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他今天干的很卖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动他割麦子,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都想偷奸耍滑跟着伙伴去玩乐。 随着割完麦子吃完晚饭,他一溜烟跑出家门,他父母都不晓得这孩子这两天发什么颠,一到晚上就往山上跑,不过这片山没有大虫也没有花豹,他们并不担心。 “是真的吗!是仙人的秘法?!” 他打开那本书,黑暗的山洞被书页上的微光照亮,他不识字,但这书好像在告诉他上面的内容。 “什么?鱼肠花,海龙,地藏草……这些是什么,怎么听都没听说过,这是,炼丹?丹是什么” 他很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来过这个地方,明明是这么明显的一个山洞,村里竟没一人来过,难道这就是那个说书先生说的仙缘? 他高兴得又蹦又跳 “等我成仙了,让朝廷不再纳粮,不再有人会病死饿死,不再有人会缺胳膊断腿而乞讨” 孩子喊着他的理想 但他根本不认识这书上的东西,找人问吗?村子里人也不一定知道啊。 好在这不是战争年代,他想出去那还是很简单的,他听说大柳国很大很大,光是柳京就有一万个村子这么大。 这几年他就这样,耐心地把书给他传输的知识一点点记在脑中,之前有人教他识字时他都记不得几个,但这书中的东西他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转眼十七岁,他也已经是个大小伙子,村里成家总是很早,但冠礼还是有的,虽然简谱但不潦草。 他不想种田,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过他从小就聪明,他家人自然是同意 “没事,大哥在,家里不会有问题,倒是你,可别到外面成叫花子” 随着大哥嘻嘻哈哈,其他弟兄姐妹都来说了两句 上路了,全村人都来践行,仿佛是在送一个秀才出去考试,都在说多往家里寄信,有人识字的。 最后是大哥送他最远 “外面不是那么好过的,真过不下去了,就回家” 大哥拍拍他的肩,他一路上都没回头 他有秘法的事,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他谁都没告诉,他知道这种东西要是传出去,谁知道会有什么人心生歹念,他就把他藏在衣服里,带着走 在十年间,他走了很多地方,来来回回,没问到什么东西,但他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这一遭他才真正长大成人。 第二个十年间,他已经摸清楚这世界的条条规规,真正开始拓展视野,不算晚,修真找方这才开始 第三个十年间,他终于找到丹方记载的各种东西,游历四方的他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搞这些东西废了他好大劲,不过好在一切顺利,现在就差一味药 第四个十年间,他已不再年轻,他开始慌乱,难道一切要功亏一篑吗,不,他不甘心。既然有仙缘,那就不可能绝他修真之路。最后一味药,不知是哭还是笑啊,竟在那家乡的仙洞口,一大片。 他差不多十几年一回家,今年回来,他那老八十岁的父亲还健朗,母亲过世时他没能第一时间回来,所以父亲一直有生他的气。但,两位头发斑白的人这样对视,父亲心中,只有对孩子那最单纯的心疼。 虽然他没闯荡出什么名堂,但他还好好的,父亲没多说什么,吃过饭,见了见他的侄儿男女。他向山上走去,等他修成仙,一切都可以改变,他这样想着。 他把自己堵在洞中,开始照着书上的方法炼丹,一颗金光闪闪的圆球从鼎中跳出。 看着这丹药,脑子闪过这四十年的艰辛苦难,但,值得 吃下丹药,他感觉了那股世间的真气,在往身上汇聚 加上书上的方法,他感觉到了,仙力在身体里翻涌,他在控制那仙力 一瞬之间,他感到全身通透,那十情八苦好似一片片叶子从身上脱离,又有几片重新回到身上,他仿佛,回到了那天真少年时。 他睁开眼,望着这洞里的一切,什么都没变。但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浑身是劲,这就是仙力吗。 但为什么,他刚刚看到了那天庭,但就是上不去,难道自己失败了?他走出洞外,不对劲,外面已经是杂草丛生。 他下山回到村子,村子里多了很多陌生面孔,那些村妇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俊郎少年。 什么?他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回到了二十岁的容貌,称不上很帅气,但还是神采奕奕看着很有精神。 他回到自己家,但里面的人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那家人。一问,这不是他的村子,怎么可能,难道 他回到洞中,他刚才怎么没发现,他用来堵洞口的木板没了,有,只剩残渣,起码过了六十年。 他心中一惊,那岂不是,他家人都不在了。他很快缓过神,下山找村里人问问脑子里的信息 这一下更不对了,他口中那个村子从未存在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柳国,他一下子懵了 “这不是我的世界”他口中脱出这么一句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话,但他接受了,只是自己到了一个像但不是从前那个世界的地方。 他决定上“柳京”问问,也许有人能解答,但没人知道柳京在哪,说是皇上住的地方他们更不理解了 最困难的是,这边在打仗,有地方打有地方不打,而且自己体内虽有仙力,但那书中没有半个仙法,他一点仙力都用不出来。 好在他藏着另一本册子,那是他四十年间好不容易找来的某派玄门的隔空挪物之法,之前没开窍所以用不了,但现在自己是仙人了,他终于能学学了。 这一试不得了,他看那些道士,最厉害的也只是让水缸离地一两尺飘到其他地方,但他使出来,直接可以用树叶打进树干里。好了,本事有了,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他路上一遍又一遍读着那秘法,“丹入融体,开窍聚元,附法凝气,动乾改坤,成则登仙” 他看着第一页的注记,原来如此,动乾改坤是这个意思,都说世有三界九重天,难不成自己到了另一重天。 更有意思的是,他步入这些打仗的地界,听说是有四边在打仗,但东一句西一句都不一样。而且这些地界打仗丝毫没有影响到外面,外面还是一片祥和。 他遇到了一个道士,那老道知道这“京都”在哪,不过老道不知道他口中的皇帝是什么,那老道听他讲了他修仙之历,脸上净是震撼与怀疑。他给展示了自己不同凡响的挪物之法和怀中秘法,老道才彻底相信。 老道带他去京都,作为交换,他要把秘法给老道。他本是犹豫,但在同行的路上,看到老道在帮助逃荒的人,他觉得这笔买卖核算。 京都到了,与他记忆中的柳京不一样,但那皇宫还是一模一样。老道竟带他走了进去,那老道是国师。 皇城内没有一个卫军,有几个官家和太监来来往往。他们俩就这样走进正一殿,那龙椅上空空如也,但龙椅下一阶,有三个身着铠甲的人在那沙盘上用手挪来挪去。 看到是那老道,三人并没有多看一眼,问都没问一句,但老道向三人介绍这“仙人”时,他们来了兴趣 他与三人一对目,这怎么!那三人,不不是人,坐东位的蓝色凯甲将军,是一只狐妖 北位的红色铠甲将军,那是什么,好像一堆乱七八糟野兽的四肢拼接的虎兽。 那西位的白色铠甲将军更是诡异,那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像一堆骨头堆积的蜈蚣。不管他是什么,这三位将军,是三只大妖。 蓝凯狐先喊到“仙人亲临助阵,我等一统天下定是天意指示!仙人可有仙名否?” 蓝凯走下来,向他鞠了一躬 难道这个世界的大妖主持的?看这蓝凯彬彬有礼 他想了想,这一想不要紧,他记不得了,他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 他思索着,突然释然,自己是仙人了,名字不重要了 “我叫……” 四位将军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鄙人姓严,名凡一” 国师先凑了过来 “与仙人同路不敢妄问仙人之名,仙人告知乃在下有幸”随之拜了个道礼 国师应付了几句,带着严凡一走了出去 “严仙人随我来,在下答应过您查阅世间道法” 严凡一来了精神,自己这一身仙力总算能用了。国师带着他到了文库,再往里走,“不言阁”这便是藏经卷的地方吗,可门一打开,里面残破不堪,仿佛不久前燃过大火,里面的人在收拾整理着残余的经卷。 “国师,我有一事不明” 国师还在往里走“严仙人不必拘礼,在下姓袁,字鑫来,姬氏人。能为仙人解惑乃我之造化” 话是这样说,他脸上没有一点起伏 “别称我仙人了,我跟你说过,我虽修了秘法,但未能登仙,现在临门一脚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严仙人,贫道自是知道您不是真仙,但那三位将军可觉得您是天仙下凡” “他们?” 他们走到阁中八仙桌前,两个人搬着椅子走来为严凡一和袁鑫来填座。俩人坐下后,袁鑫来先问 “仙人先说您不解之事,在下这地方破,茶水也差些” 又有俩人拿着茶具摆到桌上 “额,这地方怎么回事,着火了吗?” “唉,说来也气愤,贫道那些个徒弟,受了那黑凯蛊惑,叛逃而去,还一把火先烧了我这地” “什么黑凯?还有一位将军?” “然也,仙人天外来固然不知,三位将军您见过了,还有一位黑色铠甲的将军,固守着整个南边” 严凡一还不知道这国师到底是什么立场,但看来他是三位将军一边的,难道他不知道那三人是妖怪吗?严凡一想试一试 “这个世道,能镇守一方,将军们不是常人吧” 袁鑫来笑了笑,为严凡一沏了一壶茶 “仙人打趣在下,您已经见了将军真身” 严凡一一惊,这国师也知道他们是妖,那为何要帮他们做事,但他不想问这个事情,自己不能把立场暴露出去 “那位黑凯将军也是?” “非也,那黑凯是人” 更加扑朔迷离了,怎么一个人能和三个大妖抗衡,难道他也是修真之人?严凡一心中疑惑不断 “仙人,不必忌讳,将军们的事,您不解,贫道都可以答,将军们没什么需要藏的秘密” 听他这么一说,严凡一才安下心 “那三个……三位将军,都有法术吗?” “自然,三位将军既非肉体凡胎,坐东蓝凯将军惑心离间之法无往不利,让敌军不攻自破。坐北红凯将军霸扈之术驭兽为军,三位里兵力最盛。坐西白凯将军,最为暴戾,手下亡骨兵所致寸草不生” 这时,有几个下人捧着本子卷子册子来到俩人面前,袁鑫来摆了摆手,都摆到严凡一面前 “仙人,这些都是世间各门派入门之功法,仙人且过目,这边还在整理,若需更全之术,且再给在下一些时间” 严凡一自然懂,他把衣中的秘法递了过去,袁鑫来眼睛都亮了,急忙接过,随着书被翻开,那微光散出,袁鑫来呼吸都开始急促。但很快他又平静下来,又变为困惑,他看不懂,哪怕一字一句。 但他没说,只是把秘法收着 “仙人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严凡一已经开始翻阅书卷“有,那黑凯将军有什么” “正气,黑凯手下兵卒虽都是凡人,但他们正气护体,加上兵家阵法,正面战场无可匹敌” “哦~” 严凡一一边听着这些信息,一边翻阅着手上书卷,他现在一眼就能记下里面的功法,袁鑫来也发现了,他不免心头一颤,这半仙竟这么厉害,自己一定也要学这秘法 “那国师你呢,师出哪门” 袁鑫来顿了顿“散修” “散修?”严凡一放下书卷看向袁鑫来“散修能这么厉害?” “呵呵呵,仙人说笑了,一些机遇罢了” 袁鑫来接着说“仙人还没住处吧,不嫌弃的话,在下给您安排” “不急,你说他们三位认为我是仙人?这很重要吗” “自然,仙人想再修一次秘法,三位将军能帮您找东西,将军帐下自然不留闲人” “他们会帮我?” “当然” 在袁鑫来的安排下,严凡一在皇城外的一处大酒楼住下,舟车劳顿也要吃吃喝喝,虽然严凡一不会饿,但是吃点东西会让他心情好起来,更别提这些山珍海味以前可没吃过。 而袁鑫来,转头把严凡一所有事情告知了三位将军,除了那修仙秘法,在他口中,这仙人就是登仙渡劫的天外之人 白凯问“这么说,他很难为我们所用?” 蓝凯笑“不一定,给他想要的,他未必不帮我做事” 红凯喊“那小子几斤几两都还不知道,就想着用他?” “那仙人有他的厉害之处,我还算到了,他命困水,不知是不是他修真之缺漏,死水浸七窍可破他功法” “再者,他心思纯的很,一心想造福天下” 三位将军一听,心中都开始打起自己的算盘 南边黑凯威胁太大,这“盟友”又太不可靠,三位将军在这既是结盟对抗黑凯又是互相制约,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破局者,若能拉拢,这仙人就是一人抵万军,现在他们都在想,怎么控制这个仙人。 另一边严凡一在京都里打听着事,这仗打来打去好像对民生影响不大,京都仍然是繁华的,好像三位将军并没有压迫这里的百姓。不过乍一想,三个妖怪,行军打仗自然不像常人。 在酒楼中,严凡一喝着茶看向外面楼下人来人往 “小二向你打听点事” 那人笑眯眯地为严凡一上着小菜“这位爷,咱这瑶云海里没有小二,咱这得叫云边儿” 严凡一眉头皱了皱“那行,云边,我打听点事” “呵呵呵,这位爷,您个外地人吧,咱说是云边儿” 严凡一又把头扭向窗外“你不想回答,还要拿我寻开心是吧” “爷,您从宫里出来的,咱知道,咱那敢寻你开心,只是爷你不知道啊,咱这平民百姓忙上忙下就讨口水喝,要是被您留下了,我店家怪下来,我可就没水喝了” 严凡一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推了过去,那云边儿一下子眉开眼笑,说了几句吉祥话“您问,这人来人往咱云边儿消息灵着” “那三位将军来京都多长时间,仗打了多久?” “将军们?他们来了不久,但一直在打仗啊,不过将军们从不让我们纳粮,从军也是厚待” “嗯,那以前这边有没有道士” “爷您外来的不晓得,几个月前京都出了件大事” “哦?” “起因听说是那宫中修士趁着国师外出,乘机造反,想夺将军们的虎符,差点把皇宫都烧了” “后来呢” “后来,被杀了一大半,跑了一部分” “所以这京都现在一个道士都没有了?” “修士的话,国师算吧” “那他们是突然造反?是因为什么” “爷瞧你问的,咱也只是听说,到底是不是造反还真不好说,咱只知道后面的结果” 严凡一摆摆手,云边儿就走开了,他还在想着这三个大妖到底是什么样的妖,百姓不觉得他们是坏人,但那三只妖身上的妖气却是不详至极。 随着他想,他走出酒楼,听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得多问问,他太在意这三只妖怪了。 有所行动的,可不止严凡一 商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京都真大,两天过去,严凡一走走逛逛,进赌场,进酒馆,进茶楼,打听着打听着,身上国师给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虽然国师说随时可以开口,他叫人送,但严凡一终是不会厚着脸皮吃别人用别人的。 “嗯?前面人这么多。”严凡一被街上聚集的人群吸引过去。 几个穿着西域服饰的商人在那空地上安置着骆驼,随着他们慈眉善目地哈哈笑,后面那大大小小的帐篷中一样样奇特的器皿食物布匹等等东西被拿出来,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有用的,这个商队真大。 随着他们把一个特别大的帐篷撑起来,有几个看着不像平民百姓的人陆陆续续往里走着,严凡一外面转了个遍,看见他们在往帐篷里走,也跟了上去 却被拦下 “哈哈哈,这位兄弟,面生啊,敢问东家是哪位。” “什么东家?我自己就是来买东西的” “哈哈哈,小兄弟,这里面的东西你恐怕买不起,你还是看看外面吧” 这尖胡子的人虽慈眉善目,但他就是不让严凡一进去,严凡一感到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回想起了柳京的一些什么事,但模模糊糊,他现在只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眼看严凡一想闯,一个九尺有余的大汉一把挡住他 “小子,我们是生意人,得守你们的规矩,可是你要坏我们的规矩,我们可要让你吃点苦头的” 严凡一这才确定里面一定有问题,又有两个大汉从他身后走来把手扶在严凡一肩上,想拖他走 “根固” 严凡一嘟囔着,体内已经开始运功 任凭三个大汉又推又拉,衣服都扯烂了,严凡一纹丝不动。那老头这才察觉端倪,他知道这京都现在会使巫的只有国师的人,喝退了三个壮汉,赔着笑脸凑到严凡一面前 “哈哈哈,真人,这误会了不是,您要是早说您是国师的人,我们怎么敢拦您”瞧见严凡一衣服已经被扯的不像样子“巴努巴,赶紧给真人找套衣服去!” 随之他瞪了一眼那带头的壮汉,那壮汉急急忙忙往其他几个帐篷钻 严凡一看到他态度转变,这才打消了“用什么法子不伤到这些人”这个想法,他本来已经想硬闯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国师的人?” “哈哈哈,真人您会使巫,我虽眼拙,但还是看得出来” 使巫?什么奇怪的叫法,还没等严凡一细想,一谈一笑间,那壮汉已经跑回来了。 “大巴依,那边安排好了” “哈哈哈,真人,原谅我这愚蠢的仆人,随我来,我赔你身衣裳。” 严凡一没有多说,跟着他走向另一个帐篷,那大帐篷里还在有人陆陆续续往里走,老头离开他们换了个人去拉帘子。 这帐篷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没有任何商品,只有几个蒙着面的女人候在里面,严凡一跟着那老头进去,老头挥挥手,女人们上前给严凡一解衣。严凡一一惊后退了两步,那老头又笑道 “哈哈哈,真人,别担心,只是换个衣服,我们做正经生意的” 严凡一这才让她们为自己更衣,换下那布衣,穿上老头给的金边白衣,一下子严凡一就变得像西域人而且非常贵气,她们又拿出一大块铜镜让严凡一看了看自己 “这才是我买不起的东西” “哈哈哈,真人说笑了,老夫说是赔你的,你不嫌弃就好” “那我想”他拉开帘子,看向那大帐篷,已经没有再往里走,只剩两个壮汉把门。 老头笑着,帮严凡一把帘子完全拉起来“真人想看,老夫陪你去看吧” 严凡一一下子对老头映象好了不少,点点头往大帐篷走去,老头就跟着他。 把门的人见自己主人跟在这人后面,也识时务地帮严凡一拉开厚厚的帘子,俩人走了进去。 里面真大,一个台子搭在最里面,严凡一一看这里至少有二十几个人,都不是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可穿不上这些艳丽衣服,有几人在往后面走去,其他人还等在这里。 “哈哈哈,真人,真不好意思,可能来晚了,但还没结束” 严凡一觉得应该是某种表演,直到有人走上台,他眼中怒气顿起 先是一个一个男人从台后走上来,随着他拉着一根麻绳,牵出一个女人,那女人神色紧张,看着下面一个个喜笑颜开的人,他们的目光似一把把刀刃在分食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哪怕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盖不住她秀气眼睛与脸蛋。 “来来来,各位大人看,这压箱底的可是今天最后一个了,她可有精神了,不像前面那些死气沉沉的货色。所以也贵点,大人们海涵” 他拉了了绳,女人又往前酿跄了几步,把整个人都展示给下面的人看,那霜白的腿子已经让一半的人决定买她 严凡一瞪了老头一眼 “这tm是你说的正经生意?” 老头很是疑惑“真人,这将军允批的,怎么就不正经了” 将军?严凡一一下子对那三只妖心中填了几分厌恶 “底价五百两” 人群中有人已经绷不住了“五百两?!我都能买前面的一半了” 严凡一更怒了,已经有一大批人被卖出去了吗,这老头做生意做的可真tm广泛。 但已经有人开始“五百一十两” “五百二十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没有比六百两更高的了吗?我可要拍板了” 就在这时 “一千百两!” 是严凡一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过来,台上的人看见了严凡一身后的主人,没有问任何话 “这位大人阔气!一千百两,还有更高的吗?” 全场鸦雀无声,有些人已经开始偷笑这傻小子,一千百两,这京都这种成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一千百两买个次品,真有他的 “成交!” 随着散场,一些人从前面出去两手空空,一些人从后面出去喊了几个家丁把自己的商品送回府中,严凡一被那老头喊下,留在帐篷中,等人都走光了 严凡一仍然怒目看着老头 “哈哈哈,真人啊,你真是给老夫我捧了个大场,我自然不会收真人您一千两,刚刚有人喊六百,那您还是五百拿走,您看成吗” “我没钱!” 老头一愣,但他又想了想,仍然是笑着的 “真人还是闲太贵,那就,四百,反正这女我也是路上捡来的,我不亏” “我身上只有十两” “那真人需要回去拿钱吗,没事,老夫这商队要待三四天,老夫等你” “我家里也没有” 老头呆住了,这厮想吃俏食,这回是老头生气了,但在这地界,面对国师的人,他不能直接撕破脸 “哈哈,真人,这样吗,那老夫就当真人开了个玩笑吧,没事,明天老夫还能找人卖,老夫没什么损失,真人您看也不早了,老夫带真人去吃个饭吧” “不吃,人给我,我走了” 这气氛,帐篷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十几个持刀大汉和拿着奇奇怪怪武器的女人。 “怎么,你们想动手?” “哈,真人,你说这话,明明是你先不讲理的” “我想走,你觉得你能拦?” “真人啊,虽是你们的地界,但你不守你的规矩,怕是将军和国师那边不会轻饶你” 严凡一也明白,既然他们允许这商队进城,那商队就是纳过税的,那就是一笔保护费啊。哪怕自己是个仙人,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仙人,去破坏这世界被默定的规矩 严凡一无奈了,看来他得欠国师一个人情了,他叹了口气“有黄纸吗,我叫人送钱来” 一听这话,那老头又慈眉善目笑起来,摆摆手让人退下“哈哈哈,真人您就是喜欢开玩笑,刚刚可把老夫吓得不轻,老夫身子骨弱,差点没挺住,哈哈哈,来,真人,吃饭吧,给真人尝尝上好的羊肉与葡萄酒” 严凡一跟着他出了帐篷 月亮真圆,外面在烧着火,烤着羊肉与馕,不停往里送,里面的客人可不止严凡一,还有几个刚刚买商品的人。他们喝着酒,打着哈哈,看着那些女人奏乐舞剑,虽然一个个都是蒙着脸的,但仍然可以通过眼睛看出都是美女。 一个女人从后边挪到严凡一身旁,给他递上一张黄纸 严凡一运气,右手划剑指在纸上好像写着什么,所有人都往他这边看“乘月传言,去!” 随着他把黄纸一扔,那黄纸在空中折成隼状,飞出帐篷,飞向天空。 “好!真人仙法真是惊世骇俗,让我等凡夫今日开眼了”说话的是一个买家,严凡一并没有理他 “哈哈哈,真人,来,老夫代表商队敬你一杯,真人能到这里做客,实在是老夫的荣幸” 严凡一拿起酒杯,没有理会老头,自顾自地喝下。老头也不尴尬,又转向其他人“诸位大人也是,多年照顾生意,才有了老夫的今日,诸位大人都是老夫的恩人呐” 随着哈哈哈,伴着鼓声哒哒哒,他们把酒喝下 “你手上的人都是哪儿来的”严凡一这一问,把老头一下子神情都问不自在了,好在严凡一坐他右边,其他人都没听见 “真人,我手下做事的自然是我家族的人” “别跟我装傻” “真人这您就不懂了,总有人不喜欢妮子,觉得家里有个妮子不如拿去换点钱,或者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托老夫给她们找个买家” “不是抢,不是绑?” “哈哈哈,真人,我们又不是匪,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个世道难道就这样了吗,这种事情,这么理所应当?女娃怎么了,这世界没有女娃难道还能活?他们娘不是女的吗!严凡一越想越气,无论是那卖娃的,卖娃的,还有这把娃当商品的,等他登仙,他一定要破除这个恶俗。 帐篷外突然传来声音,一个“不言阁”的人走进来,那不像兵又不像道的衣服太显眼了。 老头很识相地让舞女都退去,那几个买家看是不言阁的人,都没在意,现在不言阁只有那老道士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那人进来,直接向严凡一单膝叩首,所有人都一惊 “仙人,小的来迟” 严凡一还在啃羊腿“不迟,我还没吃饱呢” “国师交代,往后会在京都传话,不敬仙人者都以谋反问罪” 严凡一皱了皱眉,把羊腿放下,所有人都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钱呢,你不是送钱来的吗?” 那人从袖里摸出三张银票,一张一千两,两张两千两,递给严凡一,严凡一看了看数目 “怎么这么多?我只要了一千啊” “仙人,国师交代,一千是仙人买物所需,四千是国师个人资助仙人的闲钱,他知道仙人买药炼丹需要点钱” “啧,逼着我欠他人情啊这是,不过没办法,仙人也是要花钱买东西的,回去告诉国师,我找时间当面谢谢他” “是,小的告退” 在那人大步流星向外走时 “帮我传一句,那什么敬我不敬的,别了,省的我不自在” 那人又抱拳鞠躬后走了出去 严凡一看了看帐篷里人的表情,有惊愕的,有全懵的,有呆滞的,最好玩的还是那老头,明明在笑,脸上和手上已经在滴汗。 谋反?开什么玩笑,得罪这个人按谋反论罪,这已经不是什么规矩不规矩了,老头心里想着,脸慢慢转向严凡一,脸上的笑已经不自在了 严凡一把银票递过去“一千,我喊的,我给”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不不不,真,仙人,您想要的老夫能送那是我图哈家祖上的造化啊,老夫怎么能收你钱” “哦?怎么说,你前面做的事都是在做戏给我看了?” 老头脸上再也没了笑“对仙人不敬,我,我”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冒犯仙人是我图哈起的错,求仙人放过我的族人” 说着他已经准备磕头,严凡一拦住他 “免了,我可不要第一个拜我的是你这种人,如果我之前没错,那就是你错了,那你得死” 图哈起又准备跪拜 “给我停下!如果之前我有错,那就是我没给钱的错,现在我补过” 严凡一又把银票递过去,图哈起顿时眼睛一亮,这仙人是在给自己活路,他眼中的严凡一瞬间与那家族中的圣火重叠在一起,这真是仙人啊。 图哈起颤颤巍巍接过银票 “好了,钱我给了,人呢,我要带走” 图哈起又活过来了“哈,哈哈,仙人请坐,我让她们把那妮子洗干净,换套衣服再让仙人带回去” 严凡一听了这话,想了想又坐下,继续啃着羊腿 一直没人说话,甚至没人敢动,时间好像暂停了一样,所有人都在等,等这仙人离去。 “仙,仙人” 严凡一看向图哈起“嗯?”他嘴里塞满了食物,好说不说现在他不会饿也不会撑,吃东西纯纯享受味道,而这些东西确实好吃 “既然仙人这般瞧得起老夫,哈哈,那老夫,还是以说好的,四百,就行了,哈哈” 严凡一抹了抹嘴“算我这身衣服,再算那女娃穿的衣服,一千,多了算是给你老头子买点定心丸。” 说罢,图哈起也没再说什么。严凡一又看了看那些买家 “你们是官家?” 他们先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先答“回仙人的话,小人,宫中为蓝凯将军办事,位,五品” “你呢” 那人慌了神“回,回仙人,不,不是,这几位都宫中大人,除了我们俩”他指了指旁边那人 “我们俩是,是,卖口的” “卖口?”等等,他回忆起了柳京,他们把奴隶称做“小口,大口” “你们觉得奴隶就不能算是人了吗!” 严凡一突然大喝,所有人一惊,那俩人已经跪下了,准备拜了。“僵!”随着严凡一掐诀一指,俩人定住 “我可不要第一个跪拜我的是你们这种人” 严凡一突然明白了,哪怕杀了这俩人也没有用,是这世界,这世道的规矩,他要杀的是规矩。 帐篷外传来喊话,是西域语,图哈起对严凡一说 “仙人,已经好了,我带您去” 俩人走出帐篷,那定住的俩人才动了起来,一屋子的人仿佛突然活过来开始大喘气,随后也悄悄溜走 严凡一看到了那女娃,严凡一这才意识到不对,对方明明也是十几快二十的样子,为什么自己觉得她是女娃 …… 严凡一,已经,一百多岁了啊 女娃蓬头垢面都好看,这洗完换衣,简直是亭亭玉立的出嫁大小姐,不过严凡一没有过多感觉。 “以后啊,生意多来做,人能不卖就别卖了” “仙人说的是!” 严凡一走到女娃面前“先跟我走吧?” 女娃看了看严凡一的眼,思考了几秒,随之点点头 严凡一向外走去,又向图哈起说“给我留个地址呗,万一哪天我到你们那边” “仙人若造访,那是我国之幸,我们乃日出方千里外的磨国,老夫图哈家有点名气,仙人能打听到” 严凡一走了,那女娃就跟在后面,跟的很紧,生怕被抓回去。一路无话,回到瑶云海。 “客官回来啦?这身真气派,像外面的大老板!不过客官您的房可要续个时,嗯?要两间”云边儿看了看那秀色可餐的姑娘,姑娘先开了口 “一间!”她说着,眼中说害怕,严凡一也晓得她为什么害怕 “得嘞一间大床房……客官,这,这,我找不开啊。得嘞,给您一直续着,您住一年都不是问题!” 俩人到了房内,严凡一指着指床 “你睡吧,我修仙的,不睡也不困” 那女娃躺上床,严凡一坐在窗边闭上眼开始回忆之前在不言阁看的法术 “白” 严凡一睁开眼,那女娃在被窝里,看着他 “白菇” “你的名字?” 女娃摇摇头“他们说,有人买了我,我就叫白菇” 严凡一笑了笑“我不是买了你,你又不是商品,怎么说是买” 女娃眼中一亮“我叫,白安笙” 白安笙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在白凯将军府中,这府上没有半点生气,花草都是枯死的,也没有一个仆人,风都吹不进去。 “做的不错” 白凯不同另外两位将军,他脸上带着铁面具,他说话也十分低沉 “将军过奖,不过,我仍有一问” 是国师在和他说话,白凯没有继续跟他说什么,只是往屋内走去。国师也不再多问,走向府外 这两天他已经翻烂了古典问遍了京都和南边,没有人认得这书上到底是什么字体。国师晓得了,这秘法上根本没有字,那只是写书的天仙给凡人整的一些幻术,那整本秘法是通过识海直接传递东西的,他现在想知道这秘法所记,只能从严凡一口中问出,而这碎银几两的人情当然是不够的 而另一边的严凡一“这国师五千两说给就给,对他当然是九牛一毛,但人情无论大小,是他解我燃眉之急,看来国师是好人,要不我直接带着他修仙?” 严凡一是这样的,纯的很 随着一道道菜上桌,白安笙没动,就那样静静坐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饭菜,时不时咽了咽口水。严凡一看她这幅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安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白安笙正了正身子“仙人莫怪,小人没见过这么多大鱼大肉” “别听他们叫我仙人你也跟着叫,我叫……严凡一” 白安笙连连摆手“不可不可,直呼仙人名讳是要遭天谴的” 严凡一乐了“哈哈哈,你听谁说的” “以前有道士在村子里做法,他喊太乙救苦天尊,我问那是不是神仙的名字,他说不是,他说直呼名讳要遭神仙厌,咱们凡人只能喊仙号” 菜上齐了,严凡一大笑不止,真有意思,这女娃一看就是村里长大没出来见过世面的,严凡一呼了口气 “先吃饭吧,待会聊” “仙人不动,我不能动,您是仙人,也是我主子,我知道,我得守规矩” “哪有那么多规矩,吃” 白安笙还是没动,严凡一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她还是不动 “要我喂你是吧?” 白安笙这才开始动筷,一开始还小心翼翼,但那美味的菜肴入嘴,她只感觉越吃越饿,开始狼吞虎咽,严凡一尝了几口就开始不动筷,看着这女娃,心里想着如果之前没修仙,自己应该会有个女儿,带她到柳都吃饭,她肯定也是这样。 白安笙一下子被噎到了,不停拍着胸脯,严凡一给她倒了杯茶,她双手接过杯时头是勾着的,严凡一也不知她为什么这么拘束 “慢慢吃,不急” “呼,失态了,仙人莫怪” 严凡一就看着她,桌上一大半的东西都被她吃了,真不知道她那小身板怎么吃下去的。等她放下碗筷,严凡一才开口 “吃饱了吗” “饱了,多谢仙人” “别再喊我仙人了,我耳朵都要听掉了” 白安笙看起来很纠结“……嗯,严老爷” 严凡一喝下去的半口茶一下子喷出来“不准这样叫,我听着膈应” “……严,严哥哥” 严凡一只觉好笑,不过也好,与其认做女儿,不如是妹妹了,虽然自己一百多岁了,但还是二十岁的容貌。 “这个行,你家在哪” 白安笙一听,头低了下去,仿佛带着哭腔“没,没家了” 严凡一还是问了问,白安笙家在西南边,不是任何将军的地界,打仗一下子波及到他们村子,她家人们逃荒,路上又是匪又是妖,到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被图哈起的商队捡去,拉到了京都。 说着白安笙已经泪流满面,头勾着一直在抽泣,不想让严凡一看见她的表情。严凡一叹了口气 “那,以后,跟着我吧” 白安笙哭出来了,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悲伤一下子爆发出来,严凡一走过去扶住她的头往自己胸口推。白安笙在严凡一怀里哭了很久,她哭完,严凡一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但严凡一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换了。 他喊云边儿拿套可以换的衣服来,这哪儿是衣服,明明是睡袍。严凡一无奈,只能叫云边儿帮自己出去买一套。 “爷,要不我找人上门给两位做衣服,您这地位穿衣服那必须是定制的啊” “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呵呵呵,怎么会不知呢,您从宫里出来的,起码也是个官家大少爷!” 严凡一无奈的笑,叫云边儿赶紧去买套自己能穿的就行,要定也是自己出去找地方,云边儿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你也没衣服换吧?” 白安笙摇了摇头 “那行,待会出门买些去,姑娘家怎么能没衣服换” 严凡一回忆起了那以前,三十几岁时在某个城的裁缝铺打下手干粗活,他往一个府上送了十几箱衣服,而且听说,那是那家小姐一个春的衣服,夏还要再定。 既然要安笙跟着自己,那就要她过得好,自己不能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不然就别说什么救济天下。 一下子他记忆涌来,但被挡在脑子里的某个位置,他只觉头疼,摇摇晃晃地坐到床上 白安笙过来扶着他“严哥哥,你怎么了” 这症状很快便过去,严凡一什么都没想起“没事,只是……没事” 看了看边上的白安笙,那容貌越是近距离越能看出她的美 “对了,你多大了” “我,芳龄十八” 严凡一笑了笑“在我老家,你这个年纪已经嫁人生娃了” “本来,我本来定了婚的,只是还没过门,就开始逃荒了” 严凡一一下子觉得自己嘴笨,怎么这都能聊到她的伤心事上去。于是转了个话题 “你真觉得我是仙人吗?” 白安笙眼中一闪“那当然,你救了我,你就是仙人” “哈哈哈,随便吧,他们也觉得我是。你来过京都吗,我转了两天还没把京都的路记得” “以前只听过京都很大,没有来过” “那好,待会一起去转转” 白安笙脸上一下子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过了半炷香,云边儿就拿着一套华丽的衣服走了进来 “爷,您看,多气派” 云边儿把衣服展示给严凡一看,严凡一看,这就是那些纨绔子弟贵家少爷喜欢穿的东西,他斜眼看了一下云边儿,算了自己出去买,白安笙已经从云边儿手上接过衣服 云边儿退了出去 “严哥哥,我帮你穿” 严凡一没有拒绝,虽后俩人便走在京都街上 没有人能无视这个穿着白底金边还点着各种装饰衣服的美人,不少想搭讪的男人,但看到她旁边那位贵人衣服的严凡一,都闭口停步只是眼睛望着。 俩人走在街上,就是最靓的仔,不久,他们看到了一家门面很大的成衣铺。俩人刚停在门口,就有一个女人来迎客,态度很是热情 “哟,少爷少奶奶里边请,两位是定衣服吧,我马上喊人给两位看布料,放心,咱家在京都这衣服样式没人说不好的,连戚大官人都在咱这儿定衣服呢” “给她定一套,再选几套现货,我自己看看” 随着那女人连连点头,几个姑娘拉着白安笙去了里面的隔间,又有一个瘦男人弓着腰给严凡一介绍着衣服,严凡一东看看西看看总觉得不和胃口,这都是些花花绿绿的衣裳,倒是那些少爷喜欢的东西,但不是自己喜欢的 严凡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这能做道袍吗” 那男人马上接话“嘿,这位爷您可选对地方了,实不相瞒,之前那宫里修士的衣服都是咱家做的!不止他们的款,您就是想要龙虎山修士的款,咱也能做出来” “那行,我要一套……素一点的” “得嘞,爷您第一遭到咱家,咱还是给您量一下身吧” 严凡一跟着他去,又是几个姑娘给他量尺寸,在他选好布料之后,那男人问他想要哪门哪派样式。严凡一回忆着,他记得那曾经见过的道士,那身上破破烂烂也要施舍别人的道士 在交代好后,严凡一又选了两套普通点的素衣,但要他们给白安笙怎么好看怎么选,等白安笙从隔间出来,那女人又迎了上来 “客官您看,定制两套,成衣十一套,您先付个定金和成衣的钱,等咱给您送到府上,咱再结清,您看成吗” 严凡一点点头,让他们送到瑶云海的蟠桃园去,怎么说出来这么怪,铺里几人一听更是高兴极了。严凡一把银票拿出递给女人,女人一愣,转过头又笑了笑,把银票还给严凡一 “怎么,找不开是吧” “爷,能找开自然是能的,不过一下子小人也拿不出来,不要先这样,您在咱这儿画个押,有时间您喊人来结账就是了” 严凡一一听,觉得也行,就跟他们签字画押,不过他看到金额差点没喷出来,足足一百八十两啊,要是以前这么多钱买衣服,可以到寿衣都买齐了。 随着俩人走出去,一个胖子从后门走进来 “怎么不收他钱” “官人,刚刚那位爷拿的是宫里的票子,我没敢收” “多大?” “两千” 胖子夸了夸她,看了看那画押上的签字“严?我不记得有宫里哪个官家姓严的啊” 严凡一和白安笙就这样悠悠地逛着,嗯?前面那是,瓦楼,严凡一当年在柳京就见过,但那时囊中羞涩只在外面看看过,现在可以进去了。 “走,安笙,进去瞧瞧” 白安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点点头跟着严凡一走了进去,刚进门,整个氛围就变了,抬起头能看见这楼上面几层都有人在玩乐,一道道长屏把一张张桌子隔开,一楼更开阔,中间是个戏台有人在耍技,左右用长屏隔开,长屏后又有被隔成一个个局,有写画的读书人,有摇色子的赌徒,有投壶喝酒的 “爷,坐散台还是包间” 肩上挂在块布的人迎到严凡一面前,一比较他确实比云边儿更像小二。严凡一回头看了看白安笙,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这吵吵闹闹的地 “包间,静一点” “得嘞,楼上请” 边上楼,小二边介绍着,这楼里的娱乐,吃有陪吃,喝有陪喝,画有陪画,歌有配乐,乐有陪歌,只要你想,武都能陪斗 严凡一最终要了个抚琴闻香的项目,看小二脸上表情,这好像是个贵东西,也是越雅越贵嘛。 四楼上已经听不到太多喧闹,小二把俩人领进一间房,里面很大,比瑶云海的包房都大,前面是桌子,后面用风屏隔开。俩人就坐后,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个手抱长琴,一人手提香炉和香包。两女先向他们鞠了一躬,走到风屏后,一人焚香一人弹琴。 俩人听着琴,喝了口甜茶 严凡一笑笑“也不过如此嘛” “严哥哥,你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实不相瞒,我第一次来,不是很喜欢。你喜欢吗” 听到严凡一说不喜欢,她才敢说“不喜欢” 俩人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壶甜茶。严凡一坐不住了,他终究不是什么雅士,他能看出白安笙早就坐不住了,只是她没敢说 “想走了吗?” 白安笙没说话,又喝了一口茶 “以后,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别憋着,小心憋坏了” “嗯,想走了” 严凡一带着她走出房间,那两女停下手中活站起身向俩人鞠躬“客官慢走,四个时辰,随时回来都行” 严凡一眉头一紧,这竟然是包时的,那不得一笔钱,走下楼时,之前那小二又过来,笑呵呵地说 “爷,不好意思,要外出的话先得付一下账” 严凡一懒得理他,把那张银票又拍过去,小二看了看票,又看了看人,把两人领到一楼的另一个包房,让俩人稍等,一楼的包房都是酒局,左右都吵吵闹闹。 俩人都感觉不自在 在小二走了没两步,高矮胖瘦三人相互扶着一脚踹开门,三人都酒气熏熏。白安笙吓了一跳,严凡一示意她到自己身后。 矮胖看了看房内“奇怪,人怎么都走了” 高瘦对严凡一喊“小子!人呢” “你们走错了” 中间那人喊“怎么会错!哥几个刚刚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出去!” 矮胖“你才出去!给我滚出去” 高瘦“等等,那小娘子留下,我就知道他们陪酒的有更好看的” 嘭!一把凳子砸在门框上,砸的稀碎,严凡一再次大吼“出去!” 听到动静,小二跑了过来 “三位少爷,怎么了这是” 左右包间的人都停下吵闹,从他们的包间出来往这边看了看,看到是那三人,都围了过来,又挤进包间把俩人围住 一人问高瘦“少爷,怎么了?” “他敢拿凳子砸老子,给我打!” 小二弓着腰“打不得啊少爷,这位爷是宫里的” 中间那人喊“怎么了!我舅舅也是宫里的!给我打” 人群已经冲上来,严凡一把白安笙护在身后,一拳一脚直接打飞两个,但这些人都喝高了,没人发觉严凡一力道离奇,都在往前冲,但都被打退 矮胖喊“给我杀了他!” 这些人纷纷从兜里抽出小刀,准备向严凡一刺去,这时不知道何时,严凡一身后绕过去一个人,拎着凳子就往严凡一头上砸 白安笙大喊“严哥哥小心”一把推开他,但那凳子可就往她身上砸了。就在靠近白安笙头只有一寸时,那人不动了,整个人僵在那里。看到白安笙差点受伤,严凡一怒了,挪物之术一动,全部人手上的刀都脱离了他们的手,抵在他们的脖子上。 见此情景,所有人瞬间醒酒,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半分 “有鬼啊!”高矮胖瘦三人准备跑,虽然严凡一挪物没法动活物,但他飞出凳子,变成架子把三人都架了回来。三人已经尿裤子,但严凡一还是把他们架在空中 “神仙饶命啊啊啊” 一个扇着扇子穿着红袍围着狐裘的女人悠着走了进来,见到这幅场景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走向严凡一。严凡一挪动一个人脖子上的刀架刀女人脖子上,那人见刀移走了就想往外跑,嘭的一下一把椅子砸在他头上把他砸晕过去。 女人虽然停下脚步,但面色没变“真人,莫要这么大火气嘛,这三娃娃得罪你了吗”女人又看了看已经泪花了脸的白安笙 “真人,是他们对您爱人无礼了吗?这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啊。哦,我是聚艺楼的东家,有什么事情要解决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嘛” 面对这妖艳的女人,严凡一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脖子上的刀挪开,朝着那三人移去,三人又尿了一次,严凡一在他们肚子上分别画了“孬,贱,痞”这才把三人放下。 严凡一指着白安笙“给你们姑奶奶认错” 三人对着白安笙又磕又拜,什么好话都用上了。严凡一见差不多了也就放了他们三,但是其他动手的人,每人在屁股上赐了个字“氓”,这才放他们走。那个还僵着的人,严凡一嘭嘭两拳打掉他几颗牙,那人泪已经流出来,这才解了他的咒也让他逃走。 严凡一抱住白安笙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帮你出气了” 白安笙哪有气,只有担心严凡一,抽泣了几声,因为还有人,她没哭出来。 严凡一挪了张没烂的凳子给白安笙坐下,这才看向那女人。 “真人气消了吗?我得给您赔个不是也要谢谢您,这三娃娃,仗着家大业大,闹了不少事,让他们惹到您是我没做好事,您替我们教训他们是帮我们出了口气啊。” “结账,我走了,不想多留” “真人您这话说的,那有什么账啊,您是不言阁的人,我们收人鬼妖的钱也不能收你们修士的钱啊” “那我走了” 女人送俩人到门口,把银票还给严凡一“真人,今天之事不管怎么算都是我差你的,日后再访,我一定赔您个开开心心” 怒气没消的严凡一,拉着抽泣的白安笙,又是一波眼球。俩人走回瑶云海时已经天色渐晚,他这间房还刚好能看到夕阳。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我是仙人,你不是,不用担心我” 说是这样说,其实来到这边,严凡一来到这边还没有真正受过伤,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还是不是肉体凡胎。 “严哥哥,伤我是小事,伤你不行” “什么叫小事,什么叫不行,你得知道你也很重要” “不,我是严哥哥买来的,无论是仙人还是主子,你才重要” “我再说一遍你不是商品,你不是我的仆人!” 白安笙一下子哭了出来,严凡一看着泪眼汪汪的白安笙,心中荡起不知名的涟漪 “你是我妹妹,你是我家人” 抱着白安笙,严凡一不知多久没有过这种安心感 不言阁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国师此话当真?” “妄不敢仙人面前说假” 不言阁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只是很多书卷被烧毁,很多需要重新整理摆放。严凡一受国师邀请到不言阁饮茶论道,刚刚坐下,国师就把秘法里的字无人能懂的事情说出来 严凡一先是疑惑,明明那字就是平时人们说的写的。 “仙人您可说出是何字” 袁鑫来指着秘法上的一个字,严凡一还以为是他在开玩笑,但,他看着那个字,越看越迷,明明内容是能看懂的,但那个字,就是卡在嘴边念不出来。那根本不是汉字 “如在下所言,字乃幻术,此书本身就是秘法” “连你也看不懂上面的字吗” “惭愧,在下学艺不精,未能识得” 要是前几天国师送银票的时候来和严凡一说这事,他肯定马上就把秘法内容告诉他了,但,现在严凡一并不想对他坦诚相待,他听说了太多关于不言阁的事。 就在认识白安笙的第四天,严凡一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被轿子中的声音喊住,好巧不巧,是那瓦楼的东家。那女人仍是一身红,邀请严凡一去她那儿坐坐。 严凡一回忆了一下这个遇事不惊的女人,她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也许能从她这儿问出点什么。也就答应了她 “怎么能让真人跟着,我这轿子虽小了点,但还能挤一挤,真人不嫌弃的话上来呗” “别了,不习惯,你先去,我待会到” 那女人看着这怪里怪气的真人,嘻嘻笑了两声 “那好,真人我等你哦” 轿子走远,严凡一也不急,还是悠着逛街,他到现在还是记不得路,逛了两个时辰才逛到那“聚艺楼”前。他还没进去就有人出来迎接了,不是上次的小二。 “真人里边请,东家已经恭候多时” 这次小二领着他上到顶楼,这一层一层就已经别样天地,一层比一层豪华,这顶楼更是不得了。整个楼层空旷,没有任何房间,只用一道道半透明的丝绸隔了三道。 严凡一往里走,第一道是几个女人在记账,第二道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装饰,第三道,这才见到那东家,跪坐在那摆满物件的桌子后,正看着手里的册子。 不同刚才,她现在是一身白衣青丝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红袍时是妖艳机敏的瓦楼老板,白衣时像闲庭淡雅的才女。 严凡一进来,她也没抬头没说话,待严凡一坐下,她才放下册子。 “真人,京都的日子习惯吗”说话的语气都感觉变了 “别说了,三两天都有事,唉?你怎么知道我” “真人几日都在街上转悠,还会打听将军们的事” “你监视我?” 她两手手指轻轻遮住嘴“嘻嘻嘻,真人,这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严凡一不解“你为什么要打听我” “之前的事我可是一直想给真人赔个礼,自然是要问的” 她接着说“况且,京都这情况,真人这般本事的人,自然不会是不言阁之前的人” 严凡一来了精神,但还没等严凡一开口,她又接着说 “小女虽不算什么人物,但这京都大小事都知一二,真人有问小女必答” 严凡一点了点头,他开始欣赏这个女人了“不言阁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整个京都只剩国师了” 她没有马上接话,敲了敲桌上那像蟾蜍又像凶兽的东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几个女人走进来把桌子上的册子和物件都拿了出去。随后整个楼层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真人是觉得宫中传闻有假吗,不过话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变了,小女且给真人说一个您不曾听过的” 三位将军本不在京都,国师随军前线做法御敌,国师亲信却通敌背刺,国师死,那人便成了国师,引了三位将军坐镇京都,以御南方仇敌。不言阁的人一开始不明真相,后来知晓,不言阁多为忠义人士,杀走狗烧阁楼,但很快被三位将军控制,虽有一二成外逃,但大多数人头直接被砍下。有几人携仙器外逃,国师亲自去抓捕,听说前几日才回的京都。 这么说国师是杀了前任国师得来的位置?不能轻信,但不管这么说,严凡一觉得这个版本更有可信度 “你从哪里听来的” 她双手向严凡一抱了个道礼“小女讨口之法不便告知” “那以前不言阁的人都很厉害吗” “修士高低,区于学术,有通天命知生死者,有修肉躯断刀剑者,有炼丹药针活死人者,有方术吞火吐水者。” “嗯” 严凡一想了想,这不言阁不像是一个培养修士的地方,应该是接纳修士的地方,为朝廷办事吗?可是这边的世界连皇帝都没有。 “那些人跑了,往哪儿跑的,南边吗?” “嘻嘻,这小女就不晓得了,他们窜逃方向,也许驿站和镖局比我这儿灵通” 驿站严凡一晓得,镖局?这京都还有镖局吗,自己这几天都没见到过。 “红将军觉得走镖来往人员不定,容易掺杂敌探,所以让镖局搬到京都东边的小城,真人自然是没见到” 严凡一越听越不对“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嘻嘻嘻,小女不才,京都闯荡多年,才积得这聚艺楼弹丸之地。我自然是做生意的” “只是生意?” 她手指在桌上画弄着“天下之事何不可是生意,大大小小罢了。小女现在不也是在和真人做生意吗” “哦,你的赔礼就是情报是吧” “嘻嘻,真人说笑,这哪儿能是赔礼,要是这般赔礼往后小女在京都怕是遭人耻笑,这只是小女的一点诚意。再说这也不算情报,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严凡一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收我那银票” 她笑的声音大了点“哈哈哈,真人,那可是宫里的特票,想兑只能在宫里兑,京都百姓啊,可进不去。” “那不对,瑶云海都收了” “瑶云海就是官家的店” 严凡一呆了一下,怪不得云边儿说从宫里来的,严凡一看着这女人,她也微笑着看严凡一,不知她在想什么,严凡一现在是在猜她的年龄。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给人的感觉却不止二十,但严凡一不会去问,毕竟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妖怪怎么好意思去问人家小姑娘年龄。 “小女能否问两个问题” “怎么?” “并非大事,小女想攀真人的朋友而已” “呵,还攀,搞不好你比我地位高多了” “嘻嘻,小女生意再精,不抵真人道法厉害,自然是要攀一攀的” 严凡一笑了“得了,我不喜欢听这肉麻话,有什么事你先问” 她又抱了个道礼“敢问真人道号” 严凡一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势,越发觉得她不简单“没什么道号,我叫严凡一” 她看起来很开心“这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客人先报了名字,小女,夏麒莹” “嗯,还想问什么” “严真人,之前您带着的那位是?” “我妹妹” 听到这个答复,夏麒莹思绪好像飘了一下,眼睛往右飘了一下。但马上又开心地笑起来 “多谢严真人,小女没什么要问的了” 这时一个女人走进来,夏麒莹一下子把笑脸收起,眼神又变回那外面的瓦楼老板娘 “怎么?我不是说了我有贵客,什么事情都往后稍” “戚家二少爷携礼来见” “先下去!” 又笑脸迎向严凡一,这一来一回,严凡一只感觉刚刚眼前有两个人突然重合了,这时,一道黄纸从窗外飞来,是国师的邀请。 “莹老板,真巧了,我也有人要去见一下” 夏麒莹连忙说“严真人,不必在意楼下打扰之人,我们聊我们的,让他们等着就是” “不,是真的有事”他看了看这女人的表情,好像真觉得是楼下人打扰了自己 “既然你认我这个朋友,那以后我再造访也行吧?” 夏麒莹眼睛瞪了一下笑了起来“能与严真人为友实在是荣幸至极,以后到店里找,小女若不在可直接到陋室相见,家住京都南街十一号” “行” 严凡一起身就走 突然夏麒莹传来声音“严真人没什么想问的了吗?” “下次再问也不迟” “一句话就能答的那种” “嗯?” 严凡一回过身,夏麒莹还端坐在那,她好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未成婚,若要造访,不必多心” 严凡一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行,既然是朋友,以后别叫我真人了” 严凡一出了楼就往宫里走。夏麒莹先是换了套衣服,下楼去见那戚家二少爷 她在下楼时对阴暗处说了句“这小子,能用,去看看他在不言阁是什么位置,能有多大用”那阴暗中好像什么东西动了动 后面就是严凡一和国师的事了,袁鑫来没开口问严凡一秘法的内容,严凡一也没主动说出。俩人静坐,严凡一先是谢了袁鑫来救济的银票,表示自己会还,袁鑫来表示不必。气氛好像微妙的尴尬,俩人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没人先说出口。 还是袁鑫来先说了“仙人可是对在下有所戒备” “嗯,有点” “在下不知为何” “他们三个不是人,你却站在他们这边” 袁鑫来眼睛一眯好像笑了笑“战乱之期,人非人,鬼非鬼,京都尚可在三位将军足下保全百姓安居,是妖又如何,仙人真以为黑凯那人的地界就更好吗?” 严凡一没看他,他又拿了些书卷在看“嗯,说实话,不是很能信你们” “仙人不必信在下言语,百姓之举自然能证实事情所谓” “你想修仙吗?” 袁鑫来没有犹豫“当然想,修士之人之终极不以得道成仙乎?” 严凡一放下了书卷,看着袁鑫来那坚定的眼神“那之后呢,知大道承逍遥,无忧无虑脱尘俗而行天理?” “非也!成仙留凡间,知天下屋舍人各所忧,平乱世,治天灾,传圣贤。天下大同,为在下所想” 袁鑫来说的那般坚定不移,他自己都信了。 但严凡一信了,毕竟他也亲眼看到过袁鑫来帮助难民。可是,那不言阁的传闻,袁鑫来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严凡一话头一转“我从一个官家那问到了点东西,关于不言阁的” 袁鑫来眉头一皱“仙人且说来听听” “之前这不言阁的人,是因为三位将军和国师你才暴乱的吧?听说是你窃了国师之位,引得不言阁的忠义之士愤恨” 严凡一跟他打明牌是最后想看看,他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但严凡一纯啊,他会骗人,别人自然也会,他骗人技巧可不抵别人啊。这时打明牌,那别人自然会是把他往圈里带 袁鑫来那么平静,好像严凡一说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这便是那黑凯所为,在下虽无本事,但国师之位是师父亲自传授,师父以死战御敌,黑凯前线失利便下了阴招。不言阁的人虽忠义,但未能识破谎言,便成了如今惨局。” 严凡一稍稍一想就知道不对“那为什么全杀了” “他们都染了正气,黑凯的内应把正气之法传给了不言阁的修士,所以他们才没发觉是离间计,哪怕最后拿出证据跟他们解释,他们也对黑凯的话坚信不疑。” “防止他们再为黑凯做事,所以都杀了?” “修士奇门上百,术法上千,他们若遁逃到黑凯帐下,只怕是往后战事更会惨重” 严凡一头都开始疼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还是说全是假的“正气之法到底是什么” 袁鑫来捋了捋胡须“古圣有教,人立于世,行礼节,读圣书,不行作奸犯科越界违规之事,不言狂逆谎俗之语。此为正,那黑凯,以气修之法,将正化气,可直透人识,人人皆可顷刻由邪变正” 严凡一疑惑了,那不是挺好的吗,这正气要是能传遍大江南北,那天下不是太平了 “仙人是否觉得正气可治天下?那在下要说,在下没有见过比那正气更邪的功法。染正气者,知理不异,守礼不移。若偷拐坑蒙为善他们便行善,仙人,这般说你可懂?” 严凡一这才恍然大悟,所谓正气,是让他们坚定不移的行他们心中的“理”,哪怕有卑鄙龌龊,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只要他们觉得这是“理”,他们就做,来达到他们的“正”。只要是那“古圣”传下来的理,他们就会坚定不移地信,但如果黑凯能改那“理”,他们觉得打仗杀敌是慈悲,那他们就在行慈悲是吧,严凡一这才知道为什么有穷苦百姓宁愿在京都讨生活也不愿去南边。 严凡一终于相信了国师,他向袁鑫来抱拳说道“看来错怪国师,见谅” 袁鑫来回了个道叩“未能予仙人细说这世间之事,是在下之过” “你想知道秘法的内容,我可以告诉你” 袁鑫来示意他停下,领着他在不言阁的一个个巨大书架间转圈,严凡一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跟着他走,虽然不言阁很大,但能明显感受到一直在绕圈,绕着绕着,整理书卷的人越来越少,突然一道门出现在两排书架中间。 袁鑫来过去打开门“仙人里面请,这不言阁的人虽都被我施了不听不言咒,但还是得小心一些” 这门后房间很明显是间睡房,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柜架,两把椅子。四周墙角各漏着半根红柱子,上面都刻着各种咒文。袁鑫来进来后锁上了门栓,门栓上也是咒文,严凡一走到窗边,窗外竟是溪流绿草的美景。 俩人坐下,严凡一向把秘法前言和注记告诉了他,严凡一突然想到了什么,跟袁鑫来加了几条禁忌,不过是修炼期间不造杀孽之类的东西。严凡一先把丹方告诉了袁鑫来,这秘法就是靠着这丹药驱动的,袁鑫来一一用纸记下。 “炼了丹,我再把后面的法子告诉你吧,没那丹后面的一切都没有用” “自然,在下不急,仙人定是会带着我修仙的” 严凡一看着外面的风景,一伸手,那动态的风景瞬间变成一张画,不再动。严凡一没有在意,只说着 “三位将军的手段也不像好人啊” 袁鑫来在柜架上拿了另一副画挂了上去,这回风景变成湖边“若能天下太平,手段可是千变万化” 严凡一也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是做大事的基本功,何况是为了天下苍生这种大事。严凡一一下子又想起来了什么,那记忆就是模模糊糊,被挡在脑子里的某个地方,就是想不起来。他只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突然摇摇晃晃 “呵呵呵,袁国师,这修仙秘法好像有副作用啊” 袁鑫来拿起书桌上那空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给严凡一递过去,严凡一喝下感觉好了很多,顿感奇妙 “国师,这是什么?” “死水,一些小手段罢了” 袁鑫来算的没错,给严凡一喝“死水”不是缓解了他的症状,而是压制了他的仙力。严凡一从不言阁出来,天色已晚,往瑶云海走去。袁鑫来也是马上安排人手收集药材,只是他还在怀疑是不是严凡一骗他,因为这丹方所需太过平凡。不过既然好找,袁鑫来也就想着先找到再说吧。 蓝凯将军府中,这府上上上下下不点一盏灯,蓝凯就在黑夜里看书,看的还是男男女女的图书。一只夜枭飞进来,停在他肩膀上 他笑着“哦,原来想要这些东西吗,这蠢老道,不言阁里我不知道出了不言阁我不就能知道了吗,哈哈哈,蠢的可笑,那好,我帮他俩找找” 肉体凡胎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小子,起来,我们到了” 那人拍了拍严凡一的脸,严凡一从驴车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起身,周围已经变化成一家大院内,他与几个精壮小伙在等着安排,面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子在核对他们的身份。 那人问严凡一“小子,你叫什么” 严凡一想不起来,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自己不叫严凡一,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周围已经变化。 在一家商铺前,他手持棍棒打倒了几个另一个院的苦工,身后是自己的东家,正得意洋洋地向对面的东家嘲讽着。东家拍了拍他的肩 “看不出来嘛,有两下” 天旋地转间,他被赶出大院,看着两个东家笑嘻嘻地互相赔不是。刚走两步,他被几棍子打倒在地,跪倒在一个男人面前 “呵,你能打有个屁用,不过我也不小气,给爷我磕个头认个错,药费和路费我给你,以后滚出汴城!” 严凡一本挥出拳打那人,靠近时却变成了拿钱袋,双手也瞬间老陈了许多,自己仍是跪着,对面却是一个身穿官服的臃肿老头。 “不错,识时务才是好本事呐” 严凡一猛然惊醒,他看向还在熟睡的白安笙,又看向窗外皎洁的圆月,这几天他都没睡过觉,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困,但刚刚他练习功法时竟然一下子睡着了。难道这幅身体还是需要睡觉的?他不禁想到,但这房他想睡也不能上床上睡。 他回味着那梦,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刚刚出村,第一次到大城市,兜里盘缠花光了就到一个大户人家里做苦工,因为一次帮东家打了人出了气,待遇好了一些,但过了一段时间却被赶出,因为两个“仇家”一起做了笔大生意,俩家甚至还结了亲。 严凡一遭到了报复,他这才明白他成了讲和的牺牲品之一,但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也没屈服,就算被打得昏死也没跟他们说一句好话,梦中最后却是…… 又开始头昏了,每每要回忆些什么,就如同即将靠岸的小船被海浪越卷越远。严凡一强撑着,回忆着不言阁里看来的功法,想找一个调息安神的法子。却没有,他这才感觉不对劲,他没看到不言阁里有半个护身愈伤的功法,连个安神的经书都没有。虽然严凡一只看了不言阁藏书的不到十分之一,但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这太不对劲了。 而且现在他看过的都是些入门把戏,有些甚至不是功法,为何?难道国师在提防我?得去问个清楚。 严凡一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问国师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把黄纸一扔,轻轻地说了声“去” 严凡一想着秘法的内容,好像不记得里面有写过什么负面效果和禁忌,为什么现在自己总是感觉不对劲,好像身上缺少了什么,自己却完全不在乎。 算了吧,可能是自己需要睡一觉,明天再说。 他便用了那僵身咒,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睡去。 又入梦,严凡一在往酒里下药,然后和那一个中年男人称兄道弟地喝着,自己却已经吃了解药。那男人喝醉后,严凡一便出门,与几个黑衣人擦肩而过。 紧接着他又跪在那官家面前,等着领赏,这次给了严凡一一个精致的盒子,严凡一接过盒子,里面是丹方里的一味药材。 严凡一醒来,天已经蒙蒙亮,门口已经送来洗漱用的热水,白安笙正好也醒来,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她看向严凡一,突然又不好意思地缩回被子里。 “安笙,醒了吗,走,咱们今天出去吃早点” 白安笙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嗯” 严凡一换了身朴素的衣服,白安笙却还是穿得很艳丽。俩人就在京都的街上逛着,这京都早上比午时人流更大,严凡一被一家店铺吸引,俩人走过去 “泡馍?什么东西” “这位爷请坐,咱慢慢跟您个讲” 就在店家给俩人讲解完这泡馍是怎么一回事,严凡一也乐着掰馍,白安笙也在用她的芊芊细手尝试着把馍掰小一些。 “哟,你是” 不知何时一个憨矮的男人走到严凡一身旁 “我在不言阁见过你,你怎么也出来了” 男人自来熟地问着严凡一,严凡一看着这人面孔,他记人的本事可远不及记书,好像见过吧又好像没见过。严凡一总的去了三次不言阁,第二次他自己去找功法看的时候国师没在,也许是那次? 严凡一看着这男人也不像坏人,也就笑着回答 “我才来没几天,没认得前辈,请坐” 严凡一把旁边的凳子拉开,那男人也坐下 “嗨,老弟,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也才入不言阁几个月,干的都是些粗活,国师都没见一次……话说你也被见逐了?” 严凡一顿时没接上话,不言阁的人还能被辞退的吗? “没事的老弟,那不听不言禁咒,说不得里面的事,说说自己的事可以。咱这些不入流的野术士也没啥大新闻不是” 还没等严凡一说什么 “咋在这街边摊吃这些,走,老哥我明些日子也要离京都了,请你搓一顿好的去” 一旁低着头静坐的白安笙突然拉了拉严凡一的衣角,严凡一也是被她提醒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那人自来熟的语气影响,好像这真是他同单位的同事似的。 “不必了,哪能让前辈破费,我来京都日子不长,没什么家底……” “嗨呀,老弟,你觉得我是什么坏人不成,也不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老哥我在京都有些亲戚,不然也不能进那不言阁,老哥我虽然撑死算个江湖术士,但喜欢结交朋友,都是不言阁出来的,老哥自然不会害你” 严凡一扭过头看了看白安笙,她看着还是不太想跟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去吃饭,哪怕是跟着严凡一。但严凡一想去,他想看看这不言阁做事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真同夏麒莹所说的忠义之士。 严凡一握住白安笙手腕,跟她点了点头,白安笙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三人在街上走着。 “呀,老弟好福气,看弟妹这面相不仅美若天仙,还有些旺夫呐” 白安笙一听羞红了脸往严凡一身后靠了靠 “前辈误会了,这是我妹妹” 那男人突然笑出来,连连道歉,顺带自嘲自己学艺不精,相面都没学好。但白安笙脸色有点变化,好像一下子阴沉了 这些天严凡一也多多少少听到了,这“品千味”也是京都有名的大饭店,外面规模气派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呵,这不言阁报酬还高些,不枉我不说话几个月,差点憋死我,小二!三位,上雅座,做些好看的来!” 三人坐进包房,严凡一和白安笙都在观察着这富丽堂皇的装修。 “老弟,还没请教你名字呢,本人姓赵,赵济海,门出七色山,没错就是那个闻名天下的正清教,不过老哥我半路就跑了,没学到啥本事” “小弟姓严,严凡一,野修散士,偶然得幸入了不言阁。舍妹白安笙,我们俩人刚到京都不久” 饭菜还没来,赵济海叫人先上了酒 “老弟啊,你在京都没啥亲戚吗?你也知道进那不言阁要么本事大些,要么”他看着严凡一的脸“嗨,你懂,来,哥俩先走一个,当初就是忍不住那破教规,酒喝不得女人碰不得,我才跑了,兜兜转转找了多少关系才到京都攀了个八代开外的亲戚,进了那不言阁,本以为是美差,话说不得,还有做那么多事。现在被丢出来,还被那远亲戚嫌弃,老哥我在京都是混不下去喽” 俩人碰杯,严凡一感觉这酒比瑶云海的好喝多了,严凡一就这样听着,赵济海从他老家的事,讲到他走南闯北受的苦,又到他见哪哪的女娃漂亮,哪哪的习俗有趣。 严凡一时不时附和一句,时不时问一句,他也算听到了好多这边的事情,和以前的见过的好像有点区别,但大差不差?突然头又开始疼了,每每想回忆些什么 但好在这次不严重,还在听赵济海滔滔不绝,严凡一也是乐意听。菜都上齐了,他还在讲。 “让老妹先吃,咱哥俩再喝两口!” 但白安笙没动,反正她也不太饿,她现在浑身不自在 “哦对了,严老弟你是被见逐了还是怎么,不言阁的人一般可不能外出,难道是国师给你安排活?” 赵济海说到这眼睛都瞪大了些,严凡一想了想 “不是的,小弟我近些日子要照顾舍妹,所以向国师告了假” 赵济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言阁能告假的,还是这种小事,严老弟怕不是宫里有亲戚吧” “没,小弟我在京都孑孓一身,唯有舍妹相伴” 赵济海接着问“那严老弟本事不小吧,在不言阁做什么活啊?” “赵大哥说笑了,小弟我散修窃艺,会些术法,都是各门派的基本功,在不言阁也只是整理书卷” 赵济海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老弟莫不是诓我,我可最不喜欢骗子” 严凡一又和他碰了两杯,赵济海脸色又缓和下来。 赵济海招呼着严凡一先吃饭,严凡一也不客气,白安笙这才动筷。这饭菜真不一般,这用菜雕出来的动物都能吃,味道还都很好,那些鱼肉更是鲜嫩无比。俩人越吃越上瘾,白安笙又是消灭了大半,真不知道她那小身板怎么吃进去的 赵济海已经微微脸红“哈哈哈,老妹好胃口,好在是这京都,要是在那黑将军的地界,那边的女娃娃都不能上桌吃饭” 严凡一听到这话,来了精神 “赵大哥在黑凯将军的地界走过?” “那当然,老哥我当年就是一路从黑将军的地界摸爬滚打出来的,呵,那边那地界真不是人待的,那些人比山魈都怪。怪,他们倒是热情,过路吃饭留宿他们抢着来,打听些事却是什么都不敢说,要是说错些什么话被一路追着打,还有抓去衙门……” 严凡一听着他说的种种,黑凯用那“正气”控制的人都是这副模样吗?这样说的话,黑凯才是四位将军里问题最大的一个。三位将军这边地界乱了些吧,衙门都不管多少事,但百姓在一种自立的秩序中生活着,还算安居,而且那三只大妖不纳粮不强制征兵,黑凯那边却是劳役严重。 这才正午,俩人已经喝了不少,赵济海已经喝的七七八八。开始吹牛了,说着以前在那正清教里的事,严凡一没听过这个教,但听赵济海描述,好像还挺厉害。 赵济海叫小二上最好的酒,俩人又继续喝着 “老弟啊,在京都,有些时候能力是比不上关系的,毕竟能力比你大的人多了去了” 严凡一诧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赵大哥说的在理,小弟记下了” 俩人又接着喝了两杯 “还有就是,也别怪老哥我,我也无奈啊,没学成什么本事,只能做些这种活” 严凡一突然警觉起来“赵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刚刚说完,严凡一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这怎么回事,严凡一并没有在回忆事情,那就是,他在酒里下药了! 严凡一猛的站起,但他已经摇摇晃晃快倒下,白安笙大惊失色,急忙扶住他。 严凡一想施法把肚子里的酒运出来,只见赵济海手做结印直接打在严凡一腹部,严凡一能感觉到药性突然上涨了几分,他已经听不见东西了,最后一眼,他恶狠狠地看着打着酒嗝的赵济海,便直直倒下。 —————— “少爷,宫中五品小员赵郎中求见” 屋内的青年侧靠在窗边正读着古词,听见门外的声音不禁笑了笑“哦?跟他从未有过交集,他来做甚” 赵郎中已经等候多时,看起来十分焦急,见那青年终于进来,他急忙上前 “下官给二少爷请安,打扰二少爷实乃有要紧事” 青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先是坐下 “赵郎中,大事小事都不用急这一时,做事先得有安排再忙碌,没安排的急忙只会让事情徒劳无功” “不是啊,不是,戚少爷,不是我有事相求啊” 二少爷更是来了兴趣,他招呼赵郎中先坐下 “且说说” 赵郎中急急忙忙讲出“下官看到五少爷的人把仙人绑到他府上去啦,五少爷死活不见下官” 二少爷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仙人?” “啊?二少爷您还不知啊”赵郎中把那天在商队遇到严凡一发生的事全部说出,主要提到国师说不敬严凡一的人按谋反问罪,虽然没有实行,但国师确实说过这话。 二少爷一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谋反?这仙人怎么来路,竟让国师如此厚待” “二少爷您先别问啦,下官也不知啊,现在五少爷危险呐” 二少爷一下子没了雅态“这狗娘生的野种,吃着家里的钱只会给家里惹事!” —————— 严凡一醒来,已经被铁链锁死在地牢的人型架子上。他环顾四周,只见两个贼眉鼠眼的人正摆弄着各种刑具。严凡一大喊一声 “白安笙!” 俩人被吓一跳,笑眯眯地对他说“你喊那女娃娃?五少爷可喜欢她了” 严凡一怒不可遏挪物之术一动,刑具漂浮起来把惊慌失措的俩人定在墙上,但严凡一并没有杀他们,锁链也被他施法解开,他走到俩人面前 “人呢!” “上仙饶命啊!五少爷他们都在上面,我们只是讨口饭吃,不是真心冒犯上仙啊” 俩人一下子就把主人卖了,严凡一正准备出地牢,两只黑蝠突然袭来,严凡一躲闪不及,被抓伤。严凡一知道这黑蝠绝非常物,又一次袭来,严凡一也不急,脚一跺地,手持剑指 “气灵聚剑破万邪,金光化刃邪祟灭,斩!” 右手一扫,一道弧形金光闪出,击中两只黑蝠,黑蝠被打落变回两张黑纸。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挪物,金光刃,你小子到底哪路修士” 四个人走到牢门前,最前边是一个吊着烟枪的黑衣老头,后面三个严凡一就认识了,高矮胖瘦三人。 隔着牢门,严凡一瞪着他们大吼着“白安笙在哪!” 高瘦:“你这狗儿子,今天让你死在这!” 矮胖:“圭爷,能不能把他擒住,我得在他头上刻几个字泄泄愤” 中间:“对,圭爷,我们要他生不如死!” 还没等他们四人行动,严凡一将手拍在牢门上“山阻移山江阻断流,身往金石不可当!可凭十指开地壑,可以两足平百川!” 随着他十指用力,比大腿还粗的柱子怦然碎裂,那老头眼疾手快,黑衣一脱把四人护住,飞出的木屑没能伤到四人 “呵,原来是个窃艺人,小子,野修在京都可立不了足!”说是这般说,老头心里已经犯起嘀咕,虽然都是些小把戏,但这人用出来怎会有这般威力,不过野修再厉害,没有护心功法,直接用咒法破他心神就行 老头摸出两张黑纸,一吹烟斗,烟斗冒出火光点燃黑纸,发出阵阵黑烟。向着严凡一袭去“连个法器都没有,爷爷我用这招算是高看你。雾凝燎行,夺窍碎心,随我指令,速速律行,急!” 黑雾即将侵入严凡一七窍时,严凡一使出增体术,“气力来!” 老头子笑,想用蛮力破局?这小子怕是个……还没等老头乐两秒,严凡一冲过来了,老头也反应过来急忙用黑衣去挡他的拳头,严凡一拳换剑指又是一道金光刃。直接把黑衣划破,在老头惊愕的眼神中,严凡一的拳头已经落到他脸上,将他打飞撞到墙才停下,老头已经昏死 严凡一呼了口气说到“会的不多,好在我厉害一点” 接着转头看向已经脚软的三人“白安笙在哪!” 三人颤颤巍巍地回答“上,上面” 严凡一没管三人,在增体术的加持下他健步如飞,一转眼便跑出地牢,没有人发现那地牢阴影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这地牢出口是在一间柴房,走出柴房,这竟是一处府邸,严凡一迅速在附中飞快地寻找,几个下人看到飞速的严凡一,都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严凡一找到了 “进去给我把这丫头绑起来!” 那人个子不高,面相更是稚嫩,脸上挂着几道抓痕。他吩咐着几个家丁走进屋内,这时严凡一突然出现在几人中间。那戚家五少爷被吓的坐到在地 “你,你怎么跑出来的,来人,有刺客!” 几个家丁刚先攻击严凡一,严凡一抓住几人的手一下一个把他们丢了出去。五少爷也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屋顶一人影袭来一把长剑刺向严凡一胸口,严凡一躲闪不及,被刺伤左臂,严凡一没有急着还击,拉开距离后先是检查了伤口 “果然嘛,我还是肉体凡胎” 用剑之人是一个体态修长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严凡一 五少爷见来了救星又嚣张起来“杀了他!把他剁了喂狗” 但那剑士没动,摆着架势闷闷沉沉地说“二少爷让属下来保护五少爷,属下不是五少爷的剑” 五少爷破口大骂叫他快点杀了严凡一,但那人就是不为所动,等严凡一先行动了,严凡一先是想用挪物术控制他手上的剑,但那剑士竟能死死控制住剑不让其离手,严凡一改变策略,把剑往天上提把剑士整个人都带到空中,严凡一乘机冲向五少爷 剑士见状,在空中松开手,飞踢向严凡一,但严凡一先一步把五少爷擒住,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屋里扔,自己紧随其后进屋,剑士落地,看剑还在天上飘着,没多想也跟着进屋 白安笙头发凌乱,衣服都被撕烂了些。手握发簪缩在墙角,泪眼汪汪地颤抖着,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突然那五少爷飞进来,她先是一缩,看到后面进来的人,她哭了出来 严凡一走向白安笙,白安笙手还是死死握着发簪,直到严凡一抱住哭泣的白安笙,她才把发簪丢下。 剑士进来,他只顾着把五少爷背出去,看都没看严凡一一眼。 “没事了,走,我们走,我们明天就离开这京都” 严凡一安慰着白安笙,他抱起哭泣的白安笙,走向屋外,还没出府邸,但没一人敢拦,那剑还悬在半空呢。快走到大门口时,外面却迎面走来一人 那男子气宇不凡,手持折扇,一身青衣,笑着眼走向严凡一,他先鞠躬作礼 “惊扰仙人,在下是戚家长子,戚广凌,京都人称我二少爷” 严凡一停在他面前,冷眼看着他,被抱着的白安笙,只把脸埋向严凡一胸口 戚广凌看着严凡一还在滴血的右臂,心中暗喜,却是摆着怒脸“何人敢伤仙人,仙人大可告知小人,小人定要他三族不保!” 严凡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什么都没说,府邸外跟着二少爷来的只有俩人,一男一女,都给严凡一让道鞠躬 严凡一受够了,自己这个仙人,才来京都几天,比路上一个半月遇到的事都多,京都留不得,上面是大妖,下面是小人,自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安家得了。起码,不能让白安笙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天竟已经快黑,右臂竟还在滴血,严凡一走到哪都有人看,但谁都不敢问。 “伙子,那位伙子” 严凡一看去,是一个驼背的江湖郎中,在路边摆着个摊子,挂着“悬壶济世”四个字 “伙子,我给您包一下伤吧,你这流血得流死啊” 严凡一看了看后面来的路,有一条长到看不到头的血痕。要是普通人那早倒了,可能都死了 严凡一没过去,看了看那驼背郎中的神态,那郎中有点害怕他的眼神,低着头说 “伙子,我这不要几个钱的” 严凡一还是走过去,把白安笙放下后,他便让郎中看自己的手臂,白安笙在一旁看着很焦急,看到严凡一衣服下那看得到骨头的伤口,又抽泣了几下。 郎中帮他清理伤口,先用旁边铁锅里的热水浸湿纱布擦了擦沙口周围,再给上药“伙子啊,你也是神人,这么大个口子能一声不吭抱着个人走这么远,二爷神威再世都怕敬你三分,给你上这个药是我独家秘方,三日可见好转” 上完药后郎中帮他把手臂包扎好 “多谢大夫,可我身上没有……” 还没等严凡一说完,郎中甩甩手“伙子,没事,我这小地方每天人来人往,病伤多了去了,给一文两文我都治,开方我这边都不要钱” 严凡一心中敬意顿起“大夫,明天我一定来付钱,我叫严凡一” “哈哈哈,好,伙子,我等你来嗷” 这时一只黄纸鸟飞来,是国师,他现在在不言阁 严凡一看了看黄纸上的内容,又看了看白安笙,不行,他不放心,得带着走 “安笙,别哭了,来,我带你进宫转转,里面可不一样” 白安笙呆了一下,勉勉强强挤出笑脸“嗯” 大夫好奇地问“这啥啊这,会自己飞的纸鸟?伙子,这是什么把戏” 严凡一没回答,只是再次承诺明天回来付药费,便拉着白安笙走了。 三位将军在龙椅下摆弄着沙盘上的小人,各自的兵对应各自的颜色,移动小人时,前线战场的士兵像是收到命令,跟着移动 在大殿下,二少爷摇着扇子悠悠走来,见到三位将军,他也只是把严凡一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便没再说一句 过了半晌,白将军才开口 “说这事做甚,你怕他报复你?” 蓝将军笑着说“他是怕那老道士找他麻烦” 红将军不屑地哼了一声“怕那老东西?你戚家是我保着的,他敢做什么?” 戚广凌面不改色,依然是飘飘然的神奇,感觉一切都无所谓“小人还告知三位将军,那仙人,肉体凡胎,刀剑可伤其身” 戚家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严凡一带着白安笙到了不言阁,国师也恭候多时,见白安笙,他没多问也没多看,但见严凡一包扎的伤口,他眉头紧皱 “严仙人,臂膀如何?” 严凡一坐下让白安笙坐在身旁“没什么,也算正好,我需要一些疗伤的功法” 袁鑫来鞠躬道歉道“仙人恕罪,我这地方,护身疗伤的功法全被烧毁”他解释着,当时带头反叛的就是管理护身类功法的修士,大火也是从那片区域开始烧,现在半个护身功法都没有 严凡一只感觉自己倒霉“那你会些吧?” 袁鑫来坐到严凡一对面“是会些,但在下的术法,仙人学不成” “怎么学不成,我现在各门派的术法都能用” 袁鑫来从袖中掏出一本褐色封面的皮书,“火德真经”递给严凡一 “仙人您虽神力蓄身,但未曾学过开窍功法,也就是说,仙人您姑且算个野修” 严凡一翻开那火德真经 “那又怎样” 这本火德真经前面全是记载凡人如何开窍练气的方法。“元”以五行筑身,筑成可御术法,这门便是“火元” 袁鑫来解释到“天下门路,除那大宗龙虎山,与邪门食阴教,都以五行修元筑基,术法所属阴阳两类,又化十象” 严凡一突然想起了什么“乾坤巽震艮兑坎离,不是八象吗?” “嗯?仙人所说乃是八卦,我所知与仙人所说略有不同,阳化五象,天星,万引,急巽,流坎,生木。阴化五象,离荒,震霄,疫病,霜烬,死土” 严凡一不是很能理解这十象,是这个世界的八卦吗?难道这个世界更多了些天象,严凡一接着询问“那和我学功法有什么关系” “仙人先前所学,皆为以‘气’驱术,仙人神力于身,哪怕此等小术,也是威力不俗。但要用到以‘元’驱术,五行元以相生相克而存,若无基元,无生无克,无也” 严凡一又看了看火德真经“你要我练这功法筑元,再学元驱术?” “世间修士皆是筑元后开窍,但仙人不同,仙人不仅已然开窍聚‘灵’,且灵力大如涛海源源不断。待仙人筑元,便可直接以灵驱术” “那为什么要是这本,火德真经?哪门功法” “拜火教,虽不及大宗龙虎山,但也是修真大教。且仙人命相如此,火元可助仙人命格大顺,若在下没记错,火元可使仙人灵力再增一番” 严凡一激动不已,看来自己可上升空间还很大,但现在他更好奇一件事,好像这些修士多多少少会点算命术法,他便向袁鑫来讨教,袁鑫来也不吝啬 天下术法,测算气元法皆为奇门,行体变化法皆为遁甲。金光刃,僵身术就是奇门的招,黄纸传话,增体术,破阻咒,是遁甲的招。现在适合严凡一的有山向奇门与梦忆奇门,前者是测算风水,后者是掐算过往。严凡一自然都要学,袁鑫来便把册子都给了他,严凡一拿着册子刚准备走,袁鑫来叫住他 “仙人且留步,可是那戚家人伤了你?” 严凡一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算了一卦?” “非也,我的探子刚回来,我的人都被我施了通心咒,一旦进了我这不言阁,他们所见所闻可直接入我识海,我所令也能直接传入他们识海” “算了,我懒得找他们算账,要是再见我会要他们好看” 严凡一准备走,袁鑫来又喊住他 “仙人莫急,且随在下来,那赵济海已被抓来” 严凡一瞬间怒目圆睁,便跟着袁鑫来走去,他恨不得把赵济海的牙全打碎,就是他让白安笙陷入险境,自己倒是要去看看,这一口一个学艺不精的江湖术士到底几斤几两。 赵济海嘴被一张紫纸黑字的符箓封着,五花大绑跪在不言阁门口,看着严凡一和袁鑫来走来,他呜呜咽咽地喊着,直接向袁鑫来磕头,又转头想向严凡一磕一个,但被严凡一用僵身咒止住。严凡一上前把他嘴巴的符箓撕开,竟把他一小层皮都撕下来,严凡一都被吓到,但赵济海没在意,僵身咒一解,他只在求爷爷告奶奶地喊饶命 “小人财迷心窍,离京都前想赚些棺材钱,那知会冒犯国师啊,我要是知道严大哥是国师的人,我万死不敢啊。严大哥,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也不知道那戚家少爷竟然这样对你啊,他只要我把你迷晕,后面的事我不知道啊。小的家里老母就我一个儿子,我死了老母没人养老啊” 俩人就这样看着哭鼻子的赵济海,袁鑫来对严凡一说“严仙人,在下觉得,还是在京都发个通告” “别了,我这边离开京都,不自在” 袁鑫来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看着赵济海“来人,吊死在东城门,示众” 赵济海全身颤抖,向袁鑫来疯狂磕头认罪,又挪上去想靠近袁鑫来,袁鑫来一挥拂尘,赵济海向后滚去,被两个不言阁的人架起 严凡一及时开口“算了,没必要杀,给他点惩罚得了”听见国师想直接吊死赵济海,严凡一顿时没了啥火气,在他看来,他不能定夺生死,毕竟他不是神仙 听见这话,两个不言阁的人没急着离开,看见袁鑫来点点头,才架着赵济海向外走去。 赵济海听见这话,喜出望外地谢着俩人“多谢严大哥您真是菩萨在世啊,以后当牛做马小弟也要回报,多谢国师,不杀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啊”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俩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他还在喊着 袁鑫来接着对严凡一说“严仙人,我们去见将军,在下帮你找找场子” 严凡一深吸一口气“算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他们,戚家不戚家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去意已决” 袁鑫来已经走着“正是此事,近日战事告急,出城得有批文,而仙人您早就被将军们盯着,正好此番戚家理亏,能以此作章” “等等”严凡一看向不言阁里面“我把她带上” 袁鑫来没停,继续往外走“仙人不必担心,在下自会安顿好夫人” 严凡一也没多说,跟上袁鑫来 天色已晚,俩人没去正殿,走到了戚家府,你说是皇帝住的都不为过,假山小湖,甚至还有些奇异飞禽栓在前院,走完前院还不见房屋,像是个马场,有些插满箭矢的假人。再往前又见一大石门,四辆马车并排驶入都觉宽敞,里面才见各式各样的房屋,好似每座房屋风格不一,有江南水乡的风格,也有高脚离地的房屋 正中座大宅,俩人走向那,虽已是夜晚,但整个戚家灯火通明,不同于京都里的热闹灯火,戚家只显幽静。 两个丫鬟为严凡一俩人开门带路,一路走到大厅,正中两把交椅,左右各两把。墙上横挂一副近乎三丈的山水画,画中山河云雾飞禽走兽都栩栩如生。 俩人坐在右方,不等几时,一个目光狠厉膀大腰圆八尺有余的男人从侧方走来,虽两鬓斑白,但仍气势磅礴。他坐到正中的左边。 又一人来,虽红色凯着身,但好似他皮肉要撑破铠甲,那厚重铠甲在他身上犹如薄丝,一步一动尽显压迫,虽没那前面那男人高,但他的气势比他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仿佛一只凶兽缓缓踏足而来 红凯将军坐在正中右座 摇着扇子漫不经心走来的俊男,戚广凌,仍是一脸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他走到几人中间一一拜礼 “见过红将军,父上”再转过身“见过国师,严仙人” 也不等谁说话,他便坐到左边靠父亲的位置 最后才是那脸上挂着彩的五少爷屁颠屁颠地来,结结巴巴地一一拜礼,拜严凡一的时候更是颤颤巍巍,等着父亲的号令才敢坐到兄长旁边 戚大人先开了口“我戚某教子无方,实乃我之过失,望仙人见谅,戚某自当拿出诚意赔偿仙人,仙人大可开口”语气可一点都不软 袁鑫来接过话“既知仙人名号,安敢此般说辞?你戚泰然能赔仙人什么,你的命?” 红将军开了口“国师你火气别那么大,仙人都还没说话你急什么,不就是最近戚家抢你点风头,修士别那么小气,你想公报私仇不成?” 听着他净是嘲讽的话语,袁鑫来也不动声色“既然将军说仙人之事为公,那便公事公办,将军允过仙人之位视同将军,药毒牢狱刺伤,哪条不能治死罪?” 戚广凌心中暗骂,果然这老道士还是趁着这事来算账了,最近戚家对将军们战事后勤供应越来越大,袁鑫来自从不言阁叛乱对将军们的帮助越来越小,袁鑫来自然是把戚家当做眼中钉 红凯不高兴了“老子嘴巴是直,脑子不傻,袁老道你不就是想趁这个事来搞戚家?你袒护这仙人到底他是有什么本事我们可都没见过” 话头一下子转到严凡一 戚广凌说话了“小人听闻,仙人可御物为器,手持金光,神行步履,力可伏虎,真乃神仙下凡啊” 说罢他又起身向严凡一鞠躬一拜 严凡一看向戚泰然“既然要聊我,那我便说了,伤我之事我可不计较,对我妹妹无理的事,我要讨个说法” 这话让红凯更是瞧不起严凡一“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开口就是为了一个娘们?” 严凡一看向红凯,他眼中的红凯可是大妖“人有人珍视的东西,你怎么会懂” 火药味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场上还有个坏人 戚广凌“嗯?我弟弟不是说那小娘子已经从了我弟弟要嫁到戚家吗,我弟弟已经备好聘礼要送去” 严凡一的怒脸,戚泰然怨恨的目光,戚广凌隔着扇子偷笑,五少爷不知所措的表情 严凡一已经起身,红凯也是起身 “严凡一,想打架是吧” 严凡一又把势头冲向红凯,他只觉得红凯的气势如高山倾倒般压来,洪水猛兽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 袁鑫来仍是不动“将军,仙人,且消消火,今坐一堂是要讲理的,且先说说可真有订婚一事?” 俩人这才坐下 还不等戚家人说话,严凡一斩钉截铁地说着“没有,不信,不同意” 戚广凌摇着扇子“严仙人莫要这般迂腐嘛,若令妹真是自愿,嫁到戚家我们自然不会亏待她,戚家还能攀上仙人您这舅哥,这不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吗” “放屁!你看看他脸上的抓痕,我妹妹像是愿意?” 严凡一指着五少爷喊到,五少爷被吓得抖了抖,戚泰然板着个怒脸问“老五,可真有订婚一事?” “我我,我答应那小娘子,娶她做妻,聘礼许诺好,但她”他看到父亲和兄长眼神不对“她也同意了” 严凡一再次站起,灯台花盆都漂浮起来“没得聊是吧!我都在现场了还想诓我?” 红凯也有所动作,一阵红色气浪从铠甲里喷发而出,隐隐约约伴着凶兽的低吼,面部逐渐狰狞,好似要变作野兽。 戚泰然不为所动,袁鑫来看都不看俩人,只盯着那突然来了精神的戚广凌,五少爷已经缩到桌下。 眼看就要打起来,袁鑫来刚想说什么,被一道声音吸引过去,屋外走了一人 虽是窈窕女子,身着桃色丝绸,步履却是气势不凡,眉目间透着杀气。此人是戚家长女,戚广瑞 她的声音却与她的美貌丝毫不般配,好似一只大鹅“大晚上挺热闹啊” 众人看去戚家人都是一惊,戚广凌先喊“阿姊,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先说一声我们好给你接风洗尘” 戚泰然也说到“瑞儿,可是有要事?” 戚家下人连忙壮着胆子在戚泰然身旁添把椅子,戚广瑞走过去时看了一眼严凡一,她可不认得这人,但她知道这人不一般,敢和红将军叫板 她的嗓音实在是不好听“正好都在,我就直接过来了,北荒原动了,动的很大” 本还在发狠的红将军一下子收了架势,看起来十分惊慌“什么!还有多久?” 戚广瑞挠了挠头“好像是,十天?又好像是明天” 袁鑫来也不淡定了“瑞居士,此般可否详细些” 她摇摇头“嗯,其实是十五天,十五天后,荒原动,灾厄来,位北” 严凡一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一下子所有人都不在意他的事,只关心那女人口中的事 袁鑫来眉毛一抖,掐算了一番“是有异动”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向着红将军说“将军,情况紧急,要事为先,即当启程前往御灾” 红凯已经想往外走,但袁鑫来接着说“此番贫道便不同行了” 红凯看着袁鑫来仿佛再说,你开什么玩笑 “还请仙人同将军往前线助阵” 严凡一只是“哈?” “要事虽急,但此处也要有个交代,将军既然想看仙人本事,此番前往将军定能见得仙人厉害,介时再谈,定能一言解烦” 红凯看了看严凡一,又看了看戚广瑞,只听戚广瑞说 “很好,红红火火,吉利” 他这又转头看向袁鑫来“要是损失大,老子拿你试问” 袁鑫来笑了笑,捋着胡须“老夫拿职位担保仙人” 红凯向屋内众人喊话“今天打住,等老子回来再谈,是规是理不管,我回来之前不许再有动作!” 红凯已经往外走去,走了好远又回过头“严凡一,干什么?走啊!” 严凡一还是全懵的状态,他看向袁鑫来,袁鑫来便说着“仙人,大可前去,有些事不解释你也会知晓,有我在京都,夫人不会有差错” 严凡一点点头说行吧,他也不想思考太多,他看了看戚家三人,眼中净是嫌弃,看向那戚广瑞的时候,只觉这女人神秘莫测。他向国师交代了那驼背郎中的药钱,便随着红凯离去 外面已经有两匹马候着,红凯翻身上马,但严凡一却显得笨拙,严凡一可没骑过马,好像记忆里有一点点 “你小子连马都不会骑?” “关你屁事!” 俩人离开,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袁鑫来嘴角微微翘着“我看这番,你们如何脱身” 他便化作烟雾,消失在原地 见袁鑫来离开,戚广瑞开了口,她的声音突然正常了不少,不说很好听,起码像个女人 “这是怎么了” 戚广凌甩甩扇子“阿姊,先别问了,先休息吧,我会安排好的,你和老爹先休息” 他转过身就把桌子底下的五少爷踢出来“走啦,老哥我给你洗的屎一次比一次臭!” 俩人离去后,戚泰然也准备离开“爹,那小子什么来头?” 戚泰然不解“你算不到?” “哎呀爹,别问,忘了吗” “瞧爹这记性,那小子来头不小,牛鼻子老道护着他,蓝凯将军盯着他,老五也是会摊事,去惹了这么个人” 戚广瑞没有多问,好像琢磨着什么,点着头走了 袁鑫来回到不言阁,走进一间屋,原本熟睡的白安笙惊醒,恐惧地看着袁鑫来 “嗯,不错,走吧,去见他” 白安笙一下子变了神情,走到袁鑫来面前,袁鑫来一挥拂尘,白安笙消失不见 荒原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俩人快马加鞭就出了京都,没有调遣军队也没有跟随的人,甚至没准备多少干粮。严凡一也懒得问,只是觉得这马比一般的马快多了,又颠又簸,一路都不好受 从晚上跑到早上,俩人才在河边稍作休息 红凯从包袱里拿出肉干和大饼,扔给严凡一,严凡一也是好奇,他一个将军就吃这些?“看来你军里伙食不怎样啊” 红将军已经吃着肉干和大饼“呵,你懂个屁,老子全军上下都是这个配置” 这一说把严凡一惊住了,上上下下都能天天这样吃的话,那他的军队战意莫不是高涨的势不可挡。但他哪儿来这么多肉粮? “你不是知道老子是妖,还问” 严凡一把嘴巴里的肉吐了出来,手里肉干扔向红凯“你tm吃人?!” “闲的你!糟蹋东西!老子现在是人,老子没吃过人!” 红开捡起半截肉干吃着“你不吃老子吃!我军人兽同行,兽吃肉的上战场不全是肉,人死兽吃,兽死人吃,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你是什么猪猡仙人?” 严凡一这下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偏执的傻子,谁说妖就一定吃人。 红凯吃了两口被噎到,拿出水袋喝了两口,又把水袋扔给严凡一,严凡一闻了闻,是酒,他可不想喝,前一天才被酒里下了药 “我听说了,你被酒里下药迷倒了是吧,呵你算哪门子仙人?老子可不会使那些下流手段” 严凡一吃着确实感觉有点太干,看着红凯不管不顾地吃着干粮,严凡一突然觉得这直性子的大妖比那些人好相处多了 严凡一喝了口酒,一下子被呛到,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好似流火烧入喉咙。红凯看他这幅丑相,哈哈大笑,夺过酒袋又喝了一大口 “小子,你真不像个男人!” 严凡一咳嗽着“咳咳,不像,咳,我也是!” 红凯看向旁边在喝水的马“妈的,你们这些人,说修仙就修仙,你这不明不白的也成仙人了,我们这些兽,修到死都没几个能成精,还要修这人身才能化仙。妈的,凭什么!” 严凡一看着红凯骂天咒地,突然对他们三只大妖好奇起来,严凡一想问,又闭上嘴,好像跟红凯很熟似的,为什么要问。但突然想问另一件事 “现在要去哪?” “不是你小子完全没在听是吧,都说了北荒原” 严凡一却对他这直白的语气没有半点反感,但还是硬气地回话“就提了一嘴我怎么记得,还有就是怎么不先和你的军队汇合?也不见你传军令” 红凯三两口吃完“你教老子做事?我们传军令不像黑凯那边那么麻烦,我的兵早就往北赶了,要你操心?” “得,牛的你,那要我一起来干什么,你自己打不就得了” “老子求你来的?不是那袁老道担保,你以为老子真信你是个仙人?老子先说好,要是你帮不上忙,老子回去当着他的面把你宰了” 严凡一也没动怒,因为红凯虽然话说的狠,但不是气话,他不是记严凡一的仇,而是记袁鑫来的仇。而且严凡一也不觉得这大妖能杀了自己 “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要我上阵杀敌我可不在行” 红凯疑惑了“你是真不知道?真是天外来的?” “你在说什么?” “老子跟你说吧,北荒原异动,是灾厄,我们要去打灾厄” 严凡一脑子转了三圈都没能明白这意思,什么叫打灾厄,这这么打? “到了你就懂了,灾厄千变,我也不晓得这次是什么样,不过是荒原的灾厄,估计不会太棘手” 严凡一刚想问些什么,吃饱喝足的红凯已经躺下睡觉 “你现在睡是要晚上赶路?” 红凯翻身背对严凡一“老子是妖,喜欢晚上赶路” 严凡一懒得多说,掏出火德真经,开始学习功法。 这火德真经不像那些术法,这本秘法记载的东西难的多,但对于严凡一也只是麻烦而已,他开始试着筑元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仙力,他把仙力一片片分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五行,那火元在体内跳动着,他尝试着抓住火元,但火元东躲西藏,不受控制。这便是火元最难练筑的地方,心火跳动,躁而不羁。 严凡一恼了,仙力一动,把火元困住,强行把火元拆散,好似一根根火柱,他把火柱排成一面,方方正正不见边际的火方把严凡一包裹住,又慢慢缩小,缩的很慢很慢,直到缩入严凡一的心房 成了,火元筑成,严凡一终于对自己体内的一切力量有了明确的认识,什么是元,什么是气,什么是灵。接下来就是学习怎么用这些东西了 严凡一缓缓睁开眼,太阳已经近西 火德真经后面便是使用火元的功法,最基本的以心火化实火,严凡一照着火德真经所写,调动着心火,默默念着咒,那灼热的火气,从左胸口慢慢往右手指尖延展,连通后严凡一感受到了掌心的热浪 手掌已经冒着丝丝白烟,严凡一试着向一旁的空地出掌“请以神火明世!呵!” 一声巨响,空地的石块全被炸开,没有任何可燃物的空地烧起熊熊大火,严凡一自己都吓了一跳,书上不是说这术法只是用来点燃照明的吗 鼾睡的红凯猛然惊醒“我没有!” 看来是做噩梦了,还被严凡一吓醒 他看向严凡一的位置,那大火还在蔓延,甚至烧到河面上也没停,在那流动的水面上燃着,把水都烧沸。 “你tm在干什么!” 严凡一翻着火德真经,却没能找到收火的术法,他正读着,发现火势已经在收缩 身后的红凯盘腿而坐,嘴中念叨着什么,铠甲里漫出红雾,幻化成狼型,一只又一只,出现十余只才停下,狼群奔过去直接把火吃下,火焰就这样一点点消失 等狼吃完火,红凯打了个嗝,一阵黑烟从他口中飘出。面色有点难看,一脸嫌弃地看向严凡一 “你tm练什么东西,想把这块地全烧了吗!” 刚想道谢的严凡一变了口“不是要看我的本事吗,给你开开眼” “妈的,要是只有这点本事你还是回去得了” 红凯一吹口哨,两匹受惊的马又跑了回来“走了,再赶两天能到” 红凯骑上马就走,严凡一也只能赶紧跟上 这两天路上俩人也是有的没的骂彼此两句,严凡一每天都在练火德真经,里面记载的东西太多,书比想象中厚的多,但严凡一也学的差不多七七八八,但他一个都没敢练习,火德真经里都全是些攻击性极强的功夫 而这两天,红凯每次睡觉都会做噩梦,每次都会一句“我没有!”醒来 而他梦到了什么呢,从他还是只小老虎,到百兽之王,到修成人形,两个野兽虚影一直在他身边环绕,嘶吼着 严凡一不想问,红凯当然也不会说 越往北走,越是贫瘠荒凉,本是绿色草原,慢慢的,只剩光秃荒原,这就是北荒原,一望无际,只有荒芜。 终于见到了红凯的军队,严凡一有点被震撼到了,各种兽群与士兵井然有序地行动着,好像兽群不用人特地去控制,它们好像能理解自己在干什么 有牦牛群,有虎群,有狼群豹群,或多或少身上都有皮甲,个别身上是铁甲。甚至有象群,严凡一以前都没见过真的大象,不过让严凡一觉得最离谱的是雕群,那能驮着人高飞的巨雕,身上绑着些黑色铁球,应该是天雷 本在行军的军队,红凯靠近时全部停下,先红凯的方向拜服着,士兵看到兽群的动作,全部集中列队,等着将军到来 士兵们大喊“迎吾王,迎盖世镇山平坤不败兽王!” 一遍又一遍,兽群也发出嘶吼 严凡一俩人离他们还远,平坦的荒原上看那浩瀚的军队还是很能看清,严凡一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喊声。红凯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严凡一 “小子,可别吓破胆!” “去你的,我胆子比你头都大” 红凯已经到了军队前,看着这左右不见边的军队,严凡一在估摸着这人兽加起来起码有百万大军了,而且,全是战斗人员 这红凯的作战方式导致他不太依靠传统的后勤供应,但严凡一没想到,竟是这般不需要 红凯骑着马先往左边的兽群巡视,严凡一没跟着他,严凡一只在观察人类士兵,脸上一个个都凶狠无比,战意高昂 红凯向着兽群大吼一声又一声,那声音不是人能发出来的,有几分虎啸但不全是,震耳欲聋,整个荒原都是他的吼声,兽群回响各种叫声。 他回到原点时已经有两刻钟,若不是马快,估计要更久,他又巡视士兵 他高喊“迎我勇士!” “迎吾王!” 一次又一次,他巡视完所有士兵后,他才下令继续行军。红凯与严凡一在最前方领着军队,同排是几个将领和几只异常庞大的妖兽 严凡一不懂,这都到荒原了,还要走到哪,很快他懂了,荒原虽荒,但仍有些黄草枯枝,那前面犹如被老天用线分割成两个世界,一线之隔却是另一番景色 这边是光秃秃的荒原,那边是紫黑色的大地,没有任何活物,仿佛光都没能照亮那地方,不仅土地是紫黑色,空中也是黑蒙蒙,那才是真正“北荒原” 而且那分割线还在缓缓推移,北荒原在侵蚀大地 红凯一声令下,军队齐涮涮停下,停在里那分割线还有几里的位置 “妈的,怎么是这种东西” 红凯向旁边一只体型异常的花豹妖兽说“先去探一番,看看是什么” 花豹竟说出人话“领命” 它一声吼,兽群中五十几只大花豹做先锋向北荒原奔去,严凡一渐渐看不清它们的身形。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看到了花豹在飞速跑回来,但只剩几只,它们身后好似有什么球形的东西在追,而且不止一个,一大片的球形物体在追赶花豹 被追上的花豹,那球体一碰,好似把花豹扔进绞肉机,顿时血肉横飞。最后两只眼看就要跑出分割线,天上竟然飞下一个球体,把其中一只碾碎,只有一只花豹跑了出来 好在那球体没能出分割线,严凡一乘机看清了,那好似一打困铁丝绕在一起,隐隐约约能看见铁丝间隙中有一只只眼睛,它滚动时是身上所有铁丝在抽动 花豹跑到花豹妖前面,仿佛说了什么 花豹妖转头向红凯报“吾王,是滚棘,规模不小” 红凯怒气冲冲“tmd,这次又要下血本了,传我令,兵兽同战,长枪冲头阵引敌,石车火车准备” 这个军队动了起来,但丝毫不乱,万余骑马的枪兵列在军前,等待红凯的命令。后方的牛群身上捆着稻草也准备就绪。红凯也接过一柄长戟,领着他们准备冲锋 “敬我勇士!” “天惧吾王神威!愿化吾王利爪!” 万余的部队冲去,严凡一也骑马跟上去,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严凡一并到红凯身边 “你tm跟上来干什么,老子可不管你死活!” “看不起谁,我可比你想的厉害!” 又见几个球体,向部队滚来,近距离一看,这球可不是一般大,虽大小不一,最小的也有一丈高,最高近三丈 严凡一和红凯在最前,滚棘先向俩人袭来,还不等严凡一行动,两个滚棘已经被长戟横斩,分成两半 红凯出手之快连严凡一都没能看清,其他骑兵也非等闲,第一波冲击,无一人伤亡,解决了数个滚棘,但第二波很快袭来,数量起码上千 巨石从他们后方飞来,砸向这些滚棘,虽消灭一些,但一些巨型滚棘却不受影响。严凡一注意到了些东西,这些滚棘都是活物 只是被外面的棘刺包裹,而这棘刺像是活的铁丝,与里面的东西链接着,严凡一突然有了破敌之策 第二波交战即将开始之际,严凡一一掌挥出,熊熊烈焰从滚棘群中炸开,烧死不少,但杯水车薪 但让军队士气大振,士兵用长枪或长戈刺向滚棘的间隙,捆着稻草的牛群点燃身上的稻草同一辆辆火车,撞向滚棘,滚棘的数量迅速减少 而巨型滚棘,只见红凯从马上飞身而出,力劈华山一击就将大滚棘劈开,一些黑糊糊的东西流出来,一下子熄灭了火焰,后面的滚棘群又上来 红凯如杀神附体,一往无前,但士兵全被滚棘群围住,不知何时,滚棘群的数量比军队多了很多,严凡一见状大喊 “不行啊,再打你的兵要全交代在这了,得撤” “去nm的” 红凯喊着,又冲入滚棘群,严凡一也使出增体术,一边用着火法一边跟上 “先撤,我有法子” 红凯突然停下“你懂个屁!要走你自己走” 眼看红凯的兵快要死光,严凡一回过头想带着他们走 “撤啊!再不撤你们都要死在这!” 但没有谁理他,所有士兵都在奋力杀敌,哪怕身边已经全是尸体,也没人畏惧半分,甚至那火车牛群也没一只乱跑,一只借上另一只尸体上的火,往滚棘堆里冲着 严凡一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疯狂,只能先一步撤开,严凡一身上已经挂了彩,他也不确定再打下去自己能不能走 灾厄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严凡一刚脱离战场几步,几十个滚棘已经追来,严凡一本想回头烧了这些东西,突然天上飞来一只,差一丝就要把严凡一砸成肉泥 严凡一臭骂,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这从天而降的滚棘冲向严凡一,严凡一用出僵身咒,却毫无效果。眼看严凡一就要被前后夹击,但严凡一却是冷静,他正好要试试看 火法运于右手指尖,又掐上金光刃的剑指,一道柔软的金光如绳索般挂在严凡一右手,严凡一挥出,金光如同长鞭抽出,虽是击退了围攻的滚棘,但伤的不多 趁着滚棘群被击退,严凡一大喝“请以神火吞灭邪祟!来!” 金光长鞭燃起熊熊烈火,如同一条火蛇缠在严凡一手中,但没烧到严凡一手上,严凡一连续几鞭,抽向滚棘,滚棘被点燃,有几只滚棘喷出黑色液体,却没能熄灭火焰,他们本想做死亡冲锋,扑向严凡一 但严凡一又是几鞭把他们全部击退,增体术的加持下,严凡一抽鞭子的速度快如流星,很快就突破了包围圈 被点燃的滚棘在滚棘群里把其他同类又点燃,好像那火焰是活物在吃它们,一直在蔓延 严凡一撤退的很快,但身后的滚棘紧追不舍,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看来红凯的军队已经被滚棘群淹没,严凡一还要小心着天上时不时会飞来一两只。 异变突起,十几只巨型滚棘从天而降,堵住严凡一的撤退路线,严凡一手中火鞭抽去,那巨型滚棘竟撕开一道口,喷出黑色粘液的水柱,虽没能熄灭火鞭,但把火鞭喷退 另外几只滚棘球体里的铁丝射出,攻向严凡一 严凡一大惊,怎么这东西突然变聪明了,严凡一接连躲避,左手又掐金光刃,一道道弧形金光挥去,斩断不少铁丝,但后面的铁丝又立马袭来 严凡一被动地右手挥鞭,左手挥刃,一瞬间的空挡没能反应,那铁丝已经刺穿严凡一大腿,严凡一虽不疼,但行动已然被限 严凡一情急之下竟想用挪物术去对付这些滚棘,,又数百根铁丝从四面八方袭来时,严凡一挪物术一动,铁丝竟停下 “这些东西不是活物!起码不能算正常的活物” 严凡一如此想到,滚棘虽是活的,但身上没有一点活物有的“气”,严凡一这才意识到 这就是灾厄,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灾厄,活的,会动的,灾厄 挪物术没有直接控制住滚棘,这番下来,严凡一开始和十几只巨型滚棘角力,他苦苦支撑着,增体术的加持下才使他没落下风,但仍是僵持着 严凡一突然灵力爆出,那是他体内仙力催生的灵力,但未能扭转战局,这空有灵力没有术法,灵力也没多少杀伤性,只是使这些滚棘停滞了几秒 但严凡一看到了,他通过灵力的接触,看到了滚棘内部的全部构造,那铁丝包裹着黑色粘液,粘液里又是一个扭曲的虫茧,滚棘看似被杀死,其实每个滚棘死之前都会把虫茧植入土地,很快又是一只滚棘,从一只巨大的怪虫体内诞生。 这些滚棘是虫卵,严凡一看见了那巨大的怪虫,这几秒的灵力接触让严凡一看到了这灾厄的源头,或是说北荒原的源头 滚棘群已经恢复行动,严凡一也只能继续角力,双方僵持但严凡一心急不已,要是再来几只大滚棘,自己怕是脱不了身,能破局的火法却不能一下子使用出来,真该一开始就撤的 一声巨吼传来,双手持戟的红凯已经染满黑色粘液,但脸上仍是狂暴,腾空而起的红凯如同旋转的陀螺,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杀到严凡一身边 一口气斩杀了一半的巨型滚棘,严凡一看的目瞪口呆 红凯看见严凡一,癫笑着喊“你tm没死啊?” 又继续往前杀,左扫右劈,没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严凡一也紧紧跟上,严凡一也不得不佩服红凯的本事,好似红凯没用什么术法,只凭着肉身就在这滚棘群中七进七出 红凯一路杀,终于看见了分割线,甚至有闲心看了一眼身后,严凡一一直跟着红凯,也算帮他解决了身后的偷袭。 俩人冲出分割线,有几只滚棘没停住,冲出了分割线,瞬间铁丝断裂,黑糊糊的液体流一地,又迅速蒸发,只剩干瘪的虫茧,不过拇指大小,红凯一脚踩碎一个 “妈的,焯它妈的!老子一万骑兵,竟然没能引出来!焯!” 他又奔回军中,看样子准备组织第二次冲锋,严凡一虽不懂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兵去送死,但严凡一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被绞成肉渣。严凡一跑的没红凯快,红凯已经集结了第二波骑兵,又是万骑,这次的士兵还带着各种炸弹天雷 “敬我勇士!” “你tm能不能先停一下!” 红凯看向严凡一,严凡一身上多处伤痕,虽不算重,但大腿被刺穿还是很严重 “小子,怕死就留这,老子自己打!” “我都说了我有对策” 红凯只是冷笑“你懂个屁!” “你们tm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能懂什么?我只知道我能帮你减少损失!” 红凯一听,看了看骑兵“全军修整片刻!” 红凯骑着马来到严凡一面前“说说,你能有什么法子” 严凡一直接坐到地上“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让你的兵去送死” “去nm的,老子有那么蠢让他们白白去死?灾厄食生气,老子想把大的引出来一次性解决,tm的不过是运气背了点” 严凡一突然想起那只怪虫,难道红凯是要引它出来?严凡一拿出火德真经,扔给红凯 “看里面的业炎阵法,你的兵这么多,能搞的规模大,直接缓缓往里推就行了” 红凯把书扔还给严凡一“老子不认字” 严凡一突然哈哈大笑,起身向红凯解释了这阵法,阵眼祈地灵火显世,阵以人为型作离卦型,可得地火成四方火壁,随阵而动。加上严凡一自己的修为,让这地火有智识,直接追着那非生活物吞噬,能一路平推进去 红凯听了大笑“哈哈哈,你小子疯了不是,我还没见过哪个能让火有智识的” 一般人可能确实不行,但严凡一体内仙力催生的灵力足以让他把这功法研究透彻,并且使出来 红凯还是信了严凡一,让严凡一调动自己的兵,严凡一安排着,让他们把能用的木材与布料做成阵法所需的仪器,万余士兵卸下盔甲,拿上仪器,随着阵法成型,严凡一走向阵眼的法坛,开始念念有词 大概是些敬火神,敬神火,祈圣火,显神通之类的东西。 整个法阵就是个离卦的模样,前后的“阳爻”边,从地下喷出一道道火柱,很快连成一道火墙,列阵的士兵无一慌乱 前后的火墙慢慢向左右两边包围,好似要包成一个方形,但左右各留了一道口 严凡一在法坛上对红凯说“右口是死门,如果滚棘从死门进,我可以直接把它们烧死,左口是生门,你把生门守住,这个阵法就成了” 红凯扛着长戟,一言不发走向生门。在严凡一命令中,整个阵法井然有序地推动着,往北荒原进发 严凡一不禁感叹这红凯的兵真是厉害,好似所有人都心意相通默契无比,书上说阵法人越多越容易乱,但现在这万人规模的阵法却是丝毫不乱 严凡一现在还在想怎么应对天上飞来的滚棘,如果一个两个,在它们落地之前自己就能把它们烧死,但如果像刚才那般十几个巨型滚棘从天而降,这阵法怕是要破 滚棘闻到这么多生气,成百上千地冲来,他们好似看不见那火壁,直冲进去,又瞬间化为灰烬,有几只大一点的,被点燃后想跑,却被火焰拉回,直到烧成灰烬 有几只巨型滚棘注意到了两边的缺口,走生门的被红凯一夫当关,来多少杀多少,砍瓜切菜般,红凯长戟舞的如一道道丝线缝住生门。 走死门的也全被严凡一以掌火烧死,在阵法内这爆裂的火法好似很听话,没有烧到任何一个阵法内的人 火壁很高,天上一时没有动静,严凡一趁着空闲,回想着刚才用灵力探视滚棘内部与记忆的场景,但他并不知道怎么使出这本事,他尝试着释放灵力,但没有方才那般的爆发性。 天上飞来十几只巨型滚棘,严凡一又惊又怒,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来这么多。严凡一急忙催动火焰去拦截,在天上那滚棘便化为灰烬,但仍有两只突破了防线 严凡一又用挪物术把他们定在半空,若是它们落下,这阵法也毁了,那有智识的火墙也趁机把滚棘卷走,烧成灰烬 严凡一松了口气,好在早有提防,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怎么飞起来的,慢慢深入着,巨型滚棘越来越多,严凡一甚至有点手忙脚乱,死门的要烧,天上的要烧,但这攻击规模表示着,他们快找到那东西了 红凯丝毫不疲惫,砍杀着滚棘,纵使百只滚棘同时袭来,千根铁丝射出,也伤不得红凯分毫。 随着红凯越战越勇,突然一个滚棘飞速冲入生门,红凯顾着砍杀面前的巨型滚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飞进来。 好在严凡一反应及时,一鞭将其烧灭 这回严凡一看见了,那生门外,两只巨型滚棘相互缠绕铁丝,织成大网,像弹弓般把小滚棘射出,严凡一联想到很多事,这些东西不像都很聪明,难道那母虫在指挥它们? 天上近百只滚棘飞来,严凡一知道,这下挡不住了 “挡不住了!准备迎敌!” 所有士兵放下仪器,拿上各种兵器,但没能把护甲穿上,却无一人慌乱。随着他们解阵,火壁也在慢慢消散 红凯回头一看,纵身一跃跳到阵眼,口中念着些人类发不出来的声音,红色雾气喷出,迅速向着士兵袭去,包裹着他们的身体,雾气化实变作铠甲,都有野兽刻纹 严凡一不由一惊,这红凯还有这般本事,怪不得兵力最盛 “敬我勇士,灭灾厄,平乱世!” “敬吾王,立身名于乱世,战意威震神佛!” 喊声如怒海狂涛般,士兵们冲向滚棘群,直到火墙完全消散,严凡一才看清 那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已经被滚棘充满,东西南北,他们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看到天边也只有滚棘 此等绝望之景不由让严凡一心头一颤,但士兵们的勇猛冲散了所有东西,身着兽凯的士兵好似战斗力翻了几倍,滚棘接触到他们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就造成伤害 红凯带着士兵继续往北边杀去,严凡一只顾着在他们的包围中击杀天上的滚棘,长鞭攻击距离有限,火法又只能右手使出,那百只滚棘只被杀灭一半。 从天而降的滚棘砸到人群中,顿时血肉横飞,空中落下一阵血雨,严凡一被这惨烈的情景触怒,不断挥舞着长鞭,击杀着滚棘 他还在想着这种情况能用些什么法子,但之前所学之法或多或少都是些遁甲之术,能用于杀敌的没几个。火德真经上的法术使出来杀伤又太大,无法控制可能会伤到这些士兵 好在红凯的兵无一不是骁勇善战,手持短兵都能击杀袭来的滚棘,身上兽凯仿佛将他们的兽性与战意激发,都以不顾生死的勇猛随着红凯拼杀 而红凯于阵前开路,正面迎来成百上千的滚棘却不能阻挡他半步,杀到现在他身上没有半点划痕,只见他越战越勇,手中长戟一次次挥动时携带着阵阵红色气浪,气浪挥出也能击杀滚棘 红凯朝天一声怒吼,好似在宣泄战意,士兵们气势再次高涨。只见红凯口中漫出红雾,由虚化实变做五只虎兽,冲入滚棘群中撕开一道口子 严凡一看有了能发挥的空间,抢一步冲到红凯面前,双手结印,右掌挥向前方“持以神威显世,速动律令,三昧神火来!” 不同于之前的凭空炸裂燃烧,这次是严凡一手中一道火焰喷出,先是极细的一道火苗,随后孔雀开屏般展开,在红凯杀出的缺口处烧去,好似一柄阔斧横劈穿过大片滚棘,在滚棘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随后从内到外被烧成灰烬 “哈哈哈,小看你了严凡一!果真仙人!” 红凯大笑,带着军队极速前冲,又一次没入滚棘海,俩人虽无交流,但竟突然能默契配合,红凯为严凡一创造施法空间,严凡一或火斧或火球一道又一道法术击去,顿时局势逆转,侧方后方的滚棘被士兵挡住,前方推进畅通无阻,整个军队犹如狼入羊圈,无可抵挡 严凡一体内的火元一次次耗尽,又一次次瞬间被那大海般无边无际的仙力充满,严凡一现在虽不能直接使用这仙力,但仙力给他带来的不止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超常的修为与无尽能源。 只见北边一座大山拔地而起,不,那不是山,是一只巨大的怪虫,严凡一有点紧张,终于把它引出来了,但严凡一不知要怎么杀掉这东西,他自己也不确定现在的本事能不能解决掉这灾厄的源头 红凯癫狂的脸上尽是愉悦,红雾聚于脚下突然喷发,竟直直向那母虫袭去,严凡一看愣住,回过神便想跟上红凯,但他并不会飞行术法,脑中灵光一闪“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啊” 他捡起一柄长枪,使着挪物之术,双手死死握住长枪,竟真飞了起来 “哈哈哈哈,还真能” 严凡一追上红凯,红凯刚落地杀出一片空地,准备再飞一次,这回他能直接飞到母虫旁,严凡一突然从天而降 “嚯!你会飞!” “那玩意要怎么杀,我用火法试试?” 红凯一脚踢向严凡一,严凡一向后躲去差点撞上后方袭来的滚棘,连忙唤出火鞭抽向滚棘 “严凡一,可别插手,斩首可是老子最喜欢一场戏!” 严凡一只觉这红凯就是个疯子,红凯又一次跃向半空,这次严凡一没跟上去,突然所有滚棘都开始向红凯追去,甚至绕过了严凡一,看来它们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母虫 严凡一飞回军队阵中,滚棘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母虫方向奔去,绕过了军队,这些士兵才松了口气,看见严凡一飞来,先是有人高喊 “敬仙人!术法斩邪,灾厄退散!” 士兵一次次高喊,严凡一都感觉害羞,但他们就是不停下。不过半响,严凡一看着那山一般的母虫倒下,伴随着难听刺耳的尖叫声,所有滚棘外部的铁丝迅速腐朽飘散,黑色粘液流一地又迅速蒸发,那些虫茧也在嘶嘶尖叫中爆开 “这就赢了,红凯这就把那玩意杀了?” 严凡一还在震惊,天上已经有一道人影飞来 士兵高喊着“敬吾王,战无不胜,天神不可当!盖世镇山平坤不败兽王!” 一次又一次,他们的武器有节奏地击打地面。红凯落地,严凡一看他身上也挂了彩,身上铠甲已经残破,左腰甚至缺了个口,但他好像畅快得很 “敬我勇士!以命搏天胜半子!” “以命搏天!胜天半子!” 在高喊过后,红凯走向严凡一,脸上已经没有那瞧不起的眼神 “严仙人,果真天仙!若无仙人相助,我不知还要折多少兵” 严凡一知道他这回是服气了“得了吧你,这种话就你口中说出来最膈应人” 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说,这份战功,我给你记着了!京都有什么想要的你只管开口” 班师回营,只见分割线外的军队早已在高呼胜利,连兽群也在叫喊 在红凯令下,一部分士兵回到南边同两位两位将军的兵继续与黑凯对峙,一部分回到红凯的地界固守,方才入阵的士兵受赏后让他们回后方休整 只留了十几个兵,都是军医但也是全副武装,一起回京都,先赶了一晚的路,才在山中休息,帐篷搭起,严凡一和红凯相对而坐,军医在帮俩人包扎伤口,红凯却只顾着与严凡一喝酒 “哈哈哈,严凡一,是我看走眼,算我冒犯你的,来走一个!” 俩人酒碗相碰,大口喝下,严凡一又被烈酒呛到 “咳咳,这到底是,咳,真喝不习惯” “哈哈哈哈,仙人也受不住我这北方烈酒啊!” 严凡一又勉强喝下一碗,红凯这时看了看桌上没有下酒的东西,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严凡一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只听见林中躁动,不一会 帐外走进几只叼着山鸡野兔的灰狼,放下后朝着红凯长啸了一声,又隐入山林中 军医把鸡兔拿出去处理,严凡一这才回过神 “问你些事,这灾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的事:不言阁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当真如此!?” 精壮男子一拍石桌,竟拍出火星子 此人名为陆灶,字云潘,不言阁里称为灶爷。乃南方水乡大姓家族,天降火德真身,为拜火教尊圣子,全录拜火教术法,受国师所邀入京都不言阁,望以修士之力,平定天下乱局 陆灶方才看了密信上所写,已是怒不可遏,那袁老道竟然杀了国师,还承了国师的位置,被骗了这么久,陆灶现在只想去把那袁鑫来的头拧下来祭那已经仙逝的国师 “阿弥陀佛,陆施主,切勿动怒,此番我们已然查证,定是要为国师报仇,陆施主向来刚烈坦率,但这次,还请按计划行事” 陆灶右边坐着一个手缠佛珠但未剃度,乞丐般打扮的男人,神情肌肤苍老无比,但一头乌发,声音也像二十出头的青年 此人名为杜老二,法号化厄。本是农家凡夫,家因灾厄毁尽,家中八口人唯他一人被高僧所救,之后入了佛门,却未行出家脱世之礼,游走四海,尽己所能救苦救难。 入此不言阁,是知晓国师心系天下大德,望助国师微薄之力。得知国师身死乃是袁鑫来所为,正在拉拢不言阁的忠义之士,为国师报仇 当然,现场不止这俩人 这京都外的黑山高台月下,聚集了不少人,重要带头的几位,围在石桌周围 壮硕高大的和尚,虽也是佛门,但与化厄的师门大相径庭,这和尚法号嗔目,所修达摩祖师炼体功法,金身不破神功 欲效仿达摩祖师游世历练,起初心高气傲,后知一人无力改变乱世,沮丧之迹,偶遇国师,被国师志向打动,入了不言阁 褐袍道士,袍上只画阴极,左右袖口分别是坎卦和坤卦。食阴教,若不是国师所邀,这邪门歪道可不招人待见,哪怕是国师所邀,不言阁的人还是很不待见这“异类”加上这人本就怪癖,不言阁里没几个人认得他叫什么 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不言阁里唯一一个食阴教的修士 这修士不知姓名,国师也只以道号相称,望渊 而另一边 蓝衣道士,背一柄太极剑,腰挂铜钱。龙虎山大宗,乃宗主闭门弟子 名李沉香,道号灵鸣,龙虎山宗主派来协助国师,自是善人,但因出身大宗正派,不言阁里最鄙视望渊的就是他。 玲珑可爱的小姑娘,正玩着刚刚抓到的蛐蛐,这也是不言阁的修士。名黄九通 师门通罗神教,传闻此女出生时,通罗神显灵,亲自教予术法,教内没有记载的术法她都能整出来 她说是受到通罗神的指示,入这不言阁 此番最重要的,是这最后之人 一旁望着圆月的女子,面容好似男儿俊俏,眉目神情如寒铁,坚韧冰冷,她是国师女儿,不言阁的人都称她,阎虎 她是这次行动的首脑,也是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人,她修的是这世间最奇妙最无解的东西 “说不得”她修的这种术法,没有师门,没有秘法,没有选择。天选了她,她便会了这术法。言天事,不得多释,不得过问 加上她父亲的帮助,她比古往任何一位“说不得”要厉害的多 阎虎声音锐气十足,说到“不言阁,鱼龙混杂,除我们这般人士外,也有不少袁鑫来的人。要推翻袁鑫来绝非易事” 化厄接着说“变数自然是在仙器上,袁鑫来除了他手上的两个,终是不会使其他几件仙器,这几位持仙器的护法,就成了最重要的目标” 陆灶有点不悦“所以你们最后才来找我是怕我投靠那袁老道?” 此话一出,黄九通都大笑 “哈哈哈哈,灶爷,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嘛,反而我们确定的第一个伙伴就是你,我们是考虑到你那性格,才最后通知你” 阎虎接着说“正如九儿所说,灶爷你手握仙器,实力不俗,而且人人都知道你与国师是忘年之交,加上你这性格,若是一开始先告知你,恐怕这事早就漏风了” 陆灶只得挠挠头,问计划安排,但没人马上告诉他 灵鸣,望渊,九儿,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卜卦做法。 灵鸣把铜钱一个个扔下又摆开,手上也在掐算 望渊掏出一张紫色符箓,随着他念着一些不好听的咒,符箓燃起绿火 九儿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话,问它确定吗再看看 一刻钟过去,三人才收了法术 三人交换眼神,才都向阎虎点点头 “好了,没人在看我们,可以跟灶爷说” 陆灶不解“我们都聊了这么多,为什么要现在来确认没人听?” 望渊冷冷说“袁鑫来有防备,我们计划才可顺利,而且那老道掐算偷听能力不算好,不言阁里,能听到我们的修士屈指可数,到时候也方便清算” 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开始了 一动,不言阁有近六成的修士都加入了阎虎的队列,虽是好事,但其中却是暗流涌动 黑凯的人,早已渗透,两边都有修士被正气影响,杀伐果断,若有谁为敌人求情或阻拦,也直接当做叛徒,杀 在三位将军入座之前,京都本无兵护城,京都乃天下修士聚集,守住的一方净土 京都大乱,六方护法,除陆灶与阎虎,另外四护法竟全投了袁鑫来。恶战在皇城内打响 九儿和望渊带着大部分修士,攻入不言阁,抢夺可使用的法卷与法器,本是顺顺利利,毕竟人数压制 斗法,有九儿的通罗神秘术对方的法坛基本开不起来,只得用法器展开。望渊的食阴教术法,本就是活人死,死人动的术法,更是无可匹敌 那些丧心病狂染了正气的修士,竟一把大火丢下妄想同归于尽,局势瞬间从两方斗法变成单方面防守 拜火教修士被陆灶带去另一方,而且大部分拜火教的法卷还在对方手上,九儿和望渊瞬间陷入劣势 俩人虽能自保,却不能破局,不一时,双方都死伤惨重,一条条火蛇在人群中游走,缠斗 望渊只得大喊先撤 不言阁这地方看似宽广通畅,但那些窗门都是幻法,只有那正门可以出入 几个修士在掩护下布置简易法阵,阻挡片刻对方的攻势,便数数撤去,除了那些染了正气的修士,不死不休 九儿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会放任大火蔓延,不可能袁鑫来的人全都染了正气,他们难道都不怕死吗” 望渊回答“呵,投降?被那些染了正气的疯子攻击,落到阎虎手上必死无疑,若袁鑫来赢了,他们更是要生不如死,他们除了拼命,还能干什么” 出口在前,却有一人早早守在那,望渊和九儿只得停下脚步,身后的修士与追上来的火蛇再次缠斗 望渊和九儿脸色都很难看,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难道化厄他们失败了? 那人轻轻抚摸怀中的黑猫,冷冰冰地看着望渊与九儿 那轻柔的女声传来“再烧,不言阁怕是要毁喽,要不这样,你俩乖乖投降,我去把那些疯子杀掉” 六护法之一,乔欢戊,持仙器空灵镜,师门八彗岛,是修空灵术法,以魂魄神识,触灵界视空界 望渊只是小声对九儿说“你对付不了她,她有仙器,通罗神碰不到她,待会你带人走” 九儿没说话,只试着用自己的秘术攻击那女人,但没有效果,只能点点头 乔欢戊笑,把手中黑猫不知变到哪去,搓了搓手 “小九儿,除非通罗神真的下凡,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 望渊已经悄悄拿出符箓,一把散去,符箓在地上规律摆开,已成法阵 但乔欢戊可看不上这食阴教的小修士,若是食阴教长老级别的,她还会担心几分 符箓成阵,随着望渊掐诀“所有人停下动作!阴无定位,挪移换爻,起!” 望渊脸上冷汗直冒,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们十几人已经和乔欢戊互换位置,身后就是不言阁的出口 九儿立刻带着人走,有几人还想留下来帮忙,但九儿告诉他们,现在把法卷和法器送去给阎虎才是最重要的事 乔欢戊只顾回头应付火蛇,她拿出那银边宝镜,正是空灵镜,火蛇撞来,却瞬间消失不见“不得了嘛小道士,你再多吃几具修士的尸骨,恐怕也是个长老喽” 她收完火蛇,施法,宝镜一闪,望渊发现周围已不是他熟知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大地天空,只有微微蓝光,身体触感好似划过水面 对面只有乔欢戊,与她脚下几颗人头,正是刚才放火的修士 阎虎手持两把仙器,行动一开始便去对上袁鑫来,她的取魄勾和天威剑可比袁鑫来手上的厉害 但袁鑫来的修为,她一直没能看清,哪怕是“说不得”,也没法说出这人到底修的什么,但她知道“说不得”行动前说了 “新年迎宾,吉利,记得打扫打扫” 袁鑫来听说京都出事,返回途中,便被阎虎劫了车,还不等袁鑫来开口,阎虎仙器掷出,反应不及的袁鑫来竟用牵马的道童做挡箭牌 袁鑫来这下懂了,也不多说,他把已经成干的道童推开,拉出拂尘与葫芦,俩人开始斗法 陆灶,灵鸣,嗔目,以及另外八名修士,十一人掩护望渊与九儿抢夺法器,对上三人,三位护法 如同肉山般的肥和尚,面容好似弥勒佛,但体态却如一堆烂肉,有两米高。 法号否贪,持仙器静蝉印,师门同嗔目 白面武生打扮,剑眉凤眼英气十足,手握仙器碧波锏 吕正绅,师出花轿门,算得二流门派里的顶流,此门派只有一种术法,请神 黄袍道士,道号白髯真人,正清教,背一柄铜钱剑,腰系一面八卦镜,持仙器玉冥鱼 否贪笑哈哈地说“哈哈哈,陆施主,咱也算得交情不浅,贫僧还是劝施主一句,莫要行这大罪大错啊” 陆灶已经提着大刀砍去,刀身火光燃起,跳劈向那肉山 但否贪手中圆圆小球一闪,静蝉印震出金光,把陆灶弹了回去 白髯骂骂咧咧“真tm猪脑子,动不动就打,猪都比你聪明,看不清局势还不听劝,真以为你们造反能成功?” 陆灶更起劲“去nm的,造反的是你们,袁老道坑杀国师,窃国师之位,不帮国师报仇还帮袁老道,你们tm才是反贼” 话不投机,两边开打,灵鸣对上白髯,嗔目对上否贪,陆灶砍向白髯的刀被吕正绅的碧波锏挡下 另外八位修士,有五个是拜火教的,开始准备阵法,另外三位各显神通,尽自己所能帮忙 静蝉印的防御使嗔目的攻击尽数无效,那一下下势大力沉的拳头全被反弹,嗔目将真气聚于手中蓄力一击,也未能突破防御 帮忙的修士,用出金光刃也未能击穿,飞去的黄纸也被挡下。 否贪就这样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攻击,嘴巴一直念叨着让他们回头是岸 灵鸣在修为与术法上可以说完全压制年龄比他大的白髯,几轮一样的法术下来,剑诀,符箓,灵鸣都胜 但白髯不急不躁,袖中玉冥鱼一动 借着月光落下一滴滴诡异的“雨点”,灵鸣为防止其他人中招,只得拉开远处再战 一修士上前攻击,手中术法还未打出,那“雨点”落到他身上一滴,便开始扩散,在他的惨叫声中,他化做了更多的“雨点” 雨点追向灵鸣,好在灵鸣身手敏捷,一路拉开,虽然白髯不傻,他可以选择不追,但他最烦的就是龙虎山修士,他要亲手杀掉这个“天才少年” 陆灶手上火刀撞上碧波锏,陆灶只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是碧波锏的影响,若不是陆灶修为颇高,早就被扭成麻花 看到陆灶劣势,一修士催动法卷,大风从陆灶脚下卷起,将俩人拉开 吕正绅一看有人插手,翻了个跟斗朝十步外的修士挥锏,空间都被扭曲,扭到那修士的头上,瞬间变成麻花头,直挺挺倒下 这才交手几下,就已死了俩人,陆灶这下子不能再留后手 他拿出他的仙器,可以说是京都里杀伤性最低的仙器,唤风铃,他把铃铛挂在腰间 这铃铛能让人瞬息闪出十里,加以控制,便是看到哪闪到哪 好在是攻击性最强的陆灶拿着它 好在陆灶还有一手火德真身,火德真身,不惧凡火,火元无尽,身披真火,怒火焚身! 陆灶身上燃起熊熊烈焰,好似火甲披身,火元护体激发灵力真气,他瞬身一刀劈向吕正绅面门,吕正绅急忙抵挡 这次,陆灶没有受到碧波锏的影响,反而是吕正绅被这一击压制得颤抖 吕正绅也感不妙,急忙向否贪那边奔去,但陆灶又一个瞬身砍来,吕正绅只得狼狈防御 否贪看见,他也顾不得和这两个人接着玩,一大个肉山像颗球一般滚向陆灶,看似笨拙的体态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陆灶一刀又一刀砍去,片刻之间已是数百刀,但未能伤到否贪 嗔目可没闲着,向那吕正绅追去,吕正绅在房梁上跳跃着,嗔目在后面追 但很快嗔目就觉得不对劲了,吕正绅不像在逃,他每一次跳跃与翻跟斗都像在唱戏,舞碧波锏看似在击退嗔目,实则在完成戏曲 请神,他在请神 “陆施主!他在请神” 陆灶也不顾这坨硬肥肉了,眼睛望去,一个瞬身劈向吕正绅面门,但为时已晚 吕正绅已请神身上,他神情一变,犀利无比“只瞧这小贼来得,便去不得!” 陆灶一刀刀袭来,他便用锏一下下还去,几百刀下来,陆灶又开始被碧波锏影响 之前的事:仙器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持仙器者,不仅是发挥仙器的作用,仙器本身也是护身法宝,但唤风铃比碧波锏差的多 陆灶视线开始扭动,火德真身护体加上唤风铃的保护,仍是抵不住那请神状态下的碧波锏 陆灶瞬身后撤,数十道火法挥出,逼退吕正绅 吕正绅竟是把袭来的火法吸入腹中,呼出白气 这时,一道比陆灶更亮的火光燃起,那五个修士布的阵法成了“祈以火神降世!祝呈火德真圣子!” 那四五米的火柱燃起,隐约看得出是半个人型,陆灶大喜,瞬身入法阵中心 吕正绅和否贪察觉不对,吕正绅在房梁上飞奔,一下下挥动碧波锏,否贪使出土元术法,阵法周围地面的石板突出百根石锥刺向那些修士 陆灶在法阵中一声暴呵,碧波锏的扭曲被冲散,石锥尽数被融化 那巨大火人已经融入陆灶体内,陆灶身上的火甲燃得更加猛烈,唤风铃从腰间飞到手腕,化做手链串着两个小铃铛 否贪还想用巨石攻击,看着飞来的巨石,陆灶一挥掌,一道火丝喷出,直接将巨石融化 五位拜火教修士完成这法阵,人人都已精疲力尽动弹不得,带来的法卷与法器也齐齐变作灰烬,陆灶感谢后便要五人立马撤离 吕正绅已经近身,他挥舞着碧波锏击向陆灶,但与陆灶短兵相接一瞬就被陆灶压制,陆灶大刀袭来时身后羽翼般的火焰也冲来 否贪地动山摇的滚来,凭着静蝉印撞开陆灶 嗔目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帮忙,他让现场另一个修士去帮灵鸣,他自己在盘腿而坐开始诵经,身上开始浮现金色梵文 唤风铃使出的风并非凡风,吹不动落叶流云,但能吹动术法 陆灶火法得风助旺,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灵鸣却没有对付玉冥鱼的手段,躲避那些白色“雨点”,他根本没机会反击,白髯悠哉悠哉向他逼近 一道金光刃袭向白髯,是那修士赶到,白髯本身修为就比那修士高,只是随手一接,那金光刃便消散 但就是白髯这一分心让灵鸣有了喘息的机会,一道掌中雷袭向白髯 白髯大惊,急忙御动腰间八卦镜,挡下这一击,灵鸣这一击将那八卦镜差些击碎,白髯也不再分心,这保命的法器,再用一次就得碎,白髯这时才看清自己和灵鸣的差距 白髯催动玉冥鱼,那些白色漂浮的“雨点”开始慢慢变大,每一个变化做拳头大小的白色婴孩,迅速向灵鸣俩人袭去 灵鸣又一次挥出掌中雷,但未能击散这些婴孩,另一个修士也尝试挥出金光刃,但没有效果 “我们先跑,找个阔点的地!” 那修士一喊,右手拽住灵敏,左手掐诀,脚踏在空中踏出金光,俩人向空中逃去 白髯掐诀,背上铜钱剑散开,架住白髯,也慢慢追去 逃至一片阔地,修士把灵鸣放下,已经是气喘吁吁,这踏金星的术法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修士消耗太大。 灵鸣思来想去仍是不知该如何对付那玉冥鱼,看来只能直接击杀白髯,谈何容易,白髯还有法器保命,就算灵鸣鱼死网破用出五雷轰顶法,想与白髯一换一也得先破了他那保命法器 已经能看到那远处追来的白点,灵鸣只得对那修士说 “道友,你先撤,你去找九儿,让她和阎虎汇报这边的情况,我最差,也能把这白髯老道带上黄泉路” 那修士拍拍身上灰土“这条命还国师,我们一起杀了这白髯,再去汇合不迟!” 俩人再无多言,灵鸣不知这修士什么能耐,也来不及布置战术,白髯已经追来 “我耗他真气,你能否废了他的法宝?” 那修士点点头,退后几步 灵鸣催动真气,一招身外化身,化出一只三丈长的猛虎,木元术法缠绕,冒着绿光的毒虎扑向白髯 白色婴孩一时也拦不住这老虎,但这么明显的攻击白髯不可能不防备,也用出身外化身,一只白色仙鹤与老虎缠斗起来 毒虎猛扑,一抓一咬,仙鹤应对相当狼狈,白色婴孩每次上前想抓住猛虎,都被一一击退,灵鸣自知这招没法对付玉冥鱼,便一心攻击仙鹤 白髯虽不敌,但有白色婴孩相助,老虎也占不到便宜 虎啸鹤鸣间,白色婴孩渐渐一只只抓在毒虎身上,毒虎的行动渐渐受限 在灵鸣木元术法的毒侵下,白髯真气受损,那仙鹤慢慢消散,但白色婴孩也把老虎死死困住 白髯和灵鸣都已经满头大汗,那修士已经完成蓄力,指尖射出一道金光,打向白髯,这是金光刃的另一种用法,不以弧形刃状击出,而是蓄于指尖,光柱般击出 白色婴孩在按着老虎,白髯一时气虚也没能闪开,只得用八卦镜挡下,这一挡,八卦镜爆开 白髯没想到自己的保命手段就这样没了,心里不禁打怵,甚至想逃,但他知道眼前俩人已经强弩之末 那使金光刃的修士已经无力再战,现在只需对付灵鸣,自己有玉冥鱼,已经手握胜利 灵鸣化出的老虎消散,灵鸣没想到那些白色婴孩竟将他真气化身击散,现在已无力再施法,只能殊死一搏,以命求天雷 摆好架势开始默念五雷法咒,白髯不知他在做什么,但白髯知道他身上剩下的元灵气连个掌中雷都用不出来,小伎俩连自己的影子都碰不到 白髯让白色婴孩跟在身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慢慢走向灵鸣 “呵,龙虎山大宗,闭门弟子,百年不遇天才,今天还不是要死在我手上” 那力竭的修士竟然扑向白髯,想用拳头做最后的反扑,白髯袖子一挥,他便被甩开,但他又一次爬起,摇摇晃晃走向白髯 白髯掐诀,两枚铜钱飞出,击穿他的髌骨,他没喊一声,只是扑通跪倒,鲜血直流,他瞬间脸色煞白 等白髯接近,他又不知何处爆出出力气,向白髯腹部挥出一拳,白髯吃下这一拳,脸上难看向后退去几步 一怒之下又是铜钱击出,击穿他肩膀,手脚皆废的他,再无力支撑,倒在白髯面前 灵鸣不敢看,必须使出这最后一招,不能让这一切的牺牲白白浪费 白髯跨过他的身躯,他竟咬住白髯小腿,白髯吃痛大骂,一下又一下踩在他头上 “狗东西!狗疯子!” 直到把他的头踩得不成人形,才迈向灵鸣 灵鸣抬头看着那血泊中面目全非的修士,心中已经百感交集,看着邪笑走来的白髯,灵鸣也笑了出来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笑没想到你能这么蠢” 白髯自然觉得大局已定,自己的胜利已经是事实 “怎么,你还能打出一道掌雷杀了我?呵呵笑话,你必死无疑” 白髯催动玉冥鱼,一只白色婴孩飘向灵鸣 “我当然会死,你也活不成!” 灵鸣指诀向天,本月明星闪的夜空顷刻间乌云密布,轰轰雷声想起 白髯大惊失色,慌了神,让白色婴孩全部袭向灵鸣 “你tm,你这个疯子!” 但一道雷劈下,将白色婴孩劈散,白髯想跑,但雷一道道劈下,他用婴孩挡,挡一下婴孩消失一些 “你这种蠢人,仙器在你手上也发挥不出厉害!一起下去找国师吧!” 玉冥鱼已经用不出白色婴孩,白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死都没想到这些自己会到这步 五道雷一齐劈下,白髯直接被劈成灰烬 而灵鸣,也不再有呼吸 化厄带的是一开始佯攻的队伍,架着高高的法阵,带着三个同修空灵术法的修士,与十个助阵的修士,以及大批伪装成修士的普通人,与袁鑫来的人斗法 他只需要拖住乔欢戊和她的徒弟,空灵界的斗法在实物界表现异常平静,平常来说,实物界如何变化都不会影响到空灵界,但刚才,斗法中的化厄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退出空灵界,看着天空乌云密布,开始炸雷,他知道灵鸣要用出兜底手段了,对面的法坛却不知何时没了乔欢戊的身影,只剩她的徒弟与二十个助阵的修士 化厄大惊,难道空灵界里的只是乔欢戊留下的虚影?她知道目标是不言阁里的法器?他不敢再多想 再次进入空灵界时,里面战况还是焦灼,但他发现了,空灵镜确实不在这里,那乔欢戊只是一个虚影。 “被骗了,都别留后手,乔欢戊不在这里,不用怕她,开杀戒!” 说罢化厄退出空灵界,刚出来就看到,两边助阵的人已经因在空灵界死亡而倒下,但自己这边只倒了两个,对面倒了近十个 化厄急忙向不言阁的方向赶去,但他转念一想,直接奔向护法所在的皇宫,这时去帮陆灶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情况再恶化 阎虎总觉不对劲,她现在正追击袁鑫来,这袁鑫来比想象中弱太多太多,哪怕两件仙器在身,没过三招便败逃 阎虎想不通就袁鑫来这点本事是使了何种手段坑杀父亲,她也怀疑过是不是袁鑫来在故意示弱,想找破绽 但就袁鑫来这逃跑速度和身上伤势,阎虎实在不觉得袁鑫来在卖破绽 袁鑫来一路逃向雷光闪烁的京都,阎虎在后面一直追 九儿遇上了化厄,还没来得及问化厄那边情况,化厄只安排那些抢法器的修士到那空灵界的战场助阵,只要那边取胜,便可布下法阵,京都之内的一切术法都可被控制 九儿跑累了,化厄便背上她跑,急忙向陆灶的方向赶去 望渊在不擅长的空灵界已经被乔欢戊玩弄得不成人样,手持空灵镜的乔欢戊在这空灵界仿佛是主宰,一切都遵从她的意愿变动 望渊术法无一可以施展,乔欢戊一会儿拆他胳膊,一会儿把他的腿接到头上,虽不能造成伤残,但也让望渊痛苦不堪 望渊使出食阴教秘术,唤出一只扭曲鬼怪,空灵界与阴间一线之隔,是鬼怪不受拘束的地界,召出的鬼怪不会受修士掌控,望渊此举已经逼不得已 望渊这般唤出的鬼怪不算强力,只是些荒山野岭的幽魂聚集之物,望渊也怕召出来的东西噬主 那鬼怪扭曲的厉害,好似十几个人被强行扭曲成一个人,它痛苦嚎叫着,没有攻击望渊,袭向灵力更旺的乔欢戊 望渊大喜,这般看来,在这空灵界的鬼怪会优先攻击乔欢戊,只要乔欢戊一死,自己再迅速退出空灵界,也可全身而退 鬼怪在空灵界过于无拘无束,变化虚实隐显也搞得乔欢戊一时无法解决,只得催动空灵镜把那鬼怪压迫至一小块空间,再使出八彗术法 几片桃花瓣从指尖飘出,将鬼怪包裹住,一点点收缩变小,直到变作一朵桃花,花瓣散开,鬼怪消失 乘此空隙,望渊不再留手,怀中几片白骨飞出粉碎,袖中四道符箓飞出沾上骨粉,燃起黑火 四张符箓燃烧得很慢,第一张符箓燃尽 一声声骇人心神的尖锐笑声传来,一件喜庆的红袍显现,在笑声越来越近时,红袍中那惨白的人型也开始显型 笑面鬼,食阴教秘术,召出这阴间诡物,笑面鬼缠身之人十死无生,但面对乔欢戊,望渊也不知能不能赢,但这已经是他能召出最厉害的东西 乔欢戊没见过这东西,心里也是忌惮 笑面鬼没有立刻攻向乔欢戊,身朝乔欢戊头扭到背后看向望渊,在尖锐的笑声中掺杂着颤巍低沉的老年男人声音 “小修士,胆子大,我喜欢” 望渊像是灵魂被冰冷的触手划过一般,打了个冷颤,召阴间之物,都是掐断神识,以傀儡般驭用,他没想到在这空灵界召出的阴间之物,连上神识后这般恐怖 但笑面鬼没有攻击望渊,尖笑着攻向乔欢戊 面对笑面鬼的攻击,乔欢戊略显狼狈,这可不像那鬼怪,笑面鬼爪挠闪身撞击,都充斥着阴间死气,轻则损人阳寿,重则拽三魂伤七魄 乔欢戊哪怕用上空灵镜与八彗术法,也没能压制笑面鬼 第二道符箓燃尽,笑面鬼身上红袍扩大几分,那惨白人形也长大几分,笑声从尖锐变成洪亮 乔欢戊只得使出八彗秘法,桃,荷,李,杜鹃,樱,杏,牡丹,七种花苞在乔欢戊身上绽放,那些花瓣散开,每一片花瓣落到乔欢戊脚下仿佛触到水面,发出琴弦声响 每一种花一道弦音,每一声响出,笑面鬼身上仿佛被重锤一下,笑面鬼前扑,花瓣琴弦声响将其击退 双方僵持 第三张符箓燃尽,那惨白人形变得体态肥胖如同中年男人,身上红袍被撑大 这时笑面鬼不再冲击,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乔欢戊不受控制也跟着笑起来,每笑一声乔欢戊都感觉肝胆剧痛,连忙落下大片花瓣,击出一曲,攻向笑面鬼,才缓过劲 乔欢戊一口鲜血吐出 笑面鬼撕扯自己的嘴巴,把嘴角拉到耳根处,笑出极难听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不停,望渊也受到影响 望渊急忙捂住耳朵,望渊与乔欢戊都是七窍流血,乔欢戊落下全部花瓣,一曲急促的曲子奏响,最后一声绝响,逼停了笑面鬼 第四道符箓燃尽,笑面鬼在笑声中,缓缓消失 乔欢戊瘫坐颤抖,望渊右袖口中抽出一根尖锐的白骨,掐诀念咒白骨断成两节,望渊看向乔欢戊,她却没半点反应,还在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 乔欢戊起身“怎么,你就没其他手段了?你觉得那些在实物界的术法能在这儿有用?” 望渊施法,将断裂的一半白骨击向乔欢戊,乔欢戊不紧不慢,想拨开白骨,但白骨直直袭来 乔欢戊大惊,白骨直直插向她胸口,但没有半点疼痛,这不是攻击的术法,但乔欢戊已经脸色煞白 “这,这是通骨术?你真是食阴教长老!你想干什么,你想同归于尽吗!” 望渊冷笑“哼,懂的不少,我可没心情跟你同归于尽,要么你退出空灵界,在我出来之前逃走,要么现在我就把我的脖骨扭断,我们到阴间再见” 望渊知道乔欢戊一定会跑,不出所料,一眨眼,乔欢戊已经退出空灵界 在实物界,乔欢戊必然斗不过这食阴教邪术,她便迅速遁走,望渊不像化厄他们精通空灵界 他想退出还得布置法阵 之前的事:渔翁之利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再看回陆灶这边 陆灶打不破否贪的防御,否贪与吕正绅的攻击也伤不到陆灶,陆灶现在和俩人过招甚至有闲心骂两句 “肥和尚,平时就身上恶臭,不爱洗澡,老子帮你烧烧肥肉里的虱虫” “下九流,平时老实巴交,袁老道给你买婆娘啦?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但吕正绅和否贪和不像他这么游刃有余,虽是僵持,但也只是凭着否贪的静蝉印掩护吕正绅攻击,俩人配合不敢有一丝松懈 天雷轰鸣,陆灶知道,灵鸣八成是死了 怒气更上一层,身后火羽高高燃起,一道道火法击去,手中火刀也不停追砍吕正绅 否贪想挡,却被无数袭来的火羽逼退,吕正绅已经接不下那狂暴的攻击,身上已被砍伤几处,但因请神上身,都没能致命 一阵诵经声由远而近,身上梵文闪着金光的嗔目走来 否贪一眼,便是惊慌 “吕施主,不得再留手,现在得搏命!” 嗔目在诵经声中,身体被金光包裹,一道金光冲天,一尊嗔怒满面,六臂持四法器,高比楼房的铜皮金刚矗立在众人眼前 金刚一跃踩向否贪,否贪被火法牵制,一脚被踩入土中,但静蝉印护体,只是陷入土中而已,否贪土遁脱困 “嗔目,没想到你竟得了真传,不愧我当年那么看好你” 金刚一臂抓向否贪,一臂持金刚杵刺向否贪,否贪没能躲开,土法使出的厚实的土墙也被击破,金刚杵刺向否贪,没能击破静蝉印的防御,但真气压迫也能伤到否贪 否贪一口鲜血吐出,急忙诵经施法,一只真气幻化的巨大金色佛掌推开金刚的攻击,否贪连忙后撤 吕正绅被陆灶压制,白色的戏服已经被染红不少,只见他眉目神情一变,大喊 “弟子挥身精血,请来二郎真君助力!” 吕正绅身上真气爆发,一挥锏将陆灶击退,这一下的力气比之前强了不少,陆灶催动火法,一只火鸟袭去 吕正绅又是一挥锏将火鸟击退 只见吕正绅真气缠绕,额头上不知何时开了个口,一只眼睛从中生出,面容气质也变得好似一尊神像 “你tm真以为你把二郎真君请来啦?!” 陆灶施出火法“祝炎神鸟,听我遣令,现形!” 一声威压十足的鸣叫传来,陆灶身上的火焰高高燃起,化作一只火凤,在陆灶头上扇着翅膀 随着陆灶一起冲向吕正绅 吕正绅不紧不慢,额头眼睛射出一道红光,陆灶催动仙器躲开,只见红光所致,一片楼房倒下 火凤口中吐出一颗火球,翅膀扇动无数“火雨”袭向吕正绅 陆灶这时也闪身到吕正绅身后,火刀已经砍去 吕正绅仍是不动脚步,碧波锏只插地面 顿时地面好似海面般起伏,紧接着于吕正绅为中心,像海中漩涡般扭曲,火法被扭曲,陆灶的火刀被扭曲,远处的否贪和嗔目都被波动的地面影响 陆灶及时闪身,火凤也急忙飞离,吕正绅停下法术,杵着碧波锏的他宛如神像 陆灶不得不停下动作思考对策 “陆施主莫慌,化厄来助你!” “还有我!通罗神女,人见人爱的九儿来了!” 陆灶看去,化厄背着九儿正朝这边奔来 空中又传来一声冷冰冰的 “抱歉,来迟” 望渊被一只巨大黑色乌鸦带着飞来,望渊落地,乌鸦变回望渊的道袍 四人齐站一排,陆灶先说 “担心,这小子恐怕真把二郎真君请来,那碧波锏好不厉害” 九儿先发动术法,吕正绅突然抬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一拳击去,竟有真气碰撞,九儿右手一疼 “好消息是,通罗神能碰到他,坏消息是,他能碰到通罗神” 吕正绅要动,火凤向前纠缠,陆灶连忙大喊 “化厄,去帮嗔目,望渊九儿我们对付这厮” 化厄奔向嗔目的战场 陆灶闪身一刀刀砍向吕正绅,每砍一刀就闪身拉开,不过多纠缠,方便队友施法,吕正绅脚下不动,一只手持碧波锏就能挡下陆灶的攻击 九儿用着通罗术法,吕正绅一只手就能全部化解 望渊符箓摆开,把吕正绅困在阵眼,一只只鬼火化成的骷髅朝着吕正绅袭去,紧接着他从袍中拿出装白灰的香炉,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在香炉中 施法,剥离吕正绅的血液,但吕正绅,用碧波锏扭曲,挡下火凤的火法与望渊的鬼火,望渊的剥离秘法,也只是伤了点吕正绅皮毛,使他微微出血 虽然优势微乎其微,但三人稳稳当当压制了吕正绅 只要拖住,吕正绅迟早支撑不住请神的代价,那时不攻自破就是最好 嗔目与否贪开始角力,金刚形态的嗔目比否贪厉害的多,但静蝉印给予否贪真气的强化,使否贪幻化出的佛掌能与嗔目持平 嗔目看到远处奔来的化厄,心中大喜 化厄想把否贪拖入空灵界,但只拖入了一半,不知是好是坏,否贪要两边应付,虽空灵界否贪也精通,但一半在实物界一半在空灵界,他就算有静蝉印护体,也狼狈不堪 皇宫城墙上,乔欢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抱着黑猫,津津有味地观看他们战斗,通骨术早就被她解开 一来她不想再脏衣服,二来她不想再有疯子跟自己玩一换一的术法,一点都不好玩 她身上现在不止带着空灵镜,还有刚刚回收的玉冥鱼 “这位仙子,可是京都护法乔欢戊?” 一听动静,乔欢戊大惊,回头看去 那一身蓝铠甲在月光下十分靓丽,那副阴险的面容使人看着发怵,那蓬勃如江涛的妖气才是使乔欢戊害怕的东西 “你是!” 乔欢戊还没来得及动手施法,蓝凯指尖一道妖法击出,乔欢戊五脏六腑与大脑化成黑水,从七窍流出 蓝凯上前,取下玉冥鱼,却没找到空灵镜,蓝凯大笑 “哈哈哈,这妮子,竟然有这种后手” 在空灵界,乔欢戊紧紧握住空灵镜,亲了又亲“我的宝贝,又救我一次,可惜了这幅好看的皮子” 阎虎一路追袁鑫来到皇宫,这老道逃跑能力可谓一流 袁鑫来飞身踏空向城墙上,便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阎虎一步步逼近,她反复确认袁鑫来没有在这布置陷阱,本准备攻击,但一道强大的妖气袭来 阎虎大惊,转身的过程中挥动天威剑,一道白光从天空轰下,等白光散去,只见一只由人头骨拼成的长虫被杀灭 但那城墙上一步步走来的,才是妖气的源头 那一身白铠甲,脸上带着面具的大妖,走过袁鑫来,挡在阎虎面前 阎虎面无表情,好似早就料到,沉闷地说“白凯将军,真是久仰大名” 那低沉的声音从铠甲里传来“愧不敢当,你才是美名远扬,阎虎真人” 阎虎取魄勾袭去,数个幽影般的钩子袭向白凯,取魄勾击中,六魄尽散,身死,成干尸 白凯不躲不防,幽影般的钩子打到白凯身上,却直接穿透而过,未能伤其分毫 阎虎先是一惊,这白凯到底是什么妖,为什么会没有魄,她收回取魄勾,手持着天威剑 袁鑫缓过劲来起身,拿出仙器,准备与白凯一齐对付阎虎 在空灵界斗法的修士,与抢夺法器法卷的修士汇合,一下子便将乔欢戊的徒弟击溃,开始布置法阵 否贪已经被嗔目与化厄死死压制,被杀死只是时间问题,否贪一路遁逃,俩人一路追 否贪即将逃出皇城南门,却看见一个人影正从门外悠悠走来 那一身红甲,扛着一柄长戟,那如同高山倾倒般压迫的妖气,三人都认得他 红凯对否贪大喊“喂,胖和尚,你就是护法吧?我是袁老道请来的” 否贪大喜,加速遁走奔向红凯,接近时,红凯一挥戟,攻向否贪“请来杀你的” 这一击没能击破静蝉印,但那金光屏障已经出现裂痕,否贪也受了内伤 化厄眼看异变突起,止住嗔目,看着与红凯交锋毫无还手之力的否贪,化厄说 “我们得帮否贪,无论这红凯大妖为何而来,他是我们的敌人” 嗔目点点头,三人与红凯交战,否贪也知这局势“多谢两位不计前嫌” 红凯大喜“哈哈哈,来啊!”长戟红光闪烁,一敌三略占上风“你们三觉得能打赢我?!哈哈哈!” 化厄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另外两个大妖也进了京都,袁鑫来是内应,袁鑫来要把仙器全捏在手上 三人只能边打边退,若能抽开身,通知陆灶现在的情况,也许吕正绅也会前来帮忙,但现在三人,若谁离开,另外两位俩人必死无疑 陆灶三人配合间,吕正绅越发不敌,望渊很疑惑,这时,法阵那边应该已经完成,为何到现在迟迟没有动静 蓝凯化作修士,早就混入那边的队列,惑心之术,使这些人都认为彼此染了“正气”,内讧撕杀之际,蓝凯看的不亦乐乎 陆灶三人还在全力攻击吕正绅,一道白光从远处城墙上击来砸在地面,阎虎在白光中现身,浑身是伤,右眼紧闭,右臂已经不见 九儿连忙停下攻击,过去抱着阎虎,眼睛已经泪水不止,慌慌张张地说 “阎虎姐,怎么会这样,那袁老道使的什么法子?” 九儿用通罗秘术,为阎虎止血,手接不回来,但眼睛还能修修 阎虎回过气 “谢谢九儿,都停手!” 陆灶一愣,望渊已经停手,吕正绅也没再攻击,看向阎虎 “袁鑫来,他把三只大妖领进京都,他要我们全死” 众人都一惊,在场都是和大妖对过阵的人,曾经老国师还在,三只大妖没一个可以攻入京都 吕正绅敏感,看向一边,只见蓝凯缓缓走来 …… 红凯那边,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全力一挥戟击退三人“行了,时间到,不跟你们玩了” 红凯身上红色雾气弥漫,妖气更加强盛,否贪大喊“两位走!绝不得让这妖孽为祸京都,贫僧,该食这业果” 嗔目与化厄也没多说,向陆灶的方向奔去 嗔目与化厄不一时便到了陆灶的战场,没想到阎虎也在,众人正看着缓缓走来的蓝凯 这时,一道红影从天空落下,落在蓝凯身边,砸出一个大坑,是红凯,他把沾着血的静蝉印仍给蓝凯,一齐向众人走来 另一边,袁鑫来与白凯也追来,众人已经摆开架势 没什么话,吕正绅还是请神状态,但真气已开始减弱,他看着几只大妖,随着吕正绅一句 “妖孽,休要猖狂!” 双方便开战 陆灶与吕正绅对上红凯,红凯一敌二不落下风 阎虎一直盯着袁鑫来 化厄与嗔目对上白凯 九儿与望渊对上蓝凯 任凭吕正绅天眼射出红光或是挥动碧波锏扭曲空间,红凯一声暴呵红雾喷出,竟能与之对冲持平 火凤的火法也是如此 陆灶与吕正绅一刀一锏,与红凯只能势均力敌 白凯好像根本没把这俩人放在眼里,化厄把白凯拖进空灵界,白凯能迅速脱身,嗔目的攻击,被他召出的骨妖挡下,一来一回间,白凯略占上风 蓝凯妖术幻身虚实不定,九儿的通罗术不能精准击中,望渊身上东西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他只能再一次召出笑面鬼,虽不抵空灵界里的厉害,但现在是望渊擅长的实物界 九儿也一次次使出通罗秘术驱散蓝凯的攻击,压制住蓝凯,但双方顿时都拿对方没办法 阎虎虽断一臂,但也不是袁鑫来能对付的,袁鑫来狼狈不堪,而且还没帮手 今夜本就一直在战斗,现在大妖搅局,再拖下去恐怕要出事,鏖战许久,已经见得东方微光 望渊眼看局势越发焦灼,化厄嗔目九儿都开始疲惫,再不破局,大伙会死在这 “阎虎,灶爷,帮我争取点时间!” 阎虎甩出取魄勾,陆灶让火凤过来牵制蓝凯,取魄勾护着望渊 望渊不停念咒,他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眼球,皮肉,整个头只剩骨头时,袍中一摊黑泥冲出,包裹住头颅,包裹住全身 食阴教也会请神,不过是真的把神请到现场,这是食阴教供奉的污秽腐臭神灵 一堆腐烂的骨肉与枯枝烂叶和其他百种污秽之物组成的东西 好在是望渊在控制,他向蓝凯看去,蓝凯腰间画出一道黑圈,若不是蓝凯幻身遁走,已经被拦腰斩断 望渊又看向红凯,红凯注意到那未知视线,一声怒吼呼出红雾化虎,那虎还没奔向望渊,就已经骨肉分离,腐烂消失 再一次攻向红凯,陆灶与吕正绅纠缠住红凯,这一下打到红凯身上,他脸皮已经开始腐烂掉落,但红凯一声怒吼,人头腐烂后换成虎头,没继续腐烂 白凯击退化厄与嗔目,唤出一条由人骨拼接的巨大蜈蚣,攻向望渊 望渊本想将其侵蚀腐烂,但白凯召出的妖物没受影响,望渊撕开腹部喷出一堆污秽之物,将那蜈蚣击散 三只大妖感受到危机 蓝凯躲避望渊的攻击大喊“红凯,别玩了!” 红凯仰头发出兽吼,把吕正绅和陆灶震退,一跃而起,脱离陆灶与吕正绅的纠缠,力劈华山,劈向嗔目,嗔目六臂抵挡,长戟红光乍现,直接将嗔目斩成两半 所有人都为之大惊 红凯又几个瞬步,斩向九儿,好在九儿对付这种攻击很有手段,通罗秘术一用,将红凯抛置空中,这时蓝凯抓到空隙,一道妖术击向九儿 望渊连忙阻挡,陆灶也瞬身砍向蓝凯 吕正绅看着下落的红凯,碧波锏掷出,扭曲空间想把红凯击杀,但红凯一击下劈,将碧波锏连通扭曲一同击退,吕正绅跃起接住碧波锏,在空中斗了几个来回 吕正绅落下后没有纠缠,飞步支援正要被白凯攻击的阎虎 阎虎趁着吕正绅帮挡下一击,天威剑一指白凯,却未能击中,白凯用召出的骨妖抵挡 化厄一转势头,将红凯拖入空灵界,片刻空隙,望渊攻向红凯肉体,却被袁鑫来的仙器阻拦 那拂尘丝缕牵着望渊,将他的攻击面向化厄,明明望渊面向红凯,视线中却是化厄 望渊没能收住,化厄一条腿被侵蚀腐蚀 九儿连忙帮其止血,才没使化厄当场毙命 白凯迅速进入空灵界将红凯带出 红凯一戟劈向攻来的吕正绅,将其击退后斩向化厄,九儿还想将红凯抛到天上,蓝凯连续攻击九儿,好在望渊阻挡 望渊想先解决蓝凯,黑色泥水在蓝凯脚下冒出,任凭蓝凯如何幻化身形,泥水紧紧追击,蓝凯小腿已经完全陷入泥水中 陆灶瞬身就砍,但被白凯的骨妖阻拦,火凤趁机使出火球轰炸,但被突然冒出的十几只人骨拼接的骨妖阻挡 九儿成功将红凯抛到天上 袁鑫来虽狼狈应对阎虎,但他的目标一直不是击杀阎虎,在于阎虎的斗法中,一道掌中雷,阎虎要挡,拂尘牵着那雷绕过阎虎,一下将无法躲避的化厄击成黑炭 望渊大怒,连续攻向袁鑫来,袁鑫来一直躲闪 这给了蓝凯喘息的机会,幻化身形到九儿身边,阎虎看见,取魄勾击去,却不想蓝凯立刻转变方向,奔向在与红凯交手的吕正绅 惑心术,使吕正绅身上的“二郎真君”陷入迷惑,吕正绅失去神助,面对红凯的攻击他根本不可能接下 吕正绅绝望之际,好在陆灶瞬身前来 望渊身上的污秽开始消散,时间快结束了 阎虎眼看这情况,她明白,输了 天威剑指向九儿,又指向吕正绅,指向望渊,三道天光将三人送出京都 阎虎与陆灶背靠背,看着袁鑫来他们 阎虎眼中已经无光,但语气仍是沉稳“灶爷,若是我先倒了,你也走!” 陆灶没说话,火凤一直在降下火法,想争取让阎虎喘口气 “我帮你杀了袁老道!” 陆灶瞬身砍向袁鑫来,却被一柄长戟挡下 “你叫陆灶,我认你是个好对手,比那请神的小子厉害!” 红凯与陆灶开始拼杀,几次陆灶闪身攻击,都被红凯接下还击 袁鑫来没在继续攻击,他知道自己打不赢阎虎 但蓝凯与白凯可以…… 阎虎将天威剑高高举起,取魄勾追向袁鑫来,袁鑫来只顾逃跑 天光追着白凯和蓝凯落下,但这时的阎虎已无多少气力,再举不起天威剑 天亮了,城中却有比太阳更亮的白光与火光 燃烧的陆灶仍在与红凯对抗,阎虎天威剑的攻势已经减弱不少,阎虎恍惚之间,低下头 阎虎眼角泪水直下“父亲,孩儿无能,不能给父亲报仇,待孩儿,亲自,与您跪罪” 最后一道天光,落在阎虎身上,不是把她送出京都,而是将她送去见父亲,天威剑随着天光也消失不见 红凯对同伙喊“都别过来!我要亲手斩这陆灶” 陆灶见阎虎身死,来不及悲伤,这下拜火教秘术再不拘束 “黄炎神火!呈显!” 陆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火元,唤风铃一直响个不停,一道火焰爆发,逼退红凯,白凯蓝凯袁鑫来都艰难招架这一下 火凤抱做一个球,一分为五,像陨石般围绕陆灶旋转,周围的一切都被点燃,红凯面对这滔天烈火狂笑着,冲上前,火球瞬间变化火柱横扫,逼退红凯 陆灶没有急着攻击,他一直在找空隙,准备一刀砍死袁鑫来,他有信心和红凯耗到有机会 袁鑫来白凯蓝凯急忙退出战场,这陆灶简直发疯,这样的术法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陆灶眼看好机会,一个瞬身到袁鑫来背后,一刀劈下 只劈了皮肉被断其筋骨,因为红凯的长戟,已经贯穿胸膛,陆灶恨,五个火球袭来,却袁鑫来用拂尘引开三颗,白凯蓝凯一齐挡下一颗,红凯劈开一颗 袁鑫来倒地已经冷汗直冒,这般使用拂尘已经再无元灵气治疗着自己,蓝凯随手一挥帮他止住血 红凯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差点让你得手,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身体给白凯,我要厚葬你” 陆灶最后都没闭上眼,身上的火焰慢慢熄灭,待红凯抽出长戟,陆灶都没倒下 …… 京都外三人,数吕正绅伤的最重,他口吐鲜血咳嗽不止,全身抽搐,嘴巴里已经被烧黑,请神期间受的伤,结束后都由他承受 九儿没说什么,默默帮他疗伤 望渊倒是没什么事,秘术结束后,他的头还是之前一样,身上也没挂什么彩 九儿一下子哭了出来“阎虎姐,灶爷,死了” 望渊也是愁容满面,不过他平常也这幅表情 吕正绅呆滞地看着京都,半天吐出一句 “选错了” 他说完,提起碧波锏,朝南边走去 望渊也准备走,九儿跟着他,望渊问 “你不回通罗神教吗?” 九儿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泪“通罗神说,想报仇,我得跟你走” 望渊没多说,向东边走去 凯旋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红凯大口吃着肉,与严凡一畅饮,对严凡一解释着 “这灾厄,我也说不清,这地上有六荒,荒原,荒山,荒川,荒谷,荒漠,荒森。六荒中生气无存,向外扩散时,就是灾厄,灾厄千奇百怪,我上次对付的,是荒漠的沙暴” 严凡一疑惑“气象?” 红凯与严凡一再碰一碗酒“不是,你也感受到了吧,那些滚棘不是活物,连死物都不算,那就是灾厄” 几碗酒下肚,红凯损了几句自己之前看不起严凡一的话,严凡一对红凯的印象又好了许多,红凯突然一句 “哦对了,那戚家,回去我帮你摆平,你想怎么样开口就是了” 严凡一敬了红凯一碗“谢谢了,多的不用,要给我妹妹一个交代” “等回去,我给你安排个住处,听说你一直住那瑶云海,那可不算个家” 严凡一听着心里不免高兴起来,他记得以前刚到柳京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在柳京买房安家,看来这个梦想要在京都实现了 严凡一笑而不语,又碰一碗,严凡一渐渐能接受这烈酒,喝着确实舒坦 “我想问些事” 红凯吃着肉点点头“问” “你有名字吗,人们都叫你红凯将军” 红凯哼一声“没名字,不想有,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严凡一看红凯反应不大,接着问“你是什么妖?” 红凯酒到喉咙一下子被逗笑呛着“咳咳,哈哈哈哈,你该不会没见过老虎吧?我这么大个虎头你都认不得,哈哈哈” 严凡一陪笑,没继续问这个话题,严凡一自然是知道他是虎妖,但除去他的虎头虎身,那四肢可是其他野兽的样貌 “你们四位将军都想着一统天下吗?” “这是自然,打来打去不就是谁都不服谁嘛,谁都觉得自己更适合管理这乱世” 严凡一眼神一变,犀利地看着红凯“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世道” 红凯也顿时停下吃肉喝酒“我大概能理解你,不过也罢,告诉你便是,我见过我的兵,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惧生死吗?” “为什么?” 红凯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因为我比他们厉害,因为他们佩服我” 严凡一脸上的表情不只是疑惑,还有一丝丝讥讽,这小孩子般的话语 “很简单,我和我的兵都尊强者为上,这世道就应该如此,只要有一个强到不可撼动的存在,治理这个世道,便不再会有什么大乱,不再担心什么灾厄,而我就是这世间最强者” 严凡一这下懂了,红凯想要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红凯是猛兽,有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野兽弱肉强食乃天理,生之所需,一山坐一虎并不会使山上的生物灭迹绝种,反而会平衡稳定,若其他强大的野兽取代了这只虎的位置,也会进入新的平衡 而且所谓弱肉强食的世道,是人间一直在上映的戏码,相比之下,红凯的弱肉强食比那些同类相食的人类社会,还更加顺应天理 虽然严凡一不赞同红凯的想法,但他也没做出任何反应,红凯是妖兽,严凡一并不想说教于他 严凡一拿起碗,再碰一碗“这么多为你卖命的兵,你哪找来的?” “我麾下百万兵马,人兵不过四成,这些人,多数遭过灾厄兵匪,又或是些天生野性之人,都知道这乱世要有力量才能立足,而我给了他们机会” 严凡一打趣“这你还要和他们俩结盟对抗黑凯?” 红凯也笑“这没法,那人邪门的很,不算个修士,什么兵法布阵,什么天时地利,他倒是厉害得很,他手上还有个仙器,比我见过的所有仙器都厉害” 红凯好似陷入回忆,那次对垒,地动山摇,高山化作平丘,乱石变作沙灰,红凯的兵马齐涮涮染上正气反叛,自己的妖力还被不断压制,维持不了人形 红凯满脸不开心“除非他跟我一对一,不然我不可能赢他” 真不像是这心高气傲的红凯会说的话,严凡一来了兴趣,先是问到“仙器?那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些很厉害的法器,不会用捏在手上就是个摆设的东西,反正很邪乎” 严凡一更加兴奋“有很多个吗?” 红凯回忆了片刻“黑凯手上一个,袁老道手上五个,好像还有三个,见过九个” 不知为何,严凡一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去找袁鑫来借来看看这仙器是何模样,说不定自己也能用用 “以前的灾厄也是你对付的吗?” 严凡一这一问,让红凯顿了顿,好像思索了一番 “不是,我们各自有自己负责的位置” 红凯说的也不全对,以前大多数时间,是老国师领着京都的修士抵御灾厄,他们更有手段。但不言阁事变之后,灾厄便是三位将军的责任了 红凯这时问严凡一 “袁老道说你是仙人,我本是不信,但你这身手确实不像地上修士” 严凡一没有回答,红凯接着说“你是天外天来的仙人,为什么要在这凡间?” 严凡一想起袁鑫来说的,将军们认为他是仙人就行,严凡一不知不觉也开始接受仙人这个称呼,他回答“找东西,我来这片天地找一味炼丹的药材” 红凯略有不信“很难找吗?” “我的术法有些无法在这儿施展开,这边地域我也不熟,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严凡一撒了个谎,他怕告知红凯真相的话,另外两只大妖会有所行动 红凯没再追问“回去我帮你找找” 俩人畅饮,红凯喝得脸通红,开始和严凡一嘻嘻哈哈说着打胜仗的各些事情,还要给严凡一在皇城里找个住处,严凡一也被这酒打上头,开始附和红凯的话。 直至天亮,红凯呼呼大睡,严凡一拍了拍脸,体内灵力直冲上庭,把酒劲冲散。 这却不是严凡一主动施展的术法,灵力与仙力他到现在不知该如何使用,他会的术法都是些以元以气驱动的术法,但这灵力好像有自己的意识,突然会蹦出来一下 好在严凡一是醒酒了,但红凯估计要睡到晚上 严凡一看了看包扎好的大腿 腿骨已经被刺穿,血都快流干,但严凡一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是肉体凡胎,只是体能异于常人,他在想自己到底会不会流血致死,毕竟没有痛觉可能会导致有些伤口不能及时发现 如果有些护身术法就好了 严凡一走出帐篷看着天上的白云,心中有些担心白安笙,一走几天,他担心白安笙会害怕那京都里的种种人事,他只想快些回去 严凡一想了想,走到林子里找了棵大树,靠在树下,睡去,他要试试梦忆术,看看京都里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在梦里迷迷糊糊中,严凡一找到了自己的双腿,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本以为的白安笙,跑过去看清后,却是蓝凯,蓝凯手上握着些什么,但严凡一没看清 画面如同水中黑墨般散开,他本想看看白安笙,但眼前的场景是一个全身火光的人,他扛着一柄大刀,向严凡一挥了挥手。严凡一没看见那人的长相,火光刺眼,他只听到那人挥手时有铃铛的响声 画面再次如同水墨般散开,这次看到了半个人,在瑶云海的阴影处看着严凡一吃饭 “仙人,醒醒,将军要赶路了” 严凡一被红凯的兵叫醒,他还在回忆着梦里的东西,没发现天已经全黑,看来这梦忆术还需练练,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些什么 严凡一再见红凯,红凯撕扯着身上的绷带,他那恐怖的筋肉抽动着,阵阵红雾漫出,等红雾散去,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连腰上缺了一块的肉都长齐了 严凡一震撼的表情藏不住,他自己腿上的伤都还没有恢复的迹象,这红凯就已经是个没事人样 严凡一没多思考,心中想法从口中脱出“这法子能教我吗?” 红凯看向严凡一,大笑“哈哈哈哈,这可是我们妖兽的独门绝技,你怕是学不了” 俩人一路奔回京都 红凯看出严凡一不需休息,两天两夜就回到京都,北城门已经有迎接的队伍,是蓝凯亲自带队,迎接严凡一 马上的红凯怒目圆睁“焯他妈,这死狐狸又整什么幺蛾子” 严凡一不解“怎么,你们有仇吗?” “没有,但我不喜欢这死狐狸,心眼子比蛤蟆背上的疙瘩还多” 严凡一看着远处那戏子美人锣鼓喧天的队伍,又看着那满脸笑意的蓝凯,也感觉到了蓝凯没憋什么好屁 “红旗大开迎将军,阻灾除厄得胜归” “仙人助阵天言赢,接仙回班天下平” 严凡一差点笑出声,红凯看都不看蓝凯一眼,直直驾马进城,严凡一被蓝凯拦下 蓝凯毕恭毕敬“严仙人,可还记得在下” 严凡一强忍笑意,下马说到“哪敢不记得蓝凯将军” 蓝凯笑着,看着十分平易近人“仙人平定灾厄,在下无才,还望仙人不嫌弃我小小心意” 严凡一还是笑出声“没,我觉得很,不错” “还请仙人到在下府上,让在下为之前没主动造访仙人赔罪” 严凡一心情大好,便答应了 他想,前和红凯交好,现在看来,蓝凯也有交好的机会,便去了 蓝凯府中有一小湖,湖岸鸟语花香,湖面静如明镜,俩人坐于湖中亭下,石桌上几道精致的菜肴,酒壶酒杯都是精致无比的青花瓷器,瓷上纹路隐隐约约能看出是狐狸卧在椅子上 严凡一喜欢蓝凯家里的风景 一直在看着湖里的鱼 蓝凯为严凡一斟酒“仙人莫要怪罪在下,入京都这么久,在下没能去拜见仙人” 严凡一看蓝凯又看酒“少来,酒桌上说好话就有事” 蓝凯不为所动“我也听说了仙人被戚家冒犯之事,放心,我身为一军之首,不会使那种下流把戏” 蓝凯举杯向严凡一“这杯我先给仙人赔不是” 严凡一没喝,看着湖里的鱼,心情非常轻松“你想要什么样的世道?” 蓝凯暗笑,也看着水里的鱼 “我想要的,是太平” 差异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严凡一看着鱼,那是一条条自由自在活跃在水面的锦鲤,仿佛水中的世界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心,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 不想限于水里,更想要跑,想要飞,飞出这水面 而蓝凯看着鱼,看的是深处的大鱼,一条条潜伏在黑暗中,互相窥探着,忌惮着彼此也算计着彼此,吃了对方,自己便有更大的生存环境 人人都知道这条大鱼可怕阴险,但人人都不知这大鱼的全貌,只得防备着这条大鱼,但在黑暗中的大鱼,哪会被他们算计 严凡一来到这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出自蓝凯的口中,严凡一只觉惊讶 严凡一脱口而出“太平?对啊,太平,统一不就是为了太平” 蓝凯笑着“看来仙人与在下一样,都想要一个人人安心的太平盛世” 若是别人,严凡一会兴奋不已,相见恨晚,但对于这只大妖,连严凡一都有所猜忌,缓缓问到 “你口中的太平什么样的太平?” 蓝凯脸上看不到半点阴险,甚至有点阳光“人人平等,不再有什么官僚权压,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帮助,把居心裹测的人拉出来让大家批判,一个真正公平的世道,一个人人都能安心的世道” 严凡一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 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面的人与外界隔离,没有什么统治者,人人都有话语权,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严凡一却是冷冷说“你做不到,那不可能” 蓝凯好像是苦笑了一下“当然啊,仙人,天下之大,哪怕是仙人您也无法一手抚平,更何况是在下,但在下愿拼尽一生气力所有,留下一句后人口口相传的盛世” 严凡一在思索,他对所有人都有莫名的信任,哪怕是红凯,但这蓝凯,一字一句,严凡一都无法信任,严凡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蓝凯,不用看表情,不用看行为,蓝凯本身就像一个奸谋诈骗的化身 但严凡一没有明说,无所谓这蓝凯为什么要骗自己,无所谓蓝凯有什么打算,严凡一已经接受了这被大妖左右的世界,蓝凯只要没对严凡一有恶意,没与严凡一为敌,严凡一就能接受 何况严凡一本不是这世界之人,何况严凡一强大,人一旦强大,就会发现身边的多数是好人,他们哪怕有心,也无力去算计一个过于强大的人 但蓝凯呢,这个大妖,是有能力算计严凡一 严凡一起身“走了,我还有事” 步子还没迈开,就被蓝凯喊住 “仙人留步,在下也有一件小事” 严凡一本不想多听但蓝凯接着说 “若仙人肯帮,造福一方百姓,在下还以满天庭作为回报” 严凡一僵住,脑子里飞速回旋“满天庭?”这是丹方里的一味药,是严凡一之前炼丹寻的最后一味药,是他家乡仙洞口种满的花 不在乎蓝凯为什么会知道丹方,也许是袁鑫来告诉他的,严凡一才无所谓,这满天庭再好寻不过,他还记得那仙洞在哪儿 “不感兴趣” 说罢就走,蓝凯也不留,只是笑着看严凡一渐渐远离的背影,端起一杯酒,饶有兴趣地与那水里的鱼对视着 到不言阁门口,见到袁鑫来,严凡一开口先是询问白安笙,白安笙在不言阁里面的房间,袁鑫来要严凡一先去戚家一趟,红凯有请 车上袁鑫来问“不知仙人用什么法助阵,使红凯将军态度剧变” 严凡一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袁鑫来只是听着都不可思议,他给严凡一的火德真经已经掐减过,都只是些入门把戏,一个秘术都没有,严凡一竟然能一个人撑起那样的法阵,甚至还有余力使其他的法术 看着走神的袁鑫来,严凡一问到 “国师,这灾厄到底是什么?” 袁鑫来疑惑,灾厄之事,哪怕乡野村夫都知晓一二,严凡一却全然不知,难道,严凡一的世界,没有灾厄? “仙人,你那边的天地,没有灾厄?” “没有,起码没有这种会动的灾厄” 一问一答间,俩人都愣住,俩人都想知道对方的世界到底和自己的有多大区别,严凡一先问了 “之前红凯说什么六荒,又是什么?” 袁鑫来从袖中抽出一卷图纸,慢慢摊开,是简略的地图,严凡一看了又看,和自己那边的世界区别不是一般大 袁鑫来慢慢讲解,北边一片黑地,就是荒原,东北边与北荒原一山之隔是四季飘雪的地带,东边大片沙漠,有一小块黑地,是荒漠,南边靠海,海上的黑地是荒川,东南边有一巨峰,荒山,西南边的荒森,西边的荒谷 “红凯将军所言不全,这世间不止六荒,还有两荒” 袁鑫来指着西北的一块黑地“传说,曾经此城乃天下最繁华之地,被灾厄侵蚀覆灭,成了荒城。之所以说为传说,是因为此城没有任何记载” 袁鑫来把地图交给严凡一看“还有一荒不在地上,在空灵界,是修士才知道的荒,名为荒天” 严凡一记住了地图“空灵界?那又是什么” 袁鑫来从袖中摸出葫芦“鄙人学艺不精,未精通空灵界术法,若要进去鄙人得起坛,但我这法器也算得空灵界的剪影” 袁鑫来掐诀催动葫芦,严凡一感觉瞬间天地颠倒,自己好在在水中游泳,但周围什么都没有,他感受到了空灵界奇妙的视感和触感,踩稳后,严凡一观察着虚无的周围,袁鑫来突然出现 严凡一问“这是什么地方?” 严凡一想走过去,迈开脚却无法前进,好似整个人悬在空中,更像是,在梦中 “此乃绝地葫芦,是在下的法器,视触与在空灵境无异,只是有略微不同” 严凡一还是没法前进,突然体内灵力微起,随着严凡一的心意将他推向前去,袁鑫来感受到这不可思议的灵力,强忍心中震惊 严凡一在这没有上下左右之分的空间畅游起来,像在梦中一般,不亦乐乎,但也没忘正事 “有什么不同” 袁鑫来咳嗽一声“一来,空灵界只纳神识,肉体无法进入,神识在空灵界所遭遇会在肉体上响应。我这葫芦是把肉体直接带入这绝地” 严凡一越来越熟练在这空间自由行动 “二来,空灵界中通常的术法受限,只有门派秘术才能正常施展。而我这葫芦里,非灵力术法不可使用” 说到这,漂浮的严凡一突然停下,回想着火德真经里的灵力术法,掐诀施法 一只巴掌大的火鸟从严凡一右手飞出,严凡一收回后,又尝试使出火元催动术法,果然是使不出 袁鑫来接着说“那荒天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一片扭曲的灾厄地界” 袁鑫来催动葫芦,俩人又回到车上,严凡一都没反应过来,身上的灵力还在散发,严凡一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法,灵力是自己出来的,也只能等它自己回去 袁鑫来收起葫芦“而灾厄,就是荒地诞生出的,不生不死的东西,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扩散荒地,它们的诞生与行动不定,术法不可占卜” 两个世界的差异,在严凡一脑海中却掀不起半点波澜,严凡一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世界有灾厄这种事情,连一句灾厄从何而来,存在了多久都不想问 但是严凡一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不可占卜?那个女人……” 袁鑫来马上接话“仙人是指戚家长女戚广瑞?” 严凡一不解“那她怎么知道” 袁鑫来眉目之间有一缕讥讽,但没让严凡一看出来“她是说不得,乃是这世间最玄妙神奇的修士” “说不得,言天机,行天事,不得问,不得疑,说不得口中之事就是天命之事,是天告诉了她,而不是她用了占卜术法。是她说的事就一定会发生,她说不行的事,机关算尽也不行” 严凡一听得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还有这等门派?我能不能学” 袁鑫来笑出声“哈哈哈哈”很快收住“对不住仙人,失态了” 严凡一疑惑 袁鑫来接着说“说不得不是门派,也没有术法,天选了人,那人便成了说不得” 严凡一微微皱眉“这不神棍嘛” 但严凡一心里已经十分敬畏这位说不得,十分想私下问问戚广瑞的感受,成为世间举足轻重的人是什么感受 快到戚家,不同于上次夜晚时的幽静通明,白天的戚家才显豪迈气派,远远看去,大门就是标志性建筑,而且已经有人候在那里 看那带头的人轻浮地摇着扇子,俩人便知道是谁了 戚广陵看着远处渐近的马车,嘴角翘起,心里想着这严凡一倒是真有本事,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近前停车,戚广陵为严凡一接驾“仙人贵安,小人给仙人领路,上次仙人来访,小人未能接迎,这次容许小的补过” 严凡一瞟了一眼戚广陵,虽然那副面孔和语气丝毫感受不到任何虚伪,虽然这人做事说话都诚诚恳恳,但严凡一对他可没什么好感 一路都是戚广陵在介绍戚家大院里的种种奇观,严凡一倒是听着,只是一言不发,直到进入大宅,戚广陵才消停 不同之前那么肃杀,踏入正门便看见戚泰然前来相迎 “仙人凯旋归来,将军让戚家为仙人接风洗尘,不胜荣幸” 随之有请到后庭入座,后庭花草缤纷,让人心旷神怡,桌上奇珍果实甜点,为这环境再填一笔安神舒心 红凯等候多时,座上不止红凯,一身桃色的戚广瑞也在,严凡一这次才看清戚广瑞的长相 上次杀气腾腾的眼神已是不在,眼只微开,露了一截明珠般的眸子,眉如秀枝一笔画上,薄唇点着一抹桃红,坐在那儿端庄娴雅,见父亲来,起身迎接 戚广陵直接走过去坐下,戚广瑞走过来,先向袁鑫来行礼,再向严凡一 “小女戚广瑞,见过袁国师,严仙人”她的声音让严凡一感到诧异,为什么和上次区别这么大,简直是换了个人 袁鑫来回礼,严凡一也跟着,严凡一很好奇为什么和戚家一点都不对付的袁鑫来会和戚广瑞如此彬彬有礼 几人就坐后 戚泰然先开了口“今日在戚家为将军和仙人庆祝凯旋如何?我将那京都最好的戏班子叫来” 还不等袁鑫来说,红凯先开口 “先说正事,你那儿子怎么交代” 没想到是红凯先说,所有人都没想到是红凯抢着为严凡一讨说法,戚家的人不知道红凯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大,但好在他们早有准备,听说红凯和严凡一大胜而归时,戚广陵就做了准备 戚广陵抱拳接话“我已查清,是宫里一官家的长子伙同另外俩人坑骗舍弟,才出了这样一台闹剧,主谋三人今早已经连同他们手下的盲流子打手一并处死。舍弟也按律发配充军,若仙人对这般结果不满意,小的再办” 严凡一听的大脑一白“说杀就杀了?” 戚广陵笑了笑“自然是依律处置” 严凡一突然明白了,那高矮胖瘦三人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成为讲和的牺牲品,严凡一也知道所谓的律法不过也是这戚家一句话的事,只是现在他们需要化解自己和他们的矛盾 严凡一冷笑“呵,你们说是便是吧,人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去验证真伪,去阴间把他们抓回来问问?” 说出这话戚广瑞抖了一抖,看向坏笑的袁鑫来,袁鑫来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戚家父子的戏,虽然严凡一不知道,袁鑫来也不会,但这世间可是真有招魂的术法,若严凡一死磕到底,那五少爷怕是性命难保 戚泰然开口“仙人莫不是觉得我们找人替罪?在仙人与将军出城后戚家便东奔西走日夜颠倒查清事情首尾,证据确凿依律判决,人证物证俱全,仙人不信可亲自审阅” 戚广陵虽是微笑着,心里已经在暗暗数落老爹,这老爹说话的本事真没做事一半多,这话一说出口,不就是在告诉严凡一,我们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严凡一自然也懂,但已经懒得多问,既然有交代,他们的态度也可以接受,严凡一也认了,毕竟自己能做的没多少,谈判的筹码也没多少 红凯突然对着戚泰然冒出一句“你家京都里划块地给严凡一,让严凡一自己选” 戚泰然和戚广陵都瞪大眼睛面面相觑,戚广陵回过头笑着对严凡一说 “仙人喜欢京都哪个地段,开口就是,宫里也行” 严凡一不得不感叹这戚家在京都本事真大,杀个官家的人,皇城的地都是他们管的? “不必了,我要离开京都” 红凯可不管他“你走是你的事,我答应你是我的事,给我选着先” 这莫名的霸道赠礼,让严凡一突然想笑,不愧是红凯,有够直的,比戚家好多了 一直没说话的戚广瑞突然开口“若仙人不嫌弃,我有个建议” 严凡一看向戚广瑞,那微微睁开的眸子真是好看“瑞居士不必拘礼,讲来听听”严凡一记得袁鑫来是这样称呼她的 戚广瑞嘴角微起“京都西边有座府邸,现在还空着,虽简谱了点儿,但仙人肯定喜欢,那地儿,风水好” 严凡一来了兴趣,袁鑫来脸却一沉,袁鑫来知道戚广瑞在说什么地方,是前国师的家,不过也没事,袁鑫来早就去打扫过,没留下什么东西,确实是个好风水旺家丁的地 戚广陵把一颗奇特的绿色水果剥开,里面的绿色果肉肉眼可见地变红,给戚广瑞递过去,戚广瑞摆手,他又递给戚泰然 戚广瑞接着说“仙人可先去物色一番,若不喜欢,再选一处给仙人” 严凡一点点头“可以,有兴趣”随后看向红凯“谢谢了,以后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再叫我” 红凯大笑“哈哈哈哈,万一下次就死了” 俩人大笑,在座几人都有点无所适从,戚泰然最不自在,好在严凡一没有追究什么,看这红凯的态度,已经是把严凡一看的很重了 戚广瑞说“国师知道那地儿,劳驾国师带着仙人去一趟吧” 袁鑫来捋了捋胡须“这是自然” 拒绝了吃饭,俩人离开戚家 路上,严凡一想着,哪怕两个世界地图差异巨大,但这人的差异几乎没有,一样的人情世故,一样的破规烂矩,一样的人比律高,呵,曾经想做的事好像能在这边这个世界做了 只要有一个同路之人,严凡一看向袁鑫来,一起抚平这世道,结束战乱,消灾除厄,济世救民 但袁鑫来可不是他的同路人 严凡一发现在往皇宫走“国师,不是去看房子吗?” 袁鑫来说“去不言阁,可接上夫人,用移位阵法直接过去” 严凡一眼前一亮“什么移位阵法?还有这等阵法,为什么之前没让我用” 袁鑫来一本正经“这阵法双向画通才能使用,是食阴教的阵法,不言阁里没有记录” 严凡一疑惑“为什么在那个房子里会有阵法,就只是因为风水好?” 袁鑫来说“那宅前主人是不言阁修士,他画下的阵法” “食阴教修士?” 袁鑫来点点头 另一边戚泰然跟着红凯走后,戚广陵准备出门钓鱼,戚广瑞却只想回屋睡觉,戚广陵看出端倪 “阿姊,你说那仙人会不会看上你了,他看你眼神可不像看我这般嫌弃” 戚广瑞一拳打过去戚广陵不躲,连忙抱头,看似势大力沉,落下却没用力 “嫌弃你还不正常?叫人用刀刺他,好在他不多说什么,不然你也得出事” 戚广陵继续扯皮“是真的嘛,他看你的时候,确实眼睛里一下子像有光了一样” 戚广陵只真的扯这种皮毛,戚广瑞确实心里躁动,但不是因为这种事,而是说不得在躁动 上次见到严凡一的时候,说不得就开始躁动,这次更是厉害,哪怕现在严凡一走了,说不得也想说些什么,戚广瑞回屋后,先确定没人在听 便用那难听的声音喊出 “白生生,黑漆漆,先说不得后说得,说得自会找上门!信不得后又信得,终是只有一个得” 戚广瑞傻了,这是什么,之前说不得说出来的话就算潦草但有逻辑可寻,这次说出来的东西毫无规律,不知所谓,这严凡一身上到底有什么? “难道他真是仙人?” 安家?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到不言阁,白安笙早早等着了,严凡一边走过去边展开双臂,白安笙猛撞上去,紧紧抱住严凡一,严凡一十分开心 “安笙,在不言阁住的还习惯吗?” 白安笙摇摇头 “也是,这种地方住久了谁都受不了,委屈你了” 严凡一摸了摸她的头“这次收货不小,咱有房子了,咱去看房子” 白安笙抬头看着严凡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又转做兴奋期待 这时白安笙看走来的袁鑫来,顿时小脸一红,脱开严凡一的怀抱 严凡一转身面向袁鑫来,白安笙就躲在严凡一身后 袁鑫来领路“两位这边请” 一路走上不言阁顶楼,到一扇木门前,袁鑫来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天花板上雕刻着一些咒文,地板上镶嵌着萤石,成二十八颗星排列 正中画着一个白色的阵法,贴着些黑紫色的符箓 诡异的布局,让严凡一看着都不自在 袁鑫来指挥俩人走到阵中“仙人,我且教你咒法,你催动真气使出便可” 随着袁鑫来在阵外示范了一遍,严凡一记住后也做起来 接过袁鑫来递过来的紫黑色符箓念着长长的咒,最后几句“阴无径,路贯通,坐亦动,移位凶!” 符箓燃起黑火,慢慢烧尽后,严凡一身体开始若隐若现,视线在不言阁和一处宅邸大门之间来回切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俩人出现在宅邸大门前 白安笙突然跑开,低头就吐,严凡一急忙上去拍她背,严凡一自己没感觉,看来这阵法对修士之外的人影响有点大 袁鑫来也移位过来,也是跑到一边低头就干呕,严凡一看着都快吐了,俩人休息片刻后 白安笙脸通红,袁鑫来好像直接脸色吐白了,严凡一问 “国师,这阵法为何这般……奇怪” 袁鑫来运功缓过气来“食阴教术法,无不伤神伤体,这般已经是最轻的一种” 看着毫无反应的严凡一,袁鑫来已经是意料之中,现在袁鑫来对严凡一的厉害有了新的定位,这食阴教术法,只要真气和灵力够足,便是不受影响 至于需要多足,起码要食阴教长老,龙虎山宗主这种的级别,世间顶流修士 三人进入宅邸,一进门就让人感觉舒适不已,采光极好微风吹拂,庭院一颗小树,一张圆石桌,一宅三房,左房有二楼,屋内只有些基本家具 但严凡一已是感受到这宅子与众不同之处,那丝丝缕缕的灵力在宅中编织成了一把大伞,好像把外面的一切厄运都弹开 这般好风水,不是修士也能感受到 严凡一看完一圈,心中喜欢已经是达到顶点,这房就是这世间安家的不二之选 三人在前庭坐着,严凡一问白安笙 “安笙,喜欢这地方吗?” 白安笙点点头“听严哥哥定夺” 看到白安笙神情也很喜欢,便向袁鑫来说“国师,这地我要了,要去戚家那边说一下吗?” “自然不必,我同红将军说便可,这房还简陋些,我给仙人安排些家具过来” 严凡一急忙拒绝“多谢国师有心,但不必了,国师之前资助的我还没用完,我去买就行” 袁鑫来笑着“仙人不必客气,在下不送,红将军也会送,以红将军的性子,若我就这样把仙人丢在这四壁空空的宅子,将军要问罪的” 严凡一只得谢过,这欠袁鑫来的人情好像越来越多了,突然想到些问题 “国师,这地在京都什么位置,可有京都详细地图?” 袁鑫来表示歉意,这京都布防有些奥妙,将军们不允许画京都图,所以袁鑫来也没有地图可以给严凡一,只能是严凡一自己走走转转 “那我得回去一下,瑶云海那边还有些东西要送过来” 袁鑫来表示这宅大门外就是法阵通道,只是隐藏着,再使出咒法就能回到不言阁,随着袁鑫来掏出一沓符箓给严凡一 严凡一准备走,白安笙却连忙摇头“严哥哥,你去,我在这儿等你” 严凡一虽然知道白安笙是吐怕了,但还是说“这宅里啥都没有,你待这儿吃饭都没得吃” 白安笙揪着衣角低着头“我,打扫打扫,这些天太闲,人太闲,会病的” 袁鑫来接话“仙人放心,我安排人送家具过来,也要他们送膳,我安排人,手脚自是快些” 严凡一也觉得不错,便和袁鑫来回到不言阁,白安笙看了看这宅子,找了把扫帚开始打扫 不言阁里,袁鑫来又是一顿干呕,严凡一看着都反胃 袁鑫来缓过劲,俩人准备走出不言阁时,看着袁鑫来手上拂尘,突然想起了仙器之事,随之便问 “国师,之前那绝地葫芦,可是仙器?” 袁鑫来一惊,这红凯怎么把仙器之事告知了严凡一,不过也无妨,严凡一迟早要知道的 袁鑫来便实话实说“正是,我手上这把拂尘也是,百尘归引,是我承师傅手上接过证国师之位的仙器” 严凡一兴致勃勃“听红凯说有好几件,可否教我使使?” 袁鑫来面露难色,心想着严凡一要是学会了使用仙器,那不知要有多厉害,仙器之强大因持仙器者而异,严凡一这种级别用仙器恐怕要比阎虎还厉害 虽然这样想,但袁鑫来没有拒绝严凡一,对严凡一撒了个谎“持仙器者,是仙器选了修士,我也不知仙人可否使用” 袁鑫来表示自己安排人去瑶云海,严凡一跟着自己去试仙器 袁鑫来有自己的打算 到了地下藏器库,原本是不言阁收纳法器的地方,但现在感觉很空旷,很多收纳柜上是空的,一直往里走,只见四件漂浮于空,散发着奇妙光芒的仙器 白色鱼型玉佩的玉冥鱼,金色的刻有“禅”字的佛珠静禅印,平平无奇的唤风铃,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取魄钩 袁鑫来从中作梗,仙器要继承,得把前使用者的元灵气剔除,否则仙器无法被其他人使用,袁鑫来把这些仙器留在这里,没有剔除元灵气,是为了做一件大事 “仙人,可催动元灵气,让仙器感受到你” 严凡一微微散发出元灵气 走过去,先是看上静禅印,手刚过去,静禅印竟然躲开,严凡一还以为是静禅印没选自己 严凡一再次催动元灵气,没想到所有仙器越来越远,严凡一越是催动,这些仙器越是知道他不是持器者 严凡一生气了,怎么还看不上自己了是吧,一怒,那蓬勃的元灵气散出 仙器直接飞出,好在袁鑫来用拂尘把它们牵住 但这时,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严凡一和袁鑫来都一惊,看向唤风铃,唤风铃慢慢靠近严凡一,一直在抖动 却又在四五步距离停下 严凡一想,难道自己吸引了它,只是不够吸引? 尝试着散发出真气,唤风铃开始远离,严凡一及时止住,尝试散发出灵力,唤风铃又远了两步 看着严凡一尝试,袁鑫来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但现在已经无法阻止 散发火元,唤风铃开始靠近,严凡一便不再犹豫,把身体里的火元展示出来,这一下不得了 袁鑫来也看见了严凡一体内那城墙般高耸的火元方块,袁鑫来上一次见这么厉害的火元,还是陆灶,袁鑫来心中大惊,这唤风铃莫不是把严凡一认成陆灶了? 果然,唤风铃感受到那强大的火元,唤风铃只见过一个人的火元如此强大,那便是陆灶,直接飞过去挂在严凡一腰间 严凡一心喜不已,袁鑫来却已经是脑子如同浆糊般混乱,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国师,你看,它选了我,它叫什么,怎么用?” 但袁鑫来回过神,不对,不应该,就算严凡一厉害,也不应该能用唤风铃,于是袁鑫来说 “此乃唤风铃,用于吹动术法,助术法力,进阶用法可瞬身形出十里,也可控制于视野内” 严凡一大喜,正愁没有什么手段赶路,现在有了“怎么使?” 袁鑫来也想看看严凡一到底能不能用“仙器随灵力所动,灵力随心念所动,仙人可试试,想象站在我身后,能否瞬身到我身后” 严凡一尝试,瞬身,瞬身,但没能使出,唤风铃拒绝了,虽然火元很像,但那火德真身的无尽火元却没有燃起,唤风铃还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不是陆灶 袁鑫来像松了口气“看来仙人未被完全认可,我们到室外,试试风助火法” 俩人外出至一片开阔之地,袁鑫来也做好灭火准备,严凡一火法一动,右手喷出火焰构成一面火墙,一直往天上蔓延,比城墙还高上不少 袁鑫来震惊,这可比陆灶厉害“这便是仙人现在火元的高度,使唤风铃看看” 唤风铃感受到这火元燃起,一风吹出,火墙迅速上升,又高了三分之一 严凡一是高兴了,袁鑫来可笑不出来 “国师快看,我感受到了,它在帮我” 袁鑫来长吸一口气“那,是,极好” …… 京都南街十一号,大宅大院,宅内所有房间无人,只有一人在主卧,夏麒莹,正在翻看着昨日聚义楼的账目,一道黑影闪入屋内 夏麒莹没挪开视线,只是缓缓问“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那严凡一回来了” 她突然来了精神“哦?严仙人回来了,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不知,但好像助红凯大胜,红凯送了他一座宅” 夏麒莹只笑着问“他现在住哪,我想上门拜访” 黑影停顿片刻“……京都西区,大三号” 夏麒莹一下子收了笑脸,沉默片刻“真有缘分啊” “严凡一方才在皇城里使火法,我看了,他必然比陆灶厉害,而且,他腰上挂着唤风铃” 夏麒莹思绪万千“火法,唤风铃,直性子,真熟悉啊,去联系一下老谭” 黑影退出房间,夏麒莹已经没心情看账目,整理了一下严凡一的所有信息 被国师带入京都,以仙人相称,自由出入不言阁,冒犯仙人同冒犯将军 戚家,五少爷被打却先想办法应付严凡一 被袁鑫来担保出征北荒原,回来就被红凯授予重礼 能力呢,第一次见时,僵身咒确实不错,挪物相当厉害 却被不入流的赵济海下药坑骗 戚家五少爷护家修士奎爷,被三招拿下,甚至一招破了法器 北荒原,能在灾厄里发挥作用已经不得了,大胜,看来严凡一远比想象中厉害 不是说他是散修窃艺吗,为什么会火法,如果是刚学,这就比陆灶厉害了? 这严凡一果然不一般,见到他第一眼时,夏麒莹就觉得这人身上有大事,没想到这么大,导致现在自己要计划围绕严凡一展开 夏麒莹又想了想这严凡一为人 修士,厉害的修士,却不恃强凌弱,面对那三小子和赵济海这种害过自己的人,却没要他们万劫不复,善,却有点过于善 但现在这种局势,可能这种心思直白的好人,用他比拉拢他风险低 一把利刃,一把很好把握也很容易被抢夺的利刃 夏麒莹悠哉悠哉在宅里走来走去,思索着严凡一能有什么用,怎么用才最保险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那白安笙身上可以下点功夫,虽说是妹妹,但严凡一和这个白安笙,可不像普通兄妹,但也不像情人,严凡一真的买了一个家人回来?还得调查调查 越想越多,夏麒莹有些时候真想不管这么多了,但不行,必须万无一失 …… 严凡一正准备告别袁鑫来,他知道了家的地址,准备慢慢走回去,正好也认个路,顺路还能去看一下那个驼背郎中 一路走着,到那个位置时,却不见那“悬壶济世”的摊子,一问周边人 “哦,你是说杨大夫啊,他十几天前就不摆地摊了,那天来了几个不言阁的人,给了他好大一笔钱,现在到前面那条街开医馆喽。不过小哥你放心,杨大夫是个好人啊,虽然开成医馆,他治病可还是那个价” 严凡一听着,心里暖洋洋,这世间就需要更多这样的好人 走过一条街,远远便看见那排着长队的医馆,那招牌仍是“悬壶济世”不过下面多了一小个字眼“杨” 严凡一排着队,等了好久才到他,见到杨大夫时严凡一都吓了一跳,这份憔悴,与上一次见面差距太大,好像隔了几年 杨大夫要严凡一坐下,严凡一却开口“大夫,我来换药的” 杨大夫抬起头,看是严凡一,脸上的憔悴突然少了八成,笑着脸,脸上沟壑比上次多了不少 “伙子,严伙子,大贵人啊,来先坐,我看看你的手……” 话还没说完,严凡一撸开袖子,那伤口早已不见,杨大夫都惊讶,严凡一却说是杨大夫的秘方效果好 严凡一看后面还有人排队准备看病,便候在一旁,看着杨大夫一个接一个看病,或包扎上药,或针灸拔罐,有两个少年郎在旁边学包扎,听着杨大夫说话写字开方 不过一个半时辰,终于没有人再排队,杨大夫这才歇口气,和严凡一喝口茶 杨大夫很高兴“伙子啊,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既然你看得起我,我做事也要对得起你,所以我医药费可一文没涨” 严凡一问“他们给了你多少?” 杨大夫笑着眼睛瞪大“两千两白银啊,开医馆不过花了我两百两,再治一万个人不是问题” 严凡一看出问题“杨大夫,你这可不行,这钱是小事,我看你人都憔悴了不少,医者不能自医,这话不错,你帮人治病是好,你自己也要休息好” 杨大夫喝口茶笑了笑“嗨,什么事嘛,你看我这样不挺好,早上帮人看病,晚上教这两个徒儿看病,若哪天我挺不住了,不还是有人接手的嘛” 严凡一苦笑“这可不行,世间可以少一个病人,但不能少一个你这样的大夫” 杨大夫看着自己悬壶济世的招牌“什么话,人命不分高低贵贱,少我一个可以,少救一个不行” 严凡一也不再争论,只提醒杨大夫要好好休息,俩人又唠了几句茶余饭后的家常,严凡一告诉了他自己家的位置,有什么事可以来找自己,没什么事也可以来坐坐,自己兄妹两在京都没什么朋友 说到这严凡一突然想起夏麒莹 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要不然摆个新房宴,把这些朋友都叫上,也好认识一下街坊邻居 严凡一告别杨大夫后,准备先回家和白安笙商量商量 到家已经是傍晚 听到敲门声,白安笙迅速跑来开门,一开门,烛火已经挂上,整个宅子又祥和了不少 严凡一先是教训到“以后一个人在家可别这么急着开门,先问问是谁” 白安笙低着头“还不是怪严哥哥,出去这么久,一听敲门,就只想着是严哥哥回来了” 严凡一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东西送来了吗” 白安笙点点头 严凡一逛了逛屋子,客厅摆件挂饰应有尽有,卧室床柜桌椅盆栽也很不错,厨房更是全面,书房物价也齐,还留一间,送了些不言阁的术法来 严凡一相当满意 回到主卧,严凡一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睡过床了,一躺上去只觉舒适,在柳京没完成的梦想,在这京都超额完成,严凡一心里已经不想其他事,也不再想离开京都 但他回过神,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星星,想着京都终究是是非之地,戚家,蓝凯,暗流涌动 不可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京都还是呆久不得 严凡一走出房间,敲响白安笙的门 “安笙,方便吗” “严哥哥请进” 白安笙正坐在窗边看星星,眼睛水汪汪 严凡一问“在想事情吗” “嗯,想爹娘了” 严凡一走过去抚摸她的头“没事,我在” 白安笙靠在严凡一身上 “安笙,你想留在这个家吗” 白安笙平静地说“房子不是家,只要在严哥哥身边,哪里都是家” 严凡一笑了,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俩人静静看着星星,直到白安笙靠着严凡一睡着 严凡一把白安笙抱回床上后,轻轻退出房间关上门,躺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有了困意,慢慢睡去 宴请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京都南街十一号” 严凡一找了个车夫,准备去拜访夏麒莹,本着想走着去,也好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要买回家的东西,但想了想家中的白安笙,还是快去快回吧 严凡一传话请袁鑫来到家中吃饭,袁鑫来却有事推辞,袁鑫来考虑到严凡一家中还是缺东少西,便安排了人送食材请厨师,帮严凡一筹备新房酒宴 白安笙表示自己会做饭,要亲自下厨给严凡一做几道家乡的大菜,严凡一便一人前去拜访夏麒莹,回来顺路邀请杨大夫 严凡一交代白安笙“午饭别等我,下午摆席我再回来”又交代袁鑫来的人帮忙请一下周围的邻居 严凡一不喜欢,他总觉得雇车夫有些“高人一等”的恶俗,总觉得这样的生意难免有些不把人当人 但世间这般才是正常,车夫以脚力换取报酬,他们做着别人不想做的事,赚着和别人不一样的钱,又有什么不可 严凡一不刁难,合理付钱,又有什么恶俗的说法? 何况严凡一出手阔绰,一个人便是二两银子,让车夫像打了鸡血般,乐意至极 反而是严凡一“老哥你慢些,我不赶时间” 那健壮的车夫却不慢脚“哈哈,老板您放心,俺们这些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力气足,跑不出问题的!” 说着竟然又加速了些,严凡一都有些吃惊 在严凡一的一再要求下才慢下脚步,严凡一也好看看路上的商铺 “老哥,这去城南要多长时间?” 车夫估算了一下“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严凡一略微难以置信“你们不可能一口气能跑一个时辰吧?” 车夫笑“老板瞧您说的,收了钱做事,不行也得行啊” 左看看右瞧瞧,严凡一在想着路上有个茶馆啥的休息一番,毕竟一个时辰也有些长,再厉害的车夫也会吃不消, 过了快半个时辰,那车夫说 “老板,城南路我不熟,我到前面给您换个车夫,放心,不多收您钱” 京都虽大,这些车夫却是团结,分划好区域各自揽活,除了些被雇长工,这些车夫接活分钱可是明明白白 下了车,车夫上前与另外几个车夫交谈着,不一会就新来个车夫,请严凡一上车 严凡一喊之前的车夫回来,给了一颗碎银“算赏钱”车夫受宠若惊连连拜谢说着吉祥话 接手的车夫看到这一幕跟是兴奋不已,这是接了个大好人啊,拉起车来像是赛跑,又是严凡一要求了几次才慢下 车夫慢下脚“老板您别见怪,俺也是怕您觉得钱花的不值,再说跑起来让路人看看俺们有本事” 严凡一笑而不语,只顾看着路上的店铺 经过闹市区,越往南走越安静,都是些大宅大院的人家,街上也没有个摆摊的商贩 到了,京都南街十一号,旁边却没有十号九号,这十一号不是门牌号,而是这宅子的名字,周围的宅院与这家相比,都显平凡 严凡一敲响大门,两个婢女低着头开门异口同声地说“恭迎贵客”随之为严凡一领路 这宅里五房,除正房和柴房外都是两楼,宅里前院便有水有树,房屋门墙上都有彩画点饰 严凡一看着这宅院,虽不像戚家那般夸张气派,这夏麒莹家也是大富大贵不同寻常 一迈进正房,还未看见夏麒莹严凡一有一丝异感,压迫?敌意?不对,是锐气,虽不是向着自己,但那股锐气其实充斥着屋子 正房地面是平滑理石,单调灰色,却是雕刻着一只老虎,严凡一看着不免联想红凯,心中思索着难道夏麒莹是红凯的人? 严凡一桌前就坐,夏麒莹缓缓从侧方走来,一身华衣金丝缎,宛如天上仙女,华贵而不逼人,那别致艳美的脸上温和又自信的笑更是让人感觉此女本应天上有,她边走边说 “严真人,好久不见,小女可是日日盼望着与真人再见呐” 夏麒莹坐到严凡一左边,严凡一礼貌地说 “我这贸然打扰,希望没招莹老板嫌” 夏麒莹撇过头,遮袖掩嘴嬉笑“哈哈哈,严真人真是的,这般说辞是没把小女当朋友啊” 严凡一只笑了笑“莹老板,是你没把我当朋友啊” 夏麒莹顿住回忆着之前的对话,只觉羞愧,说话都有点不自然“严,严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记性实在是有些丢人” 严凡一摆摆手“莹老板还记得,就是真把我当朋友,别在意我这调侃,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以后喊我严凡一就行” 夏麒莹神情愉悦,包涵了两种愉悦,一来严凡一直爽,能用。二来夏麒莹没见过这般的修士,不免有些喜欢 于是夏麒莹开始攻势“那可不行,直呼仙人名讳是会遭天谴的” 严凡一愣住,这话好像白安笙也说过,但问题不在这里,夏麒莹怎么突然说仙人?严凡一问 “你怎么?我没跟你说过” 夏麒莹坏笑“严仙人,国师尊客,助红将军剿灭灾厄,凯旋而归,小女也是才听说一二” 严凡一想起这夏麒莹打听事情确实有本事,也没多问“莹老板你可别像他们一口一个仙人,朋友之间不能这样称呼” 夏麒莹眼神虽乐,嘴角微微向下“哦~这般说的话,这莹老板莹老板的称呼就是算朋友喽?” 这句没有恶意的敲打让严凡一突然发现自己的失误“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自知了” 夏麒莹笑出声“好啦好啦,这下我们扯平啦,以后叫我麒莹就行,那你呢,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叫你才开心?严……严哥哥?” 严凡一不自觉地头往后缩了缩“这个不行,以后就叫我严凡一就好” 夏麒莹嘟着嘴“哦,我知道了,有人叫了,不准我叫” 还没等严凡一开口,夏麒莹一看屋外“差不多吃午饭了,先吃个饭吧,严怪人” 严凡一这才想起聊了这么久,正事还没说“麒莹,我今天是邀请你赴宴来的” 夏麒莹瞪大眼思索了一下“哦?什么宴,喜酒吗,你亲自来请,一定是大事吧” 严凡一笑出声,不得不说这夏麒莹不在聚义楼当老板娘时简直是另一个人,如此活泼有趣的姑娘 “当然不是喜酒,说大不大,我在京都有了个房,新房宴席罢了” 夏麒莹表现的很激动“呀?!你在京都落脚啦,住哪儿?我以后常去串门你可别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我那宅子可不像你家这么豪气,你别嫌弃就好” “这可不好说” 俩人笑 夏麒莹怎么会嫌弃,接近严凡一,了解白安笙,还有……止住想法,夏麒莹问 “那什么时候开席,我好好准备准备” 严凡一假装掐算了一番“嗯,今天就是好日子,就摆晚宴吧,你也别多礼,人到就好” 也是严凡一的计划,摆个急忙的宴席,只是为了告诉这两位朋友自己在京都有个住处,告诉周围邻居有了新街坊,若是先通知过两天摆席,这夏麒莹指不定送多大的礼,毕竟是个大老板 夏麒莹有些不高兴“严哥这你可做的不好,哪有这样摆宴的,早上说晚上摆,哪来的时间准备” 也不是说严凡一准备宴席,而是说自己没时间准备礼物 严凡一自然有自己的说辞“这也是不得已啊,我昨天才住进这宅,今天若再不摆宴,在我家那边可是不吉利的事” 突然,那头晕目眩感又来了,曾经的记忆涌来一些,不过很快就退去,严凡一都已有些适应,夏麒莹虽看到了严凡一的反常 但没问,只是笑着说“哈哈哈哈,没想到修士还遵守家乡的习俗啊,哦对了,严哥你倒是给个地址啊” “瞧我这,三句聊不到正事,西区大三号,下午便可来吃饭” 夏麒莹点点头“都到这个点了,先在我家吃个饭” 严凡一没有拒绝,夏麒莹家中这些婢女,好似一离开视线就消失般,又在需要她们时出现,已经把饭菜备好 严凡一看着桌上四菜一汤,都是些平常菜,严凡一已经有段日子没吃过正常饭菜,腹中竟有了一丝饥饿感 俩人坐下,夏麒莹说“平日都是我一个人吃喝,我也不喜欢奢侈,饭菜简单些,严哥可别挑嘴” 严凡一看着她也坏坏地说了句“放心,不好吃我就不吃了” 嬉笑过后,严凡一胃口大开,这饭菜好吃的有种安心感,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天跟着红凯赶路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这饭菜下肚让严凡一想起自己还是肉体凡胎 严凡一也没不好意思,六碗饭,吃完菜,夏麒莹早早吃完看着严凡一,她很高兴 俩人吃完,到前院亭子坐着沏茶,严凡一先问 “你家里,就你一人?” 夏麒莹笑着娴熟地洗茶沏茶“严哥你是不把我那些妹子当人是吧?来尝尝,上好的古树茶” 严凡一也不再问,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二,喝了两口奇香的好茶后,主动告辞,要去邀请杨大夫 严凡一离开,夏麒莹久久看着空荡荡的前院,脑子里想着些久远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她真不想把严凡一拉进这局里,这人必然是个实实在在的朋友,但严凡一厉害,就算自己不做打算,他也不会平静地过日子,起码袁鑫来不会让他平静地过日子 夏麒莹这样想着,准备换衣服出门安排礼物 杨大夫的医馆今日人少些,但也排着队,严凡一就候在旁边,今天都是些开方换药的病人,杨大夫手脚快,不一会就和严凡一坐下闲谈 “杨大夫,今晚还请到我家中赴宴” 这话一出,杨大夫一扫脸上疲惫“严伙子这你可做的不好,哪有这样请宴的” 虽然这样说,但严凡一也听出杨大夫只是调侃一句并没有过多在意 俩人聊了聊这京都的趣事,什么哪家被老婆打断了手,哪家娃娃烂赌,无论怎么聊,杨大夫始终没打听严凡一身世,也没打听严凡一是干什么的 杨大夫无所谓,他知道这严凡一是好人,他知道这严凡一是自己的贵人,他知道严凡一所做之事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事,严凡一既然把自己当朋友,已经是极好 严凡一小坐一会便又有人来看病,严凡一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严凡一头低着在想着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她,但严凡一觉得,想请她来 拿出黄纸,剑指划字“承日传言,去!” 这纸隼比夜时慢些,严凡一虽不知道这是哪门术法,但用着确实顺手,虽然不知道戚广瑞会不会解这术法,但一想到她是说不得,应该没问题 走到京都西区的闹市,已经离家不远,天色也渐晚,但街道上人流可不小,来来往往都在忙些事,严凡一感受这这般烟火气,不像之前 这次不用打听什么事情,不用在意什么事情,这只是回家途中的观光游历 家门灯笼已经挂起,几个人已经在门口恭迎来宾,严凡一看到一个大腹便便身穿华丽衣服的人正要进门,身后有四个家丁挑着两箱礼物 严凡一好奇,等那人走进去,才上前,门口的几人一看是严凡一,全部抱拳鞠躬“恭迎严仙人回府,在下几人是国师喊来为仙人添些人手打杂” 严凡一看着这三人,不像是不言阁的人,没见过,便说“辛苦各位了,待会吃好喝好,来了就是我的客” 三人一顿,互相看了看,又同时抱拳鞠躬“谢仙人” 严凡一走进家门“来了多少人?” 三人中带头那人跟着严凡一进宅子,另外俩人仍然在门口 “周边邻家来了四户,从商的李家,张家,官家的赵家,乔家。每家都送了两箱礼” 严凡一止住他的汇报,宅子前院不大,摆了三桌饭菜,邻家四户大龄四男两女已经坐到一起,另一桌也坐了五个青年,三男两女,严凡一看应该是邻家带着来认脸的儿女,但几人都不敢喧哗,有些拘束 第三桌,只有一人,一身绸缎秀锦,色彩主桃色点缀斑斓,华贵之气比另外两桌不止高了一星半点,那半睁开的眸子透露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 严凡一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 走上去便打招呼“瑞居士,让您久等了”严凡一对这说不得有些发自内心的恭敬 戚广瑞抬起头,那明珠般的眸子又睁开一些,站起身迎接严凡一,微微笑着对严凡一行礼“严仙人贵安,受严仙人特邀,自然是要勤快些的” 另外两桌看主人来了,也起身行礼,但都很拘束,看到了戚广瑞这般态度,都在想这严凡一到底是什么人 严凡一看这场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大家请坐,今日我严某府上都是贵客,不必拘束” 说是这样是说罢,那些邻家坐下后都还是拘束,大气不喘,青年们倒是胆大,看严凡一走来 李家公子举杯便敬 “严大人,在下李家长子李卫,荣幸赴严大人新房佳宴,这杯敬严大人,事业作为登峰造极!” 说罢一饮而尽,虽然是彩虹屁,虽然都不知道严凡一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严凡一一定是个大人物,能请到戚家的人,无所谓严凡一对他怎么看,只要让严凡一记得自己,哪怕有点印象,李卫便是有做成事了 严凡一抱拳致谢,其他青年人也想起身敬酒,但被严凡一制止 “各位来宾,恕严某来迟,让诸位久等,严某先去交代一下事务,让严某先为各位敬词,以表歉意才是,请诸位再稍等片刻” 严凡一走进厨房,李家夫妇和李卫已经乐开花,是李卫先抓住了机会,让这大人物留下印象,其他几人都面露苦恼之色 但戚广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头微微低着,那微开的眸子慢慢一眨一眨,仿佛什么都不想 果然在厨房找到了白安笙,白安笙正在把大锅里的肉捞出来,严凡一闻着香悄悄走过去,到白安笙身后 “什么东西,这么香” 白安笙吓了一跳,急忙放下勺子转身,看到是严凡一,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汗,却把黑灰擦到脸上,笑着说 “严,严哥哥,我家乡的名菜,东坡肘子” 严凡一好像听过这个菜名,但没多想,只是把白安笙脸上的污渍擦了擦“好啦,去打扮打扮,你是主人,要让客人看个漂亮面孔,外面可是有几个俊小伙的” 白安笙略显不悦扯着围裙衣角“才不要让他们看” 看来这么久仍然没有让白安笙适应接触生人,不过严凡一也不着急“那也要给我看看呐,之前买的衣服还有一套还有的没穿过吧,快去换来试试” 严凡一说着就把白安笙往外推,躲过院子的人,被一个袁鑫来喊来的婢女拉去收洗打扮 厨房里的其他打杂的人接连把菜端上去 严凡一端着一杯酒走到院子,所有人在戚广瑞起身后举杯起身 “诸位贵宾,严某没能在家中迎接各位,严某的过失希望诸位多多包涵,严某今后便在这地落脚,以后会有许多要麻烦诸位的地方,希望诸位莫要厌烦,同样若是严某有什么能帮到诸位的地方,严某定是赴汤蹈火。最后再次多谢诸位捧场,使严某的小宅蓬荜生辉!” 这一杯敬去,现场的人突然不那么拘束 这时门外响起喊声“恭迎夏大老板,恭迎杨神医” 没想到这俩人竟然碰上,同时到访 夏麒莹不亏是聚义楼老板,礼物五箱,上品绫罗绸缎两箱,首饰一箱,名酒一箱,字幅画卷一箱 杨大夫也有赠礼,一盒药 严凡一到门口接见俩人,没想到这夏麒莹出手这般阔绰,严凡一一时都不知道怎么道谢,虽然很不想收,但这般若是拒收,太不朋友 “麒莹,还是小看你了” 夏麒莹却是聚义楼老板娘的打扮,一身红袍狐裘“哈,严哥你莫不是以为,这点时间不够我准备?我自是有些本事,才可在京都立足的呀” 好在严凡一早有准备,早知道夏麒莹在外面肯定是瓦楼老板的姿态,也笑着附和“厉害厉害,让我长见识了,里边请” 夏麒莹带着一年纪较小的姑娘便走进宅 杨大夫也带着一个徒弟,他让徒弟把礼盒交给门口的人,对严凡一小声说“严伙子,这可是独家秘方,对身体好着咧,上次我看你那小媳妇,我就估摸着把这东西送你” 严凡一哭笑不得“杨大夫,那是我妹妹啊” 杨大夫也早有准备“哦?那也有得用,刚才那老板娘也是艳美得很呐” 俩人打趣着,严凡一带着杨大夫进宅 菜上齐了,人也到齐了,戚广瑞,夏麒莹,杨大夫一桌 夏麒莹带的姑娘和杨大夫的徒弟与那些青年坐到一起 严凡一先是坐到邻居那桌,喝酒谈天,与他们赔个不是,改天一一上门拜访,也了解一下这几户人家 李家夫妻做的是粮食生意,京都最大的米铺就是他们家的,张家夫妇做水货生意,京都虽不靠海,但张家和洛神教联系非常,南边的水产也能活着运到京都 乔家为官,之前管理不言阁和外界物资流通,现在管理宫中人员流动 聊到赵家,赵家只是有个官家近亲,严凡一想到赵济海,估计八成是一家人 没人敢问严凡一,只说着严凡一的漂亮话 几杯下肚,这些人也不再拘束 严凡一又到青年那桌 李卫见过了,张家二子是双胞胎,两兄弟一模一样无法用肉眼分辨,乔家小女乔欢庚,看着玲珑可爱,十分乖巧,赵家长女却不像其他人显露巴结神色,正正经经祝严凡一新房大吉 严凡一还问了问杨大夫的徒弟,这孩子大眼秀气好像女孩,没见过什么世面,虽已十四岁,但仍然不闻世事,之前一直在乡间务农,是杨大夫把他领进京都,教他医术,他只看着桌上佳肴咽口水,面对严凡一的敬酒有些结结巴巴 最后是那夏麒莹领来的姑娘,十五岁,叫夏念梓,是夏麒莹的妹妹,眉目间清秀带着一丝坚毅,像她姐姐一样有一副女强人的神色 这时白安笙一身白色丝绸罗裙,挂着透薄水色丝缎,化好胭脂水粉,向前院走来 白安笙本就国色天香,神情柔弱让女人也心生疼爱,这般打扮以后,简直把在场所有目光都集去 包括夏麒莹,除了戚广瑞 严凡一走去迎接,严凡一举杯帮白安笙说了几句,喝罢,俩人坐到朋友一桌 戚广瑞仍是像木头人,什么都不想,眨着漂亮的眸子,空视眼前的一切,虽然中途看了一眼夏麒莹,却没什么反应 杨大夫已经开始吃饭 夏麒莹可不得闲,李家,张家,接连来敬酒,敬完夏麒莹又敬严凡一 “麒莹好人脉,这都能见到熟人” 夏麒莹哼笑“熟人,不过是些生意上的点头之交” 说完又举杯向严凡一“这杯敬严哥,破阻化难,早有大成” 严凡一回敬“也敬麒莹生意大顺大利” 俩人饮罢,夏麒莹转向戚广瑞“戚大小姐可还记得小女?” 戚广瑞来了电,抬头细细观察夏麒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夏大老板名声在外,在下自是认得,但在下并不记得与夏大老板见过面” 夏麒莹笑的很自然“戚大小姐真是,我那次亲自到戚府……” 俩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夏麒莹开始向戚广瑞述说些瓦楼之事,戚广瑞也越聊越开心,说着些前线的烦心事 杨大夫吃饱,开始和严凡一敬酒 白安笙虽一言不发,但严凡一看得出来她不反感这样的酒局,这是朋友的酒局 说不得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青年这一桌,四户人家虽是邻居,这五人可都互相看不顺眼,都在不经意间说一句自己家的风头,损一句别家的情况,杨大夫的小徒弟只顾着吃饭,桌上几人也不在意这土娃娃 随着张家双胞胎和李家李卫杠上,气氛越来越紧张,好像这几人都忘了现在是在严凡一家中赴宴来的 夏念梓突然举杯向李卫“听闻李公子风度翩翩,行事风行雷厉,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直不说话的夏念梓突然这般说,李卫也只顾连连谦虚道谢 她又向张家双胞胎“张家公子,双子默契绝世,听闻张家商务已经大半由两位定夺,青年才俊还学两位” 两兄弟对视一眼,脸上浮现笑意,不约而同回敬一杯 接着是乔家小女乔欢庚“乔小姐,传闻儿时便能察言观色,自幼受家族培养,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乔欢庚乐开了花,最喜欢别人说自己有前途,但乔欢庚不会喝酒,以茶代酒谢过夏念梓 到赵家长女,已经准备着了,本以为夏念梓只会说些彩虹屁,可说不动自己,但她还是小瞧夏念梓了 “赵千金,出身官家却不染世俗人情,正直果敢,京都早传助人为乐美名,叫人佩服!” 这五杯下去,夏念梓面不红心不跳,仍然面不改色,五人已经乐开了花,气氛缓和下来,开始互相称赞 杨大夫的徒弟吃相难看,就坐夏念梓右边,夏念梓看这些人也不搭理他,也悄悄举上一杯 他连连摆手“对对不起,我,我不会喝酒” 看到夏念梓这秀姑娘已经让他心花怒放,这一举杯更是让他心扑通直跳 夏念梓微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举起茶杯“我我叫王王参” 夏念梓礼貌地说到“小女夏念梓,幸交王大夫” 这边气氛好了,大人那边也好了不少,本就事务上互不侵犯,又是邻居,自然一两杯就越聊越开心 严凡一这边杨大夫不胜酒力,已经喝多,开始和严凡一吐苦水,说着来京都这么多年,遇到的烂事,好在遇到了严凡一,这么个大贵人,才真正算是在京都打拼出一片天 夏麒莹和戚广瑞聊的很开心,女人总有聊头,好像这是两个很普通的年轻貌美的平凡女子,不是名声在外的瓦楼老板娘和世间唯一的说不得 白安笙就静静坐在严凡一旁边,听着东一句西一句的聊,脸上很轻松愉悦 杨大夫是喝高了,也感觉到自己得回去了,以免再喝要失态,王参看师父起身,急忙来扶,跟严凡一道别祝福着,严凡一送到门口,让门口俩人为杨大夫找个车夫送回医馆 杨大夫一走,四人一桌,夏麒莹也把话头转到严凡一身上“严哥,你家离我家远些,不过可到聚义楼找我,一般我都在” 严凡一却转话头“那个是你妹妹?” 夏麒莹喊了夏念梓,夏念梓轻手轻脚走来坐在严凡一和夏麒莹中间 夏麒莹把自己的脸凑到夏念梓脸旁“怎么,不像吗?” 俩人眉目间是有几分相似,俩人神情中那份坚毅是一模一样 严凡一连连夸赞像,漂亮的一模一样“之前也没见你提过” 夏麒莹却说“今日你来访,刚好我在家,聚义楼便是我妹妹坐着” 严凡一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能帮夏麒莹处理聚义楼的事物“厉害厉害,姐妹两个都厉害,我刚刚也看见了,真有一手的” 夏念梓向严凡一敬上一杯,一仰头一饮而尽,喝酒气势不输男人,随后夏麒莹便让她坐回青年那桌 夏麒莹举杯起身“来,诸位,一起敬两位主人,新宅迎吉星,家和万事兴” 所有人都举杯,严凡一也让白安笙举起杯子,白安笙会喝酒,严凡一也没多想,在众人的祝福中喝下这到京都后最开心的一杯 夜渐深,邻家四户都已告辞,明天还需各跑各事,严凡一都亲自送客 夏念梓也提前告别,只剩夏麒莹,戚广瑞 戚广瑞喝了几杯脸已有些红润“严仙人,今日请小女前来,小女荣幸至极,小女还怕仙人不喜欢这宅子呢” 严凡一笑着说“要谢谢你为我推荐这好地方,我可太喜欢了” 戚广瑞微微低头苦笑“家中与仙人有些过节,小女还以为仙人会厌烦小女” 严凡一看她这幅态度,心里开心不少,这戚广瑞果真不像戚家父子那般“往事莫提,我可是对你相当有好感” 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都同时瞪眼看向严凡一 严凡一突然倍感压力“我说这话怕你不高兴,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你父亲与你弟弟那般,我觉得你比他们好相处些” 戚广瑞缓缓眨了一下眼,眸子又回到微微睁开的状态,笑脸看向严凡一“此番与仙人不过见第三面,仙人这般看好我,小女有些受宠若惊” 戚广瑞确实怀疑严凡一喜欢自己,从那张黄纸传言,戚广瑞就在想为什么会邀请自己,明明戚家已经和他有过节,严凡一那般也不像是想与戚家交好的态度 直到刚才那句,又想了想严凡一说话做事,严凡一是个直白之人 戚广瑞看向白安笙,之前也怀疑过这白安笙就是打着妹妹名号的内人,但今日一看严凡一表现,确实是妹妹 戚广瑞举起杯“安笙姑娘,小女家人之事,实在羞愧难当,望姑娘莫要厌恶小女” 白安笙惊慌看了一眼严凡一,严凡一点点头,白安笙这才举杯向戚广瑞“瑞,瑞姐姐,我听严哥哥说了,你们家处理了这事,一切都过去了,瑞姐姐不用多在意” 又一杯下去,戚广瑞酒量可不好,夏麒莹还拉着她一直喝,已经有点笑意迷离 夏麒莹突然开口“说起这个,上次聚义楼之事,我也一直在想怎么补过才好,严哥,安笙姑娘,还请给我点时间思索一番,为两位送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 严凡一连连表示不用,今天送的礼已经很大了,但夏麒莹可不肯,一码归一码 夏麒莹又对白安笙说“安笙姑娘,严哥是个忙人,以后有闲想聊天可来我家找我,近来聚义楼也没要事,我一个人在家无趣的很” 白安笙举起一杯“好,好的,谢谢麒莹姐” “哈哈哈,哪有谢不谢的”夏麒莹又看向戚广瑞“瑞姐也可多来造访造访” 听这话戚广瑞很高兴“看来以后我回京都,也有地方可发发牢骚,我说的多是些前线战事,麒莹你也不嫌烦” “哈哈哈哈,怎么会嫌烦,瑞姐经历过那么有趣的事物,让我耳目一新啊” 夏麒莹把气氛完全打开,四人越喝越开心,白安笙脸上也挂了红晕,三个女人已经开始以姐妹相称 一问,白安笙十八岁最小,戚广瑞二十六岁最大,夏麒莹十九岁居中 严凡一听着有些呆滞与不可置信,戚广瑞这幅面孔,看着与白安笙几乎是一个年龄,本以为只大一两岁,没想到竟差着八岁。夏麒莹虽然面容年轻貌美,但这身打扮与气势举止,怎么看都不像十九岁 严凡一心中对女人的年龄,又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戚广瑞做大姐,夏麒莹二姐,白安笙小妹,戚广瑞已经喝的有些迷糊,尽力维持着举止言谈,夏麒莹喝开心了,白安笙也不再那么小心拘谨 戚广瑞突然眼神一变,杀气腾腾,死死盯着严凡一 嗓音如鹅叫般难听 “大漠蛇虫多,寒风成冰落,一落七八日,总要有人过” 说罢,戚广瑞眼神又变回迷糊,但三人已经呆愣地看着她,她笑眯眯地扫视众人“怎么了诸位,小女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戚广瑞摸了摸脸颊 严凡一开口问“瑞居士,方才,说的是什么?” 戚广瑞疑惑“小女刚才有说什么胡话吗?”突然恍然大悟“哦,应该是那个,诸位不必在意” 她摆摆手 严凡一问“可是,说不得?” 戚广瑞点点头,夏麒莹眼中一下子多了一丝期待,想听听俩人说些什么 戚广瑞接着说“不过不重要,严仙人不必在意” 但是严凡一很在意“瑞居士,实不相瞒,我对说不得知之甚少,可否告知一二其中奥秘?” 但戚广瑞确实有点喝多了“嗯,没什么奥秘,我成了说不得,就是这样,我说的你们说不得,问不得,仅此而已” 严凡一刚想问刚才所说是不是和灾厄有关系,戚广瑞马上接着说“不重要,严仙人不必在意,小女不记得,那便是不重要” 这般说辞过后,让严凡一感觉这说不得神秘莫测,难道说不得就这么简单又神秘?那说不得能不能自主地使用,如果能,那不就是世间最准的占卜算术吗 严凡一想着,戚广瑞已经不胜酒力,夏麒莹拉着戚广瑞,向俩人拜别 “放心,瑞姐就到我府上休息就是,严哥,安笙妹妹,以后有事没事常联系” “严仙人,安笙妹妹,今日多谢款待,时日不早,小女不打扰两位休息,莹妹妹,我们走” 戚广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严凡一送俩人到门口,已经有一轿马车候在外面,两个婢女把夏麒莹和戚广瑞接上车,夏麒莹向俩人挥挥手,婢女驾驶马车渐渐远去 戚广瑞靠在夏麒莹肩上,已经睡去 夏麒莹尝试着戳戳喊喊,但戚广瑞睡的很死 夏麒莹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杂糅最后憋嘴一笑,抱住戚广瑞 带着点失落的语气低声说了句“哎呀,说不得,真有缘分啊” 严凡一家中,严凡一和白安笙去看了看客人送的礼物 打下手的人迅速收拾着残局,手脚之麻利严凡一从未见过,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队伍,配合也十分流畅,不一会便全全收拾好 还不等严凡一看完礼物有些什么,整齐划一排成一排候在前院,等待严凡一发号施令 领头的人走来向严凡一汇报“严仙人,这里有李家送的茶膏茶叶一箱,琉璃器具一套。张家送珠宝奇饰一箱,南方好酒一箱八瓶。乔家送宝剑好弓摆饰一套,貂皮狐裘一箱。赵家送文房四宝一套沉香字画一套,玉器一箱” 还有就是夏麒莹的五箱和杨大夫的一盒 袁鑫来也送了礼,是一箱药材,严凡一打开一看,全是炼丹的药材,严凡一兴奋不已,看来袁鑫来进展顺利,清点一番,还差十味药材便集齐 严凡一看着这箱箱厚礼,开心又有些疲惫,都是日后要还的呀,特别是夏麒莹 那人接着汇报“戚大小姐赠书籍两本” 严凡一心中疑惑,为什么戚广瑞会只送两本书,可不像一个戚家大小姐的作风,严凡一要看是什么书,那人却端来两个宝盒 盒上金银珠宝点缀雕刻世间独有,单是这盒子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严凡一看着都不免眼睛发直,不亏是戚大小姐,与众不同,两个盒子各装一本书 一本很新,书名《教门全录》 一本很破旧,封面有些烂《火德真经》 两本书是戚广瑞精心挑选,前者是作为客人给严凡一这来路不明的天外之仙了解这世间门派所用。后者是戚广瑞听说严凡一所用火法助红凯大胜,但戚广瑞知道,红凯杀了那拜火教的火德圣子,袁鑫来手上肯定没有全录的火德真经,正巧自己偶然得到一本全录,送给严凡一也算表明交善的真心 戚广瑞不讨厌袁鑫来,甚至对袁鑫来有些敬意,毕竟是袁鑫来给了戚家接近红凯将军的机会,戚家才有了今天,哪怕现在袁鑫来开始仇视戚家,但戚广瑞可没法对袁鑫来有什么看法 但这波啊,属于是无意的背刺,袁鑫来在火德真经上做的小手脚,被戚广瑞这一厚礼戳破 严凡一暗笑,心中对这戚广瑞好感直线上升,再次感慨不亏是戚家大小姐,不亏是说不得 待严凡一走回前院看见等候的众人“各位,今日辛苦,严某未能敬酒助词,各位见谅” 众人连忙鞠躬拜礼道谢,带头那人说今日他们在后厨已经吃好喝好,多谢严仙人款待,多谢严仙人好心,多谢严仙人瞧得起他们这些下人 严凡一没多说,回房拿出一盒银子,打算一人给一锭 但带头之人急忙拒绝“多谢严仙人厚恩,小的们心领了,但小的们万不能收,若收,国师那边要怪罪小的们……” 严凡一打断他“收着,国师那边我去说,他要是为难你们就是为难我” 众人眼中的严凡一好似带着神圣的光圈,就这样,严凡一给完报酬,让众人回去休息 白安笙去把妆容卸下,严凡一回屋翻看那《教门全录》 先是世间一流门派,龙虎山大宗,主修灵力真气,雷法,以气化型,符箓,剑法,这些是宗门标志性术法 降妖除魔救苦救难,正道门派的标杆,只是宗主长期闭关,世间少见龙虎山修士 拜火教,修士人数颇多,总教于磨国,世间最通火法的门派,火法之奇妙被门派开发的融会贯通,更是出了一位百年不遇的火德圣子,让拜火教的名声一度与龙虎山齐名,只是此门派冷眼看世间,少有出手干涉世事的修士 八慧岛,空灵界术法的顶尖门派,八彗内外兼修,四外四内。骑射,识药,锻兵,航海,四种非术法的技巧也是入门必修。四种门派术法对应琴棋书画,花琴,格棋,流墨,画皮。花琴是空灵界中的大杀招,若修至秘法,空灵界中无人能敌。格棋是空灵界中防御之术,流墨是自由进出空灵界的咒法,画皮因为过于邪道已经失传 食阴教,世间最大歪门邪道,符箓驱鬼怪,神游阴冥间,尸骨做法器,术法伤身舍寿,食修士心腑以长修为,多传坑杀修士吃其尸体,世间门派或惧或恨,但食阴教长老修为极高,无人敢往剿灭 然后是二流门派 花轿门,术法只有一个,请神,但所使之法多种多样,驱邪去晦,治病疗伤,打神金身,武功奇法。但修此门派必短命,而且请神要看弟子要看八字合不合硬不硬 通罗神教,通罗术法皆是通过通罗神之手使出,传说通罗神五首思世间真道,九眼看世间真假,百臂救世间水火,千足赶世间救急。早期门派弟子甚少,且多数弟子不得真传,江湖中一些术士会冒充通罗神教招摇撞骗。 通罗圣女一出,才使通罗神教在世间立名,所使术法,接断肢,治癫痴,枯井来水,顺洪涝,百姓无不叫好。也可有杀法,断人筋骨,无形杀人,厉害在不需有什么咒与术,更不需法坛法器,对通罗神的祈祷便是术法 七色山正清教,是龙虎山分支,纪律严明,修身养性,多出正明清廉人士,多收俗家弟子 术法与龙虎山仅差一二,少了符箓术法与雷法,剑法在龙虎山的术法上改进,所用铜钱剑 禅灵寺,佛门修士,有两个派系,一者主修空灵界术法,以经文法器为手段。二者主修达摩祖师金身术法,追求以身化金刚,以力破邪法,可谓近战法师 然后就是些三流和不入流的门派,要么是些分支,要么是些修士都算不上的门派 最后一页是戚广瑞自己加上的两句话 说不得,言天事,莫多问 自在世外剑仙,逍遥不知来路,邢胜天 严凡一看到这最后两行字,眉头一皱,这邢胜天,是个人名,为什么要单独记录潦草一笔,和说不得放在一起,难道这邢胜天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世间重要之人? 为何从未听说过 而在严凡一东边千里外的磨国,荒漠是最平静的荒,被围在一片沙漠中,显着它格格不入墨绿色,突然在它土地的上空,一层白霜降下,天上没有云,白霜凭空出现,又卷起暴雪 与周围的沙漠仅一线之隔,便是两个极端天气,荒漠一动,便开始慢慢往外扩散 一人在空中御剑飞行,直直冲入这风雪之中 剑仙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大漠风嚎,飞沙日高 一队褐衣土匪正在追赶一个少年,少年身后只有两个护卫,而土匪有近二十人 马鞭疯狂抽打,马在这极端天气下剧烈奔跑,眼睛充满血丝,嘴角喷着白沫,但骑马的人毫不手软,一队跑,一队追,受伤的却是马儿 少年是磨国大家族拉汉家的少主,这次是外出走商历练归来,作为磨国举足轻重的家族少主,大漠上的土匪听到风声无不退避三舍 万没想到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土匪来劫道,而且心狠手辣,在峡谷设下埋伏,让商队护卫死伤惨重,几个护卫舍命保拉汉少主杀出重围,这些土匪却不善罢甘休,要置少主于死地 身后马上护卫大喊“小主人,快换方向!前面是荒漠” 越过沙丘,前方是一片墨绿色的沙漠,但拉汉少主顾不得这么多,这荒漠不动并无性命危害,若是转弯,必然会被身后的土匪追上 “进去!我们进去!” 三人策马进入荒漠 追击的土匪也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也知道这荒漠不动无需担心性命 跑着跑着,荒漠灰暗空无云的中突然出现白霜,瞬间温度骤降,奔跑中的马直接抽筋猝死,三人齐齐栽倒,土匪胯下的马也是齐齐猝死,有几个土匪栽倒下去直接栽死 暴雪刮起,众人身上都是宽薄的衣裳,突然的变温,以及心理上的恐慌,让他们身心都在颤抖 荒漠动了 土匪们已经不敢追击,急忙想原路返回跑出荒漠,但有三个土匪仍然不死心,不知为何一定要杀死拉汉少主,咆哮一声,冲向拉汉少主三人 趁着还有些距离,一个护卫抽刀一刀把马的肚子刨开,内脏散落,还在散发热气 “小主人,躲进去!” 拉汉少主也顾不得太多,现在性命攸关,不被杀死也会冻死,他迅速缩入马匹腹中 两个护卫与三个土匪战到一起,生死的拼杀让他们顾不得荒漠的寒冷 还是两个护卫更厉害些,配合默契先斩杀一人拉平人数劣势,又三招抓到破绽再杀一人 剩下那人也不跑,要与俩人拼个死活 突然三人脚下荒漠剧烈震动,三人皆站不稳,惶恐地观察四周 远处逃跑的土匪,顶着风雪想在被冻死之前跑出荒漠,突然他们感到温暖,好像已经没那么冷,在他们疑惑之际,温暖瞬间变成炽热,从脚下冲到头顶 他们脚下墨绿色的荒漠变成火黄色,把他们身上的衣物点燃,把他们的皮肉从脚到头烧焦,几个火人在暴雪中惨叫挣扎 一条红黄色的巨大蠕虫冲出地面,那是由火光构成的蠕虫,不是火,但炽热 至少有三十米长,地震便是它造成的,它冲出地面后漂浮在空中,向一个方向袭去 交战的三人已经被这一幕震撼到大脑一白,看着远处那些还在燃烧的人体,这瞬间,众人的求生欲被恐惧逼到顶点 脚踏一柄巨剑,御剑飞行的男人一身金白衣,一眼就知道是修士,却不知哪家修士这般华丽,头顶斗笠,背负一柄长剑,那剑柄金石融合而成 冲入暴雪的荒漠之中,风雪却近不得他三步,缕缕金气护着他的身躯 那白雪中异样的黄光出现,他掐诀,背后的长剑飞出,准确的说,是一个剑柄飞出,怪异的金石剑柄上却没有剑刃,随着他金元催动,金黄的剑刃在剑柄上显现 距离还有百步,他掐诀一指,长剑飞向巨大的蠕虫 白雪汇聚到一起,结成一道冰墙,挡住剑刃 他再划指架势,长剑飞速旋转钻入冰墙,冰墙却随着蠕虫的接近越来越厚,越来越灵活,想把长剑包裹在冰雪中,同时无数冰霜袭来,他身上金光一闪,击碎这些冰霜 他眉头一皱“居然是霜烬,天象灾厄,在荒漠中前所未有” 蠕虫还距离五十步,他已经看清蠕虫的体型,放弃了空中作战的想法,向地面飞去 一落地,他把巨剑握在手中,口中念着些什么却没有声音,巨剑一震,飞向空中,巨剑化成千万把长剑,如一条剑龙般冲向蠕虫,金色长剑也破开冰雪阻碍,冲入剑阵中成为头剑 剑龙一路破开冰霜的阻挡,靠近蠕虫,蠕虫没有继续向前,盘成一个圆,看不见的炽热兼容在暴雪中,却没把冰雪融化 剑龙直冲,即将接触蠕虫的瞬间,除最前方的金石长剑除外,千万把铁剑瞬间融化成铁水,被冰霜困住,剑阵被破 那剑修看这般,神情凝重,集中全身金元灵力真气,灌注到那金石长剑中,随着他高喊 “尘引落玄金,天象炼剑柄,乘我元灵气,胜天当可行!” 那长剑金色威光乍现,飞向空中,被融成铁水的剑也散发出金光,重新化成剑型,跟着飞向空中 万剑聚在蠕虫上空,摆开成已经巨大的阵法,抵抗着炽热与冰霜 剑修已经大汗淋漓,眼角嘴角溢出鲜血,他在胸口摸出一把丹药,全部服下后才抗住着压力 “玄金剑!裁天阵,落!” 他一转手势,那阵法中的长剑纷纷化做金光,围绕着中心的玄金剑,幻化成一柄巨剑 一剑挥去,金色剑气破开冰霜的阻挡,击伤蠕虫,蠕虫吃疼嘶吼,不再维持圆状,被切开的地方飘出黑色灰烬 冰霜干扰着玄金剑,蠕虫冲向剑修 他从袖中掏出锦囊,小小的锦囊打开后飞出三十张法卷,全是各门各派用于增强金元的法卷,三十张法卷围绕他散开,一道道金光从法卷中射出冲入他体内 他又从胸口抓出一把丹药,一口服下,他眼角的鲜血都发出金光,他面目逐渐狰狞,蠕虫冲来还有十五步的距离时 蠕虫的炽热之气与他身上爆发的金元之力相撞,天上的玄金剑也破开阻碍,一剑斩向蠕虫 三十多米的蠕虫被拦腰斩断,他却不松懈 掐诀变势“玄金剑!碎金式,散!” 金色巨剑散成千万把剑,飞舞着把蠕虫斩成碎块,火黄色的躯体变成黑色灰烬散去 一瞬间,冰雪停滞在空中,仿佛时间静止,气温也不再寒冷,霜的寒冷与烬的炽热都消失不见 他也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金色鲜血喷出,收回玄金剑,万剑也变回普通巨剑,他气喘吁吁,用巨剑强行支撑着 “不行,我没法灭了这灾厄,去磨国,找拜火教” 他说的风轻云淡,他已无力御剑飞行,拖着巨剑,走向远方 不多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拉汉少主,两个护卫已经把土匪绑住,看到远处的身影 剑修看到远处四人的身影,只觉不可思议“竟然有活人!是修士吗” 他加快脚步,拖着巨剑向他们走去 一相遇,拉汉少主四人便知道这人是修士,拉汉少主激动地鞠躬拜礼,声音都在颤抖“您一定是圣火真神的使者,拯救我们于深渊的灾厄之中,向您献上我最高的敬意,我的恩人” 剑修看出这四人是磨国的人“我叫邢胜天,不是拜火教的修士” 说罢,他继续拖着巨剑走 拉汉少主跟上他 “我的恩人,我是磨国拉汉家的少主,拉汉日盘,恩人,这是要去哪” 邢胜天看了看拉汉日盘,又看了看身后两个护卫和那被绑着的土匪 “我去磨国,找拜火教教主” 拉汉日盘看着邢胜天脸上还未擦去的血水,一定是这位使者杀死了那灾厄的巨怪,一定是,拉汉日盘心中想着,拉汉日盘心中的邢胜天,已经和他见过听过的所有修士天差地别,这简直是个仙人 拉汉日盘小心地问“恩人,可是刚才诛杀灾厄时有受伤?要不我们先休整一下,我们身上还有些干粮” 邢胜天不停脚步,哪怕拖着巨剑确实有点累,他解释“我没杀掉这灾厄,我把烬斩了,霜很快就会来,我们得快些出去,我也不知霜何时会来” 四人一听,心头都一颤,拉汉日盘的护卫想帮邢胜天拖那巨剑,邢胜天没有拒绝,五人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荒漠,荒漠外没有风雪,这才看到太阳已经快西下,又走出几里,入夜找到一处小小绿洲,五人才生火休息 邢胜天吃着零零散散的干粮,看向那被绑在一旁的土匪“为什么要绑着他” 拉汉日盘为邢胜天递上水袋“他是劫道的匪徒,我们险些丧命于他们之手” 拉汉日盘为邢胜天讲述行商归来遭遇土匪进入荒漠的经过 但拉汉日盘没说,已经确定这人不是土匪,而是磨国其他家族派来刺杀的人,现在准备把他带回去审讯 邢胜天不感兴趣,吃完干粮盘腿而坐,身上微微发着金光,他要调息一下元灵气,这次伤得很重,估计半年都修整不回来 四人看他这副模样,都不敢出声,两个护卫轮流守夜,拉汉日盘睡在篝火旁 第二日天刚亮 闭目调息的邢胜天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金光围绕着他快速旋转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一睁开眼睛,金光向四周爆开 四人都被惊到,但又不敢问什么 巨剑飞来,停在邢胜天身旁,邢胜天起身踩到剑上,向上漂浮了几尺,问一旁的拉汉日盘 “你们能走出这大漠吗” 拉汉日盘摸出一块挂坠,递给邢胜天“恩人,您放心,我们土生土长的磨国人自然懂怎么在大漠中活命,这块挂坠代表着我们拉汉家,能让恩人在磨国行动方便些” 邢胜天接过挂坠“那好,我先走一步,到了磨国我告知你家族来接应你,保重” 邢胜天向四人一一抱拳,四人都鞠躬回礼,随后便御剑飞去 不过一个时辰,便看见磨国圣城城墙,白色圣洁的城墙,不同于大漠,这圣城四周有水有树,好似与大漠隔绝 城墙上的守卫看见天上的黑影,还感叹这鸟真大,当邢胜天飞近,守卫都以为自己眼花,看清邢胜天身形时,守卫们都不知所措 那人会飞!传说中的飞天人魔?是入侵者吗,要不要拉警报,好在小队长之人镇定,那人只有一人,等他靠近,问问再说,若他强闯就拉警报 邢胜天看到城墙上的士兵都拿着武器聚过来排好,放慢飞行速度,停在同城墙高度离城墙两米外,向士兵抱拳 “在下邢胜天,有要事到磨国求见拜火教教主,还望众位行个方便” 小队长看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传说中的飞天人魔,也松了口气,气势昂扬地喊“尊贵的客人来访,磨国自然欢迎,但客人您请稍作等待,我们向国王鼎报一声,只怕没招待好客人” 他们也怕这来路不明的神人,还没听说过这世间哪家修士能这般自由自在在天上飞行的,这恐怕不是个小人物,若不及时汇报,恐怖要出事 邢胜天拿出挂坠“这个你们可认得”邢胜天扔过去 士兵接过,眼睛一瞪“这是,拉汉家的图腾,客人,您是拉汉家的客人吗” 邢胜天摇摇头“倒也不是,路上顺手救了那拉汉日盘一命,他说这东西能让我在磨国行动方便些” 邢胜天顺带告诉他们拉汉日盘的方向,让他们好去接应,小队长立马吩咐两个人,一个去向国王汇报,一个去拉汉家通知 “尊贵的客人,您请方便吧,拜火教圣殿在那王国宫殿侧方”士兵指向那高处的宫殿,一旁高耸的塔状建筑,顶上燃着火焰 “多谢” 邢胜天飞向高处,朝着拜火教圣殿飞去 差不多半个城的人都看见了天上飞过去一个人,城内顿时嘈杂起来 拜火教圣殿比宫殿还高一些,邢胜天飞到大门前的平地上,那儿已经有人等候,一身白袍的老者身后跟着四个一身黄袍的修士 白袍的便是拜火教教主,他们注意点有人朝这边飞来时便前来等候,他们也不知道来者是谁 邢胜天控制巨剑漂浮在身后,向教主走去 但那老者看到邢胜天走来便大概知晓了这人是谁 教主向邢胜天行磨国鞠躬礼 “客人,您可是玄金剑仙邢胜天,久仰大名” 邢胜天抱拳“正是!大教主晓得在下极好,在下今日前来是为寻求帮助” 晓得是晓得,但这邢胜天,就一个名字在外面,像一个修士界的奇闻怪谈,却没人真正见过邢胜天,而且教主也怀疑他的身份,毕竟邢胜天容貌过于年轻 玄金剑仙,名邢胜天,世外剑修,传闻一门一师一徒单代相传,却没见过邢胜天之前的剑修,邢胜天几年前突然现世,与龙虎山宗主一同平定荒谷灾厄,随后便四海漂游,诛邪斩怪,修士门派中口口相传的强者 除那些传故事的人,无人亲眼见过邢胜天 邢胜天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教主考量了一番,先看看这邢胜天所来何事“剑仙您请说,我教能帮自当尽力而为,不能帮也望剑仙您体谅” “大教主客气,叫我邢胜天就好,荒漠动了,是天象灾厄,霜烬” 教主身后四人听后开始你看我我看你,连教主都有些疑惑,这些字他们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是怎么个事都不明白,但他们也知道事情严重 教主客客气气地说“邢居士,是想连同我们拜火教的力量去平定灾厄吗,这本是我们修士分内之事,刑居士前来助阵,是我们请你帮助才是” 教主又接着说“荒漠不同其他灾厄那般躁动,它起息很短,时长小动,昨日来报是有异动,但不过几时便歇停,邢居士恐怕是多虑了” 邢胜天一本正经“是我斩了那灾厄” 此话一出全场死一般寂静,拜火教的人觉得他在开玩笑,但看他这幅表情语气不像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虽将霜斩灭,但也元气大伤,很快烬灾厄便会到来,我已用尽法卷丹药补给,无法与其一战,这才来贵教寻求帮助” 教主将信将疑,这邢胜天不像是来设套算计的人,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是有些颠覆教主认知的 “邢居士斩灭灾厄,可是有同伴还在荒漠边守候,容我等加急准备法器人手,同刑居士一探究竟” 邢胜天却不慌不忙“不必着急,我并无同伴,教主需准备充分,我也需调息一番” 教主交代四位长老去准备工作,教主亲自带着邢胜天入圣殿休息 “教主信那邢胜天所说?怎么可能,那不纯骗子嘛” “莫要多说,是真是假到时候一看便知,我们提防着点,不排除他是袁老道派来算计我们的” 教主邢胜天俩人边走边说“邢居士,这所谓天象灾厄,我等还未曾听说过,邢居士莫不是知道些什么不传于世的记载?” 邢胜天便说“灾厄为天地非生非死之物化形,侵蚀天地,而天地阴阳有十象,灾厄模仿这十象化身,便是天象灾厄,我也只在古碑文上看到过天象灾厄的记载” 教主似懂非懂“天象灾厄与灾厄有何不同?” “荒动,一动七不动,天象灾厄来,可能会全部齐动。听说不久前荒原就动过,这不过一个月,荒漠便动,这仅仅是一个前兆” 教主越听越不相信,这过于离谱,但看邢胜天确实不像在说假话,那正气凛然的气势很难让人怀疑 “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平定灾厄,也是来通知你们拜火教,这世间恐怕要天翻地覆,之后我便去龙虎山和京都,找大宗主和阎虎,联合世间所有门派面对这危机” 教主疑惑,阎虎,他不知道阎虎已经死了吗 “邢居士,您莫不是之前一直闭关修炼,这些时日世间有些变化” 邢胜天疑惑“我一直在南边八慧岛进修空灵界术法,准备应对荒天灾厄,这世间出了什么大事?” 教主便把拜火教知道的情报告知邢胜天,包括老国师被袁鑫来坑杀,陆灶阎虎等人被三只大妖杀死 邢胜天大惊“什么!老国师死了,陆灶和阎虎也死了?这几位都是世间人杰,竟全死了,那现在京都阵法是谁在维持,北方灾厄又是谁在应对” 自然是袁鑫来和三只大妖,拜火教现在还不知道严凡一的情报,只知道红凯好像有了一个很厉害的帮手 而京都的阵法,现在好像还在维持,只不过比以前弱了不少,袁鑫来一人靠着几间残留的仙器想撑起那个法阵还是太勉强 邢胜天苦恼不已,虽然交情不深,但这几位都是一心为世的豪杰英雄,都是抵抗灾厄的中流砥柱,少了他们,对面天象灾厄恐怕死伤要加 “那你们拜火教,准备为陆灶报仇吗” 说到这个,教主眼中怒气直起“陆灶作为火德真圣子,杀陆灶等于玷污圣火,我等必是要那袁鑫来和红凯血债血偿” 邢胜天满不在乎,他们的恩恩怨怨比起灾厄太小太小 俩人已经走到圣殿中,上方直通塔顶,那顶上的圣火下没有燃料,火就那么飘在上方,一条火丝一端挂着圣火,一端连到下方邢胜天面前的火炬上,不同顶上正常的火色,这火炬上的火是灰白色,而且没有一点温度 “这便是拜火教的圣火吗,离荒所化的天火” 教主急忙打断“邢居士,无论你所知如何,在我们拜火教,这是天地间的圣火,是世间第一缕光明,是我们的信仰,邢居士请注意言辞” 邢胜天道歉“抱歉,失礼了” 教主一手放到火炬上,火焰缩入教主掌中“邢居士且调息元灵气,我为邢居士检查伤势” 邢胜天把巨剑放平,盘腿坐到上面,闭眼调息,身上金光散发 火克金,用火元探查金元内窍十分危险,但这是圣火,无温无热 在邢胜天体内,金元被真气和灵力包裹着,教主对这份浑厚的真气灵力感到惊讶,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人,恐怕这人灵气不在龙虎山宗主之下 越过灵气看到金元,那金元好似一座金山,却是流体,流体上有很多沟壑,邢胜天调息运动术法只能一点点杯水车薪地修复那些沟壑 “邢居士伤得不轻啊” 教主这下相信了,这人有本事能斩得了灾厄,教主把圣火收回,放回火炬上 “邢居士,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拜火教统修火元,我们的术法也只能修补火元,只有些丹药可助邢居士调息恢复” 邢胜天站起身点点头抱拳谢礼“已是极好,多谢大教主” 邢胜天告知了这霜烬灾厄的情报,请求把圣火带去助阵,教主犹豫再三,召集修士,告知安排,修士们虽有疑惑但不多问,准备好法器法卷,出发时,有近五百位修士,或是老修士,或是刚入门,百位火元修士聚拢一起,那火元隐隐约约都可直视而见 邢胜天都不得不感叹“不亏是第一大教” 这第一是人数第一 四位黄衣长老分别带领四队,在圣殿外平地上,众人围着一个法坛,教主走上法坛,手捧一个靓丽的宝石盆 他把盆高举过头“赞美天地圣火,照明世间,驱散阴冷,恭请圣火,助灭灾厄!” 众修士高呼“赞美圣火!” 塔顶的圣火消失,火炬上的火丝连到盆中,在空无一物的盆中点燃了火焰 “邢居士,国王那边已经允许,我们启程吧” 邢胜天站在巨剑上,在众修士惊讶的表情中一飞冲天 “我先去,你们尽快赶来” 磨国圣城距离荒漠较远,国王大手一挥,军用的马匹和马车批给拜火教,五百修士好似骑兵出征,浩浩荡荡 邢胜天路上还在思索着袁鑫来为什么要杀害老国师,他们师徒两不是关系挺好的吗,而且阎虎手持两把仙器,难道京都持仙器的护法都死了?否则大妖怎么可能进得京都 疑惑并没有萦绕在他心头太久,邢胜天知道这三只领兵打仗的大妖和那黑凯虽然把世道搞得乱糟糟,但他们仍然会把对付灾厄放在首位,而邢胜天本不关心世间的恩恩怨怨,消除灾厄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邢胜天整理着脑海中的路线,要去哪些地方哪些门派,一一缕清,没有老国师帮忙召集修士,工作量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回想起曾经老国师刚把不言阁建立起来,邢胜天与老国师在荒谷相遇,那时老国师手下修士不多,邢胜天及时救场,减少死亡,平息了荒谷的灾厄 俩人相见恨晚,君子美美,合而不同,老国师想以京都为据点,一点点把世道理顺,给百姓一个不再顾虑战争与灾厄的世道,让修士撑起这个世道 而邢胜天也是为了把灾厄连根斩断,不再让世人活在心惊胆战中,俩人研究灾厄的记录,老国师掐算本事堪称一流,加上他女儿阎虎是说不得,曾经多次合作策定各种对付灾厄的阵法 时间推移,老国师收了袁鑫来这么个散修徒弟,阎虎也慢慢长大独当一面成了最厉害的说不得,不言阁逐渐壮大,邢胜天与他们见面的间隔越来越长,世间的灾厄也在慢慢消停 见过两次的陆灶,映象真是深刻,火德真身,一人便可撑起秘术阵法,直来直往爽快正直的人,修士中也是少见 没想到这次出关,已经是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那些着手安定世道的英雄豪杰,不免感叹天道无常,少了这些人,世道恐怕只会越来越乱 回忆着,感叹着,荒漠已经出现在远处天边,邢胜天永远看去,荒漠中霜雪还凝固在空中 “运气不错,还没开始动” 邢胜天拉回思绪,对付灾厄才是最重要的事,他给自己打打气,摸出拜火教拿来的丹药 这些丹药不同于邢胜天之前带在身上用于短暂增强灵力与真气的丹药,这仅仅是帮助修士用于受外伤时调理真气紊乱而用 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拜火教,修火元火法,邢胜天金元受损,本就没指望有什么能用的 邢胜天心中暗骂,这次强行与灾厄硬碰硬,竟把库存消耗四成,本想着带这么多可以对付起码三次灾厄 一开始邢胜天出关时带上这些丹药法卷,本想着联络不言阁后边用边补,没想到路过荒漠恰好异动,甚至天象灾厄是霜烬,为了不让霜烬成型,只好强行对抗 “还是得用阵法,人多力量大,消除灾厄,抵御灾厄,修士就是为此而存在” 邢胜天停在荒漠边缘,等待拜火教修士到来 荒漠动,定格在空中的雪霜开始落下,几乎一眨眼的时间,本是暴雪茫茫的荒漠被清空 几息之后,墨绿色的土地上密密麻麻钻出火黄色的斑点,看过去,整个荒漠被那炽热的温度扭曲,墨绿色的边界开始慢慢扩展 邢胜天眉头紧皱,观察着荒漠中的变化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见到天象灾厄,虽看过记载,不免感到一丝惊讶,这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灾厄都要奇怪,灾厄把整个荒漠覆盖,没有诞生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灾厄的主体在运动 有好有坏,好处在于不用去引出灾厄的主体,坏处是想踏入荒漠都是件难事,若不像邢胜天这样修为极高的修士,踏入荒漠的一刻恐怕就被点燃 拜火教的修士赶到,无不被眼前的荒漠震撼,虽感受不到那炽热,但那扭曲的空间已经在警示着有多热 教主也惊叹“这,凡人一步踏入便是毫无生机,天象灾厄如此恐怖” 邢胜天掐诀玄金剑飞出,先一步飞入荒漠“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灭了这灾厄,大教主你们准备准备,我先探探那东西在什么位置” 拜火教修士摆开法阵,以圣火为中心,或持法器,或持礼器,开始用磨国语颂歌,圣火在歌声中越来越旺,慢慢变成灰白色,一道道火丝连到众人胸口,连接后又消失不见 邢胜天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护住了他的身体,他踏着巨剑飞到空中,为拜火教众人开路 玄金剑飞回,众人进入荒漠 圣火的庇护下众人感受不到一丝炽热,拜火教众人却都很紧张,这样的荒漠中到底潜藏着怎样的危机 突然一阵寒风突兀地袭来,邢胜天从天上下来,巨剑与玄金剑飞出“来了,准备好!” 百步开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只怪异的巨蛇正在朝这边游来,那是冰霜组成的蛇,比之前的蠕虫大上不少,它每靠近一步,一阵寒风便袭来 好在这些都是拜火教修士,体内的火元可以很好的抵御住侵袭 邢胜天尝试攻击,玄金剑和巨剑飞袭而去,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过多元灵气,无法再施法那万剑阵法和玄金剑法,只能简单用金元包裹着两把剑,刺向巨蛇 巨蛇根本没有把这些攻击看在眼里 直直往前游,每一剑袭来,最多是在它身上刮点皮毛,虽然两把剑不断挥砍飞舞,但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邢胜天见状收回双剑 邢胜天对一旁的教主说“大教主,我已无多少气力,看你们的了” 教主胸有成竹,圣火在手,他的信心已经达到顶点“邢居士放心,这次是对上克制之物了” 随着四位拜火教长老传令“请火神蛇降世” 拜火教众人异口同声开始用磨国语念咒,圣火连同火盆一起飞向天空 每个修士身上都冒出一道火光,向圣火飞去,一点点聚集后爆开,一条三头火蛇慢慢浮现,围着阵法绕了一圈,在教主的操控中,迅速冲向那远处的巨蛇 随着火蛇远离,拜火教修士慢慢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炽热,连连运功抵御,这也是份苦差事,一边要借火元请火神蛇,一边要运动灵力真气抵抗炽热,很多修士都冒着汗 火蛇和巨蛇缠斗在一起,火蛇三个头齐齐咬住巨蛇,巨蛇那冰霜构成的身体一被咬到就瓦解一块 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 火蛇更快更灵活,巨蛇占不到一点便宜 地面上的火黄斑点极速飘到空中,向火蛇袭去,两道炽热撞在一起,火蛇三头嘶吼,那些斑点被震落 邢胜天已经飞到上空观战“不亏是圣火!” 火蛇凶猛,巨蛇甚至在溃逃,那些火黄斑点也当不住火蛇,那斑点的炽热聚起来也无法与火蛇身上的熊熊烈火抗衡 邢胜天咬紧牙关不顾内伤,要拦住巨蛇,若不尽快斩杀,越拖,拜火教修士就越危险 “玄金剑,穿山破岩式,去!” 玄金剑金光闪烁着,如流星般飞向巨蛇,邢胜天七窍又开始留血,不过他也顾不得,掐诀御剑 一剑穿入巨蛇额头处,巨蛇顿时无法行动,蠕动挣扎,邢胜天对不过它,一口鲜血喷出,只得收回玄金剑 巨蛇虽恢复行动,但就是这一拖延 火蛇已经再次缠绕上它,缠斗撕咬,火蛇几乎要把吞噬 邢胜天保留了最后一点御剑和护体的真气,看着下方两条一火一霜巨蛇缠斗 拜火教修士中不免有学艺不精的,抵不住灾厄的炽热,身上的衣物被点燃,随之一瞬间就被烧成煤炭,教主与长老们分身乏术,救不下他们,已经有十余人被烧死 教主心中暗暗叹气“若是陆灶在……” 好在火蛇已经稳超胜卷,获胜不过需几时 随着火蛇三头一口口咬去,霜蛇在一点点变小,火黄斑点也越来越少,拜火教那边压力却变不小 教主只得放手一搏,盘坐念咒,远处的火蛇又长出一头,四头更加凶猛,疯狂蚕食巨蛇 教主肉眼可见地消瘦,四位长老也顾不得那些弟子,连忙拿出法卷与丹药支援教主,围绕着教主盘坐着,教主这才缓和几分 邢胜天也担心,但他知道不能着急,着急只会增加伤亡,只得提醒自己,下次要带够补给 随着拜火教以二十人死亡为代价,荒漠终于回归平静,拜火教修士们都瘫坐在地,互相安慰着劫后余生,齐声高喊“赞美圣火” 火蛇消散,圣火飞回教主手中,众修士跪拜 邢胜天等他们庆祝完,飞到教主身边 “大教主,多谢相助,我要尽快到老虎山通知此事”邢胜天看着那些修士收集尸骨“厚葬义士就劳烦贵教了” 教主向他行礼“这是分内之事,邢居士言重了,邢居士一路顺风,期待与您再会” “再会!” 拜火教回到磨国圣城,安葬完那些人,教主在卧室里思索着两件事 灾厄,天象灾厄,闻所未闻,这次是遇上了威胁最小的荒漠,若是荒原荒山出现这样的灾厄,恐怕是天翻地覆,邢胜天从哪里看到的记载? 还有这邢胜天到底如何修得这般厉害 哪怕已经受损也能以一己之力拦住灾厄,哪怕七窍流血也能保有余力 这世外剑仙,真算得是个仙人 邢胜天直直飞向西北边的龙虎山,体内受损导致他无法飞太快,看来得飞段时间 他在云层之间,飞过了那战线交汇的地段,看到满目疮痍的地面,长年交战导致地面土沙飞扬,河流枯竭,也和荒地无异了 可邢胜天是修士,是世外剑仙,他顾不得去调理世间纷争,他对付灾厄已经分身乏术,他也希望世间和平,但那终究不是他的工作 若是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强的人,自己去管灾厄,那人去管世间,那该多好 京都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喧闹的京都,称不上太繁华,但也足够多彩 没有皇帝,但有官府,之前是在老国师调控之下由乔欢戊主持管理京都,现在听命于蓝凯 这官府里的人多数是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油条,以前就是,在戚家进入京都后,官僚主义更是达到巅峰,官家在这京都好似个个都是规矩本身,说什么是什么 蓝凯不傻,他知道这样会乱,所以他也在京都中悄悄培养了一些人,好比赵家那长女,培养这种人让京都的规矩像规矩,让京都的官家不敢明目张胆肆意妄为 但蓝凯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终究只在意对自己有用的人,哪家能给他带来的好处大,他便默许哪家有一点点法外的权利,所谓触及规矩的惩罚,到最后他这里只有罚款 不会像红凯那样,因为戚家对他帮助大,就在自己权限范围内给予戚家最大的好处。蓝凯不会让任何人在自己手下吃饱,不足感才会使那些官家时时刻刻明白自己是在为蓝凯做事 蓝凯也算得把京都管理的井井有条,起码在规矩外还有看不见的规矩,起码这里的人已经潜移默化地承认了这个规矩,起码在这乱世中京都已经是最好的地方 规矩不就是这样吗,集体的规矩是为了给集体带来好处,若是让个人左右规矩,规矩只会变成个人的利益 这天严凡一闲来无事,也不想去不言阁,袁鑫来在闭关修炼,便上街转悠 严凡一也尝试过进修元灵气的功法,但无一有用,按袁鑫来的说法因为严凡一已经到了顶点,世间凡人的术法已经无法助力突破 路过一个街口,围绕着一些人,一个中年妇人在向一个肥头大耳衣装华丽的少年磕头道歉 已经是泪流满面惊慌失色,但那胖子仍是凶恶“别给我整这死出,刚才你不是很凶吗,要么赔钱,要么打官司去” 严凡一怒气已经上头,一步迈到人群前,今天他穿着道袍出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修士,再一想就知道是不言阁的人 “出什么事了?”严凡一低声询问 那胖子撇了一眼,不屑地说 “臭算命的一边去,这事官家会管” 严凡一快步向前,扶起那妇人“大娘别怕,这事我管了” 一听这话胖子讥笑,没出声,想看看这人怎么管 “先说说看,赔什么钱” 胖子尖酸的语气十分古怪“狗药钱” 严凡一笑“什么,你用人药已经治不好要用狗药才能治了吗” 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人绷不住开笑,胖子才反应过来 “臭算命的找抽是吧” 一巴掌就向着严凡一打去,严凡一不躲不闪,距离严凡一脸一点点时胖子的手僵住,这下是胖子慌了 “臭算命的,使的什么妖术,放开我!” 胆子到不小,这都没被吓到,严凡一先放开他,那胖子也不再敢动手 “这老家伙,把我狗打跑了,我要她赔,不是理所应当吗,你瞎参合什么” 严凡一转身问那妇人,这才知,妇人在街上卖豆腐,一只恶狗冲来就咬,妇人被咬小腿惊慌打了一棍子,那狗便跑走,这胖子就来找事 看那小腿的冒血的伤口,虽不大,但对这老妇人还是伤的太重了 “要不你先陪狗咬人的钱” 胖子趾高气昂“好啊,几个子的汤药费?我那狗受伤用的药钱可比这这老家伙贵的多!起码要五十两” 那妇人颤颤巍巍“大少爷,您,您饶了我吧,我把自己卖了都没五十两啊,要不,要不我赔条狗,您喜欢什么样的我给您找” “呵,你可知道我那是什么狗,那可是荒谷旁万兽山脉上找来的狗,天生就带着灵气,你上哪儿找去,去万兽山抓一只?少说废话,没钱就那地契来抵,抵不够的打欠条” 胖子蛮不讲理说了一通,严凡一怒气直线上升,先开口问到 “你家做商还是做官” 胖子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问但还是回答 “我家做着京都最大玉器坊,你不认得小爷我?你不是地道京都人吧” 一听是做商的,严凡一就知道了,这人根本不缺那五十两,五十两对这人来说不过是一盏茶钱罢了,这人只是凭着自己那“昂贵”的狗来彰显自己比平民“尊贵”,想以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地位罢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狗东西养狗,都是吃屎长大的 严凡一不准备揍他,也不想在这里说他,严凡一想看看这京都的官家怎么处理这种事 “那走,报官去”严凡一说罢又对妇人说“大娘,放心,到衙门再说,不是谁蛮横谁有理” 群众喜欢看热闹,管他什么事,不是自己的事就好 三人到了公堂之上,这世界还有点奇怪,不像严凡一记忆中那样要跪“青天大老爷”,这边一升堂,三人就有了座位,坐在下方等着上面的官问话 断案的官细黑的八字胡挂在窄瘦的脸上,好像那老鼠成精,连声音都很像 官老爷一脸不耐烦“堂下谁告谁呐?” 胖子抢先开口“大人,小民要告这厮,损害小民家产” 官老爷眨巴眨巴眼睛,看不太清下面这人的面貌“哦?所损何物啊” 胖子接着用委屈的语调说“小民爱犬无故被她虐打,现在都还不知所踪,小民要她赔偿,她却死不认账” 这时一人凑到官老爷耳边说了句什么,官老爷又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那胖子,想必是知道了胖子的身份 “那你这爱犬从何得来呐?” 胖子昂头“那是我从西边游商手里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是万兽山脉的灵兽” 严凡一都笑出声,一千两买只狗 官老爷听见笑声,脸上不高兴,一拍板 “大胆,敢蔑视公堂,爱笑是吧,掌嘴!” 严凡一看没人立马来执行也懂“大人,草民错了,草民不敢了,请大人继续断案” 虽然话语轻浮无所谓,但官老爷也给了台阶“本官向来仁慈,看你知错能改,便下不为例吧” 他又向那老妇人发问“他说你打了他的狗,爱犬,可否属实啊?” 那妇人惊慌“回大人,是,民女是打了这位少爷的狗,但……” “哎,这就是了嘛,你赔不就是了” 妇人一下开始颤抖“可,可是,这位少爷开口便要民女五十两,况且,况且是那狗咬了民女,民女迫不得已才……” 胖子打断“咬了你,那可是灵兽,咬了你那是给你去病消灾,我还没跟你算这呢” 官老爷拍了拍板子“公堂之上,不许吵嚷,这一说,你们两位都有损失,可这灵兽贵犬毕竟稀罕,你还是得赔,本宫念你怕拿不出这五十两,你就赔四十两吧,你们可同意这个协商” 这算哪门子协商,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严凡一坐不住了 “大人,可是有什么遗漏之处?” 官老爷一看这人先是疑惑“你是什么人,这案子里有你的事吗” “没有,草民看不惯这厮咄咄逼人,便替这大娘评评理”严凡一直勾勾瞪着官老爷,不过官老爷可看不清 “闲的你,那你说说,本官哪有遗漏,说不出来本官要罚你十杖” 严凡一见他还是愿意听 “你买的什么灵兽一千两,可有收据?” 那胖子一下破了功“我,我,跟游商买的,哪来什么收据,倒是我给不言阁的人鉴定过,就是灵兽!” “不言阁的什么人?国师吗” 胖子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所以然,那人自称不言阁的人,也就见过那一次 “关这个什么事,我那爱犬养了半年,是不是灵兽我也能感觉得出来,我从小体弱多病,养了这灵兽后便好多了” “别扯那么远,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你买的是灵兽更没法证明你花了一千两”严凡一都想笑 “再说回来,你的狗在街上发疯咬了人,那是你的狗错在先,狗是畜生,规责要到主人头上,你不先说赔偿伤者,反而要伤者赔偿?” 胖子一听这话“不是说了吗,我那狗一千两买的,狗药费都得不少,她怎么跟我的狗比,我就算赔她医药费,她也要赔我狗药费!” 严凡一还没开口,官老爷先打断“哎,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同意协商,互赔药费,结案” 这时一个人走进公堂,一身青衣手摇扇子,气宇不凡,进来便高声 “大人,草民有异议!” 官老爷看不清来者何人,一人凑到他耳边一说,官老爷瞬间打起精神 “哎,二少爷有什么看法?” 严凡一回头望去,果然是戚广陵,脸色瞬间难看,这人来干嘛 “这位公子的爱犬一千两所买,贵重非常啊,这被打了不知所踪,才赔四十两,若是回不来,那公子不就亏大发了嘛” 严凡一都准备骂,但忍住了,干脆待会直接拖出去打得了 戚广陵接着说“我看要赔四百两才是,若是回不来,再追赔四百两!公子你看愿意否?” 戚广陵走向那胖子,胖子一看二少爷帮自己说话,也顾不得什么,连连说好道谢 那妇人只觉天都塌了,视线都开始恍惚 严凡一起身刚想有动作,戚广陵顺势躲到胖子身后“哎呀,他怕是急眼,公子借你贵驱一挡” 说罢用扇子拍了拍胖子后背,这一拍,扇子直接散架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不得了不得了,公子这身躯果然是灵兽所润,这般强力,我这扇子都被震碎” 胖子还以为是在夸自己“那是,万兽山的灵兽!” “但我这扇子也是心爱之物啊,伴了我这么多年,被公子灵气震碎,公子怕是得赔偿我,不多,也就一万两” 胖子一惊“二公子说笑吧,什么一万两” 戚广陵邪笑“有凭有据,一万两,八彗岛灵器,公子可想看看?”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二少爷,这,这明明是你拿扇子拍我,怎么能要我赔” “我本也是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天天带着这扇子,想着公子爱犬丢失,怕公子发病,想用扇子为公子填些灵气,却被公子体内灵气震碎,这不找你找谁” 胖子一听不对啊“二公子,这,这也不是我主动要的啊,你不拍不就不会碎了” 戚广陵摆出疑惑神情“可公子你爱犬咬人帮别人去病消灾也不是别人主动要的啊,狗不咬人不就不被打了” 严凡一撇嘴一笑,原来是整这种戏码 戚广瑞漏出笑脸接着说“事已至此,灵兽跑了,灵扇也碎了,各赔各的,不好吗,大人您怎么看” 官老爷哪敢对戚广陵说不,连连点头 胖子已经结巴着说不出话,现在认自己那狗是灵兽不是,不认也不是,他自己已经信誓旦旦说了不下四次那是灵兽 戚广陵双手背到后面“那这样吧,你就赔我九千两,就算是扣了这老妇的八百两,然后再给老妇两百两做汤药费” 妇人还没回过神,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不不,用不了那么多” 戚广陵便说“也是,汤药费二百太高了,那就二十两吧,我的九千不变” 严凡一这时冒出来问胖子“同意协商吗?” 胖子看谁都不是,官老爷也撇过头不看他,只能认了这栽 退堂,出衙门时看热闹的群众无不为戚广陵称好,老妇也拿着钱再三确认不是做梦,对戚广陵又谢又拜,当然也谢了严凡一 人都散去后,严凡一走在街上,戚广陵却默不作声跟着,跟了一条街后严凡一终是忍不住问 “你跟着我干嘛?” 戚广陵从袖中抽出一把扇子“实不相瞒,想请仙人喝杯茶,又怕仙人嫌弃,所以不敢开口” 这人吧,第一面见的太差,就很难改观,现在也只是稍好了一点点而已,严凡一还是很不喜欢这人,突然想到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你跟踪我?” 戚广陵笑“偶然路过” 严凡一转头就要走,突然又转回来“哦,对了”他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你姐在京都吗” 戚广陵眼睛一亮“阿姊已经到前线忙理军务,严仙人有什么事可书信联络” 严凡一哦了一声就走,戚广陵也没继续跟,笑呵呵地走开 如果阿姊瞧得上这严凡一,戚广陵到也觉得这姐夫有趣,阿姊已经不小了啊,是该辞去军务谈个家事了,说不得,仙人,真有意思,老爹会怎么想? 可惜是严凡一并没有对戚广瑞有什么爱慕之情,戚广瑞对严凡一也是只有朋友的欣赏 京都很大,走不尽的路,各式各样的人,街上有修面剃头的,有卖唱耍杂的,有卖糖卖果的 而走着的有贫有富,坐车的有商有官 这样交杂的京都却一点都不突兀,以至于严凡一穿着道袍晃悠也没人会多看两眼 远远看到一个摊子,严凡一来了兴趣,那是个算命摊,那老头带着个圆片墨镜,正在打瞌睡 一有人坐下,那老头立马清醒“呀,看来今天最后一卦来了,是个大客户啊,这位客人看字还是测卦啊?” 严凡一笑“看看面相吧” 没想到老头是个瞎子“可以,可以,客人容我摸摸” 说罢便伸手要摸严凡一的脸,严凡一没有拒绝 一整摸索,老头嘴角一直抽搐 “怪,怪,真怪啊,客人你吉人天相,但,但,这,这” 老头子好像感觉这严凡一的相会变,把所有的吉象归到了一张脸上,每一次触摸又都不同 老头已经在冒冷汗,努力整理着面相“客人,你此生过往漂泊,朝着一件大事奔波,但你这般年轻,却是如何……” 老头像是触电般松开手,他已经不敢再看,他估摸着这客人估计是个修士,但却摸不到这人相上的机缘,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修士,但,到底怎么,老头确定自己从未算错过 到京都算命那是有本事的江湖术士,算不上修士,但也算玄门 老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客人,您贵不可言,说实话我看不尽客人的富贵,但客人,要注意雨天,那是客人您命里唯一的缺失” 老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摸到的,但确实如此 严凡一看他反应这么大,也不再多问,留下一锭银子便离开,也许可以让袁鑫来算算? 严凡一想着,走过一家门前时,一阵异常的阴风袭来,严凡一停下脚步,看向那家房门 阵阵不详的阴气散发着,严凡一上前,叩响房门 驱邪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严凡一敲了三遍门,却不见有动静,本以为屋里没人,转头想走时,门被拉开一条缝,门缝一开,诡异阴冷的气息袭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谁啊” 门内的人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严凡一,很是疑惑这人有什么事 严凡一开门见山“主人家中可有什么人得了异怪奇病?” 门内的老人看了看严凡一的衣式,猛地关上门 “没有!” 严凡一觉得自己说错话,再次敲了敲门 “老人家,后生我嘴巴笨,对不住,老人家可否听我说两句” 严凡一知道那老人没走,就在门后,片刻宁静过后,门又被缓缓推开,这次缝大了些,阴气也重了些 “老人家,我是不言阁的人,实不相瞒我看出来你家有些问题,如若需要,我可以帮些事” 那老人言语中带着怒气“你怎么证明,我可打跑了不少骗子” 怎么证明,严凡一还真没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但一身本事随便施展一二就好,随之严凡一使出挪物术,一张黄纸从袖中飘出,在严凡一手上折成纸隼 “这般老人家应该相信我了吧” 那老人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门被拉开,严凡一感受到了这阴气到底有多重 这老人身子骨硬朗些,脸上白胡头上白发却是道尽岁月沧桑,眼袋浮肿,仿佛多日没睡觉,看着严凡一的眼中很是激动 “真人块里边请,老头子我真是瞎了眼” 严凡一只是和善地笑,走进这屋,屋子很小很简谱,这是京都底层人民的家,已是算好,比那些蜗居一屋的劳苦人民好太多 穿过前屋,严凡一感到阴气越来越浓,直到一房间门前,严凡一看到了黑色的阴气萦绕在房门上,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见,想必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老人家,可否先说说什么情况” 老人愁眉苦脸“我老来得女,她娘走得又早,我把她拉扯到大,眼看就要嫁户好人家,谁知不久前她出城回来就撞了邪,白天不会醒,晚上就开始不对劲” 没啥有用的信息,严凡一只好先看看“老人家,看看我方便进去吗” 老人连连说方便,去为严凡一开门,却死活拉不开那薄薄的木门,老人脸上青筋都暴起,门却纹丝未动 严凡一止住老人,自己上前 “呵!头顶太日聚阳气,脚踏黄土固神魂!” 随着严凡一使出这增强阳气的术法,一道气浪直接将门撞开,将那些阴气逼回屋内,严凡一大步进门 老人一看这架势,这次可算是来了有本事的人,心中又激动又担心 屋内不过正常闺秀房间,只是那端坐在床一身红装头顶盖头的女人十分诡异,俩人刚一进门,门立马关上,房间也暗了下来 严凡一气定神闲,完全没把这怪异看在眼里,老人却是十分着急“神仙啊,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那女人却是嬉笑,那笑声尖锐可怖,停止后用戏腔说“夫君,可是今日接我过门?” 脸微微朝向严凡一,一阵阴气袭向严凡一,却只撞到严凡一身躯上散开 严凡一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什么驱邪的术法,一时没什么主意,只好先聊聊 “为什么要缠着人家不放,是仇是怨说来听听” 那女人身上的东西感受到了严凡一是个修士,也不关心,接着说“萍水相逢便是缘,哪聊什么恩或怨,碰巧碰巧” 严凡一挪物拉来椅子坐下“那你想要什么?” 女人又是一阵笑“我要夫君,同棺共碑哩” 一双半透明的绿色鬼爪袭向严凡一脖子,严凡一不动,鬼手抓到严凡一的瞬间,就被严凡一的阳气冲散,毕竟这是仙力激发的阳气 女人呆住,严凡一便问“走不走?” 女人又笑“呵呵呵,我要这娃娃,这机会若弃了,我便不得翻身,小修士莫要坏我好事” 严凡一起身走向女人“什么叫选了她,你若是现在走,我自然会找人帮你往生” 女人话中略有惆怅“我们本就是被轮回抛弃之魂,哪还有什么往生” “那就是不走咯?” 严凡一将手搭在她肩上,想用阳气把那东西震出来 那女人却笑“哈哈哈哈,你这修士不对门,我最后劝你一句,莫要坏我好事,再过两天,我便借这娃娃身子还魂,她舍不得那老爷子,我帮她照看就是,你再纠缠,我和你鱼死网破!” 此话一出,房内瞬间黑暗,地板都有些晃动 严凡一不为所动“人家同意了吗,你就帮人家照看,给老子滚出来!” 严凡一揪住女人中指,强行把阳气逼入她体内,女人叫喊,发出不属于人的喊声 她知道眼前这修士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爹,救我”她哭泣着喊,发出的是原本的声音 老人一时慌了神 “爹,疼,好疼” 老人急忙上来拉住严凡一“真人,真人,这,这……” 严凡一也放开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法子会不会伤人,这不是什么术法,只是严凡一灵光乍现想到 就在严凡一放手的瞬间,房间一片全黑,严凡一眼中也只有一片黑暗,恢复光明时,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可急坏了老人“真人,我女儿呢,我女儿哪儿去了,真人你可要一定帮我女儿找回来啊” “老人家放心,我担了这事当然是全全负责”严凡一想了想“不是说你女儿快嫁人了嘛,男方现在是什么态度” 老人也只好先平静下来“他们家,一看我女儿这样,估计是要悔婚,但也没明说,这些天也没联系” 严凡一又问“你说你女儿是从城外回来后撞的邪,那天她为什么出城,和谁出城” “那天她应男方家里邀请,说什么族规过门前先去见见祖坟” 严凡一都听懵了,哪有这样的传统,严凡一也知道这事跟男方家脱不了关系,便要老人一起去男方家里对面询问 这是个大户人家,一听是那未过门的亲家,只说主人不在,拒之门外,甚至不愿意进去等,严凡一无奈,京都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病 严凡一接连敲门,里面的人充耳不闻 “人命关天,再不开门,我可不客气了”严凡一平静地喊 老人打起退堂鼓,说什么真人不可强行进入,虽然他们态度有问题但也不想和他们闹的不可开交,况且这强闯民宅也要犯官司 严凡一自有办法,若是行不通再用破阻咒进去也不迟 严凡一站到太阳下,对着自己的影子掐诀念咒,晦涩难懂,随着施法完成,影子竟和严凡一断开连接,严凡一走开,影子却还在原地 老人目瞪口呆不敢吱声 严凡一视角一分为二,影子的位置也有一个广角视野,随着严凡一掐诀,影子慢慢遁入这大宅中 在宅中左寻右找,穿来穿去,只在宅中见一年轻男子,严凡一估摸着这人八成就是那女人的未婚夫 影子在暗处发出声音,是之前那女人的声音 “郎君,为何迟迟不来找我……” 那男人浑身一颤,握书的手止不住地抖 “莲妹,莲妹,不关我事啊,我是真心对你,只是,迫于家里,我逼不得已才” 男人左看右看,又想看见又怕看见 严凡一有点乐呵“若你真心对我,为何要对我爹拒而不见,为何不说清楚,为何!” 严凡一提高声调,那男人双腿一软“莲妹,念在你我曾经,放过我吧,真不是我要害你啊” “和我爹说明真相,我便不再找你” 男人连连说好,急忙喊人去开门,严凡一收回影子,向老人说 “老人家,看来事情另有隐情” 老人不明所以,这时门已被打开,俩人被请进去 见到那男人时,男人头上还在冒冷汗 老人先开口“钱公子,我家莲儿不知去向,你可要快喊人找找啊” 钱公子惊慌“啊?这,这,我立马派人去找” 严凡一打断“钱公子,不急,先坐” 钱公子看严凡一模样,认出这人是修士,心中惊慌更急 “这位真人,可是来帮寻人的” 严凡一笑“当然是,我再来晚一些,恐怕人再也不回来了” 钱公子不解“那,那真人,我们还等什么” “我来找的人,可不是你想找的人,我要找的人,是原本还活着的人,而不是现在那女人身上的东西” 严凡一说的云里雾里,钱公子和老人都没反应过来 老人问“真人,你,你这么说,难道,难道我女儿已经……” 严凡一打断他“已是如此,老人家节哀” 老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哭又喊 严凡一却是笑脸“老人家,事已至此,你不想知道你女儿到底为什么遭此不幸吗” 老人止住哭泣,他看不懂这真人到底要干什么,严凡一转头看向钱公子 钱公子呼吸急促,莲妹真的死了,刚才真是莲妹的魂来了,他又惊又怕,却不敢开口说出真相 “钱公子,想必你是知道的,若你不想说,我把那姑娘的魂招来对质可好?” 严凡一可不会什么招魂术法,也没听说过什么招魂术法,这只是攻心计罢了 钱公子手又在抖“别,别,我说,我说” 事情真相浮现,也不复杂,一开始这钱公子和莲姑娘偶然相遇,俩人惺惺相惜爱意浓厚,公子家却拒不同意取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钱公子也渐渐淡出莲姑娘生活 突然有一天,钱公子家中突然开明,同意二人成亲,钱公子喜出望外便上门提亲,也不要女方多少嫁妆,这婚能成已经是俩人最大的奢望 后来钱公子家中说要先去拜祖坟再过门,这一去,莲姑娘撞邪,钱公子虽然着急,但家里人表示过段时间再成亲就好,绝不悔婚 两天前,钱公子家中来了客人,是京都另一户大家,钱公子偷听中才得知真相 那户大家千金在外回京都时,路遭匪徒,被辱了身子,折磨致死,最后死不瞑目魂不入轮回,那家人常常梦到千金惨状,那千金哭求家里人帮她 那家人寻到一修士,那修士出了个法子,找一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换魂 本来钱家就是要和这大家联姻,更巧的是,那莲姑娘就是八字吻合之人 所谓拜祖坟撞邪只是掩人耳目,这换魂途中会有异常,他们也怕招来多管闲事的人 钱公子虽然真心对莲姑娘,但面对家人,他无力反抗,家中对他也是各种糖衣炮弹,这次联姻就是因为家族日渐衰落,他也不得不在家族与爱人之间做出选择 而且那修士承诺过,换魂后,莲姑娘和之前不会有区别,他爱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事情一说出口,老人已经由悲转怒,当场就要打钱公子,钱公子也不反抗,是严凡一拦住老人 “你,你畜生啊,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严凡一拉开老人“老人家,老人家冷静点,你女儿还有救,有救” 老人看向严凡一“你不是说,我女儿死了吗” 严凡一将他拉回椅子上“有救,有救,你先冷静冷静” 严凡一对钱公子说“能找到那修士吗” 钱公子默不作声,看来他并不想背叛家族 “难道你想那姑娘的冤魂往后一直缠着你?” 此话一出钱公子手又开始抖 “况且,这事,我不言阁也一定会管,想必那修士不是不言阁的人吧,你们这是算勾结敌军细作” 之前听袁鑫来说过,不言阁在京都不止是汇聚修士对抗灾厄,也管辖京都大小灵异之事,现在将军入坐京都,有些时候袁鑫来还要帮忙查处通敌的细作和潜伏的探子 钱公子这才开了口“真人,难道莲妹现在还没死?” 严凡一也坦白“没死,换魂还没成,只是被我吓跑了” 钱公子疑惑那刚才在屋内的声音是谁 “你刚刚听见的声音是我使的术法,说莲姑娘死了也只是诈你”严凡一坦白 钱公子和老人都张口瞪眼看着严凡一 严凡一接着说“若不想事情无法挽救,若不想你家人被抓捕,带我去找那修士” 钱公子妥协了,现在只能先保全家人才是,钱公子告知住所,严凡一让老人先回去等好消息 一路至京都城东,已经天色渐晚,好在早就告知白安笙今天可能不回去,这次出门严凡一早有预告有事 严凡一停在一间破宅院门前,手上拎着路上买的卤肉和酒 已经荒废许久,不像有人居住,钱公子说这就是那修士在京都的落脚处,也不知在不在 严凡一推门而入,一间屋挑着灯,有个人影正在吃饭 只听那人喊“哪来的毛贼!给我滚出去!” 严凡一还在往里走,那人也察觉不对,停下碗筷,吹了灯 “什么人!” 严凡一没有说话,只运起火法,点亮屋内的灯 一阵寂静过后,屋内的人开口“道友何事来访” 严凡一没说话 “家是人家不见瓦,只有刀尖没有把” 严凡一眉头一邹,这人好像在喊什么黑话,但严凡一听不懂 严凡一终于开口“道友,我有事相求,可否面谈,我带了些酒肉” 又是一阵寂静,房门慢慢被打开“道友里面请” 严凡一走进去,只见一黑衣修士在桌前等候,那人额高鼻宽,眉浓嘴厚,年龄有四十出头 桌上只有一叠咸菜一碟野菜,两个酒碗已经准备好 那修士先开口“道友请坐” 严凡一入座 刚才他就在观察严凡一,看不透这人修为,这种要么特别低,要么特别高,看严凡一年轻,加上身上道袍不是什么大门大宗,看来严凡一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 心中戒备也少了些 严凡一把酒肉端上,亲自为他倒酒 严凡一问“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听严凡一称自己前辈,他心里高兴不少,但也警惕“道友来访不先自报家门,怕是有些失礼” 严凡一本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才这样问,那就先报个假名再说 “抱歉,是在下不知礼数,在下贾明” 那修士琢磨了片刻“在下道号黑石” 严凡一一愣,对啊,修士不都是先报名号的,哪有先报名字的,严凡一便继续追问 “黑石前辈,敢问师门哪路” 黑石吃了口野菜斜眼看严凡一“食阴教,贾道友你呢” 严凡一回想起食阴教,袁鑫来口中的邪门歪道,《教门全录》里也写名声扫地,加上今日换魂一事,看来这食阴教修士是有大问题 “在下,散修” 黑石放下筷子,很不高兴“贾道友满口胡言,莫不是觉得我好骗?” 严凡一不知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说假话“黑石前辈,我确实是散修窃艺人,不敢欺瞒前辈” 黑石一拍桌“隔空点火,奇门遁甲之术不能成此效果,那就是火法,你筑了火元,还说是散修?” 严凡一这才知道,原来区别散修是看有没有筑元 “我虽筑火元修火法,但只是机缘巧合,我确实没有拜到任何门派下,只得算散修” 黑石不信“哼,你这机缘有些旺啊,别人求不来的你能捡到” 严凡一转话题“前辈不信便不信吧,今日前来是有事想求前辈相助” 黑石问“什么事?” “我妹妹近日撞了邪,我却不知对付之法,听说这里有位能驱邪的修士,所以才来造访前辈” 黑石更加警惕,除了那两家人,根本没人知道自己住这,更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是修士,黑石已经猜出严凡一来者不善,随时准备动手 “哦?先说来听听,你妹妹有什么症状” 严凡一想了想“她的声音不像从前,话术也变得奇怪,白天把自己锁在屋内,晚上就开始阴气漫散,我大概了解过,她这是被” 严凡一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不怀好意的看着黑石 “换魂” 黑石一掀桌子,严凡一起身后跳,掐诀跺脚增体术立刻施展 黑石看出是增体术,心中暗嘲这人怎么用这种术法起手,谁会跟你比力气 黑石袖中飞出两张黑色符箓,严凡一以为是暗器,随手一挥,一道金光刃打出将符箓斩断 黑石闪躲,心中暗想,难道这人真是散修?筑了元的散修 来不及多想,严凡一一步就闪到黑石身前,黑石还没来得及施法,严凡一便擒住了黑石,将他按倒在地 黑石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增体术怎么会如此厉害,黑石也不再留手 原本平滑的地面突然凸起两根土刺,袭向严凡一,严凡一只得先后撤闪躲 俩人拉开距离后,严凡一没有立刻进攻,黑石也不想纠缠,想赶紧脱身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找我” 严凡一冷笑“去给我把那姑娘魂换回来,我不为难你” 黑石右手抓着符箓,左手掐诀“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在救人!” 两块飞石袭向严凡一,严凡一随手一挡便防住,但黑石的目的是逃跑 符箓撒向窗外,黑石极速掐诀念咒,严凡一一步向前,脚下却出现一个大坑,好在严凡一挪物拉过桌子,抓住桌角没有落下坑 黑石已经瞬身到窗外准备逃跑 严凡一急忙追出,有增体术的加持,黑石还没跑出前院就被追上,一番纠缠,严凡一挡住去路 “你小子想死是吧!” 黑石从怀中摸出三块白骨,在手中一把捏碎,骨粉飘散时,一条半透明绿色的铁链出现在黑石手中 黑石掐诀,铁链飞出直向严凡一,严凡一又一道金光刃将其弹开 “小子!这术法碰到就是伤魂夺魄,不想死现在让开还来得及!” 如果对普通人确实是致命,但对修士可没有这种效果,对严凡一就更不用说 严凡一也摸清了这人修为不过三流,甚至比不上之前那个用黑烟的人,也不再想和他过招 铁链一次次袭来,严凡一用金光刃一次次弹开 抽空使挪物,将院子里的草聚来不少 黑石越打越焦急,错看了严凡一,这人修为不低,得赶紧跑 严凡一正好试试这术法,左手随意挥着金光刃,右手掐诀 铸器之术,一堆杂草飞速分散拼接着,不一会,变成了一根绳,严凡一笑 “还挺好使” 接着看向黑石,黑石已经慌了神 铸器术,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法术,一般用来随手铸些利器或锅炉,一个三流修士也可以将一堆废铁铸成刀具,用个半天铸一把粗糙的刀 要铸的东西越精细,原材料越粗糙,对使用者的修为要求就越高,所以这费力不讨好的术法已经被世间大部分门派摒弃 黑石见过最厉害的,也不过两个时辰将石头铸丹炉,严凡一几刻间就把一堆杂草铸成绳,这年轻人怎么做的? 黑石顾不得,袖中飞出一个小小的颅骨,颅骨飞到严凡一面前,严凡一想用挪物控制颅骨,却没法控制,颅骨裂开 一个诡异的婴孩鬼影出现,哭喊着飞向严凡一,这是黑石的底牌,食阴教的修士厉害在开坛做法,这样的战斗本就不是他们长项,虽然食阴教术法杀人效果十分,但没有物品补给,食阴教修士若不能几招拿下对方,便是越战越弱 严凡一使出增幅阳气的术法,大喝一声,阳气喷发而出,直接将那婴孩阵散 在黑石不知所措之际,严凡一挪物用绳将黑石牢牢困住,两步走过来说 “再不老实,我可要杀你了” 黑石也没了脾气 听着严凡一的要求,黑石虽有为难,毕竟收了钱,但现在不听严凡一的怕是自寻死路 严凡一问“他们给了你多少” 黑石吞吞吐吐“十两” 十两就敢做这种事,严凡一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黑石,太不是个人了 黑石欠了一屁股赌债,只要是个拿钱的活他就做 严凡一疑惑一个修士还能赌输,黑石说没有人敢在赌场里使术法,被抓到了若是碰一碰到没什么大事,如果赢那是在气运上扣的,本就没气运赢,再欠气运,赢多少都是白搭,轻则成倍散财,重则身死 在和黑石商定后,严凡一将黑石放开,黑石回屋拿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香,米,蜡烛,小纸人,和一个骨灰盒,准备做法 严凡一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做法对付自己,所以一直紧盯着 随着黑石开坛做法,一阵阵摇铃喊词,过了一会,莲姑娘从正门走来,只是这时的莲姑娘不是莲姑娘 黑石又一阵念词,一张黑色的符箓飞去贴在莲姑娘的红盖头上,莲姑娘却开始不对劲,颤抖着 “不,我不要走!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回来,我要回来!” 她喊叫着,四肢开始扭曲 黑石见这情形,急忙加快念咒摇铃,掐下一根香头直接扔进嘴里,继续念咒 严凡一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精彩,斗法还是得看别人斗 莲姑娘身上的怨气开始爆发,黑石已经对抗不了,随着法坛被震烂,黑石也向后倒去 莲姑娘喊叫着,飞扑向黑石,想用利爪刺死黑石 “僵!” 黑石看着僵在眼前的莲姑娘,又看向一旁掐诀的严凡一,严凡一打了个哈欠 “你就这点本事啊?现在怎么办,还能把她送走吗” 黑石狼狈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凡一 “有是有办法送走,送到,别人的身上” 严凡一笑“那就送我身上吧,来” 黑石再三确认严凡一是认真的,也不知道严凡一怎么想的,这怨气难道严凡一没有感受到? 黑石再次把法坛架起,中途一直在看严凡一,这僵身咒是一直消耗真气的术法,严凡一施展后甚至不用维持掐诀,就能把这鬼控制到现在,而且严凡一没有丝毫疲态,这到底是什么人 黑石把一根黑线一头拴在严凡一小拇指,一头拴在莲姑娘大拇指 随着黑石做法,拿着香走到莲姑娘旁边绕了一圈,又绕了严凡一一圈,最后念咒掐诀,用香把线烧断 那鬼魂脱离莲姑娘身体,进入严凡一身躯 严凡一此刻的识海内 严凡一看到了那正在埋头哭泣的千金,她衣不蔽体,身上有抓痕咬痕刀痕,一遍遍喊着,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严凡一看到了,那些匪徒在奸杀这千金后,用公鸡血灌入她的喉咙,将她分尸,使她无法入轮回,也无法去寻仇 严凡一顿时心中只有怜悯,走到那千金身旁,一手搭在她肩 千金暴起,化作尖牙利爪的厉鬼袭向严凡一,却一瞬间呆住 她被严凡一体内那无边无际海洋般的仙力压制,她好似海里的一粒沙,被大海压住无法动弹 严凡一不知从哪拉出一件袍子,披到千金身上,千金身上的伤痕瞬间消失,面容也变回黄花大闺女的美貌,眼角的泪痣让整个脸看起来很有美感 严凡一说“我保证,帮你报仇,我保证” 那千金呆愣片刻一下子哭了出来 “但你得走了,这世间有太多不合理,太多太多,你因这些不合理而遭难,你不能再成为这样的不合理让别人遭难,我会尽力去消除那些不合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不合理而遭难” 严凡一拍了拍她的肩“就从你开始好吗” 千金抽泣着“太疼,太难受,我也不想再有人像我一样,你发誓,一定要做到” 严凡一笑“我发誓,我一定做到,向你保证的一切,如若不成,我誓不为人” 千金擦了擦眼泪,挤出笑脸“可是我死了,我看不到那天到来,我还是不甘心” 严凡一信誓旦旦“你一定能看到,这轮日落不过是另一边的日出,那时的你,会看到新的,更好的世界,你相信我吗”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相信你”千金虽笑脸但还在流泪 “我叫严凡一” 千金身上开始发光,她微笑着“我记住你了,我一定会再来见你,我一定要看那个更好的世界” 她最后一次擦着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严凡一帮她抹眼泪“到时候我怎么认得是你” 她急忙思索着,在自己小拇指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个印记,我们一定再见” 她笑着化作光芒,消失不见 而现实中,不过过去十几秒,黑石看着一动不动的严凡一,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莲姑娘,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事 一个念头滋生,现在杀了严凡一,把那魂再换回去,这样就能再要一笔辛苦费,也省了严凡一之后再有什么麻烦 只可惜他现在元灵气耗尽,身边又没什么利器,他找了找,举起一块尖锐些的石头,猛地刺向严凡一脖子 这时严凡一正好醒来“僵!” 黑石被定在原地,那尖石离严凡一不过两寸,严凡一怒气直升,真不是人啊 他一巴掌扇倒黑石,黑石倒下僵身咒都没解 严凡一把莲姑娘身上的咒解开莲姑娘仿佛刚刚睡醒,看着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严凡一和倒在地上的黑石,眼里惊恐 “莲姑娘,放心,你爹找我来救你的” 莲姑娘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但你稍等片刻,我还有点事” 严凡一解开黑石的咒,将他拎起来“把你带到不言阁我一定从严治你!” 但是现在,严凡一还得让黑石把那千金的魂带出来,那怨气虽然散了,但要魂想要入轮回还得有些安排 黑石缓过气后,拿出一张黑色符箓,贴在严凡一额头,严凡一也料他不敢再有动作 他念念有词,严凡一感受到那魂离开自己的身体,黑石接着把符箓贴到那骨灰盒上,递给严凡一 后续超度就是严凡一的事了 袁鑫来在闭关,严凡一只得亲自押送黑石,莲姑娘路上得知事情原委后连连向严凡一道谢 莲姑娘说“我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梦里有个漂亮的姑娘,帮我梳妆说送我嫁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用担心我爹以后她会帮我照顾” 莲姑娘送回家,那老人差点跪下谢严凡一,但严凡一没敢受,严凡一怕之后钱家和另一个大家来找麻烦,就告诉了老人自己的名号的住所,有事来说一声 将黑石压到不言阁,交给袁鑫来手下的人关押,等袁鑫来闭关结束再做判决 严凡一结束这一天的奔波,用不言阁的阵法直接传送到家门口 这一天也是有些累了,心累,严凡一没敲门,怕惊到白安笙,悄悄用挪物术开门,上床睡觉 却没看见有一只黑鸟停在对门的墙上,看严凡一回来,就飞向蓝凯的府邸 几个局?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袁鑫来在蓝凯的府上,蓝凯一言不发,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撒着鱼食,吃食的都是些小鱼,它们在这深不见底的鱼塘中能获取的食物太少,对于蓝凯这天降的馅饼,它们哪怕头破血流也要争着多吃一口,而大鱼们可不贪这点小食,因为只要回到深水区的时候,吃饱吃肥的小鱼就是最好的午餐 袁鑫来站在蓝凯身边 “你到底想要多大的棋局” 蓝凯笑,他不抬头看袁鑫来 “我不喜欢下棋,我讨厌有人和我坐在同一个台面上公平对弈” 蓝凯又接着问 “你说,这公平,到底从何而来” 袁鑫来不接话,他知道蓝凯这妖一肚子坏水 “这公平啊,就是制衡,因为我们都能让对方不好过,这样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去聊怎样才公平,让我们彼此都觉得合理。但我啊,不喜欢这样的公平,所谓公平也只是给自己谋利,果然一开始就是要谋利,公平来的利益太小,我要的是破除这制衡,左右那公平” 蓝凯又斜眼看袁鑫来,袁鑫来只觉身上发毛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袁鑫来冷笑“因为你们看不上我,你们不觉得我能左右这世道” 蓝凯却说“话不能这样讲,你领我们进京都,教我们用那兵盘,你已经左右了这世道,只是你啊,现在终究只能在灾厄方面起点作用” 袁鑫来不怒,他才不在乎这三个大妖怎么想,只要他的计划成功,他就能一举改变世道格局 蓝凯最近一直在看着严凡一和那白安笙 “严凡一那仙人,怪,但确实厉害,本着我想用这药材做筹码拉他入局,可他却不以为意,所以你寻这药材做什么?” 蓝凯把满天庭拿出给袁鑫来看 袁鑫来眼睛瞪直,现在就差两味药材就能炼丹,其中之一就是这满天庭,苦寻不得没想到被蓝凯先找到 袁鑫来只撒谎应付“增我功法” 蓝凯不屑一顾“得了吧你,你觉得我真相信他是什么天仙?这味药材我没猜错的话,是他登仙所需,至于你,只是想效仿他的路子” 袁鑫来不敢说话,蓝凯猜对了,袁鑫来知道说再多,蓝凯也不会信,现在只能看蓝凯到底想要什么,要挟严凡一不成,蓝凯必然要挟袁鑫来,但袁鑫来想,如果能把这满天庭搞到手,也不是不能顺蓝凯一时。听蓝凯语气,他仍不知道这秘法之事,也不知道秘法厉害 蓝凯看出袁鑫来眼中的慌张 “不瞒你说,这满天庭啊,可让我一顿好找,竟然有一片地,长了一大片,我就摘了这一株,然后一把火全烧了” 袁鑫来瞳孔一缩,心都停了两秒,不敢相信蓝凯竟然做到这地步,如果那是满天庭唯一生长的地方,那岂不是说满天庭已经绝迹 袁鑫来恶狠狠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蓝凯也不再废话“本来我还说这逍遥仙人什么都不图难以掌控,现在你有死水可封他功法,我也不用再顾虑他厉害,更别说这小子给自己找了个破绽” 袁鑫来知道了,蓝凯在打白安笙的主意 蓝凯接着说 “我设个局,让他来求我,一旦有求于我,我能做的事可就太多” 袁鑫来虽然知道他在打算什么,但仍装糊涂 “要我怎么做” 蓝凯邪笑“逼着他在京都待不下去,没我们将军的通令他出不去,我会通知红凯白凯盯好严凡一不让他出城” 袁鑫来平静地说“他想走,恐怕你们留不住,他多厉害你也知晓” 蓝凯笑的更狂“但那女娃走不掉啊,如果他真无牵无挂无所图及,那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是麻烦,如果他上套,那能用他的方式又多了很多嘛” 蓝凯收住笑“京都最近来了些拜火教的人和老虎山的人,带着严凡一去找他们,我会安排后面的事” 在蓝凯交代了安排后,袁鑫来才回到不言阁 袁鑫来走进存放仙器的藏器库,严凡一拿走了唤风铃后,现在仙器只在三样,他估摸着严凡一现在的实力,却暗自发笑,也不知为何命中遇到这天外仙人,更不知为何刚好这仙人命中弱水 让严凡一修火法,本就是让死水效果更好,严凡一现在拿到唤风铃虽助了火法,但世间物极必反,让严凡一弱水之缺更强,只要严凡一不会用那瞬身之法,唤风铃对于袁鑫来而言就只是让严凡一弱点更致命的东西 况且之前维持京都的法阵让袁鑫来好不头疼,现在唤风铃被严凡一带着,也算缓解一二 只要把天威剑或碧波锏找回来,袁鑫来就能完成这大计,蓝凯想算计严凡一,正好,袁鑫来就用蓝凯的局加一笔,让严凡一为自己助助力 袁鑫来找了两个法器,是找人所用,退出藏器库 严凡一和白安笙在院子里摇椅上静静看书,严凡一很意外白安笙识字,却又不敢问,怕聊起安笙家庭会勾起白安笙不好的回忆 白安笙看的是一本奇闻异事的书,里面讲着许许多多世间的传闻,时不时和严凡一说个有趣的故事 严凡一看的是火德真经,戚广瑞送的那本,他也发现这本和之前袁鑫来给的那本不同,这本似乎更全,不过严凡一也没多想,毕竟不言阁被烧,可能是烧毁了些 俩人神情十分惬意 “严哥哥,你看这个” 严凡一接过书,这一章是写一个仙人,严凡一来了兴致 仙人御剑日行万里,一身金衣,负无刃剑,世人称剑仙 严凡一读到此处,一下子就联想到那个,邢胜天 书中记载着西域的一条百里大河,河中常年渔肥,河边建了个城,人口非常多,某年河中出了一只邪祟,三身巨蛟,河边百姓捕鱼为生,巨蛟一动,河中涛涌浪起,多有渔船被一个漩涡带入河中,船骸回,人无影 不过半年,前前后后便死了百人,城主下令若无通告擅自捕鱼者后果自负,大多数渔民放弃捕鱼,但更多不愿放弃丰富的鱼源,冒着风险捕鱼 一天河中三条渔船结伴捕鱼,渔民正一网又一网拉着大鱼,无比开心的他们仿佛忘了河中的危机,顿时天色骤变,乌云密布雷声闷响 渔民大惊 “叔,咱快回去吧,今天也抓了恁多,够了” 年轻的渔民呼喊着另外两个老渔民,老渔民还在拉着最后一网 “这最后一网” 话刚说完,河面开始翻涌,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河面上突现,渔民惊慌连忙想回岸,却被浪涛拍来拍去,不得前进,慢慢被拉向漩涡,漩涡中三道黑色巨大的影子游动 年轻渔民知道命重要,把补来的鱼全部丢下,一个劲划船,却看着另外两条船已经被漩涡卷去,陷入漩涡中只是时间问题 渔民祈祷着,哭神仙求祖宗,求生欲使他们久久徘徊在漩涡中不被吞没 就在这时,渔民看到天上飞来一道金光 一把金剑直直飞入漩涡底部,金光在水中穿梭来回,漩涡渐渐减慢渔民赶紧逃离危险,浪涛却更加凶涌,仿佛水里的邪祟在和什么东西缠斗 一条渔船被打翻,渔民落入水中之时,看到了那恐怖的三身巨蛟,正被一把金剑攻击,突然渔民被拉起,只见一个金衣修士头顶斗笠,稳稳当当踩在翻倒的渔船上 渔民趴在船边,目瞪口呆看着这位仙人 另一边的两个渔民也看见了这仙人乘着一把巨剑从天而降 剑仙踩着船,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稳定着船身,哪怕浪涛再凶,也动他不得半分 剑仙掐诀,巨剑化作万剑,击入河底 渔民听到他大呵斥令“玄金剑,游龙式,聚!” 河面浪涛更涌,河中出现异常的黑色,在剑仙一次次掐诀变式下,水中一条长角的巨蛇冲出水面,身上已经被砍出百道伤口,溢出黑血 巨蛟袭向剑仙,剑仙不躲不闪,身上金光爆发化作圆罩,护住五步之内,巨蛟撞上金光罩停顿之时,河中金剑飞来 一剑刺入巨蛟额头,巨蛟瘫软坠入河中,随后又有两条巨蛟破出水面,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两蛟不死心,袭向剑仙 剑仙再做抵抗,虽有些许吃力但不足挂齿,河中剑龙飞出,剑仙掐诀,万剑归一,一道金光闪过照亮天际,二蛟被斩断 河面恢复平静,乌云消散,三蛟尸首浮出水面,三蛟本是连于一身,剑仙将其分三而斩杀 剑仙将渔船翻回,渔民来不及问其姓名,剑仙御剑而去 严凡一读的起劲,脑海中浮现剑斩蛟龙的场景,这剑仙好不厉害,如果传闻是真的,这人一定就是那邢胜天,竟然这么厉害,难怪和说不得放在一起,回头问问袁鑫来这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这时敲门声响起,严凡一想着会是谁,一开门,竟然是袁鑫来,严凡一心想来得正巧啊,严凡一请袁鑫来进门,挪物移来两把椅子和茶具 袁鑫来坐下后也不急着开口 严凡一问“国师来的真巧,我刚好有事想问问国师” 袁鑫来心中暗骂,这严凡一每次要问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事,脸上仍是风轻云淡 “严仙人问就是” 严凡一拿着拿书“你知不知道邢胜天,这书中剑仙,是不是邢胜天” 袁鑫来心头又是一颤,脑海中飞速回忆与邢胜天见面的时候,那时袁鑫来刚被老国师收为徒弟,邢胜天找老国师商议对付灾厄的方法,后来几次见面都是对付灾厄,袁鑫来年纪越来越大,邢胜天却丝毫不变 最后一次见邢胜天,那时老国师还活着,四位将军还没四分天下 袁鑫来诧异“不知严仙人从何得知此人” 严凡一说是教门全录中读到的,但袁鑫来知道,教门全录不可能有邢胜天的记载,教门全录也只是一年前才写出,写书之人虽是不言阁修士,但绝对没见过邢胜天,听说过的不会写入这本册子,邢胜天在修士之中就像一个传说,年轻辈的更是不相信有这号人 袁鑫来没有追问,而是回答严凡一 “此书中故事属实,世外剑仙邢胜天,世间顶流修士” 严凡一捕捉到话语中的关键词“国师是说,他不是仙人?” 袁鑫来点点头,虽然他印象中这邢胜天也是实力非凡,一人也可对抗灾厄,但他实打实是个修士 “剑仙不过名号,此人筑金元,修剑法,传闻此世外门派独传,邢胜天便是现代传人” 袁鑫来顿时把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两个修士做比较,之前他心中的排行 金元剑修邢胜天天下第一,火德真身陆灶第二,阎虎第三,木元灵鸣若有龙虎山法器可称第四 但现在他见过严凡一之后,他知道严凡一和这些修士已经不是一个级别,思索过后,他仍是觉得严凡一比邢胜天厉害,单说严凡一筑火元修火法的速度就是天下一绝,若严凡一再接触些门派秘术,定也是能一人抵御灾厄 “严仙人,实不相瞒,我觉得那邢胜天并不抵你厉害” 严凡一不在乎这夸赞“这么说,国师你见过邢胜天,此人身在何处” 袁鑫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此生见邢胜天不过几次,上一次见恐有六年之久,世外剑仙,只有他能找我们” 严凡一只觉得可惜,若能见一见这剑仙,学个一招半式,御剑飞行,不得帅死,严凡一灵光一现,自己能不能用挪物实现御剑飞行 但现在他想问更多关于邢胜天的事 “这邢胜天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袁鑫来回忆了一番“强不犯弱,不染世俗,一心想灭除灾厄” 严凡一心中更是想见一面,只可惜没路数,严凡一这下才想起问 “国师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 袁鑫来也才反应过来今天来干嘛的 “是有些事,想请严仙人同行” 严凡一自然不拒绝,他本着一直觉得欠袁鑫来人情,大事小事都得帮 “先向仙人交代那黑石的发落,他终是没伤人性命,已经废了他功法,到西边盐田劳改” 严凡一对这个惩罚还算满意 “再者就是今日之事,黑石并非唯一混入京都的修士,自从不言阁修士叛逃,京都中的修士便只有些大家中护家的修士,前些日子混入的修士,黑石只是其中之一,这些修士恐怕是黑凯的人,今日去追查,想请严仙人助力” 严凡一回念一想,那黑石确实奇怪,说什么帮大家千金回魂,帮穷家姑娘嫁入豪门,是两全其美的事,他说的义正言辞,难不成是染了正气 “好,现在就走?” “现在就可动身” 严凡一先向白安笙说明情况,这几天闲在家中也是闲,出去动动,白安笙也没反对 俩人坐着马车一路到中城区闹市,现在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袁鑫来拿出一个罗盘,这罗盘上只有八卦和这个世界的十天象 严凡一打量着这法器,不知有什么用,这才发觉袁鑫来今天没带葫芦和拂尘 “国师,这里人这么多,怎么找” 袁鑫来催动法器“不急,我自有办法” 罗盘转动,摇摇晃晃后指向严凡一,袁鑫来又催动一次,这次指向人群中,严凡一也大概猜到了这是专门找修士的法器 俩人走着,有些人已经认出俩人是修士,急忙躲避也不敢多说,这里卖什么的都有,纸鸢,机关玩具,卖字画,卖草鞋 严凡一光顾着看商贩,袁鑫来盯着罗盘,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罗盘变了几次方向,最终俩人在一个卖扇子的摊贩面前停下 那摊主草帽盖脸呼呼大睡,是个柔弱女子,俩人站在摊前,她却没有丝毫发觉仍在睡觉 袁鑫来从袖中拿出另一个法器,像一个陀螺,上面五种奇怪的图腾,都是人脸,不同程度的愤怒 袁鑫来掷出陀螺,那人却直接接住,难道她在装睡,袁鑫来瞬间戒备,严凡一却不以为意 她扔回陀螺,袁鑫来接住后,心中一惊,陀螺上的人脸统一成了最高程度的愤怒,这代表这人修为和袁鑫来相差不大 她慢慢拿下草帽,相貌平平无奇一女子,邪笑中却是对袁鑫来的蔑视,袁鑫来并不认得这人,并不是不言阁的人 要么,真是黑凯的人想趁虚而入,要么是那些门派的人来寻仇,毕竟不言阁事变时,天下门派差不多都得罪了 是严凡一打破寂静“卖扇子啊,开过光吗?” 她撇了一眼严凡一,坐直身,笑着“都是龙虎山开过光的,喜欢便宜卖你” 声音柔弱但那眼神中却是自信无比,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袁鑫来知道是来寻仇的,严凡一一听是大宗龙虎山,有点高兴 “我一直想去龙虎山造访,想看看龙虎山风气是否正像传闻中那般好” 严凡一真心话在她耳中却是嘲讽,现在她看来严凡一不过是和袁鑫来一丘之貉 “比传闻好不好不知道,但比这京都不言阁好太多,起码我们不和妖怪为伍” 严凡一看着京都繁华安定,又听说了南边黑凯地界的情况,各有好坏,但她这席话让严凡一怀疑她是不是染了正气 袁鑫来问“还未请教称呼” “幸识袁国师,在下道号灵巧,师兄在不言阁做事,哦不对,之前在不言阁做事” 袁鑫来这下晓得她是灵鸣的师妹,但灵鸣不是关门弟子吗,难不成龙虎山宗主又收了一个?而且,像灵鸣那样的天才都栽了,这女娃娃有这么资本赤手空拳来京都寻仇? 袁鑫来再次确认灵巧身上没有龙虎山的法器,这才放心,又觉得自己多虑,若是真动手,严凡一帮自己,又怕什么 而远千里外的龙虎山,宗主正通过灵巧的视角观察着情况 京都聚义楼,顶楼区,只有一身红袍的夏麒莹,阴影中突然传来声音 “有情况,龙虎山来人,被袁鑫来逮到了” 夏麒莹并无起伏“嗯,龙虎山不该来寻仇,无所谓,本就是一些不问世事只会逃避的人” “但是,严凡一也在” 夏麒莹这才有了反应“那人修为怎么样” “不在袁鑫来之下” 夏麒莹这下不淡定了,袁鑫来算不上顶流也能算一流,世间有几个一流,还是龙虎山来的,到底来干嘛,如果袁鑫来要杀,借严凡一的手杀,那严凡一跟龙虎山结仇后,自己的计划将出现太多变数,不能让袁鑫来得逞 “别让她被抓到,能做到吗” 那声音沉默片刻“袁鑫来没带仙器,不暴露我的情况下,只要严凡一不下死手,可以” 蓝凯府上,蓝凯看着跳动的鱼漂,他并不着急,在鱼完全咬钩之前,一切都不能急 鱼杆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灵巧笑着,她的自信和轻蔑让严凡一有些不自在 袁鑫来不说话,已经准备好动手,严凡一看了看四周说到 “这街上人多,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灵巧却说“哪有比这更好的地” 严凡一怕在这里动手伤及无辜,便想先聊聊 “敢问灵巧真人来京都所为何事” 灵巧掐诀“明知故问!” 灵巧身后小巷子里两个水缸中的水席卷而来,两道旋转的水柱袭向严凡一俩人 严凡一大喊“都散开!” 人流并没有第一时间散开,而是停下脚步看朝这边,看到是斗法,有些人还不愿离去,只是走远了些观察 严凡一不敢用火法,只得用挪物把一家店铺的门扯下挡住水柱,袁鑫来右手袖子一挥,一道风屏将水柱一分为二绕过袁鑫来直冲向后面的路人 路人右腿被击穿,躺在地上痛苦大叫,鲜血喷涌,见有人受伤,围观群众才惊慌四散奔逃 严凡一回过头,想先救人 水缸中飞出一把长剑,灵巧持剑摆好架势,这剑通体透明好似水晶,袁鑫来心中一惊,他认得这是龙虎山的法器 龙虎山的法器,为修士专门打造,在修士入门之时便开始锻造,修为越高法器越强,相辅相成实力可成倍增长 袁鑫来暗骂大意了,竟然没带着仙器来,这女子恐怕比自己厉害得多,但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灵巧挥舞长剑,三道气浪聚集在灵巧身前,凝聚后袭向袁鑫来,袁鑫来双手打八卦做式,一面阴阳八卦在他身前一闪而过挡住伤害,但袁鑫来却被那力道击退,撞到身后的门才停下 严凡一增体术施展,迅速捆住路人腿上的伤口,看到街尾刚好有一家医馆,只是被吓得房门紧闭,严凡一扛起路人五步就跃过去,一脚踹开门 里面的医师被吓得不轻,严凡一把路人留下 “他死了我拿你是问!” 正要回去帮袁鑫来,刚踏出医馆,却见反方向走来一人,褐色披风加上破烂斗笠,一眼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 那人走近,严凡一感受到了什么,这人体内的炽热,是火元,这人也是筑的火元 严凡一抱拳问“敢问是哪路道友” 那人也感受到了严凡一身上的火元,拿下斗笠,右脸被一道刀疤覆盖,右眼蒙着灰白,只看左脸算得英武帅气,但整个脸而言凶狠可怕 他声音沙哑“拜火教西教分教主,唐炎,道号炎松” 俩人相互打量,炎松能感受到严凡一身上的火元非同小可,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炎松抱拳“敢问道友名号,拜的哪个门” 严凡一想了想自己没有什么道号,又不愿告知姓名,索性随便编一个吧 “在下道号留余,并非拜火教修士,散修” 严凡一这个名字本来就是随口说出,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言凡一留余,说话凡事留一分余地,严凡一是这样想的 炎松冷笑“天下筑火元不修火法者可说非拜火教,可你,定是修了火法,修了火法,你所作所为皆是算在拜火教头上,你还敢说自己是散修?你是顶着拜火教的名声在做事!” 说到最后,炎松怒气顿起,没想到现在京都还有火法修士在帮袁鑫来做事,这使他愤恨不已,陆灶的死已经让拜火教和袁鑫来是血海深仇 炎松一掌拍到地面,火法喷涌,在地面上构成法阵纹路,又从身后拿出法卷,法卷燃烧,地面上的纹路更加明亮,他口中念念有词 严凡一认得这术法,独属于火法的身外化形,不同于其他门派用真气化形,拜火教用火元化形,更像是召唤灵兽 炎松扯开斗篷,他身上裹着各式各样的法卷,都是用于补填火元,地面的法阵成型,一只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火焰蟾蜍出现,炎松站在蟾蜍头顶 他不比陆灶厉害,但这次到京都杀袁鑫来,他势在必得 火蟾蜍大开口,喷出熊熊烈焰差不多覆盖整个街道,完全不想给严凡一留活路 严凡一不敢闪躲,他怕这火烧到身后的袁鑫来和其他路人,炎松用火法,那就斗火法 严凡一催动火元,右掌被火焰覆盖 “地火通天!” 蟾蜍的烈火刚到身前,严凡一一掌拍到地面,一道火墙拔地而起,把袭来的火焰带到天上 这一招让炎松愣了一刻,严凡一确实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是在自己有法卷加持的情况,炎松却不知这留余到底什么来路 炎松跺脚“浪起” 蟾蜍跳起一次又一次,跳的不高,但那庞大的身躯却让四周震动,蟾蜍四脚每次落地都卷起一阵火浪,起起伏伏朝着严凡一冲去 还没完,炎松从腰间取出一个火红色的转经筒,摇动转经筒,随着筒的转动,炎松身边出现一片片羽状火焰,炎松掐诀,火羽齐刷刷聚集,像一把火刀劈向严凡一 严凡一也认得这招火浪,也掐诀踏脚“浪起!” 严凡一踏出的火浪差不多有三米高,一道浪就将蟾蜍激起的数道浪冲散,直直冲向炎松 炎松大惊,这是什么情况,他控制火刀,一刀将浪劈成两半,火浪消失,他好似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大喘气看着严凡一 这些都是严凡一这几日在那本戚广瑞送的火德真经上所学,这威力严凡一自己都有些惊讶,比之前那本上面的招数厉害得多 单打独斗不是拜火教修士的强项,他们的阵法可以将数人的修为集中在一人身上,这也是拜火教为人数第一大教的原因,炎松虽然拿着教门法器和法卷,但面对严凡一,完全不够看 炎松开始动用拜火教秘术,他双手燃起烈火,向空中挥拳,九个火球在空中停滞,三三聚集变成三颗巨大火球,三个球相互围绕徘徊 严凡一不晓得这招,火德真经上并不记录秘法 三个火球一把火刀袭向严凡一,这两招厉害,但对火元的消耗也极大,炎松身上的法卷也在迅速消耗着 严凡一金光刃化长鞭挂在右手,火法将长鞭点燃,火鞭抽退火刀,直接将火刀击散成火羽,炎松腰上的转经筒发出碰撞的响声 火球袭来,旋转着化成三根火柱,横扫着向严凡一飞去,周围的翻屋都被火星子点燃 严凡一大惊,这打下去还了得,严凡一迅速回忆着有没有什么术法能解这局面 严凡一身上带着些黄纸,但不够用,挪物术迅速将街边摊上的字画拿来,希望有用 严凡一边跑边在纸上用真气刻字,画好符箓后,一把将符箓撒到空中 掐诀,符箓围绕成一个圈 “灭!” 符箓圈旋转起来,朝着旋转的火柱飞去,火柱被符箓包裹,一点点缩小,在一声脆响后,炎松的秘法就这样被化解,符箓接着又把周围的火也吞灭 炎松怀疑自己在做梦,他认得这术法,不过是个二流术法,大多符箓门派都会,是一个基本的化解之法,但未曾见过有如此效果的,炎松发现留余用的甚至不是什么正经符箓,这些纸都是随手一抓,上面的字都是临时画上 但炎松没发现那是用真气画上去的 自己的秘法,被一个基本的术法化解,这留余是比自己高了几个等级?炎松再次怀疑自己在做梦 严凡一刚准备速战速决,两步跃向炎松,炎松刚准备做法,严凡一已经来到身前,严凡一正要得手擒住炎松 一道看不见的术法从阴影中袭来,严凡一有所感觉,急忙踩在蟾蜍头上跳转方向,只见那无形的术法将那屋檐直接削断 炎松也不知这是谁在动手,但可以确定不是敌人 趁机炎松控制蟾蜍,一条火舌横扫,又把严凡一逼退 这时一旁的屋顶上又来一人,看着瘦弱好似饿死鬼,身上也是乞丐般的衣物,他杵着一根龙头拐杖 “炎松教主,怎么先动起手来了” 炎松看来了帮手,急忙大喊 “泥婆,快来帮忙!袁鑫来就在前面,正在和灵巧交手,机不可失!” 泥婆病殃殃的笑着“连袁鑫来的下手都打不赢,还想杀袁鑫来,都叫你们别着急” 泥婆跳下来,身形异常轻盈,和炎松站在一起,炎松提醒 “小心,这人火法比我厉害” 泥婆诧异,炎松是分教主,除了总教那边,火法比炎松厉害的恐怕找不出来,只好提起精神,他持着龙头拐杖,架势像练武之人 泥婆以非常诡异的速度袭向严凡一,好在严凡一有增体术加成,泥婆拐杖尖端刺向严凡一,严凡一双手一抓,俩人僵持 严凡一虽力气更大,但他能感受到这拐杖绝非常物,一抓上去有些奇怪的感觉,顿时不能压制泥婆 泥婆也是意外“增体术?怎么可能” 这根龙头拐杖是泥婆用妖骨炼制的法器,可以吸取他人真气灵力,再为自己所用施展术法,一接触,龙头棍就开始吸取。正常来说修士会立马瘫软无力,厉害点的也会被压制,除非顶流修士,不可能还有这般修为和泥婆对抗 泥婆本身修为很低,但这法器让他遇强则强,在他心里,就算严凡一是顶流修士,也能在和炎松的配合下将其斩杀 龙头棍迅速吸满真气灵力,泥婆拉开距离,竟然吸满了,前所未有,泥婆感受着这强大的真气灵力,他从未有过这般厉害的时候,这使他信心爆棚,想必严凡一身上真气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但严凡一只觉得手指酸,捏了捏手,对于那无边无际的仙力而言,这点真气灵力不值一提 严凡一再次唤出火鞭,这让泥婆更加意外,这是什么术法,泥婆感叹 “还有真气使金光刃?还能加上火法?这小子是散修?奇才啊!” 泥婆拐杖点向地面,严凡一脚底的土地迅速凹陷,严凡一顿时失衡,泥婆龙头拐杖口中喷出黑烟,两条黑蜈蚣袭向严凡一,炎松也立刻行动,蟾蜍吐出火舌,转经筒唤出火刀,齐齐袭向严凡一 严凡一左手凝聚真气,五指抓向地面“软!” 他手指插入地面,抓泥巴一般抓起石块,挥向空中,石块液体般被带到空中 “硬!” 原本液体般的石块化成石墙 泥婆又是感叹“奇才!三流遁甲术用得这般厉害” 炎松本还震惊严凡一用出了土法,这怎么可能,泥婆这一说炎松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遁甲中的改型术,三流中的三流 黑蜈蚣绕过石墙,严凡一已经站直身型,两鞭就击散了黑烟,又猛的一下抽向空中的火刀,火刀又一次被击散成羽,转经筒上已经出现裂痕 蟾蜍的舌头将石墙撞破,严凡一挥鞭缠住舌头,开始和蟾蜍角力,实际上是在和炎松比拼火元 炎松苦苦坚持,身上法卷已经所剩无几,泥婆又敲击拐杖,真气灵力化作黑烟在他脚下聚集,两只巨爪扑向严凡一 严凡一还以为是什么鬼怪,这两天专门补习了一下对付鬼怪的术法,催动真气和阳气聚在左手,一掌挥出,一道赤红色和严凡一等高的掌印击去,是禅灵寺的功法,当然别人用可没这么厉害 真气碰撞,黑爪被击散,泥婆直接傻了眼 而这时,炎松终于在角力上取得一点点优势,把严凡一拉动,严凡一才反应过来右手牵着一只大蟾蜍,随手一拉,把蟾蜍拉动 也让炎松一瞬间看到了那城墙般高的火元立方,这时唤风铃响起,火鞭上的火更加猛烈,直接开始攻击炎松的火元,炎松急忙驱散蟾蜍,这才结束了角力,炎松气喘吁吁,眼中震惊不已 “唤风铃,他有唤风铃” 泥婆眼中露出一丝不安,如果这人会用仙器,那他肯定是护法,那可麻烦得多,不过是唤风铃的话,影响不大 但炎松却是愤怒,这可是陆灶的仙器,用陆灶的仙器帮袁鑫来做事,简直侮辱陆灶! “泥婆,借灵气来,我杀了这小子!” 泥婆没有多说,一手握住龙头,一手拍到炎松后背,一道黑气从泥婆身上进入炎松体内,炎松不停念咒,严凡一不做行动,他想再过两招,看看这炎松还有什么招是自己不会的 严凡一感受到温度在上升,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火圈,严凡一想躲,火圈却紧跟着,炎松一动不动,泥婆在警戒预防严凡一袭击 严凡一没有任何护身术法,温度越来越高,顿时不知怎么破局,严凡一奔向严松,泥婆又唤出黑爪,逼退严凡一 严凡一还在纠结要不要下死手,右手火鞭蠢蠢欲动 这又一道看不见的术法从天而降袭向炎松,炎松有所感觉,急忙停下术法,闪躲,只见眼前的地面上被怪力劈出一道坎 泥婆也不知怎么回事,炎松更懵,如果之前不是泥婆使的这招,那现场还有第四人,而且不是友军 严凡一也脑子一空,什么情况,还有高手? 而另一边的袁鑫来已经溃不成军,身上被砍伤两处,胸口中了一击水法,灵巧却是安然无恙,看着步步紧逼的灵巧,袁鑫来也想不得太多,在灵巧攻击的间隙,用出脱壳法,舍了衣物遁逃而去 灵巧本要追击,却好似听到了指令,转头向炎松俩人而去 严凡一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现在还有一人想搅局,泥婆炎松不敢妄动,严凡一也不想主动出击,对于严凡一而言,这只是交手而已,他没想过杀掉这俩人 灵巧赶到,看到这架势,严凡一手持火鞭一人面对俩人,又露出蔑视的笑 “唐教主,泥菩萨,两位在玩什么呢?” 严凡一看身后灵巧赶来,身上还带着血却没有伤口,难道袁鑫来出事了?不会,袁鑫来一身本事不会差到命丧当场,严凡一才放心下来 灵巧持着剑,走向严凡一,严凡一看着她,如果她先动手,严凡一也能一鞭将她击退,但灵巧却直直走向炎松,经过严凡一身边时也只是看了一眼 三人站在同一条线 泥婆疑惑“灵巧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夹击他” 灵巧不悦“婆婆妈妈,要你教?杀他做甚,袁鑫来跑了,撤” 炎松激动“不能撤,这人必成大患,他身上有唤风铃,我们杀了他,把唤风铃拿走” 灵巧一听,唤风铃确实重要,仙器能用的地方太多,而且炎松这样说,这人肯定有其他棘手的地方 灵巧在接到指示后,架好姿势,三人准备杀死严凡一 严凡一虽然听到了他们说话,但也不以为意 灵巧舞剑,数道气浪袭来,泥婆又化出两只黑爪,炎松再次唤出火刀,炎松可不心疼这法器,把唤风铃带走才重要 看这密集的攻击,严凡一先闪躲开气浪,两鞭击散黑爪,又一鞭击散火刀 灵巧看着风轻云淡的严凡一,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俩人会被拦住,灵巧看了一眼泥婆,泥婆为灵巧注入灵气,炎松控制火羽干扰着严凡一 其实严凡一并不准备主动攻击,他更想看看这三人还有什么本事 拐杖中的真气灵力被抽空,灵巧念着咒将长剑扔向空中 “天水雨,地水溪,凝水冰,散成雨!”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乌云密布,严凡一心中莫名不安,怎么了,到这个世界后还未见过雨天,这不安是为什么 雨水滴答落下,炎松的火羽却没熄灭,只是小了些,仍然在干扰严凡一 但严凡一手上的火鞭却被熄灭,金光刃也变细许多,时隐时现 严凡一惊恐,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元灵气在快速消失,每有一滴雨落在身上,就消失一大片,这是什么术法吗,但是泥婆和炎松并没有被干扰,这是为什么 严凡一还没来得及思索,灵巧已经控制着雨水在空中凝成巨锤,锤向严凡一,严凡一想躲,却发现连增体术都减弱了不少,这一下差点被砸到 水锤看似软软,却把地面砸了个大坑,灵巧继续施法,水流聚集在严凡一脚下,严凡一无法移动,巨锤落下,严凡一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招架 一锤下来,残余的灵力自动帮他抵住了这次攻击,但严凡一吐出鲜血 炎松大喜,看来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第二锤袭来时,严凡一身上元灵气已经全部消退,严凡一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但就是这威胁,让严凡一体内的仙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蓬勃的仙力从天灵盖直冲而出,将空中的乌云和雨水驱散一片,迅速将严凡一的元灵气补满,哪怕一瞬,也够严凡一脱身 严凡一迅速挣脱束缚逃开,三人先是一愣,刚才这人是不是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术法,泥婆又鬼魅般袭向严凡一,龙头拐杖再次刺去,严凡一再次接住 这次拐杖一瞬间就吸满了元灵气,泥婆楞了神,灵巧用水将泥婆拉开,又一锤锤向严凡一 严凡一还有余力,连忙闪躲跳到房顶上,他现在想跑了,太诡异,这雨到底怎么回事 每一滴雨水都在牵制严凡一,凝聚的雨水更是要束缚住严凡一,严凡一被拌倒,眼看那锤子就要落下 严凡一还在逼迫体内的仙力再来一次,可是那仙力不听使唤 一阵怪异的摩擦声传来,一只人骨构成的蜈蚣将水锤击退,严凡一脚下的束缚也解开,正要起身却没踩稳,向后倒去,这时严凡一感觉身后有人扶住了自己 严凡一第一反应是袁鑫来赶来帮忙 严凡一回过头,却看到一身白色铠甲和一块厚铁面具,竟然是白凯 下面的三人看到是白凯来,互看两眼后竟然决定打一架,现在是灵巧的主场,有机会赢 白凯又唤出两只骨妖,袭向炎松和泥婆,灵巧空中雨水想牵制白凯,水锤也袭去 水锤一次次砸下,白凯一次次唤出骨妖抵挡,好似骨妖无穷无尽 但僵持几轮后,炎松已经开始力不从心,水法终究会影响火法,泥婆本就不厉害,对付骨妖都费力,灵巧身上的元灵气也在慢慢消耗,看占不到便宜,三人立马各显神通遁走 泥婆鬼魅般穿过巷子消失不见,灵巧召回长剑,在水雾中,炎松灵巧俩人身形慢慢模糊消失 看危机解除,严凡一才松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凯 “多谢白凯将军” 白凯背着手,沉重的声音穿来“严仙人客气,举手之劳” 阴影中一直观察战局的人也迅速遁走 红凯持着长戟从屋檐上飞来,听到人已经都跑了十分扫兴,看着狼狈的严凡一,笑话了两句就走了,之后白凯没有多说什么,严凡一谢过白凯,白凯也离开说还有事要忙 严凡一看着天上的雨水,直奔不言阁找袁鑫来 袁鑫来正在疗伤,听了严凡一所说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严凡一对水的弱缺已经到这种地步,袁鑫来不能让严凡一察觉异常 “修火法自然是会被水法克制,这是正常,物极必反,仙人火法越是厉害,受水法影响自然会跟重” 袁鑫来又教了严凡一一个心诀术法,可以稍微抵御水法侵蚀 严凡一记下,顿时脑海中乱嗡嗡的,总感觉没怎么简单,他用阵法回到家门口,却没感到异常反应,那就是说自己身上的元灵气还在?但确实感觉不到 严凡一突然灵感一闪,不是消失,而是被屏蔽了,元灵气被水屏蔽了 这里面必有文章,袁鑫来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得想办法问出来 严凡一湿漉漉的回家,让白安笙好一顿心疼,急忙给他烧水洗澡 而蓝凯府上,雨水滴答落着,蓝凯却不为所动,静静看着跳动的鱼漂,慢慢停滞,蓝凯笑 “唉,看来没能钓上来,我得换根更好的鱼竿,再去看看这大鱼到底什么模样” 入局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白凯府上,袁鑫来找上门 “将军,这步有些意外” 白凯看着袁鑫来,仿佛有些生气,但那铁面具将脸遮住,只是语气有些变化 “蓝凯要你做这事?但我没看出对蓝凯有什么好处” 袁鑫来也不懂,蓝凯绝对是三位将军中最奸诈狡猾的,但这件事确实没看出蓝凯有什么计划,反而让白凯捡漏,救了严凡一一命 白凯一顿思索 “罢了,只要我还在暗,他算计的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 袁鑫来离开白凯府邸,白凯静静思索着什么 在京都郊外一间破庙中,灵巧,炎松,泥婆三人正整顿身形,灵巧盘腿而坐,炎松检查着携带的法卷和法器,泥婆烤着两只偷来的鸡 在千里外的龙虎山,云雾缭绕的仙境,近百位门派弟子在整齐排列打坐修炼,齐刷刷一片白衣,真气弥漫着整个宗门,三个老师在念着古经,游走观察弟子变化 宗门后山的乾坤洞中,宗主盘坐在法阵之中,在识海中和灵巧谈话 灵巧问“师傅,现在怎么办,要继续跟着炎松刺杀袁鑫来吗” 宗主却想起严凡一“留余那修士不简单,想杀袁鑫来难再寻良机” 灵巧想起泥婆和炎松说的有人在暗处搅局 “师傅,现在京都还会有什么修士在行动” 宗主也听到了有神秘人搅局的事,思索良久才说到: “嗯,我也在想,非敌非友,但那人的目的绝不会和你有冲突” 灵巧点点头,知道师傅这是在提醒自己 “弟子记得此行目的” 宗主很欣慰“切记,还有三天,三天内若找不到机会,便撤吧” 灵巧却是坚毅的语气说 “师傅放心,哪怕没有师傅的帮助,我拼死也要带回师兄尸骨” 宗主没有说话,断开了识海的交谈 炎松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法卷和快要炸裂的转经筒,心中怒气直起,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留余,这般补给恐怕能和白凯一决高下,杀袁鑫来更是绰绰有余,这次行动的失败虽然没有什么大损失,但打草惊蛇,以后恐怕更难找机会 拜火教虽然人数众多,但要倾全教之力为陆灶报仇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没有人会同意,军队的手段在杀人方面并不弱于火法修士,更不说三只大妖的实力 只有炎松一人,不顾教内反对,一人潜入京都,誓要为陆灶这结拜兄弟报仇 至于泥婆,不过是俩人花钱雇来的散修,大江南北有很多这种能人异士,拿钱办事,泥婆就是这种人中的佼佼者,做他们这行,最厉害的本事永远是脱身的本事 一只喜鹊飞到破庙口,喙里吊着一卷纸条,三人看去,灵巧眼疾手快,水法袭去将喜鹊困住,水牢直接将喜鹊淹死,灵巧又一剑劈去,确认喜鹊再无行动的可能再起身观察四周 泥婆也急忙帮炎松收拾东西,看来位置暴露了 炎松却捡起掉落的纸卷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 灵巧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 “走!” 炎松止住“等等,不对” 确实不对,泥婆也知道,如果要攻击,那为什么要让这喜鹊暴露,已经知晓三人藏身之处,却只送来这纸条,纸条上也只有一个地址 而且灵巧已经施法让人无法测算到三人落脚在此地,以袁鑫来的掐算本事必不可能算到,是什么人发现了他们,灵巧看着纸条 “难不成要我们到这地方,这不纯纯骗傻子的圈套嘛” 三人沉默,都在思索是什么人做这事 而京都城内的严凡一在家中尝试着往自己头上浇冷水,他想试试这普通的水会不会有效果,白安笙在二楼看着院子里湿漉漉的严凡一眼神十分复杂 严凡一抹去脸上的水,运起火法,右手掌心开始灼热,掌中燃起火焰,严凡一控制的很小心,他怕把自己家点了,得出结论 没问题,这样的状态下对自己的元灵气没有半点影响,这让严凡一更是头疼,回忆起雨水落在身上时元灵气迅速消散的场景,再看了看万里晴空的天 是雨,还是水法,无论是哪一种,现在严凡一知道自己身上带着致命的弱点,原本仗着仙力强大到无所无谓的他,现在心中产生了一丝焦虑,为什么偏偏是水,袁鑫来明明就是在敷衍自己,可是为什么 严凡一猛然想起那个算命的瞎子说过要避雨,命中所缺?对,可以算一番,对于修士而言有什么法子比这更好 严凡一回屋换衣,躺在床上闭眼,这才正午,白安笙看严凡一上床睡觉不免有些疑惑,便到门外喊 “严哥哥,你这是要睡觉了吗,晚饭要不要喊你” 严凡一没把发生的事告诉白安笙,他不想让白安笙担心,他睁开眼回话 “不是的,我,小眯一会,试试术法” 白安笙应过一声后离开 严凡一准备用梦忆术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但现在他都不太会使这法子 虽然严凡一不会困,但只要他想睡,立刻就能睡着 梦中严凡一这次有了双脚和双手,他拨开白色,黑色如水墨般散开,他看到了三个身影,模糊不清,但一根拐杖,一把剑,一件斗篷,严凡一立马认出是炎松那三个人,严凡一接着看去,看到了一座破庙。严凡一立马明白了这是三人的藏身处 但严凡一想找其他的东西,他默念口诀 “梦忆有迹,一往一来,见我所念,窥于空洞,化成预兆……” 严凡一想看自己的命数所缺 但梦忆术并不具备这种功能,严凡一只看到了一个身影,很清晰,是袁鑫来,不久后又看见一个人,戚广瑞 严凡一知道这是指引,去找这两个人,还没结束,严凡一又看见两个身影,但他不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抱着黑猫的女人,一个食阴教的修士 之后又归于白色,结束了,比上次好太多,看来要多练习几次,严凡一本想醒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拖入梦境的深处 眼前是一座城池,城墙上坑坑洼洼,严凡一寻药材到此地附近,被抓了壮丁 眼前场景切换,夜里,严凡一跟着几个黑衣人,悄悄出城,严凡一不敢跑,这些都是士卒 他们把城外完整的尸体收集,却没送回城,他们用木桩将尸首从尾部刺穿,又把木桩立起,一个个骇人的“稻草人”面朝城池 严凡一手都在抖,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教训 “这是为了赢” 严凡一看向他,这时场景又切换,严凡一跟着这人进入军帐,这是另一个地界,柳国的邻国 那人向异国将军复命 “将军,妥了,如将军所料,那守将虽有本事,但意气用事,容不得贼寇辱他士卒尸首,现在主动出城应战,他们已经等不到援兵,柳国皇帝已经派人向我部求援” 那将军抬头看了一眼严凡一,严凡一转身就跑,当然这是梦境中记忆的碎片 严凡一醒来,不记得,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扭曲到让严凡一感到头晕 严凡一看向窗外,时间并没有过太久,严凡一准备去找袁鑫来,但转念一想,也许,现在应该去找那破庙,问清楚灵巧三人到地要干什么,也许能从三人口中得到些不为人知的事 严凡一刚准备出门 “严哥哥……” 严凡一回头看见白安笙,楚楚可怜的眼睛让严凡一瞬间感到愧疚,这京都真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一定要早日离开京都,过安稳日子 “安笙,没事,我出去准备些事,我们过段时日就离开京都” 白安笙呆滞片刻,才松开眉头漏出笑容,点头 “嗯,严哥哥早些回来,我出门买些调料,给严哥哥做糕点” 白安笙要出门,严凡一很高兴,白安笙正在慢慢走出那段阴影的过往,但严凡一又想白安笙一人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京都什么鸟人都有 严凡一想到了她二姐夏麒莹“京都你也不熟,我们去聚艺楼,让你二姐带你去逛逛” 白安笙却说“去麻烦麒莹姐,不太好吧” 严凡一知道白安笙仍然缺少主见“也是让我放心不是,那是你结交认的姐姐” 白安笙便不再多说,点点头,俩人出门 不言阁中 袁鑫来身上伤势痊愈,正翻看着一本残缺的食阴教术法,并不是在学习,而是在思索对付望渊的方法 手下将一人带到袁鑫来面前 那人颤颤巍巍,不知这里是哪,是之前给严凡一看相的瞎子 袁鑫来轻蔑地说“久仰林老先生大名,来京都这么久,今日才得见,恕袁某招待不周” 林瞎子惊慌之余更多的是疑惑,面前这人是袁鑫来,京都的国师,三位将军的参谋,这种大人物找自己干什么,自己连个修士都算不上,靠这点本事混口饭吃,难道做了什么事妨碍到袁鑫来?但最近也就帮一个小伙子解了一次小的血光之灾,没做过什么大事啊 林瞎子还在思索,袁鑫来的手下搬来椅子 “林先生请坐” 林瞎子话也不敢说,只得先照做 “林先生,不必担心,袁某知道你的来路,承着大运天赐良机,幼时就习得一身本事,掐算不比修士差,甚至某些程度上来说,你能算的东西更多” 林瞎子壮起胆子“袁国师抬举小的,小的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老天爷赏口饭吃,让我收些茶水钱” 要不是之前的城池被东边的夷国攻占,林瞎子也不会想着来京都找口饭吃,这天下大乱,只有这么几个地方能让他这种人活命 袁鑫来笑了笑 “袁某有一事相求,无论成不成,做了,保林先生后生衣食无忧” 林瞎子难以置信,修士来求自己做事? “我,我,国师太看得起小的了,小的能为国师做事,是小的攀高” 袁鑫来笑出一声“哼,那就好,帮我算一卦吧” 林瞎子也猜到是算卦,的确如袁鑫来所说,林瞎子命中就是能窥命运天理之人,他算卦,脑子里便会自动排板计算,一瞬间就能解卦,寻物,风水,亦是不在话下。老天爷给了他这样的本事,从出道起从未有过差错,看卦对于他而言如同喝水般简单,而且不同于修士顾虑气运流失,林瞎子算卦不会伤到自身气运,所以在圈内名声一直很大,只是行踪飘忽不定,只有他找别人,没有别人找他,袁鑫来是第一个 林瞎子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他估摸着袁鑫来要他算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常事 “国师请说,要小的算什么” 袁鑫来说“帮我找个东西,那个东西叫,天威剑” 林瞎子很为难“国师,小的虽不知道这是何物,但小的知道这一定不是寻常凡物” 林瞎子尝试着算“小的冒昧问一句,这东西不是国师的吧,小的,的确算不到国师和这物件的联系” 林瞎子已经大概算到了天威剑是什么东西,但并没有算到袁鑫来和这东西的关联,这东西不属于袁鑫来 袁鑫来很生气,这林瞎子果然有本事,他忍下怒气 “你能看到这东西在哪,这就够了” 林瞎子摇摇头“小的虽然有天佑,算卦不伤气运,但这物件实在厉害,小的若是要看见位置,也会被天道噬身” 林瞎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面前这人不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客人,这可是袁鑫来,这种话一出口 “那就是能看到它在哪,放心,报酬自不会少”袁鑫来脸上写满了贪婪 林瞎子不敢拒绝,只好先试试,大不了糊弄过去 他看见了一把散发着威压的长剑,一片黑暗中只有长剑是白光环绕,他尝试着用卦象算出位置,爻却破碎,他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握住天威剑,剑尖指向自己 一道白光袭来,林瞎子一口鲜血喷出,喘了两口大气 “国师,不对,有人设了法,加上这东西本身威力,小的不是修士,没法破” 袁鑫来却冷冷说“你有你的办法,我知道的,你不同于那些算命术士,你有天佑” 林瞎子想拒绝,但这时袁鑫来掐诀一掌拍在林瞎子胸口,林瞎子脑海中响起声音 “这是不听不言咒,现在,你心中所想我都知道,若你不想为我做事,那你便死吧” 林瞎子心中发慌,只得再起一卦 这回他用自己的本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好似一块巨石压在头顶,随时要将他压成肉泥,但他又不敢不给袁鑫来一个交代,七窍流血,指骨断裂,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不是刚才持剑的女人,但只能看到一个女人,抱着那天威剑,这女人没有影子 他再也撑不住,手臂骨头也断裂,他喘着大气 “袁国师,小的尽力了,小的只看到一个没影子的女人拿着那剑,小的真的……” 说罢晕厥,袁鑫来吩咐手下带去养伤,一定还能再找些线索出来 袁鑫来思索着,没有影子的女人,会是哪路修士,又是怎么得到的天威剑 严凡一俩人到聚艺楼下,正好看到一个熟面孔,那惹人爱的小脸蛋,夏念梓,小小一只从聚艺楼出来,小二连连鞠躬 “掌柜的慢走” 刚好碰上俩人 夏念梓看了严凡一片刻后行礼“小女见过二位” 严凡一回敬一拜“夏掌柜生意兴隆” 夏念梓微微笑着“严公子,安笙姐,两位今日是来聚艺楼散心的吗,我且带二位进去” 严凡一笑,果然礼数归礼数,这小姑娘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 “念梓,你姐不在这儿吗” 夏念梓摇摇头“我在这边做账,姐姐自然是在别处” 严凡一想了想“你忙完了吗” 夏念梓点点头“嗯,正准备走,严公子有事找姐姐吗” “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安笙想逛逛街,但她又不熟京都的路,我又有事,想问问麒莹有没有时间带着安笙转转” 夏念梓思索一番后“姐姐今日有事,要不我带安笙姐去逛逛,我熟路,正好我也不想太早回家” 白安笙没拒绝,她挺喜欢夏念梓,两姐妹开开心心坐上马车离开,严凡一也终于抽开身去找那破庙 一路打听原来是在城外郊区这才正午,严凡一要出城,城门的守兵却拦下,没公验不让出城,京都内连农户都有,严凡一没有,让守兵很是奇怪 严凡一也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塞银子给守兵,但严凡一不想做,这时一道稚嫩的女声传来 “严大人,这是要出城吗” 严凡一回过头,这小姑娘好像在哪见过,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带刀护卫,严凡一思索片刻,这不乔家那谁,乔欢庚 “乔小姐,别来无恙” 乔欢庚看严凡一还认得自己,十分开心,她早就看见严凡一被守兵拦住,这才过来打招呼 守兵自然认得这是乔家小姐,乔欢庚走过去问那守兵,怪怪地问那守兵,这十岁小姑娘搞怪十分可爱,但守兵却如临大敌 “我要出城,忘带公凭,要我家里人送来吗” “不必不必,乔小姐请便” “严大人呢?”乔欢庚指向严凡一 守兵连连说不必,乔欢庚向严凡一道别,她不敢多问这位来路不明的大人物要去干嘛,跟不想同行,家里人已经打听过,这位是袁鑫来的上宾 严凡一刚走出城,就看见乔欢庚的一个护卫回来,往一个守兵手里塞钱袋子 严凡一耻笑,他好像想起了在柳京时,那时有个兵跟他说,给钱过,和过后给钱的,是两种人,前者的钱可以不收,后者的钱不能不收 城墙上一只黑鸟一直看着严凡一 严凡一问过路,看郊外没什么人,增体术一开,狂奔而去 看来来晚一步,火堆才灭了一会,还有温度,炎松用过的法卷还在,那么他们会去哪,严凡一当然猜不到 蓝凯通过黑鸟的眼睛看到严凡一到破庙,发笑 “真是有本事,这都能找到,那么,你就乖乖入局吧” 矛盾 - 登凡仙 - 当有灶懿 严凡一还在寻找三人行踪的蛛丝马迹,但他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神探,东戳戳西找找除了一堆报废的法卷什么都没找到,看来这次寻人终是无果。严凡一暗暗叹气,正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却见庙门口站着一个人 双手背在身后,脸挂铁面,一身白铠,很好认得,是白凯 不等严凡一询问,白凯先说道 “袁国师负伤,我特来助仙人捉拿贼人” 严凡一能看到白凯真身,那诡异骇人的骨妖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严凡一感觉十分可靠,昨日才救了严凡一的命,严凡一对白凯的好感不浅 严凡一抱拳 “有劳白将军” 白凯慢步走进破庙,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 “昨日贼人火烧京都,不敢放任他们胡作非为,早日消此隐患,也还京都百姓一个安宁” 严凡一听白凯此话不免喜从心来,看来白凯也不是什么害人的妖怪 严凡一说“可惜现在不知这三人去向” 白凯不紧不慢绕了一圈走回破面门口,双腿笔直躬下身捡起地上湿哒哒的死鸟 “没有伤口,只有水气缠绕,看来死于水法” 白凯接着念到 “死为果,亦成因”死鸟漂浮在他掌中 “寻因为果,得果明因!” 只见那鸟像是活了回来,在白凯手中扑动翅膀,却飞不起来,随后发生的事让严凡一心中发毛 那鸟每扑一下翅膀,身上的羽毛连同血肉大片大片向下脱落,划过白凯的手掌如同烂泥般流到地上,直到那鸟只剩一具骨架,白凯才收了术法 骨鸟转动着头颅,仿佛锁定了一个方向 白凯向严凡一解释 “此般可追寻到那水法术士,仙人同我走便可” 严凡一没一下子从这表演中回过神,还在看地上的烂泥和白凯手中骨鸟,白凯已经动身离开,严凡一只好跟上 路上,严凡一询问白凯这术法是什么奥妙 白凯的铁面具下传来两声低沉的笑 “哈哈,仙人天外来,不知我凡界妖法,此术略同卜卦,寻因问果,问尸寻凶” 类似于卜卦?严凡一突然想到一些妙用 “那岂不是会这个术法的修士到衙门办案的话,杀人凶手一抓一个准” 白凯又笑两声 “哈哈,仙人说笑,我般凡界,人有人修,妖有妖修,鬼有鬼修,人筑元强真气而弱灵力,妖修妖力强灵力而弱真气,修道之途天差地别,更何况术法,互不得学用” 严凡一听完点点头,看来这世间有不同物种之间修行最基本的规则限制,严凡一也很意外,这白凯第一次见的时候仿佛冰似尸骨冷铁,而且袁鑫来说他在三只大妖中最为暴戾,但这交谈下来仿佛是个很耐聊的“人” 但严凡一也没再多聊什么,白凯步子很快,越来越快仿佛很着急,严凡一开着增体,跟上他不是难事,白凯一挥手,一只巨大蜈蚣状的骨妖在他手边从头到尾凭空出现 他站到骨妖头部,骨妖飞奔向西,严凡一拼尽全力才跟上速度,跑到白凯侧边 “白将军,为何,这般,着急” 严凡一脚下不敢慢,白凯一把抓住严凡一将其拉上骨妖列车 “我八成是知道那伙贼人去了哪儿” 白凯看着掌中的骨鸟方向一直没变,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为什么,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那地方,白凯心中猜测着各种可能,最终他看了看掌中的骨鸟,呼出一口浊气,面具遮住了他的喜怒哀乐 但他一把将骨鸟捏碎的动作就知道,他生气了,但他只在心里暗骂 “蓝狐,畜生……” 严凡一正疑惑白凯为何这般动怒 “白将军,何事发怒?” 白凯背对严凡一,驾驶着骨妖全速前进,骨妖之快所过之处像是被犁头刨开 “仙人可知魂魄之释” 魂魄?严凡一第一反应是鬼“大概知道一些鬼怪之事” 人有三魂七魄,天道轮回,人死变鬼,正常堕入阴间步入轮回,而世间的鬼怪都是残留的三魂,因为种种原因不入轮回,多是执念,也有被术法所困 尸骨不齐者,执念不散者,借尸还魂者,不入轮回 严凡一之前遇到的那就是尸骨不齐和执念不散 听完白凯的解释,严凡一疑惑为什么要说这事,只听白凯又说 “自食阴教问世,修士的尸骨就有了另一种用处,炼僵尸,制法器,下降咒。所以修士的尸骨通常都会在教门的法阵中削去修为,再安葬入土” 实际上京都以前也有法阵来处理这种事情,老国师在京都布下的法阵很奇妙,覆盖着整个京都,在京都内使用术法都会被检测到,老国师可施法反制,以前的京都,修士中哪怕鱼龙混杂,也不敢肆意妄为,因为有老国师这样一位贤明的大能 若有修士战死,也会被运到京都不言阁中削去修为,再安葬入土,老国师在京都布下的法阵像是维护世间合理平衡的标杆,且妙用远不止如此 自从不言阁事变,京都仙器与人才缺失,袁鑫来再无能维持法阵 白凯思索良久,事已至此,告诉严凡一也无妨,反正秘密已经被知晓,只是…… “不言阁先前的修士战死之后,我怕有歹人将尸骨盗去行伤天害理之事,瞒着袁国师和红蓝两位将军私自将修士们的尸骨悄悄转移,藏于西边山寨,试图慢慢将修士们的修为削去,再做打算” 严凡一联想到很多“他们三个,是为了尸骨而来?” 白凯说“不无这种可能,这也是最坏的可能” 严凡一隐隐约约觉得炎松和灵巧不像坏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难道这也是被正气所影响? “他们难道是为黑凯效力?可一人说自己是拜火教教主,一人说自己是龙虎山弟子” 白凯也解释着 “不一定是黑凯的人,染正气者也不全为黑凯效力,宗门之大,不免有个极天生坏种,哪怕在名门正派大宗大教,也会为了一己私欲做伤天害理之事” 严凡一点点头,因为之前那个赵济海就是这种人,出身美名远扬的七色山正清教,做的却是那种下三滥的事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灵巧三人跟着纸条的指引一路走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山寨口三人却呆愣在在原地迟迟不进山寨 山寨离京都不远,只往西跑马一日,三人有非常手段自然很快,只是山路难走些,不过山上资源富足,偶尔也只是到京都城中贸易些物品 山寨处于山腰,有木桩围墙可以简单抵御野兽,寨门口敞开,山上没有风,只有死寂 泥婆看着寨内,脸色变化很微妙,嘴角抽搐地像在笑,心里却是恐慌 炎松看似面不改色,眼神中却止不住震惊 灵鸣看着这样的景色,冲击着她的认知 只见寨中尸横遍野,死相无不诡异,哪是一个惨字说得,更有尸首赤身裸体,被绑在木桩上,骨肉外漏,是被凌迟处死,老弱妇孺,身首异处 有烧成碳,死前最后一刻还在挣扎,有七窍流着血水,浑身湿透的尸体,明显是死于水法 灵鸣立刻开启与师傅的联系,龙虎山宗主看着此等景象也是眉头一邹,这明显的圈套,正准备指令灵鸣撤退,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木元 灵鸣和大宗主千里之隔同时深吸一口气,灵鸣却是吸到一股血腥味,但并不影响她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木元 “灵鸣,这是圈套,但,别无选择” 灵鸣也懂,简直是不得不跳的坑,到底是什么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设了这个局,袁鑫来吗?那倒是不足为惧 灵鸣也不交流,只往寨里走 炎松紧跟,他要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手笔 泥婆很不情愿,迟疑片刻才跟上,龙虎山给的太多了 三人一路往里走,泥婆看着那几个头骨发黑全身无伤的尸体,很是疑惑,这术法仿佛和自己的很像。炎松看着那些焦黑的尸体,不错,是火法,普通的火不会在短时间内把人烧成碳,尸体是在挣扎中被烧成碳的。灵鸣更是好奇,这水法的手段可不像什么三流货色,大规模的杀戮手段,这样的水法术士在之前的京都也不多见 灵巧心中与大宗主交流着“师傅,这水法,是袁鑫来吗” 大宗主通过灵巧的视线看着这惊悚的场景,眉头一皱 “不像,我所知晓的袁鑫来并无此般本事,但……” 而在京都不言阁中,袁鑫来正四仰八叉泡在药桶中,水法带来的外伤远不及内伤折磨,不伤性命却能让人如同病入膏肓,动手指都能感到穿心之痛 他脸上敷着热布,看着很平静,心底里却在骂“让严凡一学些半成的术法,不成想这半仙这般厉害,不过也好,计划顺利,红凯不再关心我在干什么,但蓝凯,狗操的蓝凯,为什么不上钩,不应该蓝凯最想拉拢严凡一吗,三妖里最弱的蓝凯,军队也最弱的蓝凯,严凡一对于他不应该是撞破脑袋都要得到的人吗。白凯又是去干什么,去拉拢严凡一?这个节点,为什么?” 袁鑫来越想越烦,严凡一越厉害,对计划越有帮助,但严凡一不受控制的问题也会越严重,只希望严凡一一直这么纯,一骗到底 突然一阵异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整个不言阁,让袁鑫来惊慌到手脚不听使唤,一下子栽进药桶里猛喝了一口洗澡水,袁鑫来爬出药桶瞪着眼睛急促喘气 这感觉,是仙器!仙器动了!袁鑫来顾不得赤身裸体,一路狂奔到藏器库,眼前一幕差点让他一口气背过去,取魄钩,消失不见 袁鑫来仰头怒骂 在此之前,灵巧三人慢慢进入山寨深处,步步小心,灵巧在最前面,捕捉着熟悉的感觉 一路平静,没有意外,走到了山寨祠堂,好像山寨都是同一个姓,密密麻麻的灵牌填满宽阔的祠堂,灵巧细细一嗅,在淡淡的香火味中,那熟悉的木元,已经可以闻到 灵巧眼睛闪过悲伤又紧接变成欢喜“师兄……师兄!就在这里” 三人其实目的各不相同,但三人达成微妙的合作,互相帮助并互相利用 灵巧为了灵鸣的尸骨而来,炎松要杀袁鑫来,泥婆要尽可能保证灵巧的安全,虽然他并不抵灵巧强,但逃命的手段多的是,龙虎山找泥婆做保障更多看重的是泥婆多年在各地界闯荡的经验,可以帮灵巧面对很多紧急情况 炎松还在警戒着,他总感觉元凶就在附近观察他们 突然传来咳嗽,三人做好战斗准备,只见一人酿跄着从主牌位桌后挪步而出,每咳嗽一下,嘴巴就像喷泉,喷出大量水 眼角,耳朵,鼻子都在流水,已经开始带着血水 灵巧相信这不是敌人,上去尝试解开他身上的水法,灵巧掐诀一指点到那人肾部,那人猛地吐出一口像是固态的水,灵巧一把抓住,灵巧这下知道是什么手段造成这样的场面 这是一种邪祟,在水中可完全遁形,因为它就是水的模样,它会顺着人喝下的水进到人体内,让人被淹死,看起来就像被水法溺毙一般。灵巧随手将其捏死 但那人却仍是命不久矣,倒地喘着微弱的气息,泥婆上去将他勉强扶起,一缕黑气钻入他耳中,让他又有了一丝生气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屠你们山寨” 那人又呼吸两次,恍恍惚惚看了泥婆三人 “不,言,阁,不言阁,的人,我们,受恩人所托,将修士尸骨藏于山寨,恩人教的术法,削去尸骨上的修为,恩人教我们要超度这些修士,不言阁的人找上门来,恩人于我们有再造之恩,我族人,知其中大义,誓死不从……” 在他艰难说完这没头没尾的话后,一瞪眼,不再喘气 对于灵巧三人,他们才不管什么恩人什么不言阁,屠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确有灵鸣的尸骨,而且可能不止灵鸣的尸骨 可是在哪,明明已经很接近,可是已经没路 泥婆扭了扭脖子,放下那人的尸体 “既然有阵法在运作,那一定会对术法有反应” 泥婆拐杖一杵地,大量黑气扩散而出,慢慢的,开始向下涌去,从那些砖缝,仿佛下面还有个空间 泥婆又放出一阵黑烟,这次黑烟没有散开,而是变成一根根细线,插入各个缝隙中,泥婆闭眼,却已经洞悉整个祠堂 他收回术法,走到一个牌位前,很费力才将其挪动,又走到一块砖强,将其按下,最后在主牌位桌后蹦跳三下 触发机关,灵巧和炎松也不晓得泥婆有这种本事 只见墙后打开一道暗门,通道向下而去 三人没有犹豫,炎松使出火法唤出一只火鸟,在前方照明道路,立刻向密道进发 一路向下直达密室,别有洞天,墙上刻着许多奇怪的咒法文,三人都没见过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阵法,密室中央摆放着两口石制棺材,炎松一挥手将密室中的火把点燃 一阵阵熟悉的木元在阵法的影响下四散开来,灵巧虽激动不已,但却不敢上前开棺,另一个棺材中散发的气息强大且诡异 “师傅,这地方不对劲,现在怎么办” 大宗主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寒而栗,比计划中顺利太多,灵鸣的尸骨为何会在这里,又是什么人把他们引到这里,这么明显的阴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宗主让灵巧仔细观察墙上的咒文,大宗主也不认得这奇怪的阵法是哪门派,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妖法,这是那三只大妖的阵法” “什么?师傅,大妖怎么可能会阵法,莫不是袁鑫来搞的鬼?” 很快大宗主否认了灵巧的猜测,这阵法若是修士所布置,阵眼处必有法器支撑,但这个阵法没有阵眼,只可能是妖法支撑,多半是袁鑫来教了那大妖 “可是师傅,哪只大妖会这么好心?” “未必是好心……小心行事,我一直看着” 灵巧正要上前,泥婆赶紧阻止 “小姑奶奶你别急,那口棺材不对劲,先让唐教主试试” 炎松并不反对,正要动手炸掉那散发诡异气息的棺材,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回到严凡一这边 严凡一白凯俩人刚到山寨口,严凡一就说不出话了,看着尸横遍野,死相千奇百怪,严凡一不敢想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 白凯仍背着手,慢慢向前,严凡一跟着 白凯看着这些尸体“这些人,都是我救济的灾民,都是些心善的人,我领他们到这地方寻得安宁,让他们改姓成一族人,本意是想让他们帮我打个掩护,没想到……” 白凯想用这样平静普通的山寨来掩盖将修士尸骨藏于此处的秘密,白凯表现得很无奈,没想到有人竟然为了得到那尸骨做出这样的事 严凡一越听越怒不可遏,严凡一不必在意白凯用这些人做掩护,白凯给了他们安身之所,在这乱世能寻得安宁,已经是再造之恩,严凡一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事 严凡一看到水池边有一个身影在动,快步过去,只见是一个孩童,只能从身形上认出是孩童,全身肌肤被烧毁,已经不成人样 奄奄一息,严凡一急忙解下外衣为孩童裹上,才敢把他抱起 “孩子,撑住,我带你去找医生”严凡一刚准备走 却被白凯止住“仙人,晚了” 严凡一看去,那孩童已经不再呼吸,严凡一愣住 白凯接过尸体“仙人,我来寻那凶手” 随着白凯吐出不属于人类的语言,怪异的咒语,那孩童的皮肉被一点点剥离,直到只剩白骨,骨头散落一地,只剩头骨还在白凯手中 严凡一好悬没吐出来,但怒火压制了一切 白凯念着,只见头骨中出现两颗新的眼球,不是人类的眼球,一颗飞到白凯额头处,穿过面具进入白凯头中,一颗同样地飞向严凡一的额处 严凡一看见了,那是这孩童生前看到的,三个身影,很模糊,一人手中挥出水球,将人淹死,一人手中撒出黑气使人暴毙,还有一人手中喷出火焰,烧向这孩童 “仙人,这孩童心智不全,记不得人形” 严凡一长呼一口气“你也知道是什么人了吧,真后悔那时没杀了他们” 严凡一说得平静,身上的真气已经开始躁动 白凯又唤出那鸟骨,鸟喙向着山寨里 “看来还未离开,仙人” 不等白凯说完,严凡一已经施展增体术,狂奔向那个方向,直到进入那密道,看见三人在密室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