情很好吗?你真的不伤心吗?” 宴七本就是演戏,当然是不可能有半点悲伤的流露,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在念台词一般说着之前的话,一听罗敷的话,顿时换上了一副悲伤蛙的表情,说话也夹杂着哭腔,宴七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是做作,但还是开口了。 “好又能怎样呢?王爷本就是薄情的人,我又能如何挽回一个不可能再回头的心呢” 陈溪川走进门  的时候,刚好就听见这句。 他,本就是薄情的人? 宴七话音刚落,就看见一脸阴沉的陈溪川和白万里走了进来,白万里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来,也不知道陈溪川和白万里说清了没,自己也不知道白万里支不支持陈溪川,所以宴七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能傻傻地待在原地和罗敷干瞪眼。 还是几个丫鬟先反应过来,说了拜见王爷之后就退后在宴七身后,她们不知道陈溪川和宴七演戏的事情,所以看陈溪川也很是不顺眼。 “我薄情?”陈溪川慢慢走进来,眼神一直停留在宴七身上,宴七有些无语,这不是演习吗?装没听见会怎样?还是说陈溪川又要来和自己飙演技了? 可是自己现在状态不好,可能不能表演的很好啊!陈溪川能不能挑个时间再来? “可不就是王爷薄情嘛。”罗敷倒是一点都不怕陈溪川,自己身份地位以及这些年的脾气都让她一点都不惧怕陈溪川的权势,看向陈溪川的眼神全是鄙夷和不屑。 陈溪川也时平生第一次被这般对待,一时间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哪怕知道罗敷是因为不知道实情才这般说陈溪川,但是宴七还是觉得内心暗爽,毕竟总算是有了陈溪川不敢还嘴的人了。 其实宴七不知道,陈溪川要是想还嘴,有千千万万句话来反驳,但是陈溪川知道宴七在这里,自己还是不要说太难听的话才好。 “白万里刚刚跑来和我说,王妃怀孕了?”陈溪川没理会罗敷的白眼,只是迫不期待地过来确认。 宴七顿时就有些心虚,低着头一会儿摸摸毯子一会儿摸摸肚子,就是不和陈溪川说话,也不和陈溪川对视。 罗敷站在宴七身前把宴七挡的严严实实的。叉着腰就开始胡说:“对啊,就是怀孕了,刚刚在这干呕了半天,真的是看的我都心疼了。” “那就奇怪了。”陈溪川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宴七故意说出来蒙骗罗敷和太后的,只能在一旁企图和宴七对视来获取答案。 但是宴七也就偏偏被罗敷挡的严严实实,啥也看不见。 “有什么奇怪的?”罗敷完全是一副护着自己孩子的表情和动作,看得白万里有些好笑,不禁在一旁帮腔:“罗敷郡主,王妃怀孕的话,也应该让王爷知道吧,也应该让王爷看看吧。” 刚说完罗敷就是一个白眼丢过来:“你叛变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白万里:“.......” 宴七此时才扯了扯罗敷的衣角道:“罗敷,没事的,你今日照顾我也累了,你先回宫吧,我没事的。” “不行!我到这里来是有事交代给王爷的,不说完不能走。”罗敷此时此刻才想起来自己来王爷府上是有任务的。 第251章:谁敢欺负宴七啊?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什么事情?都来了半天了,也没见到郡主来和本王说。” 陈溪川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丫鬟连忙递上茶水,不过她又被兰亭狠狠瞪了一眼。 丫鬟也委屈,这王爷来了自己总不可能傻站着吧……果然是主子吵架,丫鬟遭殃。 罗敷看了白万里一眼,故意加大了声量:“太后让我告诉你。就算你宠爱新良娣,与宴七不合,也万万不可和宴七和离,毕竟你们是太后亲赐的御婚,和离是不合规矩的!” “好,本王知道了。”陈溪川喝了一口茶,表情平淡的看了一眼罗敷道:“郡主若是说完了,就请回吧,本王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罗敷看陈溪川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更是生气,但是天色也的确不早了,太后可不同意让自己在外待的太久,她是知道的,于是只好转过身对宴七说:“宴七,若是有人欺负你,只管来宫里找我就好!” 还能有谁敢欺负宴七啊?陈溪川忍了忍没敢说出口。 宴七很是感动,虽然罗敷此时被蒙在鼓里,但是确实是万事都在为自己考虑。 宴七点点头:“会的,你放心吧,我不是软弱的性子。” 罗敷得了宴七的答复这才跟着嬷嬷回了宫里,临走前还不忘给白万里和陈溪川都翻了一个大白眼。 送走了罗敷,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兰亭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宴七,发现宴七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你们先聊吧,白某先走一步。”白万里看这个气氛自己是待不下去了,自己刚刚去找陈溪川的时候,陈溪川就已经和自己说清楚了情况,所以自己也就没有找陈溪川算账,只是这下好了,突然爆出个宴七怀孕的事情来,白万里一看陈溪川的表情就知道陈溪川也不知道此事,就知道自己还是跑的越远越好。 宴七在心里“达咩”了半天,终于还是抬起头看了陈溪川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有暗卫的原因,陈溪川还是黑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宴七想了想,把丫鬟都打发出去了,让兰亭关上了门,这才准备和陈溪川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陈溪川却率先开口了:“是编来骗罗敷的吗?” 宴七愣了一下,摇摇头,这哪是自己编的啊,这是罗敷自己脑补的啊,自己哪敢撒这样的谎,万一影响了陈溪川的计划怎么办。 “我哪敢骗她这么大的事情啊,是她自己猜的。” “猜的?”陈溪川看着宴七的面色,才发现她今日面色很是苍白,也始终坐在软榻上没有动弹过,于是走近坐到了宴七的身边,摸了摸宴七的额头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宴七点头:“真的是她猜的,她刚刚来的时候我在喝药,干呕了几声,她就以为我怀孕了!” 陈溪川却没说话,只是看了件宴七的面色又问:“怎么了?怎么喝药?哪里不舒服?” 宴七本来觉得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难道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葵水的存在吗?何况陈溪川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自己基本就是现代思想,拒绝月经羞耻啊!自己怎么会羞于说出口呢? 于是宴七也就直接指指自己的肚子说道:“葵水来了,肚子疼的厉害。” 话音刚落,宴七就在陈溪川脸上看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是吧,这还能还给陈溪川整害羞了? “你脸红什么?”宴七下决心要掌握一次局势,所以赶快乘胜追击,陈溪川果然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宴七看了更是觉得有意思,伸手去摸了摸陈溪川的耳朵笑道:“怎么耳朵也红了?很热吗?要不要把窗户打开?” 陈溪川伸手握住宴七的手,低低地声音似乎在蛊惑人心。 “为,为什么肚子会这么疼?” 宴七觉得陈溪川这纯属于没话找话,顿时觉得没意思了,松开手躺回了软塌幽幽叹气:“还能因为啥,因为命不好呗。” 其实宴七内心清楚,都是因为自己上个月吃了太多冰冰的东西,所以在这个月全都要为上个月的放肆还债。 陈溪川想起薛大夫说宴七气血不足的事情来,边猜测肚子疼多半是和这事有关,也没去理会宴七说的自己命不好的事情来。 “那本王一会儿给你喂药?”陈溪川完全忘记了宴七不爱让人喂药的事实,还在一旁眨着眼睛希望宴七同意。 宴七摆摆手:“我自己喝就行,王爷早点过去风月轩吧。” 宴七发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害怕自己和陈溪川露馅,但是不知道为何话一说出来就带着浓浓的酸味。 连宴七自己都感受到了。 “我留下来给你喂药。”陈溪川态度坚决,自然也是体会到了宴七话语里的酸味,他时常在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为什么都是以伤害宴七为代价呢?自己和太后作对,想要推翻朝廷,最后中毒的是宴七,被伤害到还是宴七,自己反倒是一身轻松。 陈溪川想,也许宴七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不仅是为了给自己带来光明,还是为了给自己抵挡灾难。 就像宴七自己说的那样,她命不好,否则怎么会遇到自己这样的只会给她带来一次又一次伤害的人呢?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啊?”宴七觉得陈溪川脑子不太清楚,又强调了一次自己真的我没事,不需要喂药,但是陈溪川黑着脸,让宴七不敢再说话了。 “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宴七看着陈溪川的微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陈溪川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或者是军队上有了问题。 “没有,我只是觉得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心里很过不去,就算是演戏我也不想演下去了。”陈溪川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丝的颤抖,陈溪川自己都觉得很好笑,自己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自己害的宴七这般,可是宴七还在担忧自己的心情好坏。 自己到底能给宴七什么?他知道宴七最喜欢的就是踏踏实实的日子,可是自己偏偏是给不了她。 “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带你去远离京城的地方定居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陈溪川想到宴七那小小的愿望,觉得等到自己做完了手头的事情后,就这样陪着宴七一直安安分分的躲着过日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宴七不知道陈溪川突然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呆呆的看了陈溪川几眼后摇头道:“不行啊,我不喜欢住在离街上远的地方,我喜欢吃烧饼,太远了买不着热乎的。” 陈溪川:“。。。。。。“ “我说的是实话啊,不然咱就带着厨师一起走,我可不会做饭,你会做吗?”宴七只觉得陈溪川简直是幼稚大脑,居然放着好好的王爷日子不过去过山野生活,先不说自己压根不会做饭,光穿衣服和扎头发都是一件难事。 陈溪川:“.......” “而且,我还舍不得兰亭,斑比,咱们去了山里吃什么呀,喝什么呀?王爷会种地吗?我可不会.....” 宴七虽然很佩服那些回归山野的人,但是也是真真切切地读过“草盛豆苗稀”的人。只想告诉陈溪川,有些事情想着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 陈溪川连忙扯开话题:“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先给你喂药。” “药在外面热着呢,你让兰亭端给你就行。”宴七不知道为什么陈溪川这么执着于给自己喂药,既然如此,就随他一次。 陈溪川走出去,找到了热药的丫鬟,端过药碗的时候,把那一颗从于荷手里拐来的药丸放进了碗里。 药丸迅速融化,一秒就不见了踪迹。 陈溪川端着药碗进来,宴七边嚷嚷着自己喝,边吐槽这个药实在是太难闻了,陈溪川嗅了嗅,的确是不好闻,估计刚刚宴七就是因为罗敷要给她一口口的喂药才干呕的吧。 “那你就自己喝吧,喝了好好睡一觉,说不定肚子就不疼了。”陈溪川还是带着那副微笑,让宴七觉得人畜无害的微笑。 宴七没有多犹豫,接过碗就捂着鼻子一口喝完了那一大碗药。 喝完了药,宴七看着陈溪川在一旁局促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王爷怎么这副表情。?” “没事,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陈溪川说罢就准备往外走。 被陈溪川这么一催,宴七还真的觉得眼皮重的异常,就从来没有那么困过,恨不得直接一秒入睡。 可是宴七觉得奇怪,自己之前喝这个药并没有这样的药效,这下子几乎要把自己死死摁进睡眠的感觉实在是太陌生太恐怖了。宴七脑子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 宴七觉得不能这般坐以待毙,陈溪川已经走了,自己要是被坏人绑走的话,岂不是给陈溪川带来更多的麻烦吗?所以绝对不能睡! 宴七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也不管肚子还疼不疼就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兰亭。 第252章:吐真丸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兰亭来的倒是快,一进门就看见宴七跌跌撞撞地在找自己,赶紧跑过去扶着宴七就要把她带到床铺上去,但宴七却连连摇头:“不,你快去鎏金箱子最底层找那个红色的鹤梅瓶子来,再将里面的药丸喂给我。” 兰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宴七毒发,连忙扶着宴七坐在椅子上,飞快地跑去找那瓶药。 宴七记得,那是自己阙七给自己带来的边塞药物,若是在有毒之物吃下之后,再吃一粒此药,必能马上缓解。就是因为之前宴七中毒,阙七才赶快赠与了宴七,毕竟此药极为珍贵,阙七自己也是多年才寻得几颗来。 兰亭拿了瓶子迅速来到宴七身边,拿了唯一的一颗药丸递给宴七,慌  乱之中都忘了给宴七倒水,但是宴七知道不能耽误,哪怕此药味道极其难闻,她也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直接喝了下去。 “王妃,喝点水。”兰亭看见宴七被噎到的那个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没给宴七倒水,忙端上来一杯茶水。 宴七一饮而尽之后闭着眼睛让体内那股汹涌的气流慢慢消散,半分钟之后宴七才睁开眼眸,眼底是一片清明。 这毒药什么来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毒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宴七还是想躺回自己的软塌去守株待兔,说不定还能抓住几个刺客。 “兰亭,你在门外候着,有什么动静赶快进来。”宴七走到软榻边脱掉鞋子就准备装睡,兰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准备问几句,但宴七只是摇摇头:“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等到兰亭出了门,宴七可算是安稳躺下。盖着毛毯的宴七还真的就困意袭来,要不是知道自己喝了解毒的药丸,不然宴七还真的以为自己又要睡过去。 “等了半天怎么还没来?”宴七在心里嘀咕着,却隐隐听到了脚步的声音。 一步两步,像是踏在宴七心上。 宴七认得出,那是陈溪川的脚步。 可是他刚刚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是他感知到了自己有危险? 宴七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耳朵高度警惕着身边的动静,生怕陈溪川一进门就被暗卫刺杀。 但是宴七只听到陈溪川打发走了兰亭以及进屋关门的声音。 又听到陈溪川走近了,然后坐在了自己的软榻边。 一双大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带有的余温差点让宴七忍不住战栗,但是还是默默压下来那股子冲动,她想知道,陈溪川到底要干什么。 “睡着了?”陈溪川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在试探着自己,宴七没有反应,只是依旧把嘴巴蒙在被子之下掩盖自己的浅浅呼吸。 “看来真的管用。”陈溪川嘀咕一声,却一字不落地全都进了宴七的耳朵。 什么真的管用? 难道这个毒是陈溪川下给自己的?还是刚刚那味药有催眠的副作用?宴七不敢轻举妄动,还是装睡。 陈溪川缩回手,低着头看着宴七安静的睡颜,半晌,等到宴七都觉得自己意识模糊真的要睡着的时候,陈溪川才开口。 “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宴七心里猛地一惊,睡意全无,但是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自己睡着之后陈溪川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按理来说自己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又何须打发走了丫鬟关了门再来问自己? 而且这个问题对于宴七来说,真的很敏感。 “吐真丸不好使啊?”陈溪川看宴七没反应,又把之前于荷给自己的使用指南拿出来看了一遍。 “和水服下后即可,难道现在还没起药效吗?”陈溪川自言自语着,宴七心里却已经警铃大作。 吐真丸! 名字取得倒是很通俗易懂,自己喝了这个药丸就会说出真相。 也就是说,陈溪川在怀疑自己, 宴七也知道,自己掉马甲太多次了,可是在宴七心里,自己和陈溪川已经到了无需在意对方身份的地步,同时,如果陈溪川真的好奇,主动来问自己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告诉他的。 可是陈溪川却选择用吐真丸来试探自己,这让宴七觉得自己一直给予陈溪川的信赖都是在痴人说梦,都是在一厢情愿,原来在陈溪川心里,自己还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陈溪川不死心,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我是宴七,来自尚书府。” 陈溪川看宴七终于开口回答,暗叹这药还真的管用,宴七本来是想直接装死,但是又好奇陈溪川到底想问自己什么,所以干脆也就顺着陈溪川的话接了下来。 “杨万里和白居易是谁?陈子豪又是谁?”陈溪川想起日记里的人名,很是介意。 宴七顿时明白了陈溪川应该是偷看了自己的日记,否则不会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白居易和杨万里是我的老师,陈子豪是我的朋友。” “追星是什么意思?”陈溪川开始回忆日记里的每一个不熟悉的单词。 “追天上的星星的意思。”宴七觉得自己像一个无情的机器人一般回答着陈溪川的疑问,可每说一句,自己的心都在一点点的溃散。 “那是什么意思?”陈溪川表示不可以理解。 “就是仰慕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人。” “所以,你仰慕陈子豪?”陈溪川的声音突然变大,宴七差点吓得一抖,要是真的发出动静那岂不是白费力气? 宴七沉了沉心思道:“之前是。” 陈溪川得了答复,心里很是不爽,站起来来回踱步了好几个来回又才坐回宴七身边问道:“现在呢?现在你还爱慕陈子豪吗?” 宴七实话实说:“不爱慕。” “为什么?”陈溪川问着,心里确实想得到宴七的答复,是关于她心里因为爱上了自己所以才不爱慕陈子豪的事实。 但是宴七依旧是实话实说:“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了。” “所以要是他不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你还是会爱慕他?”陈溪川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妙,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宴七。 宴七却不怕,依旧是冷冰冰的回答:“追星自然是没有止境的。” “好,很好。”陈溪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看向软榻上的宴七,再一次开口:“陈溪川和白万里谁更好看?” 宴七好想说你又不幼稚啊? “白万里。” 宴七实话实话,白万里那张脸男女通吃好吧! 陈溪川更气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白白受气!这不是他的本意! “那,你是喜欢陈溪川还是更喜欢白万里?”陈溪川丝毫没注意到宴七憋笑的样子,被自己的愤怒冲昏了头,只知道纠结于一个地方。 “陈溪川。”宴七觉得,这叫什么吐真丸,自己就算是说实话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陈溪川就是因为怀疑自己的出生才会给你自己喂下吐真丸,但是此时此刻陈溪川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在纠结宴七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不得不说,这是宴七有心地引导,否则陈溪川继续问下去,自己很可能难以招架。 好在陈溪川是个傻子!宴七在心里暗喜,下一秒就听到陈溪川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跑出去和他放灯?不知道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放灯吗?” 宴七:“......”怎么还没翻过这篇啊!这么长一段话自己要是真的直接说怕是会露馅吧?要不组织一下语言再回答? 陈溪川见宴七不说话,越发来劲儿:“怎么样?心虚了?” 宴七好想翻白眼,可是自己本身就闭着眼睛,也没什么杀伤力,只能在心里把陈溪川骂了一遍又一遍后回答:“顺路。” “顺路?”陈溪川面色古怪,白万里一个万年不出门的人,怎么就刚好在河边遇到宴七?这也太凑巧了吧?宴七也是这么久不出一次门?难道那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陈溪川回想那天的日期,似乎没什么特别,看向宴七的眼神更加狐疑。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出去?”陈溪川总觉得,是不是宴七和白万里约好了才出去的,虽然自己给自己幻想绿帽子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陈溪川对这件事真的很敏感,一直不敢真的去问宴七和白万里,今日见到白万里一声怒气来找自己算账的样子,他心里更是沉了又沉。 你好意思问我?宴七在心里冷笑,自己娶了新的良娣还不和自己说,难道是害怕自己泄密还是觉得自己太蠢会破坏计划,愣是不直接告诉自己,造成了误会之后自己还不能出门了? 陈溪川,你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合着事情不和你的意你就要反对,超出你的控制你就要避免?全天下的人都要受你的支配吗? “因为不想待在王爷府里。”宴七都懒得多解释什么,那一日的煎熬还历历在目,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解释,只能看着天色逐渐变得灰暗,高高的院墙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叫人郁闷,宴七那一刻才萌发出这个想法,她要离开王爷府,一秒也不想待了。 说她害怕也好,说她逃避也好,总之,现在的宴七也是这个想法,快跑! 第253章:离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为什么不想待在王爷府?”陈溪川完全记不得自己带着新良娣回府的事情,脑子里只有宴七夸白万里长得好看的事实。 宴七有些不耐烦,想直接装死,但是陈溪川却不会让她得逞,她感受到陈溪川给自己运真气,似乎是想要催发药性,让自己说出更多来。 宴七扪心自问,自己在出生和穿越这件事情上的确是瞒了陈溪川许多,但是这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才不得已的,甚至宴七都无数次想要告诉陈溪川自己到底是谁,但是由于时机一直不好,也就暂时搁置,宴七想,等到天下太平之时自己再告诉陈溪川,到时候若是陈溪川无法接受,天下之大,自己哪里都可以生存,现在天下动荡,自己一人生存还是有些危险,所以宴七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 但是在对待陈溪川这事情上,宴七确实百分百的认真。 她喜欢就是喜欢,信任就是信任,一点私心和虚假都没有,不愿意在感情的事情上欺骗陈溪川,因为她知道感情是需要真心换真心的,宴七不怀疑陈溪川对自己的真心,所以也是拿出来百分百的感情来对待陈溪川,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热忱和冲动。可是自己这份心意,陈溪川似乎并不领情。 只是因为自己夸了白万里几句实话,又碰巧在自己出府之时遇到了白万里,就对自己有这般的怀疑,不惜给自己喂下吐真丸来拷问自己。 扪心自问,宴七只是觉得白万里长得漂亮,可是那是一种不可亵渎只能仰望的美好,她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出于正常人的审美夸了一句而已,而且自己又是如何能预测到那日白万里也在外面游玩呢?难道不是凑巧?他不明白陈溪川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么不信任自己?难道自己很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 陈溪川自己,有这么多的婚约,虽然都作废,但是也曾和别人一起有过过往,现在带来了自己贴身侍女做自己的良娣,每日都在风月轩,自己从不曾怀疑陈溪川有一丝丝的越距,甚至是十分信赖陈溪川,还和他一起演戏。 这一切,换来的不过是陈溪川的百般怀疑。 是,陈溪川的身世和身份让他生性多疑。宴七觉得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和陈溪川这般感情都似乎被忽略,让她觉得,陈溪川也不过如此。 “王爷府里闷的慌。”宴七随口扯谎,她觉得但凡陈溪川有点脑子,也不会觉得自己出府是因为闷得慌,他难道不知道是因为他带了新良娣没和自己解释吗? 他到底是不懂还是装不懂?宴七实在不明白,也没了那个耐心去明白。 问了一圈下来,陈溪川还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自己大约是问不出什么来,毕竟自己一看到宴七那张脸,脑子里那些恶毒的想法都消失了。 那是宴七,自己怎么老是这样怀疑她呢? 陈溪川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秘密瞒着宴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是常态,可是自己因为好奇,而逼得宴七告诉自己,实在是不算君子行为。 陈溪川叹了口气,伸手把宴七的毛毯拉了拉,露出了宴七的脸,一直蒙着他害怕宴七不舒服,又给宴七掖了掖被角之后才离开房间。 等到宴七听到那一身关门的声音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宴七坐起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也许是因为两种药物在胃里互相斗争,所以变得格外激烈,好在似乎还是阙七给的药更胜一筹,自己还是挺过来了。 宴七喝了一杯水,也不敢耽误,直接叫兰亭回尚书府去找了阙七,把自己接走。 反正昨天阙七就说要把自己接走,今日陈溪川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把自己留下来,而且,宴七现在也不想留下来。 兰亭走后,宴七就在屋子里找到了自己的日记本,什么时候被陈溪川偷去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只能说也许是自己漏洞百出让陈溪川怀疑自己。 可是,可是。 宴七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失望和恐惧夹杂着,让她失去判断力,总之她想要赶快离开王爷府才好。 看了一眼房间,基本都是陈溪川给自己添置的东西,唯一属于自己的就是这一本日记,宴七将它揣在怀里,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坐在院子里等阙七来接自己。 阙七得了消息,还以为是陈溪川的意思,毕竟陈溪川之前也和自己说过,到时候就让自己带着宴七保护宴七,看来如今是时候把宴七带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安全之地了。 阙七一边叫人赶快安排车马,一边自己去了王爷府。兰亭让阙七在侧门等着她和宴七,他就真的骑着马在侧门等着,也没意识到,就算是宴七真的要走,肯定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毕竟是他陈溪川养小妾在先不是吗?要是真的要走不得是光明正大的让别人看看。 等到阙七到了,宥元又是老早就在墙头看到了阙七的好马,赶紧跑回来告诉了宴七,宴七给了小宁一笔钱让她去引开侧门当值的两个侍卫,就说是王妃让她们出去买东西,东西太重了需要人帮忙,两个侍卫有些犹豫,一边的丫鬟一边拉着侍卫走一边说:“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其他人来换班,一会儿就来了,王妃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两个侍卫就这么被活生生从侧门拉走去给宴七搬东西了,宴七早就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和头型,随身带了些盘缠和日记本,鬼鬼祟祟地从侧门出去了。 阙七看宴七这一身打扮有些诧异,宴七却说是陈溪川的打算,阙七觉得也许这样才更好转移,便让宴七上了马车,兰亭在一旁有些踟蹰,因为她知道,这一走可能不会回来。 “快上车吧。”宴七知道她的担心,可是她去意已决,不会再后悔,兰亭只好拉着宥元一起也上了马车。 马车抄小道飞驰,宴七知道阙七肯定是要把自己带到安全地方躲起来,直到战事结束,本来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让它人为的提前了。 自己都没有和陈溪川告别,直接就离开了。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陈溪川可能会战死,自己也可能会流落他乡。 宴七想到这里,突然一阵心慌,有些后悔地掀开马车的帘子,却只看到飞驰而去的陌生景色。 她知道,无法回头了。 阙七骑着马,逐渐地觉察出不对劲来,但是时间紧急,他必须得先护送宴七到了安全的山庄再去思考这些问题。 另一边的王爷府,几个侍卫吭哧吭哧搬了许多布匹和胭脂回府,陈溪川在院子里看见了,只当是宴七许久没出去憋得慌,靠购物来发泄心里的憋屈。 今日陈溪川很忙,也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他回到书房去整理今日要完成的名单和要写给三皇子的信件。 夜深,陈溪川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一看月色就知道宴七肯定是熟睡了,就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几乎同时,阙七带着宴七她们到了位于山里的庄园。 庄子不大却设计的巧妙,从外面看是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个可以住的庄子的,很是隐蔽安全,宴七看一眼就有些后怕,自己要是离开了说不定找不到回来的路...... “哥哥,你今晚留下休息吧,明日再回去。”宴七看天色已晚,害怕阙七晚上一个人骑马不安全,阙七却摇头:“我今日回尚书府还有事情要做,你们也不必害怕,我安排了暗卫在暗处保护你们,里面还有几个侍卫,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有什么事情就问他们就好。” 说罢阙七骑着马就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捧扬沙。 “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宴七看着阙七疲惫不已的身影,一下子就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但却告诉阙七是陈溪川安排的,会不会让陈溪川的计划失败?会不会让阙七白跑好几趟? “现在已经来了这里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小姐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兰亭是在马车上才知道最近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震惊之余也知道了,宴七是迟早到必须离开王爷府避难的,如今早早出来了更是放心。 只是宴七不肯告诉王爷,她有些不知道为何,但她不用想也知道,王爷肯定担心的厉害,但是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丫鬟,不可能出卖宴七去告诉陈溪川,只好在一边跟着宴七。 “那你们也早些休息。”宴七走进庄子,立马上来几个丫鬟迎接,都是生面孔,她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接触,还是叫了兰亭伺候沐浴和睡觉,第一次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入睡,四周没有人户,宴七是真的觉得有些害怕,就叫了兰亭开了床铺睡在自己的外间。 “兰亭,你说陈溪川会不会怪哥哥?”宴七试探性的问兰亭。 兰亭累的不行,早就睡熟,没有得到答复的宴七更是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坐在窗户边吹风。 第254章:可是,可是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宴七终于在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中说服了自己,自己本就是要离开陈溪川一段时间的,现在提前走了也许还能对陈溪川的计划有所帮助不是吗?省得他还得为自己找借口离开。 至于以后怎么办,宴七觉得就算现在自己烦恼也没有用,毕竟,还没发生的事情只是瞎操心罢了。 宴七回到床铺上睡觉,她一直有些认床,这次也不例外,总觉得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王爷府,明明是第一次来到王爷府,而且还害怕陈溪川杀了自己,可是自己偏偏睡得格外香甜。 似乎潜意识里就是很信任陈溪川的样子,不然怎么会那么的放心?那么的自如? 宴七越发觉得是冥冥之中对陈溪川的依赖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也许别人不能明白,她本就是陈溪川的王妃,为什么还要纠结自己对于陈溪川的感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陈溪川的感情自己是思考了多少个日夜,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要克制还是要放纵,是要告诉还是隐瞒,每一步她都必须仔仔细细的考虑,因为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做的事情须得又合自己的心意,还得合这里的礼法。 可是后来宴七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比如自己说好了绝对不要依赖陈溪川,不要过度的喜欢陈溪川.....现在似乎都是一个笑话,自己不仅超乎自己预料的快速的热烈的喜欢上了陈溪川,还对陈溪川万般依赖,自己都不可以阻止自己的地步。 或许,自己的理智早就被自己的心打败,而自己还未曾发觉。 “可是,可是。” 宴七觉得,自己喜欢陈溪川是不假,依赖陈溪川也是真的,但陈溪川怀疑自己是真的,偷看自己的日记也是真的。就算他们之间再怎么浓情蜜意,她也实在是无法忽略这一件事。 她觉得,自己和陈溪川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就像隔了是一个时代,一个思想,一个概念。 总之,两人之间总是千差万别,稍微不慎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知道如何劝解自己放下这些事情,当然也不指望陈溪川可以接受自己这么多秘密。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是啊,就是一个错误,自己稀里糊涂穿越来这里,稀里糊涂的被赐婚,稀里糊涂的喜欢上陈溪川。 一切似乎都是在无趣的生活里猛然发生的,是等到宴七发现就已经来不及转变的。 宴七觉得,也许就此斩断自己和陈溪川之间的感情才是最好,毕竟陈溪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陈溪川,而自己的个性,是真的会在意陈溪川对自己的怀疑。 阙七难道不曾怀疑自己吗?但是也不曾逼着自己说出事实,为何陈溪川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说出那些所谓的事实呢?只要稍微再等一等,自己就会亲自告诉陈溪川。 现在来了这里也好,和陈溪川见不到面,也无需担心自己的心思露馅,也许长时间的见不着,自己也就失去了对陈溪川那些迷恋呢? 这个时代,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和人太多了,唯一能够控制的就是自己了,宴七还是那个想法,在这里,以一个异族的身份活下去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不指望自己能一直逍遥快活。 毕竟要是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穿越的人,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并且有些害怕。 而且,还会担心有一天这个人又穿越回自己的时代,那么自己岂不是就要一个人待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想到这里,宴七猛地睁开眼睛,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回去了吗? 虽然自己在现代活得也就是一般般,没钱没感情没朋友,但是担心的事情并没有这么多啊,不必担心自己说错话就被人怀疑,也不必担心自己被人抛弃。 自己就算回到现代世界再也无法见到陈溪川,对宴七来说也只是躲避陈溪川的好办法,长时间的不见陈溪川,甚至是再也见不到陈溪川,岂不是能很好地将陈溪川从自己心里剔除? 是倒是个好办法,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穿越来的,咋知道怎么回去呢? 算了算了,明天再想,就算没有钟表,宴七也知道时候不早,再不睡明天又得是大黑眼圈! 但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宴七还是顶着黑眼圈出现了,原因就是虽然自己想睡着,但是因为环境实在是太陌生了,自己还是睡不着,几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王妃,一夜没睡吗?”兰亭给宴七梳着头发,只看见宴七哈欠连天,脸上的疲惫拿粉都遮不住..... 宴七眯着眼睛指挥了兰亭给自己梳最简单的发髻,毕竟现在不在王爷府,没必要再梳那些繁复的发型。 兰亭听着宴七迷迷糊糊的声音,大约明白了意思,给宴七挽了个头发就给宴七端来了早饭。 “这里的丫鬟说,不好上街买菜,都是在附近的农户家里直接买的,所以种类不多,肉也不多,今日先将就着吃些,一会儿叫侍卫去这地方的集市上去卖。”兰亭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青菜粥,生怕宴七为此生气。 实际上,宴七当然知道这里条件不比王爷府,甚至不如自己在现代的条件,但是兰亭总还是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姐。 “没事,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宴七也不矫情,拿了勺子就开始喝粥,一点不满意的表情都没有。 “王妃中午想吃什么,奴婢叫侍卫去买来。”兰亭看宴七吃的毫不犹豫,就开始为中午打算,毕竟早饭这么简单,午饭必须得丰盛一些才好。 虽然来了这里,可是宴七还是王妃,还是自己娇生惯养的小姐没错。 “有什么就吃什么吧,还麻烦别人跑这么远干嘛?而且人家侍卫是保护我们安全的,不是专门买菜的。”宴七显得格外“通情达理”倒是让兰亭有些无法适应。 “但是这附近的草市有集会的话,也可以去看看,不远的。”宴七想起历史书上,这农村里似乎只有草市的,而且离得也不远,应该是可以去一趟的。 “咱们这都不在村子里了,在山里.....”兰亭狠心打破了宴七的幻想。 “那,也没事,能吃就行,我又不是什么公主,哪就这么娇气了。”宴七说的很是平淡,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就要做好长长久久吃斋念佛的准备,可是大战在即,自己不应该有这么多牢骚和要求。 兰亭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没说,毕竟自己记忆里的宴七的确是娇气的,但是吧,最近改变了不少,自己也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和个性了。 等到吃完早点,宴七才知道住在这里具体不好在哪里了,院子很小,而且不认识的人居多,自己待在房间又憋闷,但是走到院子里能感受到陌生的视线也很是不自在,只好带着兰亭坐在院子里发呆。 “好无聊啊,咱们找点事情做吧?”宴七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站起身活动筋骨。 “要不奴婢陪您去山上转转?”兰亭知道这一片山头肯定都是阙七的,她们俩去必定不会有危险。 “正合我意!”宴七欢欢喜喜的进了房间换了双柔软的鞋子准备爬山。 “咱们出去是不是要告诉侍卫一声啊?”兰亭看宴七准备直接走,有些担心。 “没事!跟着我,绝对没事。”宴七知道万一告诉了侍卫,肯定会有人跟着自己,那样的话玩也没意思,还不如待在院子里。 “可是,他们肯定会发现的。”兰亭还是不放心。 “没事,发现了也只敢偷偷跟着,也算保护我们,要是我们说了不久光明正大的跟着了吗?那样的话就感觉被监视。” 宴七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单独离开这里,但是还是喜欢只是被人注视,而不是跟着的样子。 “那奴婢去带点水和吃的,再上山。”兰亭也理解了宴七的意思,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墙头上的暗卫互相看了一眼。 “我俩去保护王妃还是你俩?”侍卫看着对面房檐上的两个暗卫。 “我们去。”两个暗卫趴在房檐上已经累得不行,捞到护送王妃上山这样的美差是当然是不会让给别人。 “那行,今天你俩,下次我俩。”侍卫点点头,这地方总得有人守着不是。 等到宴七和兰亭出门的时候,两个暗卫也就跟随着一起走出了大门。 “王妃,这里是上山的入口。”兰亭指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她知道宴七从小没走过山路,一时间有些担心宴七会不会看着就觉得累,直接不去了。 宴七想起小时候去老家也走过这样的路,最主要的是出去旅游,大部分的山路也得自己爬,所以这压根不算啥,点点头就直接走在了前面。 “王妃,慢些,小心摔跤。”兰亭看着宴七行进的速度只觉得宴七似乎是精力满满,不像是第一次走山路的人,可是也不敢明说,只是在一旁精心的观察着宴七的状态。 第255章:走的远远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你说,要是下了雨来这山上会有蘑菇吗?”宴七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云南地区的菌子,很想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吃到这么鲜美的菌子。 “奴婢也不清楚,还没亲自摘过呢……到时候下雨了奴婢来看看。”兰亭不知道宴七怎么突然生了这样的心思,只好先答应下来。 “找个本地人带着吧,不然我们都不认识,采了有毒的可就一命呜呼了。”宴七提着裙子走的很快,倒是兰亭有些跟不上宴七的步伐。 “王妃,慢点走。”兰亭怕这下宴七走的这么潇洒,一会儿体力耗尽走不回来可就麻烦了。 宴七号想说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山路了,这点事还能难倒她吗?但是一想到原主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假装很累。 “累了吗?”兰亭看宴七终于消停了,赶紧跟上去,坐在了宴七旁边的石头上。 “嗯” 怎么可能….这才几步路,我爬华山的时候,命都要没了……还得继续走呢…… “王妃,你说王爷发没发现你已经不在王爷府的事了?”兰亭一边递给宴七水壶,一边问宴七。 宴七摇摇头:“大概吧,反正他也拿我没辙。” 另一边王爷府内。 “人呢?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陈溪川看着眼前几个跪作一团的丫鬟和侍卫,一时间也不想怎么惩罚他们,他只想知道宴七去哪里了,到底是和自己生气还是在和自己玩?最重要的是她是不是被太后的人带走了? “奴婢,奴婢替王妃上街买东西,回来就没看见王妃了。”小宁挤出眼泪来,故作委屈的看着陈溪川,实际上她也是知道宴七的计划。只是她作为唯一一个知情者留在府内不得不保住自己的性命。 “属下跟着小宁姑娘出去搬东西了……回来就没看到王妃了。” 几个侍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宁姑娘说有侍卫交替换班,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吧…… “你们在月季园候着,其他人都在王爷府找找。”陈溪川知道宴七性子顽皮,也可能是躲在哪里,但是王爷府这么大,还得要自己慢慢找。 “要不你去问问王妃那个哥哥?”于荷看陈溪川急的只差钻到河里去找宴七了,就在一旁建议,她知道宴七有个哥哥还是陈溪川的部下,而且陈溪川本就准备让宴七去她哥哥那里避难。 “毕竟,您不是让他今日来接王妃回尚书府吗?”于荷好心提醒着,陈溪川却甩了眼刀过来:“没有本王的命令她敢私自离开王爷府吗?” 于荷:“……” 怎么不敢,我看你才是比较怂的那一方。 虽然话这么说,但陈溪川也觉得不是没可能,但是宴七要是离开的话,为什么要偷偷离开,不应该直接从大门离开吗?这样才能让几个暗卫看见啊…… 陈溪川大手一挥直接离开了王爷府去找阙七,尚书府上上下下看到陈溪川突然来了也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也都知道陈溪川疼爱宴七,想必对尚书府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徐泽来的也快,对陈溪川的到来也是很诧异,虽然听到些风声,但没想到陈溪川会亲自上门来。 “小婿今日来是来寻阙七的。”陈溪川感觉要是被徐泽缠住,今日的事情又将完不成,所以干脆来了就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 “不巧,犬子今日不知何处去了,王爷要不边坐边等吧。”徐泽自己对于宴七是无比心虚的,自然对于陈溪川也是不敢抬起头来。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对宴七是何等程度的对待,陈溪川也会这么对待自己。 “无妨,那就麻烦尚书大人转告阙七,若是得闲速来王爷府一趟,小婿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陈溪川微微一拜,转身就离开了尚书府。 徐泽看着陈溪川的背影,想起自己的女儿来,自己也有好几月没见到宴七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现在也都无比后悔。 可是他也清楚,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就算补偿也是无法完全弥补的,甚至依着宴七的性子,连自己的补偿都会觉得很讨厌吧…… “老爷,王爷来做什么?”赵清圆从一旁的房间走出,小腹微微隆起,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的幸福。 “是来找阙七的,阙七不在,王爷便回去了。”徐泽扶着赵清圆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给她倒茶。 “臣妾听说,那太后赏赐了新良娣给王爷。”赵清圆接过杯子,话语不轻不重,但却能看到徐泽明显的面色一沉。 “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王爷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徐泽打探不到王爷府里的消息也很着急,虽然自己对宴七一向苛刻,可若是陈溪川为了小妾而冷落宴七的话,他也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那一会儿老爷问问阙七吧,他肯定知道点。”赵清圆故作担心,实际上是幸灾乐祸,巴不得宴七早点失宠。 “好,你好生休息,我去找找阙七。”徐泽拍拍赵清圆的手,起身离开了尚书府。 阙七一大早就去了白万里  的酒楼,他听说陈溪川的剑就是找白万里搞到的,自己一时间也心动不已,赶快跑来求白万里也为自己整点。 白万里和阙七倒也没那么熟悉,一时间有些尴尬的面对面坐着,白万里想说这个不是那么好弄到的,钱和人力都得要不少,可是阙七第一次找自己帮忙,态度又这么恳切,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 “钱没问题的白兄,要多少我今日便能给你。”阙七看白万里面色为难,便知道大约是钱的问题。 “行,那你说说你大约什么时候要吧。”白万里顿时眉开眼笑,稍微转手就把扇子打开轻轻给阙七扇着风。 阙七看到白万里总算是答应了,也笑着递给了白万里一沓银票:“这是定金,白兄看看够不够?” 白万里见钱眼开第一名,看着那一沓银票就知道不少了,笑眯眯地点头,把银票收入囊中。 “那,徐某就先回去了,要是剑到了白兄手里,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阙七知道自己不能在外呆太久,今日无事,可以去看看宴七,若是陈溪川突然找自己的话,那就明日再去。 “好,不送”白万里端起酒杯,对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大约是买玄铁剑的事情,阙七也就这样离开了酒楼。 阙七前脚刚走,陈溪川后脚就到了酒楼。 白万里摇着扇子看着陈溪川的表情有些戏谑,陈溪川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你脸上写着两个字。着急,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找我?”白万里就知道陈溪川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干脆自己直接问出来。 “有这么明显吗?”陈溪川自言自语,然后就把宴七不见了的事情告诉给了白万里。 “阙七?他刚刚还找我了,估计现在回府去了吧。”白万里扇子摇着摇着就停了下来,他知道,宴七失踪的话,很可能是太后的手笔。 “万一宴七也不在阙七那里你怎么办?”白万里看着我陈溪川几乎是夺门而出,忍不住在身后问了一句。 “那我就进宫,问问太后到底要干什么。”陈溪川侧身停住脚步,声音低沉,白万里皱起眉头:“那你的计划不就被破坏了?” “宴七和计划,哪个更重要?”陈溪川说完就离开了,这句话似乎是在问白万里,但实际上也在问他自己。 陈溪川一边往尚书府赶去,一边在心里想,自己真的可以为了宴七放弃整盘计划吗? 宴七要是死了,自己之后就算有了一座城池又如何?自己真的会开心吗? 可是,这个计划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计划,事关多人,到时候怕是自己无法左右。 若是计划失败,宴七也离自己而去,陈溪川谈了口气,不敢再去想。 快马加鞭到尚书府倒是快,阙七刚准备收拾了走,就被陈溪川截在半路上。 “阙七,你可有见过宴七?”陈溪川看阙七带着大包小包的包袱准备骑马离开,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他没看到宴七,只看到阙七收拾包袱,这是为何? “宴七?宴七昨天就被我接走了啊……”阙七有些迷惑,下了马走到陈溪川身边才敢开口。 “谁让你接她走的?”陈溪川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但语气还是严肃无比,似乎要吃了阙七一般。 “是宴七,派人告诉我,说让我接她走的。”阙七想起昨天兰亭慌慌张张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王爷不知道吗?” “我不是说,只有我发了命令你才能接她走吗?”陈溪川只觉得火冒三丈,但在尚书府门口,只能紧紧捏着拳头。 “我怎么知道,昨日那么着急叫我,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事情紧急哪有机会去问你啊?”阙七本就觉得陈溪川独断专行,自己的妹妹自己还不能接走了?还得告诉他?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声音都大了好几倍。 “我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宴七暂时不要离开我。”陈溪川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开口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宴七派人让我快点接她走,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不派人来问问我?我还以为是,是太后把宴七带走了!” 陈溪川说完这句话,面色依旧很黑沉,但是心里却放心了许多,知道了宴七的行踪,自己也就无需担心了,只是目前虽然知道了宴七安全的消息,但他脑海里还是冒出了更多的疑问,宴七为什么要走呢? “你知道宴七为何突然要走吗?”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俩知道,所以陈溪川不得不软着性子去问阙七,但一张臭脸是怎么都无法掩饰,似乎就在告诉阙七:你私自带走宴七,我很不爽。 可是阙七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己的妹妹安排人来告诉自己叫自己接她,这不明摆着是第一重要事吗?管那么多身份地位和权势呢?他肯定第一个就去接她,而不是还问问陈溪川的意见。 就这样,陈溪川居然给自己摆臭脸?自己连夜护送宴七到了安全地带,还要回来接受陈溪川的臭脸?! 真的是有够气人的,阙七顿时怒火攻心,顾不得什么地位什么上下级,也不管这就是在尚书府的门口了。看着陈溪川的黑脸就是一句:“我自然不知道,昨日护送宴七事情紧急来不及说这些,但我今日一看似乎明白了,宴七看来是被王爷气走的,不过要是我天天对着一张冰冷的脸,迟早也得走,还走得远远的!” 第256章:被气走的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被气走的?” 陈溪川一时间不能理解阙七的意思,毕竟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确是没做什么。 “王爷好好想想,如果不是王爷让宴七走的话,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阙七这下也反应过来了,昨日宴七急匆匆地要离开,什么都没收拾就离开京城的样子,的确不太正常。 而且,陈溪川也没通知自己,本以为是事出紧急,现在想来,完全是宴七想要迅速离开王爷府才这般着急啊。 “可是,本王昨日没有察觉出宴七有什么情绪。”陈溪川知道,现在除了阙七,自己不能通过任何人找到宴七,所以也就压下了自己的怒火,平心静气地说话。 “王爷还不理解宴七的性子吗?她若是真的有什么,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阙七只觉得此刻一切事情都变可以解释通了,昨日宴七那笑意不显的样子,本以为是疲惫,现在想来,大约是心里的原因。 “可是,本王真的不知道。”陈溪川在脑子里仔细想着昨日和宴七的点点滴滴,实在不知道宴七哪里会生自己的气。 阙七看着愁容满面的陈溪川,知道他最近忙的不行,为了三皇子,还要兼顾宫里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对宴七少一些关注,而宴七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很可能在哪一处的疏忽就让她心生畏惧。 阙七了解宴七的一点就是,她是真的很孩子气,是真的会为小细节发脾气的人,小细节攒的够多的话,她就会停止自己闹的行为,悄无声息地将所有的愤怒失望藏起来,克扣自己在心里的分数。 但更重要的是,就算陈溪川在细节上忽视了宴七很多次,但宴七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所以就算是最近的事情,她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这样直接离开。 所以绝对是陈溪川做了什么宴七难以理解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大约也是和陈溪川最近的忙无关的。 不是说因为陈溪川最近忙忽略了什么才做的事情,而是陈溪川本身做了某件事情,让宴七很失望才会这般。 “王爷都不知道,我自然也不清楚了,王爷还是先忙京城这边的事情吧,宴七在我这里很安全,也好让她冷静一下吧。”阙七知道宴七需要时间消化,也许昨天要离开是一时兴起,但是经过时间的流逝,她也许就能想通这些事情,也许对陈溪川的怨念就会少一些。 而且,陈溪川现在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要是因为宴七而耽误的话,的确是很不划算,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计划,胜败在此一举,实在是不能再耽误。 “可是,好歹也让本王知道是什么事情吧?”陈溪川也知道京城的事情却很重要,可是还是犹豫的很,因为自己早就发誓绝对不和宴七产生间隙,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心结。 “我回去问问宴七,王爷先处理这边的事情吧。”阙七神色有些漠然,虽然不知道宴七生什么气,但是阙七的确会百分百站在宴七这一边。 所以现在他看陈溪川很是不爽。 “宴七在哪里,本王亲自去问问。”陈溪川不太信任阙七,毕竟他也知道确实是个妹控,肯定一边倒向宴七,到时候自己是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原因。 “可是宴七不愿见您,您要是随意地出王爷府还可能会暴露行踪和宴七的住处,百害而无一利。”阙七知道最近京城里很是混乱,所以也不放心陈溪川离开京城。 “那我尽快忙完京城的事情,就去找宴七。”陈溪川只想着要早点完成这边的任务去找宴七,一时间也没顾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反正道歉就行了 “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也麻烦你好好照顾宴七。”陈溪川临走之前,又说了一次,生怕阙七不把自己的话带去。 阙七连连点头:“好的,我都会转告给宴七的,王爷也诸事顺利。” 宴七才不知道京城里陈溪川找自己和阙七有了这么多对话,她在山头上找了个空地坐下吹山风,阳光很温暖,晒得浑身暖洋洋的,这一刻宴七也不想管自己会不会晒黑啥的,这么温暖的阳光最重要的就是享受不是吗? 兰亭也在一旁坐着,时不时回头看看树上蹲着的暗卫。 “王妃,你饿不饿?”兰亭看宴七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一时间不知道干嘛,只好问问宴七饿不饿。 “不饿,我想安静呆会儿。”宴七脑子里想起昨日陈溪川给自己下药的事情,久久不能释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在隐隐担心,担心陈溪川会为了找自己把京城翻过来,到时候破坏看他的计划,而且哥哥也不知道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到时候会不会把自己送回去呢?自己回去了和陈溪川说什么呢? 说自己没有吃下那个药丸还是什么?可是好不容易通过药丸打消了陈溪川对自己的怀疑不是吗?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心里却并没有那么舒畅?也许是因为自己,可能并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吧。 一直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溪川不怀疑自己是最好,这样的事情突然被一下子解决了,宴七却也没觉得心头轻松。 等到事情解决了,自己怎么和陈溪川解释?说没事发生的话,自己心里也会一直膈应吧。而且暂时还瞒不过阙七这啊…… “好烦呐,做人有好多烦恼。”宴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奴婢帮您想想看呢。”兰亭看得出宴七虽然今日一直在外,但是眉头郁结,不像心情好的样子。 “如果你撒了慌,之后要怎么补救呢?”宴七转过头看向兰亭,后者闻言就开始思考,半晌才说:“如果事出有因奴婢肯定会事后解释,而且一般这样有原因的欺骗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宴七点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在我坦白之前,这个人怀疑我,直接给我吃了说出实话的药物,你觉得我可以原谅吗?” “这个嘛,可能是太好奇了才会如此吧,只是是药三分毒,要是奴婢可能不会选择这个办法。”兰亭老老实实回答着,倒是叫宴七想起一件事情来。 这个药让人能迅速入睡,还能操控大脑,真的没有毒性吗?自己当时喝了解毒丸时候五脏六腑揪在一起的感觉自己还难以忘记。 “主要是,他问我的问题,叫我觉得很心寒。”宴七知道兰亭聪明,肯定知道昨日自己离开不是陈溪川的命令,自己只需要说这么几句,兰亭肯定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既然这样,小姐就多休养一段时间吧,要是心里真的过不去的话,就算了吧。”兰亭想了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可是宴七既然能够这般着急离开王爷府,想必是真的伤心了。 “算了?算了是什么意思?” “小姐一向洒脱,斩断情丝这样的事情对您来说并不算难事。” “是吗?”宴七自嘲地笑笑,自己很洒脱吗?自己倒不觉得,逃避事情倒是一流。 “两位姑娘,山边石头易松动,还是不要久坐为妙。” 背后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宴七很是警惕,转过身打量着眼前的人。 男子皮肤不白,五官倒是很端正,穿着短褂马裤,背着一把弓箭,样子很是唬人。但说话的声音却清凉如水,让人听了也不觉得会和这般粗旷的形象联系起来。 “你是何人?”兰亭本以为这座山头都是阙七的,所以不会有外人进来,突然出现陌生男子的确叫人心惊胆颤。 “不要怕,我是这山上的猎户,今日下山换粮食路过这里而已。”男子看出了两个姑娘警惕和防备的恶眼神,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二位,不要在这些石头上坐着,容易滑落。”他指了指宴七和兰亭坐着的石头,宴七下意识地站起身子,回头一看吓得一步就跳到了旁边。 那一块石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痕,要是再坐一会儿,怕是要直接带着宴七和兰亭离开人世,到山谷里化成花草肥料了。 “多谢。”宴七很是感激,兰亭却还是有些害怕,本应该站在宴七身后的她,愣是退出去好几步远。 宴七今日穿的朴素,所以男子打量一眼便问道:“二位姑娘是来探亲的?自己之前没在这里见过二位” “是,我们是来探亲的。”宴七笑笑,正愁自己没有理由糊弄过去人家就给自己了个台阶,这台阶不走难道要自己编一个吗? “那二位姑娘注意安全。”男子颔首,转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宴七的视线范围内。 “王妃,吓死奴婢了!”兰亭等到看不见男子的背影了才敢开口,一张小脸都吓的没有血色了。 “没事没事,还好大哥提醒我俩,说明我俩命不该绝,这不没事了吗,下次咱们也不会再出事啦。”宴七安慰着兰亭,兰亭却摇摇头:“不是,不是这件事啊……” “那是怎么回事?”宴七不理解兰亭,还以为是小姑娘被吓得不轻有些糊涂了。 第257章:救命恩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奴婢本以为,这座山都是少爷包下来的,所以看到有人出现才会这般害怕,要是知道这有别人,奴婢万万不敢带着王妃上山来的。”兰亭想到刚刚那人的样子有时觉得害怕,猎户,那不就是天天和畜生打交道的人吗?杀生都不怕,还能怕什么呢?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刚刚侍卫们没有跳出来就说明了你的猜想是错误的。”宴七这才知道兰亭害怕的事情是这个,拍拍兰亭的肩膀,拉着她坐到另一旁的木头墩子上。 “为什么?”兰亭看着宴七一点都不后怕的样子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自家小姐不是更应该害怕吗? “要是这座山真的是哥哥盘下来的,那这个人肯定不能出现在这里,所以当他踏进我们这块林子就会被我们的侍卫解决,可是我们都是描述了这么多话,几个侍卫还是一动不动,就说嘛这山上本就有人是吧。” 宴七觉得刚刚那个男子不管是气度还是礼节都很不错,所以对他印象很好,完全没联想到兰亭脑子里的东西。 “可是…...” 兰亭还想说点什么,宴七却打断了兰亭的话:“没啥,咱们在王爷府外就是要认识点新朋友嘛,况且人家这么有礼貌,还提醒我们,算久了我们一名,是救命恩人。” 兰亭看了看自己刚刚做过的那块石头,觉得宴七说得很有道理,最主要的是她后知后觉头顶还有侍卫保护自己,顿时也就不怕了。 “不过,他说山下可以换粮食?咱们是不是可以去看看?” 宴七盘算着,兰亭自然是支持的,她也呆不住那个小院子。 头顶的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得了,今天还得走一趟。” “可是山下很远,要不就明日再去?”宴七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本来这个山一点也不高,可是自己太久没运动了居然还觉得脚底疼,小腿抽疼。 也许是没有登山鞋的缘故吧…… “腿疼吗?奴婢帮您捏捏。”兰亭注意到了宴七的动作,伸手就要帮宴七捏腿,可是宴七浑身都是痒痒肉,兰亭刚一伸手,就听到宴七爆发大笑,惊得鸟儿都飞起一片。 “不,不好意思,我有点怕痒。”宴七夜被自己突发的笑声吓到,但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拍开了兰亭的手自己给自己按摩。 “奴婢记得,小姐以前似乎不怕痒。”兰亭奇怪地看着宴七。 “以前几个丫鬟闹小姐,小姐愣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奴婢那个时候还说羡慕小姐来着。”兰亭越发觉得奇怪,是自己的记忆我出问题了? “唉,那是骗你的啦,哪有人不怕痒啊,我就是想在你们面前装一下嘛。”宴七不知道原主还有这么超脱常人的身体奥秘,顿时佩服不已。 “这个也能装吗?”兰亭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忍住笑意和痒,所以对宴七的解释半信半疑。 “当然可以,而且年纪小本来就不怕痒”宴七为了骗兰亭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可是z实在是没法解释。 “这样吗?那奴婢改天试试。” “试试?” “对啊,管家婆的小孙女才五岁,奴婢哪天去试试看。” “不了吧,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万一人家小孙女痒的不行告你的状。” “不会,奴婢自有分寸的。” 宴七也不敢多说了,多说必出错。 另一边阙七策马疾驰,终于在下午赶到了庄子。 宴七和兰亭也才回来不久,坐在院子里吃厨娘做的糕点,虽不及王爷府里的手艺,但在这环境里能吃到宴七已经觉得很是满足。 阙七进来的时候黑脸,宴七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胡乱的吃下了手里的酥饼会让自己房间走。 阙七一看这个反应立刻追了上去,宴七备着身子偷笑:果然还是跟着来了。 阙七一进门就看见宴七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他一向宠爱宴七,虽然刚刚自己的确是怒火冲天,但此刻看到宴七岁月安好地坐在自己面前的事就一下子又平静看了下来。 “哥哥都知道了?”宴七到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阙七也就坐过来接住了茶杯。 “嗯,王爷找我了。”阙七喝不惯京城的茶,也许是在边塞呆的久了,更喜欢喝酒和奶茶些,于是也就皱皱眉头放下了杯子。 宴七还以为是陈溪川难为了阙七,不然阙七为何这副表情。 “他难为哥哥你了” 阙七抬头看着宴七,发现宴七表情淡漠又隐忍,似乎是在省着很大的气。 “没有,只是问我你去哪儿了。”阙七不敢说陈溪川黑脸的事情,他知道宴七很是护内,要是自己被陈溪川黑脸对待,她不得找陈溪川算账才怪。 “然后呢?”宴七很奇怪陈溪川居然没有发脾气,按照自己的想法,陈溪川不应该爆怒吗?甚至还可能揍阙七,最后骑马来找自己。 “然后我就说了是你叫我来接你的。”阙七尽量避免说陈溪川生气的事情,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了。 “他没生气吗?”宴七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担心了这么久,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耽误了陈溪川,害怕陈溪川直接拍开大部队来找自己,害怕了这么久,原来都是自己的幻想。 “没,我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很安全,我就来了。”阙七看着宴七的表情,有些搞不懂宴七的意思。 “果然是陈溪川,真叫人看不透。”宴七幽幽叹一了口气,随即又笑起来,但那笑容似乎是在自嘲,她笑着问阙七:“哥哥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自然有,你为何突然要我接你离开?”陈溪川不懂宴七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意识到后面那句话在问自己之后就立马问了出来,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自然是,在王爷府呆不下去了,只是这也无关任何人,哥哥无需担心。”宴七话是这么说,但阙七看宴七说话的表情就知道肯定还有悲情。 “呆不下去了,可是闷得慌,我带你四处玩玩?”阙七知道就算自己今天再问宴七一百遍,她不想瘦的话自己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所以干脆准备带宴七去散心,到时候心结被打开了也许就会告诉自己了。 “我今日和兰亭上山了,可算是解了。”宴七还是笑嘻嘻的,把近日在山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给了阙七,宴七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强颜欢笑,更别说直面着宴七的阙七。 “凡事还是要小心些,不要暴露了身份。” 阙七不能呆太久,今日必须又得离开,临走前对宴七再三嘱咐,就算喜欢上山还是要把注意安全放在首位,其次就是要注意隐瞒身份。 他不包山的原因也就是在这里,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住着身份不凡之人,那样反而明显,就这么住在山腰上,倒是没人会去注意。 “知道啦哥哥,你就放心吧,再不济还有侍卫跟着我呢。”宴七拉着阙七的袖子撒娇,倒是又像回到了之前还没出嫁呆在尚书府的日子。 阙七笑笑,翻身上马,正准备挥鞭离开时突然又停下来对这宴七认真道:“哥哥没别的本事,但是只要是你不愿做的事情不愿见的人,哥哥一定会尽力为你排除,哥哥不求你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但是哥哥却可以保证,若是你不想见那人或者以后也不愿意和他在一处,哥哥必定有生命为你达成。” 宴七挥手告别的手停在空中,眼泪很不真没争气地盈满了眼眶,隔着水汽宴七挤出笑脸来:“好,我相信哥哥。” 话落阙七就扬鞭远去,宴七的眼泪也就这样顺着脸庞滑落。 之前自己匆匆离开的时候没哭,在马车上思考人生也没哭,夜深人静睡不着也没哭,可是就是阙七在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得到阙七的恶理解和保护的时候她在也憋不住了。 亲情真的是让人泪流不止。 宴七想起自己在现代世界里完全触及不到的感情,在这里却可以轻易地得到,顿时又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是啊,就算自己对陈溪川生气,可是却岂不是永远在自己身边吗? 宴七吸吸鼻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确保没有了哭的痕迹之后才回到了院子。 “少爷走了?”兰亭看到宴七一个人回来,知道她情绪低落,忙将手里的花递给宴七。 “嗯,京城还有事情要忙。”宴七接过花,仔细看了看才问道:“你哪里找的茶花?我怎么没看到?” “奴婢刚刚出去在后面林子林看到的,知道小姐肯定喜欢所以摘了回来。”兰亭笑嘻嘻的样子倒不像是说慌,宴七看着手里那朵粉色的重瓣茶花,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我的确喜欢这花。”宴七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花朵没有抵抗力,虽然自己说自己最喜欢月季,但只要是花朵自己就似乎没有比喜爱的。 而此时此刻,已到十一月中旬,月季花到了花期末了,而这茶花却看起来姿态优雅且精神得很,看得人心头都似乎簇成了一朵朵粉色碗形茶花。 第258章:尴尬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在这小山村里蓦然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来,暂时也没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勾心斗角,也不需要隐藏那个自己,逍遥的没边了。 只是在另一边,陈溪川连夜出城,联合早就已经大举向京城进发的三皇子,两人一汇合,立马就有了消息传到了宫里。 太后和皇帝皆是大怒,太后知道三皇子会杀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自己想着拉拢陈溪川作为自己的棋子,却没想到反而为三皇子做了嫁衣,黄帝本就昏庸,是压根不知道三皇子会和陈溪川联合起来攻城。 “陈溪川果然还是反叛了,亏得哀家还给他赐婚拉拢。”太后气的赶紧要人去寻于荷和赵清圆,想以她们做要挟来控制陈溪川和徐泽。这就是一早她就不好的局。 她要的是专权,而不是为皇帝争得天下。 黄帝自知昏庸,但也知道徐泽的女儿是陈溪川色王妃,便在下朝后逼问徐泽徐宴七的下落。 徐泽不敢隐瞒,把太后给陈溪川赐了新良娣一事告诉给了皇帝,表示自家女儿早已经和陈溪川一刀两断,如今就算寻来了宴七也是无法要挟陈溪川的。 皇上在这里才明白,自己始终被糊弄的都是自己的母后。 也就是说,自己最大的敌人也许不是这兵临池下的三皇子,而很有可能是太后,兴许这三皇子救赎太后安插的人也说不一定,为的就是夺得皇权。 陈溪川当然知道太后第一时间就会找于荷,所以离京前特意嘱咐阙七去风月轩将于荷节奏。 月黑风高,阙七总算是解决完了楼顶的暗卫,这才小心翼翼跳进了风月轩的院子。 于荷早就听到了瓦片之上的打斗,也只敢呆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不知道来者何人,陈溪川临走前也没和自己交代,万一是皇上的人可如何是好? “于荷姑娘在吗?”阙七看到房间内未点烛火,心知也许是于荷害怕所以故意营造没人的迹象,但是这个关头于荷压根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阙七猜测,于荷还是在王爷府里。 于荷听到是陌生男子的声音更加紧张了,攥紧了衣裙不敢呼吸,直直地盯着那扇门。 “我是王爷派来带于荷姑娘走的。”阙七知道于荷肯定害怕,自己也不能太吓着她,只好软了声音在门口介绍自己。 但于荷还是没回复,她不知道门外的人是不是说谎故意来哄骗自己的,自己一出门要是被带走的话,背叛太后也是死,为陈溪川归国添乱自己也良心不安。 “于荷姑娘,我是宴七的哥哥阙七,王爷让我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无需害怕。”阙七又敲了敲门,声音变得越发温和。 “吱呀” 于荷打开了门。 “是你?”于荷借着月色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就是四年前自己在宫内见到的那位公子。 “姑娘认识我吗?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阙七对于荷没什么印象,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号人物。 “记得,你是王妃的哥哥,我当然认得。”于荷挤出一抹笑回答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自己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对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合着真的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那,请于荷姑娘随我一同离开吧,这里不再安全了。”阙七听陈溪川说起过于荷,人很好也很聪明,所以不自觉的态度也就很是温和。 “好,稍等我一下,我收拾点东西就出来。”于荷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于荷就露出笑容来,虽然他不记得自己,但是按照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宴七的哥哥尚未婚配,而且是因为长期在塞外所以才为婚配,而不是因为有心上人才这般,想到这,她心情好了许多?欢欢喜喜的收了些自己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就站在了阙七面前。 “姑娘请吧。我还要去妹妹院子里寻一位丫鬟,稍等我一下。”阙七指着侧门停靠的马车对于荷交代着,走之前宴七特意让他把小宁也接来的事情他可不敢耽误。 于荷坐进马车,心里想着宴七院子里哪位丫鬟还要阙七亲自去接?不会是阙七喜欢的姑娘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半夜里接自己还以捎带着她呢? 这样我就一个马车,一会儿肯定也和自己坐在一起,自己倒是要看看是哪位姑娘能让阙七这般另眼相看。 不一会儿小宁就出来了,之前宴七就告诉过她迟早会来接她,所以他早早就把行李打点好了只等着有人来接自己,看到阙起来了她背着包袱就匆匆离开了,生怕惊醒了院子里其他人。 她上了马车就坐在离马夫最近的地方,她不喜欢于荷,人们也不知道于荷和陈溪川只是假装演戏,所以出了王爷府她也不想做那些虚礼。 于荷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抵触,但也无可厚非,她的主子是宴七又不是自己,肯定不喜欢自己啦,但是她直接忽略自己的这一行为的确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怎么说自己也是良娣不是? 于荷借着月色打量小宁的后脑勺,饱满,头发也黑,身段也很漂亮,于荷瘪瘪嘴,好像真的是个大美女的样子,穿着丫鬟的衣服都这样对我出挑,要是悉心打扮肯定不输自己家。 唉,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却意外得知心上人有喜欢的姑娘,这难道不是大喜大悲吗? 于荷叹了一口气,歪在一旁的靠垫上准备休息。 忽然阙七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吓得于荷和小宁下意识地就是往后一缩。 阙七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他自然是看到了两位姑娘吓到的样子,直到看见于荷面露愠色之后他才收起笑容正色道:“马车要出发了,两位姑娘可以休息会儿,估计明日中午才会到。有事情的话叫马夫就好,到了庄子上,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宴七。” 阙七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离门口最近的小宁。 “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于荷没时间后悔自己怎么不坐在门口,只是害怕阙七不和他们一路,他总觉得很危险。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过几天再过去,不过二位也不要担心,马夫的身手很好,前面还有几位侍卫骑马保护二位。” 阙七知道夜深赶路令人肯定觉得害怕,好在自己还算是比较理解女孩子的心思,提前就准备好了一切。 “那你也要小心,保重自己。”于荷看驱蚊器是留不住了,只好叫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为他自己也为了于荷,她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失去他。 她知道战场残酷,总有人献出生命,但那一刻她太自私了,她想,她希望那个人不是阙七。 “好,谢谢姑娘。”阙七放下帘子,翻身上马就离开了王爷府,他今日还要替陈溪川传信,实在是耽误不得。 于荷坐回自己的位置,马车就开始缓缓出发了,她觉得一切就像梦一样,自己要离开京城避难本是件惨事来着,可是,可是他居然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 而且刚刚那一幕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阙七除了递信的时候,其余都没有看小宁一眼。若是真的喜欢他肯定会对小宁交代几句,可是小宁和他都没讲话,这是不是说明都是自己想多了。他们之间压根不存在自己想的那些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于荷觉得心里一大块石头落了地,看向小宁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陈溪川临走前给了阙七一封信,让他代自己给宴七,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宴七离开,但是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是和自己给她吃了吐真丸有关。 她是如何知道的,陈溪川不知道,但是自己唯一做过的亏心事就是这件了。 他真的后悔极了,为了自己那不知满足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把来历不明的药丸喂给宴七,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对宴七身体有影响自己都没去考证。而且,那些自己得到的答案,也不是什么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王爷不是不知道宴七为何生气吗?”阙七觉得很奇怪,都不知道原因为何还要写信。 “本王猜的。”陈溪川也不愿说出来,就算是宴七不知道,他也准备向宴七坦白这件事情。 阙七看陈溪川那副样子,也知道他最近忙得很累的很,揶揄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了。 第二天正午,宴七正在院子里侍弄兰亭采来的花,就听到门口传来马蹄声,她知晓大约是阙七来了,连忙擦干净了手出门去迎接。 却没想到从马车上首先下来的事小宁,随后是顶着黑眼圈的于荷。 “王妃!”小宁半月不见宴七,一时间觉得很是想念,连忙跑了过来,留下于荷一个人呆在原地。 好尴尬…… 于荷万万想到所谓的安全地带就是和宴七在一个地方呆着。 安全那肯定是安全,阙七和陈溪川都保护着他们,但这也太尴尬了啊…… 第259章:信件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宴七自然知道于荷的尴尬,在场的人除了自己估计都没人知道于荷的真正身份,所以现在除了自己,肯定没人待见于荷。 先到这儿,宴七决定要为于荷接触这份尴尬。 “于荷姑娘。”宴七拍了拍小宁的手表示亲昵之后便径直走向了于荷。 于荷走的急,还穿着在王爷府里的华丽服饰,相比之下一身素衣的宴七显得格外的朴素。 “王妃,王妃娘娘。”于荷没想到宴七会和自己打招呼,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包袱。 “兰亭,快带于荷姑娘去房间里收拾下,一会儿准备吃午饭了。”宴七回头喊着兰亭,笑容明晃晃的,看得于荷也头晕。 兰亭不知道宴七为何突然向良娣示好,她只是个奴婢,也不能掺杂自己太多的情绪在里面,只好走过来规规矩矩地带着于荷去提前就准备好的房间。 宴七大约猜到那间房间提前收拾好就是为了接人,但是一直在猜是为谁而准备,今日于荷一来,疑问倒是得到了解答。 “王妃,您最近可好?”小宁看于荷跟着兰亭进了庄子,连忙走到宴七身边和宴七说话,宴七点点头:“很好,这里很安全,也很安静,倒是你,王爷有没有怪罪你?” 小宁摇摇头:“奴婢很聪明,把罪过都推到王妃头上了,王爷没理由对我发脾气。” 宴七:“……”真是忠心的好奴仆啊…… “奴婢赶了一夜的路,想到要见到王妃,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小宁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这话,宴七却已经精神涣散。临近午后,她觉得饿的慌。 “好,那我们去吃饭。”宴七适时打断了小宁的话,拎着小宁进了院子。 小宁:“王妃奴婢不饿的,奴婢有好多话要和您说!” “相思之情以后再诉,先来解决一下肚子问题。”宴七知道小宁的嘴巴,今天估计要遭受她的折磨一整天。 小宁瘪瘪嘴:“王妃嫌弃奴婢话多?” “嗯”宴七也不犹豫,直直的回复,因为她知道小宁这个脾气压根不会和自己生气,并且还会欢欢喜喜的接受。 果然,小宁一点也不生气,她还凑过来笑道:是吗?奴婢偏要多说点~ 走到饭堂,宴七照旧坐在一直坐的位置,因为地方小,所以兰亭也得呆在饭厅里和宴七一起用饭,这下于荷来了,桌子上就得再添一副碗筷。 也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桌子上赫然出现的一只筷子似乎是在用自己的小小身躯抗议着于荷的到来。 “什么意思?庄子上拿不出一双完备的筷子吗?”宴七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大约也知道是兰亭干的,皱起眉头来审视了她一眼。 兰亭看到宴七这般认真,也不敢再做些什么,连忙跑到后厨拿出了新的筷子摆放在桌上。 “给于荷小姐道歉。”宴七觉得,兰亭大约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可是大家都是明眼人,也都是正经人,无需在这些事情上苛待别人,显得她多小气。 “于荷小姐,奴婢糊涂,请于荷小姐原谅奴婢。”兰亭虽觉得不情愿,但是她也知道,既然宴七这般严肃地和自己开口了,自己实在也没办法再装鹌鹑了。 于荷哪怕看的出兰亭的不情不愿,也完全相信她下次还能再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宴七都在一旁这般了,她还能说不原谅吗?那样闹下去的话倒是显得自己没气度。 算了,也许几个丫鬟不知道王爷和自己的关系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说来说去也是对宴七过于忠心的原因,于荷笑着坐在宴七一边,心里很是羡慕宴七身边有这样忠心的奴婢。 “于荷姑娘,若是需要什么只需告诉我就好了,我会派人去采买,因为这里比较偏僻,需要集中时间才能买东西。”宴七看到于荷坐下,就大致介绍了一下这附近的条件和状况:“若是想吃什么,大约能弄来,要是实在没有,也请于荷小姐不要嫌弃。” 于荷没想到宴七会对自己这般热情,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我对生活没什么要求的,安全就行了。” “你是宫里来的,吃喝用度都和我们不一样,所以我才担心你吃不惯。”宴七想起陈溪川说她一直在宫里的事情,宫里虽然是宫女,但是吃的应该也还不错的吧。 “我在宫里也就是最普通的饮食,哪有那么娇贵。”于荷想到宴七才是真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还来关心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自己之前觉得王妃刁蛮的事情,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那就好,生怕你会不习惯,不知道外面打仗要多久呢,万一吃不好可不行。”宴七夹了一筷子今日早上才买回来的牛肉到于荷碗里:“快些吃吧,今日才买的。” 于荷看着宴七亲自给自己夹菜,又再一次愣住,不管按照什么规矩,都应该是自己给宴七夹菜,可是宴七一点架子都没有,和自己亲亲热热的说话,安排自己的住处和吃食,给自己夹菜担忧自己会不会过不习惯。 “好,王妃您也吃。”于荷点点头,吃下了宴七夹给自己的菜,宴七满意地点点头,猛然看见兰亭和小宁想看鬼一样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心胸开阔的皇后,就会好好安顿新开的嫔妃,也不嫉妒也不恼怒,反而大度的很,把嫔妃当作自己的亲姐妹一样对待。 因为按照之前宴七独断爱吃醋的性子,这一刻肯定黑脸摔碗,怎么会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待于荷小姐呢?还是说宴七有什么后招吗? 兰亭和小宁互相看一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吃完饭,宴七满足的拍拍肚子,走到一旁的院子里歇息,兰亭连忙端上茶水给宴七,宴七指了指坐在一边的于荷道:“给于荷小姐也上一杯。” 兰亭:“……”这么贵的茶好不容易从京城带出来,怎么还要给她喝? 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宴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点点头就去给于荷也了上一杯。 “小宁,你们出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白露?”宴七突然想起些什么,抬头问站在一边发呆的小宁。 小宁被点了名,立马回过神,仔细想了想才回答:“王妃那时候不要白露服侍之后,管家就把她安排去做别的差事了,奴婢具体也不清楚。” “那你呢?你知道点什么吗?”宴七转过头看看兰亭。 兰亭摇摇头:“奴婢后来不曾见过白露。” “那就奇了怪了”宴七嘀咕着,她去问过管家,管家说是王爷安排的差事,可是那段时间自己和陈溪川闹矛盾,自己压根不想去问陈溪川任何事情,所以也就一直搁置了。 现在他们怎么说她是管家安排的? “怎么了?王妃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于荷看到宴七漂亮的眉头紧锁,出言问道。 宴七点点头:“我原本有一丫鬟,可是我嫌她不够忠心便打发走了,我问管家,管家说是陈溪川安排的,可是刚刚她们几个丫鬟都说是管家安排的。” 于荷闻言,稍加思考之后便道:“我感觉王爷处理的可能性比较大,王妃不喜欢的人王爷是不会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陈溪川把她杀了?”宴七猛然抬头,面前的于荷比自己更了解陈溪川的多,她和陈溪川一起长大,一直服侍陈溪川那么久,肯定知道陈溪川的性子。 “也许是,不过我也只是猜测。”于荷知道陈溪川的狠心和绝情,这种事情并不是做不出来,而且是对宴七不忠心,这可比对陈溪川不忠心还严重。 “他太可怕了。”宴七喃喃着,又喝了一口茶。 那是服侍过他的人,说来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陈溪川的地方,也说杀就杀吗?那时候自己虽不喜欢她,可是也没到了要她的性命的地步呀。 也是,不过是一个侍女,他怎么会放在心上,自己是他口口声声唯一喜欢的女子,他的正派王妃,也不是被他怀疑,不惜下药来知道自己的秘密? 宴七感到后怕的很,要是那时候自己没有喝下解毒药丸,说出那些事情之后,陈溪川会不会也杀了自己? “王妃,昨日阙七公子托奴婢给您带了一封信。”小宁吃饱喝足才想起来信的事情,连忙从包袱里取出来递给宴七,宴七脸色不好她看出来了,可是她刚刚跑回了她的房间拿东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又加上一句:“奴婢太累了,忘记了这回事,王妃不要生气。” 宴七接过信件,知道她们坐了一夜的颠簸马车,就让兰亭带着于荷和小宁去好好睡一觉,自己则就在院子里打开了那封信。 她好奇里面的内容,可是又对它感到害怕。万一里面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自己真的可以经受得住那样的打击吗? 无论是关于陈溪川还是阙七,她都是一颗脆弱的心,所以在拆开信件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第260章:宴七,展信安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可是第一行字印入眼帘的时候,大约是因为欣喜,因为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宴七居然有一瞬间的泪盈满眶。 那很明显就是陈溪川的字迹。 “宴七,展信安 一别数日,甚是想念。” 宴七看着熟悉的苍劲的字迹,想起自己之前暗暗发过的誓,可是对其中的内容实在好奇的不得了,光是这么几行字,宴七就已经觉得内心做好的建设开始土崩瓦解。 宴七知道陈溪川很会拿捏人,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封信看完之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原谅陈溪川。 至于自己心里有没有芥蒂,有没有别的想法,宴七觉得在陈溪川人为的卖惨之下,都会变得十分渺小。 宴七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被拿捏也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虽然压抑,但依旧在夹缝间野蛮生长,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倒实在和陈溪川没什么关系。 “离京后,每日琐事不断,时常在想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王爷府。” 宴七知道自己离开王爷府已经半个月,陈溪川肯定早就已经随着军队一起离开了京城,也许在边塞,也许是在扎营的地方,总之,危险环生。 “或许是因为我的忙碌忽视了你的感受,但是,我想你并不是这般的小气之人。” 宴七看着那一行行潦草的字迹,她都可以猜得到陈溪川是在怎样紧迫的情况下着急的写下这样一封信的,也许是战事当头,也许是行军路上,总之肯定非常匆忙。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之前你与我总是说了许多我不能理解的词语,我不能理解可是你给的解释总也让我迷惑到深夜,后来我发现你在写日记,这实在是小人行为,可是我还是偷偷拿来看了,却发现了更多不能理解的东西。” 宴七看着陈溪川的话不自觉地开口:“不打自招啊这是?” 不过自己也早就发现他看了自己的日记,他现在主动给自己道歉,也算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说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开始反省,如果自己没有离开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告诉自己吧。 “于荷是太后的人,她给了我一颗吐真丸,我那时候糊涂,像被蒙了心智,也就直接喂给你了,我想的是,既然你有这么多秘密,我岂不是可以通过吐真丸全部解开谜团吗?可是我没有问到什么,只是在之后的每一刻都觉得万分后悔,因为我的冲动和无知,不知道会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 原来吐真丸是于荷给陈溪川的,也是,这么稀奇古怪的药也只有太后那般的人才能弄到,也只有她需要。 “我想你一定是察觉到了我对你的怀疑,所以才会离开,对此我很抱歉,也真诚的向你认错,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或是如何,但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宴七看着那一行字到此为止,心上想着难道没有后话吗?再看那最后一个字几乎都要飞起来的模样,大约知道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写,只好赶快结尾交给阙七带给自己。 他肯定还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来不及了。 原谅他吗?宴七从未想过这件事情,自从来了这里,她就逼着自己忘记这些烦恼,老老实实地呆在庄子上养老。 山上早晚吹凉风,宴七会克制不住地怀恋给自己披上外衫的陈溪川,所以后来渐渐的她晚上也不出门赏月,也不早起去山头看日出了。 她禁止身边的丫鬟提起王爷两个字,也不和丫鬟们谈论庄子以外的事情,每日只是花很多时间在发呆,有时在院子里又是在山上,总之,一直在刻意的回避。 宴七当然知道自己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这般的刻意而为之,可是扪心自问,这样一段感情说放弃就放弃的确是太难了,她又不是什么得了提点的圣人,可以一下子直接放开心中所想所念,她只能一点点抚慰自己,然后找一些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偏偏,陈溪川给自己写了一封信。 一封字迹潦草,却带着自己歉意的信。 他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没有吃下那个药丸,可是还是猜到了自己为何离开,那是不是就是说,陈溪川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一遭,所以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 可是自己,说真的隐瞒陈溪川的太多了…… 怎么办呢?要不要在自己心里将陈溪川将功抵过?两人互相都在隐瞒,不如直接一笔勾销? 如今二人已经生了嫌隙,宴七也知道如果迟迟对此冷处理的话,可能会让二人无法再回到之前的状态。 虽然自己下狠心说过再也不搭理陈溪川的话,可是实在不舍是真的,实在怀恋也是真的。 自己无法欺骗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写信给陈溪川的话,他也无法收到,毕竟他一直在外,可能连阙七都不知道他的行踪,神出鬼没。自己就算写了信件也没人可以帮自己送达,只是在自己手里日复一日的变得黄旧。 不如见面再说。 可是……这一场战争下来,陈溪川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虽然自己不该这般丧气,可是她实在是知道战争有多残酷,而陈溪川作为三皇子军队的高层人物,必定冲锋陷阵在最前方。 “那就,等你平安回来,我就原谅你。” 宴七看着那一份信件不自觉脱口而出,她想好了,这样动荡的日子里,陈溪川抽出时间来写一份信来给自己道歉,安抚自己的情绪,这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看他愿不愿意做。 所有的情景里,只要是陈溪川能为自己做的他都为自己做了,自己实在是对此无可挑剔,陈溪川也许是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是那都是基于自己之前欺骗他的原因。 而且他那般在意白万里,宴七也知道,他是在吃醋,他很在意自己对白万里的看法,那是因为他也知道白万里很优秀,而自己当着他的面说白万里长得更好看,他当然会愤怒到失去理智。 大家各退一步,宴七想,只要陈溪川回来了,自己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回到他身边,那些他好奇的秘密自己也都会一一全都告诉他。 至于陈溪川的秘密,她也会慢慢去挖掘。 比如他到底为何这般执着于一定要杀了太后皇帝呢?为何对三皇子如此忠心耿耿,自己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三皇子的事情,所以对他不了解,想必是人中龙凤,才能叫陈溪川也一直为他肝脑涂地吧。 宴七把信封收好,老老实实地放在了箱子最底层,然后打开房门去找了于荷。 她想知道,这个药丸有没有后遗症。 于荷很是惊讶宴七的到访,她最近也闲的无聊,开始招呼了侍卫给自己带了绣花的针线来,天天就坐在自己房间窗户边绣花。 既然已经看到了阙七,那么自己就要为自己而争取。 看到宴七,她立马想到阙七就是宴七的妹妹,还是个忠实的妹控,只要自己打下了宴七这一座山头,阙七那人不在话下。 “王妃,你怎么来了?”想到这儿,于荷放下手里的活儿,连忙站起来让丫鬟给宴七倒茶。 宴七坐在桌边摸了摸软垫子,嗯,没自己房间里的好,看来兰亭还是在偷偷摸摸地做手脚。 “我是有事要问一下于荷姑娘,所以便过来了。”宴七一边接过茶,一边看了几个丫鬟一眼,几个丫鬟识相,连忙退出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宴七感叹:“比我那几个丫鬟机灵多了。” 于荷走过来坐在宴七对面,没听清宴七嘟囔了一句什么,只好尴尬笑笑:“是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倒不是帮忙,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宴七喝了一口茶,茶倒还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的,兰亭果然是只要自己不提到的部分她就会自己随意发挥,比如这茶杯,这坐垫。 “您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于荷看宴七表情严肃,大约知道不是小事情,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听。 “你给王爷的吐真丸,有什么后遗症吗?”宴七没犹豫,她知道于荷是自己人,就直接告诉她了。 “这药丸是给王爷准备的,后遗症就是嗜睡,不过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于荷对此也问过太后,太后叫她放心,绝对不会暴露。 可是宴七压根没有嗜睡啊,她最近都是早睡早起,而且也没觉得身体不适,难道是阙七的药完全就把吐真丸的药性给压制了? 这么说来,自己和陈溪川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不过当时太后说这个药丸对男人和女人的药效不一样。”于荷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 “有何不同?”宴七闻言很是慌张,难怪自己不嗜睡,感情这药丸对人的药效就不一样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太后吩咐我千万不要喝下就是了。”于荷离宫前,太后反反复复地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吃下吐真丸。 话音刚落,宴七手里的茶杯也应声落地。 第261章:情种做不得皇帝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杯子在地上撞击出清脆的声音,叮啷一声,似乎是在宴七的脑海里不断的敲着警钟,太后都不让于荷喝下这药丸,可见对女子而言,此药物毒性很大,可是具体是什么毒性,有什么后遗症,暂时没人知道。 于荷看着宴七呆滞的样子一下子有了大胆的想法,但是自己给了陈溪川的药丸怎么会到宴七手里?而且她也不可能喝下去吧…… “王妃,是有人误食了药丸吗?”于荷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惊扰了宴七此刻的心境。 宴七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感叹小小一颗药丸在药性方面还有这么大的区别。” 她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告诉于荷。 至于缘故,也许是心里一直都在排斥着于荷,于荷给陈溪川的药被自己吃下,却是有毒性的,说来多讽刺……她不愿意告诉于荷。 可是陈溪川那边,她不得不说。 毕竟,陈溪川是目前唯一能给自己找来解药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到底还是陈溪川牵扯出来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就算是负责也该陈溪川为自己负责啊。 看来陈溪川必须得安安全全回来才行,自己要和陈溪川说的话还真不少…… “是啊,男女之间身体各方面差别也大,所以药丸发挥的作用也是不同的,暂时不知道此药物对女子是什么副作用,所以还是不要给女子吃为好。”于荷知道既然宴七都知道了吐真丸的事情,那百分之百就是陈溪川告诉的,可见陈溪川是个妻管严,还是个喜欢把东西上交妻子的人,没准那吐真丸就在宴七手里。 也是,人家正经王妃拿着这样的药物确实比自己拿着要合理些,只是于荷想着宴七年纪小,生怕她意气用事,因为一些小事情就将此药物用在别人身上。 她害怕,自己就是那个被用药的人。 所以她还讲解了这个药物多么珍贵多么稀有,不是有钱有势就能买到的,得和某个神秘部落有着玄学上的联系才能有渠道获得,这药物制作花费时间长,而且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还需要许多巫师,必须要是该部落的巫师才可以做法,否则药物不灵。 宴七听完只想说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可是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倒也不存在什么封建迷信,到可能是真的巫术,自从自己能穿越到此,宴七对世界上一切神奇的事情都抱有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敬畏之心,怀疑是不敢再怀疑了,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而已。 “这么麻烦啊?难为太后弄来探陈溪川的口风了。”宴七只能抛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感叹,不敢说自己的心里话的人尴尬发言,就会把气氛变得下沉,一下子于荷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闷着头给宴七继续倒茶。 宴七吸吸鼻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一边走一边道:“那没事了,我先走啦,有事情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就好。” 于荷手里拿着茶壶点点头:“那我便不送了,慢走。” 离开房间,宴七呼出一口气,还是一个人呆着自在啊,和不熟悉的人尬聊就是在浪费生命消磨时间。 不过这一趟自己也算是有收获了,至少知道自己现在身体里埋藏着一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为什么爆炸,爆炸的后果她都不得而知,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问题。 这样反而是最恐怖的。 不知道生命何时结束会是什么时候出现转折,只是提心吊胆的害怕着,等待着。 宴七走到自己院子里,静静地想着要如何交待自己的后事。 宫内 “母后,你是早就知道陈溪川他们要反叛吧?只是你想借他们的手来除掉朕,所以就装作不知道?” 皇帝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今日一大早来请安还让太后惊讶之余隐隐有些担心,果然今日他除去了一身酒气,衣冠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质问自己关于陈溪川的事情。 说实话,她只是怀疑,并不知道陈溪川也参与了,但是她知道三皇子百分之百会报仇,于是便派人一直盯着,甚至还找到了西域蛊术,将自己身边的人和陈溪川身边的人换了心智,为的就是试探陈溪川,可惜蛊术失败,自己的人和陈溪川身边的人双双疯癫。 三皇子老是以自己腿脚不便为由拒绝到京城觐见,世人都知道这人的皇位是如何来的,她若是紧紧逼着三皇子一定要来京城觐见,必被全天下指着脊梁骨骂。她是不怕,她早已经看淡这些,宫里风风雨雨几十年她早已经练就金刚不坏的一颗心脏和强大的心里素质,无人可以攻破她的防线。 只是她害怕因为自己一个小小举动就使得朝廷动荡,皇位不稳,皇权大落,那样的话就算自己如何了三皇子,总归也是不划算的。 而皇帝偏偏什么都不做,每日饮酒作乐,花天酒地,甚至慢慢的连朝都不上,堆积给摄政王的奏折一沓接着一沓地送进了摄政王的府里,不多时摄政王也辞官回乡,再也不问政事。 自己想要在皇帝那里捞些权力来不假,但最初自己也只是想为不成器的儿子批改奏折处理国事,慢慢的她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于是她才萌发了要不把权力全都囊括的想法。 可惜儿子虽然昏庸,但也不是个傻子,察觉到了自己的野心之后便一直劝解自己后宫不可干政,并且时常拿前朝的事情来压制自己,他知道自己太多秘密,太后不敢和他正面冲突。 于是她就萌发了扶持三皇子的想法,她是想以陈溪川为桥梁连接自己和三皇子,达成一致的条件后,自己得到权利,三皇子继续做皇帝,自己不会干涉任何政事,她只是想尝尝权利的滋味。 但自己试了很多花招,都没能和陈溪川达成一致,以至于自己都在怀疑陈溪川是不是真的在为三皇子做事,不然怎么会一点都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呢? “哀家不是装作不知道,只是皇帝你不适合手掌大权,哀家替先帝再选一位合适的继承人罢了。”太后摸着一串佛珠,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来者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的仇人,敌人一般。 “母后,您不觉得您说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吗?”皇帝倒退几步,似笑非笑地环顾了太后宫一圈后感叹:“母后的宫殿果真是富丽堂皇,看来收敛了不少官员的财力吧?” “休要胡说,哀家从未干涉前朝政事,何来和官员勾结一说?”太后明显情绪激动,手里紧紧捏着那佛传珠子,似乎是想把珠子扣进自己的皮肤里一般。 “是吗?据朕所知可不是这般,母后,您三番四次地干涉政事已经是大忌,又想联系叛党推翻你儿子的皇帝位置,朕早就不该继续忍下去。”皇帝看着太后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吃斋念佛的虚伪样子,招招手便来了好几位侍卫:“将太后拿下,禁足她的房间,不许出房间一步” “大胆!先不说哀家是太后,哀家还是你的母亲,哀家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夺权争位都是为了你!”太后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从椅子上站起,一把佛珠被她捏的珠线具断,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大片。 “你说你为我好?母后可有问过儿臣,权力是我一生所求吗?”皇帝说话间几个侍卫已经上前控制住了太后,只等着他发话 “送去太后房间,每日送饭送水,不许外出。”皇帝甩了甩明黄色的袖子,转身离开了景明宫。 出来的那一刻,东方正好升起太阳,细细碎碎地阳光沿着宫墙蜿蜒曲折地走势而倾洒进了宫里,飞檐上的阳光格外刺眼,皇帝眯起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太监道:“今日是何时了?” 李公公低着头:“回皇上的话,今日是十一月廿五了。” “好,收拾收拾,咱们去看看皇后。” 皇帝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李公公却摇摇头:“情种果真做不得皇帝” 思渊皇后薨于他登基的第二年,他到现在还记得他本在上朝,可来人却告诉他皇后薨了的时候,他那一刻的无助和绝望。 他不想做皇帝,可是渊儿却说自己想做皇后,那好,那就满足她。 可是就是这皇后之位,使得她年纪轻轻便被害死。 他知道,是太后的手笔。 在宫里除了太后,还有谁能瞒天过海的给一个人的饮食里小量下毒直至太医无法挽救…… 他也知道其中原因,他专宠皇后一人,不选秀不宠幸其他早早进了王府的女子,最主要的是打发了太后送来的人,太后记恨自己。 可他知道,自己的皇位来的不干不净,自己的权势还不够和太后抗衡。 所以他干脆装作不管不顾的样子,每日花天酒地,太后送的女人他也照盘全收,为的就是要太后放松警惕。 他的目的,只是想架空太后的权利,然后为渊儿要一个公道。 至于皇位和权力,他一个都不想要。 第262章:牵机药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皇帝如失了智一般站在思渊皇后墓前,嘴里念叨着什么李公公也听不清。 “皇上,咱回宫吧。”李公公看着战报送来,可皇帝在皇后陵寝内不肯离开一步,他也跟着着急。 国家为大,李公公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近陵寝边提醒皇帝。 “嘘,小声点,不要吵醒渊儿。”皇帝猛地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再次看向皇后的棺椁,不再作声。 “可是,可是。”李公公也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抖,但还是壮着胆子上前来一步。 “李公公,你出去吧,谁爱做皇帝谁去处理,我是不想当了,我留在这里陪渊儿。”皇帝缓缓开口,然后顺势扶着棺椁坐下,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看得李公公心急如焚。 “皇上,朝中上下都等着您做定夺呢!”李公公还是不死心,继续劝着皇帝。 “太后不是想掌权吗?问问她,派哪个将军上前线不就好了。”皇帝闭着眼睛靠在棺椁上,说话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 李公公看皇帝这样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回宫,干脆自己独身回了宫。 群龙无首,他不得不去找了太后。 太后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时而狂笑时而悲伤,几个丫鬟都只敢将饭菜放在门口的桌上就离开,至于太后吃不吃下,没人会去注意。 “太后娘娘,老奴奉皇上之命,特来问话。”李公公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他还怕太后疯起来不认人,只好带着人保护自己。 “问话?有什么话叫皇帝亲自来问哀家!”太后跌坐在床边,说话的声音却还硬朗,不像是年老之人,底气十足。 “皇上忙着呢,没功夫陪您耗时间。”李公公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按照皇帝的意思直接问出那个问题,那样的话太后就会知道皇帝此刻根本没有处理战事和朝中事件,而只是在皇后的陵寝消磨时光。 那样的话,太后必定得意,想要东山再起。 李公公不愿看到这一幕,他知道太后的歹毒,若是太后真的得了权数,自己怕是也命不久矣。 “忙?他何时忙?”太后冷笑一声,她怎么会不知道皇帝的德行,每日花天酒地不理朝政,但登基以来子嗣全无,似乎就是专门来气自己的。 “战事吃紧,太后必然也知道风声,这朝廷是您亲自打下来的,所以皇上派老奴来问问你,您亲信的将军是哪一位,他好也用上。”李公公看着太后的样子,深知她的聪明和狡诈,所以一点怯意也不敢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哀家亲信的他会用?真当哀家是傻子吗?”太后发髻都散开了,白发混杂着黑发散落在脸边,但也不难看出她满脸的野心和不屈。 “这江山,你比皇上更不愿意失去,所以皇上说,你一定会告诉他。”李公公一番话,的的确确就是太后的心思。 这朝廷是自己斗后宫,争权势而来的,交由自己的儿子之后自己才无法掌权,如果亡国,儿子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而且,自己若是此次立下大功,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大臣的支持,从而重新掌权。 “呵呵,他倒是知道哀家的心思。”太后轻笑一声,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李公公,道:“孙莘之子孙子寻将军是可用之才。” “多谢太后。”李公公得了答案,笑容顿时浮上面颊,转身就退下。 除了太后房间他的表情才一瞬间冷了下来,孙子寻将军?这倒是个稀罕事,孙子寻年纪轻轻怎么就和太后攀上关系了?不过既然是太后信赖之人,必定可用就是了。 李公公连忙驱车到了皇陵将此事告诉给了皇帝。 皇帝此时已经换下了明黄色的朝服,只着一身黄色的中衣,披着一个毛毯坐在石床上,看着李公公风尘仆仆地跑来给自己报信不禁笑道:“你还真去了?不过也好,那就派孙子寻将军吧,我在朝中和大臣不熟悉,也不知道谁忠心谁可信,既然太后那般的人都信任他,那必定是可用的人。行了,我的龙玺在我的枕头下,你写了圣旨后自行盖章发去前线吧。” 李公公连忙摇头:“老奴不敢。” “怎么不敢,我让你去你就去。”皇帝缓缓躺在石床上,也没管李公公还在这,直接就翻身睡了。 “这儿可不兴睡啊,凉气入体容易着凉呀。”李公公实在放心不下,又转过头提醒了一句。 “没事,你快去吧。”皇帝没回头,躺在陵寝的石床上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李公公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丫鬟给皇帝多盖上几条厚被子,最好是弄个火炉进来。 几个丫鬟都觉得陵寝恐怖的很,纷纷推辞不干,李公公一怒之下把几个丫鬟全都送去了浣衣局里,找了几个侍卫来给皇帝盖被子送火炉。 他则快马加鞭回到皇宫,写了一份军书会迅速交予送信人,这才消停一会儿,得以在宫中休息会儿。 “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崩了!” 李公公正在软榻上喝茶,突如其来一声通告,他一口茶水全都吐了出来。 来的人是刚刚自己安排的侍卫,看着也眼熟,李公公迅速站起身道:“休要胡说!” 侍卫连忙跪下,抹着鼻涕眼泪道:“小的不敢胡说,属下去给皇上盖被子的时候发现皇上睁着眼睛也不说话,这才探了探皇上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鼻息。” “那也先不要声张!这样的危急关头怎么能把这样的消息带回京城?”李公公其实早就知道皇帝在陵寝里换衣服睡觉都是想去陪皇后,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死了。 “属下不敢乱说,进了您的房间才敢说的。”侍卫还在哭,一张俊脸哭的糊涂一片,李公公看不下去,丢了块帕子给他:“擦擦眼泪鼻涕,你这样子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属下害怕,属下听说皇上崩了身边的丫鬟侍卫全都要杀了封口。”侍卫接过帕子擦眼泪,但还是忍不住的掉,手也颤抖着,显示着他这一刻的害怕。 “不要怕,咱家既然派了你去自然会护你周全,无需担心,你先回去守着皇上的龙体,随后找寻为皇后定制不朽棺的师傅定制一副棺材,记住,形式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快。”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离开院子,李公公才跌坐在软榻上,他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就这么撒开这么大一个国家死了,自己呢?拿着皇帝的御玺……这扯不扯…… 而且自己还得瞒着全国上下皇帝崩了的消息,还要一边给皇帝的尸身保持不腐朽。 自己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分身这么多个,御玺在自己手里,自己倒是要开始看看,接下来别的路怎么走。 没想到他,有生以来还能做一次“皇帝”。 只是自己要面对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孙子寻得了命,迅速挂帅出征,李公公欣慰的站在院子里喂猫,却听到消息,孙子寻带着精兵全员投降。 “什么?全员投降?”太后看着李公公来势汹汹的样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手指死死扣着桌布半晌没有松手。 “您推荐的人叛国投敌,皇上说,您这是谋逆造反,所以今日命咱家送了毒酒来,然后给您自行解决。” 李公公挥挥手,几个丫鬟端上来几个瓶子。 “这是鹤顶红,喝了就痛痛快快走,这是断肠草熬的药,也是一样的效果,如果想死的很难看那就喝这瓶牵机药。”李公公一一介绍着桌上的药物,表情冰冷,似乎不是在杀人,而只是在介绍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一般。 “哀家的儿子要杀哀家?李戌,你好大的胆子假传圣旨!”太后自然不敢相信皇帝真的会杀了自己,先不说自己这期间杀了皇后他都没有要自己的命,这次的事情是他来问自己的,听不听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完全是他自己的错误。 又不是自己逼着他要他选择孙子寻的,为何现在反而怪自己呢? “咱家怎么敢假传呢?您还是快些选择早些上路,不然可就是咱家帮您选了。”李公公的手指向牵机药,语气也变得狠毒起来。 太后在宫里多年,知道喝了牵机药的人无一不是死的很痛苦,她也亲手给人灌下了牵机药好几次,这次终于轮到她了。 她辉煌一生,居然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准确的说,是死在自己手里,要不是自己贪念权势,儿子也不会这般不理会朝政从而导致动-乱频发,宫里的人也都靠不住,朝中的人也靠不住。 “罢了,哀家知道了,留下这碗鹤顶红你们就走吧,哀家还有一些事情想处理一下。”太后还是妥协了,一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灰白。 “那咱家派人守着,不然您要是耍花招的话咱可还是要拿出牵机药的。”李公公挥手,几个侍卫便上前死死的围住了太后。 “哀家想去看看思渊皇后。”太后幽幽的叹气,李公公闻言面色一变道:“不可,皇上特意吩咐您不能去看皇后。” 第263章:暗箭难防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怎么?哀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硬朗的声音和犀利的眼神是一点都不逊色当年。 但李公公也在宫里许多年,圆滑是一方面,胆大心细也是他能在御前这么久的原因。 他很聪明,所以知道此时此刻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太后才行。 “太后,您现在是有罪之身,如何见的皇后娘娘呢?您还是快些了结吧,明日咱家会亲自来查看,若是到时候您还没有自行了结,咱家就会帮您。”李公公甩着拂尘,声音带着狠毒和无情,眼神里全是冷漠和麻木,似乎今日要自尽的不是太后,而只是某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但从某个角度来说,太后也的确是十恶不赦。 李公公离开太后的宫时,战报也跟着一起送来了。 三皇子已经攻破了城门,无法抵挡其进攻之势,大部分兵士都已经选择投降。 “没骨气的东西!”李公公一边叹气一边在御书房里翻出龙玺查看。 怎么办?事情似乎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自己无法带兵打仗,军兵都已经投降,基本上是无力回天了。 既然如此,若是自己把龙玺亲自交给三皇子,可以保住一条命吗?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这龙玺在他手里实在是没什么用处,还不如举国投降,和平解决,也能少一些流血和死亡。 想到这里,他便模仿皇帝的字迹写下了降书,盖上了属于皇帝的龙玺。 三皇子接到降书之后便立马吩咐停止进攻。 他知道,再打下去伤害的也都是京城里的人民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罢了,既然皇帝说投降,那便早早接受,也好早些安定下来。 “三哥,小心有诈!”陈溪川看到三皇子立马停止了进攻的模样还是担心得很,他知道皇帝虽然不问政事,但是他们也是一起学习兵法军事长大的,兵不厌诈,这样简单的道理,他肯定知道。 “无妨,还能诈我什么呢?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三皇子摆摆手,示意陈溪川无需担心,把降书递给了陈溪川。 降书上言辞恳切,说自己虽无能,但还是爱民如子,知道战争最终消耗的还是百姓,他希望停止战争,和平交接皇权,保证百姓们能够安定生活即可。 “这倒是不像假的,四哥本就不是狠心的人,这皇位本就是太后夺来的,错就错在,四哥是他的孩子。”陈溪川感叹一声,把降书还给了三皇子。 “是,那咱们现在进宫去?”三皇子坐在特制的轮椅上,也算是可以活动自如,这也是陈溪川特意让人制作了送给三皇子的,为此三皇子十分感动,答应夺得权力之后要赏陈溪川一座城池。 “好,我们带上几个得力的武士一同进宫。”陈溪川穿上刚刚才脱下不久的盔甲,谁都不能保证这其中有没有诈,他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三皇嫂一路跟着大部队也来到了京城,她本也是京城的人,三皇子拍拍她的手叫她回家看看,实则是为了支开她还自己一人去宫里,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要去宫里,她必定不放心,肯定要跟着自己才好。 “皇帝耍手段的概率并不大,反而可能是太后。”陈溪川想起太后对自己和宴七的种种,忍不住开口提醒三皇子。 “嗯,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太后的毒辣。”三皇子被血刀推着,心里暗暗觉得此次去宫里必定也不太平。 也许是知道了投降的事情,走到宫门处没有侍卫拦住他们一行人,毕竟他们全副武装还有这么多高手在侧,想必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也不必慌张,先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丧三皇子拍着陈溪川的手嘱咐,忽然射来一柄利箭,直戳戳的奔着三皇子而来,陈溪川下意识就挡在了三皇子面前,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审判,但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事情发生得太快,陈溪川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到血刀倒在了自己身前,剩下的武士迅速围成一圈将三皇子和陈溪川围在中心,陈溪川连忙蹲下来查看血刀,那一柄箭沾染了剧毒,而且刚好正中心脏,不偏不倚就是命门。 “血刀,撑住,我这就去为你找大夫!”陈溪川知道现在自己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但血刀是自己的兄弟,为自己做事出生入死,自己不可能也没理由放弃他。 血刀哪怕习武多年,也抵不住这一箭的杀伤力,他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拿手去捂住自己的伤口,不小心碰到箭后又疼的直抽气。 “别动,我试试看帮你简单处理下。”陈溪川喝止住血刀的动作,扯下自己衣料轻轻围着血刀的胸口,想要为他止血。 “王爷,属下可能,可能活不了了,属下是希望,您能帮我给秋魂,带句话。”血刀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断的流血,也知道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伸出手拉住了陈溪川忙碌的手。 “你先说,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带到。”陈溪川捏紧了手里的布料,三皇子则指挥剩下的武士去找出刚刚射箭的人。 “我一生没什么本事,置办的家产都留给秋魂,另外帮我再告诉她,我对不住她,欠她的东西太多了,今生是还不完了。”血刀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了话后,看了天空一眼,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血刀?血刀!”陈溪川摇了摇血刀,但血刀已经毫无反应陈溪川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几乎无法感应到。 “三哥,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得带着血刀去找大夫。”陈溪川抱着血刀坐在地上,模样很是狼狈,血刀的血也都混杂着他的泪水涂抹到了陈溪川的衣服上。 “我已经通知了叫御医来,你先不要着急,先找到暗处的人再行动。”三皇子知道陈溪川着急,可是也知道现在如果盲目离开这个圈子,他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失去了血刀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三皇子也恨自己不能站起身来一起战斗,还要害得大家为他受伤乃至失去生命,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劝说着陈溪川要冷静下来。 话音刚落,一个武士提着一个御医抱着药盒进了安全圈,御医吓得连滚带爬,陈溪川连忙放下血刀一把拉过了御医,指着血刀道:“快治好他,保证留你一条命。” 御医认得出他是六王爷,这才连忙镇定下来连连点头,上前查看血刀的伤势。 “王爷,找到放箭的人了,是个太监!”一个武士反拎着一个人走进了圈子。 “李公公?”陈溪川看了来人一眼,立马认出他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别来无恙,六王爷。”李公公自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还是在最后关头选择搏一搏,万一自己能杀了三皇子,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呢? 就在自己精心准备箭上涂抹的毒药时,丫鬟来报,说太后已经饮下毒酒,自尽多时。 这个国家的主人是真的一个都不剩了,他还在坚持着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感觉,总之就是无法割舍,无法放弃。 失败了,他自嘲地笑笑,呆在原地没动,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就算跑了,自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又能长活多久呢?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为何要刺杀三哥?”陈溪川完全没想到是他在放箭,一时间不可思议之余,又想到了什么:“是四哥叫你做的?” “皇上才不会这样暗中做事,是我自己做的,与任何人都无关。”李公公站的板直,说话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被抓的俘虏。 “四哥投降,你出来暗杀三哥,这不是特意破坏四哥色计划吗?你真的是为四哥考虑吗?还是说,你也有异心?”陈溪川不解地看着李公公,他不知道呀他做这些的源头,没人指示,自己的主子都投降了他为何要突然充当英雄? “实话实说吧,你们还没进城,皇上就驾崩了,投降书是我写的。”李公公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了了,干脆一股脑儿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给了他们。 “四哥殉情了?”陈溪川皱起眉头想了想四哥平时逍遥放荡的模样,他还以为四哥就不是一个有心的人,毕竟看起来他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有情,但似乎对任何女人也都无情。 “也许是终于了解了,皇上便去找皇后团聚了,做皇帝本就不是他的愿望,他的愿望从来只是和皇后在一起长长久久。没想到这样淳朴的愿望也需要在死后才能实现。” “那太后呢?她也不管了吗?”陈溪川得知四哥死了之后降书居然是李公公撰写,期间太后居然不出来阻拦,这也实在奇怪。 “出事之前,皇上禁足了太后,后来皇上崩了,我怕太后卷土重来,就找了借口让她喝下毒酒。” “什么?”陈溪川得知太后已经喝了毒酒之后简直无法接受。 第264章:回去看宴七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怎么?难道皇上和太后都死了不是你们的目的吗?”李公公看陈溪川一副不可思议还略带遗憾的表情觉得很是奇怪。 “本王的确想让他们死,但不是这样的死法。”陈溪川看着李公公,挥挥手让几个侍卫把他带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亲自杀了太后。”三皇子突然开口,陈溪川猛地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上安静了许久的三皇子,他面色平静,似乎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难道三哥不想吗?她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啊。”陈溪川知道三皇子的皇位和腿都是太后夺走的,按理来说他的仇恨不会比自己更少,反而可能更多,可是为什么他似乎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有表现出没有手刃仇人的失落。 “只是想而已,何必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呢?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死了那就算了。”三皇子意外的看得很开,他示意丫鬟推着自己往皇帝的御书房里去。他想去看看本属于自己的那一切的模样。 “等下,李公公,你应该是知道四哥的龙玺在哪里吧?”陈溪川看着被拉在后面的李公公若有所思,既然降书是他写的,那章子肯定也是他盖的。 看来四哥是真的对皇位无所谓,龙玺都敢随意的丢给别人支配。 “是。”李公公并没准备告诉他们龙玺在哪里,只是回答了一声之后低下了头。 “搁这儿装傻呢?既然知道就告诉我们啊。”南渊看他只回答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气得踢了他一脚解气。 李公公身娇体弱的很,一脚下去他倒是咳出了血来。 “南渊,不要打他,留着他还有用。”陈溪川见状连忙阻止南渊,但李公公嘴角挂着鲜血却还是噗嗤一笑:“留着咱家?可惜咱家也活不了太久了。” “什么意思?你喝了毒酒?”陈溪川看着李公公嘴角流下的血的颜色有些不寻常,便猜测他是服下了毒药所以才会这般吐血。 “呵,是,今日之内也许咱家就会死了,王爷没什么可以问咱家的了。”李公公反而觉得是个解脱,笑着说完后又往后仰去,似乎时刻准备命运审判。 “我那里有解毒丸,我去拿来喂他服下”阙七看着这一幕,他早就料到李公公既然敢伏击他们几个必定也是万死不屈,所以肯定会喝下毒药自我了结。 那样的话,有些秘密岂不是永远埋在他的口里? 这可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好,你们几个来运气给他吊命,阙七你去取解毒丸。”陈溪川指着几个内功不错的侍卫,自己则走到李公公面前弯下腰看着他的脸道:“你这身板这么多人给你运气,你又服了毒药,这过程对你的身体损耗极大,不比上刑舒服,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李公公还是笑着回答:“咱家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 陈溪川挑眉看着面前已经面色苍白的李公公一眼笑道:“那恐怕李公公还不知道有个词叫‘生不如死’” 随后,几位侍卫围坐在李公公四周,动用内功为李公公吊着最后一口气。 体内的毒素和外界不断输入的真气在李公公这小身板上不断碰撞,一股股的热流和冷气夹杂着往他每一个肌肉中钻去,他觉得肌肉酸痛,四肢无力,但又精神无比,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真的不准备说?”陈溪川看得出李公公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就会陷入无意识状态,也就是自己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根本就是无用的抵抗。 “咱家在宫里这么些年,这点还不算什么。”李公公再次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地盯着陈溪川,说话的语气满是不屑。 “那好,那你就一直待着吧,阙七取药可还要点时间。”陈溪川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了兴趣,招呼了南渊守在这里,万一到时候他意识不清了就来通知他。 而他,现在需要跟着三皇子一起去看看本属于他的皇位。 “三哥,今天之内一定能拿到龙玺,你无需担心。”陈溪川把手搭在三皇子肩头,看着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担心。 “无妨,谁都知道我才是原本的皇帝,我重新回来无非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没有龙玺,也没人可以质疑我是皇上。”三皇子声音很镇定,的的确确是比他们兄弟任何人都适合做皇帝,宠辱不惊。 “也是,三哥择日即可举行登基大典。”陈溪川点点头,环顾了书房一圈感叹:“看来四哥还真的是没心思做皇帝,书房里全是女子画像。” “那是先皇后,对了,一会儿记得问问李公公四弟的尸首在哪里。”三皇子看了一眼陈溪川手里的画轴,一眼就认出来是渊儿。 他了解四弟大约是超过太后的,他知道四弟一生所求不过是和渊儿在一起,但太后却硬生生要让他做皇帝,还使手段让渊儿死于非命,从那一刻起太后就应该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掌控他。 “四弟也不容易。”三皇子叹了一口气,继续在书房里查看着。 陈溪川看着手里那画轴,也觉得眼熟的厉害,他其实没怎么见过先皇后,但那眉眼确实眼熟的很。 “你去看看李公公那边吧。”三皇子看了陈溪川一眼,见他还在盯着那画轴不仅好奇:“怎么?画里还有什么端倪?” “没有,我就是觉得画上的人 眼熟。”陈溪川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三皇子自己的感觉,就是自己从未见过她,但却觉得眉眼眼熟。 “你觉得眼熟?”三皇子看了挂在墙上的另一副画轴一眼后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知道了。” “什么?我真的见过她吗?”陈溪川还以为是自己小时候见过先皇后,又仔细看了画轴一眼。 “渊儿的母亲和宴七的母亲是亲生的姐妹,她俩都长得像母亲,所以眉眼间也长得相似,所以你觉得眼熟。”三皇子淡淡开口,陈溪川被惊的又看了好几眼画轴。 难怪眼熟,原来是和宴七长得像呀。 说来自己和宴七也是很久未见,长时间的忙碌和紧张,已经让他有些忘记刚开始离开时的那种不舍和难熬,可看到这画轴后,内心里的想法就开始被一点点唤醒。 原来他是这样想念宴七。 “三哥,我……”陈溪川放下画轴,他想回去看看宴七,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这边,就想问问接下来三皇子的打算,他也好就着打算来算算去见宴七的时间。 “你去看看宴七吧,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情,若是有事情我会尽快通知你。”三皇子一眼看出陈溪川的意图,笑着让他快走。 “真的可以吗?”陈溪川还想说李公公那边要不要自己的时候三皇子又抢先说道:“真的可以,你去吧,李公公我亲自审问,血刀这边通知秋魂来照顾,你暂时没事了,就去看看宴七。” “那好,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陈溪川知道三哥一向善解人意,连忙退出书房往外走去。 南渊牵了马过来,他也知道陈溪川这般欢喜的表情,大约就是要去见宴七。 “早知道您就该和阙七一块儿去的。”南渊还怕陈溪川一个人去不安全,想要跟着去,却被陈溪川按着:“秋魂还没来,你先留着照顾血刀。” “那秋魂下午就能来了!”南渊还是不放心,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跟着陈溪川离开的话,就要留下来吃血刀和秋魂的狗粮了! “那本王把滟子叫来陪你?”陈溪川看得出南渊的企图,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想法。 “那就麻烦王爷啦!”南渊瞬间眉开眼笑,连忙把马鞭递给了陈溪川。 陈溪川翻身上马看了南渊一眼道:“滟子就在城里,你去寻她就好。”随后立马挥动马鞭离开了宫里。 南渊:“……我去找她她不会来的呀……” 阙七到达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宴七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是阙七来了,她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关于京城战事和现状。 她不知道原来这么快就已经占领了京城,她担心的事情还在是没有发生,毕竟有人特意跑来告诉她,陈溪川还活的好好的。 于荷生怕她担心,说了好几十次,信誓旦旦的表情让宴七都觉得自己若是不担心就是犯下滔天大罪。 所以阙七来的时候她也不担心他是来告诉自己坏消息的,至于这么着急的赶来,可能是有别的事情,但肯定不是关于陈溪川。 阙七下马后,直奔宴七的房间,于荷看着阙七匆匆忙忙的样子有些心疼,他瘦了也变黑了,看起来就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的样子,现在又这样急急忙忙的跑来,就是为了见宴七一面吗? 宴七也被突然破门而入的阙七吓了一跳,看着他黑黑瘦瘦的样子一时间心疼的开口:“怎么瘦了这么多?军队里不给饭吃吗?” 阙七摇摇头:“军队上日夜颠倒行军,吃饭也没个定数,自然会瘦,无需担心,很快就会胖回来的。” 第265章:我很想你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那现在宫里可是没事了?你好好呆这儿休几天假,我做点好吃的给你。”宴七看着阙七回来还是高兴的,当然她也注意到了阙七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侍从,也没有陈溪川。 “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大家都还在宫里,我就是来处理的。”阙七看着宴七,知道她的眼神飘忽着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哦哦,什么事情还要你来这里一趟?”宴七听到事情还没忙完,就知道陈溪川来的可能性肯定很小了,也就收回了视线。 “我曾给你了几颗解毒的药丸,可还在?我现在需要。”阙七也不敢耽误,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以及李公公的事情。 “啊,这样啊,我这就去找来给你。”宴七知道这个药丸对于大家都很重要,也连忙跑去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了那个瓶子。 “在这儿,你快带去宫里吧。”宴七递给阙七一个瓶子,阙七收下后看了一眼院子里张望的于荷,又看了一眼宴七道:“我很快就会再来的。” “嗯嗯!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于荷的声音猛的响起,宴七和阙七都是一愣,于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就是刚好路过……” “没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宴七摆摆手,她和于荷相处这段时间已经彻底对她改观了,她不过也是一个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握的可怜人罢了。 而且她的性格和自己很合得来,人也大方利落,宴七没理由继续别扭着,这样倒是显得自己小气。 “那我走了。”阙七还是和于荷不熟,对着对着她微微一点头就离开了庄子。 阙七前脚刚离开庄子,于荷就立马凑上来抓着宴七的手委屈道:“他那个眼神是不是在怪我?可是我真的是刚好路过,知道他回来了想来看看,结果就听到了。” 宴七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啦,不是大事,我哥哥他人就是那样,对不熟的人就是这臭样子,别放在心上。” 于荷叹了一口气:“他瘦了好多,还黑了好多,肯定吃了好多苦头。” 宴七“嗯嗯”两声后突然反应过来,“嗯?”猛的拉长音调看了于荷一眼。 “你说这话好奇怪,你和我哥哥很熟吗?”宴七还以为只有自己这样日日见到阙七的人才可以察觉到他的变化,没想到于荷也这般敏锐地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就算了,这心疼的语气怎么这么奇怪? “我也就是那天见了阙七公子一眼,很明显的瘦了很多啊……”于荷暂时还不想把事情告诉给任何人,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她还想试探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说出来,所以暂时还是先隐瞒着大家才好。 她知道宴七的个性顽皮的很,肯定会来拿此事打趣自己,阙七也不是傻子,多打趣几次阙七也许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要自己告诉他,持续了四年的心动和爱恋,不想要别人先主人公一步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这辈子都不告诉阙七,就这样下去也好。 “你观察的好仔细,他确实瘦了好多,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得把他扣在这儿好好做点东西给他补补。”宴七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要给阙七做点什么吃才能迅速白回来胖回来。 一旁的于荷咬了咬下嘴唇,半晌才开口:“王爷肯定也消瘦不少,王妃还是给王爷熬汤做补品吧,阙七公子这边忙不过来,我做了送过去吧。”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就是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在宫里她可没少练习如何炖汤做补品,绝对不比大厨差。 “谁要给他做啊……”宴七听到于荷突然提起陈溪川,心里莫名心慌了一下,不知道是心虚自己压根没想到给陈溪川做汤,还是因为于荷突然提到他自己就一阵心悸。 “王妃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王爷和阙七公子一起上战场,肯定也是一起吃苦的,到时候瘦了王妃肯定心疼,还是会给王爷补身体的。”于荷知道宴七在和陈溪川闹矛盾,但是怎么问宴七她就是不说,她也不好再多猜测,但是她看得出陈溪川对宴七很是上心,也就大胆推测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和好。 “王府那么多人轮不到我去给他做汤,我的手艺也就一般般,他喝不下去。”宴期间还是嘴硬,走到书桌边拿出纸笔开始写食谱,准备明日叫侍卫去买点来自己先试试看怎么炖出营养高汤。 “王爷喝不下去阙七公子怎么喝……”于荷下意识地吐槽,说完才捂住嘴巴道歉:“对不起王妃,我就是下意识的…….” “没事,我哥哥不会嫌弃我,我明天去练习怎么煲汤。”宴七一边写着脑子里的菜谱一边和于荷说话,于荷却没了心思,她想着一定要自己给阙七做营养餐才好,这样才是最好抓住阙七的机会。 而且她是真的担心阙七的身体,宴七从小娇生惯养,哪做过这些事情,她不太担心让阙七给宴七照顾,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手来才能满意。 “我会做,我明天教您吧。”于荷想着万一自己不能做给阙七,也得保证阙七喝到真正营养好喝的汤才行,那样的话,起码阙七是真的收到了照顾,所以还得自己出马教教宴七怎么做才好,不然的话……阙七可能会遭罪……. 宴七也是在担心自己不会做的问题,在现代世界,但凡是需要她做点大菜好汤的时候,她总是拿着视频和书本照着做,而且现代有汤料和那么多种类的佐料,就算自己的手艺再差,也可以拯救一下。 这个时代没有料酒蚝油,也没有自己最喜欢的鸡精调味,那样自己煮出来的汤真的能喝的下去吗?阙七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碗砸了? 都怪自己平时懒得不得了,宴七开始后悔自己没能好好多看看食谱,怎么样才能做出风味靓汤书上可是写了好几张,可是自己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一页都没看。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用不上给任何人煲汤。 “也好,那你快来写一下你需要什么东西,明天让侍卫趁早去买来,我们就可以试着做了。”宴七把笔递给于荷,于荷看宴七还是愿意跟着自己学习又松了一口气。这样好歹可以保证阙七不会吃到味道奇怪的汤。 于荷很快就写好了要买的东西,宴七连忙把纸递给了墙头上蹲着的暗卫,天色不早了,她打发走了于荷,就准备休息,明日要起一个大早来学习如何煲汤,这得需要充足的睡眠。 后半夜,宴七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还以为是兰亭,可是看天色也还是黑黑的,兰亭她没理由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啊…… 难道是刺客吗? 宴七一下子清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红褐色床帘外的人影。 人影高大,不像是兰亭,宴七屏住了呼吸,烛火摇曳让她看不清来者的长相,只是觉得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那个身高的话,大约是来要自己的命的吧…… “黑影”掀开床帘,宴七连忙闭上眼睛,故意放慢了呼吸营造出自己熟睡的表象来。 若是他现在杀了自己,自己也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对吧。宴七沮丧的在心里想着,有点遗憾自己还没亲手给阙七做汤,也遗憾自己没有再次见到陈溪川。 “宴七,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宴七不受控制地直接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你没睡?”陈溪川对上宴七的眼神,一时间有些不解,这个时间宴七不应该早就睡着了吗?怎么会突然这般清醒? “你没死?”宴七也是下意识的模仿陈溪川的句式和语气,说完才觉得有些有些不妥,只好撑起身子坐起来,离得陈溪川远了一些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没死。”陈溪川笑着拿过旁边的外套披在宴七的背上,宴七一瞬间的恍惚,他还是这样,总是这般温柔,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我问你这么晚在我房间里做什么?”宴七看得出陈溪川也瘦了许多,本来自己又不争气的心疼了,但是嘴硬的她无法说出关心的话来,只能生硬地开口质问陈溪川为何半夜闯入自己房间。 陈溪川听到这般的话也不恼,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眼下一片乌黑显示着他许久未休息好,冒出来的胡茬也在诉说着这副身体的疲惫。 这么晚,陈溪川肯定是连夜赶来的吧。 宴七当然知道,可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这让她也觉得失落无比。 “我很想你,所以事情忙完就感冒了。”陈溪川一点也不在意感情里那点撕扯,他有话直说,不在意自己是否爱的卑微,是否得到可怜或者得到同等的爱。 “傻子……”宴七看着他一脸疲惫,心疼的皱起眉头,不禁伸手去摸了摸陈溪川的胡茬。 第266章:搓背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他的憔悴是写在脸上的,宴七自然明白他作为王爷,这段时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自己本来想要说些狠心的话来着,但是在看到陈溪川的那一刻,她还是心软了。 “也该好好休息下,这样一直跑来跑去的,身体怎么受得了了。”眼前陈溪川无论是肤色还是形态上都与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宴七本以为自己是百分百的外貌协会,如果陈溪川没了那张脸蛋自己可能就不会这样疯狂的喜欢他,可是现在陈溪川一身尘灰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好喜欢。 “想见你就受得了。”陈溪川笑嘻嘻的样子让人无法把他和带兵掀翻王朝的王爷联系起来。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有些累了。”陈溪川一边说着,一边很是自觉地走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脸和手。 他一路没休息,在宫里也没好好整顿,现在身上脸上都脏的厉害,还好不是夏天,否则不得把宴七给熏死。 “我叫兰亭进来给你准备洗澡水吧。”宴七看着陈溪川的背影,心里还是不忍心。 算了,暂且先把自己的情绪放在一边。先照顾好他再说。 “也好。”陈溪川擦干净手和脸就坐在了一边,他很想抱抱宴七,但是又觉得自己身上很是不干净,刚刚是冲动,现在他清醒了些,也就自觉的离宴七远了一点。 宴七看陈溪川很是乖巧地坐在一边,就出门唤了值夜的丫鬟准备热水和衣物,又吩咐了兰亭去下一碗面来,虽然陈溪川没说,但宴七知道这一路上需要耗费多长时间,他说走就走的肯定是没吃上饭,现在都这个点了,死人都能饿活,更别说陈溪川一个刚遭受战争摧残的人 。 陈溪川看着宴七忙来忙去招呼丫鬟,还自己点灯,给他倒了茶水,一时间心里温暖无比,那种有归宿的感觉又再一次回到了陈溪川心头。 他渴望的,不过是这个。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四哥也没什么不同,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未来目标,无非是看着宴七快快乐乐的,他就跟着开心,只要是宴七在做的事情,他都觉得是天下第一重要的。 兰亭手脚麻利,很快就端上来了一碗油泼辣子的鸡丝面,这鸡丝还是早上宴七跟着于荷学着做的,她学东西快,总是缠着于荷和几个厨娘教自己做饭,主要是因为庄子上无事可做,她实在闲的无聊。 宴七看着那碗面,色香味俱全,心里感叹着自己啥时候才能有这手艺,又定睛一看上面的鸡丝很是眼熟。 “诶,这鸡丝是我早上做的诶。”宴七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陈溪川看着面前这面,心里知道这是宴七给自己吩咐的,看来她真的没有继续生自己的气了,毕竟,若是生自己的气怎么还会注意自己的饮食呢? “你学会做饭了?”陈溪川尝了一口,也许是饿的不行,这样平淡的家常菜他也觉得可口无比,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连汤都不剩的空碗展示在宴七面前。 “没,就随便试试的,你还要吃吗?我让兰亭再给你煮一碗?”宴七看陈溪川吃完这面大概只用了两分钟,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人真的从部队出来到自己这儿一路上都没吃上饭。 她都不知道该说他厉害还是傻。 “随便试试也很好吃,我们宴七果然是天才。”陈溪川笑着,眼神就一直停留在宴七身上不肯挪开。 宴七早就感觉到陈溪川过于黏人的视线里,刚刚他又累又饿自己不该说点什么,现在他也休息了会儿,还吃了一碗面,怎么还这般看着自己? “ 兰亭,再去煮一碗给王爷吧”宴七站起身子想躲开陈溪川的眼神追击,但陈溪川也跟着站了起来,宴七警惕的上下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陈溪川还是笑着,似乎是有天大的喜事一般,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也觉得王爷心情肯定是好极了,不然怎么会这般拿温柔的眼神的笑容一直看着王妃呢?可是王妃怎么好像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宴七:你被大帅哥一直盯着试试看? “我去洗澡,等会儿再出来吃面。”陈溪川也觉得自己没吃饱,也就不推辞,但是他刚刚吃的猛了,居然还吃出一身汗来,他现在是不想让宴七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所以觉得还是赶快去洗澡为妙。 宴七点点头,目送着陈溪川往浴室走,心里暗叹一声可算是走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变成烟花爆开不成。 “宴七,能帮我搓搓背吗?” 陈溪川在踏进浴室门的那一刻突然转过头,说了这么一句,那眼神那表情很是可怜,他看宴七表情呆滞似乎有所犹豫,立马继续卖惨:“在军营里一直都是吃饭睡觉从没有个定时,洗澡也是,很久没洗上了。”然后定定地看了一眼宴七道:“你不会嫌弃我吧。” 宴七第一次知道陈溪川那双好看的眼睛还能当作武器,比如现在自己明明都决定好了绝对不帮忙了,但是陈溪川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样殷切的看着自己,她实在不是对手,很快败下阵来。 “怎么会,你先洗着,我一会儿进来给你搓背。”宴七尴尬笑笑,挥挥手让陈溪川先进去自己洗洗,至于自己给他搓背的事情,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不可能反悔。 虽然不可以反悔,但是可以拖延时间呀! “好,我洗好了叫你。”陈溪川得到答复后很是满意,心满意足地踏进了浴室。 “不就是搓背吗,能有什么!”宴七一边穿着外衫一边给自己打气,自己看过陈溪川泡温泉呢,怎么会害怕给他搓背,而且现在陈溪川这副可怜模样,自己实在不忍心拒绝,左想右想她实在无路可逃。 可是还是莫名的紧张,宴七猛的喝了一大口水才冷静下来。 “宴七,我洗好了。” 不多时浴室里传出来了陈溪川的声音,宴七却觉得那是自己的催命符,她长呼一口气站起身,带着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走向浴室那扇门。 推开门,陈溪川正背对着自己。 太平洋宽肩不过如此,宴七看了他白皙的背一眼,有些感叹,这人打仗那么多天不洗澡怎么皮肤还是这么好啊?这让她一个天天只知道吃和睡的人很是难堪。 宴七觉得自己和陈溪川之间不该如此尴尬,至于自己为何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暂时无法接受现实和内心想法的差距,所以才会笨手笨脚,但是就把陈溪川当作这个国家的英雄来看,自己给这个英雄搓个背,也没啥不是。 宴七走近浴桶,伸手拿到放在一旁的巾子,打量了一下陈溪川的背道:“我看着挺干净的呀……” “看起来干净罢了,这么久没洗澡肯定藏灰了。”陈溪川没回头,依旧稳稳坐在浴桶里。 好吧,人家真的没啥坏心眼,只是想让自己给他搓个澡。 可是……“我觉得随便找一个丫鬟都比我力气大,要不……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我这点力气给你搓了也是白搓……” 宴七抬起手拿着巾子给陈溪川搓背,一边小声嘀咕着,她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力气小的很,给陈溪川这样皮实的人搓一次澡明天自己的手臂肯定抬不起来 抬不起来怎么学煲汤呀! 话音刚落,陈溪川就别过头看了宴七一眼,笑着说:“我不想让别人给我搓。” 好气……宴七气自己不争气,一看到陈溪川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就无法说出自己的这些想法,然后永远提前妥协。 不过好在陈溪川很老实,安安静静地让宴七搓背,不过一会儿功夫,宴七就觉得自己搓得有些热了,只得放下巾子把外衫脱了回来继续去给陈溪川搓背。 宴七看着自己卷起袖子奋力给陈溪川搓背那辛酸的样子,不禁疑问,自己到底是王妃,还是搓澡工? 因为陈溪川也一直不说话,宴七也就没说话,手上做着无意识的机械搓背动作,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她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有人去大澡堂子搓澡,因为搓澡阿姨太使劲,她直接昏倒在阿姨怀里的事情。 她越想越是觉得好笑,那个画面很是精彩,她完全能脑补出来一出戏,一时间没绷住表情笑出了声 “怎么了?”陈溪川因为乏得厉害,早在宴七轻轻柔柔给自己搓背的时候就已经坠入梦乡,睡着前的那一刻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宴七一声沉寂里的笑声直接就让他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啊,没事……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所以就笑了。”宴七没想到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没好气的加重了手上的动作,自己怎么老是这样不争气呢? “我还以为是你见到我了开心的笑,我回来了似乎看你不是很开心。”陈溪川转过身,一张脸被热气氤氲得红扑扑的,看起来还怪可爱的,眼睛更是越发的可怜,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来。 第267章:长针眼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没,没有,我没有不开心。”宴七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就大喊不妙。尴尬地别过头假装去拿架子上另外一条巾子。 “是吗?难道是我想错了?”陈溪川一边说着一边转了过去,宴七可算是能放松了些,拿着干净的新巾子继续给陈溪川擦背。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啊?”宴七想起京城里的城西卷饼,不自觉的就很是好奇。 “三哥继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筹备,而且现在京城里很乱,暂时呆在这儿比较安全。”陈溪川知道宴七呆在这里肯定很无聊,他也想陪着宴七游山玩水的到处走走,可惜现在天下初定,很多事情还没尘埃落定 ,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很惹眼,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唉。”宴七放下巾子叹了口气,看了看陈溪川被自己搓得有些发红的后背道:“好了,搓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事情叫我。” 随后也没有别的动作,直接站起来就离开了浴室。 陈溪川感受到宴七语气里的失落,可是他也不敢挽留什么,他做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不能拿着宴七的安全开玩笑,就算暂时宴七生自己的气也罢,他是绝对不可能再让宴七陷入危险。 宴七出来的时候,兰亭刚好端着面进了门,宴七甩了甩酸痛的双手抱怨道:“兰亭,你说我这手明天还是抬不起来可怎么跟于荷学着煲汤啊……” 兰亭连忙走过来放下碗替宴七揉着手腕,宴七看兰亭如此贴心不仅感叹:“还是你好,你说这擦背找谁不好?偏偏找我?找个搓澡师傅不好吗?” “那是因为王爷不愿意让别人给他洗澡吧。”兰亭可是看出来了,自从王爷回来一双眼就长在了王妃身上,一刻都不能挪开,甚至她都在想,王爷叫王妃去给他搓澡是不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洗澡的那一段时间看不到王妃,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把王妃叫进去。 那么按照她的推测,王爷应该不出一会儿就会马上出来,急吼吼地继续用无法掩饰爱意的眼神追杀王妃。 刚想到这儿,兰亭就看到陈溪川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兰亭忙低下一头告退,宴七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溪川,眉头一皱:“你不怕着凉吗穿这么点?丫鬟们没给你拿衣服吗?” 陈溪川挨了骂却还是一副温和模样,径直走到宴七身边坐下笑道:“哪就有那么娇气了。” 随后就开始继续吃面。 宴七看着陈溪川就算是吃一碗面也是这般优雅的模样又再一次陷入无边的自卑里,这人怎么穿个睡衣吃个面都像王子一样优雅啊……啊,不对,按理来说他还真的是王子…… 可惜她不是公主,没有豌豆公主那样的天生娇嫩,没有白雪公主的天生美貌,没有睡美人那传奇的人生色彩。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和这个国家大部分人一样,过着或哭或笑的童年之后急匆匆地步入了大学生活,没有别的波澜起伏,羡慕着别人的生活的同时,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无能为力。 如若不是自己运气好,穿来就白得了宴七一副好容貌和好身家,否则她也一定是在这个异时代里最为普通的那一个。 那么普通人和天生发光的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宴七歪着脑袋在一旁发呆,直到陈溪川吃完面都没再看他一眼,陈溪川漱完了口回到桌边时,她还是那副想得出神的样子。 陈溪川忍不住俯下身子看着宴七,宴七这才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溪川,连忙把头扭开看着桌上,却发现面碗早已空空如也,所以自己到底发了多久的呆…… “这么快就吃完了啊……哈哈,要不要再吃点?”宴七不敢回头去看陈溪川近在咫尺的脸,只好拿着桌子上的面碗说事。 “我都已经漱口了,不用再吃了。”陈溪川一动不动,眼神依旧追随着宴七的脸颊。 “哦哦,那你就早点休息吧。”宴七想站起身,但却被陈溪川高大的身躯卡在了座位中,她也不好转过头,那样的话几乎是和陈溪川脸贴脸的交换鼻息的程度。 “来得匆忙,丫鬟们都说没准备房间给我,让我先住在你这里。”陈溪川脸皮很厚,就这样撒谎不带脸红,而且还露出坦荡荡的表情来,让宴七对此深信不疑。 庄子小,房间也少,又来了她和那么多丫鬟住了那么多房间,估计也是没有多的好的房间匀出来给他了,而且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肯定受不了不好的环境……草草收拾的房间他不一定能住的舒服。 秉着一切以让陈溪川吃好休息好的目的,宴七只好点头:“那你先睡吧……那么久没好好休息,这还不好好休息你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陈溪川:“……真的吗?有那么夸张吗?” 宴七狂点头:“嗯嗯,你看你的眼圈,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休息了。”宴七把头往后仰着看了陈溪川一眼,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戳了戳他的眼袋。 陈溪川的确很疲惫,宴七这么一戳,倒是让他觉得眼睛四周一阵酸楚,他下意识眯起眼睛道:“别摸。” 宴七立马缩回手呈投降状大喊:“我没有摸!” 苍天有眼,她只是在戳他的眼袋提醒他以及证明自己而已,哪就变成摸他了? 陈溪川看着宴七鲜活的样子,不自觉又弯了嘴角,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宴七这般生动鲜活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那样的样子让他觉得似乎之前吃的苦头都是在为换取宴七的陪伴而给的报酬,那样的话,他决然觉得不亏本。 他仔细盯着宴七潮红的脸蛋,注视着那眉下眸清似水的眼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依旧是记忆里滑腻的手感,他觉得很是熟悉,就又轻轻捏了她脸蛋一把。 宴七呲牙咧嘴地看着陈溪川,似乎是在看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她觉得陈溪川很不对劲,当然她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是长期不好好休息的后遗症。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神智不清了都。”宴七拿手去掰陈溪川霸占着自己脸颊肉的双手,嘴巴不自觉的嘟囔着,一张小嘴很是乖巧的一张一合,虽然是在说陈溪川神智不清之类的昏话,但他还是觉得好可爱。 放在宴七脸颊上的手缓缓移动了位置,大拇指轻佻地放在了宴七的唇瓣上,毫不修饰的带着欲望色彩的摩挲着宴七红润的唇瓣。 宴七顿时不敢说话了,甚至连气都不敢喘,只是呆呆看着陈溪川,半晌,陈溪川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松开了手。 宴七终于放下心来,下一秒陈溪川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没有理由地侵占了宴七每一寸意识,她忘记反抗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也忘记矜持和所谓欲擒故纵。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这样渴望着陈溪川。 只是陈溪川总是比自己先意识到,所以永远都是陈溪川主动在先。 所以,她对陈溪川的感情应该是和陈溪川于自己一般深厚,那么,他对她的渴望在这一刻是不是和她一样强烈,却无法自持呢? 宴七感觉得到自己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但她还是贪婪的追了上去,似乎是一场没有赢家的争夺战,他们都想要得到这一晚的主权。 陈溪川挑着沾满情 欲的一双眼看着宴七,看到她和自己一样盈满爱意的眸子之后便知晓她的心意也如自己一般,于是再次不计后果的吻如雨点般砸在宴七不知所措的身上。 说来好笑,宴七在最后意识模糊之际,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下次一定要是自己主动才行,她可不能输给陈溪川。 次日。 兰亭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叫人起来吃饭,话说早饭错过了就算了,这都午饭时间了,再不吃点啥自己主子怕是会饿的背过去吧,可是这房里也没点动静,她也不敢擅自推门进去,万一看到啥不该看到她可是要长针眼了。 和她一样怕长针眼的还有宴七。 她醒的时候陈溪川居然还没醒,宴七盯着他被子外露出的白皙皮肤一阵眩晕,她在干嘛啊……随后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思索着如何不吵醒陈溪川快速起床。 但她似乎是多虑了,陈溪川睡得很沉,沉到宴七蹑手蹑脚起来穿衣服他都没动弹一下,要是在以前,他早就睁开眼了,可是今天他倒是安静的很。 不过也好,这种时候保持安静最好。 等到宴七慢悠悠穿完中衣,才惊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随手一摸果然,她找不到她的肚兜了…… 是被陈溪川丢了还是自己给丢了她实在记不得,只好瞪着眼在在床上找,终于在陈溪川的胳膊下发现了那一根细细的红绳。 宴七想拿,可是也清楚这一拿就得吵醒陈溪川,他那么久没休息,真的好不容易才睡着,自己要不别折腾他了吧? 兰亭:“是吗?昨晚折腾他的是谁?” 宴七干脆从另一侧下了床,走到柜子旁重新拿了一件穿上,又找了件自己可以自理的衣服穿上。 鬼使神差的,她想回去再看陈溪川一眼,看看是不是该好好睡着,可是她走之前还老老实实睡着的陈溪川不知如何突然踢开了被子,整个就是一个一丝不挂。 宴七捂住嘴巴迅速走到外间,双眼不断眨巴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净化眼球。 第268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大清早的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暴击……宴七坐在外间喝着凉茶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大概要到中午了,几个丫鬟倒是识趣的很,没有一个人进来叫他们吃早饭,但是这午饭……也真的不吃吗? 说真的她饿的慌,从昨晚陈溪川端着面在自己面前她就饿了,她还发誓一定要早起吃面,只是后来嘛,稍微耽误了会儿,就到中午了…… 就是说现在想起那碗面的光泽度和香味,她还是馋的要命……所以陈溪川到底起不起来啊!让她一个人去吃饭也太尴尬了吧!那几个丫鬟肯定拿起贵的眼光看自己,说不定还出言不逊! 自己可以忍受饿肚子,可是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调侃……虽然她很开放,但是总归还是脸皮子薄的。 如果陈溪川和自己一起去吃饭,几个丫鬟必定不敢造次,可是陈溪川似乎是睡得香的不得了,压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要不是起身时宴七探了探他的鼻息,还真的以为他昏睡过去了。 若是兰亭还有良心的话,也应该给自己送点吃的吧,怎么说的自己好像在坐牢一样可怜…… 可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该不会避讳他们,全都跑前院呆着去了吧! 宴七只好走到镜子前梳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准备自己出门觅食,临走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伸手扒拉了一下高领,果然就在镜子里看到了惨不忍睹的脖子。 宴七皱着眉拉高衣领,还好是深秋了,穿多厚的衣服堆多高的衣领也不觉得奇怪,若是在夏天,她可是得好几天不出门,否则必定承受眼神攻击接连好几天。 而且她看新闻,这似乎对生命也有威胁来着,下次要不要提醒陈溪川谨慎一点,收敛一点,自己的命更重要啊…… 抬脚出门,院子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宴七有些不耐烦,她不想走出去一个个找人,毕竟她的身体也不太舒服,她更愿意呆在软塌上,而不是撑着起来找人给自己做饭。 她这个王妃,做的也太憋屈了…… 想来想去都是陈溪川的错!宴七愤怒的一掌拍在了院子里的桌子上,随后缓缓坐下思索着要怎么办。 就这么一拍,兰亭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探出头来,看到宴七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嘛,她有些好奇地走近,这一走近就能看得出宴七正在大喘气。 “王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兰亭急忙到了一杯水递给宴七,宴七缓缓睁开眼看了兰亭一眼,带着笑意开口:“原来你们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们连夜跑了呢。” “不,不,奴婢是怕打扰到王妃和王爷。”兰亭看得出宴七眼神凌厉不似从前,似乎真的有点生气,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就是你饿着我的理由吗?”宴七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胃部立马发出声音来,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难为情,但宴七巴不得他声音再大一点,这样就能让兰亭知道自己饿的有多厉害。 “奴婢,奴婢不敢。”兰亭连忙跪下求饶,她这个不敢可不是说她故意饿着宴七的事情,而是她不敢推门叫他们出来吃饭,所以一时间宴七也没反应过来,摆摆手:“我自然知道你不敢。” “那你现在去给我煮一碗面,要快点,我真的饿的要死了。”宴七咳嗽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没怎么盖被子的缘故,总觉得喉头发痒,似乎是着凉了一样。 “那?王爷呢?王爷不吃吗?”兰亭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一大早就在这巷子里蹲着了,她是真的没看到王爷的身影啊,就算是飞出去了也应该有声音啊,自己可是一大早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见。 可她知道王爷一向习惯好,不赖床,所以也就默认王爷大约是起了,就是在屋里没出来而已。 “别管他,他还在睡,你先把我的煮好。”宴七喝下兰亭端来的热茶,一时间嗓子舒服不少,满意的点点头:“再上点热茶来。” 兰亭不然不会去问为什么王爷还没起床,这事情她也觉得尴尬的厉害,实在是没心情没立场问出口,赶忙下去给宴七煮面条去了。 宴七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想着一会儿陈溪川若是醒了,自己要怎么办。 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说像以前一样粘着他,可是自己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昨晚纯属于夜晚暧昧上头,她现在想想也觉得离谱至极,怎么吃着吃着面就滚到一起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面里下了药…… 也是自己不争气,就应该狠狠拒绝陈溪川才对,可是她也不是圣人,看着陈溪川那样子她也充满了所谓世俗的欲望。 而且,于荷这个点还没来找自己学煲汤,大约也是在丫鬟那里听到什么消息了才没来吧……唉,这事大约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居然还被弄得人尽皆知,说出来多不意思啊……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就听到房间门响了,她用脚趾头都知道肯定是陈溪川起来了,她那一刻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迅速蹲下躲起来,毕竟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看到陈溪川。 但是来不及了,陈溪川一打开门就直勾勾地盯着宴七看,看得宴七十一月末了还后背出汗,眼神飘忽。 “起了?”陈溪川懒散地系着腰带,一边往宴七这边走,挂着满足的笑容坐在了宴七对面。 宴七翻个白眼:“我都坐着了可不是起了嘛……” “怎么不叫我?”陈溪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挑着眉看向宴七。 宴七摸摸手臂,面色很是理所当然:“你没醒我就不叫啰,你那么久没休息好了,好好睡一觉不是很好吗?” “原来是担心我。”陈溪川还是笑着,但下一秒他立马就换了表情,看着宴七的脸讪讪道:“那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嗯?”宴七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着陈溪川一大早就积极营业的帅气脸蛋道:“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怎么求原谅?” “我自认我做错的事情只有那一件,所以肯定是那件事。”陈溪川说得坦荡,似乎不是他在认错,而是宴七才是罪人一般。 宴七知道陈溪川很会掌握局势,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只好瘪瘪嘴:“那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实秘密吗?” “你想说就说,若是暂时不想告诉我,我就一直等到你想说的那一天” 陈溪川还是那副表情,宴七却换了表情,她若是能看见自己的脸,大约只能从脸上看到两个字“感动”。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反正,现在你也跑不掉了。”宴七笑着,一张脸似春日里的桃花一般粉艳又可爱,看得陈溪川又是一阵出神。 兰亭端面前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她也不敢破坏,但又怕宴七怪自己饿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把面端上桌子:“王妃,您的面好了。” 宴七看着面就直流口水,看了一眼从对面也啥都没吃的陈溪川问道:“你呢?想吃点什么?” 陈溪川满脑子都是宴七要告诉自己秘密的事情,一时间发现自己居然也不饿,于是故意挑了个时间长的菜品要兰亭去做,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听宴七给自己讲“故事”。 宴七听到陈溪川报完菜有些无语,但她也没立场去管人家吃啥,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饿死你拉倒。 兰亭下午准备陈溪川的要吃的饭菜,宴七则迅速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面条。 兴许是饿的厉害,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宴七满意地擦擦嘴巴,小宁上前服侍了漱口后就被陈溪川打发走了,整个小院又只剩下她和陈溪川两人。 “你把人支开是为了听我说秘密吗”宴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对于陈溪川对此事的热度她还是有些觉得夸张。 “嗯,这样你说的安心些。”陈溪川也不掩饰,他早就想知道宴七的秘密,如今她说要告诉自己,那自己不得好好准备?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心意吗?”宴七突然的发问,让陈溪川也有些紧张,他害怕自己得到的答案过于震撼,让他也无法接受。 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首先,我不是宴七。”宴七眨巴着眼睛,用最无辜的表情说出令陈溪川最为惊讶的话来。 “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我和你提前调查好的那个大小姐性子完全不一样。”宴七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没有退路,干脆直接一股溜的全说了出来。 “我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完全不知道,无法想象的世界。” “原本的宴七,被她的后母折磨致死,的我,就刚好穿越灵魂到了她的身上,也就是说了我本来没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宴七很是在意这一点,可以多说了好几次。多到陈溪川笑着点头:“嗯嗯,我不是只喜欢你的脸的。” 第269章:她都听到了?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那是什么?”宴七本来就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在意,但是他既然说出来了,她就想要问一下自己到底是身上哪一点吸引到的陈溪川。 “我觉得是你的性格,因为你的外在无关。”陈溪川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是真的这样想的。他觉得宴七的个性温暖大方,能带给他无尽的动力和希望。是以前没有人能够带给他的。这才是他真正注意到她的地方。 “算你识相。”宴七挑眉,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完了,我的秘密就是这些。”宴七摊开手,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所有的秘密,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陈溪川。 “那么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和这里完全不同吗?你又是什么身份呢?”陈溪川看宴七似乎真的是一副没有隐瞒的样子,决定先行发问。 “我在的世界?那挺复杂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估计需要讲好久呢。”宴七想了想现代世界那么多国家那么多理论政治各方面,觉得一下子是说不完那么多的。 “反正以后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说。”宴七想着之后还有长长久久的时间,无需着急这么一会儿。 “那你呢?你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宴七突然换了语气,犀利的眼神看的陈溪川有些紧张。 “我的秘密无非是关于太后。”陈溪川笑着,将那些悲痛的记忆全都告诉给了宴七,宴七越听眉头皱的越发深,到最后她看着陈溪川的笑容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 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为什么陈溪川还能笑着平静地讲述啊,他又是怎么忍辱负重这些年。 而自己,因为一直不知道,还在陈溪川的面前说过太后的好话,她其实看得出太后是个狠人,但从未想过陈溪川会是她权利的牺牲品,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牺牲品。 只不过是她不争气,最后无法完成任务,才被太后放弃。 “那按照你的说法,太后身边培养的人都是卧底?”宴七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于荷,不过这个人她早就知道了实情,陈溪川曾告诉她,她是好人,只不过是被太后利用。 “是,太后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被她培养之后用于巩固自己的权利,无论她赏赐给谁都是在拉拢人心。” 陈溪川点点头,以为她是在说于荷。 “那么赵清圆也是?”宴七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因为按她知道的,赵清圆就是太后赏赐给徐泽的不是吗?而那之后宴七的母亲去世,赵清圆独占权利,如今还怀了孕,按照规矩,既然知道赵清圆是太后的奸细,那就应该不留她的活口才对。 “是,阙七同本王说起过。” “那,可要杀了她?她是奸细,说不定给太后传过消息呢?” “肯定传过。”陈溪川很是笃定地点头,他早就查出来这些了,赵清圆频繁和宫里联系,而且他也怀疑,宴七的母亲去世和她也有关系,毕竟于荷告诉过他宫里学习的内容,哪一个不能拿出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又单纯的宴七母亲呢? 对她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你们怎么处理太后赐出去的宫女啊?也算是帮凶吧。”宴七很想知道赵清圆会有怎样的下场,毕竟,她是这里她唯一讨厌的人。 虽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他死,但是只要想到原主的妈妈有可能是因为她而死了,她也感染的原主的情绪,散发出强烈的恨意来。 “大部分都交给他们被赐予的人处理了,知道是细作之后,有的人会直接赐死,有的会留下了,这些我们都管不着,但是其中作恶多端的那些,因为实在是过分了,我们就会插手。”陈溪川这般说,还是没有底气,毕竟这些事情不是他处理,都是阙七一手掌握,他要是实在把握不了,还得去问问三哥的意见,总之,这些女人很是棘手。 “她们大多都在那些府里呆了那么多年,府里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肯定无法接受这些事实。,所以很多人是不愿意的吧,一定会非常难办吧。”宴七知道,光赵清圆都在自家府上呆了这么多年,别说之前的肯定有更多时间的了。那基本上是子孙满堂了都,怎么会舍得呢? “是,的确难办,很多人年纪已经很大了,但她做的事情无法原谅。这也是难办的地方,但这些事情都是阙七处理。” “那,赵清圆也会让他处理?那多棘手啊,自己的后母是奸细,这就算要处置徐泽肯定要骂我哥哥是逆子。” 别的她不知道,但是徐泽对赵清圆是好的没话说,反正比对自己要好,要是阙七真的把把赵清圆杀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按照规矩来呗,难道他算是什么例外吗?”他也知道此事棘手,可是他也知道,阙七对赵清圆的恨意肯定比宴七多,就算徐泽再如何,他也不会放弃的。 “那徐泽肯定要疯掉了。也好,若是她真的杀了原主的母亲,估计徐泽也会恨她。”宴七分析着,突然又想起来赵清圆怀孕了事情,“啧”了一声后叹道:“可是她怀孕了,徐泽肯定豁出去了保护她,毕竟他还是阙七亲父亲,阙七肯定还有顾虑。” “也许阙七还有别的办法吧,这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陈溪川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他现在不想聊这些,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宴七。 “也是,改天我去问问吧。”宴七喝着茶,满足的咂咂嘴。 “对了,罗敷呢!她可还活着?”宴七突然想起太后老是喜欢把罗敷带在身边的事情,若是这般,罗敷可能也回不来了。 “我没看到他,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陈溪川进宫里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自然是忘记了这件事和这个人,可是宴七既然这般看重这个女子,他肯定也要关心点。 “尽快吧,她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对我也很好,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留下她的性命。”宴七很喜欢罗敷除开那些丫鬟,这应该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吧。 “好,我今晚写信给宫里。”陈溪川一点不想走,既然三哥没叫他离开,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宴七一步的,所以他决定找到自己曾经训练的那只飞鸽,让它代替自己给三哥问问。 “那个……”陈溪川顿了顿,看着宴七的眼神变得奇怪。 “嗯?怎么了?”宴七很少见到陈溪川这般的欲言又止表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集中注意力看向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勾动着陈溪川的心。 “你身体可还,可还舒服?”陈溪川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就是先问问宴七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本来他早就想说来着,可是昨晚他要说的时候宴七已经累的睡着,今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宴七都不在了。 于是也就一直等到现在青天白日的才问出口。 “舒服啊?怎么了?”宴七知道陈溪川的意思,可是她也知道这越害羞越会让陈溪川得寸进尺,所以她干脆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来。 陈溪川看宴七的表情,完全没有那所谓女子的娇羞,甚至一点不自在都没有,看来他的宴七果然是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也许在那个世界接受的一切都是开放的吧。 想到这,陈溪川又觉得一切可以理解了,原来他才是不自在的那一个,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清咳一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宴七看到陈溪川难得的脸红,也起了些别的心思,故意凑近看着陈溪川的眼睛问道:“那你呢?” “我,我很好。”陈溪川想到这样的话和宴七那张无辜的脸是一个人,他就有些抓狂,他受不住宴七那样纯真的眼神注视,也不能接受宴七继续“戏弄”自己。 “那就好。”宴七也学着陈溪川的语气点头,一副老派的作风。 “饿了没?我让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宴七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简直像极了里的总裁,正在悉心照料自己的“妻子”,担心他身体如何,担心他饿不饿,这不都应该是陈溪川担心自己吗?怎么到她这儿全反过来了! “嗯,饿了。”陈溪川也莫名乖的像个小媳妇,宴七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读过的内容,一般这个时候的男主不都是骚话连篇,j虫上脑,然后虽然心疼女主但之后的生活都是一发不可收拾吗?而女主都是娇羞欲拒还迎…… 怎么,自己才像是那个男主,陈溪川是那个娇羞的女主啊? 那么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陈溪川怀孕,自己高兴地抱着陈溪川转圈圈,还要一边感动地抱着陈溪川的脑袋说:“川儿,谢谢你,我要做母亲了。” 宴七光是想想都觉得辣眼睛得很,迅速收回自己可怕的想象,招呼了躲在巷子里的兰亭一声:“王爷饿了,给王爷做点吃的来。” 兰亭立马窜了出来,恭恭敬敬道:“是,奴婢这就去吩咐。”然后又迅速离开了。 陈溪川看着兰亭的出现和离开,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宴七,声音带着些崩溃:“她,她一直在旁边?她都听到了?” 第270章:大结局 - 病弱小姐的马甲掉了 - 深溪子 “嗯,我觉得大概是吧……”宴七也忘了这件事,一时间也有些后悔和害怕,自己和陈溪川的秘密都这么让人觉得惊讶,要是别人知道了,估计会很难办。 自己这个事情,倒是可以说胡说八道,而且她和自己的关系好,自己完全可以说这件事是自己的编的呀。 而且她也想通了,她完全不在乎了,她也不在意这些事情。知道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她在哪里把这些秘密说出去,也压根没有人会相信。 大家估计只会说,这丫鬟疯了疯了。 而没人会注意这件事情的真假,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是陈溪川不一样。 他在那些话,真的是可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如果说出去的话,也是有人会相信的。甚至因为他身份的原因,这些话还可能会对他有不利的影响。要是有心之人只能从中作梗,这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没事,你别担心,兰亭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宴七仔细想了想这些事情的重要性,觉得陈溪川真的有可能会杀了兰亭来封口,再一看陈溪川沉默的样子她也只觉得更加害怕。 “我知道。” 令宴七出乎意料,陈溪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做出任何不满的样子,除开刚刚那一瞬间的沉默,其他的都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她多虑了,陈溪川虽然不喜欢别人窥探秘密,但也不至于这般凶残暴戾。 “刚刚,我们不是叫丫鬟准备饭菜了吗?为何兰亭还会突然出来?话说为什么我们又叫了一次饭菜?”宴七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就说自己饿了,陈溪川还点了菜,这菜也没来,陈溪川就忘记了,又点了一次。 那之前的丫鬟呢?难道她们也糊涂了? “我们糊涂,是因为话题太偏了,她们怎么会忘记呢?”宴七想起自己说这些话都是因为之前聊的话题过于叫人无法直面,才会为了缓解尴尬岔开话题,那这几个丫鬟是咋回事? 陈溪川听着宴七的话,也觉得很奇怪,都忘记了之前的尴尬,只顾着和宴七大眼对小眼了。 “啊,我知道了!”宴七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陈溪川虽然心头一震但还是故作镇定,面不改色的开口:“怎么了?” “你刚刚点的,那些菜都太复杂了,庄子上估计根本就没有能做出来的厨师和食材。” 宴七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那个惨淡的一日三餐都成为折磨,不过现在也好,她在这儿呆这么久还瘦了好几斤,整个人看着都苗条精神不少,对吃的也没那么刁钻挑剔了,有啥吃啥,总之一想到外面还在打仗,她就什么要求都不敢提了。 谁能有陈溪川他们辛苦啊! “真的吗?我刚刚点的,不都是王府里的家常菜?”他承认,他是有故意的成分,但是他并不是想让他们做不出来,他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王府里的家常菜也是顶级的厨子才能做的,这些丫鬟只会做点寻常人家的菜品,你点那些简直就是为难他们,而且这个山上你也看到了,交通不便的很,有些食材无法运送进来,运输进来也不好保存。”宴七没有要诉苦的意思,但是说起来这庄子的条件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虽然我对生活没有特别高的要求,但是突然让我过这样的日子,刚开始我也觉得不能接受。” “不过后来就习惯啦,本来我在我的世界里也就是普通人,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哪就有那么多 毛病,倒是你,入乡随俗,少点那么多精致的菜,别为难人家,随便吃点就行” “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们要是做不出来可以告诉我,大不了我收回我的命令就是了。”陈溪川第一次知道这庄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落后,完全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内宴七是如何在这里度过漫长的日子的。 吃的也都是她不喜欢的,也没有可以玩的地方,人也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她该有多么无助啊…… “你是王爷,她们哪里敢说呀。”宴七想起几个丫鬟看到陈溪川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也不知道陈溪川在外面摆了什么脸色,她们都这样怕他。 “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下手,哪里是王爷呢。”陈溪川笑着,伸手摸了摸宴七的头,突如其来的话语和动作让宴七搞不懂陈溪川的意思,只好顺着陈溪川的意思开口:“是吗?那你以后都做我的小弟如何?” “自然好”陈溪川笑着,做宴七的小弟,似乎不比做王爷差呢…… 三年后 “我可算知道,吐真丸的后遗症是什么了!”宴七叉着腰看着在于荷怀里安然入眠的小孩叹气,于荷把孩子递给丫鬟抱进屋去睡觉,转身拉着宴七坐下,关切地询问:“怎么?可有大夫查出来了?” “哪需要查啊!血刀和秋魂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和我哥的孩子都一岁多了,我今天才知道滟子居然也有身孕了!这么多人,就我还没有孩子!所以吐真丸的副作用肯定是不孕不育!”宴七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凳上,看的于荷也有些心疼。 “那,王爷知道吗?”于荷还是关心陈溪川知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第一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还能不能保住,二是得心疼宴七到什么地步啊,会不会直接把心脏挖出来给她,这些年陈溪川如何对待宴七他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是过分娇纵宠溺,完全没有底线了。 “不知道,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吧?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啊……”宴七揪着帕子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一直是陈溪川的心病,他觉得他很对不起宴七,总是格外的补偿给宴七很多东西,有时候都多到宴七觉得过分了,可是这无论怎么说,陈溪川还是一股脑儿地给予宴七所有他可以拿到的。 “什么事情?”陈溪川本来就是一大早见不着宴七 心里慌,得知她来了尚书府就立马跟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宴七愁眉苦脸地拉着于荷讲话,他也有些紧张,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她出来找小姐妹诉苦了,急急忙忙上来听听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说了,你不要激动。”宴七看着陈溪川一脸担忧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瞒着也是没用,按照陈溪川的性格迟早会把自己的秘密都抖落出来。 “出了什么大事吗?”陈溪川走上前坐在宴七身边,于荷赶忙识趣地离开了院子,顺带遣散了一大半丫鬟,只剩几个留在外围伺候着。 “我想,我知道吐真丸的后遗症了。”宴七盯着陈溪川的眼睛,她想尽量流露出无所谓的态度好让他不那么自责,但是有些遗憾,实在无法隐藏。 “什么?你如何知道?”陈溪川对此事一直很内疚,完全无法提及,一提起来就心痛的恨不得杀了曾经犯傻的自己。 “我也是猜的,但我感觉八九不离十了。”宴七捏着陈溪川的手心,一字一句的开口:“吃了吐真丸,就会不孕。” 话音刚落,宴七就看见陈溪川眸子暗了下去,她连忙继续拉着陈溪川的手道:“我猜的,不确定。” “为何这般猜测?”陈溪川看向宴七,他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自责。 “因为身边的姐妹都有宝宝了,只有我没有啊……”宴七倒是很实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早就已经习惯和陈溪川分享一切,不想要有自己的秘密再次隔断她和陈溪川。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年纪小,没想到竟是这般!”其实陈溪川也为此事问过大夫,可是大夫都说他和宴七身体无恙适合生育,他也就没注意,觉得此事是缘分,强求不来,也许缘分到了,孩子也就来了。 看宴七这般的想法,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宴七看出了陈溪川的自责和内疚,以及那种很心疼的神色,同时出现在那张俊俏的脸蛋上,宴七也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可是这么久不怀孕,很难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毕竟大夫都说陈溪川没有问题,自己这个毒性十有八九压根看不出。 “没事,反正我也不想有孩子,你无需自责。”宴七本来才是委屈的那个人,这下却反过来安慰陈溪川,陈溪川看着眼前的人儿,忍不住一把把她捞回怀里,声音是说不出的暗哑:“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刚好我不喜欢孩子。”宴七乐呵呵的,一点都不在意,还拍了拍陈溪川的背安慰道:“只是你以后可要没有后人啦。” “无妨,没有也没事。”陈溪川更加抱紧了宴七,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的运气可以遇到宴七这般大度的女孩子,不与自己计较这些。 “那你可以娶得侧妃……”宴七还没说完,就被陈溪川的吻封住了唇,她的话零零碎碎,陈溪川都懒得听,一吻方休,他才抱着怀里气都喘不过来的宴七出了尚书府,宴七揪着他的衣领不敢抬头,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此时肯定样子很是明显,干脆躲起来好了。 不过,他为什么突然亲她!还在自己娘家!多难为情! “本王只有你一个王妃,永远的,只有你一人。”陈溪川大约知道了宴七要问什么,停下脚步,将宴七安稳的放在马车上,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和温柔。 “所以,你愿不愿意也留下来,做我唯一的,永远的王妃?”陈溪川伸出手,仿佛只要宴七握住了他的手,就是答应了他。 他一直很担心宴七想回到过去曾经待过的世界?毕竟从她的言语中得知那个世界,很是美好。 宴七自然知道他的担忧,虽然那个世界也有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和人,可是这一切和陈溪川比起来,似乎都不算事。 她早就已经决定好,要永远永远留在这里,留在陈溪川身边。 “我愿意。” 宴七轻轻将手放在陈溪川的手心,似乎是在交付自己以往所有的爱慕和心动。 她也知道,交付这么多,得到的会是陈溪川余生的所有宠爱。 她愿意拿一生和他做这个交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