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一样的男人 A市。 一架崭新的庞巴迪挑战者850私人飞机稳稳地降落在宽广的停机坪。不一会儿,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从上面走下来。 他身上的烟灰色垫肩式西装外套出自英国最富盛名的手工订制品牌。随意披在身上的浅灰色羊毛皮草格子大衣则是最近刚展出的某国际男装品牌的最新设计。 任浩铭一面快步走着,一面语速极快地吩咐着下属。 “通知Ale,一个小时之后召集所有的董事开会。” “另外,关于东北的那个工程以及和爱奇艺合作的项目,我都势在必得,告诉Eason,一定要给我把合同给我签下来。” “还有,叶总的酒会我不会出席。以后像是这样的邀请函,我不希望再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任浩铭在前面飞快地走着,跟在他右侧的年轻助理双手并用,飞快记录,同时战战兢兢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任先生。” 然后他便快步走到停在一旁的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轿车,上车,关门,汽车扬长而去。 夜幕低垂。 任浩铭的车稳稳地停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前。他从轿车中走下来,宝蓝色的西服让他看起来时尚感十足。五官深刻立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迎宾的带领下,步伐矫健地走了进去。 任浩铭一直被带到了三楼,一个设计感十足的T台秀场里面。 秀场内光线昏暗,T台两侧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排座椅,此刻上面都坐满了人。T台两侧的吊顶上依次挂了两排奢华复古的水晶大吊灯。 而穿着性感内衣的模特们脚下的台面上铺了一层最新的科技材料,可以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类似星光的淡淡荧光,与整个秀场半空中类似宇宙空间的几何设计遥相呼应,可谓是将奢华与浪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家国际知名的内衣品牌举办的一场私人内衣秀,受邀参加的嘉宾不足百人,除了几家主流杂志之外,皆是在国际上最富盛名的名流权贵。 而此次展出的所有内衣设计也是由知名设计师耗时三年呕心沥血完成。尤其是即将展出的压轴之作也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据说是一件会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极致奢华唯美的内衣。 此刻,任浩铭正沿着二楼看台的走廊漫步,他冷峻阴鸷的目光冷淡地扫视着楼下的人,以及T台上身材妙曼,长相精致的女模特们。 秀场后台。 模特们在横七竖八的衣架中走来走去,化妆师和造型师手忙脚轮地给她们补妆,整理发型。 “跳舞的?前面跳舞的负责人是谁?”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是我!是我!”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穿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嘿嘿,怎么样?还成吧?”男人讨好地问。 “嗯。”那个看上去像是财务的人敷衍地应了一声,专注地点着手中粉红色的钞票。 “我叫艾伦,这个是我的名片,以后您要是有活儿,一定记得通知我。”艾伦笑嘻嘻地,不放过任何扩展业务的机会。 “这你得找我们经理谈,我可管不了这些。喏,这是今天的劳务。”财务大叔面无表情地将一大叠钞票放到艾伦手中。 艾伦喜滋滋地接过,告别了财务,然后便朝后台外走去。门外十多个年轻的女孩儿围在一起,一见他便立刻兴奋地围了过来。她们身上都是穿着休闲服,但是脸上浓重的舞台妆还没来得及洗掉。 “来,这是你的,你的,都拿好了,自己点清楚了,出了个这个门,我可就不负责了。”艾伦把刚才领来的劳务纷发下去,“清恬,这个是你的。” “谢谢。”阮清恬笑着接过去。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麻布长裙,乌黑的头发上戴着一朵小白花。虽然两只眼睛被浓重的烟熏妆包裹,但是瞳仁清亮,鼻梁高挺,嘴角的笑容清浅明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其中一个女孩儿点了一下自己的钱,又扫了一眼阮清恬手中的钞票,明显比自己多出好几张。随即不满地道:“艾伦,你也太偏心了吧,凭什么她就能拿那么多啊。” “偏心?”艾伦讥诮地反问了一句,将剩下的钱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你什么时候跳得能和清恬一样好了,就可以拿和她一样的钱了。” “这不公平,我们都很努力,跳得也一样,凭什么她就比我们拿的多啊。”女孩儿自觉主动将所有的人都拉到她的阵营。 “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开口,你还真觉得自己很牛气是不是,一个普通的旋转都转不好,要不是刚才清恬机灵帮你挡着,现在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另外一个女孩儿上前拉了她一把,又对阮清恬道,“清恬,你别往心里去,她没恶意的。” 阮清恬善意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知道的。” 女孩儿不甘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气冲冲地走了。刚才和阮清恬说话的那个女孩儿临走前,有些歉意地望了她一眼。阮清恬给她一个甜美的笑容,无声地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清恬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你看你跳得这么好,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艾伦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走过来说道。 阮清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回答他:“我不是放弃,跳舞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是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恐怕没有那么时间了,所以就想先放一段时间再说。” 阮清恬今年刚参加过高考,暑假时间太长,于是便找了这份工作。这两个月来,她没日没夜地赶场,每天回家都筋疲力尽的,不过好在也赚了不少钱,这样一来,奶奶下半年的医药费就解决了。 “这样啊,那课余时间也是可以的嘛。”艾伦又说。说实话,他带的这些人中,就数阮清恬跳得最好,给许多客户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现在相当于他的摇钱树啊,他并不想让阮清恬就这么离开。 第二章、不可能的邂逅 “好,我会考虑的。阮清恬已经收拾好东西,笑着回答说。 阮清恬从那幢金碧辉煌的建筑中走出来,抬起头,微笑地望着头顶的天空。远处时代广场上,巨大的LED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平面照。 任浩铭,A市最年轻,也是实力最为雄厚的钻石王老五,没有之一。年纪轻轻,就已身兼数职,既是任氏慈善总会会长,也是任氏集团亚洲地区的掌舵人,听说最近他旗下的一家游戏公司刚刚在纽约交易所上市,说到任浩铭,在A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对这个传奇的男人也略有耳闻。阮清恬不禁停下脚步来,努力仰着头,望着上面那个神情肃穆的男人。 五官精致,深邃的眸,挺直的鼻,弧度完美的唇。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如此想来,老天真的是不公平,已经给他了优越的家世,还要赠予他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庞。 所以说啊,人终归还是分三六九等的,虽然此刻两人很可能就共处于同一片蓝天之下,但是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相遇的机会。 算啦,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阮清恬深呼吸一下,为自己加油打气。对于她来说,努力过好现在的生活,照顾好奶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样的话,妈妈也会放心吧。 想到妈妈,阮清恬下意识去摸向头上的白花。 头上空空如也,她有些奇怪地挪了下位置,还是没有摸到,直到她看到街边玻璃橱窗上倒映出来了影子,才终于确定头花已经不见了。 遭了!一定是刚才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阮清恬立刻掉头,往回跑。 低沉而有节奏感强烈的秀场音乐中,台上的模特们完成自己的演出,陆续走进后台。经过短暂的等待,一位穿着黑色真丝斗篷的女模走近人们的视线。 她的脸隐在巨大的斗篷之中,足足有三米多长的下摆拖在地上,一双纤细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在她走到长廊中间的时候,伸出手轻轻地解开颈间的丝带,身上的斗篷缓缓滑落,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阵风,那件巨大的斗篷几乎是从她的身上,缓慢地飞了出去,而人们也终于见到了那件传说中的珍品内衣。 几乎是斗篷脱离她身体的同时,台下的人们便自发的起立鼓掌。在热烈的掌声中,频频闪烁的镁光灯中,她款款走在近十米的长廊中,自信而优雅。 那是一件华美至极的内衣,所有的面料都采用极其珍贵云锦,手工绣以华美的云纹,更不用说它表面镶嵌着的近百克的南非钻石。而穿着她的女郎也是拥有精致完美的面孔和毫无瑕疵的身材。 美人、华服,共同将今夜的这场视觉视线推向了**。台下掌声雷动,白光闪动,而台上的美人唇角微扬,眉目流转,望向二楼看台上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冷厉面孔。 四目相对,激发出电光火石的碰撞。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任浩铭面无表情,冷厉的目光望着台下风华绝代的美人,冰冷的眸子深处也不由燃起炙热的火苗。 台下的人收回视线,眸光低垂,两把刷子一样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浅的暗影。 阮清恬气喘吁吁地跑回大厦,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我有东西掉在里面了,你让我进去吧,我找到东西,就立刻出来。”阮清恬急切地解释。 她脸上浓妆艳抹,再加上跑得满头大汗,劣质的化妆品也糊了一脸,眼睛周围乌青一片,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难怪保安不让她进。 “你不能进去!没有门禁卡的,一律不得入内!”保安没好气地道,已经有几分怒色。 “什么门禁卡啊,我刚才也没用门禁卡啊。我是刚才跳舞的,有东西落在里面了。你就让我进去取一下吧。”阮清恬哀求着。 “跳舞的?”保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就她这副尊容,“我看你是跳脱衣舞的吧?” 楼上就有一个高级夜总会。这个,阮清恬是知道的。 你才是跳脱衣舞的!你们全家都是跳脱衣舞的! 阮清恬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但是她明白这种情况下,恶劣的态度是没有任何帮助的。这种地方的员工,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也就只有金钱和权力能让他们低头了。 “保安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丢的东西,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真的!我肯定就落在大厅了,你要是不放心就一直看着我,我保证就在大厅找找就出来,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阮清恬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而后又斩钉截铁地保证。 “你以为我闲的啊,还一直看着你。再说了,我们这都有监控的,经理要是知道我放不相关的人进去,一定要炒我鱿鱼的。”保安的立场很坚定。 什么不相关的人!就一个小时之前,她还站在台上跳舞,赢得满堂彩来着,这就翻脸不认人了,什么人哪! 就在这时,一个腰肥体胖,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的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在三四个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保安立即毕恭毕敬地站好。 说时迟那时快,阮清恬瞅准时机,立刻从那人和门之间的一个小缝隙中溜了进去。 “干什么呢!”被撞的男人皱眉,恶声道。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保安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而后又冲阮清恬喊道,“喂!你不能进去!说你呢!站住!” 保安在她身后心急地大喊,但是阮清恬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地直往里冲。她跑了一段,回头想看看保安有没有追上来,结果一回身却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阮清恬连连道歉。 第三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跑了一段,回头想看看保安有没有追上来,结果一回身却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阮清恬连连道歉。 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冷厉木然的脸,可能是因为他脸上的墨镜,让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当然,也可能不是。 不过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表情啊,一副跟见到鬼一样的表情。她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难道现在撞人也犯法了吗? “任先生,您没事儿吧。”他身后一个助理样的人立刻上前询问。 他紧抿着唇,冷着一张脸,不说话。虽然他此刻的态度着实臭得可以。但是,不可否认,他浑身上下透着那种混合了优雅、强势和冷漠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他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眼神,也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看到她脸上厚重的妆容,任浩铭微微皱眉。现在这儿,怎么什么人都往进放。 一股强烈的低冷气压以他为中心,朝周围弥漫开来。阮清恬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以为他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是他只是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在被她撞到的地方弹了弹,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然后她突然就明白了,他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的言语来表达他的轻蔑和愤怒,他整个人站在那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意见投递箱,里面装的全是不满。 阮清恬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嘿!什么毛病,有必要吗?她本来还想上前,严厉谴责他这种傲慢的态度。人家是真心实意地道歉的,他这算是什么表情! 紧接着她就看到沾在他外套上那一抹小小的黑色污渍。一定刚才不小心把眼影蹭到了他的身上。而他身上的西服又是蓝色系的,所以那一团污渍还是很明显的。 然后她所有的怒气就彻底偃旗息鼓了。好吧,他确实有权利生气。 阮清恬自觉主动地默默低着头退到了一边,任浩铭脚下的步伐没有停,径直往前走去,完全拿她当空气。 他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阮清恬才抬起头望向那个挺拔的背影。就在那一瞬间,她立刻眼尖地发现他鞋底下粘着的,不正是自己的白花吗? 于是,她立刻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喂!你等一下!” 任浩铭充耳不闻,已经走出门去。 “喂!你等等啊!” 阮清恬焦急地追赶着,刚走到门口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保安拦下来。 “好啊,终于让我逮到你,这次你别想再跑。”保安一把拽住她。 “你放开我啊!放手!”阮清恬心急地望着门外的男人,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他面前,其中一个男人为他打开车门。 如果真的让他上了车,她可能就永远找不到他了!她不能让他走! “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保安依然不客气地叫嚣着。 阮清恬没时间和保安再周旋下去,无奈之下,她一口咬在保安的手腕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她立刻甩开他的手,往门外追去。 此时,任浩铭已经坐进了车里。他的手下正要为他关上车门。 “等等!”阮清恬冲过去,一把拉住车门。整个人挡在车门和车身之间的缝隙中。 于是,他的一票手下再次露出那种见鬼似的表情。 任浩铭有些不耐烦地摘下墨镜,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阮清恬一惊,居然是他!堂堂任氏集团总裁还真让她碰到了!看来命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呢。现在看到他真人,似乎比照片更好看。不过,也更加冷酷。 “那个,您的鞋上粘了我的东西。”如果她此刻有些惶恐,会被骂花痴吗? 任浩铭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底,侧面赫然黏着一枚小巧的白色头花,因为被踩在脚下的缘故,已经有些许污渍。 他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踩上去的。而他更加疑惑的是,不就是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头花嘛,竟也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任浩铭把一只脚伸到车门,阮清恬看着那只抬在半空中的脚,不明地眨眨眼睛,他想干嘛?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拿吧。”见她许久没有反应,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 原来如此! 有点绅士风度你会死吗?还慈善总会的会长呢,面对她这样的社会弱势群体,难道不应该表现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关心和爱护吗? 果然新闻里都是骗人的。 阮清恬黑着脸,闷不做声地弯下腰,把那朵小花从他的鞋底揪了下来。然后又黑着脸,抬起头。礼节上来说,她应该说声谢谢吧。但是他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谢”还卡在喉间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收回脚,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真实的,有必要嘛,有必要嘛,不就是有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切! 阮清恬望着疾驶进车河的车子,撇撇嘴,翻着白眼,腹诽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头,看到刚才那个保安依然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便扬扬手中的头花:“都跟你说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这次信了吧。” 保安半张的嘴巴依然没有并拢,仍是不敢相信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打了鸡血基因变异了,居然连他的车也敢拦! 奢华精致的总统套房之中,那件巨大的黑色真丝斗篷被随意地扔在棕色的波斯地毯上,古典雅致的客厅中,两只半空的高脚杯摆在弧形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卧室的床上床单凌乱,两只洁白的枕头被扔在地上,它的旁边散落着一条男人的西裤,以及洁白的衬衫,而那件宝蓝色的西装外套则挂在半敞开的衣柜之中。 浴室里面水雾缭绕,墙上一面巨大的化妆镜则蒙了一层水雾。一只纤细的,女人的手随意从镜子中划过,在半圆的弧线中显现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正是T台上那个压轴出场的女模特。 第四章、冷傲的男人 一双长腿从洁白的浴缸中跨出来,将旁边放着的一条白色浴巾,随意地围在腰间走了出来。镜子前的女人身姿妙曼,隔着一层迷蒙的水汽,若隐若现。 任浩铭半倚着墙,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女人优雅地转过身,娇嗔地望着他,用法语道:“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 任浩铭也用法语回:“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不就是想让我看嘛。” 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朝任浩铭走过来,紧贴着他的身子,媚眼如丝:“你呀,真是太坏了,尤其是这张嘴,一点面子都不留,难道堂堂任氏集团的总裁,不懂得什么叫绅士风度嘛。” 任浩铭扯了一下嘴角,似有轻蔑,但是说出的话却透着深深的魅惑,指尖轻轻扫过她光洁的面颊:“如果我在床上也讲绅士风度的话,恐怕你会愤怒地一脚将我踢下床吧。” “你真坏!”女人娇嗔地点了一下他的胸膛,纤细的手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绕着圈,“我可舍不得。” 任浩铭附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性感蛊惑:“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女人娇笑地扑在他的怀中:“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任浩铭轻蔑地勾唇:“法国那边的人肯花重金把你送给我,恐怕不是让我来教你怎么服侍男人的吧。” 女人一惊:“你什么意思?” 任浩铭冷哼一声:“你不必和我打太极,他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居然利用一个女人,真是有够卑劣的。” “可你不一样照单全收了嘛。” 四目相接,任浩铭嘴角微扬,阴鸷而霸气:“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美色当前,又白送上门的,岂有拒绝的道理。” “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一样是利用我。”女人不满地控诉。 “我和他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任浩铭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的礼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女人问。 “打开看看。” 女人好奇地打开手中的盒子,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今天晚上她穿得那件内衣。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件内衣是不对外出售的。”女人又惊又喜。反复抚摸着那件内衣,爱不释手。 任浩铭微微勾唇,言语间尽是嘲讽:“很多东西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价钱之前,都是非卖品。” “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女人有些不敢相信。 “我任浩铭从来不亏待女人,尤其是床上的女人。但是一样的,我也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任浩铭勾唇。 女人嘲讽地勾唇:“原来任大总裁就是这样打发女人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但是我想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任浩铭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女人抬起脸望着这个容颜完美的男人。飞扬跋扈的眉,挺直的鼻,紧抿着的的薄唇,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玻璃在里面,折射着璀璨的灯光,浮现出冷漠的幅度。 早就听闻他阅女无数,心却比冰还要冷,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个动过真心。但是即便如此,也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前赴后继地等着对他趋之若鹜。何其有幸,她成为其中之一,何其悲哀,她竟是其中之一。 女人没有再说话,将那个盒子放到洗漱台上。笑容甜美:“你说得对,我不想尝试,也不想知道这第二种究竟是什么。” 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而那件独一无二的内衣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阮清恬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她看到,赶忙迎了过去:“奶奶,我说过这些活儿你别做,等我回来再做嘛,你眼睛又不好,伤到自己怎么办啊?” 阮奶奶笑眯眯地站在水槽边,摸索着在水龙头下洗菜:“没事儿,这些简单的活儿,奶奶还是做得了的。” 阮清恬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从奶奶手中接过洗了一半的青菜:“来,给我吧。” “你在外面忙了一天了,还是好好歇会儿吧。” “没关系的,我不累。”阮清恬笑着说。 还好奶奶眼睛不好,看不到她此刻脸上乌七八糟的妆容痕迹,否则肯定又该担心了。 阮清恬洗好菜,熟练地在菜板上切了起来。她一面忙着,一面对站在一侧的奶奶笑言:“奶奶,我今天发劳务了,买了您最喜欢的杏鲍菇,待会儿就给您做。” “奶奶吃什么都可以,倒是你,在外面那么辛苦,也不知道给自己买点东西。”想到孙女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面忙碌,阮奶奶心里很心疼。 “我不辛苦。而且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该去学校报到了。” 阮奶奶喜不自胜。她这个孙女可是她的骄傲,居然考到了A市最好的艺术学校。“有你这样争气的孩子,你爸妈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听到奶奶提到父母,阮清恬心中一滞,手指也不听使唤了,险些切到手指。奶奶这么多年,一直盼着她的爸妈能回来和她们团聚。可是爸爸他已经不在了,而妈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但是这些事情,她该如何跟奶奶开口呢。阮清恬心里一阵伤心。这个秘密已经在她心里压了太久了,她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她不能说,尤其是奶奶。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消息会将她击垮的。 奶奶辛苦将她养了这么大,现在是该她孝敬奶奶的时候了。即使生活再艰难,心里再委屈,她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些所有的委屈都埋在心里。 阮清恬甜甜地笑了起来,即使眼中泛着泪花,但是嘴角的微笑确实那样的坚强:“是啊,所以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一定要努力变得更好,也要好好照顾奶奶,这样等他们见到我们的时候,才不会失望。” 阮奶奶笑着频频点头:“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成绩也好,从来不需要奶奶操心。现在又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奶奶真的是为感到高兴。” 阮清恬笑笑。她也很高兴。而这喜悦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皇家艺术学院是A市最富盛名的艺术院校,不提供任何学历,只提供艺术上的精修。凡是能够进入这间学院的,都是在艺术上极其有天赋的。 第五章、办走读 当然,它的学费也是不菲的,但是好在每年,都有一定的特招名额,给那些成绩优秀,但是却家境贫寒的学生。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她苦练舞蹈十多年,今天终于有回报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让她很担心。 “可是,学校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不能够走读。我实在不放心将您一个人留在家里。”阮清恬有些担心地说。 阮奶奶笑着宽慰她:“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老婆子眼盲了四十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还有你隔壁王阿姨,她心地好,总是会关照我的。” “可是总麻烦人家也不是事儿啊。” 阮奶奶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浑浊昏暗的眼睛中闪烁着期许的光亮:“你只管好好读书,至于生活上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奶奶能照顾好自己。你只要好好上学,将来有一天能够出任头地,奶奶就知足了。” 阮清恬也握紧奶奶的手:“放心吧奶奶,我以后一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我明天去报到的时候,就去找老师,看看能不能申请走读。” “好,好。”阮奶奶笑着应承。 学校行政楼教务处的办公室内,阮清恬正和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老师据理力争。 “为什么不可以办走读?”阮清恬漂亮的脸因为隐忍的怒气,显得有些僵硬。 坐在她对面的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微胖,透明镜片下的一双丹凤眼有些轻蔑地望着面前这个五官精致的女孩儿。 她扶了扶眼睛,将一张录取通知书甩到了她面前:“这不是我说的,录取通知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大一新生必须在学校住满一年,否则按校规处理。” “是,但是后面也写了,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根据学生的具体原因,酌情处理。”她看都没看,便一字不落地回道。 女老师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微微怔了一下,微愠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特殊情况。” “因为我家里的原因,我每天必须回家。”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出奇地坚定。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女老师继续问,已经有些不耐烦。 她低着头,不说话。 她可以说是为了照顾年迈失明的奶奶,或许是自尊心在作祟吧,她已经是特招进来的了。她不觉得贫困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也并不像所有的人都对她的遭遇指指点点。 在很小的时候,阮清恬就明白自己心里的苦,不一定非得和别人说,他们未必能够明白,还要冒着被嘲笑的风险。所以她已经习惯了沉默着面对所有困境难关。 “你看你,刚刚报到就要求办走读,问你什么原因你也不说,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但是据我所知,学校有些学生,从来都没有住过校。”说白了,还是一句话,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恰恰她是没有钱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女老师拍了桌子,站起身,怒视着她,“我告诉你,学校的校规可不是我一个人订的,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要么你就说你的具体原因,要不你就乖乖地住校!” 她慌了,现在还是把那些不切实际的自尊心先放下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连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都可以算作奢侈品。她想到了奶奶,她那双目失明,却对她百般疼爱的奶奶。 “我是因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老师愤怒地打断:“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先回去办入学手续,至于其他的先回去整理一份材料交上来再说。” 那位女老师有几分得意地瞅着她,仿佛在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眼下,这位老师火冒三丈,想必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她只好默默收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证件资料,说了一句“那王老师,我先走了,麻烦您了。”便低着头往外走去。 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在办公室门口,她和一个正往进走的女孩儿撞了个满怀,差点把她手中的资料碰掉了,还好女孩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阮清恬连忙道歉。 “没关系。”女孩儿豁达地笑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女孩儿整理好手中的资料,便往办公室走去。周小乔走到刚才那个女老师面前,笑容满面地把一张A4纸递给她:“王老师,这是开学典礼的节目单,我已经整理好了,您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王老师看到来人是周小乔,立刻换了一张脸,眉开眼笑地接过,匆匆扫了一眼,便放在手边,笑着对她说道:“不必了,小乔你办事,我放心,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得很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儿,不辛苦不辛苦。您有什么事儿再叫我。”周小乔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笑着回道。 “嗯,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去吧。”女老师笑道。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 女老师笑着望着周小乔的背影,藏不住的喜爱之情。这孩子生得俏气,明眸皓齿,笑起来尤其漂亮。 谁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不知怎么的,她又想到刚才的那个女孩儿,虽然模样长得不错,甚至比小乔还要更胜一些。 但是冷言冷语,像陀冰似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完全没有小乔的亲切随和,叫人越看越喜欢。 女老师不由地敛起笑意,默默地摇头叹气了一会儿。 唉,虽说是同样的年纪,但是这本质上却是天壤之别啊。 她拿起刚才的那个单子仔细看了看,上面用黑色粗体字写着每个时间段的表演节目,其中排在最后的是一个独舞的节目。 舞蹈:《殇》。表演者:阮清恬。 老师突然想起,阮清恬这个名字,好像是最近爱奇艺热播剧《白衣校花与大长腿》的女主角,难道是,巧合? 第六章、任氏兄弟 九月的A市,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尤其是对于皇家艺术学院这样一个以复古奢华的学校建筑和环境静幽惬意著称的艺术院校来说。 因为学校内遍植梧桐的关系,每到这个时节,枝叶繁茂的梧桐叶由青翠变为金黄,偶尔有风吹过,金黄色的叶子轻轻飘落,踩在上面,听着清脆的“咔咔”声,心情都会莫名地轻快起来。 说到在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任浩铭,虽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无往不利,但是迄今为止,只有一个让他头痛不已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胞弟——任浩杰。 眼瞅着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任家的二公子任浩杰还流连于夏威夷的阳光和海滩,日日过着乐不思蜀的逍遥日子。多人规劝未果,最后还是任家的大公子亲自飞了一趟,这才用私人飞机将任浩杰带了回来。 皇家艺术学院校门口偌大的停车处,宝马、奔驰、凯迪拉克、劳斯莱斯一字排开,场面尤其壮观,不过对于皇家艺术学院这样以80%的学生均为贵族子弟的学校来说,这样的场面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辆黑色的卡宴内,任浩铭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右下角印有任氏集团的专属徽章。他将信封递给任浩杰:“把这个交给你们系主任,学校修建图书馆的尾款。” 任浩杰瞟了一眼西装革履的哥哥,那张冷毅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任浩杰和任浩铭虽是一母同胞,但是任浩铭长得更像他们的父亲,浓眉剑目,薄唇、高鼻,方下巴,尤其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的森然气质,与任父最为相像。 而任浩杰则完美地继承了任母身上的优点,他的五官比任浩铭更为精致,尖尖的下巴,与任浩铭如出一辙的高挺鼻梁,却更为秀气,眼窝深陷,第一眼望过去,会错认为他是中欧的混血儿。 而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是,他生得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却偏偏时常蒙着一层狂妄不羁的傲然之气,说话的语气也常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甚至是和他的亲哥哥说话的时候,又或者是说,尤其是和他的亲哥哥说话的时候。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闲工夫。”任浩杰撇撇嘴,帅气的脸上满是不屑。 说完便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开门下车。 “站住。”任浩铭声音不大,却出奇地威严,“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座楼根本没有必要捐。你知道这笔钱如果用作投资,会给任氏带来多大的收益吗?” 任浩铭面无表情,语气冷硬。 任浩杰嘲讽地勾唇:“果然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这些人?”任浩铭略带讥讽地反问,“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上也流着任家的血,你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任家给你。”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任家给的。可是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姓任。”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改变不了的事实,又何必纠结。你骨子里的血液决定了你今天的身份,我不是要摆出大哥的身份来教训你,你已经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是时候收收心,别一天总是惹是生非,给我添麻烦。”任浩铭耐着性子说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即使狠话说绝,也依然是为了他好。 “如果不是我时不时地给你找些麻烦,恐怕你早已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弟弟吧。” 他的话是十足的嘲讽没错,但是听在任浩铭的心里,却不知为什么多了几分酸涩。这样的感觉,他懂,也可以理解,但是他别无他法。 “胡说什么,你永远是我弟弟,也是唯一的弟弟。”任浩铭说的坚决,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弟弟。 任浩杰默默低下头去,他又何尝不是只有他一个哥哥,只是…… 他用两个手指将那个薄薄的信封拈在手中,目光轻佻而不屑:“老头子恐怕也觉得把这么大一笔钱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吧?” “你能有这种认知,说明这栋楼捐得就算没有物尽其用,至少也不是白花心血。还有,你称为老头子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就算你对他有再多的不满,至少在言语上也要放尊重些。” 任浩铭适时摆出兄长的姿态教训道。任浩杰知道知道在哥哥这儿讨不得半分便宜,索性闭嘴不言,薄唇紧抿的样子,竟和身旁的男人出奇的相似。只是他没有任浩铭身上的那种成熟男人的气质,以及眼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的精明与睿智。 任浩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拉开车门,一只脚先迈了出去,草草收了信封,和任浩铭打了个招呼,便下车了。 任浩杰松松垮垮地站在车边,一米八五的完美身高让他即使有意垮着身子,也依然比一般的男生高出一大截儿,窄腰长腿,异常性感。 他随意地将肩包背带挎在肩上,吊儿郎当地往校门口走。车里的任浩铭看到任浩杰进了校门,才转动钥匙,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而在前方不远处,一辆公车缓缓停驻,三三两两的乘客从其中走下来。走在最后一个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儿。 她怀中抱着几本书,一头长发像是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披在肩上,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随着她下车的动作,乌黑浓密的发从肩头倾泻下来,一如洗发水广告中那些唯美画面。 那是一件样式极简的白色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长及脚踝的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摇曳生姿,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那样一抹亮眼的白色,站在人群中,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而那件朴素到有些陈旧的衣服非但没有掩盖住她的美丽,反倒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感觉。 第七章、王者归来 绿树成荫,微风轻抚,而这样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在其中,远远地看着,像是一个清丽出尘的仙子迎面走来,让人不由地驻足观望。 此刻,任浩铭正驾车驶来,随意地一瞥,便看到人群中那抹洁净的白色。他不禁侧目望去,而此时一阵清风袭来,不偏不倚正好将美人脸边的头发吹起,发丝飞扬起伏,遮去了大半容颜。 任浩铭的车从她面前匆匆驶过,正好看到她伸出手想要拨开脸边的头发,但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车子已经与她擦身而过,而任浩铭也只有从后视镜中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渐行渐远。 而她黑发上那洁白如雪的白色头发,让他没由来地想到那个冲动地拦在他车前的女孩子。只是那日,她浓妆艳抹,并未看清她的五官长相,不知道粉黛落尽,那张脸是否会如方才的那名女子一般清丽。 任浩杰像往常一样,刚进校门,便径直上了学校主楼的顶楼天台。说起来,这还是他当年刚进校的时候,一群不开眼的小混混,见他长得瘦弱单薄,便想要欺负他,一伙人耀武扬威地将他堵到了这儿,他才意外发现原来学校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在他以一挡十,将那伙人横七竖八地打倒在地之后,这个天台就成了他任浩杰的私人领地。若得不到他的允许,没有人敢私自到这儿来。 任浩杰刚推开天台的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细碎的女人声音。任浩杰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好像记得没有人跟他申请过要征用这块地盘吧?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公然坏了他的规矩。 “不要,不要嘛。”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到任浩杰的耳朵里。 “都到这时候了,你才喊不要,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和她对话的男人呼哧带喘地快速说着。 “哎呀,别,别啊……”。 “别什么?别停嘛!”男人笑言。 “讨厌。”女人娇嗔一声。 任浩杰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他往天台深处走去,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正和一个女孩儿在角落里纠缠。女孩儿的脸被他挡了大半,看不清容貌,只听到她的声音仍在负隅顽抗着:“不行,要是王悦晴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有人知道的。” “别……别……”女孩儿抗拒的声音越来越弱。 男生正激动着,后背却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操!谁啊!” 男生气得大爆粗口,五官因愤怒而纠结在一起,显得有几分狰狞。他倒想看看,究竟是哪个没长眼的,竟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好事。 男生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裤,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任浩杰弯身拿起地上的另外一根废弃水管,直接朝他扔了过来。 “尤大志,大清早的吃药了你!”任浩杰怒骂道。说着又拿起一根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铁棍,用力朝他扔了过去。 见来人是任浩杰,尤大志的满腔怒火都消失殆尽了。他怎么这么倒霉,竟会撞上他!这下死定了! “别,别打!” 尤大志一边闪躲着,一边费力地穿起身上的衣裤,同时嘴里还不忘跟任浩杰讨饶。坐在露台边上的女孩儿也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衣服穿好,一脸惊恐地看着任浩杰。 她长得并不难看,但也不属于那种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儿子。 “停!”尤大志大叫一声,伸出手制止任浩杰,“你有完没完了,多大点事儿嘛。” 虽然尤大志心里畏惧着任浩杰,但是毕竟他是带了女孩子过来的,生性好面子的他自然不会肯轻易认怂。呃……即便他是真的很怂。 任浩杰扔下手里的棍子,冲他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脚,“我说过你可以随便带人来这儿了嘛,还是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哎哟哎哟哎哟……” 尤大志捂着被踢中的肚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你个油葫芦,一天到晚就知道哎哟哟!”任浩杰恨恨地骂了一嘴。 “没骗你,是真的,不信你让我踢你一脚试试。你伤害了我!你不仅伤害了我脆弱的身体,还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尤大志呲牙咧嘴,挣扎地站起身。 “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带人过来。”任浩杰怒道。这个尤大志,女人缘不错,即使已经名草有主,依然没少招蜂引蝶。 这是他的私事儿,任浩杰懒得管,可是今天他居然敢在他的地盘撒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真不知道你干嘛动这么大的火气。”尤大志走到那个女孩儿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这是我新找的妞儿,叫甜甜,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嘛,那声音,比林志玲还嗲,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我一时控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女孩儿一脸娇羞地低着头。不时抬起眼睛,瞅着不远处的任浩杰。他帅气的面庞,挺拔修长的身姿,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每一个遇到他的女孩儿心动。当然,这个叫甜甜的女孩儿也不例外。 “我看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吧,还怨别人。”任浩杰不屑地撇撇嘴。他还不了解尤大志什么德行。 “瞧你这话说的,我尤大志是好这口,但是我也从来没亏待过自己兄弟啊,你要是喜欢,拿去!千万别跟我客气。”尤大志不怀好意地凑近任浩杰,狞笑着。 他知道任浩杰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对女人这方面,他却从来不随便,即使他比任何人都有可以随便的资本,尤大志只是想逗逗他。 果然,任浩杰闻言色变。 “滚!”任浩杰用力推开他,一脸厌恶,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 第八章、白衣校花 “讨厌,说什么呢。甜甜也嗔怪道。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余光瞥了任浩杰一眼。他真的长的很帅,如果他真的想,其实她也是愿意的。 “滚!下作的东西!赶紧穿好衣服给我滚!”任浩杰大手一挥,命令道。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尤大志一边系好皮带,一边给女孩儿使了个眼色。女孩儿立刻会意,穿好衣服,从露台上下来,临走的还恋恋不舍地望了任浩杰一眼。 但他只是趴在天台的栏杆上,自顾地抽着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尤大志虽然不错,家世也颇为显赫,但是和任浩杰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人往高处走,如果能得到任浩杰的欢心,自然是好的。所以她痴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眼神,哪怕只是余光的一瞥,这样她才有勇气继续下去,但他只是趴在天台的栏杆上,自顾地抽着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甜甜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但是任浩杰始终没有装过身来,她这才彻底没了念想,悻悻离去。 “行了,还生气呢?”尤大志走过来,热络地揽住他的肩膀。 任浩杰一脸厌恶地打开他的手,脑海中依然残存着刚才不堪的画面。此时此刻,他非常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得。”尤大志无奈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任浩杰的脾气,他多少还是可以摸得准。 他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去招惹他,也别千方百计地哄他开心,因为他会揍你。但是如果他来招惹你,也不能不理他,因为……他会揍你。 尤大志是当年欺负任浩杰的小混混之一,外号叫油葫芦。因为他一被打,就只会夸张地哎哟哟地玩命叫唤,时间长了便落得这么一个外号。 当年,成群结伙地想要给任浩杰下马威的时候,就是尤大志起的头,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任浩杰比较要好的几个哥们之一了。 任浩杰扔掉手中烟蒂,然后坐到旁边的一个水泥楼台上,顺势拿过放在一旁的吉他,弹了起来。自从任浩杰找到这个地方之后,这里几乎快变成他的第二个家了。 “哎,怎么不见小明子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休闲半袖的男生便喜笑颜开地推门进来。这个人,正是小明子。此人本名邱明,因为长得瘦小,又细皮嫩肉,大家都打趣他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一个风华绝代讨主子欢心的小太监,于是便赐了小明子这个外号给他。 “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尤大志慵懒地倚着栏杆,斜眼望着他。 小明子一见他俩便兴奋地道:“我跟你们说,咱们学校新来一扭儿,那长的叫一个正啊,一身孝服,头上还戴着孝花!” “校服?咱们学校有校服吗?”尤大志困惑地问。 “你是不是傻!”小明子嗤之以鼻,“不是校服!是孝服!孝顺的孝,孝心的孝,没文化真是害死人。” “哦,就是死了人穿的衣服呗。”尤大志恍然大悟。 “滚!会不会说人话。”小明子斥了一句,然后又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道,“ 看得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跟塞了冰工厂似地。完了,因为我再也看不了其他女人了!” “你们两个烦不烦,还让不让人弹了!都给我滚!”任浩杰受不了他们的聒噪,怒吼一声。 “哎呀,这世上什么样的乐器能难倒你任浩杰!现在是谈情时间。”小明子意味深长地笑着。 任浩杰皱了皱眉:“要谈滚一边弹去,别在这儿瞎嚷嚷!” “就是,你小子每天除了女人,还能不能想点别的啊。这是病!得治!”尤大志也随声附和。 “嘿!我一发育正常的良好青年,想点带色儿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嘛。再说了,你是没见到阮清恬,你要是见到,保证比我还激动。”小明子不服气地辩驳道。 “哎,等等,”尤大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是舞蹈系新来的那个?” “对啊!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尤大志拍着大腿叫了一声,然后又转向任浩杰,“如果是那妞儿的话,我完全同意小明子的观点,绝对是正妞儿。我早就去看了,那长相,那身材,去参加个选美肯定是没问题的。哎呦我去,那妞儿长得,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的!” “那是因为你少见多怪。”任浩杰不以为意地道。尤大志虽然阅女无数,但是他是属于杂食动物,对于他的品味,任浩杰实在不敢恭维。 “你还别不信!你是没看到,就我们系搞新生接待的那几个小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争着抢着给人家拿东西。就这妞儿,刚进校不到半天,就在学校论坛上引起轰动,那帖子刷得,恨不得她经过的垃圾桶都给贴个图置顶了。第二天就成了咱们学校校花了。” “校花又怎么了?我任浩杰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校花。瞧你们一个个垂涎三尺的怂样儿,我都替你们丢人。”任浩杰嗤之以鼻。这些人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还有咱们学校的校花不是周小乔嘛,这话最好别让她听到!” “不让我听到什么啊?” 望着迎面走来的周小乔,尤大志在心里暗咒一声。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跟装了雷达似的。 “没什么啊,说你年轻,说你漂亮,说你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七窍生烟,胡说八道的。”小明子没正经地道。 第九章、美女是谁 周小乔走到任浩杰身边坐下,大大咧咧地用胳膊搂住浩杰的脖子,就像哥们一样。任浩杰很自然地顺势拉着周小乔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冲着尤大志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能咋呼的嘛,怎么现在倒蔫了。” 小明子在一旁呵呵窃笑。 尤大志冲着周小乔说话:“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就是长得好看,绝对嗨俏了,亮瞎所有男生的眼!” “哟,谁啊,这么牛气,我倒还真想见见她。”周小乔口中啧啧出声,有些酸溜溜地道。 尤大志:“阮清恬!就你们舞蹈系的!” “阮清恬?”周小乔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就算是,也和你们没什么关系,这俗话说才子配佳人,这佳人呐都是眼高于顶的,像你们这些个人渣就等着望洋兴叹吧。”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好歹我也是音乐系的才子吧。”尤大志不乐意地反驳道。 “哟哟哟。”周小乔拍拍任浩杰的肩膀,奚落道,“咱们皇家艺术学院的音乐天才还在这儿摆着呢,你居然还敢自称什么才子,丢不丢人。” “小瞧我是不是,等着吧,今年的L奖学金,我一定势在必得。”尤大志踌躇满志地言。 “话别说的这么满,我听说今年的大一新生可都是深藏不漏,身怀绝技,个个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主儿。”周小乔适时调侃道。 “就算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也得等我这前浪死在沙滩上不是。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他们什么事儿。” “是没他们什么事儿,因为你会被我先拍死。”邱明适时接话。 “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怎么着!” 两人很快打闹起来,彼此揪着对方的衣领不撒手,周小乔望着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的。而任浩杰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一张脸波澜不惊。 天边浮着将落的太阳,那种一点点,慢慢暗下去的金色洒满了大半个校园。任浩杰依然坐在天台上,在这漫天的金色中,百无聊赖地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校园。 从任浩杰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对面的大楼。再加上其中的楼层大多是整面落地窗的设计,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位于九层的一间教室里,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孩儿。因为距离太远,任浩杰看不太清她的五官,但是她身姿挺拔,举止婀娜,带着舞者特有的轻盈飘逸,只觉得赏心悦目。 果然,女孩儿进来没多久,便跳起舞来。夕阳的金光慢慢移到那个窗口,金色的光芒照在那个舞动的女孩儿身上,红裙轻扬,她的身体化作一条条优美的曲线,划在空中。柔美的身姿在夕阳中尽情起舞,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任浩杰痴痴地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舞者吸引了视线。 宽敞明亮的舞蹈教室里,悠扬典雅的古典音乐静静地流淌。巨大的墙镜中,阮清恬身上的红裙飞扬,白皙的颈犹如美丽的白天鹅般纤细修长,同样纤细柔软的胳膊随着优美的音乐在空中舞动,红裙随着舞步飞扬。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秀丽笔挺的鼻,明亮而深邃的眼睛,还有水滴般的下巴上那红润柔软的唇都浸浴在淡淡的金色之中。在一个360度的平转之后,阮清恬突然坐在了地上,她身上飞扬起来的红裙在她落地的瞬间,犹如花朵般绽放。 任浩杰猛地坐起身子,以为她跌倒了。可是接下来,她的动作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她慢慢地蜷起腿,默默地低下头去,像是某种防御姿态般,将自己紧紧地抱住。任浩杰看到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他看了很久之后,才确定,她并不是不小心跌倒,而是在哭…… 任浩杰后来又去过天台几次,总是有意无意地望着对面楼里的那间教室。但是他没有再看到这个女孩儿。他也曾跟学校的管理员打听过,但是都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女孩儿。直到在一星期之后的开学典礼上。 而他一眼认出的并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身上那抹犹如火焰般燃烧的红。 她的舞姿轻盈优美,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灵动而飘逸,轻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漆黑一片的舞台上,只有她存在的那片区域被头顶的聚光灯所笼罩。在那片狭小的光束中,一身红裙的她在如泣如诉的乐声中尽情旋转,红裙飞扬,如梦如幻。 任浩杰坐在台下第一排,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人。他记得上次,她就是在这个旋转中突然蹲下身来哭泣。但是这次,她没有。在接下来的舞蹈中,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她也跳得越来越快,每一次跳跃,每一旋转都完美无缺。 在这个容纳了两千多人的小型会场中,因为她出色的演出,现场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优美的音乐,和台上舞动的人。 而任浩杰就坐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翘着二郎腿,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就连身旁的尤大志和他说话都没理,仿佛此刻整个时空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儿,阮清恬,刚来还不到一天,就被成为学校公认的校花了。现在,学校论坛上有一半的帖子都在讨论她。” 音乐渐止,阮清恬完美谢幕,台下掌声雷动。只有任浩杰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在众人的掌声中,若有所思地望着舞台上冲着台下鞠躬的女孩儿。 阮清恬刚下台,任浩杰便噌得一下站起来,吓了尤大志一跳。 “你干嘛?”他奇怪地望着任浩杰。 任浩杰一句话都没说,便往后台冲去。 “喂!你干嘛去啊?一会儿还要作为学生会主席演讲呢!” 尤大志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但是任浩杰置若罔闻,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等他回过头来,发现系主任正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尤大志忙嘿嘿笑了两声,替任浩杰打掩护:“那个,他内急。” 第十章、做我女朋友 任浩杰一到后台,见人就问:“见到阮清恬了吗?” 但多人都是摇着头表示否认,还有个别女生见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任浩杰,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瞳孔放大,一脸呆滞地盯着他。 任浩杰不耐烦地甩开兀自犯花痴的女生,自己在后台找起来。他动作粗鲁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都没有发现阮清恬的身影,直到他猛地推开最后一扇门,正好看到脱衣服脱了一半的阮清恬。 红裙已被她拉到脖子,也就是说,当任浩杰推开门的一瞬间,面对他的是身上只穿着内衣裤的阮清恬。 阮清恬差点尖叫出声,慌忙放下裙子,但是背后的拉链自己一时半会儿却够不着,刚才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拉开的。 她飞快地拿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挡在胸前,怒声道:“你谁呀?进来不知道敲门啊!” “哦,不好意思。”任浩杰一只手仍放在门把手上,经过刚才的事,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阮清恬,像没事儿一样,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那现在知道了,还不出去!”阮清恬紧紧抱着胸前的衣服。什么人呀!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 “可是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呢。”任浩杰一脸无辜。一点都不觉得此情此景下,他的行为有些不妥。 阮清恬怒火中烧,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难道你觉得现在的情况适合谈话吗?” “我不介意啊。”任浩杰耸耸肩,歪着头,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再说了你身材也没那么差,没什么好自卑的。” 阮清恬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看起来像是因为自己的身材不好而自卑的样子吗? 她一只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门口,怒气冲冲地喊:“我最后再说一次,请你现在立刻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任浩杰听到这话,痞痞地看着她,双眼一眯,一手用力摔上门。他最讨厌两件事,一是有人冲他大喊大叫,二是有人威胁他。这两样,她都占齐了。 “好啊,你喊啊,如果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形,传出去要是能说的清的话,那你就尽管喊吧。反正我是不介意。” “你!”阮清恬气急,却也不得不认同他的话。她现在衣冠不整,万一被人看到,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呢。她深呼吸一下,垂着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任浩杰的性格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越跟他急,他就越可能无理取闹,和你较劲。但是你好好跟他说,他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就如同他的好友尤大志的话:“浩杰这人吧,你得顺着他的毛捋,不能老拧着来。”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才问:“那个,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 阮清恬抬起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疯了吧! “神经病!”阮清恬忍无可忍地咒骂了一句,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还没拉好,直接披了一件外套,匆匆忙忙收好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任浩杰一把拉住她,有点生气:“喂!我是说认真的。” 阮清恬想要挣脱,但是他攥得很紧,阮清恬用力挣脱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放手!” “你告诉我答案,我就放手。”他很坚持。 阮清恬又挣脱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最后只好无奈地道:“没有。你满意了?” 任浩杰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愉悦地说:“那就简单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了。” 阮清恬再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有病吧!该不会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 “疯子!” 阮清恬骂了一声,便拉开门出去了。 任浩杰望着她夺路而逃的背影,微微勾唇。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阮清恬刚走出礼堂。礼堂外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任浩杰在足以掀翻屋顶的欢呼声中走上舞台,坐在一副架子鼓前,然后就着前面的麦克风,邪魅地勾唇:“接下来的表演,献给我的女人,阮清恬!” 阮清恬如五雷轰顶,猛然转身,盯着屏幕上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恨得牙痒痒!这人谁啊,真是有够嚣张的!而台下的那些女生都是疯了嘛,叫成那个样子,嗓子难道不会痛嘛! 真是的,刚到学校就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阮清恬皱着眉,怒气冲冲地盯着大屏幕上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他是以为自己坐在台上欣赏他的演出吗?还一边演奏,一边对着台下抛媚眼,真是自作多情! 她站在屏幕下看了一会儿,再他夸张惹火的演出惹来更多人围观之前,便低着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傍晚,阮清恬在食堂简单吃了点晚饭,便抱着书往宿舍走。虽然说刚到学校还不到一个星期,但是阮清恬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奶奶。 在阮清恬的成长过程中,父母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从很小的时候,阮清恬便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每天除了要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还要照顾,年迈且双目失明的奶奶。 所以,阮清恬才坚持要办走读,但是学校有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而她又没钱没势,又拿什么去撼动这条“铁规”呢。 看来她只能尽可能地利用课余时间回去看奶奶了。 “奶奶,你在家里还好吧?”阮清恬刚走到宿舍楼下,便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 她手上的这款诺基亚N73是她开学时才买的。平时里,她和奶奶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阮清恬依然很节省。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毕竟还没有工作,而奶奶年纪也大了,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第十一章、情书 所以,阮清恬瞒着奶奶,买了这个不到300块的旧手机,却用剩下的钱买了时下最好的盲人手机给奶奶。还骗她说是同学家里用过,淘汰下来的。这样,阮奶奶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王阿姨自然是一看就明白的,但是体谅阮清恬的孝心,什么都没有说,帮着她一起瞒着阮奶奶。 “我挺好的。王阿姨帮着我给手机充电了,刚给我送过来,说是有你的未接来电。”阮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 “嗯。我没事儿,就是打电话问问你在家怎么样?”阮清恬笑着说。 “我没事儿,我挺好的。你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我有你王阿姨照顾着呢。” “嗯。那我过两天回去看您。” “嗯。好。” 挂了电话,阮清恬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其实,她早就打算好今天晚上会去看看奶奶,然后赶着熄灯前回来的。 她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给奶奶一个惊喜。想到奶奶看到突然出现的自己惊喜的表情,阮清恬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阮清恬回到宿舍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阮清恬放好书包,便开始收拾东西。她刚给奶奶买的袜子要戴上,还有奶奶的降压药,是她用宿舍同学的电脑在网上买的,比药店便宜十多块钱呢。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长得漂亮了点嘛,我敢打赌她的胸一定没我的大。”两个女生结伴从楼道中走过。 “少来了,你又没看过。”另一个个子比较矮的女生不以为意地回。 “这就是一个不变的定律,长得好看的身材不好,身材好的长得难看,哪有脸蛋和身材兼得的,那不是太气人了嘛。” “所以人家才能收到那么多情书嘛。”矮个子女人扬扬手中一厚摞信封。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有谁啊?”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宿舍门。 “不知道好像……” 两人看到弯着身在下铺整理东西的阮清恬,吓了一大跳,立刻将手中的信封藏在身后,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阮清恬回过身,笑着问:“你们回来了?” 两个女孩儿依然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做贼心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阮清恬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们,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孩儿背着手,似乎在藏着什么。高个子的女生注意到阮清恬的目光,立刻用手肘抵了一下旁边的女生,似乎是在责怪她,她的这个举动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矮个子女生慢吞吞地把手中的信拿出来,支支吾吾地道:“这些信,都是给你的。另外,我们真的没有偷看。” 高个子女生又重重抵了她一下,瞪着她,暗示她的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女孩儿心中有愧,默默低下头去。 阮清恬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们放桌上就行了。” 说完,她转过身继续收拾。矮个子女生一边打量着阮清恬,一边将信放到桌上。确定她真的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个女孩儿一个叫夏天,一个叫苏媚,是阮清恬的舍友。而另外一个听说好像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叫周小乔。 夏天是一副标准的萝莉长相。小小的个头,精致的五官,梨花头,尖下巴,属于我见尤怜的那种类型。此刻,她正咬着一根玉米肠,好奇地盯着阮清恬看。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她终于按压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清恬,你不打算看这些信吗?” 阮清恬抬起头,望着她:“这些信啊,从小到大,我收过太多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背都能背下来了。” “哦。”夏天默默地咬了一口肠,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我都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呢。” 阮清恬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夏天安分了五分钟,又忍不住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阮清恬苦笑不得,直起身子,将那些信递给她:“你要是想看,就看吧。”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夏天圆溜溜的眼睛惊喜地望着阮清恬,嘴上是疑问的,但是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想要拒绝的样子。 阮清恬笑着将信放在她的手中:“没关系的。你去看吧。” 夏天兴奋地翻着手中的信,还不忘招呼小伙伴一起过来观赏:“苏媚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啊?” “不要,别打扰我看《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此时的苏媚已经换了好了睡衣,趴在床上用手机看爱奇艺。不得不说,虽然她的长相平平,但是身材确实极好的。 她换了个姿势,躺在自己的床上,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但是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夏天那儿瞟。 “哇哦,好多人啊,还有咱们班的秦寿呢!哈哈,这个名字真是绝了!” 夏天一个人在床上看得不亦乐乎。这时,一个女孩儿推门走了进来,耳中塞着一副白色的耳机。她是音乐系的才女,也是苏媚的好朋友,经常会过来找苏媚。 她冷冷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视一下其他人,便朝苏媚的床铺走去。夏天陷在成堆的情书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在看到本校音乐才子的笔记时,这种兴奋顿时达到了顶峰,让她不由大声喊起来:“哇噻!居然有音乐系的尤大志!” “什么!” 苏媚立刻放下手机,从床上起身,想过来一探究竟。但是有人比她更快,王悦晴一把夺过夏天手中的信封,看到下面的落款,立刻黑了脸。 她二话不说就把信扯开,拿出里面嫩黄色而且很显然是撒过香水的信纸,而那个熟悉的味道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第十二章、小一生病 王悦晴一目十行地浏览完那封信,便抓起自己的包,摔门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她怎么了?”夏天瞪着眼睛,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戏剧的转折。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可以回答她。因为大家也是一头雾水。既然已经过来了,苏媚也就没打算离开,坐在夏天的床上,和她一起看剩下的情书。 阮清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但是看她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也不太注意到自己。 于是,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背着包,便出门了。 老人见到阮清恬,果然是又惊又喜。祖孙两个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隔壁的王阿姨见阮清恬回来,特意做了几道阮清恬喜欢的菜送过来。阮清恬和奶奶吃完饭,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添补了一些日常用品。 做完这一切,她刚松了一口气,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不想吵醒奶奶,便拿着电话,蹑手蹑脚地跑到卧室去接。 “喂……” “阮小姐吗?您母亲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查了。国内什么线索都没查到!能够查到的、仅有一点点的线索,指向了境外。” 阮清恬心里有些着急了。 怎么会这样?境外就是外国吗?她爸妈怎么会和国外车上关系,在她记忆力,父亲就是一个银行的小职工啊。 “另外,非常抱歉地通知您,如果你要继续查下去,就要再次支付费用。” “我上次不是付了你们三万多块吗?那是我所有的钱了!”想不到请私家侦探竟然这么贵,这段时间,为了查清父母的下落,几乎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对不起,阮小姐,这是我们的规矩!如果您还想继续调查的话,就请续费。” “好吧,我考虑一下。”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阮清恬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呢?爸爸已经死了,她不能连妈妈都失去,她一定要继续找下去,可是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钱呢。 唉……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 阮清恬的卧室是从厨房隔出来,一共也就十来平米,放了床、衣柜,也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可用了。好在阮清恬很懂得空间利用,在墙上安了很多的隔板和小柜子,专门用来放她的宝贝们。 其中最大的一个玻璃缸中放着一只绿色的蜥蜴,在缸底慢慢地爬着,似乎感觉到主人回来了,小脑袋抵着缸壁,很好奇的样子。 而在蜥蜴上方的一个隔板上则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爬着一直黑色的蜘蛛。阮清恬伸手将它拿下来,握在手心里,仰面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小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现在我只剩下你,还好有你陪着我。可惜不能把你带到学校去呢。” 阮清恬躺在床上,突然发现瓶中的小一,似乎有些不正常。以往看见她,它都会很兴奋地爬来爬去,可是现在它居然一动不动地趴在瓶底,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一,你怎么了?”阮清恬关心地问。 瓶中的小一依然没反应。 糟了,不会是生病了吧。阮清恬饲养的这只宠物蜘蛛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也需要细致的照顾。这几天,她都在忙学校的事情,也没顾得上好好照顾它。想到这儿,阮清恬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小一,你一定要撑住啊。阮清恬急忙抓起自己的外套,将小一抱在怀里就往外跑。 林峰出了电梯,身上的白衬衫净白笔挺。他径直往任浩铭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刚好看到蓝晨抱着好几个文件夹从里面走出来,他长得太过单薄,而文件夹堆得太高,几乎挡住了他的整张脸。 眼看着顶上的一个文件夹就要掉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结果却使得手中所有的文件夹都摇摇欲坠。林峰连忙上去扶了他一把。 蓝晨抬起眼睛,看到是林峰,莞尔一笑:“是你啊。” “怎么?你们老板又奴役你了?”林峰笑着问。 “别提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蓝晨笑着娇嗔了一句。 林峰也笑:“没办法,谁让你摊上这么一个老板,如果实在受不了就辞职算了。像你这样优秀的助理,应该不难找到工作吧。” “不过,像这么出众的老板可不是随时都能找到的啊。”蓝晨说着,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 蓝晨的长相在男人中绝对属于惊艳的哪一类型,小脸,高鼻梁,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澈明亮。 而且他的眼睫毛很长,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往下看,更加凸显出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即便他一个男人,都难免被那两把刷子一样的睫毛刷得心痒难耐,更不用说是女人了。 蓝晨在进公司之前,是给一个服装设计师做助理的,而且做的很出色,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就辞职了,没有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知道他去哪儿。只是有很多真假难辨的谣言把矛头指向了他的雇主,那个享誉国际的天才设计师。据说蓝晨和他一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任浩铭是一个相对很传统的人,在“那方面”他绝对是正直的,但是他也没有拒绝蓝晨的加入,这让林峰多少有些意外。他曾经试探着问过任浩铭,为什么能够那么坦然地接受蓝晨。 他记得任浩铭当时是这么和他说的:“他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那是在现在这个物欲横飞的社会中,难得一见的眼睛。光看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如果我能在他最难的时候帮了他,他一定不会忘记。” 果然,蓝晨已经在任浩铭的身边做了近五年的助理。这五年来,任浩铭给他出了不少难题,但是每一次他都毫无怨言,并且完成的非常漂亮。 一次醉酒之后,蓝晨才告诉他,其实那次离开那个设计师之后,没有任何一家设计公司敢要他。而他除了服装设计,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再加上他自身的原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 第十三章、车祸 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后来到任氏面试的时候,也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但是没想到任浩铭非常坦然地接纳了他,这让他很感动。 所以,即便后来他有机会可以重返时尚圈,他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继续跟着任浩铭。后来,他又笑着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任浩铭一样挑剔的人,如果能够完美的完成他的期待值,似乎更有成就感呢。 林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任浩铭正在一份文件上签名,听到声音,头也不抬:“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林峰笑着问。 任浩铭合上文件,抬首,目光深沉:“除了你,谁敢不敲门就进我的办公室。” 林峰耸耸肩,也是。不过他喜欢这种特殊待遇。 林峰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环顾了一圈。他的办公室还是这样简洁,除了就基本的办公设施,就只有窗边的那个酒柜是花了心思设计的。 “有事儿吗?”任浩铭问。 “没什么,就是想送个小小的生日礼物给你。” 任浩铭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生日还有两个星期才到。” “没办法,想送给你的礼物提前到了,而我又实在想看到你惊喜的表情。” 任浩铭抬头,看到林峰正一脸狡黠地望着他。突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在林峰家里,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小小的生日礼物”的时候,感觉所有的血都往脑子里涌。 “这就是你说的小小的生日礼物。”任浩铭指着面前一个巨大的水晶鱼缸,咬牙切齿地对林峰说道。 林峰忍着笑:“怎么了,这个礼物难道你不喜欢吗?是我千里迢迢从佛罗伦萨带回来的呢。” “你就不能送到家里吗?”任浩铭冷着脸,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虽然这个鱼缸不论是从材质,还是造型,更不用那用纯黄金镶边的奢华设计,不难得知林峰所送的这个鱼缸必然是价值不菲。 但是你见过有人把一个一米多长的水晶鱼缸称为小礼物的吗?而且里面还有十多条活蹦乱跳的鹦鹉鱼。 这鱼叫血鹦鹉,是红魔鬼和紫红火口的杂交品种。它颜色艳丽,身形凶残,成群结队地游在水中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团在水中浮动的血水。 “你不是最喜欢鹦鹉鱼的吗?我还记得你讲过那个关于鹦鹉鱼的故事。说是如果鹦鹉鱼一旦不幸碰上了针钩,它的同伴会赶来帮忙。如果有的被渔网围住了别的伙伴就会用牙齿咬住其尾巴,拼命从缝隙中把它拉出来。因而,一般渔民很难抓获这种鱼。”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任浩铭斜睨着他,那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话虽这么说的,但是林峰可丝毫不觉得他是真心。但他还是大大咧咧地揽过任浩铭的肩膀:“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不必这么见外啦。” “礼物我收下了,不过暂时先放在你这儿好了。”任浩铭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道。 “那可不行,你知道我最怕鱼了,尤其是鹦鹉鱼,睁着两只大眼睛,却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每次想到这一点,就让我浑身不舒服。而且你不知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嘛,也就是说不管你对它们有多好,它们只要多吐两个泡泡就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没良心的家伙呢。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不过话说出来,从某种层面来说,它们和你倒挺像的,一样的没良心。”林峰坐到他旁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横在沙发扶手上,笑嘻嘻地道。 “行了,废话少说,还是想想这鱼缸的事儿吧。”眼看着两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任浩铭赶紧说回正题。 林峰两只手交叠枕在脑后,慢悠悠地道:“反正呢,生日礼物我已经送到了,至于怎么消受,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啦。” “那我也不能徒手搬回去吧。”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林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任浩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得瞪着他。林峰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只好缴械投降。他一把揽住任浩铭的肩,凑到他的耳边,细声道:“我车库里还有一辆崭新的猛禽,不然先借你开开?” 任浩铭看着车库那辆红色的福特F150,微微挑眉:“你不是非法拉利不开的嘛,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上次帮了朋友一小忙,非给感谢我,我总不能说不要吧。但这车实在是和我不搭,所以就一直放车库里了,已经放了有小半年啦。” “看不出来啊。”任浩铭扫了一眼光亮如新的车身道。 “那是啊,这车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开过,但是都是定期做清理的。你也知道我的,见不得一点灰尘,尤其是车。而且,我总觉得他的这批车来路不明,也不敢贸然开出去。”林峰覆在任浩铭耳边说道。 “那你还借给我开?”任浩铭不敢相信。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林峰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要不然就只能请搬家公司了,可是那样的话就有其他人进到你的家了呢,你不是最讨厌那样的吗?”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从林峰手中夺过车钥匙。 林峰望着他隐忍的怒容,不禁莞尔。这男人,整日一副千年僵尸的面孔,如果不是看在和他几十年好友的份上,说不定此刻早就被他打倒在地了。不过也正是有了这个优势,他才时不时地逗逗他,还蛮好玩的。 阮清恬捧着小一的罐子,焦急地在路上走着。正想过马路,左侧的一辆车直直地朝她冲说来,阮清恬整个人顿时吓呆了,两条腿像是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车内,任浩铭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对,没错,这件事情你让Ale跟一下……” 他忽然看到马路中间一个白色的身影。急慌一脚踩向刹车。阮清恬张大眼睛,望着疾驰而来的车,一个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第十四章、大不了赔你好了 他忽然看到马路中间一个白色的身影。急慌一脚踩向刹车。阮清恬张大眼睛,望着疾驰而来的车,一个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即使这样,她也没忘记要护着小一,以至于她半条胳膊都擦着地面滑过,大片肌肤都被擦破了皮。她抬眼,望向那辆罪魁祸首,它离她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没压到她还真是万幸。 而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劈劈啦啦的声音,然后有水从车厢的缝隙中流下来,很快流了一地。 她噌得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驾驶座外,想要和车里的人理论。什么眼神啊,这么大一活人,难道看不到吗? 任浩铭也开门下车,身上的西装穿得笔挺。剑眉星目,一张脸犹如被坚冰包裹般。他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是阮清恬却忘不掉。怎么会是他?还真是冤家路窄! 阮清恬心里暗咒一声,但是见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样,面容严肃,目光冰冷。不过也是,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浓妆艳抹的,跟今天素面朝天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认不出她来,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她胆子又大起来了。 “你站在路中间是想死吗?”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啊!有没有搞错!他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我过我的马路,关你什么事儿!倒是你,把车开那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这时,任浩铭看到车底的水渍,微微皱眉,一把推开他,走到后面察看。 “喂,你好端端地干嘛推人啊,有没有礼貌啊,真是的。”阮清恬指着他,撅着嘴,不满地道。 任浩铭望着一片狼藉的车兜,一言不发。一定是刚才急刹车的缘故,让鱼缸撞到了栏杆上。 阮清恬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看去,顿时惊了。只见空荡荡的车兜里面,水流了一车厢,而鱼缸也碎了,在透明的玻璃残片间,几条红色的小鱼呼吸困难地挣扎着。 阮清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会这样,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就从被害人,变成杀鱼凶手了。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阮清恬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尝试道歉。 而任浩铭一言不发,只是冷着脸,望着她,仿佛是在无声地谴责她。 阮清恬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所以说不出话来,心里更加愧疚,想必这些鱼一定对他很重要吧,就像她的小一一样。 “大叔!” 大叔?这个女人是疯了了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的话,我的小伙伴死了,我也会很悲伤!你不信啊?”她说着便把小一拿出出来,举到他面前,“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也有小伙伴,特别特别亲密的小伙伴,你看这就是我最亲密的小伙伴,小一!” 阮清恬的话还没说完,任浩铭便微微皱眉,挥开她挡在面前的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清恬反应不及,小一差点就被他打到了地上。她将小一的瓶子紧紧护在手中,皱眉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会不会好好说话啊。” 可怜的小一,原本就病恹恹的,又险些被这个无情的男人残忍地挥到了大马路上,八条毛茸茸的细腿微微颤抖着,努力想要爬起来的样子。 任浩铭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是一肚子闷火:“我还没问你呢,你给我这种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恶心?”阮清恬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或许它在你眼里只是一只一钱不值的蜘蛛,但是它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五年多了,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居然就这样残忍地把它杀害了,你赔我蜘蛛!” “一个女孩子,养什么不好,偏偏养这种东西,还叫小一,你也真是够奇特的。” “你管我!难道你就没有值得珍视的东西吗?”阮清恬说完,指着车斗,“就像这些鱼,难道失去他们,你心里就不难受吗?”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打碎了我的鱼缸,弄死了我的鱼,这笔帐你打算怎么办?”任浩铭双手环胸,斜睨着她道。 阮清恬心虚地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嘛。” “道歉?”任浩铭讥诮地反问,“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你知道那些鱼都是什么品种吗?轻而易举的一句道歉就想了事,你想的也太多简单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阮清恬低着头,声若蚊吟。 任浩铭黑着一张脸,突然伸手,将小瓶子夺了过去。 “小一!”阮清恬下意识伸手要去抢,“喂,你干嘛啊,把我的小一还给我!” “我的鱼死了,一物换一物。”任浩铭沉声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往驾驶位走去。 “喂!你站住!你别走。你不能拿我的小一,你把我的小一还给我!”阮清恬大喊着追过去。这人怎么这样啊,也太不讲理了吧! 而此时任浩铭已经坐上了驾驶位,正打算发动汽车。 “喂,你别走!”阮清恬追了过去,见他一手放在车钥匙上,心里一慌,也没多想,拉开车门, 直接坐了进去。 任浩铭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蔑地勾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就上我的车?” “反正我不会让你带着小一走的,你把小一还我!你把小一还我!” 任浩铭被她嚷得实在烦了,索性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拿起一支笔,在她的胳膊上写着什么。 阮清恬觉得有些痒,使劲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出干嘛呀!” “我的电话号码,你不是想要回你的什么小一嘛,打电话给我。” “少糊弄我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一走了之啊,你现在就要给我!”阮清恬依然固执地将手伸在他面前,态度很强硬。 任浩铭淡定地瞥了一眼,她摊在面前的手,冷声道:“我的鱼死了,这笔帐,你又打算怎么算?” 阮清恬有些着急地道:“我知道你的鱼死了!可就算你的鱼死了,你也不能拿走我的小一啊!大不了我赔给你好了。” “赔我?”任浩铭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这个女人还真会想,“很好,来自巴西的纯天然水晶,37.5克黄金雕刻,佛罗伦萨顶级工匠手工制作。你告诉我,整个A市,在哪里可以买到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鱼缸。”任浩铭言简意赅地陈述完毕,然后满意地看着阮清恬目瞪口呆的表情。 第十五章、上车别后悔! 阮清恬红唇微张,却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任浩铭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也都听明白了,但是当他们凑到一起的时候,她就有些恍惚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呢!而任浩铭所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意思吧,虽然她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但是听起来被她摔碎的鱼缸并不是她能够赔得起的呢。 别说她没有那么多钱,就算她有,说不定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珍品,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呢。 想到这儿,阮清恬不禁懊恼地低下头去。摔了人家的鱼缸不能不赔,但是以自己的处境,也实在不是说赔就能赔得起的。可是小一,她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带走啊! “你有三秒钟的时间下车。”任浩铭下了最后通牒。 “你不把小一还给我,我是不会下车的!” “很好。你敢上我的车,就别后悔!” 任浩铭沉着脸,一脚轰油门,阮清恬惯性地向前倾去。眼见着汽车扬长而去,阮清恬气得大喊:“你混蛋!这个外表忠厚、实则奸诈、道貌岸然、冷血动物,强盗!无耻!卑鄙小人!” 阮清恬一手抓着车门把,一手拍着车窗大喊:”停车!停车!你再不停车,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任浩铭瞟了眼阮清恬,不咸不淡地说:”命是你的,你有决定权!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这么随便,就请跳吧! “……”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歹毒啊!你就不知道挽留我一下吗?” 任浩铭专注地开着车,不屑地道:“人人都想挽留住阳光呢,最后全都会发现,月亮和星星,每天晚上,如约而至!” 阮清恬:“真是冷血!停车!停车!我不会跳车的,我的命才不用你挽留呢!我的命是父母给的,又不是你给的。” 任浩铭置若罔闻,继续开车。 随着车辆的前进,阮清恬望着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象,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当时脑子一热,还没来及细想,就跟着他上了车。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这个决定真的是有欠考虑。 她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看他凶神恶煞,一点风度都没有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善茬,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万一发生点什么,在荒无人烟的,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在她胡思乱想的瞬间,脑子里就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柔弱的她被身旁的男人拖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样的地方,直接将她扔到了地上。昏暗的光线中只看到他无耻地狞笑着。 一边解开上衣的扣子,一边无耻地说着:“宝贝儿,别害怕,只要把爷儿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阮清恬瑟缩在墙角,不断地往后退,直到脊背碰到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嘿嘿,别害羞嘛,很正常的。”任浩铭已经脱掉了大部分衣裤。 虽然阮清恬未经人事,但是她还是有一定的生理常识的。所以在自己的幻想中,对于细节的描述也是很全面的。 眼瞅着任浩铭就朝她压过来,阮清恬赶紧摇摇头,想要将那些淫秽不堪的画面挥出脑海。 但是她整个人依然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她用余光,忑忑不安地瞥了一眼任浩铭,见他专心开车,没什么异样。 而且她才注意到,他的侧脸其实很帅气,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五官也生得极好,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鼻子挺直,给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她望了一眼窗外,不由地整个人都坐直了。 这,这到底是哪儿啊? 阮清恬瞪大眼睛望着窗外,只见两边除了绵延不断的山,别无其他。天空呈现出一种浓重的深蓝色,却不是浑浊的,而是澄澈而干净。 再加上马上就是日落,在那抹蓝色的尽头还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金色,显得静逸而美好。阮清恬以为这样的景色,只有在中世纪的油画中才能看到的。 但即便如此美景,也没能让她不安的心情有所缓解,反而随着车子不断地向远处延伸,越来越接近那抹亮眼的金色,她也变得更加紧张。 两条腿不安地紧并在一起,背挺得直直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领口,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任浩铭瞥了她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未免太晚了吧。” 她的样子真好看,妩媚中带着俏皮,又不失温婉清丽,看得人心里直痒痒。若不是他本人惊人的自制力,他还真想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的蹂躏一番,毕竟这人烟罕至的,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自己就算真的干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任浩铭扫了一眼一旁的女孩儿,不免有些懊恼。想来自己也不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也从来没缺过女人,今天怎么无端地被一个小丫头挑起了身上的邪火,真是奇怪。 阮清恬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问:“大叔,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许叫我大叔。”任浩铭冷声道。 “好好好。”阮清恬学乖了,马上请示道,“那我应该叫您什么呀?” 这回可把任浩铭问了,叫他什么呢? 哥哥?不好。 老板?太见外。 自己的名字?好像还没那么熟。 想来想去,还就觉得这个“大叔”最贴切。最后,任浩铭只好黑着脸,没好气地说了句:“随便你。” 阮清恬眨眨眼,表示很不理解。既然是随便的话,那为什不能叫大叔嘞?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到底要去哪儿。 阮清恬无辜的小眼神紧盯着他:“那个,请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任浩铭转头看了她一眼,俏丽的小脸透着不安,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任浩铭忽然想逗逗她,故意一脸严肃地说:“今天有一批货要赶着出手,对方可是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我本来没想带你,可是你非要上我的车。既然上了我的车,那就是我的人了,带你去见见世面也好,省得你这么嚣张跋扈的。” 第十六章、小一之死 阮清恬顿时傻了眼,呆愣愣的样子让任浩铭险些笑了出来。 “停车!我要下车!”阮清恬突然说。 任浩铭笑了笑:“我跟你说过,叫你别后悔,现在才想明白,恐怕为时已晚。” “我叫你停车啊!” 阮清恬说着便去抢任浩铭手中的方向盘,车子失衡,在路上呈S型绕了几下。 “你干什么!疯了吧!”任浩铭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推开阮清恬,阮清恬重重地跌回副驾驶座中。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蛮横啊,一点道理都不讲,这可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可是你也没跟我说,你到底要去干嘛呀。”阮清恬都快要哭了。 “笑话,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任浩铭沉声道。 “我求你了,你就让我下去吧,我真的不想去。”阮清恬柔声哀求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这条路一个人都没有!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还记得来时的路,我记性很好的!求求你带我回去吧!” “闭嘴!”他一路听她念叨得头都快大了。 “虽然先不小心把你的鱼给那个了!可是,可是事已至此,徒生伤悲也晚矣……我说的这种半文半白你能听得懂吧……如果你不能听懂的话,我给你简单翻译一下也行……” “我说了闭嘴!”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其实翻译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赶紧把我的小一给我,然后开车原路返回。人生总是有终点的,无论你开多么遥远,有的时候,其实终点就是起点……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吗?” 呲—— 任浩铭猛地停车,阮清恬再次因为惯性向前倾去。就在她想要开口骂娘前,任浩铭率先冷着声音下了命令:“下车!” “现在?这儿?”阮清恬不敢相信地道。 “你刚才不是一直嚷着要下车吗?” “可是也不是这儿啊。”阮清恬瞪大眼睛,心有余悸地道,“这条路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定很危险的!你居然让我在这儿下车,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呐。” 任浩铭也懒得和她废话,自己率先下了车,然后从车头绕过来,将阮清恬这边的车门打开,连拖带拽地将她从车里拽出来:“我就是要给你一点教训,你不是挺能说的嘛,我到要看看这种时候,你的伶牙俐齿能帮到你什么!” 阮清恬见任浩铭转头欲走,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你不是真的打算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这里荒郊野岭的,说不定有豺狼虎豹呢,你一走,我肯定就尸骨无存了。” “不好意思,和我没关系。”任浩铭事不关己地道,大手一挥,将她的手打开。 阮清恬又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祈求道:“不是,你要走也得带着我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这也太不人道了!” “人道主义这种东西,等你活着回去的时候,再和我讨论也不迟。”任浩铭冷笑着再次挥开她的手,开门,上车。 阮清恬看着车子扬尘而去,又气又怕。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真的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说不定真的有豺狼和老虎!而且看这地方人迹罕至的,他们肯定饿了很多天了!到时候,她一定会吃的骨头都不剩。 想到这儿,阮清恬一阵心惊,双臂抱在胸前,忧虑地四下张望一番,别说车了,两个人影都没有。看来这次只能靠自己了,她阮清恬是谁啊,哪那么容易放弃,就是走,她也一定要走回去,一定不能让那个混蛋看扁! 只是,阮清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但是前面的路一望无际,好像怎么都走不完的样子。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路上别说人了,连个路灯都没有,她就这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走着,好几次都差点崴了脚。 “天杀的王八蛋!” 阮清恬用力踢走一颗路边的小石子,恶狠狠地发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啊!否则我一定放蜥蜴咬死你!” “突突突” 身后传来的几声类似拖拉机轰鸣的声音让阮清恬回过头去,刺眼的灯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她抬起一只手,遮在前面,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车辆。原来是一辆有些陈旧的蓝色拉扯,后面的车兜上方镶着密密麻麻的铁架子。 阮清恬用力地朝着车辆挥手:“喂!喂!” 卡车缓缓地停在阮清恬面前。阮清恬立即迎了上去,踮起脚尖,努力望向驾驶座里的司机:“大叔,您方便稍我一段吗?” 任浩铭开着车,顺手打开广播。一个年轻的女声正在播报新闻。 “最近,我市频繁发生女性遇害惨案。据了解,遇害的女性多为18——25岁左右的年轻女性,遇害时间多为半夜……” 后面的话,任浩铭已经没有在听了,他脑海里不断回访着画面中那些血肉模糊的女性尸体,已经阮清恬清丽素雅的白色身影,还有那张娇小绝美的容颜。 他无法想象如果歹徒的尖刀刺穿了那样一具妙曼的躯体,温热的血液撒到肌肤胜雪的面颊之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光是这样想着,他的心就不安地抽痛起来。 “Shit!” 任浩铭低咒一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蓝牙耳机戴到耳朵上:“Ale,我要南山这边的监控录像,现在,马上!” “好的。怎么了?会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别问了,你现在马上把七点到现在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找一个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孩儿。” “好的,给我一分钟。” 五十九秒钟之后,任浩铭的声音准时响起:“找到了吗?” Ale迟疑了一秒的时候后,马上回答:“找到了,我现在马上发给你。” 在听到“叮”的一声提示音之后,任浩铭打开手机,果然看到Ale发给他的那段录像,灰色的画面中,阮清恬正艰难地往一辆卡车的后车兜里爬去。 “这个女人,真的这么喜欢爬车兜吗?”任浩铭恨恨地说了一句。 第十七章、马路动作片 “会长,您说什么?”Ale问。 “没什么,你现在调出整个A市的监控画面,我要知道这辆卡车现在的位置。” “这个……”Ale似乎有些为难。 毕竟A市有上百条街道,车辆更是不计其数,要找到这样一辆不起眼的旧卡车,谈何容易。但是任浩铭的话不容置疑,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好吧。”Ale知道任浩铭的命令无人违抗,只得应下来。 任浩铭一手扯下耳机,用力扔到副驾驶座上。他浓眉微蹙,幽深冷厉的双眸中透出几分烦躁。这个女人是没长脑子吗?怎么什么人的车都敢上! 任浩铭的车突然在马路上急转,掉头,往回开去。路上一个颠簸,车身震了一下,任浩铭忽然发现,装着蜘蛛的小罐子不知啥时滚落到脚底,任浩铭马上刹车,停下车看,原来蜘蛛已经死了。 任浩铭拿起蜘蛛,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是个冤家!这下可真是要说不清楚了。 任浩铭的车开得飞快,在黑暗宽阔的道路上疾驰而去。 “会长,查到了,那辆车刚刚进市区,在崇明路口和长春大街的交汇处。” “好,把实时监控录像给我发过来。”任浩铭简洁地下了命令。 “好。” 任浩铭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 卡车缓缓地停在路边,阮清恬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的车兜中走下来,因为长时间蹲着,两条腿都有些发麻。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驾驶座外面,用力朝司机挥挥手:“大叔,谢谢你啊。” 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皮肤黝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似乎是宽厚地笑着,用一口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说着:“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前面放着一堆杂物,只能让你做后面了。” “没关系,大叔再见。” “好嘞,早点回家吧。” “嗯,大叔,路上注意安全啊。” 大叔的卡车缓缓地从阮清恬面前开过,任浩铭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而他此时正站在车外,斜倚着车门,凝神望着她。 阮清恬一下子愣在路边,再也迈不动步。她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 任浩铭见她站在马路中央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知道她必是怒火冲天,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他也不动,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如此近距离地看她,任浩铭才发现她浑身张兮兮的,头发也糟糟的,上面还落着几根白色的鸡毛。 任浩铭冷着脸,看着阮清恬,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什么。他忽然抬手,从阮清恬头上摘下一根鸡毛。 阮清恬忽然用力推了他一把,眼睛红红的:“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我会搞成这样子嘛,都是因为你!你知道我走了有多久嘛!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反正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任浩铭不温不火地道。 “你个混蛋!”阮清恬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眼中似有泪,但是她竭力忍着。她从不会轻易落泪,更不会在他的面前落泪。 任浩铭也不恼,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你把我的小一还给我!”阮清恬微扬起下巴,朝他伸出手。 任浩铭一怔,他该怎么跟她说呢?她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阮清恬看着他阴沉的面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又说了一次:“你把我的小一还给我。” 任浩铭迟疑着,最终还是把那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拿了出来。阮清恬一下子抢了过去。 “小一?”阮清恬心急地喊了一声,可是小一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眼泪瞬间滑落,她颤抖地举着小一的瓶子,哑着声音问,“是你干的吗?” 任浩铭张张嘴,原本想解释,但最后还是沉默地点点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管怎么说,小一确实是在他车里死掉的,他难辞其咎。 “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我的小一被你拿走了,我追着你要,你也不给!然后你就把我一个女孩子丢在荒郊野外,然后,你就把我的小一给……这就是你的一物换一物?你还有没有道德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人性啊?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有多害怕!要是遇上坏人,我该怎么办!这还不算,你还居然还杀了我的小一,你的心是有多狠!你真是糟糕透了!差劲透了!坏透了!” 阮清恬越说越觉得委屈,忽然就蹲在地上就开始哭,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浩铭看着阮清恬,他伸出手想去拉阮清恬,但最终又把手收回来了。 任浩铭最害怕女孩儿哭了,他无所适从地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阮清恬,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他想要去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脚步那个恸哭不止的女孩儿,因为剧烈的哭泣,使得她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阮清恬好不容易哭完了,抬起头倔强地抹了把眼泪,收拾好情绪,站起来走到路边开始伸手拦出租,表情冷漠,就跟没见过任浩铭似的。 任浩铭有些稀奇地看着阮清恬的举动。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刚才还哭得天煞人怨的,现在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了过来。阮清恬拉开门坐了进去。 他懊恼地一拳用力捶在车身上。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不然他的心不会平静的。 阮清恬坐在出租车里,望着手中的小一,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落。小一在她最失落,最伤心的时候一直都陪伴着她,而她非但没有好好照顾他,还让他就这样无辜枉死,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主人。 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阮清恬差点被甩到前面去。 啊!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今天出门前着实应该查一下黄历,看今天是否不宜出门。 她抬起头,看到任浩铭的猛禽就横着停在车前。 第十八章、争执 “会不会开车啊!”想必司机也受了惊吓,将头伸出窗外,怒声吼道。 阮清恬坐在后座上,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任浩铭怒气冲冲地从车里下来,用力摔上车门,大步朝她走来。 见他雄赳气昂的样子,让她都不竟开始怀疑,他是否觉得杀了小一还不解恨,现在要来灭她的口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任浩铭就已经一把拉开车门。 “下车。”他冷声道。 “你让我下就下啊,不下。”阮清恬还在赌气,负气地别过脸去。况且就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她也不能贸贸然然地随他去吧,万一就有去无回了呢。 任浩铭懒得废话,脸色阴沉地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不满地大叫。 “你还没付钱呢!”司机也适时插嘴道。 从钱夹中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扔进车里,任浩铭便拉着她往自己的座驾走去。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闭嘴!” 任浩铭一把拉开车门,将她整个人塞了进去:“上车!” “喂!你干嘛啊,你别碰我。”阮清恬挣扎着。 “少废话!老实待着!”任浩铭吼了一声,便用力摔上了门。 任浩铭沉着脸说完,便转动钥匙,发动汽车,猛踩一脚油门,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阮清恬被闪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 任浩铭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蔑地勾着:“我看你也挺倔的,怎么现在倒安分了。” “反正你已经杀了小一,大不了把我一块杀了!”阮清恬有些紧张地望着前方迅速被甩到车后的街景,嘴上却毫不示弱。 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一只寻常的蜘蛛罢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偿命不成?”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一定要你偿命!” 阮清恬恶狠狠地瞪着她,仇恨的火苗在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里燃烧着。任浩铭心里没由来的颤了一下,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间。 很快,他说话的语气又重新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的小一现在也只是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罢了。”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哼,只有弱者才会一天到晚把人性挂在嘴边!” “停车!跟你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是浪费生命。”阮清恬大叫,“我叫你停车啊,你听到没有!” 任浩铭:“人总是这样,花了一年时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学会闭嘴!” “你要停车了,我自然就闭嘴!” 任浩铭依旧看也不看阮清恬,开车向前而去。她也懒得争辩,双手环胸,气鼓鼓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倒要看看他能把她载到哪里去。 任浩铭猛地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阮清恬因为惯性向前倾了一下,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她稳了稳神,恶狠狠地瞪着任浩铭,停车也不知道说一声,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人品居然这么次。 “下车!”任浩铭拉开车门,目光冰冷,表情木然。 阮清恬撅着嘴生闷气,但还是依言下了车。然后她才发现,此刻他们是在一家宠物店的门外。 阮清恬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任浩铭双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地道:“你不是让我赔你蜘蛛吗?这里专卖那些奇奇怪怪的宠物,想必也一定有你的蜘蛛。” “你以为用一只随便买来的蜘蛛就能代替我的小一吗?”阮清恬冷声反问。 任浩铭微微皱眉:“那你想怎么样?” “像你这样的冷血动物,是不会明白的!”阮清恬愤愤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欲走。 “喂!”任浩铭一把抓住她。 “放手!” 任浩铭不放,依然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他仔细打量着她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认出来她了? “怎么可能!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见过!”她猛地甩开他的手。 这时,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阵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柔软的发丝拂上白皙的面颊,而她头上的一朵小白花也在风中摇曳。她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沾到嘴角的发丝。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猛然记得了面前的这个白衣女孩儿。 那日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他并没有看得真切,只记得那一身白衣,还那翩然娉婷的身姿让人过目不忘。 现在看来,她确实生了一副绝美倾城的长相。柳叶般的弯眉,明眸皓齿,鼻子秀丽而挺直,肌肤胜雪,吹弹可破,是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心的一张脸。 任浩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蜘死不能复生,我可以考虑赔一只给你,价钱随你挑,多名贵都可以。” 阮清恬的态度很明确:“我不需要!” 任浩铭依然盯着她。没有人敢拒绝他,尤其是女人! 阮清恬想走,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被他抓着,于是使劲儿挣脱了一下,但是他好像握得更紧了。她柳眉微皱,不满地道:“放手。”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她嘲讽地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条生命,是我最珍爱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别的东西取代的。你这么做,无非是自私想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改变你是杀死小心的凶手这么事实!你想借此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那你可就错了。”任浩铭也讥讽地望着他,“我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死的是你的宠物,又不是我的。” “你!”阮清恬气极,真是没见过他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 “不要!”阮清恬狠狠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走。 “你站住!” 这丫头,脾气还挺大,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你别跟过来。”阮清恬停下脚步,指着他道,“你别想要其他的蜘蛛来代替小一,他在我心里是代替不了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如果你真的为小一的死感到哪怕一丁点抱歉的话,就请让我走。”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任浩铭要是再拦着她,反倒有些说不过去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渐渐驶离他的视线,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却渐渐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第十九章、任哥是谁 阮清恬刚走到宿舍楼下,便看到一对男女正在楼下拉拉扯扯,等走近了,才发现是王悦晴。而那个男生正是尤大志。 阮清恬若无其事地往宿舍楼里走,然而王悦晴却是怒容满面地瞪着她,甚至有上前和她理论的趋势,还好被那个男生及时拉住,又是一阵争执。阮清恬无心关注别人的私事,面不改色地回了宿舍。 自从经过分享情书的事情之后,夏天似乎和阮清恬的关系近了些,不管是上课,吃饭还是自习,总是主动和阮清恬走在一起。 这天,阮清恬和夏天早早地就来到阶梯教室占座。在她们进来后没多久,教室里的座位就陆陆续续坐满了。就在所有的人都等着上课的时候,一休闲打扮的男生,走到讲台上,对着麦克风喊话:“阮清恬是在这个教室吗?” 阮清恬抬起头来,众人也齐刷刷地向她所在的方向望过来。阮清恬疑惑地看着讲台上的人,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啊? 讲台上的人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终于松了口气:“啊!终于找到了。” 他掰了掰麦克风,对着阮清恬的方向:“任哥让我给你带句话,今天晚上五点半,他在校门口等你。” 此话一出,台下的学生顿时炸开了锅。阮清恬却仍蒙在鼓里似的,问旁边的夏天:“任哥是谁?” 夏天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任哥你都不知道?” 阮清恬诚实地摇摇头:“我应该认识他吗?” 夏天立即语重心长地为她普及知识:“江湖上称为任哥的这个人,叫任浩杰,不仅长得帅,而且家里超级有钱,据说整个A市有超过一半的物业都是任家,而且就像我们学校这样非股份制的院校,任家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抛却他超级有实力的家底不谈,他本人也是超有魅力的,个子高高的,说话痞痞的,据说打架也非常厉害呢,刚入学没几天,就成了学校老大,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所以……就是一个小混混。”阮清恬想了一会儿,认真地下了结论。 “他可不是,你见过这么帅的小混混嘛。要我说,是学校霸王还差不多,而且还是特别迷人的那种。”夏天闪动着两只星星眼说道。 阮清恬想了想,特别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那个传说中的走读生就是他吧?” 夏天满头黑线,恨不得拿头撞墙:“不是吧你!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这就是你最关心的问题。” 阮清恬眨眨眼睛:“是啊,不然呢。难怪他从来不用住校呢,家里拽成这样,住校长室估计都行。” “话不能这么说啊。”夏天不同意他的观点,“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住校长室嘛,会掉价的嘛。” 就在阮清恬刚打算对夏天刮目相看的时候,她的后半句话就让她彻底,并且永远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孩子,八成是没救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晚上会去吗?”夏天好奇地问。 “不去。”阮清恬不假思索地答。 “啊……”夏天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又因为此刻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不得不压低声音,“任浩杰在学校很有势力的,你不去,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不过是个闲着没事儿找事儿的富家公子,能有什么事儿。”阮清恬认真抄着笔记,语气轻松。 “可是……” 夏天似乎还想说什么,阮清恬及时打断她:“嘘,听课。” 夏天不高兴地嘟着嘴巴,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声:“好吧。” 到了傍晚,阮清恬终究是没有出现。实际上,她吃完晚饭,早早地便回了宿舍,看了一本介绍中国古典舞的《舞韵》,又背了一会儿四级单词,就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早就把任浩杰的邀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此刻,任浩杰正信心满满地等在校门口。他压根就没想过阮清恬会拒绝的可能性,就算她是校花有怎么样。能当他任浩杰的女人的,又有哪个不是校花。所以他肯定阮清恬会出现。 当然这是他一个小时之前的想法。 现在,他看到手上的腕表已经准确无误地指到六点三十分,而他仍然连阮清恬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不爽!很不爽! “大头,我要阮清恬的电话号码,现在!马上!”任浩杰怒不可遏地冲着电话吼。 尤大志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是他也实在不知道啊:“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这姐们也够绝的,自己的电话号码愣是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资料上填的都是座机,不然你以为兄弟会用写情书这么老土的办法跟她表白吗?” “你给她写情书了?”任浩杰咬牙切齿。 尤大志随即意识到不对:“那个,你听我说啊,不只我一个人写了,很多人都写了啊,就连校门口新来的保安都悄悄给她塞小纸条了呢。这事儿,真不是我……” 尤大志仍在电话那端欲盖弥彰地解释着什么,但是任浩杰却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直接把自己扔到复古的木制沙发上,一脸郁闷。Ken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和蔼地问:“二公子,宵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不吃不吃!”任浩杰烦躁地摆摆手。 Ken有些疑惑地愣在原地。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以往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有吃上一碗香甜酥软的红豆糯米羹,心情就会有所好转。 Ken从小看着任浩杰长大,自然知道每年开学的时候,就是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自然日日都会为他准备,究竟是什么事儿,竟然让他对红豆糯米羹都失去了兴致。 这时,任浩铭穿着睡衣从楼下走下来。 Ken毕恭毕敬:“任先生。” 任浩铭点点头,折身向酒柜走去。 任浩杰抬眼看了哥哥一眼,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任浩铭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威士忌,为自己倒了小半杯,不温不火地反问:“怎么?你很不希望我在这里吗?” 第二十章、再次受挫 任浩杰坐起身,看到任浩铭端着半杯酒,斜倚着吧台浅酌。他走过去,望着哥哥:“我也要喝。” “小小年纪喝什么酒。”任浩铭立即拒绝。 “我哪里小啦,我已经成年了。”任浩杰反驳。 “哦,是吗?”任浩铭放下手中的杯子,“那你给我背一下九九乘法表。” 任浩杰瞪大眼睛:“你这算什么逻辑!” 任浩铭淡定地将酒杯放到桌面上,望着气得跳脚的弟弟:“你不是说你成年了吗?来,证明一下。” “我……你……”任浩杰气结。 在这种情况下,不背,他是肯定喝不到酒的。背吧,又显得他很二,而且傻。再者说了,他确实也不一定能完全背得下来,到时候一定更丢脸。 两害较其轻,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任浩杰果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气鼓鼓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任浩铭望着弟弟上楼,慢慢喝完杯中的酒,才缓慢地步上楼梯。 而此时,任浩杰正做着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身处在一大片白茫茫的雾中。仿佛所有的建筑都隐匿在这漫天的大雾之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茫然而又惶恐地迷失在这雾海之中。 忽然,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他开始拼命地去追逐那个白影,但是不管自己多努力,始终都和她,或者是他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开始加速,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然后他终于追上了那个白影,他看到了她,或者他,抓住了那人的手,但是却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很熟悉,但是却又分辨不出是谁。他想开口询问,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颓然地张着嘴。 紧接着,那人的身上开始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很快便把身上的衣服染红了。他很害怕,开始往回跑,但是从那人身上漫延下来的血很快流到了他的脚下。 漫过了他的脚,他的腿,他的身体,他的下巴,就在他几乎要淹没在无边的血海之中的是,他终于看到那人的脸。他站在血海中唯一的礁石上,一身白衣,冲着自己微笑,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任浩杰被这个梦吓醒了。醒来之后,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地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那时一个梦。但是他却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任浩杰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梦,就连他最后的朋友周小乔都没有。后来,连他也慢慢忘记了这个梦。 第二天,任浩杰破天荒一早便到了学校,找到昨天晚上通知阮清恬的小明子。 任浩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两条长腿荡在课桌上。 “任哥,我发誓,我真的通知她了。您的话,他怎么敢不听啊。她为什么没去,我是真的不知道。”小明子一脸委屈地道。这个阮清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任浩杰的约都敢爽,结果现在害他受罚。 任浩杰双手交叠在一起,大拇指抵着下巴:“总之,昨天人没到,你的任务没完成,我现在很不高兴,你看着办吧。” 小明子叫苦不迭:“不是任哥,这个事儿,真不怪我……” 任浩杰冷冷的一个目光扫过去,小明子立刻闭了嘴。当即改口道:“这事儿怪我,是我办事儿不利,让任哥您折了面儿,我错了还不行嘛任哥。” 任浩杰收回腿,望着面前的小明子:“昨天的事儿办砸了就砸了,咱们既往不咎。今天继续,如果你再办不好,你自己知道规矩。” 小明子心中叫苦连天:“不是,哥,您能不能换个人去啊。” 任浩杰眸光,眼神凌厉。潜台词是:你说呢?小明子认栽地耸拉着脑袋往出走。尤大志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小明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打趣道:“哟,怎么?动用私刑呢?” 尤大志是个敢老虎嘴里拔牙的主儿,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见任浩杰,便开口揶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看不上人家,现在怎么倒这么上心了。” “近来闲来无事,找点乐子。”任浩铭重新把腿荡到课桌上,双手交握,枕在头后,一副悠闲的样子。 “话别说这么满。”尤大志积极分享自己的战斗经验,“这妞儿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就这段时间,多少人给递过她递过情书,人家愣是一个都没回。” “我任浩杰能和他们比嘛。”任浩杰嗤之以鼻,语气分外蛮横。 “那是那是。”尤大志立刻点头称是,“不过话说回来了,昨天被人放鸽子的又是谁啊?” “你丫找抽呢吧。” 任浩杰顺手拿过课桌中别人留下的一个饮料瓶,扔了出去。尤大志轻巧地闪开:“哈哈,被我戳到痛处了吧。” “我告诉你,我任浩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就是个长的漂亮点的校花嘛,我告诉你,不出二十四个小时,我保证她乖乖地站到我身边。到时候,她求我做我任浩杰的女朋友,我都不见得答应。” 第二十一章、威逼利诱 “我告诉你,我任浩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就是个长的漂亮点的校花嘛,我告诉你,不出二十四个小时,我保证她乖乖地站到我身边。到时候,她求我做我任浩杰的女朋友,我都不见得答应。”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 任浩杰二话不说,一脚便将小明子从教室门口踢到了教室后面。小明子挣扎着站起身,满眼的辛酸泪:“任哥,真不是我的错,我真告诉她了,但是她不去,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倒想绑她来着,但是女生宿舍我进不去啊。” “我告诉你。”任浩杰指着小明子,警告道,“我任浩杰最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儿,尤其是女人。” 小明子有种人生观被彻底颠覆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勉强他去约一个铁了心不去赴约的女人呢?而且这样的惩罚真的是他不想的啊。 咳咳咳。小明子胸中气结,感觉一口鲜血已经涌上喉间。 “强扭的瓜不甜嘛。再说了,我任浩杰需要强迫一个女人嘛,你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去赴我的约会嘛,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的嘛,你说是不是?” 小明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还是让我去死吧! 舞蹈系是皇家艺术学院仅次于音乐系的大系,硬件设施自然是不在话下。光是舞蹈教室就多达数十间。而阮清恬所学的古典舞的练功房位于学校较偏的一栋教学楼之中。 大多学生都不太愿意到这儿来上课,因为位置过于偏僻,而艺术学院的占地面积又是出奇的大,因此大家都对不远万里来这儿上一堂课怨声载道。但是阮清恬却很喜欢这个地方,原因也是因为够偏。 在这里,她可以尽情地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暂时忘记自己的烦忧,也忘记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 所以一下课,阮清恬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独自留了下来,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便接着练习老师今天讲解的新动作。 正当阮清恬专心地拉筋的时候,小明子闯了进来。他的额头和脸颊上贴着四块创口贴。嘴角挂着淤青,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刚进门就冲着阮清恬大声嚷嚷:“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昨天晚上怎么又爽约了?” “我说过会去吗?”阮清恬反问。 小明子有些急了:“哎不是,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次没心是吧,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放我们任哥的鸽子呢?我们任哥能看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福气,知道不?今天晚上,还是老地方,老地点,不见不散。” 阮清恬不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拉筋。 “哎,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啊。跟你说话,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啊。”小明子有点火了。 “我听见了。”阮清恬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去。” “哎,我跟你说,别蹬鼻子上脸的啊。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地见好就收,答应了就完了。”小明子指着阮清恬叫嚣着。 阮清恬也不惧他,但是此刻她跳舞的心情也被他毁了,索性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小明子见她要走,立马慌了:“哎,我说,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给个准信儿啊,别老晃点哥们啊。” 阮清恬收拾好东西,将跳舞的服装放在书包里。一字一句,清楚无比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不去。” “你别蹬鼻子上脸的啊!五点半,浩杰在校门口等你!必须得来!”小明子叫嚣道,“哎,哎,我跟你说真事呢!是任浩杰约你!任浩杰!那可是全校女生的男神!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阮清恬就像没听到一样,走向门口。小明子三步两步窜过去,拦住阮清恬:“我告诉你,任浩杰向来说一不二,从来没人敢挑战他!” 阮清恬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打算理他,从他身边绕过去。没走两步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腿。 她转头一看,发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小明子此刻正趴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去一次吧。求求你,行行好,行吗?你就给个面子去一趟吧。放学后五点半,校门口,你就见浩杰一面,行吗?哪怕去了您再走呢,您在这样折腾下去,我非得被您玩死不可。” “是我不去的,关你什么事儿。”阮清恬有些疑惑。 小明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一把辛酸泪,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您不知道,你一句不去是爽了,可是事后,任哥都得找我算账,我被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你是真不知死还是存心找死啊!你不知道任浩杰是谁吗?你学校里打听打听…… 就现在,我肋骨还断了两根,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呢。” “你别再这儿危言耸听了,我才不信呢。” “您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啊,现在胸口上还有任哥的脚印呢。”小明子说着便要扯开自己的衣服。 阮清恬立刻别过脸去,用手挡住他:“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今天晚上去吗?”小明子可怜兮兮地问。 阮清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好嘞!”小明子听到阮清恬的答复,立刻跳起来。小明子一边说着,一边把脸上的创可贴揭下来,然后掏出纸巾把嘴角的淤青擦掉,原来他脸上什么事都没有。 看到小明子活蹦乱跳的样子,阮清恬不禁揶揄道:“我看你不像断了两根肋骨,倒像是多长了两根肋骨。” “嘿嘿,这不是得适当用点苦肉计嘛。“小明子傻笑着,小声嘀咕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你啊就是冰做的!就是一个大冰坨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下狠招是不行啊。” 阮清恬心里暗暗后悔,只怪自己一时软弱,答应得太快,着了他的道,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想必小明子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笑得那么欢乐。 “你答应了要去的,可不能反悔哦。”小明子说完,便带着得逞的微笑,跑开了。 留在原地的阮清恬也没闲着,很快想到了对策。嘿嘿,我说了要去,但是没说要带谁去啊。 第二十二章、我是你妈 下午五点半。 任浩杰果然早早地便等在了校门口。除了他之外还有尤大志和邱明。 “你就放心吧,她亲口答应我的,这次一定会来的。”邱明信心满满地道。 尤大志站在他身旁,口中叼着一根牙签,歪着头,摇晃着身子,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果然嘛?我看这妞儿不像是这么好对付的啊。” “我办事儿什么时候办砸过,你就瞧好了吧,她一定会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他们就远远地看到阮清恬穿着一身白衣,微笑着朝他走过来。 任浩杰不禁有些得意,看来他依然是魅力难挡啊。之前的失约,就当做是矜持吧,毕竟是女孩子嘛。他任浩杰还是很讲道理的。 任浩杰刚想迎上去,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阮清恬身边。阮清恬和车里的人说了两句,便打开门,坐了进去。 任浩杰看得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等车开过来的时候,大刺刺地站在了车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里的主人显然没有想到任浩杰竟然会拦车,一个急刹车,让车里的两人皆是闪了一下。任浩杰站在车前,阴鸷的目光直盯着坐在副驾上的女孩儿。 阮清恬没有想到任浩杰竟会横行霸道到这种地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她退却。阮清恬开门下车,微微仰着头,望着不远处的任浩杰。 “你想怎么样?” 任浩杰不禁失笑,斜着脑袋,痞气十足地看着她:“让你跟我吃顿饭就这么难吗?” 阮清恬不屑一顾:“我跟你很熟吗?凭什么要和你吃饭。” “吃着吃着不就熟了。”任浩杰说着,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阮清恬想挣脱,但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怎么也敌不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放开我,我不去!” 任浩杰不顾阮清恬的挣扎,拉着她就往校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任浩杰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看到他们学校的系主任正站在车前。原来阮清恬是约了舞蹈系的曾主任。本以为以老师的威严可以压一压任浩杰的威严,没想到他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曾主任用力关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呢?” 即使有老师在场,任浩杰也并没有放开阮清恬的手,而是仰着头,高傲着望着她:“怎么了?自由恋爱不行啊?” “自由?”曾主任哼了一声,“那也得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清恬,你愿意和他去约会吗?” 阮清恬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 “你也听到了,阮清恬她不愿意!人家要学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呢,身体没发育,**倒挺急!你给我听清楚了,只要阮清恬不愿意,你就休想跟她搞对象!” 任浩杰被惹毛了,一脸怒意。 口不择言地冲着曾主任吼:“你怎么管这么宽呐,你是她妈啊!” “我是你妈!” 曾主任也是个暴脾气,从阮清恬手中夺过一本厚厚的画册,直接砸在任浩杰的头上。“阮清恬,你给我上车!” 阮清恬听话地坐上了车。 随后,曾主任也坐进了驾驶座中,猛地把车子开走。 任浩杰一脸怒意地盯着远去的车子,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这回阮清恬真的死定了!”尤大志在一旁小声嘀咕。 “怎么讲?”邱明不明。 尤大志解释道:“浩杰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挑战他!他要降不了阮清恬,我把脑袋给你!” 邱明忽然一下抱住尤大志的脑袋:“那我就把你的脑袋拿走了!” 尤大志和邱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打打闹闹起来。 自从曾主任在学校门口把任浩杰“爆头”之后,阮清恬总算是清净了几天。听说任浩杰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上课,还去医院做了什么脑震荡的检查之类的。任浩杰家里有钱有势,阮清恬很怕曾主任会因此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曾主任对此却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作为老师,如果不能管教好自己的学生,还算什么老师啊!” 听到曾主任如此有信心,阮清恬心里稍稍放下心来。这天,阮清恬正在阶梯教室上《思想品德与道德规范》的公共课。上到一半,突然感觉教室里一阵骚动。紧接着,夏天就像精神错乱似地用力地摇晃着阮清恬的胳膊,剧烈的晃动差点让她以为是地震了。 “清恬!清恬!”夏天用一种刻意压低,却依然显得有几分尖锐的声音不断地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阮清恬一面问,一面回过头去。 这才发现,任浩杰此刻正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环顾四周,搜寻着阮清恬的身影。阮清恬这一回头,正好让任浩杰看到了。他嘴角一勾,邪魅地笑着,长腿迈出,大步向阮清恬所在的位置走来。 而他就像是一阵飓风,所到之处,无人敢靠近。就在他往过走的这短短一瞬间,阮清恬前后左右的座位立马空了,所有的人都躲到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 而夏天仍在坐在她座位上的原因,是因为阮清恬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角。但是当任浩杰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的时候,夏天终于还是顶不住这样的压力,抱起自己的书本,落荒而逃。 任浩杰毫不客气地在坐在夏天刚才坐的位置上,几乎在他落座的同一时间,阮清恬便想要站起身,但是她的手却被他握着,用力拽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手像是一把铁钳紧紧地嵌在她的手腕上,勒得她生疼。 这节课的老师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教授,据说上个月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平时为近百名学生上课已经显得很吃力。 现在让任浩杰这么一闹,估计老教授的心脏已然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任浩杰这时候居然还嬉皮笑脸地冲着老师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老师不好意思,耽误您上课了,现在请继续吧。” 阮清恬一张脸憋得通红,怒视着他:“放手!” 第二十三章、卫生间之役(上) 而任浩杰这时候居然还嬉皮笑脸地冲着老师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老师不好意思,耽误您上课了,现在请继续吧。” 阮清恬一张脸憋得通红,怒视着他:“放手!” 明明他的行为可恶到极点,偏偏还言之凿凿地数落她:“老师讲课这么辛苦,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好吧。” 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阮清恬恨得牙痒痒,一双漂亮的眼睛恨不得直接射出两把刀子来,插到那张欠扁的脸上。 任浩杰却笑得很无辜,甚至还认真地听着台上老师讲课,尽管老教授迟缓低沉的声音只是在讲着一些乏味冗长的政治话题,但是任浩杰却依然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只是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 尽管大家的八卦因子爆棚,内心实际上是很想留下来观赏剧情的发展。但是同又震慑于任浩杰冷冽的气场,因此下课铃一响,所有的人都一窝蜂似地涌出了教室。 “你现在可以放开了吧。”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 任浩杰笑得很无赖:“如果我就是不放手呢?你要怎么办?砍掉这只手吗?” 阮清恬眼睛瞪得大大,赌誓般地言:“如果要我继续忍受你这张脸,那我宁愿砍掉这只手。” 微笑僵在脸上,任浩杰眼中似有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话出口的瞬间,阮清恬就后悔了。任浩杰显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她却是因为生气,带了三分认真。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到别人的耳朵里,不管他有多嚣张跋扈,终归是会伤人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挽回了,阮清恬索性微微仰着头,坦然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任浩杰怔怔地望了她一会儿,然后一张紧绷的脸慢慢地凑到她的眼前,很慢,但是却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那你就准备砍掉这只手,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任浩杰的女人。” “你做梦……” 那个“梦”字还没有说出口,任浩杰的脸又凑近了几分,他的唇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贴上她的,阮清恬一下慌了神,嘴唇闭得紧紧的,不敢再说话。 任浩杰扯扯嘴角,慢慢放开她的手:“我不喜欢强迫人,尤其是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站到我身边。” 阮清恬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握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别过脸去,根本不想看到他那臭屁的神情。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阶梯教室里空了大半。留下的不是打算接着上晚自习,就是情侣在约会。而阮清恬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夏天看了看依然在埋头苦读的阮清恬,再一次提出邀约:“你确定真的不和我们出去逛街吗?” 阮清恬抬起头,冲她笑笑:“不了,你们去玩吧,反正我对衣服也没什么品味。” “那好吧,我先走了。”夏天将包挎在自己身上,不忘叮嘱她,“那你也早点回去哦。” “嗯,好的。玩得开心点。”阮清恬笑着和夏天告别。 夏天走后没多久,阮清恬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急急忙忙跑进厕所里。她走得太急,没发现她刚出教室,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路尾随着她。 阮清恬走进厕所隔间,才发现居然是大姨妈来了。还好她英明神武,在包里准备了备用的卫生巾,只是刚才走得太急,忘了带了,真是囧到无以复加。 任浩杰将一块写着维修中的黄色牌子离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所以当阮清恬冲完水,打开隔间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得就是任浩杰痞痞地站在隔间外,望着她。 阮清恬大惊失色,一手抓着隔间门板,质问:“任浩杰!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女卫生间——吗?” 说到最后,她也有点不确定了。 “没错。这确实是女卫生间不错。”任浩杰好心解答了她的疑问。 阮清恬怔了一下,随即大怒:“你变态啊!知道还进来!” “但是女卫生间又怎么了,我任浩杰想去哪儿是你能拦得住的吗?”任浩杰说的理所当然,好似一点都没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进女卫生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地。任浩杰邪魅地说着,身子向她微倾,“我问你,你是不是玩我玩得很开心啊?” “要你管!”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阮清恬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嘴上仍然是不甘示弱。 “行,你还真挺来劲儿。”任浩杰缓慢地点着头,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猛地推进隔间,自己也紧接着进去。 阮清恬被他猛力推到墙上,惊吓过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要干嘛?” 她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子,总是处于劣势。 “你说我想干嘛?”任浩杰不答反问。脸上挂着意欲不明的笑,让阮清恬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阮清恬两只手死死地撑着隔板:“你……你别乱来啊!” “如果我就要乱来呢?”任浩杰逼近她。 “那我就喊人啦!”阮清恬底气不足地威胁了一句。 “你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知道为什么没人来吗?因为在皇家艺术学院敢拦我任浩杰的人还没进这个校门呢!”任浩杰冲她嚷了一句。就算是从了他又怎么了?多少人还巴不得呢,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阮清恬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中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脱身。如果不能力敌,那就智取,总之她是不会轻易被他打败的。 任浩杰威胁地慢慢向她靠近,冷笑:“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敢放我那么多次鸽子,还把系主任给招来了。我告诉你,我任浩杰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要是识趣的话就乖乖从了我,免得大家日后难堪。” 说着,伸出手摸向阮清恬的脸,阮清恬一把打开他的手,瞅准机会,猛地用力,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飞快地关上门,上了锁。 任浩杰被她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专门和他对着干呐。他大力地拍着门怒吼着:“啊!开门!你给我开门!” 第二十四章、卫生间之役(下)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这木板这么薄,看样子,也挡不了多久。她不断地往后退,直到整个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整个人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任浩杰仍在外面叫嚣着:“阮清恬!开门!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躲得了,既然有胆量招惹我,就得有胆子承担!” “我可没招惹你,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阮清恬连声音都是发抖的。 “啊!” 任浩杰这回是真被惹急了。他抬脚大力地踹着门板,甚至拿起放清洁用具的隔间里的笤帚、拖把,一齐往隔板上砸。 而此时厕所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听到里面传来的霹雳乒乓的声音,纷纷猜测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一探究竟。 “怎么了?” “不知道。” “进去看看啊?” 一个胆大的女生想要进去,另一个立马拉住她:“别,好像任浩杰在里面。” “啊!” 那个胆大的女孩儿也立马退了回来,和大家统一战线,静观其变。 阮清恬心惊胆战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板眼,吓得面如土色。突然,她听到拖把被人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难道他放弃了? 阮清恬这样想着,但是她不敢开门去查看,仍是惊恐万状地盯着门板。她隐约听到隔壁的隔间似乎有动静,但是等她察觉过来,抬头往上看得时候,发现任浩杰已经一脚踩着马桶,动作利落地翻了过来,并且在她想要往出跑的时候,高大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挡住了门。 她这回真的是无路可退了。 任浩杰怒视着她,很生气的样子,但是又似乎拿她没有办法,所以看上去显得有些焦躁。 “你躲啊,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任浩杰恶狠狠地说。 阮清恬夹在他和冰冷的墙壁中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没出息得腿软。这时候,她应该怎么办呢? 求饶吗?但那样看起来难道不会显得弱爆了吗?阮清恬想象了一下自己双手抱拳,眨着一双星星眼,求他原谅的画面,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输人不输阵,她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他,绝对不能认怂。 唉~这个时候,要是把她的宠物们带在身边就好了,凭借他们彪悍的外型,怎么也能撑一会儿吧。在这种夹杂着恐惧,纠结,遗憾的复杂的心情中,阮清恬底气不足地挺了挺腰板,毫无底气地辩解:“我,我哪有躲着你。” “没有吗?那为什么我每次约你,你都不来呢?”任浩杰质问道。 “那,那是因为我有事儿。”阮清恬眨着一双眼睛,很认真地撒谎。 “好。”任浩杰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将她困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那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离得她很近。阮清恬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的味道,以及年轻男人特有的体味,那个味道让她没由来地有些恐慌。 “你,你别离我这么近。”阮清恬说着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怎么了?” 任浩杰不怀好意地笑着,同时特意俯下身子,只需稍稍往前,就可以轻易吻到她的唇。 女厕所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让原本只是路过的曾主任不觉停下了脚步。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曾主任随手抓到一个女孩儿问道。 女孩儿见是主任,有点慌:“额……那个,好像任浩杰在里面。” “任浩杰?”曾主任有些奇怪,望了一下门口的标识,“这不是女厕所吗?” 女孩儿为难地:“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进去好一会儿了,好像有个女孩儿也在里面。” “什么?”曾主任大惊。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把一个女孩儿困在女厕所里。这个任浩杰真是太胡闹了! 曾主任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去。她一进去,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地上散落着拖把和笤帚、簸箕等清洁工具,不禁火冒三丈。 “任浩杰!你给我出来。”曾主任大吼了一声。 任浩杰听到外面的喊声,懊恼地咒骂了一声,放开阮清恬,猛地推开门:“谁这么不长眼……” “眼”字的尾音儿还没发全,就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怒火冲天的曾主任。任浩杰不禁有些沮丧,“哎我说主任,你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还是怎么着,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啊。” “少给我废话,就你一个在里面吗?”曾主任怒吼道。 这时,阮清恬失魂落魄地从隔间走出来,而她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让曾主任的火噌噌地网上冒:“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多大人啦,还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儿。” “谁欺负她了?”任浩杰立刻反驳,“我这跟她表白呢。” “表白?”曾主任的声音不觉拔尖了几分,如果不是她是一个为人师表的大学老师,估计标准的国骂就要脱口而出了,“你见过在厕所里表白的吗?” 任浩杰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以为意地道:“我开创先河不可以吗?” 曾主任气极,又拿他一副无赖的样子没有办法。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事件的受害者,关切地问:“清恬,你没事儿吧?” 阮清恬机械地摇摇头。几乎就在同时,曾主任看到一条清晰的血痕顺着她白皙的大腿滑了下来。曾主任感觉脑子嗡得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目光呆滞,衣衫凌乱的女孩儿。再加上她腿间的痕迹,很容易让人想到,她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曾主任勃然大怒,直接上去就扇了任浩杰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 任浩杰被打得莫名其妙,也是怒火冲天:“啊!你干嘛啊!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的老师!” “啊!”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欺负女同学!” 曾主任一边数落着任浩杰的罪行,一面手脚并用,将他一顿暴揍。阮清恬一头雾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明白两人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你别逼我打女人啊!”任浩杰忍无可忍,冲着曾主任大声吼着。 曾主任也不甘示弱:“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女人的!光天化日居然欺负一个女孩儿,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第二十五章、丢人的误会 “少提我妈!” “那我今天就替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曾主任直接拿起地上的拖把,就往任浩杰身上招呼。 任浩杰一边闪躲着,一边大叫:“啊!你还真打啊!” 阮清恬看着胳膊粗的棍子,一下接一下打在任浩杰身上,用力上丝毫没含糊。虽然她也很讨厌任浩杰,偶尔也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狠狠地教训他一下,但是曾主任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他确实也没做什么啊。 阮清恬冲上去,抱住曾主任的腰,央求着:“主任你别打了,我没事儿。” 曾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阮清恬:“你这傻孩子,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护着他啊。” “我真没事儿,您就消消气吧。”阮清恬抱着她不撒手,着急忙活地说着。 “怎么能没事儿呢?”曾主任担心阮清恬是害怕任浩杰找她麻烦,立即宽慰道,“你别怕,有什么事儿,主任给你担着,他做出这种事儿,是逃脱不了法律责任的。” “法……法律责任?”阮清恬眨眨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没错。女孩子的清白多重要,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了,但是用强制手段夺取了一个女孩儿的清白还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曾主任尽量没有用“强奸”或者“强暴”的字眼儿,就怕伤了她的自尊。 阮清恬越听越糊涂:“主任,您到底在说什么呀?” 任浩杰也急了:“你他妈到底说什么呢?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曾主任一着急,也顾不了其他,只能直言不讳了:“他不是对你那个了吗?” “哪个啊?”阮清恬依然茫然。主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呀? 他是威胁她来着,不过也就是在言语上逞能罢了,连亲都没有亲到了啊。 这时,已经被曾主任打翻在地的任浩杰看到了阮清恬腿上的血渍,终于反应过来:“啊!你以为我把她强暴了啊!” 这下,脑子里电闪雷鸣的人变成阮清恬了。她瞬间红了脸,嗔怪地:“主任,您怎么会这么想啊,没有,没有的事儿。” “那……”曾主任望着她腿上的血迹,随即瞬间明了,“哦,原来是那个啊。” 阮清恬顺着曾主任的目光往下望,看到两条腿间清晰的一道血痕,脸不禁更红了,逃也似地躲进隔间。阮清恬坐在马桶上,捂着发烫的脸颊,羞愤欲死。 天哪!怎么会这样?而且还让任浩杰那个混蛋看到了,她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曾主任也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对着地上的任浩杰:“那你也不对,怎么能把女生堵到厕所里呢。” 任浩杰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嘴里仍是咒骂着:“啊!” 曾主任走上前来,揪起任浩杰的耳朵:“走!到我办公室再教训你!” “放手啊!” 任浩杰怒吼着消失在门口。 任氏集团的会议室,正在召开股东大会。 十米的会议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任浩铭坐在主席的位置上,面孔严峻。Ale坐在他的一侧,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正在做着汇报:“对美国ED集团的收购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开始资产重组。” 任浩铭点点头:“另外还有法国那边投资的酒庄你也要跟一下,尽量不要和对手起冲突,但是这个酒庄我势在必得。” “明白。” “对了,还有……”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用说了句“Excuse me”,然后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任浩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会议结束。Ale随着任浩铭一起走出来。 “是浩杰吧?”Ale问。 “你怎么知道的?”任浩铭依然黑着一张脸。 Ale笑了笑:“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难得见你情绪失控,十次有九次是因为浩杰,这个并不难猜测。” 任浩铭薄唇紧抿,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又吩咐道:“你去找蓝晨,让他把上次拍来的那个小提琴拿来。” “行,我这就去。” Ale往另外一条走廊走去。任浩铭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坐进办公桌后的皮椅中,闭着眼睛,伸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然后拿起刚才随手扔到桌子上的电话。 林家的海边别墅中。 林峰当时还躺在床上,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窗外还未完全亮起来的天色,不满地厥着嘴。长长的手臂从洁白的被子里射出来,身上的肌肤比女孩子还要光洁白皙。 他伸手拿过电话,放在耳边,好听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慵懒:“怎么这么早?” 任浩铭似乎在翻看什么资料,他听到有书页翻过的沙沙声。 “对你来说,好像是有点早,我忘记了像你这样的黑客应该都是昼伏夜出的。” 林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就是说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天四点钟就起床啊。” “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我。”他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自恋!林峰在心里偷偷腹诽了一句,嘴上却还是笑着道:“这才几天不见啊,这么想我,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给我打电话。” 任浩铭好像愣了一下,沉声道:“有事找你,别开玩笑。” 林峰听着他刻意压抑的声线,不由地笑出声。 “好啦,不逗你了,说吧什么事儿?”林峰笑道。 卧室的衣柜的门被人“哗”的一声拉开。林峰穿着白色的家居服,灰色长裤,举着电话站在外面:“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难道浩杰又闯祸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衣柜里面的一个绿色按钮,暗门打开,他拿着电话走了进去。灯光骤然亮起,里面是一间类似情报收集基地一样的房间,近百平米的空间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电脑,和各种精密仪器。 林峰坐到转椅中,面前是一排排的电脑屏幕组合起来的超大屏幕,正中央嵌着一块主机样子的82英寸的电脑显示屏。随着主机的启动,旁边的各大显示屏幕也纷纷亮起来,而其中显示的居然是整个城市的监控画面。 第二十六章、任氏奇葩兄弟 电脑屏幕的壁纸是两个青涩英俊的少年,勾肩搭背搂在一起的合照。其中一个笑容灿烂,而另外一个则紧绷着脸,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林峰歪着头,夹着电话,两只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而电脑屏幕上的某个软件启动,飞快地搜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便锁定在一张女人的脸上。 “曾雪梅?”林峰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你找她干什么?” “阿杰在学校闯了祸,我怕她不依不饶。以防万一,还是先调查一下她的背景再说。” 林峰快速地浏览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关于曾雪梅的资料:“看样子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呢,好像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知己知彼,总归是好的。” 任浩铭挂了电话。林峰依然浏览着曾雪梅的资料。在大段的文字叙述之后,另外附了几张曾雪梅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似乎是某音乐礼堂的样子,曾雪梅站在舞台上,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下,闭着眼睛,专注地拉着小提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很陶醉的样子。 曾主任的办公室内,任浩杰垮着身子,吊儿郎当地站着。阮清恬也站在那儿,故意和任浩杰保持一段距离。曾主任则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直到门外响起礼貌而有涵养的敲门声。 “请进。” 任浩铭高大威严的身影走了进来。任浩杰回头,随意瞥了一眼,便回过头去。 阮清恬原本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那张熟悉的冷峻面庞,不禁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会是他?原来他居然是任浩杰的哥哥! 曾主任站起身,走过来和他握手:“任先生,知道您贵人事忙,但是令弟的问题,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您当面谈一下。” “不会,是浩杰在学校给您添麻烦了。”任浩杰礼貌地笑了笑。 任浩杰转过身:“你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聊。” 说着便要往门口走去,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拽住他,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含糊,冷冷地:“站住。” 任浩杰不耐烦地回身:“干嘛呀!”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任浩杰的脸上,指印清晰可见。 任浩铭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曾主任和阮清恬浑身一震。啊!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冷血无情了,但是对自己弟弟都这么残暴,还是不是人啊。 任浩杰确实挺可恶的,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掴似乎有点太过了吧。她突然有点同情任浩杰了。此时果然凶残! 任浩杰的头歪在一边,慢慢地回过头来,眼神凶狠且充满怨恨,但是慑于任浩铭的威严,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曾主任也吓了一跳:“任先生,其实不必……” “听说你打了浩杰?”任浩铭冷冷地道。 他的声音很冷,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高深莫测,根本猜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没错。”曾主任说,“你弟弟浩杰追一个女生,人家不愿意理他!他就多次骚扰人家,居然还把人家拦到了女厕所里面,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的。” 任浩铭盯着曾主任的脸。然后转头望向阮清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好像根本就是不认识她似的:“就是她?” 阮清恬和他四目相接,但是她看得出他的眼神中除了冰冷,并没有丝毫歉意。仿佛被任浩杰调戏侮辱还是她的光荣,而她的拒绝反倒有些不知好歹了。这让她心里并不好受。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是的。”曾主任扫了一眼阮清恬,“我知道你任浩铭,年少得志,一直顺风顺水,有钱有势,富可敌国!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人智力有问题,是次品;一个人的道德有问题,就是危险品!人家女生不愿意,你弟弟要是再缠着人家,我还是会教训他!” 任浩杰插嘴,不甘示弱地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女生不愿意!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要不看着你是个女人,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啪”地一个耳光再次抽到了任浩杰脸上。这完全是出其不意的,任浩铭用的是反手。 任浩杰还没反应过来,任浩铭就冷冷地发话了:“跪下!”他见浩杰没有任何反应,又冷冷地斥了一句:“我叫你跪下!给老师跪下!” 任浩杰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依言,捂着脸跪下。 曾主任见状,吓得倒退了两步,随即又弯下身想要去扶任浩杰:“任先生,这……这真的没必要,浩杰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这样实在太过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给我记好了!”说完这些话,他转过头冲着曾主任,“大学之大,不在于楼和操场有多大,而在于大师!你对理念的坚持,已经具有大师的基础了!浩杰以后就交给你了!”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用让他跪下啊,还动手打了他!我的学生只能我动手打!你没资格打!任浩杰,你给我起来!起来听见没有?不起来明天就别上学了……” 虽然曾主任已经这样说了,但是没有哥哥的发话,任浩杰根本不敢起来。 “尊师重道四个字,你给我牢牢印在心上。到这个学校你就是来学习的,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这个学就别上了!” 曾主任伸手去扶任浩杰,但是任浩杰赌气似地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曾主任没有办法,又和任浩铭说,“任先生,我想浩杰也知道自己错了,您就让他起来吧,他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也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 任浩铭淡淡地瞥了任浩杰一眼,仍是不发话,转而向老师说道:“浩杰这孩子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没大没小的,不管他有没有做错事,对老师态度不恭敬也是不应该的。家父一直都很崇尚尊师重道的思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也时候给他上一课了。” 第二十七章、系鞋带事件 曾主任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有这种思想的人已经不多了,之前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任先生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是德才兼备啊。” “过奖了。” 曾老师看了任浩杰一眼,见他仍是一脸怨气,想也知道,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他们这对“狗男女”呢。 曾老师再次请求道:“我想浩杰也已经明白了,任先生,您就让他起来吧。” 任浩铭这才转向弟弟的方向,居高临下地问:“你明白了吗?” “嗯。”任浩杰小声地应了一声。 “什么?我听不见。” 任浩杰愤愤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道:“明白了。” 任浩铭这才满意地发了话:“没听见老师让你起来吗?” 曾主任忍不住扶着额头长叹,这都是一对什么兄弟啊! “好了,这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任浩杰拍了拍身上的土,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阮清恬,然后悻悻地出去了。 阮清恬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也紧跟着告辞:“曾老师,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先出去了。”跟这个冷血的男人多待一秒都会折寿。 “站住!”说这句话的人是任浩铭,这让阮清恬很意外。 她不解地望着他,曾主任也是一脸疑惑。 “你为什么不接受浩杰?”任浩铭转过身,面对她。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 阮清恬睁大眼睛,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正是够离谱的:“这个好像是我的私事儿吧。” “如果牵扯到我的家人,恐怕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任浩铭眸光冷漠。 “就算是一家人又如何,现在又不是古代,还有包办婚姻一说。就算有,好像也轮不到你来管吧,任哥哥!”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故意在最后的称呼上加重语气,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她忘不了他刚才轻蔑的眼神。那比任何不堪入耳的话都要伤人。 曾主任本来还想帮阮清恬说两句话,但是见她伶牙俐齿,应付自如,便索性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反驳。 “那你也一定听说过长兄为父四个字。” “那请问你爸爸死了吗?”阮清恬随口接道。 “清恬!”曾主任斥了一声。这丫头是怎么了,说话这么没分寸。 任浩铭危险地眯起来眼睛,阮清恬不卑不亢地望着他。她是没他有钱有势,但是自尊心一点也不比他的廉价,是他弟弟不对在先,他不只不道歉,居然还来质问她,真是欺人太甚! “曾老师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任浩铭嘲讽地勾唇,“竟然如此出言不逊。” “任先生恐怕也不妨多让。”曾老师道。然后她对阮清恬说道,“你先出去吧。” 阮清恬依言出去了,任浩铭似乎还有些生气,抿着唇一言不发,森然的冷气在他周围聚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曾主任说道:“我今天来,除了因为浩杰的事情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曾主任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任浩铭冲门外打了个响指,一个助理样的男子拿着一个琴盒走了进来,转而又出去了。 任浩铭把琴盒放在曾主任的办公桌上:“浩杰的事,以后还要劳烦主任费心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是?” 任浩铭伸手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架古朴的小提琴。 “意大利小提琴制造大师斯特拉迪瓦里的手笔,市值80万英镑。”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曾主任忙摆手拒绝。 任浩铭合上琴盖:“我知道曾主任淡泊名利,一定不在乎这些。但是我只有浩杰这么一个弟弟,我希望他能拥有曾老师这样严格负责的老师,这是我作为兄长的私心。况且,这把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把摆设,但是在曾老师那儿,我相信它能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拉琴了。”曾老师低着头,神情中竟有些许落寞。 “没关系。我相信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丢不了。” 曾主任沉默地望着琴盒中那把精致的小提琴,若有所思。 “什么人呐,真是的!欺人太甚!”阮清恬走出去,依然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不免气愤。刚好她接到夏天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饭,阮清恬很快答应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适合吃好吃的了。她今天要奢侈一把,要吃糖醋排骨,而且是大份儿的!中午的食堂熙熙攘攘。阮清恬和夏天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饭。 今天的糖醋排骨做得很地道,阮清恬吃得很香。 “你很喜欢吃甜的吗?”夏天问。翠绿色的荷兰豆被夏天咬得“咔嚓”作响。 “嗯。”阮清恬抬起头,满嘴食物,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幸福。 然而下一秒,着一双42码的adidas黄蓝相间的运动板鞋踏在了两人的桌子中间,让人顿时食欲全无。 “哟,还有心情吃呢。”任浩杰一只脚踏在桌面上,鞋面上白色的鞋带散开着。他微微倾着身子,俯视着阮清恬。 阮清恬刚把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就看到那双鞋底飞扬起尘埃。而夏天刚咬进去半根,另外半根还夹在筷子中,半举在嘴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扫兴,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她瞬间吃不下去了,只好将口中的排骨吐了出来。淡定地用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眸光冰冷:“现在没有了。” 任浩杰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散开的鞋带:“给我把鞋带系上。” “你没有手吗?”阮清恬目不斜视,直接拒绝。 任浩杰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但是显然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手,我是自然有的,但是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还不劳烦小爷我亲自动手。再说了,能让你给小爷系鞋带,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第二十八章、谣言 “手,我是自然有的,但是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还不劳烦小爷我亲自动手。再说了,能让你给小爷系鞋带,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吗?” 阮清恬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让习惯了她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的任浩杰一下看痴了。但是下一秒,阮清恬就端起自己的餐盘,直接扣到了他的脚上:“那不知道这位少爷的鞋是不是还要吃饭啊?” 任浩杰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鞋面上的饭菜。在任浩杰怔住的短短的几秒钟内,全场静默,气温瞬间将之冰点,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啊!你他妈疯了!你是不是想死啊!” 任浩杰甩着鞋上的饭菜,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夏天已经吓傻了,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手中仍举着那半根荷兰豆。 阮清恬拍拍手,站了起来,甜美地微笑着:“怎么?它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喝点汤。” 说着就要去拿餐盘旁边的每日例汤。 “啊!你别过来啊!”任浩杰往后退了两步,伸出手制止她的靠近。他用力甩着鞋上的饭菜,但是黏稠的汤汁粘着雪白的米饭,好像固定在他的鞋上,他甩了几次都没有甩下去。 阮清恬拉起目瞪口呆的夏天:“我们走。” 夏天愣愣地,任由她拽着,往出走。任浩杰想要追出去,但是鞋面上的污渍让他实在迈不动步,只好颓然地冲着她们的背影大喊:“啊!你给我站住!站住!” 眼看着两人已经走出门去,但是鞋面上的饭菜依然没有抖落干净,任浩杰不禁气愤地大爆粗口:“啊!我!” 这双鞋,他是再也不会穿了,虽然这是他贿赂了蓝晨,让他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任浩杰气愤非常,索性将鞋直接甩了出去,然后把另外一只也脱下了扔到一边,光着脚,怒气冲冲地走了。 任浩杰刚走,就有一个女生冲出来,扑倒在地,捡起被任浩杰丢下来的那只鞋,一脸陶醉地抱在怀中,然后飞快地扑到那只脏掉的鞋上,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连深红色的污渍蹭到了她的衣服上也丝毫不以为意,仍是十分陶醉地抱着。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儿从二楼走下来。 皇家艺术学院的食堂分为三层。在一层用餐的大多为普通家庭的学生,而二层则是专为富家子弟开设的高级餐厅,听说里面的主厨都是从五星级餐厅高新聘请来的,里面的菜肴贵的让人咋舌。 而这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生叫薛唯,她的父亲是传媒界的大亨,而她的妈妈则是资深时尚杂志的编辑,所以她对衣着的品味自然不差。一身黑色经典款裙装,配着雅致的珍珠项链,脚上是银色高跟鞋。 她双手环胸,面容冰冷,高傲地走向坐在地上的那个女生。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时尚,但是明显没有她气场强的女孩儿——夏小米。两人从初中起就经常厮混在一起。 食堂里冷得几乎可以结冰的气场刚刚才因为任浩杰的离去有所缓解,而薛唯的出现,让所有人的心重新提了起来。薛唯喜欢任浩杰,这在皇家艺术学院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任浩杰对薛唯的态度,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薛唯慢慢地走到那个女孩儿面前,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咔哒”声,像是一把小小的锤,敲在每个人的心里。 薛唯停在那个女孩儿面前,冷冷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女孩儿连头都不敢抬,耸拉着脑袋,怯懦地缩着身子。 她看了看女孩儿,又扫了一眼她怀中的鞋子,伸出脚,直接将她怀中的鞋踢了出来:“他的东西,也是你能拿的吗?” 女孩儿望着被踢到远处的鞋,眼中带泪,充满了委屈和怯懦的不甘。她低着头,声如蚊吟:“可是,他已经不要了啊。” “那也轮不到你!”薛唯声音冷冷的。 说着,她又踹了女孩儿一脚,女孩儿摔倒在地,抬起脸不解地望着她,满脸泪水。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而已,她又做错了什么? “麻烦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他?我警告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儿很快哭着跑开了。但是薛唯的脸色依然很难看。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薛唯还是没忍住,语气不善地问:“那女孩儿谁啊?” 夏小米当然知道她问的不是那个无名小卒,而是在食堂和任浩铭起争执的那个白衣女孩儿。她们当时在楼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啊,是大一新来,那时你去美国演出了,可能没太在意。”夏小米说。 薛唯主修的是歌剧,而无疑她也是极其有天赋的,年纪不大,就已经跟着A市的音乐剧团到处演出了,在皇家艺术学院也算是小有名气。 “那她和任浩杰到底怎么回事儿?”薛唯一脸的不高兴。 “她呀,别提了,拽得不得了。”夏小米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说,“任浩杰约了她好几次,可她每次都放任浩杰鸽子。有一次还把主任给招来了,不过任浩杰好想对她挺上心的。要说她坏了任浩杰那么多规矩,如果是个别人,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偏偏对她没什么反应。” 薛唯停下来,精致的小脸因气愤而紧绷着:“什么!出了这么多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哎呀,你当时正在国外演出,就是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了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心情吗?所以才想着,等你回来再给你细细说道说道,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你刚回来就给碰到了。” “这个丫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喜欢的人,她也敢碰。”薛唯气愤非常,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儿一点好感都没有。 “可不是。”见薛唯真的动了气,夏小米非但不安抚她,反而更加添油加醋地说着,“我听说这女人可厉害了,刚来没多时间就到处勾搭,连尤大志都着了她道儿,差点和王悦晴闹翻了,不过还好他及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第二十九章、任氏奇葩兄弟2.0 “可不是。见薛唯真的动了气,夏小米非但不安抚她,反而更加添油加醋地说着,“我听说这女人可厉害了,刚来没多时间就到处勾搭,连尤大志都着了她道儿,差点和王悦晴闹翻了,不过还好他及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真不要脸!”薛唯骂道。 “我还听说啊,她每天晚上都偷偷跑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什么野男人去了。” “这种货色,任浩杰怎么会喜欢啊?”薛唯秀眉微皱,跺了一下脚,娇嗔道。 “还能有什么,骚呗,男人不就喜欢那种女人嘛。”夏小米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不行,任浩杰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碰他!” “那是自然。”夏小米说着挽上她的胳膊,“反正你现在已经回来,以后就没有她兴风作浪的机会了。” “哼,如果再敢靠近任浩杰,我一定不会放过她。”薛唯恨恨地发誓道,两只眼睛里迸发着嫉妒的火苗。 一大清早,任家的管家Ken便忙碌起来。 在一些新员工还在抱怨,为什么要用比上班时间早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一顿的早餐的时候,Ken已经开始测试咖啡的温度,以及意大利红肠的最佳烹饪时间。 但凡在任家工作超过一年的人,都会知道任家的大公子任浩铭对于生活品质要求颇高,尤其是对待食物的态度,简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只要有一丁点不合胃口的地方,他是断然不会往嘴里送的。 因此,在任家工作久了的员工,都会形成一种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但凡给任浩铭准备的东西,就相当于古时对帝王的进献,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尤其是一双不怒自威的幽深眼眸总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让人不忍直视。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当然是能避则避了。 不过好在任浩铭有自己的房子,一般也不会回来,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或者是重大节日之类的。 大儿子任浩铭从美国一所顶级高校毕业之后,接手了任父将近一半的生意,同时还兼顾自己的事业,是A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而任家的二公子任浩杰就不让人那么省心了。不同于哥哥的聪明才智,天赋异禀。 这位比任浩铭小四岁的弟弟从小到大,一看到书本就犯困,文化课的成绩始终徘徊在年级末尾。 好在这孩子虽然学习成绩不佳,但是音乐天分却是出奇的高,年仅八岁就过了钢琴八级。 所有的乐谱,只要看一遍,就能印在脑子里。不管是什么样的乐器,都可以很快学会,演奏技巧更是炉火纯青。 但是光凭着这独一无二的天份,想要进入全国闻名的皇家艺术学院还是有些困难的。 高考的时候,任父千叮万嘱要他好好考,结果到最后还是考了个倒数第一回来,还一脸满不在乎,说大不了自己不上了,要去参加什么骑行队,环游世界,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 只是最后,皇家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到了任浩杰的手中。对外,任浩杰是以特约生的名义进入学校钢琴系就读,但是这背后的利害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任浩杰已经在学校上了一年,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不,两人从昨天进门开始,就各自闷在房里,没说过一句话。但是大家都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儿。 任家两兄弟虽然性格迥异,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冲动暴躁,但两人身上都有一股倔劲儿。以往,像这样的对峙也不是没有过。 有一次,两人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任浩杰失手将任浩铭收藏的一件明代官窑凤纹青花的花瓶打碎了。 当时,任浩铭只是紧抿着唇,盯着脚下散落一地的碎片,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A市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包括他们学校附近那个只有五张台球桌的小台球吧都不让任浩杰进,逼得任浩杰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哥哥讨饶。 几乎是管家刚把特制的早餐白色两米长的餐桌,任浩铭就从楼上走下来,坐在了餐桌旁。 上了年纪的管家Ken已经算是任家资格最老的员工,但是见到任浩铭,也是客客气气地问好:“任先生。” 自从任浩铭开始接管任氏之后,Ken就改口称呼他为任先生了。任浩铭也仅在听到他第一次这么叫的时候表现出些许压抑,但是之后就默认了。 而对于任浩杰,他还是一直称呼为二少爷。 其实任浩杰虽然跋扈气盛,但是对于在任家工作了几十年的Ken还是很尊敬的。他曾告诉过Ken直接叫他浩杰就可以了,但是Ken很坚持,任浩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任浩铭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他端起手边的陶瓷杯,轻轻呡了一口。Ken则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表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转身回来厨房,端出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摆放着鲜榨橙汁,牛角包,以及一盘双面煎的鸡蛋,放在了任浩铭对面的位置上。 Ken将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转身,面对任浩铭,请示道:“二少爷还没有起床,需不需要我去提醒一下。” 任浩铭用银质的餐具,叉起盘中的一块培根,放到嘴里。抬手看了一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淡定地指示:“不必了。” Ken正欲离开。任浩铭又道:“顺便把他的早餐也撤走吧。” Ken似乎有些为难。但是任浩铭的命令,他岂敢违抗,所以还是依言,将刚摆放好不到五分钟的早餐,重新收到托盘中。 任浩杰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Ken端着自己的早餐往厨房走。 他不悦地拦住Ken:“我还没吃呢。” Ken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任浩铭的方向。 任浩杰知道从小看着他长大的Ken是绝对舍不得让他饿肚子的。能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就此刻那个正一脸若无其事地用着早餐的冷血男人。 第三十章、猥琐NPC的由来 任浩铭此刻已经用餐完毕,他拿起膝盖上的白色餐巾,擦了擦嘴,面不改色:“时间到了,该走了。下次如果不想继续饿肚子的话,就试着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任浩杰看着那个穿着烟灰色高级定制西装的高大背影,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在脑海中演练着把他当成沙袋,拳打脚踢的画面。 事实上,任家所有的人都知道,任浩铭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任浩铭是他唯一的克星。 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上,一记漂亮的挥杆,小小的白球在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果岭上。 挥杆的男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一身黑色的球衣帅气俊朗。 “漂亮,一杆上果岭,看来你今天手气不错。”原本站在他身后,穿着白色球衣的男人拍着手走到他身边,笑着称赞道。 “许久没有打球了,还担心手生了。”任浩铭笑了笑。 两人结伴往果岭走去。 “如果早知道你想打球,我就订墨尔本的机票了。现在差不多到了封场的时候,你怎么想起到这儿吹冷风来了。” 林峰是任浩铭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两人的个头差不多,都在一米八五左右,但是林峰要显得清瘦一些。 而他过于精致的五官,和完美无瑕的皮肤也与任浩铭刚毅深刻的长相有所不同。 “偶尔吹吹冷风,有助于思考。” 两人走上果岭,小球离洞口不过十码左右。球童从球袋中换了一根球杆,递给任浩铭,他伸手接过,轻松地推球进洞。 林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球杆:“你这套球杆还是我送你的那套吗?” “嗯,”任浩铭也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有些旧了。 “已经用了好多年了吧,改天我再送你一套吧。”林峰提议。 “不必了。这球杆是越用越顺手的。”任浩铭又换了一次杆,握在手中试了试,便流利地一杆挥出,动作娴熟洒脱。 “哟,难得听你说这话。”林峰笑了笑,忍不住揶揄他。 任浩铭对于生活品质之高,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而他对于生活细节也是极为苛求,家里不仅配备了Burmester Audiosysteme全套音响,就连浴室的水龙头都是四万多块的Dornbracht,而且是家里所有浴室的标配。 当然对于这些,林峰是没有资格评价的,因为这个牌子的卫浴产品就是他介绍给任浩铭的。但是对于任浩铭奢华而强大的助理阵容,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任浩铭一共有五位助理,其中包括他的首席助理,也是他的心腹之一Eason。 据说,任浩铭之所以能把这位年仅16岁就从哈佛金融系毕业,并且在华尔街最大的一家风投公司做过两年顾问的金融天才收至麾下。 不仅是因为他开出了一个Eason让难以拒绝的价格,还因为他在某种比赛中输给了任浩铭,愿赌服输,才不得不做了任浩铭的助理。 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比赛,却没有人知道,就连和他最为亲密的林峰也无从得知。 他的另一位助理Ale则主要负责他的日常行程,包括会议、商谈、酒会,以及个别重要的场合出席等。 他的生活助理蓝晨主要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大到出席各种场合的行头装备,小到卫生间摆放手纸的牌子,都属于蓝晨的负责范围。 而他的另外两位助理就是最让人无语的存在。除了以上三位助理之外,任浩铭还有两位助理,而且都是女助理。 这两位助理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陪任浩铭出席各种商务酒会等活动就可以了。 但是这两位助理的选择标准却是极为严苛的,不仅要求身高长相都符合黄金比例,而且两个人的净身高必须一致,分离不差。 最变态的是,他不允许这两位助理的年龄超过25岁,不管她有多优秀,只要一过25岁生日,他一定会按时发放遣散会。 Eason就曾阴阳怪调地吐槽过任浩铭选择助理的标准都怪赶上选美了。但是就在他吐槽之后没多久,就把任浩铭其中一个助理的肚子搞大了。 任浩铭没有办法,只好提前给她发了遣散费。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任浩铭都没有继续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克扣了Eason三个月的薪水。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公司所有的人都能听到任浩铭办公室内传出Eason的苦苦哀求。 “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得交房租,还得付水电费。” “你上个月就已经把房贷还完了,而且生活费的80%也是公司承担的。”任浩铭埋首在手中的文件中,头也不抬。 “可是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啊,我身为人父,得努力为我的孩子攒奶粉钱吧。三个月的薪水,我那可怜的孩子得少喝多少奶。”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却一幅受了什么莫大委屈似的表情。 任浩铭缓慢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你要干嘛?”Eason立刻警惕地望着他。 任浩铭淡定帝道:“打电话给海伦,让她去医院做掉孩子,给你省奶粉钱。” 任浩铭话音未落,Eason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噌得站起身,摁掉了电话。任浩铭坦然地迎视着他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 “好,算你狠。”Eason咬牙切齿地道。 如果你认为任浩铭只有这五个助理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除了两位美女助理之外,其余三个助理都有资格雇佣自己的助理,最高限额高大十人。 而其中,他的生活助理蓝晨手下就雇有包括负责他的服装、饮食、生活起居等不同领域的助理。而这些助理在一般情况下,是完全没有资格和任浩铭对话的。他们的所属上司是直接听命与任浩铭的蓝晨。 “对了,你知道吗?前两天,Eason跑到我们部门,希望我们能用你的原形设计游戏中的某个非常猥琐的NPC。”林峰说。 第三十一章、神秘的女人 “只要游戏做得好,我没有意见。”任浩铭不以为意。 林峰笑了一下,善意地提醒:“游戏可不是小说,没有什么性格塑造,他的要求简单直白,就是把那个采花大盗的脸设计成你的样子。” 任浩铭面无表情,紧抿着唇不说话。良久,才慢慢地道:“看来某些人又得扣工资了。” “你放心吧,我相信设计部没有一个人敢按他的要求设计。”林峰宽慰他。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在精神上支持。” 林峰想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那倒也是,毕竟,你在我们部门的外号一直都是千年僵尸脸。” “我还以为他们会给我一个更加过分称号呢。” “也有啊。”林峰立刻满足他的好奇心。 “是什么?”任浩铭问。 林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凑到任浩铭耳边耳语了几句。任浩铭听完,脸立刻黑了。 “这是前段时间和墨西哥CD公司合作的项目报告。” 任浩铭的办公室内,Eason将一份印有加密字样的文件放到任浩铭的面前。然后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有事儿就说。”任浩铭淡淡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要说的?”Eason有些惊讶。 任浩铭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你这人,平日里废话那么多,可是遇到什么严肃的事情,反倒惜字如金起来。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Eason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鼻子:“也是。” “说吧,到底什么事?” Eason一下子严肃起来:“是CD集团,因为这次的合作项目,所以我特地仔细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的底子很不干净,公司内部资金来路不明,很有可能参与一些走私贩毒的非法活动,好像还扯上了命案。” 任浩铭抿着嘴,良久才问:“有证据吗?” Eason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任浩铭:“据说这个女人的死就和CD有关。” 任浩铭盯着照片上的女人,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大概是因为勤于保养的关系,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 “姚美?她是中国人?”任浩铭问。 “是的。” “调查了吗?”任浩铭微微蹙眉。他是个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扯上这种悬而未决的命案。 “查了,可是……”Eason似有些挫败地支吾着。 任浩铭疑惑的目光移到Eason的脸上,无声地询问。 “我已经用了一切手段去调查她的背景,但是迄今为止只查到她的名字叫姚美,中国人,已婚,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什么都查不到?”任浩铭有些意外。以任家强大的实力背景以及覆盖全球的咨询网络,竟然还有查不到的事情,他不敢相信。 “看样子,像是有人故意洗白了她的背景,我怀疑和CD有关。”Eason猜测。 “你去联系一下林峰,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个女人的背景。”任浩铭冷声下命令。 “好。那和CD的合作?”Eason试探着问。 任浩铭凝神想了一会儿。和CD的合作项目是今年的重中之重,他不能轻易放弃。 可是如果对方底子不干净,很容易牵扯到任氏,到时候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他必须要想个万劝之策。 “这样,跟他们的合作先不要给出明确的答复。另外,你抓紧查一些这件事情背后的厉害关系,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谨慎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Eason点点头。 接到王阿姨电话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宿舍已经熄灯,其他人也已经睡下了。王阿姨的声音很轻,听得出她很着急,但似乎又有些因为这么晚给她打电话而有几分歉意。 “你奶奶病了,现在正发烧呢。我本来是不打算给你打电话的,想着自己帮着照顾就行了,但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又不肯去医院,只是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想你是不是能回来一趟,或者你给她打个电话,劝劝她也好。” “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回去。”阮清恬立刻翻身,刻意压低声音回道。 “你们学校现在已经关门了吧,你出来也不方便,不然你就打个电话好了。” “没关系,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我马上回去。” 阮清恬挂了电话,便开始蹑手蹑脚地穿衣服。此时,夏天已经呼呼大睡,只有苏媚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看小说,听到阮清恬的动静,回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继续看着自己的小说。 阮清恬很快穿好衣服,拿过自己的包,出去了。几乎是在阮清恬一离开,她便掀开被子,若无其事地翻身下床,走到宿舍门前,轻轻转动门锁。“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夏天压着声音,奇怪地问:“你干嘛呀?” 苏媚冷着脸,面无表情:“不关你的事儿,别问那么多。” 苏媚若无其事地上床睡下,夏天躺在自己的床上,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样子。 阮清恬从宿舍楼一路跑出来。一面跑,一面担心,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校门已经关上了。 果不其然,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前,发现校门紧闭,连门房都是漆黑一面。 阮清恬心里着急,再加上脑海里一直想着奶奶卧病在床,神智模糊,嘴里却一直叫着自己名字的画面,心中更是心急如焚。 阮清恬沿着校园周围走了一圈,终于让她发现其中一处比其他栅栏略低的地方。 不过即便比其他栅栏低,也依然有将近两米的高度,但是阮清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阮清恬把背包斜跨在身上,挽起两只袖子,一只手抓着一只栏杆便往上爬。 虽然阮清恬是学舞蹈出身,但是毕竟力气不够,爬得很吃力,不过好在她身体灵敏,最后还是成功爬了上去。 阮清恬抓着栏杆,小心翼翼地跨过去。在不小心从上往下瞄了一眼,还是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但是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终于垮了出去,望着地面,她连连深呼吸,准备往下掉。突然一束强光照过来,阮清恬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睛。 第三十二章、祖孙情深 糟了!好像是巡逻的保安! 果然,那人发现了阮清恬,大吼了一声:“谁在哪儿?” 阮清恬一惊,她可千万不能被抓到啊,否则不止今天走不了,可能还会被记过,那她的奖学金可就泡汤了,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啊。 眼看着那人飞快地朝她跑过来,边跑边喊:“是谁?不许动!” 阮清恬想不了那么多,眼一闭,心一横,便跳了下去。 “哎呀~” 阮清恬摔在地上,而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踝传来一声脆响。那人快速跑过来,光束随着他的奔跑晃来晃去。 她不敢停留,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就往街上冲,结果也没多注意,冲到街中央,才发现有好几辆车子冲自己开过来。 还有一辆飞快地从自己身边擦过去,开出去老远,还听到那人传来一阵咒骂:“你瞎啊!” 一时车鸣声,刹车声四起。 阮清恬想道歉又说不出口,只好低着头,飞快地往马路对面走去。而那个追来的保安只能扒着栏杆,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灯海之中。 阮清恬回到家的时候,王阿姨刚给阮奶奶换完一条毛巾出来。看到阮清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清恬。” “奶奶怎么样了?”阮清恬脱下身上的包,担心地问。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像这样病倒的时候并不多。 王阿姨见阮清恬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给她换了几次冰毛巾,又吃了退烧药,现在已经好多了,温度也慢慢降下来了。” “那就好,麻烦你了王阿姨。”阮清恬稍微松了口气,连忙跟王阿姨道谢。 “不客气。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些年,我们大多都是给您添麻烦了,也没什么能帮到您的。”阮清恬说到这个,有些歉疚。 “没事儿。阿姨也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你去看看你奶奶吧,她喊你名字喊了一晚上了。”王阿姨笑着对阮清恬说。 “嗯,好。” 阮清恬走到奶奶的卧室,她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头上放着一块白色的毛巾,一脸安详。床头柜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瓶。阮清恬轻手轻脚地走到奶奶床前,望着奶奶的睡颜。 奶奶是真的老了,额头上的皱眉似乎又加了几道,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也似乎更加苍老了。心里没由来地涌出一股心酸,眼睛也不觉湿润了。 阮清恬握住老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帮她掖了掖被角。伸出手,摸了摸奶奶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呢。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准备再去给奶奶换条毛巾。奶奶却在此时咕哝了一声,动了动身子,似乎醒了。 “清恬,是你吗?”老人睁开眼,第一句话就问。 “是我,奶奶。”阮清恬怕她听不清,尽量凑到她耳边回答。 “你怎么回来了?” “王阿姨跟我说您病了,我回来看看。”虽然知道奶奶看不见,但阮清恬还是尽量忍着眼泪,笑着回。 “你不用担心我,大半夜的,还要来回跑,你一个女孩儿,不安全。”老人心里着急,再加上病痛的折磨,让的话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阮清恬笑着坐在奶奶身边,为她拉了一下被子:“没关系,我今天不走了,就在这儿陪您。” “人老了,毛病就多了,还不如早点去找你爷爷,也省得你分心照顾我。”阮奶奶缓慢地摇着头,声音含含糊糊的。 “奶奶,您说得是什么呀!”阮清恬嗔怪了一句,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是您的亲孙女,我不照顾您,谁照顾您啊。再说了,您是我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亲人了,也是我活着的唯一依靠,我从来没有把这当成是负担。”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你还这么小,就得让你来承担这一切。” “奶奶,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什么。上天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我还有您,我知道您是真心疼爱我的。”阮清恬伏在奶奶的身上,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小女孩儿的娇嗔。 阮清恬说的是心里话,但是眼角的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而阮奶奶的心中也是分外难受。 她爱这个唯一的孙女胜过一切,但是她所能给予她的真的是实在太少了。 “唉~”老人又叹了口气,“我这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往后的日子恐怕是更不好过了,你说奶奶是你的依靠,可是这些年,倒是要你照顾奶奶的时候更多些。记得你六岁那年,你爷爷刚刚去世,你父母又不在身边,奶奶突然病了,你一个人又是跑去找医生,又是忙着去买药,你当时还那么小,可是却……却……” 老人说不下去了,阮清恬也没打算让她继续说下去。 “奶奶,您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一起扛。我不放弃您,是因为您当初也没有放弃我啊。我从小都没怎么见过爸妈,是您将我拉扯长大的,这份情,清恬永远都不会忘得。”阮清恬紧紧地攥着奶奶的手。 说起阮清恬的父母,老人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你爸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你心里应该是怨的吧?”老人问。 怨吗?她只能说她曾经怨过,但是现在,她多了一个连奶奶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那些从小积攒起来的怨恨也因为一种被称为责任和信念的东西慢慢所取代。她不会自怨自艾,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怨,清恬不怨。”阮清恬一字一句的说,句句酸楚。 老人再次叹了口气,被疾病折磨的身体仿佛支撑不下去,反复呓语着:“怎么会不怨呢,怎么能,你应该怨的,这不是你该承受的……” 在断断续续的呓语中,老人渐渐睡着了。王阿姨帮着阮清恬给老人喂了一次药,又把冰箱里剩下的银耳莲子羹热了热,看着阮清恬喝光才放心离开。阮奶奶也睡得香甜安稳,不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她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第三十三章、消失的父母 此时已经是凌晨,用不了多久就天亮了,阮清恬也没有睡意,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的小宠物们。 阮清恬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她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只是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一大推吃的玩具,再到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故事书、画册、练习本之类的东西。 奶奶虽然眼睛不好,生活也不是很便利,在吃穿用度上,阮清恬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身上装的零花钱也是同龄孩子中最多,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很羡慕她,但是只要阮清恬自己知道,比起物质上的富裕,她更希望她的爸爸妈妈能更多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有时候,她甚至会问奶奶,自己是不是和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奶奶总是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抚她:“傻孩子,如果你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怎么还会得到这么多的东西呢。这些东西都你爸爸妈妈很辛苦的工作换来的,他们都希望能把最好的给你,因为你是他们最宝贝的女儿。” 年纪小的时候,每当听到奶奶这么说,阮清恬总是会特别开心,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并没有抛弃她。 等到她再长大一点,奶奶再说这样类似的话的时候,她总是轻蔑地冷笑一下,不作言语。而阮奶奶看着一天比一天冷漠的阮清恬,除了无奈地叹息之外,也别无他法。 长久以来积攒在心里的失望,让她慢慢地开始怨恨自己的父母。她不再奢望他们回来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她开始变得漠然冷淡,甚至很少在提起自己的父母。 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已经认定自己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直到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阮清恬坐在床头,从一本放置在床头柜的书中抽出一张照片,正是Eason给任浩铭看过的那张照片。阮清恬望着母亲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慢慢陷入回忆中。 那时,她还奶奶还住在A市边上的一个小镇子里。 那天,她早早地便睡下了。半夜的时候,她听到有什么动静,张开眼睛,却发现黑暗中,一个陌生女人坐在她的床边。 阮清恬吓得连忙坐起身,女人动作迅速地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下意识的尖叫捂进喉咙里。 她长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而她的情绪看上去比阮清恬还要激动。 “清恬,你先别说话,别吵醒你奶奶。”女人快速地说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阮清恬有些惊讶。 此时正值午夜,虽然街道上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但是并不足以照亮眼前这个女人的容颜。阮清恬解着窗外月光和路灯的混合光亮,仔细瞅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似乎看出阮清恬的疑惑,苦笑道:“你大概已经不认识我了吧。” 说完落寞地低下了头。但是时间很短,她很快抬起头了,而当她在望向阮清恬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惊恐的神色:“现在没时间了,你必须听我说。” 阮清恬用力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你说什么?”女人没听懂她的意思。 阮清恬缓慢地又说了一次,这次她听清了,阮清恬说的是:“你放手!” 女人思量了一下,问:“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出声?” 阮清恬用力点头。管他什么,先答应了再说。 女人犹豫着,缓慢地放开了堵在阮清恬嘴上的手。 “你是谁?”阮清恬猛地往后退了一下,厉声问。 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反复思量着,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承认:“我,我是你妈妈,姚美?” “什么?”阮清恬不敢相信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是她的妈妈?这怎么可能。 “清恬,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妈一直有很多误会。” 姚美急切地想解释,却被阮清恬略带嘲讽地打断:“误会?有什么误会?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你们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十多年来都不闻不问。” “清恬,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们是有苦衷的呀。”姚美抓着阮清恬的胳膊,沉痛地说着。 “苦衷?区区两个字就能解释你们这么多年的消失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阮清恬有些激动,面对是十多年未见的妈妈,她心里又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先听我说,现在你和奶奶都必须走。”姚美抓着她的手,语气动作都显得很着急。 “走?凭什么?十多年音讯全无,这才见面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吗?” 阮清恬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很高兴可以见到自己的母亲,然而另一方面,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怪罪她,用犀利尖锐的言辞顶撞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姚美急切地道。 “那什么时候是?”阮清恬也急了起来,大声道。 “嘘!”姚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下意识地望向房门,“别把你奶奶吵醒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能让奶奶知道?”阮清恬皱眉问。 “我现在解释不清楚,这个你拿着。”姚美从包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放到阮清恬手里,“这些钱,应该够你们花一阵子了,你现在马上带着奶奶离开这儿。” 钱?阮清恬从手上的重量估摸着,这应该是一大笔钱。她有些惊恐地看看手里那坨黑黑的东西,又望向姚美,困惑非常:“为什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姚美抓住阮清恬的肩,认真地道:“清恬,事到如今,妈妈也就不再瞒着你了,妈妈和爸爸惹上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你爸爸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 阮清恬惊住了。他爸爸已经死了?虽然阮清恬没见过父母几次,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 她还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她的父母突然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埋怨他们一阵子,但是最后他们还是会幸福和睦的生活下去,因为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第三十四章、妈妈从天而降 现在,她的妈妈真的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却带来她的父亲已经过世的消息。也就是说,她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父亲了吗?连想象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忽然好想哭。 姚美见阮清恬出神,抓着她的肩膀,猛烈地摇晃了几下:“清恬,清恬,你现在必须一字一句都好好听好了。明天等天一亮,你就收拾东西和奶奶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认识你们的地方去。以后不管是谁提到姚美和阮斌这两个名字,你都要装作从来都没有听过一样,知道吗?”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阮清恬说着,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姚美手忙脚乱地帮着阮清恬抹去眼角的泪痕:“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你听妈妈的话,带着奶奶赶快离开这儿,好吗?” “那你呢?”阮清恬忽然想起了什么。 姚美涩然一笑,伸出手,抚着阮清恬的脸:“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那样只会害了你。” 阮清恬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现在不是来和她们告别,更像是来安排后事。不,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阮清恬猛地抓住她的手:“不行,我不让你走。” 姚美拨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发:“傻孩子,如果我跟着你们,你和奶奶都活不了。我答应过你爸爸,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保护你们周全。” “可是你呢?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这一刻,她忘记了这么多年对父母的怨恨,也不去想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她只是想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就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 姚美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含着眼泪,她又何尝不想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可是她不能,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对不起,清恬。”姚美呢喃着,然后猛地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我先走了,照顾好你奶奶。” “不,不要,妈,你别走!”阮清恬大叫着追了出去。 她刚跑到客厅,阮奶奶便摸索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我做噩梦了。” 阮清恬深呼吸几次,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回复奶奶。她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庆幸奶奶的眼睛不好,因为这样,她就不会看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望着大开的防盗门,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阮清恬再也没有过关于妈妈的消息,但是阮清恬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的希望,她坚定地认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阮清恬总是时时想着,以此来提醒自己,她的使命和责任。看到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便走到另外一个透明的饲养箱边上,里面一只嫩黄色的小蛇在里面缓慢地扭动着。箱子底部放着少量木屑,旁边还放着一根仿真的木制,而它的尾巴正卷在其中一只上。 阮清恬打开箱子,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小蛇立刻顺着她的手缠绕上来。阮清恬望着手中的小蛇,颜色鲜艳的小蛇,在她白皙修长的指间缠绕着。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将自己的手放了出去。晨光沿着城市的轮廓慢慢地浮上来,阮清恬望着远处那点金黄色的光,声音轻柔,也不知道是对手中的小蛇说,还是对她自己说:“看,阳光出来了呢,你不会再觉得冷了吧。” 午饭时间,食堂中熙熙攘攘,各种食物的味道在空气中混合,肆意闯进每个人的鼻腔。食堂里面所有的位置都坐满了,惟独最边上的一张桌子空荡荡的,桌面也是干干净净。 不断有人从它面前经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坐下,而是去找别的座位。 任浩杰大摇大摆地走进食堂,身后跟着尤大志,邱明。三个人径直走到这张唯一的空桌子前坐下。 “你怎么突然想起到食堂吃饭了?”邱明咬着一根牙签,困惑地问,“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去外面吃烤肉呢。” “每天就知道吃肉,我看你脸上的肉都快掉到胸上了,还吃。”尤大志接过话茬。 “要你管,老子愿意!”邱明将嘴里的牙签往尤大志身上扔去。 尤大志立刻闪开,一脸嫌弃地查看着自己的衣服,生怕沾到邱明的口水。而一开始提议他们来食堂就餐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怔怔望着食堂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哎,我说你看什么呢?”尤大志问。 “没什么。”任浩杰收回目光。 “能看什么,看校花呗。”邱明一副很了解剧情的样子。却遭到任浩杰的瞪视,赶紧吓得低下头去。 尤大志踢了邱明一脚:“别废话了,赶紧打饭去啊。” “你们吃什么啊?” “看着来呗,只要有肉就行。” 邱明慢悠悠地往打饭窗口飘过去。刚打完饭的夏天正好和他擦身而过。任浩杰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拉住夏天,劈头盖脸地就问:“阮清恬没来吃饭吗?” 啊……啊……啊…… 夏天根本没想过任浩杰会和自己说话,更没想过他只是在教室里见过她一次,便记住了她,虽然她知道大抵是因为阮清恬的缘故,不过还是很让人欣喜的啊。 此刻,她的心理活动犹如翻江倒海,又惊又喜,又害怕又兴奋,结果脑子乱作一团了,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更不用说回答他的问题。 任浩杰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阮清恬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啊,她今天没在学校,好像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吧。”夏天吞吞吐吐地答。 “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她去哪儿了?”任浩杰疑虑重生。 “能去哪儿,大概是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吧。” 说话的是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吃饭的王悦晴。她说完这句话,并没有抬头,而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而她对面的苏媚则心虚地低着头。 任浩杰紧盯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说什么?” 夏天也生气了:“王悦晴,你别胡说八道,清恬不是那样的人。” 王悦晴冷笑一下,端着餐盘站起身,淡淡地扫了夏天一眼:“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你是她什么人呐?” 第三十五章、被整 “我……”夏天本来想说她是阮清恬的朋友,但是仔细一想她对阮清恬确实是不了解。两人出双入对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却很少说话,只是在她口若悬河的时候,微笑地望着她。 这么想的时候,“朋友”两个字,她就没有底气说出口了。 王悦晴再次冷笑了一下,端着餐盘转身欲走。任浩杰却伸出手,轻轻一掀,铁质的餐盘便从她的手中,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剩饭剩菜洒了一地,溅起来的汤汁落到她白皙纤细的腿上。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任浩杰冷冷的。 王悦晴被吓得不轻,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却还有极力装作镇定的样子,一张漂亮的脸紧绷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任浩杰的脸。 这边的小骚动很快引起众人的好奇,但是摄于任浩杰的威严,又不敢太过靠近,但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尤大志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拉开王悦晴,斥责了一句:“你瞎说什么呀!”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问苏媚,她确实是昨天半夜的走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王悦晴指着苏媚道。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集中到苏媚身上,她原本只是和王悦晴八卦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会闹到任浩杰耳里。 此刻已经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支支吾吾地轻言:“她是夜里走的,但是具体是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王悦晴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是怪她不帮着自己。尤大志一面把王悦晴拉到自己身后,一面笑呵呵地对任浩杰道:“阿杰,你别跟她生气,她就是随口说说。” 任浩杰脸上依然冷冷的,一双寒雾笼罩的眼睛盯着尤大志背后的人,又看了尤大志一眼:“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女人!” 王悦晴此刻也不再逞强了,老实地待在尤大志的身后。待任浩杰走后,才用力甩开他的手:“谁要你管,我们已经分手了!” 尤大志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一根手指在王悦晴眼前晃来晃去:“你是疯了吗?谁给你的胆子说那种话的,不知道他是谁啊!” “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清高的样子,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就连你也迫不及待地给她写情书。”王悦晴说到激动处,差点哭出来。 “跟风!跟风!你懂不懂什么叫跟风啊,不就是一封情书嘛,你至于吗,玩玩懂吗!”尤大志也激动起来。 “那你跟我是不是也是玩玩?”王悦晴哭着问。 “又来了!”尤大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再这样没玩没了的,我真的跟你分手了啊!” 王悦晴听他这么说,立刻伸出手去,轻轻拽着他的胳膊,挂满泪水的脸上写满不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尤大志心一软,也不好再和她生气,伸出手,帮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这样才乖嘛。” 接连两天,阮清恬都没有在学校出现。而任浩杰这两天脾气也是非常差,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尤大志和邱明见风头不对,早就打算躲得远远的。 尤其是尤大志,刚和王悦晴和好,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么这两天两人如胶似漆地享受二人,关公的大刀都劈不开。 而邱明还因为一开始不忍心让任浩杰落单,所以忍着陪在他身边,结果任浩杰这几天的脾气是差到无与伦比,上课占的座位不喜欢,打!买的饮料不合胃口,打!就连去厕所的时候,里面没有坑位,都得揪着他暴揍一顿。 邱明很委屈,很郁闷,这关他什么事儿啊!很多时候,他望着任浩杰一张阴云笼罩的僵尸脸,都很想由衷地问他一句:“杰哥,你是不是大姨妈快啦?” 但是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很快,邱明意识到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阮清恬的身上,只要阮清恬一出现,他就解脱了,任浩杰的注意力就会都转到她的身上,就算要欺负,也是欺负她。 所以,从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开始虔诚地跟上天祈祷:神啊!请你让阮清恬赶快回来吧!这样精神错乱的杰哥,我一个人真的是承受不来啊! 但是邱明祈祷了好几天都没什么效果,最后他也放弃了。靠人不如靠己,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这不,他约了朋友打游戏,已经在网上连续奋战48个小时了。 阮清恬一直在家待到奶奶彻底好转了,才回到学校。阮清恬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已经关了。 她本来是打算明天再回来的,但是突然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有一节曾主任的课。若是第二天再往回赶,很可能会迟到,而曾主任的规矩,向来是要么不到,要么早到,坚决不允许迟到! 所以,阮清恬只好坐最后一班公车赶回学校,结果还是没能赶在十一点前回来。不过翻墙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阮清恬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她很快找到那天翻出来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这栅栏翻出来容易,但是想要翻回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再加上阮清恬的脚也以为上次跳下来的时候,没掌握好分寸,有些扭伤,所以她这次翻的格外吃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站到了栅栏另一侧。 深夜的走廊空荡荡的,只亮着几盏应急灯的走廊,而且显得有些阴森森的。阮清恬轻手轻脚地走着,深怕吵醒其他人。 她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轻轻转动把手,大门一动不动。她有些奇怪,拿出钥匙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阮清恬试着敲了敲门,贴着门上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现在,她已经想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整她。 苏媚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暗自窃笑。夏天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想下去给阮清恬开门,苏媚立刻坐起身来,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下去开门,下次被关在外面的人就是你。” 阮清恬无力地靠着门边的墙壁,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 第三十六章、争锋相对 “阮清恬?” 她缓慢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儿正一脸奇怪地望着她。她眨眨眼睛,这不是那天在王老师办公室门口撞到的那个女孩儿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坐在外面干什么啊?”周小乔走过来问。 阮清恬站起身,小声道:“门被反锁了,我进不去。” “没关系,我有钥匙。”周小乔说着从包里拿出钥匙,想要开门。 “你,是周小乔?”阮清恬有些不确定地问,她知道宿舍里还有一个叫周小乔的女孩儿,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周小乔笑着回过头,“说起来,只有咱们两个没正式见过面吧。前两天我爸爸生病了,所以一直在家里照顾他。结果我回来,你又回家去了。” 还真是这样呢。阮清恬笑了笑,同时她心里也有些愧疚。因为之前,她以为周小乔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学校领导才不住在学校的。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错怪她了。 “咦,怎么打不开啊。”周小乔来回转动着钥匙,可门就是打不开。 “应该是里面被人反锁了。” 周小乔抽出钥匙,用力拍了几下门板:“开门!” 里面依然没有反应。周小乔有些怒了,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开门!苏媚,你给我开门!” 她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天真善良的夏天干的,一定是苏媚! 阮清恬担忧地四下看了看,唯恐她过大的动静吵醒其他宿舍的人。果然,不一会儿,旁边的几间宿舍纷纷亮起了灯。 她们隔壁的宿舍门被打开,王悦晴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不耐烦地走出来:“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而此时,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苏媚一脸傲然地走出来,而夏天则有些愧疚地跟在她身后。 “干什么呀,不知道这样会扰民吗?”苏媚一脸厌烦。 “你还知道扰民啊,那为什么躲在里面不给开门。”周小乔不甘示弱。 “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几点了,还真当这儿是自己家呢,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拜托,这是集体宿舍,最起码也要考虑到别人吧。”苏媚双手环胸,斜睨着两人。 “就是,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王悦晴嘲讽地道。 “你给我闭嘴!”阮清恬刚想辩驳,周小乔便指着她斥了一句,“这是我们宿舍的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你!”王悦晴一张脸憋得通红。 “还有你!”周小乔又指着苏媚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宿舍舍长那一栏写的是我的名字,就算是挂名的,也是我周小乔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颐指气使了,你够分量吗你!” “周小乔,你别欺人太甚!”苏媚厉声道。 周小乔不屑地冷哼一声:“对于你这样的人,只有更甚,没有太甚!” 说完她便拉着周小乔往宿舍走:“我们进去。” 在经过苏媚的时候,她还恶狠狠地用力撞了她一下,苏媚被她撞得踉跄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你要进来吗?你不进来我可关门了。”周小乔望着怒容满面的苏媚,气定神闲地道。 苏媚一肚子闷火无处发泄,只能紧紧地攥着拳头,怒视着两人。而周小乔则从阮清恬眨眨眼,好像在说,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阮清恬回给她一个会心的笑容,同时有些担忧地望着苏媚。这样子和她硬碰硬,起了冲突,她担心日后还会找自己的麻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看得出,她们多少是忌惮周小乔,可是对于她,她们应该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吧。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夏天怕阮清恬心里难过,走在路上,还不停地开导她:“清恬,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她们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嫉妒你长得漂亮。哎呀,你这是不就是传说中的美到没朋友啊,哈哈。” “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阮清恬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她确实没有什么同性朋友,原因也确实是因为自己长得太漂亮。试想一下,哪有一株野草,愿意站在玫瑰的旁边呢,这不找死么。而且从以往的斗争经验来看,她有一种预感,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曾主任上完最后一节课,沿着教学楼长长的走廊往办公室走。忽然,她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从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传来。 在皇家艺术学院,一共有十几间音乐教室,偶尔听到一两声琴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这个人的琴音很一样,曲调悠扬,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听得出此人的弹奏技巧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对于曾主任这样在艺术造诣上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光是凭着出色的技巧,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但是这个人的琴声却让她不觉间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那是一段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音乐,没有经过任何的编排和修饰,反而显得流畅自然,像是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在如泣如诉的琴声中娓娓道来,竟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曾主任故意放轻脚步,她害怕惊扰到这天籁之音般的音乐。曾主任走到那间教室,缓缓推开门。看到一个清瘦的男孩正坐在一架钢琴前缓缓弹奏,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轻灵跳跃,优美舒畅的音符从指尖缓缓流泻出来。 傍晚的夕阳从窗台中洒进来,照在黑色的琴身上,泛着奢华璀璨的光泽,也照在少年柔软的短发上,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 这个男生,曾主任并不陌生。他是皇家艺术学院的风云人物,她认为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小痞子。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琴声将他以往在她心中的形象全部颠覆了。 因为她相信,人会撒谎,外表可以欺骗,但是一个人的琴声是骗不了人的,因为那来自内心,是灵魂的声音。 第三十七章、心底的秘密(上) 她忽然想起那天任浩铭在办公室里对她说的话。 “我弟弟很有音乐天分,我希望他能再这条路上走很远。但是光靠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我希望他能有一个优秀的导师,像曾主任这样一个优秀的导师。” 曾主任的嘴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没有惊动里面的人,而是轻轻地关上门,而那轻柔的乐声也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消失在耳边。 曾主任的办公室内。 任浩杰把一张报名表扔到桌上,冷冷地:“不去。” “为什么不去?”办公桌后的曾主任疑惑地问。 “不去就是不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任浩杰撂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站住!” 曾主任拿起桌上的申请表,走到他面前,一把拍到他胸前:“这个比赛对每一个学钢琴的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为什么不参加。” “弹钢琴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是什么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想起来就被你们拉出去遛遛,这一年多我给学校拿得奖已经够多的了。之前,是看着老头子的面子上,现在,本少爷不想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任浩杰最后的话几乎是贴着曾主任的鼻子说的。说完,潇洒地转身,一只手已经握上了门把。 “回来。”曾主任唤住他,“那你可以放心,这个比赛不是要你代表学校参加。我这次让你参加的这个比赛是以你个人名义报名的。” 任浩杰不解地回头:“什么?” 曾主任举起手中的报名表:“这次的比赛是由一位美籍华裔钢琴家匿名赞助的,冠军不只可以获得一笔优厚的奖金,而且还能获得到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的机会。” “为什么是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她应该很讨厌他才对的呀。 “我那天听到你的琴声,你哥哥说得没错,你确实很有天分。” “我哥?”任浩杰诧异地皱眉,“是因为他的关系,你才会让我参加这个破比赛的?” “也不全是,当初他跟我说你在音乐方面有非凡天赋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但是那天我听到你弹的琴声,不得不认同他的观点。所以我才想让你去参加这个比赛。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确实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虽然曾主任的夸赞让任浩杰觉得很意外,心里多少还有些得意的,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尤其是在听到这件事情跟任浩铭有关系之后。 “那又怎么样,我不想参加就是不想参加。另外请你转告任浩铭,我的事情,请他以后少管。他主宰得了别人,但是主宰不了我。” “那阮清恬呢?”曾主任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任浩杰果然停下脚步。 曾主任继续说道:“难道她的想法你也不在乎吗?我不知道你和你哥哥之间有什么心结,但是阮清恬是你喜欢的女孩子,这总没错吧?难道你就不想让她对你刮目相看一次,让她见到那个隐藏在桀骜不驯的外表下那个真实的任浩杰。” 曾主任见任浩杰已经有些动容,便不动声色地将那张报名表塞到任浩杰手里。他没有拒绝。 “你考虑考虑。”曾主任微笑着言。 任浩杰站在天台上,一只手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另一只手里是曾主任塞到他手里的那张空白的报名表。想着曾主任的话。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他望着悠远的天空中几朵漂浮着的白云,想的最多却是儿时的回忆。 那一年,任浩杰六岁,任浩铭十岁。 夏日温暖和煦的阳光中。任浩杰坐在钢琴前弹琴,任浩铭就坐在他旁边的画架前画面。 他说:“哥哥,你画得真好看。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以后哥哥当画家,我就做音乐家。” 任浩铭回头,轻轻地笑:“好。” 那一年,任浩杰十四岁,任浩铭十八岁。 任浩杰望着垃圾桶里无数被这段的画笔,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任浩铭冷着一张脸,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了。” 后来,任浩铭决定去美国留学,任浩杰拉着他的行李袋,不让他走。 “哥哥,你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你也不喜欢我了吗?”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拉开他的手,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一句话都没有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任浩杰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雨声,轻易就将他压抑的哭泣淹没。他望着那个消失在雨中的背影,伤心地想,他是不是连唯一的哥哥都失去了呢? 也许有很多人都会羡慕任浩杰,羡慕他有显赫的家世,羡慕他一出生便拥有上亿资产,羡慕他可以无所欲为,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想法。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像是王家卫电影中所形容的那种无脚鸟一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很累,但是却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慢慢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面庞,似在对着他笑。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她怎么可能会对着自己笑呢?别傻了。 只是,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呢,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拥有一个人。但是她呢,她会明白自己的心情吗?最后又会不会属于自己呢? 他不确定。 任浩铭看完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放下签字笔,揉揉了发胀的太阳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呷了一口酒,望着窗外一点点坠落的夕阳,一天又要结束了,但是这个城市却并不会沉睡。很快,街上的路灯,各色霓虹和广场上巨大的广告牌、电子屏幕都会亮起,将这个城市照得比白天还要绚烂,然后开始另外一种生活。 任浩铭望向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这是一位意大利著名的油画大师的作品,也是他收藏的唯一一副画作。而他对于画作的痴迷在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第三十八章、心底的秘密(下) 那天的阳光很好,他背着画板,手中拿着一张大学申请书,那是美国一家很有名的艺术学院。他将自己的画作寄过去,很快收到了回复,他们很喜欢他的画,希望他能在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入学。 任浩铭从小就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待着。尤其是八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便得更加沉默了。为此,任母甚至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治疗了几次,依然是那个样子,最后便索性不再管他了。没过多久,任浩铭就迷上了画画,一副一副地画,好像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这天,任父难得在家。他走过去和父亲问好,而他父亲也难得和他寒暄了两句。 “浩铭,快要参加高考了吧?” “嗯。”想到自己马上出国去学画画,任浩铭隐藏不住的兴奋。 “想好要报什么学校了吗?”任父不动声色。 “想好了,是……”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父亲打断了。 “浩铭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明白了。虽然说现在公司有专业的管理团队,但是毕竟不是自己人,我辛苦打拼了半辈子的集团,终归是要你们兄弟两个来继承的。我知道这个责任很大,也不想为难你,好在我有两个儿子,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也相信你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所以爸爸不想为难你,只是这继承公司的责任恐怕就要落到你弟弟的头上了。” 任浩铭紧抿着唇不说话,他一只手紧紧攥着画板的背带,另一只手里攥着拿着薄薄的申请表格,边沿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他想到他那比他小四岁的弟弟,就在前不久,他还兴奋地拿着自己作的曲子给他看,还踌踌满志地说自己将来要一名出色的钢琴家,到世界各地去巡演。他无法想象弟弟那双为琴键而生的手去触摸那些晦涩难懂的文件,和握着签字笔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样的画面实在太让人心痛了。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的亲生弟弟来承受这一切。 任浩铭望着自己父亲,那是一张威严而棱角分明的脸,经过岁月的历练和沉淀,越发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良久之后,他轻声说:“我知道了,父亲。” 他不叫爸爸,只说父亲。说完之后,便缓缓上楼了。 任浩铭回到房间后,便把画板扔到了地上,然后把那张已经填好的申请表格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翻出所有的画笔,一根一根地掰断,扔到了垃圾桶中。 他望着那一根根断掉的画笔,眼睛发涩,但是他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骨节分明的,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因为用力过猛,手心传来隐隐的刺痛,边缘处也似有淡淡的血迹。 任浩铭望着窗外已经亮起的霓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打开一份新的文件,认真地阅读起来。从巨大的落地窗望进去,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的他显得那么孤寂。 晚饭过后,兄弟两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饭后果。任浩杰咬着一块儿香瓜,望着哥哥坚毅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任浩铭放下手中的银质叉子,转过身来,望着弟弟。 任浩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一张帅气逼人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我就是想问你,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孩儿喜欢你啊?” 任浩铭往后靠了靠:“就这事?” “嗯。”任浩杰点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哥哥,“我好像总是不得章法,哎呀,我现在也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挺烦的。” 任浩铭慢悠悠地从身上掏出一张卡,递给任浩杰。在弟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悠悠地说道:“要想打动一个女人,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你的人,二就是钱。既然你已经不行了,那就试试钱吧。” “哦。”任浩杰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仔细一想又不对,“哎,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不行呢!” 只是在任浩杰反应过来之时,任浩铭早已经上楼,他只能冲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气恼地大喊,然后顺手把他给的卡扔到了茶几上。过了一会儿,又默默地将那张卡收了起来,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上楼了。 刚刚下课,同学们都一窝蜂似地往外走。 阮清恬也不着急,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前几天,夏天在外面找了一份赚外快的工作,好像给什么设计公司作图,这两天,都没日没夜地待在画室作图。少了这个一到下课点就喊饿的小吃货,阮清恬也就更加从容了。 她当把圆珠笔放进笔袋,拉上拉链,就看到任浩杰一屁股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上,还调皮地冲她眨眼睛,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干嘛?”阮清恬没好气地问。 任浩杰只是笑着望着她,不说话。 阮清恬也不跟他含糊,站起身就走。任浩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嬉皮笑脸地道:“别老惦记着走啊,你陪我说说话不行嘛。” 阮清恬心想,说你妹啊,你又不给钱,但她还是依言坐下,只是脸上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说恭喜。”任浩杰依然嬉皮笑脸的。 “恭喜什么啊?恭喜你智商终于大于20?” 任浩杰指着她,口中啧啧有声:“你看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入耳了,一定是跟着周小乔学坏了,改天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得了吧,你教育她?她不教育你就是好的。”阮清恬嗤之以鼻。 “你这是什么话,我跟你说,周小乔就是我的一个小跟班,想教育她,那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儿。” “少来了。”阮清恬看着他无赖的样子,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任浩杰看着她的笑颜,心中不由一暖,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迷恋她微笑的样子。 “哎,说了半天,你还没说恭喜呢。”任浩杰忽然想起来。 第三十九章、可退还的礼物 “为什么事儿呀?好端端地让人跟你说恭喜,莫名其妙的。阮清恬一头雾水。 “我通过斯坦博预选赛了。”任浩杰兴冲冲地道。 阮清恬眨眨眼睛。斯坦博?这是神马东东,不过看他兴奋的样子,大概是很厉害的样子,于是她装作很明白的样子:“哦。” “哦?”任浩杰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就是你的反应?” “不然嘞。”她觉得她的反应已经很友好了吧,她忽热又想了什么,“哦,恭喜。” “算了算了。”任浩杰嫌弃地挥挥手,赌气似地道,“一点都不走心。” “不是我不走心,是我根本不知道斯坦博到底是什么?哦,是个比赛吧?” 任浩杰满头黑线,彻底失去了争辩的能力。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在阮清恬面前。 “送给你。” “干嘛送我啊?”阮清恬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赢了比赛啊,你得恭喜我啊。”任浩杰说得理所当然。 阮清恬感到有些好笑:“你赢了比赛,送我礼物干嘛。” “因为我觉得,看在我这么辛苦赢了比赛的份上,你也许不会拒绝我。或者,你就收下这份礼物,当做你为了庆祝我比赛顺利,而送给我的礼物。” 虽然听着他这句说得拗口得不像是从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但她还是选择拒绝:“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你不能光想着你心里好受啊,你也得想想我啊,你做人咋这么自私呢?”任浩杰一激动连东北腔都用上了。 没想到,阮清恬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错,我就是自私。这礼物我不能要。” “哎,你别,我就是开个玩笑。” 任浩杰见她又要走,赶紧一把抓住她。他长手长脚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能掌控她的去留,倒是阮清恬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的,像个小丑似的。这让她心里分外恼火。 “你先打开看看。” 阮清恬其实不是很愿意,但是看到任浩杰一脸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她拿过那个那个,在任浩杰殷切的期待目光中,缓缓地打开。 阮清恬以为像任浩杰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儿,肯定也没什么品位,充其量也就是那个鸽子蛋的钻石什么的来彰显一下自己的财力雄厚,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但是她没有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这样一条精致小巧的项链。 那是一个双心套叠的铂金吊坠,中间镂空的设计,边缘细密地镶嵌着一圈钻石,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见阮清恬看得出神,任浩杰心中很是欣喜。 “你听过‘双心石沪’吗?”任浩杰说,“它是台湾澎湖县七美乡东湖村顶隙北面海崖下,是由两颗心套叠而成的。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了。其实说白了,它就是利用玄武岩及珊瑚礁在潮间带筑成的捕鱼石墙,也是一种海中陷阱。但是它是澎湖目前保存最完整和最美丽的石沪,也纪录了很多永恒的浪漫传说。现在已成为代表爱情的图腾象征了。” 任浩杰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他的饱含深情的目光始终都锁定在阮清恬的脸上,很希望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但是阮清恬还是慢慢地合上盒子:“对不起,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为什么?”任浩杰不明白。 “因为……”阮清恬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酝酿了半天,也只是颓然地重复着,“反正我不能收,这对我来说太贵重了。你想要礼物,我改天买给你好不好?” “我不想要什么礼物?”任浩杰喊了一声,随即抓住她的手,“我想要的不过是你高高兴兴地收下这条项链,难道真的就这么难吗?” 阮清恬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垂眸低首,“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任浩杰自嘲地笑了一声:“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一个人也变成为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连忙解释道,“就算你喜欢我,也不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啊。”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收下!这条项链你先收着,就算你转身就去退了它,也没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阮清恬困惑地想,虽然她现在确实缺钱,而这条项链看上去也值个几万块钱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可以这么无耻么? 似乎怕她不相信,任浩杰又补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收据给你。” 说着,就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摸来摸去地找收据,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把盒子往阮清恬手里一塞:“这个你先拿着,收据我没带在身上,我现在就回去取。” 阮清恬本来以为他是说笑的,没想到不一会儿,他还真的把收据取来了。颇为大气地往阮清恬手里一塞:“这回满意了吧。” 阮清恬望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一脸倔强的男孩子,心里又好笑又感动。这个智商不高情商也低下的男孩子,其实也蛮可爱的嘛。 而任浩杰认为阮清恬执意不收自己的礼物,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不好意思,自己既然找了个台阶给她下,她也当着他的面收下了这份礼物,自然不会真的去退还。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阮清恬还真就去了。 在市中心一家以卖奢侈品闻名的专柜前,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个红色的首饰盒,因为被自己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的收据,有些皱巴巴,而且还被汗水打湿了。 接待她的是一个矮瘦的白发男人。虽然他的头发比冬天的雪还白,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所以阮清恬无法分辨他的年纪,自然也拿捏不定是该叫他哥哥还是叔叔,所以她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普遍接受的大众化称谓。 “先生,”阮清恬微笑着,“我想问一下,这个是这儿的吗?” 接待她的那个男人,原本还笑脸相迎,一脸谄媚的,但是在她用一种做贼心虚的姿态拿出那个红色的首饰盒以及那个惨不忍睹的收据之后,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起,转而换成了一种**裸地轻蔑。 第四十章、偶遇 他用兰花指嫌弃地拈着那张被汗水浸透的收据瞅了瞅,又打开阮清恬手中的盒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怀疑地瞅着她,阴阳怪调地道:“这东西倒是我们这儿的,不过这项链是你的吗?” “是……”阮清恬本来想不知羞耻地承认的,但是她的生理**裸地拒绝了她如此肮脏的思想,于是她眨眨眼睛,改口道,“是别人送我的。 “送你的?”他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怀疑。 阮清恬知道穿着地摊上买来的39块钱的伪匡威,一身白色的棉布裙也已经磨出毛的自己既不像是能买的起这样饰品的人,也不像是能承受得起这样的恩泽。但是事已至此,她已无路可退,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要退了它。” “退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传来。 阮清恬还没有反应过来,柜台里的那个男人已经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迎了过去:“任先生,你要来,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啊,不过您来的正是时候,店里刚到了一批新货。” 任先生?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看来,这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啊,现世报太快了!等她战战兢兢地转过什么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这个“任先生”。 任浩铭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兴趣盎然地瞅着她。阮清恬也梗直了脖子,坦然地迎视他探寻的目光。虽然她做的事儿挺没底气的,但是表面上,也得做出很有底气的样子。 那个白头发的男人还在任浩铭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而任浩铭的目光却在阮清恬的身上来回打量,见她一副好似刘三姐英勇就义的架势,不禁觉得有趣:“请问阮小姐你是落枕了吗?” 阮清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但是她微微侧目,就从旁边的玻璃镜里面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神态。只见她身子站得直挺挺得,下巴高高地扬起,目光坚毅不屈,但是乍一看,还真像是落枕。 阮清恬刚忙调整了一下姿势。但是心里还是不禁暗骂道,你才落枕了,你们全家都落枕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个白头发的男人见任浩铭居然认识阮清恬,立刻改变了态度,抢着回答:“哦,这位小姐是来……” “不必了。”阮清恬立刻打断他的话。 如果让他知道她是来退换他弟弟送的礼物的,那多尴尬啊。于是,她慌忙收起柜台上的东西,准备落荒而逃。 只是她还没迈开腿,一个衣着光鲜,容貌靓丽地女人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浑身上下穿戴的名牌超过数十件,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挺胸抬头,肩不动,高挺的屁股却骄傲地扭来扭去,一看就是标准的模特走姿,而这张连脸,阮清恬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一进门就冲任浩铭走来,自然地挎上他的臂弯,娇滴滴地道:“你好坏啊,都不等我,人家不过是看到了一条钻石项链,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任浩铭低头,望着那张娇媚的容颜:“这家店,你已经来过不下百遍了,我相信你还没有到会迷路的地步。”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天狗仔队跟我跟得很紧,万一被拍到什么,岂不是不好交代。”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断地用余光打量着任浩铭,观察他的反应。 “我想A市任何一家媒体都没有胆子敢得罪我。”任浩铭嘲讽地勾唇。然后微微颔首,伸手抬起那小巧的尖下巴,“不如这样,待会你告诉我,看上哪条项链了,我买给你。就当为你压惊了。” “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女人娇羞地依偎在任浩铭的怀里。 阮清恬听着二人的对话,默默地干呕了一下。按理说,这眼前的一对男女,男的英气逼人,气势如虹,女的娇弱柔美,五官精致,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但是阮清恬却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两个人。 那就是男盗女娼! 想来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于是阮清恬默默地踱到两人身边,想就这样一直默默地踱到门口去,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但是任浩铭却一个侧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阮清恬不解地抬头,而任浩铭怀中的女人也上下打量着她。在她充满敌意的目光像光一样在她的身上扫了个遍之后,微扬起的唇角终于露出一种由衷的轻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呢?” 任浩铭问得闲适,因为他料定阮清恬不敢回绝他。但是阮清恬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你管得着吗?” 简单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那个白发男人和任浩铭怀中的女人都一脸惊愕地望着阮清恬。 啊!这女人是疯了吗? 任浩铭缓慢地眯起眼睛,危险而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她。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阮清恬无惧地仰视着他:“怎么你还想要动手吗?不过这对你任先生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任浩铭怀中的女人一惊。纵然她红遍亚洲,身价过亿,但是在任浩铭面前也不得不伏低做小。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居然敢喝他这么说话。 “阮小姐,你太放肆了。”任浩铭压着声音说。 “放肆?”阮清恬扬眉,“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抓着我的胳膊的人好像是任先生你吧。要知道,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的。” 任浩铭眸光一暗,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任浩铭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击她,阮清恬已经挣脱他钳制,嘴上还言之凿凿:“任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也不想把事儿闹大。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再见。” 任浩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了结?这女人未免也太天真了。 “铭,她是谁?”女人拽着任浩铭的胳膊撒娇道。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任浩铭冷言冷语,冷厉的面容也带了几分烦躁。 女人倒也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见任浩铭面有愠色,也不敢再言,只是嘟着嘴,立在一旁生闷气。任浩铭甩开她的手,捡起脚边被人遗落的白色纸张,慢慢展开,看到右下角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任浩杰。 阮清恬一路走得飞快,直到腹部因为过快的步伐而传来微微钝痛,才不得不停下来。而当她缓过神来,看到身侧的巨幅海报时,她终于记得那个女人是谁了。 她不正是夏天最近一直念叨的新晋视后王灵嘛。想不到这个王灵在影视剧中多扮演女强人之类的强势角色,可是现实中却是这样一个娇嗲的女生。想到方才她像蟒蛇一样,紧紧地缠着任浩铭的样子不禁又有了想要干呕的冲动。 不过现在想起来,刚才任浩铭和那个女人**的时候,好似用余光不断地打量着她,好像是故意做给她看得一样。 阮清恬连忙摇摇头,想要把这样的想法甩掉。阮清恬,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你算什么啊,像任浩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把你放在眼里呢。 第四十一章、宣战 任浩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竟然就这样把一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放进了自己的心里,而且放得那样深。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了他的心门,他无从得知。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真的来不及了吗?任浩铭这样想着。他拿起桌上的那张收据,反复思量着。 任浩杰今天回家很早,和他一起吃了晚饭。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桌上的菜都被他一扫而空,白饭也吃了两碗。他望着弟弟神采飞扬的脸,不禁开始猜想,那是否和阮清恬有关。 但是他刚有这样的念头,又立刻被自己遏制住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和阮清恬联系在一起,在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旁人虽然无法窥探出任浩铭此刻正进行着如此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他微微蹙起的眉,还是引起了Ken的注意。 他微微倾身,关切地问:“任先生,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正狼吞虎咽的任浩杰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在扒饭的同时,不忘教育哥哥:“你真是太挑剔了,这么好吃的饭菜还不满意啊。” 任浩铭瞪了任浩杰一眼,又对Ken道:“没有,很好。” 他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却慢慢放下碗筷,没有再吃一口。 饭后,任浩杰一如既往地坐在客厅的地上,开始打游戏。 任浩铭望着弟弟的背影,考虑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大概是任浩杰也感觉到自己此刻正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回头,看到任浩铭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便随口招呼道:“你要一起玩嘛。” “不要。”任浩铭拒绝得很干脆。 任浩杰耸耸肩,并不以为意。任浩铭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下,考虑再三还是把收据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什么呀?” 任浩杰随口问着,匆匆扫了一眼。但只是这一眼就让他猛地回头,紧盯着眼前的纸张,屏幕上的车辆因为失去了控制,猛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卡车,整个屏幕瞬间被一片火海淹没。 “这,怎么会在你这儿?” 任浩杰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也仿佛耗尽了力气。 “哦,我今天刚好去David的店里,无意间看过这个收据被人落在柜台上,就顺便帮你带回来了。”任浩铭言简意赅地解释。 见任浩杰良久没有反应,便故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是在追一个女孩儿,而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任浩铭本来是想借玩笑缓和一下此刻快要结冰的气氛,没想到任浩杰勃然大怒,用力将游戏手柄摔在地上,吼了一句“要你管!”便抓起那张收据,气冲冲地上楼了。 任浩铭目光涣散地望着眼前的电视机屏幕,中间不断闪烁着一句白色粗体英文。 GAME OVER。 果然,任浩杰还是知道了。 在昨天阮清恬发现收据可能掉在店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任浩杰可能会知道。只是当然自己心存侥幸地祷告着,万能的神啊,请你保佑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当它是一张没有用的废纸吧! 而残忍的现实再一次告诉我们,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阮清恬远远地看到任浩杰走过来,扭头就走。 “阮清恬!” 任浩铭一路嚎叫着冲过来。 “你跑什么呀,是不是心虚呀!”任浩杰跑得气喘吁吁地对着她喘。 阮清恬闪到一边,尽量挺直了腰板,想让自己硬气一点:“我心虚什么呀?” “说,你是不是去退那条项链了。”任浩杰指着她问。 果然是让任浩铭捡到了,真是兄弟同心啊。阮清恬咬牙切齿地想。 “谁告诉你我去退了?”阮清恬睁着眼睛扯谎,不管怎样,先负隅顽抗一下又没有坏处。 任浩杰恶狠狠地从口袋中掏出那张收据,阮清恬这才没话说了,只好承认:“是又怎么样,不是你让我退的嘛。” 任浩杰指着她,气得不行:“我让你去退你就去退啊,其他事儿上,怎么不见你这么听我话啊!” “我难得听你一次,你还这么不开心,以后更不敢听你的了。” “你!” 任浩杰听到阮清恬这一通歪理邪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任浩杰送你这个礼物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不是为了给你当猴耍的!” “我怎么耍你了?是你让我退的,我去退了,你又不高兴,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啊。”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阮清恬打定主意,和他死磕到底。 “你还有理了是吧,我说那些话是为了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还真当真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话说到这份儿上,任浩杰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说了不要,是你硬塞给我的。”阮清恬的脾气也上来了。 任浩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恶狠狠地道:“阮清恬,你别这么不识好歹,我任浩杰追你是看得起你,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心。” “我压根就没想考验你,巴不得你趁早放弃呢。” 任浩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里冲,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激怒过。一直以来,她无视自己,轻视自己,他都可以忍受,但是这次,她却当面给了他这么大的难堪,就算他能忍受,他的自尊心也无法忍受! “哼。”他冷笑一声,“我是不会放弃,在我任浩杰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我既然认定了你阮清恬是我的女人,你就必须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得挂着我任浩杰的名字。” 阮清恬知道他此刻气的不轻,但是潜意识里她却知道他说的并不是气话,她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暴躁的任浩杰。 “你疯了吧!” 阮清恬一把甩开他。她节节退后,但是任浩杰却步步紧逼:“得到一个女人,有很多种方式,你不要逼我。” “我等着。”阮清恬也不甘示弱,咬牙道。 不就是放狠话嘛谁不会啊。任浩杰望着阮清恬远去的背影,危险地眯起眼睛。 阮清恬,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第四十二章、无敌PS(上) “清恬!清恬!不得了啦!” 阮清恬刚到教室,夏天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怎么了?”阮清恬疑惑地问。 “你……任浩杰……他们……” 夏天因为剧烈的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的,语无伦次的。 阮清恬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别着急,慢慢说。” 看着阮清恬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夏天忍不住想,你还笑!看你一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解释不清,索性拉起阮清恬:“算了,你还是跟我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可是,一会儿就上课了。” 阮清恬还来不及反驳就已经被夏天拉着跑出去了。 “都这会儿了,还上什么课呀。” 阮清恬手里的书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宣传栏,整整一个版面贴满了她和任浩杰的“照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中呈现出来的姿态都是情侣才会有的亲昵动作,而且无一例外都是阮清恬主动的。 这一张,她主动挽着任浩杰的胳膊,努力想要依偎到他的怀中,而任浩杰则是一脸嫌弃地别开脸,好像恨不得将她甩到外太空似的。 而另一张,她嘟着嘴,想献上自己的娇唇,可是任浩杰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推得远远的;还有她端着一盘食物,殷勤地摆到任浩杰面前,但他却爱理不理的。 最过分的一张,也是摆在她眼皮子底下最显眼的一张。 好像是在一个浴室门口,任浩杰裸着上身走出来,正要用毛巾擦头发,精壮的胸膛之上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水珠,在昏黄的灯光下晶莹发亮,而她就站在他面前,两颊发红,眼儿微眯,虚弱无力地凝视他,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将他压倒在地上一般。 阮清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自己想做就像是一个吹得鼓涨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再加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也丝毫在意当事人就站在他们面前,肆意地评论着。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校花,平日里看上去挺清纯的,整天装模作样地穿一身白衣服,想不到骨子里居然这么骚。” “说白了,不就是装纯嘛。” “就是,居然还这么**裸地勾引我们浩杰,真是不要脸!” “还好浩杰没有接受她,你看看她,一脸的狐媚样,真是恬不知耻!” 好!任浩杰,算你狠!真够阴险的。 阮清恬正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任浩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阮清恬电话号码很少人知道,曾主任算是其中之一。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是从曾主任那里搞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从此以后,他的骚扰电话,骚扰短信就没有断过。 而且,他最喜欢在半夜的时候骚扰她。经常凌晨一点,一个短信“你在干嘛呢”将她无情地从睡梦中唤醒。每次看到这样的白痴短信,阮清恬都莫名的火大,大半夜的,我他妈不睡觉还能干嘛! 如果不是担心奶奶夜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找不到她,也不敢关机,否则她早就换电话号了。 “怎么样?我的这份大礼还满意吗?”任浩杰幸灾乐祸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你死定了!”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 “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到,我确实是死定了,你这么主动,我一定会经受不住考验,从了你,最后彻底爽死!哦哈哈。”任浩杰在电话中张狂地笑着。 阮清恬愤怒地挂了电话。笑吧笑吧!笑死你最好! 她怒视面前的相片,冲动地上前,用力将它们全部撕下来。阮清恬野蛮而激动的言行举止吓到围观的人们,大家都很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为她腾出些地方,而让她施展拳脚。 但是大家都没有离开,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一定还有更加劲爆的八卦等着在后面,这实则是一件让人拭目以待的乐事,大家又岂会如此轻易地离去呢。 阮清恬抱着一堆被撕碎的照片,转过身,冲着人群,怒吼道:“看什么看,都别看了!” 她怒气冲冲地将所有的照片都扔到垃圾桶里,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也只能僵硬地说:“清恬,你别太生气了。” 不生气?她能不生气嘛,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阮清恬虽然清理了大部分的照片,但是数量多了,难免还是会有漏网之鱼,还有很多是她刚才往垃圾桶这边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终于还是有眼尖的人发现了端倪。 “这个,好像不是真的吧,看上去是被人做了手脚,不会是PS的吧。”一个女孩儿拿着阮清恬落下的照片,疑惑地道。 其他人也慌忙凑过来,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地评论着。 “好像真的是啊,这个场景好像在那个偶像剧里看到过呢。” “这个好像哪个韩国电影里的呢。” 一个女孩儿将地上的另外一张照片捡起来,一对比,不禁笑了:“仔细一看,这表情其实都是一样的嘛,该不是从用同一张照片做的吧?” “不是吧,我看看。” “真的哎,这些PS大神也太牛了,几乎以假乱真呢。” 一群人又兴冲冲地研究起来。 阮清恬满头黑线。不是说皇家艺术学院是艺术的殿堂吗?如果让学校的老师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学生正围在一起,大肆赞扬着无聊的PS恶作剧,又该情何以堪呢。 “哈哈,这张照片不是日本电影里的嘛。” 一个男生高声叫道。 阮清恬脑子轰得一声。因为大家终于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的欣慰一扫而空,脸色难看地盯着那个说话的男生。 男生没有注意到阮清恬的注视,仍然一脸兴奋地指着宣传栏上遗留下的一张照片大叫:“没错,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这个场景,接下来,这个女的主动脱了衣服,饥渴地扑到了那个男的身上,而且还……嘿嘿。” 第四十三章、无敌PS(下) 在那个男生毫无顾忌地淫笑中,大家都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阮清恬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难为自己清理了一次,居然留下最惨不忍睹的一张。虽然知道那个男生说的不是自己,但阮清恬还是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她快被走到宣传栏前,用力将那张照片扯了下来,顺便狠狠地瞪了那个男生一眼,才走到垃圾桶前,凶狠地将照片扔了进去。 而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阮清恬黑着脸接起。 任浩杰坐在五楼的教室里,伸长双腿,荡在前排的桌子上,腿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他一面翻着里面的那些PS大神的杰作,一面和阮清恬讲电话。 “心情好点了么?” “滚!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你最好祈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会要你好看。”阮清恬像个失心疯病人一般怒吼着。 “这么生气干什么,你不觉得我们很相配吗?”任浩杰笑着,盯着面前的一张照片。阮清恬正捧着一束鲜花,想要送给他。垂眸低首,一脸娇羞的样子,真是我见尤怜。真不知道当她做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比这些更可爱,也更好看。任浩杰想。 “配你个头!”阮清恬骂。 任浩铭笑了一下,缓缓踱步到窗边,正好看到宣传栏前,尤大志和邱明正手忙脚乱地忙活着。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这还是我花了大价钱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再重新找个人好了,直到你满意为止。” “任浩杰,你怎么不去死!” “有你在,我舍不得啊。”任浩杰仍是笑着,见尤大志他们忙活得差不多了,他又神秘兮兮地冲着话筒道,“对了,你不会以为去千辛万苦地做了一遍,却只保留了一份吧。” 阮清恬一惊,忽然有种很不好地预感。她猛地转头,发现宣传栏前再次围满了人。阮清恬气冲冲地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呆若木鸡盯着前方,不可置信地半张着嘴。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照片。不过短短几分钟,那些照片再次铺天盖地地贴满了整个宣传栏。 阮清恬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刚想冲动地上前,任浩杰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想撕就撕吧,但是我告诉你,这样的照片,我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撕下去,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超过五分钟,整个学校都会贴满这样的照片。”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阮清恬咬着牙,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你知道我想怎样。” “不可能!” 阮清恬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那就没办法。” 阮清恬在电话中听到任浩杰好像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她就听到身后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女孩子的尖叫。 “啊!” 阮清恬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般,缓慢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张巨幅海报正从教学楼的楼底缓慢地降落下来,而任浩杰正站在五楼外面的走廊上,笑着冲她挥手,但是他的身影很快被从天而降的巨幅海报所覆盖。 当那张巨幅海报彻底降落下来的时候,阮清恬整个人都傻了。 海报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正单膝跪在任浩杰面前,一手捧着一束百合,一手拿着一个打开的戒指盒。任浩杰依然高傲地站在她面前。 而在其他空白的地方用显然的字体为她配了旁白“浩杰,嫁给我吧,让我做你永远的白衣校花。” 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阮清恬愤怒地想。而那副海报正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她,仿佛在挑衅地叫嚣着:“有本事你把我也扯下来啊。” 阮清恬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的电话都快被她捏碎了。被愤怒驱使的阮清恬来不及细想,便火冒三丈地往楼上冲。 阮清恬冲进教室来的时候,任浩杰正维持着他一贯的姿势,悠闲地翻看着电脑中的照片,而当阮清恬出现的时候,他刚好翻到最后一张,也就是所有PS作品的原版素材。 照片中,阮清恬一袭红衣,站在舞台上跳舞,脸上不施粉黛,却清丽素雅。那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却足够让他目眩神迷。 “你来了。”任浩杰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 阮清恬都快要气炸了,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当自己是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任浩杰收回长腿,眯着眼睛审视着她:“无聊是无聊了点,不过我看效果还是蛮好的嘛。” “你到底还有多少照片,都给我!”说着,她便伸手去抢任浩杰手中的电脑。 任浩杰一扬手,躲过她的攻击:“这是我的个人**,无可奉告。” “卑鄙!” 阮清恬叫骂着。虽然阮清恬个子也不低,但是185的任浩杰足足高出她一个多头,他长长的手臂高举着电脑,阮清恬根本够不着。 “你想删这里面的备份,简单。”任浩杰说着,指尖一松,电脑应声落地。阮清恬震惊地盯着地上,屏幕四分五裂的平板电脑。 “但是这儿的,你想怎么删?”任浩杰说着拉过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 阮清恬清晰地感觉到在他滚烫的肌肤下面,强而有力的心跳。她脸一红,猛地抽回手:“放开我,你个混蛋。就知道用这种下流的方式。” 任浩杰撇撇嘴,有些无赖地道:“只要目的达到,用什么方式都不重要!” “无耻!” 任浩杰笑着,凑近她:“有没有告诉你,你骂人的样子真可爱。” 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几乎要碰在一起,阮清恬连忙闪躲着:“不要脸。”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你!”阮清恬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真是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赖无耻到这种地步。 任浩杰再次靠近她,警告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答应我,我会比这更无耻。” 第四十四章、以牙还牙 阮清恬冷着脸,漂亮的脸上明显地写着四个大字:宁死不屈。 任浩杰忽然将她按到在桌上,苦涩地道:“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我吗?你倒是笑啊,这会儿,怎么不见你笑了?” 阮清恬使劲推着任浩杰:“我笑也是笑你是个白痴。” “没错,我是白痴,一个陷在爱河里的白痴。”他苦笑着。然后,他面色一冷,抓起阮清恬的双手举高,放置头顶,让她的身子不由地微微拱起,呈现出一种诚服的姿态,“不过就算我是白痴,我也要你这个顽固的傻子,奉陪到底。” “你才是傻子呢!”阮清恬挣扎着,回了一句。 任浩杰勾唇:“我的一片真心,就这样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不是傻子是什么。” 他一只手抓着阮清恬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唇,沉迷地道:“你的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出甜言蜜语?” “除非我脑子进水了。”阮清恬语气强硬。 任浩杰眸光一暗,恶狠狠地道:“好,我今天就让你的脑子进一回水!我的口水!” 说着,他不顾她的反对便俯下身,凶狠地咬住她娇艳的红唇,反复地捻转肆虐。 阮清恬的眼中很快盛满屈辱的泪水,她不断扭动着身体,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是他大气大的惊人,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仿佛一块巨石,让她动弹不得。 她无法避开他的亲吻,只好要紧牙关,不让他进她的嘴里。 她不可避免地尝到他的味道,那是陌生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青春朝气的少年的气息,好像早上**点钟阳光的味道。 但是这样的味道,即使能让她铭记,也会被烙上屈辱的印记。他的指尖触到她眼角的泪痕,不由一惊,缓慢地退开自己的身体。 阮清恬双眼含泪,恶狠狠地盯着他,那样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射出千万只剑,将他万箭穿心一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里也并不好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失控。他并不想这样的。 他想要开口说抱歉,但是阮清恬仇视的目光让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任浩杰望着她,尽量把话说的理所当然一些:“你觉得你委屈,我觉得自己还委屈呢。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被人当猴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初吻,反正我是。你如果是,也不吃亏,你要是不是,还占了我的便宜。” 阮清恬慢慢地抹掉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望着他:“任浩杰,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几天,阮清恬没事儿就往学校的机房里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夏天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看到她。 好不容易见她回来,还抱着一个纸盒,神神秘秘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好像预备着要做什么坏事儿似的。 让夏天不得不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去参加了什么邪教组织。 “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夏天还是不放心,坐到阮清恬的床边,安慰道:“清恬呐,我知道任浩杰这次有点太过分,但是大家都已经知道那些照片是PS过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没有啊。”阮清恬这样回答。 哼!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那天在教室,阮清恬被任浩杰强吻之后,他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拉着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那好,我们现在换一种玩法。从现在开始,换你追我?” “什么!我追你!你没病吧!”阮清恬震惊地张大眼睛。她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行,你要是不乐意。那我就继续追你。到时候,我一定会让整个皇家艺术学院的人都知道,你,阮清恬,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任浩杰高仰着头,骄傲地说。 在默默地将他祖宗十八代通通过了一遍之后,阮清恬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好!既然你让我追你,那我一定好好地追追你!阮清恬恶狠狠地想。 而任浩杰居然还在“好心”地为她提出了很多建议。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没有什么追人的经验,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反正呐,你就照着偶像剧的套路来吧,什么**心便当啦,早上请个安啦,没事儿多发发短信,打个电话啦。哦,对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把你的什么人人啦,微博啦,还有什么微信、QQ、MSN之类的状态都改成已婚好了。算了算了,已婚不太好听,反正只要不是单身就可以了。记得每隔一段时间一定要发个状态,一定要有我的照片,再配上一句肉麻的话,反正这样的话网上有很多,你要是写不出来,直接复制粘贴也可以,我是很随意的。只要让人知道这些话是对我说的就哦啦。对了,你也可以织个围巾什么的,正好天气现在也凉了,很快就可以用了,手套也行,颜色嘛就选粉色好了……” 之后任浩杰又喋喋不休地念叨了有半个多小时,听得阮清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而对于像任浩杰这种自命不凡,狂妄自大,而又不知羞耻的臆想,她只能用两个字来回应。 做梦! 任家。 两兄弟正坐在餐桌上用餐。忽然,任浩杰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露出欣喜的表情。 任浩铭瞥了弟弟一眼,问:“好端端地,笑什么?” “没有啊。”任浩杰把最后一口煎蛋塞到嘴里,脸上仍是笑着。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咖啡,没再理他。任浩杰端起面前的牛奶,很快喝完,用餐巾擦了擦嘴。嘴巴里面的食物还没有吃完,就急着和任浩铭说:“我吃完了,先走了。” 走了没几步,他又退了回来,站在任浩铭面前,一本正经地问:“哥,我穿这身衣服帅吗?” 说完还故意挺直了身板,来回动了动,像服装模特那样,故意展示了一番。 任浩铭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重新低下头,认真地用餐。根本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任浩杰一脸搞不懂状况的表情,直到一旁Ken默默地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这才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任浩铭默默吃着面前的食物,暗想,看来当年父亲执意选择让他来继承家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啊。就这样的智商,典型的败家子啊。 唉。任浩铭不由地默默叹了口气。 “喂,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八点学校见的嘛?” 任浩杰站在学校门口,四处搜寻着阮清恬的身影。 “我还没到呢,你在学校宣传栏那儿等我吧。” 任浩杰挂了电话,乐呵呵地往约定地地点走。他远远地就看到宣传栏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堆人。 难道阮清恬要当众表白,这么劲爆!这是任浩杰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再说阮清恬也绝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啊。那为什么他和阮清恬约见的地方会有那么多人呢? 再仔细看那些人,一个个俨然是看笑话的表情,其中有一个男生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就差直接背过气去了。 随着他渐渐走近,众人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是谁这么大胆啊,还想不想在学校混了。” “不过真的很搞笑啊,哈哈哈。” “真是讨厌,这可是我的男神啊,千万不要被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瞧你们一个个花痴的样子,有那么严重嘛!” “有!但凡侮辱我男神的人都不得好死!” “哟哟哟,要不要全宇宙都给你道个谦啊!” “去!滚一边去!” 任浩杰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到底是什么事? 不知是谁看到了任浩杰,小声地提醒了一句:“任浩杰来了。” 众人如惊弓之鸟,迅速散开,为任浩杰让出一条路来。任浩杰缓慢地走到宣传栏前,当他看到那上面贴着的照片,不由地傻了眼。还是一样的恶作剧,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变成了他任浩杰。 上面贴着的十几张PS照片中,任浩杰变成了开着拖拉机的智障少年;泰国人妖;挖着鼻孔的如花;凤姐的男朋友;还用一张是把任浩杰的脸P在了腰肥体壮的**男人身上,上面还用红色粗体字写着“上等猪肉”。 最后一张是穿着一身古装的任浩杰站在了一副棺材上,旁边还配着一句话:西安近日出土一具变态古尸,全身恶臭,长相骇人。 虽然能看得出制作这些照片的人手法还不太娴熟,能看出明显的PS痕迹,但是还是成功地惹恼了任浩杰。 而周围的人早在看出任浩杰变了脸色的同时,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薛唯和夏小米出现在任浩杰身旁,看到宣传栏上的照片,气愤非常。 “肯定是阮清恬干的。浩杰你放心,我们会替你教训那丫头!”薛唯立刻殷勤地替他打抱不平。 “这是我和她的事,跟你们俩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任浩杰沉声道。 薛唯和夏小米面面相觑,神色尴尬,脸上写满了不甘。 这时,任浩杰发现旁边的尤大志看着照片,笑得正欢。便走到任浩杰走到尤大志旁边,态度不善:“在笑我吗?觉得很可笑是不是?” 尤大志见他一副恨不得一拳将他捶到宇宙之外的样子,连忙又是求饶,又是示弱的:“哎呦呦呦……我可不敢笑,我这是老年痴呆后遗症,你千万别介意啊。” “滚!”任浩杰冷冷斥了一句,然后火冒三丈地给阮清恬打电话。 “你在哪儿?”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怎么样?我的这份大礼还满意吗?”阮清恬把任浩杰的话一句不差地还给他。 “满意!非常满意!”任浩杰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在哪儿?” “你猜啊。” 任浩杰转头看向楼上,果然看到阮清恬的影子。她就站在他那天的位置,正笑眯眯地冲他挥手。 任浩杰用手朝楼上比划着,让阮清恬等着,然后飞奔跑上楼去找阮清恬。阮清恬则得意洋洋地还给他一个鬼脸。然后在看到任浩杰大步往楼上跑来的时候,撒腿就跑。 阮清恬刚下了两层,就看到任浩杰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上跑。她连忙转身往楼上跑去。眼瞅着就到顶层了,阮清恬没有旁边,只好往旁边的走廊跑去,跑着跑着,然后发现根本无处藏身。然后看到走廊尽头有一间教室,连忙拉开门,藏在门后。 阮清恬刚刚藏好,任浩杰就跑过来了。任浩杰没发现阮清恬藏在门后,跑过去之后,忽然觉得哪不对劲,他停住步子,悄悄走回来。原来阮清恬的脚露在门缝下面。 任浩杰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阮清恬见门外没有动静,果然打开了门,却看到任浩杰就站在面前。 阮清恬有些尴尬,却故作镇定:“我跑不是怕你,是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 任浩杰走到阮清恬面前,一把拉住阮清恬的手,拉着阮清恬走。 阮清恬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任浩杰根本不听,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你已经答应跟我约会了!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阮清恬大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任浩杰扬扬手中的手机:“有短信为证!再有,你在宣传栏那贴满了我任浩杰的照片,这说明你阮清恬对我任浩杰有意思!你听好了,我要向大家宣布,你跟我约会了!” 阮清恬着急地甩掉任浩杰的手:“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怎么没有啊?瞪着俩眼说瞎话啊!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你信不信?你不宣告约会,我今天绝对不会放你从我身边溜走的!”任浩杰恶狠狠地说道。 第四十五章、猫鼠大战 阮清恬忽然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祈祷状:“愿佛祖保佑脑袋坏掉的人!” 任浩杰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阮清恬突然睁开眼睛,冲着任浩杰身后一指:“曾主任!” 任浩杰下意识地回头,阮清恬却趁机跑掉了。任浩杰看着阮清恬跑的背影大喊:“你最好跑快点,说我脑袋坏掉,让我逮到你死定了!” 阮清恬一直往前跑,结果在走廊拐角的地方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阮清恬吃痛的哼了一声,回头,看到薛唯和夏小米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阮清恬,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薛唯叫道。 心里想着任浩杰还在后面追她,也顾不得脚踝的疼痛,站起来就要走。 夏小米一把抓住她,将她扯了回来,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话还没说完,就想走,还有没有规矩。”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打我!”阮清恬怒视着她们。 “只要和任浩杰有关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薛唯朝她走近几步,“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做出那样的照片来侮辱他!” “跟这种人还废什么话,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夏小米说着又想过去打她,阮清恬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脚,狠狠地冲着她的小腿踢了一下:“你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夏小米立刻尖叫着蹲下身去。薛唯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怒气冲冲地往阮清恬走过去,用力推了她一把,阮清恬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她吃痛地闷哼一声。 “我看你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啊!” 夏小米忍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用一种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瞪着阮清恬,她扬起手:“我让你嘴硬!” 阮清恬的身子被薛唯按着,无法动弹。她闭上眼睛,歪着脸,等着夏小米的掌掴,但是等了良久都不见反应,而薛唯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也有所减轻。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只手正牢牢地握着夏小米的手腕,拦下了那个原本落在她脸上的巴掌。 “浩……浩杰”薛唯吓得说话的声音都磕磕巴巴起来。 夏小米更是面无血色,低着头不敢看他。 任浩杰黑着脸,愤怒的眼神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着:“你们好大的胆子!” “浩杰,我们也是为你打抱不平啊,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居然把那样的照片放到宣传栏上,败坏你的名声。”薛唯说。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任浩杰的一句话说得两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尤其是薛唯,她很快委屈地红了眼眶:“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为我好个屁!”任浩杰说话很不客气,“你凭什么为我好啊?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就是警告一下她。”夏小米战战兢兢地回话。 任浩杰狠狠甩开夏小米的手,恶声道:“轮得到你们警告她吗!不自量力!”任浩杰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阮清恬脸上清晰的指印,瞬间暗了眼眸,怒火冲天地道,“还敢说你们没欺负她,那她脸上的指印难道是猫舔上去的啊!” 然后,又看着阮清恬,没好气地问:“说,她们两个谁打你的?” 薛唯和夏小米皆是凛然一惊,心虚地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谁也没打我,是我自己打的行了吧。”阮清恬也气冲冲的。 “不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任浩杰的女人,这亏能随便吃吗?这算是说出去,人家还不得笑我任浩杰没本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对于阮清恬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任浩杰显然不答应。 “我不是你的女人!”阮清恬反驳道。 任浩杰怒视着她。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不识好歹! 薛唯看着任浩杰这么护着阮清恬,心中不免嫉妒。而阮清恬公主般高高在上,对任浩杰爱答不理的态度,更是深深激怒了她。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阮清恬,让她生不如死! 而此时夏小米的心里,除了愤怒外,还一丝隐隐的悲哀。其实在这场角逐中,她才是最无足轻重的角色。这种时候,她当然不敢奢望,薛唯会为她站出来。 她只希望任浩杰可以手下留情,不要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她就已经很庆幸了。毕竟,外面她不知道,但是在这所学校里,得罪了任浩杰的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任浩杰烦躁地一挥手,怒声道。 薛唯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看这样的情况,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而会更加惹怒任浩杰。于是在夏小米的推搡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阮清恬也准备走,任浩杰皱着眉一把抓住她:“又没说你!” “那我也要走。” “哎,咱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想去哪儿呀。”任浩杰拦住她的去路。 阮清恬没有办法,只能面对他:“我跟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啊。一人一次,公平的很,咱们之间彻底扯平了。” “那你答应追我的事情又怎么说。”任浩杰问。 “我不会。”阮清恬回。 “不会我教你啊,上次跟你说了那么多,全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我是说我不会追你的!”阮清恬更正说。 “为什么呀?”任浩杰一脸困惑。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那我追你。” 她真是被他打败了:“你干嘛非得要和我过不去呢,这整个皇家艺术学院喜欢你的人不在少数,刚才不就有两个。虽然人品差了点,但至少长得还不错。” “是,喜欢我的人有很多,但我只喜欢你一个!”任浩杰大声说。 “可是我不喜欢你!”阮清恬感觉自己快被他逼疯了。 “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他倒也看得开。 第四十六章、拉个赞助可好 阮清恬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道:“任浩杰,我来这儿是上学的,不是陪你演狗血言情剧的。我真的不想和你这么闹下去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很简单,做我女朋友。” 阮清恬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尤其是看着他嬉皮笑脸的面庞上好像写着“我不放过你,我就不放过你”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哎,你还痛不痛啊?”任浩杰指指她的脸。 “不疼。”阮清恬面无表情地回。 “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不去。” “你真不去?”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下一秒。 “喂!你干嘛呀!” 阮清恬惊叫着,没想到任浩杰居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你受伤了,还是不要走路好。”任浩杰笑着,一副抱得很享受的表情。 “我是伤了脸,又不是伤了脚!”阮清恬满脸黑线。 “哦。” 他说着,双手一松,便将她放到地上。结果,因为他撒手太突然,又没有任何缓冲,阮清恬受伤的脚踝被震得一阵闷痛,让她不由在心里暗骂道:“这个白痴!” “阮清恬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已经走了很远,薛唯仍心有不甘地骂骂咧咧。反倒是夏小米显得很安静。 “你怎么了?”注意夏小米的异常,薛唯关切地问。 “没什么。”夏小米摇摇头,情绪依然低落。 “小米,你是在怪我吗?”薛唯停下来,拉着夏小米的手。 “你说什么呢,我干嘛要怪你啊。” 薛唯望着她,有些愧疚地道:“我知道你都是因为我才会对阮清恬动手的,可是我刚才却没能及时为你出头,还好浩杰,他没有计较,否则……” “你别胡思乱想了。”夏小米笑笑,“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呢。” 薛唯抬起头,望着她,感激地微笑着。 夏小米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她应该是标准的富二代,公主一样的存在。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富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自信,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不会属于别人。 可是她呢?她又算什么。 在别人看来,她或许是薛唯的朋友,甚至是唯一的朋友,但是这不够,根本不够,她想成为的是和薛唯一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上人,而不是事事挡在她面前,为她冲锋陷阵,争风挡雨躲的马前卒,小跟班。 总有一天,她也要成为那个站在云端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夏小米在心里默默发誓。 任浩杰一直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发呆。邱明站在他一侧,心里七上八下。他还从来没有见任浩杰如此黯然伤神过呢。被任浩杰呼来喝去惯了,偶然不使唤他,反倒浑身不自在了。 但是他也不敢贸然就打扰他。算了,他还是老实呆着吧,免得一不小心成了炮灰。 周小乔拿着一厚摞类似A4纸走了进来,一见任浩杰便忍不住奚落他:“哟,稀客呀,看到我们任大主席出现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真是蓬荜生辉啊。” 任浩杰依然望着窗外,没有搭理她。 周小乔皱着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邱明,用唇形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邱明茫然地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周小乔慢慢地走近他,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任浩杰立即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你干嘛呀!” 周小乔被他的反应下了一跳,按理说自己没用那么大力啊。 “哟,怎么了这是?”周小乔说着又要去察看他的肩膀。 任浩杰负气地躲开了,冲着她嚷:“你想干嘛呀?” “哟,这是怎么了啊?还为了那妞儿黯然伤神呢?”周小乔坐到沙发扶手上,靠着他。 任浩杰身边的朋友不少,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能走心的没几个。关键是他名声在外,敢随便跟他放肆的也没多少,也就是周小乔敢跟他这样。 一来他任浩杰从来不打女人。二来周小乔也确实对他没什么心思,而她又是个性格爽朗,为人仗义的女孩儿,一来二去,居然成为任浩杰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说什么呢,谁黯然伤神了,就她,迟早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你就等着吧!”任浩杰恶声道。 “行,你牛,全世界你最牛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她身上花的时间早就破纪录了吧?”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儿你去泡啊。” “哎,你还真别不信,我要是去泡,肯定比你成功。”周小乔毫不客气地接过话茬。 “切,得了吧。”任浩杰冷哼一声,“再说了,你也没那设备。” “嘿,我说你丫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损了。”周小乔用力推了他一把。 邱明躲在一旁暗笑。周小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收敛笑意。 周小乔拍了他一下:“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事儿,学校艺术节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任浩杰烂泥一般瘫在沙发里,“照旧呗。” 任浩杰说的照旧是指,两手一摊,做个甩手掌柜,然后看着周小乔耕牛一般累死累活地忙前忙后。 然而这一次,周小乔不干了,她把一摞厚厚的资料往任浩杰身上一甩:“想得美,风水轮流转。这次你别想跑。” “不是吧,这都是女人干的活儿。”任浩杰望着怀中花花绿绿的资料,苦着一张脸道。 “你要是不想干的话也行,那就去拉赞助吧。”周小乔狡黠地道。 “赞助?” “对啊,艺术节那么大一个活动,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学校给的经费有限,所以只能到校外拉赞助了。你们任家财大势大,掏几个钱应该没问题吧。” 任浩杰听她这么说,立刻躲得老远:“要我跟我哥来口要钱,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那你现在不是问他拿钱吗?”周小乔好奇地问。 “不是啊。每个月都是他主动给我的啊。”任浩杰理所当然地回。 “啊!” 周小乔不禁咒骂出声。 第四十七章、树敌 最后,任浩杰还是答应了周小乔找他哥哥拉赞助的事儿。因为当周小乔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资料摆在他面前,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 任浩杰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如果周小乔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求”他哥哥的时候,一定会好不犹豫地把她皮衣上铆钉挨个扎进他的肉里。 晚上。任浩铭躺在书房的躺椅上看书。任浩杰欲言又止地走了进来,但只站在门口,没有往前继续走。 任浩铭察觉到他,但依然不动声色地看书。 “哥,你现在有时间吗?”任浩杰试探地问。 “说。”任浩铭的视线仍在书上,言简意赅地道。 “你有兴趣赞助我们学校的艺术节吗?” “没兴趣。”任浩铭从始到终都没有往这边看。 任浩杰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瞬间松了一口气:“好嘞。” 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 皇家学院的校园艺术节是校内最盛大的节日。每年的九月底十月初举办,为期半个月,会根据学校的学科设置,举办一系列的比赛。 最后还有一个盛大的闭幕仪式,甚至会请来一些人气明星做表演嘉宾。但是最重要的是,在节后有一个丰厚的奖学金指标要宣布。 而这笔代号为L的奖学金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校园奖学金,数目之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但是在公布之前,没有知道到底是多少。据说这个奖学金由一位神秘的资助人赞助,只发给全校最优秀的学生。 而这仅有的一个名额,会让全校所有的人都争得头破血流,包括那些被称为天才和才子的宠儿们。 今天一大早,学校的公告栏上刚贴上关于艺术节的通告,就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唉,看来又是一张腥风血雨啊。”夏天望着前面人头攒动的公告栏,叹息地道。 “不就是个艺术节嘛,至于吗?”阮清恬有些不理解。 夏天不得不再次为她普及知识:“艺术节不过是个形式,令大家虎视眈眈的可是L奖学金,那才是大家趋之若鹜的关键所在啊。” “能有多少?”阮清恬问。 “这就是它吸引人的地方。不到它发放的时候,没有知道它的具体数目,但是每个得到它的人,最后都变得飞黄腾达了。因为凡是有资格拿到这笔奖学金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原本就是香饽饽,有的是人抢着要,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啊。” “太夸张了。” 阮清恬不认同地摇摇头,拉着夏天转身欲走。不料却被突然出现的薛唯拦住了去路。 阮清恬不解地望着面前这个高傲的女孩儿。 薛唯高傲地上下打量着阮清恬,说话的神态很是不屑一顾:“真不知道任浩杰看上你什么了?” 哦,敢情是来找茬的啊,阮清恬瞬间竖起所有的防备,甚至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 “同学,如果没什么事情,麻烦借过一下,我们赶着去上课。”阮清恬微笑着,尽量温和有礼地说。 薛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充满不屑。 阮清恬打算从她身边绕过去,夏小米却突然冲出来拦住她:“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人家话还没说完,你转头就走,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那好,有什么事儿,请说。”阮清恬耐着性子。 薛唯仍是上下打量着她,双手环胸,一副公主的姿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勾引浩杰。” 阮清恬不可思议地瞪着薛唯。什么?勾引他,有没有搞错! 薛唯继续说:“但是我想告诉你,在我和浩杰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两家就已经定亲了,所以他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染指我的东西,尤其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奉劝你,聪明的话,就躲得远远的,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阮清恬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深呼吸几下,尽量平静地说:“这位同学,不管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对任浩杰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你想怎么样,那是你的事,都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而且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像任浩杰那么奇葩的人,也只有你才会喜欢。” 在阮清恬说的时候,夏天一直拽着她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但是阮清恬不管不顾,仍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而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薛唯一个凌厉的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脸上。一时间,这一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说浩杰的坏话!” 薛唯生气地喊着,说着反手又一个巴掌想往阮清恬脸上甩去,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得逞,因为阮清恬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第一巴掌落在我脸上,算我轻敌,你真的认为你能再打我第二次吗?”阮清恬目光冰冷,全无方才看上去的那般柔弱。 阮清恬放开她的同时,重重往后推了一下,薛唯踉跄地退了几步,显得有些狼狈。 “你!” 夏天拽了拽阮清恬的衣角,怯懦地:“清恬,我们走吧。” 但是显然这已经不可能了。夏小米迅速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打了人,还想走,你们想也未免太好了吧。” “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啊。动不动就来恶人先告状这一套。”周小乔拿着还没贴完的告示走过来,凌厉地眼神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 “你说谁是狗?”夏小米指着周小乔道。 周小乔扯了扯嘴角,扬眉:“谁在乱叫,说的就是谁。” “周小乔!这不关你的事儿,轮不到你插手。”薛唯怒道。 “是吗?”周小乔扯扯嘴角,并不认同她的话,“可是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看着有同学被人欺负,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毕竟大家选我做副会长,也不是让我吃闲饭的。” “明明是她们欺负小唯!” 第四十八章、往事 “哟,真把自己当公主呢,说话还有代言人。”周小乔言罢,转而淡淡地扫了夏小米一眼:“我说主人还没开口说话呢,你一个跟班有什么好叫嚣的。” “你!”夏小米气急。 “周小乔,小米她是我的朋友,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薛唯为夏小米打抱不平。 “朋友?”周小乔嘲讽地哼了一声,“好,那麻烦你告诉你的这位朋友,我不是瞎子,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到底是谁欺负谁,大家有目共睹,不必这么急着落井下石,到最后,砸到脚的只是自己。” 薛唯的脸上讪讪的,但是仍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嘴上仍坐着垂死挣扎:“周小乔,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没理由帮着一个外人吧。” “打住!”周小乔连忙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跟你可算不上什么内人,你可别在这儿败坏我的名声。” “好,算你狠!”薛唯愤愤地道。 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也讨不得半分便宜,薛唯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拉着夏小米离去。 周小乔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用手圈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大喊:“另外,奉劝你一句,你没有因为任浩杰喜欢粉红色,就整天穿得和怀春的少女一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就像是一块粉红色的口香糖吗?” 薛唯停下脚步,但终归没有勇气回头。后背挺得直直的,一脸羞窘,更加快速地向前走去。 “你没事儿吧?”周小乔转向阮清恬,关切地问。 阮清恬摇摇头:“没事儿,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谢,像这样的人,早该有人出来收拾她了。”周小乔不以为意。 阮清恬勉强地笑了笑:“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周小乔说着拉住了她,她示意了一下阮清恬红肿起来的脸,“跟我去学生会的办公室吧,那里有冰箱,你的脸恐怕要稍微冰敷一下。” “没关系的,不用了。” 阮清恬原本想拒绝,但是周小乔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说:“没事儿的,你总不能这样就去上课吧。” 最后,到底还是跟着她来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学生会的办公室并不大,但是很宽敞,大概是因为很少有人来的原因吧。房间里只摆了一张书桌,一个组合衣柜,还有一组黑色的皮沙发,沙发旁边就是一个小电冰箱。 周小乔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冰袋给阮清恬,阮清恬接过冰袋,放在自己红肿的右脸,有种针刺般的疼,她不觉“嘶”了一声。 周小乔察看了一下阮清恬的伤势,不禁大声骂道:“这个薛唯从小就是这个德行,一点都没变。”看到阮清恬脸上有几道细细的划痕,又骂开了,“好好的,做什么美甲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当凶器使的嘛,真是的。” “我没事儿,你不要这么生气了。”阮清恬转而去宽慰周小乔。看得出,她是一个善良仗义的女孩儿。 刚才围在她们身边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人,但是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对于周小乔的仗义相助,说实话,她真的很感激。 “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浩杰那小子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周小乔望了她一会儿,笑着说道。 “啊?”阮清恬显得有些茫然。 周小乔坐到她身边,笑着解释:“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从小到大,很多在浩杰身边的女孩儿,大多是为了他的钱,就说很努力地想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能抓住任家这颗摇钱树,很少有人是真心喜欢他的。那些女孩儿,要么是卯足了劲儿死劲倒贴,要么就是心计很重,想方设法地接近浩杰。像你这样直来直去,还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我还真没有见过。况且,你有胆子对薛唯说那番话,跟她动手,就已经很让我刮目相看了。” “但是,我觉得薛唯是真心喜欢他的。”阮清恬说的是实话。虽然她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过她还是有女孩儿的直觉的,她看得出薛唯是动了真情的。 “她啊,”周小乔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她那不是喜欢,是有病!是公主病。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但凡是自己想要的,就非得拿到手。也就是浩杰对她爱答不理,要是浩杰和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的那些其他的追求者一样,死缠烂打的,她才不会把浩杰放在眼里呢。” 阮清恬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等她敷得差不多了,周小乔又问:“哎,我说,你真的对任浩杰没有兴趣?” 阮清恬把冰袋放到茶几上,一脸认真地说:“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就应该了解,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男性自尊,或者校园老大的占有欲什么的,反正不是真的喜欢,我也说不清楚。” 周小乔摇了摇头,笑笑:“就是因为作为他的朋友,我反倒觉得他这次似乎不是玩玩那么简单呢。” 阮清恬秀眉微蹙,不解地望着她。 周小乔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耐心地给她解释道:“浩杰这个人吧,我跟做了十几年朋友,表面上你看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特别招人讨厌。但是实际上,他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在他那张浑身带刺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非常柔软的心。” 阮清恬眨着一双大眼睛,表示不能理解。 周小乔继续解释:“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我妈生了一场重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任浩杰突然跑来了,怀里还抱着他的一个小猪存钱罐。他跟我说,这是他八年来全部的压岁钱,都给我了,用来给我妈治病。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小孩儿的压岁钱能有多少啊,结果一看,我去,全是英镑。但是我当时还小,不知道啊,哇得一声就哭,说他居然拿假钱来糊弄我,还说我妈妈没有这些钱再也好不了了。然后他也陪我哭,说自己也不知道,都是他爸妈给他的,还骂他爸妈都是骗子。最后还是我爸跟我说那是英镑,比钱还值钱。最后,我妈妈最终还是没能好起来。我记得那天下午,浩杰来到我们家,一句话都没有,然后就开始哭,甚至比我都要伤心。” 第四十九章、刺猬老大的柔软内心 阮清恬认真地听着。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任浩杰的故事这么感兴趣,而且还隐约有几分动容。 “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坏,甚至有些小可爱呢。”周小乔望着阮清恬一脸认真的表情,狡黠地问。 阮清恬目光闪躲着,回避着周小乔的提问:“哪有,那他也是很讨厌的,最起码对我做的事情都是挺讨厌的。” “我不都跟你说了嘛,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你知道小孩子都有个什么毛病嘛,就是越是喜欢的就越要欺负,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有被人拉过辫子么。我跟你说,凡是拉过你辫子的,肯定都是暗恋你的。”周小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阮清恬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有些为难地道:“呃……这个真没有,他们一般都会递情书。” 周小乔嘴角微微抽搐,感觉被人无声地扇了一个耳光。 “我啊!我非得杀了尤大志这个混蛋不可,太不是东西了!” 任浩杰一面叫嚣着,一面走进会议室,然后当他发现一起转过脸的不但有周小乔,还有阮清恬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慌了,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样子,他像是刚打完篮球的样子,身上穿着红色的球衣,怀中抱着一颗篮球,满头大汗得,连头发也被汗水浸透了。两只乌黑明亮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如果把人比喻成一台电脑,那么此刻的任浩杰绝对是处于死机状态的。 “你怎么了?”周小乔见任浩杰半天没反应,忍不住问。 周小乔的话像是触发了他身上的某些开关,愣了半天的任浩杰终于有反应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外面跑。 “嘿,我说这货到底抽什么风啊!” 周小乔一脸纳闷,说完也跟着追了出去。 任浩杰一直跑到走廊的另一边才停下来。他心里抓心挠肝的,不断地在原地转来转去,焦躁得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 “你干嘛呀?”周小乔追了过来。 “我还想问你干嘛?你把她叫到这儿来想干嘛啊!”任浩杰有些气急败坏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什么啊?”任浩杰没好气地问。 “算了。”周小乔摆摆手,“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也好。” 然后她又开始数落任浩杰:“不是,我说你不是喜欢人家嘛,看到人家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扭脸就走,你怎么回事儿啊?” “你丫故意的吧,你也不看看我什么形象,打屁的招呼啊。”任浩杰摊开手,一脸郁闷。 “怎么了?”周小乔审视着他,“身材高大,肌肉健硕,这不挺好的嘛。” “我他妈一身汗臭味儿。” “这叫男性荷尔蒙。” “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呀,这就是最原始的吸引力。” “你让人家怎么想我。” “能怎么想你啊,反正她本来也对你没什么好印象。” “去!故意跟我抬杠是吧!”任浩杰急了,瞪着眼睛朝周小乔吼。 “行了,行了,别耍性子了啊。”周小乔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沾了一手的汗,不觉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她又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当说过男性荷尔蒙啊,原始吸引力这样的话,随即讪讪地笑了笑,道,“有些女人确实喜欢。” “得得,你先回去,跟她说会儿话,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就过去。”任浩杰推着周小乔。 “那你可快点哦,人家可不一定等你哦。” “快去吧!” 周小乔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我帮你鉴定过了,这次的眼光很不错哟。” “滚!” 任浩杰嘴里呵斥着,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欢喜。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古铜色的光滑肌肤,沿着他年轻而紧实的身体流下。任浩杰挤了些洗发露在头上,一边揉搓着,一边竟哼起了儿时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 任浩杰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那种喜悦像是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大人们说你只有乖乖洗完澡,换好新衣服,就可以拿压岁钱,然后到屋子外面去放鞭炮了。 虽然他从来都没放过,他们总是全家人到香港、吉隆坡、或者是纽约、伦敦和巴黎,住在一间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然后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虚伪地笑着,逢迎着,每个人都装出一副很享受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心里的孤独和落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任浩杰看过很多绚丽灿烂的烟花表演,有一些真的是唯美梦幻到让人震惊,但是他从来没有亲手放过一次。就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才更加显得珍贵,光是想象,就已经足够令人欣喜。 拜这个庞大的家族所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种默默躲在角落中,欣羡着玻璃窗外面、热闹非凡的那个世界的孤独感受。他对那样的感觉深恶痛绝,但是他又无法摆脱。 所以当任浩杰换好衣服,欢欣鼓舞地回到会议室,却发现阮清恬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他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我都给你说让你先过来打招呼了。”周小乔不禁数落道。但是看到任浩杰失望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于是就坐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下次吧。” 任浩杰想笑,却笑不出来。这就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小的时候,每当他央求着妈妈,却外面放鞭炮的时候,她那优雅迷人的母亲总是会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下次吧。” 然后便拉着他,走到一个有一个陌生而虚情假意的面容前,让他叫他们叔叔或者阿姨。 于是,那截小小的红色鞭炮便一直紧紧地攥在他的手心里,直到他整个童年结束,对那明亮而清脆的声响再也没有任何兴趣了,它还一直留在那儿。 第五十章、立威 一条街道的暗处,四周没人没车经过。在小巷的尽头,四个黑衣男子,正在殴打一个男人。那个染着金色的头发,瘦骨嶙峋的小混混被打得半躺在地上,腰都直不起来。 “好啦!”任浩铭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四个黑衣男子应声停手。 那个被打的金发男人挣扎着站起身,冲任浩铭恶语相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邵爷的人!邵辉邵爷的人!连我也敢动!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 任浩铭顿时冷下脸来:“老鼠嘲笑猫的时候,身边最起码还有个洞!可你呢,连洞都没预备,竟还敢大言不惭。” 任浩铭说完,挥挥手。四个男子得到命令,继续教训着那男子。那人口中依然骂骂咧咧的,但是任浩铭已经目光冰冷地走到一边。 这时,任浩铭的手机忽然响了。四个男子赶紧停止打人,挨打男子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两个矿泉水瓶子堵住了嘴。四个男子给他灌水。 “待会到我办公室谈吧。” 任浩铭挂断电话,冷着脸望着那人:“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我的地方售卖这种东西,一定让你全部吃下去!” 然后,他就把手中那些五颜六色的药丸用力扔到那人身上。男人抬起头连,满是鲜血的脸上,一双眼睛仇恨地瞪着任浩铭。 GUF的偌大会议室中。 任浩铭坐在长桌的主位上,快速翻着手中的一摞照片,脸上表情凝重。他将手中的照片扔到桌上:“不行。” 林峰坐在他侧面的位置上,干净的白衬衫,修长的双腿叠放在会议桌上,脚上是一双限量版经典款男鞋。修长的十指交握,放在胸前,嘴角微微上翘:“这可是全国乃至全亚洲炙手可热的人气明星,这你都不满意,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代言人了。” 任浩铭目光深沉:“如果我想要的是裸露,找女演员岂不是更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倒也是,不过显然你并不是这么打算的。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代言人。” “总之不是你给我的这些。” “OK。我再找找。” 林峰摊开手,一幅你是老板你做主的神态。但是实际上,没有人可以在任浩铭面前如此傲慢,像把腿翘到桌面上这种事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做了,除了林峰。 “而且我觉得我们要把眼界放宽一些,不要只是把焦点放在时下的明星身上。”任浩铭提议。 “你的意思是,找新人?” 任浩铭望着他,默认了他的设想。 “可是,只怕知名度不够吧。”林峰有些担心。 “我们是做游戏,最重要的是游戏的质量。不是找几个漂亮的女星来做代言,就有人玩你的游戏。” “不过也是。”林峰认同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着手去准备这件事情了。不过虽然是新人,但是质量也不能太差吧,不然我怕设计部的人没有灵感。” “那是自然。” “毕竟,设计部的都是标准的宅男,能让他们兴奋起来的只有一种东西。”林峰坏笑地望着任浩铭,两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个半圆形。 任浩铭往后靠在椅背中,一脸漠然,虽然眼神中带着对林峰恶作剧的无奈,但是他还是许诺:“如果这次的项目完成得够精彩,我可以让他们美梦成真。” “真的吗?是空空?还是拉拉?”林峰笑着问。 “原来只要二选一就可以了啊。”任浩铭佯装后知后觉地道。 林峰惊诧着张着嘴。看来太容易满足,果然是没有好下场的啊,如果设计部的那群禽兽知道他无意中削减了他们的福利,会不会杀了他? 呵呵,算了,不要告诉他们就好了。 想到这儿,林峰再次无害地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说哦。” “不过话说回来,我想要代言人,一定不是浓妆艳抹的类型,我想要的是她不需要任何修饰也能惊艳到所有的人。而且她的眼睛里一定要东西,不能空洞,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游戏中女主角那种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又冰雪聪明的感觉。” “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不过我想问的是,你确定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女孩儿吗?”林峰怀疑地问。 没由来的,任浩铭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面画。落英缤纷,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孩儿款款向他走来,一阵风吹过,卷起她的发丝,她伸出手,将飞扬的发轻轻别到耳后。 那天,其实他并没有看太清楚那个女孩儿的长相,但是那种轻灵飘逸的感觉却一直留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 “早知道,应该让Ale来选,他阅女无数,一定能选到最合适的。” “错!”林峰不同意他的观点,“应该让蓝晨来选。”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蓝晨对女人没有兴趣,如果连蓝晨都惊艳的女人,想必十有**就是任浩铭想要的代言人了。 林峰的这一招,果然够狠。 “既然是要选新人,不如把目光放到皇家艺术学院吧。毕竟作为A市最好的艺术院学,必然是美女如云,而她们身上的艺术气质,又是宅男的最爱。正好,因为林家提供的L奖学金,我最近可能要经常去皇家,正好可以帮你参谋参谋,你觉得的呢?”林峰正色道。玩笑开够了,总要提点建设性的意见。 “我觉得不错。”任浩铭认同地点头。更重要的是他想到她也是在皇家艺术学院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她哭着离开后,他还没有再见过她呢。 不过很快,他又开始暗暗嘲笑自己,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的。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管他怎么否认,那抹白色的身影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清晨,阮清恬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阮清恬神色匆匆,一路小跑到校门口,转了两次公交车,然后开到一条僻静的街上,走到一条窄小的巷子里。 第五十一章、校花的秘密 巷子尽头,有一个穿着黑风的男人站在那里,低着头抽烟,看到阮清恬走过来,忙把烟蒂扔到地上,使劲儿踩了两脚。 阮清恬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挥了挥还未散去的烟雾,开门见山:“东西呢?” 男人狞笑着,上下打量着阮清恬,不慌不忙地从大衣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递给她。男人看上去一脸疲惫,胡子拉碴的,大衣领子一半竖着,一半耷拉着。 阮清恬拆开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一叠资料,飞快地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抬起脸来,不满地道:“这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男人又点了一根烟,故意冲着阮清恬吐了一口烟雾,阮清恬厌恶地挥挥手,赶走脸跟前的烟。 “你给的钱那么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儿了,你现在才来调查,能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男人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 “只要你能帮我查到我想要的东西,钱不是问题。” “哟,说的这么轻巧。”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眼神猥琐地打量着阮清恬,说着伸手想要去摸她的下巴,“你去哪儿弄钱,卖身呐。” 阮清恬眼疾手快地躲开,警告道:“你最好放尊重点,我可是你的顾客。” “顾客又怎样?”男人无赖地笑着,“付不起钱,老子照样不放在眼里。不过像你这样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肉偿。” 阮清恬翻了白眼,转身就走。男人一把拉住他:“哎哎哎,没意思啊,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啊。” 而在巷子口,一架最新款的佳能相机正对准里面拉扯的一对男女,纤细的食指飞快地看着快门,取景器中是阮清恬一脸怒容的表情,和男人讨好的脸,她的手里正抓着刚才那个牛皮纸袋。 “要不是看在你一心想要打听母亲的下落,看着也挺真诚的,我才不会接你这活儿呢,你去别家看看,有几个私家侦探像我这样的。” “可你每次给我的都是这些没用的信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阮清恬举着手中的一叠资料,说得有些着急了。 她手中握着的一摞资料中,最上面的是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一双眼睛像极正在说话的女孩儿,明亮而有神。 “你先别急嘛,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你妈妈的线索了。”男人凑近阮清恬,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吗?” “没错。”男人神采飞扬的,“我通过打点,终于打听到你爸爸失踪前和黑道的人有些关系。可能和你妈妈的失踪有关系。” “黑道?”阮清恬瞪大眼睛。 “没错,不过那人的口风很紧,不过总归是有办法的。”男人比了个钱的手势。 “我爸爸怎么会和黑道扯上关系的?”阮清恬仍然不能相信。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总之我这个线人还是很可靠的。他说了,只要你给付钱,他马上就把阮斌的事情告诉你。” “多少钱?”阮清恬问。 男人伸出三个手指。 “三千?”阮清恬觉得自己猜得挺准的。 男人要疯了:“三千?你没事儿吧,想什么呢!” “那三万?”这回总该猜对了吧。 男人惊讶地张着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她也真敢猜。算了,他也不卖关子了,还是直接说出答案吧,免得精神再受摧残。 “三十万,是三十万!” “什么!”这回吃惊的轮到阮清恬了,“三十万?疯了吧!” 如果她要是能付得起这个钱,还需要找他这种不入流的私家侦探吗,早就去找正规的侦探社了! “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这都是我协商了好久才敲定的价格,不然更多。” “可,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想错过这个线索,她已经找了好多年了,这是最靠近真相的一次了,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可是她要去哪儿筹这么多钱啊。 “反正呢,话,我是给你撂到这儿了,接还是不接,你自己看着办。”男人抽着烟,斜着眼睛审视着阮清恬。 阮清恬垂着眼,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筹到钱的。” “好,我等你消息。”男人笑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目光依然打量着阮清恬。 巷口的人将相机收了回来,翻阅着里面的照片,得意地笑着。 “宝贝儿,你干嘛呢。”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冲过来,揽住夏小米。 夏小米望着手中的相机,笑着说:“意外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有意思?” 男人看起来有些醉了,头抵着她的脖子,蹭着她白皙的肌肤:“我给你拍的那些照片才有意思呢。” 他胡乱地吻着夏小米的下巴:“宝贝儿,我给你拍的那些照片美吗?” “美,当然美,我将来要是真红了,还得多感谢你呢。”夏小米笑着。 “呵呵,你现在就可以感谢我。”男人呼吸急促地把她抵到墙上,胡乱地吻着。 夏小米娇笑连连:“别,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哪样?是这样?还是这样?你不是很喜欢的嘛。”男人在她的身上剧烈地喘息着。 “是啊,我喜欢,我都喜欢,什么都喜欢。”夏小米微仰着头,享受着闭上眼睛,呓语着。 男人用力地吻着,夏小米一边吻着,一边举起手中的相机,查看着里面的照片,照片中,阮清恬和那个男人靠的很近,他微微侧着头,感觉就要亲上她的脸了。 她得意地笑着,更用力地咬着男人的唇。 也不知道那个私家侦探的消息准不准确。不过,谁让她手上并没有那么多钱,请不起专业的私家侦探,只好找这种不入流的,虽然说效率低了些吧,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进展的。 第五十二章、新工作 之后,阮清恬找的那个私家侦探又催了她几次,还扬言说如果阮清恬再拿不出钱来,就要把消息卖给其他人了。阮清恬不禁冷笑,除了她这个一心寻母的无知少女,他还能把消息卖给谁。 但是话虽然这样说,阮清恬心里也明白,如果真拿不出那笔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关于母亲的消息的。 阮清恬趁着上次回去看奶奶,把家里现有的钱都整理了一下,她留下一部分作为奶奶和她的生活费,还有一部分是她从来没有动过的,是她准备出来应急的。奶奶年纪大了,难免有个病痛,到时候如果没有钱,可是很棘手。 就这样,她现在手里能拿得出来的钱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块,她去哪儿找剩下的钱啊。现在看来,唯一的出路也就是利用课余时间打工了。 于是她私下里找了一趟曾主任,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她。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曾主任的回复,说是有一个姓薛的富商,想要找个老师教自己六岁的女儿跳舞,出价很高。 阮清恬欣然同意了。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曾老师这边没有消息,那她就只能去夜店跳舞了。 但是夜店那种地方毕竟是鱼龙混杂,阮清恬心里还是有一定阴影的。现在,能找到一个收入不低,又相对安全的工作,阮清恬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在阮清恬去之前,曾主任还是好心地叮嘱了阮清恬一番。说是这个雇主好像挺难搞的,之前找了好多老师,他都不满意,没教几次就把人辞退了。 星期六的早上,阮清恬吃过早饭,便按照曾老师给的地址,来到了雇主家。阮清恬插着腰,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的欧式别墅,心里愤愤地想,这么大的别墅区连个公交站牌都没有,害她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 阮清恬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你是?” 阮清恬笑了笑:“阿姨,您好,我叫阮清恬,是来教您女儿跳舞的。”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你先进来吧。” 阮清恬瞟了一眼女人身上的围裙,也是,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的人,哪会自己亲自开门呢。 女人侧身将阮清恬让进屋,阮清恬环顾着一圈,果然是有钱人啊,光一个客厅就有她们家两个那么大,整个客厅的设计师比较常见的欧式挑空设计,但是其中的家具看起来都很名贵的样子。 阮清恬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拘谨。刚才的那个阿姨给她倒了一杯说,笑着告诉她:“老板还没有回来,不过他倒是提起过今天会有一个新的老师过来。您先坐着,我上去叫小姐下来。” “好的。”阮清恬礼貌地笑笑。 不一会儿,她听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很慢。很快,一个穿着白色泡泡裙,头上戴着一个蕾丝发带的女孩儿就朝她跑来过来。 小女孩儿手中抱着一个芭比娃娃,两只眼睛圆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是新来的老师吗?”小女孩儿问。 “我是啊。”阮清恬笑着回答。这个小女孩儿好可爱啊。 “我叫圆圆。”小女孩儿像模像样地伸出手。 阮清恬笑着拉了拉她的小手,望着她肉呼呼的小圆脸。这个名字还真是起的贴切啊。 “老师,你会跳舞吗?”小女孩儿歪着头问。 “当然啊。”阮清恬摸了摸她的小鼻子,“不然我怎么能当你的老师吗?” “那你会当很久吗?”小女孩儿又问。 “这个嘛……”阮清恬有些为难,她该怎么跟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儿解释,这个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呢。 “老师你长得好漂亮,比我姐姐还要漂亮,你一直一直一直做我的老师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学跳舞。”小女孩儿拉着阮清恬的一根手指头,央求着。 阮清恬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小女孩儿高兴地叫起来,拉着阮清恬的手,“我带你去练习室。” 小女孩儿一直拉着阮清恬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小女孩儿垫着脚,够了几次都没有够到门把手,她抬起脸,望着阮清恬:“老师,我够不着,你帮我开门。” 阮清恬伸手转动门锁,打开门,引入眼帘的是一间标准的舞蹈练功房。她不禁有些吃惊,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来说,只因为想学舞蹈,她的父母为她准备好这样一间舞蹈教室。她的父母对她的宠爱可见一斑。 而这样的认知让阮清恬不觉得心头一滞。她想到小时候自己学跳舞的时候,只能到院子外面,看着玻璃里的反光,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别说一间舞蹈教室了,就是连一双像样的舞鞋都没有。 小女孩儿打开门边的一个木制衣柜,里面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练功服。小女孩儿兴奋地在里面挑挑拣拣:“老师,你说我穿哪一件好呢。” 阮清恬笑着蹲下身来,望着里面一件件精致的衣服,不禁想,她可真幸福啊。 阮清恬的家教事业还算顺利,因为她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很难搞的雇主。而那个小女孩儿又生得聪明,底子也好,她简单教了几个动作,都很快就学会了。 哈哈,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阮清恬从别墅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阮清恬看了看表,不觉加快脚步。糟糕,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得快点走了,不然可能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正在阮清恬健步如飞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他身边。 后座的车窗缓慢地摇下来,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望着阮清恬,试探地问:“阮小姐?” “您是?” 男人听到她没有否认,笑道:“曾主任介绍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美女,看来我没有猜错。” 第五十三章、被骚扰 阮清恬依然是一脸茫然。 男人这才自我介绍道:“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圆圆的爸爸,我叫薛茂祥。” 原来这就是那个难搞的雇主啊,阮清恬连忙笑着问好:“您好,薛先生。” “你去哪儿?我送你。”薛茂祥笑着道。 “不用了,前面不远就是公车站了。”阮清恬连忙笑着拒绝。 “哎,阮小姐辛苦了一天,怎么能让你走着过去呢,没关系的,上车吧。”薛茂祥说着,把后座的车门打开。 阮清恬推脱不过,只好上了车。阮清恬刚上车没多久,就感觉薛茂祥一直在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但是她也不敢求证,只好尴尬地坐着,并尽量往车门的那边靠。 “阮小姐长的真漂亮。” 阮清恬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适地道:“谢谢。” 薛茂祥依然望着她:“不如阮小姐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直接送你回去吧,不然阮小姐还得坐公车,多麻烦。” “不用了,我现在住学校。” “学生啊。”薛茂祥两只眼睛微微眯着,“那阮小姐还要兼职,一定很辛苦。” “还好。” 她现在不得不怀疑曾主任的话,看样子,这个雇主根本不是“难搞”,而是太容易“搞”吧。她多怕他接下来的话就是“不如你跟着我啊,保证你吃香得喝辣的。” 还好很快到了公交站,但是司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阮清恬只好冲着司机说了一句:“麻烦您靠边停一下车。” 司机从后视镜中观察着薛茂祥的神情,不敢轻举妄动。薛茂祥想了一下,还是给了司机一个眼色,示意他把车子停下。 阮清恬慌忙下了车,又怕自己不经意间的得罪了老板,又弯下身子,冲着车里的人笑了笑:“薛老板,谢谢您送我过来。”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本就是绝美的人,再加上着梦幻的灯光,薛茂祥一时看得痴了,也忘记了要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阮清恬远处的背影。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不,阮清恬刚进校门,便碰到了任浩杰。他远远地朝着她走过来,只是他身边的夏小米让她很是意外。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呢? 就在阮清恬诧异的时候,任浩杰也看到了她,径直往她这边走。任浩杰本来想加快步伐,但是他身边的夏小米似乎崴到脚的样子,一瘸一拐的,使得任浩杰不得不停下搀扶她,但是他脸上却是很明显不耐烦的样子。 “喂!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任浩杰皱着眉,质问。 “关你什么事儿。”阮清恬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任浩杰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有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你一个女孩儿,这么晚还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阮清恬瞥了一眼故意往任浩杰身上靠的夏小米。 任浩杰厌恶地看了夏小米一眼,动了动胳膊,想摆脱她的纠缠,但是夏小米呻吟一声“哎呀,我的脚。”使得任浩杰不得不再次伸手扶住她。 阮清恬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向前走去。任浩杰一把抓住她:“喂!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阮清恬一把甩开他:“我的事是不用你管!” “喂!你!” 任浩杰一手扶着夏小米,一手指着阮清恬的背景大叫。 夏小米思量片刻,主动放开任浩杰的手:“浩杰,你想追就去追吧,不用管我。我们这样,哪个女孩儿都会误会的。你追上去和她解释清楚吧,我没关系的。” 夏小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眸光低垂,声音微弱,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怎么办都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任浩杰虽然很想追上去,望着阮清恬离去的背影犹疑着,而夏小米也转身往校门口走去。任浩杰来回看了几次,懊恼地低咒了几句,转身小跑了几步,上去扶着夏小米。 “浩杰……”夏小米眼中带泪,很感动的样子。 任浩杰却是一脸的不耐烦:“算啦算啦,既然你是因为我才崴得脚,我也不能就这样让你回去,这几个该死的家伙,要用的时候一个人都找不到。” 夏小米望着任浩杰帅气的侧脸,微笑起来。而当她低下头的时候,脸上原本恬静而美好的微笑就带了几分残忍的味道,而微微眯着眼睛也多了几分算计。 毫无意外得,第二天,任浩杰在阮清恬的宿舍门口拦住了她。 “那个,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你管的着吗?” 任浩杰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昨天的事儿你别误会啊。” 任浩杰说得吞吞吐吐的。看得出来这不像是他经常做的事情。 “误会什么呀?”阮清恬眨着一双大眼睛。 “行了,别闹了。”任浩杰大手一挥,“吃醋就说吃醋,别老口是心非的,我这不是都给你解释了嘛。”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这人也太自恋了吧,谁吃错了啊! “我知道你们女的都在意这种事儿,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是昨天她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结果她就摔下楼梯崴了脚,而尤大志他们又都没在,所以我才去送送她,真的没什么。” “行,打住啊!”阮清恬伸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我也跟你说清楚,不管你和她有还是没有什么,我都不介意,也管不着。” 阮清恬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任浩杰一把拽住了她:“不是,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我阮清恬和你任浩杰一点关系都没有!”阮清恬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任浩杰一直看着她,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阮清恬,我告诉你,我任浩杰看得起你才追你,别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真以为我缺女人啊!” “那就当我自不量力好了!” 阮清恬说完便转身离去。 任浩杰不甘心地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阮清恬,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变成我任浩杰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冤家路窄 后来阮清恬又去了薛家几次,好在都没有碰到薛茂祥。但是阮清恬心中隐隐明白,危机似乎并没有解除。 这天,阮清恬刚到薛家,便看到一身便装的薛茂祥坐在客厅喝茶,一见阮清恬便笑着招呼:“阮小姐,来了,过来喝杯茶吧。” 阮清恬心里虽然仍有些不安,但是毕竟阮老师要比阮小姐好听多了。阮清恬站在沙发边上,就是不肯落座:“圆圆呢?楼上呢吧,我先去看看她。” “阮老师,不要这么紧张嘛,圆圆今天和她妈妈一起去游乐场玩了。”薛茂祥笑着说。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小阮,你不要这么拘谨嘛。我听圆圆说,她很喜欢你的。你对我们家圆圆这么好,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呢。” 我,一会儿功夫换了三种称呼,这是要闹哪样! “不必了,我学校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阮清恬急忙告辞。 “哎,清恬,你不要这么见外嘛。”薛茂祥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她。 阮清恬急忙撇开他的手:“不是的,薛先生,我是真的有事儿。” “有事儿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来坐嘛。”薛茂祥硬是把阮清恬按到了沙发上。 薛茂祥倒是没有顺势坐到阮清恬旁边,而是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这让阮清恬多少放松了些。 “清恬啊,你也不必紧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肯定是觉得我想占你便宜吧。”薛茂祥给阮清恬倒了一杯茶。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阮清恬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早将他暗骂了千百遍了。 你以为我傻啊,你想做什么,从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里就都可以看出来了。 “没关系,你会这么想也没有错。毕竟现在的社会很复杂,明里暗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你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 “没有,我觉得你就是个特别正直的人。”阮清恬笑着恭维。 “呵呵,是嘛。”薛茂祥脸上讪讪的,“其实你是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自己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想当年,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 就这样阮清恬被迫听他讲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发家史,听得她都快睡着了,薛茂祥却是越讲越起劲,一直从他出生的小山村,讲到了他在美国新开的度假酒店,从他年轻时打工的工地,讲到了最近刚买的一块地皮。 “薛先生,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可能赶不上公车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来,阮清恬赶紧起身告辞。 “这么快?清恬你不要着急嘛,没必要去赶公车的,我可以叫司机送你回去的嘛,再不然你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嘛。” 薛茂祥说着也起身走到阮清恬身边,拉住她的手:“清恬,我觉得和你挺投缘的,真的想和你再多聊一会儿。” “薛先生,你不要这样。”阮清恬想拉开他的手,但是他却握得很紧,而且有意无意地将阮清恬往怀里拉。 所以当薛唯进门之后看到得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那刚与第二任妻子办完离婚手续的爸爸,正色迷迷地望着一身白衣的女孩儿,而那个女孩儿也正看起来欲拒还迎地与他拉扯着。 薛唯重重地关上了门,两人皆是一惊。 “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当薛唯看清那张转过来的脸的时候,她也惊住了,“阮清恬,怎么会是你?” 阮清恬连忙挣脱薛茂祥的手,远远地站到一边。 薛茂祥有些尴尬:“你们认识?” “薛茂祥!”薛唯气得跺了一下脚,“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和我妈离婚,和园园的妈妈离婚啊,你到底还想要养多少个前妻和女儿啊!你自己在外面乱搞也就算啦,居然还冲我同学下手,你让我在学校怎么做人啊。” “你们是同学?”薛茂祥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点。 “还有你!”薛唯又把矛头对准了阮清恬,“在任浩杰面前表现得那么贞洁,却一天到晚在外面勾搭老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薛茂祥有些不乐意了:“小唯,你这话说的……” “你给我闭嘴!” 薛唯冲着薛茂祥吼了一声,又对着阮清恬道:“亏得任浩杰那么护着你,你却这么对他,说你不要脸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阮清恬厉声道。 “你说什么都没有做过就什么都没有做过啊,我告诉你想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薛唯在一天,你都不可能再进我们家的门!” “小唯,你别生气了。”薛茂祥忙去拉女儿。 薛唯一把甩开他:“都是你,从小到大,你那些破事儿就没有断过,如果不是你在外面胡搞,妈妈也不会和你离婚,现在还搞得我同学身上来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好啦好啦,我错了,你就不能等人家走了再说嘛。”薛茂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阮清恬。 “你现在也知道丢人啦,那恭喜你终于能明白我一直以来的心情了!” “你们家的家务事还是自己处理吧,我先走了。” 薛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是真用了力,阮清恬感觉她的指甲都快嵌进自己的肉里了。 “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阮清恬猛得甩开她的手,薛唯锋利的指甲瞬间在她的胳膊上划下数道血痕。 “说你和浩杰到底要怎么样!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劝你还是自己找他说清楚,否则别怪我让整个皇家艺术学院都知道你的丑事!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阮清恬冷冷地望着她:“你想说什么随便你。不过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你自己心知肚明,清者自清,我没什么要向别人交代的,尤其是任浩杰。” 薛唯望着阮清恬离去的背影,气得跳脚,只能把一肚子怨气都撒到父亲身上:“都怪你!都怪你!”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薛茂祥那女儿抱在怀里安抚着。 第五十五章、心的空洞 夜色如水,如同一块巨大的藏青色北京,寂静地挂在天上。 一个**的女人从床上坐起身,黑色的真丝睡袍垂在腰际,雪背光洁而曲线优美,尤其是一对蝴蝶骨,格外的漂亮。 巧克力色的长卷发放在一边,她动作缓慢而优美地将垂在腰际的浴袍往上拉,然后轻轻一甩头,及腰的长发便如海藻般铺满整个背部。 她施施然转身,对着床上那个抽着事后烟的男人,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魅惑。 这个女人叫安娜,是个中俄混血,是任浩铭在澳洲谈生意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是合作方那个身材高大,一脸精明的犹太人的情妇。 三天之后,生意谈完,她便躺到了任浩铭的床上。 她是作为那人的翻译被介绍给任浩铭的,在整个谈判期间,她都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任浩铭,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在那样的注视下不心猿意马,即使是柳下惠也未必做得到,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天谈完之后,所有的人互相握手道别。而她却是轻轻地拥抱了任浩铭,在别人看来,那只是一个礼貌而优雅的礼节性的拥抱,但是只要任浩铭知道,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幽幽吐出的两个字“等我”究竟有多勾魂。 回到酒店之后,任浩铭叫了一瓶82年的拉菲。没过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任浩铭走过去开门,安娜像个做坏事的小孩儿一样,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但是她那双棕色的眼睛里分明带着兴奋的光芒。 任浩铭侧身让她进来。她就站在门口,靠着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贝齿轻咬着下唇,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和风情。 他伸出手去,轻触她光洁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安娜像是找到某种庇佑一样,贪婪地蹭着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干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但是确实出奇得冰冷。 安娜睁开眼睛看他,他还是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面目表情,目光凌厉而阴鸷,像是某种危险的野兽。 她忽然就很好奇,这个男人在激情四射之中,是否也能做到像现在这般冷静,所以她冲动地吻了他,直到他也被蛊惑,钢铁般的双臂紧紧地圈住她纤薄的身子,狂乱地回吻着她,大手一挥,她的身上的衣物便被扯去大半。 她激动着,颤栗着看着眼前这个英俊非凡的男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在此时此刻,他是她的,她如此清楚地拥有他,用这世上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让他成为她的。 在此后的三天里,安娜从没有离开过任浩铭的床,甚至连许多双方文件的签署都是在任浩铭的床上完成。那个精明绝顶的犹太男人,自以为占了任浩铭的便宜,殊不知自己早已是绿云罩顶。 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昨天,他接到安娜的电话,说她回国了,马上就走,但是她想见任浩铭一面。这并不是任浩铭的风格,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安娜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任浩铭同意见她的唯一原因只会是他还贪恋着她的身体,她也明白自己绝不仅仅是把任浩铭当成一个床伴而已。 但是她更加清楚,像任浩铭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便是万劫不复,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安娜穿好衣服,趴在床上,一双修长的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她纤细的指尖在任浩铭宽阔的胸膛上画着圈。安娜环顾一圈,然后扬着脸问:“这好像不是主卧吧。” 任浩铭望着她,勾了一下嘴角:“有差别吗?”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笑,即使偶尔有类似微笑的表情,也是稍纵即逝,未及眼睛。那是深潭一样的眸子永远幽暗,沉寂,冰冷。 “我听人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空间是为某个特殊的人准备的。别人都触碰不得,你是不是也这样。” 任浩铭想了想,说,“我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不习惯有人出现在我的卧室。” 安娜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任浩铭侧过身子,从床头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转身递给安娜。 “这是什么?”安娜问。 “打开看看。” 安娜依言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条蓝钻项链。小小的坠子切成泪滴状,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喜欢吗?”任浩铭问。 安娜笑了一下,唇边似有苦涩:“这就是你的办事风格?” “什么意思?”任浩铭紧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竟有些紧张。 安娜扬了扬手中的盒子:“是不是你睡过的女人,都会受到类似这样的礼物。你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处理你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吗?用物质来弥补你只是享用她们身体的歉疚。” “我从来不会觉得歉疚。”任浩铭冷冷地道。 “也是。”安娜自嘲,“恐怕有很多女人巴不得想成为你任浩铭的女人吧。” 任浩铭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娜望着他,眸中亮闪闪的,她把那个精致的盒子慢慢放到床头:“我不需要这个。”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又回过身,望着那个冷厉的男人:“下一次,我能到你的卧室去吗?” 任浩铭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聪明如安娜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笑了一下,默默转身。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讨厌你,那么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吃饭是错的,你走路是错,你微笑是错的,你哭泣也是错的,甚至连你的心跳呼吸都是错的。 阮清恬对于薛唯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如果说任浩杰对她的追求是扎在薛唯心里的一根刺,那么那天阮清恬和薛茂祥的小插曲,无疑是把这根刺推到了心脏最敏感的一根神经,让她日夜不得安稳。 第五十六章、最毒妇人心 那天之后,阮清恬再也没有去过薛家。虽然薛茂祥派人将她那几天的工资送了过来,但是阮清恬并没有要。曾主任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为什么不在薛家做了,说是薛茂祥对她印象挺好的。 阮清恬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曾经在薛家看到过曾主任和薛茂祥的合照,想来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阮清恬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再生间隙。 倒是薛唯的反应,让阮清恬很是意外。回来之后,她一直等着薛唯找自己麻烦,可是几天过去了,薛唯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似乎不太像是她的风格啊。 就再阮清恬刚想着看来自己是误会薛唯了,从这件事上来看,似乎也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呢。然后,她伸手推开了舞蹈教室的门。 就在她推门的瞬间,一大桶水当头浇下,在哗哗的流水声中,阮清恬刹那间变成了落汤鸡。而且从鼻尖闻到的味道来判断,这并不是干净的水。最后,大红色的桶还扣在了她的头上。 阮清恬把头上的桶拿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她抹了一把嘴,一抬头,便看到镜子中自己的狼狈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了。 突然就觉得很委屈,鼻子也酸得厉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即使眼睛已经涩得发胀,但是她依然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哭,如果她哭的话,那她就输了。 身上穿着试衣服,连走路都特别困难。阮清恬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刚开柜子,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她没有多想,便拿了起来。结果盒子底部突然裂开,几百条蚯蚓掉了出来,顺着柜子口倾泻而下,掉到她的衣服上,脚上,地上,蠕动着,爬行着。而盒子下面她的练功服和特地留在这儿的衣服已经被剪成一条一条的破布。 她的眼睛越发胀得厉害,但是她感觉到的却已经不再是委屈,而是愤怒,想说杀人的愤怒。 “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是薛唯的声音。 阮清恬怒气冲冲地转头,果然看到薛唯双手环胸,一脸傲慢地站在身后,并且还特地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想来是害怕自己脚下的蚯蚓。 而和她在一起的除了夏小米,还有三个阮清恬不认识的女生,想来是给她助阵的。 “喜欢,非常喜欢。”阮清恬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缓慢地向她们几个靠近。但是她们几个反倒不断地往后退。阮清恬嘲讽地勾唇:“害怕啊,不就是几只蚯蚓嘛。” 说着,还用力踩着一只。 “你,你别过来,真是变态!真不知道浩杰到底喜欢你什么?”其中一个女孩抱怨道。 薛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任浩杰,任浩杰。”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就是喜欢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呢,像只哈巴狗一样跟着任浩杰,他就会喜欢你吗?别傻了。”往伤口上撒盐的事情谁都会做,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做得更好,更绝。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吗?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见男人就上,连年过四十的老男人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很快,薛唯便急了。 “就是说啊。”阮清恬轻蔑地勾唇,“就算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任浩杰喜欢的还是我。” 阮清恬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面抖着衣服上的蚯蚓。因为衣服是湿透的状态,裙角有几只蚯蚓,抖了几次都都不下去,她索性蹲下身,用力一扯,把整块布料都扯了下来,甩在了地上。 “小唯,不用跟她废话了!像这样的女人,应该直接动手,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一个女孩儿说着便走过来,想打阮清恬,阮清恬一把将她拦下:“你以为你是谁,真的能动手打我吗?” “我打的就是你!”女孩儿说着,伸手扯住阮清恬的头发,用力拉。 阮清恬吃痛地皱眉,但那女孩儿也没有占便宜,被阮清恬一脚踢到了一边,正好摔在那块沾满蚯蚓的破布上,顿时被吓的啊啊大叫。 薛唯给另外两个女生使了眼色,两个女生一齐冲上来,一个抓着阮清恬的胳膊,另一个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来:“贱货!” 阮清恬眼睛红红的,脸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一只脚用力踩了刚才打她巴掌的那个女孩儿一脚。 在女孩儿吃痛地弯下腰的时候,猛地推开另外一个,随即转向前面的薛唯,将她扑倒在地,坐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地赏了她两个耳光:“这是还给你的!” “啊!” 薛唯一面失控地大叫,一面四脚朝天地挣扎着想摆脱她。其他的女生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拉开阮清恬,她在被拉开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往薛唯肚子上踹了一脚。 薛唯疼得大叫,其他人将阮清恬拽到墙角,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打人。 “你好大的胆子!”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个贱货。” 双拳难敌四手,任阮清恬的防御得再好,也难免吃亏。而此时被夏小米扶起来的薛唯盛怒难消,指着阮清恬,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尖锐:“打!给我狠狠地打!” 夏小米见打得差不多了,一只手扶着薛唯,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慌不忙地按下了发送键。 上面是一则简短的短消息:阮清恬在第一教学楼三层,正被人欺负。 而这条消息的收件人一栏则只写了一个“杰”字。 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量,阮清恬用力推开围着她的人们,奋力朝前跑去。薛唯气急败坏地望着阮清恬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声命令:“给我追!” 阮清恬刚从教学楼里跑出来,任浩杰焦急的身影却出现在教学楼拐角处的一条小径上,他飞快地跑进教学楼,一步三个台阶地赶到事发地点。 第五十七章、表白 空荡荡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是不断地回荡着他奔跑着的脚步声。夏小米躲在尽头处的角落里,听到任浩杰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过脸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满脸泪痕。 “浩杰,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可是……”夏小米梨花带雨地哭诉着。 任浩杰环视一圈,看到更衣柜里被剪破的衣服,还有地上一条条蠕动着的,令人作呕的小虫子,感觉两边的太阳穴正突突狂跳,他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想象阮清恬一个女孩子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他一把拎着夏小米的衣领,冷声问:“她呢?” “我,我不知道。”夏小米眨着眼睛回道。她刚才不知所措的慌乱是装给任浩杰看得,但是此时此刻,当她如此近距离地注视着任浩杰发红的眼睛,是真的感觉到有些害怕了。 阮清恬一直往学校门口跑去。她的鼻子一阵阵的发酸,眼泪已经蓄满眼眶。刚才被一群人围堵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掉眼泪。 她一直跑,也不全部是因为要躲薛唯她们,她只是很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她感觉好累,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阮清恬一直跑到校外的一条小巷子里,薛唯她们仍然群追不舍。经过方才的搏斗和奔跑,阮清恬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了,有些跑不动了,但是如果她停下来,一定会被薛唯她们追上,到时候少不了要吃亏。 所以她只能继续往前跑,一直跑。 没有拦到阮清恬,薛唯和其他几个女孩儿气急败坏地往回走。没走多远,便迎面碰到了奔跑过来的任浩杰。 任浩杰一见薛唯,二话没说,便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领,几乎快把她整个人拎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愤怒:“阮清恬呢?” 薛唯心里无疑使害怕的,但是她更加明白,如果她说出真相,那她就别想在皇家艺术学院混下去了。所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面不改色地道:“我怎么知道?” 任浩杰冰冷的目光又扫向其他人,另外两个女生早就被任浩杰的举动吓傻了,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人就会是自己,而薛唯无声地用眼神警告着她们,几人面面相觑之后,还是沉默地摇摇头。 愤怒而焦虑的目光重新回到薛唯的脸上,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薛唯眼睛红红地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受伤的神色。 “你就真的那么关心她,你就只关心她吗?” 任浩杰没想理她,松开她的衣领,转身便向校门口走去。薛唯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而另外几个女生此刻早已经趁机逃之夭夭了。 “放手!” 任浩杰一脸厌恶,用力甩开她的手。薛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但是她很快稳住自己的身子,上前从身后猛地抱住任浩杰。 “放开我!”任浩杰皱眉,用力想要掰开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但是薛唯两只手缠得紧紧得,他怎么也分不开。 薛唯紧紧地抱着他,蹭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用力摇着头,然后侧脸贴在他的身上,哽咽着央求着:“浩杰,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可不可以看看我。我一直在你的眼前,一直努力想要让你看到我,你不要视而不见,也不要装作不明白我的心,好不好?” “你先放手。”任浩杰吼了一声。 “我不要。”薛唯依然抱着他,眼泪大滴地从眼中坠落,“我不要你去找她,阮清恬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那么护着她?她跟不值得你那么对她。”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任浩杰大力将薛唯的两只手掰开,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薛唯脸上的泪一直没有断过,晶莹的泪滴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她漂亮的脸颊,尖削的下巴,一直滴落沥青的路面,很快消失不见。 “你心里只想着她,总认为是我冤枉她,欺负她,却从来不肯了解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到你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好像有刀子一刀一刀划着那样难过。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喜欢你,而且是越来越喜欢,但是你从来都没有那样看过我,一次都没有。现在,你为了她,这样一次次地伤害我,侮辱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任浩杰歪着脑袋,痞气十足地道,“少在这儿给我掉眼泪,你的眼泪在我这儿不值钱。你有什么资格跟阮清恬比,你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儿,又不是我哭喊着让你喜欢我的。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我想你也不是不明白。从你跟我表白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让你离我远点。这些年,你死缠烂打地跟在我身边,我看着你是个女孩子,也没跟你计较。可是如果你以为这样就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随便碰我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哼,你的人?她阮清恬是你的人吗?”薛唯说这话的时候,一颗眼泪正好从眼中滚落,顺着原本的泪痕汩汩而下,原本是傲慢蛮横的语气,不知怎么地就带了些凄凄切切的味道。 “你是意思?”任浩杰微微皱眉,帅气的脸上写满疑惑。 “我看,也就是你自以为人家是你的人,贴上了你任浩杰的标签。可是你知道全校的人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吧。人家都说,皇家艺术学院的校霸任浩杰这回居然栽到了一个少不更事的丫头手上,不止被人家玩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地给别人擦屁股。” “你给我闭嘴!” “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过分呢。”薛唯冷哼一声,微扬着下巴,斜睨着他,“人家还说,不管阮清恬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都一概不闻不问,还把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我让你闭嘴啊!”任浩杰再次冲上前来,揪住薛唯的衣领。 薛唯此刻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一双眼睛期期艾艾:“我为什么要闭嘴?她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说?你去问问学校里哪个人不知道她在校外的那点破事儿,就只有你还蒙在鼓里。” 第五十八章、受伤的人 任浩杰像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似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信我。我也讨厌在你面前这样诋毁她,这样只会显得我更加下贱,更加卑劣,让你更加讨厌我,难道我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啊,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薛唯痛心疾首地说着:“我上次回家,亲眼看到她和我爸爸在家里拉拉扯扯的。” “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任浩杰愤怒地威胁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他是我爸爸,难道我会诋毁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任浩杰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只听到薛唯在他耳边说着:“我爸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些年在外面的花边新闻也不少,但是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她阮清恬不愿意,我爸难不成还能强了她不成?” “我不信!”任浩杰咬牙道。他不信!绝对不信! “我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阮清恬就是仗着长得漂亮,到处勾引男人,你为什么还要为她如此伤身?”薛唯大声说着,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任浩杰怔怔地愣在原地,感觉脑子里一阵阵的轰鸣。整个人也仿佛分裂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一方面,他认为薛唯的话不假,最起码她不敢对他造假。但是另一方面,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愿意相信,他第一次真心喜欢的女孩儿竟然是这样一种人,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就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任浩杰这样说。 夜,已经很深了,阮清恬依然在街上游荡。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污迹,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像是无家可归,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似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很快,大雨倾盆而至,她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仍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这老天还正是应景,如果是暴风雪的话那就更好了,简直就是她心里状态的真实写照。 一辆最新款的兰博基尼突然停在她身边,溅起阵阵水花。车窗缓慢地摇下来,露出车主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清冷的声音听得人心骨沁凉。 雨水顺着黑色的长发留下,淋着雨的她看起来很是狼狈。阮清恬侧头看他,只觉得他完美的侧脸在光幕下有几分熟悉,尤其是那双冷冽的眸。 任浩铭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浮起,完美的唇角上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看什么看,不会卖了你,就你现在这副尊容恐怕也卖不出好价钱。” 阮清恬依言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阮清恬淋了雨,一身狼狈。而任浩铭身上的气场又太过强大,他习惯了强势和冷漠,目不斜视,专注地开车,深邃的眸看不出情绪。 偶尔有车灯扫过,照亮她惨白的一张脸。 “不要告诉我你是被人强暴了。”任浩铭突然开口,却讥诮的话语,没有丝毫温度。 阮清恬本来也没有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关怀安慰的话,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猜测还是超出她的预期。 她侧着脸,狠狠地瞪着他。但是依然没有说话。 任浩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哑巴了?” 阮清恬依然沉默着。 “你不是快死了吧?还是你已经死了?”任浩铭又道。 “你才死了呢!”阮清恬终于受不了了,出言反击。 任浩铭微微勾唇:“很好,至少你现在证明了你还活着,而不是一具尸体。” “你才是尸体!像你这种冷血无情,外表光鲜,内心阴暗的人绝对是死透了!” 一个急刹车,阮清恬被狠狠地甩向前。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不满地问。 “没什么,我现在后悔让你上车了。”任浩铭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道。 阮清恬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不是吧,你没看到外面在下雨吗?我都已经淋成这样了,你还让我下车。” “那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的身子是不是和你嘴一样硬。”他倒要看看这种时候,她还怎么嘴硬。其实只要她说两句软话,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而且看外面的情形,他对阮清恬的服软还是很有把握的。 然而她着实小看了阮清恬。她一咬牙,猛地打开车门:“下就下,怕你啊!” 眼看她两只脚都迈了出去,任浩铭冷冽的某种闪过一抹异色,但是让他出言挽留是不可能的。于是阮清恬一关上车门,他便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阮清恬站在雨幕中,望着远去的车子恨得牙痒痒的。真是个没同情心的家伙,算了,她就不浪费感情和他较真了。 俗话说的好,人贱自有天收! 夏天一直在画室待到很晚才回宿舍。她背着一个巨大的画板,满身都是松节油的味道,一脸疲惫地往宿舍门口走去。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发现门口的草坪边上好像蹲着一个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上了,抓着她的手,一脸焦急地问:“阮清恬呢?” 夏天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任浩杰。 她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啊,她不在宿舍吗?” “不在,我已经进去看过了。”任浩杰说得理所当然。 啊?夏天张了张嘴,像要说什么的样子。这人真是的,难得真的不觉得一个男生这样贸贸然地闯进女生宿舍是很不好的行为嘛。 “那个,你为什么找她啊?”夏天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任浩杰低着头,很沮丧的样子:“我有事情想要问她。”他想了一下,抬起头又问,“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儿?” 夏天摇摇头:“清恬她为人很低调的,虽然我和她算是走的比较近的了,但是她都很少跟我说她自己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就在这儿等她。”任浩杰说完便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 夏天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善意地提醒道:“那个,已经这么晚了,我看她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谁是扫把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任浩杰说着火冒三丈地站起身,将夏天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好个阮清恬,本少爷诚心诚意地追你,你不领情,情愿到外面和野男人鬼混!”任浩杰大声叫嚣着。 “你说什么呀!”夏天不解地望着他,眼中似有怒色。 “哼!看来薛唯说的都是真的,她还真就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任浩杰骂骂咧咧的。 “你是说薛唯她们吗?”夏天一提起这件事情就是一肚子火,“你别听她们胡说,清恬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你对她也不是很了解。”任浩杰抬起眼睛,在怒火中燃烧着的那双眼睛不再明亮而冷厉,而是带着深深的不确定,迷茫而忧郁。 夏天愣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但是她还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阮清恬不是她们所说的那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人。 “我是对她了解不多,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绝对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她长得那么漂亮,完全可以凭着这样的资本在学校里呼风唤雨啊,可是她并没有那样做,而且也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仗着有男生喜欢,就整天耀武扬威的,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的,清恬她从来不会这样做。” “可是薛唯说她亲眼看到了。”任浩杰还是不确定。 “那又怎么样?”夏天很笃定地言,“亲眼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也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而且全校的人都知道薛唯喜欢你,谁知道她会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啊,暗中诋毁,栽赃嫁祸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么说,还是我误会她了?”任浩杰颇为不屑地冷哼着。 夏天一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她做人的原则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已经习惯了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卑微而安分地活着。在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将她视为空气的时候,是阮清恬将她从黑暗的角落里拉了出来,但是在她被别人欺负、诋毁、甚至凌辱的时候,她却因为自己的怯懦,从来不曾勇敢地站在她的身边,但是今天,她必须要为她的朋友说一句公道话。 夏天向前走了一步,挺着了胸膛,坦然无惧地迎视着任浩杰的目光:“我不知道你从薛唯那儿听到了什么,但是就我认识的阮清恬是绝对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你说你喜欢她,那你就应该相信她才对啊。” “哼,我相信她?我是相信她!可是她在乎吗?她心里有我任浩杰吗?我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茶余饭后拿出来娱乐一下,满足她的虚荣心,就毫不吝惜地丢在一旁。” 夏天惊讶地看着情绪失控,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大声控诉着的任浩杰。他整个人犹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看起来张狂而危险,但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觉得有那么一丁点悲伤的成分在里面呢。 “你误会了吧,清恬她不是这么想。”夏天原本想安慰一下任浩杰,但是她忽然想起阮清恬曾经确实跟他说过,任浩杰还不如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至少人家还有胸。这样想的时候,她后半句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不管,我就在这里等她,一直等到她回来为止,我要问清楚,她到底把我任浩杰当成什么了!” “不是,那个……”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任浩杰冷冷打断夏天的劝阻,“我心意已决!” “不是,”夏天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道,“那个,我觉得清恬她应该也回家了。今天晚上应该是不回来了。” 任浩杰听着夏天的话,真个人瞬间萎靡了下来。他没有再说话,拖着地上长长的影子,沉重而迟缓地向前走去。 夏天看了他一会儿,才抱着画板往宿舍楼走去。在她上楼的过程中,没经过一层楼道里的玻璃的窗,都会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背影在无人的路上缓慢地走着,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夏天望着这样一个身影,忽然就变得很难过起来。 阮清恬紧抱双臂,走在雨中,心比身上的雨水还凉。身上的衣服湿嗒嗒地黏在身上,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 任浩铭的车饶了大半个街区,很快出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他望着雨中那个瘦小而倔强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他无奈地按了按喇叭,阮清恬应声回头,看到他似乎很诧异。 “上车。”他沉声道。 阮清恬她的头发湿嗒嗒的,脸上都是交错纵横的雨水。她盯着他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高傲地转过身,继续在雨中行走。 任浩铭低咒一声。该死,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他将车速减到最慢,和她并行在街上。 “别闹了,快上车,这是可是秋雨,很凉的。”他耐着性子道。 “关你什么事儿。就算我冻死在这儿了,也和你任先生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送进他的耳中,心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你最好再我没有发火之前,赶快到车里来。”任浩铭故意沉下脸来。但是阮清恬充耳不闻,继续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她终于触到他忍耐的底线。任浩铭一拉手闸,开门下车,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雨,你要到哪里去?” 阮清恬抬起头看任浩铭,一身手工订制的西服彻底湿透了,而他的脸色比身上的衣服还要黑。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种逼人的尊贵气质。 任浩铭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冷厉地仿佛要杀人般。就在两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呼啸着压过路边的一个水坑,溅起的水花尽数落到了两人身上。 任浩铭穿的本就是一身黑还好,可是阮清恬身上洁白的衣裙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落满了黑色的泥点,一瞬间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斑点狗。 “真是扫把星!”任浩铭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第六十章、浴室在哪儿 “喂!你骂谁是扫把星呢!”阮清恬本来也一肚子火,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 “你说我说谁!自从遇见你就没好事发生。”任浩铭恶狠狠得。 “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你,我的小一会死吗?”阮清恬梗着脖子,冲他嚷道。 任浩铭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想拿这件事情折磨他一辈子面啊? 阮清恬冲他瞪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好男不跟女斗,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走,跟我上车。”任浩铭拎着她就往车里走。 “你干嘛呀,放开我!” 阮清恬皱着眉挣扎着,但是根据以往的斗争经验来说。她是赢不了他的。所以很快,落汤鸡一样的阮清恬就被另外一只落汤鸡塞到了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啊?”阮清恬坐在疾驰的汽车中,没好气地问。 “回家。”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可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啊。”阮清恬望着窗外陌生的景物,诧异地道。 任浩铭嘴角嘲讽地勾着:“我说过去你家了吗?” “你!”阮清恬望着那张线条冷硬的侧脸,气不打一处来。“你放我下去。” 任浩铭沉默着,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专注地开车。 “你不停车,我可跳车了。”阮清恬威胁道。 任浩铭也没说话,只是淡定的摁了一下方向盘上的一个黑色按钮。只听咔哒一声,所有的车门都被锁上了。阮清恬用力拉几下,车门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干嘛啊?”阮清恬气得大叫。 任浩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道:“回家,洗澡。” 听到他这个回答,阮清恬苦笑不得:“拜托,你要回家洗澡,关我什么事儿啊。拜托你行行好,放我下去行不行。”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下去能干嘛啊!”任浩铭也失去了耐心,朝她大吼一声,脚下的油门也没闲着,一瞬间,车速飙升了好几十迈。 阮清恬不小心用余光瞄到,出于对自己人生安全的考虑,她连忙出声安抚他:“冷静,冷静,我不下去不就完了嘛。” “大半夜地在外面淋雨,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还左一个不乐意,右一个不情愿的,你把我任浩铭当成什么人了!”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阮清恬柔声劝着,不小心看到仪表盘上的指针又晃动了几格,心跳不由又漏了几拍。 “真是好心没好报。”任浩铭冷声道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阮清恬也乖乖闭上了嘴。 很快,任浩铭将车开到一幢别墅前。那时,雨已经停了。 他开门下车,也没理她,走到双开的红橡木门前,而阮清恬则跟小媳妇似地跟在他身后。任浩铭飞快地输了密码,拉开门走了进去,见阮清恬仍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忙招呼道:“冷着干嘛,进来啊。” 阮清恬这才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复式的别墅,在设计上借鉴了北欧的建筑风格,但是又融合现代的建筑的设计理念,在典雅别致的同时,也有现代风格建筑的时尚前卫之感。 只不过似乎别墅的主人在装修上并没有花太多了心思,除了简单的生活陈设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使得本就很宽敞的客厅显得更加的空阔。 客厅的东面是一整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家用游泳池,波光粼粼的池水在夜幕低垂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神秘的幽蓝色。 任浩铭一进门就脱衣服。 “坐吧。”他说得波澜不惊,阮清恬却因为惊讶而被口水呛了一下,一双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紧盯着他:“做……做?” 任浩铭从她此刻复杂的神情中,轻而易举地解读出她此刻脑海中少儿不宜的画面,十分鄙夷地斜睨着她:“我是让你随便坐下,不用客气的意思。” “哦。”阮清恬小声应了一句,双脸通红地在沙发上坐下。 不知道这沙发是什么材质的,不是皮的,也不是布的,只觉得柔软而舒适,从接触到那一刻起,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 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口干舌燥的,于是她可怜兮兮地对那个一脸阴霾的男人道:“有水吗?” 任浩铭站在一侧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毛病还真多。 “自己去倒。”任浩铭沉声道。怎么?她难道还想让他伺候她不成。 真是没有风度,阮清恬撅着嘴,往厨房走。她是真的渴了,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等她走出来的时候,任浩铭正缓慢地解着自己衬衣上的扣子。阮清恬发现他经常穿的都是深色系的衣服,直到看到随着敞开的衣服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肌肤,阮清恬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在盯着他看。 慌忙脸红地移开视线,而任浩铭也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他瞥了阮清恬一眼,见她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唇边浮出一丝冷笑。 “主卧和客房,你用哪一个?” “什么?”她下意识转头看他,一触到他**精壮的胸膛,便立刻移开视线。 “我是说浴室,你想用哪个?”任浩铭没好气地问。 “随便,随便。”阮清恬依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好吧,我去主卧了,你随意。”说完便将衬衣随意地搭在肩上,往卧室走去。 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阮清恬试探地抬起头,发现早就没了任浩铭的身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客房到底在哪儿呢,这腿长就是好,一转眼就不见了,最起码也得告诉她客房在哪儿不是。 于是,她便在房间里找起传说中的客房来。只是这里一共有九个房间,究竟哪一个是带浴室的客房呢,她只好一间一间地找起来。 然后她才发现,这九间房间并非全部都是卧室,就她所打开的有些是健身房,有些是书房,有些她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只觉得设计很别致。 终于让她找到了一间卧室。大大的落地窗,欧式的双人大床,整个地面都铺着一种浅灰色,带有精致图案的羊毛地毯。 “这个应该是浴室了吧?”阮清恬自言自语着,然后伸手打开面前那扇白色的门。 第六十一章、让我看回来就好了 然后……然后她就石化了! 这间房子是浴室不错,只是……只是…… 哗哗的流水声中,任浩铭背对着她,站在莲蓬头下,袅袅的雾气中,透明的水流沿着他完美无瑕的躯体蜿蜒而下,他的身体很美,不同于女性的柔美,而是一种带着力量阳刚的美。 她不觉看痴,整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好似灵魂出窍一般。直到任浩铭低沉暗哑的声音随着水声,闯进她的耳朵:“你看够了吗?” 她才一下子羞红了脸,慌乱地跑出去,用力摔上了门,然后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她很确定,就这门的隔音效果,他是绝对不可能听得到的。 阮清恬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阮清恬啊阮清恬,你怎么能这么笨呢,真是丢脸死了,哎呀! 最后,她好不容易在离任浩铭卧室不远的一间房间内找到了传说中的浴室。阮清恬坐在马桶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准备开始洗澡。 阮清恬心里闷闷的,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呢。阮清恬这样想着,脸又烧红了。他不会要自己负责吧,哎呀,想什么呢?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稀罕自己,还想对他负责,她未免想太多了吧。 总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定要尽量保持正常,也绝对不会提到自己误闯到他浴室的事情,而且自己在洗澡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幻想他**的样子,绝对没有。 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反正,她也只看到了背面,重点部分由没有看到。反正对于男人来说,除了重点部位,其他的裸露根本就不算什么嘛。 打定主意之后,阮清恬才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而任浩铭已经穿戴一新,等在客厅了。阮清恬望着他,有些奇怪,她记得很清楚,他来的时候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而此刻他穿着确实一件纯黑色的。 本来打算对刚才的事情决口不提的,可是看到她出来,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任浩铭,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开口就问:“你是路盲啊,找个浴室都能走错。” 阮清恬脸瞬间烧红了,只好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心里去忍不住嘀咕,谁让你洗澡不锁门的,一点常识都没有。 “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看就看吧。”任浩铭显得很大方,正当阮清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他又不疾不徐地补充了一句,“改天让我看回来就行了。” 如果此刻阮清恬口中有水的话,一定会全部喷出来。就算她此刻没有,也有一种想要喝一口,然后再惊吓地喷出来的冲动。 任浩铭看着她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的模样,微微扯着嘴角:“瞧把你吓的,还真以为我真想看你啊。” 他说着不禁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撇撇嘴,用一种意兴阑珊的口吻道:“从目测来看,实在没什么好料。” 你才没什么好料呢!阮清恬恨得牙痒痒,这个人真是可恶。如果不是她的衣服正在烘干机里,她一定立刻摔门走人。真是的,以为自己谁啊,这么侮辱人。 阮清恬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如做针毡,努力找了一个话题:“你怎么会想到买这里的房子啊,虽然说这房子是不错啦,但是这儿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住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啊。” 任浩铭瞥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移回到报纸上:“你不必没话找话,我们没到那种需要彼此交谈的关系。” 该死的!阮清恬暗骂了一句。 任浩铭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端着一杯酒,在她的身边坐下。阮清恬立即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酒杯,不安地问:“你喝酒干嘛?” 任浩铭一挑眉:“怎么?这你也要管?” “我的意思是,大白天的……”阮清恬干笑着,话还没说完,无意间的一瞥,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她立即站起身,“那个,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任浩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微笑着望着她。 阮清恬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附近的公车站在哪儿?” “哦,这个呀。”任浩铭呷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道,“不远,前面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 “十,十公里?”阮清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天哪,如果让她徒步走过去的话,恐怕天亮也走不到吧。 “那个,你可以送我一下吗?”阮清恬望着那个一脸阴鸷的男人,努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任浩铭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戏谑的笑意:“不行。” “为什么?”阮清恬没想到他竟拒绝得如此简单直接。这个男人也太没有风度了吧! 任浩铭放下酒杯,邪魅地笑着,不断地朝她逼近:“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阮清恬两只手紧紧地护在胸前,目光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任浩铭缓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看得阮清恬心惊肉跳的。 “冷静,冷静,你冷静一下啊,我不就是让你送送我嘛,你不必这么激动吧。”阮清恬伸出手,想挡住他健硕的胸膛,但是又不太敢触碰他,只是虚张声势地在空中虚晃着,花容失色的一张笑脸别到一边,根本不敢看他。 任浩铭猛地抓住她晃在空中的两只手,用力一拉,阮清恬整个人都被拉进他怀里,她吓得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他平滑紧实的古铜色肌肤,她往后退了一下,结果也只是更加全面地看到了他完美的上半身罢了。 确实是很完美,巧克力色的肌肤光滑细腻,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紧实,但又不至于像那个健身模特一样吓人。 她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浴室YY过他**的样子,只是当他她亲眼看到眼前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男性躯体时,才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多么的不尽如意。 任浩铭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还满意吧?下次想看可以直接开口,不必偷偷摸摸的。” 第六十二章、邵辉 阮清恬羞得满脸通红,更加用力地别过脸:“谁想看你啊!” 她好像听到他的笑,但是那声音很轻,很短,她也不是很确定。任浩铭抓着她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顺手脱下自己的衬衫:“我去换衣服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喂!你真的不送我啊?”阮清恬冲着楼梯上的背影大喊。 任浩铭脚步不停,徐徐往楼上走去,手中拎着衬衫被他随意地扔到楼梯上。 “换换换,换衣服这么勤,我看你是想变性吧!”阮清恬恨恨地想。 等任浩铭再次从楼梯上走下来,客厅空荡荡的。他四下看了看,并没发阮清恬的身影。 真的走了? 任浩铭疑惑地走下最后一阶楼梯,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扶手上,感觉到手下有什么东西,他转过头,发现早前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衬衫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扶手上。 他摸着衬衫的衣领,嘴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任浩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林峰坐在任浩铭的书桌前,背对着门,等了很久的样子。听到开门声,他施施然转过身来,一脸微笑。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任浩铭问,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任会长,老实招了吧,去哪儿鬼混了?我刚从你办公室过来,你手下说你根本没过去。”林峰一脸揶揄,说话还有些阴阳怪调的。 “我行踪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汇报了。”任浩铭面无表情,好整以暇地瞅着他。 林峰有点不高兴了:“跟你做朋友吧,一点温暖都没有!总是冷着脸!我没欠过你钱,好吗?” “怎么?你很希望欠我钱吗?”任浩铭一挑眉问。 “哎,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现在这年头,要钱的基本都会向借钱的点头哈腰!不如你先借我2个亿用用吧。这样你就可以成天对我露笑脸了!” 任浩铭鄙夷地望着他,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亏你能想得出来。 林峰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新投的茶馆开业了,怎么去喝一杯?” “上了年纪的人才喝茶,我只和咖啡。”任浩铭不屑一顾。 “我倒希望我上了年纪,这样至少你还能对我尊重些。”林峰自嘲道。 “那可不一定。”任浩铭当即泼他冷水。 “少废话,走啦!”林峰满头黑线,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如同被过滤的所有的杂色,如同一块上好的云石,澄澈通透,熠熠发光。 一个临湖的古典雅致的小楼中,任浩铭和林峰相对而坐。穿着一身青花瓷月牙白贴身旗袍的女子坐在二人中间,正手法娴熟地摆弄着一套茶具。 任浩铭拿起面前的一个暗红色的小巧茶杯,再看女子手中的紫砂壶,壶身似女子的身段,壶嘴与壶把似女子跳舞优美的胳臂慢慢伸展开来,只觉曲线优美,犹如女子的妖娆舞姿,嘴把呼应,双手配合的十分融洽。 他不禁莞尔:“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着应该是一款紫砂古壶吧?” 林峰也笑,指着他道:“眼睛真够毒的,这套茶具是我最近才从国外拍回来的,可费了不少周折呢。” “这么名贵的茶具,你都舍得用来泡茶?”任浩铭微微挑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竹制的茶托。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紫砂壶是要靠茶来养的,越是好的紫砂壶,越要多多泡茶。这紫砂壶越久越有茶香,而这用茶泡过的紫砂壶也会有一种圆润细腻的光泽,每天都会有变化的。” 林峰说话间,女子已经把茶泡好了,纤细白皙的手指拖着壶嘴,为他们每人斟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峰连忙招呼着:“来尝尝,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任浩铭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果然是新鲜爽口,茶香四溢。 “怎么样,还不错吧?”林峰问。 “嗯,还可以。” 任浩铭把喝完的茶杯放回原位,女子马上又为他重新斟了一杯。他抬眼望向林峰:“你最近怎么想起来喝茶了?” “闲来无事,不过打发时间罢了。”林峰第二杯茶也已经喝完,放下茶杯,示意女子再给他倒一杯。 “无事?”任浩铭一挑眉,淡淡地反问了一句。看来,他是把找《江湖》代言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糟了!林峰暗叫不妙,自己好像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愣了一秒钟,随即便换上了一张笑脸:“不是,我是意思是说,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偶尔喝喝茶放松一下。” “哦,是吗?那游戏代言人找得怎么样了?”任浩铭故意问。他放下茶杯,女子想为她再斟,他伸手拦了一下,示意不必了。 “再找呢,再找呢。”林峰喝着茶,随口敷衍着。 “已经快一个月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等。”任浩铭眸光微暗。 “不是我不找,是我找的你都不满意啊。就因为你一句清丽脱俗,你知道我排除掉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吗?” 任浩铭望着他:“美色当前,珠围翠绕,我还以为这是一份哪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美差呢。” 林峰笑笑:“燕窝再好,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就算我不是蓝晨,每天面对那么多女人,看多了也是会反胃的。” “我看是你精力不够吧。”任浩铭难得开一次玩笑。 林峰也笑:“就算是吧。” “改天陪你去打球,锻炼一下,否则以后女人见到你都得绕到走了。” 林峰抬起头来,眼睛弯弯的,里面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亮,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他望着面前那张冷峻的面容,笃定地回:“好啊。” “好了,不瞎扯了,说正事儿,我听说你揍了邵辉的手下。绍辉是你姐夫,你连你姐夫的人都敢打?而且这个邵辉底子很不干净,你不怕他找你麻烦?”林峰正色道。 第六十三章、狭路相逢 “哼,我到巴不得呢。任浩铭冷哼一声,鄙夷地道,“只有这样他才能露出马脚,我也能早日抓到他贩毒的把柄,将他送进局子里。偏偏他这人还谨慎的很,时至今日,都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要不在看在任青青的份儿,他也能入得了我的眼?” “不过都说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他敢吗”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有老头子在,他至少还收敛些,他惦记任家的那点家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邵辉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你的姐夫,就算你想对付他,你家里人也未必能同意。”林峰有些担忧地道,“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是因为不喜欢他,才污蔑他贩毒的?” “这个你放心,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动他的。这个人在A市的根基很深,要想彻底扳倒他,还得从长计议。” 林峰点点头:“那就好,我就怕你一时冲动……” “我是冲动的人吗?”任浩铭立即反问。 林峰笑了一下:“也是,我望了你不是地球人了。”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对了,皇家艺术学院的L奖学金候选人名单送过来了,我看到其中有几个女孩子长得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不必了。” 林峰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任浩铭居然这么干脆地就拒绝了:“为什么?” “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任浩铭淡定地道。 “哦,是吗?”林峰更加诧异了,“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你会见到的。” 任浩铭随口答了一句,而林峰也没有再问,因为任浩铭的个性,他是在了解不过了,如果他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满清是八大酷刑挨个上一遍,他也不会吐露半句。 究竟是谁,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任浩铭的青睐。他实在很好奇。 “哟,这不是我大舅子嘛,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喝茶?” 两人相谈正欢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任浩铭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是绍辉,瞬间黑了脸。 绍辉怀里搂着一个性感高挑的女人,耀武扬威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样的彪形大汉。 任浩铭没有说话,沉默地喝茶。林峰微微蹙眉,不悦地望向来人。 见任浩铭也不搭理他,绍辉脸上讪讪得,但拉不下脸来转身走人,只好没话找话:“我们的任会长日理万机,贵人事忙的,居然也有兴致到这种娱乐场所来消遣啊,我以为你都看不上这种地方呢。” “本来还是可以的,但是今天居然在这儿看到你,让我不得不怀疑之前的判断了。”任浩铭答得波澜不惊。 绍辉沉脸,牙关紧闭,搭在女人肩上的一只手不觉用力,捏得女人不由低叫了一声,柳眉倒竖,埋怨地望了绍辉一眼,但是见绍辉一脸阴郁,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咬牙忍着肩上的疼痛。 好在绍辉很快放开了她,朝坐着的任浩铭走近两步,微微倾身,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道:“我这个小舅子,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去,对我这个姐夫也是一样。” 任浩铭微微转头,目光凛然地望着他:“我只是就事论事。” 四目相接,火花四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而林峰此时适时用浇了一桶油:“真不知道这个Andy是怎么搞得,下次见了他一定要提醒他以后再门口立个牌子,就写小人与狗不得入内。” “你他妈说谁是小人,谁是狗?”绍辉转头面向林峰,火冒三丈地朝他吼。 林峰也不介意,微微往后仰着身子:“谁接话,我说谁。” 绍辉站直了身子,两只眼睛像是要烧出火了:“你丫谁啊,我和我小舅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你丫算个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林峰依然笑着,说得漫不经心:“作为这儿的终身制会员,以及三大股东之一,我想我还是有资格。倒是你,我很好奇他们怎么会放你进来的。” 绍辉阴笑两声:“这个更简单,我把最新的一批毒品免费给了一批客人尝鲜,其中就有你们这个什么狗屁会所的经理。此后,他想要从我这儿拿货,就得先把爷伺候舒服了。你觉得你们特牛是不是,开这么一个会所,每年交个几十万的会费,还假惺惺地审核上一番,说白了不就是炫富嘛,有什么了不起了。老子一分钱没花,只有一颗小小的药丸,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该享受得一样不差。” 任浩铭和林峰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表情严肃。他这是在像任浩铭示威。之前,任浩铭因为向他兜售毒品,打了邵辉的手下,他明着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绍辉仍在得意洋洋地说着,任浩铭已经站起身来:“绍辉,你在外面怎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这儿是我地盘,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绍辉轻蔑地冷笑着,指着任浩铭的胸膛,嘲讽道:“哟,什么叫不干不净啊,你以为你们任家就很干净啊,只不过是现在有了几个臭钱,多了几份家产罢了,真的就把自个当贵族了。我呸,最看不惯你们一家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臭德行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绍辉今天叫你一声小舅子,那是看得起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绍辉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呢。” “很好。那看来,你也不会在乎我的父母,自然也就不在乎我姐姐对你现在的生活方式有什么看法了。”任浩铭瞥了一眼绍辉身边的女人,冷声道。 绍辉有些心虚地闪躲了一下,但他并不想被任浩铭看出来,只好硬声道:“这是我和你姐姐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第六十四章、校花不雅照 任浩铭冷笑一声:“就像我之前说的,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知道我姐姐当初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们以后将何去何从,也不会对你的为人处世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就我任浩铭个人来说,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也不会放任你在我的地方胡作非为。说句不好听的话,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去招惹Andy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但是你执意为之,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Andy我是不会再用,至于其他人,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贩毒,走私,我都不管,但是在我任浩铭的管辖范围内就不行,否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任浩铭说完,便冷着脸,转身离去。等他走了之后,绍辉的一个手下才凑到他耳边说:“大哥,这小子太过分了,要不要找人收拾他一下。” “不行。”绍辉被任浩铭如此羞辱,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这小子太精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任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可是……”绍辉的手下似乎有些气不过。 “别急,有那个臭小子吃苦头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任家那个庞大的信息网络,我早他妈一枪毙了他了。” “邵哥,别生气了。”女人娇笑地攀上绍辉的胳膊。 绍辉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反手就是一巴掌:“**!刚才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你以为我没看见呐。” “我,我没有。”女人捂着脸,哭着辩解。 “还敢撒谎!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绍辉反手又是一掌,打完就烦躁地一挥手,对一众手下说,“算了,你们带下去玩吧。” “不要啊邵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女人哭着求饶,但是绍辉心意已决,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男人将她拉走。 当曾主任告诉阮清恬,她也是L奖学金候选人之一的时候,阮清恬还是很激动的。如果夏天所言不假,这笔奖学金真的是异常丰厚的话,那她就有钱可以支付徐刚的侦探费,也就可以知道妈妈的下落了。 学校行政处的会议室内。林峰和阮清恬相对而坐。 林峰一面翻着手中的资料,一面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她一袭白衣,正襟危坐,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面容有些紧绷。但是她的五官清丽,皮肤白皙。未施粉黛,却依然有种夺目的光彩。 “阮清恬是吗?”林峰扫了一眼面前的资料,笑着问。 “是的。”阮清恬微笑着点头。 “曾主任跟我举荐你的时候,可说了不少好话。” “曾主任的确帮了我很多。”阮清恬诚实地回答。 林峰笑了一下,继续翻阅手中关于阮清恬的资料:“关于你的材料,我研究得差不多了。你确实很优秀,的确有资格竞争L奖学金。” “谢谢。”听到他这么说,阮清恬心中很是欣喜。 “不过,”林峰话锋一转,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她早该知道的。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看到她瞬间僵硬地脸,林峰不禁莞尔。这个女孩儿还真是直接,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你不必太紧张,只是今年的评选标准略有不同。除了导师的引荐,以及平时的成绩之外,还需要加一项,那就是闭幕式的表演。” “表演?”阮清恬微微皱眉,有些诧异地反问。 “没错,所有L奖学金的申请人都要在闭幕式上表演,到时候会有来自各个领域的专业评委进行评判,最后所得的综合成绩最高者就可以获得L奖学金。”林峰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阮清恬若有所思地道。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L奖学金竟如此复杂。 任浩杰依然是在他的老地方,抽烟,看天。邱明火急火燎地跑来,看到任浩杰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天台的露台上,顿时傻眼了。 “杰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后面有鬼追你啊。”任浩杰不满地道。 不是鬼,是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杰哥,你没上网啊?”邱明试探着问,一边查看着他的脸色。 “上网干嘛?”任浩杰没好气地反问。 邱明一时语塞,不知道到底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把事情告诉任浩杰。 “你怎么啦,吞吞吐吐的,有事儿就说!”任浩杰没好气地道。 邱明刚张开嘴,尤大志也跑了进来,一见任浩杰便扑倒在他身上:“兄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淡定,一定要淡定。” 任浩杰一脚把尤大志踢开:“你丫没事儿吧!冲动什么呀!” 两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彼此皆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又同时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任浩杰。他被他们看得毛骨悚然,骂道:“你们他妈今天早上出门都没吃药,都疯了是吧。” “你还不知道啊?”说话的人是尤大志。 “知道什么呀?”任浩杰问。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当讲否。任浩杰的脾气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谁也不想身先士卒,纷纷默默地谦让着。任浩杰被他们的静默仪式搞得耐心全无。 “你们到底说不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们都踹下去啊!” 最后还是邱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怯懦地递给任浩杰:“都在这上面了,你自己看吧。” 任浩杰接过电脑,摁了开机键,屏幕一亮,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对男女互相拉扯的照片,虽然女孩儿的脸上特意做了马赛克处理,但是那纯白的衣裙,头上的小白花,不是阮清恬又是谁。 这就是夏小米的高明之处,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就是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有劲儿,让大家去讨论,让大家去猜测,让阮清恬在舆论中彻底抬不起头啦。 任浩杰黑着脸,一言不发,沉默地往下翻,一共有差不多十多张,都是阮清恬和那个男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男人靠的特别近,感觉快要亲上了。尤其是阮清恬手中的牛皮纸袋,更是引发人们的无限遐想。 第六十五章、就因为你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上) 从发布时间上来看,还不到五个小时,就已经有上万的浏览量,还被版主设成了精华帖。在下面回复留言的大多都是本校的学生,因为这毕竟是学校的论坛嘛,但是也有不少是外校的游客专门进来参观的。 “哇塞!想不到艺术学院的女生这么劲爆呢!” “不是吧!这么丑的男人也上!真是没有品位!” “你懂什么,只要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OH!NO!我的女神啊!” “想不到我们的校花看起来挺清纯,实际上那么风骚啊。” 任浩杰大致浏览了一下,留言大致分为两派,男生大多是惋惜,而女生则是说风凉话,冷嘲热讽的居多。任浩杰特意留意了几个骂得最狠的ID,决定让林峰帮忙查一下到底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 而且他还注意到,有几个ID注册的时间不长,和发帖时间相差不几,几乎可以确定是发帖的人自雇的潜水军,专门来刷帖的。 尤大志他们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默默观察着任浩杰的脸色。他越是不说话,他们就越紧张。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任浩杰越是生气就越沉默的个性。看来,这次,任浩杰是要大爆发了。 他慢慢地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走到天台边上,然后举起手,紧接着那个可怜的平板电脑就掉下去了。 “啊……” 随着电脑落地的声音,下面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 “操!我的派派啊!”邱明欲哭无泪。 任浩杰将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望着三人,目光冰冷:“她在哪儿?” 阮清恬回到宿舍,却发现薛唯和夏小米居然从她的宿舍里走出来。她觉得很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对于这样的人,她唯恐避之不及。 阮清恬没理她们,径直走进宿舍。薛唯和夏小米则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望着她。 宿舍只有夏天在,苏媚大概是去练琴了。艺术节快要结束了,她练琴的次数也更频繁了。 一见她进门,夏天立刻站了起来,而且是从苏媚的床上,阮清恬觉得很奇怪,苏媚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床的,夏天应该是知道的呀,而且她为什么看上去很惊恐的样子,不时地偷偷望着阮清恬的床。 “夏天,你怎么了?”阮清恬问。 夏天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的床,怯懦的,甚至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脚,好像她的床上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的。 阮清恬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随口说了句:“你还是回你床上去吧。你也知道苏媚的性子,如果她知道有人坐了她的床,估计又得闹了。” 阮清恬又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没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个夏天,什么都好,可就是胆子太小。可是为什么,今天她居然不顾她的阻拦,执意要坐到苏媚的床上呢? 阮清恬这么想着,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知怎么的铺到了床上,奇怪,自己明明是叠好被子才出去的啊。她没多想,顺手掀开被子,等她看到被子下面的东西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夏天那么反常了。 “啊!” 像是压抑了很久,夏天终于惊恐万状地大喊了出来。 在被子下面的是一条手指粗的红绿相间的蛇,原先是盘成一团,然后慢慢地蠕动着。 夏天尖叫着,躲在苏媚的床边,感觉快要被吓哭了。王悦晴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阮清恬,不过看的出,她也是害怕的,要不然不会站到紧挨着门的地方,随时准备逃走的模样。 哼,这就好办了。阮清恬想着。想用一条蛇来吓唬她,她们真是太天真了。 阮清恬不慌不忙地俯下身看着那条蛇,然后伸出手,放到它的头部,小蛇很快便顺着她的手往上爬,一直绕到她的胳膊上。 夏天的位置刚好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在惊恐和震惊的交相冲击下,顿时叫得更大声了。 而王悦晴站在阮清恬的背后,一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更被夏天的叫声叫得心慌意乱。但是等到阮清恬一转过身,顿时脸色煞白,像看到魔鬼一样,惊恐地望着阮清恬,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别过来啊。” 说着打开门,就往出跑。宿舍门一开,果然夏小米和薛唯站在门外。 两人见王悦晴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阮清恬手上缠着一条蛇走出来,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大声叫着。 “啊!你别过来!” “别过来啊!” 后来,夏天问阮清恬:“你不怕吗?” 阮清恬笑了笑,说:“像那么那样的大小姐,哪敢去抓真的蛇啊,一看就是从宠物店里拿的,而宠物店的蛇一般都是没有毒的。” 阮清恬慢慢地向她们走去,眨着眼睛,无辜地道:“这不是你们放到这儿的嘛?怎么反倒被吓成这个样子。” “你走开啊!” “阮清恬你变态啊!” 三人挤成一团,此起彼伏地大叫着。 此时,阮清恬依然是穿着一身白裙,乌黑亮丽的头发自然垂着,头上别着那朵照片中的小花,五官完美而精致,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透着狡黠。而她的手臂上正缠绕着一条色彩鲜艳的蛇。 美人和毒物,原本两个完全不同的生物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是天使和魔鬼的舞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三人的尖叫不绝于耳,其他宿舍的人纷纷出来察看,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免胆战心惊,一时宿舍乱作一团。 阮清恬见玩得差不多了,终于折身回到宿舍,找到自己平常装糖果的一个小罐子,将那条蛇放了进去,盖上盖子。 夏天吓得两腿发软,一直扒在苏媚的床上,直到看到阮清恬把蛇装进罐子里,这才稍微好了些。 “阮清恬,你是不是变态!”薛唯惊魂未定,大声叫嚣着。 阮清恬转过身:“好像先在我床上放蛇的人是你吧?” “那你也不能……不能……”薛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突然,楼道中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薛唯循声望去,原本就被吓得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瞬间更白了。 第六十六章、就因为你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下) “浩……浩杰……”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浩杰没好气地问。 这个声音是?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女寝。 阮清恬慌忙走出去看,果然不出所料,任浩杰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一众女生中间,而她们望着他的目光,无一不是冒着粉红色的桃心。 “任浩杰?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问。 任浩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那冰冷的眼神让阮清恬浑身一震。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论坛上的事是怎么回事儿?”他冷冷地问。 “什么论坛?”阮清恬一头雾水。 薛唯和夏小米两人心虚地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去。任浩杰伸出手去,一把将她头上的小花扯了下来。 阮清恬气得大叫:“你干嘛呀!” 任浩杰仔细端详着那枚小小的白花,很确定和照片上的是同一个。 “还给我!”阮清恬生气地伸出手。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任浩杰问。 “什么男人!你疯了吧!” 薛唯瞅准时机插话:“你装什么装,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别在这儿装清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阮清恬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让她更诧异的是,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很了解剧情的样子,偏偏她这个剧中人却一无所知。 薛唯把夏小米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她手中:“你自己看!” 阮清恬看着屏幕上的一张张照片,感觉心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她们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再看看下面的那些评论,阮清恬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一颗原子弹轰过一样。 无需再问,光是看阮清恬的表情,任浩杰就知道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疼,像有一双手在狠狠地揪着。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薛唯得意地仰着头。 “这些照片,你怎么会有的?”阮清恬颤抖着声音问。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事实就好了。” 夏小米赶紧拉了拉薛唯的衣角。任浩杰看着她的眼睛里像是能射出两把利剑一样。薛唯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指着阮清恬大声吼道:“反正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闭嘴!”任浩杰大声吼了一句。 薛唯吓得抖了一下,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着。任浩杰一把从阮清恬手中夺过电脑:“你告诉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是不是?” “我说什么还有用吗?大家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不是事情的真相。”阮清恬苦笑。 “可是我需要!” “我说了,你就能信吗?”阮清恬仰着脸问。事已至此,还有人愿意相信她吗? “我信。”他答得斩钉截铁,目光中带着坚定。 “为什么?”莫名的,眼泪竟涌上眼眶。 “就因为你是我任浩杰的女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阮清恬望着这个固执的男孩儿,她还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他的样子。他其实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明亮幽深,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和固执。 “好,那我告诉你,不是。”阮清恬一字一句,说得很轻,但是字字坚定。 她仿佛看到任浩杰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眸子里的寒冰就在她的注视中渐渐地消融了。 他转向夏小米和薛唯:“我不管这件事情和你们两个有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照片出现在网上,否则我就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处理。” 任浩杰说完,用力把那个平板电脑摔在地上,掷地有声:“这就是我的处理方式。” 也不知道照片事件到底是不是和薛唯和夏小米有关,总之在任浩杰放话之后,网上的那些照片很快消失了。渐渐地,也没有人再谈论这件事。但是因为任浩杰的一句话,学校里又盛行起另外一则谣言,那就是她阮清恬是任浩杰的女人! 这样一则重磅炸弹,可是要比网上那些模棱两可的照片来得更加猛烈。整个皇家艺术学院,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时候,她走在学校里,都会有几个小男生跑过来,笑着跟她问好:“嫂子好。” 阮清恬满头黑线,异常无语。而夏天还火上浇油地开玩笑说有一种黑社会老大的女人的感觉。 公告贴出两个星期之后,皇家艺术学院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节正式开始了。所有的人都踌躇满志,想要在最后的闭幕仪式上大放光彩,因为对很多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走到人前,展示他的才华,也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阮清恬也报名参加了系里的舞蹈比赛,她选的是古典舞,只是具体的曲子和舞蹈的编排她还没有准备好。这天,阮清恬在舞蹈室练完舞,回到寝室,正准备去洗澡,结果苏媚突然走过来和她说话,阮清恬很是讶异。 她和苏媚从来不是朋友的关系,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而苏媚看上去,似乎也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 “你现在有时间吗?”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清楚。 “你有什么事儿吗?”阮清恬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我听说你也参加艺术节的比赛了。” “嗯。” 苏媚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绕着弯子先寒暄了几句。她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低垂着,透着些许不确定,又似不甚好意思开口。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倒是阮清恬落落大方,她这才扭扭捏捏地开了口:“我是想问你,闭幕仪式的时候,可不可以和我搭档?” “搭档?”阮清恬有些疑惑,她不是学钢琴的嘛,怎么会想到和自己搭档的。 “是这样的。”苏媚解释道,“我也报了我们系的钢琴比赛,但是我不敢保证能拿到冠军,毕竟我们系比我厉害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任浩杰,他的钢琴在整个A市都是数一数二的,帮着学校拿了不少大奖。不过听说他还没有报名。但是就算如此,也还有王悦晴和尤大志他们,我不奢望能拿到那笔奖学金,但是我真的想要在闭幕仪式上有一个完美的谢幕。” 她这样一说,阮清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虽然说那笔奖学金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但是毕竟竞争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像皇家艺术学院这样随便扔个石头出去,就能砸到一两个天才啊才子啊这样的人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化敌为友 听夏天说,闭幕仪式的时候会邀请很多艺术界的权威人士参加,而像她们这样的小虾米想要获得崭露头角的机会,除了趋之若附地争夺那唯一的一笔奖学金,在闭幕仪式上给那些嘉宾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苏媚的考虑不无道理。 “可是,我不知道能和你搭档做什么?” 见阮清恬没有拒绝,苏媚似乎很开心,不觉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阮清恬这才发现,这个平时看上去很冷淡的女孩儿,笑起来竟会是这样的好看。 “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你在台上跳舞,我给你伴奏。我想选肖邦或者巴赫的曲子,但是又似乎有点太普通了,我还在想,不过如果你真的能答应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苏媚喜形于色。 “好。”阮清恬也笑着回应。 “真是姐妹情深啊。”王悦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阴阳怪调地说,“苏媚,真是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墙头草随风倒了,这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 “悦晴,你别误会……”苏媚想要解释。 “你给我闭嘴!”王悦晴冷冷地呵斥了一声,转而望向阮清恬,“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厉害的,勾搭了一个任浩杰还不够,还想要抢我的人。我听说连周小乔都为你出头。我真是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都围着你转。” 阮清恬不想和她周旋,收拾好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但是王悦晴却不依不饶,一把拽住她,用力一掀,阮清恬手中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便撒了一地。 苏媚浑身一震,歉疚地望着她。阮清恬望着一地狼藉,回头瞪着她:“你到底有完没完?” “怎么?生气了?”王悦晴嗤笑一声,双手环胸,凑到她的脸前,“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哼,装什么清高,骨子里还不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狐媚劲儿。” “你别胡说八道!”阮清恬生气地朝他吼道。 “我胡说八道?”王悦晴冷笑着,“好啊,你敢说,你那几天晚上都出去干什么了。大家同学一场,又是住在一个宿舍,所以我才没揭发你,要不然我早就告诉宿管老师了,让全校师生都看看我们的白衣校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悦晴,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眼看着阮清恬快要失控地朝王悦晴扑上来,苏媚连忙跑过去拦住她,“清恬,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清恬?叫的可真亲热,苏媚,你别忘了,当初你哭着求我,让我给你的那些破事儿保密的时候,自己那副低三下四的贱样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路的货色,全都是不要脸的婊子。” 阮清恬震住了,苏媚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过了一会儿,苏媚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中已经没有恐惧,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狠狠地盯着王悦晴:“是,我是婊子,我蠢,我不该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傻乎乎地付出一切。可是你呢?你又是什么?你敢说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吗?你现在身上穿得用得,哪一样不是尤大志给你买的,可是你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只要有钱,你就能不顾一切地躺到人家身子下面!” “啪!” 清脆的声响回响在整个寝室。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打人的女孩儿。倒是苏媚显得坦然多了,她微微侧着头,嘴角有些许血迹。 她的眼睛冷冷的,像是包裹着寒冰,冒着森然的冷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转过脸来。王悦晴也气得不轻,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你自以为自己是公主,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和我们每个人都一样。你之所以能进入皇家,并不是因为你的爸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或者大笔一挥,就可以开始几千万的支票,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你很希望是这样,但是事实却是,你和我们每个人都一眼,从小用功读书,刻苦练习,用200%的努力去换取一个万分之一的名额。我们之所以能站到这儿,是因为我们用了比旁人更加多的努力和汗水,别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我们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你不是薛唯,你也成不了薛唯,你到死的那天,你的爸爸都只会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而你的妈妈只会是一个小学老师,而你,那个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王悦晴,也只会是一个出生贫寒的普通女孩儿,和我们每个人一样。”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王悦晴怔怔,像是呓语般,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被人戳破美梦的滋味不好受吧?”苏媚一字一句地问,“现在你也终于尝到了这样的滋味,也终于能够明白那种你所珍视的东西被人亲手摔碎的感觉有多痛了。至于我的秘密,你想说就说吧!” 苏媚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寝室,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阮清恬,和瑟瑟发抖的王悦晴。阮清恬看着失魂落魄的王悦晴,下意识想要安慰她,但是她隐隐地感觉到,像王悦晴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儿,此刻最不需要的恐怕就是别人的安慰和同情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她便颤抖地指着门口,对阮清恬喊:“滚!你给我滚!都给我滚!” 阮清恬其实心里怒火冲天的,但是看着王悦晴因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脸,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是做不来。于是,她带着一身的汗,飞快地抓起地上的洗漱用品便夺门而出。 她一出去,就看到等在门外的苏媚。 “出去走走吧。”苏媚提议道。 阮清恬没有拒绝。 已经快到九月底了,天气也有些凉了。阮清恬和苏媚坐在校园的人工湖边上的凉亭里,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媚迎着阳光望过去,看着阮清恬漂亮的侧脸,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半湿地搭拉在肩上。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她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有一种耀眼的光泽。 第六十八章、秘密 她真的很漂亮。苏媚心里这样想。虽然有点小小的嫉妒,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们,飞蛾扑火般地热烈地追求着她,像是疯了一样,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你不想知道王悦晴说的,关于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吗?”苏媚忽然问道。 阮清恬笑着摇摇头:“那是你的事。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如果不想,没有可以逼你。” 苏媚笑了。这是阮清恬第二次看到她笑,和第一次的欣喜所有不同,这一次,她的笑是清浅,带着几分释然,有如水墨画中的那些典雅的女子,不骄不躁,清丽而淡雅。 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去守护的秘密,她也一样。这个秘密可能是关于友情,可能是关于亲情,也可能是关于爱情,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想要把它静静地埋藏在心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种子。 我们不知道它究竟会长成什么样子,是长成一个参天大树,还是一朵开在夜色中的小花,但是我们想要等待,静静地等待它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然而,也有这样一种种子,它带着黑色的毒液,在仇恨和嫉妒中生根发芽,然后逐渐长出黑色的藤蔓,攀枝错节地缠绕到心上,最后连血液中沾染了那黏稠的液体,缓慢地,一点一点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薛家,薛唯的卧室中。 薛唯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睡衣,抱着一个哆啦A梦的玩偶,气鼓鼓地把头搁在手中的玩偶上。 薛唯的卧室很大,光是衣柜就占了整整一面墙,还有圆形的粉红色大床,白色的纱幔,欧式古典的白色梳妆台,椭圆形的巨大的化妆镜,另外设计别致的玻璃柜中放着一整套的芭比娃娃,这是一个典型的公主房。 这是每个女孩儿都梦寐以求的完美城堡。而拥有它的人此时却并不开心。 “小米,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那个该死的阮清恬,我怎么才能比得过她呢,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浩杰居然那么护着她,就算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肯责怪她半句,如果她真的和浩杰在一起了,那我可怎么办啊,哎呀,不要活了。” 薛唯烦躁地将头埋在玩偶身上,蹭来蹭去。 夏小米在房间里随意走着,她抚摸着书架上一个精致的白瓷娃娃,那是薛唯的父亲在一次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给她的。 这不是她父亲送她的唯一礼物。虽然她的父母早已离婚,但是薛父对这个女儿尤其宠爱,从小到大,不管她要是什么,都会尽量地满足她。 夏小此刻背对着薛唯,所以她丝毫不隐藏对这个瓷娃娃的喜爱之情。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娃娃的具体来历,而且甚至觉得它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人。 但是她就是喜欢,说不出的喜欢,拿种喜欢像是与生俱来的,她迷恋它的洁白,它的精致,迷恋它在阳光下泛着钻石般光泽的样子,从她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想占为己有,但是她不能,因为它并不属于它。 她施施然转过身来,眼中已没有了方才的痴迷,像往常一样,用一种平静得,低微且带着些许自卑的目光望着她的好朋友。 “不会的,想阮清恬那种出身的女孩儿,怎么能跟你比呢。任浩杰也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等他的新鲜劲儿过了,一定会发现你才是最适合她的人。”夏小米淡淡地道。 “真的吗?” 薛唯其实长得很漂亮,明眸皓齿,双瞳剪水,尤其是现在说话的语气到了几分娇嗔,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爱。 “嗯。”夏小米回答得很敷衍。 她又走到薛唯的梳妆镜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摆放着的种类繁多的护肤品,化妆刷之类的东西,最后来到一个镶着水钻的银色珠宝盒上,她轻轻地打开,看着里面堆满了项链、戒指、耳环等首饰,每一件都是闪闪发光,精致无比。 夏小米拿起其中一串珍珠项链,戴到自己身上,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条项链真好看。” “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薛唯摆摆手,显得很随意的样子,“可是你说,我怎么才能让浩杰更喜欢我一点呢,他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小米嘴角微微勾着,似有几分嘲讽,她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到首饰盒子,手指流连地抚摸着它的边缘,恋恋不舍地合上盖子。 “没关系,日久见人心,他总会知道你的好的。”夏小米坐到床上,看着她说。 薛唯一下子笑起来,拉着夏小米的手,感激地道:“小米,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夏小米立刻回道。伸手覆上她的手,紧紧握住,笑着。 又是漫天的大雾。 一望无际,虚无而飘渺。任浩杰在这迷雾中缓慢穿行,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慢慢得,似乎有一阵清风袭来,浓雾一点点散去,漆红的廊柱慢慢地显现出来。 他此刻竟是在一条古朴典雅的走廊之中,而他身上穿着得竟也不是现代的装束,而是古代层层叠叠的衣衫,宽袍广袖,腰间还系着一个缀着三颗淡青色玉石的腰带。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似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红衣,身姿窈窕,两只手臂姿态优美地举过头顶,长长的水袖顺着手臂一直垂到地上。 任浩杰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只觉得那个女孩儿很熟悉,但是他又无法确定那是谁,所以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 就在这时,女子悠悠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肌肤胜雪,口若丹朱,柳叶般的眉,明亮有神的眼睛,像是含着笑,眼波流转,似嗔似笑地望着他。 他不禁莞尔,他的确是认识她的。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魂牵梦萦的一张脸。 第六十九章、任氏中秋节(上) 阮清恬幽幽望着他,然后在他专注的目光中,翩翩起舞。她的身姿轻盈而灵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浑然天成,红衣翻飞,唯美而梦幻。 不知什么时候,任浩杰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他面前旋转着,微笑着,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两条颀长的水袖也被缓缓地绕到他的脖子上,他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凉而光滑的绸缎,深情地凝望着面前的女人,她是那样的美,让他的心不由地悸动起来。 他缓缓探身,想要去吻那红唇,她也缓缓地闭起眼睛。他伸手解开她腰间的丝带,火红的衣衫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他激动得地用力抱住她。 然后,他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 “呃……咳咳咳……” 怎么她的声音这么粗。任浩杰缓缓地张开眼睛,发现怀中的女子早已不见了,他根本就是抱着一团空气,他慌张地四下张望着,只感觉一阵强光直直地射向他的眼睛。 然后……然后…… 他就醒了…… 当发现他只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发春梦的时候,任浩杰不免有几分懊恼。尤其是当他看到任浩铭正举着一个玻璃杯,斜斜地靠在他的门上,正一脸兴趣盎然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不由地更加怄火。 “你怎么又回来了?”任浩杰没好气地问。他坐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被子。 最近总是能在家里看到这个家伙,他不开心。 任浩铭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看起来没那么正式,整个都感觉温和了许多。他喝了一口水,依然站在门外:“你望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任浩铭是从来不进任浩杰卧室的,并不是因为他风度好,尊重任浩杰的**,而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一屋子的粉红色。 那会让他有一种在迪尼斯公主的城堡中的感觉,而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尤其是每次待在任浩杰的卧室中,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戴着钻石王冠的样子。 那样的想象让他抓狂,后来任浩铭就再也没有进过任浩杰的卧室,甚至恨不得一提起来,就退避三舍。 “什么日子?”任浩杰揉了揉眼睛,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最讨厌的日子。”任浩铭好心提醒。 任浩杰转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下,毕竟中国的节日那么多,而他讨厌得又占了近七成左右,这必然是要花一段时间的。他最讨厌的,又在十月前后的节日…… 啊!中秋节! 任浩杰暗咒一声。 “好啦,你收拾一下就赶紧下来,他们已经在等了。” 任浩杰一掀被子,准备下床,忽然感觉到下身有些异样的感觉,又重新盖上了被子,说话也磕磕巴巴的:“那什么,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下去。” 任浩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任浩杰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帅气的面庞也染上两团异样的红晕。 任浩铭悠然转身,临走不忘好心地叮嘱:“那样的梦还是少做为好,做多了,伤身。” 任浩杰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滚!” 任浩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官家Ken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长方形的餐桌上依次摆了三套餐具,中间摆着鲜花烛台,还有一个银质的冰桶,里面放着任浩铭特地从澳洲带回来的酒,说是好像全世界只有不到两百瓶的酒王。 任浩杰拿起桌上的银质餐具,轻蔑地笑了一下。正好Ken端着刚做好的西冷牛排过来。任浩杰朝着Ken不无嘲讽地道:“他都不在这儿,你还准备他最爱吃的菜,等到什么那个电视机屏幕可以将这些东西传输过去的时候,再准备也不迟。” Ken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下意识瞥了一眼任浩杰所指的那个电视机。但是一个21英寸悬挂式的电视机屏幕,正对着餐桌的方向,此刻还是漆黑一片,从里面映照出任浩杰不屑一顾的表情,和Ken小心翼翼地摆着餐盘的样子。 不一会儿,任浩铭也换好衣服走了下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手工西服,贴身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臀的倒三角身材。他冷厉的目光在任浩杰身上扫了一下:“你就穿这个?” 任浩杰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运动裤T恤衫,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了?” “上去换衣服。”任浩铭简洁地命令。 “不要。”任浩杰断然拒绝,大刺刺地坐到了餐桌上。 Ken摆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心不觉地揪起,他是不是不应该先把这些刀叉啊玻璃杯啊什么的利器先摆出来,要不要先收起来。 “我最后再说一遍,上去换衣服。”任浩铭已经有些生气了。 任浩杰把手中的叉子往桌上一摔。 “你们这样有意思嘛,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他伸手指着依然黑屏的电视机屏幕,“他们在这儿吗?不是谁都和你们一样,喜欢对着这台冰冷的电视机扮演什么合家欢乐的戏码!” 就在这时,电视机屏幕忽然亮了。 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夫妇。两人皆是盛装,西装礼服,看起来很是隆重。 任浩铭冲着电视机屏幕,恭敬地:“爸,妈。” 任浩杰始终背对着电视机屏幕,头微微仰着,眉目间始终带着怨愤。 “浩杰?”谭美玲唤了他一声,言语间似有不满。 任浩杰不理,依然背对着她。 任浩铭也目光深沉地望着他,似责备,又似担忧。 “怎么穿着这个样子,多大了,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任勋堂也有些动怒,但是或许是因为节日的关系,不想破坏气氛,只是沉着声音训斥了几句。 任浩杰转过身,一脸嘲弄地望着屏幕上的父母:“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没有教养,是因为我有……” “够了!”任浩铭沉声打断他的话,“不想换就算了吧,坐下来吃饭。” 任浩铭说完,率先坐了下来。见任浩杰依然没有反应,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Ken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道:“还是先坐下来吃饭吧。” 任浩杰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餐桌边坐下。 第七十章、任氏中秋节(下) “看样子,我是来晚了。” 这边的气氛刚有所缓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便走了进来,径直走进餐厅,简单地和任勋堂谭美玲问好之后,在任浩铭身边坐下。 “这是已经开始了吗?”男人笑着问。 “还没有。”任浩铭淡淡地回。 男人扫了任浩杰一眼,打趣道:“哟,小舅子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 任浩杰没怎么理他,依然闷着头不说话,反复地用叉子搅着盘中的意面。 “青青还没来吗?”谭美玲问。 “早上的时候打电话来,说是去潜水了,可能晚点到。”任浩铭回。 “我这个老婆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爱玩,岳父岳母,你们千万别生气啊。” “绍辉,你也别太惯着她了,我和你爸从小就这么一个女儿,都被我们给宠坏了。”谭美玲说道。 “老婆本来就是用来宠的嘛。”绍辉笑着说。 任浩杰不屑地哼了一声,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任勋堂谭美玲都没有太多理会任浩杰,只是当他是小孩子在耍性子吧了。很快,任勋堂换了个话题:“最近生意还好吧?” 任浩铭点点头:“很好。” “我听说欧盟那边最近又有新的变动,我们和他们的合作还是谨慎些为好。”任勋堂不放心地嘱咐。 “是,Ale最近在调查那边的动向,相信很快就有答复。在此之前,我都不会有太多的动作。” “嗯,很好。”任勋堂满意地点点头,“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现在,你也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风范了,看来我可以彻底放手将亚洲地区的生意交给你做了。” “多谢父亲。” “工作虽然要紧,但是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谭美玲的话语中透着关爱。 “知道,我会多加注意的。” “我听说你爸爸还在经营着那个游戏公司呢。这种事情,你年纪小的时候,玩玩也就算啦,现在是不是也该收收心了。” 任浩铭紧抿着唇不说话。任浩杰也望着哥哥,他知道虽然任浩铭的这间游戏公司规模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却是他非常喜欢的,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听到谭美玲这么说,任浩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他那对习惯什么事情把家族利益摆在首位的父母,终究还是无法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 他刚想开口为哥哥说话,就听到任浩铭不卑不亢地出声:“GUF现在很多事情都交给林峰打理了,不碍事的。” 任勋堂谭美玲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绍辉一直仔细听着,突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笑着说道:“家里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光靠浩铭一个人恐怕不行吧,反正我现在手里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 任浩铭扫了绍辉一眼,目光冷冽,语带嘲讽地道:“想要染指别人的东西,至少也得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 邵辉的笑容僵在脸上,任氏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此时电视屏幕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类似电话铃声的声音,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屏幕一分为二,弹出另一个视频画面,任青青穿着浴袍,头发半湿的出现在画面中,她一边说话,一边用一个巨大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大家都到齐了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任勋堂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姐弟两个,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任青青望了一眼任浩杰的方向,笑道:“我还以为今天的众矢之的是我呢,还是小杰好,知道心疼姐姐,帮姐挡了不少枪子儿吧。” “去,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任浩杰没好气地道。 任青青吐了一下舌头:“好吧,那我可要开吃了,早就饿了。” “不是我说你,都已经成家了,也该该收收心了,成天满世界的跑,就把绍辉一个人留在家里,你还像个妻子吗?”谭美玲忍不住开始数落女儿。 “他呀,巴不得我不在家呢。”任青青喝了一口面前的酒,说得漫不经心。 “你看看你女儿说得这是什么话。”谭美玲看向自己的丈夫。 任勋堂威严的目光在绍辉身上扫了一眼,绍辉心虚地低着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随即又抬起头,满脸讨好的笑意:“青青,你看你说的,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希望你在家呢,只是我太了解你了,知道你闲不住,也不想过多地束缚你,怕你不开心。” “我是不开心,在看到你和一个三流女明星在我们的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青青!”任勋堂呵斥了一声,沉声道,“今天是中秋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团圆?”任浩杰冷哼了一声,“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任浩杰把手中的叉子摔到盘中,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每个人耳边。他噌得一下站起身:“你们管这叫团圆吗?一家一共也就六个人,却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想要见面只能通过电视屏幕,连一起坐在一张桌子吃一顿饭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这到底算哪门子团圆!” “浩杰,够了,不要再说了。”任浩铭也跟着站起身。 “为什么不要说?我偏要说,你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演戏,但是我做不到,这么假惺惺的团圆,我宁愿不要!” 屏幕中,二老脸色颇为难看,而任青青依然面不改色地享受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绍辉坐在任浩杰对面的位置上,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分明透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你给我出去!”任勋堂恼羞成怒。 任浩杰轻蔑地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准电视:“哼,这个恐怕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便将电视中任勋堂所在的那格画面关掉了。任青青用餐巾擦了擦嘴:“这就完事了嘛,那我先走了,下午约了朋友打球。” 然后将遥控对准屏幕,也关了对话窗口。 绍辉看了面前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无奈地耸了耸肩:“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先走了。和往常一样,很高兴见到你们,我的小舅子们。” 他勾了勾唇,不知是挑衅还是鄙夷。Ken望着一桌几乎完全没动过的山珍佳肴,满是皱纹的眼中说不出的心痛。 第七十一章、孤独的灵魂 “这下你满意了?”任浩铭的声音冷得仿佛可以结成冰。 “我不满意!我从来就没有满意过,从我生到这个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满意过!”任浩杰怒不可遏地大喊着,“我可以忍受他们从小忙于生意,疏于对我的照顾,我也可以忍受他们常年在外,对我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但是我无法接受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欺骗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个在电视中看到父母的脸就会兴高采烈的小孩子了!” “浩杰,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希望你能清楚,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的人,除了他们,再也没人了。”任浩铭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可你觉得他们像是亲人吗?”任浩杰也看着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就连你,我唯一的哥哥,也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见到你,平常想要见你一面,都要和你的秘书预约。” “你想要我搬回来吗?”任浩铭想了想,说。 “不必!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望着任浩杰夺门而出的背影,任浩铭不是没有心痛。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毕竟任浩杰所渴望的那种东西,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就算他想要给,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任浩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也因为正在气头上,都没有顾得上拿一件外套,而现在才发现已经入秋的天气,在傍晚时分竟是如此寒冷。他不由地伸手抱住自己,瑟缩着,缓慢地往前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一个走了多久,等到猛然看到学校门口那颗巨大的香樟树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学校来了。 他也确实很想见阮清恬,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走出家门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他的那些哥们,也不是周小乔,而是一直都对他不屑一顾的阮清恬。 他想要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所以他没有多想,便飞快地往学校宿舍楼跑去,等他看到楼下紧闭的铁门时,才突然想到今天是中秋节呢,学校都已经放假,她怎么还会在学校呢。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失落,像是最汹涌的病毒,瞬间蔓延至身上的每个细胞。 阮清恬沿着学校和家属楼中间的一条小巷往外走。 今天,是中秋节,阮清恬和奶奶在家吃过饭之后,忽然想起曾主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尤其是这种全家团圆的日子,心里一定更加难道。 所以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之后,阮清恬就想着去曾主任家里一趟。奶奶拿出王阿姨自己做的几个月饼给她带上,让拿给曾老师。 阮清恬到的时候,曾老师刚吃晚饭。看到摆在厨房还没有收拾的碗筷,和垃圾桶里的速冻饺子的包装袋,想也知道曾老师的这个节过得并不舒心。 那天,曾主任和阮清恬说了许多,阮清恬始终都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着回应她几句。就这样,一个下午很快就消磨过去。 阮清恬从曾主任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她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人蹲在学校门口。他的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阮清恬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她看到任浩杰脚上那双粉红色鞋子。她实在搞不懂,一个大男生,怎么会那么喜欢粉红色。 每天身上都必须要有一件粉红色的单品,粉红色的皮带,粉红色的衬衣,粉红色的钥匙扣、手机壳,这些东西,她在他的身上都见过。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看上去很少女系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竟然毫无违和感。为此,阮清恬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不过看他对自己那么上心,撵都撵不走,大概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吧。 “喂,你在这儿干嘛啊?” 相信她,她绝对想过装作看不见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但是…… 任浩杰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阮清恬站在夕阳中,因为是逆光的方向,所以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是金色的余晖笼罩在她的身上,金光闪闪的,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一般光芒万丈。 任浩杰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她。阮清恬愣了一会儿,便开始挣扎:“喂,放开我!我警告你,你赶快放开我!” 他依然紧紧地抱着,不放手,下巴搁在她的身上,声音低低得:“让我抱一会儿,求你了,就让我抱一会儿。”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悲伤,让阮清恬有些于心不忍,渐渐地也放弃了挣扎,就这样任他抱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任浩铭开着车漫无目地在街上地游荡。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皇家艺术学院的门口。 任浩铭停下车,心中五味杂陈,颇不是滋味。 记得小时候,任浩杰总是缠着他,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得叫个没完。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烦,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或许是心里知道那是他的弟弟,不管怎么样,也都要让着他,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因为他身体里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小时候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好像他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只是型号小了一些,所以总是竟可能地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对于小时候的任浩杰来说,哥哥是比爸爸妈妈更加温暖的存在。 尤其是他八岁那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当他历经磨难,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家的时候,当年只有四岁的任浩杰,飞快地跑过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哭着喊:“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当时,他是真的很害怕吧。那时的眼泪和哭泣也一定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是因为真的不想失去哥哥,所以才会哭得那么伤心吧。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原本应该很温暖的回忆,会带着些许心酸的味道。 第七十二章、相拥 他有多久没有喊过自己哥哥了;有多久没有抱着他的腿撒娇:“哥哥,哥哥,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玩吧。有多久没有拿着自己新作的曲子,兴高采烈地跑到他的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弹奏给他听。 或许就是从自己搬出去住的那天起吧。 任浩铭记得,那天任浩杰很生气,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是极端且愤怒得:“好啊,你也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就把我一个留在这间大房子里,自生自灭好了!” 其实当时,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他也很不舍,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任氏的继承人,这就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当时,他也就是差不多十六岁的年纪吧,和自己出国念书的年纪差不多呢。当年自己一个人在外国,虽然说是生活优渥,但是那种好像整颗心都被掏空的孤独和寂寞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被填满的。 回国之后,没多久,他就成为任氏集团的总裁CEO。而他的父亲则把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国外。家里只剩下他和弟弟任浩杰。 但是他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而他和任浩杰之间经过这三年的时间变得生分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任浩杰对他不再似以前那般亲昵,而是多了许多疏离。 他长高了,也黑了,不再每天追着他喊“哥哥”“哥哥”,现在这两个词对任浩杰来说甚至连称呼都算不上了吧,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以“你……”这样的开头。 所以他提出要搬出去住。本来以为他会开心一点,结果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憎恨他。 那天,任浩杰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他只有这一个弟弟,他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幸福和快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有时候,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让人误会。 或许是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久了,自己的一张脸也变成了伪装的面具,与自己的内心背道而驰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本是不经意的一瞥,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动弹不得。他目光呆滞地盯着车外,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然后随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沉入夜色之中。任浩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只手握在车钥匙上,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发动。 任浩杰刚进家门,便看到Ken站在家门口笑眯眯地指挥着三五个搬家工人在家里进进出出。 “小心点,你们都动作轻点,别给磕碰了,还有你,慢着点,你手里拿着得可是清代的古董花瓶。” 任浩杰吊儿郎当地迎了上去,一挑眉,问道:“干嘛呢这是?” Ken闻声转头,看到是浩杰,便笑着解释:“任先生搬回来住了。” 看着Ken那张笑容满面,好像经历第二春一样的脸,任浩杰不禁往后侧了下身子,一副收到了惊吓的表情。不过他还是飞奔着上了二楼,先去任浩铭原来的卧室看了看,果然里面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过即使任浩铭不住在这儿,Ken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他的卧室仔细打扫一遍,并不稀奇。 真正让他讶异的是,当他打开那扇朱红雕花的卧室门的时候,发现任浩铭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其中,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他收藏的很多古董花瓶,不过他听说任浩铭对这些并不是十分有兴趣,他的大部分藏品都是林峰送给他,不过好像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样子。而任浩铭喜欢的收藏是不允许他摆在家里的,但是他为此建了一个私人停机场,没错,这货就是喜欢收藏飞机! 所以在他的卧室里,任浩杰看到了任浩铭的收藏图册,这个极具代表性的物品,让任浩杰不得不相信任浩铭真的搬回来住了。但是具体原因却不得而知,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那天发牢骚的一句气话吗? 任浩杰摇着头,表示不理解,他路过书房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推开门,果然看到任浩铭正聚精会神地在里面看书。 说不上是喜,是厌,但是不可否认,在任浩杰看到那个坐在古董书桌后面,正捧着一本某位名人的自传,看得津津有味的男人的时候,他还是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心安的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最深处涌现出来,连胃里都是暖暖的。 “你怎么回来了?”任浩杰倚在门口,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任浩铭抬起头来,眸光依然冷淡,回答言简意赅:“想回来了。” 任浩杰一时想不到什么话要说,但是也不想离开,看着他又重新埋首在书本中,便没话找话:“你是把整个图书馆都搬到家里了吗?” 任家有两个书房,一大一小,小的用来处理日常事务,以前任父用的比较多,后来任浩铭接手了任家的生意之后,就变成了任浩铭的专属书房,不过他也没用多久就搬到外面去住了。 另外一个大的就是两兄弟所在的这一个,这个书房有一个巨大的落地书架,有两层楼那么高,如果想最高那层的书架还需要用专用的梯子才可以。 任浩铭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声音低沉:“你见过那家的图书馆只有这么点书。” 好吧,确实是他自讨没趣了。明知道他这个哥哥没有正常人的思维,自己怎么还会有想要和他联络感情这种幼稚的想法呢。 任浩杰悻悻地下了楼,看到Ken正兴致昂扬地指挥着工人摆放家具,登时一肚子火:“他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啊,真是的,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他说搬回来就搬回来啊,连声招呼都不打,正当这儿是自己家啊!就算是,当初要走的也是他,说回来就回来,问过我了嘛他!” 第七十三章、难得的微笑 两个抬着复式组合衣柜的搬家工人,望了望怒火冲天的任浩杰,又看了眼立在一旁一头雾水的Ken,不知该进还是该出。 Ken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把东西搬上楼,而他则来到任浩杰身边,劝道:“亲兄弟哪有隔夜仇啊,既然任先生已经搬回来了,那就好好相处吧,毕竟都是一家人呐。” “什么一家人啊!他有拿我当过一家人吗?他倒好,一声不吭地就搬回来了,把我的生活都打乱了。” Ken心里默默地嘀咕着,你的生活?你有生活吗?睡到自然醒估计就是你生活的全部吧。 任浩杰又骂骂咧咧的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家里还有龙虾吗?” Ken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有,今天早上刚从澳洲空运过来的。” “那好,那晚上做一只吧。”任浩杰轻描淡写地道。 Ken有一瞬间的诧异,但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到晚饭的时候,任浩铭看到桌子中央摆着那只巨大的龙虾,也露出和Ken一样的诧异表情。他下意识地朝Ken望了一眼,Ken只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冰好的红酒倒到他手边的高脚杯中。 任浩杰不喜欢吃海鲜,尤其讨厌带壳的东西,平时只要看到餐桌上有这样的菜都会大发雷霆,但是今天他却表现得淡定,想必是得了任浩杰默许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这个哥哥是尤其喜欢吃海鲜的。 任浩铭望了一眼对面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清炒荷兰豆的任浩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个小鬼。 十月马上要完了,皇家艺术学院的艺术节也接近尾声。阮清恬每天都忙着排练。夏天也参加了比赛,但是绘画系的比赛就比较轻松了,只需要把画稿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 阮清恬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要参加自己系里的比赛,还需要抽出时间和苏媚排练闭幕式上的节目,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累是累了些,倒也觉得分外充实。 和苏媚的关系有所缓和,对于阮清恬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但周小乔却并不这么认为。在知道她打算和苏媚搭档演出之后,周小乔就曾善意地提醒过她。 “你最好想清楚啊,别忘了她当初是怎么欺负你的。现在你对她宽宏大量,她可未必就知恩图报。”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况且她也跟我解释清楚了,当时她也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才会为王悦晴出头的。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她也不会再针对我了。”阮清恬笑着解释道。 “那她现在和王悦晴就不是朋友了?”周小乔又问。 阮清恬眨眨眼睛,不是很确定:“应该是吧。” “你看。”周小乔一副早就跟你说了的表情,“她这种人要么就是喜新厌旧,要么就是左右逢源,总之不是什么善茬。” “你放心啦。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随便你。”周小乔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我已经尽了一个朋友的义务,耳提面命地告诫过你了,到时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哦。” “好啦,我知道了。”阮清恬笑着攀住她的肩。 她知道,小乔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几天相处下来,她和苏媚已经能够很好的和平共处了。而且经过这次的接触,她发现苏媚其实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高傲,不易接近,大概那就是她的保护色吧。 就像她脸色的微笑一样,只是害怕别人看到自己心里的伤口,所以只能拼命地微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觉得这儿还可以再加强一点。” 苏媚坐在钢琴前,阮清恬穿着一身白色的水袖服,站在钢琴边上,正和苏媚认真地研究琴谱。 “嗯,对,然后在这个地方,我想加个旋转,这样表现力会更加强烈一点。”阮清恬指着曲谱上其中一段说道。 “好的。”苏媚点点头,笑着提议,“那待会儿我们在排练一下,看看怎样能衔接得自然一点。” “没问题。”阮清恬擦擦额上的汗,笑着道。 最近,两人的合作是越来越默契,而这只原本只是很简单的舞蹈,在两人不断地改进中也变得越来越惊艳。 “好啦好啦,都先别练了,先吃点东西吧。”周小乔拎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袋,走上舞台,朝两人招呼道。 阮清恬走过来,笑着问:“买什么好吃的啦?” 周小乔蹲下身,摆弄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小吃:“好多呢,我这人啊就是眼大肚小,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呢,每人多吃点就好啦。” “减肥圣经说了过午不食,都已经这个点儿了,你们居然还贪嘴,小心长肉哦。”苏媚一边研究琴谱,一边好心地提醒道。 “本姑娘是天生的好体质,别说现在了,就是大半夜吃巧克力蛋糕,也不会发胖的,哈哈。”周小乔得意地大笑起来。 “可惜,胸围不尽如意哦。”苏媚继续盯着手中的琴谱,用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下巴。 “你!” 周小乔气急,站起来就要找她过去理论,阮清恬连忙拉住她:“好啦好啦,她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和她计较啦。” “哼,胸大了不起啊!”周小乔气鼓鼓地将一块儿鱼豆腐扔进嘴里。 “咦,居然还有炒肝啊。”阮清恬不经意翻到一个白色的外卖盒子,惊奇地叫道。 “炒肝!”苏媚双眼发亮地站起身,赶紧凑了过来。 周小乔一把从阮清恬手中抢了过来,紧紧地护在手中:“不行,这个是我的。” 苏媚在袋子里翻了翻:“还有没有啦?” 阮清恬无奈地摊开手:“没有了,只有一个。” 苏媚失望地耸拉着脸,见周小乔得意地冲她扬着手中的盒子,突然伸出去抢:“给我!” “不给!这是我心爱的炒肝!” “你给我吃一口嘛!” “一口也不给!” “真小气!” “就是这么小气!谁让你说我胸小的!” “本来就不大嘛!” 阮清恬看着两个腿长脚长的大美女,因为一盒小小的炒肝争得不亦乐乎,不禁好笑地摇摇头。还好自己对那黑乎乎的小吃不怎么感兴趣,否则很可能真的在这个舞台上上演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桥段呢。 一碗炒肝引发的血案。 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禁又笑起来。 而当任浩杰从礼堂的大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周小乔高举着一盒炒肝,在舞台上奔来跑去,而苏媚则张牙舞爪地在她身后追着。 在舞台的角落里,一身白衣的阮清恬安安静静地蹲在那儿,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吃的,她叉起一块鱼豆腐扔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追逐中的两人,轻轻地笑着。 这还是任浩杰第一次看到她笑,以往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都是冷着一张脸,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肯对他展露哪怕一丝笑颜。原来,她笑起来竟然是这样好看,明眸皓齿,肤如白瓷,唇如丹朱,左侧的嘴角那儿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第七十四章、第十三种属相 不是有这样一句诗词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虽然他不能确切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就在此刻,他好像突然间就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就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之后,他一瞬间就明白了。 但是,也许在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的笑容就会消失不见吧。任浩杰苦笑着想。果然,当他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阮清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们干嘛呢?”任浩杰笑着问。 阮清恬本来正要一块章鱼烧放进嘴巴里,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蹲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周小乔一边问,一边继续躲闪着苏媚的攻击。 “来这儿能干嘛,排练呗。”任浩杰说得理所当然。 “你也要参加闭幕式吗?”苏媚一定这话,顿时严肃起来。苏媚会如此紧张也不难理解,她已经在比赛中输给王悦晴了,如果闭幕式的时候再遇到任浩杰这个钢琴天才,那她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对啊。” “原来你也要在闭幕式上弹钢琴啊。”苏媚顿时蔫了下来,毫无生气地低着头。 任浩杰扬扬手中的吉他:“我是要参加,不过不是钢琴,是吉他。” “真的吗?”苏媚顿时来了精神,随即又一脸崇拜地看着任浩杰:“你好厉害啊,连吉他都弹得这么好。” “哎哎哎,马屁拍过了啊,你听他弹过了嘛你,就这么**裸地夸他。”周小乔听不下去了。 “这还需要听嘛,想也知道的啊。” 周小乔默默地干呕了一下。真是够花痴的。 阮清恬始终背对着他,任浩杰也故意不去看她,但在和周小乔她们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撇着旁边的那个人。 “你们在吵什么呢?”任浩杰问。 “她要抢我的炒肝。”周小乔举着炒肝,躲在任浩杰身后。 苏媚似乎有些害羞,不太敢靠近任浩杰,只在他面前不远处站着:“是你太小气了。” “行了行了,你别转了,转的我眼都晕了。”任浩铭微微皱眉,“不就是一碗炒肝嘛,你想吃我再多叫几份就行了嘛。” 说着,从口袋中拿出电话:“是徐记的吗?” “当然,我只吃徐记的。” 看着周小乔和任浩杰亲昵的姿态,苏媚是从心里羡慕。即使不是情侣,周小乔在任浩杰心中的位置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吧,否则怎么会把周小乔喜欢的小吃店的电话存在手机里。 “那个,她吃不吃?”任浩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阮清恬。 阮清恬闻言一怔,但还是没有回头,反而把头低得更深了。周小乔灵机一动,忽然按着任浩杰的手,招呼苏媚:“算啦算啦,我们出去吃吧,送来都不新鲜啦。” “不行,我待会儿还要排练呢。” 周小乔使劲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苏媚瞬间明白过来:“哦哦,我突然好饿,咱们出去吃点饭吧还是。” 说完两人便手拉着手跑出去了。 苏媚和周小乔一走,整个会场便安静下来,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任浩杰右手拖着一把木制吉他,左手无意识地挠着头。阮清恬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任浩杰一把拉住她:“干嘛这么着急走啊。我和有事儿跟你说呢。” 阮清恬抽回自己的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呢,那天下午不是还让我抱了那么久嘛。” 阮清恬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四下看了看,才低声警告道:“你别胡说啊!” 任浩杰见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神经紧张的样子,心里很不爽,语气酸酸地问:“怎么?你这么怕跟我扯上关系啊?” “我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任浩杰再次拽住她,阮清恬用力挣开,任浩杰顺势抓住她长长的水袖。阮清恬刚转身,就被任浩杰扯了回来。 “那你上次为什么愿意让我抱,我以为这就应该算是你默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你想多了。” 阮清恬想要从任浩杰的怀里挣扎出来,但是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两只手臂犹如两根钢筋,死死地扣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挣扎不开。 “好,如果拥抱不算的吧,那这种算了吧。”任浩杰俯身便要去吻她的唇。 阮清恬一下慌了,拼命地摇头闪躲着,两只手也挣扎着,脚上也是又踢又踹,声音也不觉拔高:“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阮清恬的惊叫似乎让任浩杰清醒了过来,他一下子放开她,眼中满是懊恼和愧疚的神色,喃喃地道:“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听到你拒绝,我就慌了,脑子就不会思考了,对不起,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阮清恬整理好在方才的撕扯中有些凌乱的衣服,抬起头,原本扎着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有些乱了,脸边飞扬着几缕散乱的发丝。任浩杰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害怕看到那里面蕴藏着深深的厌恶和憎恨,他害怕那样的眼神,也受不了她一次次对自己的轻视。 “清恬。” 任浩杰试探地开口,想叫住阮清恬。他很庆幸她没有立即离去,虽然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每次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今天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是很想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的,但是却怎么也迈不开步。 “我知道你也许很讨厌我,但是如果不是你一次次地拒绝我,我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不管怎么样,这事你也有责任。”任浩杰把吉他往地上一扔,两只手下意识地插进裤兜里。 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无可理喻。 “你说完了嘛,说完我走了。” “哎,你别。”任浩杰见她又要走,立刻服了软,“我说你性子怎么这么烈啊,你是属骡子的啊。” “你才是属骡子的呢。”阮清恬这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第七十五章、埋怨 任浩杰嘿嘿地笑着,歪着脑袋,痞里痞气地说:“这不就结了,你看咱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的嘛,别整天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啊。 “你没病吧,这也叫好好说话。”阮清恬惊得瞪大眼睛。这人的三观还真是与众不同。 “是不尽如意,这不日后还有改进的空间嘛。”任浩铭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方方正正的丝绒盒子,递给她,“喏,给你的。” “我不要。”阮清恬拒绝得很干脆。 任浩杰无奈地收回手,苦着一张脸说道:“哎,我说你就跟那不字杠上了是吗?你敢不敢说一回YES啊?” “有啊,什么时候你说不缠着我了,我一定坚决果断地对你说YES。” 任浩杰盯着阮清恬看了半天,看得她心里都快发毛了,他才悠悠地说了句:“你给我笑一个呗。” “什么?”阮清恬好像没听懂似的。 任浩杰这才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让人看着心里发酸:“你每次见到我都是凶神恶煞的,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挺好看的,你以后应该多笑。” 阮清恬愣了一下,好像没明白他的话似的。 任浩杰朝她走近一步,牵起她的手,阮清恬挣扎了一下,但是任浩杰握得很紧,没给她逃脱的机会。他把那个盒子放在她的手心里,慢慢地说道:“这个送给你。” “我说了我不要。”阮清恬微微皱眉,很不乐意的样子。 “我给你就拿着。”任浩杰将那个盒子按在她的手中,说话的语气也不觉横了几分,“你是要扔了,卖了,还是回去退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至少当着我的面,你装作心甘情愿地收下不可以吗?” “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啊!”阮清恬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说道,“你可不可成熟一点,不要再闹了。”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算成熟,你告诉我,我改,实在不行,我就学还不行嘛!只要你喜欢,什么都肯做。” 阮清恬望着他满眼深情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忽闪忽闪地眨着一双眼睛,不解地瞅着他。 从小到他,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死缠烂打的她也见过不少,但是还真没见过像任浩杰这样的:“不是你别,你干嘛非得喜欢我呀,全校喜欢的你的女生那么多,你干嘛非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啊。”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已经喜欢了,我也没有办法。”任浩杰也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喊了一声,他盯着阮清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去追你的,但是日子久了,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玩玩,还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就觉得我总想见到你,哪怕只是看一个背影,都能让我安心,一整天都会很开心。你一对我不理不睬,我就会莫名的火大,心里闷得像是要下起雨来似的,还动不动就想打人,连杀人的冲动都有。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觉得特别卑微,特别下贱。那天傍晚,你在校门口抱着我,虽然你没有回应,但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吗?我感激你没推开我,我觉得很温暖,就是那天,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任浩杰的女人,一辈子都不放你走。” 阮清恬怔怔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得特别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都有一种失重缺氧的错觉。 她听着他说着这样誓言般的话语,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这段时间,她所遭受的一切,薛唯的脸,夏小米的脸,王悦晴的脸,还有无数躲在她的背后的那些人的面孔,她们所有的人都像看一个笑话般对她指指点点。躺在她床铺上的蛇,成盒的蚯蚓,当头浇下的脏水,还有储物柜里破碎的衣服,一幕幕从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会被欺负,为什么会受到伤害,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任浩杰扬言喜欢我,想要追我,所以才会有那么的人讨厌我,背地里给我使绊子,恨不得我消失在世界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明不明白!”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她们伤害你的。”任浩杰扳过他的肩,怒定地言。 阮清恬冷笑一下,淡定地掰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一点,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心痛,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居然会是这样的感觉。 任浩杰听着她不温不火的话语,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她。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原本放在她手中的那个盒子也缓缓滑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缓慢地坠落到地上,也坠到了任浩杰的心上。感觉像是有把刀插在自己的心上,感觉快要死掉了一般。 郊外一家废弃的工厂仓库外面,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里面传来,回荡在寂寥宽广的天际。 仓库中,十几个男人围在一起,天花板上一个吊灯在他们中间晃来晃去,映照出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 在他们中间躺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清瘦男人,暗红色的血覆盖了他三分之二的面容,看不清他的五官,无法分辨出他的年纪。 一个手臂上满是纹身的男人举起手中的棒球棒,狠狠地挥下去。地上的男人闷哼一声,疼痛几乎消磨了他全部的力气,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如死尸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只有混着血腥味的沉重呼吸,和缓慢起伏着的脊背表明他仍然是一个活人。 昏暗的光线中抬起一只男人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无根手指中有三个带着硕大的铂金戒指。正要挥棒的男人看到他的手势,停下手中的动作,退到一边。 第七十六章、私刑 他缓慢地走近地上趴着的那个男人,陈旧的圆形灯罩随着白色的灯光从他的脸前一晃而过,映照出他冰冷的面容,和眼中浓重的杀气。 地上的那个男人感受到他的接近,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满是鲜血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艰难地想要抬起头,但用尽全力也不过离开地面几厘米罢了,他满口鲜血,一张嘴便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大哥……我……没有……真的没有……” 绍辉一脚甩来他的手,抬脚用力踩在他的脸上,脚下的男人闷声咳了几声,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而踩在他脸上的那人的裤脚上还沾着他的血迹。而绍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皱眉咒了一声:“妈的!” 脚下的力道顿时加大了几分,那人不由又闷哼了几声。 “钉子,想我绍辉平时对你也不薄,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真的让我很寒心啊你知不知道!” 绍辉恶狠狠地说着,踩在钉子脸上的脚还用力捻了几下。钉子疼得呲牙咧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妈的!” 绍辉咒骂一声,收回脚,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转圈,随即命令两个黑衣大汉将钉子架起来。钉子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两人驾着,沾满泥土和血迹地头毫无生气地耸拉着。 绍辉用力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凶狠地逼问道:“说,那批货在哪儿?” “没……没有……没……” 钉子的两只眼睛肿得如同两个桃子一般,全都被鲜血覆盖,看起来十分可怖。他此刻的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但是答案始终都是那么一句。 绍辉气得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结果沾了一手的血,他懊恼地甩着手。一个瘦个子的手下立刻殷勤地递上一条洁白的毛巾。绍辉一手扯过来,用力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手下凑到绍辉耳边提议道:“老大,昨天刚到了一批吐真剂,不如给这小子尝尝?” 绍辉直接用力打了那人脑袋一下:“屁话!我那批吐真剂是从德国进口,比你小子的命都值钱,哪能浪费到他身上!” “是是是。”那个手下捂着发痛的额头,呲牙咧嘴得,“可是这小子嘴硬的狠,都已经整整审了一夜,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绍辉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忽然飞起一脚,踢到了钉子的肚子上,“我让你什么都不说,我他妈让你什么都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该死的!” 绍辉用力踢了几脚之后,钉子已经支撑不住了,口中鲜血如注,两条腿弯曲着,两只脚也脱离了地面,完全依靠两个大汉支撑着他的身体。 绍辉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头,狠命地威胁道:“现在风声这么紧,你知道我找到JL这样的厨子有多不容易吗?96.5%纯度的冰,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可你现在居然告诉我它不见了,它是怎么不见的啊?你倒是说啊,啊!” 钉子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不管绍辉说什么,他只是毫无生气地听着,或许他根本听不到,只是这样死抗着。 “该死的!” 绍辉咒骂一声,指着钉子:“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这件事就能这么算了,到现在为止,没有敢偷我绍辉的货!没有人!” 他走过去,揪住钉子的头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道:“我绍辉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因为那便宜你了,可是你怕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 钉子听到他这句话,好像一下子有了意识,浮肿的眼睛努力睁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似在抗议。 “怎么?怕了?”绍辉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如果你给我交代清楚,我就叫人把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请过来,就在这儿。” 绍辉指着面前的一片空地,阴狠地道:“我会让人当着你的面,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下来,然后就在你的面前,让她轮流服侍每一个兄弟,直到她受不了昏死过去,然后用冷水浇醒了,继续。对你,你知道还有什么玩法吗?就上次新来的那批迷幻药,你知道吧,够劲儿,先喂上十多颗,然后你就可以欣赏,自己的女人,下贱地,一声声求着这些兄弟上她,就在你面前,当着你的面,我要让她变成这个世界上最下贱,最肮脏的女人。” 钉子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用力挣脱他们的钳制,指着绍辉,含糊不清,但却十分坚决地道:“别,别碰她,不许碰她!” “不许!”绍辉一脚便将钉子揣在地上,“你算老几啊,还不许!我告诉你,只要老子愿意,连你也照样碰!” 钉子躺在地上抽搐着,绍辉上前,一把拎起他,直接将他扔到了旁边的一张旧桌子上,桌子应声落地,钉子也躺到一堆破木板上。 绍辉刚想上前,感觉自己脚下踩了什么东西,他往后退了一步,才看到原来是一张照片,左右摇晃的灯光,让他看不清照片上的人。 他弯下身拾起那张照片,抹去上面的尘土,忽然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似的怔在原地,良久,他才颤声质问地上的钉子:“这张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绍辉扬着手中的照片,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可以辨认出那张照片似乎和阮清恬给私家侦探的是同一张。 钉子用力咳着,又吐出几口鲜血。 “妈的!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绍辉上前又要动手,其中一个颇为壮实的手下过来拦住他:“大哥,这小子还有用,还是暂时留个活口吧。” “活口,哼!”绍辉不屑地冷哼一声,“但凡得罪过绍辉的,每一个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绍辉上前一步,抬起钉子的下巴,举起手中的照片:“那批货老子可以不要,但是你告诉我这个照片,怎么会在你手上?” 第七十七章、丑小鸭 钉子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血不断地往从他嘴里往外冒,喉咙中也发出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呜咽声。 绍辉用力将钉子的头按在地上:“你说不说?” 见钉子还是没反应,绍辉一手按住钉子头,一面抬起头命令道:“去把我的两条藏獒牵进来!” 几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不得不听话地去前两条狗。 随着一声巨响,仓库的卷闸大门被打开,刺眼的光亮破门而入,一个胖胖的男人站在门外,两侧各站着一只狂吠不止的黑色气藏獒。 而男人手中牵着的两条皮带有四指宽那么粗,但是即便如此似乎好像依然有些牵不住,两条凶猛的藏獒此起彼伏地吠着,摇头摆尾地冲过来,如果不是那个胖胖的男人拼命拉着,恐怕此时他们已经扑上来了。 “这两只藏獒是我最喜欢的,可是因为他们那天多吃了二两肉,我罚他们一个星期不许吃饭,现在他们早已经是饥肠辘辘,迫不及待了。如果你实相点,就老师告诉我,否则你就是他们两星期来的第一顿饭。” 钉子紧闭着眼睛,沉默着。 “好,算你狠。”绍辉在他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向胖子打了手势,“放狗!” 胖子有些犹豫地稍稍松开手中的绳索,两只藏獒立即扑了过去,钉子刚挣扎着爬起什么就被两只藏獒扑倒在地,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惨叫。 其中一只藏獒死命地咬去他的一只胳膊,钉子疼得嘶喊出声,眼瞅着另一只手就要朝他扑来,钉子抓起手边的一根木棍,朝它的脖子刺去,同时用力拽着自己另一只胳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险些晕厥过去,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但是两只藏獒凶猛异常,紧追其上,将他堵在墙角,钉子手中拿着一根破木棍,和两只红着眼睛的藏獒对峙着。 绍辉转身往仓库外走去,身后传来激烈的狗吠声,和钉子的嘶吼声。他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吩咐道:“给我查一下,到底是谁在找这个人。” “是。” 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从身后传来,绍辉和手下回过头去,发现方才钉子所在的那面墙有一块铁板倒塌,正好形成一个缺口,钉子就是从那里跑了出去,两只藏獒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绍辉皱着眉,不悦地道:“给我追,不用留活口。” 他的话音刚落,一众手下便接二连三地追了出去。 经过将近一个多月的比赛,皇家艺术学院一年一度的艺术节也慢慢接近尾声,接下来便是闭幕式的筹备了。 这不,过两天就是闭幕式了,学生会的同学早早的便来到会场进行布置。既然是如此隆重的闭幕仪式,学校自然不马虎,举办的场地选择了学校一个可容纳千人的会场,无论是舞台大小,还是灯光舞美都足以媲美一场小型演唱会的规模。 十多个学生站着台上,有的调试音响,有的测试灯光,皆是有条不紊地布置会场的事宜。 李茉莉拎着两个巨大的外卖袋,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原本在工作的同学,看到李茉莉全都一窝蜂地围上来。 “糖醋排骨是谁的?” “我的。” “大麦茶?” “这儿这儿。” “酱油炒饭?” 李茉莉蹲在地上,把袋子中的外卖餐盒一个个拿出来,递给他们。 “哎,我说你怎么去这么久啊,我都快饿死了。”一个男生不满地抱怨。 李茉莉抬起头,扶了一下鼻梁上一个巨大的圆框眼睛,怯怯地说:“因为排队的人比较多,你们要的东西又不是一家,所以……” “好啦好啦,这次就原谅你啦。” 男生一副很宽容的样子,拿过自己的饭盒,走到一边开心地吃起来。 她旁边的女生手中举着一杯星巴克,笑着望着两人。她喝了一口,随即吐到地上,冲着李茉莉嚷:“什么呀,这根本不是低脂的。有没有搞错了啊,说了多少遍了,什么脑子啊!” “对,对不起。”李茉莉忙连忙道歉。 一双纤纤玉手从那个女生的手中夺过那杯咖啡,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如果不喜欢,下次就自己去买。” 周小乔拍了拍手,淡淡地说道。女生见说话的人是周小乔,不敢再说话,默默地低下头,开始吃饭。 周小乔指着他们,大声训斥道:“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良心啊,茉莉一个女孩子跑前跑后地给你们一帮大男生买吃的,你们连声感谢都不说,还挑三拣四的,还是不是人啊!” 所有的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默默扒饭。 “嘿,我说,你们的脑子都安到屁股上了!说谢谢啊!”周小乔又吼了一声。 “谢谢。” 虽然听得出他们的感谢带了敷衍的味道,但是李茉莉还是笑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没关系。” 周小乔扫了一眼空掉的外卖袋,发现只有李茉莉手中没有饭盒,便问:“李茉莉,你的饭呢?” 李茉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 “那你不饿啊?”周小乔问。 “不饿。”李茉莉摇摇头。 只是她这句话刚说完,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周小乔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走,我带你到食堂吃饭去。” 李茉莉感激地望着周小乔,一脸欣喜。 “嘿!” 阮清恬和夏天正在排队打饭,突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她回头,发现是周小乔,立刻笑着和她打招呼:“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来这儿当然是来吃饭的啊。”周小乔指了指李茉莉,“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李茉莉,学生会的副会长,和我一样。” 周小乔调皮地冲她眨眨眼睛。李茉莉似乎有些害羞,但是对于周小乔称呼她为朋友,是真的感到高兴。 夏天看着阮清恬和周小乔亲昵的样子,其实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算起来,自己认识阮清恬的时间要比周小乔长的多,大家又都是在一个宿舍的,但是阮清恬却从来没有对她那样笑过。 第七十八章、见不得人的交易 她也会对着她微笑,但是总感觉是带着距离的,不像对周小乔,就像是两个很好的朋友,亲密无间的那种。夏天不觉想到之前,周小乔站出来帮她解围的那次,她真的很勇敢,又很强势。 不像她,总是胆小怕事的,一有什么事情就躲在背后,虽然她也很想很想去帮她,但是自己总是没有勇气,到头来,阮清恬也一定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没有用的朋友吧。 “你怎么了?”阮清恬见夏天一直闷闷不乐,不禁关切地问。 夏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阮清恬问:“清恬,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想?”阮清恬不解地反问道。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每一次,我能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身边帮你,感觉只有像周小乔那样的人才够资格做你的朋友。” “你想到哪里去了。”阮清恬按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不帮我的,而且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相信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一定会帮我的。” “真的吗?”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呢。 “嗯。”阮清恬点点头,一脸坚定。 李茉莉和周小乔吃完饭回到会场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她刚进来没多久,其他人便一个接一个地从后台走了出来,领头的便是那个吐了咖啡的女生。 “哟,我说你挺牛气的嘛,都找会找人撑腰了。”女生重重地推了李茉莉一下。 “对不起。”虽然她也不是为什么要道歉,但还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会儿知道认怂了,刚才周小乔在的时候,你不是挺耀武扬威的嘛。”女生斜睨着李茉莉,“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周小乔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看得你起,才让当个学生会副主席,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儿呢,也不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李茉莉低着头,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 女生一摊手,后面的一个男生把一大堆资料递到她手上。女生重重地把那些资料往李茉莉怀里一推:“告诉你,这些事儿,十二点之前必须搞定,搞不定你就自己加班吧,反正到时候如果不能按时彩排,你得负全责。” 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李茉莉望着手厚厚的一摞资料,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一直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入夜时分,花灯初上,在城南最热闹的一条小吃街,徐刚选了一家相对宽敞的兰州拉面馆坐了下来。因为里面人声鼎沸,所以他选择坐到了店面外面的一张木制小方桌上。 不一会儿穿着白色工装的服务员便将他点的大碗牛肉拉面端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徐刚拿起桌上的一双一次性筷子,刚夹了一筷子面,正准备往嘴里送。 一张铁质的椅子当头砸下来,四条细长的椅子腿从他的眼前划过,径直落到了面前的碗里,白色的瓷碗应声碎裂,连同下面的桌子也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仍然冒着热气的面条撒在散落的桌椅上,原本就不多的牛肉粒此刻已全然不见了踪影。 徐刚在椅子飞下来的瞬间,眼疾手快地退了几步,虽然椅子没有伤到他,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惨剧发生。 周围的人听到这边的响动纷纷侧目,原本离他很紧的人也躲得老远,但是又不肯离开,纷纷围挤在安全范围之内,观望着这边的剧情发展。 “你他妈疯了!”徐刚扫了眼地上的狼藉,抬起眼来,对着面前的人大声咒骂道。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钉子一边吼着,一边激动地冲上去前去,扯住他的衣领。 “你他妈先放手,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徐刚用力想要掰开钉子的手。 钉子满脸是伤,伤痕密布的脸上几乎已经辨不清五官,但是他眼中的怒火却是轻易可见,他怒视着徐刚,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你怂恿我去偷绍辉的那批货,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活不了,也要拉着你做垫背!” 说着,狠命地将徐刚往旁边的货架上推。徐刚被钉子推得用力撞在摞了三四层的啤酒架上,蓝色的塑料筐和其中的数十瓶啤酒在重力的撞击下应声落地,摔了一地。 徐刚被他这么一撞,也火了,挣扎着站起身,使劲挣脱开他的钳制,指着他怒吼:“你他妈别不识好歹!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需要钱,我把原本自己应该赚钱的活儿,分给你,现在你居然反过来反咬我一口!真他妈的没良心!” “哼,这事你不提还好,我还没和你算账呢!”钉子冷哼一声,原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更加狰狞,“你说让我调查那个女的,说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结果绍辉居然也知道她,还问我是怎么知道她的,你他妈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就为了区区十万块钱,我他妈差点把命都给丢了!” “等等,你说什么?绍辉问你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儿,他怎么会知道的?”徐刚问。 “还能怎么,他为了那批货往死里折磨我的时候,那张照片不小心掉了出来,本来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结果他居然认识那个女人,我操!” “你他妈是不是傻!”徐刚都快气疯了,“这种东西看完就要烧了的,你他妈还有没有点常识!” “行了,现在先别说这个,事到如今,到底该怎么办?”钉子烦躁地一挥手,很是不耐烦。 徐刚环视一圈,发现不少人都指着两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他还发现其中有些人正在打电话,目光不时地扫向他们。 徐刚焦躁万分地爬梳了一下头发,揽过钉子的肩,钉子立即狠狠地摔开他,徐刚给他一个真不识好歹的眼神,压低声音示意他:“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相跟着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巷子口,徐刚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开口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七十九章、艺术节闭幕式(上) “不是都跟你说了,绍辉发现了照片,好像还挺感兴趣的样子,我当时没敢说话,就怕什么都跟他说,马上就会被灭口,结果那王八蛋还是放藏獒咬我,还好我聪明,记得那个仓库有个塌方,当时只是因为偷懒,所以才用铁皮稍稍遮了一下,没想到,他妈的阴差阳错还救了老子一命。” 钉子也点了一根烟,但是可能因为伤还没好的缘故,吸一口,就得咳两声。徐刚瞅着他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你小子也他妈真够命大,现在绍辉可是满世界地找你,A市几乎每个小混混手里都有一张你的照片,成千上万的人等着将你碎尸万段呢。” “你他妈说废话,不是你他妈让我动手去搞绍辉的货的嘛。”一说到这个,钉子就火冒三丈的。 “啊!我他妈是看十万块不够你用,才给你出这么个主意,谁知道你他妈真敢动手啊,绍辉是什么主儿,你他妈跟了他这么久,你不清楚啊,我让你偷你就偷啊,我是你爹啊,你这么听我的话。” “少他妈给我废话!” “不是我说你。”徐刚指着他,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瞧你那衰样儿,有胆子偷了绍辉的货,能在交易的时候被人黑吃黑,也真有你的。” “少他妈给我提这岔,说起来我就有气。”钉子把烟蒂,狠狠地扔到地上,又用力踩了一脚,冲着徐刚伸出手,“我那份钱呢?” “什么钱?”徐刚明知故问。 “少他妈给我装傻,你当初答应给我的十万块呢?”钉子皱眉望着他。 徐刚也把烟头扔到了地上,抬起脸,冲着钉子浮肿的面容,吐了一口烟雾:“我答应给你十万块,是你的线人费加封口费,可是你现在搞成这个德行,还怎么调查,我凭什么给你钱!”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那个男人曾混过黑道嘛,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肯定在那儿见过阮斌这个名字,而且今天看绍辉那个态度,想必也是认识那个女人的,你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就行了。” “可是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啊。”徐刚轻蔑地笑着。 “你别逼我。”钉子一把揪起徐刚的衣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以你的风格,对那个女孩儿说的价钱绝对不止这个数,我没有拆穿你就已经够意思了。” “拆穿我什么?”徐刚无耻地笑着,“我告诉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要的价码绝对公平合理,对得起天地良心。” “你怎么做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想要回我的钱。”钉子双目赤红,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道。 “好啦好啦。”徐刚拍拍钉子的手,安抚道,“你不用这么激动,你现在的情况我也是了解的,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只是那小姑娘还没给我钱呢,等她付了钱,我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钉子气急败坏地叫起来,“现在绍辉发了疯似地找我,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了,我现在马上得走,而且小彩她现在的身体撑不了多久的。” “放心吧,我都明白。”徐刚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等我安排好了,一定会通知你的。” “你可骗我。”钉子不放心地盯着徐刚。 “不会的,放心吧。”徐刚满口答应下来。 钉子从一辆小三轮上下来,顺手从街上一个摆卖劣质太阳镜的摊位上拿了一个黑色的墨镜,随手戴上,然后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上,左右观望了一会儿,才动作利落地闪进了一个破旧的烂尾楼里。 狭窄潮湿的楼道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以及住户晾在楼道中的衣服,整个冗长昏暗的楼道中都弥漫着一股腐烂刺鼻的味道。钉子弯腰驼背,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种味道之中,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外,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又走到楼道口的窗户边上,往下面看了一会儿,才开门进屋。 钉子刚进屋,便看到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小彩正踩在一张小木制凳子上,努力够着衣柜上的一个蓝色盒子。 “你别动。” 钉子立刻迎上去,扶住她大腹便便的身子,数落道:“我不是说过这种事情都留给我的嘛。” “没关系,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小彩笑笑,眉目间满是幸福。 这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但是房间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显得很温馨。 钉子扶着小彩在床边坐下,将那个蓝色的盒子放在他身边。钉子蹲在地上,抬起头,充满怜惜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 “干嘛这么看着我?”小彩有些不好意思了,闪躲着他炙热的目光。 钉子擎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小彩,你有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傻话呀。”小彩嗔怪道。 “我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不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还要你每天跟着我担心受怕,我真是没用!”钉子的目光中充满愧疚。 小彩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傻瓜,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钉子再也控制不住,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落下来,滑过他五彩斑斓的面颊,落到小彩温热的手心里。 狭窄的窗台,一盆雏菊开得正盛。 经过近两个星期的筹备,皇家艺术学院的艺术节闭幕式终于开始。当天的场面可谓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到场的人除了A市艺术界的翘楚外,还有很多高官权贵。为此,学校在观众席中特设了几排VIP席,其中任家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虽然阮清恬和苏媚的节目已经排练过很多遍,两人的合作也可以算是默契无间,但是在闭幕式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苏媚还是不能抑制地紧张起来。 第八十章、艺术节闭幕式(下) 她穿了一件浅蓝色无袖斜肩丝质礼服,原本一头巧克力色的长卷发此刻被整齐地盘在脑后,其中点缀着几颗珍珠样的小发簪,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怎么办,清恬,我现在好紧张啊。”苏媚不断地深呼吸着。 阮清恬也早已换上了表演的装束,黑色的长发编成一个繁复的鱼骨辫垂在脑后,额上还点缀着一条由三颗白色的梅花组合成的额式。 虽然她身上穿得是繁复宽大的宽袍水袖,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得臃肿,一条湖蓝色的腰带在腰间盈盈一系,刚好凸显出纤细窈窕的腰身。 她把长长的水袖退自手腕处,抚摸着苏媚的胳膊,轻声安抚着:“没事儿的,你别担心,我已经排练过这么多次了,一定没问题的。到时候,你就按照我们排练时的那样,正常发挥就好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苏媚紧张不已。 “这样吧,有一个著名的心理暗示是这样的,你现在闭上眼睛,繁复地念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阮清恬率先给她示范了一遍。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 苏媚也学着她的样子,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这样反复念叨了一会儿后,苏媚就放弃了:“算了,我还是去看看曲谱吧。” 阮清恬望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这个苏媚,性子可是真是急。看到她如此紧张这个表演,阮清恬也不敢怠慢,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舞蹈动作,两只手也小幅度地模拟着脑海中的舞蹈动作。 只有不经意地一瞥,然后她就看到从走廊那边缓缓走过来的任浩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颈间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 头发也是经过打理过的,前额上方的位置有一点点烟花烫,刚好凸显出他不羁的气质,严谨中带着几分个性。 阮清恬对西装并没有很深的了解,但是只觉的那身西服剪裁得当,严丝合缝,完美地凸显出他清癯但并不消瘦的身材。 走廊中灯光熠熠,他身姿挺拔,又生得帅气逼人,今天又是这样正式妥帖的装束,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痞样儿,这样徐徐走过来,竟有几分王子的感觉。 在这个念头闯进脑海的瞬间,阮清恬就残忍地把它给扼杀掉了。 我是疯了吗?王子?怎么可能。 任浩杰一直微笑着朝她走过来,阮清恬有些慌了,不知是该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开。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说没看见,未免也在假了吧。不是,阮清恬好像突然意识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看法。 就在阮清恬打算就这样漠然的走开的时候,任浩杰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身而过,径直朝她身后走去。 阮清恬诧异地回身,看到周小乔打趣地垂了他一拳:“行啊,还真是人靠衣装啊,不错不错,挺人模狗样的。” 周小乔作为闭幕式的主持人,自然也是经过一番盛装打扮的,原本就是很漂亮的人,稍稍打理一下,便是魅力十足的美人一枚了。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都没有看到自己一般。阮清恬苦笑一下,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仔细一想,还真是有些难为情的。 周小乔又和任浩杰说了一会儿,余光瞥了一眼任浩杰身后,然后白了一眼强颜欢笑的任浩杰:“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任浩杰慌忙回头,果然身后已经没有了阮清恬的踪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他有些落寞地收回视线,低垂着头。 周小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恋爱中的人真是白痴得可以。” “滚。”任浩杰没好气地凶了她一句,全然不见方才的亲昵。 阮清恬坐在椅子上,等着闭幕式的开始,结果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紧张地站起身,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把电话接起来。 “我不是过让你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嘛。” “怎么?这事儿还没完呢,就想着过河拆桥呢。”是徐刚的声音。 “我现在有事儿。”阮清恬用手捂嘴边,压低声音道。 “我他妈还有事儿呢!你出来,我在你们学校。”徐刚一点也不客气。 “什么?”阮清恬大惊,皱起眉,有点不高兴地道,“你怎么到我学校来了啊,你现在赶紧走,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徐刚冷哼了一声:“这么怕跟我扯上关系啊。我告诉你,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你说明天就明天啊,我明天还有事儿呢!就现在!你现在马上给我出来。” “我现在真的有事儿。”阮清恬有些急了。 “什么事儿啊,我看这学校里面到处都是好车啊,看样子是要有什么庆典类的活动吧。哎,我看到了,这礼堂不错啊,你在里面吧?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可就进去找你了。” “你别。”阮清恬连忙制止他,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道,“你等我,我这就出去。” 会场后台,任浩杰一把拉住正专心致志看曲谱的苏媚:“阮清恬呢?” 苏媚还没从对他帅气外表中跳脱出来,就被他劈头盖脸的一个问题问住了。 “她,她,我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儿的啊。” 任浩杰松开苏媚,四下寻找着,后台中到处都是做着准备的人们,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阮清恬的影子。 任浩杰微微皱眉,显得有几分担心。 学校门口,任浩铭的加长林肯缓慢地开了进来。车内,他坐在后座上,一身烟灰色的西装笔直挺括,冷峻的面容依然没什么表情。 老张默默地转着方向盘,车灯扫视处已经没有可以停车的位置。 “我们好像来晚了,已经没有可以停车的位置了。” “那就停到地下车库去吧。”任浩铭简单地命令。 “可是,”老张似乎有些为难,“地下车库没有直达电梯。” 任浩铭不悦地蹙了下眉头,摸着自己袖口的一颗黑锆石的袖口,淡淡地道:“那你在前面放我下来就好,我自己走过去。” 第八十一章、挑拨离间 “那好吧。” 车子缓缓地挺直距离礼堂不远的一条小路上。老张率先下车,为任浩铭打开车门,长腿率先迈出,任浩铭弯身从车里走了下来。即使在灯光昏暗的夜里,他也依然是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任浩铭大步迈出,朝礼堂走去。他刚走到楼梯下面,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儿从里面找急忙慌地冲了出来。她走的很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即使他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她。 任浩铭转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她一席盛装,想必今晚也有她的节目,但是能让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这么着急地跑出去的会是什么事儿呢。他真的很好奇。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把已经迈到台阶上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循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追了出去。 而在会场后台,苏媚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手中握着今晚的节目单,六神无主地来回踱步。 周小乔闻讯赶来,一脸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儿啊?” 苏媚生气地把节目单摔到周小乔身上:“我还想问你,我不是最后一个出场吗?怎么现在变成第一个了?” 周小乔拿过节目单,飞快地扫了一眼,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节目单不是我打的。” “现在怎么办啊?” “这样没什么嘛,第一个就第一个呗,趁大家还没视觉疲劳,不正好可以欣赏你的节目嘛。” “可是现在关键是我找不到阮清恬啊!”苏媚急得大叫。 “阮清恬?她去哪儿了?”周小乔问。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苏媚此时已经方寸大乱。 这时,刚好李茉莉走了过来,周小乔一把拉住她:“茉莉,这节目单是你打的吧,这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了?”李茉莉不解地问。 “苏媚她们的节目不是在最后一个嘛,怎么排到第一个去了?”周小乔也显得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严肃了许多。 李茉莉扶了一下大圆框眼睛,无辜地说:“是夏小米跟我说,她和你商量过了,把你们两个人的表演顺序换一下。” “你傻呀!她说换了,你就信,你还有没有脑子啊。”苏媚气急,有些口不择言。 “苏媚!”周小乔呵斥了她一声,转而向李茉莉道,“现在还能换回来吗?” 李茉莉也吓坏了,声音弱弱得:“现在已经不行了,节目单已经发到嘉宾手里了。” “完了。”苏媚此刻已是万念俱灰。 周小乔还算冷静,先是对苏媚说:“现在没有办法了,你们只能第一个上了。”转而向李茉莉,“你现在马上就找阮清恬,一找到她,就马上带她到这儿来。” 李茉莉点点头,正要走,却被夏小米和薛唯拦住了去路。 “哟,这是要去哪儿啊?”夏小米阴阳怪调地说道。 “好狗不挡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周小乔挡到李茉莉面前,硬声道,一面给李茉莉暗示,让她先行离开。 薛唯不怀好意地挡在李茉莉面前,堵住她的去路:“干嘛,去找阮清恬啊,我说着阮清恬也真有本事儿,跟班是一个接着一个,你们也真够下贱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出身,非得一个个上赶着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转。” “薛唯,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周小乔不客气地回道。 “你跟我凶有什么用,我也是好心,想让你们一个个地都擦亮眼,看看阮清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你还是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周小乔恶狠狠地说道。 “亏你这么护着她,真是替你不值,自己被她当猴耍都不知道。”薛唯讥诮道。 苏媚猛地抬起头,薛唯这句话看似对周小乔说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在含沙射影地指向自己。 “就是。”夏小米接嘴道,“阮清恬早就跑了,你以为她真的会帮你的吗?她可是舞蹈系的冠军,L奖学金的大热人选,她凭什么帮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和你们换了顺序,可不就是她来跟我说的,人家根本就不想跟你出现在一个画面里面,有你这样一无是处,两面三刀的朋友,真是够跌份儿的。王悦晴没脑子,着了你的道,你还真以为阮清恬也一样好骗吗?” 苏媚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说话。周小乔也听出了夏小米的弦外之音,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今天这种场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以后你见了我最好给我绕道走!” 夏小米不屑地瞥了一下嘴,好像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苏媚伸出手,拉了一下周小乔,声音低低的:“我退出。” “你说什么?”周小乔大惊,“你别听她们的,阮清恬一定会回来的。” 苏媚抬起头,苦涩地笑了一下:“算了,都不重要了。” 周小乔望着苏媚黯然伤神的背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薛唯和夏小米两个人,恶狠狠地警告:“你们给我等着!” 两人得意洋洋的笑着,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闭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周小乔身为主持人,不敢耽搁,虽然她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但是也不得不先离开,先去做好主持人的工作。 薛唯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李茉莉,高傲地道:“看什么看!丑八怪!” 李茉莉吓得赶忙低下头。 任浩铭跟着阮清恬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他看到阮清恬刚刚站定,就有一双手将她拽到了一堵墙后面。任浩铭刚想上前,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宝贝儿,你怎么才来,可把我想死了。” 任浩铭一怔,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厌恶的感觉,好像手中拿着一颗香甜四溢的苹果,结果吃到一半才发现里面有一条虫子。 他紧咬牙关,愣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再没有动静,这才转身离去。 第八十二章、警告 徐刚将阮清恬摁在墙上,微微侧身,瞥了一眼墙外,这才慢慢松开捂着阮清恬嘴巴的手。 阮清恬气急败坏地推开他:“你干嘛呀。” “你怎么大意,连身后有人,都没察觉到。”徐刚垮着身子,撇着嘴道。 “什么?”阮清恬大惊,连忙转过身去看,但是那人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夜色中缓缓前行。 她换不及细想,回过身,冲着徐刚,没好气地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跟你能有什么事儿?”徐刚无赖地说着,朝她伸出手,“钱呢?” 阮清恬低下头,目光闪躲着:“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 “什么?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想不想找你妈了?” “我当然想了,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钱,不然你再少收点可以吗?”阮清恬弱弱地乞求着。 徐刚斜着眼睛,瞅着她。阮清恬今天是化了妆的,精致细长的眼线,更加凸显出眼部轮廓,眼皮上扫了一层淡蓝的眼影,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清澈无害,我见犹脸。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墙角,正好是路灯找不到的地方,但是盈盈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本就白皙光洁的肌肤像是镀了一层柔光,看起来美极了。 徐刚狞笑着,色迷迷的眼神不怀好意地在阮清恬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看得阮清恬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少给钱也可以。”徐刚讪笑着,“没有钱,可以用别的补偿嘛。” 阮清恬对他眼中的那种神色并不陌生,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后背都贴在冰冷的墙上。 徐刚继续说着,“别说,你这张脸长得还真是漂亮。以前总是清汤挂面的样子,那时就觉得长得不错,今天这稍微装点一下,就觉得更美了。哟,还是古装呢,有已经话是怎么说来着,对,倾国倾城,就是这种感觉。” 他说着,伸出手,想触碰阮清恬的脸。阮清恬一下打开她手:“少碰我!” “哟,贞洁烈女啊。”徐刚讥诮着。下一秒,突然靠近阮清恬,两只手撑在她的脸边,像是发怒了一样,“少他妈给我在这儿装,说白了不就是个女人,再漂亮也难免被男人压在身子下面,在这儿给我装他妈什么清高!” 阮清恬有点被他吓到,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眨着眼睛,有些无措地望着他。 “你以为老子真的稀罕你啊,一看他妈就是处女,什么都不懂,玩起来都费劲儿。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上次我找的那个线人出了点事儿,想要跑路了,所以你要么现在就拿钱出来,我帮你跟他拿你妈的消息,要不然这就是就这么算了。” “什么?他为什要跑啊?”阮清恬有些激动地问。 徐刚哼了一声,“黑道上的人,出了事儿跑个路算什么,我看你爸八成也他妈是跑路了。” 阮清恬心中一颤,鼻子有些发酸。她的爸爸不是跑路,而是已经不在了。 “反正事情,我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具体怎么办你得给我个说法,那边还等着信儿呢。”徐刚点了一根烟。 阮清恬飞快地思考着,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去哪儿筹这么钱的,但是她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一把抓住徐刚的胳膊,乞求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筹钱,你一定要帮我稳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徐刚被他拽得左摇右晃,扯着嘴角冷笑一下:“看把你急得,要我说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男人嘛,要的不是钱,就是女人,你要是实在拿不出那些钱,我可以和他商量一下,不就是一晚上的事儿嘛。” 阮清恬猛地甩开他的胳膊,低着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行了行了,整天苦着一张脸,开玩笑的。”徐刚猛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一大口烟雾,“三天,我最多可以帮你撑三天。三天之后,我也帮不了你。” “三天?”阮清恬抬起头,一脸茫然,“这么短,你还能……” “打住啊!”徐刚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最大期限了,别得寸进尺啊。”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阮清恬苦恼地蹙着眉头,思索着。 徐刚扔了手里的烟:“那好,你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任浩铭走得飞快,虽然他已经尽力控制,但是阮清恬的身影却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总是一身洁白的衣裳,乌黑的长发,还有头上戴得那朵小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印象如此深刻。 她生气的样子,她烦人的样子,她娇羞的样子,她望着自己清浅地微笑起来的样子。所有和她有关的画面,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地在他的脑后中回放着。 但是他没有见过她躺在男人身下的样子,她会脸红吗?会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臂紧紧地攀住他的肩,他不知道。他更无法想象她躺在别人身子下面的模样,光是这样的假想,就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任浩铭飞快地走着,只感到莫名的窝火,即使是走廊两侧挂着的壁画也可以惹怒他,让他想狠狠地一拳将它们全部砸碎。他猛地停驻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烦躁地低咒一声,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人影响情绪至此,还是一个半生不熟的陌生女人。 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冷声道:“给我查一个人。” 任浩铭顿了一下,目光冰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名字:“阮清恬。” 成功挑拨离间后,夏小米和薛唯得意地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就碰到了任浩杰。两人战战兢兢地站着,心虚地低着头。 任浩杰目光冰冷地望着眼前的人,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锦衣华服,光鲜亮丽,但是她们的心肠却是那样的歹毒。 第八十三章、误会 他忽然想起阮清恬对他说过的话,她所遭受的所有屈辱和伤害都是因为他。心中一滞,声音冷冷得:“你们还真的是死性不改啊。” 薛唯干笑着:“浩杰,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任浩杰冷笑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可误会的。” 薛唯见事已至此,再辩解也无用了,只能讪讪地低着头。夏小米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任浩杰是什么脾气,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任浩杰缓慢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中握着一个镶钻的精致话筒。薛唯大惊失色,面如土色地望着他手中的东西:“浩,浩杰,你这是要干什么?” 任浩杰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话筒用力摔在地上:“如果阮清恬上不了台,你们谁也别想上台!” 薛唯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话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她爸爸特意从欧洲带回来给她的,这样外观精致,效果完美的话筒,全世界不超过十个。而现在,它已经随着一声巨响,变成了脚下的一堆没用的碎片。 任浩杰从会场跑出来的时候,周小乔正拎着裙子,在后面追:“喂!任浩杰,马上就到你了,你去哪儿啊!” 任浩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前跑。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找到阮清恬,立刻,马上!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夜色如水,树枝斜伸,随风摇曳,微风袭袭,带来丝丝凉意。阮清恬一袭白衣,站在其中,裙角轻扬,披着一身微凉莹白的月色,唯梦唯幻,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冰清玉洁,纯一不杂。 而此刻正站在她身边,对他动手动脚的徐刚,就像是一根带着毒汁的刺儿,深深地刺在他的心里。 任浩杰紧紧地握着拳头,黑着一张脸,紧盯着前面的两人。阮清恬很快往这边走了,任浩杰虽然很想冲出去质问她,但是他转念一想,便躲进了暗处了,直到看到阮清恬急匆匆地小跑着走远,才走了出来。 徐刚叼着一根烟, 慢慢悠悠地往学校门口走。忽然他感到后面一股阴森森的寒气逼来,他猛然回头,正好看到任浩杰怒气冲冲地挥拳过来。徐刚微微侧身,刚好躲过任浩杰的袭击。 “你丫有病吧!”徐刚含着烟,怒视着他。 “你和阮清恬什么关系?”任浩杰开门见山地问。 徐刚很快反应过来,他嘴角一勾,注视着面前血气方刚的少年:“关你什么事儿。” “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徐刚斜着眼睛看他,无赖地道,“护花使者了不起啊,我可没拿刀架到她脖子上逼她,都是她自愿的。” 任浩杰紧抿着唇,像是受了什么屈辱似的:“不管怎么样,你以后离他远点。” “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管我吗?” 任浩杰或许在皇家艺术学院是称霸一方,无人敢惹,但是在徐刚这个在社会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眼里,他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屁孩儿。 “只要是阮清恬的事儿,我就得管!”任浩杰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又几分被他逼急了意味。 徐刚也不慌,上下打量着他,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价值不菲,想也知道不是凡人家的孩子。既然如此,快到嘴边的肥羊,哪有就这样放过的道理。他望着任浩杰:“行,要我离开她也行,先拿五十万来花花。” “什么?”任浩杰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无耻。另一方面,他又为阮清恬感到很心痛,她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怎么拿不出来啊?那就别他妈跟我在这儿废话。”徐刚毫不客气地道。 任浩杰犹疑着。虽然这五十万对于任家来说,连九牛一毛的那根毛都算不上,但是毕竟他还未接受任家的生意。他生活的大部分花销还是要靠哥哥任浩铭支付的。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我也不想难为你。既然这样,就让阮清恬再陪我一段时间呗,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换回去玩玩,女人嘛,不就是那么一会儿事儿。”徐刚故意激他。 徐刚出言不逊的话语果然成功地刺激到任浩杰,他冲动又要往徐刚脸上出拳。但是徐刚也不是吃素的,和任浩杰纠缠了几个回合之后,猛然从腰后抽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指到任浩杰的腰间。 “小子,你跟我横,未免还太嫩了点。” 任浩杰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徐刚颇为得意地望着他,故意贴近他耳边,讥诮地道:“要么你就给老子拿钱来,要么你就玩老子剩下的,我这人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只认钱。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如果没有那也休想从我这儿占到半分便宜。” 见任浩杰仍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徐刚猛地推了他的头一把:“怎么,不服啊小子。” 徐刚的这个举动彻底把任浩杰激怒了,他一把打开徐刚抵在他腰间的手,左腿一踢,两手拦腰一抱就把徐刚摁倒在地。 任浩杰趴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按住他握枪的手,一只手掐在他的喉间,沉重灼热的气息直扑到他的脸上:“我也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任浩杰认定要保护的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即使是搭上我自己的这条命也做所不惜。” 徐刚从十九岁起就在社会上混,坑蒙拐骗偷的事情干过不少,亡命之徒也没少见,但是他活这么久还真没怕过谁。 但是这一刻,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看上去刚满二十岁的男孩儿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一种类似恐惧的东西。 他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除了钱,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更别说用心去爱一个人了。所以他不懂,爱情可以让人变得软弱,也同样可以让人变成一头凶猛的兽,六亲不认,暴戾恣睢。 第八十四章、L奖学金 闭幕式的现场正因为学校摇滚小王子的一首劲爆歌曲而陷入沸腾状态。周小乔正像其他人一样,站起来为台上的人欢呼尖叫。尤大志突然走过来,将一份演讲稿甩到她身上。 “这是什么呀?”周小乔疑惑地问。 “演讲稿,一会儿你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尤大志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为什么啊?”周小乔瞪大眼睛,“这不是学生会长干得事儿吗?任浩杰呢?” “鬼才知道呢。”尤大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是找不到人了,系主任快气得吐血了,刚刚才吞了两片降压药。” “那凭什么要我上啊。”周小乔将演讲稿推给尤大志。 尤大志又给推了回来:“你是学生会副主席,你不上,谁上啊。” 周小乔想了一下,灵机一动,把演讲稿扔给旁边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茉莉,不如你去吧,反正这演讲稿也是你写的。” “我?”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儿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嘴里的牙齿矫正器让她的发音有些不清楚,“我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你也是学生会副会长啊。”周小乔说得理所当然。 尤大志却否定地摇摇头,同时伸出手,把演讲稿从李茉莉怀里拿过来:“你别开玩笑了,赶紧拿着熟悉熟悉演讲词吧。” “茉莉怎么就不行了,别忘了这演讲稿还是她写的呢。” “那又怎么样,这可是公众场合,你把她放上去,人家会以为这就是咱们学院女生的最高的水准呢。这不是给咱们学院丢脸吗?”尤大志说话的时候,丝毫不隐藏对于李茉莉长相的轻蔑。 李茉莉立刻黯然低头,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 周小乔看不下去,推了尤大志一把,警告道:“尤大志,你嘴巴放干净点!” 说完她有转过身安慰李茉莉:“你别听他瞎说,他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尤大志也不反驳,但是眼中的鄙夷却表露无遗。李茉莉勉强地笑了一下,显然她依旧习惯了这种奚落。 “我没事儿。晓乔,还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你真的没事儿?”周小乔不放心地问。 李茉莉笑着摇摇头。 “那好吧。你在这儿等我,等完事儿,我们一块去吃饭。” “嗯。” 李茉莉点点头,等他们走远了,她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她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聚光灯刚好从她的位置上移到舞台上,而她仿佛也和所坐的位置一样,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 阮清恬只顾着往前,没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朝自己驶来。而开车的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突然窜出来。 吱——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距离阮清恬不到半米的地方及时停驻,而阮清恬却因为惯性摔在了地上。 汽车的后车门打开,然后从其中走下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白颜色的西装其实很挑人的,一不小心就会穿出司仪或者服务生的感觉。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绝不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这可能和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和优雅举止有关。即使是轻缓地朝她走过来这样平常的举措,也透着几分儒雅。 他弯下身,想要扶阮清恬起来,一张比女人都精致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真是不好意思,司机开得太快了,没看到你,没撞伤你吧。” “没事儿。” 阮清恬说着,便想要站起身,但是她身上穿得衣服实在是太碍事儿了,试了几次都没有调整好姿势。林峰笑了笑,伸手扶住她的一只胳膊:“来,我扶你吧。” “不用了……” 阮清恬话还没有说完,林峰已经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谢。” 阮清恬道过谢,便着急忙慌地想要离开。林峰一把拽住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我有事儿先走了啊。”阮清恬说完便飞快地跑开了。 林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林峰走进会场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一人。灯光熠熠的舞台上,一个女孩儿正在拉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回荡在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中。 林峰径直走到会场第一排,在一个标注着“L”的位置上坐下。在其他人为舞台上的演出鼓掌的时候,也轻缓地拍着双手,淡定得如同一早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一般。 他拿出手上的节目单扫了一眼,有些诧异地皱眉,随即侧头,冲坐在旁边的任浩铭耳语道:“这不应该是阮清恬的独舞吗?” 听到林峰提起阮清恬的名字,任浩铭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你认识她?” “嗯。”林峰点点头,“她是今年L奖学金的热门人选呢,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任浩铭想到方才看到阮清恬和那个神秘男人纠缠在一起的景象,更是心烦意乱。 而在舞台的一侧,一个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正在和周小乔争论着什么。 “你这个学生会副会长到底是怎么当的,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节目,现在倒好不到四十五分钟就完事了,你让我后面怎么收场?”男人看起来有些激动。 “你这么激动干嘛,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自从妈去世后,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周小乔翻了个白眼,数落着面前的男人。 周卫东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我脾气差,要不是有你这么个不懂事儿的女儿,我能一天到晚的发脾气。” “我怎么不懂事儿了,你别忘了这整个闭幕式都是一手操办的。”周小乔不服气地反驳。 “是是是,是你一手操办的。”周卫东点点头,恨恨地道,“当初是谁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现在倒好,原本压轴的三个节目都给我退出了,你这就是你一手操办的闭幕式?” 第八十五章、反目 “看你说的,这么大的场子,难不允许有一两个意外了。周小乔不以为意地道。 “一两个意外?”周卫东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我的小祖宗,你这是一两个意外吗?这都能算演出事故了!你说你,我给你了一个月的时间去筹备,不算短了吧,可临了临了,你还是给我整出这么大一个摊子。你说你让我拿什么给邀请来的那些嘉宾看!” “行了行了,至于动这么大的火气嘛,差不多得了。”周小乔拍着父亲的后背,“您快别生气了,一会儿血压该高了,本来身体素质就不行,你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我可就真变成孤儿了。再说了,你以为大家爱看这些节目了,你看看你请来的那些个大叔,有几个懂艺术的啊,人家都是来看美女跳艳舞的。但是咱是搞艺术的啊,哪能干这种事情。像这种高大上的艺术节目啊,差不多就行了,演多了人家也嫌烦,还是早早结束,该干嘛干嘛去吧。实在不行,我再加个抽奖环节,你家里不是有个清代的什么玉环么,我直接设成特等奖得了。” 周卫东气急,一口气差点上不了,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周小乔数落:“你少在这儿给我贫,你说说你哪点像我周卫东的女儿,整个一典型的地痞流氓啊,想我周卫东怎么着也算个雅士,怎么就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得得得,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现在后悔啊也晚了点。你这辈子摊上我这么个女儿是你命不好,你呀就认命吧。” “哎,你是真不知道我的苦心啊。”周卫东叹了口气。 “我怎么不知道。”周小乔反驳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想拉点捐款吗?上次任浩杰他家不是刚给捐了个图书馆吗?这做人呐,不能太贪心,要懂得知足。”周小乔像模像样地教训起父亲来。 “去去去,你给我待一边去,不懂就别瞎说。”周卫东斥道。 “好好好,我这就走,您老啊就在这儿慢慢愁吧。”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苏媚狠推了阮清恬一把。 阮清恬一脸愧疚地望着苏媚,眼睁睁地看着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让她心里更加愧疚了:“对不起,苏媚,我真的不是故意。” “你不想帮我,没有关系,你直说啊,好像我很一直缠着你,求你帮我似的。可是你这样玩我算什么意思,先是给了我希望,然后再狠狠地让人绝望。真是看不出来啊,阮清恬,你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呢,看来薛唯和夏小米她们说的真是没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够了!” 阮清恬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周小乔先看不下去了:“我说你有没有脑子,难道看不出来是薛唯和夏小米在挑拨离间吗?” “我是没脑子,我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找你做搭档!”苏媚咬牙切齿地道。 “我说你有病吧,是你自己要退出,关清恬什么事。”周小乔为阮清恬打抱不平。 “要不是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我会退出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你就是一心想看我出丑,对不对?” “哎我说你会不会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是谁啊谁啊,还得费这么大劲儿给你使一绊子。” 苏媚冷笑一声:“真不愧是皇家艺术学院的校花,一出点事儿就有这么多人为你撑腰,真行啊。我苏媚是没你有手段,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扛,打落牙都得合着血往下吞,哪像你啊,就是喘口气恨不得都有人给拍着背。不过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趁早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否则有你们哭的时候。就算是你也一样。” 苏媚指着周小乔:“你把她当成朋友,也许在人家心里你连个屁都不是!” “苏媚,你是不是出门被疯狗咬了,在这儿撒什么泼。”周小乔也有几分怒色。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阮清恬拉起苏媚的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让你到台上表演,而且还要震惊四座。” 阮清恬拉着苏媚就往舞台的方向走。但是在距离舞台一步之遥的地方,阮清恬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在舞台中央。任浩铭正作为特邀嘉宾正在为获得L奖学金的同学颁发奖章。 他穿得一身烟灰色的西装,长手长脚的,身型有是如军人般挺直宽阔,在璀璨如昼的舞台灯光下,轻易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总是能成为人们的焦点,即使是群星闪耀,他也是最亮的那一颗。 苏媚再次冷笑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多了几分苦涩的味道,眼睛里也水汽弥漫的。 “真是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事到如今,也怪不了别人,是我苏媚看走了眼,错信了不该信的人,我认栽。但是从今天起,我和你阮清恬从此相逢是路人,谁也不认识谁。” 苏媚走的时候故意狠狠撞了一下迎上来的周小乔,搞得她也一肚子火:“神经病吧,真是吃错药了。” 说完,她又走过来安慰阮清恬:“清恬,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市民,这要是搁小说里就和孔乙己一路货色。这种人,你跟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直接忽略就好了,听我的,别忘心里去啊。对了,任浩杰出去找你了,你见他了吗?” 周小乔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但是阮清恬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全部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个高大阴鸷的男人身上。 而让她更加慌乱无措的是,她觉得那个阴沉冰冷的目光此时正穿越过层层人群向她扫来,不带任何情感,甚至还带着几分厌恶,这让她的心不由一滞。 瞬间慌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要躲得远远的,躲到那如寒剑般犀利的目光的背后,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正常的呼吸。 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和L奖学金失之交臂的失落,所见,所思,所想只有那双冷厉阴鸷的眼睛。而这究竟是为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第八十六章、单相思 自从任浩杰认识阮清恬之后,他到天台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抽着烟,呆愣愣地望着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这样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黄花瘦的状态,让尤大志和邱明很是担心,就连小明子都看不下去地劝他说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这样,结果当然是被任浩杰一记无影脚踹得没了踪影。 “我别你别这样行不行,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别再单相思了行不行。”尤大志实在是见不得他整天一副黯然**的德行,冒死谏言。 “谁说我单相思了!”任浩杰不服气地反驳。 “好好好。”尤大志立刻改口道,“您呐是两情相悦,比翼齐飞,举案齐眉,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行了吧。” 就连邱明也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味道,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不是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把她弄到手?” “你看他那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像是把人弄到手的样子吗?” “哎哟,你就算没碰她,那拥抱总该有吧,再不济牵个小手总该是有的吧。这也有段日子了吧,这要是搁尤大志身上,估计娃儿都打了几个。” “滚!”尤大志踢了邱明一脚,“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没事儿老扯我干嘛。” “我这不是夸你呢么,夸你金枪不倒,夜夜呻歌,呻吟的呻。”邱明不怀好意地望着他。 “哎,我说你丫现在说话够损的呀,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尤大志冲着他嚷了一句。 “你别激动啊,咱们现在不是说浩杰的事儿么?咱得给他想个办法,看怎么样能把这丫头给办了。”邱明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我的事儿不需要你们瞎操心,该干嘛干嘛去。”任浩杰躺在躺椅上,没好气地道。 “我们这不也是为你好嘛,你说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也是有需要,不然我先把我的存货借给你点,让你泻泻火?”尤大志好心地提议道。 “滚一边儿去,我任浩杰还没堕落到需要用你的存货的地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觉得吧,大志说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这满汉全席虽然好,但是咱也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画饼充饥吧,这一日三餐,该吃还是得吃的。” “对的,要不然你这样老憋着,到时候万一再搞出个阳痿,你们任家不就绝后了嘛。” “别胡说,他还有个哥呢,绝不了后。” “那侄子再好,也赶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是。” 尤大志和邱明你一句我一句,说相声似地给任浩杰洗脑。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啊,说上瘾了是吧。”任浩杰微微皱眉,眉眼间似有愠色。 尤大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们这不是也是为你好嘛。再者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你看那爱情动作片里,那个女的不是嘴上说着呀美嗲呀美嗲,身子却淫荡得迎合着。就说王悦晴吧,当初也是心高气傲的跟什么似的,自从成了我的女人,乖得就跟小猫似的,整天缠着我,甩都甩不掉。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身随心动,女人是心随身动,只要她成了你的人,心自然就会向着你了。” “没错,这女人呐,说不要就是要,说要你就更得给了,反正你就得一直给给给,直到她再也受不了,软在你怀里才好。” “该死的!”任浩杰把手里的烟蒂朝邱明扔了过去,“为什么本来一挺简单的事儿,到了你们嘴里就跟逼良为娼似的。” 邱明立刻跳起来,抖落着身上的烟灰,嘴上仍不忘回击,“我这是实事求是。” “不是,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尤大志也有些困惑了。 “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我就是觉得自己挺喜欢她,想让她当我的女朋友,就这么简单。”任浩杰将手枕在脑后,淡淡地道。 “哟,看来这是动了真心啊。”尤大志下结论道。 “动真心又怎么样,这男女之间不管怎么发展,到最后都得滚到床上去。我到觉得这个阮清恬挺有手段的,这么会吊人胃口,看来感情史也应该挺丰富的吧。” 任浩杰猛然想起前几天,和阮清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由地怒从心起。他站起身,用力踢翻地上的躺椅:“你他妈给我闭嘴!” “行了,他也就是说说。”尤大志忙上去拉住任浩杰,“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妞儿长的却是挺正,刚进学校那会儿,多少男同胞前仆后继地等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啊。她要不是你任浩杰看上的女人,想必追她的人都能从这儿排到学校门外去了吧。” “所以说啊,像她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追她的人肯定不少,保不齐就有一两个东西的你说是吧。”邱明火上浇油地说道。 任浩杰又要冲上去,这回连尤大志也火了,一面拉着任浩杰,一面冲邱明吼:“你丫今天那根经搭错了,非得往枪口上撞!” 任浩杰挣脱尤大志,指着他们两个,警告道:“你们之前说的话,我就当你们放了一个屁,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以后,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尤其是关于阮清恬的。” “行了行了,阳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大动肝火的。” “就是任哥,我也就是说说,你去问问皇家艺术学院的男生,哪个打手枪的时候,没YY过她的脸。” 就在尤大志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邱明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不知死活。眼瞅着任浩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汹涌的怒火一触即发,他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你别看着我啊,我有女朋友,是有正常的发泄渠道的。” 任浩杰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又转向邱明。 邱明识趣地躲得老远,眨着眼睛,逗他:“你别看着我啊,你是了解我的,我就算要YY也是YY你啊。” “该死的!” 任浩杰顺手拎起手边的一大包吃的,就冲邱明扔了过去。他一把接住,抱在怀里,笑着道:“都给我了,这么好,真不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痴心守候啊。” “滚!”任浩杰吼了一声。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邱明仍是笑嘻嘻的。 任浩杰又捡起尤大志脱在地上的鞋扔了过去,邱明一把接住,反手就给扔了回来。任浩杰双手插在裤兜里,灵巧地一闪身,尤大志的鞋就顺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径直飞到了楼底下。 然后整个学校都回荡着他的怒吼声。 “啊!我的鞋!” 第八十七——八十八章、游戏代言人 学校食堂中,阮清恬正和周小乔、李茉莉坐在一起吃饭。 “对了,茉莉,忘了跟你说恭喜了,听说你获了学校的L奖学金,真是很厉害呢。”阮清恬笑着说。 李茉莉仍是是一副羞怯的模样,扶了一下眼镜,苦笑,“恐怕你是全校唯一一个真心恭喜我的吧。” “怎么会。” “还有我呀。”周小乔笑着揽住李茉莉,“我可是我们小茉莉最忠实的粉丝呢。” 李茉莉也笑着看了她一眼。只是那样的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苦涩的味道。周小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本来还打算要请你吃饭庆祝的,可是我们家老头子因为闭幕式的事情气得不轻,所以啊,我这两天都在家闭门思过来着。这样吧,过两天我请你吃好的。” 李茉莉笑笑:“不用了。” “那哪行,必须的。对了,清恬,你也来吧,人多热闹点。”周小乔适时发出邀请。 “那好啊,最喜欢蹭饭这种身心愉悦的活动了。”阮清恬一口答应下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周小乔夹了一块豆角,放在口中嚼着,“不过话说回来,任浩杰的哥哥长得还真挺帅的啊。” 阮清恬一口牛肉汤差点喷出来。虽然她也觉得那个冷血的男人确实长得还不错的样子,但是听到别人这么直接夸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不是和任浩杰从小一块长大的吗,怎么会没见过他哥呢?”李茉莉问。 “见是当然见过,但是你又不是没见过,像他哥气场那么强大的人,光是看一眼,都保不齐会有辐射。再说了,我虽然和任浩杰挺熟的,但是从来没有去过他家,任家的人都有病,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也就是任浩杰有点正常人的样子。我也只在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不过也都是惊鸿一瞥。后来,他去美国留学,就更没有机会见了,再到后来,我家也搬走了,更是没机会了。所以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呢,没想到他比以前更帅,更有魅力了呢。” “是呢,他给我颁奖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呢,感觉好威严的样子。” 李茉莉说这话的时候,其貌不扬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而这一微小的变化,刚好让周小乔捕捉到了,指着她,调笑道:“哎哟哟,看你,脸都红了,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李茉莉的脸瞬间更红了:“哎呀你说什么呢。他和我,怎么可能?你不要乱说啦。” “又没说你和他怎么样,帅哥都是公用的,看着养养眼,YY一下又没什么,你说是吧,清恬。” 阮清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微微出神,根本没听到周小乔的话。 “清恬?” 周小乔又叫了一声,阮清恬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周小乔问。 “没什么。”阮清恬慌忙低下头,仿佛再被她看下去,就会看出自己正在回忆和任浩铭之间的种种似的。 她始终不能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那样看着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反复思量了几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这时,夏天拿着一张海报样的东西,小跑着过来,在阮清恬身边坐下。她把那张设计颇为酷炫的海报拍到桌上,兴奋地道:“哎,你们听说了吗?GUF要招游戏代言人了?” “GUF?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这么拗口呢?”周小乔微微皱眉。 “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游戏公司啊。”夏天解释道,“听说他们公司出品的游戏,画面精美,制作精良,可玩度很高的。” “我又不玩,没兴趣。”周小乔态度很冷淡。 阮清恬喝了一口汤,微微一笑:“我也是。” 倒是李茉莉扶了一下眼睛,接过夏天的话茬,继续说道:“嗯,这个我也听说了呢。GUF在同行里威望很高的,很多撑不下去的游戏公司都被他们收购了,打上GUF的标签后,很多频临破产的游戏公司到最后都起死回生了。” “没错。我听说在他们公司做美术设计的有好多都是咱们学校的呢。”夏天说。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牛,还需要到处招游戏代言人吗?应该有好多人抢着去当吧,毕竟现在想上位的女人多得是。”周小乔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夏天徐徐说道,“我听说了,有不少明星都想做这个游戏的代言人呢,但是GUF的老总嫌她们太风尘,想要一个清纯一点儿的女儿,所以才会在各个大学广发英雄帖,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上万人报名了呢。” “清纯?”周小乔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算再清纯恐怕做了这个代言人也就纯不到哪里去了。” “你也太愤世嫉俗了一点吧。”夏天对周小乔冷嘲热讽的话语有些不满。 “难道不是嘛。”周小乔眨眨眼,一脸无辜。 “可是真的很诱人啊,据说代言人的服装有十多套,每一套是都纯手工定制的,而其中的头饰有些甚至是从博物馆里借来的古董呢,而且有专业的造型团队打造,号称每一个角度都唯美梦幻,完美无瑕疵呢。最关键的是它代言费有五十万那么多。” 阮清恬顿时眼前一亮,五十万?比徐刚的要价还多了二十万。 “最好再和GUF的总裁谱写一段浪漫的爱情,嫁入豪门,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对不对啊?我看你是低俗小说看多了吧。”周小乔说。 “什么嘛,有哪个女孩儿不希望能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示出来,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去争取。”夏天反驳道。 而阮清恬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海报。纯黑的底色上硬着GUF的巨幅logo,而正中央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古装女子,但是她的脸上却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预示此处虚位以待的状态。 薛唯每天都要来美容院做SPA,夏小米也经常跟着她一块儿来。当然,最后都是由薛唯买单的。 这天,夏小米刚敷完面膜,美容师正在给她按摩肩膀,手机突然想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将电话摁掉。 第八十九章、交易 薛唯有些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怎么不接啊?”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待会儿再回吧。” 没过一会儿,夏小米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薛唯闭着眼睛,脸上敷着面膜,说话有些不清楚:“接吧,说不定什么急事呢。” 夏小米想了想,坐起身,想要去外面接。薛唯睁开眼睛:“就在这儿接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嘛。” “算了,我还是去外面接吧。” “哦,是不是你的狂热追求者啊。”薛唯打趣道。 “什么呀,你别胡说。”夏小米简短地回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夏小米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接起电话。 “怎么说话不方便啊?”电话那端,一个男人调笑道。 “知道还一直打。”夏小米冷着脸,没好气地道。 男人笑了起来:“我想你了。”见夏小米没反应,又补充了一句“你想我了吗?” “我想你干嘛呀。”夏小米娇嗔道。 男人又笑了起来:“干妈就不必了,干你还差不多。” “真是没羞没臊的。”听着他露骨的话语,夏小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真的,你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我怎么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夏小米听得心里甜滋滋的,所以嘴上仍是冷冷地数落着:“说跟我说这些花言巧语,我才不相信呢。”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儿。你现在有空吗?到我这里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儿啊?”夏小米不悦地嘟囔着。 “放心吧,绝对不会匡你的,我答应过你捧红你,一定说到做到。” 夏小米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陆真是一个旅行摄影师,听说还拿过很多大奖,最近又对时尚又了兴趣,接了很多国际大牌的活儿。 夏小米和他是在一个酒吧认识,两人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滚到了床上,整整折腾了一夜之后,陆真就成了她的御用摄影师。 陆真说她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她骨子里有一种很阴暗的东西,但是又长了一张清纯的脸,就像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让人欲罢不同。夏小米自嘲地说,这样的人现在被称作绿茶婊。 她并不介意陆真这么看自己,她既然敢和他玩一夜情,就没指望他会爱上她。这样的桥段只会发生了电影和低俗小说了,而她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现实。 对于这一点,陆真甚至比她还要明白。陆真并没有因此看轻她,反而有些欣赏她的坦然和直率。 他说,夏小米敢承认自己是绿茶婊,也算是有几分真性情。而且自私没有错,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自私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背叛你,但是只有自己不会。 他喜欢抽事后烟的时候,冲着夏小米吐出一大口烟雾,然后在烟雾弥漫中看她的脸,他说很美,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陆真的房子在A市最富盛名的艺术区,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大推愤世嫉俗的青年一起租得一个破旧的废工厂。陆真的屋子在最顶层,夏小米问他为什么,他冲着她邪佞地笑着,说自己喜欢在上面。 夏小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着铁质的楼梯上,一进陆真的门,就把刀扔到了沙发上,负气地道:“你就不能换个正常一点的地方,每次到你这儿来,都恨不得搭半条命进去。” 陆真正在暗房中整理照片,听到她的声音,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坐到沙发上,一只手覆在他光洁的胳膊上抚摸着:“好啦,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待会儿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陆真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吹着热气,夏小米一把推开他:“你不是说有正事儿吗?一来就动手动脚的,讨厌。” “我这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很想你嘛。”陆真说着抓起她的手。 “你别……” 夏小米想睁开,陆真却执意抓着她的手不放。一双炙热的眼睛,直盯着她,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她身上的衣物灼穿一般。 “你别闹。”夏小米推了他一把,“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事儿?” “你听过GUF吗?”陆真笑了笑,不再逗她,正色问道。 夏小米想了想,试探地问:“是那个网络游戏公司?” “没错。”陆真说着,一只手仍在她的胳膊上抚摸着,“听说他们在找新的游戏代言人。” “你的意思是?”夏小米已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但是她仍有些不确定。 陆真伸手将散落在她脸颊一侧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白皙光洁的肌肤,他微微俯身,炙热的双唇温柔地亲吻着:“你不是想红吗?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夏小米自然是欣喜非常,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听说这个游戏公司要求挺严苛的,有个当下最红的明星想要给他们当代言人,但是都被拒绝了,我行吗?” 陆真贴着她的肌肤,痴痴地笑着:“那就要看你怎么讨好我了。”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交易,夏小米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她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的唇稍稍离开他的时候,转过头,媚眼如丝地瞅着他:“你想什么做就怎么做。” 他笑,伸出一个手指,轻抚她嫣红的唇,反复地摩挲着:“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光是看着就很**。” “还有更**的呢。” 夏小米说着,一把将他推到在沙发上,自己跨坐在他的腰间。 陆真享受地眯起眼睛,瞅着她,微微勾唇:“宝贝儿,你真棒!” 夏小米盈盈一笑,俯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就在他想将舌头伸到她嘴里的时候,很快地离开他的唇,看着他水光发亮的舌头无助地伸出唇外。陆真笑着捏了她的屁股一把:“真是个小淘气。” 夏小米轻咬着唇,眼神魅惑地瞅着他,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微微俯身。陆真经受不住地低吼一声,夏小米缓缓地直起身子,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颈部,微微仰着头,眼睛半睁着,妩媚地望着身下的人。 第九十章、碰壁 陆真轻笑,下一秒,她猛地扯开身上的衣服。他这次看到在这件文静而淑女的浅黄色的衣裙下面,竟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连体衣。 陆真轻笑,撑起身子,在她的耳边轻语:“还说你不喜欢,这是在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就算我不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也是我的,对吗?” 夏小米轻笑一声,再次将他推到在沙发上。她从身后抽出一节软鞭,“啪”的一声抽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女王范儿十足。 夏小米咬着下唇,因紧绷的情绪而显得水汽弥漫的眼睛,渴望地瞅着他。她攀着他的肩:“给我!陆真!我要那个代言。” 自从陆真和夏小米说了GUF公司的代言之后,夏小米就很上心,几次三番地催促着陆真为自己引荐,但是陆真每次都笑着说时机未到。次数多了,夏小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骗自己,只为了哄她和他上床。 不过后来她又想,陆真大小算个知名设计师,长的也不错,恐怕还用不着骗女人上床。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快一个星期之后,陆真的一个电话打来,让她今天好好打扮一下,晚上带她去见一个人。 夏小米兴奋地将她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试了个遍,还是不满意,索性拿着包出门,跑到最近的一个商场,直接买了几件新衣服。 晚上,陆真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路虎来到夏小米家楼下,看着盛装打扮的夏小米,忍不住赞叹:“这果然是下过功夫的啊,看起来确实不一样。” 看到陆真眼中惊艳的神色,夏小米很满意。她凑到陆真耳边,轻声说:“这外面是给别人看的,这里面可是给你看的。” 陆真被她一双勾魂的电眼看得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压在身下。 夏小米娇笑着闪躲着,款款走到副驾驶座上,坐了上去。 等到了地点,夏小米才意识到,陆战带她来参加的居然是一个名流酒会,难怪一向随意惯了陆真,也难得地换上了西装,正式得有些不像他。 不过他穿西装的样子还是很帅气的,有一股英气,但是永远邪魅地勾着嘴角又带着几分放荡不羁,这样的男人最招女人的喜欢了。 果然,陆真刚进场没多久,就有很多女人开始放肆地打量着他。 “这里面,哪个是GUF的老板呐?”夏小米小声问。 虽然夏小米对于自己的外表还是很自信的,但是放眼望去,凡是到场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绰约多姿,光彩照人,而她们身上所佩戴的首饰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奢华耀眼的光芒。 整个会场都沉浸在这样一种唯美梦幻的七色光芒中,这让只穿着一件几千块的礼服,却无任何首饰傍身的夏小米感到深深的自卑。 她不是没有首饰,但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她确实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饰物,就连身上的这件礼服,也是在明天之前就要退回去的。而此刻,自己的后背被藏在衣服里的吊牌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的那种刺痛,也变得愈发明显。 陆真似乎察觉到她的这种想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钻石项链。夏小米惊讶地望着他,呆愣愣地任他转过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 当有些冰冷的项链接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她的心却慢慢地温暖起来。 “要小心哦,这可是要还回去的。”陆真贴在她的耳边,笑着说。 “你怎么会?”夏小米又惊又喜。 陆真耸耸肩:“上午帮一个国际珠宝品牌拍摄样片,忽然想到晚上要到这儿,于是就和公司的总管借了这条项链。我和他们总管很熟的。” 他说到“很熟”的时候,不忘冲她眨眨眼睛。夏小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怕这位总管和他熟的都快糊了吧。 “你没必要这样的。” 陆真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在国外,如果要接一个女孩儿去约会,是一定要准备一份礼物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夏小米望着他帅气的笑脸,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他来了。”陆真忽然说。 夏小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入口处,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 “是他!”夏小米不由一惊。 “你认识他?”陆真问。 夏小米愣愣地摇摇头。她不认识他,但是她曾在无数本权威财经杂志上见过他。据说这个男人有着鹰的敏锐,狼的凶残,在生意场上从来不给对手留有余地。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却偏偏生得一张英俊帅气的面容,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倾倒,为了博他一笑,不惜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其中不乏名流之后,社交名媛,甚至是影视明星。 而此刻他手中挽着的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那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吗?”夏小米问。 “不是,那只是他的助理,Lisa。”陆真回答。 陆真并没有马上将夏小米引荐给任浩铭,而是等他和在场的人一一打完招呼,靠在吧台边稍作休息的时候,才拉着夏小米的手,走了过去。 “任总,还记得我吗?”陆真笑着打招呼。 任浩铭淡然地扫了他一眼:“记得,J.P摄影大赛的金奖得主,上次游戏代言人的宣传片不就是你拍的嘛。” “没错,这次也是我。”陆真道。 “哦,是吗?”任浩铭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淡淡地道,“这种事情,我一般不太过问。” 陆真脸上讪讪的,但是当着夏小米的面,也不好显得太弱势,仍是硬着头皮,和他搭话:“我听说这次的游戏代言人还没有定?” 第九十一章、神秘的校花 任浩铭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旁边一脸紧张的夏小米,心中一惊明白了几分,他沉默地喝着酒,没有说话。 “我知道现在优秀的艺人是越来越少,稍微有点名气的吧,又心高气傲的很,未必看得上这小小的代言。我觉得还是用新人比较好。” 陆真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任浩铭的脸色已经有了变化。微微眯起的眼睛,暗含愠色。 陆真将夏小米拉到任浩铭面前,笑着说:“不如我介绍个人给你吧,她叫夏小米,是我的御用模特,身材特别好,镜头表现力也很好。” 夏小米怯懦着:“任先生,你好。” 任浩铭看也不看她,直接否定:“她不适合。” “为什么?”陆真惊问。 不远处,Lisa正和蓝晨举着酒杯瞎聊着。 “看来,咱们老板又有情况了。”蓝晨用目光示意了一下Lisa背后。 “不是吧。” Lisa立即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任浩铭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那个女孩儿低着头,而那个男的正热切地不断说着什么。 “没关系。我来搞定。”Lisa放下酒杯,自信地道。 “你悠着点儿。” 蓝晨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叮嘱道。 “哟,这位美女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Lisa款款走来,热络地揽上夏小米的肩,笑着说:“瞧这张小脸,长得多标致啊。老板,你要不收了她给你当助理得了。” “好啊,等我开了你,立刻就收她。”任浩铭倒也不拒绝。 “那可不行,要不就把我俩都收了。”她又打量了夏小米一番,撇撇嘴道,“就是这身高差了些,要是再高个六七厘米估计就差不多了。” 虽然Lisa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但是夏小米仍然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 她拽拽陆真的衣角,示意让他带她离开。但陆真仍不死心:“任总,那这代言人的事情……” “代言人?是《江湖》的代言人吗?”Lisa问。 任浩铭不置可否。 Lisa望着夏小米,脸上不觉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们《江湖》这个项目要的是一个清纯的,不染尘世的女孩子,那眼睛得要多清澈有多清澈,可是我看这位妹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眼睛里却弥漫着一股风尘的味道,这不相当于让李莫愁去演小龙女么?” 夏小米脸上青一阵红一真,更加用力地去拽陆真的衣角。 “你看,就连我的助理都看出她不合适了,你还要我说什么。”任浩铭慢悠悠地道。 “既然这样,那打扰了。” 陆真的脸色很不好看,说完,拉着夏小米转身就走。 “等等。”Lisa忽然叫住他们。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了,一只手扶住她裸露的肩膀,另一只手动作利落从里面扯出那块小巧的吊牌:“你吊牌忘了摘了。” “别……” 夏小米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吊牌已经在Lisa的手里了,她还一脸无辜地对夏小米说道:“你怎么不摘啊,藏在衣服里,多膈得慌啊。” 夏小米眼睛红红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以她伶牙俐齿的本事儿,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反驳她,但是她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因为她看着这个光鲜亮丽,神采飞扬的女孩儿,感到深深的自卑。她那样的自信是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来的。 他们走后,Lisa得意洋洋地转着那个吊牌,回到任浩铭身边。 “你呀,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任浩铭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嘛。”Lisa笑着依偎到他的怀中,“我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摆明了像靠**上位。那个陆真那样子为她说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正常。” “我看是你自己心胸狭窄吧。你跟我说说,在你眼里,又有哪对男女是正常的,不是说这个靠**上位,就是那个有桃色交易。” “本来就是嘛。”Lisa嘟着嘴道。 “你这么了解,难道身先士卒过。”任浩铭挑眉。 “呸!”Lisa啐了一口,更加有力地搂紧任浩铭的胳膊,“你这么宠我,就算是有桃色交易,也是那些臭男人上赶着。” “行,你厉害。”任浩铭真是拿他这个助理没办法。 任浩铭的办公室内。 Eason刚和他汇报完工作,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另外一个文件夹,摆在任浩铭面前“这是GUF筛选出的形象代言人,你过目一下。” 任浩铭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我不是说过,不要把GUF的事情带到公司来吗?” 本来他爸妈就已经对他在外面开游戏公司的事情很不满意了,公司人多口杂,一不小心传到父母耳朵里,少不了又是耳提面命一番。 Eason心虚地低下头,支吾着:“啊,我昨天见到林峰了。他说代言人已经筛选完毕,所以我就顺便带过来给你看一眼。” 任浩铭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中自然明了:“我看你是见色起意,想一饱眼福才对吧。” “嘿嘿。”Eason尴尬地笑着,还不忘拍马屁,“还是老板了解我。这个,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哦,是吗?”任浩铭微微挑眉,“那你的年终奖金是不想要了?” “不不不。”Eason连忙否认,“这年终奖金还是得要的,您也知道,我上有父母双亲,底下还有个妹妹,有个老婆还没结婚,肚子里就揣了一个,而且我身体也不好,我……” “行了行了。”任浩铭受不了地打断他,“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得嘞,那我就先出去了,您慢慢欣赏。” Eason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最上面的一个蓝色文件夹,然后在任浩铭发飙之前出门去了。Eason走后,任浩铭并没有立即开始工作,而是靠在皮椅上,思索良久。 他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打印文件,仔细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姓名:阮清恬。父亲:无。母亲:无。出生年月:不详。家庭住址:不详。 这就是他派人调查出的全部。 查不到?居然会查不到。 第九十二章、面试 一直以来,他都对任家遍布全球的信息网络引以为傲,毕竟这就像是任家的标签一样。但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还有任家的信息网查不到的人,他难免不可置信。 Ale在面对这样一份调查报告的时候,也是傻了眼,曾一度以为是服务器出了问题,三番五次地检查,并更新的系统,但是查出的结果都如出一辙,这才忐忑不安地交了这份报告上来。 林峰虽然不知道任浩铭为什么要调查阮清恬的背景,但是他看过这份报告后,只给出一个答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人刻意洗白了她的背景,否则不可能查不到。” 阮清恬,你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真的很好奇。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另外的人产生好奇。而这样的好奇在他看到那个蓝色文件夹中阮清恬的简历的时候,更加变本加厉地肆虐着他所有的理智。 任浩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拨打了秘书的电话。 阮清恬接到GUF的电话赶到很意外。她简历投出去还不到一个星期,怎么会这么快有了回复。但疑惑归疑惑,她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的GUF总裁的办公室,但是在见到这个所谓的神秘老板之后,彻底震惊了。 “是你?” 阮清恬指着办公桌后那个泰然自若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张着嘴。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嘛,真是让我欣慰。”任浩铭微微勾唇。 “你居然是GUF的老板?” 阮清恬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但是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任浩铭摊开手,无所谓耸耸肩:“貌似这样没错。” 天啊!一剑杀了她吧! 阮清恬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男人怎么和任浩杰一样阴魂不散呢。哦,她Ssss忘记了,他们是亲兄弟,自然有着同一种属性。 任浩铭笑着招呼她:“坐吧。” “算了,我看我还是走吧。”阮清恬反复地揪着背包的袋子,拘谨地道。 按照他们之前的过节,别说让她做这个代言人了,估计现在不报警抓她就是好的。还有,那天他看她的眼神,应该是很讨厌她的没错吧。 就在阮清恬胡思乱想之际,任浩铭起身,走到她身边,笑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矜持了,我以为你一见到我,就会跳起来,大叫着让我赔你蜘蛛呢。” 任浩铭这么一说,阮清恬更不好意思了:“没有,没有。”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啊,小一是确实是被他残忍地谋害的呀。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虽然因为自己摔碎了他的鱼缸,但是鱼缸毕竟是死的的啊,怎么能和活物相比呢。不对,不对,她又猛地想起和碎裂的鱼缸躺在一起的那十几只活物。好的吧,就算他们扯平好了。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开口道:“其实,我也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呢,毕竟是我打碎了你的鱼缸,还有那些鱼……” 任浩铭笑笑:“那倒也不算什么,反正那些鱼我也不是很喜欢,只不过是朋友送的,我也不好处理,你正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应该谢谢你。” 阮清恬惊讶不已地抬头望他,正好看到他眼底那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正是枉费自己愧疚了那么久。都是无奸不商,一个个都是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现在看来还真是没错。 任浩铭自然不会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自然地问她:“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 “那好,我还真怕你说要喝点什么呢,我这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任浩铭笑言。 “……” 阮清恬要疯了,什么人呐,虚情假意,阳奉阴违。但她还是不由地望向办公室另一边一个内嵌式的巨大酒柜。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酒瓶,不禁想这男人也真是有意思,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除了简单的办公桌椅和会客沙发,就只剩下这个巨大的酒柜了。 任浩铭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提议:“怎么?你想来点?” “不。”阮清恬连忙拒绝。 任浩铭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不禁开始琢磨。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亲耳听到她和男人调笑,这不会错,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女孩儿,诚惶诚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柔弱的小猫,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 “坐吧。”任浩铭在才招呼。 阮清恬十分不自然地坐了下来。虽然她所坐的这张样子很舒服,但她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尤其是接触到对面那个男人意欲不明的目光的时候。 总觉得那锐利的视线可以穿过自己的身体,捕捉到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这样的认知让她很不安,不由地默默祈祷着这尴尬的会面可以早点结束。 “蓝晨,送一杯咖啡进来。”任浩铭按着电话分机,望向阮清恬,“你喝什么咖啡?” “啊?” 阮清恬一愣,似乎没好清楚状况,然后随口说了句:“雀巢,雀巢就好了。” 任浩铭微微一愣,满头黑线。有些无语地转头对着分机道:“一杯卡布奇诺。”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阮清恬尴尬地低着头,为自己的没见过世面而感到羞愧。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任浩铭正色道。 “啊?” 阮清恬不禁又懊恼了几分。想来自己也是一个伶牙俐齿,活泼伶俐的少女一枚,怎么跟在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像是脑子短路一般。 “你想做我们公司的代言人?”任浩铭换了一种说法。 “嗯。”阮清恬点点头。 “那你知道成为我们公司的代言人都有什么要求吗?” “不就是长的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吗?”阮清恬眨眨眼睛。她眼中的代言人就是这样的啊。 任浩铭勾唇,似有几分嘲讽:“你想的还真是简单。” “那你说还需要什么,我会跳舞,尤其是古典舞。据我了解,你们这一款网游是以古代为背景的吧,选一个会跳舞的代言人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是没什么坏处,但是又有什么好处呢?”任浩铭不动声色地反问。 这下,阮清恬真的是哑口无言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呢。 第九十三章、蓝晨 现实生活中,为了工作被潜规则的事情,她也听过不少。再加上夏天这几天不断地在她耳朵叨叨着,为了能得到这个代言合同,成千上万的女人等着现身讨好GUF的老板。 她心里隐隐有些并不安,他说这话到底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还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任浩铭嘲讽地勾唇,看她凝眉思索,一副为难的样子,八成又在想怎么扯谎吧,这个女人,真是! “我不知道您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阮清恬回答的小心翼翼。敌不动我不动。 “你既然想要得到这份代言,总归是有目的的吧,要钱,还是名,又或者想要名利双收?” “我要钱。” 她回答得这样干脆,倒是让任浩铭很意外。她倒还真直接。他挑眉,望着她:“你想要多少?” “按劳取酬,多给的我不会要,但是我该得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他太过精明,既然在他面前耍不来花枪,倒不如直接一点。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直接的,看来对她的猜测没错,她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任浩铭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不少,话语间的嘲讽已不再掩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你想要钱,想拿到这份代言,就必须要拿出你自己的本事儿来。” “我……” 阮清恬刚想开口,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任浩铭简洁地开口。 蓝晨端着一个褐色的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他走到阮清恬身边,将咖啡稳稳地摆在她面前,礼貌地道:“慢用。” 阮清恬也笑着:“谢谢。” 虽然只是无意地一扫,但她还是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帅气面庞。 蓝晨走后,她才望着任浩铭,严肃而郑重地开口:“只要让我做这个代言人,我什么都肯做。” 任浩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嘲讽地言:“你真的什么都肯做?”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簿,大笔一挥,刷刷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扯下最上面的一张,递到阮清恬面前:“这是这次的代言费,五十万整。只要我一句话,它就是你的了。” 阮清恬紧盯着面前的那种薄薄的支票。她不傻,她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轻视,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感到轻蔑,她也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一个盲目拜金的女孩儿,但是她现在确实需要这笔钱,她需要它! 任浩铭见她两眼放光地盯着指间的那张机票,嘴角的嘲讽不禁更深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后面再加一个零。” 阮清恬抬头,不解地望着他。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任浩铭微微往后仰着身子,直视着她,目光轻佻而傲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要你。” 阮清恬闻言,猛地站起身,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羞辱般,怒容满面地瞪着他:“我是卖艺不卖身!” 任浩铭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也要你有卖艺的资格!” 蓝晨刚拿着空托盘走出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林峰。忙拦住他:“哎,我劝你这会儿还是别进去了。” “怎么?他有客人在啊?”林峰一身洁白的衬衫,笑着问。 “可不。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听Ale说,为了见她,把今天上午所有的回忆都推掉了呢。”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究竟是谁啊,这么厉害。”被蓝晨这么一说,林峰更好奇了。 “我可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好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 “女孩儿?”林峰微微睁大眼睛,“他什么带女孩儿来过公司啊?” “可不是嘛。所以我说这个女孩儿不简单嘛。” “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林峰说着就要往任浩铭办公室走,蓝晨赶忙拉住他:“哎,你还是别了,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是这么硬闯进去了,他倒是舍不得说你,回头我们又该遭殃了。” 被蓝晨这么一拉,林峰一下子离他很紧,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便问:“你身上什么味儿啊,这么香,换香水了?” 蓝晨推了他一把:“讨厌,换什么香水啊,我刚做了两杯卡布奇诺,是咖啡的味道。” “是嘛,说着我也有点想喝了呢。”林峰笑言。 “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也倒腾开摊子了,再给你做一杯呗。” 蓝晨做的咖啡可是一绝,在整个公司都是出了名,所以他一般不做,除非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客人,或者是任浩铭的吩咐,他才会露一手。 他在公司有专门的咖啡机,咖啡豆都是他托人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而他做咖啡的程序也是极其繁琐严谨,从来不让别人插手。 林峰坐在吧椅上,看着蓝晨一脸认真地为他做咖啡。蓝晨属于那种娇小清瘦的男生,他身上穿着那件蓝色的小西装,只怕是一般的模特都穿不进去,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是严丝合缝的。 蓝晨喜欢蓝色,但凡是林峰见过的,属于蓝晨的东西,大多都是蓝色的。他偏爱蓝色系的衣服,什么深蓝,浅蓝,湖蓝,宝石蓝,他都有。但是说来也奇怪,这蓝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格外的好看。 林峰曾经和他开玩笑:“你不是因为姓蓝,才这么喜欢蓝色的吧?” 蓝晨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喜欢蓝色,是因为它是大海的颜色,而大海能让人心境平和,我每次看到这样的颜色,就觉得心里特别的平静。” 蓝晨说这话的时候,清秀的脸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他一直都知道蓝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对于他之前的事情,蓝晨绝口不提,不管大家如何猜测,他也不辩驳,任大家把他的那段往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峰以为在他们熟悉之后,他总会在再只言片语间透露几句,但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一句也没有。他不说,林峰也就没有问。 他明白,有些事情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任浩铭办公室的方向,那里依然房门紧闭。 第九十四章、面试2.0 “好了。 蓝晨笑着把做好的咖啡端到林峰面前。 林峰凑近闻了一下,不禁赞道:“嗯,挺香的,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是。”蓝晨颇为得意,见林峰去端他的那杯咖啡,佯装生气地打开他的手,“干嘛呀!” 林峰笑嘻嘻的:“我看你这杯也不错。” “我这个都凉了。”蓝晨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我这个都凉了。你要是喜欢,我再去给你做一杯。” “那到不用了,喝那么多咖啡,我怕晚上睡不着。” “哪有那么夸张,我给你做的是卡布奇诺,三分之二都是奶。” “你那个是什么呀?看上去挺好喝的。”林峰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问。 “我这个呀,不告诉你。”蓝晨回了一句,“这个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概不外传。”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林峰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快,又沾了一嘴的泡沫。但是这一次,林峰一把抓过纸巾盒,猛地扯出好几张,用力擦了几下…… 第二天下午,阮清恬再次坐到GUF总裁的办公室。 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而阮清恬也依然不卑不亢。 其实接到电话的时候,阮清恬还是挺意外的。经过昨天不甚愉快的会面之后,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吹了,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而徐刚一天恨不得打上几百个电话催她拿钱,她正发愁呢,GUF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可是,进来这么久了,任浩铭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让她心里很没底。他到底想干嘛呀。然而他只是看着她。而她也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坦然无惧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任浩铭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地将两把钥匙摆在她面前。指着其中一把说:“任氏集团最新开发的别墅区,568平米复式别墅,自带花园、游泳池,24小时物业服务,专业管家管理。” 阮清恬不解。 他又指向另外一把钥匙:“奔驰SLK,小巧轻便,最适合女人。它现在就停在公司的车库里,如果你愿意,一会儿就可以把它开走。”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越来越疑惑。 “这是你作为游戏代言的报酬。”任浩铭淡淡地道。 阮清恬大惊:“不是现金吗?” 任浩铭扬眉,分别指着两把钥匙:“这套房子价值2680万,这辆车90万,加起来一共2770万,是你代言费的55.4倍。” “可我只需要五十万。” 她的拒绝让任浩铭困惑非常:“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现在房子、车子我通通给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应得的代言费,现金!”阮清恬有些急了,故意重重地强调“现金”两个字。 “理由。”他言简意赅地开口。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吧。”阮清恬态度强硬。 “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不只阮清恬,连任浩铭也惊了一下。这原本是他脑海中反复思量的一句话,怎么不自觉地说出来了。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这句话让阮清恬方寸大乱,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冲着他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一遍一遍地叫人过来,又不给个准话,耍人玩啊!” 任浩铭抬起头望着他,眸光冷冷得:“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决定这一切的人,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那又怎么样,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这样耍人玩啊,你以为就凭这两把钥匙就能买下我吗?”阮清恬抓起桌上的两把钥匙,冲他扬了扬,又用力摔回原位,“别做梦了。” 任浩铭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是你自己说的,为了这个代言,什么都肯做。” “我……” 这句话可是实实在在地把阮清恬噎得够呛,她眨着眼睛,努力想着回击的话,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话,还明显底气不足:“是,是又怎么样!我指的是工作,谁想你思想竟然这么龌龊,还想买我,又想要用什么房子车子的来诱惑我,我告诉你,你看错人了!” “你不是很缺钱吗?”任浩铭又指出另外一个问题。 “是啊!”阮清恬挺了挺胸膛,“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看她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任浩铭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呀,我是认真的。”见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再加上她不时地心理暗示自己他其实就是个机器人!他这么一笑,跟个大活人似的,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任浩铭仍是微笑着,想不到这个女人还蛮可爱的嘛。 “反正,话我已经说清楚了,大不了我不做了,你休想用金钱收买我!” 阮清恬大义凛然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站住。”他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阮清恬应声停步,接着又不由地懊恼起来。真是的,干嘛这么听话。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江湖》的形象代言人了。”任浩铭平静地宣布。 “真的吗?” 阮清恬转过身,一脸兴奋地望着她。任浩铭没有搭腔,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那,那个,代言费的事情,可以预付一下吗?”阮清恬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问。 第九十五章、背叛 任浩铭没说话,将椅子朝办公桌拉近了几分,打开一份文件,低头认真地阅读。阮清恬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冰冷的声音,从那个头也不抬的男人那儿传出来。 “如果我是你,就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消失。” 阮清恬没敢耽误,立刻打开门,冲了出去。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才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再低下头的时候,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嘴角竟是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的。 林峰刚进公司就看到阮清恬从任浩铭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在看阮清恬步伐矫健轻盈,嘴里还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样。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代言人的事情你决定的怎么样?”一进任浩铭的办公室,林峰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已经决定了。”任浩铭这样回答他,顺手将手边的资料递给他。 林峰拿过来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夹着一张阮清恬的照片之外,还有她的一些基本资料。果然是她,林峰这样想。 “上次你让我查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林峰问。 任浩铭很少用任家的网络做背景调查,即便是有也是因为生意需要,像是这样纯粹的私事儿还是第一次,而且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嘱咐他,一定要把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 他总是这样谨小慎微,即使是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他也总是担心会留下什么把柄的样子。这让林峰有些不理解。 他也曾经话里话外地问过任浩铭,他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只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 林峰当时心里想,那我呢?我对你来说,也是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吗?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 “是后来才决定的。”任浩铭简单地回答。 林峰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好像见过她呢?” “在哪儿?”任浩铭顿时警觉起来。 看到他难得露出紧张的神色。林峰嘴角的笑意里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你忘了,她是L奖学金的候选人,上次艺术节闭幕式的时候,惊为天人。” 那天晚上,阮清恬并没有上台。而林峰到场的时候又和自己相差无几,恐怕也是那时候看见的阮清恬。 他想问林峰,有没有看到当时阮清恬是和谁在一起的,在做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样问有些太唐突了,疑问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他没有问,林峰也不好说。就这些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任浩铭以前并不是没有和女人交往过,而且决不再少数。但是这一次,总觉得有些不一样,这是林峰的直觉。 夏小米曾经天真的以为,陆真就是那个可以让她梦想成真的人。因为是他,让她清楚地看清了自己,也让她明白,这样的梦想并非完全不可实现。尤其在那次酒会上,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那天,他们从会场出来。夏小米情绪很差,陆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默默地开车送夏小米回家,两人一路无言。 等到了她家楼下,夏小米恋恋不舍地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想要还给陆真,但是他却按住她的手,笑着说:“你留着吧。” 夏小米疑惑地望着他:“不是说要还回去的吗?” 陆真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本来以为凭着我的名气和认可,可以轻易地让你成为这个游戏的代言人,没想到GUF的老板居然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 “你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了解……”夏小米想要为他解释。 “Anyway,”陆真并不想听她解释,毕竟确实是自己无能,才会让她空欢喜一场,“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我不应该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这条项链就当是我补偿你的吧。” 第一次,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 “陆真,谢谢你。”她说。 而陆真只是无所谓耸耸肩,给她一个招牌似的微笑。 夏小米一直都把陆真当成是一夜情的对象。或许他们后来又有了很多夜,但是他在夏小米心里的位置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说过会让她成为全中国最红的模特,她相信了。所以才会同意拍那些带了色情成分的照片。 但是在那个夜晚,她忽然这个男人放浪不羁背后的另外一面,温暖,体贴,有责任心。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或许可以发展成另外一种关系,比如说男女朋友。 于是这天,夏小米特意去超市买了很多陆真爱吃的零食,一瓶他最喜欢的酒,甚至还去找了陆真一直联系的小混混,搞到了他最喜欢的几种迷幻药。 夏小米在去之前,故意没有给陆真打电话,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呻吟声,而这样的声音她并不陌生。无数次,激情中的陆真曾贴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告诉她,他有多喜欢这样的声音。 其实,事实的真相已经如此清晰地摆在她的面前,但是她不想相信,仍然自欺欺人地想,或许他只是在看成人电影呢。 她左手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右手握着那瓶上千块的红酒。她握得很紧,骨节处隐隐泛白。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卧室走去。她离得越近,那声音就越清晰。 “哦,陆真,陆真!” “宝贝儿。” 这个称呼让夏小米的眼泪险些流了下来。原来,他不止会叫自己宝贝儿,每一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宝贝。 夏小米望着面前,赤身**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胃里忽然翻涌起一阵阵的恶心。他心爱的男人,就当真她的面,忘乎所以地宠幸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种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看着他激动不已地趴在那女人身上,还有的古董相机不时的快门声。 在这样强烈的视觉与听觉的刺激下,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举起手中的红酒,用尽全力朝他们头顶的那面墙砸去。 第九十六章、借酒消愁 “啊!” 瓶身瞬间四分五裂,伴随着飞溅出来的红色液体,泼洒在两人的身上。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嘴里吐出的终于不再是呻吟,而是惊恐的尖叫,尤其是在她看到门口面无表情,鬼魅一般的夏小米之后。 “Funk!” 陆真大叫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清理身上玻璃碎片,飞洒在身上的红酒和汗水融合在一起,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淌。而那个刚才在他身下的女人顾不上满床的玻璃碎片和残汁,抓起被单,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 陆真转过头来,怒火冲天地骂道:“你他妈有病吧!” 夏小米此时却表现的分外冷静:“那是你最喜欢的酒,味道怎么样?” “谁他妈让你到这儿来的?”陆真大声叫喊着。 “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买了你最爱吃的东西。”夏小米拎起手中的购物袋,示意了一下,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小包五颜六色的药丸,“还有这个。” “不过,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夏小米说着,指间一松,购物袋应声落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陆真望着满地的零食小吃,确实都是自己的喜欢吃的。他气消了一些,却仍是责怪的语气:“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过来啊。” 夏小米冷笑一声:“好让你有时间打发人是吧。” 夏小米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让陆真刚消下去的火气噌得一下又冒了出来。 “你别一副怨妇似的口吻,我们之间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也别给我摆什么受伤的姿态,犯不著。” “我不想当着她的面和你吵。”夏小米忍着心中的钝痛,尽量平静地跟他说。 “当着谁的面也一样!” 陆真翻身下床,也不介意当着她们的面。一丝不挂地走到床前,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雾继续道:“我跟你认识的第一天,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们谁也不管谁,也没什么责任,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你要是想继续玩,我欢迎。但是你要是像今天这种态度,我看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陆真的一席话是真让她寒了心,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硬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她不想在他面前落地,尤其是当着别的女人的面。 “可是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我找代言的事情,还送我那么贵重的项链。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她要做最后的抗争,她不能就这样将他拱手让给他人。 “我是喜欢你啊。”陆真撇撇嘴,依然是邪魅十足席笑着,“我喜欢你漂亮,喜欢你火辣的身材,更喜欢你在床上的表现。但是我也喜欢很多人,包括她。” 陆真指指床上的女人,夏小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女人正一脸傲然地望着自己。 “而且她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会问我要什么将来,你说是吗?”陆真扬扬下巴,示意她。 “当然。”女人信誓旦旦地回答,同时还抛给他一个媚眼。 “不,我不相信。” 夏小米哭着摇摇,甚至情绪激动地跑过去过着他。 “你对我是不一样,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陆真,我现在只有你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夏小米哭着说。 陆真用力推开她:“你还有完没完啦!” 夏小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地上散落的一块酒瓶碎片,刚好扎在她的手心里,很疼很疼。但是这些疼痛,都及不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刚认识你的时候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啊,怎么了你突然,吃错药了吧!”陆真指着地上的夏小米骂道。 夏小米坐在地上,她眼睛里涌出的泪水,和手心里淌出的鲜血,像是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站都站不起。而偏偏这个时候,陆真又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有人观赏,你要是不愿意,就趁早滚蛋!” 她挣扎着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稳住颤抖不止的身子,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后,就落荒而逃。 嘈杂喧嚣的酒吧内,音乐震耳欲聋,迷乱的灯光下到处都是群魔乱舞的人们。夏小米坐在吧台边上,直接要了一整瓶的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同坐在吧台的几个男人已经打量了她好长时间,默默估摸着上前搭讪的最佳时机。 在酒吧二楼的走廊上,任浩杰一行人在酒吧领班的带领下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卡座。这里的位置极好,远离人群的同时,又有着绝佳的视野,整个一楼的动向都尽收眼底。 任浩杰一来便坐到最里面的位置,瘫倒在红色的沙发上,看着楼下舞池中的表演。 邱明见他一脸意兴阑珊的表情,马上数落他:“哎,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哥几个多久没有一起出来了,自从你看上了那个阮清恬,整天满脑子都是她,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了。” “少他妈废话,今天不都陪着你们来了嘛。”任浩杰没好气地道。 “哟哟哟,瞧这幽怨的,好像我们逼着你来似的。” 面对尤大志阴阳怪调地奚落,任浩杰嘴上没理他。心里却默默地回了一句,本来就是你们逼我来的。 “哎,我说少爷,这妻子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呢。你就为了那么一件破衣服,砍断了自己几只胳膊几条腿啊?” 平时就数这邱明说道最多,尤其是说到阮清恬这件事。 第九十七章、姐夫 哎,我说少爷,这妻子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呢。你就为了那么一件破衣服,砍断了自己几只胳膊几条腿啊?” 平时就数这邱明说道最多,尤其是说到阮清恬这件事。 任浩杰把酒单扔给他:“就这样的狗腿子,不要也罢。” “哈哈哈。”尤大志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激动地拍着大腿,“这词用的好,形象又贴切,我看你以后也别叫大头了,就直接叫狗腿子吧。” “去去去!”邱明像轰苍蝇一样轰着笑倒在他身上的尤大志。然后将酒单摆在两人面前,“说吧,喝什么呀?” “你他妈点酒还需要看酒单啊。”尤大志豪迈地辉开邱明递过来的酒单,对着服务员道,“先来一箱百威……” “哎,那个女孩儿不是夏小米吗?”邱明突然道。 “哪儿呢?哪儿呢?”尤大志听到这话,也不点酒了,顺着邱明指的方向望过去。 “就那儿,穿一件黄衣服的那个。” 任浩杰也不由地望过去。只见夏小米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已经醉得不轻,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又倒了一杯。 “哟,还真是。” “她怎么在这儿?一个人呐?” “好像是,也没看到薛唯啊,这两人不整天跟连体婴似形影不离嘛,既然没看到她,大概就是一个人吧。” “也许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呢。”邱明猜道。 “男朋友个屁啊,你看她周围坐得不是谢顶就是啤酒肚的,全是社会上的人,哪个像她男朋友啊。” “那也不一定。”邱明坚持已见。 “我说你还没完了是吧。”尤大志顺手在他脑袋上抽了一下。 “嘿!” 邱明不干了,回头就要和他较量。尤大志连忙做出防御姿态,顺便转移话题:“她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看她喝酒的架势,这么猛,谁平常没事儿这么喝酒的啊。她一个女孩子,除了失恋,什么事儿值得她这么灌酒啊。”尤大志一副很了解的样子,顺便咨询了一下任浩杰的意见,“你说是吧,浩杰。” 任浩杰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三个字:“没兴趣。” “那不行,我得去安慰安慰她。” 邱明说着就要站起身往外走,尤大志一把拉住他:“你可拉倒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了解。我看你是又想给我们国家的酒店行业做贡献吧。” “怎么了?不行啊?你看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肯定需要人安慰啊,我这是积德行善。”邱明言之凿凿。 “积你妹的德行你妹的善,你给我好好坐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可是咱们学校的,虽说不熟吧,但也总算认识,我是怕你到时候尴尬。” “少来,你的女朋友还是咱们学校的呢,也没少见你祸害咱们的学姐学妹。”邱明嗤之以鼻。 “所以我才积极和你分享经验啊,免得你误入歧途。” “你给我滚蛋!” 楼下舞池一侧站在的一个保安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来回巡查着。突然,他看到了楼上卡座中的任浩杰,不禁一怔,然后对着耳麦说了句什么。 于此同时二楼楼梯处的一个保安听到他的吩咐,点点头,往任浩杰那边走去。他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清确实是任浩杰之后,立刻给了回话。 那个保安收到回复后,转身往舞池后面走去。推开一道隐蔽的门,里面是一条幽暗冗长的走廊,两侧分别是不同的包间。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最大的一间包间内,推开门,里面大概有四五十人,分别坐在四张不同的赌桌上。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热火朝天,外面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那个保安走到最里面的一张赌桌,绍辉正和人们玩着21点的游戏。保安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绍辉微微一怔,然后对同桌的人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们先玩。” 他站起身,示意旁边另一个男人接替他的位置。然后转身在保安的带领下走出包房。 “这样喝酒是会醉的。” 坐在夏小米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在看了她足足两个小时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和她搭讪。 夏小米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把杯子重重地放在台面上。转过头,海藻一样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余下一双妩媚勾魂的眼睛。 她冲那人笑笑:“那你说,怎么喝不会醉。” 男人见夏小米没有拒绝,顿时来了精神,胆子也大了。他往她身边挪了挪,浑浊的热气几乎要喷在她的脸上:“两个人一起喝酒不太容易会醉。” 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开:“要我说啊,但凡这心死了,怎么喝都会醉。” “不会不会,就算是死了,我也有本事让它起死回生。”男人顺势抓住她的手,讪笑着,“小姐的手可真软啊。” 夏小米皱眉抽回自己的手:“我不信。” “哎,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男人揽住她的肩,一只手在她**的肩头来回抚摸着。 夏小米厌恶地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她拿起瓶子,又想倒酒,结果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只有几滴澄黄色的液体从瓶口落到杯中。她拍着桌子叫酒保:“酒!我要酒!” “小姐,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年轻的酒保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酒!我要酒!” 可是夏小米大声叫嚣着,根本不理会他的劝阻。男人给酒保一个眼色,让他离开。然后自己把激动的站起身的夏小米按回椅子上:“他说的对,你不能再喝了。” “我要喝,我要喝酒!” 夏小米拍着桌子大叫,即使在此时音乐嘈杂也依然引得不少人回头观望。男人一面回避着众人的注视,一面安抚她:“好好好,你想喝,我陪你喝,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不!我就要在这儿喝!”夏小米很坚持。 男人不解为什么她一定要在这儿喝。因为他不知道这正是夏小米和陆真相识的地方。她不是来买醉的,她是来这儿悼念她的爱情,她的初恋。 “好,都依你。”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再召回酒保,“给她一杯矿泉水,稍微兑点酒。” “哟,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小舅子嘛。”绍辉笑着迎过来。 “啊!” 任浩杰看到绍辉,低咒一句。 第九十八章、胁迫 尤大志和邱明闻言回头,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笑容可掬地朝他们走来,不由疑问道:“这人谁啊?” 任浩杰还没来得及回答,绍辉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两个保镖样的彪形大汉分站左右,其中就有刚才楼下那个保安。 “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包房,这外面多吵啊。”绍辉笑道。 “你怎么在这儿?”任浩杰问,也没有起身,就坐着和他说话。 反倒是作为他姐夫的绍辉站着回答他:“哦,是这样的,最近赚了点小钱,就想着做点什么投资好呢,听说酒吧挺赚钱的,于是就将这儿买了下来。” “那看来我以后得换个地方了。”任浩杰冷冷地说。 “事实上,我把这一整条街的酒吧都买下来了。”绍辉笑了笑,说。 任浩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明显。尤大志和邱明虽然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从两人说话的方式来看,也绝不是什么可以和平共处的友好关系。 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两人也都很有眼色地收敛了些,正襟危坐地看着两人。而此时,绍辉的目光也正好扫了过了,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是他深邃而凌厉的目光,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你朋友?”绍辉问,但是好像也并没有奢望他会回答似的,朝两人伸出手,“你们好,我是任浩杰的姐夫。” 两人一人,惊愕地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才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你好。” “今天他们喝的所有酒水一律免单,以后也一样。”他和手下吩咐,然后转身,笑着对任浩杰说:“以后要常来啊。” “不来了,这儿太吵了。”任浩杰面无表情地回。 “你说什么?”绍辉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微微朝他俯身,耳朵正对着他。 “我说。”任浩杰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这儿太吵了。” “这样啊。” 绍辉直起身子,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朝手下打了个响指。手下点点头,对着耳麦吩咐了几句。 一瞬间,酒吧所有的彩灯全部关闭,白炽灯依次亮起。在立体环绕的音响传来一声短暂但尖锐的声音之后,音乐戛然而止,只剩下不明所以的人群中,交头接耳暗自议论的声音。 突然亮起的灯光将任浩杰脸上隐忍的怒意照得清清楚楚,也让他看到绍辉那张洋洋得意的脸:“这样有没有好点,以后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跟我说,因为我现在是这儿的老板,也是唯一的老板。” 任浩杰从来没有喜欢过绍辉。或者说整个任家,除了他姐姐之外,没有人喜欢绍辉。他是知道对于他姐姐任青青来说,坏坏的男人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十足的人渣。 “你放开我!我说了别碰我!” 楼下突然传来的一声女孩儿的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夏小米一脸厌烦地想要甩开紧紧缠上来的男人。男人却不依不饶地硬拖着她,往酒吧外走去,还不知羞耻地笑着跟周围的解释:“她是我女朋友,喝醉了,胡闹。” “谁是你女朋友啊!”夏小米摇摇晃晃地倒在他怀里,嘴上却大声反驳着。 任浩杰望着两人的方向,微微皱眉。 绍辉注意到任浩杰的视线,问:“你认识?” 任浩杰没理他,尤大志不想场面太过尴尬,忙回:“是同校的学妹。” “哦,这样啊,看样子她不太愿意跟他走啊。” “是啊。”邱明应着,两只眼睛紧紧锁定在夏小米身上。 这样的状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绍辉没有发话,楼下数十名保安一动不动。而旁人就算有心,看是看这阵仗,也不敢轻易上前,唯恐是什么私人恩怨,救人不成反倒惹一身骚。 任浩杰虽然有心替夏小米解围,但是他想自己是万万不能领绍辉的情的,否则日后必然后患无穷。 “按理说我既然是你的姐夫,那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可是你连声姐夫都不叫,我就是有心帮你,恐怕也是出师无名啊。”绍辉笑着。 说到底,任浩杰不过是小孩子,他本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的。但是他们任家的人实在太过嚣张,一个半大不点的孩子都敢跟他颐指气使的,他不给他个下马威,以后还怎么在手下面前立威。 任浩杰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瞅着夏小米就要被那个男人拉出门外去了。 “浩杰……” 尤大志和邱明都心急如焚地瞅着他。用眼神无声地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救人要紧。 但是任浩杰一咬牙,冷声道:“走。” 尤大志和邱明一愣,没想到任浩杰心竟真的狠得下心,虽然说着夏小米为人是讨厌了些,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就这样被人拖了出去,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儿…… 绍辉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不忘煽风点火地嘲讽两句:“这任家的人果然气势不凡,敢情心都是铁做的。” 见三人下了楼梯,绍辉立即收敛起笑意,将手下招过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明白。” 然后他便沿着绍辉背后的方向,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夏小米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床上。 酒店昏黄的灯光照在她上,微微皱眉,伸手挡了一下,遮住些许光亮,这才挣扎着睁开眼,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好像有千金重。她不适地呻吟了几声。 “醒了?” 是男人的声音。 夏小米猛地张开眼睛,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还好盖着被子。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自己面前竟站在五、六个的男人。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西装,一样的面无表情,什么都不做,只是直挺挺地站着。 “我,我在哪儿?难道……”夏小米将被子拉高到脖子的地方,语无伦次地呢喃着。 第九十九章、夏小米 夏小米不禁伤心地想。 “你不用怕。”绍辉悠悠回过身来,“你不用怕,没人对你怎么样。” 他说着坐在大床一侧的沙发上,对着空中吞云吐雾。 夏小米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对于他的话,她虽然不全信,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是他们的头儿,那他的话应该是有分量的。而且,又是这样的事情,她宁可选择相信。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绍辉问。 夏小米仔细想了想,她记得她在酒吧喝闷酒,一个人喝了很多,好像有人过来搭讪,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她想努力记清楚些,但是想到头都疼了,想没想起来。 “我,不太记得了。”夏小米吞吞吐吐地道。 绍辉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手下立刻从浴室中拖出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扔到地上。 夏小米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的男人。他趴在地上,看不清脸,但是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浸透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绍辉走过去,弯下身,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拎起来。 看到他脸的瞬间,夏小米不禁掩嘴惊叫了一声。 那根本已经算不上是一张人脸,血肉模糊的,眼睛已经肿的看不见,鼻子,嘴里,甚至耳朵里,都是血。 绍辉口中叼着烟,说:“这个,就是昨天晚上想占你便宜的人,我帮你收拾了他。” 这么看来,他似乎救了她,但是看到眼前这人的状况,她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他,还活着吗?” 绍辉松开手,那人的头又重重的摔回地上。 “放心。他虽然好色了一点,但是罪不至死。况且他昨天晚上又没有得手,给她一点点小小的教训就可以了。” 小小的教训?这也算小小的教训?夏小米望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心惊胆颤地想。 “你为什么救我?”看过那个倒霉的男人之后,夏小米再看绍辉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讨厌趁人之危,占女人便宜的人。”绍辉将手中的烟抿在烟灰缸里。 他说得言之凿凿,但是夏小米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绍辉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忙,希望你能帮我。” “什么忙?”夏小米谨慎地问。 “你认识任浩杰?”绍辉不答反问。 “认识。”夏小米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承认地回答。 “是这样的。”绍辉斟酌着措辞,尽量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一点,“我和任浩杰之间有点小小的误会。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虽然我们之间还不到大动干戈的地步,但是至少我对他也要有最基本的了解,你说是吧。” 夏小米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已经是社会上的人了,而任浩杰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她不由地微微皱眉。而绍辉却误以为她是不明白他的话,继续说:“其实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需要把任浩杰的具体行踪24小时报告给我就可以了。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果然是让她去做间谍。 “可是,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了解,我和任浩杰并不是很熟,只是认识而已。” “所以,我们才需要制造一个机会。” 夏小米不解地望着他。 “自古以来,要想控制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一个女人在他的身边,这叫美人计。绍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道,”你虽然算不上十足的美人,但也算有几分姿色,不过很可惜任浩杰对你不感兴趣。不过没关系,能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上心,除了最原始的**外,还有另外一种情感,而这种情感甚至比**更加强大,那就是愧疚。” 夏小米的眉蹙得更深了。 愧疚?任浩杰怎么会对自己有愧疚的?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你要我做的事情,我恐怕真的做不来。倒不是因为我自命清高,只是我对任浩杰来说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欣赏你的坦诚。“绍辉笑了一下,”但是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决定。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 夏小米不由一怔。 他转过身,望着夏小米,嘴角是微笑的样子,但是夏小米却从中看出了些许残忍的味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衣服扒光了吗?“他指了指床前站着的男人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是拒绝我的提议。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拒绝,也不喜欢浪费时间。你白白浪费了我这么久的时间,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我这些兄弟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什么都不挑,尤其是女人,当然也不介意和人共享一个女人。如果你不肯按我的意愿行事,那我只好委屈犒劳一下我的这些弟兄们,像你这样长得清纯,身材火辣的女人,他们一个个都求之不得,等不及想要一亲芳泽了。而且别怪我不提醒你。他们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懂温柔体贴那一套,他们只会粗鲁的对待身下的女人,她们叫得越凄惨,他们就越容易得到满足。” 夏小米听着他的面,望着眼前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们的手臂都快比她的头粗了。她不禁颤抖起来,眼泪很快涌上眼眶,她用力拉着身上的被子,啜泣着:”别过来,求求你们,别过来。” 绍辉缓慢地走近她,捏着她的下巴,凌厉的目光像两把剑,直射进她楚楚可怜的眼睛里。 ”嘘,别怕,我也不想这么对待你。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没办法。”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了,别碰我,只有你不碰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第一百章、邵辉的阴谋 夏小米再也受不了,抱着自己,嘤嘤地哭起来。 绍辉笑着,缓慢地抚摸着她的头:”放心,过了今天,我保证你对任浩杰来说就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人了,至少,他不会再无视你。” 这时,一个手下拿着一个GPS样的东西,走过来报告:”邵哥,找到了。” 绍辉拿过那个黑色的GPS,屏幕上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他打了个响指,那几个男人齐刷刷地往门外走去。 他回头吩咐夏小米:”穿衣服,出发。”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中,绍辉和夏小米坐在后面。 ”都记清楚了吗?” 夏小米怔怔地点头,身子仍然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定要装得像一点儿,如果装不像,那我就立刻派人将你强暴一遍懂吗?” 夏小米怔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 ”老大,到了。“前排的司机,回过头来汇报。 ”好了,你去吧。“绍辉下令。 夏小米刚要打开车门,绍辉就将她叫住:”等一下。” 她疑惑地回头,绍辉将自己的身子凑过来,一只手将她肩上的衣服扯下一块儿,另一只手伸向裙摆,将本就不长的裙子扯得更短了,最后他猛地吻上夏小米的唇,又啃又咬。 夏小米疼得皱眉,两只用力想要推开他,但是绍辉咬得紧紧的,不松口,直到她嘴里尝到些许血腥味儿,他才放开她。紧接着又转向她的脖子,锁骨,又是吸允,又是用牙咬的,直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块块儿的红印。眼泪再次席卷了她。 绍辉伸出手,抚上她的唇,夏小米不由地怔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但他只是温柔地帮她擦净嘴边的血迹,然后放到自己的嘴里。然后他微微勾唇,笑着望着夏小米:”记住这种情绪,这就是你被一个男人强暴之后该有的反应。” 夏小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在对她做出那种事情之后,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笑着和她说这种话。 ”去吧。“绍辉催促道。 夏小米怔怔得拉开车门。 绍辉将她的裙子扯得太短了,破碎的裙角刚刚遮住屁股,而上面的衣服又被他扯了一大半,让她差不多整个左半边的胸都露在外面,还好里面穿着胸罩,否则在任浩杰到之前,她就会被警察以影响市容的罪名带走吧。 她照绍辉刚才的吩咐,走到对面的街上,以几乎静止不动的速度在街边来回踱步。而前方的十字路口处,前方的红灯还剩下不动十秒钟就要结束。 任浩杰一整晚都没有睡。他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他不是没有看到,昨晚和尤大志、邱明分开的时候,他们责备的目光。 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两个人在他因为别人占了他位置而大打出手;因为一言不合就对他们拳打脚踢;因为喜欢上了阮清恬而置兄弟情义于不顾的时候,他们没有责怪他。而就在昨天晚上,当他眼睁睁地目睹了一个女孩儿有可能被强暴的情况,而袖手旁观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责怪他。 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次真的太过了。 但其实,他当时并不是见死不救,他只是不想跟绍辉低头。于是他在夏小米他们走后不久,就跟着离开酒吧,就是想要拦住那个男人,想在外面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等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夏小米和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们甚至找遍了酒吧街附近的所有酒店,可是都没有找到他们。 任浩杰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刚走,绍辉就吩咐手下拦下两人。所以那个男人得意洋洋的刚踏出酒吧半步就被绍辉的人拦下了,等他们跑出去的时候,两人早就被绍辉的手下掳走了。 任浩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车河里游荡。 忽然,他发现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任浩杰立刻将车靠边停下,然后迅速下车,朝那个神思恍惚的身影跑了过去。 ”夏小米!” 任浩杰跑过去抓着她的手腕,夏小米却像被电了似的,猛地抽回手,然后神情呆滞地喃喃重复着:”别碰我,别碰我。” 夏小米此刻衣衫褴褛,神情恍惚,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她的嘴红肿着,还有被人咬破的痕迹,脖子上,身上到处都是被人凌辱过的痕迹。 愧疚,像是潮水般在任浩杰的心里漫延。 ”小米,没事儿。” 任浩杰抓住她的肩膀,想和她说话,但是她却像是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任浩杰立刻把自己的双手从她的身上撤开,仍然耐着性子哄她,”小米,没事儿了,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看看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夏小米呆滞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盯着面前的人,好像仔细回想着什么。 ”浩杰?“她犹疑着。 任浩杰惊喜地点头:”没错,我是任浩杰。” ”浩杰!” 夏小米认出他之后,一下子哭了出来,好像终于找到什么庇护似的,扑到他的身上,呢喃着:”浩杰,我好怕,我好怕……” ”没关系,没事儿了。“任浩杰抱住她,安慰着。 夏小米有忽然推开他,默默地蹲在地上,像某种不起眼的小动物似的蜷缩成一团。 ”你别碰我,我,我脏……” 任浩杰也蹲下身,望着她的眼睛,用尽量的轻柔的语气,免得惊到她:”没关系,没关系的。” ”浩杰,你不知道,“夏小米抬起头看他,一颗眼泪正好从眼中滚落下来,”他,他把我给……他不是人!” 夏小米说着,又哭起来。 商务车中,绍辉正举着望远镜查看这边的东西,两人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 ”邵哥,不就是个小屁孩儿嘛,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司机不解地问。 ”你知道个屁!“绍辉骂了一句,”但凡是任家的人,没他妈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任浩杰是不足为惧,怕得是他哥。那小子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我查了他那么久,愣是没抓住他一丁点的软肋。也就是他这个弟弟,他还上点心,但是也说不准,我现在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总之,多布两招琪总没什么坏处。” 第一百零一章、冲突 绍辉说着又拿起望远镜去看,看到街对面的人已经拥抱在一起,满意地勾起嘴角:”要说这妞儿演技还真是不错,挺像模像样的。行了,这事儿就算成了。” 绍辉安心地坐回座位,然后对司机吩咐道:开车吧。” 停驻良久的车子终于缓缓驶离。 夏小米看到对面的车已经离开,暗自松了口气,但是脸上的泪却没有断过,颤抖的唇也在不断地呓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我以后该怎么过?” 她没说一句,任浩杰心里的愧疚就增加一分。他默默责怪自己,或许不应该那么坚持,就算被绍辉那个混蛋看扁又怎么样,他也不过是多逞几句口舌之快罢了,又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失。 而现在,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就葬送在自己手里。任浩杰越愧疚,就越想对她坦白一切,但是道歉的话却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所剩无几的理智在告诫着他,或许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是意外,还比较让人容易接受。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有机会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却为了内心深处那一丁点可笑的自尊心错过了机会,她或许会更难过,也更加遗憾。 所以,思量再三,任浩杰决定还是先什么也不要说好。但是他并不是打算绝口不提这件事情,而是想等过段时间,等她情绪缓和一点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那时候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一些吧。 “浩杰,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被你看到,我是打算烂在心里。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没义务为我保守秘密,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这件事要是流传出去,我可做人呐。”夏小米声泪俱下地乞求着。 “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任浩杰保证道。他想了想,又说,“那你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谢谢你,浩杰。” 被任浩杰抱在怀里的夏小米想,或许这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但是经过绍辉这件事,她和任浩杰的关系确实能更进一步,而且说到底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既然如此,她何乐而不为呢。就算不是因为绍辉,接近任浩杰也是自己一直的心愿。 这么说来,绍辉反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周小乔与阮清恬刚走进食堂,就感到里面与平常不有所不同的诡异氛围。尤其是她们进来之后,总感觉到有人好奇地。探寻地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来回回。 周小乔下意识去看阮清恬,发现她也正好看着她,从她同样疑惑的目光中,周小乔知道她也感觉到了。 两人一边疑惑,一边往进走。而当周小乔看到坐在任浩杰专座上的夏小米时,她终于知道这些复杂目光的由来了。她气冲冲地往过走。 夏小米坐在任浩杰的位置上,无论是神情还是略显做作的言行都透着几分病虚体弱的娇弱。那宛如林妹妹在世的体态和表情让女人作呕,但是对于男人来说,这样一个清纯靓丽,而又温柔瘦弱,我见尤怜的女孩儿,可以轻易激起男人的保护**。 这么坐在她对面的邱明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来,多吃点肉,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邱明笑眯眯地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她。 “谢谢。”夏小米抬起头,舛弱地一笑,盈盈似水的眸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了似的。 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邱明的心都跟着化了,激荡起来的都是满满的心疼。邱明和任浩杰一样,对于那天晚上没能及时出手救她,而心存愧疚。然而与任浩杰不同的是,除了深深的愧疚之外,他不得不承认,对于漂亮的夏小米,他是有些动心的。 “你怎么坐在这儿?”周小乔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 夏小米好像有些怕她,低着头,目光闪躲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有然来。 “我……我……” 邱明见夏小米一副受到惊讶,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浑身上下的保护欲马上被激活。他立刻站起来,挡在周小乔面前:“干嘛呀,我让她坐在这儿的,怎么了?” “你没事儿吧,这是什么地方?你让她坐,她就可以坐嘛。回头浩杰生起气了,你负的了责吗?” 周小乔略带轻视的话语,让原本只是想为夏小米出头的邱明有了几分怒色:“到底是浩杰生气啊,还是你生气啊?” 被看穿的周小乔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她很快镇定下来,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是怕浩杰生气,谁都知道这是浩杰的专座,你平白无故地带外人来这儿,你经过他同意了么你。” “外人?”邱明嘲讽地勾唇,“就算她是外人,你又算得了什么内人。” “我是他朋友。”周小乔大声道。 “没错,就是朋友。又不是女朋友,他还没说话,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的。”邱明厉声回击。 这一句话说得周小乔顿时没了底气。但是她又岂是肯轻易服输的人:“就算我不是浩杰的女朋友,我也知道他是一定不会同意这种人坐在他的地方的。”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的!周小乔,你说话客气点!” 邱明说话有些冲了,但是周小乔也毫不示弱,冷嘲热讽的话语张口就来:“哟,干嘛这话护着她呀,你跟她有一腿啊?” “周小乔,你说什么呢!” “不过也不足为奇,她这样的人在外面勾搭两个三个都不奇怪,我只怕你太单纯,不小心成了她利用的对象!” 邱明本来就生气,而夏小米此时又非常应景地哭起来。她可怜兮兮地站起身,哽咽着说:“算了,我还是走吧。” 邱明一把将她按回座位:“你坐下。”然后他又转头对周小乔,警告说,“你现在马上跟她道歉。” “哼!”周小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果断拒绝,“不可能!” “你道不道歉?”邱明威胁地又问了一句。 第一百零二章、决裂 虽然阮清恬也不喜欢夏小米,但是她怕局势再发展下去,周小乔会吃亏,于是也拉着周小乔,劝道:“算了,小乔。” “什么算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样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清楚,自个躲在后面不吱声,就知道拿男人当掩护,不要脸!” 这下,夏小米哭得更凶了,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她这一哭,邱明更激动了,顾不上什么男人的风度不风度,上来就想对周小乔动手。 “你再说一句!”邱明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周小乔不顾阮清恬的阻拦,仰着脸回敬道:“不管说怕你啊!” “你们在吵什么啊?”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任浩杰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耐。 “我……” 邱明抢着解释,但是他没有周小乔嘴快:“邱明居然让夏小米坐你的位置!” 被周小乔抢了话头的邱明愤怒地瞪着她,而周小乔则一脸的得意地回敬他。 “所以呢?”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任浩杰勃然大怒,大发雷霆,或者是恶语相向,或者是毫不留情地将夏小米赶走,最起码也应该是面有愠色,语气不悦才是。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任浩杰居然只是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就连阮清恬都感到有些奇怪。倒不是她就想看着任浩杰将夏小米大骂一顿或是怎样,只是她和任浩杰相处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些了解他了,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而且阮清恬也注意到任浩杰手中端着的是一碗红豆薏米羹,是最常见的美容圣品,女孩儿爱喝,男生一般都很少尝试。 周小乔不可置信地盯着任浩杰:“所以?所以你是不是应该采取点措施。” “你不要整天大惊小怪了。”任浩杰淡淡地说着,然后把那晚汤放到了夏小米面前。这个简单的动作又惊呆了小伙伴们。 “任浩杰,你是不是疯了!”周小乔受不了地大叫起来,“你还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夏小米啊!” “我不知道,不需要你提醒。”任浩杰皱着眉道。 “那你还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算不是因为我。”周小乔把阮清恬推到他面前,“至少也得为了清恬吧,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欺负清恬的吗?”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任浩杰说话的样子透着几分烦躁。但他还是无意识地瞥了阮清恬一眼,阮清恬一脸平静,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管自己的事情一样,这让他感到莫名窝火。 “什么叫过去了,你能忘了,我可忘不了!”周小乔厉声说,然后指着夏小米,“让她滚,现在就给我滚。” “你还有完没完了!” 任浩杰冲她吼了一句。周小乔不禁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居然冲她吼,他们认识这么久,打打闹闹惯了,说话也没什么分寸,但是像这样真心动怒地冲着她吼,还是第一次,而且居然还是为了夏小米这样的女人。她不禁感到很委屈。她他妈到底是为了谁啊。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唱大戏呢?” 尤大志挽着王悦晴走了过来。虽然大家都在气头上,没有人搭理他,但是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夏小米,一脸烦躁的任浩杰,以及他旁边的周小乔和阮清恬,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朋友,伤了和气多不好。”尤大志笑道。 “谁跟谁是朋友啊,有些人虚情假意,娇柔做作,跟这种人,我做不来朋友。”周小乔正在气头上,说话有些口不择言。 “你说谁呢!”夏小米还没说话,邱明先看不下去了。 “哟,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她夏小米是没长嘴吗?还是装纯装得太投入,没顾得上啊。” “周小乔,你有种再说一遍!” 邱明说着就要扑上去,尤大志立刻拦住他:“别,别跟女人一般见识。”转而又向周小乔道,“小乔,你说话也真是的,小米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哪样的人,你清楚啊?”周小乔反问。 “嘿,你今天吃错药了吧,还会不会说话啊!”尤大志也有点生气了。 她一贯伶牙俐齿,反击的话还没从脑子里过就从嘴里冒出来了:“所以说,这没你什么事儿,少在这儿掺和。” “那敢情又有你什么事儿啊,我看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少他妈多管闲事。”尤大志讥讽道。 “没错,我就是更年期提前了,不止是今天的闲事儿我要管,其他的闲事我也要管!”周小乔双手环胸,斜睨着尤大志,“你干过什么,我可是都给你记得呢,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倍清楚。趁着大家今天都在,要不要我给你说道说道。” 尤大志心虚地望了王悦晴一眼,见她面有怒色,不由地谨慎起来,骂骂咧咧了一句“都他妈疯了”就想拉着王悦晴离开。 而周小乔也不忘补上一句:“你他妈才疯了呢!” 王悦晴折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就要给周小乔一个巴掌:“我男朋友不是谁都能骂的!” 周小乔利落地将那个巴掌拦在空中,讥笑道:“我这张脸也不是谁都能打的。” 王悦晴气急,尤大志却走过来,抱着她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这样的话。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而夏小米似乎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冷场,很及时地煽风点火。 她楚楚可怜地走到任浩杰什么,可怜兮兮,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浩杰,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看我还是走吧。” 周小乔怒视着她,看着她佯装的柔弱,佯装的可怜,甚至连眼睛里的泪水都是装出来的。她分明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她不禁仰天长叹,这些男人脑子都进水了吗?难道看不出这个女人是装出来的嘛! “你干嘛去啊,就待在这儿哪都不许去。”任浩杰霸道地说。 第一百零三章、岌岌可危的友情 他现在是有些生气,但是却不是因为夏小米,也不是因为周小乔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的朋友争吵。因为他很了解周小乔,他们认识的时间,比尤大志、邱明他们要长很多,所以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任浩杰知道周小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内心却又是非常脆弱。因为妈妈去世的早,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保护自己。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当她受到伤害,或者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就会迅速竖起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而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是保护自己的武器,她说的越狠,说明她越害怕。 真是让他焦躁不安,甚至不断往起窜无名火的是阮清恬。在周小乔忙着保护自己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阮清恬,想出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丁点的醋意、嫉妒、甚至愤怒。但是他了良久,都没有发现那张脸有任何变化。 或许她是真的不在乎吧。她不在乎他让谁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不在乎他护着谁;不在乎他给谁端汤送水,因为她根本就在乎他。 这让的认知让他生气,让他愤怒,让恨不得一把火点了这个地方,与她一起化为灰烬,这样他们就能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倒时候,看她还在乎不在乎! “小米?” 一个疑惑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薛唯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快疯了的感觉。天啊,这场面还能更乱一点吗? 但这所有的人之中只有夏小米情绪波动最大,毕竟这里就属她和薛唯最为亲近,而其他人跟她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自然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邱明懒得跟她解释,任浩杰更懒得,阮清恬本就不愿意多说话,更何况是在这样一种多说多错的情况下,周小乔刚刚吵完架没有情绪,而夏小米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一时不由地又有些尴尬。 而薛唯则把众人的这种沉默当成了对她的蔑视,于是她有些愤怒地大声道:“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喊什么呀!”周小乔也冲着她回了一句。 薛唯被她吼得一怔,再加上有任浩杰在场,她也不好真的跟周小乔翻脸。 周小乔经过刚才的争持,也是疲累不堪,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再和她吵。她一把拽起阮清恬:“我们走。” 临走前,还特别霸气地甩给任浩杰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在经过薛唯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任浩杰一直看着阮清恬,他一直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责怪、愤怒、这些都要紧,哪怕只是一个幽怨的眼神,他就能有足够的勇气,冲上前去,跟她解释,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但是她都没有,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夏小米和薛唯来到学校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拉住薛唯的手,又拿出唬弄邱明他们那一套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唯,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薛唯看她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我对他的情意,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夏小米急切地想解释什么,眼中还应景地闪着些许泪花,“他在学校里的地位你还不知道,从来都是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他说让我去他身边,我又怎么能敢拒绝呢。” “你说什么?是他让你去他身边的?”薛唯惊问。 “嗯。”夏小米点点头。似有些为难,但是嘴角眉梢无一不带着些许甜蜜的滋味,一看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 “怎么会这样……”薛唯不敢相信地你呢喃着,“他不是喜欢阮清恬吗?怎么会突然……” 夏小米心里冷笑一声,鄙夷地想,薛唯实际上恨透了阮清恬,但是这时候见任浩杰跟自己有些亲近,又忙不迭地打出阮清恬这张牌,还真是够无耻的。 但她面前仍是一副十分过意不去的面孔:“我知道。就算他不喜欢阮清恬了,那也应该喜欢你啊,毕竟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是因为感动,他也应该和你在一起啊。” 薛唯沉默着,但心里却是认同夏小米的话的。 “可是,我也搞不清楚他,不知怎么就转到我这里来了。不过你放心,小唯,我是绝不会贪心地想要占有他的。” “真的吗?”薛唯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夏小米笃定地点头,“我和你既然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怎么能夺你所爱呢。我相信现在任浩杰只是图一时新鲜,过段时间就好了。 而且我也会故意做出一些不让他喜欢我的举动,也会在他面前多说你的好话,这样他就更能明白你对他的真心啦。” 薛唯有一种被人施舍的感觉,而且还是所有施舍中最卑微,最可怜的一种——感情的施舍。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她真的很爱任浩杰,只要能得到他,她不介意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哪怕是承载着所有人嘲笑的目光和自己碎了一地的自尊心也在所不惜。 还真是下贱又可怜。薛唯悲哀地想。 望着薛唯远去的背影,夏小米嘲讽地勾起唇。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好像终于能挺直了脊背呼吸,连吸进肺里的氧气都带着甜味。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她不需要陆真,不需要绍辉,甚至不需要任浩杰,她只需要合适的时间有一块合适的踏脚石就够了。 她踩着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跟上她梦想的顶峰,到时候就能真正地把所有曾经给过她难堪和痛苦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陆真算一个,还有今天在场的所有的人,包括邱明,他以为喜欢自己,她就不会利用他吗?真是太天真了!对了,还有你。 夏小米望着那个行走在浅薄的夜色中,有些孤单瘦弱的背影。她第一次有站在高处俯视薛唯的感觉,高高在上的公主,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权威吧,因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跌得比谁都惨! 第一百零四章、解释 任浩杰最终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回家。他还是等在了阮清恬的宿舍楼下。 他就是贱!任浩杰一边抽着烟,一边愤愤不平地想。 但是他又想了,他不是为了阮清恬,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第一次的爱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为这段还没有开始萌芽的感情蒙上哪怕一丁点阴影。它必须是纯洁的,像刚刚盛开的山茶花那样洁白。 即使是知道阮清恬并不在乎,但他还是感觉到一种愧疚的情绪在心里不断地蔓延。她越平静,他越不安。 他一面骂自己下贱,一面又宽慰自己。他只是想把自从从这种简煎熬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就在他脑海中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在进行拉锯战的时候,阮清恬回来了。 “任浩杰?”看到他,阮清恬有些意外。 任浩杰灭掉烟头,站了起来,想要给她一个微笑,结果却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问。 任浩杰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开口:“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我和夏小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记忆中,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跟她解释他和夏小米的关系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任浩杰一怔,轻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本来想的是你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既然你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阮清恬摸着下巴思考着。 “是是是,”任浩杰赶紧阻止她继续思考下去,“就是你想的那样,绝对是!” 阮清恬觉得又好笑又心酸,他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的看法吗? “其实你不必跟我解释的。” “可是我想跟你解释。”他低着头,轻声说,一只脚无意识地去踢脚下的石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固执的小孩儿。 阮清恬心中一动,她看得出任浩杰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但是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她不能让他在这种不确定中继续消磨自己的光阴,这样不公平。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尽早解决这事情为好。 小彩快要临盆了,但是钉子却不敢带她去医院,因为担心被邵辉的人发现。他看着小彩疼得满头大汗,却硬咬着唇,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心疼不已。 最后,他实在不想让小菜在忍受这样的痛苦,抓起早就准备好的旅行带,从床上搀扶起虚弱无力的小彩准备去医院。 “我还可以再撑一会儿的。”小彩抓住钉子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 “不行,不能再撑了,我看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钉子也急得满头大汗。小彩虽然生得清瘦纤细,但是她此时身怀六甲,身体又浮肿的厉害,再加上阵痛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所以钉子搀着她并不容易。 “可是万一要被……”小彩依然有些担心。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钉子着急火燎地说,背起旅行袋,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彩出了房间。 刚到医院,小彩就被推进了产房,主治医生还一直黑着脸埋怨,怎么现在才送产妇过来,钉子心中愧疚不已,两只手无助地爬着头发。小彩进产房后不久,一个年纪不大的护士从里面走出来,递给钉子一大摞五颜六色的账单,让他先去楼下交费。 钉子不敢耽误,立刻飞奔着跑着去交费。像以往很多时候一样,医院人满为患,交费处排着至少两米的长龙,钉子好不容易交完费,急着往手术室门口赶。 他刚转身,便看到四五个黑衣男人雄赳赳地从医院大门进来,钉子大惊,立刻往楼梯走去,但是邵辉和另外两个手下正慢悠悠地从上面走下来。 钉子短暂地怔了一下,撒腿就跑,他尽量与小彩手术室相反的方向跑。他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一定要保护小彩和孩子的安全。 邵辉冷眼,望着钉子奔跑的背影,微微抬手,示意手下追过去。 最终,他还是被邵辉的手下拦了下来,一个身高192的男人一脚踢在钉子的胸口,他立即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周围的人看到有人打架,不是吓得大声尖叫,就是手忙脚乱地躲在一边。有些胆子大的想要打电话报警,邵辉手下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大手一挥,就将那人的手机打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邵辉一脚踩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皮鞋抵在他的喉间,缓缓用力。钉子感觉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跑?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邵辉恶狠狠地说。 “大哥……大,大哥,对,对不起。” 钉子两只手都握在他的脚踝上,一张脸憋得通红,说话的时候,鲜血混着唾沫星子一齐往外喷,然后又落到他的脸上。 “邵哥。” 邵辉的一个手下上去,叫了他一声,然后用眼神示意他这里人太多。邵辉四下望了一下,这才撤开脚。盯着捂着脖子,剧烈地咳着。 “带走。”邵辉冷声命令。 两个黑衣手下,一人驾着钉子一条胳膊,像拖破麻袋一般将他往外拖。 邵辉大步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从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而就在他刚刚经过的一个白色柱子上,就有一个用红色的粗体字表明的“禁止吸烟”的标志。 钉子耸拉着脑袋,仍他们拖着往前走。他慢慢地回头,望向楼梯的方向。小彩此时就在二楼的手术室,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依然是先前那个废弃的旧仓库,但是这次钉子学乖了,他不能死,他还有小彩,还有他们的孩子,他必须要活着,他不能死! 所以,钉子刚被人扔到地上,他就忙不迭地给邵辉讨饶。 他想小狗一样,死执着地,飞快地爬到邵辉脚下,抱着邵辉的腿,大声祈求:“邵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哼,饶了你?”邵辉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开,“你不是挺能耐的嘛,居然躲了这么久,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你有本事就别服软啊你!” 第一百零五章、被捕 “不是,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才去动那批货的。我不但愚蠢到打那批货的主意,而且还在和人交易的时候被人黑吃黑,不但钱没有拿到,连货都被人吞了,是我没用,是我蠢,大哥,看在我这几年跟着您,没用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邵辉面无表情地看着钉子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他缓慢地朝空中吐了口烟,眼睛没用焦距地注视着前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年份了,你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女朋友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吧?” 听到邵辉提到小彩和他们的孩子,钉子不由地紧张起来。瞳孔骤然放大,撑在地上的两只胳膊也不能抑制地颤抖起来。 钉子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邵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顿了一下,又道:“那批货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钉子猛地抬头,唯恐自己听错了。 邵辉悠悠掏出一张照片,举在他眼跟前,一字一句地道:“只要你老实地告诉我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 钉子紧盯着那张照片,正是徐刚给他的那张照片,他盯着上面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第一个冒出脑海中的念头是,这女的该不会是邵辉的旧情人吧。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念念不忘,但是转念又一想,应该不太可能,邵辉在这条道上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凭得就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他也会有真感情,不太可能。 按徐刚的说法,邵辉之所以对这个叫姚美的女人这么紧张,很可能是和她的丈夫有关。有一次,徐刚曾在喝醉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说他现在帮一个女孩儿找他父母的下落。 但是那对神秘的父母很可能和道上的有很关,他担心再查下去可能会牵连甚广,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了。所以他打算只找点无关紧要的线索,骗骗那个女孩儿,赚点外快。 但是徐刚又说那个女孩儿很谨慎也很聪明,不是那么容易交待得。钉子见钱来的容易,也不费什么功夫,所以他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才收起了姚美的照片。 只是没想到真被徐刚那个乌鸦嘴说中了,这个姚美果然不简单,竟然和邵辉都扯上了关系。 钉子飞快地思考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如果说了,他很确定以邵辉的为人,他必死无疑,到时候小彩和他们的孩子就成了孤儿寡母,到时候可怎么生活。可是如果不说,他也一定不会活着从这儿走出去。 邵辉看钉子一副为难的样子,也很快失去了耐心:“我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是,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钉子见邵辉有些生气,连忙出声安抚他。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邵辉一下从椅子站起来,冲到钉子面前就是一脚。钉子被他狠狠地踹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钉子咬牙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还没有来的及回答,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钉子下意识摸向裤兜里的手机,他很怕是小彩打来的。 邵辉一脚踢开他的手,一把将手机抢过来。钉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抢,邵辉顺势给了他一脚,嘴里仍是骂着:“去你的!” 邵辉盯着屏幕显示显示着未知号码,微微皱起眉头,他将手机举到钉子面前问:“这是谁?” 钉子因疼痛而满脸通红,他瞥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邵辉又盯着响个不停的电话看了一会儿,才谨慎地接起:“喂?” “你丫死哪儿了去了,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徐刚骂骂咧咧的声音。钉子捂着肚子,沉痛地闭了下眼。这些完了!钉子绝望地想。 “你是谁?”邵辉沉声问。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句了“打错了”便迅速挂了电话。 徐刚挂了电话,盯着手机足足有一分多钟。 坏了,钉子一定是出事儿了。徐刚这样想。 看来钉子最终还是没躲过去。前天晚上,他还碰到一个道上的人,说邵辉没找到钉子,气的火冒三丈,每天找人发邪火。 他那时还挺佩服钉子的,以邵辉在A市的实力,想找一个人并不难。钉子能躲了他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有本事。 没想到最终,他还是被邵辉抓到了。看样子,他帮钉子联系的船他是用不上了,不过正好便宜了他。 不行,他得赶快走。就算钉子讲义气,不把他招出来,但是邵辉的为人,他也是听说过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残忍,在他的满清是八大酷刑似的折磨下,没有人能坚持住。 对了,阮清恬的钱他还没拿到手,他不能就这么走了。这样想着,他马上给阮清恬打了电话。 虽然阮清恬在电话里一再告诉徐刚,她虽然现在没有钱,但是她已经是GUF的游戏代言人,等她做完这份工作,马上就有钱了。 她甚至提出可以多给他些钱,就当做是利息。但是徐刚很坚持,他现在就要那三十万,现在,马上!他说的很清楚。 但是她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她也很清楚,但是阮清恬还是去了和徐刚约见的地方。 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安抚一下他,毕竟这对她来说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的消息,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阮清恬不断地告诫自己。 自从邵辉挂了徐刚的电话之后,就开始狠命地折磨钉子,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狠。钉子很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事实上,在钉子被一根烧红的铁棍当胸穿过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关于徐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包括他和徐刚的相识过程,以及他们之间并不光彩的交易。 第一百零六章、丧生 但是邵辉不信,他觉得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根本不值得钉子这么坚持,他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根本不知道钉子之所以不肯说出徐刚,只是因为他担心邵辉会在他说出真相后,将他灭口,从此留下小彩他们孤儿寡母。 所以他折磨钉子,他想得到更多,因为他心里很不安,原本早就被遗忘的前程往事如无休无止的海浪,重新再他的心里翻涌起来。 所以他一定要知道,钉子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而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要死。只有这样,他的秘密才会被永远保存。 邵辉这样地想着,又把另外一根铁棍狠狠地刺向钉子。而钉子此时早已放弃了反抗,他仿佛不再能感觉到疼痛,只是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好像在嘲笑他一般。 这样的眼神更加激动了邵辉,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阮清恬来到和徐刚约定的地点,却并没有看到徐刚。 大街上,人来人往,阮清恬站在街上,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徐刚一直躲在暗处,看到阮清恬白色的身影终于出现,他四下查看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从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 阮清恬也看到了他,朝他走过来。两人快速地相向而行,忽然徐刚注意到阮清恬背后不远的地方,正有三个黑衣男人快步走来,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目标不是阮清恬,而是他自己。 徐刚一瞬间慌了,而此时,阮清恬就在离自己十步开外的地方,她朝他挥挥手,正准备和他打招呼。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徐刚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他很了解黑帮抓人的手法,如果他们真的是冲着他来的,绝不止是三个人这么简单,在他后面一定还有差不多数量的人,等着抓他。 而现在他需要做出的选择,是任由阮清恬朝自己走过来,和他一块被抓走,还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阮清恬只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然而,他脑子里还没想出答案,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他猛地将旁边停放的一排自行车用力踹倒。 他的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众人的围观。阮清恬和她身后的人皆是一愣,然后就看徐刚撒开腿往相反方向跑去。 “哎……” 阮清恬刚想叫他,就被后面接二连三冲上来的人撞得险些摔倒在路上。然后他便看到有大概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朝徐刚跑去,他们追逐了没多久,徐刚就被人狠狠摁在地上。 他侧着脸,被人狠狠地按着头,但是他的目光却直直盯着阮清恬,好像想要告诉她什么似的。 阮清恬心里害怕,但仍是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这时,徐刚却忽然失控地大叫起来:“滚!滚开!都给我滚开!快滚!” 阮清恬一下子怔在原地,她看着徐刚在那些人手下激烈挣扎着,但是她心里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对她讲的,徐刚在暗示她让她赶快离开。 她眼睁睁地看着徐刚被抓上了一辆白色货车,然后车子迅速消失在车河中。阮清恬吓得不轻,两只手都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是她忽然想到徐刚本就是道上的人,背景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而且他曾经有意无意地提起过自己手上是沾过人命的,虽然不知道他此话是真是假,但是一旦报了警,就一定要备案,到时候她和徐刚的关系又该怎么说。 而且如果徐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手上沾了人命,如果到时候再牵扯到她的身上,她又该怎么办?她决不能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她还有奶奶需要照顾,她不能让奶奶担心。 阮清恬在这样的思索中慢慢平静下来,她慢慢地把自己按到手机上的“110”一点点删除,然后努力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再等两天,大不了到时候再报警,而且像徐刚那样的老油条,也未必有什么事情,她还是不要自乱阵脚为好。 阮清恬这样安慰自己。 徐刚被人推得重重摔在地上。眼前是一双男人的皮鞋,再往上是男人翘着二郎腿的双腿,然后是微微发福的肚子,泛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那双如豺狼般阴冷残忍的双眼。 “大哥,虽然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惹到了您,但是我肯定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徐刚一见邵辉便满脸堆笑,油腔滑调地讨饶。 “少他妈给我废话!”邵辉一脚踢在了他的肩头,“甭他妈在这儿给我装蒜!老子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碰瓷,你们两个,把人给我带出来。” 邵辉大叫着,看得出他火气很大。徐刚被他踹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而当他看到依照邵辉的吩咐被两个手下拖出来的的钉子的时候,他惊恐万状的表情,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钉子还活着吗,但是说真的,他更希望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在这样的痛楚下该如何存活。 现在躺在地上的钉子整张脸都被血水覆盖,大概是因为被地上扔放了很久的关系,大半张脸还沾了许多尘土,混着脸上的血凝成一种深褐色的污渍,与他原本的皮肤触目惊心地黏合在一起。 他的身上的衣服全部被脱去了,只留下一条被鲜血和泥污沾染得面目全非的内裤。而在他的胸膛上,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几个圆孔样的伤痕。 黑色的血从那里面流出来,缓缓地流淌过年轻却不再鲜活的身体。他的身体,四肢都被大大小小的伤痕所覆盖,鲜血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身体。 徐刚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邵辉狠狠踢了钉子一脚,钉子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看来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忽然想到钉子有一次跟他说,他不想干了,他想带着小彩去一个新的城市,二线,三线都可以。 第一百零七章、对手 他说小彩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他不想让他的孩子跟着他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他说他要给他的孩子一样不一样的人生,要他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将来去上大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但是徐刚嗤之以鼻地嘲笑他痴人说梦,但是钉子在说着这样的时候,脸上仿佛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着那种光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却不是为了自己可能再也从这里走不出去,而是因为眼前这年轻生命的陨落,他本来可以过上想其他人那样正常的生活,也是他一直梦想的生活,但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别人脚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比钉子还要年轻的生命,她是那样的纯洁干净,不染世俗,她和钉子一样,不该属于这样的生活。 他很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同时他也很明白,自己最终会和钉子落得一样的下场,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怕了,他只希望自己能比钉子少受些苦。 “看到了吗?如果你不老实交代,这就是你的下场。”邵辉冷声威胁道。 徐刚僵硬地抽了一下嘴角:“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您要问什么啊?” “还他妈不肯说是吧!” 邵辉从手下那里夺过一把枪,冲着徐刚的胳膊就是一枪。 啊!原来被子弹打中居然这么疼! 徐刚捂着胳膊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一点点地将身上的衣服侵染。 邵辉举着枪,指着徐刚的眉心:“你不说,下一枪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徐刚捂着伤口回过头来,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撇了撇嘴角,痞里痞气地道:“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邵辉一下冲过去,扯住徐刚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顶上的灯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的太阳穴,邵辉贴在他的耳边轻语:“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邵辉,因为凡是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微弱的黄色灯光从仓库的缝隙中照射出来,驱散着些许黑暗,但是更多的区域依然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所笼罩,让乍然响起的枪声显得更加突兀而刺耳。 在A市有一条以浪漫闻名的欧洲风情街,里面多是一些设计新颖前卫的小店,是情侣约会的绝佳场所。 一辆出租车停在一家装潢别致的咖啡馆钱。车门打开,周小乔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今天,一直衬衫牛仔裤的周小乔居然破天荒地穿了裙子,白底紫花的吊带短裙,外面配了一件浅黄色的开衫。 利落的短发也经过打理,编了几股小辫子,贴在头上,别着一枚花朵样式的水钻发卡,平添了几分女人味儿。 周小乔在橱窗玻璃上照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没问题了,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上挂着一个复古的铃铛,对着她的推门进入,发出清脆的声响。坐在靠窗边位置的一个男生听到声响,朝这边望来,看到周小乔,笑着挥挥手。 周小乔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连忙走过去。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周小乔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没关系,是我早到。”林磊笑了笑,把桌上的餐牌给她,“先点些东西吧。” 周小乔没有去看餐牌,而且瞥了他面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问:“你这个什么?” “龙井。” “那我也来一杯那个吧。” 林磊笑着招呼过服务员来:“再来一杯龙井。” 周小乔环顾四周。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但是每次来,总要忍不住感叹这儿别出心裁的设计,和优美雅致的环境。舒缓的蓝调音乐中静静流淌着,周小乔偷偷望了眼林磊,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注视,静静地喝着茶。 “你怎么总来这儿啊,从十六岁那年,我生日的时候,你带我来过之后,每次见面你都会约在这儿。” 林磊抬起头:“这儿已经是A市最好的咖啡馆,我想不出还能去哪儿。” “你的要求还是这么严格。”周小乔笑着说。 林磊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周小乔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好在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短暂的沉默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周小乔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打量他。 他好像瘦了,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苦练钢琴的缘故。他一直都对自己很严苛的,尤其是大赛当前,他一定是没日没夜的联系了,所以才会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吧。 周小乔不由地又偷瞄了他几眼。他的五官不似任浩杰那样精致,但是眉眼端正,有一股英气,一看就是很出色的样子,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我听说任浩杰也参加斯坦博大赛了?”林磊问。 “嗯。”周小乔点点头。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唉。 斯坦博大赛,那个在无数钢琴家心目中神圣而庄严的比赛。周小乔也是在任浩杰那儿看到了他的报名表也知道的。周小乔知道任浩杰其实并不热衷参加这样的比赛,但是这一次他似乎很坚决。 后来,林磊给她电话,告诉她原来他也参加了。也难怪,像林磊那样砥砺琢磨,从小就很有上进心的人,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比赛。 只是…… 唉…… 周小乔再次默默叹了口气。 周小乔、任浩杰、林磊三人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任浩杰和林磊的竞争从两人刚见面的时候起就没有断过。 任浩杰平时吊儿郎当的,不学无术。而林磊却是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是老师的心头宝。但是任浩杰的音乐天分却无人能及。 往往是前脚老师刚表扬完林磊的成绩优异,聪明懂事,后脚任浩杰一曲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便震惊四座,轻而易举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百零八章、利用 那时候,任浩杰是周小乔最后的朋友,她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任浩杰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林磊的存在。 直到一次文艺汇演,刚开始学钢琴的林磊和任浩杰当众PK,结果显而易见。林磊惨败,而且任浩杰弹得还是最简单的小星星变奏曲。 那是周小乔第一次见到林磊哭,也就十多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里,嘤嘤地哭泣,很伤心的样子。 从那时起,周小乔就开始默默地关注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却有着很强的意志力的男生。 也就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的钢琴便突飞猛进,到了和任浩杰不相上下的地步。而且,不只是钢琴,他的学习成绩也从来没有落下,一直稳居第一的位置,而其他体育活动也是拔尖的。 总之,从小到大,所有的先进代表都被林磊揽获。后来他考入左岸音乐学院,据说在那里,他也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 但惟独在钢琴这方面,他始终不及任浩杰,始终都是第二的位置。为此,甚至被很多人称为“千年老二”这样的称谓。 周小乔记得他在知道这个外号的时候,很忧伤地对她说:“你知道天才和人才有什么区别吗?天才,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成功,因为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但是对于人才来说,他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是付出了很多艰辛的努力才得到的。 因为有天才的存在,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都可以被人们理所应当的视而不见。在我和任浩杰之间,我就是那个可悲的人才。” 当时,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小乔的心里莫名地很痛痛。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种仿佛被针扎一样,钻心的疼,还有另外一种说话,叫做喜欢。 所以,周小乔可以理解他的担心。就算他现在的琴技已是炉火纯青,但是毕竟如果任浩杰执意跟他抢这个冠军的位置,那么林磊的胜算就少了很多。 “那你知道他打算用什么曲子参赛吗?”林磊问。 “我哪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钢琴一窍不通。”周小乔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微微皱眉。好苦。 她又望了林磊一眼,却见他喝得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浓墨般的两道眉连皱都没有皱一下。真是不知道这么苦的东西,他怎么能喝进去。 “我是打算用李斯特的曲子的,但是不知道任浩杰会不会用拉赫玛尼诺夫的。其实,拉赫玛尼诺夫的曲子我也是可以弹的,但是我不想和他用重的,所以还在考虑。” 预选赛那天,林磊选择了拉赫玛尼诺夫,但是任浩杰却出乎意外地选择了文森佐·贝利尼的《诺尔玛》。任浩杰没有选择李斯特修改版的《诺玛的回忆》,不止让林磊很意外,就连现场的评委也很诧异。 但是从他的手指接触到琴键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年轻帅气的少年征服了。他把这首音色辉煌灿烂、情潮佚宕磅礴,华丽而浑然天成的抒情旋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 他的演奏端庄典雅、技巧卓越,对音色层次和对作品整体性的完美掌控。当最后一个音符的回响在空旷的音乐礼堂中,所有的评委都起立为他鼓掌,掌声经久不衰。 甚至在宣布结果之后,其中一个评委还特地走到他面前,亲自称赞了他的演奏。林磊英文很好,自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你的演奏让我大开眼界,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青年钢琴家。” 林磊表面微笑着,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为他的有眼无珠,也为他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裸地称赞他的宿敌。 所以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在决赛的时候狠狠地打击一下任浩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周小乔约了出来,想要打探一些关于任浩杰的消息。 “他最近在哪里练琴啊?” “你最近有见他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比赛的事情啊?” 林磊滔滔不绝地说着,周小乔却越听越没劲。别说他问的这些问题她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也不想告诉他。 “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你怎么老问任浩杰的事情啊,你这样想知道的话,干嘛不直接约他出来啊。” 见周小乔有些生气,林磊连忙哄到:“好啦,好啦,我不问了,我们说说你吧。” “这还差不多。”周小乔瞬间破涕为笑。 然后,又是沉默…… 周小乔又抑郁了,撇着嘴,无奈地道:“算了,你要是想问任浩杰的事情,就问吧。” 林磊望着她嘟着嘴,满脸委曲求全的样子,不禁莞尔:“说了不说他,就不说他。你今天穿的裙子挺好看的,新买的吗?” 周小乔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为林磊注意到她而欣喜不已:“嗯,真的好看吗?” “嗯,挺适合你的,你以后应该经常这么穿。”林磊说。 周小乔顿时眉开眼笑的。 他们又在坐了一会儿,直到傍晚,林磊才将周小乔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他望着载着周小乔的那辆出租车远去,脸上善意温和的笑意渐渐褪去,嘴角再次勾起的时候,就带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他摸出口袋里的电话,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见啦,和预想中的一样,没什么用。”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调笑他和周小乔的话,林磊的脸上再次挂上那种轻蔑的笑容,讥诮地道:“别开玩笑了,要不是我想利用她了解任浩杰的情况,我才懒得见她呢,最讨厌短头发的女生了,连个胸都没有,整个一假小子。” 那边的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林磊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不跟你说,今天晚上定哪儿了?怎么又换地方了,上次那家还蛮不错的,妞儿也挺正。” 林磊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任浩杰手里拿着一红一白两件礼服,来回端详了很久,都无法决定。早在前天晚上,他就已经收到了决赛通知。 第一百零九章、整蛊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要带阮清恬一起去,他要把演奏自己作的曲子给她听,虽然大赛对曲目是有要求的,但是任浩杰并不在乎,反正他去参加这个比赛,也是为了阮清恬。 任浩杰左看右看,还是无法做出选择。他知道阮清恬一直都穿白色的衣服,也确实是很好看没用错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多尝试一些其他颜色的衣服。 上次她跳舞的时候,穿的红色的裙子就很不错啊,他觉得阮清恬穿上这件红色V领束腰的长裙也一定很漂亮。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这件衣服太暴露了,他把衣服转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是露背的设计,中间只连着几根极细的蕾丝带子做点缀。 不行,就算阮清恬不介意,他也会介意的,他不希望到时候有别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还在心里暗爽着称赞着这妞身材不错。 就算要穿,也只能给他一个人看。于是,他果断地将那件衣服重新挂回了衣架上。 不然这件黑色的吧? 任浩杰又拎出一件黑色斜肩设计的礼服。不行不行,她一天穿着白色的衣服,本来就已经够像孝服的了,再穿上一身黑,还不真的和去参加葬礼似的。 他才不要呢,他要阮清恬成为当天晚上最漂亮的人,因为她可是他任浩杰的女人,自然不能太丢脸。 算了,还是找个人试试吧。任浩杰举着两件衣服,瞅了眼旁边一脸微笑的售货员,问:“你能给我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任先生。”售货员立即笑着回答。 虽然任浩杰算不上这里的常客,但是这整座商场都是任家的产业,她自然不敢怠慢。 任浩杰刚把衣服递到她面前,又收了回来,问:“你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售货员还是笑着答道。对于这种店员永远比客人要多的高级商场,最不缺的就是为客人服务的店员。 不一会儿,原先的店员就把所有的店员都叫了过来。任浩杰对着一字排开的店员们,依次做出评价:“你不行,太高了,你太瘦了,你太矮了,屁股太大了,胸太小了,太黑了,长的太丑了,你也不行,太没气质了。” 店员们个个听得心惊肉跳,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他比较满意的,在把裙子递给她的时候,他的动作表情仍是不甚满意的样子。 所有的店员都不禁开始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任家二公子如此青睐,选件衣服都这么慎重其事。 在等店员换好衣服的空当,阮清恬的电话打了过来。任浩杰兴冲冲地接起来,阮清恬告诉他,她在学校的第三教学楼等他。 任浩杰心情大好,准备该会儿见面的时候,就把衣服送给她,然后再适时提出邀请。 最终,任浩杰还是选了一件红色的礼服,阮清恬一身红衣在舞台上跳舞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她穿上这件衣服也一定会很漂亮的。 任浩杰一路飞奔着来到学校,阮清恬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他了。他一见到阮清恬,就把怀中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她:“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啊?”阮清恬望着手中那个硕大的盒子,不解地问。 “别老穿白色的衣服,跟丧服似的,你也应该多穿点颜色鲜艳的。” 任浩杰本事玩笑的一句话,可是阮清恬却突然变了脸,用力将盒子扔到他怀中:“要你管!” “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嘛。”任浩杰立即嬉皮笑脸地再次把盒子递给她。 “叫我来,什么事啊?是不是想我了啊?”任浩杰喜滋滋地问。 阮清恬望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这么做,他要的,她给不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挥剑斩情丝,给他,也给自己一个彻底的解脱。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不过不管是什么,都难不倒小爷。”任浩杰本来还想继续无厘头地打趣她,但是看到阮清恬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禁开始犯嘀咕,她到底想怎么样? 阮清恬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在这间教室里,是我除了我奶奶之外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和我谈恋爱,就得先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是什么呀?” 看到她严肃的神情,任浩杰也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而阮清恬却突然买起关子来:“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任浩杰犹疑不决地望着她,却见阮清恬一副量你也不敢进去的表情,任浩杰不想被她看扁,立刻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进去就进去,谁怕谁啊!”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阮清恬善意地提醒道。 “后悔?开什么玩笑,不管你里面放的什么牛鬼邪神,都尽管放马过来吧。” 任浩杰说完就大步往教室里走去。 “你说的东西在哪儿啊?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任浩杰望着这间除了镜子就是镜子的偌大练功房,奇怪地问。 “你看到窗台上放着的一个黑色箱子没?”阮清恬站在门口问。 “看到了啊。” “我说的东西就在里面。” 任浩杰开始并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十立方米都不到的盒子罢了,又能装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呢。 他慢慢地走过去,抬起手,将上面的盖子打开,只见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在他打开盖子的瞬间,快速地沿着盒子的边沿涌动出来。 任浩杰大叫一声,吓得腿都软了,盒盖被他用力抛向空中,长腿大步迈开,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是蜘蛛!居然是十几只黑色的巨大蜘蛛! 任浩杰惊恐地想要跑出去,结果阮清恬在他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飞快将门关上,并利落地上了锁。 他不敢相信阮清恬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厉声大叫着:“开门!开门呐!” 阮清恬将手中的钥匙抛向空中,又接住,有些得意地道:“这就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想要追我,就先和他们沟通吧。” “阮清恬,我警告你,赶快把门打开,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么样?”阮清恬根本不惧他的威胁,“一个大男生居然害怕蜘蛛,你丢不丢人呐!” 第一百一十章、错过决赛 任浩杰惊恐万状地望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十几只蜘蛛,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由愤怒变为恐惧。 “你给我开门,求你了,快点开门啊!” 阮清恬依然不为所动,贴着门边,慢慢地说:“这就害怕了?这只能算是小小的开场秀,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就在阮清恬说这话的瞬间,任浩杰看到另外一种比蜘蛛还大的生物正慢悠悠地爬出来。那是…… 蜥蜴! 还有蛇! 任浩杰再也受不了了,他疯狂地用脚踹得大门:“阮清恬!你给我开门!开门!” 阮清恬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框,心里也惊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开门的打算,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现在开门,可就前功尽弃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对着里面喊:“你先冷静一点,等你冷静下来了,自然就找到开门的方法啦。” “你他妈快给我把门打开!” 任浩杰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已经让他口不择言起来。 眼瞅着教室的门被他踹得拼命摇晃起来,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这样踹下去,很可能真的就被他踹下来。 “你就这么闹吧,我是不介意有人围观的啊,如果你不怕全校师生都知道任浩杰是一个胆小鬼的话。” 阮清恬这句话果然起到一点作用。被阮清恬看到这样的自己已经够丢脸的啦,他可不想成为全校人嘲笑的对象。任浩杰虽然不再拼了命地踹门,但是仍然恶言恶语地吵着要阮清恬开门。 阮清恬自然不会听他的,她等任浩杰不再谩骂的时候,再次提醒他,只要他冷静下来,自然能找到出来的方法,可是任浩杰不听,依然在里面大喊大叫。 斯坦博钢琴大赛决赛的现场设在了A市很有名的一个剧场中。周小乔早早地就到了比赛现场,她原本是来给林磊加油的,但是眼看着比赛就要开始了,可是任浩杰居然还没到,她不由地有些心急。 自从上次两人在食堂吵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她一直等着任浩杰给她道歉,至少也给她一个合适的台阶下,但是任浩杰好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她一连等了几天,任浩杰都没有动静,周小乔渐渐地也真动了气。 她之前和任浩杰不是没有冷战过,但是这一次是她认为最不值得的一次,先不说两人的争吵毫无意义可言,光是想到他们居然是为了夏小米那样的人而起了争执,周小乔就觉得不值。 周小乔不止一次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但是她也很确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任浩杰和阮清恬都是自己的朋友,只要是朋友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最后,周小乔还是没忍住给任浩杰打了电话,结果提示音居然他关机了。一连打了几次,任浩杰的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 周小乔这回是真的着急,也顾不上看比赛,一个人躲在会场外,给所有任浩杰认识的人,以及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没有找到他。她甚至给阮清恬打了电话,但是阮清恬的电话居然也关机了。 “这两个人真是的,不会躲到哪里谈恋爱去了吧!”周小乔气呼呼地想,“可是谈恋爱也要看时机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周小乔在原地气得跺脚,但是阮清恬和任浩杰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任浩铭的车已经在校门口停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等在这儿,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真的会等到她。但他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傻傻地在车里坐了快两个小时。 就在任浩铭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正准备离开时,他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此时夜幕低垂,而周围的路灯还未亮起,在那种带着雾气般的朦胧感的浅灰色空气中,那抹让人眼前一亮的白色,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瞬间照亮他的世界。 “阮清恬!” 任浩铭在下车的瞬间,便大声喊道。 阮清恬在思索着徐刚的事情,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诧异地回身,看到任浩铭明显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不想看到我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说了这么一句看似开玩笑,实则酸溜溜的话。他们之间绝对不是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关系,他很清楚。但是……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样的任浩铭,你果然吓到她了。他不禁有几分懊恼。 “你有什么事吗?”阮清恬问。 “到车里说吧。” 阮清恬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拒绝话语,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是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外面有些冷。” 哦,好极了!又一个让她觉得你是个变态的好理由!怕冷?你他妈到底怎么想出来的。任浩铭你难道就不动脑子吗,你178的智商难道只是摆设吗? 他不想看到阮清恬任何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的反应,于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径直做回车里。 阮清恬又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暗想,有钱人果然都很心高气傲的呢,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呢。拉车门什么的,就不必了,那都是电影里德情节。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也太傲慢了一点吧,平易近人一点会死嘛! 阮清恬嘟嘟囔囔地打开门,坐了进去。 “我给你打电话了。”任浩铭忽然说。 “哦。”她拿起手中的电话看了一眼,“我手机没电了,所以……” “我只是不希望你觉得我太突兀了。”他又说。 “不会不会。”阮清恬连忙笑着说。怎么会呢?他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活的支票啊。 阮清恬才刚想到支票,任浩铭就仿佛能感应她的思想般,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阮清恬不禁觉得奇怪,她还没有见过黑色的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50万,是你的代言费,另外还有50万的透支额。现在,它是你的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阮奶奶住院 阮清恬怔怔地望着他手中的这张卡,有些不敢接:“这?” “怎么了?你不是很缺钱吗?”任浩铭望着她,微微勾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笑总是带着几分轻蔑,还有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即使他确实有与生俱来的帝王般的尊贵气质,也确实长了一张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倾倒的脸,也确实有资格将所有的人都践踏在脚下,也不代表他非得要这么做啊。 真是让人不爽,尤其是他那一双可以轻易看穿人心思的眼睛,每次看到它,总是让她的心不由地怦怦直跳,那些面无表情的脸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 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不过谁让她也确实是需要这笔钱呢,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要自尊心做什么。 阮清恬思考再三,最终还是伸手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攥在的手心里的时候却仿佛有千金重,尤其是在余光瞥到任浩铭脸上那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收下的得意神情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屈辱,心里忽然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般闷得喘不过气来。她现在急需要点空气,一些新鲜的,不混着旁边这个男人气息的新鲜空气。 可是她的手刚放的车门上,任浩铭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阮清恬连忙拒绝。 而任浩铭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直接转动钥匙,转着方向盘。阮清恬不敢相信地望着前面缓慢移动着的景物。 “我说了不用了。”阮清恬重重地重复着她刚才的话。他是听不懂中国话吗? “地址。”任浩铭吐出两个字。 阮清恬气鼓鼓地瞪着他。这个男人会不会太霸道了。 “停车。” 任浩铭沉默着继续开车。 “停车啊,我要下车!” 她不知道本来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知道他是想展现什么所谓的绅士风度,可是她也确实是不想他看到她居住在一个杂乱破败的小巷子里。 她不是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自卑,只是和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的他相比,那根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不想要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他。 “你可以继续喊下去,或许可以选择告诉我确切的地址。否则我们就这样一直绕下去,反正我已经习惯晚睡。” 阮清恬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霓虹四起,炫目的灯光将这个城市点缀得奢华而璀璨。而任浩铭也真的就带着沉默的阮清恬在车河中穿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阮清恬败下阵来,心有不甘地说出自家的地址。 而任浩铭则得意地微微勾着嘴角,车外的浮光掠影随着车辆的前行,在他脸上短暂的停留,又很快消失。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却始终停在那里。 “你在前面放在我就可以了。”阮清恬指了指前面的路口。 “你确定?”任浩铭问。 “里面的巷子很窄的,如果你想为你的车重新上漆的话,我不介意啊。” 阮清恬冷嘲热讽的话让任浩铭不禁莞尔。他依言在路边停车,阮清恬立即打开车门。 “不说声谢谢。” “谢?”阮清恬嗤笑一声,回头冲着他,“谢你什么,谢你的自以为是,不可一世,还是不顾他人感受的擅作主张。” “不如谢我给你的五十万啊。”任浩铭撇撇嘴道。 阮清恬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冷冷地道:“我是拿了你的钱不错,但也不是白拿的。如果你以为就因为这区区五十万,你就能对我颐指气使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区区五十万?”任浩铭讥诮地反问,“你的胃口还真不小。” 阮清恬气鼓鼓地瞪着他,和这种人沟通真困难。 “再见!” 任浩铭笑笑不说话,然后看着她用力地关上门之后,往巷子深处跑去。任浩铭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地方,放眼望去皆是一片低矮的灰色瓦房,方圆百米内只零星亮着几盏路灯,大部分的地方都被黑暗所笼罩着。 阮清恬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但是他依然没有离开。他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应该陪她走过去才对,毕竟那条巷子看起来又窄又黑,而她又跑的那样快,会不会不小心摔倒了。 但是他转念又想,自己坚持要送她回家,已经惹怒他了,如果再提出要送他进去,她会不会气得对自己动手。想动阮清恬火冒三丈地跳起来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画面,任浩铭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开始暗自鄙夷起自己来。他任浩铭什么时候考虑过女人的想法,以前都是他身边的女人考虑怎么让他开心,怎么让他满意,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好让他把她们留在身边久一点,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考虑这些问题了。 看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任浩铭自嘲的笑笑。 但是五分钟之后,他很快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立即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奶奶!” 几乎是阮清恬尖叫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打开车门冲了进去。那条小巷子真的很黑,他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前进,而阮清恬的叫声又一声比一声尖锐焦急,他更是心急如焚。 任浩铭冲进去的时候,只见阮奶奶已经倒在地上,而阮清恬哭着扑在她身上,焦急地喊着:“奶奶,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奶奶,你醒醒啊!” 他蹲下身来仔细察看了阮奶奶的状况,确定不是中风,才一面缓慢地移动阮奶奶的身体,一面指挥阮清恬拨打急救电话。 阮清恬忙不迭地拿过自己手机,发现手机没电后,又忙不迭地跑到座机前,双手颤抖地拨着号码。 而任浩铭此时已经把阮奶奶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他吩咐阮清恬:“救护车太慢了,我先把她抱出去,你尽量把她病发的情况简单告诉医生,然后让他们准备急救。” 第一百一十二章、心魇(上) 阮清恬忙不迭地点头,声音抖不像话:“没有,没有,这些症状都没有,她就是忽然就倒在地上,没有任何预兆,好,好的,我记住了。” 阮清恬结束通话之后,也跟着跑了出来。任浩铭已经把阮奶奶安排在后座,两只手扶着她的头,任浩铭看到阮清恬跑过来,忙对她说:“你坐在后面,让她的头枕在你的身上,尽量不到动,稳住她的身子。” “好。” 阮清恬小心翼翼地坐进去,一摸到奶奶冰冷的双手,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任浩铭拍怕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的,你别太担心。” 她哭着点点头。任浩铭关上车门,飞快地走到驾驶位上,很快便发动车子。在去往医院的途中,任浩铭一直在电话。 “Ale,帮我联系市医院最好的大夫。” “各个科室的主任你都联系一遍。对,没错。” “我还有差不多十五分钟到医院,你让他们做好准备。” 阮清恬不记得任浩铭闯了多少个红灯,总之当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三辆警车。在他们停下之后,后面的三辆警车也呼啸着停在了医院门口。 里面的交警刚从扯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笑着迎了上去:“您好,我是任先生的助理Ale,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他怎么开车的,看不到红灯吗?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多危险啊!”交警好像挺生气的。 “是是,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特殊情况也不能这样啊!” 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在门口,任浩铭停车后,他们便推着一辆移动床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阮奶奶挪到床上。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大夫看到任浩铭之后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任先生,您……” 他客套的话还没说完,任浩铭就冷冷地打断他:“先救人。” 那个大夫悻悻似应着:“好,好。” 阮清恬和任浩杰一路跟到手术室门口,直到护士将他们拦下来。 “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 阮清恬知道她应该冷静,但是她可能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认知,还是让她忍不住掩着嘴啜泣起来。 任浩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她:“会没事儿的。” 阮清恬忽然不管不顾地扑到任浩铭怀中,哭着呢喃着:“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任浩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缓慢地抱住她纤弱的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阮奶奶的手术做了很久,等手术室上面的指示灯熄灭,医生护士鱼贯而出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阮清恬坐着走廊的铁椅上,手中握着一杯任浩铭买来的奶茶,身上披着任浩铭的西装外套,而他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神情凝重地讲电话。 他看到阮清恬很快迎了上去,而医生的话也断断续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具体情况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你先别担心。” 阮清恬和医生经过短暂的交流,请示过医生之后便忙不迭地跑进去看阮奶奶去了。任浩铭挂了电话之后,将一脸疲惫的医生拦了下来。 “哦,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医生以为任浩铭和阮清恬一样,同是家属,忙宽慰了一句。 “医生,我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任浩铭沉声问,平淡无奇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医生微微一愣,但还是老实地吐出两个字:“胃癌。” “还有救吗?”任浩铭又问。 医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据初步检测,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治愈率不高。现在比较有效的方法应该就是放疗和化疗了,但是这两种方法对人体消耗过大,病人年纪又大了,恐怕……” 医生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是他的意思,任浩铭已经基本明白了。他冲着医生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没关系,应该的。” 医生走了几步,仍然回头疑惑地望着任浩铭。奇怪,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比他年纪还要小的男人,竟然会莫名的让他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或许是与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气质有关。 任浩铭本来给阮奶奶安排了一间特护病房,但是阮清恬拒绝了,选了一间四人同住的普通的病房。 但是她不知道像市医院这样的大医院,哪天不是人满为患,即使是这样一张小小的病房,没有人打点也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住进来的。 “小杰……对不起……” “安阿姨,我怕……” “小杰不怕,小杰是个勇敢的孩子,不要怕,安阿姨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可是哥哥说下面很黑,而且有蜘蛛……” “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 年幼的任浩杰半信半疑地望着身后紧闭着的黑色木门。 “小杰不要怕,就一会儿,我保证很快就会把你放出来的。” 一双女人的手抚上他稚嫩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很软,那是从他记事起就一直熟悉的触感。家里的人都说他的记忆力很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能记得很多事情,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小天才。 但是任浩杰最开始记住的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哥哥,而是面前这个有些乡土气息的女人。她叫平安,刚进任家的时候只有22岁。 任浩杰的父母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没有介意她来自一个小县城中不知名的小山村的山村,留下了她。于是,她成为任浩杰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保姆。 她说不上好看,身材不好,皮肤也差劲,尤其是刚到任家的时候,皮肤黑黑的,脸颊上还有因为长年下地而被晒出的类似高原红的红晕。 两只手粗的和砂纸一样,还因为她直接用这样一双手去抱还在襁褓中的任浩杰,而被管家骂了一顿。告诫她再去抱孩子的时候,一定要先在手上擦婴儿油。 第一百一十三章、心魇(下) 后来,她还曾把这件事当成玩笑地和任浩杰说起过。她那是一定以为只有四岁的任浩杰根本什么都不懂,不可能会记得这样的事情。 然而任浩杰不但记得,后来在她走了很久以后,他还常常想起。他想,当时管家一定用了很难听的话来骂她,因为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忘记过。 而她的一双手也在婴儿油的滋润下变的光滑而细腻,当任浩杰可以记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手是黝黑的,粗糙的,是见不得人的。 对他来说,那就是母亲的手,温暖而柔软,每个夜晚,他都必须在这双手的抚摸下,才能安然入睡。 而那时的平安也早已经不是刚从农村走出来那个土气质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了。 她变得丰腴婀娜,皮肤也白皙细腻了很多,甚至比许多城市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儿都要好看。但是管家都她的态度却依然没有改变,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便恶语相向,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平安。 刚开始的时候,平安还会落下几滴屈辱的眼泪,后来日子久了,她也不哭了,只是苦涩地笑。她一边摇着任浩杰的摇篮,一边望着天边的夕阳出神。 而小浩杰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会伸出自己稚嫩的,胖嘟嘟地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大拇指,仿佛在无声的安慰她似的。 而这时平安就会眼含热泪地冲着他微笑,口中念念有词:“小杰也替平安委屈是吗?小杰能知道平安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所以也会这样安慰平安是吗?” 那是的任浩杰认为平安一定是从天上来的天使,因为她的眼睛会发光。在任浩杰的记忆中,她总是穿着一件粉红色小碎花的衬衫,和黄色卡其色的粗布裤子。她总是对着他笑,很温柔的样子。 所以任浩杰才会那么喜欢粉红色,因为对他来说那代表着温暖、安心、以及年幼的自己对于母爱的理解。在幼年的任浩杰看来,平安就是他的妈妈。这一点,任浩杰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任浩铭。 但是那却是不争的事实。每当他看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逐渐接近,他就会莫名地高兴起来,他会笑,从一开始无声地扬起嘴角,到后来清亮悦耳的咯咯笑声,因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的庇护所,只要有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在,任浩杰就觉得很安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安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她从来没有哭出声音来过,她总是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天边,然后很轻很轻地在任浩杰耳边说话。 “小杰长大了想要去哪儿呢,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大很美好。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总想着到外面来看看,现在出来了,反倒开始怀念起村子里的安逸来。我们村里有一片特别大的平原。以前每次干完农活,村里的年轻男女就在那里面嬉闹玩耍。那时,我们村里有一个小伙子,叫阿刚。他长得可好了,那么高的个子,身子可壮实了,一个人可以抗十袋白面,是我们村子里最有劲的小伙子。而且他还很聪明,有一次自己做了一枚风筝,就是些碎步,还有废雨伞架子。但是还真的就在天上飞起来了,我那天可开心了,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就是在那天,阿刚跟我说他喜欢我,以后想娶我。可是他现在没有钱,所以他打算到城里去打工,等他攒够十万块钱了,就回村娶我。他走了没多长时间,我也就进城了,因为我太想他了,而且我想如果两个人一起挣的话,一定能更快攒够十万块钱。现在,钱倒是攒的差不多了,可是我,我已经不可能嫁给阿刚了,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 她总是重复地给任浩杰讲述这个故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好像只有这样,她心里的苦,心里的痛才能有所纾解。那时,任浩杰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是自己不干净,因为在他看来,她已经很干净了。 虽然她总是穿差不多一样的衣服,但是它们都很干净,有着洗衣服特有的香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的味道很好闻,他习惯了这种味道,让他感到很心安。 就是当他的母亲,那个当生下他不到一个星期就急着给他断奶,长这么大他也没见过几面,狠狠地甩了平安几个巴掌,骂她是婊子贱货的时候,他也不明白这些词汇和平安所说的“不干净”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任浩杰记得那天,那个平安口中的阿刚也在,他还给他带了一个很廉价但是在任浩杰看来很新奇的木质小车。 母亲好像很激动,她跑过来抱起在地上玩耍的任浩杰,将他手中的那辆木质小车用力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她叫嚣着,让平安滚出这个家,现在就滚,马上离开! 任浩杰当时不知道是因为母亲残忍地摔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还是听到平安要离开的消息,总之他很大声地哭起来。 现在想起了,那仍然是一个很混乱的场面。他记得他的父亲当时也回来了,阿刚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打他的父亲,结果保安将阿刚摁到了地上。 他们的父母在互相谩骂着,平安扑倒在地上,求着他们别打了,她在哭,任浩杰也在哭,而其他人仿佛陷入一种无休无止的争吵。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哭声,吼声,还有拳头打在人的身体上的声音,他看到阿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到那个被摔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木质玩具车上。 他不记得这所有的一切是怎么结束的,正如同他不记得它是怎么开始的一样。那天晚上,平安没有陪他入睡。八岁的任浩铭把被子帮弟弟盖好,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床边。那时的任浩铭就已经具备了一种叫做沉默的气质。 任浩杰问他,平安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未解的谜团 他不回答。 他问,平安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陪他睡觉? 他也不回答。 他又问,平安还回回来吗? 他依然沉默着。 最后,任浩杰说他很喜欢那辆木质的玩具车,但是被妈妈摔碎了。说着,眼泪已经泛上他的眼睛。任浩铭轻手轻脚地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最后他告诉任浩杰,平安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的。 因为她做了一件在大人的世界中永远不能被原谅的事情,虽然他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平安的错,但她确实不会在回来了。 任浩杰顿时哭得更凶了,但是任浩铭却没有安慰他,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干弟弟眼角流下的泪水。 所以当一个星期之后,任浩杰在大门外看到平安的时候,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激动。他抛下手中的玩具,步履蹒跚地朝她爬过去,他告诉平安,他很想她,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平安仍然像她大多时候的样子,顺从,怯懦,但是温柔。与她一起出现的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把一个小包装的糖果袋一样的东西放在他们家的大门上,然后他就看到他们家的铁门上火花四溅,如同烟花绽放一般。 后来上学之后,任浩杰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铝热剂的东西,是三氧化二铁粉末按一定比例配成的呈粉红色的混合物,得到氧化铝和单质铁并放出大量的热,温度可到3000℃,能使生成的铁熔化。 后来,当他长大后,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之后,其实也暗自责怪过平安,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原谅她。因为不管她做过什么,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也是她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保护了自己。 在平安将他关进那个黑漆漆的地下室的时候,她不断地告诫自己,不管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在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明显的泪意,亮闪闪的。 然后,他从那扇门的缝隙中,看到有个人再和平安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他认得那个男人,是送过他木质玩具车的阿刚,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黑色衣服,面目狰狞地质问着平安。 “那个小的呢?任家还有一个儿子呢?” “他才只有四岁,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你傻啊,两个儿子就相当于我们有两个筹码,现在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你那什么跟那些人交代!” “我不管,反正小杰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贱货!” 阿刚狠狠地甩了平安一个巴掌,口中大声咒骂着:“怎么?才被人睡了几次,心就向着人家了,你会人家着想,人家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不要钱的婊子罢了。” 平安哭着看着那个男人远去。 任浩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爬过自己的身体,他想大叫,但是他看到外面的平安用口型对他说:“别说声!” 他就真的忍着不出声,两个小手攥得紧紧。 后来,当任浩杰被一个警察抱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在自己后背上爬着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他的身上,手上都是被咬的红斑,又痒又痛。他立刻大声哭起来,但是没有人过来安慰他,也没有哄他。 他哭着被一个警察递到另外一个警察手中,然后被递到眼睛红肿的管家手里。他看到家里到处都是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窗外不断地闪烁着蓝红色的光芒。 他被管家抱着穿过院子,穿过客厅,然后是长长的的楼梯。他看到他们的父母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想要他的妈妈抱抱他,但是她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看到他妈妈的眼睛和管家一样,也是红红的。 然后他们经过了哥哥的房间。任浩铭的房间门大开着,他忽然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哥哥的房门是从不打开的,即使他当时只有四岁,也清楚地记得哥哥这个习惯。 他看到哥哥的门口放着一个木制的玩具车,不是被摔坏的那辆,而是一辆全新的,甚至比上一个还要精致的汽车。然后,一个警察将他捡了起来。任浩杰忽然就不哭了,他冲着那辆汽车伸出手,奶声奶气地说:“我的。” 警察笑着将那个汽车递给他,任浩杰紧紧地抱在怀里。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家里会突然间乱成这个样子,原来是因为哥哥不见了,而且还可能和平安有关。这是那时候的任浩杰怎么也想不明白,哥哥的消失到底和平安有什么关系。 而那时候也不会有人会对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详解,他的哥哥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绑架,而且很可能有被撕票的风险,因为警察已经将其定义为带有报复性质的绑架事件。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也不知道和那段时间进进出出的警察有没有关系,总之一个星期之后,任浩铭终于回来了。 他热情地跑过去想要抱哥哥,但是任浩铭却厌恶地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上,并恶狠狠地看着他。 从那以后,任浩铭变得更加沉默了,而他也多了一个除了喜欢粉红色之外的另一个怪癖,那就是出奇地害怕蜘蛛。 倒不是蜘蛛本事有什么可怕,只是每当他看到蜘蛛,总会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些很不好的事情,就像是他心里的一个梦魇,他无法从其中走出来,只能选择遗忘,把他藏在心里最隐蔽的角落。 而此时此刻,蜷缩着蹲在窗台角落里德任浩杰仿佛又回到了四岁的那个夏天。整个人都被黑暗、阴郁、悲伤、愤怒和绝望这些负面情绪所笼罩。地上,黑色的蜘蛛还在爬着,还有绿色的蜥蜴,黄色的蛇,以及被他一怒之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 他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忽然记起来,那时候,平安也总是这样望着天。只是不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样,是前所未有的孤单和绝望。 任浩杰听说平安已经死了,在他知道这件事情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他经常看到那个管家恶狠狠地赌咒平安是罪有应得,尤其是当在用充满爱怜的目光望着任浩铭之时,总是转过身就骂着平安。 后来她也死了。Ken就成了任家的管家,他从来不会骂平安,所以任浩杰总是很喜欢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激怒的狮子 他知道平安做了错事,即使她已经死了,也不会被人原谅,但是任浩杰却很想念她。他甚至在家里的后花园长满山茶花的地方为平安定了一个假想中的墓,那是平安最喜欢的花,她总是神采飞扬地跟他说起他们家的院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山茶花。 他不知道平安最后有没有被送回她的家乡,又是否被好好的安葬。他听说,人死之后,只有被好好地安葬之后,才会安息。 这是他能为平安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他总是有事没事儿地去看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他总觉得那一片山茶花开得特别好,于是他也就从心里认定平安的魂魄就在那里,在那一片鲜艳的山茶花的下面。 任浩杰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对平安的感情,而其他人也不会想到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会记得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事实上他都清楚地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带给他像平安那样心安的感觉,除了阮清恬。当她在那片夕阳中抱着他的时候,他甚至很可笑地想过,她会不会是平安的转世,不然为什么他对她会有对平安一样的感觉。 可是阮清恬,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一个女孩儿,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心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的心不会这么痛。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他看到远处地高楼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吞没,黑夜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市。 阮清恬在阮奶奶的床边守了一夜,奶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睡过去了。 趁奶奶睡着,阮清恬打算回学校取点东西,再跟学校请个假,这段时间她想好好照顾奶奶。 任浩杰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在不到半米宽的窗台上蜷缩着睡了一夜。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像往常一样洒满了整个校园。他微微动了一下,想调整已经麻木的四肢,却不料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他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忽然想到地上的蜘蛛,瞬间跳起来,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此刻的地上干干净净的,不止没有蜘蛛,还有蜥蜴和蛇都不见了,不禁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他依然被锁在里面,已经依然遗留在另外一个窗台上的盒子,却在提醒着他一切都曾真实地发生过。 任浩杰定了定神,慢慢地往那个盒子走过去,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确定里面什么都没有,才放心的走过去。而当他看到盒子里的那把小巧的钥匙的时候,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耍了,然后他想起阮清恬昨天不断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先冷静一点,等你冷静下来了,自然就找到开门的方法啦。” 现在想来,她的这句话很可能是在暗示他什么。但是任浩杰依然觉得阮清恬是在存心耍自己,这样的认知让他登时火冒三丈,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几乎不能把手中的钥匙顺利插进钥匙孔里。 他一边用力转动钥匙,一边用力又踢又踹,很快将门打开,两扇木质的大门因为他用力过猛地缘故,狠狠地撞到墙上,发生巨大的声响。 任浩杰迈步,一只脚就踢到一个盒子,正是他昨天送个阮清恬的那个,她甚至没有打开过,只在上面留了一张字条,简单至极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它踩了几脚,然后把已经被踩踏得不成形的盒子用力朝楼下扔了出去,里面的那件红色礼服从盒中掉出来,如一朵娇艳的玫瑰在空中盛开,飘落,然后缓缓凋谢,如同那些枯死的花瓣,毫无生气地落在地上。 周小乔一见他就急得冲他喊:“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有比赛的啊!” 任浩杰一把拎住她的衣领,恶声道:“阮清恬呢?” 周小乔皱着眉,掰开他的手,生气地道:“你疯了吧,一大清早地吃错药了吧!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呢?你们昨天不是在一起吗?” 她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她和他在一起,他都不能保证她可以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 “我要找她,现在马上!”任浩杰疯了一样地大吼起来,如同困兽般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圈。 周小乔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任浩杰有些衣冠不整,这对一向臭屁自恋的他来说,可不常见。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浮肿者,眼睑下方青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你怎么了?昨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周小乔不由关切地问。 “你他妈别管!你就告诉我阮清恬在哪儿就行了!”任浩杰依然在气头上,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吼得。 “你冲我嚷什么,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啊,昨天打你们两个人的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周小乔本来还在为怎么跟他说,昨天的比赛林磊拔得头筹的事情发愁。毕竟,在钢琴这方面,任浩杰从来没有输过,她担心他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没想到任浩杰一心只想着阮清恬,压根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喂!你别冲动啊,有什么事好好说。” 看着任浩杰怒火冲天地冲出去,周小乔不忘大声叮嘱道。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周小乔哭笑不得地想。 任浩杰现在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想找到阮清恬,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然后质问她,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能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的真心当成是玩弄他的筹码,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她愚弄! 但是老天似乎故意在和他作对一样,他越是着急地想要见到阮清恬,他就偏不让他如愿。 第一百一十六章、质问 任浩杰刚出教学楼就看到一个他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林磊斜靠在自己的座驾边上,像是在故意等他一样。一见他就笑着向他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奖杯样的东西。 林磊将手中的奖杯举到任浩杰面前,故意把标有名次的那边对着他,“你昨天晚上忘了拿,我今天特意给你送来。” 任浩杰撇了下嘴:“你果然很闲,但是我没那么无聊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可是林磊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他嘲讽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喂!我还没问你呢,当第二的滋味怎么样?” 任浩杰转身,撇嘴讥讽地回敬他:“那应该问你啊,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了,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是了。”林磊说着,顺势将手中的奖杯扔到任浩杰脚下。 任浩杰淡淡地瞄了一眼脚下的奖杯,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冷得仿佛要杀人一般。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输给林磊,但是他也绝不能让他看出来,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得意。 “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之所以能得冠军,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兵法上这就不战而胜,自古就是强者最为不齿的得胜方式,亏你还有脸在这儿炫耀。再说了,本少爷不出现都能混个第二的名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赢了。” 林磊看着任浩杰即使作为他的手下败将,却依然嚣张跋扈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他以为如果有一天当他打败任浩杰的时候,就可以站在与他同样的高度,尽情地蔑视他,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在任浩杰的眼里,他从来都不屑把自己当成他的对手。 任浩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林磊望着任浩杰远去的背景,暗自赌誓。 当任浩杰把那个第二名的奖杯从楼上扔下来的时候,阮清恬正握着任浩铭给的那张银行卡犹疑不决。 今天她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医生又把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详细解释了奶奶的病情,听他的言外之意,恐怕这五十万都未必够。 就在她一筹莫展,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奖杯从天而降,它顶端的尖角设计几乎是擦着她的脸滑过,落到地上的。阮清恬震惊之下,把手中的银行卡都掉到了地上。 她望着地上已经摔得变形的奖杯,惊恐地瞪大眼睛,究竟是谁这么没素质啊,不知道这样会砸到人吗? 但是当她火冒三丈地抬起头,看到楼上走廊上正怒容满面地望着她的任浩杰时,她终于明白,它的主人一定故意瞄准她砸下来的,没砸到她才是个意外。 “你疯了啊!”阮清恬抬起头,冲着他大喊。 “没错,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任浩杰也愤怒地回敬他。他说完,又指着她,赌咒般地言,“你给我等着!” “笑话,你让我等我就等啊,你当我傻啊!” 任浩杰没有回答她,只是怒视了她几秒之后,便冲向楼梯。阮清恬见状,捡起地上的银行卡撒腿就跑。 阮清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最终,阮清恬还是被他拦住了教学楼前的一个角落里。 “阮清恬!你怎么敢!” 任浩杰将她堵在墙上,一只手撑在墙上,大半个身子堵在另一侧,将她整个人围在中间。 阮清恬心里其实已经不由地紧张起来,因为她看到任浩杰因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额上青筋鼓起,看得人触目惊心,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用调侃的语气道:“怎么,几只小虫子就怕你吓成这样?” 如果是以前,任浩杰可能因为她闪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诙谐的话语而微微勾着的红唇,说不出的娇俏。但是这一次,他看到的除了鄙夷,鄙夷,还是鄙夷! 他靠近她,两人的鼻子几乎快要挨在一起,阮清恬紧张地挺直脊背,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而就在这时,她指间一松,那张银行卡不偏不倚地正好掉在任浩杰脚边。 他盯着那张薄薄的卡片,仿佛一瞬间被人夺去了呼吸,连心跳都停止了。两只眼睛莫名地发涩,他是那么地相信她,可是她却一再地挑战他的底线。 任浩杰缓慢地捡起那张银行卡,慢慢地举到阮清恬面前,她不是没有看到任浩杰眼中的怒意,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复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别人听,所以最终,她只能选择沉默。 而这种沉默多余任浩杰来说,无疑是相当于默认,对他此刻脑海中臆想出的无数肮脏的念头的默认,这让任浩杰感觉异常愤怒,也异常绝望,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慢慢地滴血。 “这张卡是你的?” 他多么希望她回答不是。她可以说这是她捡到的,或者是帮朋友收着的。作为任家的二公子,他从小到大,他对银行卡的熟悉程度,甚至要超过他的父母。 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中国最高透支限额的信用卡,它的申请程序不是一般的复杂,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的,更不用说是像阮清恬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大学生。 但是她没有,她用她一贯冷傲轻蔑的态度,对他说出三个字,也他最讨厌的三个字。 “要你管!” “好!很好!阮清恬,我今天倒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管不了你!” 任浩杰咬牙切齿地说完,恶狠狠地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另外一只手还不忘用力将那张银行卡折断,厌恶地扔到地上。 对于现在的阮清恬来说,那张银行卡在已不再是那么简单,她代表着她全部的希望,她的一切,而现在任浩杰虽然问都不问就将它掰碎,扔到地上,他的举动彻底激动了阮清恬。 “任浩杰你疯了是不是!” 任浩杰一回身,顺势将她扯近她的身体,两只手如两个铁爪,紧紧地扣在她的肩膀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别人能给你的,我任浩杰一样可以给你,而且保证只多不少,只要你成为我任浩杰的女人,这样的卡,要多少有多少!” 第一百一十七章、辩解 “什么你的女人?你再说什么,你快放开我!”他的手将她箍得生疼,她用力挣扎着。 “别装了,你能给得了别人,也就能给得了我,至少我还比他们多了一份真心!” 这下阮清恬听懂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任浩杰!你混蛋!” 任浩杰被打得头偏向一边,他用舌头舔了舔发麻的嘴角,目光阴鸷而残忍:“没错,我是混蛋,就是我这个混蛋一次又一次在别人面前维护你,保护你!因为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一个混蛋,我尊重你,不强迫你,想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朋友!可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得到,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我,从头到尾都是在玩我!” 任浩杰此时已经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让阮清恬也不由地有些发怵。 “不是……我没有……” 阮清恬支支吾吾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被任浩杰冷冷地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是也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我任浩杰的方式,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他说完,又去拉阮清恬的手,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是任浩杰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他上前一步,一只手像是铁钳一般,将她的手腕紧紧圈住,阮清恬几乎要以为自己的手腕会在他的摧残下,和自己的身体分离。 “你放开我,放手啊!”阮清恬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任浩杰回头,冷冷地:“我会放手,等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的时候!” 阮清恬一脸震惊,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任浩杰吗?她所认识的那个任浩杰,虽然有时候挺混蛋的,但是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个有些被宠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绝不是现在的潜在强奸犯啊! “浩杰,你冷静点,一定要冷静点。我可以解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阮清恬试着稳定他的情绪,但是此刻的任浩杰被强烈的不安和焦躁笼罩着,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不要听!我不要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因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话,都是你用来骗我的伎俩,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不是,真的,你听我说啊!” 此时,阮清恬已经被任浩杰拉到了学校门口,阮清恬看到门口站着的保安,一下子像是看到了救星,她一面努力想要掰开任浩杰的手,一面朝保安喊:“救命啊!救命啊!” 保安闻声,看到这边的情形,不禁也大吃一惊。只见人高马大的任浩杰一脸怒相,拉着单薄瘦弱的阮清恬,半拖半拽得往前走着。 保安立刻上前,厉声问:“喂,你干什么呢?先放开她。” 任浩杰丝毫不以为怵,脚下步子不停,在经过保安的时候,直接飞起一脚,将他踢到在地:“滚开!” 阮清恬眼见保安呲牙裂嘴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小脸惊得煞白,看了任浩杰是铁了心要将她占为己有了。 不行,她不能让他把自己拖出去,一出校门,自己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阮清恬这么想着,不由更加用力地想要从任浩杰的手中挣脱,任浩杰怒从心起,一挥手,阮清恬就被狠狠地撞到了铁门上。背后传来的剧痛让她不由地闷哼一声,但是任浩杰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怜惜。 他依然粗鲁地拉着阮清恬,往他的车上拽。阮清恬拼命地想象自己的两只脚在地上生了根,就是不肯挪步。 而此时,一直在门房休息的保安也注意到外面的景象,纷纷出来查看,而刚才那个被任浩杰一脚踹翻在地的保安也佝偻着身子站起来,指着他们,跟其他同伴说:“不能让他们走了。” 任浩杰后面有人追来,索性将她拦腰抱起,突然失去重心的阮清恬在他怀中,像是一只突然脱离水面的鱼,拼命扑腾着。 “混蛋!王八蛋!你快点放我下来!” 任浩杰不管不顾地将她扔进后座,用力挂上车门。阮清恬刚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打开车门,任浩杰已经坐进车里,并锁上了车门。 “喂,下车!” “放下那个女孩儿!” “说你呢,听到没有啊!” 任浩杰从后视镜中看到保安们向他的座驾围过来,但是丝毫没有在意,很快发动汽车,甚至故意往后快速冲了一截,将车后的保安吓得往后猛退出十米开外之后,才开着车扬长去。 “开门!开门!开门啊!” 阮清恬半蹲在后座上,一面用力拽着门闩,一面冲他大吼大叫。 任浩杰把车开得飞快,他轻蔑地撇撇嘴:“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大叫下去,我就会开门吗?” “你到底怎么了?”阮清恬受不了地问。 “我怎么了?哼,你怎么不问问你怎么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用石头做的,我真心实意地对你,可是你呢?就知道一次次地玩弄我的感情!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玩弄我任浩杰的下场。” “我什么时候玩弄你?再说了,哪次不是你先开始的,我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阮清恬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啊。 “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说这次,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狠心将我关了一夜呢?” “什么?”阮清恬终于有些摸清头绪了,但是她依然很震惊,“你不会真的在里面待了一整晚吧!” “……” “不会吧你,我给你留钥匙了啊。”他还真是天真无邪啊,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把他关在里面一晚上吗?拜托,她又不是他,怎么会那么无聊。 “那那些蜘蛛又怎么说!”任浩杰大吼。 “拜托,那不过是昆虫的一种罢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怕蜘蛛了嘛!” “可是我喜欢啊。”阮清恬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认识到我和你之间的不同罢了,你害怕蜘蛛,但是我却很喜欢,不只是蜘蛛,像什么蜥蜴啊,蛇啊,还有什么小白鼠啦,对了,你知道有一种玉米蛇,特别好玩,可以缠到手上。”阮清恬说到兴起出,还伸出自己的手,为他演示着。但是任浩杰怒气丝毫未减,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第一百一十八章、闹剧 “够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跟我说,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呢!” 拜托!我有说好吧,而且还不止一次,是你自己不听罢了。 阮清恬心里回着,但是她却没有说出口,虽然她真的很想。任浩杰现在就想是刚从火焰山洗了澡出来一样,她可不想再往他身上浇一桶油。 就在阮清恬出神的时候,任浩杰已经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由于惯性的原因,阮清恬整个人都快被甩出去了。她刚刚稳住身子,任浩杰就已经从外面打开车门,一只手伸进来,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出拽。 阮清恬被他拉得生疼,皱着眉叫道:“喂!你轻点!” “哼,这句话还是留到待会儿再叫吧。”任浩杰轻蔑地说。 阮清恬从车里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他拉到了一幢爬满了不知名的绿色藤蔓的复式别墅前。现在已经是秋末,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也出现了枯黄衰败的迹象。 任浩杰拖着她,往里面走,阮清恬此时已是精疲力尽,她不想再和任浩杰吵了,也不想真的像要被强暴似的,对他动手动脚,大喊大叫。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仍然认为任浩杰只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只要稍微用心哄一下,他就会破涕为笑,马上将所有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一次,她错了。 “够了,浩杰,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阮清恬有些受不了地问。 “你还认为我是在胡闹吗?”任浩杰回过身来问,他顿了一下,又说,“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之前太仁慈,太好说话了,所以你才会认为我一直在胡闹,所以一直把我当成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是的,她就是这么想的,难得他有自知之明。但是阮清恬知道,她一定不能承认,最起码不能在这样的语境下,所以她说:“当然不是!” “你不要骗我了!我已经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阮清恬下意识眨眨眼睛,这货什么时候也开始能读懂眼神了? 只是她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就被任浩杰拦腰抗到了肩上。阮清恬大惊,卯足了劲儿在他身上扑棱着。 “任浩杰,你放我下来,你快我放我下来!” “你就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好像你这么喊下去,我就真的会放你下来似的。” “你混蛋!” 阮清恬的叫声伴随着任浩杰矫健的步伐穿过他们家的玄关,前厅,两个客厅,还有一个会客室,最后伴随着长长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 在任浩杰长腿用力踢开一扇门之后,阮清恬终于被放下来,却是在他的床上! 任浩铭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阮清恬。她和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甚至和他认为的女人这个物种都有所差异。 在他的印象中,要搞定一个女人从来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要么有钱,要么活儿好,而像他这样的双向全能,自然从未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里过,直到他遇到阮清恬。 他曾以为她是纯净清白,不染尘埃的女人,但是却亲眼目睹了她和其他男人的纠缠,更大言不惭地更他提到了金钱的交易。于是他认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所以他给她钱,给她名和利,但是她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任浩铭无奈地摇摇头。 他刚把车开进回家的必经的一条小路,就看到任浩杰的车停在路边。任浩铭不禁有些奇怪,今天又不是周六日,任浩杰不在家里上课,回家做什么? 而此时,在任家别墅的二楼,任浩杰的房间里,他正一脸狰狞,居高临下地望着被他扔到床上的阮清恬。 阮清恬一直以为他是在吓唬她,然而在她看到任浩杰脱去自己上衣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他的认真。 “你别过来啊!”她慌忙坐起身。 “从来没有女孩儿到过我的房间,你是第一个。”任浩杰一边缓缓解着自己的皮带,一边说。 阮清恬粗略地环顾一圈,不禁微微皱眉,这居然是他的房间?她还以为是他妹妹或者姐姐的房间。就在刚才,还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冒出她的脑海,什么样的变态会在自己姐姐或者妹妹的房间里强奸啊! “你是怕她们嘲笑你一个大男生居然这么喜欢粉色吗?” 阮清恬略带鄙夷地回,于此同时,她利落地翻身下床,两只眼睛紧盯着任浩杰身后打开的门,准备伺机逃走。 “没关系,你现在尽管笑吧,等待会你彻底成为我的人之后,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任浩杰冷声说。 “你不要这样浩杰,”阮清恬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再闹!”任浩杰忽然大吼了一句。 “好好好,你没有闹,没有闹,行了吧。”阮清恬立刻投降地举起双手。 而此时,任浩杰也已经解开自己的皮带,将身上的长裤褪了下来,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站在她面前。 阮清恬立刻转过脸去,微微皱眉:“你先把裤子穿上!” “我不穿,为什么要穿,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任浩杰一字一句地道。 “我……” 阮清恬刚刚转过脸来,任浩杰就吻了过来。阮清恬觉得恶心。 她皱着眉,伸出手,想要将他推开。但是任浩杰力气很大,在加上此时又在气头上,更是无形中多了几分蛮力。 阮清恬被他不管不顾地压在床上,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阮清恬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更多的却是惊慌。 她两只手胡乱地在床上抓着,但是身下的这张床,好像大的没有边际,能抓在手里的除了虚无缥缈的空气,就是身下柔软的床单。 他这样想过,但是即使在冲动之下吻上她的时候,他也未曾下过决心,但是此时此刻,当他品尝着她的红唇,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第一百一十九章、反抗 他要得到她,他一定要得到她!她太美好了,他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任浩杰这样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随着布料破碎的生意,阮清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大半,任浩杰双目赤红地望着她半露在外的胸,她的皮肤很好,洁白无暇,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微微泛着光泽。 “不要!” 阮清恬绝望地大叫起来,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但是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仍在压在她的身上,发了疯般地攻池掠地。 正在上楼的任浩铭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不由停住脚步,凝神细听。 任浩杰听到阮清恬的叫声,抬起头,再次封缄其口,让她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 任浩铭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声音,才继续抬脚,往楼上走去。 阮清恬像是置身于平生最恐怖的一场噩梦中,甚至比那还要让恐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那种有心无力的无助感让她绝望。 任浩杰仍在吻着,撕扯着,她感觉自己的肌肤都被他揉搓得生疼,像是火烧一样。她是真的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浩杰,你不要这样,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恨你,一定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吧!至少你会记得我。”任浩杰粗重地喘息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想过,不如就这样吧,放弃挣扎,任由他去吧。反正贞洁这种东西,迟早都要失去的。再说了,难道她还真的打算像其他女孩儿一样,梦想着找一个真命天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别傻了,这根本就不是她。她没有过这种生活的权利和资格。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无踪。倒不是她反悔了,只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就这样屈服在男人的蛮力和霸道之下。她不想带着被强暴的阴影过一辈子! 所以她还是拼命反抗,她用脚踢他,有手挠他,甚至用她的牙去咬他**的肩。她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他的肌肤上很快留下她的牙印,甚至有几处已经沁出些微血迹。 但是任浩杰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这些一般,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任浩铭其实听到任浩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而且对于一个他这样的成年男人来说,这样的声音他其实并不陌生,在加上任浩杰又很大方地开着门,他想不理会都不行。 此时躺在任浩杰身,正被绝望吞噬的阮清恬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心中再次燃起希望。她一边推着任浩杰,一边努力望向门口的方向,希望他能阻止这一切。 但是任浩铭只是淡淡地扫了里面一眼,微微皱眉,眼中似有厌恶,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阮清恬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怎么就能那样事不关己地走开!难道他误会自己是自愿的了吗?她不是啊! 阮清恬的嘴被任浩杰咬着,只能拼命地发出呜咽声,企图引起那人的主意。但是任浩铭的身影没有再出现在门口。阮清恬再次被绝望笼罩,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此时,她已经被任浩杰顶到了床头,头几乎快要顶上了床板,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手才能摸到除了床单以外的其他东西。 阮清恬此时已是衣衫半解,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知道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她可能就真的被任浩杰强暴了。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阮清恬的手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没有用的东西,不是打火机就是还剩一半的烟盒,还有闹钟! 闹钟? 阮清恬灵机一动,她一只手抓到闹钟就往任浩杰头上砸去,任浩杰一个激灵,捂着发痛的额头坐起身。而那个可怜的闹钟也顺势滚落到地上。 门外的任浩铭正准备进房间,听到声响,不觉停下脚步。正好听到任浩杰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好啊!你尽管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任浩铭微微皱眉,不悦地踱步到任浩杰的房间外。而与此同时,阮清恬正好摸到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用力往扑过来的任浩杰头上砸过去。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任浩铭的眼睛里。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她! “该死的!” 任浩杰吃痛地捂着额头尖叫起来。他感觉摸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血! 他怒目圆睁,胸口愤怒地起伏着。而阮清恬这次学聪明了,她砸完之后没有扔下烟灰缸,而是让烟灰缸紧紧地握在手中,举在半空中,威胁道:“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她的声音是心有余悸的,就连举在空中的烟灰缸因哆嗦着的双手而微微颤抖着。她的恐惧那么明显,但是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那无所畏惧的目光反复在告诫着面前的敌人,即使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 就是这样的一种目光,让任浩铭一惊,汹涌的潮水在心里翻涌着。 他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个废旧破败,到处充斥着腐烂的恶臭和劣质酒精气味的小黑屋里,阳光从横七竖八地钉着几块破木板的窗户里射进来,犹如一道道刺眼的白色激光,穿插在里面的空气中。 在屋子的一角,一个满脸泥污,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站在那里,他的个子不高,却站的格外笔直。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碎啤酒瓶,上面沾着鲜艳的血迹,顺着瓶子的尖端缓缓往下流淌,染红了他的小手。 他稚嫩的虎口正对着瓶子的一个缺口,锋利地蓝色玻璃割破他的肌肤,鲜红的鲜血从那里流出来,滴在沾满泥污的鞋上,化作一个深褐色的污渍。 第一百二十章、绝望 他的额头上有一大块干涸的黑色血渍,五官隐匿在黑暗中,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被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格外明显,而那里面闪现出的就是和此刻的阮清恬一样的目光。 惊恐却不畏惧,害怕却不退缩。 “该死的阮清恬,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你也太小看我任浩杰了!” 任浩杰叫嚣着又要朝她扑上去,却不料身后的任浩铭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闹钟,用力朝他扔过去。 女人的力量毕竟不比男人,更何况是任浩铭这样常年健身,又深谙搏击之术的高手,所以同样一个小小的闹钟,阮清恬只是伤了任浩杰皮毛,但是由任浩铭扔过去,一下子就将任浩杰击倒在地,半天都站不起来。 阮清恬回头,看到是任浩铭,并没有许多感激,反而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迅速从床上下来,扔下手中的烟灰缸,将褪至半腰的上衣拉起来,便气冲冲地往门口。 任浩铭拦住她:“我为你解了围,难道连声谢谢都不说吗?” “哼,谢谢?”阮清恬冷笑一声,“你们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如此,大概我根本就不应该插手。”任浩铭淡淡地道。 阮清恬怒视着他,还来不及思考,一只手已经来到他脸前。任浩铭眼疾手快地握着她的手,微微勾唇:“你未免太放肆了。” “你们任家的人都下地狱吧!” 阮清恬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猛力推了一下仍然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子,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任浩铭自嘲地笑笑,她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生活在地狱里了。 而任浩杰此时也已经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想要追出去:“清恬!”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任浩铭一拳打倒在地。这一拳,任浩铭用了全力,任浩杰只觉得嘴角火辣辣地疼,下一秒,一口鲜血便吐在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 任浩铭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儿洁白的手绢,缓缓地擦着着关节处的血迹。任浩铭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弟弟,厉声道:“对一个女人都需要用强,任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任浩杰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今天确实丢脸丢大了。但是却不是任家的脸,他才不在乎任家的什么脸面呢!他只是不知道,经过今天的这件事后,他怎么能在阮清恬面前抬起头。 他怎么就能这么冲动,他真是该死!任浩杰懊恼地握拳用力捶着地板。 任浩铭用完之后的手绢被他随手扔在了地板上,任浩杰望着那沾了点点血迹的手绢,悲哀地想,他和阮清恬之间是不是也像这块手绢一样,已经彻底被毁了。 可笑的是,他一直强调他对她是真心的,他也自认为他对她的感情是纯洁的,是没有任何俗世的杂质的,但是最终这份他以为的独一无二的,纯洁的感情还是被自己的冲动和任性给毁了。 阮清恬大概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任浩杰伤心地想。眼泪毫无预兆地留下。 任浩铭没有追出去。 他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阮清恬跑出大门,好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她一般,飞快地向远处跑去。他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地在想,不知道她有没有哭,任何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都是会哭泣的吧。 但是她是一般的女孩儿吗?任浩铭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纽扣,又想。 那是一枚贝壳色的四眼纽扣,很小,还没有他的一个手指头看,但是在他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它。他弯腰将它拾起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还给她的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任浩铭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蓝色的丝绒盒子,那是那天在珠宝店见到她之后,他买了本来打算送给王灵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又留了下来。 他把里面的戒指取出来,随手扔在抽屉里,然后把手中的那枚小小的纽扣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又仔细端详了良久才动作轻缓地合上盖子。 从任家跑出来之后,阮清恬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她的头发是凌乱的,衣服是残破的,身上、腿上都有很多淤青和红痕。 阮清恬抱紧双臂,缓慢地走在街上,她想哭,就在这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蹲下来嚎啕大哭。但是眼泪是像被石头堵在了泪腺之中,眼睛胀得发涩,但眼泪就是落不下来。 原来,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好受。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是突然想到了还在医院的奶奶。阮清恬想去看奶奶,但是绝对不能这样子去见她。 阮清恬本来打算先回家换件衣服的,但是她忽然看到旁边商店橱窗里的电视正播放着实时新闻,然后她的两只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动步。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周围的气温急剧下降,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北极般寒冷。 就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曾主任打开门,看到阮清恬很意外,而当她注意到阮清恬狼狈的穿着,以及身上的伤痕时,整个人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清恬,你怎么了?” 阮清恬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要瘫倒般跌进了曾主任的怀中。眼泪瞬间留下来。说来也奇怪,在任浩杰强暴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她一个人走在街上,举目无亲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甚至在看到那则让她心胆俱裂的新闻的时候,她也没有哭。但是此刻,她依偎在曾主任的怀抱里,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眼睛瞬间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她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可是很多事,为了不怕奶奶担心,她在奶奶面前从来都是缄口不言。她没有什么朋友,即使有,也无法做到完全的敞开心扉,往往无意中伤害了她们。 第一百二十一章、离开 而至于爱情,她更是没敢奢望过,就算是任浩杰,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尊重她,到头来还不是霸王硬上弓地想要占有她。 曾主任把阮清恬安排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来,喝点绿茶,定定神。” 阮清恬两只手握着那杯热气腾腾的绿茶,仍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曾主任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她和阮清恬的接触不算太多,但是她看的出阮清恬是一个好强独立的女孩儿,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也绝对不会来找自己。 阮清恬颤抖着把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两口,温热的液体顺喉而下,积聚在胃部,驱散了些许寒意,但她还是觉得很害怕,很冷。 “清恬,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曾主任试探着问。 阮清恬慢慢转过脸来,眼泪夺眶而出,红唇轻颤着,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不知名的恐惧:“曾老师,我害怕……” 曾主任立刻坐到她旁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发,像母亲那样安抚着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怕。” 阮清恬两只眼睛大睁着,她此刻脑海中全是刚才看到的电视画面。可能是手持镜头的关系,画面看起来有些摇晃,主持人举着话筒,一脸严肃地面对镜头进行报道。 “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在我市护城河的岸边发现两具成年男性尸体……” 后面的话,她没有在听了,只记得,在摇晃的镜头画面中,穿着制服的警察在认真地检查那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来是谁,而另外一具也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记得他身上穿的黑色皮衣,记得他右耳朵上一个黑色圆形耳钉,更记得他的左手腕处纹着一个红色莲花的纹身。 这个人,是徐刚! 阮清恬再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曾主任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也湿了眼眶。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再看看阮清恬身上的伤痕和残破的衣服,她不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恬,老师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想说出来,我会好好听着,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老师都会在这儿陪着你。” 有一瞬间,阮清恬险些就要和盘托出所有的一切,她从小没有父母陪伴的孤寂,妈妈的嘱托,奶奶的病情,自己差点被任浩杰强暴的经历,当然还有自己间接害死一条人命的事实。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吞吞吐吐地说:“曾老师,我想离开,我再也不想回学校了。” “不想回学校?”曾主任疑惑地反问,但是她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和任浩杰有关?他欺负你了?难道这都是他……” 曾主任不可置信望着一身褴褛的阮清恬,阮清恬没有回答,只是哭。曾主任正身道:“清恬,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任浩杰他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是要坐牢的!” 阮清恬摇摇头:“他没有,他本来是想……可是后来我逃出来了。” “这个任浩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曾主任气冲冲地说。 阮清恬见状,忙拉住曾主任的手:“不,曾老师,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反正他也没有伤到我,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可是……” 曾主任还想说什么,阮清恬轻声打断她:“任家财大势大,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况且他也确实没有构成什么罪名,到最后成为大家笑柄的也只会是我。” 阮清恬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曾老师望着旁边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孩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抚着。而阮清恬此刻却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自从看到徐刚死掉的消息,她就不断地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报了警,那么徐刚是不是就不会死?而且他到底为什么会死,会是和自己有关吗? 徐刚跟她说过,自己的父母生前可能和黑道有关,会不会就是因为徐刚去查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惹来杀身之祸。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只有把自己交出去,也许就能报他周全,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这些疑问盘旋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她只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她或许再也找不到她的母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也永远无法知道父母生前的秘密,而长久以来支撑着她的那股力量就这样消失了。 她现在觉得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她又害怕一闭上眼睛,那些噩梦般的经历又会席卷而来,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 阮清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回到学校去了。先不说她因为这件事情再也不想看到任浩杰。 现在徐刚死了,她虽然不知道徐刚的死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他又似乎已经把自己的事情透漏给那些人,但是她不能冒险,她还有奶奶,她现在不能有事儿,否则奶奶该怎么办。 “曾老师,我不想去学校了,我想办理休学。”阮清恬鼓足勇气说。 “休学?”曾主任对阮清恬的这个决定很意外,但是仔细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都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可是,休学,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 “清恬,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休学的事情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好吗?” “我已经想好了。”阮清恬态度很坚决。 曾主任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阮清恬道:“要不这样吧,现在我们学校和左岸艺术学院有一个文化艺术交流的项目,需要五六个交换生,你有兴趣吗?” 左岸? 左岸在A市是仅次于皇家艺术学院的高等艺术学府,享有和皇家同等的知名度,很多国内知名的艺术家皆是毕业于左岸。 第一百二十二章、任浩铭的心病(上) 曾老师的这个提议其实未尝不可,她既能稍微躲藏一阵子,又能避开任浩杰,而且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左岸离家的位置更近,她可以更方便地照顾奶奶。所以阮清恬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曾老师的这个提议。 阮清恬离开后,曾主任接到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办妥了吗?” 电话中,任浩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厉威严。 “嗯。”曾主任点点头,“她接受了。” “很好。记住,这件事情不要跟她透漏半句。”任浩铭吩咐道。 早上,任浩杰准备出门却发现家里的锁打不开了。他一连按了几次密码,精密的电子锁屏幕上都是“密码不正确”的提示。 他烦躁地用力踢了一下门,家里的警报器立刻响了起来。一时,整座房子警铃四起。Ken急急忙忙地跑开,看到任浩杰正一脸愤怒地瞪着门上的锁。 Ken走到玄关处,打开一个深色的暗盒,关上里面报警器的开关。 刚回归平静,任浩杰就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Ken战战兢兢地答:“昨天晚上,任先生刚改了密码。” “任先生!”任浩杰冷哼一声,“啊!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家,他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把密码给该,把我当什么了!” Ken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低着头沉默着。 “密码是多少?”任浩杰恶声问。 Ken的头低得更深了。 “我问你密码是多少啊?你最好不要让我再问一遍。”任浩杰指着Ken威胁道。 “大清早的,你鬼吼鬼叫什么。”任浩铭气定神闲地端着一杯咖啡从楼梯上走下来。 任浩杰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劈头盖脸地问:“你为什么换了大门的密码?” 任浩杰嘴角的伤还没好,青紫的痕迹似乎没昨天更加严重了。任浩铭瞥了一眼弟弟嘴角的伤,呷了一口咖啡,问:“你要出去吗?” “废话!” “上学?”任浩铭瞥了一眼他手中拎着的背包。 “你说呢!”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房间了。”任浩铭淡淡地道。 “什么?”任浩杰张大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 “我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你这两天都不用去学校了。”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事情?”任浩杰吼了一句,却不小心扯到嘴角,疼得龇牙咧嘴的。 “就凭我是你哥。”任浩铭顿了一下,又说,“子不教,父之过。现在父亲不在身边,长兄为父,你做了错事,我就有必要行使父亲的职责。” “什么职责?就是把我锁在房间里?”任浩杰大吼起来,转而又轻蔑地冷笑道,“现在你倒想起长兄为父来了,以前我一个人住在这个鬼都没有的大房子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长兄为父。现在倒假惺惺地教训起我来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任浩杰怒气冲冲地走到门边,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向门上的密码锁:“你以为把锁换了我就出不去了吗?我就是踹,我也要把它踹开。” 说完,又狠命地往上踹了两脚。 Ken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又看了看任浩铭。他斜倚在楼梯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任浩杰的举动。然后又对Ken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准他踏出房间半步。否则,你们就跟着他一块离开吧。” “是。” Ken恭敬地应着。转而又担忧地望着任浩杰。 他一次又一次地抬脚踹向大门,但是大门始终纹丝不动。 任浩铭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放下咖啡杯,拿了一本书,走到窗边的一把欧式的沙发椅上坐下。楼下任浩杰拼命地踹着大门的声音,仍时不时地传到他耳朵里。 他和任浩杰的心结恐怕是很难解开了吧。 任浩铭记得小的时候,任浩杰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爱笑,从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会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看着人笑。他比任浩杰大四岁,记事也比他早,所以很多事情,任浩杰可能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任浩铭从小性格内向,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从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母的关心和爱护,但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总是造成一种难以亲近的假象。 但是对于任浩杰,他的父母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忱,大抵是因为任浩杰从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表现出的外向活泼的性格有关。 他很少哭,总是看着人笑,经常逗得父母大笑,长大之后更是如此。任浩铭性格像父亲,冷言少语,还很小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贵族气质。 即使是家里的人,他也很少亲近,对于这个比他小岁的弟弟更是如此。但是任浩杰却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大多时候,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跟在任浩铭的屁股后面,他回过头来看他,任浩杰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然后两只眼睛一弯,便是一张讨好的笑脸。 这种情况在任浩杰学会说话之后,变得尤为严重,而且他不再无声无息,每次都奶声奶气地呼唤着他“哥哥哥哥”,直到他开口答应,否则他就会一直这样叫下去,每每让任浩铭不胜其扰。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那么总跟在哥哥后面的跟屁虫,也不再对着他没心没肺地傻笑,甚至连哥哥都很少叫他,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厌烦的称呼,如今却让人无比思念。 任浩铭望着窗外,夕阳西沉的天色,陷入沉思。任家的房子位于西山,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就看不到日出,但是却总是能够欣赏到最美的日落。 任浩杰小时候总是会怔怔地盯着远处的夕阳发呆,这大概是跟他那时候的保姆学来的毛病。 他还记得当时任浩杰的保姆是一个叫平安的女人,她原本是所有保姆中最平凡的一个,几乎所有和她一样进城打工的少女,都会有和她类似的命运。 但是在她踏进任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和任家的命运都彻底改变了。任家唯一两个孩子的命运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彻底被改写。 第一百二十三章、任浩铭的心病(下) 平安刚进任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又黑又瘦,穿着一身标准的乡下丫头的装扮。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居然让他那出身书香门第,骄傲冷艳的母亲生平第一次失了风度,如同骂街的妇女般,张牙舞爪地向她扑去。 任浩铭第一次看到父亲边穿衣服,边从平安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只有七岁。那是他刚上课回来,小小的身上背着画板,刚刚进门,然后就看到他的父亲从一楼拐角处的那个小房间走出来,身上的衬衫半敞开,腰间的裤带还未系紧,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跨上。 他那时年纪还小,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至少知道父亲的房间不在那儿,他呆愣愣地盯着他的父亲,余光瞥到他身后半敞开的门里,平安**着上身,紧紧地抓着床单,蜷缩在一角,嘤嘤地哭泣。 她的皮肤已经不似之前那么黑了,伸在外面紧紧地抱着被子的胳膊光洁白皙,和他的母亲一样,甚至比她的母亲还要美好。一头黑色的头发乌黑亮丽,凌乱地散在她的肩上,随着她的抽泣一抖一抖的。 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穿好,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就上楼去了。任浩铭在原地站了良久,一直盯着屋子里的,哭泣的平安。 后来,任浩杰跟他说,平安总是在哭,甚至让他去劝劝平安,不要再哭了。他当时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但是他没有告诉任浩杰,也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去劝平安。 后来,当他手中紧握着半个碎酒瓶,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捂着,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脖子,倒下去的时候。 任浩铭脑海中忽然就回想起那天父亲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情形,没有愧疚,没有抱歉,什么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刚才去的不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而是洗手间一样平常。 那时候,他就在想或许这就是任家的男人,残忍、冷血、无情,这就是他们的表情,是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与生俱来的东西,他们抛不掉,也无法忽视,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和他们的骨血连在一起,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许这一生他都无法改变。 那时候,任浩铭只有八岁。 热血沸腾的竞技场内,人声鼎沸,呼声如潮。 任浩铭**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手上的蓝色的拳击手套,一拳击在对手的脸上,对方应声倒地,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男人女人的尖叫欢呼,几乎要将现场的天花板掀翻。 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在拥挤的观众席来回走着,从激动万分的观众手中抽出几张钞票,然后在手中的写字板上写写画画,很快移向下一个。 楼上的VIP席内,林峰一身白衣,悠闲自得地坐在沙发中,两只手交叠在胸前,一双眼睛紧盯着楼下竞技场中的人。 这已经是任浩铭今天晚上打倒的第四个人,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一只手任裁判举向空中,用泰语大声喊着什么,台下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望着台上的任浩铭,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古铜色的肌肤被细密的汗水覆盖,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宽阔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而性感。 他敢保证,此刻现场的所有女人都希望他现在就把她们扑倒,然后狠狠地蹂躏她们,直到天亮。 林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微微一笑。现在,他们已经把今天晚上的第五位选手送上了高台。台下欢呼依旧,但是在林峰看来,他不过是又一个牺牲品罢了,以任浩铭的身手,他充其量也就是供他发泄的牺牲品罢了。 泰拳,任浩铭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玩了,而且他从来不在这样的正规拳击场玩。第一次,任浩铭带林峰来泰国打拳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疑惑过,如果只是想要打拳的话,国内也不是没有像样的竞技场,为什么一定要来泰国。 直到他亲眼看到任浩铭一拳将一个黑人的牙打掉之后,又不忘在他的肚子上补上几拳,直到那人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林峰听着周围人的欢呼呐喊,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表情,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任浩铭非要跑到泰国来打拳,因为国内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残暴血腥的打拳方式。 没有规则,没有限制,只要到了场上,除非将对手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否则绝不会停手。在这样的拳赛中,即使被打死也没有会管。 而任浩铭的出手又重又狠,每一拳下去都必须见到血,而他一旦见血,就更加变得狂躁而难以控制,鼻息间闻到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让他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做出反应,每一拳都如同石头般,重重地砸在对手的身上。 那是林峰第一次见到任浩铭残暴的一面,那一年,他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在这个赛场上已经成功打倒了无数人,其中有数十个在比赛结束之后不治身亡,更有数不清的对手落得终身残疾的下场。这些,都是他后来才听说的。 当时,他只眼看着任浩铭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下去,他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一般的红色光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林峰当时想也没想,便翻身进来竞技场,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任浩铭,口中哭着乞求着:“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周围的人都大声的抗议着,虽然他当时还听不懂那些叽里呱啦的泰语,但是从他们的不善语气中,他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任浩铭还未从杀戮中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他用力想要掰开林峰缠在腰间的手,但是林峰死死地抓住他就是不松手,任浩铭甚至失去理智地一手肘捶在了他的前胸。 第一百二十四章、绑架(上) 林峰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被震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拼命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其实当时人声嘈杂,任浩铭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缠在他腰间的双臂那样紧,态度那样坚决,让他竟慢慢地平静下来,渐渐恢复了理智。 那天晚上,因为林峰的介入,惹怒了当时不少的黑道大头,因为当时他们在任浩铭的身上都下了大注,但是因为林峰的介入使得那场比赛不了了之,让他们输了很多钱,最后还是任浩铭出面摆平了。 林峰当时刚认识任浩铭不久,只知道他是任家的大儿子,家境殷实,身份尊贵,但是却不知道小小年纪的他在泰国居然也有如此势力。 后来,任浩铭告诉他,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个个不要命,更喜欢看别人不要命地在场上彼此厮杀,他们之所以没有和他计较,并不是看他有多大的面子,而是他们想在他的身上赚更多的钱。 也是从那次,林峰才知道任浩铭有“晕血”的毛病,但是他和别人的晕血症状又不太一样,任浩铭见不得血,是因为他一旦见到血,甚至红色的东西,就会变得异常焦躁暴怒,一旦发作,任何人都拦不住。 林峰曾问过他,这个毛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当时,任浩铭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几段见不得人的过去。有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忘记,而有的注定会一点点凝固在你的血液中,和你融为一体,今生今世都无法分开。” 林峰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这段话,但是此后,不论任浩铭什么时候打拳,都会把林峰带在身边,他没有再和第一次一样冲上去拦他,但是奇怪的是任浩铭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失控。 任浩铭渐渐不再打那样的黑圈,有时候实在想打了也会到正规的拳击场所,带上他最为不屑的拳击手套,打上几拳,过过瘾便罢。 结束之后,林峰走进休息室,任浩铭正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渍。 林峰把一瓶水递给任浩铭,他接过来之后,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林峰斜倚着更衣柜,望着他,微微勾着唇:“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什么?”任浩铭问。 “当年,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你说等以后告诉我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绝口不提。” “以后告诉你。”任浩铭擦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道。 林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哥,你这以后到底是多久以后啊,我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任浩铭问。 “没什么啊,就是想多了解你一下。” 林峰一只手在柜门上画着圈圈,头微微低着,声音轻轻的。 任浩铭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然后,他便当着林峰的面,脱掉身上的短裤,随手在身上搭了一条毛巾,便走进浴室洗澡了。 宽敞明亮的浴室中,任浩铭走到莲蓬头下,打开阀门,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下,他闭上眼睛,用力地爬梳着浓密的黑发。 他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血水之中,他一惊,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整个后背都撞在身后的淋浴水管上,后腰传来的闷痛让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再望下去的时候,地上流淌着的不过是清澈的水流,根本没有任何红色的东西。 任浩铭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冲击在肌肤上的水也不再感觉冰冷,重新变得温暖起来。他再次闭上眼睛,仰起脸,任激烈的水注冲在脸上。 他已经没有没有这样的幻象了。记得他刚刚从那场劫难中逃脱的时候,他总是会看到这样的幻象,洗手的时候,会感觉看到水流混着鲜血从自己的手中留下来,洗澡的时候会看到整个浴缸都变成一缸血水,甚至喝水的时候都会看到杯中的水莫名的变红,就因为这样,他曾经打碎过无数个杯子。 这样的幻象折磨了许多年,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根本没想过去看心理医生,也不想把这件事情说给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自己的父母,又或者是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他就这样一天天硬扛着,晚上不敢睡觉的时候,就整晚整晚地开着灯。但是即便如此,但是阻挡不了噩梦的侵袭,他只好一整夜一整夜的不睡觉。 他那段时间狂瘦了十多斤,本来就不胖,小小的身板更是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子。但那是他的父母正忙着处理公司危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不过那时,他已经彻底看清自己在父母心中的位置,压根没打算依靠他们,所以他就那样硬撑着,感到害怕或者恐惧的时候,就狠命地掐自己,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也许就是因为那样,才造就了他对疼痛超乎寻常的忍耐力,也使得他成为泰拳史上不败的传奇。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呢? 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一辆木制的玩具小车。 那一年,他八岁。再过两个星期就是他的生日。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下午,天阴沉沉得仿佛要掉下来一般。 那天,对于整个任家都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时刻。因为很多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慢慢改变的,那个让他们全家都逐渐瓦解,分崩离析的裂缝大抵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天,他的母亲,发现了父亲和平安的秘密,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平安一个巴掌,甚至当着她男朋友的面,似乎是叫阿刚的人,恐怕那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命运的手已经将两个人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经过一场不堪入目的大闹之后,平安离开了。任浩杰晚上哭着跟他说,阿刚送他的那个木制玩具车被摔碎了。任浩杰很伤心的样子,眼泪几乎要从稚嫩的眼睛中流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绑架(下) 他想还好任浩杰不是跟他母亲,否则肯定又是一顿臭骂,说他跟着平安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沾染了下等人的毛病,就喜欢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但是任浩铭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他让司机开着车走遍每一个大街小巷,去找那些卖小玩具的摊子,好不容易才买到弟弟所说的那种木制小车。 他很高兴地回到家去,想象着弟弟见到他的惊喜表情,心中涌出一股小小的成就感。 可是当他回到家中,却哪儿都找不到弟弟的身影。他有些疑惑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奇怪,以前他一到家,任浩杰总是很快地跑出来缠着他,今天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任浩铭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头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留着两个原型的空洞,里面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任浩铭刚想转身往外跑,一记手刀就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很快晕倒在地,手中的木制小车也掉在地上,他缓慢地闭上眼睛,耳畔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少废话!” 然后,他就被人扛到了肩上,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闪烁,伴随着她那句空灵的“轻点,别弄伤他了”慢慢地消失在他的意识中。 任浩铭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很快眼睛上的不适感提醒他,原来是他的眼睛被人蒙上,所以才看不见。 他稍微动了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了身下的椅子上。绳子绑得很紧,他根本动弹不得了。 “他醒来?” 他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动都不敢动。 很快他感觉有个人走过来,抚上他的肩膀,那是一双很柔软的手,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记得这个声音! “平安?”他试探地问。 任浩铭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倒是听到另外一个男人叫起来:“妈的!他认得你!不行,老子要撕票!” “钱还没拿到,撕什么票啊!我们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杀人!”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叫起来。 然后,他感觉有人用力地把平安从他身边扯开了,然后恶狠狠地警告她:“你给我闭嘴,听到没有!” “阿刚,你他妈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别最后都把我们害死了!” 阿刚!是平安的男朋友! “你放心吧,我阿刚一人做事一人当,出了事儿绝不连累你们!” 听了阿刚的这句话,那人似乎才稍稍放心下来,不再说话。而此时阿刚似乎把平安带到了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他听不清他们说话,只能听到几句简短的句子。 “……你是不是心软了……” “这是他们应得的……别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 “你放心……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就带你走。” 然后,他还听到平安的几声抽噎,然后就是一片死寂。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和他在一起,他们又在做什么,他只能一个人待在黑暗的世界中,一面恐惧,一面担忧地想着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来救自己。 忽然,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些许光亮,昏黄的光线从布料的缝隙中射进来。 他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他鼻间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紧接着他感觉到冷硬的杯沿触碰到自己的嘴巴,甚至磕到他的牙齿。 平安的声音温柔而让人心安:“没事儿,喝吧。” 任浩铭顿时张大口,咕咚咕咚地喝着,清凉的液体顺喉而下,只觉得甘甜。 “慢点,慢点。”平安柔声提醒着。 任浩铭喝了水之后,他感觉嘴边又放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的,油乎乎的东西,他鼓足勇气张开口,咬了一口,原来是烤鸡翅,虽然有点焦了,但是味道还可以。 平安喂任浩铭吃了大半块鸡翅后,任浩铭又问:“你是平安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杯子再次递给他:“喝点水吧。”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喝。”任浩铭把脸撇到一边。 平安似乎叹了口气,然后他就听到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进来了。 “你他妈怎么就那么下贱,你管他干什么!” “他只是个孩子!”平安反驳道。 “那又怎么样!他们任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他现在是个孩子,可是长大了就和他爹一个德行,你忘了他爸是怎么对你的了!” “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还是你被人家睡过一次,心就向着人家了!” “你胡说什么呀!” 任浩铭听到什么碎裂在脚边的声音,飞溅起的碎片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刺骨的疼。但是他不敢出声,只能咬牙忍着。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下,沿着脖子滑进衣服里。紧接着平安的尖叫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伤到他了!” 他感觉到一双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着,然后用一块手绢样的东西在他的脸上轻轻擦拭着。 “那又怎么样!他是任家的种,一拿到钱我就送他去见阎王!”那个男人狠狠地说道。 平安惊诧地叫起来:“你说过一拿到钱就放他走的!” “我改变主意了行不行!” “你不能这样,他还只是个孩子!” 平安好像呼喊着朝那个人扑去,然后他听到平安狠狠摔落在地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的咒骂:“你给我滚开!” 任浩铭听到平安在轻声地哭泣,血液汩汩而下,流到嘴角,他第一次尝到血液的腥甜。 “平安,你能放了我吗?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任浩铭鼓足勇气道。 平安依然嘤嘤地哭泣,不断重复呢喃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将他绑到了这里,还是对不起她不能放他走。 因为眼睛上始终蒙着一块布,任浩铭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之后,一个男人愤怒地将门踹开,径直走到他身边,一手连人带椅子将他拎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戮(上) 他要死了吗?任浩铭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老子要撕票!”任浩铭听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紧紧着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七嘴八舌地劝着。 “你干什么呀,放下他。” “你激动什么呀!” “你废了他,咱们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就是不废了他,咱们也一分钱都拿不到!那个老头子摆明了是耍我们呢,我敢打包票他现在一定已经报警了,咱们和他耗得时间越久,警察就越有可能抓到我们!” 男人依然拎着他,而且他的话让其他人也不禁开始怀疑。任浩铭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他还不想死,可是这时候,他也不确定他的爸妈到底会不会来救他,他只知道自己还不想死。 “我觉得疤脸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阿刚,你什么意思。” 阿刚顿了一下,才豁出去一般,吼了一嗓子:“你们放心,出了事儿,我担着,觉不连累你们。” “你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这件事是大家一致通过的,我们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那现在怎么办?” “疤脸,你先把那孩子放下!” 那个拎着他的男人依言将他放下,任浩铭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他听到有人发话:“刚子,你再给他们打个电话,这次咱们得下个狠料。” “早他们该这样了。” 叫疤脸的男人咒骂着说了一句,然后任浩铭就感觉他拖着椅子,连带着把自己拖到一边,有人飞快地拨了电话号码,在几声简短的“嘟……嘟……”声之后,电话通了。 为了让所有的人都听到,那人开了免提。 “任先生,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我还是没看到我们要求的赎金,我看你是不想见到你儿子了吧。” “你要的数额过大,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 任浩铭听到父亲久违的声音,忽然就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定不会不管他的额,他一定会来救他的。 “对于任家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诚意。” “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少他妈废话,我看你根本就是拖延时间。” 说话的人是疤脸,任浩铭记得他的声音,下一秒,任浩铭大半张脸都被他打得一阵阵发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嗡嗡直响。而疤脸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像是一圈圈散去的波纹,变得空灵而沉缓。 “听到了吧,这次还只是巴掌,下一次我甩到你宝贝儿子身上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你别伤害他!” “那你他妈就快点把钱交出来!” “给我一点时间。” “今天下午一点,一亿现金换你宝贝儿子的命。” “时间太急了,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筹集到那么多的现金。” “那是你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那你也别想再见到你儿子。” 双方都在彼此较劲,僵持着。 这时候,任浩铭耳鸣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所以接下来任父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随便你们,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说完便挂了电话。漫长的电话忙音回荡在所有的人的耳朵里。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他被人绑走的时候没有哭,两只胳膊双腿被绑得生疼发麻的时候,也硬忍着没有哭,甚至在那些锐利的玻璃沿着他的肌肤滑过,带来针刺般的疼痛的时候,他也没有落泪,但是这一刻,当他亲耳听到他的父亲放弃他的时候,他哭了。 冰冷腥咸的眼泪簌簌而落,混着脸颊的血迹滑入他的嘴角,带来苦涩的味道。 “妈的,我就知道。” “现在怎么办啊?”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透着不知名的恐慌。 “能怎么样,撕票!” “不行!”平安立即大声反驳,“他还只是个孩子,这样太残忍了!” “你搞清楚,他已经八岁了,不是八个月,他认出了你,也认出了阿刚,放了他,我们都得死。” “不会的不会的。” 平安冲过来,一把扯下他眼睛上的遮布。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你干什么啊!”疤脸叫嚣着。 任浩铭缓缓睁开眼睛,泪眼模糊中他看到平安恐慌无错的脸,带着哭腔祈求着他:“小铭,我会让他们放了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你什么都不会说好不好?” 任浩铭抬起眼睛,望向她身后,目光依次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滑过。他或许什么都不会说,但他一定会好好地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他会把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铭记在脑海中,永远都不会忘。 “你是不是傻啊!” 阿刚一把冲过来,扯开平安,咒骂着。平安一离开,任浩铭感觉自己最好的希望也跟着消失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不行,必须撕票!现在他看到我们每个人的样子,绝对不能留!”疤脸恶狠狠地道。 “那,谁来?”一个瘦矮的男人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疤脸心一横,开了口:“我来。”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平安挣脱开阿刚的怀抱,扑过来,蹲到地上,想要给任浩铭解开绳子。疤脸见状立刻命令阿刚:“阿刚,管好你的女人!” 阿刚立刻上前,却被平安用力推翻在地,她继续帮任浩铭解绳子,任浩铭也用力从绳子中挣脱,小手被绳子磨得青一道红一道的。 “妈的!” 疤脸走过来,踢了阿刚一脚:“废物!”又一把将平安拎起来,甩到一边。 在平安的帮助下,任浩铭的一双手已经重获自由,但是他的双腿仍被绑在椅子腿上。他忙弯下身,想去解开脚上的束缚,疤脸一脚将任浩铭所在的椅子踢翻在地:“妈的,想跑,往哪儿跑!” “疤脸,好像有什么声音,你别说话!”瘦个子的男人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 众人一时皆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下所有的人都听清了,外面由远及近,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是警笛声! 所有的人都慌了,尤其是瘦个子,看起来就很胆小的样子,他抓着疤脸的胳膊不断地晃着:“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疤脸用力抽了他一个巴掌:“你他妈别慌行不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杀戮(下) 疤脸想了一会儿,下命令道:“你们几个先走,就沿着我们之前找的路线先撤,我解决了这个小鬼就来。 “那我们先走了。” 疤脸一发话,瘦个子和一个满脸痘痘的男人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只剩下阿刚和平安。 “疤脸,你不能杀他!” “你给我闭嘴!” 疤脸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然后就凶神恶煞地朝任浩铭走过来,任浩铭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半个碎酒瓶,在疤脸弯下身,想要将他拎起来的时候,他没有细想,便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半个碎酒瓶挥了出去。 任浩铭本来是想吓唬他一下的,没想到瓶子最锐利的部分不偏不倚正好沿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滑过,大量的血从他的脖子处涌出来,疤脸不敢置信地紧盯着他,瞳孔剧烈地收缩,然后就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抽搐地倒下去了。 不远处的平安和阿刚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竟然会做出这样事情来。 任浩铭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倒在他面前,身型足足比他大了三四倍的男人。他杀人了?他居然杀人了! 阿刚缓慢地蹲下身,捡起疤脸丢到地上的刀子,在这过程中,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半躺在地上,举着碎酒瓶的瓶子,粘稠的鲜血顺着绿色玻璃尖锐的角,一滴两滴地滴落下来。 他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被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格外明显,而那里面闪现出的目光,惊恐却不畏惧,害怕却不退缩。让他这个成年人都不禁隐隐有几分畏惧。 平安有些害怕地扯着阿刚的衣角:“我们走吧。” “不行,他认得我们,如果让他活着,我们就完了。” 任浩铭一只手举着那个酒瓶子,另一只手解着教室的绳子。多亏了疤脸的那一脚,本就不结实的椅子被他这么一踹,四个角就废了两个。 任浩铭缓慢递从绳子中抽出破掉的椅子腿,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墙角退去。 阳光从横七竖八地钉着几块破木板的窗户里射进来,犹如一道道刺眼的白色激光,穿插在里面的空气中。任浩铭满脸泥污,衣衫褴褛地站在那里,他的个子不高,却站的格外笔直。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碎啤酒瓶,上面沾着鲜艳的血迹,顺着瓶子的尖端缓缓往下流淌,染红了他的小手。他稚嫩的虎口正对着瓶子的一个缺口,锋利地蓝色玻璃割破他的肌肤,鲜红的鲜血从那里流出来,滴在沾满泥污的鞋上,化作一个深褐色的污渍。 他紧盯着面前的阿刚,他知道自己刚才之所以能将疤脸击倒,实则是多了几分幸运,如果阿刚真的冲过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脱。但是他更加知道,此时此刻,除了自己,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林峰总说,任浩铭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任浩铭想他这可能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吧,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无法相信,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他相信呢。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甚至都可以看到那些闪烁着的红蓝色的光。平安越来越不安:“我们走吧,求你了,警察就在外面,我们如果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可是……” “就算他认出来也没有关系,哪怕我们这一辈子都要亡命天涯,我也会陪着你。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走,就算你杀了他,我们也走不了了。” 阿刚眼中似有泪,他忘了平安一眼,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平安,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平安轻轻捂住他的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平安却仿佛什么都能明白一般,“我们走吧。” 屋外警笛呼啸,平安和阿刚很快离开了,但是任浩铭却依然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手中依然紧握着那个血迹斑斑的碎酒瓶,直到穿着制服的警察鱼贯进入,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 他们慢慢放下手中的枪,诧异地望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角落里的任浩铭,他们对着对讲机不断地说着什么,然后有人开始蹲下身来察看下场。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走过来,微笑着望着他,柔声哄着他:“没事儿了,你现在安全了。” 她伸出手,示意任浩铭把那个碎酒瓶放到她手中,他迟疑着,但最终还是松了手。她讲他一把抱在怀中,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 她的手和平安的一样柔软温暖,他不知道平安他们到底逃走了没有。他被女警察抱着走出屋子,外面停着三四辆警车。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四周是空旷的山谷,头上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女警察抱着他走向一辆警车,然后给他找了一条毯子,将他紧紧地裹在其中。 任浩铭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感觉到他们望着他的目光充满着诧异,惊奇,以及不可置信的疑惑。而当他看到他们抬着上面盖着一块白布的担架走出来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回到家后,他的母亲激动地拥抱了他,而他的父亲只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一个警官样的男人说着什么,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话。 后来,任浩铭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怎么样解决了,也没有人问过他,包括他的父母。大概他们很难相信,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能够杀死一个成年男人这样的事实吧,尽管那只是个意外。 事实上,他很想和别人说说这些事情,说他那时的恐惧,绝望,已经失手杀人之后夜夜做的那些噩梦,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所以他也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不言不语,孤独而绝望地承受着那些梦魇的侵蚀。 从那以后,任浩铭每次看到任浩杰的时候,就会想到父亲那句冷冰冰的话语:“随便你们,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平安 然后,心中便没由来地多了几分怨恨。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平安是任浩杰的保姆,他也许就不会绑架,也就不会因此知道父亲的真实想法,他就可以继续做那个内向不爱言语,却依然觉得自己是父母心头宝的傻孩子。 但是在警察问他,除了疤脸之外,是否还看到其他绑匪的时候,他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使警察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他被绑架的那天,平安曾经来过任家,但是他依然很肯定地摇着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任浩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或许再他幼小的心里,他始终都不觉得平安是一个坏人,甚至隐隐觉得她是有些可怜的。 虽然她确实参与了绑架行动,但是从始到终,她都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或许早就被疤脸杀掉了,所以对于她,他的心里其实是有感激的。 最后这件轰动一时的任家绑架事件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任浩铭对于任浩杰的怨恨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他这个弟弟是整个任家唯一一个真心希望他回来的人。 他记得,他回家的那天,弟弟扑到他怀里哭得很伤心,他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你以后都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他或许不知道任浩铭经历了什么,但是在任浩铭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很希望很希望他能够回来的。 因为不管是对于他的父母还是其他的人来说,他只是任家的其中一个儿子,但是有对于任浩杰来说,他是他的哥哥,唯一的哥哥。 邵辉正和一堆朋友坐在一起喝酒,一个手下走到他身边,弯腰与他耳语几句,邵辉脸色一变,随即站起身来。 他在手下的带领下,走进一个隐匿处的包房。这个包房是不对外预定的,是他专门留给一些比较的特殊的客人,就像是此刻正坐在包房的沙发上,独自喝着威士忌的女人。 邵辉笑容满面地走过去:“你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一下。” “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又何必这么客气。” 女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望着邵辉。此时包房内灯光昏暗,看不清她的五官,而且她的右半边脸用一块黑色的蕾丝面具遮着,让她整个人更显神秘。 “这倒也是。”邵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不过虽说是朋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女人话锋一转,侧头望着他,“比如说那批货。” “这个……”邵辉讪笑一下,“你放心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说到做到。而且偷货的那小子已经被我做掉了,只是那小子心眼不多,交易的时候被人黑吃黑,现在钱和货都没有了。” “这是你的事,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女人声音冷冷的。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邵辉回。 邵辉盯着女人的侧脸,有些发愣,他认识这个叫平安的女人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容貌。 她总是用面具遮着自己的半张脸,但是他看到她的眼睛,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应该是一张很美丽的女人的脸。 “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女人呷了一口酒道。 邵辉笑了起来,笑言:“不过说真的,你干嘛非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嘿嘿,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害死猫,你不懂吗?”平安依然冷言冷语。 邵辉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我邵辉的命可是硬得很,想要害死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近任家有什么新动向?”平安问。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在任浩杰身边。” 平安一怔,然后说:“任浩杰没什么大的用处,最要紧的是盯紧任浩铭。” “这个我知道,但是任浩铭做事谨慎,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接近的,所以我想想从任浩杰下手,这孩子没什么心机,比较好把控。” 平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四岁小男孩儿的样子,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娃娃,看到她的时候,那么欣喜,但是她却做出了伤害他家人的事情。 不过要论残忍,她远远不及他的父亲! 平安用力捏着手中的酒杯,薄唇紧抿,双眼因回忆而沾染了愤怒的神色。 她猜想的没有错,任浩铭并没有指认她和阿刚,那次他们逃出来之后,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他们的通缉令。那场绑架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任勋堂之所以不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情,是因为他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而他的方式绝对最血腥残暴的。 大概在那件事情过去大半年之后,那时平安和阿刚已经在一个小城市安定下来,过着平淡而安稳的生活。 阿刚在超市里打工,而她也找了一份饭店服务员的工作,一天她下班回家,发现大门居然没锁,他推门进去,看到四五个男人围着正围着阿刚,而阿刚被人踩在地上,鲜血盖了他满脸。 平安惊恐万状地跌在地上,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时,任勋堂并不在现场,但是那些人还是拼了命地把拳头砸在他的身上,甚至当着阿刚的面狞笑着撕扯着她的衣服。 她哭喊着求他们放过她,求阿刚救她,但是阿刚被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无助地大叫着,最后,就在她差点被一个男人凌辱的时候,阿刚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猛地张开他们的钳制,朝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扑过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才将她解救出来。 但是阿刚很快被他们按住,他拼了命地对着她喊:“走啊!走啊!” 平安不忍心就这样离他而去,不舍地望着她,阿刚整个人都被他们压在身下,撕心裂肺地朝她喊着:“走啊!快走!” 第一百二十九章、复仇 两个男人朝平安扑过来,阿刚死死地抓住他们的腿,仍是死命地朝她喊,嘶哑的声音近乎带着苦苦的哀求:“走啊!求你快走啊!” 平安最终还是哭着跑了出去,那是她听到的最后属于阿刚的声音。她再也没有见过阿刚,甚至连他的尸体也没有。 那天,阿刚拼了命地想保住她的清白,但是最后为了生计,她还是不得不做了小姐,数不清的男人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也绝望了,不在乎了,她一个弱质女流,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她恨任勋堂,是他毁了她的人生,她当然恨他,但是恨又能怎么样,也只不过是在夜里一遍遍赌咒地默念他的名字,诅咒他不得好死,但是她的诅咒从来没有灵验过。 任勋堂不止活的好好的,任家也愈发兴盛。平安悲哀地想,这大抵就真的是好人活不长祸害留千年吧。 后来一个小毒枭看上了平安,把平安留在身边,他很喜欢平安,慢慢带她入行,一点点成就了她的今天。后来那个毒枭被警察盯上,没过多久就被抓了进去,平安彻底接手了他的生意,成为新晋毒枭,也是邵辉最大的合作伙伴。 “想要瓦解任家的实力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我怕你操之过急,反而打草惊蛇。” “这个你放心吧,毕竟我也算是任家的女婿,这点分寸我还是可以有的。”邵辉很有信心的样子。 平安地不屑地撇了撇嘴:“但是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接近任青青。” “这是自然。”邵辉顿了一下,又问,“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任家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扳倒任家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目的,这就够了。”平安举起杯子。 邵辉笑了下,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与平安的轻轻一碰:“预祝我们成功。” 平安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任浩铭刚走,任浩杰就爬上了自己卧室的窗户。 哼!笑话,想困住我任浩杰门儿都没有! 任浩杰这样想着,大半个人就站在了卧室的窗台上,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卧室居然这么高。他一手攀着窗户沿,一面轻轻探出身子,往下望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快二十年,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儿居然这么多。不过也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缩进屋子里,否则也没有跳窗的必要。 “哎呀,二少爷你要干什么呀!” Ken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吓得任浩杰一个激灵,差点就跳下去。 “喂,你没事儿喊什么呀。”任浩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楼下正在花园里修剪草木的Ken急忙放下剪子,小跑过来,手上的工装手套也来不及摘,冲着楼上大半身子都挂在外面的任浩杰大喊:“二少爷你小心点啊,这儿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你可千万别摔着了。” 三层楼?任浩杰不由地吞了下口水。要不退回去?任浩杰很没有出息地打了退堂鼓。 不行!他很快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他退回去,Ken是肯定不会给他开门的,他就只能被反锁在家里,他不能退! 于是,他朝着楼下的Ken喊道:“给我拿个梯子。” “这?”Ken有些为难,他当然知道任浩杰想要干什么,“要不你还是退回去吧。” “我不,你要是不给我拿梯子,我就跳下去了。” 任浩杰说着,故意往外探了下身子,吓的Ken立马投降:“好好好,我这就去拿梯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任浩杰得逞地笑着。傻瓜,他才不会往下跳呢,他是没看到,他的手抓得有多紧。 不一会儿,Ken在几个保安的帮助下,终于搬来梯子,好不容易对准任浩杰所在的窗口,然后看着他动作利落地爬下来。 Ken给身边的几个保安使了个眼色,众人意会地点点头。 任浩杰刚落地,就被保安抓住:“任先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让二少爷出去,您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去你的任先生,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我就要你们好看!”任浩杰用力睁开他们的钳制。 “对不起了,二少爷。” 保安话音刚落,便又要去抓他,任浩杰直接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踢倒在地。在另一个保安挥臂过来的时候,一个侧身,利落地闪开,然而飞快地转到他的背后,又是一脚。 要抓的人是任浩杰,那些保安哪敢真的对他动手,但是任浩杰不一样,招招都是狠手,不一会儿,那几个保安就被任浩杰打翻在地。 在他们又要起身向他冲过来的时候,任浩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枪,对准前面的人:“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开枪了。” 保安们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二少爷,我们没有恶意,但是今天真的不能让你出去。” “哼,好像你说了算是的。”任浩杰轻蔑地道。 他又把枪口对准Ken:“把大门打开。” Ken为难着:“这……二少爷,你还是别闹了。” “我没闹!”任浩杰恶声道,“你动作快点,信不信我真的开枪了。” Ken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大门,保安仍是劝着:“二少爷,你这样,我们没法和任先生交代。” “我管你们怎么交代呢。” 这时,大门已经打开,任浩杰飞快地冲出去,然后扣动扳机,但是枪口中射出来的却是长长的水柱。 任浩杰兴奋地冲着他们大喊:“哈哈,上当了吧,一把水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哈哈,真是没种!” 任浩杰将枪用力扔回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几个保安脚下,然后就拔腿向远处跑去。 保安望着任浩杰远处的背影,拨通了任浩铭的电话。 任浩铭接到保安电话的时候,正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他沉着脸听着保安的汇报,然后缓缓开口:“算了,随他去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走近一间病房,从门上的玻璃往里面望去,看到阮清恬正坐在靠窗的病床前。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看到阮奶奶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在和煦的阳光中更显温和安详。 第一百三十章、绝症 任浩铭看到阮清恬站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暖水瓶摇了摇,水壶好像空了,她正欲转身,任浩铭连忙退到门后。 不一会儿阮清恬拿着水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并没注意到任浩铭,径直往水房走去。 “阮清恬。”任浩铭唤了一句。 阮清恬闻言转身,看到是任浩铭,顿时没了好脸色:“怎么是你?” “很不想见到我吗?”任浩铭问。 “当然,你们任家没一个是好东西。”阮清恬恶声道。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那天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你?”任浩铭想了下,问道。 阮清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不去看他:“你少跟我提那天的事。” 任浩铭知道她还在生气,虽然她已经比大多数女孩儿成熟,但是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做派,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情绪。 “我不知道那是你。”他诚实地道。那天,他第一次经过任浩杰房间的时候,确实没有认出她。 阮清恬觉得有些好笑,她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强暴她吗?” 任浩铭迎视着她的目光,回答得坦荡而简明扼要:“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任浩铭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第一次,她看着这样一张脸,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心里所有对他那样帮助自己和奶奶的好感通通消失了。 阮清恬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谴责的目光望着他,然后果断地转身,仿佛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任浩铭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冷酷,无情,见死不救,毫无同情心的冷血动物。但这就是我,你无法改变我。” 阮清恬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任先生,恐怕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变你的。你为人处世的方法作风,是你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任浩铭微微勾唇,“那为什么你看起来会如此生气。” “我生气是因为我想喝热水,但是现在水壶却空了,你管的着嘛!”阮清恬仰着脸,回了他一句。 “我们为这样的事情置气有意义吗?毕竟最后我还是出手救了你。”任浩铭说。 “任先生麻烦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能逃脱靠的是我机智勇敢,冰雪聪明,跟你有什么关系?哦,不对,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冷血旁观,如果不是因为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为,我也不可能奋起反抗。” “这么说来,你还是和我有关系了。”任浩铭很快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 他一句话瞬间噎得阮清恬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眼,一脸气愤地瞅着他。 任浩铭望着她明明一肚子话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硬生生将一张脸瞥到通红的样子,忍俊不禁:“好啦,就算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切,谁稀罕你的道歉。”阮清恬白了他一眼。 “你稀不稀罕是一回事儿,但是我道不道又是另一回事儿了,你们的女人的思维不就是这样的嘛。”任浩铭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谁稀罕。”阮清恬嘲讽道。 “那你今天晚上陪我去吃饭,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随口说说了。”任浩铭说着,不自觉地拉住她的手。 阮清恬像被阵扎一样,立刻甩开,一张脸莫名地更红了。 “我,我去打水。” 任浩铭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莞尔。 阮清恬一路小跑着到了水房,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由地捧起刚才被他握住的那只手,那里仿佛还留着他的体温。 可是她明明记得他的手单薄而冰凉,可是为什么此刻竟觉得被他触摸过的地方热得发烫,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而且阮清恬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吧,人家只是说要带你去吃饭又没说什么其他的,你心慌什么。 哎呀,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干嘛去那样躲开了,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节奏嘛。这样一来,原本没什么事情,被自己这么一躲,也变得欲语还休了。阮清恬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懊悔地想。这下,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了。 阮清恬回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碰上奶奶的主治大夫李医生来查房。奶奶看不到她,自顾地和李医生说着话。 “李医生,我这个病是治不好了吧?”阮奶奶问。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的医疗设备都很完善,您呐只要放宽了心,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李医生一面给阮奶奶量血压,一面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心地好,才说这些话来宽慰我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年纪也大了,就这么去了,也没什么,只是我心疼我的孙女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现在又生了病,活着也只是拖累她。” “阮奶奶,我看您孙女还是挺孝顺的。” 阮奶奶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她这么孝顺,我心里才更加不落忍啊。她要是真嫌弃我,把我扔在这儿不闻不问,我也就认了。可是这孩子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孩子,自己要上学,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我,学校、医院这么两头跑。我真的是不忍心啊。” 李医生此时已经量完血压,将用具收在一个铁质的盒子里。他把手放在阮奶奶的肩上,笑着道:“所以说啊,就算为了您的孙女,您也要好好地打起精神了,不要放弃,配合医生的治疗。这样才有痊愈的希望。” “不不,”阮奶奶摇着头,摸索着抓住李医生的手,乞求道,“李医生,我要放弃治疗。” “这……”李医生有些为难。 第一百三十一章、阮奶奶放弃治疗 阮清恬也是一惊,立刻上前:“奶奶,你在说什么啊?” 李医生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声音淡淡得:“你们好好聊聊吧。 说完冲阮清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出病房。 阮清恬有些责怪地望着奶奶,心急火燎地道:“奶奶,你刚才说的什么话呀,什么叫放弃治疗啊。” 阮奶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清恬呐,奶奶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奶奶这个病是治不好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拖累你呢。”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奶奶,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阮清恬坐在床边,紧紧抓住奶奶的手。 阮奶奶也紧握住孙女的手,浑浊的双目瞬间溢满眼泪:“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这么多年,你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就跟着我这个瞎眼的老婆子,也从来没怨过什么,倒是奶奶不断地给你添麻烦。” “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阮奶奶摇摇头:“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又看不见,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你爸爸妈妈虽然这些年来留给你的钱也不少,但是也禁不住这样消磨啊。你就听奶奶一句劝,咱们就用最保守的治疗吧。” “不行。”阮清恬断然拒绝,眼中也含了眼泪,“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一定会把您的病治好。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爸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但是他们一直都有寄钱回来啊,他们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阮奶奶的一席话让阮清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该怎么告诉奶奶,她的父亲其实已经不在,而母亲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如今她寻找母亲的唯一线索也断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得到母亲的消息。 不,她不能说,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言:“奶奶,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放弃治疗的。” “你这傻孩子,奶奶是为了你好啊,奶奶已经是半条腿踏进坟墓的人了,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又何必再浪费那些钱呢,你一个女孩子家,无依无靠,难得有些钱财傍身,一旦奶奶挺不过了,也走得放心啊。” “就算留下那些钱又有什么用,我唯一的亲人都已经不在,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您真的要放弃也可以,您前脚走,我就后脚跟着您一起去,也省得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痛苦。” 阮清恬负气地说完,便哭着跑出了病房。 “清恬!” 阮奶奶急忙伸出手想抓她,苍老瘦弱得手伸在空中,而她眼角的层层沟壑均已被水光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微弱的光亮。 任浩铭刚从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就看到阮清恬哭着从走廊中跑过去。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也已猜到几分。刚才,李医生除了跟他汇报了阮奶奶的病情之外,也跟他说了阮奶奶想要放弃治疗的打算。 任浩铭没有追出去,而是转身走进了阮奶奶的病房。 他进去的时候,穿着病房的阮奶奶正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兀自出神,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任浩铭的脚步声。 “清恬?”这是阮奶奶下意识地反问,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任浩铭没有说话,脚步停在病床边。 阮奶奶不禁微微蹙眉。如果不是清恬,来人会是谁呢?不会是李医生,也不会是护士,他们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但是这个人的脚步声,她却是很陌生的。 但是这个人的脚步声沉稳,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走得扎实稳妥,应是个体面尊贵的人。 “你是?”阮奶奶问。 任浩铭想了想,淡淡地回:“我是阮清恬的朋友。” 说出这句的话,他心里也很没底,但是这样的回答应该是最稳妥的了。 “哦,是吗?”阮奶奶笑了一下,“我们清恬从小就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朋友,你是他的同学吗?” 任浩铭一怔,轻咳了一声,回答得有些勉强:“不是。” “哦,那你是?”阮奶奶立即警惕起来。 看到阮奶奶怀疑的神情,任浩铭不禁想这多疑的性子想必也是遗传的。他想了一下,避重就轻地回答:“那天您病倒,是我送您到医院的。” “这样啊。”听到任浩铭的回答,阮奶奶瞬间释然了许多,“那真是多谢你了。我们清恬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性子又犟,有什么事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她现在既然肯接受你的帮助,说明你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吧。” 任浩铭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和阮清恬之间的关系,实在不能用“不错”两个字来形容,于是他很心虚地应了一声:“嗯。” “清恬,她出去了,你有事儿吗?”阮奶奶问。 “实际上,我是来找您的。” “我?”阮奶奶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李医生说,您想要放弃治疗?” 阮奶奶脸色一沉:“是清恬让你来的吗?” “不是,她不知道我过来。” “我心意已决,你什么都不必说了。”阮奶奶回答得很坚决。 任浩铭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口:“你会有这样的决定,我很理解。但是您是不是也应该为清恬考虑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喊她的名字,有些别扭,但是他并不讨厌。 “我就是为她考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清恬是我唯一的孙女,我比谁都不想看到她难过,但是你仔细想想,清恬她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多年照顾我一个眼瞎的奶奶已经很辛苦了,我现在又生了病,即使是治疗了,也未必能好,又何必浪费那些钱呢,清恬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有那些钱傍身总是好的。我这个做奶奶的无能,不能留给她什么,但是至少可以尽可能地减少她的负担。” 第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章、寻找 任浩铭紧抿着唇,他想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因为从理智的方面考虑,他也不得不认同阮奶奶的做法。 因为李医生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阮奶奶现在的病情已经是晚期,就算是治疗了,也未必就能扼杀住癌细胞的扩散,而且她也上了年纪,放化疗的刺激伤害又大,勉强接受治疗,也不过是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罢了。 他甚至很佩服阮奶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后他才意识到,他之所以站在这儿劝阮奶奶接受治疗,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看到阮清恬伤心难过。她不止一次说过,阮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他。 仅仅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他居然亲自出面,言辞恳切地劝说时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不由地一惊。原来,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为她打破了这么多原则,自己当真对她用情至此吗? 这个问题,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任浩杰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阮清恬的身影。最后,他只好把还在上课的夏天给揪了出来。 “你干嘛呀?” 夏天一直被他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 “阮清恬呢?”任浩杰开门见山地问。 “你不知道吗?”夏天眨着眼睛反问。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任浩杰没好气地吼。 夏天被他吼得,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才战战兢兢地回:“阮清恬,她,她走了啊。” “走了?什么叫走了?” 任浩杰抓着夏天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夏天被他摇得都快吐了,慌忙道:“我也不知道啊,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宿舍的东西都收走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任浩杰喃喃自语着。 她走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似乎怕他不信,夏天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她……” 还没等夏天说完,任浩杰就拔腿跑了出去。 “哎,你去哪儿啊?”夏天望着他飞快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任浩杰没有回答她。不过说实话,她也没奢望,他能回答她。 任浩杰一口气跑到阮清恬的宿舍楼前,旁若无人地往里走去,但是这一次,他没能顺利走进去,而是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 “喂,你干什么的啊,知不知道这是女生宿舍啊。”管理员冲着他大喊。 “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进去。” 任浩杰一面说,一面就要往里冲。但是管理员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话音刚落,管理员健硕的身躯便挡在他的面前:“这可是女生宿舍,是你想进就进的地方吗?” “女生宿舍又怎么了,我之前进的时候也没人拦过啊!”任浩杰也没客气,仰着头,语气很冲。 “之前是之前,现在我是宿舍楼的管理员,我说不许进就是不许进!”管理员也是一身硬气,决不妥协的样子。 “滚开!少给我挡道!” 任浩杰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用力将她推向一边,便往楼上冲。 管理员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指着他的背影大骂:“你谁啊你,给你学号留下!看我不给你记一个大过!” 任浩杰充耳不闻,只管往楼上跑。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阮清恬的宿舍门前,大手一推,里面王悦晴正在换衣服,看到他,不禁大叫起来,慌忙用衣服捂住自己**的上身。躺在床上看书的苏媚见到任浩杰这个不速之客,也慌忙坐起了身子。 两人疑惑地互看一眼,面面相觑,而任浩杰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两人,只是看着对面那个空荡荡的床铺发呆。 她真的走了,她居然真的走了。 “你这个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不让你进,你就闯!今天我非要把你的名字学号记下不可!” 管理员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而任浩杰依然望着阮清恬的床铺出神。管理员恶狠狠地扯了一把任浩杰:“喂,说你呢!” 任浩杰没有回答管理员,只是轻声问了句:“她什么时候走的?” “你说什么呢?我问你的学号和名字啊!”管理员厉声道。 王悦晴和苏媚互相看了看,她们知道任浩杰问的是阮清恬。王悦晴用衣服捂着自己不说话,苏媚轻声说:“她27号晚上走了,看上去挺着急的,我们问她去哪儿,她也没说。” 苏媚撒谎了。其实阮清恬走的那天,她们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关心,而且两人和配合默契,将阮清恬冷嘲热讽了一番。 27号?不正是他对她……的那一天吗? 任浩杰此时悔恨极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之下的一个举动,竟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这样一来,她肯定更加讨厌自己了吧。 “走,跟我下去。”管理员说着,就去拉任浩杰。 任浩杰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我自己会走。” “你!” 管理员气得不行,但是面对任浩杰的嚣张跋扈也是无计可施。 曾主任的办公室内,曾主任拍案而起。 “我看你是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怎么了?”任浩杰吊儿郎当地站在曾主任的办公桌前,不以为意地反问。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一个大男生硬闯女生宿舍,还和管理员发生冲突,到底怎么回事儿?”曾主任问。 “我找人。”任浩杰回答得理所应当。 “你找谁啊?” “阮清恬。”任浩杰没好气地回。 阮清恬?他不说,她还不生气,他一提到阮清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尖锐了许多:“你找她干什么?” “私事。” “什么私事啊,我告诉你,你以后给我离阮清恬远一点。”曾主任警告道。 曾主任深恶痛绝的态度让任浩杰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阮清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任浩杰有些紧张地问。 “她没跟我说过什么。但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应该有数。别整天像个孩子一样,无事生非,整天闯祸。” 第一百三十四章、曾老师的劝诫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任浩杰大声反驳道。 就什么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只是想要多一点关心,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 “那你就别做出那些孩子气的事来!”曾主任厉声道。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任浩杰直觉地认为曾主任似乎知道他和阮清恬的事了,那她会不会知道阮清恬在哪儿呢? 任浩杰放软了语气,可怜兮兮地道:“曾主任,我知道错了。你知道阮清恬在哪儿吗?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曾主任别过脸。 “我现在真的特别需要见到她,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 其实他只是想当面跟他道个歉,仅此而已。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说什么都晚了,道歉的话不管说的多陈恳,也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当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不管她接受不接受都好,他都必须和她说清楚。 “舍得回来了?” 任浩杰刚进家门,就听到哥哥任浩铭的声音。 任浩铭此刻正坐在客厅中,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望着风尘仆仆的弟弟,冷声问:“去哪儿了?” “我都这么大了的人,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报备啊。”任浩杰脱了脚上的鞋,赤脚走了过来,大刺刺地坐在任浩铭对面的沙发上,顺势把一双长腿荡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任浩铭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藏着些微愠色。 “也是,你这么大的人,很多事情也轮不到我这个哥哥来管了。但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有些分寸,毕竟说到底,你还是我弟弟,我不想看到你误入歧途。” “我误入什么歧途了!” 任浩铭用力拍了一下茶几,站起身。任浩杰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收回长腿,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任浩铭声色俱厉地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出言不逊!这么大的人了,连最基本的是非观念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做出这样事情,是要坐牢的!” “坐什么牢啊,我那是未遂好不好,根本构不成犯罪事实。”任浩杰小声地反驳。 “还嘴硬!”任浩铭指着他,厉声道,“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等你见了父亲,自己跟他解释吧。” 任浩杰抬起头,疑惑地问:“他要回来了吗?” “父亲要在卢瓦尔河香波城堡举办一次家庭聚会,你我作为任家的男丁,必须到场参加。” 任浩杰冷笑一声,简单地给出答复:“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 任浩铭简明扼要地撂下一句,便转身往楼上走。而他冰冷,不容置疑的声音依然传到任浩杰耳中:“我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一早出发,你提前收拾好行李。” “我说过了,我不去。”任浩杰回身,冲着任浩铭的背影大喊了一句。 任浩铭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任浩杰懊恼地咒骂一声,将自己重重摔回柔软的欧式沙发中。 第二天一大早,任浩铭便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而任浩杰也如他所言,完全没有要去的意思,在自己的房间睡的人事不省。 任浩铭站在任浩杰的卧室门外,面色铁青。站在一边的Ken用余光瞥了一眼任浩铭的脸色,果然难看得吓人。 “浩杰他可能是不小心睡过头了,任先生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拿备用钥匙来。” “不用了。”任浩铭冷声道。 话音刚落,任浩铭抬腿就是一脚,面前的整块门板都被他踹了下来,直直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让床上的任浩杰一下子惊醒过来,但是他余光看到门外脸色阴沉的任浩铭,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Ken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门板,半张着嘴,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任浩铭若无其事踩着门板,走进房内。他缓步来的任浩杰的床前,见任浩杰仍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不由更加窝火。 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尽数泼到任浩杰的脸上。 任浩杰惊叫地坐起身:“你干嘛呀!” 任浩铭淡定地放下杯子,冷声问:“醒了吗?” “你干嘛啊!大清早的,是不是有病!” 任浩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骂骂咧咧地冲着任浩铭嚷。 “我给你二十分钟,收拾好东西,立刻下楼。”任浩铭简洁地命令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任浩杰大声嚷着。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任浩铭渐渐失去了耐心。 任浩杰见任浩铭真的生气了,心里其实是发怵的,但是又不想就这么认输,仍嘴硬地:“不去,我连东西都没收拾,怎么去啊?” “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东西都不会收拾吗?” “不会。”任浩杰负气地别过脸,“这么多东西怎么收拾啊。” “好,既然如此,那我帮你收拾。”任浩铭说完转身又对Ken吩咐道,“给我多叫几个人来。” Ken虽然不知道任浩铭的意图,但是对于任浩铭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过了一会儿,三四个保安样的男人走进来,看到损坏的木门,面面相觑。 “去,给我找几个箱子,把二公子的东西通通装进去。”任浩铭吩咐道。 “你想干嘛呀?”任浩杰看着他们几个拉开自己的衣柜,抱起里面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行李箱里面扔。 “帮你收拾。” “你看看他们选的都是什么衣服啊,我是不会穿的啊。”任浩杰双手环胸,往后床板上一靠,有些无赖地道。 “这就更好办了。”任浩铭冷笑一声,上前一把将任浩杰从床上拉下来。 “你干嘛啊?”任浩杰怒冲冲地喊。 “既然这些衣服都不和你的意,那干脆一件都不要带。” “那我穿什么啊?” 任浩铭一边拉着任浩杰往楼下走,一边打电话:“蓝晨,给我帮准备几套西服,不是,是浩杰的尺码。”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喂!你的”任浩杰一点都不给面子。 “那你就裸奔吧。”任浩铭也不客气,冷声回。 不管任浩杰再怎么反抗,穿着一身粉色Hello Kitty睡衣的任浩杰还是被任浩铭按进了车子里。不过好在,在半路中间的时候,蓝晨把准备好的西服送了过来,否则他难保就这样被任浩铭拉着进了机场。 任浩杰原本还以为任浩铭让人给他准备的衣服都是那样死板无趣的商务西装,没想到蓝晨递给他的袋子里穿着的是西装没有错,但是样式却是时装款,庄重之余又不失时尚感。 而且每一件都是按照他的尺寸贴身剪裁,穿着身上严丝合缝,没有一点误差。虽然任浩杰不想承认,但是任浩铭让蓝晨准备的这几件衣服确实颇合他的心意。 他心里虽然意外任浩铭居然会这么了解他,依然拒绝承认这一点,固执地认为是蓝晨这个助理实在是专业又细致,连他的尺寸都记得滚瓜烂熟。 卢瓦尔河香波是卢瓦尔河谷所有城堡中最宏伟也是最大的一个,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而它的王者风范,绝不仅在于其宏伟的规模和尊贵的气势,而因为他卓然不群,傲然于窠臼之外。在这儿森林遍地、尤其盛产食材、葡萄酒。是法国贵族生活气味最浓厚的地区之一。 而任父的设宴自然也是奢华雅致,无所不用其极,光是宴会所用的酒就花掉4万欧元,更不用说那些珍贵的鲍鱼海参之类的天价食材了。 此次受邀参加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任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之外,还有许多欧洲贵族,每个人都是非富即贵,其背景皆是深不可测。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任家的全部成员悉数参加,甚至包括一直周游世界的任青青,以及不请自来的邵辉。 任青青穿着一件黑色抹胸礼服亮相,身材高挑,容貌靓丽的她刚进会场,便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任青青的长相其实称不上是漂亮,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女王的傲气,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尖细的下巴高扬着,超强的气场足以震慑所有人。 比起任家的俩兄弟,任青青的长相得更像他们的母亲,眼睛细长而窄,不过胜在脸小而精致,倒也不觉什么,还有高挺纤细的鼻子,非常符合外国人对东方女性的审美。 任青青刚举起一杯马丁尼,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便披到她的身上。她施施然回身,正好看到邵辉眉开眼笑的一张脸。 虽然眼前的人是久未谋面的老公,但是任青青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怎么在这儿?你也算任家的人吗?” 任青青傲慢不屑的语气听着并不舒服,但是邵辉还是忍着不满,满脸堆笑地往任青青脸上凑:“我不在乎是不是任家的人,我只想做你的人。” 任青青不动声色地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即使只是指尖与他接触,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紧实的男性肌肤,心中没由来地一悸。 “你早就已经不是我的人了。”任青青轻蔑地勾唇,善意地提醒他。 “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我们还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你真的忍心吗?”邵辉不但没有退让,反而更加贴近她,灼热的男性气息沿着她的光洁如瓷的肌肤混着空气,直闯进她的鼻腔,带给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感官刺激。 任青青作为任家唯一的女孩儿,从小就是被溺爱着长大的,性格乖张跋扈,所有千金大小姐惹人厌烦的毛病,她通通占全。 她所欣赏的男人自然不会是温煦顺从的好好男人,能够吸引她的还就是邵辉这种阴鸷邪魅,带着几分残忍味道的男人。她曾经说过邵辉的身上是有血腥味儿的,但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邵辉带给她的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她更加不会忘记的是,在他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那天,她兴冲冲地飞回去想给他一个惊喜,却看到他赤身**和三个同样**的女人在自家的床上打得火热。 这样的过错,她永远不会原谅。 “我有什么不忍心的,我任青青可不是那些你随便用钱就可以打发的女人,你有的,我多的是,但是我有的,你未必能拿得出来。”任青青慢慢地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 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忘记,所以他才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绝对不能放她走,自尊算什么,等他能够站在任家之上的那一天,他会让她千百倍地还回来。 邵辉一把将任青青扯进怀里,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你放开我!” “我不放。” “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是我老婆,我抱着你天经地义。”邵辉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 不得不说,女人的耳朵总是比心还要软。任青青渐渐放弃了挣扎,邵辉再接再厉,俯下身,贴在她的耳畔,又是一阵低侬软语:“好啦,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好吗?我知道你怕是再也不想回到那间房子去了,所以我特地重新购置了一套房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而且完全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设计的。” “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你。”任青青娇嗔了一句。 “当然。”邵辉笑着,轻咬了一下她娇嫩的耳垂,继续说,“我保证这幢房子你是惟一的女主人,即便我身边有别的女人,我也会带她们到别的地方,绝不会带回家。” “你敢!” 任青青举起拳头就要朝他的身上砸去,却被邵辉温柔地抓在手里。他抬起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我保证不会有其他的女人了,至于之前的房子,你是想卖了还是一把火烧了,我都依你。” “我一定会一把火烧了它的。”任青青恶狠狠地道。 “好,都依你。”邵辉笑着将她重新搂进怀中。 任青青背靠邵辉被他搂着,所以她看不到此刻邵辉的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尽数褪去,只有被压制已久的,等待着彻底爆发的怨愤和不甘。 第一百三十六章、逼问 任浩铭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际应酬,一身华服游走其中,如鱼得水,得心应手,给任勋堂长了不少脸面,在他逢人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长子”的时候,自然就平添了几分骄傲的神色。 只是任浩杰就没那么省心了,在任勋堂把他介绍给一位欧洲的勋爵的时候,任浩杰执意用中文对半个中文都不懂得勋爵笑着说:“吃好喝好。” 望着年迈的勋爵一脸茫然的表情,任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好任浩铭灵机应变,用一口流利的法语替他解了围。 之后,任勋堂就对任浩杰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作风彻底失望了,颓然地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而任浩杰也欣然接受,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就一个人躲在阳台上,不断地给阮清恬打电话,发短信。但是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收到阮清恬的结束。 但是他心里仍然不死心。他固执地想,如果她真的不打算再联系他,为什么不干脆换个电话号码呢?她既然没有这么做,那就代表她对他还没到深恶痛绝的地步,她只是生气了,等她气消了,她自然会接受他的解释。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她?” 任浩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杯红酒,走到弟弟身边。 “你管我!”任浩杰抬起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把一直捏在手中的手机装进口袋里。 “我可没想管你,只不过觉得作为任家的男人,却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任浩铭呷了一口杯中的酒。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丢脸的!”任浩杰仰着头,理直气壮地回。 是啊,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是他现在敢在弟弟面前承认,他也对阮清恬动了心吗? 他没有浩杰的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从不藏着掖着。但是他不一样,他是隐忍着长大的孩子,这种沉默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无法改变。 “那你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呀你烦不烦啊!”听到任浩铭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任浩杰难免焦躁,“我那是一时冲动,不是有心的,我已经想尽办法跟她道歉了。” “那她接受了吗?”任浩铭又问。而他心里竟是有些紧张。如果她不接受,他不会开心,但是她接受了,他会更不开心。 “她一直没回我电话。”任浩杰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会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任浩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鄙夷自己的这种如释重负。因为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面并不希望阮清恬接受任浩杰的道歉,他希望他们就这样僵持下去,能一刀两断最好。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啊!”任浩铭百思不得其解。 “你以为光是道歉就可以了吗?”任浩铭冷声反问。 任浩杰再次沮丧地低下头来。任浩铭望着弟弟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几次差点就把阮清恬的下落说出口。 因为实际上,是他出面找了曾主任,从而安排了阮清恬到左岸的相关事宜,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文化艺术交流的项目,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了。即使最好任浩杰不顾颜面地祈求他帮着寻找阮清恬的时候,他也没有答应。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私心,拒绝弟弟的请求。 任浩铭安慰自己,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或许连他都没有想到,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一路向前,即使是错误,也只有将错就错。 这个道理,是他很久以后才明白过来的。 阮清恬自从那天和奶奶争吵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过治疗的事情。这两天奶奶出院,阮清恬一直都在家里照料奶奶,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和往常一样,但是祖孙两个彼此心里都在较劲,谁都没有先开口。 阮奶奶想要放弃治疗,虽然出发点确实是为了阮清恬好,但是对于阮清恬来说,她从来没有把奶奶当成是包袱,是累赘。 相反,阮清恬从小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即使是她的亲生父母,她都没有见过几面,阮奶奶对她来说,不止是她的亲人,更是她生活的依靠,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绝对不能失去她! 当年她的妈妈姚美突然跑回来跟她说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心事重重,但是这些事情,她一个字都不敢对奶奶说,就怕奶奶会承受不住。 现在徐刚一死,阮清恬寻找母亲的线索也断了,而且那些杀害徐刚的人又会不会跟着来迫害她,这些她都不知道,也日夜都在担心,如今再加上奶奶的事情,阮清恬真的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这天,阮清恬早早起来,伺候奶奶吃过早饭,又刷了碗,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准备去药房为奶奶拿药。 她心疼奶奶,治疗的药全部都是进口的,亏得奶奶看不到,阮清恬骗她说是国产的药,她也就相信了。否则她看到那些瓶瓶罐罐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断然是不肯吃的。 可这进口药就是贵,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花了好几千块钱,再加上后期化疗的话,肯定是花钱如流水。 不过阮清恬也想清楚了,既然现在她找母亲的线索已经断了,她也就不想,现在还是专心治好奶奶的病要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可是她没想到,她这才刚出门就看到了周小乔和夏天,两人皆是怒气冲冲地瞅着她。 “你们怎么来了?”阮清恬又惊又喜。 “阮清恬,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嘛,你不告而别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音信都没有,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周小乔快人快语,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挑明来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真情 “就说啊,就算你是为了躲任浩杰,可是我们总没有得罪你吧,你干嘛连我们都不联系了啊?”夏天也是一肚子怨气。 阮清恬自知理亏,面对两人轮番质问,急忙认错:“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你们不要生气了好吗?” “哼,这样就想打发我们啊!”夏天把头一扭,并不领情。 “别转移话题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任浩杰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究竟,还搞得休学转学这么严重的。夏天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后来问了曾老师,才知道是真的。”周小乔说。 “转学?不是交换生吗?”这下,阮清恬也疑惑了。 “交换生?你们俩说的什么啊这都是,我现在脑子都晕了。”夏天皱眉道。 阮清恬拉住两人的手,说:“行了,也别站在这儿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阮清恬带着她们来到附近一家甜品店。刚坐下,周小乔就催促道:“快说快说,这次别想轻易给我糊弄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换个环境,然后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阮清恬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些事她能说,而有些事她也许永远都不能说出口。 “你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以为这是学生会开大会呢,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点实在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毕竟,咱们这朋友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连忙澄清。 夏天想了想,问:“清恬,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任浩杰有关系啊?” 阮清恬低下头,没有说话。 有关系,确实有关系,但是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呢。虽然周小乔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她和任浩杰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孰轻孰重,自不必说。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两人生了间隙。 “真的,跟他有关系啊?你说,他怎么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阮清恬这还没说什么,周小乔这个急性子,已经一捋袖子,气势汹汹地准备找任浩杰算账了。 “没有,没有,你别这么冲动了。” 阮清恬又是解释,又是压着她的双手,周小乔这才冷静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天,任浩杰到学校找你,好像挺着急的样子。我当时也以为你是因为他才离开的呢。”夏天插嘴道。 “他到学校找过我?”阮清恬忙问,生怕自己的行踪被任浩杰知道。 “对啊,看到你的床铺空了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样子好可怜的。”任浩杰那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夏天可是记忆犹新。 阮清恬心里冷笑一声,他可怜,那她又怎么说。 “所以说啊,大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啊?”周小乔已经明显没了耐性。 “是因为……” 阮清恬努力想着,这么短的时间要想出个合理的理由,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看着两人殷切的目光,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高明的说法,只好说:“我奶奶病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阮清恬心想。 两人疑惑地互看一眼,又纷纷发问。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严重吗?” 但是其实她们两个都想不通,她奶奶生病和她要离开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直接关系。 仿佛像是已经猜透她们想法似的,阮清恬娓娓解释道:“奶奶这次的病比较严重,需要有人照顾,但是皇家不允许大一新生跑读的规定你们也是知道的,而且左岸比皇家离我家更近一点,正好曾老师说今年有和左岸交换生的学术交流,于是我就和她说了一声。” 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害的我们两个一个劲地瞎想。”周小乔说。 知道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阮清恬心里还是很温暖的。她笑着对两人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儿就好了。”夏天笑着说。 “那这么说就是和浩杰没什么关系了?”周小乔莫名地兴奋了起来。本来她还一直担心是任浩杰这个没脑子的又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阮清恬迫不得已才离开的。 如果真是这样,两边都是好友,她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现在听阮清恬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阮清恬接下来的话,让她刚刚提起的心,又重新狠狠地跌了回去。 “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我之前在皇家的处境,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不想再多生事端。而且任浩杰这个人,说风就是雨,我行我素惯了,你们也了解,我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他,所以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到左岸的事情告诉他。” 周小乔和夏天面面相觑,不过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那好吧。” 周小乔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其实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浩杰啊,他这个人真的是不坏,虽然说他霸道了一点,任性了一点,为人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又自以为是,但是他真的是个好人。” 阮清恬满头黑线,姐姐你听到你自己说的话了吗?一口气说了他这么多缺点,还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好人,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吗? “而且他人长得真的很帅啊,如果去当明星的话,一定会很火。”夏天花痴的毛病又犯了。 “那你怎么不跟他好。”阮清恬没好气地说。 “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又不喜欢我。”夏天傻呵呵地笑着。 “哎,算了。”周小乔受不了地一摆手,“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真是搞得我头都大了,从现在开始,我谁也不管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吧。” 阮清恬莞尔,看来她阮清恬也终于有了真心相待的朋友了呢。她望着面前的两人,真心地道:“谢谢你们这么为我考虑。” “不用客气,对了,你奶奶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打电话叫我。”夏天笑着说。 “嗯。”阮清恬感激地笑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新的生活 进入左岸音乐学院之后,阮清恬又恢复了以往鸵鸟般的生活。每天按时上课,按时放学,偶尔到舞蹈室练功,跟所有的同学都客客气气的,但是也没有和谁走得特别近。 总而言之,她又回到了刚到皇家艺术学院时的生活模式。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她不必忍受任浩杰的骚扰,也不必承受没完没了的流言蜚语,终于得到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恬的错觉,她总觉得左岸的学生似乎没有皇家艺术学院那样严重的阶级分化,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富家子弟,但是大部分的学生家庭条件其实都差不多,大家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来的,相处起来似乎也比较容易。 但是对于阮清恬来说,这些外界因素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她只希望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正常生活就够了。 而现在的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阮清恬站在墙镜前面舒展着身体,她把一条腿放到钢管上,然后往下压身体。 “阮清恬?” 正在做热身运动的阮清恬闻声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辫,笑容甜美的女孩儿。阮清恬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这个女孩儿长的很漂亮,鹅蛋脸,浓眉大眼,高鼻梁,标准的美女。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背心,配着黑色的紧身裤,正好显出她高挑的身姿和婀娜美好的曲线,再加上脸上大大的,很有亲和力的笑脸,给人一种阳光健康的感觉。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卢依依,是左岸的校花。”女孩儿自我介绍道。 本来她说的这话前面都很正常的,但是阮清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校花”这个称谓,她想笑,但是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极力想忍住,到最后就变为喉咙里的一阵怪音,而且是听起来很不礼貌的那种。 卢依依微微皱眉,不解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校花。”阮清恬忍住笑,极力想解释。 “这个没关系,你是新来的嘛,没听说过我也是很正常的。”卢依依显得很大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阮清恬,又问,“你也是学跳舞的?” “嗯。” “我也是。只是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卢依依又问。 “我之前是在皇家艺术学院上学的,最近作为交换生,刚转到左岸。”阮清恬解释道。 “交换生?”卢依依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说啊。” 对于这个,阮清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好尴尬地沉默着。好在卢依依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转而热情地提出邀请:“你刚来,对左岸还不太了解吧,下课我带你去转转吧。” “不必了。”阮清恬不想麻烦她。 “没关系,同学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卢依依笑着回。 “真的不用了……” 阮清恬话还没说完,这堂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好了,大家准备上课。” 卢依依冲着她眨眨眼睛,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跑到队伍的另一端,开始跟着老师做热身运动。阮清恬深呼一口气,这人要是太热情了,也是个麻烦呢。 任浩杰刚回来,便又去学校找阮清恬,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他郁郁寡欢地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致的白色盒子。 周小乔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它,随即打趣道:“哟,不容易啊,都知道带礼物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任浩杰一把打开她垂涎的双手:“别动,又不是给你的。” 周小乔“切”了一声,顺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坐在任浩杰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她抬起手碰了一下他头上,一看就是喷了无数发胶的头发,果然根根坚硬。她又看了一眼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西服,忍不住揶揄:“哟,你这是从哪疙瘩回来的啊,穿得这人模狗样的。” “你少跟我说话,没心情跟你闹。”任浩杰挥开她拨弄衣服的手,没好气地道。 周小乔又翻了个白眼:“行了,瞧你一副如丧考妣的心酸样儿。” “滚!”任浩杰猛推了她一把。 周小乔哎哎出声地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在地上。 “你才如丧考妣呢!你们全家都如丧考妣!”任浩杰恶声道。 “我跟你说,我还就丧过!怎么着?瞧你那没文化的样儿,你知道如丧考妣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在这儿乱用。”周小乔指着他道。 “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啊!”任浩杰受不了地大吼一声。他不就是想清静一会儿吗?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行!”周小乔果断拒绝。“任浩杰,这学生会的办公室可是公用的,什么时候成你的私人地盘了,别整天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摆脸给谁看啊。” “周小乔,你还有完没完啊!”任浩杰噌得一下站起身。 “你冲我吼什么吼,有本事你冲阮清恬吼去啊,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就你这没出息的死样,要是我,我也不会接受你!我说你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行不行!”周小乔大声喊着。 所有人都怕任浩杰,但是她偏偏不怕。因为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比谁都清楚,在这张冷酷跋扈的外表下,住着的一直都是那个天真无邪,心思纯净的小男孩儿。 只不过这一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但是她没有忘记,她要帮他重新记起来。 任浩杰懊恼地抓着头发,连声音都颤抖:“你别逼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别逼我,我现在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 “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还喜欢她吗?”周小乔步步紧逼。 任浩杰一下瘫倒在沙发声,苦笑一声:“喜欢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就去找啊!” “你说得倒轻巧,我这几天给她打了不下两百个电话,短信也发了几百条,但是她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根本找不到她。”一说起这个,任浩杰就一肚子窝火。 第一百三十九章、道歉 “你傻啊,打电话不接,你不会去她家找吗?”周小乔骂。 “可是我根本不……”任浩杰本来想说他根本不知道阮清恬住在哪儿,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脸去,直勾盯着周小乔。 周小乔也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她心虚地咬着下唇,闪躲着他的目光。任浩杰站起来,走到周小乔面前,逼视着她:“等等,我不知道阮清恬家在哪儿,你肯定知道!” “你胡说什么呀,我哪知道那么多。”周小乔一把将他推开,兀自坐到沙发上。 “少骗我!你肯定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任浩杰也坐到她旁边,依然盯着她,一副已经把她看穿的样子,“从小到大,你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的眼睛,这点我可是很清楚的。” “少来了!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地。”周小乔丝毫不买账,但是依然不敢看任浩杰的眼睛。 “哦。”任浩杰阴阳怪调的叫着,指着她缠着衣角的手,“还有你的手,总是会不自觉地拽衣角。” 周小乔条件反射地放开已被她揪得皱巴巴的衣角。 “哎呀,小乔,你别折磨我了,就告诉我阮清恬家的地址吧。”任浩杰摇晃着她的胳膊祈求道。 “不行,我答应了她不能说的。”周小乔为难地道。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忍心看我这么煎熬啊,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少给我提交情啊,每次你说得朋友两个字,就肯定给我留个烂摊子收拾!”周小乔义正言辞地斩断了他的假惺惺的说辞。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告诉我!”任浩杰决心已定,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从周小乔的嘴里撬出阮清恬家的地址。 “你真的想知道?”周小乔娇俏地一挑眉。 “想。”任浩杰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跪下。”周小乔指着地下,命令。 任浩杰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把周小乔吓了一跳:“你还真跪啊,这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要是让你爹妈看到这一幕,该情何以堪啊。” 周小乔表情夸张,痛心疾首地说了一通。 “你不就想这样吗?说吧还有什么要求?”任浩杰冷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看着任浩杰吃瘪的表情,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是很享受的。这样的福利可是不多的,她可得好好把握才行。周小乔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指着茶几上的那个巨大的盒子:“你说,这到底是给谁的?” 任浩杰紧抿这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这个死丫头,看今天过了,他怎么收拾她! “你的。”短短两个字,任浩杰却说得很勉强。 周小乔忍俊不禁:“那拿来吧。” 她伸出手,任浩杰咬牙切齿地拿起礼盒,慢慢递到她手边,但是在快触到她的手的时候,周小乔又很快地抽回手去:“看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也不愿强人所难,这礼物呢,我也不要了。” 周小乔坐回沙发中,拍拍手,一副眼高于顶的傲慢样子让任浩杰恨不得抽她两个嘴巴子,但是毕竟是他有求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任浩杰重新捧起盒子,皮笑肉不笑地捧到周小乔面前:“这个是我特地从欧洲带回来的礼物,请周小姐笑纳。” 看着任浩杰一副有苦说不出,好像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周小乔再也忍不住,拍着沙发大笑起来。等她笑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接过任浩杰手中的盒子,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凑过来一点。 任浩杰贴耳过去,周小乔刚刚说话,他便站起来,一溜烟儿冲了出去。 狭窄的弄堂,斑驳而潮湿的墙壁,脚下的地面泥泞而肮脏。 当任浩杰站到这儿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居然是住在这种地方。这简直就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中的场景重现嘛,甚至比那还要破坏。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甚至拒绝相信在他所生存的世界中居然有这么荒败的地方,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电影中的夸大其词罢了。 任浩杰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他没想到阮清恬居然是生活在这样的一种环境里,而他今天早上还因为食物不合胃口,就指使着Ken将一整盘培根倒进了垃圾桶。 想到这儿,他竟莫名地有几分羞愧。 “奶奶,我先出门啦。” 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任浩杰慌忙抬起头了,正好看到一身白衣的阮清恬从弄堂尽头走出来,看到任浩杰,她脸上的表情就和见到鬼没什么两样。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的?”阮清恬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任浩杰说着,抬步向她走去,但是阮清恬的态度却并不友好:“你别过来!” 看到她如此排斥他,任浩杰心里并不好受,他低头敛目,看起来就像是个做错事,极其渴望被原谅的孩子。 “清恬,你别这样, 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说什么,我不想听,你现在马上给我走!走啊!”阮清恬也不想这样,但是她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天他把她按在床上企图强暴她的情形,然后她身体里的一个细小的细胞都仿佛在要尖叫起来,她不想看到他,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我知道我错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些话,在任浩杰脑子里已经排演了无数遍了。这些天,他茶饭不思,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她能接受他的道歉,他有想过阮清恬可能不接受,更可能对他恶语相信,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亲眼看到她脸上厌恶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样,他心里还是感觉到钻心一样的疼。 “清恬,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那天就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所以才……你能不能原谅我,求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他又朝阮清恬走近几步。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个疯子,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可是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急切地想让她接受他的道歉。 第一百四十章、以死相逼 但是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也就越是焦躁而不安,也很容易给阮清恬一种错误的印象。 看着不断靠近她的任浩杰,阮清恬一下子慌了,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摸出一把拆信刀,这把刀是她新买的,自从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带在身上。但是她最初并不是为了防任浩杰的,而是担心有人会对自己不利。 阮清恬两只手握着刀柄,颤抖地举在任浩杰面前,警告道:“你别过来啊。” 任浩杰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刀刃,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她难道就这么恨他吗? 任浩杰面无惧色,甚至一个大步向前,锋利的刀刃几乎要贴上他的脖子。阮清恬吓得后退几步,气得大喊:“你,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任浩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眸光深沉,眼中似有水光闪动。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把刀往他的脖子上比。 “你干什么呀任浩杰!你放手啊!”阮清恬吓得大喊。他是疯了吗? 但是任浩杰却很坚定,死死地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就紧贴在他的脖子上。他望着阮清恬,一字一句都说的无比坚定。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很深很深,深到连我都看不起我自己。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讨厌我,恨我,我都没有关系,因为我就是喜欢你,我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这辈子,我都只喜欢你阮清恬一个人,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不能叫我放弃,因为我根本做不到。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在我脖子上一划,一了百了,要么我就要继续追你,直到你接受我。” 他握着她的手那样用力,即使她已经用尽全力,想要将刀子远离他,但是他硬生生握着她的手,还未用过的刀子锋利无比,轻轻一碰,便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沿着刀刃留下,触目惊心。 阮清恬忽然想到徐刚血肉模糊,难以辨认的尸体。她本该去祭奠徐刚的,不管怎么说,总算相识一场,可是她太害怕了。 她怕去警察局了解徐刚的情况,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怕她的出现,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她记得徐刚说过,他爸妈生前和黑道的人有关系,如果害死徐刚的人和迫害父母的人是同一拨人,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奶奶。 所以她没有去,在听到别人议论最近的沉尸案的时候,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早已泪流成河,但是她的愧疚,她的恐惧,又可以跟谁说呢?她只能努力地保全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照顾奶奶。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不只是徐刚,还有她的父亲,生死未卜的母亲,现在还有奶奶……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它又是如此的脆弱,说没就没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努力地想要活着,却不能得偿所愿,而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命当儿戏,作为要挟她的筹码。 阮清恬怒从中来,用力从任浩杰的手中挣脱开来,把那把沾了血的刀,狠狠地扔在地下。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哪一次不是你逼着我,耍我,愚弄我,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居然还说什么喜欢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任浩杰大声说。 “没喜欢过人就有理了啊,没喜欢过人就可以拿我当练手吗?”阮清恬也大声回。 “说什么呢!谁说我拿你当练手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任浩杰更大声地嚷了起来。 阮清恬也不甘示弱:“什么叫真心,你拿你的命威胁我就是真心吗?” “那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任浩杰问。 “我要你离我远一点!”阮清恬斩钉截铁地答。 任浩杰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整个人都好像被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影里。但是薄唇中吐出的话却依然坚定:“这个,我做不到。” 做不到?好,我一定会让你做得到! 阮清恬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刀子,直接比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要么你走,要么我死。” 任浩杰薄唇紧抿,一双眼睛如同大雾弥漫般深不可测,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垂在身侧。他可以忍受她伤害他,但是他无法接受她伤害自己。 “现在你不是在拿你的命威胁我,又是什么?”任浩杰缓慢地问。伤在她身,痛在他的心。他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刚才刀刃滑过的刺痛,他还清楚地记得。可是想到那疼痛是出现在她身上,他就觉得那疼痛仿佛加强了几百倍,几千倍。 “但是有效果不是吗?”她真的是彻底拿住了他。 “你先把刀放下。”看着那沾血迹和黑色泥土的刀子贴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想到一个不小心,那里可能就会出现一个血口,他就心惊肉跳,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刀子夺下来。 “你先答应我!”阮清恬不依,甚至故意将刀刃靠近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逼我?”任浩杰痛苦地道。 “我不会接受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与其如此倒不如今天彻底说开了,我们都死了这条心。” 任浩杰在心里苦笑,如果真要是能这么轻易就死心,他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眼中一片茫然,眼底的悲哀浮起在层层的水光之中,他看着她,一面往后退,一面对她说着近似祈求的话:“好,我走,你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 阮清恬一直看着他走远,才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放了下来。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王阿姨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把打掉阮清恬手里的刀:“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出什么事情了这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试镜 阮清恬转过头,望着王阿姨关切的脸,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没事。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拿着刀啊,有没有伤着自己啊?”王阿姨心急地左右检查着阮清恬的身体。 “王阿姨,我真的没事儿。” 阮清恬一面跟王阿姨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远去的背影。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大雾,将房屋、树木、街道遮去了大半。而她就站在原地,望着那个单薄萧索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白色的雾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他终于肯放弃了吧。 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 任浩铭回国的第一时间就给医院去了电话,询问阮奶奶的情况,但是却获知她已经出院了。任浩铭心里担心,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想见阮清恬。 可是如果就这样贸贸然地去她家,即使是借口说看我阮奶奶,恐怕也是很牵强的吧,毕竟就算是自己和阮清恬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更何况是一个七旬的老人。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一个电话打到了蓝晨的手机上:“蓝晨,你通知阮清恬,今天下午来试镜。” “试镜?可是代言人的海报不是下个月才拍吗?” “《江湖》的游戏是今年的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闪失,今天下午先做一个统一的试镜,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去安排一下。”任浩铭尽量冷静地吩咐。 “这,好的吧,我去安排。”他老板的脾气,蓝晨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这已经是他的最终决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蓝晨挂了电话,疑惑地皱着眉。 “怎么了?” 坐在他对面的林峰,一边把玩着咖啡杯中的小勺子,一边问。 “老板让我安排一下今天下午阮清恬的试镜。”蓝晨低了头,幽幽说了句。 “试镜?今天不是周日吗?”林峰问。 “就是说啊,大周日的还要工作,真是没天理啊。”蓝晨不禁仰天长叹,“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说是来喝杯咖啡吧,结果还得给人安排试镜。” 林峰笑了笑:“行了,你就别抱怨了,人家国外根本就没有周末一说,一周七天,一天24个小时都得工作,不然经济能那么发达嘛。” “你就奚落我吧,这游戏做完,你倒是清闲了,可是这后期宣传推广的活儿都得我盯着。”一想到铺天盖地的工作,一向看得开的蓝晨也忍不住怨天尤人几句。 “那我当初熬夜写程序的时候,你不也闲着呢吧。再说了,这种工作什么需要你来做了,Ale呢?”林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别提了,Ale的老婆怀了双胞胎,他休产假去了,现在老板是把我一个人劈开当两个人用啊。” 林峰扑哧一笑:“真是奇了怪了,他老婆怀孕,他休什么产假啊?” “人家疼老婆呗,当初怀孕的时候,她老婆就想做掉,是Ale苦苦哀求了很久,她老婆才答应生的,结果一检查居然是双胞胎,她老婆就不干了。你也知道,她老婆是模特,特别注意身材,死活不同意了,最后还是Ale保证等她生的时候,他也休产假,帮她带孩子,她就专心减肥束身,他老婆这才同意的。” “这,任浩铭居然同意了?”任浩铭那个千年老顽固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当然不可能!”蓝晨立即用一种你太天真了目光看着林峰,“Ale谎称他父亲病危,需要照顾,这才请了半个月假。其实他老爸早就死了。” “阴险啊阴险,男人真阴险。”林峰摇头晃脑,一副十分谴责这种行为的样子。 “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蓝晨横了他一眼。 “难道你不是?”林峰不怀好意地反问。 “我当然是。只不过这男人啊,有软有硬。”蓝晨端起面前的咖啡,若无其事地喝着。 林峰抬眼望着他,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太过精致了。 任浩铭拉开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巧的蓝色丝绒盒子。他把它取出来,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月牙白的四眼纽扣。他把它捏在指间,仿佛揉捏着。 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阮清恬的模样。那张绝艳的面庞在危急关头爆发出的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让他刮目相看。 从他认识她到现在,她就不断带给他惊喜。而最让他意外的时候,她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他的心房,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地缠满了他的整颗心,这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种趁人之危。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想见到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见到她。 下午三点半。阮清恬准时来到蓝晨说的那个摄影棚。现在奶奶病重,更是需要钱的时候,她一定要把这份工作做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有奖金。 阮清恬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阮清恬啊阮清恬,什么时候,你也变成小财迷了。 阮清恬以为这应该是早就安排好的,她来了直接拍就可以了。可是等她到了摄影棚,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好像是临时接到了通知,大家都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准备工作,反倒是只有她百无聊赖地坐着准备的休息椅上,看着大家来来回回,忙忙碌碌。 一个小个子,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推着一排衣服从她的眼前滑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阮清恬还是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好漂亮啊!” 早就听说GUF公司为了这个网游,精心筹备了三年,光是代言人的服装就是定制了十多套,每一套都是精心设计,无论是用料,剪裁,还是每一细节的设计都是独具匠心,美轮美奂。 刚才从她眼前扫过的好像是嫁衣吧,大红的颜色,佐以金线镶边,罩衫背后的图案似乎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那个女孩儿已经推着衣架走出去好远了,阮清恬仍在想着那件华美的古服。 “喜欢吗?”忽然有人问。 第一百四十二章、模特不好当 “什么?” 阮清恬回身,看到任浩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问。 她又不自觉地紧张了。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每次在他身边,她总是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尤其是出了上次莫名其妙的抓手事件之后,再见到他,她更是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逃离他的视线。 “你是我的代言人,我出现在这儿很奇怪吗?”任浩铭似乎笑了一下,嘴角微勾,但是笑意消失的很快,几乎让阮清恬以为那是她的错觉。 “我不是你的代言人,是游戏的代言人。”阮清恬纠正道。 “好。”任浩铭也不与她争辩。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就在阮清恬受不了想要站起身立刻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阮小姐平常玩游戏吗?” “不玩啊,怎么了?” 这才她看得很清楚,他确实在笑了,而且是略带嘲讽的那种。 “阮小姐作为《江湖》的代言人,却对游戏一无所知,你让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可以做好这个代言人呢?” 不是你选的嘛!阮清恬在心里回道,但是毕竟他现在是她的老板,而她也确实需要这笔钱。所以阮清恬深呼吸一下,扬起一张笑脸,谦逊有礼地问:“那您的意思是,在做这个代言人之前,我还需要把所有的网游都玩一遍吗?” “那倒不用。”阮清恬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他又补充道,“只玩GUF出品的就可以了。” 哼,真是个自大狂! “老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请示。 “好,那就开始吧。”任浩铭简单地回。 “那老板想从哪儿开始呢?” 任浩铭想了想,说:“就从嫁衣开始吧。” 阮清恬一怔,难道他真的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嫁衣,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她下意识地去看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一双秋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她有时候真的很怕他这双眼睛,怕它的冰冷,怕它的冷漠,更怕它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犀利明锐。 这样的人太怕了,阮清恬想。在他的面前,真的是一点心思都不能有。 这古服看起来极美,但是穿起来也是极其的繁琐。尤其是这嫁衣,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复杂得不得了。 华美异常的镂金曳地大袖衫,精巧秀美的绣花鞋,还有珠光璀璨的银镏金凤冠, 足足有十多斤重,顶在头上就像是顶个大石头似地。小衣、上衫、下裙、腰带、外衫一件件地穿好,足足花去了将近半个钟头。 而等阮清恬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现场所有的人都望着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浩铭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眸幽深地瞅着她。眼中的惊艳那么明显,他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她就在那儿幽幽地站着,嫁衣如火,肌肤如玉,如瀑的乌发珠环翠绕,尽显华贵唯美,但是偏偏一张脸生得清丽秀雅,烟波流转,目光清浅地望着众人,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这凡尘俗世间的一个过客,不需多久就会烟消云散。 阮清恬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眼中的自己,更不会想到此刻任浩铭心中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头上的这个凤冠出奇的沉,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她下意识抬起手,想扶一下,却又无从下手,只好颓败地放下手来。 而她的所有动作尽数落在任浩铭的眼中,只见眼前的人儿玉腕微露,广袖飘飘,红唇微微撅起,美目流盼,美得如同昙花一现,让人不由地想去抓住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那一瞬间,任浩铭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记自己所处的时代,眼中只看到这个恍若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唯美女子,就连他自己都仿佛成了放浪形骸于山水间的潇洒剑客,英雄一怒只为红颜。 他走过去,擎起她的手,带她往拍摄的地方走去。 他们今天只是前期拍摄,之后的宣传片的背景会有专门的人做修片处理。所以今天拍摄现场只放了一些简单的古典屏风,原型拱门之类的简单拍摄道具,背景也只是一块巨大的绿色背景布。 任浩铭将她介绍给摄影师:“她就是选定的代言人,阮清恬。而这位是我们今天的摄影师,陆真。” 眼前的摄影师看上去很年轻,长得也挺好看的。阮清恬本来想点点头,再友好地去握个手,结果头顶这千斤重的凤冠,就连做这个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很困难。 最后她只是僵硬地梗着脖子,机械地伸出手去,尴尬地说了句:“你好。” 她怪异的样子把陆真逗笑了,他握住阮清恬的手,言笑:“这个代言人不好当吧。” 可不是嘛。阮清恬笑了笑,没有说话。 旁边的摄影助理仍在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不是调整摄像机的角度,就是摆弄灯箱的位置,忙得不可开交。 陆真仔细地审视着阮清恬,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说,任总的眼光就是独到,这样的难得的美人儿也能被你找到。” “空长了一副皮囊罢了。”任浩铭面无表情地说。 阮清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居然这么说她! 陆真看了看阮清恬,又扫了眼任浩铭。这女的似娇似嗔,男的面色不改,泰然自若,这其中的玄机,他这个过来人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阮小姐这么漂亮,什么时候肯赏脸给我做回模特啊?”陆真半是认真,半时玩笑地道。 阮清恬受宠若惊,正想着婉拒的话,任浩铭就已经冷冷地回绝了他:“她现在签了GUF,除此之外的活动一概不参加。” 她再次狠狠地瞪着他。虽然她也没有想去的想法吧,但是他就这样替她做了决定,她还是感觉非常不爽。 第一百四十三章、艳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不爽,那就是陆真,但是任浩铭是他的雇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笑了一下:“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阮清恬正准备问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任浩铭就大手一推,将她推到了摄影机前:“开始吧。” 阮清恬气呼呼地瞪着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好暂时压住心里的火气。 她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就是拍照也很少,除了学校的集体拍照之外,她很少出现在照片中,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小时候看到同学拿着家里的照片,呼朋引伴地招呼大家去围观,她也会很羡慕。但是家里除了一张父母的结婚照已经自己出生时的几张照片外,再无其他。 阮清恬不是讨厌拍照,她只是害怕一个出现在照片里。小时候,她最害怕听到的就是同学指着照片里的人,一一介绍:“这个是我妈妈,这个是我爸爸,这个是我奶奶……” 他们脸上幸福的表情和骄傲的语气总是深深地刺痛她。 所以说,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拍过照片的阮清恬,是不可能在面对镜头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活色生香的。相反,她僵硬,死板,面无表情,身体也不协调,虽然陆真一直在鼓励她,让她自然一些,但是她不管怎么调整姿势,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面前闪烁不停的闪光灯晃得她眼睛疼,而且她不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但是自从她站到摄影机前,所有的工作人员仿佛一下子都忙完了自己的工作,无数的目光在她这里汇聚,好像是要一睹这位传说中的绝代佳人的风采一般。她看到他们审视的目光,指着她不时小声交头接耳几句,有的甚至在窃窃地笑着。 她一下子慌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但是偏偏还没人喊停,直到她自己再也做不下去,索性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最后,陆真也拍不下去了,收起相机,示意大家休息一下。 “她长的确实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但是好像不怎么上镜啊。”陆真把刚才拍的照片放给任浩铭看。陆真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得意的。想当初他拒绝自己的时候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虽然这个阮清恬确实比夏小米长的好看,但是模特不上镜,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他不觉想到了夏小米。她虽然长得比不上阮清恬,但是镜头感十足,性感妩媚,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任浩铭面容阴沉地望着相机中的照片,里面的人紧张僵硬,死气沉沉,原本活色生香的一个美人捕捉到镜头中,竟成为一个死板的木头人。陆真话中的嘲讽,他不是听不出来,这让一贯正确的任浩铭多少有些拉不下脸,但是阮清恬,他是用定了。 所以他只是好冷冷地甩下一句“给她一点时间”便转身离去。 陆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嘲讽地勾唇。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阮清恬坐在摄影棚角落里的休息椅上,一脸郁闷。 化妆师刚刚过了补了妆,她在那儿站了那么长时间,有用的照片没拍几张,倒是急出了一头的汗。 化妆师细心地为她补好妆,完事还顺便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紧张,新人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适应一下就好了。阮清恬感激地冲她笑笑,但是心里难免郁闷。 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太小看这份工作了,虽然她只是站在那儿摆了几个pose,但是走出来才发现腰酸背痛的,丝毫不亚于跳完舞的疲累。 “干嘛这么唉声叹气的啊?”陆真笑着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阮清恬冲他笑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哭着一张脸说:“看来我真的不是做模特的料啊,这份钱赚得真心不容易。” 陆真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容易,你得到了多少,总得要付出多少,甚至更多。” “可是我真的很差。”想到自己方才的表现,阮清恬不禁自怨自艾起来。 “谁说的,你长得这么漂亮,本身就已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没把你这道好风景拍好,是我的问题。” “少来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阮清恬双手托着下巴,郁闷非常。 陆真忍俊不禁,笑声爽朗:“你倒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他说完,把手中的相机递给她。 阮清恬看了看相机,又看了看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刚才拍的照片,你好好看,找找感觉。”陆真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拍照的时候不要直视镜头,而要看它上面三四厘米的地方。” 阮清恬恍然大悟:“是吗?我都不知道,以前在学校拍照的时候,总听到他们说看镜头看镜头,我以为就要一直看镜头呢。” “真是傻丫头。” 陆真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去摸她的头,但是一来她头上的装饰实在太多,而来在他伸出手的瞬间,阮清恬就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所他的手就只能尴尬地伸着空中,而后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那我先过去了,你慢慢看。”经过刚才的事情,陆真也觉得有些尴尬。 阮清恬点点头,算是回应。以前就听说过这摄影师和模特之间总是有说不清,倒不明的关系,想不到今天真的让自己遇上了。 陆真走后,阮清恬打开相机,想看看刚才的照片。结果,在看到的一瞬间,她也被吓了一跳。这……这分明就和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僵尸没差嘛。自己也真是有本事,竟把这么漂亮的一件嫁衣穿出了僵尸新娘的感觉。真晕! 阮清恬一张张翻着,越看越吓人。她快速地按着下翻键,想快点看完。好不容易翻到最后一张,阮清恬刚松了口气,结果她不小心按了什么键,屏幕上冒出另外一个文件夹的照片。 里面的人竟是夏小米! 陆真居然认识夏小米?而且不得不说她比自己要上镜多了。照片中的夏小米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礼服,黑发红唇,眼神迷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得妩媚性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第一百四十四章、新的朋友 她接着往下翻,结果下一张引入眼帘的照片让她差点把相机摔到地上。她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手忙脚乱地关了相机,放到旁边的空座椅上。 但即便如此,她的脸还是烧得如同身上的嫁衣一般的红。阮清恬微微皱眉,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照吧,如果不是她也实在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那样的照片了。 虽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但是身上穿的镂空纱网的内衣,双腿几乎成180度角打开的夏小米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阮清恬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毕竟那是别人的生活方式,她没资格过问。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拍那样子的照片,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阮清恬看着不远处的陆真,她想要不要和陆真说把那些照片删了,但是让人知道她窥探了别人的**似乎也不太好。 就这样,阮清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卢依依是那种阳光开朗,对人很热情的人,和夏天又点像。但是她比夏天更加自信,也更加……怎么说呢?姑且称之为霸道吧。 比如说,一天下课后,卢依依提议去逛街,阮清恬并不想去,她想回去照顾奶奶。如果要是夏天的话,阮清恬说不想去,她也就不勉强了。但是卢依依不行。 那天,在她婉拒了卢依依的提议后,她不依不饶地非得拉着她去,还说什么店里新来了一批什么什么的新衣服。阮清恬哪里懂这些啊,但是盛情难却,她只好跟着卢依依足足逛了四个多小时。 对于阮清恬这种理解不了逛街这种运动的人来说,她可以在练功房练舞练一天,但是如果让她去逛街,只要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 有时候阮清恬真觉得这个卢依依实在是热情得有些过头了,大部分时候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只要是她觉得好的,觉得对的,就是生拉硬拽也非得让你从了她的意,而且性格有执拗倔强,轻易都不会认输。 “清恬!”一下课,卢依依就笑着冲她走过来。 阮清恬听到卢依依的声音,心中叫苦不迭。真的很想装作没听见呢。 以前在皇家的时候,自己虽然和夏天走得比较近,但是好在两人不是一个专业,还可以保持适当的距离。可是现在,这个卢依依不仅和她同系同班,甚至在练功房排练的时候都刻意和她调成一样的,每天黏着她,真的是让她很烦恼呢。 “依依。”阮清恬干笑地和她打招呼。 “走,我们去吃饭吧。”卢依依熟络地挽住她的臂弯。 “那个,依依,要不你先去吧,我想再练一会儿。”阮清恬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笑着对她说。 她真的需要点空间,否则她会窒息而死的。 卢依依眨着一双大眼睛,困惑不解地望着她:“可是,已经上了一个半小时的课了,你不累吗?” “还好。”阮清恬笑笑。跟你在一起才是真的累呢。 她说着便当着卢依依的面舒展筋骨,一副要开始训练的驾驶。 “清恬,你真的很用功呢,难怪老师都说你的舞跳得好。”卢依依笑着说道。 阮清恬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这样好了,不如我也陪你再练一会儿吧。”卢依依突然说。 阮清恬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后就感觉整个脑子都被清盘了似地,一片空白。 卢依依继续说:“反正刚才我还有几个动作不是很熟练,正好你可以指导我一下。” 这…… 阮清恬瞬间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跟卢依依来到了食堂。 左岸的食堂虽然没有皇家的气派,但是也没有什么变态的分级制度。大家所有的人都坐在一起用餐,看起来更加温馨和睦,其乐融融一点。呃……实际上不过是更加正常一点罢了。 两人刚坐下,卢依依又开始滔滔不绝了:“清恬了,下个月就是我们学校的校庆了,每个系都要出一个节目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是每个人就行。”阮清恬低着头吃饭,随口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啊?”卢依依停下来,问。 “哦,我的意思是,像这样的活动应该会有很多人参加的吧,我刚来学校,还没有太适应……”阮清恬努力想找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你是当心他们欺负你新来的,不让你上啊。”卢依依恍然大悟。 不是,真不是。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学生会会长很熟的。再说了清恬你这么优秀,到时候一定会惊艳四座的。”卢依依越说越起劲。 “不是,依依,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努力想把偏离正轨的卢依依拉回来,但是她好像突然看到什么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哎,说曹操曹操就到哎。” “什么啊?”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卢依依站起来,去拉阮清恬的手。 “啊?” 阮清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也站直了身子。 卢依依拉着她,径直往刚走进食堂的两个男生走去。阮清恬远远地望过去,只看到两个挺拔笔直的男生,有说有笑地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林磊!”卢依依笑着打招呼。 其中一个男生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望着她们,然后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原来是依依啊。”和那个叫林磊的男生并排走着的男生也回过头来,笑着打趣,“我就说闻到什么香味儿了嘛,原来是我们的校花驾到啊。” “少来了。”卢依依口中斥着,但是嘴角却浮起心满意足的笑意,似乎对他的话很受用的样子。 “这位是?”林磊看着阮清恬,问。 他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卢依依身边的这个女孩儿了。她长的很美,不是漂亮,不是那种徒有虚表,空洞的美,而是一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气质,那种感觉无法言说,只觉得赏心悦目。 “哦,这个是阮清恬。” 阮清恬刚想张嘴,卢依依便抢先一步替她答道。阮清恬一句话堵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好不憋闷。 第一百四十五章、身不由己 林磊一直望着她,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似地,友好地冲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林磊。” 阮清恬微笑地握上那双手:“你好。”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手指修剪得干干净净。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在与他握手的短短一瞬间,阮清恬飞快地打量了他一下。他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干净,身高和任浩杰差不多,只是似乎比任浩杰还要瘦,整个人也显得更加温和,但又不是那种病怏怏的舛弱。 总的来说,阮清恬对林磊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尤其是他的眼睛,细细长长的,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你的时候,感觉他可以轻易地揣测出你的心意,但是不是窥探,更多的是包容理解。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你,没关系,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阮清恬瞬间觉得心里有一阵暖意流窜。这种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过。 “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啊。”林磊身旁的男生语气轻佻地道。他长得比林磊壮实,也黑一点,他的五官很深刻,眼睛很大,瞳仁明亮,眼白的部分泛着微微的蓝色,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意欲不明地上下打量着阮清恬。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林磊和阮清恬打过招呼之后,他也立刻殷勤地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秦慕白,你可以叫我小白。” “你好。” 阮清恬有些尴尬地和他打招呼。那个叫秦慕白的男生朝她伸过手来,阮清恬以为他要和她握手,也将手伸了出去,谁知他却是轻轻地擎过她的手,俯身就要吻下去。 阮清恬一惊,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秦慕白望着半举在空中,空空如也的手,微微怔忪。还没有人能抵挡得了他秦慕白的魅力,这个女人居然就敢这样拒绝她。 阮清恬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现在她也察觉到她这个动作让此刻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她想要缓解,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儿是中国,把你那西洋礼节收起来吧,小心一会儿当流氓把你抓起来。”林磊玩笑道。 阮清恬知道林磊这句话算是为她解了围,她感激地望着他,笑了笑,林磊也笑着回望他。 卢依依望着两人不易察觉的小互动,感觉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在那儿似地。 “这中国的女孩子就是麻烦,只不过打个招呼罢了,都扭扭捏捏的,真是让人倒胃口。”秦慕白收回自己的手,装进口袋里,略带嘲讽地道。 听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显得是阮清恬小气不懂事,小题大做了。但是阮清恬当时真的觉得他的眼神,他微扬的嘴角,浑身上下都透出几分猥琐的味道,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行了你,这儿可是中国,别以为在国外留过几年学究了不起了,你那套外国人的礼仪在这儿是行不通的,对吧,清恬?”卢依依笑着揽着阮清恬的肩膀,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动作都显得太过热切,仿佛是怕被人冷落,故意插话进来一般。 “是吗?”秦慕白说着,走过来,伸出手指,看似想要触摸阮清恬的脸,却在阮清恬想要闪躲的时候,指尖一转,在卢依依的下巴上轻点了一下,“现在才说这话,你当初不是很喜欢的吗?” 卢依依似娇还嗔地打开他的手:“讨厌啊你。” 阮清恬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这种轻佻暧昧的男女**方式总是让她无法接受,每次看到或者听到,她都会感觉有什么小虫子在身上爬。 以前她和夏天说过这个,是因为看到尤大志和王悦晴在食堂旁若无人地互相喂饭,不时还动作亲昵的互相摸索一番。那是她吃过的最食不下咽的一顿饭。 但是夏天却把她的这种思想归结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典型的羡慕嫉妒恨心里。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现在是单身,没有让你腻歪的人。等你有了男朋友的时候,你也会想他们一样,说不定比他们还肉麻呢,而且自己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 阮清恬当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No,No,No,绝对不会,她想。 此刻,看着卢依依和秦慕白不是情侣,却比情侣还肉麻的打情骂俏,阮清恬从生理上有一种想呕的冲动。而当卢依依终于从这种腻死人的暧昧中回过神来,转而对林磊说话的时候,阮清恬又不禁想就该让她彻底淹没在这粉红色的情潮中才好,最好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但这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对了,林磊,校庆的时候,你能用清恬的节目吗?”卢依依一脸期待地问。 阮清恬如遇当头棒喝,愣在原地。啊!怎么还有这茬啊! “是吗?你想表演?”林磊笑着问。 阮清恬连连摆手:“不不不……” “哎呀清恬,你就别谦虚了。”卢依依拉住阮清恬的手,又对林磊说道,“清恬的舞跳的很好的,就连陈老师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呢。” 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嘿嘿,我是略微夸张了一点,不过清恬的舞跳得真的很好的。”卢依依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模样娇俏,惹人怜爱。 “比你还好?”秦慕白不怀好意地问。 “哎呀你说什么呢。”卢依依嗔怪了一句,然后又说,“我和清恬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你说是吧,清恬?” 阮清恬有些尴尬地笑笑,脑子里正思考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虽然奶奶勉强同意接受治疗,也做了几次化疗,但是效果都不是很满意。 而且奶奶因为化疗的缘故,时常恶心呕吐,饭量比以前小了很多,又时候一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短短几天便消瘦了一大圈,头发也是大把大把地掉,阮清恬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参加这种活动啊。 她求助地望向林磊,希望他能看懂她的思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但是林磊却是笑着说:“既然这样,不如你们一起出一个节目吧。” 阮清恬两眼一黑,彻底绝望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林磊的理论 而卢依依却是兴奋非常,拉着阮清恬又叫又跳:“真的吗?太好了。 阮清恬木偶似的任她拉着。林磊怎么会没有注意到阮清恬垂头丧气地表情,但是他更加明白,如果他拒绝了卢依依的请求,不止会惹得卢依依不快,还会破坏自己多年来维持的温暖、随和的良好形象。 更重要的是他可能和阮清恬从此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但是如果他答应下来,作为学生会会长的他,需要全权负责这次的校庆活动,免不了要和她接触。而且还可以保全自己的形象,顺便给卢依依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秦慕白面无表情地站在林磊身侧,目光冰冷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儿。他依然对阮清恬当众拒绝他,让他颜面尽失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阮清恬确实长得漂亮,比他所有的女朋友都漂亮。 这样一个女孩子,没有哪个男人不心向往之。他自然也不例外。 林家客厅。 秦慕白和林磊正坐在地板上,合力狙杀着屏幕上的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淡青色巨怪。 两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巨怪头顶的血条急剧下降,不一会儿就哀嚎一声,轰然倒地,深褐色的血浆喷了满屏。 秦慕白也扔了手柄,直接躺倒在地上:“累死我了,这个怪怎么这么难杀啊!” 林磊动作轻柔地把手柄放到一边,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瓶饮料,喝了几口,然后把瓶子放到原先的位置上,分毫不差。 他微微往后仰了下身子,笑着说:“可是最后不还是被我们杀死了。” “那倒是。”秦慕白笑着,“正所谓兄弟齐心,合力断金。” 秦慕白扬起手,林磊笑着与他一击掌,清脆的掌声回荡在古色古香的客厅中,见证着两人不必言说的默契。 “对了,这是什么游戏啊?以前没见过,而且你不是不怎么玩游戏的吗?怎么对这个游戏这么上心。”秦慕白问。 “这是我叔叔公司设计的一款新游戏。”林磊递给他一瓶水,秦慕白本来打算伸手去接,但是他实在太累了,懒得起来,于是改变主意冲他摆摆手。林磊把水放回原位,继续说,“只是还在测试阶段,所以让我先玩着试试手,权当测试了。” “我觉得还不错,挺上手的。” “嗯。” 秦慕白躺在地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眼前是木质的拱顶,红木雕花的灯罩。他微微侧目,扫了一眼不管是装潢设计,还是家居摆设皆是古朴的木质,鲜少有现代的装饰,如果不是正中央摆放着电视和游戏机的话,还真的会错认为是某个王爷的府邸呢。 “唉,我说你们家的装潢什么时候也与时共进一下啊,每次我来都感觉自己穿越了似地,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感觉人都老了好几十岁似地。”秦慕白抱怨着。 “我觉得很好啊。”林磊环视一全,笑着说。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三个状元四个探花,时至今日很繁文缛节都很讲究,甚至还有一本从清朝留下来的家规,虽然上面的呃字迹早已模糊难辨,但仍然被家里的人是若珍宝。而他家里摆的这些装饰,十件就有九件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好什么呀,我每次进来都渗得慌。”秦慕白说着还打了个寒战。 “说什么呢你。”林磊笑着踢了他一脚。 秦慕白躲了一下,指着他笑道:“哈哈,恼羞成怒了吧。” “你不喜欢可能因为你不习惯,可是我已经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林磊说。 林磊说这话的时候,午后和煦温暖的阳光正好从窗户里照进来,洒在他脸上,金灿灿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但是他的神态却有些哀伤,让秦慕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慕白一下子坐起来,拿起手柄:“好啦,我休息好了,准备好大战三百回合了。” 林磊也坐起身:“你可悠着点,上次因为玩五子棋输给电脑,一怒之下把我的手柄摔坏了,害的我重新换了一套游戏机。” “不是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坏了一个手柄吗?至于重新换一套嘛,重新换个手柄不就得了。”秦慕白翻了一个白眼,真计较! “坏了就是坏了,哪怕只是坏了一个零件,也是一件废品。” “不是吧你!”秦慕白张大眼睛,翻着白眼,摇着头,“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处女座的,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 “追求完美有错吗?”林磊挑挑眉。从小到大,凡是到他手里的东西,一定都是最好,残次品他绝对没有兴趣。 “是没有错,但是你已经不是追求完美了,你是吹毛求疵,这是病,得治!”秦慕白恶狠狠地道。 “那你呢?整天勾三搭四,小心得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到时候你可离我远一点,千万别拉我下水。”林磊嫌弃地说道。 “我一正常男人,换一两个女人不是正常嘛。哪像你,这个不吃,那个不要,一个女人而已,差不多就行了,干嘛那么挑剔。” “别人或许可以,但是我林磊不行,我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是最好的。尤其是女人。”林磊说的很肯定。这是他的原则,他不会改变。 “哎,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情况。”秦慕白突然想到了什么,“比如说真的有一个100%,全方面符合你要求的女人,但是你就是不喜欢,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会。”林磊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么肯定?”倒是秦慕白吃了一惊,“可是你不喜欢啊,也就是说,你看着她连最基本的冲动都没有,这样你都要。” 林磊转过头来望着她:“女人对我来说,和我现在玩的游戏机,吃饭用的餐具,睡觉的床没什么区别,她站在我身边,首先得让人赏心悦目,只要她是最好的,她就必须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林磊的女人,至于我喜欢不喜欢,她中意不中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站在一起相配,两个最顶级的人,理所应当站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这理论真是太超前了。”秦慕白竖起大拇指。 第一百四十七章、周小乔的生日 林磊笑了笑,可是,渐渐唇边的笑意竟有了几分苦涩的味道:“我走到今天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了金字塔顶端,但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如果想要站得够高,必定要历经艰辛。如果你经历了所有的一切,终于站在了你想要的位置,你就理应得到最好的。” “我觉得周小乔对你挺好的。”秦慕白没由来地突然说了一句。 林磊想起那张明媚的笑脸,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笑容里才会有几分羞涩的味道。他很享受那种专属的感觉。尤其是当任浩杰都没有这种特权的时候,他才更加得意。所以,他舍不得丢弃她,他必须挂着她,因为她能让他有一种彻底打败任浩杰的感觉。 “她不够优秀。”林磊言简意赅。 “那你觉得谁够?”秦慕白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带了几分义愤填膺的感觉。他确实替周小乔感觉不值,但是她却从来不这么想。 “阮清恬。”林磊缓慢地吐出一个名字。 秦慕白有些意外。 原来是她! 奶奶做了第三次化疗之后,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阮清恬很高兴,而李医生说具体的效果还得看检查之后的结果。如果癌细胞没有再继续扩散的话,就说明治疗是有效果的。 所以阮清恬把奶奶接回家之后,就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奶奶,来吃点橙子吧。”阮清恬端着新切好的橙子,走进来。 阮奶奶半躺在床上,眼睛似睁非睁,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一动不动。 阮清恬走到床边,又说了句:“奶奶,吃点橙子吧。” 阮奶奶这才好像听到她的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阮清恬把床头柜上的一堆小瓶子往里推了一下,然后把盘子放在上面。又拿过床那头的一个枕头,扶着奶奶的身子,想要把它垫到奶奶的背后:“奶奶,我给你垫个枕头吧,这样会舒服一点。” 奶奶强撑着坐起身子。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眼窝深陷,眼睛下面乌青一片,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疾病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生命力。 而在接受化疗的同时,也在大幅度地消耗她的体力,现在奶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日夜都需要人照顾。 阮清恬现在去学校的时候也很少了,她只选择性地去上几门必修课,至于其他的公共课,她已经很久没去上了。而她在上课的时候,就只能麻烦王阿姨照顾奶奶了。 “来,奶奶,您尝一口。”阮清恬将橙子递到奶奶嘴边。奶奶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差,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不是说酸酸甜甜的东西是开胃的嘛,所以她今天特意买了几颗橙子,想给奶奶尝尝,希望能给她开开胃。 阮奶奶缓慢地张开嘴,很费力的样子,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好似可以耗尽她的体力。 阮清恬把小半牙橙子送进奶奶嘴里,看到她费力地吸允了一下。阮清恬看在眼里,心里很难过,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奶奶所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她每一次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因为化疗的副作用几乎把整个胃都几乎吐空,到最后只是不断地干呕着,每到这时候,阮清恬总是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强迫奶奶接受治疗这个结果是不是做错了? 她明明是想保住奶奶的生命,可是现在却让她活得更加痛苦。 阮奶奶只吃了几口,便皱着眉别过头去,费力地冲阮清恬摆摆手。 “怎么了?”阮清恬关切地问。 “没事儿,就是没胃口。”阮奶奶费力地道。 奶奶现在连这么小一牙橙子都吃不下去了。阮清恬心里一阵难过,忽然就有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 她有些颤抖地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忍住泪意,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那我先放在这儿,等会儿在吃吧。” 阮清恬握住奶奶的手,她的手很凉,瘦骨嶙峋得,阮清恬心疼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想要把它搓暖和一点儿。 “奶奶,您有什么需要的吗?”阮清恬问。 阮奶奶闭上了眼睛,缓慢地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累,想歇一会儿。” “好,那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阮清恬的腿上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是自己的电话响了。她为了不影响奶奶休息,把自己的手机设成了震动状态。阮清恬把奶奶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接起电话:“喂。” “清恬,你现在干嘛呢?”是周小乔的声音。她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甚至有些兴奋。 “我在家呢。”阮清恬如实回答。 “那你现在来我家吧。” “你家?” 阮奶奶听到这儿,忽然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中闪现着一阵奇异的光彩。 “不行,我现在走不开。”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夏天也在这儿呢。”周小乔说。 “你生日啊?”阮清恬忽然有些愧疚。周小乔平时对她很好,可是自己居然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而且她现在还得拒绝她的邀请。 “小乔,我今天得在家照顾奶奶,真的走不开。我就在这儿祝你生日快乐了,改天一定把生日礼物补上。” “哦,这样啊。”周小乔听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她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那好吧。” “你应该去的。”阮清恬挂了电话,阮奶奶忽然说。 “没关系的。”阮清恬放好电话,笑着说。 “你现在每天就是待在家里照顾奶奶,都不怎么出去,奶奶怕你闷坏了啊。” “怎么会呢,我现在每天跟您待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阮清恬说。 “可是,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你今年错过了,谁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可是最近我总是听到你提起这个叫周小乔的女孩儿,她应该对你很好吧?” “嗯,她是挺关照我的。”阮清恬想到在皇家的时候,每次她遇到麻烦,周小乔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阮奶奶自寻短见 “嗯,她是挺关照我的。阮清恬想到在皇家的时候,每次她遇到麻烦,周小乔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 阮奶奶说话很费力,但仍是继续说着:“既然如此,那她一定很希望你出席她的生日,人家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你不去多不好。” “可是……”阮清恬有些奇怪,以前奶奶从不过问她朋友的事情。大多时候还会告诫她,现在人心太复杂,不要在外面轻易结交朋友,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我知道你是担心奶奶。你放心,奶奶今天觉得状态还不错,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阮奶奶抓着阮清恬的手,宽慰道。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万一有什么需要,又没个人在你身边,可怎么办。”阮清恬摇摇头,不同意。 “没事儿的,你让你王阿姨隔一段时间来看看我就行了。”奶奶说。 阮清恬想了一下,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总麻烦王阿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而阮奶奶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继续道:“你回来的时候,买点明春阳的糕点,给你王阿姨送过去,她爱吃那个。” 阮清恬笑了一下。还是奶奶了解她。 “那好吧,那我就去露个面,很快就回来。”阮清恬道。她也觉得自己不记得她的生日在先,周小乔都亲自跟她说了,她再不去的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而且她也确实很久没有见夏天和周小乔了,心里还有些想念。 “嗯,去吧。”阮奶奶笑着说。 “那我先去换衣服。” 阮奶奶听着阮清恬离去的声音,笑容僵在脸上,如同水中涟漪,慢慢散去,而她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格外严肃。 阮清恬打电话给周小乔,告诉她,自己现在马上过去。周小乔很高兴,而且执意要她穿上她给的那身白色的裙子。 那还是前两天的事情,周小乔跑来看她,穿了一件特别漂亮的白裙子,阮清恬随口说了一句“真漂亮”,周小乔便执意要脱下来送给她。她忙说不必,而且千般阻拦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宽衣解带,但是最后周小乔叫嚣着什么她不收就是不给她面子云云,阮清恬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不过这件衣服,她却是从来都没有穿出去过,一来那件衣服看上去很高级的样子,她感觉实在和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二来,她并非一个喜欢装扮自己的人,她衣柜的衣服大多都是些简单实用的,只要不破不坏,她就能一直穿下去。再说了,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照顾奶奶上,根本就没什么机会穿。 阮清恬打开衣柜,那件衣服就单独挂在柜门上。这个钉子还是那天周小乔走后,自己特意钉上去的呢。虽然阮清恬曾经拒绝过这件衣服,但是不可否认,当它挂在她的衣柜中,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 或许,在每个女孩儿的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虽然阮清恬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做这种梦了,她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儿那样,期待着生命中出现什么人,然后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此过上安逸丰盈的生活。 她更像自己,她更愿意自虐般地把所有的责任和义务都压到自己身上,然后逼着自己不断地成长,即使惨烈,但是她所有能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成就吧。 但是现在当她每一次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它细腻地剪裁,柔软而贴身的布料,以及上面精致的花纹仿佛都在提醒着她另外一种生活的存在,它安逸,富足,无忧无虑,简单而纯粹。 阮清恬依言换上了那件衣服。美人、华服本来就是天生一对。阮清恬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自己。 “奶奶,我出门了。”阮清恬走到奶奶的卧室,笑着和奶奶告别。 “嗯,好好玩。”阮奶奶虚弱地答了一句。 “我会早点回来的。” 阮清恬走到门口,还是觉得今天的奶奶有些反常,但是具体是哪儿,她也说不上来。算了,她还是嘱咐一下王阿姨,让她多来看看奶奶吧。 阮奶奶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提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下。丫头,你不要怪奶奶心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奶奶走了,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你千万不要怪奶奶。 阮奶奶艰难地翻过身,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接二连三地打翻数个药瓶之后,她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里面还有些液体,然后她摸到了橙子柔软的果肉。 没错,就是它。 阮奶奶的手颤抖不止,但她还是用力捏住手中的盘子,将里面的橙子都倒在地上,然后摸索着将盘子用力往床头柜上磕去。她现在浑身上下虚弱无力,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盘子打碎。 阮奶奶心里有些着急了,清恬已经走了,王阿姨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她喘息着,更加用力地可着盘子。 终于,她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一小块残片,两只手急切地摸索着,这就是她解脱的唯一方式。 阮奶奶稳了稳神,然后摸索着找到瓷片比较锋利的一面,然后用力地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瓷片沿着松弛苍白的皮肤缓慢地来回隔着,她感到刺骨的疼痛,但是更加强烈的是她求死的决心,她不能再连累自己的孙女,就让她这么去了吧,而清恬也能开始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眼泪顺着老人的眼睛缓慢地滑下,苍老病态的脸上很快被眼泪覆盖。阮奶奶一下一下隔着,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鲜艳的血液顺着手腕留下,将身上的被子都染红了一片。 但是她看不见,她只能用力搁着,心里不断想着,够深了吗?能不能将她带离这个世界,让她彻底解脱呢? “阮奶奶,我是阿玉,我来看你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王阿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阮奶奶顿时慌了,更加快速,也更加用力地摧残着自己的手腕。 王阿姨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面面:一个病怏怏的,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手里拿着半块瓷片,拼命地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割去。而她身上的被子,身下的床单都被血迹沾染,触目惊心的红。 第一百四十九章、狭路相逢 “哎呀,阮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呀!” 王阿姨惊叫地扑上去,想抢阮奶奶手中的瓷片。阮奶奶听到动静,马上转而向自己的脖子划去,“你别拦着我,你让我死!” 很快她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痕,不知是真的划破了,还是沾到了瓷片上的血迹。 王阿姨吓的不轻,用力从阮奶奶手中抢过那个瓷片,狠狠地摔在地上:“清恬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清恬啊?” “我就是因为想着清恬,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呀!”阮奶奶老泪纵横,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王阿姨望着地上沾满血迹的碎瓷片,心有余悸地瞪着眼睛。如果她要是晚来一步,可能阮奶奶就真的去了,到时候,她可怎么跟阮清恬交代呀。 “我就是因为想着清恬,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呀!”阮奶奶老泪纵横,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你这怎么能是为清恬着想呢,清恬那么依赖你,你就这么去了,你让清恬可怎么活呀!”王阿姨说着,想到阮清恬如果看到阮奶奶尸体的时候会有多难过,眼眶也不觉湿润了。 “阿玉啊,你就别拦着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活着,也只能是清恬的负担,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能让她少些麻烦。” “您快别这么说了。”王阿姨说着,坐在床边,擎起老人的手。她的两只手都是冰凉,其中血流不止的一只手腕已经有些发青了。王阿姨心疼得眼泪直流,“你先等着,我去拿药箱。” 王阿姨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往外走去。阮奶奶颓败地靠在床头,面无血色的脸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水,发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胡乱地贴在她的脸上,眼神空洞而无神。 不一会儿,王阿姨捧着医药箱走进来了,她绕过地上的瓷片,仍是心惊肉跳得。她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从里面取出酒精,和卫生棉放在旁边。然后才坐在床沿上,慢慢擎起老人受伤的那只手腕,血肉模糊的伤口仍是血流不止,王阿姨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清恬奶奶,我知道您现在难受。这么多年,您一个人带大清恬不容易,现在她长大了,也能自立了,你不想给她添麻烦,想就这么去了。可是您怎么不想想,清恬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会因为您去了,少了一个负担而开心吗?那孩子是我见过最有孝心的孩子,这街里街坊的,谁不羡慕您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孙女啊。清恬那孩子也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说你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她不管受多少苦,都一定要让您过上好日子。多好的孩子啊,您怎么忍心呢?”王阿姨一边为阮奶奶包扎伤口,一边哽咽地劝着。 阮奶奶听着王阿姨的话,心里更加难过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清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可是她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她恨啊! 阮奶奶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抖动着,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阿玉,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是真的心疼我们家恬儿啊,她还那么小,却要承受这么多。她才十八岁啊,多好的年纪,却要陪我这个大半条腿都踏进坟墓里的人,不值啊!” 王阿姨细心地为阮奶奶缠好绷带,拍怕她的手背:“咱们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把子女放在首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说,您这么做实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您今天真的去了,清恬那孩子得伤心成什么样子。您以为是少了她的负担,可是清恬呢,这会成为她心里一辈子的疙瘩,您叫她可怎么安心过日子啊。” “我……”阮奶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王阿姨心里也不好受,忍着喉间的哽咽,把手伸到阮奶奶嘴边,示意她不必再说了:“您不用说,我都懂。咱们都是过来人,哪个不是希望自己多受点苦,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最起码得心里踏实啊。现在这世道,多少子女不愿赡养老人,为了这个闹上法院的也不在少数。难为清恬这孩子如此孝顺,你忍心让她后半辈子都活在愧疚里吗?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都是做父母的,生了这个病,既怕孩子们花钱,又怕耽误他们的生活,而且也不少遭罪。可是阮奶奶,我还是那句话,这不管是什么亲人,都只有一个,没了就没了。不管剩下的日子还有多少,咱们呐都得好好地走,最起码得让孩子心里好受啊。” 经过刚才的事情,阮奶奶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她现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仰面躺在床上,只有止不住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下,一点点将下面的枕巾濡湿。 阮清恬出门坐上了车,才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是周小乔的生日,而任浩杰作为她的好朋友,自然也是会出席的啊。 哎呀,怎么这么笨。 阮清恬赏了自己一个暴栗。 是自己跟他说的,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但是现在自己又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阮清恬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决定给周小乔打一个电话。如果任浩杰也在的话,那她就不去了。正好她也放心不下奶奶。 “小乔啊,那个……你那儿人多吗?”阮清恬打通了周小乔的电话。 “不多,我就叫了几个朋友。”阮清恬听到那边传来音乐的声音,好像是摇滚,还有人群跟着一起欢呼。 “那,那个……”她该怎么说啊?总不能直接开口问吧,那样也太奇怪了点。 “你是想问浩杰在不在吧?”最后还是周小乔替她问了出来。 “呵呵。”阮清恬干笑了几声,“其实也不是啦,我就是怕人太多,会挤。” 阮清恬忍不住在脑海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阮清恬,你这是什么烂借口。 “你放心吧,他不在,他哥哥今天找他有事儿。”周小乔说。其实不是。周小乔在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把一瓶冰镇啤酒递给坐在一旁的任浩杰,他熟练地打开,然后又重新递到她手中,“你绝对不会碰到他的,你快点来吧。” 第一百五十章、敌对 “那好吧,我待会儿就到。” 听到周小乔肯定的声音,阮清恬这次放心地挂了电话。她望着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吉他弹片。阮清恬知道周小乔喜欢弹吉他,而她又是刚刚才得知她的生日,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正好刚刚经过乐器行,就顺便买了这个弹片给她。 而当阮清恬出现在周小乔家门口,无意间往里这么一望。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杀了周小乔! 当阮清恬出现在周小乔家门口,无意间往里这么一望。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杀了周小乔! 她紧握着手中的那个木制的小小盒子,恨不得直接摔在周小乔的脸上。这个死骗子,不是说任浩杰不在吗?那现在那个大刺刺地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的人又是谁! “哎呀,清恬你来了啊。”周小乔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脸颊红红的,整个人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一见到阮清恬,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阮清恬面无表情,木然地仍她抱着,心里都快恨死她了。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 “给,祝你生日快乐,我先走了。”阮清恬把那个木制的盒子一把拍在她的胸口,转身欲走。 “哎,你干嘛啊,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周小乔不解地问。 “你还敢问我?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阮清恬往里面虚指了一下,质问道。 “哎呀,他也是刚到。提前办完事了就过来了。”周小乔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反正生日快乐我也说了,生日礼物我也送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阮清恬故意加重语气道。 “哎,别啊别,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我带你转转。”她好不容易才把阮清恬骗来,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她走。 “算了吧,像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最信不过了。” “没错,我就是重色轻友,你是色,他是友,你一句话,让我把他称斤卖了都成。”周小乔半哄半骗地将阮清恬拉进屋,立刻关上了门。 任浩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被漫天的彩带和五颜六色的气球包围着,身边还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其中,也不说话,就只是拿着一瓶啤酒望着客厅里或是聊天,或是玩闹,或是拼酒划拳的人们。 直到他听到夏天的声音。 “清恬,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清恬?阮清恬来了吗? 任浩杰一把打开挡在面前的气球,向门口望去。果然,阮清恬在周小乔和夏天的簇拥下,正往这边走来。 而她身上穿的裙子不正是…… 他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心里又很快溢满了喜悦。这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真的很漂亮。任浩杰笑着望着她。 阮清恬察觉到任浩杰热烈的视线,但是她故意忽略了。但是任浩杰却一直紧盯着他,仿佛她是他虚构出来的人物,而他正努力地想要一辨真伪般。 真是的,见到她有那么意外。 阮清恬本来打算在这儿坐一会儿就走的。而且她故意挑了一个离任浩杰最远的位置,正准备坐下,周小乔却一把拉过她,对着人们高喊了一句:“嘿!大家注意了。” 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好嘛,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好样的,周小乔。 “这位,是阮清恬,她是我最好的姐们儿,你们都必须给她面子知道吗?因为她就是我,你们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而我是不会放过欺负我的人的,知道吗?”周小乔揽着她的肩膀,对众人说道。 回答她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周小乔,这才满意地放开她,拍着她的肩膀,交代了一句:“好好玩!”便冲到一群朋克装扮的人群中间,和他们一一击掌,尖叫,然后一口气干了一整瓶百加得。 任浩杰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所以也很识趣地坐在原地,只是炙热的目光,从她进门开始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而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他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他在欧洲的时候,跑了无数家名店,千挑万选才找到。他不喜欢她穿红色,所以送她红色的衣服,她没有接受,那他就送她喜欢的白色,这下她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可是谁料,他还没送出手,就被周小乔敲诈走了。可是现在怎么会穿在阮清恬的身上呢?他既惊喜又疑惑。 忽然,他手中的酒瓶被人轻碰了一下。他抬头正看到一脸狡黠的周小乔,她冲他眨眨眼睛:“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任浩杰觉得心中一暖。没错,如果是他自己送,难保阮清恬会再次拒绝。但是如果是借周小乔的手给她就又不一样了,现在她不正穿着自己给她选的衣服吗?他终于看到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是什么样子,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甚至比想象还要美。 “咦,清恬,你这件衣服好漂亮啊。”夏天坐到阮清恬身边,低头瞅着阮清恬身上的衣服。 “哦,是小乔送给我的。”阮清恬笑着回。 “是吗?可是我怎么没见她穿过啊。”夏天偏头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见她穿过呢。 “你这个大嘴巴,快起来了。”周小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二话不说就把她拽起来。 “干什么啊?”夏天不悦地问。 “给你介绍帅哥啊。”周小乔随口胡诌道。 “哪儿?做什么的?长得高不高?”夏天顿时来了精神,眨着一双星星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边啦,你个死色女。” 周小乔拉着夏天走了。阮清恬望着两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这样坐在这儿实在尴尬,而且任浩杰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更是让她如坐针扎,如芒在背,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站起来走了。 阮清恬知道任浩杰一直看着她。却不知道在阳台外面,也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打量。 林磊本来没有注意到阮清恬。因为他一直待在阳台和朋友聊天,而他之所以不肯踏足客厅半步,是因为任浩杰正坐在那儿。正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个敌人最尴尬的莫过于拥有共同的朋友,而周小乔正是这样的存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游戏 然后在周小乔跟大家介绍阮清恬的时候,他不由地望过去,心里对这个女孩儿不禁更加好奇了,原来他也认识周小乔。 而且她今天的出场可谓是艳惊四座。之前的那一面,他已经对她的容貌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当时她穿的衣服实在是过于朴素,到那是今天她身上那件华丽的裙子完完全全地衬托出了她的美貌。 即使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但是她绝对是这间屋子里最漂亮的一个。 林磊扯扯嘴角,看来他的眼光还真是没错,这个女孩儿绝对是一块未经开发的璞玉,如果他肯好好地调教她,他相信她会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这下,林磊更加坚定了要将她拿下的决心。只是他还有一个顾虑。他望了一眼在人群中笑得正开怀的周小乔。 他倒不是怕自己追求阮清恬会伤了周小乔的心,只是周小乔是他了解任浩杰的最佳途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颗棋子他还不能轻易放弃。但是阮清恬又激起了他心里最原始,也是最本能的占有欲,他不想放弃。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呢。林磊扬起嘴角,阴鸷的目光在两个女孩儿的身上来回打量。 这个问题,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真巧,居然在这儿碰到你。” 阮清恬闻声转头,看到林磊端着一杯酒走过来,不免惊诧:“林磊,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磊端着酒杯站在她身侧。这里大部分都是朝气蓬发的年轻人,大多人手一瓶啤酒,喝得不亦乐乎,鲜少有端着精致剔透的的高脚杯,品尝红酒的。林磊显然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个。 他端着手杯的手虚指了一下周小乔:“我是小乔的朋友。” “哦。”阮清恬应了一声。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熟人,任浩杰的出现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意外,在加上这个半生不熟的林磊,她感觉自己快要应付不过来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超出了阮清恬的预期。 “我说你是属老鼠的啊,见洞就钻。”任浩杰不知什么时候站过来,只是他看都没看阮清恬一眼,一直不是很友善地盯着林磊。 阮清恬不禁吃了一惊,他居然认识林磊? 林磊也不恼,静静地瞅着他,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任浩杰看了就莫名窝火。 “说我见洞就钻,可是据我所知,你钻的洞也不少啊。” “那也不像你,不光钻自己的,还钻别人的!”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是吗?”林磊略微挑眉,勾唇嘲讽地道,“可我怎么不知道这洞是你?” 阮清恬坐在两人中间,就听着两天无所顾忌地在她的头顶上探讨什么钻洞不钻洞的问题,真是够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阮清恬冷着脸,站起身。 “等等,我还没问你怎么会认识他?”任浩杰抓住她,在说的“他”的时候,故意加重语气,而且显得尤其厌恶。 任浩杰质问的语气和态度让阮清恬非常不爽,他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关你什么事。”阮清恬拒绝回答他问题。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任浩杰吼了一句,然后又指着林磊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和他走那么近,到时候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阮清恬的态度也颇为强硬。这种状况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恶性循环。平时不管是跟谁,她都可以是阮清恬,即使态度不温不火,但也绝对不会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样子,唯独有面对任浩杰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竖起全身的刺来,她一直认为这只是防止自己受到伤害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是她并不知道,这种状况下的阮清恬,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任浩杰的心里。 林磊望着争锋相对的两人,不禁眯了眯眼睛。比起阮清恬,他倒是对任浩杰更感兴趣。认识他这么多年,林磊还从来没有见他为那个女孩儿如此大动肝火。任浩杰这些年,身边也有过一些女朋友,但是时间都不长,他一直对女人这件事情看得很轻,合则来不合则去,从来不勉强。 如果是以前,他要是对任浩杰的女朋友产生兴趣,他一定早躲的远远的,争都懒得争,直接双手奉上。可是对阮清恬不同,他刚站到阮清恬身边还不到一分钟,任浩杰就站到了他的面前,还用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跟他说话。虽然他之前和他说话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这次总是不一样的,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酸味儿。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呀?”周小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不悦地皱眉。 “没什么。”阮清恬说。她拉住周小乔的手,“小乔,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生日快乐。” “不行不行,你才来多久啊,就要走。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必须陪我过完这个生日才能回家。”周小乔拉着她的手,不依不饶。 “可是……” 阮清恬还想说什么,被突然跑过来的夏天打断了:“对啊清恬,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尽心了再回去吧。” 她已经很尽兴了,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阮清恬有一瞬的怔忪,然后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周小乔为她做了决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哎……” 周小乔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冲着众人,喊了一声:“谁想玩游戏啊。” 对于她的提议,众人一呼百应,可是阮清恬却没什么心思,她心里记挂着奶奶,早就想走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是周小乔一直拉着她的手,而大家也纷纷积极地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等着游戏开始的时候,她实在不好拒绝,只好任凭周小乔将她按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林磊也慢慢地往人群中间走。 而任浩杰在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狠狠地撞了林磊一下,林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第一百五十二章、阮清恬醉酒 而任浩杰在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狠狠地撞了林磊一下,林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阮清恬的眼里,她不由地狠狠地瞪了任浩杰一眼,幼稚! 林磊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包括任浩杰的嫉妒,和阮清恬的不满。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知道该怎么俘获阮清恬的心了。 任浩杰,这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阮清恬的同情。 林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眼中得意的神色那么明显,只不过众人都为即将开始的游戏而兴奋着,谁都没有发现。 现在只能先跟着他们玩几局了,等到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她就悄悄溜走。阮清恬在心里打定主意。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转的瓶子就摇摇指向了她,而那个穿着黑色骷髅头T恤的女孩儿问的问题也颇为犀利。 她伸出手指,指了一圈,然后不怀好意地望着她,问:“现在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她这个问题一出,立即引来众人起哄的欢呼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而与此同时,她也发现,林磊和任浩杰的目光都同时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可以选大冒险吗?” “哦哦哦……” 她这句话一出,立即引得大家一阵阴阳怪调的呼声。 而任浩杰幽深的眸子里似有异样的光亮闪动。他本来以为她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呢。不知为什么,任浩杰心里忽然有一种很感激的情绪在涌动,感激她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难堪。即使在这些人中知道他喜欢她的没有几个人,但是他还是很感激。 而林磊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他不觉又勾起了唇,真是有意思。 阮清恬的这句话等于变相给了他们肯定答案,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于是那女孩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然后把兑了三种酒的杯子的递到她面前:“不回答的话也可以,那就干了面前的这杯酒。”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起哄。 阮清恬看看众人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再看看面前浑浊的液体,心一横,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哇哦,好样的!” “真爷们!” “帅气!” 众人在一片七零八落的掌声中七嘴八舌地赞叹着,而阮清恬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好像有一团火,直接从嘴里,沿着喉咙,食道,一路烧到胃里。 任浩杰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怎么就这么犟呢,就是算是承认了又怎么样呢。如果真的不想承认,就算是说没有也好啊,他又不会真的跟她计较。 就在任浩杰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林磊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而阮清恬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任浩杰一个激灵,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不想承认,或许在这些人里真的有阮清恬喜欢的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任浩杰用一种想要杀人的目光,怒视着林磊。而林磊也察觉到了他的这种目光,他心里很是得意,任浩杰,这下你终于肯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林磊在任浩杰的注视中,站起身,走到阮清恬面前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阮清恬摇摇头。虽然她这样回答,但是感觉头还是有点晕呢。 看到林磊的手搭在阮清恬的肩上,而她一副虚弱无力,像是要倒在他怀中的样子,让任浩杰更是怒火冲天。 他冲动地想要站起身,周小乔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给他一个眼神,小声道:“不要冲动!” 看到林磊那样关心阮清恬,周小乔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从他刚进门就一直喝到现在,也没见他有关心她一下。 “来啊,继续继续!”有人说道。 “浩杰,到你了。”那个女孩儿笑着把瓶子递给任浩杰。 任浩杰接过瓶子,狠狠地想,我倒要看看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他将瓶子放到地上,瓶口正对阮清恬的方向,手指轻轻一旋,瓶子便快速转动起来,然后稳稳指向了阮清恬。 他从十岁便开始玩这个游戏,早已驾轻就熟,想指谁就指谁。 “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任浩杰问,眼睛紧盯着她。 阮清恬瞪着他,而任浩杰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说嘛,是谁,我们就不会笑你。” “就是嘛,难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我看就是这个屋子里的人吧。” “我觉得也是,哈哈。” 这真是一场噩梦,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说没有呢,也省了这些麻烦。 阮清恬二话没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挑衅般地望着任浩杰。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大家都是玩的开,也玩得惯的人,很快便嘻嘻哈哈地重新开始游戏。而此后“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这个问题就成为了今晚的热门话题,几乎每个人都会问一遍,每个人也会被问一遍,有的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的也和阮清恬一样选择了闷酒,比如任浩杰。还有一对因为这个玩笑成分十足的游戏竟阴差阳错地成了一对,被大家逼得在中间足足亲吻了三分钟才放他们回去。而任浩杰每次转瓶子都会毫无疑问地指向阮清恬,每次的问题都一样。 “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一次比一次执拗,一次比一次坚定。 而任浩杰每问一次,周小乔都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直到她受不了地冲着任浩杰吼:“我说你能不能换一句啊,人家不想回答,你就不要逼人家了嘛。” 阮清恬把刚喝完的酒杯放到桌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也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了。反正只要是任浩杰转瓶子,她就会下意识地倒一杯酒,干掉。 阮清恬此时已经有几分醉意,拿起桌上的酒瓶又要为自己倒酒,林磊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周小乔望着亲昵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她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怨愤地望着满眼深情地凝望着阮清恬的林磊。 第一百五十三章、周小乔表白 任浩杰再也受不了,站起身,冲过去,走到阮清恬面前,将她面前的一整瓶酒都灌了进去。 即使在没有眼色的人也能察觉到此刻房间里怪异的气氛,于是有人提议:“玩的差不多了,要不咱们散了吧。” “等等,再玩最后一局!”周小乔说。 寿星发话了,大家也不好回绝,于是只好尴尬地等着游戏结束。周小乔一把将站着的任浩杰拉着坐在沙发上,“你先坐下,等我玩完这最后一局。” 周小乔拿起瓶子,深呼吸一口气。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周小乔喜欢林磊,毕竟喜欢一个人十多年可不是能够轻易隐藏的,而这些人大多是和周小乔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两人的事情早有耳闻。 所以当瓶子停在林磊面前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很意外。 周小乔深呼吸几下,然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的很认真。 “林磊,你喜欢的人是谁?” 周小乔深呼吸几下,然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的很认真。 “林磊,你喜欢的人是谁?”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磊笑了一下,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小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本来不应该扫你的兴的,但是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能回答你。” 周小乔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而此时的阮清恬已经醉的人事不省,她其实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状况,只是看到林磊要喝醉,而他一直都很关照自己,为了表达自己的呃感谢,于是她特别自然地将他手中的酒拿过来:“我替你喝。” 因为她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全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盯着他们,此刻他们四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出完美的狗血剧。而夏天更是看得心惊肉跳的,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她真的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周小乔的眼神越来越冷。一个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一个是她自以为最好的朋友。他们就这样当着她的面…… 而任浩杰接下来的举动无疑将这出狗血剧推向了**。只见他一个探身,将阮清恬手中的那杯酒抢过来,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喂,任浩杰,你干嘛啊!”阮清恬醉醺醺地叫了起来。 “清恬喝醉了,你们谁方便送她回家?”周小乔冷冷地说。 她的话音刚落,任浩杰和林磊便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道:“我来吧。” 周小乔冷笑一样,阮清恬还真是招人喜欢呢。她忍住眼中的泪意,站起身,看着彼此正激烈地用眼神厮杀的两个大男生:“浩杰,你去吧。你比较熟悉,也顺路。” “没关系,我可以先送她回去。”林磊说。 周小乔的心又凉了几分。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林磊说着,将摇摇晃晃的阮清恬搀扶起来。却没有想到任浩杰猛地一把将阮清恬拽到了自己怀中,将她打横抱起,沉默地大步往外走去。 “你!” 林磊想要追出去,却被周小乔一把抓住:“林磊,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别走行吗?” 望着周小乔殷切的眼神,林磊已经大概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刚想开口拒绝,周小乔又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依我一次行吗?”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林磊也不好拒绝,只好默许了她的提议。 任浩杰和阮清恬走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告辞,最后只剩下夏天。周小乔将她送到门口,夏天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周小乔摇摇头。 “小乔,你别往心里去。清恬她今天喝醉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你和林磊的事。否则她不会那样做的。”夏天不知道周小乔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这件事,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想替阮清恬解释一下。 “我知道。”周小乔勉强地笑了一下。她确实没有跟阮清恬提过自己喜欢林磊的事情,就是在知道她转学到左岸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起过。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就好。”夏天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她的手嘱托道,“我觉得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吧,我知道你怕他拒绝,然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呢,到时候再让别的女人追走了,我看你怎么办。再说了,你已经喜欢他那么多年了,要是我一定感动死了。” “我知道,我打算一会儿就跟他说。”周小乔说。漂亮的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坚定的光亮。 “真的嘛,太好了。”夏天看上去比她还要兴奋,但是她也没忘记给两人一些独处的时光,“那我先走了,你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啊。” “知道了,死八婆。” 周小乔推了她一把,将她送出门去,关上门。周小乔回到客厅的时候,林磊仍然站在原先的位置,微笑着望着她:“你想跟我说什么,小乔。” 他的笑还是那么温暖。望着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周小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只要他还愿意对着她微笑,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她都会原谅他,只要他的脸上还有这样的微笑,那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周小乔走过去,有些羞涩地拉过他的手,温柔地道:“跟我来。” 林磊跟着她,一路来到她的卧室门前,林磊止住脚步,周小乔回头诧异地望着他。 “这是你的房间?”林磊问。 “是啊。”周小乔眨眨眼睛。 “这样不太好吧。”林磊笑了一下,斜倚在门框上,微微偏着头。而此时,窗外的月色正好从门对面的窗户里直直地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莹白月色的脸更显温柔。 “怎么了?”周小乔问。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必须承认这样的邀请很诱人,可是这月黑风高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有个擦枪走火,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啊。” 听出他言语中的戏谑,周小乔红着脸,娇嗔着在他的肩上锤了一下:“说什么呢,我叫你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廉价的爱情 “什么事儿?”林磊明知故问。他甚至连拒绝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周小乔说着走进房间里,在床头的一个象牙白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巨大的类似纪念册的东西。然后转头招呼林磊:“进来啊。” 林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有些拘谨地在她的床上坐下。 她的床很软,还有着女孩子特有的清新香气,在这样沁人心脾的味道的萦绕中,林磊的心也渐渐柔软起来。 周小乔紧紧地抱着那个纪念册,像是第一次呈出自己作品的孩子,既紧张又兴奋。她下了很大的决心也把那本纪念册放到林磊的手中,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林磊,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口了。周小乔如释重负,而林磊却感到压力如山,就连握在手中的那本纪念册都仿佛有千斤之重。他不在乎周小乔的感受,他只是要确保不舍弃她这个棋子,所以在拒绝她的时候,一定要讲究技巧,不能让她彻底放弃自己,不和他往来,又必须断了她的这种念头。 “林磊,你说话啊,你不要不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见林磊一直在沉默,周小乔慌了,一直很坚定的自信心也在他的这种沉默中慢慢开始动摇。 “这是什么?”林磊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纪念册,问。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那换个话题总是可以的吧。 周小乔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有些羞涩地笑着回答:“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林磊依言翻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年略显青涩的照片,他手中举着一个奖杯,有些害羞地笑着。那是他! 准确的来说,是十岁的他,那时候他开始学钢琴,那是他赢得第一个比赛。林磊继续往后翻,里面全是他获奖的照片,里面用彩色的荧光笔标明了年份、日期、比赛的名字、以及她自己写的话,无非是一些“林磊,加油,我相信你!”这样的鼓励的话语。 这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尤其是对于林磊这种不管对什么都要求品质的人来说,可是这样一本小小的纪念册里面却装满了一个少女满满的心意。他知道周小乔喜欢他,但是他以为她的喜欢是在他慢慢变得出类拔萃之后,才开始的,竟没想到她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对他动了心。 十岁,呵呵,他那时候还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废物。她确实和其他女孩子不同,不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优秀的光芒所蛊惑,从而产生一种莫名的倾慕。 她这些年一直都默默陪着他,每一场比赛都为他记录,但是只保存了他得第一的比赛,这点,他真的很感激,他不需要他的生活中有个人不断地提醒他,在任浩杰面前,他永远只能拿第二的事实。 只是可惜,他得第一的比赛远远不如被任浩杰打败的多。 周小乔看起来是真的对他用情很深,她那么了解他,照顾他的感受。但就是因为这个,他更加不能接受她。 “对不起,小乔。”这句话说出口,比想象中要艰难。 周小乔苦笑一下,这个答案她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她只是不甘心:“为什么?” 林磊慢慢合上那边纪念册,修长的手缓缓在上面抚摸着。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有一个人对他至此,他不可能不感动。但是他绝对不能留她在身边! “这些年,我的每一场比赛,你都有看吗?”林磊沉声问。 “当然。”很多比赛,她都是逃课去的呢。 “那你就应该明白为了那些比赛,我付出了多少。” “我当然明白。”周小乔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当然知道,这些年他背后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不,你明白!”林磊忽然道,他站起身,把那把纪念册放在床上,抬起脸,脸色阴沉地盯着周小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天才和人才的差别吗?” “记得啊。”即使因为他说的那番话,她才会对他彻底改观的,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就好。”林磊笑了一下,可是看上去却比哭还心酸,“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会放在心里,也很感激,可是我不需要。” “林磊,我……”周小乔想解释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林磊冷冷地打断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背后付出的心酸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可是我不想有人在我面前强调这种心酸和努力。我宁愿让所有的人认为我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这些成绩的天才,也不要他们在赞叹我成绩的同时,也用一种同情在缅怀我的努力过程。”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周小乔被他的一番话弄糊涂了,首先自己努力上进难道很丢人吗?而且这和她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呢?“林磊,我只是简单地喜欢你,我想对你好,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都想陪在你身边。” “如果你不给我看这个东西,或许我们还有可能,可是现在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你的。”林磊指着床上的那本纪念册,苦笑着道。 “为什么?”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磊望着她:“因为我想要人们认为我是一个天才,我不需要这些努力的证明。” 周小乔困惑地望着他,朝他走近几步:“我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天才很重要吗?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左岸的风云人物,现在很多优秀的音乐家都知道你的名字,你还没用毕业,就有很多人抢着要跟你签约。难道这还不够吗?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的价值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试探 “不够!当然不够!”林磊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在周小乔面前嚷起来,“因为我还没用打败任浩杰,有他这个天才在,我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而且我讨厌人们在我得到第二的名字时,望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天才就是天才,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打败的。我想做个天才,和任浩杰一样的天才,这样人们才会把我们放在同等的地位,即使是失败也不会对我抱有同情。所以,我希望别人把我当成是天才,我希望他们认为我取得一个比赛的冠军仅仅是因为那天的临场发挥,也不想要他们认为我在比赛前的一个月就开始苦练钢琴,每天超过十个小时。我想要他们认为我是天才,而不是通过后天努力的人才,因为人才往往是可以被超越的,但是只有天才才能永远被世人敬仰,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我知道,可是这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啊?”周小乔困惑非常。她现在真的有些理解不了她了。 “因为你就是那个不断提醒着我,我不是天才,而且永远也成不了天才的人!”林磊一把将那本纪念册挥到地上。因为是活页的设计,被他这么一挥,里面的很多照片都散了出来,撒了一地。 “我不想每次看到你,就想到那些心酸的经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不需要一个人来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和任浩杰的区别。我是和他一样的人!一样都是天才!”他的话字字凶狠,整个人像是一场飓风,瞬间席卷摧毁了周小乔身上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 这是周小乔第一次看到林磊失控的样子,她不知道他的心里竟然潜藏着这么极端的想法。她望着脚边的活页,上面还黏着林磊手举奖杯的照片。那是高二的时候,他去参加一个钢琴比赛。 他很重视,不吃不睡,一首曲子重复练了三天三夜,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到了那场比赛的冠军。周小乔站在台上按下快门的时候望着镜头中他心满意足的笑脸,比自己获奖还要开心。 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这是她十多年的心意,她以为他会感动,至少也不会把这看成是一种羞辱。 但是现在看来,她真是可笑至极。竟然还会以为他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心疼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默默付出,然后为她这十多年的暗恋巴拉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周小乔问。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是。”林磊轻声回答。 周小乔抬起脸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林磊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在月光中显得更加晶莹,也更加冰冷的泪珠顺着她的脸慢慢地滑下来,然后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到地板上。 林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但是他的手却莫名地停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去手,即使他的手和她的脸只有不到十毫米的距离。 他涩然一笑,然后默默地收回手。 在他的手落下的一瞬间,周小乔的心野跌落谷底。她失败了,没想到坚守了十多年还是失败了。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还要再争取一次。 周小乔冲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欲走的林磊:“磊,我错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没想到却戳到了你的痛处,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你不想提以前的事情,我再也不说了,我会把这本相簿扔掉,从此以后再也不提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是一个最好的女朋友。” 他相信,只可惜他并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对不起,小乔。”林磊冷静地掰开她的手,头也没回地道,“你不要这样,即使做不成情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可是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你继续交往了。” 悲伤的眼泪簌簌而落。周小乔,你也真够可悲的,自己送上门,别人都不要。她沉痛地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磊已经不见了。 她缓慢地抱紧双臂,好冷,真的好冷。然后,在满室的月光中,她蹲在自己昏暗的房间里,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大哭起来。 街边的路灯沿着四通八达的道路贯穿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将夜色中的城市装点得美轮美奂。 任浩杰开着车,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而阮清恬则在副驾驶上睡的正香。任浩杰贴心地将座椅往后放了一下,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前面是红灯,任浩杰将停下,不由自主地望向旁边的阮清恬。她如同一个婴儿般,整个人都蜷在座椅上,头侧向车门的那边,黑发当在她的脸上,只看到小巧精致的鼻子,还有半张红唇。 但是只是这样,已经让任浩杰会心一笑了。她今天真的喝得很醉。任浩杰响起他刚抱她出来的场景。 任浩杰是打算一直将她抱到车里,但是一出车门,她就一个劲儿地在任浩杰的怀里扑腾着,不依不饶地非得要下了。任浩杰没有办法,只好放她下来。 “你是谁啊?干嘛抱着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阮清恬整个人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地指着他的鼻子道。 “切,现在都什么时候还讲男女不清那一套。”任浩杰嗤之以鼻。 “真没文化,和任浩杰似的。”阮清恬鄙夷地撅了一下唇,或许是因为喝醉的光下,脸颊红红的,再配上这个动作,显得很可爱。 任浩杰跟在她身后,紧张地看着她摇晃着往前走,随时准备上去扶着她。 “没错,我是没文化,就林磊有文化,行了吧!”任浩杰酸溜溜地说。 结果阮清恬听到林磊这个名字,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林磊是谁啊?” 任浩杰不禁大喜,她居然记得他,却忘了林磊那个衰人。但是他又不敢确定,于是又问了一遍:“你不记得林磊是谁?” 阮清恬撅着嘴,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认识。” 任浩杰很高兴,喜滋滋地又问:“那任浩杰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守护 阮清恬听到,又露出那种撅着嘴,分外鄙夷的样子,一只手还像赶蚊子似的,在面前挥了一下:“你提那个讨厌的人干什么。” 任浩杰瞬间如同泻了气的气球似的,一下子蔫了。不过任浩杰很快想开了,讨厌就讨厌吧,总比什么都不记得好。于是,他又问:“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啊?” “对啊。”阮清恬摇晃着回答。 任浩杰的心又凉了半截儿,但是他不死心地又问:“那你都讨厌他什么啊?” “我讨厌他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摇晃着差点摔倒在地上,任浩杰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就她这走一步退三步的走法,等走到车边也天亮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实际上,他很珍惜和阮清恬这段相处的时光,她不再对他时时防备,甚至迷迷糊糊地对他敞开了心扉,虽然说得都是不好的话,但是没有关系。如果可以,他很愿意,就这样一直陪她走下去。 “那你都跟我说说,你都讨厌他什么?”任浩杰笑着问。 “首先啊,他这个人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他以为他是谁啊,皇上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偏偏就不听,他又能耐我何!”阮清恬说话的时候还手舞足蹈的,一次挥臂的时候差点打到任浩杰。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啊,你个小傻瓜。任浩杰黑着脸想。 “还有,他就跟小孩子一样幼稚。明明已经成年了好吧,还玩小孩子的把戏。”阮清恬醉醺醺地掰着指头数落着他的不是。 “而且他不成熟,不懂事,又霸道,又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关心他自己,也不尊重人,学习成绩也不好。” “没事儿吧你,学习成绩不好也能算作缺点吗?”任浩杰要炸毛了。 “当然了,学习成绩好的男生最有魅力了。”此时阮清恬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当后来任浩杰拿着一张全优的成绩单出现在阮清恬的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还以为这货疯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任浩杰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林磊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我呸,学习成绩好了不起啊,她不一样不记得你。 就在一瞬间,他脑海中关于林磊的幻象,好像突然间活了似的,狞笑着回复了他的嘲讽:“她现在不记得,但是总有一天会记得的,你没听到她说学习成绩好的人最有魅力吗?” 任浩杰咬牙切齿地忍住了想要扁人的冲动。 “可是你知道吗?他做那些事情都是因为他喜欢你。”任浩杰低声说了句。 “我知道啊。” 任浩杰心中一喜:“你真的能明白吗?” 但是回答他的是只剩下阮清恬平稳而安静的呼吸声。原来阮清恬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歪着头睡着了。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当任浩杰侧头,望着靠在他的肩上那张安静的面容,他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甜蜜,在心间蔓延。 他再次打横抱起阮清恬,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就站在车门外,望着她沉睡中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关上车门。 任浩杰开得很慢,他不想这么快将她送到家,因为那样他就必须和她分开了。但是不管他开得有多慢,总是要到达终点的。 任浩杰慢慢将车停在巷子口,拉了手闸,然后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她。而阮清恬正好翻了身,面对着他继续睡着。 他笑了一下,看得她睡得恬静,心里觉得分外满足。他伸出手,将覆盖在她脸上的碎发拂开,让她整张脸都呈现在他面前。这条巷子口连个路灯都没有,黑得厉害,索性有凉薄的月光从车前照进来,撒了她满身,她已经睡了不少长时间,脸上的红晕慢慢散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觉得肌肤胜雪,越发的晶莹剔透。 任浩杰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清恬,醒醒,到家了。” 阮清恬好像被他的声音吵醒了,不悦地皱眉,咕哝了几声,换了姿势又睡过去了。任浩杰望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禁莞尔。 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又能怎样呢?反正等她一醒过来,再面对他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这短暂的时光呢。就让他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一会儿,这个要求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任浩杰在心里给了自己肯定答案。他把空调打开,将温度往高调了一下,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任浩杰的衣服又宽又大,又因她是蜷着身子,披在她的身上,将她身上的衣服遮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张脸和一双光洁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 在周小乔家的party,任浩杰一直想要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说一句:“其实你还是穿白色好看。” 他想要赞美她的美丽,因为这件衣服是他买给她的,他很想对她说这样一句话。但是他下了很多次决心,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到她面前。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他任浩杰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自己心烦意乱,完全不像他自己了。可是他不后悔,就算是让他放下所有的尊严又怎么样。 这个女人,他爱了,就是爱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放弃。他会用自己所有的努力来告诉她,他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一定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阮奶奶病危 任浩杰伸出手,爱怜地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轻声呓语着:“睡吧,就在我的身边安心地睡吧。记得一定要梦到我哦,而且是美梦,不准是噩梦。” 阮清恬这一觉谁的格外香甜。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而任浩杰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睡颜,整整看了一夜。 清晨第一缕晨光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容颜从冰冷洁白过度成了温暖的金色。阮清恬皱了一下眉,缓慢地张开眼睛。 嗯,她睡了多久,太阳都出来。 太阳都出来了?阮清恬猛地张开眼睛,她的屋子在西边,不可能看得到日出的。 任浩杰看到阮清恬惊坐起来,笑着问:“你醒了?” 阮清恬意识到自己在某辆车里醒过来,已经够意外了,听到任浩杰的声音,顿时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我送你回来。”任浩杰笑着回。 “你送我回来?”阮清恬皱着眉,努力回忆着,但是她的头好像塞了一块铅进去,好重,好沉,而且闷闷的,她什么都想不起。 “你放心,我没对你怎么样的。”任浩杰开玩笑地道。 阮清恬抬起头,如同任浩杰预想中的一样的没好脸色:“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昨天晚上回来的。”任浩杰刚说完就意识到什么不对,于是又立刻补充道,“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吵醒你。怎么你睡的不舒服吗?” 舒服,很舒服,舒服得她都不省人事了。她只记得自己去了周小乔的家,然后碰到了任浩杰,对了,还有林磊,好像还玩了什么游戏,再然后就是自己拼命地再灌酒,剩下的她就一点都不记得的了。 “我昨天喝醉了?”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还是她第一次喝醉呢。 “嗯。”而且醉得很可爱。 “那我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阮清恬有些忐忑不安地问。她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又或者是酒后吐真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这两种情况,她可都不想要。 任浩杰只是微笑着望着她,良久才说:“你什么都没说,只是睡着了。” “真的?”阮清恬有些不信,总觉得任浩杰望着她的眼神里暗藏着几分狡黠。 “真的。”他点头,保证道。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阮清恬将信将疑,想要开门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任浩杰的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衣服递给他,“谢谢。”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对他说这个词怪怪的。不过任浩杰倒是很开心,他可能把这看成阮清恬与他关系缓和的开始吧。 “我走了。”阮清恬又说了一句,然后才开门下车。 任浩杰一直目送着她走进巷子里。 她即使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灼热的实现一直在注视着她。阮清恬忍住想要回头求证的冲动,一股脑地冲回家中。 她一夜未归,奶奶肯定担心坏了。她一进门便去奶奶的卧室查看。 阮奶奶依然睡着,很安详的样子。阮清恬蹑手蹑脚地坐在床沿,伸手摸了一下奶奶的脸,不禁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呢? 她又把老人身上的被子晚上拉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橙子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王阿姨收了吧。她望着熟睡中的奶奶,心终于安定下来。但是很快,阮清恬就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奶奶。”她叫了一声。 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奶奶。”阮清恬又叫了一声。 老人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清恬有些慌了,她推了推老人的肩膀:“奶奶,奶奶。” 老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好像…… 这个念头刚蹦到阮清恬脑子里,就被她果断否决了,奶奶不会的,她不会的。阮清恬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更加用力地摇晃奶奶:“奶奶,你醒醒啊,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奶奶!” 阮清恬探进被子里,想要抓住奶奶的手,却发现她的一只手腕式包扎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奶奶的手怎么会受伤呢?她带着这样的疑问,猛烈地摇晃着奶奶的身体,哭喊着:“奶奶,你不要吓我啊,你醒醒,醒过来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过来察看阮奶奶状况的王阿姨听到阮清恬的声音,连忙跑进来,看到阮奶奶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也慌了:“怎么回事儿这是?” 阮清恬看到王阿姨,心稍微安定了些,但说话还是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就看到奶奶这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怎么回事儿,昨天还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就在这样了。”王阿姨一面念叨着,一面上前察看阮奶奶的情况。 “而且,奶奶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阮清恬六神无主地站在床边,指着奶奶手腕上的伤问。 王阿姨的目光闪躲,故意回避她的问题。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把手放在阮清恬的肩膀上:“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去打电话,现在把你奶奶送医院要紧。” “对,对,医院,我这就去打电话。”阮清恬一下子反应过来。 她刚走到门口,又折射回来,一把掀开奶奶身上的被子:“等救护车太慢了,王阿姨,你先出去叫车,我这就背奶奶出去。” “你一个人能行吗?”王阿姨担心地问。 “没关系,我行。”阮清恬扶起昏迷不醒的奶奶,坚定地道。 她可以,只要能救奶奶的命,让她去死都可以。 任浩杰看着阮清恬走进去之后,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去。他发动了车子,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色外套的中年妇女,神色慌张地从巷子里跑出来。她跑得很急,脚上还穿着家居拖鞋,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她火急火燎地跑到路边,高扬起一只手臂:“ 出租车!出租车!” 任浩杰刚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回来,就看到阮清恬佝偻着身子,艰难地背着一个人从巷子里往出走。任浩杰立马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着急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自责 阮清恬满头大汗,扫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这是谁啊?怎么了?”任浩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阮清恬身上这个老人身上。他站在阮清恬身侧,小心翼翼地想要把阮奶奶接过来,“来,给我吧。” “这个不太好吧。”阮清恬不是很愿意。 “少废话,现在救人要紧。”任浩杰吼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阮奶奶换到自己的背上。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交代阮清恬:“车子我已经发动好了,你把后面的车门打开,我们这就送奶奶去医院。” “好。”阮清恬应着,又冲依然在路边打车的王阿姨喊,“王阿姨这边。” 他们一到医院,阮奶奶就直接推进了手术室。虽然李医生在进去之前,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太担心,但是她还是不由地往最坏的地方想。越想,心里越难过。她真的不能失去奶奶啊! 阮清恬忧心忡忡地坐在长廊上的铁椅上,任浩杰心疼地望着她。而王阿姨则来回地在两人身上打量。这孩子大了,就是需要人操心。想必昨天晚上阮清恬一夜未归,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吧。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王阿姨无奈地摇摇头。 任浩杰看着阮清恬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害得阮清恬的奶奶住进医院的。毕竟昨天晚上,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让阮清恬在车里睡了一夜,如果昨天晚上阮清恬回去的话,也许她奶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任浩杰愧疚万分。他慢慢走到阮清恬身边,想要安慰她:“你别担心了,你奶奶会没事儿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医生。”阮清恬头也没抬,冷言冷语地回道。 任浩杰怔了一下,才说:“我,我就是知道,有句话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的嘛,我相信你奶奶绝对不会有事的!” 阮清恬噌得一下站起来,怒视着任浩杰:“你少说这种话!什么绝对,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所以你最好给我闭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阮清恬依然恶狠狠的,那种深恶痛绝的目光,让任浩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你,奶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能是我的错呢?”虽然任浩杰心里也很自责,但是听到阮清恬这样指责他,他还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硬把我留在车里一夜,我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奶奶昏迷!”阮清恬大声回道。 什么?什么叫“留在车里一夜”,这两个孩子不是发生了什么吧?王阿姨听着他们的对话,忧心地想。 “我那不是看你睡得正香,不想吵醒你吗?” “吵醒我会死吗?你明知道我讨厌你,根本不想和你共处一室,你还让我睡在你的车里,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阮清恬大声冲他嚷。 阮清恬在冲着任浩杰叫嚷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非常诧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这根本不是任浩杰的过错,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她知道这有些不可理喻了。可是她实在是太难受,太害怕了,她必须找一个出口,将这些情绪都发泄出来,否则她会崩溃的。 “好,我就是故意,我故意让你留在车里,我故意让你没有回家,你奶奶病倒也是我故意的,你满意了吧!”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现在又被她强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情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冲她嚷完这么一句之后,便负气离开了。 阮清恬看着他怒气冲天的背影,咚得一声坐在铁椅上,眼泪簌簌而落。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王阿姨坐到她身边,叹了一口气。 阮清恬的个性,她很了解。即使真的是那孩子害得奶奶住进来医院,她也绝对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更何况他刚才还帮了那么大的忙。 “王阿姨,如果奶奶她真的……我该怎么办啊……”阮清恬说话的声音都在隐隐发颤。 王阿姨心疼地把阮清恬揽在了怀中,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安抚着:“别说傻话,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可是我真的很怕。” “我知道。”王阿姨叹了口气,将阮清恬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对了,王阿姨,奶奶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阮清恬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王阿姨怀里坐起身,问道。 王阿姨一开始还闪避着她的目光,但是阮清恬态度很坚决,她没有办法,只好与她四目相对,然后把阮奶奶自寻短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阮清恬。 她听得心惊胆战得,喃喃自语道:“难怪她那天一直叫我出去,原来是……还有那盘橙子,我怎么那么粗心,竟然忘记了收走盘子。如果奶奶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想。 “你奶奶她也是一时糊涂。不过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了你好。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都隔了一代,更是如此,她也是不想拖累你。”王阿姨说着,眼眶也不觉湿润了。 阮清恬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问:“王阿姨,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怎么会怎么问?”王阿姨有些诧异。 阮清恬心里一阵难过:“这段时间,我陪着奶奶接受治疗,她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我真的很想替她承受,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我看着她受苦,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可是我又不想失去她,所以只能逼着她承受那些痛苦,从来没有考虑过奶奶心里的真实想法。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想要放弃治疗。是我,是我用她对我的爱绑架了她,让她不得不为我来承受这一起,我真的是太自私了,所以才会把奶奶逼上了绝路,她甚至想要去寻死,我真是太不孝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求助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王阿姨再次把阮清恬抱在了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发,“生死各有命,我们再怎么样,也绝对斗不过老天爷的。你奶奶生了这个病,我们谁都不想看到,可是这就是命啊,她能有你这么一个孝顺,处处为她考虑的孙女,已经很幸福了。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现在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阿姨也是过来人,做子女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父母病魔缠身,但是这一关迟早都要来的,逃也逃不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地照顾你奶奶,好好的孝顺她,这就够了。” 这些她都懂,但是她真的无法想象奶奶的离去,这样的念头,光是想想,就让她痛彻心扉。 阮清恬在王阿姨的怀中哭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她们立刻迎了上去,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摘了口罩,告诉她们阮奶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两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任浩杰开着车,在街上转了大半个小时,越想越生气。这个阮清恬,不就是仗着他喜欢她嘛,居然这么欺负他。不过他看到阮奶奶昏迷不醒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自己心里还真的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她阮清恬也不能那样说他啊,他心里已经够惭愧了,她还把他当成千古罪人似的训斥,他也是有自尊的好吧。 任浩杰撅着嘴,一个人生着闷气,开着车。不记得开了多久,只是觉得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越来空旷,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了。 而他心里的怨气也渐渐散去。他又不禁开始想,或许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当时她的奶奶还躺在手术室里,危在旦夕,她说两句责怪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啊,毕竟这件事情确实和他有些关系。 这样想着,任浩杰又不禁懊恼起来,想着自己临走前说的那些负气的话,他就恨不得穿越时空,把那个混蛋的自己暴揍一顿。 任浩杰把方向盘转到底,黑色的轿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急速打横,然后360度大转弯,接着便沿着原路疾驰而去。 任浩杰回到医院,便飞奔着往手术室跑去,结果发现手术里已经没人了。他颓败地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想到刚才自己是讲过那个主治医生,于是他到前台打听到那个医生的办公室便飞速冲上了电梯。 李医生正准备下班,看到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的任浩杰,有些诧异:“哎,你不是……” “没错,我是,我就是想问你阮清恬的奶奶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任浩杰飞快地问。 “胃癌。”李医生简短地回答。 “胃癌……”任浩杰喃喃地重复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只是听到一个“癌”字就将他吓得够呛。 “那还能治得好吗?”任浩杰又问。 “这个,我无法告诉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疾病的恢复和病人的体质,治疗方案,以及日常的护理都有关系。” 医生就是这样,回答永远是模棱两可,即使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任浩杰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他只是问了阮奶奶病房号便离去了。 任浩杰站在病房外,看到阮清恬坐在床边,细心地用一条毛巾为奶奶擦拭额头。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他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任浩杰想。他决定为她做点什么,只要能让她的脸上再次挂满笑容,他做什么都愿意。而现在,能让她舒心的是有一件事情。而能办到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 任浩杰默默下定决心。只要能帮助阮清恬的奶奶,他可以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求他。他一定可以的。 这天,任浩杰早早地便回到家中,一直坐在客厅中,等着任浩铭回家。 直到晚上八点吧,任浩杰才听到任浩铭的车驶进车库。任浩铭一进门,任浩杰便立刻迎上去,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哥,你回来了?” 任浩铭面无表情,看着笑得跟朵花似的亲弟弟,只想到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干嘛?”任浩铭问。 “没事儿啊,就是感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任浩杰笑着说。 任浩铭用一种“你没事儿吧”的目光望着他。好长时间没见?昨天晚上才见过好吧,他当时连招呼都没跟自己打,就神色阴冷地与他擦身而过了。晚饭的时候,他刚坐下,任浩杰就站起来说了声“我吃饱了”就上楼去了,完全把他当成空气,这小子都不记得了吗? 任浩铭没理他,径直往客厅的沙发走去。任氏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他连着开个八个小时的股东大会,然后又去见了几个客户,一直到现在,还真是有些精疲力尽了。 “哥,你累了吧?”任浩杰笑着坐到任浩铭身边。 任浩铭闭着眼睛,半躺在沙发后背上。听到任浩杰的声音,他微微皱眉,抬起手捏了一下睛明穴,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弟弟:“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 “没有啊,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不行啊。” 任浩铭冷着脸,看着他,潜台词是:少来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任浩杰干笑两声。 “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认识什么治疗胃癌的专家吗?” 胃癌?任浩铭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就是我一个朋友的奶奶生病了,所以我想帮帮她。你平时认识的人多,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专家可以介绍一下。” 阮清恬?会是她吗?任浩铭不敢确定,但是潜意识里,他觉得任浩杰口中的“朋友”就是她。 “什么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任浩铭问。心里七上八下得,他很希望任浩杰说出一个他不知道的名字。 “就是普通的朋友啊。”任浩杰敷衍着。 任浩铭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再问下去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必须要知道任浩杰是不是也知道阮清恬奶奶生病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以为只是他一个人知情。这是他还阮清恬之间的小秘密,让他感觉与她有种特别的联系,而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第一百六十章、踟蹰 “是上次你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儿吗?”他尽量避免用到“强暴”这个字眼儿。 任浩杰不高兴了:“这有区别吗?”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任浩铭说得平淡,但是心跳却动如擂鼓。 “没错,就是她。”任浩杰不喜欢哥哥问得这么详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逃避,要学着承担,阮清恬不是说他像小孩子吗?那他就要学着像个男人一样,而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敢于承担,他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哥,我知道我错了。我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却用错了方法,我想要弥补了。她奶奶生病了,我想为她做一点事情。哥,你会帮我吗?” 真的是她。 任浩铭的心瞬间跌至谷底。他该怎么办? “哥,你听到没?”见任浩铭好半天没有回答,任浩杰又追问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任浩铭回过神来。 “那太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任浩杰说完,便开心地上楼去了。 任浩铭独自坐在沙发上,愣了好长时间。和弟弟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儿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还得帮着弟弟追求她。 他本来可以做她的救世主,可是现在任浩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还特地跑过来求他。就算他同意帮他,这个功劳也是算作任浩杰的,她也不会感激他半句,而他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 不行,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见她,他要让她记住他,即使最终她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也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位置,他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她朋友的哥哥。 他不能。任浩铭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也因为这样的念头如同被黑夜浸染过,而变得越发的阴鸷。 任浩铭的生日宴会,蓝晨整整筹备了一个多月。而陪同任浩铭出席的女伴更是在两个星期前就进行了筛选,但是最后都被任浩铭否决了。蓝晨百思不得其解,而任浩铭也没有多解释。 对于这次的女伴,他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任浩铭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左岸的校门口停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阮清恬和一个女生想跟着从校园里走出来。 “那我们这次的曲目就这样定了吧。我知道清恬你擅长的是古典舞,可是这个曲子真的很棒的,你就迁就我一次,咱们跳现代舞吧,好吗?”卢依依挽着阮清恬的胳膊,有些撒娇地说道。 “可以。”她是真的不在乎。她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原本她就没有打算参加这个节目的。 “真的,太好了,清恬你真的很善解人意呢。”卢依依笑着说。 阮清恬苦笑了一下。我多希望你也能善解人意一点,不要逼我参加这个节目。 她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人望着外面停住的一辆轿车,指指点点的。卢依依扫了一眼,有些惊奇地道:“哇塞,劳斯莱斯呢,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牛的人物了。” 阮清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拉着卢依依往之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卢依依依然好奇地回头打量着。 任浩铭从车里走下来,正好落入卢依依的视线中。她激动地拍着阮清恬的胳膊:“好帅好帅啊,你快看,真的好帅啊!” “什么好帅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花痴啊!”阮清恬嗔怪了一句,没好气地回头,她还要赶车去医院呢。 怎么会是他? 阮清恬呆呆地盯着前面的人。任浩铭的出现,犹如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围观的少女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卢依依紧盯着任浩铭的脸,执意跟阮清恬求证着。 是啊,很帅。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张脸。上次试镜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之前自己把形象代言人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还大言不惭地跟他夸下海口,结果却拍出一堆“僵尸”图片。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不会是来跟她解约的吧?阮清恬忽然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自己上次的表现那么差劲,他想要解约也是很正常的啊,可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清恬,你说话啊?”卢依依依然拍着她的胳膊。她怎么了,跟她说了老半天都不理人。 阮清恬充耳不闻,只是愣愣地盯着前方那个挺拔俊朗的男人。不断地在心里祈祷着他可千万不能和自己解约啊。 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和一边的豪车站在一起,就如同那些国际品牌广告大片里的模特一般让人炫目。 “阮清恬。”见她一直没反应,任浩铭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阮清恬浑身一震,而她身边的卢依依更是惊得瞪大眼睛:“你认识他?” 看阮清恬平常穿着打扮都很普通,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认识这种级别的帅哥的样子啊。 “依依,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儿。”阮清恬回头对卢依依说。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想听八卦呢。 阮清恬抽出手,对她笑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卢依依望着阮清恬的背影,撅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她居然会认识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呢,一定是她觉得没有自己漂亮,担心被自己抢走,所以才不敢把这样的朋友介绍给她。 难道是男朋友,不过看起来不像啊。 卢依依站在原地,仔细盯着远处的两人。任浩铭冷淡的目光扫来,卢依依心里咯噔一样,有一种慌乱地想闪躲的感觉。这个男人的目光真的是很威严呢,让人害怕。 卢依依看到他把手放到阮清恬肩上,阮清恬闪躲了一下。然后他为她打开车门,阮清恬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有些拘谨地坐了进去。然后他紧跟着上了车。 卢依依看着那辆车从自己的眼前滑过,然后融入汹涌的车河中,渐渐朝远方驶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交换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她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觉得也没有比阮清恬差到哪里啊,她也应该坐上那样的车子的啊。 她一定可以坐到那种车子的。卢依依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左岸的?”阮清恬问。 任浩铭专心地开着车,头也没回:“没有我知道的事情。” 自负的男人。阮清恬心想。 阮清恬又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问:“那任浩杰知道吗?” 任浩铭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她提到任浩杰。 “怎么?你没告诉他吗?” “当然没有。”阮清恬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任浩铭,“那个,可不可请你不要告诉他啊。” 任浩铭想了想,道:“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也喜欢一个人,他知道那种感觉。那种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想要见到她,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阮清恬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下个星期六有空吗?”任浩铭沉吟半晌,问。 “怎么了?有事儿吗?”阮清恬抬起头问。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坚毅,也一如既往的冰冷。 “陪我出席我的生日宴会。”他简洁地说。甚至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地陈述句。 他这种语气让阮清恬很不爽,于是她想了想,道:“那个啊,我恐怕不方便。” “你刚不是说你有空吗?” “我哪里说有空了?那我只是问你有什么事?”阮清恬反驳。这男人真是有够强词夺理的。 “那你有是什么事情?”任浩铭又问。 “我那时候要……要……”糟糕,她怎么就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呢。对了照顾奶奶! 可是她刚想开口,就被任浩铭冷冷地打断:“超过三秒都没说出口,看来你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我现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万一到时候就有了呢?”阮清恬道。 任浩铭顿了半晌,然后回过头来,冰裹般的双眸盯着她,薄唇轻启:“你难道没有听过一个词叫预约吗?” “我不接受预约。”阮清恬也冷着脸回。哼,谁怕谁啊。 “不可以。”任浩铭的目光重新回到路边。 “为什么?”简直比她弟弟还霸道。 “因为你是我的代言人。”任浩铭言简意赅。 “我……”阮清恬适时住嘴,紧抿着唇,低着头生闷气。她需要这份代言合同,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怎么没话了?”任浩铭淡淡扫了她一眼,“想不到说服你居然这么容易,我的杀手锏还没用呢。” 阮清恬不解地望着他。难道他是把她当成什么实验对象了吗?居然还有什么攻破计划的样子。 任浩铭笑了一下,伸出手指了一下放在中间的公文包:“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这个就当做是对你的奖励吧。” 奖励?有没有搞错,说得她好像一直宠物狗一样。不过她还是好奇盯着那个公文包。她刚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它放到后座上去。 “这里面是什么啊?”阮清恬说话的语气就好像里面放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任浩铭回答。 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拿过那个公文包,半信半疑地打开,里面除了一摞资料外,什么都没有。她把那叠资料拿出来,随手翻了几张,看上去好像个人资料的样子,不过是全英文的。虽然阮清恬的英文还不错,但也就是标准的四六级水准,而这里面的词汇包含了大量的专业术语,她看起来也很费劲。 不过她大概能知道这些金发碧眼的人都是医生,而且专攻的都是胃癌领域。 “这是?” “过两天,有一次针对癌症治疗的国际会诊,我把你奶奶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同意把你奶奶作为这次的会诊对象。”任浩铭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阮清恬却犹豫了。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任浩铭问。按理说,得到这个消息,她就算不对他千恩万谢,也不该一点表示都没有啊。任浩铭疑惑了。 “没有。我,我只是不知道还该不该逼着奶奶接受治疗。” 任浩铭听到她的回答,二话没说就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转过头,一脸严肃地望着她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奶奶她前两天企图自杀。”现在想起来,阮清恬还是很后怕。 任浩铭没有说话。这个,他其实并不算意外。以那天他看到的阮奶奶的精神状况,还有她那天说的话来看,他可以理解。 “你动摇了?”任浩铭又问。 “我是动摇了,我在怀疑自己逼着奶奶去接受治疗会不会太自私了。我不想失去她,可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治疗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也许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走完最后的时光呢。”阮清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叠资料,那是可能是救活奶奶的唯一希望,可是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它付诸行动。 “那你呢?”他只关心她,只想知道她的想法,到底怎么做她才会开心,才会满足,因为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不竭余力地帮她。 “我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阮清恬摇摇头。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才开口道:“怎么样能够生存下去,是每一个人都会面对的难题。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当然如果是贫穷的话,可能会更加困难。但是现在如果有这么一个可以延续生命的办法摆在面前,就没有理由放弃。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生病,甚至有一些比你奶奶还要严重,他们都没有放弃,每时每刻都在和病魔作斗争,渴望能够活下去,你也一样没有理由放弃。” “可是,奶奶她现在真的很痛苦,那些放疗、化疗的方法真的是太残忍了,奶奶每接受一次治疗,整个人都会憔悴一圈,我真的是看不下去。”想到奶奶被疾病折磨得形容枯槁的样子,阮清恬心里就一阵难过。 “我知道。可是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勇往直前,或许这一次就真的能够治好呢?就算是治不好,也不过是重复了已经知道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鼓励 他说的有道理。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也许这一次会有奇迹呢。而且他费心费力地为她安排这些,一定也不是容易的事。想到这儿,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谢谢他呢,于是她望着他,微微笑着:“谢谢你。” “谁让你是我的代言人呢,我也是没办法,得尽量哄你开心啊,我可不希望再拍出一组僵尸出土组图。”任浩铭故意调侃他。 什么嘛,原来还是为了他自己。阮清恬满头黑线,嘟着嘴,这个男人真是的,刚刚对他有所改观呢。 “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不上镜嘛,需要这么损人嘛。” 任浩铭望着她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心中被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溢得慢慢的,就是这样,她所有的心情,不管是悲伤也好,开心也好,他都想要一个独享。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地拥有一个女人,渴望到近乎不可理喻,几乎疯狂的地步。 任浩铭发动车子继续上前驶去。看到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阮清恬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刚才车子是停住在路边的。他是专门停下车来,和自己说那些话的吗?阮清恬不敢确定,但是她还是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任浩铭把车停在医院门口,阮清恬又是一阵惊诧:“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医院的?” 任浩铭望着她,然后伸出手指,学着江湖术士那般掐指一算,然后说:“猜的。” 阮清恬噗哧一笑,看着他说:“想不到堂堂的任氏总裁还会这个呢,真是让你大开眼界啊。” “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你可千万要为我保密啊。”任浩铭也很配合地回答。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阮清恬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笑着说。 “哎。” 阮清恬要下车的时候,任浩铭突然伸手拉住她。 “怎么了?”她问。 任浩铭望着她嘴角的笑意良久,然后才说:“以后不准对别人笑。” “为什么啊?”望着他的眼睛,阮清恬有一瞬间的眩晕。 “因为太漂亮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轻佻,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并不让人讨厌。阮清恬低下头,闪躲着他的注视,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便急忙开门下车。逃也似地往医院里走去,连头都没赶回。 任浩铭望着她纤薄的背影,涩然一笑,有些无奈地想。 他好像真的爱上这个丫头了。 自从阮清恬离开皇家艺术学院之后,整个学校都仿佛安静了不少了。随着阮清恬的消失,任浩杰也仿佛人间蒸发了,而以前不断地找阮清恬麻烦的薛唯她们也不再兴风作浪。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在风平浪静的外表下,仍然有些不安分的暗流在蠢蠢欲动,如同大海深处的暗涌,随时准备着掀起波涛巨浪,摧毁一切。 夏小米大摇大摆地走进学生会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几乎整个皇家艺术学院的人都知道她和任浩杰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只要是任浩杰出现的地方,一定会看到夏小米的影子,而让大家诧异的是,任浩杰并没有任何反对的迹象,这不禁让人开始猜测,夏小米其实已经算是任浩杰的正牌女友了。 对于这一点,任浩杰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并没有否认。 “浩杰,你还没去吃饭啊,真是太好了,我刚做了点吃的带过来。”夏小米一进门,就对任浩杰说道。 任浩杰正四仰八叉地半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听到夏小米的声音,心中不由涌出一股厌烦的情绪,但是他尽量没有表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课吗?”任浩杰问。 “是啊,不过我翘掉了。”夏小米冲他眨眨眼睛,然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一个精致的食盒摆在茶几上,从里面又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白色方形的小餐盒,里面放着各色菜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本来是想上的啊,但是那个老教授讲的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我就果断翘掉了啊。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时间给你做这些好吃的啊。” 夏小米将菜肴依次摆好,然后把筷子递向任浩杰,笑着说:“快吃吧,不然一会该凉了。” 任浩杰没有接,他按下夏小米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皱眉:“夏小米,你每天除了给我做这些东西就没别的事情可做吗?我说了我不需要,我如果饿了去食堂吃就可以,你不必每天给我做这么多,然后再带到学校来的。” “可是你不是说食堂做的饭菜不好吃吗?”夏小米无辜地问。 “那我可以和尤大志和大头他们去下馆子吧。”任浩杰有些不耐烦了。 “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啊?”夏小米说着,委屈地低下头。 “不是,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做。”夏小米不依不饶。 “因为你根本没这个义务啊。”任浩杰脱口而出。 夏小米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她默默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配给你做饭。”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任浩杰感觉快被她逼疯了。 “你不用说了,浩杰,我明白的。是我太傻了,怎么能假装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呢。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别的想法,我就是单纯地想感谢你。我一个女孩子发生了那种事情,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对我那么好,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感谢你。我没什么别的可以为你做的,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是做这些好吃的给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夏小米说完这些,眼泪就下来了。 任浩杰低咒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说哭就哭。 “你别哭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麻烦你。”任浩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的。”夏小米忙抹了一把眼泪,“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做饭了,那时候我爸妈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所以我只能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任浩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夏小米居然有和自己类似的经历。 第一百六十三章、夏小米的计谋 夏小米见任浩杰没有说话,又继续说:“小时候,看到别的同学被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场就觉得特别幸福。可是我的爸爸妈妈每天却只知道工作,根本不管我。有时候想想自己和孤儿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夏小米的句句话都说到任浩杰的心坎里。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夏小米的话,儿时所有不好的回忆如同海浪般一直翻涌出来,整个人都低落了许多。 “瞧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浩杰你出生那么好,一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呢。”夏小米自嘲道。 他当然理解,他不止理解,而且还感同身受。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去。”任浩杰喃喃道。也许他一直以来都误会夏小米了。 “是啊,因为小时候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所以长大后也会特别渴望能有个人站出来保护自己,爱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没少被人骗。但是我没有放弃,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敢想。”夏小米说着又伤心起来。 “你别这么说嘛,那件事情都没有知道的,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放心吧。”任浩杰明白那件事始终是夏小米的心结。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不想见到夏小米,又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去想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依然蒙在鼓里的她还对他这么好,让他更觉迁就。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说的。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啊。浩杰,你知道吗?现在我每天都不敢睡觉,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朝我扑过来的画面,我不断地尖叫,不断地呼喊,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听得到,也没有人来救我,那种感觉真的很无助。我只能整夜整夜地开着灯,然后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夏小米越说,任浩杰心里就更加愧疚,他想去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做。他看着她不断颤抖着的肩膀,感觉上自己似乎应该把她抱在怀里,至少也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抚,可是他真的做不出来。 倒不是因为他嫌弃夏小米的经历。只是能让他有这种冲动的女人只有阮清恬一个,至于其他的人,他真的下不去手。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说了句:“你想去看心理医生吗?” 夏小米一怔,止住了哭泣:“你什么意思?” 任浩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刚才那句话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因为当年任浩铭被绑架之后,有很长时间不说话,于是他妈就个他请了一个心理医生开导他。 “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你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不如找个专业一点的人来开导你,这样或许会好一点,也能让你更好地放下这件事情。”任浩杰费力地解释的,他实在不善于这种事情。 “你觉得这种事情能够轻易告诉别人吗?”夏小米不知怎么有点生气,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安慰罢了,可是他居然让她去找心理医生,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心理医生都是很专业的,他不会透露病人的**的。”任浩杰回答得很干脆。 而夏小米却有几分疑惑:“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啊!一不小心说太快了。当年,任家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来压下任浩铭被绑架这件事的,他可不能在这时候说漏嘴。任浩杰回避着她的目光:“哦,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你要是不愿意就是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任浩杰挥挥手,往后躺在沙发靠背上。 夏小米却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她一直以为任浩杰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从他这儿挖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曾经还偷偷嘲笑过邵辉。但是现在看来,也许邵辉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任浩杰身上还是有秘密的。 夏小米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小乔进门。原本笑容满面的周小乔看到夏小米,立刻冷下脸。 “小乔,你来了。”夏小米主动打招呼。 周小乔却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睛从她身边走过去。 夏小米回头望着她骄傲的背影,心中默想,看她还能得意多久,总有一天,像这样低三下四地陪着笑脸的人会是她。 周小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满地对任浩杰道:“为什么现在她老往这儿跑啊,又不是学生会的人,被人看到会说我们假公济私的。下次麻烦你带她到别的地方约会好吧。” “我没有和她约会。”任浩杰冷声反驳。 “哟哟,你去外面问问,谁信啊!你俩现在都快变成连体婴了,整天形影不离的。” “我是因为……”真相就要脱口而出,但是任浩杰忍住了。 “什么?”周小乔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荷兰豆放进嘴里。 “没什么。”任浩杰瞟了一眼吃的正欢的周小乔,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哦,对了,这个是夏小米做的。” 周小乔顿时停下咀嚼的动作,一口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它原来所在的餐盒中。 任浩杰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你至于吗你,人家菜又没找你惹你,哪来那么多毛病。” “只要是有她的地方,我就讨厌。最看不惯表里不一的女人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嘛,只有像你这样没大脑的男人才会吃她一套。”周小乔双手环胸,闷闷地坐在沙发上。 “你别这么说,你又不了解她。”任浩杰微微皱眉,突然想到刚才夏小米跟她说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哟哟,这么快就站在人家那边了,怎么?不喜欢你的阮清恬了。”周小乔阴阳怪调地揶揄他。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只喜欢她一个,现在是,将来也是!”任浩杰呛声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联盟 “那你倒是去追啊,想阮清恬那样的白天鹅,多少癞蛤蟆等着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说你积极一点,行不行。周小乔这话说得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的事你少管。”任浩杰没好气地道。 “哎,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听说她现在在左岸可是有好多人追的哦,到时候被人追走了,你可别后悔哦。” “什么!”任浩杰一下子坐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人家可是很抢手的。”周小乔得意洋洋地道。 但是任浩杰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你说她在左岸?” 啊!周小乔暗自咒了一声,怎么又说漏嘴了,她的这张嘴啊。 “什么左岸,我什么时候说左岸啦,我的意思是你看她在皇家的时候那么多人追,去哪儿都肯定一样啊。”周小乔极力想辩解。 但是任浩杰根本不信。没错,就是左岸,他怎么这么笨啊,林磊就在左岸,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认识林磊,肯定就是她现在就在左岸上学。 “哎,我跟你说得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啊,你小心她被别人追走了。”周小乔进任浩杰没反应,着急地又补充了一句。 “哼。”任浩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我看你是因为你们家林磊吧。” “什么林磊,你胡说什么呀?”周小乔嘴上反驳着,但是她的目光闪躲,根本就不敢看任浩杰。 “少来了,瞧上次你们家林磊对阮清恬那个殷勤劲儿,真是看了就让你恶心。”任浩杰嗤之以鼻。 “你少胡说了,别忘了,不顾矜持替我们家林磊挡酒的人可是阮清恬!”周小乔回击道。 “那是因为她喝醉了!”任浩杰也不甘示弱。 两人气呼呼地互相瞪着。过了一会儿,周小乔率先反应过来:“咱们干嘛呀这是,你喜欢阮清恬,我喜欢林磊,眼看着他们就快走到一起了,咱们还在这儿斗气,真是傻到家了。” “对啊。”任浩杰也反应过来,“你必须得拉着你们家林磊,如果他敢动阮清恬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了他!”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如果阮清恬不喜欢你,就算你杀了他也是没有的。” “那我也要先杀了他!”想到林磊和阮清恬你侬我侬,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任浩杰就一肚子火。 “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你看,我想要林磊,你想要阮清恬,咱们两人都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目的是一样的,咱们应该是盟友而不是劲敌啊,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咱们应该团结一来,一致对外才是,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没错。”任浩杰非常认同。 就这样,关于追爱的联盟就这样顺利达成了。 “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你看,我想要林磊,你想要阮清恬,咱们两人都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目的是一样的,咱们应该是盟友而不是劲敌啊,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咱们应该团结一来,一致对外才是,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没错。”任浩杰非常认同。 就这样,关于追爱的联盟就这样顺利达成了。 “可是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对于这一点,任浩杰还是很困惑的。 “我们可以先从阮清恬身上下手。”周小乔想了想说。 “可是之前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她对我还是不冷不淡的态度,而且还有那次……”任浩杰想到他曾经想要强暴阮清恬的事情,她一定因此恨死他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现在,好不容易他和阮清恬的关系缓和一点了吧,好吧姑且算是缓和一点了。他不想轻易破坏。 “以前都是你主动追她的,现在我们不妨试试别的方法。”周小乔提议。她的眼中透着几分狡黠,神秘兮兮地对任浩杰说道:“如果要看一个女孩儿心里有没有你,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让她嫉妒。”周小乔给出答案。 “嫉妒?”任浩杰有些怀疑。让阮清恬嫉妒?貌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他嫉妒的份儿。 “没错。女孩儿就是这样,有时候到底喜不喜欢一个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嫉妒会告诉你一切。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主动找阮清恬了,即使找她,也要表现出一种高傲的态度,让她觉得你已经不在乎她了,她现在可由可无,而且还要让她看到你对别的女生表现出兴趣,甚至当着她的面对其他人好,这样她心里肯定会失落的。”周小乔兴致勃勃地说着她的计划,脑海中描绘着阮清恬打翻醋坛子的样子。 任浩杰其实也在做同一件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这样真的好吗?不会把她越推越远吗?”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周小乔用力推了任浩杰的脑袋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这有时候你必须要狠下心来,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退一万步讲,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啊,我肯定不是希望林磊和阮清恬在一起的啊,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和她在一起,从此断了林磊的念想。” 任浩杰看着周小乔凶狠的样子,忍不住在想,这爱情还真是可怕,这都把人的心理扭曲成什么样了啊。难怪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人,为了爱情连命都不要了。 夏小米慢悠悠地走出教学楼。躲在暗处的李茉莉立刻迎了过来,见夏小米两手空空,不禁疑惑地问:“餐盒呢?” 夏小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忘带了。” “忘带了?那明天怎么给你带饭啊?”李茉莉问。 夏小米再次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再重新买一个啊。” “可是上次那个已经花了我很多钱了,便宜的呢又不要。”李茉莉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有没有搞错,那些饭我是带给任浩杰的,他那么有钱,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你那小塑料餐盒能拿得出手吗?我都替你丢人。”夏小米双手环胸,一脸傲慢地站在那里,而且特意和李茉莉保持一段距离。 第一百六十五——一百六十六章、姐姐 “那你都给任浩杰吃了,你自己没吃吗?”李茉莉又问。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看我这么苗条,心里很不忿啊,恨不得我也吃得和你一样,你就开心了是吧?”夏小米恶声道。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李茉莉连忙摆手,言辞恳切,“我是看你太瘦了,怕你营养不良,所以也希望你多吃点啊。” “得了吧,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呢。”夏小米拿眼睛横了李茉莉一眼。心中更生厌恶。她是真讨厌她这个样子,常年穿着大妈似的粗布裙子,身上的衬衣不知道过时多久了,还有她那比脸都大的眼镜,装什么学识渊博,做讨厌的就是她的龅牙,就算现在做了矫正手术,一说话,就露出满口的钢丝,恶心死了。 夏小米想着,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没什么事情,你就先走吧,免得让人看到我和你站在一起,真够丢人现眼的。” “那我明天还是按时把饭送过来吗?”李茉莉唯唯诺诺地问。 “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吃。”夏小米烦躁地摆摆手。 “为什么呢?是饭菜做的不可口吗?那他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做。”李茉莉忙不迭地问。 “行了行了,别问了行不行,我现在都快烦死了,你让我静一会儿行不行?”夏小米大声冲她嚷着。 “好。”李茉莉小声应了一句,没再说话。小米的脾气,她这做姐姐的很了解,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夏小米说完就往楼梯下走。 “小米。” 李茉莉踟蹰良久,还是开口叫住了她。夏小米没有回身,但是停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李茉莉紧咬着下唇,有些紧张,其实关于她要问的问题,她已经可以想到答案是什么了,但是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了出口:“小米,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不可回去看看爸爸?” 夏小米眼中有一瞬痛苦得神色,但是很快被冰冷所取代:“看他?他有什么资格要我去看他!” “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小米,你不要这样。”李茉莉很痛心。这些年,她一直努力想让他们父女两个人和好,但是都失败了。 “夏小米冷笑一声,”哼,爸爸?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爸爸?她回过身来,望着台阶上的李茉莉,每一个字都说的分外冰冷,“我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所有薛唯有的东西,漂亮的衣服,名贵的首饰,还有她的骄傲,她的自信,这些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拥有,但是因为他,我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会那么辛苦地往上爬吗?是他一手摧毁了我们的家,摧毁了我们本该拥有的幸福生活。关于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他毕竟是你爸爸啊。”李茉莉的眼泪落了下来。为什么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就不能放下当年的事情呢。 “我的爸爸早就已经死了。在他当年离开我们的时候,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夏小米的背挺得直直的,两只手臂垂在身侧,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她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眼泪落下。她早就已经发生不再为那个人流一滴眼泪,永远都不会。 李茉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夏小米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背影,心中犹如刀绞般的疼。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唤回小米心中的父女情,姐妹情。 也许永远都不可能了。这一点,她早就明白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李茉莉摘下眼镜,伸手抹尽脸上的泪。没有了眼镜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她抬起头,望着远处那个模糊的背影,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太会哄人开心了。” “哪里啊,奶奶,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阮清恬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来奶奶的笑声。她有很久没有听到奶奶笑得如此开怀啊。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儿。 带着这样的疑问,阮清恬走进了奶奶的病房,却意外发现坐在奶奶床沿的人竟然是任浩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很意外。 任浩杰回过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清恬啊,你来了,累了吧,快到奶奶身边坐下。”阮奶奶笑着招呼道,一只胳膊伸向空中,摸索着阮清恬的方向。 阮清恬忙迎上去,拉住老人的手,在任浩杰对面的床沿上坐下,只是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瞪着任浩杰。他却无所谓地耸耸肩,嘴角始终噙着欠扁的微笑。 “清恬啊,你饿了吧,这儿有小杰带来的水果,你先吃点吧。”奶奶笑着说。 “奶奶,您怎么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呢,您又不认识他。”阮清恬忍不住埋怨道。奶奶也不是一个会随便接受别人东西的人啊,怎么对任浩杰这么例外啊,真是奇怪。 “哎呀,小杰不一样,他又不是外人,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阮清恬立刻炸毛了。她噌得一下站起身,怒声道:“谁说他是我男朋友的。” 面对她的愤怒,其他两个人却是笑开了花。 “怎么样,就像我说的吧,哈哈。” “还真是呢!” 阮清恬气急败坏地望着两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只是跟奶奶说,如果奶奶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一定会气炸的。”然后他又转向奶奶,“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奶奶居然也笑着点点头:“嗯,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呢。” 这两个人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联合起来拿她开涮。阮清恬气鼓鼓地坐下:“奶奶,您怎么也帮着他取笑我啊?” “好啦好啦,奶奶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奶奶摸着阮清恬的手安抚着,顿了一下,又说,“浩杰是个好孩子,这几天,一直过来陪我聊天解闷。” 第一百六十七章、奶奶的开心果 “你不能这样啊,我照顾了您十多年,可是他才陪了您几天,你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也太偏心了吧。 “没有没有,你们俩个都是好孩子。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亲近的朋友,现在奶奶知道你有浩杰这样心地善良的朋友,奶奶是真的感到很欣慰。” “心地善良?奶奶您没有搞错吧,您可千万别被他的几句花言巧语给骗了,这人阴险着呢。”阮清恬“好心”地提醒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阮奶奶忍不住数落道,“奶奶虽然眼盲,但是心不盲,浩杰这孩子心地差不了,前两天不还是他帮着你把奶奶送到医院的嘛。” 任浩杰得意洋洋地望着阮清恬,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任浩杰居然还配合地用一种委屈的强调跟阮奶奶撒娇道:“就是啊奶奶,阮清恬总是不相信我,您是她最信任的人了,您可一定要为我证明啊。” 阮清恬怒视着任浩杰,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迫切地希望奶奶的眼睛能够看得见,这样就能清楚滴看得此刻的任浩杰酒精是怎样一副欠扁的嘴脸。 任浩杰故意冲着她做了几个鬼脸给她,好像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让阮清恬恨得牙痒痒,却始终无计可施。 “清恬啊,你忘了奶奶是怎么教你的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怎么样,人家毕竟帮了你,总不能连个谢都没有吧。” “不必了奶奶。”任浩杰很大度地搭腔,“既然我和清恬是这么好的朋友,那么帮您也是应该的,您不必这么客气的。” “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真的不必了。” “要有的,你就别客气了。” 阮清恬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一种想用头撞墙的冲动。 “对了,清恬,还有上次的那个朋友,我记得好像也是姓任的吧,叫……” “奶奶。”阮清恬一惊,立刻打断阮奶奶的话,“我知道了,我找个时间会好好谢谢他的。” 她不知道在心慌什么,其实完全没有需要掩饰的必要,即使他们是亲兄弟,但是她和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又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但是在奶奶快要说出口的时候,阮清恬还是条件反射般地阻止了奶奶说出那个名字。 任浩杰望着阮清恬慌张的样子,不禁微微皱眉。姓任的朋友,除了他之外,阮清恬还有其他姓任的朋友吗?可是除了夏天和周小乔之外,也没有见她和谁走得特别近啊,难道是他?任浩杰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是不太可能啊,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呢? 任浩杰疑惑不已,而阮清恬已经铁了心转移这个话题,她握着奶奶的手,笑着问:“奶奶,你渴不渴啊,我给你倒点水吧。” 阮奶奶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浩杰刚才给我剥了个橙子,奶奶不渴。” 橙子?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阮清恬现在对橙子都有阴影了。 “奶奶,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任浩杰笑眯眯地道。 阮清恬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虚伪的家伙。 “什么事情,你说。”阮奶奶也是笑眯眯的,声音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柔软。 “我今天下午想借用阮清恬一下。” 什么?阮清恬猛地转头望向他,这货又要搞什么花样。 “哦?”阮奶奶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奶奶,你知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但是我的专业课还落下许多,您也知道阮清恬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的,所以我想让她帮我补习一下。” 什么?阮清恬嗤之以鼻,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真是她听过最烂的借口! 但是重点是,她奶奶居然相信了! “这样啊,那当然可以了。学业最重要嘛。”阮奶奶微笑着道。 “什么呀,奶奶,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这就是他的借口。”阮清恬想要拨乱反正,但是阮奶奶根本不听,还耐着性子劝阮清恬,“清恬啊,你不能这样,浩杰他都跟我说了,他之前学习成绩不好,让父母很担心,但是他现在已经想通了,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难得浩杰有这份心,你要是能帮,就尽力帮帮他吧。” “可是奶奶……”他根本就是骗人的啊。阮清恬很不满。 “好啦,清恬,你什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嘛。”阮奶奶说道。 “奶奶,我就是知道您最好了。”任浩杰激动地跳起来,还不忘冲阮清恬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即使换来的是阮清恬杀人般的目光。“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阮清恬的。而且我已经嘱咐好护工了,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好好照顾您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她说。” “好。”阮奶奶笑着回。 但是她此刻脸上的笑容却不似方才自然,好像是在竭力地隐藏着什么似的。但是处在激动中的任浩杰,和赌气的阮清恬均没有发现这些异样。 “走吧,清恬,我们去学习吧。”任浩杰站得笔挺,用一种公益宣传片似的强调对她说道。 阮清恬依然坐在原地不愿动,直到阮奶奶开口:“清恬,你怎么还不动啊,赶紧跟着浩杰去啊。”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在任浩杰身后,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那我们先走了。”任浩杰愉悦地冲阮奶奶挥挥手。 老人依然微笑着,但是她的额上已经沁出一次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拼命地干呕起来。 “阮奶奶,您今天怎么样啊?”一位年轻的护工拿着记录本走进来,看到阮奶奶正倚在床边,弯着身干呕,立刻迎了上来,再看到地上的污迹后,惊得瞪大眼睛。 “对,对不起了姑娘,奶奶我实在忍不住了。”阮奶奶吐完,脸色依然苍白,她抓着护工的手,抱歉地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短暂的和解 “没。没关系。”护工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但是望着床单、被褥、以及地板上斑驳的血迹,她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她就知道! “你不是说学习吗?带我到这儿干什么?”阮清恬指着面前一座高档商城,怒气冲冲地问。 这座商场是A市目前最大,最豪华,也是以囊括了最多的国际奢侈品牌闻名的高档购物中心。阮清恬从来都没有进来过,她一直都把当成A市的地标性建筑,就如同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一般。 “不是吧你,我说学习你就真的相信啊,你多大啊,小学生啊。”一离开医院,任浩杰就立即恢复了本来面貌。 “那你就是对我奶奶撒谎了。” “那叫善意的谎言,家长不就喜欢听这些嘛。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言?”任浩杰斜睨着她道。 “当然没有。”阮清恬回答的坚决,但是目光还是不由地闪躲了一下。 “我才不信呢。”任浩杰根本不买她的帐,“你肯定说过,像什么学校的同学都很喜欢我呀,食堂的饭菜很好吃啊,我没有不喜欢的老师啊,哦哦,还有什么酒柜里的酒不是我喝的啊,我在学校根本没有谈恋爱啊,我房间里的女孩子只是过来借宿的啊……” 任浩杰一开始还发现阮清恬会心虚地闪躲他的注视,但是渐渐地发现她在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目光望着他,于是果断地闭上了嘴。 “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吧。”阮清恬冷着脸想要离开。 任浩杰一把抓住她:“你干嘛啊,我不就是想让你陪我买两件衣服嘛。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啊,我只有穿上新衣服才会有学习的冲动。” “少来了,你这话骗骗我奶奶还可以,我才不傻呢。”阮清恬甩开他的手。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奶奶傻喽。”任浩杰准确地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你才傻呢,我什么时候说了!”阮清恬气得跳脚。 “就刚才啊,要不要我给你重复一下。” “你给我闭嘴啊!”阮清恬恶狠狠地打断他。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就陪我逛一会儿嘛。”任浩杰放软语气,撒娇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阮清恬实在受不了他作死的腔调,指着他警告道。 “好好,我保证好好说话。”任浩杰举起三根手指保证道。“那现在,阮清恬同学,请问你能陪我去逛商场吗?” 阮清恬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嘴角浮现出清浅的笑意。真是不知道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哦哦,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任浩杰高兴地抓起她的手,“逛街去喽!” 阮清恬很快甩开他的手,警告道:“我说陪你逛街,可没允许你拉手,别得寸进尺!” “好好。”任浩杰答应得很爽快。其实只要能看到她,站在她身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后,他忽然想起周小乔教他冷对政策,便迅速敛起嘴角的笑意,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根本不理会后面的阮清恬。直到她不满地叫起来:“喂,你干嘛走那么快啊!” 任浩杰心里窃喜,但是面上仍然酷酷地,径直往电梯走去。阮清恬紧跟在他身后,抬起头看了下上面的标示,疑惑地问:“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干嘛上楼去啊,三楼才是男装。” “谁说我要买男装啊。”任浩杰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你要买什么啊?”阮清恬问。 “要你管!” 阮清恬瞬间愣在那儿,他居然用她的口头禅来反击她,真是让人火大。阮清恬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气鼓鼓地跟在他身后。 任浩杰上楼后,径直带着她走进一间拐角处的一家女装店。而店内的售货员一看到任浩杰便殷勤地迎上来,恭敬地道:“任先生,欢迎光临。” 任浩杰只是稍微点了下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 女售货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店里前两天刚到了一批新货,您看有喜欢的吗?” 任浩杰随着售货员的指引走到店中做新品展示的区域,而阮清恬则如同一个无精打采的影子一般,百无聊赖地跟在他身后。任浩杰仔细看着上面陈列出的衣服,然后从上面取下几件,直接扔到阮清恬的身上。 “你干嘛啊!”阮清恬抱着怀中的衣服,不满地道。 “这都不懂,真是山包子,去试衣服啊。”任浩杰满不在乎地道。 阮清恬看着怀中的衣服,忽然明白了什么:“任浩杰,你不是又要送我衣服吧,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要的,只要是你买的衣服,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是吗?其实你已经穿了呢。他忽然知道如果她知道她穿去周小乔party的那件衣服是他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忍住了,任浩杰又一种吊儿郎当,甚至还带着些许鄙夷的腔调,对她说道:“想什么呢,谁说是送给你的,我只是想借你的人试一下衣服罢了。” “不是送给我的?”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回答,她的心里竟有几分失落。但是很快被她忽略,转而拼命地安慰自己,阮清恬,你是觉得意外,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这种事情有再一再二,你还想有再三再四啊,别做梦了。”任浩杰讥讽道。 阮清恬脸上有些挂不住,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她还是做出一副强硬的态度:“那就好。” “知道就好,那赶快去试吧。”任浩杰潇洒地坐在店中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阅着。 “哦。”阮清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就往试衣间走去。然而在开门的一瞬间,她猛地惊醒过来,不是,她凭什么要替他试衣服啊。 于是,她抱着怀中的衣服,气冲冲地走到任浩杰面前。他正专心地看着手中的杂志,阮清恬用力踢了他一脚,“喂,是你要买衣服,我干嘛要替你试啊,要试你自己试。” 第一百六十九章、买衣服 任浩杰慢悠悠地合上手中的杂志,望着一脸不高兴的阮清恬,心中暗喜,看来这个计划奏效了。 但是他还是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略抬眉眼,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随意的样子:“你不是希望我离你远远的嘛,我正朝着你的希望努力靠近呢,我今天出来买衣服就是要送给另外一个女孩儿的,如果我成功的话,自然就不会缠着你了。所以,我要是能成功虏获她的心,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尤其是对你,不是吗?可是现在,你又不帮我试,我怎么知道到底哪件衣服好呢,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只好继续缠着你了。” 混蛋!他一定是早就设计好的。 “好,我试!”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 望着阮清恬抱着一大堆衣服,愤然而去的背影,任浩杰满意地扬起嘴角。哈哈,阮清恬,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吧,本大爷也不是非得围着你一个人转的,好好享受失去本大爷青睐的滋味吧,哦哈哈。 任浩杰越想越开心,想到兴奋处,甚至忍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让站在他一旁的两个售货员看得莫名其妙。 阮清恬站在欧式风格设计的试衣间里,用力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扔在那个宝蓝色的丝绒小长凳上。 该死的任浩杰,居然敢这样耍她,真是太气人了!阮清恬愤愤地想。有喜欢的人了不起啊,她巴不得他赶紧地移情别恋呢,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的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不对,这肯定是错觉!她才不会在乎他喜欢上谁,她只是不喜欢他把她当成追求别的女生的工具罢了。就是,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居然让她帮他给别的女人试衣服,有没有搞错啊! 可是阮清恬,你现在不正在试吗?阮清恬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是啊,她在干嘛,真的帮他给别的女生挑衣服吗?她真的这么闲吗?不不不,她不要想得这么复杂,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这么复杂,她也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自己。她只是想他尽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女生身上,这样她就可以过几天清静的日子了。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换好衣服的阮清恬深呼吸几下,才打开门走出去。阮清恬在任浩杰的眼中看到惊艳的神色,但是很快被他隐藏了起来,他侧身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卷成一个圈的杂志,冲着她指指点点:“哎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你还是不适合穿黑色,太素,也没什么装饰,看起来好像寡妇啊。” 阮清恬眼中燃着熊熊怒火,但是她会忍住。最起码现在要忍住。但是阮清恬低估了任浩杰挑剔的能力。前前后后,她试了差不多十几套衣服,而任浩杰的点评包括:太长了、太短了、太素了、太花了、太平常等数十种原因。 甚至有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任浩杰是这样评价的:“呃,不知道为什么你穿上看起来好像女鬼哦。” 售货员在一旁窃窃地笑。阮清恬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想了想,说:“不如你把头发扎起来看看啊。可能是你头发的原因。” 售货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黑色的橡皮筋,好不容易将她的头发挽起来。阮清恬站在他面前,有气无力地转了圈。任浩杰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给出自己的结论:“不行,感觉还是像女鬼,可能还是人的原因吧。” 阮清恬恶狠狠地望着他,她现在还真希望自己是个女鬼,这样就能过去一把掐死他!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到底喜欢哪一件啊?”阮清恬不耐烦地问。 “嗯。”任浩杰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要不你再把第一件换上我再看看。” 阮清恬发誓她一定要杀了他!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任浩杰笑着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然后冲售货员打个响指,吩咐道,“刚才这位小姐试过的,都帮我打包起来。” 阮清恬一脸惊奇地望着他,他是疯了吗?她粗略计算了一下,她刚才试了至少有十五套衣服,他居然全都要了? 看到她不理解的表情,任浩杰无所谓地耸耸肩:“几件衣服而已,不是有位著名的诗人曾经说过嘛,什么什么什么,女人就是需要宠的。所以我任浩杰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女人,我们要尊重前辈的智慧。” 什么鬼诗人,完全就是他自己瞎编的。阮清恬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但是这还不够,末了,任浩杰还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自恋地道:做我任浩杰的女人就是幸福啊。 阮清恬默默地干呕了一下。 然后在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里,阮清恬陪着任浩杰又逛了十几家女装店,无一例外的,阮清恬如同一个**模特般一遍又一遍地试着任浩杰挑选出来的衣服,而他则如同古时看小曲儿的大爷般,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指手画脚地对她评头论足一番,但是最后,不管他之前把她身上的衣服评论得有多难听,最后都会全部买下。 还好他已经跟店里打好了招呼,这些衣服可以直接送到他家,从而免去了她做苦力的宿命,否则她真的要哭了。 除了衣服之外,任浩杰还买了一大堆的首饰、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到后来,恐怕任浩杰也逛不动了,也懒得让她一件一件地试,只是会特别注意阮清恬的眼色,只要什么东西她多了一眼,就一定让售货员包起来。 阮清恬骂他败家子,但是任浩杰却耸耸肩,表示又不是自己的钱,不花白不花。阮清恬看着他无赖的样子,很是无语。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正在办公的任浩铭听到手边的手机再起响起短信提示音,不由地皱了皱眉。 第一百七十章、嫉妒 这已经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三十条信用卡消费提示了。他有些不耐地拿过手机,滑开页面,然后一脸阴鸷地看着页面上提示他在珠宝店消费的记录。 之前,任浩杰跟他说想要追一个女孩儿,任浩铭就把自己的一张附属卡给了任浩杰。 但是在那之后,任浩铭除了收到一条在女装店消费的记录之外,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这张卡消费的记录。今天不知怎么,突然收到这么多消费记录,难道任浩杰是想把这张卡一次性刷爆吗? 任浩铭并不反对任浩杰消费,相反的,他觉得男孩子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多花一点钱也是应该的,但是他今天似乎有些太阔绰了。 任浩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阮奶奶的护工是任浩铭一手安排的,以便他能够随时知道阮奶奶的情况。 “阮清恬今天在医院吗?” “现在不在,她早些时候和任浩杰一起出去了。” 阮清恬和浩杰一起出去了?任浩铭感到有些意外。 “而且……”护工欲言又止。 “说。”任浩铭冷着脸发话,他讨厌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 “今天任浩杰另外安排了一名新的护工过去。所以……” 任浩铭觉得自己胸口好像突然被堵了一块儿什么东西似的。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您之前已经安排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护工又说。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他当然不知道。否则以任浩杰的个性,不闹翻了天才怪呢。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质问他,为什么知道阮奶奶生病的事情却不告诉他,而且还私自安排了这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 任浩铭挂了电话。有些事情,突然间就有了答案。原来他是跟阮清恬在一起,难怪这么挥金如土。敢情都是为了哄她开心。 想到任浩杰和阮清恬此刻正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任浩铭就觉得呼吸困难,一股无名之火在胸口蔓延。 任浩铭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机,目光深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嫉妒,这是他并不熟悉的一种情绪。而任浩铭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情绪的力量如此强大,如同一场飓风,瞬间席卷了他全部的理智,他再次有了那种想要挥拳的冲动。 任浩铭发誓如果此刻有人从门外走进来,不管是谁,他一定会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击倒在地。 因为除了这种方式之外,他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此刻在胸腔里不断膨胀的不快。 任浩铭的身子深深陷在皮椅中,两只手握拳放在椅子两侧,右手依然紧紧攥着那个小巧的手机。 任浩铭紧抿着唇,拼命在忍耐着。但是最终,嫉妒的波浪还是彻底将他淹没,他扬起手中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对面的门上,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机身四分五裂地落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蓝晨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有些紧张地询问:“老板,出什么事儿了?” 任浩铭一开始没有说话,好像在继续忍耐着什么。良久才沉声吐出两个字:“出去。” 蓝晨踟蹰着,没有动,他跟在任浩铭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叫你出去啊!”任浩铭又大声吼了一句,俊朗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好。” 蓝晨慌慌张张地关门出去了。几乎是他刚关上门的瞬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好一阵东西被掀翻在地的声音。 蓝晨一直没有勇气进去察看,直到第二天保洁阿姨进去打扫,然后所有人的早饭时间都在她惊恐地感慨着“天啊”“妈呀”这样的感叹词中度过。 据说,上了年纪的保洁阿姨看到里面狼籍不堪的景象时,一度以为是遭到入室抢劫了。 可是蓝晨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喝着咖啡,对仍在惊恐中的保洁说道:“那您可就太不了解我们老板,抢劫犯可比我们老板温柔多了。” “不行,我走不动了。”阮清恬一屁股坐在商场走廊中一个设计别致的紫色塑料椅子上,再也不肯挪动半步。 任浩杰站在不远处,有些好笑地望着她。然后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会儿”然后就跑出去了。 “你去哪儿啊?”阮清恬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 等任浩杰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两个冰激凌。阮清恬望着他手中的冰激凌,无奈地叹了口气,毫无疑问是草莓味的,因为是粉色的…… “怎么了?”任浩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很欣喜的样子,反而像是有几分失望。难道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喜欢冰激凌的吗? “没什么。”阮清恬把手伸向空中,准备接任浩杰递过来的冰激凌,只是在她的手就要触到那浅棕色的蛋卷的时候,任浩杰却突然又收了回去,歪着头问:“喂,你是不是不喜欢草莓味的啊?” “不是啊,挺好的。” “那你干嘛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任浩杰很不爽地望着她。自己跑很远买回来的好吧。她连句谢谢都不说就算了,还露出这种忍气吞声的表情是要怎样。 “真没有。你快点给我啦,少罗嗦。“阮清恬忍不住催促道,她走了这么久,都快渴死了,好不容易有个冰激凌摆在眼前,她恨不得一口将它吞下去。 “你别骗我啊?”任浩杰半信半疑地道。 “不会。” 任浩杰这才把手中的冰激凌递给她,然后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 阮清恬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香甜冰凉的冰激凌在舌尖一点点融化,感觉身上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她又舔了几口,感觉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任浩杰不经意地一个回眸就看到阮清恬正心满意足地消灭着手中的冰激凌,嘴角还噙着笑意。 阮清恬的样子看起来美极了,还带着几分可爱娇俏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她的侧脸。 阮清恬听到清脆的快门声,猛地回头,看到任浩杰正用摄像头对着她,立即不快地道:“你干嘛啊!” “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拍照啊,山包子!”任浩杰继续把手机对着她。 “别拍了,你个疯子!” “不要这样嘛,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啊。”任浩杰拍得正高兴,甚至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对着她一顿猛拍。 第一百七十一章、孩子的游戏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任浩铭,想到他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以及他霸道的一句话。 “以后不许对着别人笑。” 阮清恬一手拿着冰激凌,另一只手挡在他的镜头前,呵斥道:“别拍了!” 但是任浩杰不依,直到阮清恬也站起身,挥舞着一只胳膊遮挡着他的镜头。 “哈哈,你让不让我拍,你不让我拍,我可就切换成摄像模式啦,回头再给传到网上,标题就叫校花疯狂三十秒。”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都说不让你别拍了。”阮清恬皱着眉道。 “我就是讨厌,有本事你咬我啊。”任浩杰嘻嘻哈哈地摆弄着他的手机。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阮清恬有些烦躁地一挥手,结果好死不死地就偏偏将任浩杰手中的冰激凌打到了地上。 而且是沿着他外面的衬衣一路滑下来的,所以他的衣服,裤子上全都沾满了冰激凌的痕迹。 哦哦,这下惨了。 阮清恬望着掉在地上的冰激凌,心中大叫不妙。 任浩杰终于收起笑容,不再嘻嘻哈哈地吵着要她拍照,他盯着地上的冰激凌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面容冰冷地望着阮清恬。 阮清恬从那张脸上清晰地解读出三个大字:你完了! 然后,任浩杰弯下身把那个已经摔得不成样子的冰激凌捡了起来。阮清恬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就算这冰激凌掉下去的时候是蛋卷朝上的,但是她也确定它应该不能吃了吧。 确实,任浩杰也并不是用来吃的。看到他拿着那个以一种奇怪的形状附着在蛋卷上的冰激凌朝她冲过来的时候,阮清恬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是想把这些噌到她的衣服上,以牙还牙。 真是个爱计较的人! 反应过来的阮清恬撒腿就跑,任浩杰紧追其后:“别跑!毁了我的冰激凌还想跑。让我抓到就完了!” “你别过来啊!”阮清恬躲在一株巨大的绿色植物后面,躲避着任浩杰攻击。 “我一定要你也尝尝这冰激凌的味道!”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我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再尝。” “这可是我新买的衣服,阿玛尼的新款!” “活该,我都说让你不要拍了。是你不知死活,非要挑战我的耐性。” 大概阮清恬也看出任浩杰并非真的想报复她,而是在和她闹着玩。 于是,阮清恬也放开了胆子,举着手中化了大半的冰激凌就冲他甩了过去,任浩杰虽然眼疾手快地闪躲了一下,但是脸颊上,嘴角上,还是沾到了粉红色的痕迹。 阮清恬幸灾乐祸地望着他,捂着肚子大笑:“你不是喜欢粉色,那我就一次粉个够!” 任浩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痕迹,然后凶狠地对着她说了句:“你完了!”接着便朝她冲了过去。 阮清恬尖叫着闪躲着,现在他们就像两个大孩子,在商场空旷的走廊里追逐玩闹着。 两人的嘈杂的脚步声,笑声回荡在空气中。直到两人都累了,于是在长椅上坐下来休息。 “哎,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任浩杰望着她,笑着问。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粉色啊?”阮清恬示意了一眼他衣服上的粉色痕迹,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任浩杰不答反问。 “嗯。只是很好奇,一个大男生怎么会那么喜欢粉色呢,想想就奇怪,而且看样子你也不像是性取向有问题的样子啊。” “你才性取向有问题呢!”任浩杰恶声道。这人脑子不大,想象力还挺丰富。 阮清恬倒是无所谓,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我就是有问题,又怎么样。“ “你敢!”任浩杰瞪着眼睛,威胁道。 “好啦,不要开玩笑了,快说。”阮清恬笑着道。 于是,任浩杰就给她讲了小时候的事,讲了平安,讲了自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童年,以及粉色的东西会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特殊情怀。 但是他没有对她说任浩铭被绑架,而且平安可能是绑匪的事情。 因为他想让今天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而且当年的那件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提及。不管怎么样,来日方长,他总会让她了解到他的全部,了解到任家的全部。 听着任浩杰的叙述,阮清恬感觉自己心里有一个地方慢慢变得柔软起来。她甚至为之前曾经嘲笑过任浩杰喜欢粉色而感到愧疚。阮清恬有想到任浩杰看似不羁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阮清恬问。 “不知道,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任浩杰摇摇头。 阮清恬望着任浩杰有些忧伤的侧脸,突生出些许同情。也许放浪形骸只是他的外表。那么他真实的内心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正午。阮清恬正在校园的小路上走着,突然看到前方路边上有一个小小的玫红色身影,缓慢地爬行。 居然是红玫瑰蜘蛛! 阮清恬眼前一亮,惊奇地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它。她四下里望了下,大声喊道:“谁的蜘蛛啊?是谁的宠物蛛啊?” 没有人吗?阮清恬疑惑地皱眉。难道没有人要了吗? 眼见着蜘蛛就要爬下台阶,往旁边的草丛里爬去。可是,这要是让它爬进去了,再找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儿,阮清恬连忙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它旁边。小蜘蛛顺势爬进了她的掌心里。 “好漂亮的红玫瑰啊,红玫瑰啊红玫瑰,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是不是也无家可归了呢,不如让我好好照顾你吧。”阮清恬小心地将蜘蛛拿在手心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装了进去。 阮清恬举着瓶子,笑眯眯地望着在里面爬来爬去的红玫瑰,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可惜小一已经不在了,不然一定会很开心,终于有了一个小伙伴。 第一百七十二章、舍身救蛛 这个意外收获让阮清恬很是开心,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瓶子,满脸明媚的笑容。 这时,躲在前方不远处草丛里的任浩杰,看到阮清恬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也不自觉地扬起满足的笑容。 任浩杰从后面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和阮清恬手中差不多的玻璃瓶,然后弯下身,将一只黑蝎子倒在草丛里。 黑蝎子在原地转了圈,然后冲任浩杰爬去。任浩杰吓得一哆嗦,往后跳了一大步,皱眉拿一根细细的棍子把黑蝎子拨到了相反的方向,身体离棍子很远。 真是太吓人了,真不知道阮清恬为什么喜欢这些东西。任浩杰紧张地盯着黑蝎子,连连摆手:“走开,快走开!去找阮清恬!快去!快去!” 终于,黑蝎子不负他望地爬进了阮清恬的视线。 阮清恬眼前一亮:“宠物蝎?” 黑蝎子在地上快速爬着。阮清恬疾步过去,有些纳闷:“今天这么这么多宠物走失啊?你也没家了吗?” 阮清恬微微俯身,小心捡起宠物蝎放在手心里:“你一定迷路了吧,不如跟我回家吧!正好可以和红玫瑰作个伴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喽。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阮清恬一脸高兴地把这蝎子放进另外一个空瓶子里。 任浩杰头上还沾着些许碎草屑,站在不远处的草丛外悄悄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喜欢就好了。任浩杰想。 任浩杰一直跟在阮清恬身后,看着她走出校门,看着她过马路,也看着她手一松。装蜘蛛的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蜘蛛爬了出来,沿着马路向前爬。 阮清恬着急地追着喊:“等等我,别跑!” 蜘蛛爬得飞快,一拐弯,横穿马路。一辆汽车飞快驶来。蜘蛛没有任何危机意识,接着向前爬去,眼看就要跑到车轮底下。 阮清恬吓呆了,大喊:“别跑啊!” 这时,任浩杰突然从阮清恬后面蹿出来,快速冲向马路,一下扑向马路中央,双手扣住蜘蛛。同时,几个小玻璃瓶子从任浩杰身上滚了出来,里面装着好几只蜘蛛和蝎子! 汽车眼看就要刹车不急。 阮清恬没想到任浩杰会突然窜出来,吓得大喊:“任浩杰!” 任浩杰望着疾驶而来的汽车,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还好,千钧一发之际,司机刹住了车,停在了离任浩杰不足一米的地方。 司机探头出来,恶狠狠地咒骂道:“找死啊!你不要命了!” 任浩杰捧着蜘蛛从地上爬起来,狠戾地拿脚踹汽车门:“会不会开车,没看见蜘蛛吗?” 司机见任浩杰这么横,不敢贸然得罪。只好畏畏缩缩把头缩进去,低声骂了句:“神经病!”便开车走了。 任浩杰不满地向前追了几步:“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有种再说一遍!”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跑过来拉住任浩杰:“你没事儿吧?干嘛突然窜出来啊,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任浩杰胳膊蹭破一大片皮,渗出血来,被阮清恬扯得一呲牙,嘶嘶地抽着气。阮清恬赶紧松手。 任浩杰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把蜘蛛捧到阮清恬面前,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真诚。 “你的蜘蛛!” 阮清恬接过蜘蛛,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掉出来的瓶子,目光复杂。她就说这些小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路中央的嘛。 任浩杰察觉到阮清恬的视线,顺着阮清恬的视线回头,看见碎了一地的小瓶子,暗叫不妙,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捡起来揣进兜里,一手挠着头,不好意思笑笑,有些尴尬地想要解释:”这是……” “你不是最怕蜘蛛什么的吗,怎么还随身带着啊。”阮清恬明知故问。 “这个……这个是……”任浩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这不是见你那么喜欢,所以就也想着玩玩。我现在觉得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是吗?”阮清恬狡黠地眯起眼睛,然后猛地将手中的蜘蛛递到任浩杰眼前,他立即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阮清恬咯咯地笑起来:“还说自己不怕,怎么,露馅了吧。” 任浩杰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嘿嘿,被你看出来了。不许取笑我。” 任浩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时,阮清恬注意到任浩杰受伤的胳膊,心里颇不是滋味,毕竟他是为了救她的蜘蛛才受伤的。 “你的胳膊需要包扎一下。” 任浩杰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只是看着有点夸张,不碍事儿的!”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阮清恬看得出他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一看就是强忍着疼痛,装出微笑的样子。 阮清恬有些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阻止任浩杰乱动胳膊的动作,瞪着任浩杰:“你别乱动!” 任浩杰依言,傻笑道:“你看我都为了你的宠物受伤了,要不,你送我回家……顺便包扎一下?” 阮清恬故意板着脸:“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虽然任浩杰一直说不用麻烦,但是阮清恬怎么看都觉得他臂上的伤口狰狞得可怕。 “就这点小伤,咱就不用去医院占用资源了吧,我们的白衣天使整天救死扶伤已经很辛苦了,咱们就别再给人添麻烦了,你说是不。” 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想着别给我添麻烦啊。” “那不一样,就咱们这么铁的关系,你好意思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吗?” “你看我好不好意思。”阮清恬扭头就走。 “不是吧,你不能这样,好歹我也是因为救你的蜘蛛才受伤的啊,你不能不管我,你要对我负责。”任浩杰不管不顾地撒起娇,全然没有方才的男子气概。 阮清恬再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少在这装虚弱了,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 阮清恬和他并排走着,没走一会儿,任浩杰再次不满地开口:“你离我近点怎么了?” “你这条胳膊不是受伤了么,万一再碰到你的伤口。多不好。” “没事儿,你离我近点,我就不疼了。” “滚!” 两人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奚落打闹着到了任家。任浩杰推门进入,阮清恬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住步子。 任家,阮清恬只来过一次,就是那次…… 阮清恬以为她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地方了呢。 任浩杰疑惑地回头:“你不是说帮我包扎伤口的,你倒是进来啊!在那儿怎么包?用空气包啊。” 阮清恬突然扭捏起来,她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上次差点被强暴的事情有了阴影。而且因为想起了这件事情,也顺便想到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于是她随口问了句:“你哥在吗?” 阮清恬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见到他,还是不想让他看到她和任浩杰在一起。 听到她提起任浩铭,任浩杰有几分不快地道:“怎么?他在你就不进来了是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连忙解释,“我是害怕他因为我让你受了伤,跟我追究法律责任。” “少来了,如果要这样说的,我的心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你早就应该去坐牢了。”任浩杰忍不住揶揄道,见阮清恬只是站在门外,眨着两只大眼睛瞅着他,才又道,“放心吧,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公司,不会回家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争夺 阮清恬哦了一声,这才稍稍放心地走了进来。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任浩铭就站在二楼拐角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这一友好和谐的一幕,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心中似有不快。 阮清恬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任浩杰又是给她倒水,又是四处翻找医药箱的。 等他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才忽然发现哪儿不对劲儿:“嘿,我说,这到底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啊,怎么感觉不对啊。” 阮清恬忍俊不禁:“想要我包扎也得把东西都备齐了吧。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总不能一进门就随便翻东西吧。” “嘿嘿,你要是愿意,这儿随时都可以成为你家。”任浩杰笑嘻嘻地坐到她身边。 “打住!”阮清恬两手交叉在胸前,当机立断地阻止他的无底线意淫,“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 “为什么啊?”任浩杰撅着嘴,不开心地问。 “没有为什么。”阮清恬恶狠狠地说,同时也恶狠狠地拿过他的胳膊。 “喂!你就不会轻一点啊,我现在可是病人。”任浩杰不满地控诉道。 “既然是病人,那就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去想一些什么你家我家这样无聊的问题。” “怎么就是无聊了呢,我说得可是认真的。反正,如果这要是成了你家,也只能因为你是我的老婆,不能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呀?”阮清恬正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听到他的话疑惑地皱眉。 “没什么。”任浩杰默默低下了头。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她能明白吗? 任浩杰知道自己不能跟她说这些,但是恰恰她又是他最想述说的那个人。这其中的苦闷纠结,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任浩杰疼得呲牙裂嘴得,皱眉不满地道:“你就不能轻点嘛,一点都不温柔。” 阮清恬拿着蘸了酒精的卫生棉,仔细擦拭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温柔我可可不会,要想温柔就去找别人。” “嘿嘿,那可不行,我对你痴心一片,明月可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找别人的。” “那就是说只要打不死你,你就还是会找别人的是吧?”阮清恬故意和他抬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不信,要不然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刀就在那儿,你倒是挖啊!”任浩杰说着直起身子,指着桌上的水果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疯了吧!”阮清恬一把将他推回到沙发上,“开玩笑你不懂吗?干嘛这么较真。” 任浩杰撇撇嘴,半躺在沙发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说到这件事情,我就没什么幽默细胞的嘛。” 阮清恬默默叹了一口气,将白色的纱布仔细缠在他的胳膊上:“好了,你这几天注意别让伤口沾水。” “嗯。”任浩杰应着,心中满是甜蜜,“哎,还是受伤好!” 阮清恬疑惑地看着任浩杰。他是有自虐倾向吗? 任浩杰笑呵呵地拉过阮清恬的手:“因为只有受了伤你才认真对待我,还亲自送我回家,给我包扎伤口,照顾我。” “你倒还真容易满足啊。”阮清恬不由地揶揄他。 “我倒不想这么轻易满足呢,可我想要的,你也不给啊。”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走了!”阮清恬顿时沉下来脸来。 “我怎么就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任浩杰义正言辞地道。 阮清恬也一本正经地道:“要不是看在你舍己救人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任浩杰快要崩溃了:“蜘蛛也是人啊?那叫舍己救虫!” “有什么差别嘛,反正都是生命啊。”阮清恬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任浩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颇不是滋味:“想不到我堂堂任家二少爷在你心里,居然还没有一只蜘蛛重要。”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阮清恬忍着笑,正色道。 阮清恬一边说,一边把茶几上的医疗用具都收拾好,摆放整齐。 任浩杰一直痴迷地望着她,也不知道是他脑子突然抽风了,还是阮清恬此刻的神态太过美好,让他忍不住慢慢靠近阮清恬,想要吻她。 阮清恬有所察觉,立刻站起身:“好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干嘛这么着急走啊,又没人吃你。”偷吻不成的任浩杰有几分沮丧。 “那我待着也没事儿啊。”阮清恬说着就想往外走,却不料被任浩杰一把拉着再次坐到了沙发上,还险些跌到了他的怀里。 “你干嘛呀!”阮清恬不满地责怪了一句。 “你就坐那儿,陪我说说话。”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但是阮清恬一坐定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好,我发誓,保证不动手动脚。”任浩杰一本正经地保证道。阮清恬怀疑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坐下,不过还是离他很远。 任浩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了,我买了两张芭蕾舞剧的票,过两天,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不去。”阮清恬不假思索地拒绝。 “你干嘛这快拒绝啊。”任浩杰捂着胸口,一副受到了伤害的表情,“你考虑一下嘛,你不是学跳舞的嘛,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就算要去,也不和你一起去。”谁知道他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任浩杰一咬牙:“行,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坐,你可以坐远点!只要你去,就行! ” 阮清恬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她心软了。 楼上,阮清恬背对着他,也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任浩杰一脸兴奋地欢呼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吃痛地低哼一声,阮清恬没好气地嗔怪了一句:“你就不能小心点嘛。” 任浩铭的手紧紧地握着栏杆,好像要把这红木金漆的栏杆捏碎似的。他望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沉着脸走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清恬就接到任浩杰的电话。 “我已经到剧院了!”电话中,任浩杰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阮清恬刚想说话,手机忽然被一双手夺走。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任浩铭,他戴着大大的墨镜,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在学校里?你拿我的手机干嘛?”阮清恬诧异地问。 可他也不回答,脸上也没有表情,一把拉住她,就将她拽出校园。阮清恬用力挣扎着:“喂你干嘛!大叔!大叔!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给我闭嘴!”任浩铭冷冷地道。 阮清恬乖乖地闭上嘴,但心里却不甘示弱地嘀咕:靠,大清早地吃枪药了啊! 任浩铭将阮清恬带到他的劳斯莱斯旁边,想要将阮清恬推上车。 第一百七十四章、莫名其妙的一天 “你干嘛呀,我今天还有事儿呢?”阮清恬一手撑着车门,一手用力推搡着他,不满地道。 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真是太野蛮了! “你能有什么事儿。”任浩铭沉声道。 嘿!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我就不能有事儿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成年人,我也是有生活的好吧。” 说完,不等阮清恬回答,任浩铭就再次想要把她推上车:“上车再说!” “我不!”阮清恬有些生气任浩铭对她的态度,“你这个人,怎么比你弟弟还霸道!你还讲不讲理啊?这样看来,你弟弟比你好多了,至少他尊重我的意见!” 任浩杰脸色沉下来,他不喜欢她提到任浩杰。 “我跟你说过,我要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可是我不想!我最起码也是个人吧,不是你养的宠物,你要去哪,去做什么,至少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吧。在这一点上,你弟弟可比你强多了!” “你少拿我和他比!”任浩铭沉声道,已然有几分怒色。 “怎么就不能比了,你们不是亲兄弟嘛,至少也会有像的地方吧。” “你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回去吧!”任浩铭厉眸扫来,阴鸷中带着几分狰狞的失态。 “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你走。”阮清恬不甘示弱地回。 任浩铭愤恨地盯着她,而阮清恬则坦然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甚至还故意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这个女人,她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任浩铭心有不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转身走掉了。 阮清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喂!这是你的车啊!大叔!任浩铭!” 任浩铭充耳不闻,继续大步向前。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倒还有脾气了,拜托,好端端被人挟持到这地方的人是她好的吧。真是的! 阮清恬站在他的车旁,一侧的车门还打开着,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容易想起来应该给任浩杰打个电话,却发现任浩铭把她的电话带走了。 任浩铭没走一会儿,手中的电话就响了,他烦躁地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是任浩杰的,便直接摁掉了。 “喂!阮清恬,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说好了陪我去看芭蕾舞剧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喊停,你这什么毛病!” 第二天,一见阮清恬,任浩杰就气冲冲地质问道。 “我,我昨天电话丢了。”阮清恬支支吾吾地解释。 “丢了!”任浩杰不信,说着便动手翻她的口袋,“我不信,我看看。” “你干嘛呀!”阮清恬皱着眉拨开他的手,“都跟你说我手机丢了,难不成我还会骗你啊。” “全A市就一个歌剧院,你不会自己去找啊?”真是的,居然还能丢了手机,她还能更笨一点嘛。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啊。”阮清恬厚着脸皮扯谎。那么大一个歌剧院,她就不相信他知道自己没去。 “你真去了?”任浩杰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她会这么好,他才不信呢。 “当然!”阮清恬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哎呀,算啦算啦。”任浩杰烦躁地一挥手,然后顺势拉起阮清恬的手。 “你干嘛·” “能干嘛,陪你去买手机啊,这么大的人,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任浩杰煞有其事地数落道。 阮清恬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用。” “哎,我说你这不识好歹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要你管。” “你!” “好啦,我要去医院照顾奶奶了。”阮清恬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任浩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肚子闷火。 那天之后,任浩杰觉得自己和阮清恬的关系近了一步。他开始犹豫,还要不要接受周小乔的建议,故意让阮清恬嫉妒。 为了这个,他已经计划带夏小米去他哥的生日会,并且会装作无意地告诉阮清恬,从而让她嫉妒。 只是那天他们的相处空前的愉快,让他把原本打算说口的话也顺势咽了下去。 而且回家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种做法是否正确,他甚至想过打电话给夏小米取消那天的行程。 可是阮清恬又突然爽约,玩失踪。真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算了,他还是先不要取消和夏小米的约会了。不但如此,他到时候还应该多拍两张和夏小米在一起的照片故意气气她。任浩杰这样想。 就在此时,夏小米正在挑选着陪任浩杰出席宴会的衣服。她接到任浩杰邀请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夏小米再一次确定了自己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看来老天爷这一次是彻底站在了她这一边。 如果她真的能成为任浩杰的女人,就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到那时,她一直以来渴望的金钱,名利都会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后来,夏小米接到绍辉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憧憬着日后的美好生活,所以跟绍辉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带了几分傲慢,颇为不客气。 “有什么事情吗?”在夏小米看来,绍辉不过是个古惑仔罢了,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流氓地痞,跟身价上亿的任浩杰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看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吧,我让你跟在任浩杰身边,可不是为了让你勾搭他。”电话中的绍辉听起来不甚高兴。 “当然没有,可是任浩杰那儿真的没什么事儿可挖的。”夏小米厌烦地翻了个白眼。 “是真的没事儿,还是你有意替他隐瞒。”绍辉沉声问。 夏小米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当然不是,我一直在努力打听他的事儿,只不过……” “只不过个屁!”绍辉怒了,在电话那边吼道,“我告诉你,我留着你,是念着你还有点用处,你可别给我耍花腔,迄今为止,还没人敢和我绍辉耍花招,你要是让我发现,我绝饶不了你!” 夏小米把电话拿远了一点,但是绍辉怒气冲天的吼声还是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夏小米有些害怕,想到那天任浩杰无疑中说到的事儿,考虑着要不要告诉绍辉。 夏小米咬着下唇,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说出口,但是她都忍住了,不断地告诫自己,和绍辉相比,还是任浩杰比较重要,她不能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 “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夏小米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复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要的时候和他上床、下药,我都不在乎。” 夏小米酸溜溜地想,她倒想呢,也要任浩杰肯才行啊。 “我这个人耐心很有限,而且我从来不留没用的东西,你自己考虑清楚。”绍辉恶狠狠地威胁道。 夏小米挂了绍辉的电话,用力将电话扔到一旁。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成了任浩杰的女朋友,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呢。 夏小米气鼓鼓地想,然后她看到摆在床上一件件漂亮的礼服,想着她和任浩杰在舞池**舞的画面,整个人又变得愉悦起来。 终于到了任浩铭生日宴会当天,蓝晨辛苦了一个多月,马上可以解脱了。真是想想就身心愉悦。但是他也丝毫不敢怠慢,整个晚上都紧张兮兮,深怕有丝毫差错。 随着宴会的开始,宾客陆续到齐,熙熙攘攘得充斥着整个宴会大厅。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任浩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结,挽着旁边穿着一身淡紫色紧身鱼尾式晚礼服的夏小米,举着一只香槟杯,百无聊赖地站在舞池边上。 一只小型交响乐团在舞池的另一边,演奏着舒缓悦耳的音乐。 “浩杰,不如我们去跳舞吧。”夏小米在乐队换曲的间隙,笑着对任浩杰说道。 任浩杰斜靠着一根乳白色的圆柱上,随口答道:“得等宴会主人开舞。” “哦。”夏小米轻应了一声。她不明白,当初叫她来这个宴会的人是他,现在对她不理不睬的也是他。 任浩杰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说实话,任浩杰现在真的觉得有些无聊,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不管是什么生日、订婚、结婚、商务酒会,所有的上流社会宴会都大同小异。 无非是一群穿得人模人样的男人女人们围在一起胡吹海侃,简直无聊透顶。可是这毕竟是任浩铭的生日宴会,他这个做弟弟的总不能不来。 就在任浩杰以为任浩铭的这个生日宴会和以往一样乏善可陈,正打算再待一会儿就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今天晚上第一个亮点。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日宴会 一席洁白飘逸的礼服,黑色的长发被整齐地盘在脑后。阮清恬出现在回旋楼梯顶端的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身边站着今晚宴会的主人——任浩铭。 在众人的注视中,阮清恬挽着任浩铭的胳膊,款款从楼梯上走下来,洁白如玉的臂弯和黑色的西装布料交织在一起,深深地刺痛了任浩杰的双眼。 阮清恬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是他哥哥的女伴?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些疑问盘旋在他的心中,犹如压在胸口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香槟杯,几乎要将脆弱的杯身捏碎。 阮清恬挽着任浩铭的手,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关你的事儿。” 任浩铭声音低沉,面无表情。 嘿,他还有脾气了。她又不是他的御用出气筒,莫名其妙地来了那么一出,还搭上了她的手机,她还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呢。 真想一拳挥在他那张欠扁的脸上。可偏偏这个时候,脸上还必须挂着腻死人的微笑,她容易嘛她。 任浩铭远远地就看到了任浩杰,事实上,他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着任浩杰的身影。任浩铭很了解他,他讨厌这样的场合,所以势必不会在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伺机而退。 任浩铭缓慢地,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去。他知道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心理,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可避免地滋生出一种胜利的快感。 而这种感觉的来源只是因为身边这个有着倾城之色的女人。皆因为此时此刻,她站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女人。 任浩杰再也忍不住,快步朝他们走过去,甚至不小心撞了夏小米一下都没有察觉。夏小米被他撞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 夏小米回过身来,看到陆真微笑的脸。 任浩铭望着穿越人群,黑着脸朝他们走过来的任浩杰,感觉阮清恬放在他臂弯中的手紧了几分,他用余光瞥了阮清恬一眼,发现她脸色僵硬,呼吸急促,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任浩铭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和他参加这样的宴会而紧张无措,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站在楼梯下,等待着他们的那个男孩儿,也是他的亲弟弟。 任浩铭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任浩杰开门见山地问。 “我……” 阮清恬刚想回答,就被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她是《江湖》的代言人,这就你要的合理解释。” 任浩杰一惊,怎么会这样,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必要陪你来这儿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专门陪你参加宴会的人。”任浩杰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足够冷静。即便此刻他心中的怒火足以掀起燎原之势。 “有没有必要,这个还不需要你来评判。”任浩铭淡淡地道。 “你呢?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任浩杰转向阮清恬。 阮清恬现在犹如失重般,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要解释一下,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且在这种场合,也实在解释不清楚,于是她就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他说的没错,我是《江湖》的代言人,这个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去做?”任浩杰又问。 阮清恬不喜欢他问话的语气,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于是她也没好气地回:“没有为什么。” “是因为钱吗?”任浩杰问。 任浩杰记得任浩铭说过,很多女人跟他在一起都是因为钱。 阮清恬很想大声反驳,但是很可惜,她不能,因为这确实是她成为《江湖》代言人的真实原因,所以她只能沉默。 而她的这种沉默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了任浩杰的心里。任浩杰已经忘记了此刻所在的场合,大声对阮清恬道:“你要钱可以跟我要,我也一样可以给你啊。上次不就已经给了那个男人五十万嘛,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啊!” “什么男人?”阮清恬惊问。她想到了徐刚,但又很快安慰自己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认识徐刚的呢。可是除了徐刚,又能是谁? “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你和他有过纠缠。”任浩杰闷声说着。 任浩铭缓慢地眯起了眼睛。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看来远比他想的复杂。 阮清恬听得心乱如麻,会是徐刚吗?应该是吧,跟他有关纠缠的人除了徐刚,还能有谁,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给了他五十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任浩铭看出她的慌乱,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般。 任浩杰看到任浩铭抓起阮清恬的手,立刻皱眉道:“哥,你放开她的手!” 任浩铭正了正领带,然后缓缓朝任浩杰逼近几分,阴鸷幽深的眸子紧盯着他,缓慢地说:“你有什么不满,等过了今晚尽管冲我来。可是现在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阮清恬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伴,我希望你能成熟地接受这件事情。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到底,任浩杰还是惧怕任浩铭的威严的。他平时可以冲他胡搅蛮缠,甚至有时候故意气他,也是因为知道任浩铭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是任浩铭真的生气起来,任浩杰还是怕的。 所以虽然他此刻心中再不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浩铭拉着阮清恬往舞池中走去。 他们一个宴会的主角,一个是他的女伴,理所应当由他们来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任浩杰愤懑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他恨任浩铭的霸道威严,更恨他们此刻看起来郎才女貌出奇地般配。 不行,他不能就让任浩铭这样堂而皇之地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哥哥,也不行! 他一定要反击。任浩杰暗暗发誓。 夏小米在陆真的搀扶下站稳身子,但是也没给陆真好脸色。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陆真率先打破沉默。 “当然好,好得不得了!”夏小米故意高高扬着脖子。 “我看也是。”陆真忘了一眼人群之外的任浩杰,又往夏小米耳边凑近了几分,“连任家的二公子都搞定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啊。” 夏小米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 “看来我没让你当成《江湖》的代言人,也算是帮了你,因祸得福啊。”陆真依然站在她旁边,没话找话。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夏小米嗤之以鼻,“是我自己时来运转,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是,风水轮流转嘛。”陆真连连称是。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会在这儿?真是阴魂不散。”夏小米望着阮清恬的方向,愤恨地道。 陆真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吗?她是《江湖》的代言人。” “什么!”夏小米惊声反问。 第一百七十六章、各怀鬼胎 居然会是她?夏小米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这些东西,整日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居然背着所有人,默默成为了《江湖》的形象代言人。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认识她?”陆真看着夏小米一脸愤慨愤懑的表情问。 认识!当然认识,岂止是认识,阮清恬简直就是她夏小米的死敌。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任浩铭拉着阮清恬走近舞池中,开始今天晚上的第一支舞。节奏舒缓的圆舞曲中,任浩铭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仿佛怕她下一秒就飞了似的。 阮清恬不会跳探戈,但是跳舞出身的她学的很快,任浩铭带着她走了几步,她便可以轻易跟上他的步伐,两人配合默契,舞步优雅,如同合作多年的舞伴一般。 “你弄疼我了。”阮清恬小声提醒道。 “不好意思。”任浩铭轻声说。他好像笑了一下,但是嘴边的笑意消散得很快。 任浩铭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璀璨如昼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原本就精致完美的容颜闪烁着一层钻石般的光泽。但是在这幅绝世容颜下的内心,他却一点都不了解。 “你知道作为GUF的形象代言人,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很多额外的福利。”任浩铭说。 “啊?什么意思?”阮清恬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意欲何在。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她都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原谅她智商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理解无能。 “这么说吧,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会帮你一并解决了。”任浩铭解释道。 任浩铭知道她心比天高,自尊心又极强。如果他直接开口,阮清恬一定会拒绝。但是阮清恬的反应也没迟钝到那种地步。 她直觉地感觉到他说的是刚才任浩杰提到的徐刚,她闪躲着他的目光,轻声道:”不必了。“ “你一直都这么好强吗?”任浩铭好奇地问。 阮清恬抬起脸来,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是好强,我只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所以就自虐地把所有的问题都扛到自己肩上,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任浩铭浓眉一挑。 “随你怎么说吧,而且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忽然,两人身边一道黑影闪过,原来是任浩杰拉着夏小米滑进了舞池。任浩铭眸光微冷,盯着不远处的任浩杰,而他也高扬着头,坦然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任浩杰的举动引来不少人的注视,毕竟他的这种做法是严重违反宴会礼节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舞池宛如斗舞的四个人。 不过在他们知道那个清瘦高大的男孩子正是任浩铭的亲生弟弟的时候,大家也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毕竟是一家人嘛。 而在这些围观的人中,除了一些无事看热闹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人此刻的心情却是分外复杂。 一个就是林峰。他站在舞池外,望着其中翩翩起舞的两对男女,心里有些疑惑。这段时间他见到任浩铭的机会很少,但是和这个所谓《江湖》的代言人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多。 自从上次任浩铭让他调查过这个阮清恬的背景之后,任浩铭就时不时地和她同时出现,而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的。 女人这种生物对任浩铭来说和一次性用品差不多一个性质,但是这个阮清恬他却是重复利用过很多次了,这让林峰心里有点不安。 都说无颜祸水,任浩铭可千万别栽在这上头。 林峰抓住带着无线麦克从自己身边走过的蓝晨,问:“Lisa呢?怎么今天陪任浩铭来的是她?” 林峰用下巴虚指了一下舞池中那个白衣翩翩的女孩儿。 蓝晨扫了一眼,飞快地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就是这么安排。”然后他又冲着麦克道,“什么?我说过了不行,一定要用法国的鹅肝酱,没有?那就去给我买!” 蓝晨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而林峰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中的人。 另外心烦意乱的两人就是薛氏父女了。薛茂祥从看到阮清恬作为任浩铭女伴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慌了神。 薛茂祥万万没有想到,阮清恬居然是任浩铭的女人。想到之前自己还色胆包天地调戏过她,他就禁不住冷汗直流。 如果阮清恬跟任浩铭说点什么,那么他和任氏的合作项目就彻底泡汤了,而他的公司这一年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与父亲不同,跟着薛茂祥前来赴宴的薛唯的全部注意力则放在了另外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她自认为最好的朋友,另一个则是她喜欢的人。 而此时此刻,他们正依偎在一起,当着她的面,亲昵热舞,让她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手中的香槟尽数泼在那他们身上。 曲终。舞毕。两人拉着各自的舞伴出场。 阮清恬情不自禁回头,看了夏小米一眼。她没有想到任浩杰今天带来的人居然是夏小米。她又想到任浩杰说他现在喜欢上了一个人,还拉着她买了那么多东西,想要送给她,那个人不会就是夏小米吧? 阮清恬脑海中浮现出夏小米遗留在陆真相机中的照片,突然觉得很不安。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任浩杰呢? 虽然她并不在乎任浩杰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儿,但是如果是夏小米的话,她还是有点担心。 任浩铭一出来,薛茂祥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任总,生日快乐,我敬您一杯。” 阮清恬看到薛茂祥有些吃惊,听到明明比任浩铭年长许多的他竟然称呼任浩铭“您”更是大跌眼镜。 任浩铭笑着从服务生的托盘中取出一杯酒,笑着与他碰杯:“多谢。” “哪里哪里,任总真是太客气了。”薛茂祥仍是笑着,然后又把目光放到了阮清恬的身上。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她了,只不过装作现在才看到而已,“这位是?” “哦,她是旗下一个小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任浩铭避重就轻地回。 “是嘛,长得真漂亮,说起来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薛茂祥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阮清恬自然没有他那些复杂的心思,权当他是真的忘记了,便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我曾经给您女儿做过家教老师,您忘记了?” 薛茂祥这才“恍然大悟”:“哦,是的,是的,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朋友 薛茂祥说话的时候一直余光打量任浩铭的脸色,见他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笑着对阮清恬说道:“我当时就觉得你这孩子有天分,又有耐心,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是的吗?他之前可没这么说过啊,而且为什么阮清恬觉得他这话说得很假呢,但是她还是微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你给薛总做过家庭教师,我怎么不知道?”任浩铭喝了口酒,故作随意地问。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没说。” 薛茂祥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干笑了两声,这才说道,“是小女特别喜欢跳舞,所以才特意为她找了一个家庭教师。” “是吗?听说薛总招过很多家庭教师啊,而且时间都不是很长,看到薛总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任浩铭笑着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薛茂祥的眼睛里,只觉得不寒而栗。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女比较挑剔,难得遇到与她投缘的,但是阮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女到现在还时常念叨着阮小姐呢,说她舞跳的好,又有耐心,还想让她做自己的老师呢。” 薛茂祥慌慌张张地解释着,根本不敢看任浩铭的眼睛,总觉得他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是吗?我也挺想念她,有时间我会去看她的。”阮清恬笑着说。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个男人正在默默彼此较量着,只以为他们是普通的拉家常呢。 任浩铭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阮清恬的肩上,淡淡地道:“有时间自然是好的,可是现在她做了代言人,恐怕时常会有通告。” 薛茂祥立刻会意,笑呵呵地说:“那是那是,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阮清恬望着放在她肩上的大手,微微皱眉,他要干嘛呀。她动了一下肩膀,暗示他把手拿开。 但是任浩铭却更加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直到薛茂祥笑着告辞离开,才放开。 任浩铭看了眼她不悦的面容,有些无奈地摇头,这个傻丫头,一点都察觉不到自身的威胁。 别说他对于薛茂祥以及关于他家庭教师的事迹早有所耳闻,就是他不知道,光是看着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也可以猜到几分了。 亏得阮清恬还真相信那个混蛋的话,以为他的女儿真的记挂她。 任浩杰站在不远处,冷厉的目光穿越过层层人群,正好看到任浩铭随意地将自己的手搭在阮清恬的肩上。 夏小米娇滴滴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任浩杰的臂弯,柔声道:“浩杰,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然而让夏小米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听到原本期待中任浩杰的回答,反倒是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也并不想见到的人——薛唯。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到你,真的好巧。”薛唯有些嘲讽地望着眼前的人。 “小唯?”夏小米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从任浩杰的臂弯中抽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爸爸是任氏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作为她的女儿出席,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薛唯双手环胸,神情高傲。 “我……我……” 夏小米很希望任浩杰这时候能站出来帮她圆个场,哪怕只是一句谎言,但是他只是冷傲地撂下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便决然而去。 夏小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紧咬下唇,一脸困窘。 薛唯不傻,看着任浩杰的态度,再看看夏小米的表情,忍不住开始怀疑之前夏小米说过的话。 “前两天,我叫你去我家玩,你说任浩杰缠着你,走不开。可是现在看来,他给你的空间似乎蛮大的嘛。” 夏小米听出薛唯话中的嘲讽,但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逃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最讨厌人骗我,如果你也喜欢任浩杰,直接说就好,干嘛说是他追着你不放?”薛唯开门见山地道。 “我骗你了吗?那天的情形你不是也见到了嘛,任浩杰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护着我,不是喜欢我又是什么?”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薛唯厉声道,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 “小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和浩杰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不管我有多喜欢他,我都会为了你退出。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骗我,你知道吗?” 夏小米冷笑一声:“哼,最好的朋友?恐怕在别人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跟在你屁股后面,凡事都要仰仗着你,看你脸色的可怜虫罢了。” “小米,你在胡说什么啊?” 薛唯上前想要抓住夏小米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少在这儿假惺惺了,你之所以这样,无非想让我心软,主动退出,好成全了你和任浩杰,你的心思,我还能不了解,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薛唯一下子怔住了,她确实是因为夏小米瞒着她和任浩杰相处的事情生气,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啊。 可是现在看来,夏小米并不是这么想。 “小米,我不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刚才所说的会退出的话,绝对是真心的。这段时间,我自己想了很多,我喜欢浩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之前我以为是因为阮清恬,他才不喜欢我。可是在阮清恬出现之前,他也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但是他对此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说明他心里根本都就没有我。这些天,我一直后悔那天跟你说了那些话,别说我和任浩杰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真的是相爱的话,我就算退出也未尝不可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姐妹情尽 薛唯的一席话并没有打动夏小米,反而让她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些话告诉你了,但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她嘲讽地望着薛唯:“行了,你就别装了。没错,我和任浩杰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但是我喜欢他,而他现在也没有拒绝我,所以我想假以时日,他总会看到我的好,真心接受我。所以,就算最后我和任浩杰真的在一起了,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不用再假惺惺地演什么姐妹情深,为爱退出的狗血戏码了,这真让我恶心。”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想挽回的不是任浩杰,他根本不喜欢我,这些年,我为了他做了那么事情,可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想明白了,也准备好要放弃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是一辈子的,我不可能轻易放弃。”薛唯激动地道,纤细的身子因此而微微颤抖着。 夏小米嘴角噙着冷笑,眼神冰冷:“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说什么?”薛唯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眼睛里迅速噙满了泪水。 “你知道在我看来,你是什么?一个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理所应当的是你的,亲情、爱情、哼,包括友情。所以你理所应当地认为任浩杰是你,而我,也是你的。可是你知道吗?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哦,对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么我请问你,我们的公主,薛唯小姐,一共又有几个朋友。所以,我夏小米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你连我也失去了。” 是,夏小米说的没错,夏小米确实是她薛唯的唯一朋友。她曾经以为这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不在乎她的出身,不在乎她的金钱,真心真意和她在一起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但是现在,薛唯清晰地听到她的世界分崩离析的声音。但是她不甘心,她必须再最后问一句:“你是因为浩杰,才说出这样的话吗?” “不是。”夏小米不假思索地答。她不想再装了,她累了,一个任浩杰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的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应付一个薛唯。 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一次性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也省得日后麻烦。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是我亲姐妹一般,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爸绯闻不断,而我妈妈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命购物,唯一的妹妹也只有六岁,我说什么她也不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我生活的依靠,我的精神支柱。这么多年来,我亏待过你嘛,我什么没有给过你,我薛唯有的,你夏小米哪一样没有,到今天,你居然跟我说这些的话。”薛唯望着她,痛心疾首地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话她憋了这么多年,但是今天,她不打算再隐藏了,“我不想要你薛唯穿过的衣服,我不想要你戴过的首饰,更不想要你那些你因为买了新的宝贝,而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我想要只属于我夏小米一个人的东西,我想要成为薛唯,而不是她的附属品,你明白吗?” 眼泪从薛唯的眼中滑落,她听着夏小米的这些话,突然间就不觉得悲伤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因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的女人,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夏小米穿着得体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薛唯却觉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丑陋过。 薛唯突然就释然了,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比任浩杰还不值得自己难过,至少任浩杰从来不会这样阳奉阴违地欺骗自己。 “夏小米,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真的很庆幸今天被我爸硬拖到这里,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真心地祝愿你可以梦想成真,成为你想要成为的薛唯,因为只有到那一天,你才会深切的明白,对于薛唯来说,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夏小米。我希望你比我幸运,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还能找到她。” 薛唯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她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哦,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今天本来准备了两套礼服,全是巴黎今年最新的设计,比身上现在穿的这样租来的礼服不知道高档多少倍,而它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而且我已经说服我爸爸,把你当做他的干女儿介绍给所有的人,像个真正的上流社会淑女一样,那是我肯陪他来参加这个无聊宴会的唯一条件。当然,可能那些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夏小米在原地站了很久,薛唯最后的话在她脑子里回响了很久,直到那些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被放大,如同逐渐鼓胀起来的气球般,撑得她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酒,她需要酒,需要很多很多的酒,否则她一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崩溃掉。 夏小米刚这么想着,一杯马丁尼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微微侧头,发现陆真正噙着笑,一脸狡黠地望着她。 “我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个。”他说。 夏小米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夏小米冷冷地说。 “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陆真望着她,笑着说。 她是他见过最聪明,最自私,也最唯利是图的女孩儿,但他就是喜欢她,毫无道理可言。 “还需要吗?前面就是Open Bar。”陆真贴在她的耳边,暧昧地道。 夏小米厌恶地躲开,转身往那边走去。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不行,她撑不下去了,再待在这儿她会疯掉的。 夏小米转过身,陆真依然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佛对于她的回心转意一点都不意外。 “你能带我离开这儿吗?”夏小米问。 陆真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然后才抬起头来,对她道:“那任浩杰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晚上是他的女伴,你就这样走了,他不会介意吗?” 夏小米心中冷笑。他当然不会介意,恐怕从看到阮清恬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从来没有邀请过自己。但是她当然不会对陆真这么说。 “怎么?任浩杰的女人,你就不敢带走了是吗?” 陆真笑了一下,然后上前,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子道:“巴不得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阮奶奶的治疗方案 任浩铭的宴会厅设置在三楼,在西侧的一个角落中,有一个不大的阳台从房子一侧凸出来,正好可以欣赏夜景。而阮清恬此刻就站在这个小小的阳台中,眺望着远处的夜色。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她感觉到丝丝凉意的同时,也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阮清恬涩然一笑,她的生活已是千疮百孔,父亲惨死,母亲失踪,唯一的奶奶又身患重病,危在旦夕。 而她自己也是一团糟,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爱情?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呢。阮清恬甩甩头。她一定是脑子秀逗了,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啊。 不过……阮清恬转念又想,如果自己可以的话。她的意思是说,如果她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父母建在,奶奶也没有生病,她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正常生活的话,爱情这个字眼儿,又会和谁联系起来呢? 是任浩杰吗?是那个表面上霸道跋扈,蛮不讲理,实际却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的大男生?还是…… 阮清恬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阮清恬再次用力地摇摇头,不行,不能是他,绝对不能是他。她一直把他当做……什么呢? 阮清恬再次陷入沉思。 是朋友吗?可是不太像的样子呢。 又或是恩人?他确实帮了自己不少,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都很欠扁,但是到最后任浩铭还是给了她代言合同。 虽然她做得不尽如意。而且在奶奶的事情,任浩铭真的帮了她许多。可是恩人这个字眼儿,放在现代,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然哥哥好啦。反正他也是任浩杰的哥哥,自己和任浩杰同岁,叫他一声哥哥也不会吃亏啊。 再不然,就大叔吧。想起她第一次见面就喊他大叔的情形,阮清恬不禁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阮清恬猛然回身,看到任浩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想到自己方才思索的问题,她不禁微微红了脸,慌忙道:“没什么。” 任浩铭往前走了几步,与她并排站着。阮清恬依然望着远处的夜色,忽然发现任浩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禁有几分不自然地问:“你盯着我干嘛?” 任浩铭目光不变,只是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眨眨眼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任浩铭真的很想彻底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但是他又不能跟她明说,他调查过她 ,发现她的背景一片空白,希望她能如实告知。 那样的话,阮清恬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偷窥狂,变态。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一直以来竭力隐藏的又是什么。 于是他换了一种问法:“你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吗?” 阮清恬低头想了一下:“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这个人复杂,但是我还是要说不会。” “其实,你这种想法是对的。人心叵测,现在的社会又是如此复杂,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地相信另一个人。” 阮清恬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我来说,不是可不可以去相信人,而是我的在生活中,连这样的人都没有。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从小到大,更多时候,我必须一个人承担很多事情。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也无所谓信任不信任了。只是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阮清恬转过头望着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当你的生活遇到挫折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对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怀着希望。但是有时候,这种希望也会在无形间变成一种压力,压在你的胸口,逼着你去想万一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变好呢?如果这种希望永远不存在呢,想着想着,可能你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信念和希望就成了最让你绝望的东西。” “你真是我见过最悲观的女孩儿。”任浩铭下了结论。 “是吗?”阮清恬涩然一笑,“不过我倒是觉得,有时候作了最坏的打算,这样不论事情的结果如何,都不会感到失望。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想有一点,你可能忘记了。”任浩铭说。 “什么?” 任浩铭望着她的脸,微风将她遗留在耳边的发丝吹拂在她的脸,但是她并没有打算把它撩开。 于是那飘扬着的乌黑的发丝就不断地诱惑着任浩铭,让他想要伸出手将它别到她的耳后,但是他忍住了。 “忘记了你是一个女孩儿。其实这个社会对于女孩子还是相对宽容的,如果你愿意,很多你不想承受的责任和义务都会有人帮你承担,那样的话,你的生活也许会容易一些。” “可是我不愿意。”阮清恬冷冷地回答,“我也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报复负担。” 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儿都妄想着依附男人的,难道他不明白吗? 任浩铭望着她的眼睛,晶莹明亮,盛满了柔美的月色,却又如同太阳般炙热,几乎把他的心都灼痛。 “或许这样对你奶奶是最好呢。”任浩铭又说。 什么?奶奶?怎么会牵扯到奶奶呢?难道他说的,和她想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看到阮清恬眼中的疑惑,任浩铭已经猜到她的想法,进而解释道:“我已经和帮你奶奶会诊的专家联系过了,他们有一个专门针对癌症晚期病人的恢复计划,所以想问你奶奶有没有兴趣参加。” 原来他说得是这个意思,自己怎么就多想了呢。真丢脸。 “哦,是这样啊,那我需要考虑一下。”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着他的目光。 “嗯,我会给你时间。毕竟出国疗养的话,你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 “什么?去美国?”阮清恬惊诧地问。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和奶奶分开了吗? “对,没错。”任浩铭点点头,“虽然国内近些年的医疗水平有所提高,但是跟国外比还是要稍逊色一点。而且这次的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的,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奶奶,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阮清恬确实需要考虑清楚。虽然她很希望奶奶能够痊愈,但是要把奶奶送到国外,她真的完全没有考虑过。 奶奶一句英文都不会说,到了那边恐怕连最基本的交流都会有困难。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她陪着一起过去,可是她的学业又该怎么办?而且去美国的花费自然少不了,还有签证什么。 而且……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章、何去何从 “你说的这个不是什么正在研究的医疗项目吧?”阮清恬问。 任浩铭没有说话。 阮清恬心沉了大半。果然。 “你奶奶的病情,我们都心知肚明。癌症晚期不像是风伤感冒,现在还没有可以确切治疗癌症的方法,不管是什么新的方法,我们必须尝试。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逼你。” “上一次,就是因为我一个自私的决定,奶奶才会想要自寻短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了。我会和奶奶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再告诉你决定。” “好。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那就是你奶奶在国外绝对会住在最好的医疗机构,那里有专门的医生护士,一定会给你奶奶最好的照顾。这个,你可以放心。”任浩铭安抚道。 阮清恬沉吟半晌,然后才抬起头来望着他,眼中似有什么在闪动,如同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任浩铭不禁有几分心猿意马。 “谢谢你。这段时间,为了我奶奶的事情,让你费心了。我真的很感谢,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你。”阮清恬一脸认真地道。 任浩铭笑了一下:“那倒不必。” 不过也是,以任浩铭的能力,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吗? “我只想要一样东西。”任浩铭望着她道。 “什么?”阮清恬一脸认真地问。 他微微一笑:“你的心。” 阮清恬一愣,不知该作何如何。 在他还未开口的时候,任浩铭就笑着说:“瞧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吓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阮清恬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他也会开玩笑。而且开起玩笑来真要命! 接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阮清恬望着他手中那个小巧的发夹,瞪大了眼睛。 “我记得你以前头上一直带着一个小花的,好像是百合吧。” 阮清恬再次抬头惊奇地望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而那发夹上面正是被雕成一枚含苞待放的百合,四周镶嵌着一圈小巧的白色钻石。 “一直想送你个东西,但是阮小姐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思来想去,也只有选这么一个小玩意了,希望你肯赏个脸,不要拒绝。” 小玩意?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个是钻石吧,这也太贵重了。 “我……” “千万不要说什么这太贵重了,你不能要之类的话。”任浩铭在她话出口之前就打断她,他晃了晃手中的发夹,“要知道,这钻石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堆黑碳罢了。” “可是……”阮清恬还是觉得不妥。 任浩铭继续劝道:“就当是谢谢你今天作为我女伴的谢礼。” “你已经谢过了,那个专家会诊忘记了吗?而且这个根本没什么啊。” “对啊,本来就没什么,一个男人送女人礼物,本来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着急地想解释,任浩铭上前几步,他伟岸的身躯瞬间离她不过半米的距离,她再次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了好吗?”任浩铭低下头,声音柔得不像话。让她无所适从,阮清恬只好把头低得刚低,却无意中给了他机会。 任浩铭抬起手,把那枚小小的发夹小心翼翼地别在了她的头上。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大厅里的林峰和楼下花园里的任浩杰眼里,而两人的脸色皆是难看的可怕。 “怎么,最近换口味了?” 林峰端着两杯苏格兰威士忌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任浩铭手中,略带轻佻地问。 “什么意思?”任浩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明知故问。 “那个代言人啊,还是个学生。我以为这人的口味是会越来越重的,可是你怎么反而倒退了。” 林峰很少穿正装,但是此刻被一身黑色西装包裹的他挺拔俊朗,让原本看起来舛弱清瘦的他平添了几分英气。他与任浩铭并排站着,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身后的吧台上。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任浩铭淡淡地道。 但是林峰听到他这句话却更觉诧异。这些年,他看着任浩铭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什么时候听他解释过半句,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任浩铭的这句解释听上去更像是为阮清恬开脱,好像并不想让别人误会她似的。 “干嘛这么紧张,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说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肯定是站着你这一边的。”林峰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任浩铭但笑不语。 “不过,”林峰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听蓝晨说,你最近为了她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还帮着她联系一家美国的医院。你知道你爸妈就在美国吧,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他们的耳朵……” 任浩铭低头敛目,声音仍是不温不火:“我自有分寸。” “是吗?”林峰嘲讽地勾唇,“希望如此吧。你爸妈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动用了任家的人脉和资源,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任浩铭眸光微暗。 “我是关心你!”林峰猛地站直身子,“这些年,你身边少过女人吗?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你父母也一样没有。那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过是玩玩,根本没有认真。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不是吗?” 任浩铭心中一紧。林峰的提醒不是没有必要。如果他真的喜欢她,真的是为阮清恬着想,那么他可能要试着和她保持距离了,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对那个叫阮清恬是不是动了心?”林峰浓眉微蹙,冷厉地问。 林峰忐忑地等着任浩铭的回答。但是他一直低头,好像是在凝神思索着什么,又仿佛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似地。 在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任浩铭终于慢慢地开口:“就算是,也未尝不可吧。” 林峰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感觉眼前的男人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第一百八十一章、任浩杰的真情告白 阮清恬一收到任浩杰的短信,便赶到花园里见他。她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任浩杰正背对着她,迎着天空中的月色发呆。 一身黑衣的他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中,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你来了?”任浩杰没有回身,只有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任浩杰苦笑,幽幽转身。他背对着月光,而花园中又灯光昏暗,她不太能看清他的五官,只觉得他的声音出奇的哀伤:“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深深地刻在脑子里的,你的脚步声,我怎么能听不出来。” “任浩杰,你别这样。”阮清恬微微皱眉。他这样,真的让她很为难。 “你觉得夏小米怎么样?”任浩杰忽然问。 阮清恬一怔,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仔细斟酌着字句,回道:“她,我不太了解,应该不错吧。” “如果是做我女朋友呢?”他又问。 阮清恬脑海中闪过夏小米的那些艳照,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是你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不过,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感情的事情,还是需要多一点了解才好。” “你不同意?” “我不是不同意,再说我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只是说你在决定之前,应该更了解她一些才好。”阮清恬急着辩解。 “你吃醋了?”任浩杰慢慢朝她走近几步,而他的脸也从忽明忽暗的阴影中过度到昏黄的路灯下,她看清他眼里的戏谑,不禁有几分怒色:“我没有吃醋。” “你就是吃了!” “我没有!” “就吃了!” “我真的没有!”阮清恬有些急了。 任浩杰终于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他才道:“我知道你没有。你怎么可能为我吃醋呢。” 阮清恬突然感觉好累,这样百般顾及他的感受,又得尽量不让他产生误会的相处方式,真的让她感觉好累。 “任浩杰……”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可是没想到任浩杰却率先开了口:“阮清恬,我必须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阮清恬望着他。 “我和夏小米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让你嫉妒。” 果然如此。阮清恬重重叹了一口气。 但是任浩杰想要坦白的并不止这些:“还有那天,我拉着你买衣服,也不是为了送什么喜欢的女孩儿。我也只是为了能和你有多一点的相处时间。” 阮清恬忽然有几分心酸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任浩杰又说,“阮清恬,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因为如此,我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虽然之前也跟你道过谦,但是现在,就在这儿,我想再次郑重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你不必这样的。”这样的任浩杰,让她觉得很陌生,甚至有几分害怕。她还是习惯那个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嬉皮笑脸的他。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感觉,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我。虽然,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可能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才做了许多让你讨厌的事情。而这份心思也从来没有机会告诉你。今天,我把想说的话都跟你说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阮清恬只是怔怔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她已经习惯了任浩杰以前的行为处事风格,现在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此风度,如此谦逊,感觉好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 阮清恬用了大量的脑力来缓冲这种过渡,以至于对于他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接什么了。还好任浩杰实际上也没有想让她做什么回应,他望着她,继续说,言辞无比陈恳真挚。 “你为什么喜欢我?”阮清恬苦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我也不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是我其实也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曾经想过要试着放弃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喜欢你这件事情已经变得和自己呼吸一样自然,我无法割舍。” “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不能保证什么,也无法回应你的心意。现在,对于我来说,也是多事之秋,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感情并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可能我说这些话会伤到你,如果你因此恨我,我也能明白。” 任浩杰望着她,良久,然后嘴角一弯,轻声说:“阮清恬,让我们忘了之前的事情吧,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追你了。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给你造成困扰,也因为喜欢你,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如果你肯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面对一个这样的任浩杰,她怎么能够说不呢。所以她只能笑着说:“当然可以。” 任浩杰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大孩子。他笑着冲阮清恬伸出手:“那就让我们重新再认识一次吧。同学你好,我叫任浩杰。” 阮清恬忍俊不禁,但是也配合地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阮清恬。” 任浩杰笑着望着她,一直都舍不得松开她的手,直到阮清恬试图将自己的手拽出来。然而,就在他打算放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楼上的阳台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任浩杰眸光一冷,用力将阮清恬拽进自己的怀里。 “任浩杰你干嘛。”阮清恬挣扎着。刚刚他说的话,这么快就都忘记了吗? “就一会儿,求你了,就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就这一次,好吗?”任浩杰轻声祈求着。阮清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安静下来,就让他这样抱着。 就这一次吧。阮清恬这样想。 但是阮清恬没有看到,与她拥抱着的任浩杰却是一直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楼上的那个男人。 四目相接,电光火石,无声的硝烟就这样悄然在两人之前弥漫开来,仿佛是预示着战争的开始。 第一百八十二章、夏小米的发现 夏小米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但是此刻她却披着陆真的西装外套,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手中还握着一杯他珍藏的红酒。 夏小米望着这间曾经无比熟悉的房子,这里的每样家具的摆设,每个细小的装饰,她都烂熟于胸。 但是再次坐到这儿,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望了一眼身下的沙发,想到自己曾经和陆真曾在这儿无数次的鱼水之欢,而后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陆真可能也把无数女生压到这张沙发上。 夏小米微微皱眉,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陆真却一把拉住了她:“再坐一会儿吧。” 陆真望着夏小米的眼神热烈而直接,他想要什么,她很清楚。可是她想要吗?她却不知道,但她还是依然坐在了他的身侧。 夏小米现在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对四面冰冷的墙壁。陆真虽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但是至少也不是一个最坏的选择。 陆真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将她柔软小巧的手放在手中,缓慢地把玩着。然后沿着她雪白的小臂缓慢地往上游走,灼热的气息渐渐喷在她的耳畔:“宝贝儿,我想你。” 夏小米微微皱眉。这个称呼,曾经让她欢喜而兴奋,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你知道吗?每个夜里,我都发疯似地想念你,想念你的吻,想得我几乎要尖叫出来。今天能见到你,真好。”陆真在她耳边呢喃着。 夏小米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好让他更方便亲吻她的脖颈。感官上最原始的刺激,让她暂时忘记了心里的悲伤,但是有些事情,她却是无法忘记的。 “你的那些女人呢?她们怎么不陪你。”夏小米气息不稳地问。 陆真埋在她的脖子里轻笑:“她们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很受用。如果被人背叛无疑是很受伤的一件事情,但是知道对方不如自己,至少心里会略感安慰。 都说小别胜新婚,夏小米现在是真切的体会到了。整个晚上,她都要应付陆真一次次的卷土重来,连休憩的机会都没有。 夏小米隔着袅袅的青色望着陆真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他的样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是夏小米不能确定自己永远都能拥有他。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所以她才迫切地想拥有什么,一切实际的,可以清楚地抓在手里的东西。 如果感情不能给她安全感,那她宁愿舍弃,转而去追求冰冷的金钱,至少它们不会轻易离她而去。 陆真将快要燃尽的烟蒂抿到烟灰缸中,然后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相机,大步迈到床上,将镜头对准床上的夏小米。 “你现在还在拍这个?”夏小米微微皱眉,扯过一旁的被单,遮住自己**的身子。 “怎么了?”陆真邪魅地勾唇,“你表现得很好啊,你是我见过最有镜头感的模特,每张照片都是精品。不信你看。” 陆战说着便在相机中调出一个文件夹,夏小米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相机,不高兴地问:“你不是把以前的照片都存在相机了吧?” “不好吗?”陆真笑着躺倒她身边,一只手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你就是我的缪斯女神,每次我看到你的那些照片都会精神振奋,比他妈的毒品都管用。” “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呢?”夏小米翻看着里面的照片,担心地问。 “不会。摄影师的相机轻易不过手,没有人会发现的。”陆真说着,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夏小米继续翻着里面的照片,突然翻到那天阮清恬拍的试镜照片,不禁皱眉,有些怀疑地问:“这个,是阮清恬?” “对啊。”陆真扫了一眼,扯扯嘴角,“那妞儿长得挺漂亮的,就是镜头感差了点,跟你根本没法比,那天拍了一下午都没拍出一张成器的,纯属浪费时间。” 夏小米翻着里面的照片,轻蔑地勾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阮清恬出丑呢。想不到她长得还凑合,可是照出照片来却这么难看。 “那为什么还要用她做代言人啊?”夏小米酸溜溜地问。 “我怎么知道。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不过是照章办事。”陆真摊摊手。实际上,他也并不认为阮清恬是代言人的最合适人选,她长的还不错,玩玩可以,可是上镜确实差很多。 陆真想着,忍不住开始脑补阮清恬赤身**地躺在他身下的画面。 夏小米愤愤不平地快速按着下翻键,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这份代言合约的。而当她翻到一张偶然拍到的图片时,她似乎有了答案。 “这是什么啊?”夏小米指着其中一张类似花絮的图片,问。 “哦,这个呀。”陆真笑着拿过相机,然后把那张照片放大N倍,定格在一个女孩儿的某个部位。 夏小米仔细看着,看了老半天才发现那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儿,裙子上的某个部分有一小块暗色的阴影,夏小米黑了脸,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相机,骂了一句:“无聊!” 陆真哈哈笑着:“这个算是意外收获了,想不到GUF女员工这么奔放,光天化日下居然敢不穿内裤,这怎么行,改天我得好好调教调教。” “得了吧你。”夏小米白了他一眼,然后下意识将那张照片翻了过去,就在最后一瞬间她好像瞥到了什么,她再次翻回到那张照片。 没错,就在那个女孩儿身后,有个人影很熟悉。她慢慢放大,然后他的脸渐渐清晰起来,而他深情地凝望着的方向,正是摄影机前的阮清恬。 任浩铭静静地站在那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阮清恬的身上。而那样的深情注视,凭她女人的直觉绝非一般。 难道说他喜欢阮清恬。 等等,夏小米忽然又想到了某个人。任浩杰冷厉不羁的面容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谢谢你!” 夏小米笑着翻身到陆真的身上,赏他一个深吻。陆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激动地抱住她,回应着她的热情。 夏小米缓缓地勾起嘴角,这还真是一个重大发现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奶奶离开 两天后,阮清恬站在了任浩铭的私人飞机前,而她的奶奶将跟随美国的癌症专家赴美治疗。 在飞机起飞前的五分钟,他们给了祖孙两人一点独处的时间。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现在接受了他这么大的恩惠,以后该怎么偿还他啊?”奶奶躺在飞机经过调试,以能够让她半躺在上面的真皮座椅上。拉了阮清恬的手,与她说话。 阮清恬默默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欠了他很多,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他的。”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金钱有价,情无价。如果你是借了他的钱,即使数额再大也终会有还清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是欠的情,恐怕这一辈子都如法偿还。” “可是奶奶,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救您。即使这一辈子都会欠他,也在所不惜。”阮清恬用力握了一下老人的手,坚定地回。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老人摸索着抚上她的面颊,颤抖地抚摸着。 “奶奶,许多道理清恬都明白,可是真的做到放手却很难。易地而处,如果此刻躺在这儿的是我,奶奶你也绝对不会放弃的,不是嘛。这些年,您不辞辛苦养育清恬长大,这本不该是您的责任,但是您却义无反顾地担下来。这些都是您教我的啊,是您教会了我,在面对挫折的时候,不是逃避而是勇敢地承担下来。” 老人抚摸着阮清恬的脸,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清恬也是泪光莹莹,祈求着:“奶奶,就当是我求您。安心接受治疗好吗?永远不要放弃,其他的就留给清恬一个人来承担,您只要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老人沉痛地闭上眼,眼泪顺流而下,她将阮清恬紧紧地搂在怀中,呜咽地道:“奶奶会的,奶奶会的。” 灰色的机翼如同展翅高飞的鸟儿,沿着跑道起航,一直滑向遥远的天际,在湛蓝色的天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类似云朵的痕迹。 阮清恬抬起头,遥望着越来越小的飞机,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 任浩铭也随她一起眺望着远方的天际。而他的思绪也随着远去的飞机逐渐飘远。 两天前。 任浩杰在宴会结束之后,没有回家,也是直接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病房中见到了阮清恬的奶奶。 “这么晚了,还要您等我,实在抱歉。”任浩铭在老人床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没关系。有些事情还是提早说清楚的好。”阮奶奶的脸色好了很多,但是她的笑容依然带着几分病态的疲惫。 “我之前给你说过的事情,不知道您考虑得怎么样了?”任浩铭开门见山地问。 老人没有立即说出她的答复,而是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床沿:“你坐到这儿来。” 任浩铭迟疑半晌,但还是依言坐在了老人身边。 “把手给我。”阮奶奶把自己的手举在空中,朝他说道。 任浩铭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迟疑地将自己的手放到那只瘦弱枯槁的手上。老人把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闭上眼睛,仔细地抚摸感受着他手上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条经络。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你生来便是富贵之人,若是在古时,定是生在帝王之家。” “您会摸骨?”任浩铭疑惑地问。 阮奶奶笑了一下:“我一个瞎老太太,终日无事可做,闲来的一点爱好吧。” “我不信风水玄说。”任浩铭道。 老人再次笑了一下,面容安详而平和,如同是看尽世态沧桑的智者一般,浑浊的目光中暗藏着几分将世情了然于心的睿智。 “信或者不信不过是个人的信念看法不同,但是有些事情,不论你再也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有些人穷其一生都在改变自己的宿命,却不知富贵、名利都与命格所属息息相关,强求不来。” “您觉得我是一个追求富贵名利的人吗?”任浩铭嘲讽地勾唇。 老人依然是一副已经洞察一切的了然神情:“这些东西根本不必你费心追逐,本就刻在你的命格之中,这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你真正缺的是情。” 任浩铭心中一悸,抬起头,紧盯着老人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阮奶奶的眼睛其实不盲,她是可以看得到自己的,甚至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古时帝王之家的子嗣个个富饶尊贵,但是却始终逃不开兄弟相残,鹬蚌相争的命运。” “你想要说什么?”他总觉得阮奶奶话中有话。 阮奶奶叹了一口气:“你命中带金却惟独缺情,财富、名利会源源不断地送到你的面前。但是你这一生都注定孤苦,与父母、兄弟、甚至爱人子女的缘分都极其浅薄。即使你现在拥有这一切,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他们。即使他们不会离开你,也会因为你遭受厄运,这是天命,终不可违。” “我不信。”他冷声道。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不强求,但是如果你想我去参加你说的什么在美国的治疗计划,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任浩铭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都离清恬远远的。” 任浩铭薄唇紧抿,沉默着。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封建迷信,胡说八道的疯老婆子。但是我只有阮清恬这一个孙女,我不能冒这个险。清恬她已经承受够多的了,我决不能用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做赌注。你这么帮清恬,绝不可能是因为可怜我这个老婆子,你想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我绝对不能答应你。” “您只不过在我的手上摸了一分钟,难道就要否定我一辈子吗?”他沉声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中似有痛苦的意味儿。 阮奶奶伸手覆住他的手,不忍地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可是为了清恬后半辈子的幸福我必须这么做。现在换你选了,要么你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和清恬在一起,要么我就待在这儿,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任浩铭低头沉默着。良久之后,仿佛是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我答应您。” 望着深入云层的飞机,任浩铭缓慢地眯起了眼睛。他转过头,看到恸哭不止的阮清恬,缓慢地伸出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 他是答应过阮奶奶。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阮清恬被追求 一大清早,任浩杰就拿着新淘来的越剧碟片赶到医院。 阮清恬一直不知道任浩杰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和阮奶奶建立感情。其实答案很简单。 那天,他去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阮奶奶和临床的一个爷爷在听收音机,里面放着的经典的越剧选段。 任浩杰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看到阮奶奶听得入神,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偶尔还跟着哼唱上几句,好像第一次忘记了疾病的存在。 因为阮奶奶看不见他,而任浩杰也没有急着和她打招呼,就那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着她和临床的老人聊天。 就这样他知道了阮奶奶平时最喜欢的曲目,最欣赏的名角。然后回去在网上下载很多越剧选段,一直在家里偷偷的练习,直到他能模仿到七八成相像。 不仅如此,任浩杰还跑遍A市所有年代久远的老街,找了好多家音像店,去搜寻阮奶奶一直想听但是听不到的曲目。 所以在阮奶奶以为她是第一次见到任浩杰的那天,其实他是做足了准备功课才去的。 任浩杰拎着手中的碟片,兴高采烈地往老人的病房走去,想到老人看到,哦不,应该是摸到这些碟片的时候,脸上愉悦的表情,他心中就涌出一股深深的成就感。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终于到了老人的病房时,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床上的被单和床褥都已经换了新的。 任浩杰冲出病房,拉住他碰到的第一个护士,张嘴就问:“这个房间里的病人呢?” “你是指哪一个啊?”护士问。 “就是……”他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阮奶奶的真实姓名,于是只能吞吞吐吐地解释,“就是一个大概七八十岁的老奶奶,得了胃癌,哦对了,她有一个孙女叫阮清恬。” 护士微微皱眉。他这种解释方法,不管在哪儿都肯定问不出来。哪有人会不记病人的名字,却记得人家的孙女叫什么的。不过还好,这个阮清恬,护士姐姐还真记得。 “哦,她昨天出院了。”护士答。 “什么?出院了?”任浩杰半信半疑,“她好了吗?” 护士给他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然后才解释道:“好像是去别的地方了,好像是美国吧。” “美国?”任浩杰震惊地反问。 她怎么会去美国?又或者说,她怎么能去得起美国。 “你真的太不够朋友了,我都跟你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肯跟我解释那天的男人到底是谁。” 卢依依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鱼头,闷闷不乐地看着对面的阮清恬。 “我都说了,没什么可说的啊。”阮清恬第N次重复这句话。 “我才不信呢。”卢依依根本不买账,依然期待从她口中撬出更劲爆的八卦,“他长得那么帅,你身边有这种水准的帅哥,你会不动心。”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想了一下,又及时纠正道,“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算。” “当然不能是朋友了。要是我身边有这种级别的帅哥,一定早就扑上去,紧紧地抓在手里,再也不让他跑掉。”卢依依一脸憧憬地说道。 同时脑海中拼命地在描绘自己抱着任浩铭欣喜若狂,死都不撒手的画面。 阮清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然后往嘴里送了一大块米饭,含糊不清地道:“我不喜欢帅哥。” “那你喜欢什么?”卢依依一脸狡黠地凑近她,“难不成还是家产万贯的老男人?” 阮清恬微微皱眉,好像看神经病一样地望着她。这都是什么逻辑!但是卢依依浑然不觉,依然兴冲冲地询问道:“如果一个身价过亿,但是长相很丑的老男人,一个是很穷,但是却长得很帅,就像你那个朋友一样帅的,你会怎么选?” “无聊。”阮清恬斥了一句,继续消灭着面前的土豆鸡块。 “要我说啊,就嫁给老男人,然后在他不在的时候包养那个帅哥。” 秦慕白笑眯眯地坐到了阮清恬旁边的椅子上。而他的突然出现让阮清恬差点噎住,她在脖子下面拍了拍,然后端起面前的每日例汤,喝了一大口,这才将嘴里的食物送下去。 秦慕白咬着一根牙签,笑着望着他:“怎么看到我这么激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是吃不下去,但不是因为激动。阮清恬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端着饭往边上挪了一下。 卢依依见秦慕白从坐下到现在,看都没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阮清恬身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故意抛出话头:“咦,你这是什么破回答啊,太恶心了。” “我不觉得啊,如果能够让爱情和财富共存,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呢。”秦慕白摊摊手。 “可是你这样很恶心啊。想一下,如果将来你老婆这么做的话,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啊?” “那不可能,因为我才是被包养的那个。”秦慕白冲她抛个媚眼。 卢依依像被什么恶心到一样打了个冷战,鄙夷地望着他。 秦慕白结束和卢依依的对话后,又重新把目光放到阮清恬的身上:“你呢,我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不会回答这种问题。”阮清恬没有看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秦慕白兴趣盎然地望着她,笑道:“那就是默认喽。我对这种事情一向直觉很准的,我觉得你一定是那种需要很多很多东西才能填满的人,我现在就能看到有一个巨大的洞,”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在你的心里。” 好吧,现在,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阮清恬将口中最后一口饭吐了出来。然后用纸巾擦了嘴。 卢依依并不喜欢秦慕白,但是看着他当着她的面如此直接地泡阮清恬,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而从她心底缓慢往上蔓延的那种情绪,她并不陌生,那叫嫉妒。 卢依依重重地将自己的筷子插在了自己面前几乎没有动的米饭中。 “你吃完了吗?”阮清恬抬起头问卢依依。 卢依依颇为郁闷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便端起餐盘随着阮清恬往收糠处走去。 秦慕白笑着望着两人的背影,然后掏出手机:“好吧,坏人我做完了,轮到你上场了。你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卢依依心生嫉妒 和煦的阳光,细小的尘埃如同无数的精灵在光束中舞动。嵌满整面墙壁的镜子倒影着阮清恬飞旋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紧身衣,站在木地板上,在悠扬的乐曲中旋转,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尽情地舒展自己的身体。 上课的人们陆续出现在门口,看到阮清恬的舞姿,皆是赞许有加。卢依依和一个女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看到前面议论纷纷的人们不禁停下脚步。 “你们在看什么呢?”卢依依问,一面伸着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没什么,只是阮清恬在练舞,大家都在说她现在恐怕是全系跳得最好的了。”一个女生回答说。 “最好的?”卢依依笑了一下,“这个说法会不会太武断了。我说的意思是阮清恬的舞自然是跳得好,但是她才刚来学校没多久,这么说会不会言过其实了。” “不会啊,昨天咱们导师还跟我说了呢,说阮清恬真的很有天分,又很用功,每次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和卢依依一起来的那个女生也附和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又不是和她一起的。”卢依依有些气恼地回了一句。 那个女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说:“我是不了解,但是你最起码应该知道吧,你最近不是和她走得很近嘛。” 卢依依是了解,也知道阮清恬很优秀,但是从来没想过在大家的心里,她居然是最优秀的。难道这个称呼不应该只是属于她的吗?至少在阮清恬之前,是只属于她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走得近了。”卢依依怒冲冲地说了一句,便往更衣室走去。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间用力撞了那个女孩儿一下。 女孩儿被撞得一阵踉跄,有些恼火地望着她的背影:“干什么呀,神经病。” 卢依依气冲冲地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飞快地换好衣服,重重地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柜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好像一直被自己压抑住的东西就快要爆发了出来。 卢依依虽然很想要控制,但是却无能为力,而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潜意识中并不是很想要控制。 卢依依“砰”得一声用力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她一直手抵着柜门,低下头来,用力深呼吸几下。想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然而她越平静,越觉得自己不能和阮清恬一起在校庆的舞台上表演节目,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风头都被阮清恬抢完了。 上课的时候,阮清恬主动和卢依依打招呼,她也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便躲到另外的一个角落里去了。 阮清恬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耸耸肩,心里想大概是经前综合症吧。 但是让阮清恬意外的是,课后她问卢依依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吃饭,她也拒绝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阮清恬拉住卢依依问。 “没有。”她摇摇头,“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出什么事情了吗?”阮清恬问。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卢依依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跟她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阮清恬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这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前几天还和牛皮糖一样,缠着她甩都不甩不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之前,她为了要照顾奶奶,每天医院、学校两头跑。现在奶奶被送去了美国,她的生活似乎清闲了许多。 昨天晚上,她刚和奶奶通完电话,听奶奶的声音,感觉她好像有活力了很多,如果奶奶真的能逃过这劫的话,她真的要好好谢谢任浩铭。 想到那个冷酷的男人,阮清恬穿衣的动作一滞。那天宴会上的种种,犹如电影中的快进进口,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而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心如鹿撞的感觉吗?可是与公与私,他都是自己最不应该动心的人才对。 “啪” 一个男人的手掌,忽然重重拍到了阮清恬旁边的柜子上。 她被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回身看清来人之后,眸间染上了些许怒色:“你干什么呀。” “打个招呼而已,怎么了?”秦慕白歪着脑袋,痞气十足地说道。 “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阮清恬怒声道,然后想拉开自己的柜门,但是秦慕白的手压在上面,于是她只好再次面对他,“放手。” 秦慕白斜睨着她:“你求我啊?” 阮清恬厌恶地皱了下眉,心里骂了一句疯子,但是嘴上仍然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我赶时间,请你放手。” 秦慕白从上到下,缓慢地打量着她。阮清恬不喜欢他的目光,他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用眼睛将她整个人都扒光了一样。 他冲她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说真的,你求一声让我听听。我看你舞得不错,身子挺柔软的,特别好奇你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也一样。” “我现在不就正和你说话嘛。”阮清恬冷冷地,耐着性子说道。 秦慕白笑了一下:“那不一样。”他说完又往近凑了几分,阮清恬下意识闪躲了一下:“你干嘛?” “女人在男子身子下面求饶的时候,和正常的说话声音是不一样的,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秦慕白色迷迷地瞅着她。 真的很漂亮,难怪林磊喜欢呢。 阮清恬往后退了几步,秀眉皱得更深了。他的话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是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恶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这儿。”阮清恬别过头,冷声道。 秦慕白狞笑着,摊开手:“这儿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家,你能说了算吗?” “这或许并不是我家,但确实是舞蹈系的更衣室。而你,并不是舞蹈系的吧?” “你威胁我?” 秦慕白逼近几分,阮清恬下意识往后退,却整个人都撞上铝制的柜子,发生巨大的声响。 第一百八十六章、被调戏 “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来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秦慕白是什么人,相信你也是听说过的。做我的女人,你吃不了亏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 秦慕白扯了扯嘴角:”有个性,我喜欢。“说着,伸出手在阮清恬的脸上摸了一把,阮清恬厌恶地别过脸,同时猛地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他整个人却如同一块巨石般纹丝不动,而且还顺势将她的手腕紧紧地攥在手里。 阮清恬感觉很奇怪,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推过任浩杰,虽然很费力,但是每次都有把他推开的啊。她曾经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大呢,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太虚弱了,或许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是她更愿意认为是前者。 阮清恬用力挣脱了几下,都没能挣脱。秦慕白得意地望着她:“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你跑了,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 阮清恬呵斥的声音被从远处传来的一个沉稳的男声打断。 “放开她,秦慕白。” 两人循声望去,看到林磊正站在走廊一侧,逆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见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光的阴影之中。 “林磊?”秦慕白有一瞬的差异,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虽然你是左岸的学生会会长,但是这好像是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林磊双手插在裤兜里,低了一下头,又很快抬起来,因为逆光的缘故,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盯着秦慕白,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尤其冰冷:“如果是其他人,我也许就不管了,但是她,你不能碰。” 秦慕白不屑地笑了一下:“是吗?”随着话音的落下,他脸上的笑意敛尽,冷冷地:“凭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 秦慕白听到这个答案,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因为我不像你,任何一个智商大于20的人看到现在的状况,都能猜得出来。” 林磊的声音不温不火,很冷静也很沉稳,听起来就像是和人正常交谈一样,一点都不像是跟人在对峙。 秦慕白嗤笑了一下:“林磊,你知道吗?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整天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好像你才是世界时最牛的人!我告诉你,我秦慕白或许是你的朋友,但是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不劳您费心。左岸学院这个大,我看上哪个妞儿,想和哪个妞儿睡,不需要跟你报备!” “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林磊波澜不惊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些许怒色。 “不然呢?”秦慕白松开阮清恬的手,上前两步,挑衅地道,“你能怎么办?” 林磊也向前走来,从走廊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他的眼神很冷:“别幼稚了行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说这些没有的话。” 林磊说着,给阮清恬一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阮清恬意会地点点头,然后关上柜门,准备离开,但是秦慕白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不许走。” 而与此同时,阮清恬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抓住了,她猛然回头,正对上林磊深邃而坚定的目光。 秦慕白冷笑地望着林磊:“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跟我开战了。” 林磊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望着他,神情不卑不亢。 秦慕白点着头,笑了笑道:“行,可以,我就喜欢这有挑战的。白送上门得我还不要呢。既然这妞儿你林磊也想要,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话音刚落,便低头想要吻阮清恬的唇。阮清恬偏过头闪躲着,瞥到一道影从眼前闪过,紧接着感觉秦慕白握着自己的手腕一松,然后就听到他闷哼着倒在地上的声音。 阮清恬猛然回身,果然看到秦慕白捂着嘴角,倒在地上。林磊似乎还想要上去教训他,但是被阮清恬拦住了:“算了。” 秦慕白挣扎着站起身,愤愤地看着两人,撂下一句“算你狠!”然后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左岸主楼外的台阶上,林磊坐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呲牙裂嘴地用力甩甩发痛的右手。然后抬头,不经意间看到阮清恬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瓶子着,飞奔着跑过来。 “买来了,赶紧喷一点吧。”阮清恬一手抱着自己的包,一手用力摇着手中的小铁罐,然后坐在林磊身边。 林磊笑着将他有些肿胀淤青的右手举到她面前,阮清恬看到上面深紫色的痕迹,微微皱眉,然后将药瓶对准他受伤的手背,轻轻按动阀门。 “谢谢你。”林磊望着她,笑着说。 阮清恬苦笑一下:“应该是我谢谢你吧。毕竟是你帮我解围的。” 林磊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她低着头,只是认真地帮他处理伤口。但是他还是从她的话中听出几分自嘲的味道。 “我听着怎么有些感觉不是很真诚呢。” 阮清恬苦笑着摇摇头,收起药瓶,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不是。我真的很感谢你今天为我解围。只是我对这种感觉有些厌烦了。” “什么感觉?”林磊问。 阮清恬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对这种时不时就被人表白,让很多女人羡慕都来不及的校园生活感到厌烦吧。 她如果说出这种话,一定会让人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又或者是变样褒扬自己。所以,她只能沉默。 但是林磊却好像能明白她似地,笑得道:“是我们左岸的男同胞太过热情,让你感到困扰了吗?” 阮清恬笑了一下,点点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是,确实,真的是很热情,都有些热情过头了。” 林磊也笑:“我相信你一定没少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我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静下心来学点东西呢,一定要搞出这些戏剧化的感情……”她转过头,看着林磊,“实际上,我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感情,还是只是青春期的男生们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打发无聊的校园生活。” 第一百八十七章、林磊的提议 “或许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呢?”林磊笑着,又问。 阮清恬也笑,但是感觉就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他:“你在开玩笑吧?” 林磊看到她的表情,也不禁莞尔一笑:“好吧,我承认这个问题是有些多余。我跟你道歉。” 阮清恬挥挥手,示意他不必:“也许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我很虚伪。可是有时候,我真的想变得普通一点,不想走到那儿都变成人们的焦点,更不想成为女生眼里的众矢之的。” “没错,众星捧月和万人唾弃只有一线之隔。” “喂!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阮清恬不高兴地推了他一下。 林磊笑,耸耸肩:“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阮清恬失笑:“不是吧你,真的打算用《蜘蛛侠》里的经典台词来安慰我。”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在我看来却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不可否认,你却是长得很漂亮。既然拥有着非一般的美貌,自然也就要承受这非一般的叨扰,很公平啊。” “我怎么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不过我倒是更意外你居然看过这部电影,女孩子应该不喜欢这样的科幻片吧。” “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不开心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总会幻想自己有超能力,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 阮清恬望着他,神秘地一笑:“这是秘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都不能告诉吗?” 阮清恬摇摇头:“有些事情,只能留在心底,谁都不能说。就像是外星人,麦田怪圈一样,所谓的解密只会让人觉得扫兴。”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坚持。”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不想再引人注目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林磊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阮清恬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很简单,你可以找个男朋友。”他顿了一下,又说,“或者可以找人假装你的男朋友。如果大家看到你已经名花有主,自然会知难而退了。“ “这样不太好吧。”阮清恬微微皱眉。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林磊无所谓地摊摊手:“随你,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 “而且就算我想,也未必有人肯啊。”阮清恬玩笑地道。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话音刚落,林磊就立刻道:“我啊。” 阮清恬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 “怎么,我不过资格做你的男朋友吗?”林磊感觉像是开玩笑地反问。 “不,当然不是。”阮清恬立刻摆摆手,但是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迟疑,“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我……” “我也没说是要做你的正牌男友啊,只是假装情侣罢了,这样可以帮你省去很多麻烦,比如说像今天这样类似秦慕白的麻烦。”林磊笑了一下,说。 阮清恬低下了头,好像在做什么郑重的决定。过来一会儿,她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正视着林磊,一脸严肃地道:“林磊,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你的这个建议我不能接受。” “没关系。我能理解。”林磊说着,像是宽慰似地揽了一下她的肩膀。 阮清恬下意识想要闪躲,但是因为心里还残留着对拒绝他好意的愧疚,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有些尴尬地任由他揽了一会儿才不着痕迹地抽身出来。 左岸半圆形的主教楼前的右侧是一座巨大的人工湖,此刻刚进来校门,准备去找林磊的周小乔就站在暗红色,造型各异的的巨大假山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楼前的阶梯上的两个人。 白色的大理石的砖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那明亮耀眼的光也照射在亲密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楼梯上的人来来回回,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会捎带着瞅上一眼,不知道在诧异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是感叹着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周小乔放在假山上面的手指慢慢手指,她感觉自己用力是如此之深,恨不得犹如练过九阴白骨爪一样在上面抓出几道深刻的痕迹。 林磊将阮清恬送出校门外,又折射回到了校园里。刚走到主楼前,就有东西从侧边被人扔了过来,林磊下意识接住,是自己的书包。 他转头就看到嘴角青了一片的秦慕白正有些不悦地望着他:“你下手也真够重的,入戏太深了吧你!” 林磊笑了一下,歉意地道:“是我不好。不过我们设计了这么久,如果最后败在细节上,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还好,她没有任何怀疑。” 秦慕白摸着嘴角的伤口,呛声道:“废话,你打我打得那么爽,如果她要是再不信,那我岂不是白挨了你这一下。” 林磊笑着拍了一下秦慕白的肩膀,感激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兄弟。” “少废话,别忘了请我吃饭。” “一定。”林磊笑着答应,然后整理了一下手中背包的背带,背在肩上,和秦慕白一起往外走,“不过,你当时那句话说得确实挺狠的。” “哪句?”秦慕白问。 “就那句什么我早就看不惯你了这类的。” “嗨,”秦慕白反应过来,不以为意地道,“那不是演戏呢嘛,我看那妞儿。呸,入戏太深了,改都改不过来了。我看那阮清恬也不傻,这不是得加强一下冲突点嘛。” 林磊笑笑:“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呢。” “没有,哪有的事儿。”秦慕白豪爽地挥挥手,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个办法真的有效果吗?” “有没有效果还得另说,不过现在至少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不是吗?” “真受不了你,追个女人这么大费周章,还不是真心喜欢的女人。”秦慕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这叫挑战。”林磊笑言。 “林磊。” 第一百八十八章、摊牌 两人回身,看到周小乔怯生生地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林磊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秦慕白看到周小乔有些意外,然后他又意识到自己此时是挂了彩的,于是尽可能地低下头,掩饰着嘴角的伤痕。 “我有话要跟你说。”周小乔小声道。 秦慕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小乔。印象中的她总是风风火火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总是带着阳光般的微笑,照得人心里暖暖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愁云惨淡的周小乔。 秦慕白下意识地望向林磊,看到林磊脸上略带嫌弃的表情。不禁为周小乔感到心疼。 当然,林磊又岂非是一般人,他会小心地将这种情绪藏好,表面上仍是一副平易近人,温暖和煦的样子。但是作为他比较知心的朋友之一,林磊所有的心思,他都明白。 林磊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周小乔,秦慕白是知道的。 “你先回去吧。”林磊对秦慕白说道。 “嗯。”他应了一句,然后冲着周小乔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秦慕白看得出周小乔有些奇怪他脸上的伤,但是她没问,他也就没有回答的必要。毕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的眼里都只有林磊一个。 秦慕白走着走着,不觉停下脚步。他想了想,还是回过身,怔怔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良久。 林磊熟络地揽着周小乔的肩膀,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一样自然。但是事实的真相如何,只有秦慕白一个人心里清楚。 而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夜色深沉,浓稠如墨。 任浩铭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Ken立刻迎了上来:“任先生,您回来了。” 任浩铭应了一声算作回答,然后他敏锐地察觉到Ken的神色有异,他顺着Ken暗示的目光望去,发现任浩杰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任浩铭什么都没有说,淡定地换了鞋,顺手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Ken,然后将西装的扣子解开,径直朝任浩杰走过去。 “我等了你两天了。”任浩杰说。 “我出差了。”任浩铭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是出差啊还是故意在躲我?”任浩杰的态度有几分咄咄逼人。 任浩铭将身上的西装敞开,缓慢地抬起头,望着他:“我为什么要躲你?” “你自己心里清楚。”任浩杰噌地一下站起身指着任浩铭大声道,“我问你,阮清恬的奶奶是不是你弄走的?” “是。”任浩铭回答得倒是很爽快,“她奶奶生病了,我帮着照顾一下有错吗?” “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就算要照顾也是应该由我照顾,不需要你随便插手!” “你帮?你怎么帮?你是能帮她找到疗养的医院,还是能帮她联系治疗癌症的专家?”任浩铭冷声问,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屑。 任浩杰一怔,他虽然很气愤,但是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却是没有哥哥的能力,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但是他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我是没有你有能力,但是你能为她做的,我未尝不可,你凭什么剥夺我帮助她的权利!” “我只是尽了一个朋友应尽的职责。”任浩铭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但是他心里却因为任浩杰刚才说的话再也无法平静。 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在安排阮奶奶去美国这件事情上,确实有他私心的一部分原因。如果想和阮清恬有联系,没有比成为她奶奶的救命恩人更好的方式了。 “哼,堂堂任氏集团总裁,居然会对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这么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居心。”任浩杰嘲讽地道。 “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任浩铭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和任浩杰面对面站着。 任浩杰轻蔑地扯了一下嘴角,目光丝毫不畏惧:“怎么?恼羞成怒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有钱,聪明,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你身上扑,但是阮清恬不一样,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可是据我所知,她好像还不是你的女朋友。”任浩铭的脸色阴沉,缓慢地说出这句话。 “没错,她现在是不算我的女朋友,可是我这辈子已经认定她了。” “一辈子那么长,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是能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呢?” “我就是知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喜欢她一样喜欢个一个女孩,我就是知道!” 任浩铭虽然对自己亲生弟弟顶撞自己感到生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任浩杰比他更勇敢,至少他是绝对不能像他这样磊落不羁地承认自己的内心的。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任浩铭问。 “是!”任浩杰很快答道。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眼神所打动,任浩铭也不例外。 “可是她讨厌你。”任浩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收不回来。 当任浩铭看到任浩杰水光闪动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中介于惊诧和受伤之间的神色的时候,他心里涌起一股对自己深深的厌恶和鄙视的情绪。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任浩杰困惑地问。 “在你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可是她已经原谅我了啊,她答应和我做朋友的。不,她不会这么说的,一定是你在挑拨离间!”任浩杰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转学到左岸去,就是因为不想见到你。” “那我也转学!”任浩杰大声道。 “不行。”任浩铭很快拒绝。 “为什么不行?” “因为她不希望你缠着她。” 任浩杰愤怒地盯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朝任浩杰走近几分,高挺的鼻子几乎贴上他的:“究竟是她不希望,还是你不希望?” 任浩铭也望着他,兄弟两人四目相对,无声地对峙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投奔林峰 家里的门铃响起的时候,林缝正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用一把小刷子为新出土的一件宋代定窑白瓷广口碗除尘。 他听到门外的铃声,抬起腕间的手表看了一眼。 十二点二十三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林峰脱掉手上的手套,疑惑地朝外面走去。 他刚打开门,任浩杰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林峰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看着任浩杰大大咧咧地走到客厅的背影,无奈地把门关上,自嘲地呢喃了一句:“请进。” 任浩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脸怒色。 “你这是什么情况?”林峰走过来问。 “我今天可以睡你这儿吗?”任浩杰问,听得出他还在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明显他此刻的情绪很差。 林峰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你大半夜来到我这儿,就算我不愿意也不能把你撵出去吧。” 林峰和任浩铭关系不错,对任浩杰的脾气也是略有耳闻,但是气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恨我哥!”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林峰听到他的话,略微挑了一下眉,戏谑地道:“我相信很多人都和你感同身受。说说,他怎么惹你了?” “他不让我转学?”任浩杰咬牙切齿地道。 “转学?”林峰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要转学,在皇家不是上上好好的吗?” “我乐意行不行!”任浩杰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林峰耸耸肩,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不友善,继续说道:“好,我不管。那他为什么不同意啊!” “哼!他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啊,我偏要转,有本事就拦着我!” 呃……任浩铭绝对有本事拦着他。林峰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我就是喜欢阮清恬,我就是要追她!” 阮清恬,怎么又是她? 林峰不禁微微皱眉。 “你说的这个阮清恬,和《江湖》的代言人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你也知道?” “当初选代言人的时候是我一手操办的。”林峰回。 “那你一定知道她是怎么成为这个代言人的喽?”任浩杰问,“她是自愿参加的吗?” “自不自愿,我倒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最后是你哥哥亲自敲定的,事实上应该算是力排众议吧,公司里很多人都不看好她,但是你哥哥却一意孤行,非得要她来做这个代言人,为此还惹来不少非议呢。” 他就知道。 任浩杰恨恨地想。他绝对是对阮清恬动心了,还死不承认! 林峰看任浩杰脸色难看得可怕,又问:“她是你朋友?”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任浩杰一字一句地答。 这下有意思了。林峰心想。薄唇轻勾,高深莫测地笑着。 “那你哥哥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一提到这个,任浩杰就一肚子火。 “你是担心他们之间?”林峰试探地问。 任浩杰气鼓鼓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看那你的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既然你哥哥知道你喜欢她,是绝对不会横刀夺爱的。”林峰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安慰道。 任浩杰对林峰的话表示怀疑,他情绪出奇地低落:“不,我看得出来,他这次好像不一样。” “不会吧,你哥哥这么多年的风流韵事可没少断过,而且像这样的黄毛丫头,你哥哥不会有兴趣的。” 任浩杰缓慢地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我了解那样的眼神,当他望着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任浩铭,你真的要做得这么明显吗?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得出你的不寻常了。林峰脸色阴沉地想,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心里缓慢地蔓延着。 “我想喝酒。”任浩杰忽然说。 林峰扫了他一眼:“一个小孩子,没事儿喝什么酒,外国的孩子直到21岁才允许饮酒呢。” “可这是是中国!”任浩杰不满地反驳道。 “这还是我家呢。”林峰没好气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到时候喝吐了还得我收拾。我肯好心收留你就已经不错了,别得寸进尺啊。” “我喝酒从来不吐的。” “信你就有鬼了。顶多给你倒杯果汁。”林峰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你当我三岁啊!”任浩杰冲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不满地嚷嚷。 林峰打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装果汁的玻璃瓶,倒进手中的杯子里,冰凉的液体顺着掌心里密布的神经,一直钻到跳动的心脏,让他有一瞬间如同被冰封一般的寒冷彻骨。 已经快接近黎明,任浩铭依然坐在书房里,大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任浩杰夺门而出的时候,对他喊出的那句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一天到晚还得看你的脸色,我就是喜欢阮清恬,我就是要追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别想我放弃!” 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像是握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肯放手一般,即使浑身上下的神经已经因此而崩起,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但是他还是拼命抓着,不想放手。 他真的要和自己的亲弟弟去抢一个女人吗? 每当这样的想法从任浩铭的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他就羞愧地想要杀死自己,尤其是在今晚他对任浩杰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即使是自然界的动物都不会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任浩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想要见到她,想看到她的脸,想看到她的笑,想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就像是毒瘾发作一般。 任浩铭从来没有吸过毒,但是他现在忍不住开始怀疑她甚至比毒品还要厉害,她就是他的私人海洛因,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得到她,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他从来没有在任何身上拥有过,只有她。 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爱吗?这难道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可是爱情难道不应该是美好的吗?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如此痛苦。 任浩铭从西装内侧口袋中掏出那枚小小的纽扣,先是放在掌心中仔细端详,然后才紧紧地我在手心里。 第一百九十章、邱明表白 夏小米坐在校园小树林里的一个是板凳上,盯着手机里的照片良久。那是她在陆真的相机里发现的那张任浩铭和阮清恬的照片,她一次次将绍辉的号码输入到收件人那一栏,又一次次地删除掉。 夏小米并不是突然大发慈悲,想放过阮清恬,相反的,她对阮清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她先是抢走了自己的代言合约,同时还把任浩杰迷得七荤八素,现在就连任浩铭都对她有了兴趣。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被她占了啊。 想当初,她想要成为《江湖》代言人的时候,就已经对任浩铭动了心思,原本想着如果她能做了《江湖》的代言人,那么一来二去成为任浩铭身边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她还稀罕做什么代言人嘛。只是没想到居然被阮清恬捷足先登。 夏小米只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究竟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绍辉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在他那儿根本捞不着任何好处。 而任浩杰这边又多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至于任浩铭就更是不敢轻易揣测。这三个人孰轻孰重,她得好好考虑一下。 “小米。” 就在夏小米犹疑不决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她回过头来,发现是邱明。急忙将屏幕上的画面退到主页上,然后摁了键盘锁,这才抬起头,摆出一张招牌示的无害微笑:“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还想问你呢?现在天气这么冷,一个人坐在外面干什么,不冷吗?”邱明笑眯眯地望着她,说着便把身上的墨绿色夹克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 “谢谢。”夏小米笑着说。 “应该的。”邱明笑着坐到他的旁边,黝黑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你干嘛呢?” “没事儿,我就是坐在这儿想些事情。” “不是想我呢吧。”邱明玩笑道。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小紧张呢。 真够臭美的!夏小米心里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但是面上仍然佯装害羞地嗔怪了一句:“说什么呢!” “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邱明急忙解释道,好像生怕吓到她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害羞的女孩儿。 “我知道。” 夏小米笑着望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在她柔柔的目光中,邱明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时夏小米的心里实际上的分外鄙夷,她根本不喜欢和他说话,也不喜欢他身上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寒酸味道。 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他坐在一起,所以她的心里其实是希望他能赶快离开的。 但是邱明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是为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更靠近一点,而满心喜悦着。 “我听浩杰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邱明问。 夏小米其实已经无心应付他,但是因为自己在人前总是一副柔弱随和的样子,也不好口让他离开,只好和他随意攀谈着。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青春期吧。”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啊,也许我能帮到你呢。”邱明笑着说。 你?算了吧。夏小米心里鄙夷地想。 “也没什么事情,不用麻烦你的。” “真的,你不必跟我见外,我真的愿意帮助你。”似乎怕夏小米不相信,邱明保证道。 夏小米心里都快烦死了,但是又不能,只好笑着望着他:“真的不用。” 夏小米的一再推迟让邱明很受伤,他低下头,不知怎么地,没头没脑地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浩杰?”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至少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为什么会这么问啊?” “就算是也没关系。”邱明笑了一下,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跟他做朋友的这些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我喜欢的女孩儿喜欢上他了。” 夏小米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奇怪,浩杰他家世好,长得也帅,我要是个女孩子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夏小米杵在那儿,有些尴尬,这个她口口声声说着的喜欢的女孩子不会就是自己吧。 果然…… “小米,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既然在这碰到你了,我就跟你说句心里话,希望你不要笑话我。” 夏小米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邱明。”她叫了他一声,转头笑着望着他,:“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不想让任何事情来破坏它,你明白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任浩杰的好朋友,她才懒得应付他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跟她表白。 但是邱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的,这样的机会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可是我并不只想把你当成朋友!”邱明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得分外笃定,“我承认,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你总是和薛唯在一起,曾经也以为你和她一样,拜金,爱慕虚荣,不过是浩杰的脑残粉罢了。但是这段时间通过和你的相处,我发现你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你外面看起来很柔弱,但是内心却很坚强,身上有一股劲儿,很容易让人注意。” 她是这样的吗? 听着邱明的描述,夏小米也困惑了。这真的是她自己吗?她有他说得这么好吗?还是脸上的面具戴得太久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只是这张面具太完美了,让她都有些不忍心摘下来了。 但是面具终归只是面具,再逼真也成不了自己。所以她必须拒绝。 “邱明,我很感激你这么喜欢我。但是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喜欢任浩杰。” 第一百九十一章、夏小米知道真相 “我明白。邱明慢慢地低下头。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肤浅,觉得我和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对他是真心的。” “不会。”邱明连忙摆摆手,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把你和那些女孩子相提并论的,你和她们不一样,我知道。” “谢谢你,邱明。”夏小米感激地冲他笑笑。 “只是……”邱明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 邱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你也知道他现在喜欢阮清恬,我看他挺认真的,不太像是肯轻易放弃的样子。我只是担心你再这样下去会受到伤害。” 确实,这确实是个问题。夏小米恨恨地想。 “我知道,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他,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夏小米装出痴情的样子。 看得邱明一阵心疼,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夏小米苦笑:“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而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配上他,我自己知道。” “小米,你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如果有人这么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浩杰他不知道心疼你,是他没脑子!那个阮清恬有什么好的,整天绷着一张脸,看多了都要折寿的!” 夏小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看得邱明心里犹如石入湖心般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你们男生都把她当成是校花的。即使现在她已经不在皇家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她的。” “什么校花,我看是笑话还差不多。”邱明嗤之以鼻道,“也就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而已,看多了迟早要生厌。” “可是至少浩杰他不这么觉得。”夏小米伤心地低下头。 邱明想哄她开心,但是一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想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但是又怕引起她的反感。 邱明焦急地伸手抓着头发,像是一只正在发愁的猩猩一样。想了良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他对夏小米说道:”小米,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浩杰的话,我帮你追他!”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夏小米惊喜地问。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有任浩杰的这个好朋友做她的军师,做起事情来势必事半功倍啊。 邱明有一瞬间的心痛,但是看到夏小米终于露出笑脸,他心里也释然了许多,他点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夏小米激动地给他一个拥抱:“谢谢你。” 邱明有些意外,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用力回抱住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个短暂的拥抱,尽情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夏小米笑着松开他,脸上挂着愉悦的表情。 “而且,小米你没什么好自卑的,那不是你的错。” 邱明说的很快,但是这句话话音刚落,笑容便僵在夏小米的脸上:“你什么意思?” 邱明有些困惑:“你刚刚说自己配不上任浩杰,难道指的不是这件事情吗?” “哪件事情?”夏小米有些警惕地问。 邱明忽然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想含糊地带过这个话题:“哦,是我没反应过来,没什么,没什么。” 夏小米仔细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他迟疑的表情还有他闪躲的目光,绝对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她直觉地想到他可能知道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这样就想蒙混过关。”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邱明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想要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了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夏小米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 邱明看到她眼里的坚持,知道这次可能躲不过去了,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天,那天我们其实也在。” “哪天?”夏小米问。 “就是那天。”邱明低着头,仿佛是被什么耻辱折磨着似地。 夏小米忽然反应过来,她不敢相信地张着嘴巴:“你说的你们都是指谁?” “就是我、尤大志还有浩杰。”邱明抓着脑袋,羞愧地低下头。 原来不只是任浩杰,还有别人知道自己被“强暴”的事情。夏小米不怕任浩杰知道,因为这可以算是一个计谋,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接近任浩杰,可是如果其他人也知道,她心里就没那么舒服了。 毕竟,不管真相如何,在别人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女孩子。而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儿想要这样的经历,即便是她夏小米。 不知道是此时的气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真的就如同一个有着被强暴经历,如今却被人生生揭起疮疤的人一般落下了屈辱的泪水。 后来,夏小米想通了。她可能并不是因为邱明的话而伤心落泪,只是那个时候,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件事情只是她和任浩杰之间的小秘密。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一种和任浩杰更加亲近的错觉。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她以为是潘多拉盒子里秘密的事情,其实早就已是人尽皆知,这样的认知让她在那刹那有种被人背叛的绝望和无助,或许就是这样的情绪让她流下了眼泪。 但是邱明并不知道,他只看到夏小米的眼泪,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慌了神地想要解释,如果可以,他愿意有尽所有的一切换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那时他绝对不会再说出这样的傻话。 “小米,对不起,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情,我已经浩杰他已经都告诉你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这么伤心难过,你打我吧,如果这样你能解气一点的话,你打我吧,我真的不会介意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李茉莉 他说着,就抓住夏小米的两只手往自己的身上砸,但是她用力挣脱了。 “关你什么事,这是事实。”夏小米说着,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看到夏小米脸上的泪痕,邱明的心都要碎了:“小米,你别这样,真的,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王八蛋的错,如果真的让我再见到那个王八蛋,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打到生活不能自理我!” 夏小米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男人。她心里一怔,立刻止住了哭泣,转头面对邱明道:“你说你们当时在酒吧里,那也就是说你们当时其实是看到我的是吧。” “我……我们……”邱明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拉走,什么都没有做,是吗?”夏小米带着哭腔质问道。说着,她又想要哭了。她一直以为她是被绍辉算计了,却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邱明努力想要解释。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夏小米带着哭腔吼了一句。 邱明沉着脸,两道浓密的眉毛深深地纠结在一起。他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慢地开口说道:“那天,我们几个去酒吧玩,本来只是想坐一下就走的,可是没想到不知从哪出来一个人,好像要找茬的样子。” 夏小米心里咯噔一下,闹中浮现出绍辉的脸。会是他吗? 邱明继续说:“他当时挺嚣张的,但是任浩杰也没客气,后来他就让酒吧的人停了音乐,打开灯,那时我们才看到你被一个男人拖着往外走。我们是想出手救你的,但是那个男人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其实他就是想给任浩杰一个下马威,但是浩杰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肯,就这样僵持着。我们当时也以为浩杰真的那么狠心绝情,后来出来之后才知道他是想在酒吧外面出手救人的,可是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分头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因为受伤害的那个人是你,就算你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夏小米此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很多很多的欺骗。而这种欺骗所带来的伤害甚至比她自己真的被强暴还要严重。 她所谓的“救命恩人”和她以为自己因祸得福攀上的桂枝其实都曾经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抛弃过自己,而且还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尊心。 如果不是绍辉恰巧觉得她可以成为他的棋子,那么在那天晚上,她可能真的就被那个男人强暴了。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没什么需要感谢的,相反的,她应该去恨,去报复,然后让他们去承受比她残忍百倍的苦难,这才是她应该做的,没错就是这样。 “你走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夏小米低下头,轻声说。 “小米,你不要这样,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发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相信浩杰和尤大志也不会,你不要再想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吗?” 夏小米心里冷笑一声。任浩杰曾经也答应过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殊不知他的两个好兄弟其实早就已经知情了。 而他居然没有告诉她,还坦然地享受着她对他的好,真是无耻到极点! “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夏小米大吼了出来。 “没事儿,你可以,你可以。”邱明连忙安抚她。他迟疑地站起身,担忧地望着她,“好,我这就走,这就走,你不要生气。” 邱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夏小米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走远之后,才缓慢地抬起头来,她的脸上笑容不再,眼神冰冷。 夏小米缓慢地抬起头,动作极慢地抹干净脸上的泪痕,两只眼睛越发的冰冷。 夏小米摁亮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退出信息模式。计算如此,她就不会把这张照片发给绍辉了,她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要让这个照片像一把火,狠狠地烧向他们三个人,一点灰烬都不剩。 在整个皇家明星学院,李茉莉最喜欢的地方是学校的礼堂。又或者说是空无一人的礼堂。 每到重大的节目,这里总是人满为患,在这样一个艺术气息浓郁的艺术学校,随便出门撞上的都有可能是未来炙手可热的艺术家。 而平凡普通的她,就如同倒进大海中的一杯水,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渺小的一个。 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做梦的权利。在艺术节上,很多人都对李茉莉能获得L奖学金表示惊诧。 他们都很奇怪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和能力,又或者猜测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但是很快大家又会想,她这样一个近视、龅牙、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的女孩儿,连做桃色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大家只好勉为其难地承认,好吧,也许她真的是有才华的。 事实上,她确实是。很多人都知道皇家明星学院有一个天才少年任浩杰,十根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的时候,就有天籁般的乐曲入耳。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他们之中同样有一个音乐天才,那就是李茉莉。 因为她长相不出众,身世不出众,所以她就这样被人遗忘了。即使在皇家明星学院公开演奏的十张曲谱就有九章出自李茉莉的手。 即使她写的音乐剧甚至得到许多知名乐曲家的赞扬,并预言她将来会是中国的Andrew Lloyd Webber,但是没有人在乎,皆因为她没有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第一百九十三章、失恋的滋味 李茉莉知道这很不公平,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茉莉蜷着腿坐在观众席中间的位置,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浅黄色的曲谱本子,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的签字笔,在五线谱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茉莉?” 李茉莉抬起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周小乔。 “小乔,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小乔撅着嘴,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我就是想一个静一静,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 “对不起,我私自拿了这儿的钥匙。”李茉莉小声地说。 周小乔无力地挥了挥手,并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这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李茉莉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 周小乔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道:“茉莉,我完了,我失恋了。” “失恋?”李茉莉惊奇地瞪大眼睛,“可是,从来没听你说你恋爱过啊。” “还没恋就失了,岂不是更惨。”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李茉莉问。 周小乔再次叹了口气,才娓娓说道:“我可能以前没有更你说过,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二年。” 李茉莉再次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周小乔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像暗恋这种事情,应该是她的专利才对啊。 没想到她竟然也能这样痴情地对一个人,而且一喜欢就是十二年。十二年,那就是一个小学加一个初中,再加高中啊,她不敢相信。 “可是他一直都把我当成是朋友。”周小乔继续说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就装作只是他好朋友的样子。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周小乔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层浅灰色的疏影,安静而美好。 “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而我却什么都不是。学习成绩也不好,艺术天赋也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有个系主任的老爸,可能连进皇家都很困难。但是他不一样,他才华横溢,又谦逊温润,一点也不骄傲。哪像我,要一头没一头的,什么成就都没有。你知道吗?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两只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下巴上还有一个弯,左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褐色的痣,好像是长在那儿的一个小雀斑。” 李茉莉望着沉浸在叙述中的周小乔,被日光笼罩的脸上洋溢着朦胧的金黄色的光芒,而那样的光芒绝非是阳光所致,是一种更深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而李茉莉只是觉得沉浸在这种光芒下的周小乔好美。 “听起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呢,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是不会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的。” “是啊。”周小乔苦笑一下,“可不就是真的喜欢嘛。”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你对他用情这么深,如果跟他表白的话,他应该会接受你的啊,毕竟十二年的时间,不是谁都可以坚守的。” 如果周小乔跟她表白的话,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的。李茉莉心想。 周小乔的眼睛红了:“如果我说我已经表白了,但是却被他拒绝了,你又会怎么想?” “什么?这……”李茉莉不敢相信,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果然是不一样,如果有人跟她说,默默喜欢了她十二年,她一定感动死了。 当然,如果前提是真的有人这么做的话。 “很难相信吧。我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我想我这么喜欢他,每过一天,这种喜欢就多增加一分,我积攒了十二年的爱恋,等有一天告诉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很感动很感动,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粉红色的云朵从头上砸下来。可是实际的情形却和我的想象相去甚远,他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一样。”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茉莉小心地问。 周小乔摇摇头:“不是,这不是误会,而是心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成为他想象中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即使达不到他的目标,他也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了,他的野心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除了那些毫无需要的虚衔,什么都看不到了。” 李茉莉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小乔。只好沉默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周小乔的后背上轻抚着,无声地安慰着。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我还年轻,这辈子还很长,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够看到我的真心。而我真正害怕的是,我现在已经因为这段投入太深的感情,变得不是自己了,当那种情绪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我会觉得已经不是自己了,但是我有控制不了那种情绪的爆发,我很怕。” 周小乔说着默默地低下头,埋首在膝间,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似地。 李茉莉微微皱眉:“小乔你在说什么了,我有些晕了。” 周小乔凝神半晌,才缓慢地开口:“是嫉妒,是嫉妒茉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而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嫉妒?”李茉莉重复着她的话,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地,试探地问,“难道说……” “这么多年,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但是同样也没有属于过其他任何人,所以我才坚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迟早都会在一起。可是现在,他好像喜欢上了别人。” 李茉莉心里闷闷的,她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听都是第一次听到。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小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除了不断在她后背轻抚的手,她什么都做不了。 李茉莉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无能为力四个字的确切含义。 第一百九十四章、初吻的滋味 李茉莉心里闷闷的,她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听都是第一次听到。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小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除了不断在她后背轻抚的手,她什么都做不了。 李茉莉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无能为力四个字的确切含义。 “而且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李茉莉心里咯噔一下。她首先想到的是夏小米。这个丫头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吧? “是阮清恬。”周小乔说。 李茉莉更加惊讶了。阮清恬?怎么会是她呢?她不是周小乔的朋友吗?怎么能做出这样横刀夺爱的事情呢。 周小乔抬起头,看着李茉莉,眼睛里蓄满了朦胧的水雾,自嘲地道:“我喜欢了十二年的人喜欢上了我的好朋友,而我居然对此感到十分嫉妒。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不。”李茉莉很快地摇头说道。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第一个想要谴责的人是阮清恬。 “真的吗?” “当然。”李茉莉肯定地回答,“你会有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你真的喜欢他,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而且,你确定他们在一起了吗?”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们很亲密地坐在主楼前的台阶上。我问他,但是他否认了。可是我不相信,我喜欢了他这么久,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我清楚滴看到他的眼神,绝非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那阮清恬呢?她是什么态度。” “我没有跟她说过。” “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说开了更好吗? 周小乔涩然一笑:“我想大概因为我就是个胆小鬼吧,我很怕听到她的答案,虽然我也知道可能阮清恬对他根本就没意思,但是还是有可能她是动了心的不是吗?我害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李茉莉问。 周小乔点点头,一滴泪适时顺着脸庞滑落:“我现在感觉的心都碎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碎成渣滓的心,在里面晃荡着。”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李茉莉说,“如果我们的生命不为自己留下一些让自己热泪盈眶的日子,那么你的生命就是白过的。我想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管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在提醒着我们生命正鲜活地存在着。” 周小乔伸手摸了一把眼泪转头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李茉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他伤了我的心,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喜欢他,我想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可能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李茉莉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似无声的鼓励,她望着周小乔,笑着说:“他不懂得珍惜你,绝对是他的损失。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而且你这么好,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人在你的未来等着你,他们不会伤你的心,不会让你哭泣,会倾尽所有地宠爱你,珍惜你。现在你只需要耐心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就好了。” “茉莉,谢谢你,谢谢你听我诉苦,还安慰我。”周小乔笑着望着她。 “不然朋友是要来干嘛的呢。”李茉莉也笑着回道。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哀怨地说,“其实能像你这样用心地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啊,不像我,根本不知道恋爱的感觉是什么,连初吻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就已经长这么大了,总有一天,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老***了。” 周小乔听着她的话,想了下,然后在她的脑子做出反应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抱了上去。 周小乔笑着望着一脸惊恐的李茉莉:“急什么,属于你的白马王子一定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你的!“ “嗯!”李茉莉大声应道,看着周小乔的美丽笑脸,仿佛自己的世界也被照亮了! 林峰打开门,看到门外的林磊,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而且这么早?” 林磊手中拎着一个象牙白的,四四方方,好像餐盒一样的盒子。一边侧身进门,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来这儿是因为我妈,你的嫂子做了你最爱的蟹壳黄,让我给你送过来。第二个问题,我之所以这么早是因为我不像你闲人一个,待会儿还得去上课。” 说着把手中的餐盒扔给林峰,他伸手接过, 蟹壳黄的香气立即萦绕在鼻息间。 林磊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嫂子是上海人,几乎会做所有的上海小吃,尤其是 蟹壳黄做的最好。 林峰第一次尝到那咸甜香脆的味道就深深地爱上了它。而他的嫂子对他尤其疼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亲手做些蟹壳黄给他送过来。 “随便坐吧,你要喝点什么吗?”林峰把餐盒放到餐桌上,随口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今天有早课。”林磊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林峰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盘子,放到餐盒旁边。在他打开餐盒的瞬间,蟹壳黄的香气立刻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动。 林峰将金黄色的小圆饼一个个夹到盘子里,仔细地摆好,然后端着它走到客厅,把它和手中的橙汁一并放到林磊面前。 林磊扫了一眼盘子里摆得整整齐齐,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的蟹壳黄,说:“都说你有强迫症吧,还不承认。” 林峰靠着沙发扶手,喝了一口杯中的苏打水,笑言:“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吃点吧,不然让你妈妈知道你千里迢迢给我送吃的,我却连杯水都不给你喝,下次没准就在蟹壳黄下毒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中毒 林磊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的蟹壳黄。 “不要了。”林磊伸手挡了一下,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要吐了似地,“你没有一个热爱烹饪的妈妈,是不会懂得这种痛苦的。这些东西我都快吃到吐了。” “至少你还有一个妈。“林峰淡淡地道。 林磊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有一瞬间的尴尬,然后很快转换了话题:“你还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以往林磊可能会这样回答:“不然呢,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但是现在,他还真不好说。林磊见他迟疑了,立刻露出明了的神情:“哦哦,有情况啊,你嫂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也不必再听她总是唠叨着你已经这么大了,还没有找个人照顾你,老了之后可怎么办呀之类的话了。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怎么样?是谁啊,不拉出来溜溜。” “这个人,恐怕是你最不想见到的。” 林峰虽然辈分比林磊大,但是年纪也没差多少,林磊从小和他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和任浩杰之间的事情,他也是略有所闻的。 林磊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他不想见到的。他记得,在女人这方面,他和林峰并没有什么交集啊。他最不想见到的?难道是他认识的人? “到底是谁啊?”林磊有些着急地追问了一句。 林峰张了张嘴,刚打算回答,穿着一身白色T恤,灰色休闲裤的任浩杰就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用他的实际行动回答了林磊的疑问。 他怎么会在这儿?林磊目瞪口呆地盯着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闲适的任浩杰。 “睡得好吗?”林峰笑着问。 任浩杰撅着嘴,带着明显的起床气:“好什么呀,你这房子清一色全是白色,墙是白的,柜子是白的,床是白的,所有穿的衣服也是白色。”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晃得我眼睛疼,根本没法睡。” “那就回家去吧。反正你哥哥也催了我好几次了。”林峰淡定地道。 任浩杰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是阴险,明知道他现在正和哥哥赌气,还拿这个刺激他。 “不过也是,跟粉色比起来,白色确实要亮眼很多。毕竟这里没有女孩子的卧室。” 任浩杰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嘲讽的林磊。 “你在这儿干嘛?” 林磊耸了一下肩,不以为意地道:“这是我叔叔的家,见到我很奇怪吗?倒是你,堂堂的任家二少爷,有家不回,在这儿蹭吃蹭住算怎么回事儿。”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任浩杰恶声道。 林磊再次耸耸了肩:“我只是觉得,我们虽然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算是认识,怎么忍心看你饱受失眠之苦呢,不然我让你给你再漆个粉色的房间如何。” 任浩杰听到他话里的嘲讽。长这么大,林磊不是拿他喜欢粉色开涮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就格外的不舒服。 任浩杰冲动地想要冲过去,被林峰拦了下来,冲他们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够了,都少说两句吧。而且你们谁都不许动我的房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磊得意地望着他。任浩杰被林峰的胳膊围着,凶狠地瞪着林磊,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似的。任浩杰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根本无法在同一个屋子里和平共处超过一分钟。 而且任浩杰不觉得是自己看不惯林磊,虽然他确实也看不惯他,但是每次都好像是林磊主动挑事儿,故意激怒他。 但是现在毕竟是在林峰的地盘,而林磊毕竟是他的侄子,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于是,他深呼吸一下,慢慢冷静下来,对林峰说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啊。”林峰见他冷静下来,才放下自己的胳膊,笑着对他说道,“刚到的蟹壳黄,尝尝。” 他故意免去了蟹壳黄的来历,否则难免又是一场争执。 任浩杰慢慢地走到沙发边上,故意跳了一个离林磊很远的地方坐下,伸手拉过茶几上的盘子,夹起一块蟹壳黄,就往嘴里送去。 林磊微笑地看着他,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你就不怕下毒啊。” 任浩杰口中的食物一下喷了出来的同时又噎到了嗓子里,一只手拍打着胸口,猛烈地咳着。 “不是吧,你也太天真了,这都相信!”林磊幸灾乐祸地望着对面狼狈的任浩杰,就差没有拍着大腿嘲笑他了。 林峰急忙走过去,责怪地瞪了林磊一眼,然后将茶几上的果汁递给任浩杰,一面帮他拍打着后背:“没事儿吧。” 任浩杰摇摇头,但是依然没有办法说话,他就着林峰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果汁,这才舒服了些。 等他缓过神来,任浩杰噌得一下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蟹壳黄扔到地上,想要扑上去找林磊算账。 林磊眼疾手快地站起身,躲到一边:“喂,你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嘛。” “你完了!”可能是因为刚才被噎到的缘故,任浩杰满脸通红,声音嘶哑。 他说着就要举起拳头冲过去,但是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两只手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变得更加潮红,仿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紧接着就“咚”得一声倒在地上。 两人望着眼前的状况,皆是一惊,恍惚间真的以为他是中毒了。 “浩杰,浩杰,你怎么了?”林峰慌忙蹲下身,急切地问。 任浩杰大张着口,眼睛往外凸着,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地。而林峰也注意到不止是他的脸,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而且有肿胀起来的趋势。 “快去打急救电话。”林峰对还愣着的林磊吼了一句。 林磊马上掏出手机,颤抖地拨了几个号码:“喂,是120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沉思 任浩铭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浩杰现在怎么样了?”任浩铭一见到林峰,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先别急。”林峰连忙宽慰道,“医生给他打了抗敏针,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任浩铭冷冷地问。 “蟹壳黄。”林峰说着低下头很惭愧的样子。 “那么多里面就只有一个是有蟹肉的,谁知道他的命中率那么高啊。”林磊倚着医院走廊的窗台站着,随口说了一句。 任浩铭冷冷的一个目光扫过来,让原本轻佻不屑的林磊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那种由内到外,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由地站直了身子,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带我去见他。”任浩铭依然冷冷的。 林峰带着他往前面的一个特护病房走去:“他现在还在吊点滴。刚进来的时候,他很难受,吐了好几次,医生给他加了镇定剂,现在八成睡着了。” 任浩铭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加厚隔音的门板被人哗得一声拉开,任浩铭径直走了进去。林峰将任浩杰安排在医院里最好的一间病房。 五星级酒店标准的套间配置,病房在里面,外面是会客厅,里外各有卫生间,每二十四小时更换一次的鲜花让房间里时常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闻不到一点医院的味道。 如果不是那张洁白如雪的大床,以及高悬在边上的透明液体,由一根级细的管子,缓慢地输入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穿着浅蓝色病服的那个年轻的少年身体里。 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是在医院,只以为这是普通的居民公寓。 任浩杰此刻正睡得安稳,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有规律的起起伏伏。 他身上的浮肿已经消退了不好,皮肤也渐渐恢复到本来的颜色,手背上贴着三四条白色的医用胶布,用来固定针头。 任浩铭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很凉,就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的一块冰块。 任浩铭抬起手,抓住输液器上浅蓝色的调节器,将液体的流速稍微减缓了一些,然后才将任浩杰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被子里。 林峰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任浩铭的动作,心中一暖,嘴角浮现出些许笑意。 虽然任浩铭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看起来很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心里应该是很在意这个弟弟吧。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吃饭如厕需要自己动手外,很多事情交给助理就完全可以了。 而海鲜过敏也并非什么大的疾病,如果他真的一点不在乎的话,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更不会在他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就飞速赶过来了。 “以后注意不要让他再碰这样的东西了。”任浩铭说。虽然看到任浩杰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他心里仍然很放心不下。 林峰耸耸肩,笑道:“我可不是保姆,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地话就把他接回家好了。” 任浩铭回过头瞪他,林峰狡黠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拍着任浩铭的肩膀,说道:“你们好好谈谈吧,兄弟俩哪有隔夜仇啊,况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一点都不值得。” 林峰说完,就走出了病房。任浩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想,真的不值得吗? 他回过头来,望着病床上的弟弟。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长长的睫毛扑在眼睛下面,脸色依然有些潮红,但是似乎已经好多了。他的眉毛微微地皱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任浩铭的心也不由地揪起了。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感觉,看着他被病魔折磨,自己心里甚至比他还要难过。 任浩铭接到林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双方因为合同中的某一项条款僵持不下,谁都不肯退让。 他挂了林峰的电话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对方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意大利中年男人,看到任浩铭谈到一半就要离开,急吼吼地吐出一大串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浅灰色职业套装的女翻译,尽职尽责地给他翻译道:“任先生,Esposito先生说,如果您现在离开的话,那我们的这次合作可能就要终止了。” 任浩铭整了整西装,嘴角冷漠地勾起,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Whatever!”便扭头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听到那个意大利男人怒气冲冲地嚷着什么,而那个温婉的女翻译则一边用余光撇着任浩铭挺拔的背影,一面用同样的语言安抚着那个愤怒的男人。 或许林峰说得是对的,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不值得。毕竟就算他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像阮清恬一样让他动心的女人又如何,他还可以用其他的女人填补。 可是如果他唯一的弟弟要是没有了,他有该用什么来弥补呢。 任浩铭这样想着,又不觉地望向床上的任浩杰。他依然睡得安稳。这还是他们兄弟两个第一次共处一室,却相安无事地待了这么长时间呢。 大抵也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处于意识昏迷的状态吧。如果不是,可能早就吵得不欢而散了。 任浩铭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不必伪装,可以尽情地流露出自己的关心和温情,不必担心这会被人发现,也必担心造成什么误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关心着他,默默地体会着为人兄长的滋味,这样的感觉很舒服。 不如就这样吧,毕竟自己曾经奋不顾身地保护过他一次,就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任浩铭选择忘记所有的不快和怨恨,做了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情。成为任家的继承人,为他挡住了身为任家人的所有阴暗面,让他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成长为一个普通的少年。 那时候,阮清恬还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任浩杰无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只为了保他周全。 后来,阮清恬就出现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和好 两个小时之后,任浩杰才慢慢苏醒了过来,而当时任浩铭正准备离开。 见任浩杰渐渐苏醒了过来,便重新坐到床边的沙发上。 “你醒了?”任浩铭问。 “我怎么了?”刚苏醒过来的任浩杰还有些不清醒。 “知道自己的基因有缺陷,就不该什么都往自己嘴里塞。” 任浩杰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道:“我怎么知道,谁会没事儿往点心里放海鲜啊。” “既然没什么事儿,就回家去吧,Ken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的。” 任浩杰沉默着,不说话。 任浩铭以为他是顾及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可以再搬出去的。” 任浩杰连忙回过头来,望着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却是很亲切。 大概是因为任浩杰也没想到任浩铭回来看他吧,而他出现了,自己比预想中还要高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浩杰小声说道,他顿了一下,好像是想挽留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那也是你的家,你没有理由搬出去,我也没资格赶你走。” 任浩铭听他冷嘲热讽的话,听多了,以为他所有的话都带了讽刺的味道,便像是宽慰般地说道:“没关系,我外面还有房子,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在的话,我可以走,也不会觉得是你赶我走的。” 任浩杰有些急了:“你就那么想离开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走,好摆脱我的话,那你就走吧,没有人拦着你。” 说完便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任浩铭这次终于彻底听明白了他的话,嘴角不由地勾起。这个臭小子,真是口是心非! “哥。” “嗯。” “谢谢你来看我。”任浩杰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说。 任浩铭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是你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任家的儿子,我也不是任家的儿子,或许我们的生活会简单许多。”任浩杰依然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 想过。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每一天都在他脑海里回旋。 “没事儿别瞎想,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好休息吧。”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身上的伤总会好的,可是心里的伤怎么办?哥,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和你不是亲兄弟,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和你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儿而感到为难。”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吗?”任浩铭低下头,目光深沉。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把我们的关系拉得更近了,还是推得更远了。”任浩杰回过头来,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任浩铭一怔,思绪瞬间回到他刚走出公司,准备来医院的时候。 任浩铭急匆匆地坐了电梯,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蓝晨已经吩咐司机将车开了出来,但是他不想等,直接去了停车场。 蓝晨跟在他的身后,一样的焦急,同时还低下头,不停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往他的座驾上走去。 “查到了。”蓝晨忽然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任浩铭,又低头瞟着手机上的搜索网页,“海鲜过敏是一种过敏性疾病,表现为身体某些部位(脸部、腿部、胳膊,甚至全身)起疙瘩并伴有瘙痒症状。海鲜过敏的原因是由于海鲜中富含大量的异种蛋白,这些异种蛋白直接或间接地激活免疫细胞,引起化学介质的释放,继而产生一系列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 “有生命危险吗?”他尽量冷静地问。 “一般来说,没有。”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座驾旁,司机已经发动好车子。 “一般?”任浩铭停下身来,转身望着他。蓝晨一愣,有些困惑地望着他,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绝对,百分之百的没有生命危险,不会死,你能跟我保证吗?”他凑近蓝晨,冷声问。 蓝晨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支支吾吾地道:“不能,虽然几率很小,但是像这样的海鲜过敏还是有一定的死亡的可能。” 任浩铭微微往后退了退身子,什么都没说,薄唇紧抿,冷着脸,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他冷声命令。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会死?他心里冷笑着,他不信,他不信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会强大到可以为她牺牲生命,他不信,绝对不信。 “她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任浩铭问。 “是。”任浩杰不假思索地回道。 任浩铭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比整个任家,比我,比你自己都重要?” “是。” 还是一样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坚决。 任浩铭没有再说话。 “哥,我们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爸妈除了金钱、名利、权势,什么都不在乎。从小到大,唯一能给我带来温暖的人,就是平安,可是她走了。后来我又依赖你,可以你也走了,终于盼到你回来,可你也已经变得不像你,我看着你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像爸爸,越来越眼睛里除了钱和事业什么都装不下,从一开始的愤怒,埋怨,到后来的接受,再到后来我已经无力去追究什么,渐渐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也越来越觉得孤单和寂寞。感觉自己就像是关在一个金笼子里的宠物,表面看起来养尊处优,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实际上我的心确实空的,差不多都已经死绝了。但是自从遇到了她,我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和他们都不一样,不会一天到晚只对我阿谀奉承却吝啬对我付出真心,她骂我,讨厌我,甚至动手打我,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我感觉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类似贡品之类的,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冰冷的死物。” 第一百九十八章、妥协 “只有她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只有在她的眼里,我只是我,只是任浩杰,一个平凡的,甚至有些讨厌的普通人。不是任家的二公子,不是权势和名利,甚至金钱的代名词。” “她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任浩铭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述,不觉间两只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十根手指紧紧地在掌心里攥着,犹如十只钉子,一点点慢慢地掌心里攥。 “如果她对你真的这么重要的话,我会放弃。”直到亲耳听到自己的话,他才发现要说出放弃两个字,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上许多。 “真的吗?”任浩杰兴奋地张大眼睛,激动之余,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他没有再次肯定这个答案,他真的做不到。 “从现在开始,她只是我游戏的代言人,等合约结束之后,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谢谢你,哥。”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任浩铭紧绷的神经一直都没有放松过。他必须要离开那儿,否则他怕自己会反悔。 任浩铭走出病房,很快关上了门,然后整个身体倚着墙粗重地喘息着。也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和他分离,所以才愈发疯狂地想念她,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她的样子。 任浩铭回到公司,他的秘书跟他汇报说,Esposito先生的翻译在会议室等他。 任浩铭有些诧异,但他还是走到了会议室,透过外面的大大的窗户,他看到那个年轻的女翻译正坐在会议室的一侧,百无聊赖地等着。 原本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她像是感应到他的到来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到窗外的他,微微一笑,很温婉的模样。 “李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任浩铭以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叫李嫣然,你可以叫我嫣然。”她笑着朝任浩铭伸出手,却并未站起身。 任浩铭瞥了一眼伸在半空中的纤纤玉手,淡定地坐在正前方的位置上。 李嫣然笑了一下,收回手,脸色也未有尴尬的神色,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早就听闻任氏集团的总裁了冷厉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说传说中一模一样。” “你想要什么?”任浩铭的耐心开始流失了。 “事情办得还顺利吗?”李嫣然不答反问。 任浩铭不耐烦地想站起身,李嫣然却再次开口道:“Esposito先生答应,下个星期二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有关于今天讨论的内容,他愿意在做最后一次交涉。” 任浩铭有些意外,再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什么?” “很简单。”李嫣然有些得意地微笑着,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脖子后面洒落下来的一律碎发,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我说服了他。” “可我并没有要求你这么做。”任浩铭冷静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脸。 “我知道。”她和他四目相对,“可是我愿意这么做。” “那你想让我用什么回报你呢?”他很明白,这样的事情往往是有附加价值的。 李嫣然咯咯地笑起来,转着身下的转椅,不无俏皮地说道:“你可以请我喝一杯。” 李嫣然的高跟鞋踩在脚下RAGNO浅灰色棱纹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背着手,仔细端详着这位传奇青年才俊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以为当她走进这座万千少女都梦寐以求的伊甸园的时候,会有一种进入皇家城堡般的梦幻感觉。 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进入一个普通的企业家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甚至比起她到过的那些总裁CEO的办公室都要简单很多,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但是却胜在细节,任浩铭的办公陈设或许简单,但是却无一例外全是国际名牌,即使是办公桌上一本小小的台历都印着万宝龙的品牌logo。 “我以为你会带我到更高级的地方。”李嫣然悠悠说道。 “这儿不好吗?”任浩铭站在酒柜前,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水晶杯,用下巴指了指落地窗,“很快就是日落了,你站着的地方,是整个A市稍有的可以看到城市全景的地方,这样好的景致去哪儿找。” 李嫣然笑了一下,低了一下头,又抬眼看他:“想不到任总这么会享受生活。” 任浩铭转身往窗边走过去,这里是整座大厦的最高层,站在这儿,往外望去,整个城市如同缩小版的城市模型一般,所有的建筑街道尽收眼底,远处是群山环绕,天边落日的余晖犹如一条温柔的丝带般缠绕在群山顶峰。 任浩铭说的没错,这里的景致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的任浩铭已经脱去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烟灰色的亮面衬衫,配着一条浅灰色的领带,精壮结实的身体藏在衣服里若隐若现。 任浩铭端着两只酒杯走过来,将其中一只递给李嫣然:“木桐酒庄,Cabernet Sauvignon,86年。” 李嫣然笑着接过来,微微偏过头望他:“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任浩铭与她并排站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走的时候,说的可是Whatever,听上去这单生意可没那么重要。”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想和自己赌一把。” “赢了吗?”他望着她。 李嫣然笑了一下:“我的输赢可是由你决定的,不如你来告诉我,这单生意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任浩铭望着近在咫尺的俏丽面庞,缓缓开口:“做生意嘛,本来就是东家不成,做西家。这单生意就算做不成,对我,对任氏也不会有丝毫影响。不过话说回来了,有总比没有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离合 “那我就当自己赢了。李嫣然笑言。 “恭喜。”任浩铭朝她举了举杯子。 “Cheers。”李嫣然笑着与他碰杯。 “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李嫣然喝了一口酒,说。 “是吗?我肯定都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任浩铭冷笑了一下:“这并不难猜测。” “但是还是有很多姑娘前仆后继地往你身上扑啊,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也是相当于一种赞誉吧。” “她们只不过是为了我的钱,我和他们之间更多的只是交易罢了。”任浩铭举起杯中的酒,深深地饮了一口。 任浩铭并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确切地来说,他是属于不爱聊天的那些人中最不爱聊天的。 尤其是对女人,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想要倾诉的**出奇地强烈。 “我相信一定有不为你钱的。”李嫣然说。 任浩铭感觉自己像被阵扎了一下似的,浑身都疼。李嫣然见任浩铭抿着唇不说话,又问:“难道我真的猜对了?” 任浩铭转过脸来望着她,不知道什么,李嫣然已经把自己的头发解开了,她摇了摇头,让一头栗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包裹着她小巧精致的五官了。 头发披散开的她和正装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多了许多女人味,也更有风情,配着身上紧紧包裹着身体曲线的女士西服,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任浩铭和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都感觉到了下体传来的骚动。虽然他的身体上不能抑制地因为眼前的美景有了反应。 但是他并没有想要把她扑倒的冲动,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仅此而已。 “你是女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女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任浩铭倚在一侧的金属栏杆上,很认真地问。 李嫣然把玩着发尾的一小截卷发,双目含情地凝望着他:“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于我来说,像你这样的男人是最令我无法抗拒。” 她在和任浩铭**,任浩铭听出来了,但是并没有付诸行动的打算。只觉得有些失望,再也没有女人,和她一样了,可是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把她彻底放弃了。 任浩铭伸出手,抚着她脸上细腻如瓷的肌肤,声音如同弃屋之中石阶上的苔藓般潮湿:“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聪明,善解人意,而且性感多情,如果是以前,我们现在可能早就已经开始翻云覆雨了。可是今天,我真的没有心情。” “为什么?”李嫣然有些失望地问。 “因为就在刚刚,我放弃一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喜欢的女人。”任浩铭望着远处的残阳,悠悠说着。 李嫣然愣了半晌,呆呆地盯着他的侧脸。没有什么,比一个动情的浪子更加令人迷醉的了,她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儿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嫉妒她,**裸地嫉妒她。 “你爱她吗?”李嫣然问。 任浩铭嘴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自嘲地想,什么是爱?他们只不过认识短短数月,她甚至连他对她动了心都不知道,而他就这样放弃了。他根本没资格爱她。 “那你为什么要放弃?”李嫣然又问。 “为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任浩铭回。 李嫣然想了想:“比她还重要?” 任浩铭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可是就连他都不知道答案。 任浩铭只知道他必须要放弃,任浩杰是她的弟弟,他无法决定他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但是至少他可以阻止他为什么而死。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你成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钟,我也愿意。”李嫣然忽然说道。 任浩铭转过头看着她,嘴角微勾:“你确定。” “嗯。”李嫣然笃定地点点头。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任浩铭忽然猛地将她抱在怀中,杯中的红酒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洒了出来也不介意。 李嫣然咯咯地笑着,眼中水光盈盈,凝望着他冷漠凌厉的眼睛。 任浩铭缓缓倾身,将自己的双唇埋在她的颈间,轻擦过她的肌肤,李嫣然动情地仰起头,闭上眼睛。 他将自己的唇移向她的耳畔,带着蛊惑地味道,柔声道:“那你就享受不到这些了。” 李嫣然轻笑着,声音带了细碎的喘息:“那我也愿意。” “不不不。”他缓缓摇头,“我要让你忘了这些,忘记我刚才说的,心甘情愿,而且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我的情人。” “有区别吗?”李嫣然颤抖地问。 “当然。” 任浩铭像疯了一般在李嫣然的身上索取,在她甜的发腻的呻吟中,他仿佛有些找到了自己。他不能再想着阮清恬了,他需要有人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即使是一小会儿也好,他不想再被那样的痛苦折磨。 他需要这样,即使过后可能会后悔,但是此刻,他还是全身心地沉醉在李嫣然的身体之中,享受着她带给他的,短暂的,灭顶的快乐。 第两百章、挑拨离间 自从卢依依意识到阮清恬在左岸越来越受欢迎之后,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一连几天都没有和阮清恬怎么联系。 当她是那个万众瞩目的中心的时候,她可以接受一些角落里的人,甚至很乐意帮助她们,但是当她发觉她们有可能会取代她的地位的时候,他就没那么豁达了。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卢依依心想。 然后,她想到了林磊。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如果她能成为他的女朋友,那么她在左岸的人气一定会迅速飙升,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超过阮清恬。 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卢依依很快开始行动。她通过学生会的一个同学打听到林磊今天会在活动室练琴,于是早早地埋伏在那里。 上午,刚过十点,穿着一身悠闲便装的林磊果然出现在活动室。他走到一架雅马哈钢琴前,坐了下来,掀开琴盖,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轻抚而过,深呼吸几次,随着手指的跳跃,优美的音符流泻出来。 卢依依躲在活动室门外,看着里面沉迷在乐声中的林磊,在阳光的笼罩下,有一种王子般的气质。 卢依依偏着头,迷醉地望着他。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看来左岸钢琴小王子的称号也绝非是浪得虚名啊,而且他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啊,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 她捂着手中的星巴克咖啡,身子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摆着,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粉红色的光晕里面。 卢依依对着门外的窗户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对着玻璃上面模糊的影像左照右照,一会儿扯一下上衣的下摆,一会儿有扭过身去,看看这条紧身短裙是不是让自己的屁股显得有点大。 等确定所有的细节都完美无缺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去。刚迈开脚,她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退回身来,对着玻璃,有些羞涩地将上衣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下面完美的事业线若隐若现。 她又对着玻璃照了照,这才走了进去。 “林磊,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卢依依一进门,脸上就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林磊停止弹奏,转过身来,看到是她,随即也笑着回道:“我来练一会儿琴,你呢?有事儿吗?” “我……” 卢依依脑子顿时卡壳了。遭了,她计划了那么久,每个细节都有考虑到,却惟独忘了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出现的正当理由,该死! 林磊见她愣怔着,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啦。”卢依依干笑着摆摆手,“我就是刚好路过,听到这边有人弹琴,于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学长你。” “哦。”林磊半信半疑。拜托,这儿可是艺术学校,听到琴声会很奇怪吗? “哦,对了,我其实是想感谢你让我和阮清恬的节目参加校庆活动。”卢依依忽然想到这难道不是正当理由嘛,比什么刚巧路过要好多了吧,真是笨。 “这没什么的,我的任务是确保最优秀的学生出现在校庆的舞台上,你和阮清恬的舞跳得都很优秀,我不选你们,选谁啊。” “那真是要谢谢学长的信任了。”卢依依说着,半真半假地像是演员谢幕那样给林磊鞠了一躬。 林磊望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要选什么曲子做伴奏,选了好久,都没有选到合适的。”卢依依微微撅着嘴,话里透着几分沮丧的味道。 “是吗?”林磊有些疑惑地道,“可是我听阮清恬说,你们已经选好了啊,是《伟大的乐章》,前两天还让我听来着。” 卢依依有一瞬间的慌乱,干笑着:“是吗?” “嗯。”林磊很肯定地回答。 卢依依慢慢地低下头,林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着她的话音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味道:“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跟你说的。阮清恬她是我的朋友,朋友应该永远站在朋友这边的不是吗?可是……” “怎么了?” 卢依依抬起头来,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我知道阮清恬的舞跳的好,大家都很欣赏她,我也很佩服她,真的,可是有些事情只有和她真正相处起来才会发现。清恬她……怎么说呢,可能是对这件事情太认真了吧。我跟她说了不要紧张,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表演,但是她根本不听我的,还说什么这是她在左岸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所以虽然说这个节目是双人舞,但是从选曲编舞都是她一个人做主 ,从来没有采取过的意见。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定了曲目,就在昨天晚上,我还在试听伴奏,一直到两点多才睡,好不容易才选了几首我觉得不错的。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你,我跟本不知道她已经定了曲目。” 林磊微微皱眉:“不会吧,我觉得阮清恬不是这样的人啊。” 卢依依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只有相处久了才能知道。在左岸,我也算是她比较知心的朋友了,我知道这些话,我不应该说,即使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会相信。可是不说的话,我心里有实在憋着难受。” 林磊见卢依依好像快哭了,连忙安抚她:“你先别哭,等有时间,我帮你劝劝她。” “不要!”卢依依马上拒绝。看到林磊有些诧异的眼神,又赶紧解释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也不会真的怪她。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么作为她的好朋友,我只能尽全力成全她。” “她有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幸福。”林磊说道。 卢依依作势抹了一把眼泪,苦涩地笑:“清恬她本质不坏,可能是太过争强好胜了吧。” 林磊笑笑没有说话。 “哦,对了,这个是我刚买的星巴克,给你喝吧,你练琴很辛苦的。”卢依依说着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林磊。 第两百零一章、聚会 “不用了。谢谢。”林磊笑意盈盈。 林磊想要拒绝,但是卢依依坚持,有些羞涩地低着头:“其实这个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这样啊。”林磊笑着,正想伸手接过,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林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阮清恬。” 卢依依的笑意僵在脸上,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我出去接吧还是。” 林磊说着站起身,往外走去。当他与卢依依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力翻了个白眼。真是烦人,大清早的也不得清闲。 “喂,什么事儿?”林磊走到门外接起电话。 “你干嘛呢,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办事儿呢?”电话中,秦慕白颇为不耐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事儿,应付一个脑残粉。”林磊扯扯嘴角。 “哟哟,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都有脑残粉了。”秦慕白阴阳怪掉地冷嘲热讽道。 “我感觉可能和阮清恬有关。”林磊分析道。 “什么?”秦慕白在电话那端叫了起来,一副受不来的样子,“怎么又是她啊,阴魂不散的,和女鬼似的,不过看她一天到晚穿一身白衣服,还长发飘飘的,还真有点像女鬼。” “我跟你说正事呢,别开玩笑。”林磊微愠道。 “好好好,你说。” “我突然想到一个对付阮清恬的好办法。” “不是吧,你还没搞定她!那我岂不是白挨那一拳了,这两天淤青才刚下去,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别想再拿我当盾牌使了。”秦慕白威胁道。 “放心吧,这次我绝对不打你。”林磊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味道 学生会的办公室内,邱明对大家说了自己对夏小米的感觉,遭到大家的一致炮轰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周小乔。 “我就不知道你们男生怎么想的,难道你们就喜欢那样的女人吗?” 四人围坐在茶边上,不大的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外卖袋子,地板上还放着一箱啤酒,四人面前都有些空酒瓶,但是最属邱明面前的多。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什么那种女人,这种女人的。她是那种女人,你又是那种女人。”邱明此时已经有几分醉意,皱眉不悦地道。 “OK,OK,我话说的可能有些不当。”周小乔立刻举起双手,做息事宁人状。 自从上次在食堂为了夏小米彼此撕破脸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呢,她可不想为了夏小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相处。 尤大志仔细观察着邱明的神色,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不是吧你,还真动心了?” “是就怎么了?”邱明有些恼怒地大声回道。 男生和女生的思维永远不一样,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渴望遇到一个能让自己砰然心动的人。 但是对于男孩子来说,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女孩子身上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尤大志顿时笑起来,亲热地拦住邱明的脖子:“哎哟哎哟,不容易啊,想不到我们风流倜傥的王大公子也有今天啊。” “去去去!”邱明恼着推开他。 尤大志仍是笑个不停,指着任浩杰,又指了一下邱明:“哈哈,这个你应该和浩杰好好聊聊,他有经验啊。” “行了你,我看你是喝多了又开始撒酒疯了。”在矛盾还没有被彻底激化之前,周小乔赶紧拦下了尤大志。 其实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四个字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三个大男生虽然在一起也有几年了,但是一个比一个暴躁易怒,尤其以任浩杰为最。 现在几个人又喝了点酒,她可不想看到他们因为一言不合而打起来,担心他们受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打完倒是爽了,可是留下的烂摊子还不是得她一个人来收拾。 “你激动什么呀,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才没激动呢,我是怕你们激动!”周小乔哼了一声,自顾用筷子挑拣着面前的菜肴。 “哎,浩杰,你怎么不说话啊。”不甘寂寞的尤大志又去招惹任浩杰。 “说什么呀?”任浩杰把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说道。 “说邱明啊!你咱们兄弟难得动一次心,你不得给他把把关啊。” 任浩杰喝了一口面前的啤酒,扫了尤大志一眼:“感情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宽干嘛。” “嘿,我这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是吧。这整个皇家明星学院可都谣传夏小米是你的女人啊,现在邱明可就要下手了,你没什么话可说?”尤大志看着任浩杰,很好奇他的答案。 邱明听着尤大志的话,心中闷闷的,端起面前的酒瓶,狠狠喝了一大口。 任浩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而数落尤大志道:“都说是谣传了,你那么当真干嘛,我和夏小米什么事情都没有。”然后他又举起酒瓶,对着邱明,“邱明,如果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放大胆子去追。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她的。” 邱明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就能够明白对方心思的默契。邱明笑了一下,举起自己的酒瓶和他的碰撞在一起:“谢谢。” 夏小米的遭遇,邱明和他都有目共睹,如果这时候他还能说出喜欢夏小米,愿意照顾她之类的话,他相信邱明绝对是真心的。 周小乔看了任浩杰一眼,又扫了一眼邱明,怀疑地道:“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有事情瞒着我呢。” 三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异口同声地开口,七嘴八舌地反驳她:“没有,哪有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你是不是大姨妈来,怎么尽胡思乱想。”尤大志扔了一块鸡肉到嘴里。 第两百零二章、争吵 “你才大姨妈来了,你们全家都来大姨妈了!”虽然两人都对邱明和夏小米的事情表示很支持,但是周小乔还是不由地有几分担心,“邱明,你确定很了解夏小米这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邱明皱眉问。他知道周小乔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夏小米。 周小乔其实也不想说夏小米的坏话,只是她担心邱明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夏小米的真实面目,处于朋友的道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看清楚。 “我的意思是说她这个人,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可能你们男生看女生的角度不同,所以会有盲点,一些东西我们女生可以看得到,但是你们男生可能就只是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一些实质的东西。” “你说话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邱明有些生气了。 周小乔见邱明冲自己吼,心里也有些不快,她是担心他被骗,又不是故意想要拆散他们的。 “你那么大声干嘛啊!你想要直接的,好,我就给你直接的。我的意思是说她装啊,你满意了吗?” “周小乔你别欺人太甚啊!”邱明噌得一下站起身。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我他妈是担心你,担心你被那个女人骗,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用不着你担心,别一天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尽管别人的闲事儿!” 周小乔将手中的筷子用力摔在桌上:“我他妈为你想还有错了是吧,好,你们的事儿,我以后再也不管了,就算你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也不会吱一声。”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尤大志出声劝道。 “这没你的事儿,你少掺和!”周小乔厉声道。 “你吼什么呀,他是我兄弟,要吼也是我吼,什么时候轮到你了!”邱明火气上来,也不管该不该吵,声调是将不下去了。 “你没完了是吧!”尤大志也火了,站起来,推了邱明一把,“我用得着你给我出头吗?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行,是我自己犯贱行了吧,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不会犯错,就我傻,就我蠢,行了吧!”邱明再次激动滴吼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周小乔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冷着脸。 “快少说两句吧!” “你……” “够了!”任浩杰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 一时间都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但也只是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罢了。很快邱明又叫嚣起来,或许是因为体内酒精的缘故,很多平时不想说或者不敢说的话,都可以一吐为快,这就是酒精的好处。 他望着任浩杰讥笑起来:“你凭什么在这儿发号司令,就因为你是任家的种,就因为你背后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和势力,你就能把我们都踩在脚下吗?” “你在说什么啊邱明,你疯了吗?”尤大志瞪大眼睛望着他,不敢相信他都说了些什么。 周小乔也是一脸惊愕。唯有任浩杰依然很淡定地坐在那里,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冷得就快要结成冰。 “我没有疯,是你们疯了!你们像疯子一样,对他盲目崇拜,唯命是从,像狗腿子一样待在他的身边,任他呼来喝去,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好像终于活在了上等人的世界,我真是替你们感到可悲!” “但是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其中属于任浩杰的狗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看上去也挺享受的吗?”周小乔讥讽地道。 “周小乔你适可而止吧!”尤大志大声道,“你乐意当你们的狗腿子,我没意见,但是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论家世,我尤大志不比他任浩杰差多少,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打从心眼里愿意拿他当朋友,你们再说什么狗腿子之类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拿他当朋友?那他拿你当朋友了吗?我劝你还是别傻了!”邱明大声吼道。 “邱明,我他们看你真是醉得不轻!”尤大志斥了一句。 任浩杰静静地坐在那儿,听着他的朋友们当着他的面,将他的感情、自尊、友谊狠狠地践踏在脚下,就当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也许他们都忘记了,他或许冷漠,但毕竟是有感情的。他的心,也是会痛的。 “来来来,我先送你回家吧!” 尤大志说着便要去搀扶他。可是邱明却摇摇晃晃地挣脱开他的手,指着任浩杰,痛苦地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有钱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儿,我鼓起勇气跟她表白,可是她却说,她喜欢的一只都是你。” 三人一起抬起头看他,动作出奇地一致。原来如此,这一刻,没有人再责怪他酒醉后的口不择言,因为他们三个人中就有两个受过感情的伤害,他们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敢保证,但如果是她的话,很可能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小乔面无表情地道。 尤大志给了她一个困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不是吧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吗? 邱明转头望着周小乔,仿佛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你就是看不上她,可是你自己又能高贵到哪儿去,你以为从小是和任浩杰长大的,你就能变成他,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吗?别他妈做梦了!” “我从来没有想和他一样!”周小乔噌得一下站起来,“只有你这种从骨子里自卑的人才会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和钱有关系。从来不能认真的审视自己,你搞不定自己的女人,是你自己没本事儿,少在这儿怨天尤人!而且就夏小米那样的女人来说,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浩杰,还是喜欢她的钱。” “你给我闭嘴!”邱明叫嚣着冲过去,想要对周小乔动手。 第两百零三章、谣言 尤大志拦住了他,责怪地瞪着周小乔,他又转过头对任浩杰说道:“浩杰,你怎么也不说话啊,就看着他们这么吵。 “你让我说什么?”任浩杰冷冷地,他缓慢地抬起头,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你想成为我?很好,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让我们彼此互换人生的方法,我很乐意效劳,我愿意让你亲自体会我的人生,只是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所羡慕的有关于我的一切,更像是一个诅咒,永远无法破解的诅咒。”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你之所以能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你已经拥有了这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邱明说着低下头。 “我拥有一切?”任浩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真的认为我拥有了一切吗?我告诉你,我有什么!我的爸妈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和他们见面的日子,用手指都能数的够来,我有姐姐,但是一年四季也见不了几面,而我的姐夫只是处心积虑地想要霸占我们家的财产外,而我的哥哥虽然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我喜欢的女孩儿,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却对我避之不及。而我的朋友,我可悲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安慰,你!却跟我说你羡慕我,嫉妒我,想要我的生活,就因为一个女孩儿说喜欢我,而我根本就没和她没关系!这就是我的人生,想要吗?想要就拿去啊,都给你!” 任浩杰一脚将茶几踢出去老远,上面的食物、餐盒,以及数十个啤酒瓶都在顷刻间散落到地上,噪杂的声响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四个人都各怀鬼胎地沉默着。成长就是一条铺满荆棘的道路,而我们每个人一路走来,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伤害,而其中感情带给我们的伤害是最深,也是最难以忘记的,尤其是第一次喜欢的那个人。 “我喜欢她,我真的很喜欢她。”邱明忽然带着哭腔,呢喃着顿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 尤大志想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转着圈。他不喜欢这种冲突的场面,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冲突的场面。 虽然现在大家都多少冷静下来,不再用那么冷漠锋利的字眼彼此伤害了,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的到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一道伤疤,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外翻的皮肉往外流着。 这些伤口或许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或许永远都不会。 “多大点事儿啊,邱明,你要是真喜欢夏小米就去追!她要是喜欢钱,你就给她!小乔,不是我说你,你这毒舌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就算你再讨厌夏小米,可是她现在是邱明的女人,你多少也给顾及他的面子吧。” “我……”周小乔本来想说我是为了他好。但是尤大志伸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怕他被骗,可是邱明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再者说了,就算他真的被骗了,也是他自己活该,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学会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你又不是他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还有你,浩杰。”尤大志又把话头对准任浩杰,“我们是你朋友,不管你是怎么看我们的,反正我尤大志是绝对拿你当朋友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在不痛快还有兄弟我们陪你解闷不是,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想干嘛!还有就是……” 尤大志欲言又止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当然不包括邱明,他已经顺势倒在了地板上,人事不省。 任浩杰望着他,见他一副想说什么,但又压抑着不开口的样子,渐渐没了耐心:“你想说什么,就说!” 尤大志叹了口气:“我也不管了。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为我们的这段友谊做出了贡献,不管争吵也好,劝诫也好,我相信通过今天,我们一定更了解彼此了。” “少他们废话,有什么话赶紧说!”任浩杰吼道。 “好吧。”尤大志再次叹了口气。 周小乔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因为这不关我的事儿。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再和你们有什么隔阂。可是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这么坦诚,让我想到如果我知道了什么事情,可能对我的朋友造成伤害,那么就应该说出来,这是我作为朋友应尽的责任。”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这下,连周小乔也急了。 尤大志慢吞吞地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翻找了一阵子才踟蹰地将它递到任浩杰面前。 任浩杰迟疑着将它拿在手里,刚打开页面,一眼就看到阮清恬和林磊的合照。 照片的背景好像是一间舞蹈教室,林磊坐在窗边的一架钢琴上弹琴,而阮清恬就在他的面前偏偏起舞。照片的标题是用黑色粗体字写的几个大字: “左岸校花校草的完美结合” 任浩杰感觉自己脑子里的血一时间都往脑子里冲。 “是什么呀?我看看。“周小乔也凑过来,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她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 尤大志站在一边,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我也是这几天才看到的,刚看到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近几天这个话题也微博越炒越热,甚至变成了一个微博话题,而且有越来越热的趋势。你们也知道,网上就爱搞一些这种校花啊校草啊的事情。” “可能是什么误会吧。”周小乔自欺欺人地道。 而任浩杰只是沉默地翻着下面的几组照片,而在那些照片的下面,还有很多不长心的评论都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哇塞!超级郎才女貌的好吧!” “这是谁拍的照片啊,直接就可以拿来当偶像剧剧照了好吧。” “那也要人长得好才可以吧,你试试P成凤姐,再好的光线也吓人!” “好幸福,好梦幻哦,如果他们在一起生一个宝宝,那就更加完美了啊,偶哈哈哈!” 第两百零四章、求证 任浩杰只是沉默地翻着下面的几组照片,而在那些照片的下面,还有很多不长心的评论都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哇塞!超级郎才女貌的好吧!” “这是谁拍的照片啊,直接就可以拿来当偶像剧剧照了好吧。” “那也要人长得好才可以吧,你试试P成凤姐,再好的光线也吓人!” “好幸福,好梦幻哦,如果他们在一起生一个宝宝,那就更加完美了啊,偶哈哈哈!” “我也希望是误会,所以我后来又去查了,现在左岸的校园论坛上全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帖子,几乎已经是半公开化的状态了。” “他们承认了吗?”任浩杰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都已经这样了,承不承认还有什么重要的吗?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尤大志恨铁不成钢地大叫道。 他不信,他不能相信。如果他真的信了,那他和阮清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还不稳定,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之摧毁的纽带可能就这么断了。 可是林磊和阮清恬在一起的画面又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他忘不了,也很不甘心,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跳过舞,最起码光明正大的没有。 他的理智就快被发了疯的嫉妒撕碎了。 “不,这不是真的。”周小乔低声呢喃着。虽然她内心深处也很清楚滴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还是选择不去相信。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她!”尤大志不满地道。 或许任浩杰维护的确实是阮清恬,但是他不知道对于周小乔来说,她不单单只是维护阮清恬的声誉,她更是在维护她那可怜的,摇摇欲坠的爱情。 “我知道你喜欢阮清恬,可是说实话,我真的不觉得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之前就因为那些照片在皇家明星学院闹得沸沸扬扬的,当时是你出手平息了风波。现在同样的事情在左岸发生了,你还坚持认为这只是巧合吗?就算当初的事情是假的,有人栽赃陷害,但是这次呢?依然是有人在弄虚作假吗?为什么?又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算长得好看一点,是校花,也没到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的地步吧。况且,我看那根本就不是假的,而这一次你又能做什么,难道跑到左岸去警告所有的人不去再发表任何言论吗?” 尤大志的这一席话仿佛提醒了任浩杰,他必须要去问清楚。 任浩杰曾地一下站起身,把手机扔给尤大志,就要往门外走。尤大志愣了一下才冲着他的背影:“不是吧你,还真的要去啊,那是左岸不是皇家!” 任浩杰充耳不闻,径直迈过邱明的身体,大步走来出去。邱明像感应到什么似地,含糊的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失败了。 尤大志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周小乔,问:“你就看着他这么胡闹,也不管管。” 周小乔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像处于某种游离的状态,她轻声说:“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好。” 任浩杰一到左岸,就马不停蹄地往里面走,一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女人。 “哎呀。” 女孩儿尖叫了一声,随即就听到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 任浩杰停下脚步,烦躁地回头,看到女孩儿皱着眉盯着地上的书本,也不先道歉,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劈头盖脸地问:“你知道阮清恬在哪儿吗?” 在任浩杰的世界里,还真是觉得阮清恬就是中心,所有的人都应该认识她,所有的人都能够在他找不到她的时候为他提供线索。 因为对于他来说,阮清恬就是整个世界,她永远都是最瞩目的哪一个,没有人会不认识她。 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冥冥中注定的,这个女孩儿还真就认识阮清恬。 卢依依皱眉看了一眼自己发疼的手腕,又仰头望着这个帅气的男孩子。 虽然他因为一种不知名的愤怒和焦躁而让他帅气明朗的五官有一点点的扭曲变形,但这点变化丝毫不会影响到他本人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有几分危险的味道,更添魅力。 卢依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阮清恬总是能认识这些优秀的男孩子,她到底凭什么? “你是?”她小声问。相比较起阮清恬此刻的位置,她对他更加感兴趣。 “这个你别管,我问你知不知道阮清恬在哪儿?”任浩杰皱眉问道。 不甘的声音从她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她先是低了一下头,仿佛是可以隐藏自己的这种情绪,随后又很快抬起来头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嘴角甜美的微笑:“不知道呢,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 任浩杰猛地放开她的手,不爽的表情没有丝毫掩饰,就差开口骂一句“废物了”。 任浩杰继续往前走着。 卢依依望着任浩杰挺拔修长的背影,暗自出神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蹲下身,缓慢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一本一本地捡起来抱在怀中。 她蹲在地上,再次望向任浩杰,面容冰冷,眼神阴暗,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黑暗的力量正在她的身体里慢慢地滋生一般。 阮清恬,你现在尽管得意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众星捧月的云端摔下来,到时候,你一定会很惨! 任浩杰从来没有到过左岸,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但是他一栋楼一栋楼,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找。期间还意外撞破一对在教室后激情四射地做着活塞运动的情侣。 他的突然闯进,让女孩儿惊恐地叫了起来,而那个男生也一脸不善地道:“喂!你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啊!” “这儿是教室,是学习的地方。不是酒店房间,”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不只是那对情侣,就连他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学习的地方? 靠!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两百零五章、狭路相逢 任浩杰皱着眉,一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表情,而后有些烦躁地从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粉红色的大钞,仍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张课桌上:“开房去吧!” 说完,便走出来关上门,而那个男生仿佛被羞辱了一样,气愤非常的声音还在他身后:“喂!你什么意思啊!” 任浩杰从教学楼出来之后,继续搜寻着阮清恬的身影。他刚准备进入最后一栋主楼,却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冲着他走过来,而她身边与她走在一起的人正是林磊! 任浩杰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任浩杰?”阮清恬看到他很意外。 任浩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过来。他不喜欢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 “我打你电话我为什么不接啊?”任浩杰不甚高兴地问。 “你打我电话了吗?”阮清恬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似,然后她又像反应过来似的,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手机放包里了,可能没有听到。” “要手机就是用来联系的,你没事放包里干嘛。”任浩杰没好气地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阮清恬见他火急火燎的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 林磊一脸休闲地站在旁边。任浩杰会突然这么跑过来,这其中的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秦慕白这个小子动作倒还挺快的。但是他并不算挑明了说,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扮无辜才有好戏看。 嘴边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林磊兴趣盎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他倒想看看,这出戏究竟会怎么样结尾。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吗?”任浩杰梗着脖子问。 “无聊。”知道他又在无事生非了,阮清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才刚消停几天啊,老毛病就又犯了。 “我问你,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任浩杰颇为不屑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林磊。 阮清恬顺着他的指示放过去,林磊给她一个理解的微笑。仿佛是在说,没关系,他了解任浩杰,你安心处理你的事情吧,不必在意我。 林磊的善解人意反而让阮清恬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些……觉得没面子。 “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走在一起很奇怪吗?” “我以前也和你是一个学校的,怎么没见你和我走在一起呢?” “那是因为你讨人厌。” “那他就不讨厌吗?”任浩杰指着林磊道。 “你别这样,干什么啊,大庭广众之下的。”阮清恬一把按下任浩杰的手,同时心虚地四下看了看,唯恐引得路人的围观。 之前在皇家明星学院的时候,拜他所赐,她走到哪儿都像是一个活动的戏台,人们都巴不得从她的身上挖几出好戏,现在她好不容易可以在左岸重新开始生活,她可不想就这样被破坏掉。 “怎么?你现在知道大庭广众了,那你和他那些亲密照在网上被人围观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任浩杰气冲冲地道。 “你在说什么呢?”阮清恬皱眉问。真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又是这种无辜的眼神,就是因为这种眼神,他才一次次的沦陷,盲目地相信她。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任她摆布。 “还嘴硬,我都看到了,你倒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是男女朋友,是年度最佳情侣档,那又如何,反正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做什么也不关我的事情,不是吗?” 阮清恬眨眨眼睛,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这好像是她的台词吧。 “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和清恬并非你想的那样。”林磊适时添了一把火。 而他的这把火烧得实在恰到好处,正好把任浩杰的话头引导了自己身上,而他比谁都明白。任浩杰越生气,对自己就越有利。 “清恬,清恬,叫的这么亲热,还说没什么,她的名字是你有资格叫的吗?” “你别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林磊好脾气地道。 “就事论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就事论事!”任浩杰说着就要朝林磊冲过去。却没想到阮清恬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她张开双手,瞪大眼睛,下巴微微上扬,犹如母鸡护小鸡一般护在林磊面前:“你想要干什么?” 任浩杰看到阮清恬这么护着林磊,怔了一下,眼中闪现出受伤的神色:“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揍他吗?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蛮不讲理又自以为是的大少爷是不是,你从来不肯相信我会改变,不肯相信我愿意为你改变。所以你才会表面答应和我做朋友,但是却从来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哪有不跟你联系。” “那你说,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时候?”任浩杰问。 “是……”阮清恬说不出话来了。不是因为她记不起来上次给他打电话的时间,而是她从来没有打过。 “现在你知道了吧。”任浩杰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不管我们是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实质上,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里过。” “你别这么说,我说过把你当朋友,就一定会把你当朋友的。”阮清恬放下了手。 “不必了。”任浩杰冷冷地,“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我也没办法。” 任浩杰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就这样了吗?她都不要再解释一下吗?试着挽回他的友谊啊,他不敢相信。 在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居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就连虚情假意地挽留他一下都不肯。 第两百零六章、失落 任浩杰望着她,用一种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的目光,让阮清恬再也承受不住,受不了地冲他低喊了一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任浩杰怔怔地望了她良久,然后像是最终妥协了一样,低声地,幽怨地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阮清恬一怔,这是什么答案。而且他那无辜,幽怨,又好像是弥漫着永无止尽的悲伤的目光是要闹哪样。 “阮清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不肯。除了这个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什么。我可能真的,被你毁了。” 阮清恬被他最后一句给震慑住了,什么叫被她给毁了?她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倒是他做了不少摧毁她生活的事情,可是她也没有像他一样,充满悲伤地控告他这个罪魁祸首嘛,好嘛,他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林磊仔细打量着任浩杰的表情,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认识任浩杰十多年,还从没见他对谁服过软。这个阮清恬也真算是有本事儿。不过也因为任浩杰这小子确实对这个小丫头动了真情。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游戏也才越来越好玩了。如果他能一手毁了阮清恬,那么对任浩杰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到时候他就能将他狠狠踩在脚下。那样大块人心的场面,真是想想就很激动。 林磊因在脑海中意淫任浩杰惨不忍睹的画面而,得意地扬起嘴角。但是他不敢太过嚣张,很快收敛起表情。 任浩杰看了一眼阮清恬,又看了看林磊,最后又回到了阮清恬的身上,大雾弥漫般的眼睛始终带着让人不忍直视的哀伤。 任浩杰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仿佛是在等着阮清恬说什么。然而阮清恬只是在他深沉的目光中,缓慢地低下了头。而任浩杰眼中最后残留着的一丁点的火光也因为她的动作彻底熄灭了。 任浩杰沉默着转身,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阮清恬望着他萧索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是那样的渺小。或许是因为185的他此刻是行走在人烟稀少的宽阔无计的操场中的缘故。 但是阮清恬总觉得不只是这样的原因,或许还有什么是更深层次的,她不知道,又或者是她知道了但是却始终不肯承认的。 阮清恬望着任浩杰沉默的背影,心想:或许他真的变了,为她而改变。可是他为她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她真的能承受得来吗?她根本高兴不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任何一个人的人生。 当有人肯为她这么做的时候,她感到的不是感动,而是压力,有一种这辈子都会欠他的感觉。 阮清恬很想要追上去,但是两只脚只是颓然地,踟蹰着擦着地面磨过了半寸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或许这对他是最好的。希望有一天他能够想明白,她并不值得他这么做。一点也不值得。 任浩杰低着头,一个人沮丧地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嘿!” 任浩杰诧异地回头,看到林磊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眼中闪现着算计的光芒,正一脸挑衅地望着他。 任浩杰顿时黑了脸,没好气地问:“干嘛。” 林磊低头笑了一下,抬起头,一面往他这边走,一面笑着说:“你今天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微博上的那些照片吧。” 任浩杰危险地眯起眼睛。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看到你这个贱样子,我已经猜到几分了。”任浩杰冷冷地道,“下次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麻烦你高明一点,别再搞这些下贱的勾当了。” 林磊不以为意地笑笑:“下贱又如何,人贱,才有人爱。你没看到刚才阮清恬扑上来保护我的时候有多热情吗?” “我警告你,最好别提她的名字,你不配!”任浩杰恶狠狠地指着他。 “真是可惜呢,你这么护着她,她却毫不知情,一心一意地护着我这个人渣。真是盛情难却呢,我敢打赌,她在别的地方也是热情如火的。”林磊近乎无耻地说道。 他就是要惹怒他,刚才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不过他不需要他现在翩翩公子的风度,他就是要任浩杰爆发,他要的是那个他熟悉的,暴躁易怒,丝毫不顾他人感受的任浩杰。 他要把任浩杰心里的野性彻底激发出来,只有这样,下面的戏他才能继续演下去。 “你给我闭嘴!” 任浩杰果然被他激怒了,他冲动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握紧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中了,但他还是没有下手。 “你打啊,你怎么不打啊?”林磊讪笑着,“你把我打得越惨,她就会对我有越多的同情,也就会更恨你。不过我了解的任浩杰一定不是一个甘愿受人摆布的人,除非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任浩杰紧咬着牙关,额上的青筋暴怒地跳着,他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他那张无耻的脸上。 但是他的身体里还有另外的一个声音,不断地再告诉他,不要,这一拳下去,你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阮清恬保证过,你已经变了,你不能食言。 “怎么下不去手啊,任浩杰你现在真的变的很差劲。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任浩杰去哪儿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了这么一个妞儿,你就把自己所有的天性都摈弃了,那你真是太可悲了。” “你给我闭嘴!”任浩杰松开他的衣领,顺势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林磊踉跄地退后了几步,继续用言语刺激着他。 林磊指着自己的嘴巴:“这张嘴长在我的身上,什么时候该闭嘴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有本事你打我啊。” 任浩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任浩杰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林磊用余光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奔跑过来,他立刻上前,拉着任浩杰的手:“你站住!” 第两百零七章、小黑屋的真相 任浩杰回身,用力甩开他的手,而林磊顺势摔倒了地上。就在任浩杰诧异的同时,他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任浩杰!” 林磊躺在地上,得意地望着他。 任浩杰心中一怔,虽然他知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碰到林磊,但是在外人的眼中,刚才的动作很像是他愤怒之余,一拳将他打在了地上。 这下他真是百口莫辩了。 “林磊,你没事儿吧?”阮清恬一面关切地问,一面蹲下身去扶林磊。 林磊呲牙裂嘴地半躺在地上,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似地,但是他仍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给阮清恬:“没事儿,我没事儿。” 阮清恬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任浩杰:“你干什么啊?我还真的以为你变了,谁知道你只是变得更加卑劣了,你不在我面前对他动手,却在背地里下黑手,如果不是秦慕白打电话给我,我还彻底蒙在鼓里呢。” 虽然任浩杰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秦慕白是谁,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渐渐明朗起来,这根本就是林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而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尽了林磊的圈套里,他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事实摆在眼前,他就说的天花乱坠,阮清恬也不会相信他的。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沉默地望了两人一会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阮清恬心里仍然很生气,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察看林磊的伤势:“你没伤到哪儿吧?疼不疼?” 任浩杰走在前面,听到阮清恬温柔关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那一瞬间碎成千万片。 眼泪不期然地涌上了眼眶,任浩杰极力忍着,脚下的步伐沉重如铁,每一走一步都艰难万分,但这都及不上他此刻心中的痛苦来的强烈。 阮清恬扶着林磊走到一处绿化带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充满愧疚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被打。” “没关系。”林磊笑笑,然后又像是扯到伤痛似地皱眉嘶了一声。 阮清恬不放心:“要不我还是陪你到医务室去一趟吧,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关系,我还没那么脆弱。”林磊再次笑了笑,“其实我能理解他。”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转过头,深情地凝视着阮清恬,“如果我喜欢的女孩子和其他的男孩子走得太近的话,我可能也会嫉妒得发疯的。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可以理解他。” 阮清恬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她知道任浩杰喜欢她,可是他又知不知道他的喜欢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了。 “看来还是男生比较了解男生的心思啊。”阮清恬说。 林磊笑着:“我也是最近才能体会到这种心情的。” “是吗?” 阮清恬不自觉地转过头望着他,却发现林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而他眼中的深情让她为之一怔,难道说? 不过阮清恬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又或者是即使从这样的猜想中逃避了出来。 “爱情总是能令人发狂。尤其是对于任浩杰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我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吧,对于他的个性也是有所了解的。” “是吗?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任浩杰没有跟你说过吗?”林磊问。 “没有。”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根本没有机会好好聊天。 “也是。我对他来说也算是某种忌讳吧。”林磊有些自嘲地说道。 “忌讳,怎么会这样?” “我和任浩杰是属于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们就在各种比赛中竞争,有时候他赢,有时候我赢,彼此不相上下,而我们两个也都在心里彼此较量着,但是最近几年,任浩杰可能输疏于练习吧,他的琴技渐渐不如我了,尤其是在上次的斯坦博钢琴大赛,我赢了他之后,他就更是对我恨之入骨。今天又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难免会生气。” “你说斯坦博钢琴大赛?”电光火石间,阮清恬似乎想到了什么,脑海中,一个标注着“第二名”的奖杯从楼上落下来的画面,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是啊,怎么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阮清恬又问。 林磊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出了一个日期。 阮清恬一听,整个人都傻了,那不是她把任浩杰关到教室里的那天吗?难道那天正是他比赛的日期,他是因为自己才错过了比赛吗?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那一次,任浩杰根本没有出现对不对?”阮清恬怔怔地望着,目光不知道涣散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林磊心里一惊,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难得他精心设计了今天的这场秀,以为自己虽然被任浩杰打了,但是还为他开脱的行为会给阮清恬留下好印象呢。 阮清恬沉默着。但是在她的心里,一直以来都被埋藏起来的事情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浓雾散去,晴空如壁。 秦慕白按照林磊的吩咐给阮清恬打过电话之后,便往教室走去。他上了楼梯刚进了走廊,便远远地看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门口,有一个女孩儿蹲在那儿。 秦慕白有些疑惑地往过走去,楼道里光线昏暗,他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蹲下来的暗色的剪影罢了。他缓慢地往过走去,影子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 “周小乔?”秦慕白试探地问。 周小乔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她的眼睛半眯着,呈现出一种不清醒的状态,脸颊也红红的。 “嘿!”她笑着和他打招呼,虚弱无力地冲着他挥了挥手。 第两百零八章、见不得光的爱情 “你怎么在这儿?” 周小乔虽然是靠在墙上,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她的身体东倒西歪地随意摇晃着。 “我,我来找林磊,我有事情要问她。”她摇晃着身体,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喝醉了?”秦慕白微微皱眉。 “我?”周小乔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然后笑着摆摆手,好像他说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怎么可能!”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身子就严重地歪向另一边,秦慕白刚想上去搀扶,只见她又摇摇晃晃地再次晃了回来。 周小乔柔弱无力地朝他伸出手,抬起眼睛,瞅着他:“拉我一把。” 秦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用力过猛的缘故,她站起来的同时,一个踉跄,顺势跌倒了他的怀里。 她浑身酒气,让秦慕白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周小乔依然摆着手:“我没有喝酒,我怎么会喝酒呢。我一点都没有不开心,我干嘛要喝酒啊。” 秦慕白努力想要稳住她的身子,但是她整个人就好像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站都站不稳。 老天,她是喝了有多少酒。 秦慕白将她雪白的手臂绕到自己的脖子上,尽量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渐渐地,他的鼻息间除了酒精的味道外,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春雨过后青草的香气,很好闻。 这是秦慕白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虽然他们也见过其次,但是都是在有林磊或者其他朋友们在场的情况下。 像这样的单独相处,还是第一次。虽然知道她已经喝醉了,很可能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但是秦慕白还是有些紧张。 “我送你回家吧。”秦慕白说。 周小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要找林磊,我有事情跟他说。” “可是他已经走了。” “走了?”周小乔像诈尸一样,突然从他的身上挣脱,站了起来,“跟谁?是不是阮清恬?” 她说话的时候站得很直,但是说完之后很快又要倒下,秦慕白连忙上前扶住她:“没有,他自己走了。”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他和阮清恬好了不是吗?他们把事儿搞得那么大,还发到了网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你的幸福路人皆知 我的狼狈无处遁形。” 秦慕白扶着她,缓慢地往前走。他此刻心里并不好受,但是他又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这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事情,真是一种煎熬。 秦慕白把周小乔从教学楼挪到校门口,又塞到出租车里,着实是费了不少力气。好在她在胡言乱语了一通之后,就渐渐安静了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慕白从后视镜中看到靠在自己肩头睡得一脸恬静的女孩儿,心中又一种异样的感觉蠢蠢欲动,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来回地扫动。 他希望这条灯光熠熠的道路永远都没有终点,就这样一直行驶下去。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然而,梦终究是梦。 “到了。” 车辆缓缓地停住,司机提醒了一句。 “师傅,你就先打着表,我想让她再睡一会儿。”秦慕白小声说。 司机师傅放下放在打表器上的手,往后望了一眼问:“女朋友?” 秦慕白但笑不语。 “这车里能睡舒服吗?你不如叫醒她,让她回家到床上睡多好。” 秦慕白沉默着。他也想带她回家,在每一个清晨与他一同醒来,在早安吻中开始新的一天。但是现实是,下了这两出租车,她就不是他的了,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那么,就让她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打表器上的红字已经跳到了三位数,司机又提醒道:“你真的不打算叫醒她?” 秦慕白低下头,望了一眼她沉静的面容,笑着说:“再等一会儿吧。” 没过一会儿,皱眉动了动身子,然后缓慢地睁开眼。而他的美梦也彻底清醒了。 “你醒了?”秦慕白笑着问。 “这是哪儿?”周小乔含糊着问。 “到家了。” 秦慕白打开车门,然后扶着周小乔下车。虽然已经睡了一会儿,但是周小乔依然有些不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周小乔站在一边,等着秦慕白付钱给司机,等他回过身的时候,她又差点跌倒,多亏秦慕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嘿嘿,慢点。” “你干嘛那么紧张啊,我没事儿。”周小乔摇摇晃晃地道。 “好好好,你没事儿,是我反应过度了好吧。”秦慕白不禁好笑地摇摇头,“你家在几层啊,我帮你按门铃。” 周小乔摇摇头,撅着嘴,很不开心地道:“我不要回家。” “可是你喝醉了,还是赶快上床休息吧。” “我说了,我不要回家。”周小乔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好好好,那你说你想做什么?” “嘘!”周小乔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神秘兮兮地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秦慕白很配合地问。 “你跟我来。”周小乔上前拉着秦慕白的手。 他怔了一下,那柔软温暖的手掌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好像一阵电流嘶嘶地穿梭在血液中,直冲心脏,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她拉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因为自己脚上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她便抬起脚,将脚上的鞋脱下来,扔到了地上。 “你别脱鞋啊,地上凉,别再着凉了。”秦慕白说着,忙去捡地上的鞋。只是他刚捡起这只,她又把那只脱掉了。秦慕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将两只鞋拎在手里。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第两百零九章、挖宝活动 周小乔咬着自己的手指,孩子气的笑着,两只眼睛里全是恶作剧的光芒。 秦慕白低下头,看着她光着两只脚站在地上,白皙光洁的一双脚如同一对上好的玉器,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脱下自己的鞋,摆在她的脚前,无可奈何地道:“你把我的鞋穿上吧。” 周小乔开心地将自己的脚伸到他那双白色的帆布鞋中,但是她身子严重不稳,在加上鞋带的阻挠,她试了几次都没穿进去,不开心地皱着眉。 秦慕白望着她笨拙的样子,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蹲下身,拆开鞋带,然后握着她的一只脚,动作轻柔地伸进鞋里,紧接着是另外一只。 周小乔穿好鞋后,仰着脸,笑眯眯地望着他:“好暖和哦。” 秦慕白只是笑了笑。但是心里略微有些后悔了都,这十一月份的天气,光着脚走在地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捏。但是望着她的微笑,他就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周小乔穿着他大大的鞋子,拉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居民楼的后面。 此时已经入夜,光线原本就很昏暗,而周小乔带他来的地方连路灯都没有,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禁疑惑地问:“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嘘!”周小乔再次将食指堵到自己的嘴唇上,很神秘的样子。 等渐渐适应了黑暗,秦慕白才发现他们是站在一个不大的花坛边上,里面种,满了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绿色细长叶子的植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小乔已经扑通一声跪倒了花坛里面的草丛中。 “哎,你别……”他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知道这种草叫什么吗?”周小乔背对着他,轻声说。 秦慕白沉默着,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另一方面他不清楚周小乔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她自顾地说道:“这种草叫做鹭鸶草,它的意思是连梦里也思念着你。” 秦慕白心中一痛。当然知道周小乔所指的人并不是自己,他沉默着,也在周小乔的身边坐下,身下是柔软潮湿的绿色植物,而他的目光始终都停在在周小乔恬静,略带着悲伤的侧脸上。 秦慕白像是受到蛊惑般,想要伸手去抚她脸边的发丝,只是他的指尖还未触到她的肌肤,周小乔便猛地转过脸来,秦慕白心里一惊,以为她是要拒绝自己,没想到她只是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有铲子之类的东西吗?” 秦慕白一愣。铲子?他实在不懂她这个念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没有。”他怔怔地回。直盯着她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周小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腰间的皮带,忽然眼前一亮:“这个也可以。” “什么啊?” 秦慕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周小乔一把推倒在地上,后背凉凉的,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地开始发热。 “你干嘛呀!”秦慕白微微皱着眉,眼看着周小乔已经长腿一迈,半坐到了他的身上。 “不要这么小气嘛,帮个忙而已嘛。” “不是,这个,这个太激烈了,小乔,你也冷静一下,我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是在室外,而且你也不清醒。”秦慕白语无伦次地说着,两只手胡乱地抓着她的手臂。 他此刻应该庆幸夜色昏暗,这样才不会让她看到他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颊。 秦慕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真是,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怎么在他面前就手足无措起来了呢。 “这个怎么解不开啊,怎么这么难解啊。”周小乔皱着眉咕哝着,两只手,仍费力地接着他裤子上的皮带。 “小乔,你不要这样。”秦慕白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是喝醉了,相信我,我也想,做梦都想,但是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你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呢?”周小乔眨眨眼睛,然后一把将他裤子上的皮带抽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要用这个。” 周小乔从他身上下来,拿着他的皮带,趴在在旁边的草地上,认真地照着什么:“咦,在哪儿呢,我明明记得就是在这儿的啊?”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秦慕白懊恼地想。他原本想过去帮她,但是却突然发现经过刚才的一阵撕磨,他的身体已经没出息地有了反应,他两只手捂住裤裆的地方。 算了,他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而此时的周小乔好像终有有了线索,拨开地上的一处草丛,用力将上面的杂草拔出来,然后用她从秦慕白身上掠夺来的皮带扣,用力地挖着。 “我来吧。”秦慕白冷静下来之后,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个银色的由几个夸张怪异字母组合起来的皮带扣,“你在找什么啊?” 周小乔依然是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嘘!” 秦慕白笑了笑,没有再问。他认真地挖着地上的泥土,两只手都沾满了深褐色的土壤。周小乔蜷着腿,抱着膝盖,歪着头,眼睛迷蒙地望着眼前满头大汗的男孩子,好像对他很熟悉,又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 “如果林磊跟你一样就好了。”她突然说了一句。 秦慕白的动作一滞,然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没什么好伤心的,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觉得很痛呢。 在他挖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他停了下来,周小乔立刻兴奋地凑上来:“你挖到了。” “应该是吧。”秦慕白继续挖了几下,然后用手缓慢地拨开上面的泥土,一个小巧的红色的盒子漏了出来。 “真的是哎!”周小乔兴奋地叫起来。 第两百一十章、掩埋的秘密 她将那个红色的盒子拿出来,欢快地打开。秦慕白放下手中的皮带,用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随意瞥了一眼,发现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小巧的女士戒指。 “原来这儿藏着你的宝藏啊,难怪这么神秘呢。” 周小乔脸上的笑容随着戒指的出现,慢慢隐去。她抚摸着因常年埋在地下而有些潮湿冰冷的戒指,语气有些哀伤:“这是我妈妈的戒指。” 周小乔将那枚戒指拿出来,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有些大,戴在她的手指上晃晃荡荡的,她举着手,歪着头,对着月光仔细地看着。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白金的戒托,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微弱的白光。 “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还很小,小到不懂得什么是分离。我妈妈跟我说,她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问她说会很远吗?她就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说很远很远。我又问那你还会回来吗?她说,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然后我就哭了,哭得很大声,很伤心。我说我不要你去,我不想离开你。她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把这枚戒指从她的手上摘下来。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一个人总有一天都会去到那个遥远的地方,其中有些人和我们素不相识,而有些人却是我们的骨肉至亲,所以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会感到伤痛,但是时间会照顾好我们,让我们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她说即使人离开了,但还是会留下很多足以让我们怀念的东西。但是她在离开之前,却把家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整理好,通通处理掉了。” “我看着她拉着父亲的手,眼中带泪,充满了无限的怜惜。她说只要这个家里还存在属于她的东西,父亲就不可能从失去她的阴影里走出来,她不想要父亲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她,他理应由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即使家里一件属于她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父亲还是决定用余生来怀念和守护他唯一真爱过的人。因为她永远存在于他的心里。“ “于是她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这枚戒指。她说,这个戒指是父亲送给她的,从她把它戴到手指上的那刻起,她就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她说希望我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一牵手就是一辈子。她说如果我找到喜欢的人了,就让他给我戴上这枚戒指。而这枚戒指寄托了我们母女两代人的情谊,永远都不会分开。” “遇到林磊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但是我知道我和他的时机还没有到,于是在我对他动心的那一天,我把这枚戒指埋在了这里,然后跟我自己说,等到我们终于能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带他来这儿,挖出这枚戒指,然后让他亲手戴在我的手上。” 秦慕白沉默着听着。感觉自己随着她的叙述,瞬间经历了十几年的光景。 “那你现在为什么将它挖出来?”秦慕白低下头问。有什么感觉能比你明明跟一个人在一起,但是她的心里却在期待着另外一个人更加糟糕的呢? “因为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了。”一行清泪滑过脸庞。 “也许他根本不是那个你应该等的人。” 周小乔苦笑一下,回过头,望着他:“那你说,我应该等谁?” “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秦慕白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两人四目相对,深情对视。 “如果我现在吻你,是不是你也不会记得?”秦慕白突然问。 “什么?”周小乔不明地眨眨眼。 他望着她,没有说话,微微倾身,冰凉的唇吻上她的,然后在彼此的撕磨中逐渐升温。 如果注定要被遗忘,至少让他肆无忌惮地自私一次。 秦慕白闭上眼睛,颀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泪珠。 自从阮清恬从林磊口中得知真相之后,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虽然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和任浩杰所做的事情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也整蛊她很多次的啊,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完美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但是她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夜夜失眠。哎,都怪自己太善良了。 于是,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阮清恬终于鼓足勇气给他打了电话。 “哟,真是稀奇啊,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嘛。”任浩杰一接起电话就忍不住奚落她。 “你正经点,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我刚从林磊那儿得知……” 任浩杰只听到林磊就失去了耐心:”我现在在家,你有什么事情过来说吧。 “我才不要去你家呢。”阮清恬一口回绝了他。 “随你。”任浩杰也没有勉强他。只是说完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任浩杰!” 阮清恬气恼地对电话吼了几句,但是回应她的依然只是嘟嘟的忙音。 任家别墅。任浩杰挂了阮清恬的电话后,足足在床上愣了有三十秒。她给他打电话了,她居然给他打电话了,他真是不能相信! YES!YES! 任浩杰兴奋地在床上跳了起来。兴奋过后,他飞快地跳下床,开始挑选一会儿要穿的衣服。虽然阮清恬在电话里并没有答应他,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一定会来的。 任浩杰几句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扔到了床上,一件一件地试穿,对着穿衣镜左照右照。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端着早餐走进来的Ken看着任浩杰床上堆积如山的衣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任浩杰看到Ken,高兴地招呼他:“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此时任浩杰穿着一条黑色紧身裤,白色衬衫。Ken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茫然地点点头:“很,很好。” 第两百一十一章、第一次约会 但是任浩杰却不太满意,他对着镜子又找了一会儿,撅着嘴给出不同的结论:“不好,不好,看上去怎么和林峰似的。不好,不好,绝对不好。” 说完立马拽着衬衫的衣领,将衣服从头顶上拽了下来,露出黝黑精壮的胸膛。 任浩杰给人的感觉很清瘦,但是他身上的肌肉却是结实而匀称的,绝对不是虚弱无力,风吹就倒的那一类型。 “是有客人要来吗?”Ken有些疑惑地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任浩杰如此紧张过什么事情。 即使是他的父母回国,他也未曾如此重视过。有一次还特意在两人进门时,约了朋友去攀岩,气得任勋堂差点心脏病发作。 “哦,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赶紧去准备点茶和点心什么的,就是我哥常用来招待客人的那种,多弄点,最好每样都弄几个。”任浩杰此时又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半袖。 “现在?”Ken有些惊诧地反问,“这位客人什么时候要来,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吗?”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先去准备吧。”任浩杰一面继续挑选着床上的衣服,一边挥挥手,忙不迭地打发Ken。 “那早餐你还吃吗?”Ken问。 任浩杰走过来,从托盘中拿了一个牛角包,然后朝他挥挥手:“好啦,好啦,端走吧。” 为什么这有钱人住的地方一定要这么远呢。之前因为坐的任浩杰的车,也没有觉得有多远。 这次,她自己过来,先是坐了公交,又换了地铁,又转了公交,最后直接坐到了终点站,可是还是离得很远,于是她只能忍痛坐了出租车,结果司机停到山脚下,就不肯再往上开了,说是仅限私家车进入。 所以,她只好徒步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看到坐落在半山腰那个中式古典别墅。阮清恬气喘吁吁地走到朱红色大门前,想杀了任浩杰的心都有。 阮清恬刚想伸手按门铃,面前的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便是任浩杰笑嘻嘻的一张脸:“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猜的啊。”任浩杰咧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其实是一直守在电脑监视画面前,看到她出现,便立刻从楼上飞奔了下来。 阮清恬微喘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眉。他腿上是黑色的西装裤,上身是黑色的衬衫,好像一整团乌云站在她面前。 “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啊?”阮清恬挑挑眉,诧异地问。 “怎么了?不好吗?”任浩杰张开手,好像是让她更好地欣赏到自己的穿着,他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难道这样不会显得我很成熟吗?” 阮清恬忍俊不禁:“你以为穿了一身黑,就是成熟了?” “你不喜欢啊,那我上楼换了。”任浩杰说着就要往楼上走。他的衣柜里没什么正式场合穿的衣服,这两件还是从任浩铭衣柜里淘出来的。 任家兄弟个头差不多,但是任浩铭却比弟弟要壮实许多,在他的衣柜里找到适合任浩杰的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得小心翼翼地记得每件衣服摆放的位置,试玩之后,再放回原位,以免被他发现。 “别,不用了。”阮清恬一把拉住他,“我来也不是看你走秀的。” “可是我想穿你喜欢的衣服啊。” 阮清恬有些哭笑不得:“我喜欢有什么用啊,你得穿适合自己的啊。” “那不重要,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会努力让自己适应的。”任浩杰一脸认真地说。 阮清恬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真是要疯了。 “二少爷,茶和点心都准备好了。”Ken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道。 阮清恬一听便乐了。二少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有钱人还真是够作死的。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尽量忍住了。 “来,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任浩杰自然地抓起阮清恬的手,就往餐厅走。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有些不自在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她本来就不喜欢任浩杰碰她,更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场。 阮清恬心虚地瞄了一眼旁边的Ken,只见他站的笔直,正笑眯眯地望着她,让她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爷爷。阮清恬尴尬地笑了一下,便随着任浩杰进了餐厅。 阮清恬望着近五米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品,点心。琳琅满目的样式和绚丽多彩的颜色让人眼花缭乱。而其中很多东西,别说知道,她连见都没见过。 放眼望去,也就只知道那个小巧的,五颜六色的,整齐地摆放在白瓷盘子里的圆形饼干好像是马卡龙,是一种意大利点心。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吃货一枚的夏天曾经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将它的图片摆到她面前,垂涎三尺地对她唠叨了整整一上午。 “好想吃哦。” “看起来就好想吃哦。” “难道你不觉得它长得就一副好想吃的样子嘛。” 因为被夏天荼毒过深,以至于让阮清恬一度以为这种点心的名字叫做“好想吃”。 阮清恬仍然处于呆滞状态,而任浩杰仍然在她的耳边继续说着:“你想喝什么呢?吃点心的话最好配英式红茶了,可是我怕你喝不惯。如果你想和中国的茶也可以,龙井、毛峰、银针、碧螺春,你想喝哪种,对了还有铁观音,这个应该能喝习惯吧。” “其实白开水就可以了。”阮清恬笑了一下。 阮清恬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任浩杰又突然道:“对了,还有六安瓜片,是我哥的一个客户送给他的。你知道那些生意人和狗仔队有时候挺像的,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知道他喜欢喝茶,就拼了命地往家里送茶。不过这六安瓜片确实是茶中极品,听说在清朝时还是朝廷的贡品茶叶呢。” 第两百一十二章、微博真相 “那怎么能行呢?”任浩杰说着,转身又去吩咐Ken,“你先去泡一壶英式红茶吧,然后把我哥的那个六安瓜片也泡一壶。 Ken点点头,退到厨房准备去了。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也待不了多久。”阮清恬真的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招待她,搞得她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先坐下嘛。”任浩杰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阮清恬怔怔地被他按在座位上,瞪着眼睛,望着满桌的食物。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啊。”任浩杰一手撑在餐桌上,一手撑在她的椅子后背上,笑眯眯地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阮清恬连忙摆手。然后有些拘谨地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马卡龙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 任浩杰这才放心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你尝尝这个,蔓越莓司康,很好吃的。” “好,好。” “还有这个,可丽饼。” “好,好。” “这个,这个,水果塔。” “好,好。” 阮清恬一面点头应着,一面继续嚼着嘴巴里的马卡龙,一面在心里默默抗议,他当她是猪啊,这么多她怎么吃的下啊。 不过虽然此时的阮清恬怨气颇深,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马卡龙确实很好吃,一口咬下去,一股伴随着清香的微甜立即溢满口中,而里面的馅料更是细腻芳甜,齿颊留香。难怪让夏天心心念念了那么久啊。 阮清恬先试了一个香草口味的,然后又拿起一个浅绿色的,她以为是抹茶口味的,没想到却是开心果的馅料,不过也很好吃就是了。 阮清恬一直在吃马卡龙,一来是因为它确实好吃,二来只是因为它离自己比较近。 阮清恬正专心地品尝着嘴中的美食,然后就看到一条长臂伸到了眼前,紧着白光闪烁,再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你干嘛啊?”阮清恬不满地问。 任浩杰专注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嘻嘻得:“不干嘛啊,就拍张照片而已嘛。” 右拍?他还真是拍上瘾了啊,上次偷拍她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再说了,她现在满嘴都是食物,拍毛的照片啊。 “你给我删了。” “就不。” “你给我!” 任浩杰躲闪着,一根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口中还念念有词:“保存与分享,新博文,发表成功。” “喂任浩杰!你给我发到哪里去了?”阮清恬气鼓鼓地问。 “没哪儿啊,就微博啊,你放心吧,就你这吃相,发到成人网站,人家也不会收的。”任浩杰收起电话,很满意的样子。 “我警告你,赶快给我删了啊。”阮清恬威胁道。 任浩杰慢条斯理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挑衅地道:“怎么?你能把你和别人的合照发到微博上,和我就不行了吗?” “我什么时候发了,我连微博都没有!”阮清恬气鼓鼓地反驳道。 任浩杰没有说话,默默地掏出手机,翻出她和林磊的照片,用事实说话:“喏,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阮清恬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是她没错,可是她不记得有拍过这样的照片啊,不过这场景倒是有些眼熟,“这是上次林磊到我们教师借钢琴的时候。” “哼,还说没有,自己又记得这么清楚。”任浩杰阴阳怪调地嘲讽道。 阮清恬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哦,你去我们学校找我,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少臭美了,本少爷日理万机繁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你的破事儿。”任浩杰心虚地躲开她的注视,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和她说话。 阮清恬忍俊不禁,轻声骂了一句:“幼稚鬼。” 任浩杰也不由轻笑起来。嘴角浮起明媚的幅度。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她还是专心品尝美味的点心吧。任浩杰见她一直在吃马卡龙,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就想要捉弄她一下。 “看来你很喜欢吃这个啊。”任浩杰随口说道。 “很好吃啊。”阮清恬示意了一下手中吃剩一般的马卡龙,“你不要吃点吗?” 任浩杰摇摇头,好笑地望着她,怎么这么可爱! 任浩杰轻咳了几声,然后说:“你知不知道这种点心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阮清恬口中嚼着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问。 “少女的酥胸。” 他的话音刚落,阮清恬便因震惊而呛中了。任浩杰很阴险,挑准了时机,故意等她将食物咬在口中的时候才说这句话。 任浩杰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阮清恬捂着胸口剧烈地咳了几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刚好这时,Ken端着新泡好的茶进来了,看到阮清恬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慌忙把茶托放在桌子上:“阮小姐,你没事儿吧?” 阮清恬被噎得难受,见茶杯里有水,立刻就想端起来喝,任浩杰眼疾手快地站起来拦住她:“不行,太烫了。” 然后他才走到餐桌的另一边,拿过来一个盛满纯净水的玻璃杯,递给阮清恬。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Ken看到她没事儿,才放下心来。任浩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了然地笑了笑,然后便退出去了。 “说你是幼稚鬼,还真没有说错!”阮清恬抬起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任浩杰眨眨眼睛,冲她抛了个媚眼儿:“我又没有说假话。” “那你也要挑时候吧。”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嘻嘻。她不知道,他的确是挑了时候的。 第两百一十三章、道歉的代价 任浩杰眨眨眼睛,冲她抛了个媚眼儿:“我又没有说假话。 “那你也要挑时候吧。”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嘻嘻。她不知道,他的确是挑了时候的。 “好啦,不要生气了。”任浩杰两手按着她的肩膀,放柔声音。 “哼。”阮清恬动了一下肩膀,好像不喜欢他按着她的肩膀。 任浩杰再次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只不过这一次将椅子拉出去老远,两条长腿大刺刺地荡到了餐桌上。 阮清恬白了他一眼,真是没家教。 任浩杰耸耸肩,然后才望着她问:“对了,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跟我说,是什么啊?” “哦。”阮清恬这才想起今天到这儿来是有正事的,被他这么一闹,让她差点忘记了。于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对他开口道:“我知道那天晚上是因为我你才错过了比赛。” “哪天晚上?什么比赛?”任浩杰问,他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就是,我把你关在教室的那天。”阮清恬小心地提醒道。 果然他很快记起来了,并且原本和善的一张脸也因为回忆而逐渐阴沉下来。 “都怪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即使我已经把钥匙给你放在里面了,可你还是被关了一夜。” “喂,你这是道歉吗?”任浩杰不满意了。 “是啊,而且绝对是诚心的。”阮清恬一脸认真地保证。 “我听着怎么不像啊。”任浩杰挑挑眉,怀疑道,“你到底是在道歉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啊。” “当然是道歉啦。”顺便侮辱你的智商。 “那你就当算用嘴说一下啊。” “不然呢?” 任浩杰收回长腿:“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要想我原谅你,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来。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错过那么重要的比赛啊。” “少来了,要是我不说,你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好吧。”这人还真是要坐地起价呢。 “可是你又提起来了啊,我又没有逼你。” “不要脸。” “多谢夸奖。”任浩杰微微垂首,一脸微笑地道。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阮清恬无奈地问。 任浩杰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地注意。他拉起阮清恬的手,就往楼梯走去:“来,跟我来。” 阮清恬走到楼梯口就不动了,那天的回忆排山倒海地袭来,让她的两只脚仿佛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动步。她用力摔开任浩杰的手,低着头,站在那儿。 任浩杰明白她的顾虑,毕竟她的噩梦是他带给她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支支吾吾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我知道,只是……”阮清恬小声道。 任浩杰试探地朝她伸出手,但是这次他没有直接去牵她的手,而是小心地揪着她袖子,轻轻地晃了下。 阮清恬抬起眼,看到他想犯错误的小孩一样,可怜兮兮地等着大人的原谅,漆黑的眼睛中全是渴望的神采。她勉强地笑了一下。 任浩杰立刻笑了,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任家的别墅,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餐厅、客房,以及会客的小偏厅,还有任浩铭用的超大的书房,二楼是卧室,任家所有人的卧室都集中在二楼。 而此刻,任浩杰正带着她往别墅的最顶层三楼走去。 紧挨着楼梯的是以条不长的走廊,浅棕色的木质地板,雕花的走廊,尽头是一扇设计别致的木门,上面用刀刻着一个大写的 R,从那歪歪扭扭的曲线和夸张的棱角来看,很显然是任浩杰本人的杰作。 从外面看,三楼的空间不算太大,类似阁楼的样子,但是当任浩杰打开那样门之后,阮清恬才发现原来三楼所有的空间都被锁在了这扇门里头。 里面的地板和外面的是同一色系,实际上,整个屋子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木制,惟一可以和时代接轨的,恐怕就靠着窗台摆放着的一家雅马哈钢琴。 “你不会是要我站在这儿听你弹钢琴吧。”阮清恬指着那架钢琴道。 “我会那么幼稚吗?”他嗤之以鼻,随即又笑眯眯地说,”我想让你给我跳舞。” 阮清恬满头黑线,还不如听他弹琴呢。 “我跳舞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你从来没有单独给我跳过啊。”任浩杰理所应当地回。 “这有区别吗?”阮清恬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当然有区别了。” 阮清恬巡视一圈:“可是这儿也没有唱机啊,没有伴奏怎么跳,而且我也没带跳舞的衣服,下次吧啊下次吧。” 任浩杰冷眼斜睨着她:“有本少爷在,你还需要什么伴奏啊,要不什么样的音乐没有啊。” 他臭屁又自恋的样子,坐实让阮清恬干呕了一股。 “至于衣服嘛。”任浩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扬了扬没,一脸狡黠地道,“这个我早有准备。” “什么衣服?”阮清恬怀疑地问。如果他敢让她穿什么透视装之类的衣服,她就把他的头拧下来。 任浩杰神秘地笑了笑:“你在这儿等着。” 任浩杰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阮清恬闲来无事,便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其实这里面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整个屋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倚墙而立的木质柜子。里面摆放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奖杯,几乎沾满了整个柜子。 而柜门上的玻璃都是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想来主人必定是分外爱惜这些宝贝。阮清恬不禁开始想,任浩杰在没能参加成斯坦博钢琴大赛之后,是否也曾愤愤不平地站在这面荣誉之墙面前扼腕叹息:“再有一座奖杯就完美了。” 这样想着,等任浩杰进来的时候,她就不由地就问了一句:“那个比赛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任浩杰似乎怔了一下,好像没听懂她问题似的。不过他很快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一个比赛而已,谈不上重要不重要,只能说他没听到本少爷的琴技,是他们的损失。” 第两百一十四章、久违的红装 阮清恬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你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嫉恨林磊。” “笑话,一个手下败将,我嫉恨他干嘛呢,又不是闲的。”任浩杰不以为意地道。 阮清恬想到林磊的话,觉得很是疑惑。 “我和任浩杰是属于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们就在各种比赛中竞争,有时候他赢,有时候我赢,彼此不相上下,而我们两个也都在心里彼此较量着,但是最近几年,任浩杰可能输疏于练习吧,他的琴技渐渐不如我了,尤其是在上次的斯坦博钢琴大赛,我赢了他之后,他就更是对我恨之入骨。今天又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难免会生气。” 林磊那天所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也因此更加认定任浩杰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可是现在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根本看不出他嫉妒林磊。惟一不满林磊的地方,也只是因为她和林磊的合照被发在了微博里。 阮清恬再次转头,望向柜子里面的奖杯,上面所表明的都是“第一名”、“冠军”这类的字样,连一个第二名的奖杯都没有。 不对,他应该有的,她记得很清楚。 于是,她试探地问:“你不会把自己获第一名的奖杯就拿出来显摆,输掉的就扔掉了吧。” “什么呀。”任浩杰背着手,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他走到阮清恬身边,望了一眼柜子里的奖杯,“本少爷长这么,从来就没有输过。当然除了上次斯坦博的时候,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去参加决赛,不过就算如此,本少爷也得了第二名好吧。我不是嫌弃那个第二的奖杯,而是因为它早就摔得不成样子了。” “你从来都没有输过?”阮清恬惊诧地问道。 “当然没有。”任浩杰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阮清恬默默地陷入沉思中。 “从小到大,我们就在各种比赛中竞争,有时候他赢,有时候我赢,彼此不相上下。” “但是最近几年,任浩杰可能输疏于练习吧,他的琴技渐渐不如我了。” 她不仅开始对林磊的话产生了怀疑。 任浩杰见她不说话,便嘻嘻哈哈地打趣他:“怎么样,终于知道本少爷的魅力非凡了吧。” “少来了,就知道臭美。”阮清恬白了他一眼。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因为过于相信林磊,从而误会了他什么,但是她可不想表现出来,以免他太过得意,“你不是说去找衣服吗?衣服呢?” 任浩杰这才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地白色盒子。阮清恬只觉得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 “这次你应该不会拒绝我了吧?“任浩杰笑言。 他的这句话让她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盒子不是她把他关到教室的那天,他送给她的礼物吗? “你一直留着啊。”阮清恬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快打开看看。” 阮清恬依言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的裙子。纯色的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它的颜色却足以艳压群芳。她相信穿上它的人一定会艳光四射。 “怎么样?喜欢吗?”任浩杰一脸期待地问。 “不过说好了,我只穿这一次,你休想趁机把它塞给我。” “为什么啊?如果你穿着好看的话,就自己留着呗。” 阮清恬看着他,一脸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的表情。 “好好好,你赢了,行了吧,就这一次。”任浩杰很快妥协了,然后她发现阮清恬一直盯着他,不禁有些奇怪地问,“你盯着我干嘛啊?”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衣服啊。”真是够反应慢的。 “怕什么呀,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任浩杰开玩笑道。 “你是不是想找死啊?你要是再贫嘴,这衣服你就自己穿吧。”阮清恬双手插在胸前,负气地别过脸。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任浩杰扯扯她的衣角,柔声哄道,“我出去就是了。” 他见阮清恬仍不理她,只好将盒子放到钢琴上,灰溜溜地出去了。 任浩杰站在门外,每隔几秒,就冲着里面大声喊着:“好了吗?” 刚把上衣脱掉的阮清恬只好黑着脸回一声:“没有。” 然后用不了几秒,他就又喊道:“好了吗?我进去了啊。” “还没有,你等会儿。” 两人在楼上隔空喊话,结果对话传到楼下的佣人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好了吗?”、“我要进去啦。”、“还没有,等会儿。”这样的话在成人的世界里很容易引起遐想,尤其是这对话还是从一对青年男女口中传出来,再加上此刻两人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叫人浮想联翩。 几个年轻的女佣人,就一面拿着抹布擦拭着摆在客厅一侧的一个古董花瓶,一面听着楼上的对话窃窃私语。 Ken走过来,轻咳了一声,两人立刻停止交谈,作努力工作状。他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两个去偏厅,把桌上的花换一下。” “知道了。”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互相埋怨着离开了。Ken见她们走后,才抬起头,望了一眼楼上的方向,露出欣慰的笑容。 “喂,你到底好了没有啊,不就是换个衣服嘛,这么长时间连孩子都能生下来了。”任浩杰在门外不耐烦地拍着门。 “等一会儿啦,你催魂呢!” 阮清恬此时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站在钢琴边上,右手从左肩上越过去,努力去够后面的拉链。也亏得她手长,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任浩杰又喊了一声。 好不容易才将衣服的拉链拉好,阮清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他还真以为生孩子这么容易呢,无知! 第两百一十五章、天作之合 “好了。阮清恬长松了一口气,冲门外喊道。 任浩杰推门进入,然后便直直地愣在了门口。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穿上这件裙子的样子,但是直到现在亲眼见到,他才发现,即便是他最美的幻想都及不上她此刻的半分。 她一身红裙,站在钢琴边上,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袅袅婷婷地站在钢琴边上,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因为这一室的阳光,让她身上的红裙多了几分通透的美,也让她裸露在外的双臂和匀称纤细的小腿越发晶莹剔透。 阮清恬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在耳边,或许是因为刚换过衣服的缘故,她头顶上的头发有些毛躁,像是刚破壳的小鸭子身上的小绒毛一般,调皮地在阳光中飞扬着。娇俏小巧的鼻,柔软丰满的红唇,黝黑明澈的眼睛,说不出的精致好看。 尤其是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含笑含俏,隐隐有光彩流转,仿佛有魔力般,可以把人从里到外,包括灵魂都紧紧地吸住。 “怎么?很奇怪吗?”阮清恬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他这儿也没有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穿上这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 “没有。”任浩杰这才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如痴如醉的目光一如融化的糖浆,甜的发腻,“很好,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 “是吗?”阮清恬被他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任浩杰依然沉迷地望着她,阮清恬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就在这儿跳吗?” “嗯。”任浩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你来伴奏?”阮清恬指着钢琴问。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任浩杰笑着走到钢琴边上,而阮清恬好像怕和他有接触似的,莲步轻移,走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任浩杰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笑了一下,又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伴奏?” 阮清恬背着手,在地面上来回踱步,好像仔细思考着什么。红色随着她的脚步飞扬。 “不如我们就自由发挥好了,你弹你的,我跳我的,看看能否心有灵犀啊。”她冲他眨眨眼睛。 “好。”他笑着应下,然后坐到钢琴前,准备弹奏,“可以开始了吗?” 阮清恬点点头。 任浩杰十指放在琴键上,首先流泻出的一段舒缓清新的音符。阮清恬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每一个音符。她随着音乐,舒展自己的身体,而任浩杰也好像能听懂她的心思似的,随着她动作的缓急,音乐也随之变化,而阮清恬的动作也随着音乐的起伏,适当调整身体的曲线变化。 一开始,两人都是在彼此试探,调整着自己的节奏,以便适应对方。渐渐地,他们的默契便足以让他们在感应到对方的同时,也适当发挥自己的才能。 而且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配合竟然是出奇的默契,一如已经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他们在音乐的世界里,舞蹈的世界里,无声地交流,而这种类似灵魂之间的沟通比任何言语都要纯粹真实。 一曲舞罢,两人都感觉对彼此的了解好像更深了。已经弹奏完毕的任浩杰微笑着望着阮清恬姿态优雅地收回自己最后的动作,足尖轻点,轻盈地旋转,然后稳稳地停在地板上。 四目相接,相视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任浩杰和阮清恬并排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各自出神。 阮清恬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红裙,只是任浩杰怕她冷,于是就给她找来一件夹克外套披在身上。 “小时候,我最喜欢坐在这儿看日落了。”任浩杰指着远处的夕阳道。 “你觉得日落和日出,哪一个更好看。”阮清恬突然问。 任浩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日出是代表希望的,每次看到都代表着一个崭新的希望。但是日落的时候,很多人想到的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又耗尽了一天,从某种意义上来,它和日出是相对,是代表了绝望。” 阮清恬转过脸来看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任浩杰如此悲观的一面。 “可是,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可绝望的啊。我以为你喜欢看日落,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呢。” 任浩杰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以为金钱和快乐是成正比的。” “我只是觉得,钱有钱的好处,比如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很多看起来困难重重的事情。尤其是在疾病的面前,它可以直接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 任浩杰知道她指的是阮奶奶。 “可是它同样也可以摧毁很多东西,比如友情、爱情、甚至亲情,很多人为了得到它,甚至连人性都泯灭了,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任浩杰望向天边的某个地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悲伤的情绪中。 “这可不像是任家的二公子说出的话啊。”阮清恬开玩笑地道,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任浩杰苦笑道:“如果真的让你了解到任家的全部,恐怕你会和我一样,对这样的称呼深恶痛绝。” 那你还经常自称少爷。阮清恬在心里默默诋毁道。 “任浩杰,你童年幸福吗?”阮清恬问。 “为什么这么问?”任浩杰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一个人童年的幸福指数,直接决定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相信这种说辞?” 阮清恬摇摇头:“我不相信,但是我觉得它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就像是一株花草,你给它浇什么样的肥,就注定了它会开什么样的花。” “可是我们是人,不是植物。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可能改变命运。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相信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努力争取道。没有谁能阻挡我获得幸福的权利。” 第两百一十六章、幸福 “那你的幸福是什么?”阮清恬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是微笑的样子。 “是你。”任浩杰轻声说。然后他又转过头来,看着阮清恬,一脸认真地道,“我的幸福就是你。” 阮清恬哑口无言。 阮清恬的脸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像是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甚至连她眼睛上的长睫毛都在熠熠生辉地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任浩杰没能拒绝眼前美景的蛊惑,微微倾身。 第一次,阮清恬没有躲开。而是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任浩杰很想去亲吻她的双唇,但是他忍住了那股冲动。他知道此刻的阮清恬并非是百分之百的接受他,或许只是有感于他刚才所说的话,亦或者是更简单的原因,只不过是被眼前的美景蛊惑。 任浩杰微微偏过头,在她金色的脸颊上印下郑重其事的一吻。阮清恬抬起眼睛来看他,正好对上他黑得发亮的眼睛。 他们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两人眼睫毛几乎要交织在一次。他们只彼此凝视了很短的时间,阮清恬便默默地低下头去了。 虽然事情没有按照任浩杰预想中的发展。或许在他吻过她之后,她回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他就可以顺势搂住她的肩膀。 不过,好在阮清恬也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丝毫厌恶。 两个人继续并排坐在栏杆上,看着天际只剩下一条金线般的夕阳,彼此沉默着。 这样已经很好。 任浩杰这样告诉自己。他渐渐被夜色笼罩起来的脸上浮起愉悦的幅度。 自从任浩铭答应弟弟不再介入阮清恬的生活之后,他便更加努力地工作,似乎只有繁重的工作才能稍稍压制他心里想要见到她的渴望。 这天,是他连日来第一次提早回来。是因为他明天一大早就要飞一趟南非,其实他的行李蓝晨早就已经帮他准备妥当了。 但是他需要穿的衣服还是需要自己动手整理的。于是下午五点刚过,他便离开公司了。 司机将车子停在别墅正门,任浩铭抱着一大摞资料下车。和南非那边的谈判势必是一场苦战,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只不过是无意的一个动作,在下车的一瞬间,往上抬头看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想瞭望些什么,或许是天空吧。 然后任浩铭就看到并排坐在三楼的阳台上,并排坐着的两个人。 残阳像是从天的那边伸出来的一双手掌,从上面盖了下来,金色的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就如几米笔下的爱情漫画般唯美。 又或者他似乎真的画过这样一幅画。 任浩铭看到他们侧着脸,互相交谈;看到他们相识一笑;看到他微微倾身,她顺从地低下头,然后他们接吻了,最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任浩铭握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指下的纸张几乎要承受不住压力撕裂开来。 “任先生,请问还有事儿吗?”司机见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便开口问道。 “没有。”他冷冷地回答。 “那我先去放车了。” 任浩铭没有回头,背冲着他摆了摆手。 司机开着车子离去了。任浩铭还站在那儿,抬起头,仰望着楼上的人。 夜色从任浩铭所在的地方蔓延过来,一直延续到上面的人身上,而他们眼前的那最后一点光亮也彻底隐去了。 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任浩铭的存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浩铭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单,好像整个人都被世界隔绝了一样。 “那我先走了。” 任浩铭进门的时候,阮清恬正好下楼。 “我送你吧。”任浩杰跟在她后面说。 “不用了,挺远的。” “就是因为远,所以才要送你啊。” 任浩铭沉着脸,听着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上楼。 “哥。”他终于看到他了。 任浩铭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然后凌厉的目光猛地扫向阮清恬,让她不由地心中一悸,有些尴尬地道:“任先生。” 她叫他任先生。 真是讽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值得她这样称呼他一句“任先生”吗? 任浩铭心里自嘲道。 任浩铭沉默着,甚至都没有回应她的问好。只是目光冷冷地与她擦肩而过。 在任浩铭的身体与自己平行的时候,阮清恬发现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在任浩杰吻她的时候都没有过。 但是任浩铭的表现却很冷淡,这让她心里略微有些失落。不过她也没有奢望什么,毕竟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早点回来。”任浩铭在经过任浩杰的的时候,轻声嘱托道。 “嗯。”得到哥哥的许可,任浩杰心情很不错,立刻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阮清恬低着头,继续往楼下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对了,你奶奶在美国挺好的,你不必担心。” 阮清恬先是一怔,然后回过身来,仰望着楼上那个高大的身影,认真地道:“谢谢你对奶奶的照顾。” “没关系啦,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哥,照顾奶奶是应该的。”任浩杰热络地揽住阮清恬的肩,又对楼上的任浩铭道,“你说是不是?哥。” 任浩铭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径直往楼上走去。 阮清恬望着任浩铭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很难过。因为不知怎么的,她隐约感觉到他此刻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但是任浩杰却对此浑然不觉,笑着对她说:“你先等一下,我到车库去拿车。” 任浩铭一进房门,便把手中的资料往床上一扔,其中有几页不小心掉了出来,散落到地上,他也丝毫不在意。 任浩铭有些烦躁地扯松颈间的领带,还是觉得莫名地憋闷,有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来,用力扔到地上。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都无法纾解他的烦闷。他又大步走到窗前,想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却意外看到阮清恬的身影。 第两百一十七章、初雪 阮清恬站在别墅外的车道旁,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样子。正当他惋惜着没能看到她样子的时候,她像是有感应般,猛地转头朝他的方向望上来。 而任浩铭却下意识地躲到了窗帘后面。阮清恬站的很远,他不确定她是否能够看到她,但他始终没有勇气伸出头去确定。 心跳得很快,呼吸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变得急促起来。他从窗户的一侧往后移动,直到确定在这样的距离下,阮清恬绝对不可能看到他,才放心地往下张望。 却只看到任浩杰的座驾疾驶而去,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红色的车尾灯,直到再也看不见。 任浩杰将阮清恬送到家。他望着周围破败的景色,对车里的她说道:“现在就你一个住在这儿不太安全吧。要不然我重新帮你找个地方住吧。” “你又来了。”阮清恬无奈地道。 “怎么了?”任浩杰不明白。 “如果你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好一点,你就可以干涉我的生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儿是我的家,就算它在你眼里再破败,也是我的家,我喜欢住在这儿。你能买得起好房子,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那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哥的帮助。”任浩杰愤愤不平地道。 阮清恬惊诧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我奶奶的命和这些是同一回事儿的话,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他帮我的,我迟早都会还的。” 阮清恬说完便要开门下车,任浩杰急忙拉住她:“好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阮清恬仍是背对着他:“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任浩杰有些生气地低声吼了一句。 阮清恬用力关上车门,坐回原位:“你想说什么,请说,我都听着。” “你别这样,行不行?”任浩杰知道自己不该拿阮奶奶的病情开玩笑,也难怪她会生气,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说那些话也是无心的,我只是觉得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该帮你的那个人都应该是我才对。我看到你能接受别人的帮助,却始终把我拒之门外,我心里很难受你知道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能接受你的帮助,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我欠了别人的,还有可能还的清,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真的不想欠你的,这会让我心里很难受。” 任浩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爱,对她来说,竟然是一种负担。 阮清恬心里并不好受,这些话她从来没有打算跟他说过。她一直觉得如果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他慢慢就想通,对她的感情慢慢淡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们真的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对不起,如果你被我的话伤到了,我只能说抱歉。”阮清恬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安抚着。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没关系,这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了,这点免疫我还是有的。” 阮清恬涩然一笑,然后对他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想跟我做朋友吗?经过今天,我忽然觉得我们很有可能真的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当然,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 阮清恬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晚安。” 任浩杰开着车,在耀目的灯河中穿行。他开得很快,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飞快地换着档。 很快就有警车追了上来,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慢慢地将他堵到了路边。 任浩杰停下车子,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先生,请你下车接受检查。” 他低咒一声,开门下车。 “驾照呢?”交警问。 “忘带了。”任浩杰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斜倚着车门。 交警脸上有几分不悦:“喝酒了吗?” 任浩杰歪着头,望着他,吊儿郎当地道:“我倒希望我喝了呢。” “注意你的态度!”交警冷冷地斥了一声,然后又对后面的同事说道,“把测试仪拿过来。” “来,吹一下。”交警把酒精测试仪递到任浩杰面前。 任浩杰不以为意地拿过来。吹就吹,谁怕谁啊,反正他又没有喝酒。 他刚把仪器放到嘴边,就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脸上。他抬起头,无数白色的星星点点从空中落下,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些白色的存在,它们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空中。 “哟,下雪了。你看看,不是我说你,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所有人都赶着回家,可是你开那么快,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现在又下了雪,路上滑,稳稳地开,即使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交警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任浩杰只是抬起头来,望着这些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他抬起头,张开手,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冰冰凉凉的晶体落在脸上,然后慢慢地渗入到他的肌肤中,和他的骨血融合在一起。 “喂,说你呢,赶紧吹。” 他充耳不闻,仍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这夜色中的雪花,而那个交警催促的声音也在这样的意境中变得愈发空灵。 满室的月光中,阮清恬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手中握着那枚小巧的发卡。脑海中,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阮清恬想着自己在车上说的话。 “因为如果是我欠了别人的,还有可能还的清,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 真的是这样吗? 她从来不肯收任浩杰的礼物,却偏偏收下他送的这枚发卡。她不想欠任浩杰的,可是她欠任浩铭的又该怎么办,她真的能够还得清吗?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想要拉上窗帘,却发现此刻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原来冬天已经到了呢。 雪,如果雪是代表思念的话,那外面这纷纷扬扬的世界是否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任浩铭举着一杯威士忌,独自站在窗边,凝望着外面白色的世界。他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吃,胃里空荡荡的,有些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酒精刺激。 很快,任浩铭的胃部就传来一阵绞痛,但是他没有停下饮酒的动作。 他需要酒精,更需要这疼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正常地思考,才能短暂地忘记她。 第两百一十八章、梦魇 清晨,满室的阳光中,白纱飞扬。远处海浪的声音将遥远的意识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任浩铭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单手撑着头,出神地望着熟睡中的阮清恬。她面对着他侧躺着,长发披散在脸上,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颜,只看到她被长睫毛覆盖的一只眼睛。 任浩铭爱怜地伸出手,轻轻拨弄着她脸上的发丝,而她沉静的睡颜也渐渐露了出来。 这张脸,他真是百看不厌,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莫名地躁动起来。不行,他不能再让她睡了,他需要运动。 任浩铭俯下身轻吻她柔软的耳垂,张开嘴,温柔地轻咬着。身下的人儿似有所察觉,发生抗议的声音,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而阮清恬的反应无疑让他更加激动了。 “起床了,小懒虫。”他在她的耳边轻语。 阮清恬抗议地呻吟出声,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有气无力地推搡着,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 “好。” 任浩铭嘴上应着,但是落在她身上的吻却不停,先是光洁的脸颊,然后是娇嫩的唇。 阮清恬一面剧烈地扭动着身子,一面咯咯笑着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人,不满地控诉:“你这样,让人家怎么睡啊?” “我醒了,你也必须醒。”任浩铭霸道地说。 “怎么这么霸道啊。”阮清恬勾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吧嘟囔道。 “就是这么霸道。”他理直气壮地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对于一个刚苏醒过来的人来说,这样的吻实在是有些激烈了。阮清恬微微皱眉,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但是任浩铭不依,仍是动情地吻着她。 阮清恬发出抗议的呜咽声,两只手不安地掐着他的胳膊。任浩铭又吻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望着她被他肆虐得嫣红的娇唇,嘴角浮起满足的笑意。 他伏在她的耳边,蛊惑地道:“我想做运动了,怎么办?” 阮清恬娇颜微红,轻捶着他的胸膛,娇羞地道:“大清早做什么运动啊,昨天晚上才折腾了一夜,你难道不累吗?” “有你在,我永远都没有办法休息。” 说完便翻身压住她,阮清恬不由地惊叫了一声,然后便娇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任他为所欲为了。 作为一个昨晚刚刚激战过的人,他的精力还真是旺盛。阮清恬早就精疲力尽,没力气陪他折腾了,到最后差不多是他一个人的运动,她跟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配合他。 等任浩铭再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半夜了。窗外夜色深沉,屋子里也很昏暗。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等他渐渐适应了黑暗,却发现自己是在任家的别墅里。 没有白色的双人床,也没有遥远的海浪声,更没有挂在墙上2米多宽的结婚照,更没有阮清恬。 “睡得好吗?” 突然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猛地转头望去,而屋里的灯光也骤然亮起,任浩铭伸出手去遮挡那刺眼的光亮,等自己的眼睛渐渐适应才慢慢放下手。 而任浩杰正一脸微笑地坐在一张欧式木椅上,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任浩铭四下望了一下,确定自己的确是在任家的卧室里面,不禁有些失望。所来竟是一场梦。 所有的幸福、快乐、满足,尽管都是一场梦,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梦到她了?”任浩杰又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浩铭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别骗我,我听到你喊她的名字了。” “那又怎么样?”任浩铭不耐烦地冲他喊了一声,“那不过是个梦而已。” 那不过是个梦而已,那些幸福永远都不会属于他,那不过是个梦,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有没有听过,有人说梦境其实就是人的潜意识,你会梦到她是因为你还爱着她,舍不得放开她。” 任浩铭低着头,沉默着。 任浩杰苦笑了一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等任浩铭再抬起头的时候,任浩杰的手中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把长刀,寒光闪现,让任浩铭心里凛然一惊。 任浩铭连忙安抚道:“浩杰,你冷静,你先冷静,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 任浩杰缓慢地摇着头,眼泪很快从他的眼中落下来:“你骗我,你说过你不会和她在一起,可是你根本就还爱着他,你骗我。” “我没有,那只是一个梦,说明不了什么的,我不爱她,我一点都不爱她!” “我不信。”任浩杰的眼泪依然在流,他把刀缓慢地驾到自己的脖子上,伤心地道,“我说过,没有她,我活不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她,那我就只能这样了。” “不要!浩杰!不要!” 任浩铭急得都快哭了,可是没有用,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紧贴着他的皮肤滑出红色的痕迹。 任浩杰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从那个缺口中流出来,很快覆盖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他。 虽然他的嘴巴根本没有动,但是他发誓,他真的听到他在说:“哥,我恨你,是你杀了我!” “不要!不要!” 任浩铭痛苦地瘫倒在地上,他盯着弟弟的尸体,眼泪簌簌而落。 血,在他的身下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顺着地板的缝隙流淌到他的脚尖,然后它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沿着他的身体往上爬。 任浩铭想逃,想甩开它的浸染,但是它像是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让他动弹不得,而他也就真的动弹不得,然后眼睁睁望着那红色的液体一直蔓延到他的脖子,下巴,然后涌进他的嘴巴,鼻子。 “啊!不要!” 任浩铭惊恐地从床上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着。 第两百一十九章、众怒 任浩铭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的咖啡,里面是冒着热气,浓郁香醇的蓝山咖啡。 外面是白雪皑皑的一片。晶莹的白雪反射着稀薄的晨光,让整座城市都变得愈发的明亮。 一场大雪将城市彻底掩埋,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积雪下的土壤里孕育的种子,不会因为寒冷而死亡,而是默默地等待着积雪消融后,破土而出的一天。 任浩铭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做的梦,而且还是一个梦中梦。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揣测这个梦是否是在预兆着什么。 任浩铭记得当亲眼看着任浩杰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有多伤心。 或许是因为曾经听到过任浩杰对他说自己没有阮清恬会死的话,所以当梦境和现实的线索重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得甚至都不像是正常生活中该有的情绪。 那种千丝万缕般缠绕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悲痛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一个他无法在继续欺骗,继续愚弄的地方。 他爱他的弟弟,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记得那种痛苦,虽然那只是一个梦。 但是他更加记得的是和阮清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有快乐,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可以那么快乐。当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笑容,她的娇嗔,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深深地喜欢着,迷恋着。他可以望着她,直到天荒地老,世界的终结。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渴望到连自己都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守住对任浩杰的誓言。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比这世界上任何一种武器都要厉害。即使明知道会带来伤害,但还是会一往直前。 任浩铭忽然想到蓝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隐藏的。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言语,每一个细节都会出卖你。尤其是你心里的感觉,你以为可以放下,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选择性遗忘罢了。那种感觉还是会在你的心里滋生,和你的骨血连在一起,一点一点的强大,直到你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而现在,是否就已经到了无法继续欺骗自己的时候了呢。 就在任浩铭眺望远方,凝思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 “任先生……”对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 “出什么事情了?”任浩铭言简意赅地问道。 对方讲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任浩铭的脸色却愈发的阴沉起来。 “你确定?”任浩铭沉声问。 电话那端似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任浩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怔怔地挂了电话,回响着电话里医生的话。 “其实从一开始,大家就应该很清楚,她治愈的希望不太大。只是没想到她身体衰竭得会这么快,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坐了。只是……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量让她的家人多陪陪她吧。”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打给Eason:“Eason,我今天去不了南非了,那边的事情你帮着照料一下吧。” “什么?你不去了!”Eason大惊失色。 “怎么?有问题吗?”任浩铭微微眯起眼睛。 “我当然是没问题了。可是南非那边的人一直都希望你能亲自料理这桩生意,你如果不去的话,我怕他们没那么容易搞定啊。” “我付你那么多薪水,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端茶送水的。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的话,我看你也别干了!” “不是,如果是平常的生意,这对我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南非那边已经指明了你去,如果到时候你不出现,他们一定会认为你不尊重对方,再加上他们那样的背景,我就是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啊。”Eason可怜兮兮地道。 “那你就别回来了!”任浩铭恶狠狠地道。 然后他又打电话给蓝晨,吩咐道:“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用飞机。” “嗯,我知道,飞南非的嘛。Eason跟我说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不是,我要飞纽约。” “纽约?” 蓝晨的语气和Eason听起来一样,任浩铭不悦地皱了下眉。 “现在?” “对。” “那好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一下。” 任浩铭已经听到蓝晨那边在飞快地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最多给你两个小时。” 任浩铭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任浩杰睡的正香。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滴滴叫了起来。他不悦地皱眉,伸出手拿过电话,眼睛困得怎么都睁不开,于是他就握着手机继续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而这一次还带着震动。任浩杰浑身一震,艰难地睁开眼睛,点开屏幕,只看了一个字,他就瞬间清醒了。 任浩杰坐起来,靠在床头,脸色深沉地一页页翻着手机上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里面是刚才任浩铭的通话内容。 阮奶奶病危了? 任浩铭要去纽约? 任浩杰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这个监听软件是任浩杰不久前才买的。虽然任浩铭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过不会和阮清恬有任何关系。 但是任浩杰不相信,因为他也喜欢着阮清恬,他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强烈,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任浩杰不放心,于是才监听了任浩铭的手机。然而任浩铭还真是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阮清恬。 而每天发到他手机上的关于任浩铭的通话内容,不过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很快他就看得烦了。而他也渐渐发觉自己可能错怪哥哥了,也许他是真的有心退让呢。 这是第一次任浩杰收到和阮清恬有关系的内容。但也只是关于阮奶奶的病情罢了。 不对,等等。他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说要去纽约,他是一个人去,还是…… 任浩杰紧握着手机,不安地想。 第两百二十章、暗战 “Kevin呢?” “什么?肠胃炎?他吃什么了?” “大冬天的吃什么麻辣小龙虾啊。 “那家乐呢?” “求婚?现在还求什么婚啊,你让他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出现,一个小时四十二分钟之后,我要他出现任氏的机场,起飞那辆该死的850!要不然他就永远都不要出现了。” “什么?他的未婚妻是富豪千金,以后永远都不用工作了。好,我祝他吃软饭吃到肠胃炎。” “哎呀亲爱的,你一定要帮我,你一定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找到一个飞行员,而且是专业的。” 蓝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一手握着一个手机,耳朵上还挂着耳麦,火急火燎地在原地转着圈。 “亲爱的,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蓝晨关掉耳麦,将右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放在耳边,一开口就不满地道,“我说你也真够大爷的啊,终于肯赏脸回个电话。你现在给我赶紧回来,等着你回来开飞机呢。” “什么叫你回不来?” “度假?罗马?现在你度的哪门子的假啊!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喂,小小,我跟你说,我真是要急死了,我现在急需一个飞行员啊,有执照的,能开得了私家机的那种。” “不行,你一定得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Eason一脸悠闲地从公司走廊一侧走过来,瞥了一眼急得团团转的蓝晨,打趣道:“一大早的,你也真够勤快的。瞧你,花蝴蝶似的满场飞,再辛勤的蜜蜂都及不上你啊。” “你现在少在这儿幸灾乐祸的啊,没闲功夫搭理你。”蓝晨一边忙着敲键盘,一边没好气地道。 “干嘛对我这么凶啊,咱俩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得同仇敌忾,共同抗争啊。”Eason趴在他的工位上,一脸戏谑地道。 “抗争什么啊?BOSS吗?你有这个胆子吗?”蓝晨斜睨着他。 “咱们可以偷偷讲他坏话。”Eason把手捂在嘴边,神秘兮兮地道。 蓝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滚啦你,尽说些没用的。有本事儿现在就给我找一飞行员来。” “嘿,你别说,我还真能。” “真的假的,你可别框我啊。”蓝晨怀疑地望着他。这个Eason整个没个正行,满嘴跑火车,除了工作的时间,其余时间所有的废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跟我说点好听的话,奉承我一下,我就告诉你。”Eason挤眉弄眼地道。 “滚!”蓝晨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 看着蓝晨一脸吃瘪似的表情,Eason乐坏了。笑了一阵后,他才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今天南非不飞了,你可以打电话给J·K,让他去。” “不去南非了?”蓝晨有些惊讶地问,“我以为只有老板不去了,怎么你们所有的人都不去了?” Eason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我联系南非那边,他们非得见到老板不可,说如果老板不去的话,那我们也不必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就他们那不干不净的背景,我去了还怕回不来呢。” “回不来也好,省得你整天烦人。” “这么不想见到我啊?你可真是没良心,难得我一有时间就来找你,说笑话给你听,陪你解闷,说说老板坏话什么的,你居然这么不待见我。” “要说也是你说,我可没说。”蓝晨连忙和他划清界限。他想找死,可休想拉他下水。 “现在又没有外人,就我们两个人,说说又没事儿。”Eason觉得蓝晨有些大惊小怪了,“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我总觉得老板最近有点那什么……” 蓝晨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他。只见Eason呲牙裂嘴得,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饶了两圈,做了一个类似脑子秀逗了动作。 蓝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是我说这个阮清恬到底是何许人也啊,我听说老板为了她做了好多事儿,现在因为她都有些不务正业了。就这南非的单子,我带着一票兄弟啃了差不多有半年了,现在他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又没有说不做,只是这次不去嘛。” “你以为南非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啊,这次老板这么大牌放了他们鸽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呢。不是我说,真的找个人好好劝劝老板了,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 “可是找谁劝啊,老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蓝晨担心地说。 “可不是,所以我才想着找你来商量一下嘛。”Eason也是愁云满面的。 “不过有个人,也许可以。”蓝晨沉吟半晌道。 “谁?”Eason问。 蓝晨望着他,微笑着说出一个名字:“林峰。” 阮清恬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问:“请问您找谁?” “您是阮清恬小姐吧?”男人笑着问。 “我是。”她有些犹疑地道。她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是任先生吩咐我过来接您的。” 任先生? 阮清恬的第一反应是:“任浩杰?” 男人笑着摇摇头:“是另一位任先生。” “哦。”原来是任浩铭,“他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任先生只是吩咐我把您接到指定的地点。” “指定的地点?什么地方?“ 男人笑着没有回答她。 “阮小姐如果准备好的话,我们可以动身了吗?”男人恭敬地问。 还真是符合他的个性呢,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过来,也不事先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万一人家不想去呢,真是的。 “好了,走吧。”阮清恬黑着连,往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走去。 男人走在她前面,笑着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阮清恬有些不习惯,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才坐进去。 车子很快开走了,任浩杰缓慢地从藏身的一根灰色的电线杆后走出来,目光冷冷地望着那辆滑进车河里的轿车。 原来任浩铭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第两百二十一章、私人待遇 阮清恬想过无数任浩铭找她的理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 任浩铭的司机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停机坪,阮清恬一下车就看到自己面前正停放着一架巨大的飞机。 “这、这……” 阮清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好大,盯着面前的飞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此时任浩铭从另外一辆汽车里下来,长身玉立,一身黑衣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 “你找我来干嘛啊,不是让我和飞机比赛看谁跑的远吧。”阮清恬想试着和他开玩笑,结果说完之后,自己乐得够呛,但是任浩铭却依然面无表情。 阮清恬只好有些尴尬地收敛起笑意。 “以后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只会暴露你的智商。”任浩铭冷冷地道。 阮清恬愣了一下,额上滴下两滴冷汗。开玩笑懂不懂啊,真是没有情趣!阮清恬在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现在是冬天,又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而她所站得这个地方又实在空旷,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任浩铭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色的绒线帽子,走过来给她戴上。阮清恬微微低着头,几乎要戳上他的胸膛。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混着寒冷的气息灌入鼻腔,像是一根根冷刺,直往她心里钻。 “还冷吗?”他给她戴好帽子问。 阮清恬有些害羞摇摇头。 他仔细端详着她,又伸出手,帮她捋了一下帽檐下的发丝。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皮肤,感觉被他触碰的那一块都要烧起来了。 “走吧。”任浩铭说。 啊? 阮清恬还沉浸在刚才的神游中,没回过神来。 “你打算一直在这儿吹冷风啊?”任浩铭挑挑眉,问。 “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阮清恬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快走吧。”任浩铭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浮现出宠溺的弧度。虽然她不是很确定,但是她的心还是在他冲着她微笑的一瞬间,就彻底融化了。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阮清恬跟着他上了飞机,疑惑地问。 阮清恬长这么大,连飞机都没有坐过,更不用说这种豪华奢侈的私人飞机了。 里面的空间不算大,但是很敞亮,四排宽大的真皮座椅,相对而设,中间是以张可自由伸缩的折叠桌,而后面竟然还放着一个同色系的长沙发,而里面的设施也是应有尽有,非常齐全。吧台、酒柜、甚至还配有一个小的厨房。 阮清恬望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好像做梦一样。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连身子都不太敢站直,两只手紧张地纠结在一起。 任浩铭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而他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看了一眼阮清恬,发现阮清恬还在那儿傻站着,这才招呼道:“你愣着干什么,坐啊。” 阮清恬扭扭捏捏地坐到离她最近的一张皮椅上,软软的很舒服,让她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阮清恬又问了一遍。 “到了你就知道了。” 阮清恬愣在那儿,半张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人呐?她本来下意识想问:“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然后她猛地想起他刚才说的一句话:“以后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只会暴漏你的智商。”便悻悻地闭上了嘴。她想想估计也没这个可能。为了卖个她还出动一架私人飞机,估计卖来的钱还不够油钱呢,她最好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任浩铭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玩:“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说了,你也回答。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阮清恬低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任浩铭没有听清。 “没什么。”阮清恬连忙道。 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空姐从后面走来出来,两只手规范地放在身前,满脸微笑,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训练的样子。 “任先生,您好。” 任浩铭微微点了一下头。 阮清恬这才发现,他这个人似乎好像很少开口和人打招呼,每次都只是点点头。 但是可能是因为他态度也算有礼,所以不会给人一种孤傲难近的印象。即使他的一言一行,多少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是最基本的风度礼仪,他还是有的。大概这就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吧。 “任先生想喝点什么呢?还是和往常一样,加冰的威士忌。”空姐微笑地问。 “不用了,给我来一杯矿泉水就好。” “好的,马上来。”空姐说完,又把目光移到阮清恬的身上,“这位小姐,想喝点什么呢?” “我?”阮清恬指着自己问,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询问的对象,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尴尬地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这下空姐反倒有些尴尬了,笑容僵在脸上,嘴角隐隐抽搐着。任浩铭瞥了她一眼,然后才对空姐吩咐道:“给她一杯橙汁。” “好的。”空姐说完往后面走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先把任浩铭的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又笑着把橙汁放到她面前的小圆桌上,微笑着道:“请慢用。” 阮清恬尴尬地笑了笑。 “你干嘛坐的离我那么远啊?”任浩铭见她一副恨不得退到飞机外面的感觉,问道。 “没有啊。”阮清恬心虚地道。 “整个飞机上除了就你我两个人,你在给谁腾空间啊。” “我坐这儿怎么了,我就喜欢坐在这儿。”阮清恬对自己的选择很坚持。 “好,随你。” 空姐放了托盘,再次微笑着走了出来,跟任浩铭请示道:“任先生,现在可以起飞了。” “嗯,可以了。” “好的。”空姐又一次微笑地离开了。 随着一阵持续的轰鸣,阮清恬感觉飞机在慢慢移动,她顿时紧张起来,不安地抓着椅子的把手,眼睛瞪大大的,呈一种空洞的状态。 第两百二十二章、第一次飞行 而后,当飞机直线上升的时候,她忽然有种失重的感觉,脑袋发沉发胀,还有些眩晕的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胃里翻搅着,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忽然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而所有那些不适的感觉好像也在一瞬间都消失了。然后她就听到任浩铭低沉的嗓音:“你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是又怎么样!”阮清恬有些恼火,咬着下唇,倔强地道。 任浩铭好像笑了一下,她想要伸手把被他拉下来,堵在眼睛上的帽檐拿开,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先等等。” “我耳朵里一直在响。”阮清恬轻声说。 然后她感觉一双手堵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她忘记自己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的手下面是温暖的绒线帽子,而在帽子的下面是她发红发烫,还一直嗡嗡叫个不停的耳朵。 只要想着他的手和她的几乎只隔着一个帽子的距离,而他的呼吸仿佛就贴着她的脸颊,她感觉肌肤上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张开了,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因为过快的心跳休克过去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感觉一双手温柔地将她的帽子往上拉了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然后就是他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微笑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她僵硬地点点头。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很热吗?” 她再次僵硬地点点头。 “那就脱了吧,反正机舱里有空调,不会很冷。” 然后她木然地伸手出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任浩铭望了她一眼,再次笑了起来。她的头发因为帽子带了静电的关系,全部都竖起来,看起来毛茸茸的,好像一只小鸭子。 阮清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但是看着他会让自己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于是她又转过头去看窗外。 原本以为飞在天上,往外看得话会很美,就想那些被捕捉在摄影大师镜头中的风景大片一样,然而外面其实是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都是一些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絮状的灰白色。 “你不睡一会儿吗?”任浩铭躺在沙发上问。 “啊?我不困。”阮清恬说。而此时飞机似乎飞出了云层,蓝天隐约可见,还有下面的山川河流都在稀薄的云层下面若隐若现。 “那我就先休息一会了。” “嗯,好。”阮清恬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任浩铭看了她一眼,唇边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而阮清恬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窗外的云层,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再漂亮的风景看多了也难免乏味。她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闭上了眼睛。 任浩铭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他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瞅了一眼她的方向,发现她整个人蜷在座椅上,头垂得很低,靠在玻璃上,俨然已经睡熟。 任浩铭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确定她已经彻底睡着了之后,才一只手拖着她的头,将她放平到座椅上,另一只手按了一下椅子的按钮,将椅子放低。 “任先生。” 任浩铭立刻转过身,对空姐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问他需不需要一个毯子。 任浩铭对她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她就拿来一条羊毛的毯子。任浩铭从她手里接过,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然后倾身为她把遮光板拉上,这才放心地低头,仔细端详着她。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但是指尖始终徘徊在她的肌肤之外,不敢触碰。昨日的梦还清晰地停留在他的脑海中,那么美的梦,叫他怎么能够忘记。 任家的别墅外,林峰摁响了门铃。不一会儿,Ken走出来开门。 “哦,是林先生。”Ken在任家做了许多年,对于林峰已经很熟悉了。 “我找浩铭,他在吗?”林峰笑着问。 “不,他不在。“Ken摇摇头,”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好像出差。” “哦,这样啊。”林峰若有所思地答道。 “要不您进来坐一会儿。”Ken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了,我还有点事儿。那等他回来的时候,您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儿找他。”林峰微笑着道。 “好的。”Ken笑着点点头。 “对了,浩杰呢,怎么没见他。”林峰突然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Ken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好像早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这兄弟俩,现在长大了,不管去哪都不跟我这个老头子交代了。” “那好,麻烦您了,您先忙吧。”林峰笑着告辞。 他刚转身,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这时他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怎么样?劝他了吗?”是Eason的声音。 “我连他人都没见到,怎么劝啊。”林峰没好气地道。 “啊,怎么还是晚了一步啊。” “你不是说他飞纽约了吗?可能已经走了。” “我也是听蓝晨说了,好像还挺急的,一大清早火急火燎地让给他安排飞机。咦,你说他该不会是带那个女人去度假去了吧,这也太不务正业了吧,放着生意不做去度假。”Eason大胆地猜测道。 林峰无语地翻了白眼:“你见谁度假能跑去纽约。”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阮清恬的奶奶被任浩铭安排到了美国。难道说……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以他现在的智商来说,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林峰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大步走到车前,打开门坐了进去,然后动作利落地发动汽车,从车道开了出去。 第两百二十三章、纽约之行(上) 阮清恬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只知道即使是在睡梦,耳边似乎依然回荡着一种嗡嗡的声音。她缓缓张开眼睛,却意外发现面前杵着一张脸,而他似乎正要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阮清恬下了一跳,但是任浩铭却是很淡定地收回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醒了?” 见他一副泰然自若,问心无愧的样子,阮清恬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我睡了多久?”阮清恬揉了揉眼睛。 “十一个小时。” “什么?”阮清恬惊讶地反问。 任浩铭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斜眼睨着她:“你是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居然睡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我时不时地察看一下你的呼吸,还以为你真的要待在天上不下去了呢。” 原来他刚才是要察看她是否还有呼吸。 阮清恬满头黑线。真是的,有这个必要吗? “可能是座椅太舒服了吧。”阮清恬有些尴尬地解释。 “你还真是好养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飞机舒服呢。” 这个人真是的,难道就不一直奚落她吗?不对。阮清恬眨眨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地。他们居然整整飞了十一个小时,那他们现在还在中国吗? 她抬起头,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任浩铭像是能听到她脑海中的疑问似的,淡定地道:“没错,我们现在在纽约。” “什么!纽约!” 阮清恬再次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来。而任浩铭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而空姐也从后面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弯下身:“小姐,飞机马上要降落了,这个我需要收起来。” 她示意了一些被阮清恬紧紧抓在手中的毯子。阮清恬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然后呆愣愣地盯着她熟练而利落地将一整块毛毯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儿。 五分钟之后,飞机稳稳地降落。阮清恬在飞机降落的过程依然感觉到有些不适,但是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刚开始,她还奇怪,他们飞了整整十一个小时,现在应该是晚上才对,怎么外面看起来更像是清晨的样子,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把时差算进去。难怪她在飞机上睡得那么乡了,原来是在倒时差啊。 不过她一定不会这么和任浩铭解释,免得他又笑话她。 她跟着任浩铭从飞机上走下来,舷梯下面等候着一位满头银发,身穿黑色西装的外国男人。他见到任浩铭,立即笑容可掬地说道:“任先生,你需要的车子已经给你备好了。” 居然是一口地道的英腔。任浩铭随着他的指引走在前面,阮清恬在经过他的时候,他微笑着微微倾身,显得温驯而谦和。阮清恬也不甚自在地回了他一个微笑。 “饿了吗?想吃什么?” 任浩铭在车上问。 “随便。” “这不属于其中一个选项。”任浩铭拨弄着西装上的一枚袖口,冷冷地道。 “我对西餐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还是你做决定吧。” 任浩铭想了想,又望了一眼阮清恬,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精神萎靡的模样,而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而他自己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换衣服,他绝对没有办法在同一件衣服里待足48个小时。于是他对司机说了一句英文,似乎好像是一个酒店的名字。 “我们先去换衣服,而且这家酒店的早餐很出名的,你可以简单吃一点,至于午饭,我会在安排的。”任浩铭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接下来的行程。 “好。”阮清恬答应得很爽快。不过就算她有异议,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给她足够的言论自由权。 当他们在一座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阮清恬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纽约最著名的四季酒店。 “欢迎光临任先生,您所需要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一走进酒店大厅,就有笑容满面,衣着得体的服务人员迎了上来。 阮清恬的英文不算差,可是还没有达到熟练与人交谈的地步,而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又是地道的美国人,语速自然不慢。 阮清恬只是听了大概意思。他好像是个和任浩铭解释,这么短的时间内要预定房间几乎是不可能,不过两个小时前,有一对新婚夫妇大吵了一架,然后退房了,所以才临时有了空房。 他们进了电梯,服务员直接摁了52层。服务员走到房门口,率先用门卡打开大门,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任浩铭首先走了进去,而那个服务员却依然站在门口,准备换鞋套。于是阮清恬走过去,用蹩脚的英文说了句:“可以给我一个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冲着任浩铭说:“您的妻子真幽默。” 任浩铭黑着脸一把将她拉了进来,阮清恬羞愧地低下头。她知道他一定又觉得她丢脸了。咦,不对,刚才他说的是“您的妻子” 这误会可闹大了!于是她赶紧跟服务员摆摆手,解释道:“不,不,我不是。” 她转头望向任浩铭,希望他能帮着解释一下,却见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她立即吓得闭了嘴。不过心里却是颇为不服气,怎么嘛,她又没有撒谎。 阮清恬进来之后,才发现任浩铭订的这个房间大得可怕,而且里面的陈设布置也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顶上是一盏很特别的四英尺枝形吊灯,墙上镶有珍珠母,22克拉的黄金纤维织物。 客厅自带三角钢琴,以及用古铜装饰的图书馆甚至还有一个室内室外为一体的禅意花园,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瀑布。从四面的玻璃阳台向下看,都给游客提供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三百六十度城市景观。 阮清恬粗略地巡视一圈,发现光房间就有九个。拜托他们只有两个人哎,居然要住这么大一个房间,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很累吧,先去洗个澡吧。”任浩铭说着,很自然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 第两百二十四章、纽约之行(下) “洗澡?”阮清恬有些不自然地反问了一句。 人总是这样,越长大就越不单纯。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提到到洗澡,总会让人想到些有的没的。 于是她只好不甚自然地道:“不,不用了吧。” 而此时任浩铭并没有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他缓慢地解着自己衬衣上的扣子。 阮清恬发现他经常穿的都是深色系的衣服,直到看到随着敞开的衣服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肌肤,阮清恬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在盯着他看。 慌忙脸红地移开视线,而任浩铭也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他瞥了阮清恬一眼,见她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不禁莞尔。 阮清恬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不禁皱了皱眉,果然味道不怎么样。 这种味道自己闻闻就好,如果让别人闻到岂不是糗大了。所以,她还是去洗洗吧。走进浴室,阮清恬坐在马桶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准备开始洗澡。 这间浴室很大,甚至比她家里的卧室都到,大理石的墙面,其中用虎眼石作为点缀。洗漱台的一侧摆着新鲜的花卉,正中央则摆放着沐浴液等清洁用品。 浴缸一侧的墙面上并排挂着两身浴袍,地下摆着两对拖鞋。阮清恬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会以为她是任浩铭的妻子了,因为他订得根本就是 Honeymoon Suite 的嘛。 哎呀,真是的。 阮清恬心里闷闷的,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任浩铭耍了呢。她以前才没觉得她的智商差在哪儿啊,怎么一跟他在一起,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哎,只能当他是进化更高级的物种吧。 阮清恬走出来的时候,任浩铭已经穿戴一新,等在客厅了。 “把这个换上。”任浩铭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宝蓝色的盒子。 “什么啊?”阮清恬问。 “我让服务员买的新衣服,你不是打算就穿成这样出去吧。” “哦。” 原谅她的软弱吧,就算她是再强的女汉子,只要是在任浩铭,也一秒钟便软妹子。阮清恬木然地拿起茶几上的盒子,灰溜溜地往浴室走去。阮清恬很快还好衣服走出来,而任浩铭也已经准备妥当。 本来她还以为他临时叫人准备的衣服会不和她的尺寸,却没想到穿在身上,竟是出奇的合适贴合。 阮清恬木然地拿起茶几上的盒子,灰溜溜地往浴室走去。阮清恬很快还好衣服走出来,而任浩铭也已经准备妥当。 本来她还以为他临时叫人准备的衣服会不和她的尺寸,却没想到穿在身上,竟是出奇的合适贴合。让她不禁都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量过她的尺寸啊。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们去哪儿?”阮清恬临出门的时候问。 “去了就知道了。”任浩铭没有给她细说。 等他们开着车在城市里逛了大半天,阮清恬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带她来纽约一日游的啊。 任浩铭先是带着她去了洛克菲勒中心,然后是艾利斯岛移民博物馆,紧接着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当然每个地方他们都不会停留很久,而任浩铭无疑是一个最出色的导游,而他对这些也是非常了解,总是能避重就轻地让她欣赏到其中的精髓所在。 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时候,他们还去参观了一个新晋画家的画展,在里面还碰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艺术顾问。她似乎和任浩铭很熟,一见到他们就很热络地上来打招呼。 他们说话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和画展有关的,阮清恬也不懂,只好百无聊赖地四处晃荡。而任浩铭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 最终还是不让心让她一个在放眼望去全是外国人的地方游荡,和那个艺术顾问匆匆告辞之后,便走到她身边。 “是不是很无聊?”任浩铭问。 “没有。”阮清恬连忙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我什么都不懂,也插不上话,所以……” “没关系,我们走吧。”任浩铭笑了一下,然后顺势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阮清恬愣了一下,但是没有挣脱。 最后,在纽约标志性的建筑帝国大厦的顶楼,望着下面真个纽约的缩影。阮清恬总觉得人站在高处眺望的感觉很奇妙,就如同眼前的城市,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辽阔,同时又是那样的渺小。置身在这样的景观中,好像什么样的烦恼都没有了,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感觉好似能一下子飞起来似的。 “天气晴朗时,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纽约的五个州。” “那么远啊。”阮清恬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些地方吧?”任浩铭突然问。 “是很奇怪啊。”阮清恬转过头,微笑着望着他,“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任浩铭笑了一下,然后眺望着远方,继续说:“其实,我带你到这儿来是为了见一个人,但是我怕你见了她之后,就没有心情看风景。所以就想先带你浏览一遍纽约的美景,否则岂不是白来一趟了嘛。” “见一个人?你是说……” “没错。”任浩铭给了她肯定答案。 “她在哪儿?我现在就想见她。”阮清恬立刻激动滴道,就差没揪住住任浩铭的衣领了。 任浩铭有些无奈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写着五个大字“我就知道。” “你先冷静一下。”任浩铭按着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见她的。” “好。” 阮清恬慢慢冷静下来。和任浩铭并肩往外走的时候,阮清恬再次不由地回过头四下查看了一下。 第两百二十五章、短暂的温馨时刻 “怎么了?”任浩铭问。 “哦,没什么。”阮清恬微微皱了下眉,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们从酒店里出来,阮清恬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似地,她看了好几次,但是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不过她一个中国,站在满是金发碧眼的外国街头,也很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吧。 等他们乘电梯下去之后,任浩杰才从旁边一个瞭望台后面走出来。他目光冷冷得,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冷得快要结成冰。 “跟着他们,把地址告诉我。” 任浩铭开着车,将她带到了郊外的一个豪华疗养院里面。这里远离市区,环境幽静,的确是个疗养身体的好地方。 他们进去之后,见到了奶奶的主治医生。他的年纪不大,一头金发,皮肤白皙,蓝色的眼睛。一见他们就笑着握手打招呼:“叫我Daniel。” “你好。” “你是病人的家属?”Daniel问。 “是的,我是她的孙女。”阮清恬回答的不是很顺利。 “你奶奶现在的情况……”Daniel刚想把阮奶奶现在的情况解释给她听,就看到任浩铭给了他一个“Don’t”的暗示,于是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还比较稳定,你可以去看她了。” “真的吗?” “是的。”Daniel笑着回答。 阮清恬转头望了任浩铭一眼,好像是询问他一见,任浩铭笑着点点头,阮清恬立即迫不及待地推门进了病房。 等阮清恬进去之后,Daniel才问道:“你还没有跟她说吗?” 任浩铭望着病房的方向:“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怕她承受不住。” “可是你迟早都得跟她说啊,她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给她希望,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只会更加难以承受。”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任浩铭望着病房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 阮清恬故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人床上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老人此刻正睡得安详,她的身上戴着各种各样的细细的透明管子,每一个都连接着床头不同的仪器。 她的呼吸很慢,胸口的起伏也很缓慢。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光秃秃得显得原本瘦弱的头部更加小了。而她身上的皮肤也愈发的松弛,有气无力地贴在骨头上。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阮清恬小心翼翼地坐到床侧的一张椅子上,刚触到奶奶那双瘦骨嶙峋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没能在您身边,好好照顾你。 阮奶奶一直睡了很久。阮清恬从医生那儿得知,现在奶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阮清恬担心地问:“那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Daniel下意识望了任浩铭一眼,然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对于有些人来说,睡眠其实也相当于是一种休息。至于究竟有没有效果,我们恐怕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阮清恬没有再问,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奶奶。而任浩铭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看报纸,安静地陪着她。 过了几个小时,奶奶好像有了苏醒的迹象,阮清恬立刻坐直了身子,轻声在她耳边呼唤道:“奶奶,您醒了吗?我是清恬啊。” “清恬……”老人的声音空灵而飘渺,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任浩铭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走了进来,就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们。 “清恬,真的是你吗?”老人有些激动地握着她的手。 “是我,奶奶,真的是我,我来看您了。对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我本来应该在您身边陪着,照顾您的。”阮清恬的泪瞬间又下来了,心中万分愧疚。 老人缓慢地摇了摇头:“不要这样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她顿了半晌,又问,“你怎么会来的,是谁带你来的?” “是任浩……”阮清恬想了想,又改口道,“是任先生带我来的。他知道我很思念您,于是就带我过来了。” “哦,这样啊。”老人了然地道。然后又抓着阮清恬的手,关切地问,“你在家里一切还好吗?” “奶奶,我很好,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您不用担心我,您就在这儿放心地疗养身体吧,等您好了,我就带您回家。” 任浩铭心中一怔,想到Daniel的话。 “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给她希望,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只会更加难以承受。” 老人再次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了,我岁数大了,也活够了。只要你一切都好,我在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 “你是一个人在这儿吗?”阮奶奶忽然问。 阮清恬下意识看了一眼,摇摇头。然后她忽然记起奶奶看不到,于是又说:“不是。” “他也在?”阮奶奶又问。 阮清恬直觉地认为她是指任浩铭:“是。” 阮奶奶沉吟半晌,然后才对阮清恬说:“清恬,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跟任先生说。” 阮清恬愣了一下,然后略带撒娇地道:“奶奶,您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还需要我回避。” 她实在是很怕奶奶跟任浩铭说一些什么我要是走了,就麻烦你照顾我孙女,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这种话。 “听话。”阮奶奶拍了拍阮清恬的手,“你先出去。” 阮清恬拗不过,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不安地望着任浩铭。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脸镇定,甚至冲着她笑了一下,像是在宽慰她似的。 她走出去关了门之后,便把耳朵贴着门缝上,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是这该死的门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她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你答应过我会离开她的。”阮奶奶开门见山地道。 “我只是想带她来见见您。”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任浩铭的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这十多个小时以来的一切,带她飞纽约,带她住日光大套房,带她参观纽约的著名景点建筑。 不能,他真的不能。他不想骗她,唯有沉默。 第两百二十六章、离开 “你不必骗我。我眼睛看不见,身子也不行了,早就是大半个身子踩进坟墓里的人了,你又何必再编些花言巧语来糊弄我呢。” “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想让您给我一个机会。”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坚持不让他们在一起,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的骨相吗? “我也想相信你对她是真心的,可是这需要时间的验证。可是我就要死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能用这仅有的时间去挑选对她最好的。”阮奶奶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就是这几句简单的话语,仿佛也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难道就因为你看透了我的骨相,所以就可以决定我的一生,从而剥夺了我争取她的机会吗?这不公平!”任浩铭想要大喊起来,但是他不能,他还记得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所以他只能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仍然带着几分嘶吼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这是天命,违不了的。我相信,除了你,还有人能够给她幸福。” “是谁?“他不相信除了他,还有人能给她幸福。 老人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然后才慢慢吐出两个字:“浩杰。” 那种感觉就像是晴天里的一记惊雷,顿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任何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他都有信心可以打败,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浩杰,偏偏是他的亲弟弟。 任浩铭双拳紧握,低着头,沉默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好像要爆裂开来似的。 “浩杰这孩子我见过几次,他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心境比谁都要单纯。我看得出他喜欢清恬,对她也是很用心。否则是不会费心来讨好我这个老太婆的。” “那你又从他的骨相中看出了什么?”任浩铭略带讥讽地道。 老人摇了摇头,闭了下眼睛:“有些人,即使你不知道他的骨相,也能感觉到他的真心所在。但是你,你的外表的太过阴冷,防备太多,你的真心我看不到,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就凭这一点,你就能知道,他比我更适合阮清恬吗?”任浩铭不甘心地问。 “那我问你,你是否知道浩杰对清恬有心?” 任浩铭再次沉默了。 “你明知道浩杰喜欢清恬,身为兄长,却执意和胞弟争夺一份感情。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别人会怎么说?在他们知晓了这一切之后,还会像往常一样尊敬你吗?” 任浩铭紧紧地握着拳头,后背挺得直直的,牙关紧要,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下面的话:“他能为她做的,我也一样可以。我对她的感情不必他少,你没有资格这样否定我。” “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阮奶奶态度很坚决。 “我也一样。”任浩铭同样丝毫不退让。 “你!”阮奶奶气急,指着他,好半天说不上话来。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直线下降,最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任浩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用力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阮清恬听到里面的“嘀嘀嘀”的声音,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任浩铭没理她,径直往走廊外走去。而此时医生护士也从走廊一侧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急匆匆地走进阮奶奶的病房。 阮清恬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可是有担心阮奶奶有什么事情,于是只能颓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叫了声:“喂!你去哪儿啊?” 任浩铭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的。她想进入病房,但是却被一个女护士拦下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英文,好像是家属不得入内的意思。 阮清恬焦急地在外等候着,一方面担心奶奶,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任浩铭。她不知道奶奶到底和任浩铭说了什么,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当然,她也不能怪奶奶,因为刚和他说完话,阮奶奶就病危了。 病房的门打开,Daniel从里面走出来,阮清恬连忙迎上去:“我奶奶她怎么样了?” Daniel笑着宽慰道:“她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可以放心了。” 阮清恬这边刚为奶奶放下心来,那么又为任浩铭揪起了心。他到底去哪儿了啊?不会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儿吧。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又人生地不熟的。 阮清恬四下搜寻了一下,还是没能找到任浩铭。她只好无奈地回到病房,而此时阮奶奶再次睡了过去。 “奶奶啊,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呀,你没和人家说那些我瞎想出来的话吧,那都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你让人家以后怎么想我,我还怎么面对他啊。”阮清恬坐在奶奶的床上,嘟着嘴道。 如果奶奶真的跟他说了那些事情,那她就去撞墙。他堂堂一个任氏总裁,而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如果奶奶真的说了要将他许配给他的话,那就丢脸死了,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奶奶啊,你也真是的。”阮清恬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握住奶奶的手。 阮奶奶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而阮清恬不知什么时候也趴在床上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你醒了?” 阮清恬抬头发现任浩铭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是不是我吵醒了?”任浩铭又问。 阮清恬摇摇头,然后揉了一下眼睛,问:“你去哪儿了?” 任浩铭轻笑了一下,回答说:“我去外面透了透气。” 阮清恬望着他,没有说话。 第两百二十七章、拒绝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任浩铭又说。 阮清恬望了一眼窗外,果然,外面已经全黑了。 “可是……”阮清恬望着熟睡中的奶奶,她还想着今天晚上要在这儿陪她呢。 好像是听懂了她的心思似地,任浩铭又说:“这儿晚上是不允许陪床的。” “哦。”阮清恬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你放心吧,这儿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她不会有事儿的。” “我知道。” 但是这些设备服务就算是再好,也比不上亲人的陪伴啊。 任浩铭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夜色中的纽约。 阮清恬洗好澡后,原本想穿着浴袍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任浩铭身边,欲言又止地样子。 “那里就是曼哈顿。”任浩铭指着下面的某个区域道。 “是吗?好漂亮。”阮清恬顺着他的指引望去。 “喝酒吗?”任浩铭示意了一下杯中的红酒。 “不要了。”阮清恬笑着摆摆手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上一次喝酒就醉到人事不省了,而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没关系的,这个是红酒,没那么容易醉的。” 任浩铭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给她也倒了一杯。阮清恬还想拒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倒好的红酒已经递到了她手边。 “好吧,那我就少喝一点。”盛情难却,阮清恬只好接过来,小酌了一口。 “对了,今天我奶奶跟你说了什么了?” “没什么?” “真的吗?可是你当时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一走,奶奶病房的警报器就响了。”阮清恬不甚相信。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一怒之下,谋害你奶奶吧。”任浩铭开玩笑道。 “不是,当然不是。”然后她忽然像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似地,指着任浩铭道,“哦哦,被我抓到了吧,你终于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生气了。” 任浩铭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真的没什么,她只不过是想告诉我,不要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罢了。” 阮清恬微微皱眉,表示不能理解。要说奶奶和他也不是很熟啊,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他探讨这种问题呢。 “那你想得到的是什么?”阮清恬又问。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 “那你想得到的是什么?”阮清恬又问。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阮清恬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便无法再承受他专注的目光,默默低下头去。 “有时候觉得命运很不公平,如果你注定无法拥有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让你遇到。” 阮清恬笑了一下:“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任浩铭转头笑着看她。 “古时候,有一个国王,他很宠爱他的宰相,这个宰相的口头禅就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国王很喜欢出游,而且经常带着他的宰相。有一天他们带着侍卫出去打猎,国王打中了一头狮子,兴匆匆地跑了过去,谁知道狮子并没有死,看到国王走近,突然奋起袭击国王,在侍卫的救护下,国王活了下来,但是受了伤,而且小拇指被折断了,国王很伤心。可是宰相还是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国王很愤怒,把宰相关了起来。” “过了一个月,国王的伤好了,他又想出去玩了,往常他会带着宰相,可是这次,他准备自己一个人出去。却被一群野人抓手了,而按照当地的风俗,他们打算把国王当做祭祀贡品呈给上天。可是,就在他们准备吧国王推上祭坛的时候,有人发现国王的小拇指缺了。’哎呀,送给上天的礼物怎么能是残缺的呢‘野人们发出愤怒的叫声。”阮清恬张牙舞爪地诉述着,还故意学着野人粗重的嗓音。 而任浩铭只是望着她,清浅地笑。 “所以他们把国王放了。回到皇宫中,国王下令把宰相请了过来。国王对宰相说‘我今天才领略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句话的意义。不过,爱卿,我因为小指断掉逃过一劫,你却因此受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这要怎么说呢?’宰相笑了笑,说道‘陛下,如果我不是在狱中,依往日惯例,肯定要陪您出行,野人们发现您无法作为祭品的时候,那他们不就是会拿我祭神了吗?臣还要谢谢陛下的救命之恩呢!’” “讲完了?”任浩铭挑挑眉。 “嗯,这下你懂了吧?” 任浩铭故意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其实他怎么会不懂,他只不过是想听她说话罢了。 阮清恬不知道任浩铭是故意逗她的,当真以为他没听明白。 这个传说中的任氏总裁智商也不怎么样嘛。于是她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故事的意思呢,就是说我们经历过的事情,都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的,要感恩生命中所遭遇的一切。那些转过的弯,那些走错的路,那些流下的泪水,那些滴下的汗水,那些留下的伤痕,都不会辜负你,总有一天它们会加倍地还给你。” 任浩铭望着她在夜色中的侧脸,心中异常平静,好像是月光下的湖面,晶莹发亮,没有一丝杂质。 “你很会讲故事。”任浩铭说。 “是吗?”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以前暑假的时候,有在托儿所打过工,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小朋友讲故事,他们可比你难伺候多了,如果你不加点动作、音效的话,根本吸引不了他们。” “你讲得很可爱。”他真心地赞美道。此时此刻,他会永远铭记在心。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记忆。 “是吗?谢谢。”阮清恬将耳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脑后,不一会儿,它又掉了下来。任浩铭一手握着酒杯,一只手伸过去,去触碰她耳边的那缕发丝。阮清恬好像被电击了一般,兹兹的电流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窜。 任浩铭望着她,带着满目的深情。她以为他会吻她,而他也确实缓缓地低下了头,但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时候,梦中,任浩杰拿着刀从自己的脖子滑过的画面一下子跳进他的脑海。 任浩铭身子一僵,然后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脸。 阮清恬的心跳动如擂鼓。她懊恼的闭了下眼睛,她干嘛啊,居然还闭上了眼睛,人家根本就没有要吻她的意思啊,真是丢脸到家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回程 而此时此刻,在他们酒店对面,与之相同高度的一座大厦里面,任浩杰正站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拿着望远镜,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欢聚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但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阮清恬和阮奶奶告别的时候,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望着任浩铭的方向。 但是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他在这里的迹象。而她既然能准确无误地感受他所在的方向,这着实让他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世上的事强求不来,该放手的就要学会放手。” 她这句话看似好像是对阮清恬说的,但是他总觉得老人是意有所指。 飞机上,阮清恬此时已经睡去,他望着她宁静而安详的侧脸,任浩铭不断地想着老人的这句话。 就在这时,Daniel的电话打了进来,任浩铭怕吵到他,故意走到一侧去接。 “任先生,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不过在你们走了之后,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来看过病人。” “年轻的男孩子?”任浩铭疑惑地皱眉 “不错。我本来想拦着的,不过病人好像是认识他的。所以就放他进去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是否重要,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您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任浩铭沉着脸,挂了电话。 而这时空姐也走过来,神色有几分不安:“任先生,J·K请您到驾驶室去一下。” 任浩铭沉着脸随着空姐到了驾驶室,J·K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面前的其中一个仪表盘,对他说道:“任先生,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任浩铭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只见绿色的仪表盘上有两个并列的红点一闪一闪的。 “你确定?”任浩铭问。 “是,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的人。” 任浩铭薄唇紧抿没有说话。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对J·K道:“不必理他,先回去再说。” “好的。”J·K继续专心地驾驶。 任浩铭回到家的时候,就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是当任浩杰当着他的面将他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从国外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一个明代青花瓷的玉颈瓶摔到地上的时候,他还是被激怒了。 “你闹够了没有?”任浩铭望着一地的碎瓷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任浩杰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怒气冲天地冲她吼道:“我闹?那你说,偷偷带着阮清恬去纽约的人是谁,是谁跟我保证过不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的!” “我带她只不过是去看她奶奶,她很担心她。” “哼,是吗?”任浩杰自嘲道,“看奶奶都看到帝国大厦和四季酒店的蜜月套房里去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得我抓奸在床,你才肯承认自己的确是蓄意勾引我的女人!” “她不是你的!”任浩铭大声反驳道,“她从来都不是。她想和谁在一起,是她的选择,你我都没有权利决定。” “你少在这儿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看你就是看到阮清恬和我走的越来越近,然后你嫉妒了,于是你就想从中作梗,是不是!”任浩杰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我是你哥!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就是因为你是我哥,我才更伤心。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可是偏偏你是我哥,你让我拿什么去和你争!” 任浩铭忽然觉得有几分可悲。他们二十几年的兄弟,即使关系算不上有多亲密,但是至少还没有到彼此仇视的地步,现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闹成现在这样。 阮奶奶说的对,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众人的笑柄,而他无疑会成为众人谴责的对象,因为他是哥哥,只因为他是哥哥。 可是,这,这不公平。 “是,我是喜欢她,我承认。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吧。”任浩铭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任浩杰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他没有想到任浩铭居然就这样直接承认了。然后他眼中的惊诧变成了深深的受伤。 “可是,你答应过我,会远离她的,你答应过我除了工作关系外,不会和她再有任何关系的。” “我是答应过你,也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尝试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任浩铭深深地低下头去,似有几分惭愧。 任浩杰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一时没了方寸。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我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的女孩儿是她的话,那我一定不会动心,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可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任浩杰突然说。 “你说什么?” “我和阮奶奶谈过了,她说她根本就不支持你和阮清恬在一起,她想让我们在一起。阮清恬一定会听她奶奶的话的,她现在身体也不好,阮清恬一定不会违抗她的话的。”任浩杰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任浩铭沉着脸,目光冷冷:“可是你别忘了,她不可能活得太久。” 任浩杰半张着嘴,惊愕地望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他没想到任浩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任浩铭显然也已经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你果然是任家的儿子!够狠!“任浩杰嘲讽地道,“可是你也别忘了,我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骨子里都是任家的种,这不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所以,别以为你够狠,够硬,我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阮清恬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你想得到她,除非你杀了我!”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的,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任浩铭皱着眉。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是你的亲弟弟,可是就连我最后的幸福,你还不是该抢就抢!” “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一样!” 任浩杰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对于这个哥哥,他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现在他突然间成为自己的竞争对象,他怎么能不慌,或许再潜意识里,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任浩铭的对手,但是阮清恬他又不能放弃,所以只能竖起全身的刺,鼓足勇气去对抗。 第两百二十九章、宣战 “你不要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学会用成人的方式去思考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你的拳头去解决,也不是只要你喊得最大声,到最后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现在已经20岁了,不是两岁。”任浩铭耐着性子道。 “成人的方式?”任浩杰嘲讽地勾唇,“成人的方式就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见缝插针,趁人之危是吗?那老头子一定会很骄傲,他终于把你养成一个和他一样唯利是图的人,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给我闭嘴!”任浩铭终于发怒了。 “怎么?生气了,终于不再假惺惺地高谈阔论了是吗?哥,我知道你本事儿大,跟你一比,我就相当于是大脑还没被开发的猿人,但是就算是再没有脑子的猿人,也是坚守自己的战利品,为了守护自己的所属品,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我也一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得到阮清恬!如果她选我,我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如果她要是选你,我就会杀了她,然后再自杀,就算是死,她也必须和我在一起。你休想得到她!” 他疯了,他确实是疯了!现在他在任浩铭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口獠牙,眼泛绿光,随时准备着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的野兽。难为自己在回来的路上,还想着和他来一次推心置腹的深谈,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硝烟弥漫,战鼓雷鸣,他已退无可退,只能应战。只是这场战争,不管输赢,他都无法全身而退,这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但是他别无选择,因为爱了,所以就再没有退却的权利。 又是没人接。林磊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疑惑地挂了电话。 林峰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坐在林磊对面的沙发上,见他一脸郁闷,便问:“怎么了你,大清早跟吃了一碗苍蝇似的。” “没什么。” 林峰喝了口咖啡,又看了他一眼:“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说出来,让你叔叔开心一下。” 林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当叔叔的嘛。 “好了,说真的,到底怎么了?”林峰笑着问。 “也没什么,就是学校里的一个女孩儿,我给她打了好几天电话了,但是她都没有接。”林磊说。 “你喜欢她?”林峰挑挑眉,狡黠地问。 林磊嗤笑了一下,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知道的,我只要最顶级的东西,既然她都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拿下吧。” 校花?林峰微微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说起校花,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想到阮清恬。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林峰问。 “她刚转学过来的。” “难道在她之前,你们学校就没有校花嘛,也没听你说想要拿下谁啊。” “以前有是有,但是和她比差远了,根本不值得我费心思。”林磊颇为不屑地道。 “那这个你追多久了?” “没多久。”林磊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低了下头,然后林峰就知道他说谎了。 林峰一副看到好戏的表情:“哟,看来我不可一世的侄子遇到对手了啊。” “什么样,我跟你说,她阮清恬迟早会是我林磊的女朋友。”林磊信誓旦旦地道。 “你说什么,她叫阮清恬?”林峰惊问。 “是啊,怎么了?” “从皇家明星学院转过来的?”林峰又问。 “是啊,你认识她?”林磊有些疑惑地望着林峰。 “那你知不知道任浩杰也喜欢他?”林峰的脸色有些严肃。 “当然。”林磊的嘴角歪向一边,“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我劝你还是跟她保留些距离吧。”林峰道。 “为什么?就因为任浩杰也喜欢她?“林磊不屑地反问。 如果只是因为任浩杰那就好了。 林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是如果是他,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现在阮清恬是单身,如果她有了男朋友,那是不是能让任浩铭对她失去兴趣呢? 这样想的时候,他就对林磊说:“是啊,你们可是从小都到大的,我可不想看着你们为了一个女孩子争得头破血流。再说了,你能争得过他吗?” “哼!这个问题你很快就会有答案的。我告诉你,这次我保证任浩杰完败!”林磊听上去信心很足的样子。 林峰知道任浩杰是林磊的软肋,只要是和任浩杰有关的,他一定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他继续喝着咖啡。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嗨,依依,好久不见了。”阮清恬在更衣室碰到了卢依依,便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啊,三天两头不见人,要找你是不是还得找你的助理预约时间啊。”卢依依的脸色不太好,冷嘲热讽地道。 “你别这么说嘛。我也是突然临时有事儿。”阮清恬笑着勾着她的胳膊,讨好地道。 卢依依转过头去,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忍不住问:“看你笑得一副山花烂漫的样子,该不会是去和谁谈恋爱了吧。” “哪有。”阮清恬嘴上这么说的,但是却心虚地低下了头。想着自己和任浩铭在纽约的情形,别说还真有几分像谈恋爱呢。 “哎哟,瞧你那眼角含春,眉梢带笑的模样,还说没有,骗谁呢。”卢依依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 “真的没有。”阮清恬一再保证。 “别装了,说,是不是上次在门口接你的那个帅哥,你们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接吻了吗?上床了吗?”卢依依步步紧逼。 “没有,没有,没有,你别瞎说了。”阮清恬矢口否认。但是还是不由地想到那天晚上两人在窗边的情形,还真是差点就接吻了呢。 “我才不信呢,你真不够朋友。这两天都没有陪我练舞,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排练,这点小秘密都不肯和我分享。”卢依依撅着嘴控诉道。 第两百三十章、黑吃黑 “好啦,我保证这两天所有的课余时间都陪你练舞好不好。 “不好,我要听八卦,我要听八卦。”卢依依不依不饶地摇晃着她的胳膊。 “清恬。”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竟然是林磊。卢依依立即把手撒开,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做鹌鹑状。 而阮清恬则有些尴尬。说实话,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磊了。 “学长好。”卢依依笑着和林磊打招呼。 林磊也微笑着,只是他却是伸手示意了一下阮清恬:“我有话想跟你说。”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卢依依赶紧消失。阮清恬还没来得及说话,卢依依已经沉下脸来,负气地一转身,往教室走去了。阮清恬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无力地“哎”了一声。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林磊笑着问。 “没有啊。”阮清恬装傻,“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打过了,还不止一个呢。”林磊依然笑着。 “哦,我的电话有些旧了,有时候不太好使,可能没听到,你别介意啊。”阮清恬两只眼睛弯弯的,笑着说。 “那么多通,都没有听到?”林磊又不傻,这么蹩脚的借口,他会听不出来。 “是啊,嘿嘿,这电话真的是该换换了。”阮清恬干笑着。 “本来是打电话想约你去看电影的,既然你的电话有问题,但我就当面跟你说吧。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陪我去看电影。”这下我看你怎么说。” “呃……呃……” 阮清恬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所以然。突然,她灵机一动,指着身后的教室:“我该去上课了,再说吧啊,再说吧。” 然后就飞快地跑开了。 林磊望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好,你躲得了今天,我就不信你每天都能躲得掉。咱们走着瞧。 一条市郊之外,荒凉的小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副驾驶座上的车窗被全部摇下来,一只男人的胳膊伸在外面,手中还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冲哥,我说我们都在这儿等了快两个钟头了,对方怎么还没来啊。”后座上的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跟他抱怨道。 “你着什么急啊,做这一行的,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成大事儿上。”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粗声道。 他抬起胳膊抽了口烟,脸上的巨大墨镜倒映着前方一片荒芜的景象。 他抬起手腕上的表,瞅了一眼,不由地也有几分担心。王二是出了名的守时,可是这一次居然迟到这么,难道是出事儿了? 李冲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大团雾气。然后将烟蒂用力扔到了地上,下令道:“再等五分钟,还没到就撤。” 李冲的这句话像是给大家打了一针定心剂,大家都在心里默默计时。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紧,随时准备发动车子。 五分钟过去,还是一片寂静。 “走。”李冲冷声下令。 他们的车子刚刚启动,转了个弯,正准备走,三两黑色的轿车却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将他们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司机一个急刹车,将所有人都闪了一下。 “妈的!” 众人纷纷咒骂出声,然后他们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都盯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几辆轿车。 “他们来了?”后座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儿问。 李冲仔细看了看,摇头:“不像。” “那怎么办?”眼镜男旁边的一个男人心急地问。 “别着急,我们静观其变。”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从他们正前方的一辆汽车里走出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他停在车前,伸出手,然后冲着他们勾勾手指,示意他们出去。 车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注意,直到李冲忽然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从车里走了出来,大家才纷纷跟着他下了车。 而其他几辆车里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浩浩荡荡地自动站成两队。 李冲今天出来,带的人不多,算上他一共只有五个人。李冲站在众兄弟中间,他个子很高,将近两米,体格魁梧,肌肉发达,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最起码有十多个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光靠他一个人肯定不行。 “你就是李冲?”刚才那个率先走出来的高个子男人冲他扬了扬下巴。 “我就是,有何贵干?” 那人扯了一下嘴角,似嘲非嘲。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望着李冲意味不明地笑着。 “看样子,你们是在等人啊?”那人笑着问。 对面的这个人,李冲是认识的。他叫王大伟,是A市黑道上少有的可以和绍辉比肩的黑道大哥,做得多是夜总会、歌厅、酒吧等欢唱生意。绍辉很不喜欢这个人,早就想处之而后快。恐怕王大伟也是一样的心思。 “关你什么事儿。”李冲没好气地道。他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群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冲出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只不过是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你等的人不会来了。”那个男人不算太高,身型清瘦,面目白皙,五官清秀,如果不是此刻的阵仗,很难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是混黑道的。 “你什么意思?” 王大伟但笑不语,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旁的手下立刻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然后将他扔到了地上。那人满脸是血,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停在了李冲脚下。 李冲瞥了一眼,似不敢相信地猛地摘了墨镜,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个人正是本应该和他们会合完成交易的王二。 “你!” “这就是我的意思。”王大伟望着他,有些残忍地笑着。这样一张清秀的脸,配上这样阴险的笑容实在是有些不相配。 “王大伟,你这么做就有些不合适了吧。虽然说你和绍哥同在坤爷手底下做事儿,但是你经营你的夜场,我们做我们的毒品,大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现在做了我们的接头人,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第两百三十一章、枪战(上) “难道这还不算是打招呼吗?我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王大伟摊开双手,不可置信地反问。 李冲望着他一副欠扁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们现在以寡敌众,他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一票兄弟在看到王二尸体的时候已经吓得乱了方寸的情况下。 “王二的钱,我已经收了,你们的货也必须留下。”王大伟望着他,微笑着。 “你做梦!”李冲一口回绝。 听到李冲的拒绝,王大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我早就听说绍辉的身边有个精明能干的左膀右臂,早就想见识了一下了。今日一见,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还真是有几分胆色,而且还很忠诚。” “少废话,要什么就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李冲皱着眉,没好气地道。 “有个性,我喜欢。”王大伟依然望着他笑。“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回去告诉绍辉,从此之后,A市的毒品生意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我王大伟也必须分一杯羹。否则像今天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李冲毫不客气地道。 “你说什么?”王大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你在黑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绍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的生意你抢不了也没资格抢。我敬重你是大哥,所以才心平气和地跟你说,只要你把从王二手里的钱交出来,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绍哥那里,我也不会提半句,咱们还是按以前的规矩,大家各做各的生意,相安无事。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你喝醉了,撒个酒疯,过去就过去了。” 王大伟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本来我还挺欣赏你的,想让你跟着我干。” “只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没眼光,一心只向着绍辉那么莽夫,我真是伤心啊。不如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好了,如果你肯乖乖地把车上的货交出来,我就放一条生路,再好心给你腿上来两枪,让你回去好给绍辉交代怎么样。” 说完,王大伟一脸奸笑地望着李冲。他没有说话,好好酝酿了一会儿,然后才狠狠地啐了一口作为回答。 “咔咔咔” 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对面一行人齐唰唰地端着十几挺机枪对着他们。 李冲的几个兄弟立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唯有李冲自己一步未动,目光冷冷的,面色未改,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里正默默进行着极其复杂的心理斗争。 靠!这么多机枪,不被打成马蜂窝就有鬼了!现在可怎么办啊?难道还真的硬碰硬啊,这不是明显找死吗? 就算现在不拼,一旦把绍辉的货给弄丢了,到时候一样是得死!不,应该是生不如死!靠!钉子的下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李冲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哀悼了几秒,然后脑子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照现在的情况,硬拼是不行了,只能智取。可先现在连和兄弟们商量的时间都没有,还智取个毛啊。 没办法了,只能依靠彼此间的心电感应了。 王大伟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戴眼镜男,戴眼镜男也望着他。他先看了看地上的石头,然后又往后看了看。眼镜男重复着他的动作,然后又看着他点点头,好像是看懂了,但是他实在很怀疑。 “你他妈看什么呢!”对方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站出来,冲他们吼了一句。 李冲和眼镜男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你们他们的到底想好了没,交不交货,一句话痛快一点儿。大爷我也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们留个全尸。” 他话还没说完,李冲猛地蹲下身去。对面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李冲抬起头,瞟了他们一眼:“干嘛呀,放轻松,我就是系个鞋带儿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嘛。” 李冲说完继续佯装系着根本没有开的鞋带。靠!妈的!还好他今天穿的鞋还真他妈有鞋带,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去。 李冲的动作很缓慢,而他的兄弟也纷纷背过手去,摸着插在腰带上的枪。李冲瞟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而他的手里则握着几颗刚才从脚边捡的石头。 对面的王大伟也和那个领头的男人交换一个眼色,示意随时准备结果他们。而就在王大伟准备给他下最终命令的时候,李冲用力把手中的石头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王大伟的脸上。 王大伟尖叫起来,李冲高喊一声:“动手!” 几个兄弟立刻朝对面的人开枪,就是因为李冲的一个动作,对方的人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已经连续击毙几个,也给了他们跑到车边的时间,但是上车是已经不可能了。而对方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对着他们一顿疯狂的扫射,而王大伟依然捂着脸尖叫着:“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插曲。话说李冲和这几个兄弟都不算太熟,但是他们竟然奇迹般地都读懂了他的暗示,但是只有一个完全误解了他意思。就是那个一开始就等的不耐烦的小个子。 就在所有的人都拿出抢,反击的时候,他却是拿起了地上最大的一块石头,准备扔出去。结局自然很不雅观,他很快被对方的火力射成了马蜂窝,当时就死了。 李冲躲在车后,对方的火力很猛,人又多,子弹噼里啪啦地朝他们射来,而他们手上的子弹都不多,不管轻易射击,只能躲在车后,等着他们换子弹的空当,开几枪,不过在这命悬一线的当口,大家的准头竟是出奇地好,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吧,但至少也中了个七七八八。 “冲哥,怎么办?咱们肯定顶不住啊!”眼镜男握着枪的手忍不住颤抖着,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竟是满头大汗。 “就是啊。“ 他身边的一个兄弟当说完,就被子弹击中了太阳穴,立刻倒了下去。 眼镜男用脚踹了踹他:“雷子!雷子!” 他一动不动,一大拨子弹扫来,眼镜男立即收回了腿。 第两百三十二章、枪战(下) 李冲懊恼地将头用力撞向身后的汽车,然后转头对眼镜男说:“没办法了,现在只能拼了,否则大家谁都活不了。货呢?” “在后备箱里!”眼镜男回答说。 李冲够搂着身子,把后备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银色的铁箱子。现在就只剩下李冲、眼镜男、还有一个司机。三个人蜷缩在车后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外面是枪林弹雨,很快那个司机就承受不住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不断重复着。头发已经被汗水彻底濡湿了。 “嘿!冷静点!”李冲用力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转过来,“听着,你不会死!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听到没有!” 他的眼神依然呆滞,仍是不断重复着,就快要哭出来似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我要跑!”他突然说。 “你他妈疯了吧,你现在出去就死定了。”李冲骂了一声。 “你先冷静点,慌什么!”眼睛男也说道。 但是那个司机充耳不闻,站起身就要往外冲,李冲拉了他一把:“你他妈干嘛去,回来。” 他狠狠地甩开李冲的手,就往外跑。 “回来!”李冲大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很快倒在了血泊里。 眼镜男双手握着枪,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妈的!” 李冲愤愤地咒骂了一句。 “冲哥,咱们走不了了。” “你他妈别给我找事儿啊,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别他妈给我废话。”李冲吼了一句。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死,如果想活命,就必须有人牺牲。”眼镜男望着他道。 “你什么意思?”李冲其实已经想到他要说什么了。 眼镜男笑了一下:“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左手边又道崖,不算陡,你可以从那下去,没多远就是一条小路,沿着那儿走一公里左右就是回城的路,你可以在那搭车。待会儿一手机会,你就往外冲,我掩护你。” “别他妈废话,要走一起走!”李冲恶狠狠地道。 眼镜男笑了一下,似乎很欣慰:“冲哥,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大家都说你很讲义气,看重兄弟,跟着你混特别欣慰。我早就想到你手下做事儿了,这次能和你一起来,我特别开心。这货一定要帮绍哥保住,你也一定要活着。答应我,冲哥。” 李冲望着他,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地。 对方领头的男人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冲着两人喊:“你们两个躲在后面干什么呢?不是生孩子呢吧?” 众人哄堂大笑。 李冲也高声回道:“是啊,和你妈一起生的,不然怎么能有了你,还不快叫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领头的人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拿枪烘碎了车前的挡风玻璃:“我他妈看你还能贫多久。刚才就当是给你俩提前播点片花了,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用火箭筒,把你和车一块轰吧。” 李冲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打来面前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数十包白粉。他把衣服的袖口、领口各挽了一个疙瘩,然后把那些白粉通通放进去,用力转了几圈,拧成一个包袱样的小兜,然后紧紧地系在腰间。然后才冲着后面喊话:“来啊,谁怕谁啊,我这儿还抱着一箱子货呢,有本事儿你一起轰了啊。” 领头人望下王大伟,希望他能给个指示。而此时王大伟正坐在车头,用一块四四方方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他听到李冲的话,放下手中的镜子,原本清秀的脸上被血迹覆盖,在冰冷的空气中已经迅速凝成了血块。 第两百三十三章、突围 “李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就是看你是个人才,诚心想把你挖过来,否则早就让你和你的那些没用的兄弟一样,变成马蜂窝了。 然后他就看到在车的那边,李冲高高地竖起一个中指。 王大伟愤愤地点着头:“好,这可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无情。” 他示意了一下那个男人,他给了一个手势,所有的手下再次举起手中的枪。 “现在。”眼睛男对李冲说道。 然后双方的枪几乎是同时响起,眼镜男将所有的子弹都打在其中一辆车的油罐上,很快那辆车就被炸上了天。 而对方有一半的人都倒下了,而另一半则更加发疯地冲着他们扫射。 李冲趁乱跑了出去,而眼镜男一直在他的后面,为他作掩护,就在李冲快要冲下那个斜坡的时候,他想要拉着眼镜男和他一起走,但是他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完了,而对方的火力不停,他很快被打中了,就倒在李冲的面前。 李冲心情沉痛地忘了一眼他倒下的尸体,然后从斜坡跳了下去。 “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身后的枪声依然,而他的左臂也不幸被流弹擦伤了,但是他脚下的步伐依然没有停,一直向前跑着。他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眼镜男说的没错,这儿果然有一条小路,李冲很快往下冲去。而耳边回响着数量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必须要快,否则,他们很快会追来来。 李冲更加快速地向前跑去,很快他就站在了回城的马路上。他胳膊上的血依然在流。 李冲斜倚在路边破旧的木栏杆上,望着空荡荡的马路。直到他听到了汽车的轰鸣从远处传来,他转头望去,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李冲从背后摸出一把枪,利落地上了膛,然后站在了马路中间,前方的车辆越来越慢,就在它停在李冲面前的时候,他举起了枪,对准了驾驶座上的人。 李冲开着劫持来的车,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有人住的房子,稀稀落落地分散在道路的两房。 但是他不敢贸然前进,毕竟自己身上现在还带着十几公斤的毒品,而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迹斑斑的。 而他居然就这么好命地正好挑了一辆没有空调的车,整个人都快冻僵了,而他受伤的左臂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然而当他望向仪表盘的时候,整个人更是快要绝望了。 汽车没油了…… 没有办法,李冲只好将车停在路边。他前后左右都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李冲手中拎着一包毒品,弯着腰潜进了旁边的一个农家院里,而此时院子里的铁丝上,正挂着几件外套。 李冲喜出望外,先借他穿穿吧。他猫着腰走过去,一只手去够上面的衣服,一面还转过头,察看着身后的情况,唯恐王大伟他们追上来。 “喂,你干什么啊?” 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女声。 李冲下意识地抽回手,转过头,发现他面前正站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她个子不高,尤其是在身高两米的他面前,更显得娇小瘦弱。 她的长相本来就显小,还留着学生头。此刻她正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冲,当他看到李冲手里拿的东西的时候,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后气鼓鼓地指着他大叫:“变态!流氓!二,二百五!” 二百五?现在居然还有人用这个形容骂人吗? “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冲想解释,当他无意识地挥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个粉色女士内衣。 靠!什么情况? 他望向旁边晾衣服的铁丝,然后才发现就在他想偷拿的那件衣服的后面就是一个圆形的塑料晾衣架,上面挂着几件女士内衣裤,而他手中的这一件先比正是上面的。 “你别误会啊?”李冲想解释,但是却变成了再她面前挥舞着手中的内衣。 “啊!”女孩儿尖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这些好了,原本还不知道这些衣服是谁的,她的这个动作倒给了他答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中的内衣,又望了一眼女孩儿的某个部位,暗自估摸着准确的数字。 女孩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不是,真的是你误会了。” 他想解释,但是手里拿着这个,又怎么解释得清楚,他想还给女孩儿,但是又不敢贸然接近,唯恐他大喊一声非礼,那也不能扔地上上,于是只能尴尬地捏在手中。 然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可以放回衣架上。于是他小心将它放在了衣架上,然后说:“我其实只是想来拿,哦,不,是借件衣服,这个完全是意外,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女孩儿扬着下巴问。 为什么?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作为一个常年混迹黑道,此时此刻,左臂还有枪伤,又手还拎着一包毒品的人来说,他确实不值得相信。 “算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吧。”李冲挥挥手,无奈地道。 “等等。”她忽然叫住了他,李冲回过头来,“你受伤了?” 他衣服上的血迹可并不好隐藏。李冲瞥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无所谓地耸耸肩:“小伤,没事儿的。” 其实,他此刻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痛了,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你穿的那么少,很容易把伤口冻着的。”她又说。 李冲没有说话,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就进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李冲怔怔的,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孩儿,一开始把他当成变态,现在又想要帮他处理伤口,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不着急。”(汗) 女孩儿什么都没说,在前面走着。李冲短暂地想了一下,便跟着往屋里走。女孩儿在门口的地方停了,她没有回头,只是说:“你手里的东西放在外面。” 李冲的手紧了紧,这可不行,这里的货少说也值一千万,要是丢了,绍辉不杀了他才怪呢。 “你放心,我会拿竹筐遮住的。”似看出了他的疑虑,女孩儿又补充道。 李冲一向小心谨慎,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不会答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儿是可以被信任的。 第两百三十四章、美救英雄 他缓慢将手中的衣服包放在门口的地上。女孩儿还真的找了一个竹筐,将它盖了起来,然后才冲他招呼道:“进来吧。” 李冲随她进了门。屋子里的陈设出奇的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饭桌,还有一张婴儿床! 她居然已经结婚生孩子了!李冲不禁又瞟了一眼她曲线良好的身体,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一瞬间,他脑海里关于她的那些美好的遐想,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这是你的孩子?”李冲坐在饭桌旁边的一个木凳子上,望了一眼在里面熟睡的小宝宝。 “嗯。”女孩儿应着,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医药箱,然后又打来一盆温水放在桌子上。 李冲望着忙碌的她,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发誓,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三八的。 女孩儿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小彩。” 小彩,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分外熟悉。 “把衣服脱了吧。”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小彩才对他说。 因为她这句话,李冲差点有了生理反应,毕竟,许多女孩子在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在另外一种条件下,都快变成他的一种条件反射了。 “哦。” 望着她一双清澈如湖的眼睛,李冲觉得自己很猥琐。默默在心里将自己鞭笞一百遍,一百遍! 小彩用纱布沾了些温水,然后小心地清理着他臂上的伤口。 “你是护士吗?”李冲望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禁好奇地问。 “不是。”小彩很简单地回。 温水碰到伤口的时候,是有些疼的,还发烫,更别说后来的酒精消毒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看着她的脸,就像是打了世界上最好的止疼剂。 温水碰到伤口的时候,是有些疼的,还发烫,更别说后来的酒精消毒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看着她的脸,就像是打了世界上最好的止疼剂。 就像李冲说的,她很熟练,所以伤口很快包扎好了。小彩用卫生棉擦了擦手,然后嘱咐道:“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残片留在里面。” 李冲穿衣服的动作一滞,然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警觉地问:“你到底是谁?” 熟睡的婴儿因为他略高的声音而不满地呻吟了几声。小彩甩开他的手,就察看床上的小宝贝,她轻拍着小孩儿的肚子,口中哼着类似摇篮曲的调子,小孩儿很快又睡着了。 小彩走过来,对李冲道:“你别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如果我真的有心害你的话,我就会报警,而不是替你包扎伤口。你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可以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杂物来。 李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你不必道歉,你我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能帮的我就帮了,不能帮的,你就是求我,我也无能为力。” 李冲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实在是不简单,他必须再确定一件事:“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小彩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很重要吗?” “我就是想知道。”李冲说。 “你该走了。”小彩继续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你放心,你不会白帮我的。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的。”李冲保证道。 “不要。”小彩说,然后她转过身来,望着李冲,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道,“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记得今天的事情,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这个女孩儿还真是难解。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她周旋。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李冲走出去,一脚踢开竹筐,然后拿走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的心情竟然莫名地有些烦躁。他把那个包狠狠地摔在身后,然后往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 直到他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然后便再次走到了马路中间。 皇家明星学院的门口。夏小米刚一出现,就被两个黑衣大汉劫持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汽车旁。 后座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了。然后,夏小米及惊恐万状地看着绍辉从里面走出来。 “绍,绍辉。”夏小米吓得不轻。 她刚说完,就被他的其中一个手下打了一耳光:“好大的胆子,绍辉也是你叫的。” “你干什么呢。”绍辉踢了那个手下一脚,斥道,“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对女人怎么能这么粗鲁。” “疼吗?”绍辉伸出手,轻触夏小米的脸颊, 夏小米眼中带泪,颤抖着,轻轻摇着头。 “不疼是吧?”绍辉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夏小米疼得皱眉,“我觉得你也不够疼,否则你怎么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呢。怎么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绍辉,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是。” “这,这儿是学校,你别乱来。”夏小米底气不足地警告道。 “学校?”绍辉嗤笑一声,“学校又怎么了,只要老子愿意,在这儿就能把你给奸了你信不信,跟我玩花招,你他妈还嫩了点儿。” “没有,我没有想骗你,真的。”夏小米连忙保证。 “是吗?那你给我算算你敷衍过我多少次了啊?”绍辉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剧烈的疼痛让夏小米险些哭出来,“你也真够大牌的啊,还得我亲自来请,否则还真劳不了您的大驾呢。” “没有,真的没有。”夏小米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眼泪攻势,你当我十八岁呢,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就吃你这套,你这在我这儿连个屁都算不上。” “小米!” 夏小米转头,正对上邱明疑惑的眼神,在确定真的是夏小米之后,他马上跑了过来,却被绍辉的手下拦住了。 “邱明……”夏小米可怜兮兮地道。 绍辉看了一眼急得要冲过来的邱明,又看了一眼夏小米,讥讽地笑道:“行啊,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到还挺风骚,到处勾搭男人,在哪儿都有替你出头的人,怎么那个小摄影师玩腻了,又换了个口味。” 第两百三十五章、蓄势待发 夏小米心里一慌。一来,她不知道绍辉居然知道她和陆真的事情,二来她害怕绍辉当着他的面把她和陆真的事情抖落出来,邱明知道会弃他而去。 绍辉从她惊恐的眼睛中似乎知道了什么,他看了一样邱明,然后耐人寻味地道:“哦,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厉害啊,我还真小看你了。” 他说着,再次用力捏着夏小米的脸颊。 “你放开她!”邱明激动地想要冲过去,但是却被绍辉的手下拦得死死的,只能颓然地大叫着,“你快点放开她,听到了没有。” 绍辉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然后邱明认出了他:“是你,你是任浩杰的姐夫!” 绍辉听到他的话,缓慢地眯起了眼睛。他这么一说,他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有几分眼熟,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他是任浩杰的朋友。“ 绍辉一下子火了,用力摔了夏小米一个耳光。 “喂!你干嘛啊!”邱明怒火冲天地叫道。 “你还真他妈下贱,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是敢搅黄来我的事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听到了没?”绍辉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警告道。 夏小米忙不迭地点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邱明依然挣扎着想要过来。 绍辉的一个手下这时走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电话,神色凝重地走到他面前,低声道:“老大,那批货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绍辉皱眉道。 “冲哥在电话上,要不您和他说。”手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电话。 绍辉一把接过来:“喂,冲子,出什么事儿了。” 绍辉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他的表情越来越冷,然后用力将电话摔在了地上,大骂了一声:“妈的!” 其他人都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唯有递给他电话的那个手下表情严肃。 绍辉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夏小米,但是其他两个手下却依然拦着邱明,不让他靠近。 夏小米战战兢兢的,绍辉缓慢地走到她面前,先给她理了理头发,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小声地道:“你给我乖一点,懂吗?” “嗯。”夏小米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绍辉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夏小米却感觉好像似刀片从她脸上刮过一样。 他说完,便招呼着一票手下上了车。而那两个人也终于放开邱明,他狠狠地甩开两人,一个箭步,冲到夏小米身边,关切地问:“小米,你没事儿吗?” 夏小米茫然地摇摇头,望着绍辉离开的车子,感觉自己好似死过一次一样。她像是突然被什么抽空全部力气一般,虚弱地瘫倒在邱明的怀中。 邱明扶着惊魂未定的夏小米走到一见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夏小米一直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邱明着急地站在一旁,却无计可施。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心底的疑问:“小米,那个人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抓你啊?” 夏小米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用力地摇摇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不要问了,求求你不要问了。” 邱明虽然心里着急,但是见夏小米这个样子,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好坐在她身旁,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安抚:“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夏小米还是摇着头:“没用的,他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 “小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他的?不行咱们就报警吧?” “不行。”夏小米一口回绝,“报警得有证据才行,可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很可怕,很残忍,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一个人,其他的一概不知,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一定不杀了我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听着夏小米的叙述,邱明心里也阵发寒。 “邱明,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夏小米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邱明眸光微暗:“你是担心任浩杰知道吗?” “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他,好吗?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你千万要给我保密,可以吗?就算我求你了。”夏小米可怜兮兮地揪着邱明的衣角,不断祈求着。 想不到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夏小米的心里还是只有任浩杰一个人。 “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邱明轻声保证道。 绍辉的的场子里,因为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酒吧里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和保镖之外,别无他人。 李冲一个人躲在包间里喝闷酒。一瓶威士忌快过半的时候,绍辉推门进来了,一见他就问:“货呢?” 李冲瞥了他一样,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他心中涌出一股寒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开口就问货。 他瞥了一眼座位旁边,绍辉立刻扑上去,费力解开衣服上的结,直到看到里面成包的白粉,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他仔细数了数,一包没少。自从发生钉子监守自盗的事情之后,绍辉在这方面总是格外小心。 验完货,绍辉才坐到他身边,亲热地搂着他的胳膊:“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李冲轻声道,低沉的嗓音透着悲伤,“整整四个兄弟,全他妈死在他们手上了。” 李冲想到舍己为他的眼镜男,心中一阵难过,再次闷头吞了一杯酒。 “你放心。”绍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血债血偿,咱们的兄弟不会就这么白白死了的,我一定要替他们从王大伟那儿讨回来。” “我比较奇怪的是,我们和王大伟他们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他们怎么会突然找我们的麻烦。”李冲有些疑惑。 “我看他他妈就是活腻了!”绍辉恨恨地说,说着自己也默默干了一杯。”相信我,王大伟这个人我是一直都很像做掉的,但是在A市他还是有些威望的,这其中牵扯着一些利害关系。” 李冲沉默着。 绍辉坐起身子,为自己和李冲各自倒了一杯酒,“来,咱们干一个,为那些死去的兄弟。” 李冲拿起桌上的杯子和他碰杯。他现在心里是真难受,也顾不得想其他。 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绍辉拍着李冲的肩膀保证:“兄弟,你今天的苦,我不会让你白受的,你放心,王大伟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两百三十六章、夏小米被惩罚 李冲从包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女孩儿进来。他们看到李冲,恭敬地叫了一声:“冲哥。” 那个女孩儿看上去也就十***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黑发披在两侧,遮住了容貌了。 李冲有几分诧异,见两人半拖半拽地将她带进了绍辉的办公室,更是疑虑丛生,暗想,这绍辉该不会是做起拐卖妇女的勾当来了吧。 他本来想进去问个究竟,但是他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进去的好。 夏小米一进门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连脸都不敢抬。只听到绍辉嘲讽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夏小姐嘛,真是越来越大牌了,一个电话都叫不动你了,还得亲自叫人去请。”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夏小米这才真的知道害怕了。她或许趋炎附势,习惯了阴谋诡计,暗箭伤人,但是和绍辉这只真正的豺狼比起来,她无疑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放过你?”绍辉嘲讽地反问,“凭什么!我当初倒是放过你了,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 “任浩杰真的没什么把柄可抓的,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阮清恬,其他的女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我试了,我真的试了,求求你相信我!”夏小米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但是对于绍辉来说,根本没用。 “那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绍辉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掷到地上,夏小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祈求道:“别,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一只强有力的手轻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那双阴鸷残忍的眼睛,绍辉望着她的眼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残忍无比:“我也想留着你,可是,我想要你做的事情,你根本做不到。” “不不,我知道一件事,我还知道一件事!”夏小米已被逼到绝境,再也想不了其他了。她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但是她必须要活着! “什么?”绍辉眯起眼睛,有些怀疑地望着她。 “阮清恬。”夏小米说出一个名字。 “阮清恬?” “对,没错,她就是任浩杰喜欢的人,你可以从她下手。”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不过是想自保。 “我对小孩子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绍辉放开她,站起身,沉声道。 夏小米被他推得倒向一边,又说:“那任浩铭的,你总该有兴趣吧?” “你什么意思?”绍辉沉下脸来。任浩铭居然也会有感情?没错,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都不长久,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这个阮清恬,不只任浩杰喜欢,任浩铭也一样动了情。” 绍辉一挑眉,这倒是够新鲜的,不过就不知道是否属实了,于是他又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夏小米笃定地言。 “你的直觉?”绍辉嘲讽道,“你的直觉在我这里,一文不值。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所说的有个一差半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夏小米凛然一惊,心虚地低下头。任浩铭喜欢阮清恬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她也不是十分确定,如果倒时候发现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该怎么办,绍辉会杀了她吗? 似乎已经窥探到夏小米的想法,绍辉冷哼了一声,鄙夷地睨着她,道了一句:“你或许不确定,但是我倒是有法子亲自验证一下这件事情。” 夏小米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绍辉可没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蹲下身来,阴鸷的面孔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有那双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夏小米紧张地盯着他,眼睛不觉地睁大,心跳如擂鼓。他嘴角一勾,居然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残忍冷酷,仿佛来自地狱。 “这件事情做的不错,多少证明了你还有那么一点价值。不过,鉴于你之前的表现,我觉得还是需要略施惩戒的,你说呢?” 夏小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冲上天灵盖,她唇无血色,微微颤抖着:“不要,求你,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你?”绍辉冷笑,似在嘲讽她的天真。他伸出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脸上。不痛,但是每一下都让她更加绝望,“你这辈子,都是注定是我绍辉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全身而退。” “为什么?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处,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夏小米哭着说。她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否则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你就当我喜欢好了。”绍辉站起身,无所谓地耸耸肩,“人得到快感的方式有很多,而对于我来说,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看着他们挣扎,痛苦,生不如死的样子,就是我最大的快感。” 邵辉果然是个变态!可是招惹了这个变态的人恰恰正是自己!夏小米悔恨不已,但现在为时已晚,所有的后悔,不甘,痛苦,此刻都只能化为泪水,簌簌而落。 “动手!”绍辉挥挥手,吩咐两个手下。 一直立在一旁的两个黑衣人点点头。他的话音刚落,便走上前去,一个抓住夏小米的胳膊,另一个则拿出一个注射器。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夏小米惊恐地大叫,当她看到那极细的针头上泣出的透明液体时,她彻底慌了,随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李冲一直在绍辉的办公室外,闷头抽烟。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担心。他这大半生都混在黑道,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承认这一点,但他也是有原则的,是有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像是***掳掠,拐卖人口的事情,他绝对不沾。 “啊!” 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李冲再也忍耐不下去,还是硬闯进了绍辉的办公室,虽然他有过明确的规定,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不许进。 第两百三十七章、友谊之名 “你们在干什么?”李冲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儿正狼狈地半躺在地上。两个男人,一个在前按住她的双手,另一个在后,压着她的双腿,一只手里还举着一根针管,而且,已经空了。 李冲懊恼地低咒一声。还是来晚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让开,让开!”李冲有力拨开那两个男人,看着夏小米胳膊上的小红点,心里一阵难过。 “你怎么进来了,还有没有规矩。”绍辉沉声道。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李冲毕竟跟了他这么长时间,又是他的左膀右臂,总不能做的太绝。 “你怎么能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李冲怒不可遏地冲绍辉吼道。绍辉的心狠手辣,残暴无情,他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真的能下手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注射毒品。 “孩子?”绍辉嘲讽地反问,随即鄙夷地道,“她可算不上孩子,你可别被这丫头的样子骗子,骨子里骚得很,床上的花样说不定比你还多呢。” “但也轮不到你来决定她是否应该吸毒。”李冲大声道。 夏小米听到吸毒两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不能吸毒,她怎么可以吸毒呢! “别说得你好像很清白似的,别忘了你自己做的就是毒品生意,你散出去的货,死在你手上的毒贩难道还少吗?”绍辉脸色阴沉。他或许忌惮李冲的劳苦功高,但是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绍辉逼近李冲,一字一句地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在我绍辉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想给她一点教训,没有人可以说不对,包括你!” 绍辉一根手指戳着李冲的胸膛,将李冲的气焰一点点压下去。李冲抬眸,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温度。 良禽择木而栖,或许他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阮清恬答应了卢依依这两天要陪她练舞。说到做到,每天一下课就直奔练功房,可倒是卢依依不是有这事儿,就是有那事儿,总是爽约。 阮清恬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上次是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是她有错在先,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阮清恬本就喜爱跳舞,即使在练功房待上一整天,她也不会觉得腻。 阮清恬跳累了就直接坐在地板上休息,两条修长的腿盘在一起。她抬起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练习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现在停下来,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呢。 今天走的有点急,阮清恬忘记了带水。本来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直到现在。 阮清恬看了一眼腕间的表,才下午三点,现在走的话可能有点早呢。 “嘿!” 正当她苦恼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阮清恬回身,发现任浩杰正斜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而他的手上还拎着一瓶矿泉水。 任浩杰顺手将手中的水扔了过来,阮清恬伸手接住,立即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任浩杰见她一副快要被渴死的样子,忍不住揶揄:“我今天是不过来,你是不是就这样渴死了。” 阮清恬一下消灭了大半瓶水,才道:“你会不会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任二少爷。” “那你把水还给我。” “那不行。”阮清恬立刻把水藏到身后,“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休想把它抢走。” “嘿,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霸道啊。”任浩杰歪着头看她。 “跟你学的啊。”阮清恬仰着脸,理所当然地道。 “本少爷这么多优点你怎么不学,偏偏学这么一个毛病,你可真够奇葩的。” “那你也没你奇葩。”阮清恬不甘示弱。 “你给我起来。”任浩杰踢了她一脚,力道很轻,但是依然惹得阮清恬不高兴,“你干嘛呀?” “哎,我说你除了这句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啊?” “要你管。” 任浩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好,算你狠。起来赶紧的,陪本少爷去吃饭。” “我不饿。”阮清恬负气地别过脸,不想理他。这个任浩杰,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熊孩子,就不能惯着。 “可是我饿。”任浩杰说着便直接将阮清恬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饿就去吃啊,拉我干什么。”阮清恬甩开他的手。 “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你陪我去。”任浩杰不依不饶。 “我还有事儿,没有闲工夫陪你。”阮清恬一口回绝。 “我说你怎么这么阴晴不定的啊,之前不是好好的嘛,现在又抽什么风。”任浩杰有些生气了,浓眉微蹙,脸色阴晴不定。 “我就是不想你误会。我们是朋友,也只是朋友。”阮清恬及时和他划清界限。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任浩杰低头敛目,突然他又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只是我不知道,你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朋友,还是只有我一个。”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不明。 “追你的人有那么多,甚至连林磊都喜欢上了你,还有,还有……”他说不下去了。 还有?还有谁?会是他吗? 阮清恬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任浩杰有些紧张地问,目光灼灼,忐忑而深情。 阮清恬心中一悸,转而去收拾东西,随口答了一句:“没谁。” “我不信。”任浩杰一把扯过她,正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似的。 “我也没说要让你相信啊,反正就是这样,爱信不信。”阮清恬有些烦躁地甩开他的手,皱着眉说道。 任浩杰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了。转而换了一张笑脸,扯扯她的衣角:“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任浩杰,我们之间的友谊来之不易,我很珍惜,我希望你也如此。”阮清恬正色道。 “好,我知道了。”任浩杰依然笑着,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种苦涩的味道。 第两百三十八章、爱的启示录 任浩铭南山的别墅中。林峰小心翼翼地将几条鹦鹉鱼放进鱼缸中。小小的鱼儿一遇水边欢快地游了起来。 林峰望着水中的鱼儿,嘴角微扬。他把装鱼的袋子收起来,转过身,对沙发上的人道:“这次你可得好好对它们,不能再让他们死掉了,否则我可不再帮你张罗了。” “生死有命,这可怨不得我。”任浩铭拿着一包鱼食走过来。 “既然喜欢,自然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照料,哪有像你这样的啊。”林峰转过身靠在旁边的石柱上,看着任浩铭有一搭没一搭地喂鱼。 “那鱼能和人活得一样久吗?” “什么意思?”任浩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林峰问懵了。 “如果它不能和人活得一样久,那么你迟早都会失去它,那么你付出的心血和精力不就全部付之东流了吗?”任浩铭语气平淡,一张脸无波无澜。 林峰半张着嘴,瞪着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瘪瘪嘴,冲任浩铭冲了一下大拇指。任浩铭微微点头,好似在说过奖过奖。 “对了,前段时间浩杰不是嚷嚷着要去左岸艺术学院吗?最后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了。”林峰突然问。 “能怎么解决,他也就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人也不小了,总不能老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任浩铭冷着脸道。 “也是。”林峰好似松了口气,“你别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担心你会答应。你也知道我那个侄子林磊和浩杰从小就是一对小冤家,本以为长大了会好一些,没想到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当初我让林磊去左岸,也是为了避开浩杰,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嘛,我真怕他转学过去之后,和林磊再闹的水火不容的那就不好了。” “那你现在不必担心了。”任浩铭继续专注地喂着水中的鱼儿。 林峰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我听说浩杰之所以想转到左岸,是为了追一个校花?” 任浩铭的动作一滞,不由地紧张起来:“你是怎么知道了。” 林峰微微眯起眼睛。他和任浩铭已经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他身上任何细微的一个动作,林峰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我也是听我那侄子说的。林磊对她似乎也很上心。”林峰继续说。 任浩铭的脸色沉下来,指尖的一小戳鱼食都快被他捏成粉末。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哦,是吗?” 林峰望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任浩铭。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你放心,我了解我那侄子。他这么做八成是为了气气浩杰,也许根本就没有对那女孩儿动心。” 听到林峰的话,任浩铭的脸色好了许多:“哦,是吗?” 虽然是同样的一句话,但是也只有林峰能够听出其中的不同。 “你不是搬回老宅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林峰随口问道。他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任浩铭将手中的鱼食收起来,眸光黯淡:“我很能会搬回来。” “为什么?”林峰有些诧异,“你不是浩杰都已经和好了,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别问了。”任浩铭没想回答他的问题,匆匆结束了交谈。 你难道还真的打算和自己的亲生弟弟争同一个女人吗? 林峰下意识想把这句话问出口,但是他忍住了。因为林峰知道,即使他问了,任浩铭也不会正面回答他。 只会彻底将他激怒,也会间接影响他们的关系,这样的事情,林峰是不会做的。 任浩铭啊任浩铭,你知道你自己已经被她影响得有多深吗? 阮清恬站在公车站等车。练了一天的舞,两条腿像是没有知觉了。她一边等,一边捶着双腿。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露出任浩铭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简洁利落的两个词,不带任何情绪。 夜色已深,昏暗的光线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苍凉的光影。 阮清恬怔了怔,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任浩铭。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任浩铭冷着声音道。 阮清恬满头黑线,真是的,态度好一点会死吗?再说他说上就上啊,她又不是他的宠物。 “不用了,公车很快就来了,我再等等就好。你一定很忙吧,我就不麻烦你了。”阮清恬笑得很甜,拒绝得很委婉也很干脆。 任浩铭的脸色更难看了,两只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眸冷厉地眯起:“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帮你。” 他帮忙?还是算了吧,以他的个性,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阮清恬黑着脸上了车。心里仍在怨气冲天地腹诽着身侧的男人。 这人怎么这么轴啊,比他弟弟还要厉害。她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一对兄弟。 任浩铭什么话都没有说,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阮清恬只好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景物。越想越尴尬,不由地伸手摩挲着双臂。 任浩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你很冷吗?”他说着便要伸手去开暖气。 “没有啊。”阮清恬答。 任浩铭瞥了一眼她抱得紧紧的手臂,心想,那你还抱那么紧。 任浩铭哪里知道她不是生理上的寒冷,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冷场。阮清恬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任浩铭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会变得不像自己。 不管是和他斗嘴也好,还是他偶尔表现出自己的担心,或者是他大部分时间的常态,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脸。她总是无法做到和任浩杰在一起时的那种自然。 但是在心里的某处,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再见到他。但是见到了,又是像现在这般冷场尴尬,又觉得还不如不见的好。但是真的见不到了,又很想念。 这么想来,还真是很矛盾呢。 任浩铭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想要靠近,但是又不得章法。想他任浩铭长这么大又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但是每次看到阮清恬,他的智商就好像变成半价出售的过季商品一样,丝毫体现不出价值。 所以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无话。 第两百三十九章、温柔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任浩杰开着车,没好气地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夏小米道。 夏小米一脸深情地望着任浩杰俊美的侧脸。他是完美的,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属于她呢?她不想伤害他,真的不想。所以她想要提醒他,小心绍辉。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这么做?冒着被得罪绍辉的危险,提醒他,这么做是否太过冒险。她这样置自己的生命危险于不顾,又是否值得呢? “浩杰,有句话在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想问你。”夏小米低着头,声音柔弱。 任浩杰显得有几分烦躁,看都不看她,就说:“夏小米,我不是来陪你谈心的。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如果没什么事儿就下车,我还有事儿。” 夏小米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中似有泪。他竟然这么狠。 夏小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右胳膊。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是他竟然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浩杰,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夏小米怔怔地问,眼中全是不甘。 而任浩杰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了,于是强压下心里的厌烦,放软了语气:“我说过,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你想要什么,也都可以跟我说。” 夏小米摇摇头:“我不想要这些。浩杰,我不想再等了。你知道我一直对你有心,我不想再等了,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任浩杰沉默半晌,才道:“邱明是真的喜欢你。” “你别跟我提他!”夏小米有些生气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几乎快要喊叫起来了,“我现在问的是你。” 更长时间的沉默。任浩杰开了一会儿,索性将车停到了路边,转过身,望着夏小米,正色道:“邱明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说过我不想提他!” “可是我不能不提他!”任浩杰皱着眉,目光冷厉,“他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不能伤害他。”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阮清恬?”夏小米抿唇看他,目光委屈而不甘。 “你别扯她。”任浩杰别过脸去,好像在故意躲避一般。 “为什么不能?任浩杰,我想要的不过一个答案。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最起码也要尊重我。不要用别人做挡箭牌,更不需要把我让来让去,好像你们真的兄弟情深似地。我不相信,如果邱明喜欢的人是阮清恬,你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刚才那番话吗?” “够了!”任浩杰冷声打断她,眉眼间已有怒色。阮清恬是他的雷区,自己碰不得,别人更加碰不得,“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 夏小米浑身一震,眼泪簌簌而落。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她要谢谢任浩杰,是他让她坚定了决心。 夏小米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望着绝尘而去的那辆车,心似被寒冰慢慢包裹。这是任浩杰逼她的,是他不仁不义,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夏小米拿出包里的手机,容颜冷漠:“那件事情,我会帮你做的。” 任浩杰心情烦躁,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闲晃。他把车开的很快,快到连任浩铭那辆劳斯莱斯与他擦身而过都没有注意。 A市说大不说,说小也不小。以往阮清恬每天都要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车才能到家。可是现在,不过半个钟头,任浩铭的车便停在了她家的巷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阮清恬一面解开安全带,一面说。 任浩铭望着车外那条黑漆漆的窄巷,有些担心地问:“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可以吗?” “当然。”阮清恬不假思索地答。 这个问题任浩杰也曾问过她,甚至还自作主张地替她张罗了一套公寓,被她臭骂一顿之后又灰溜溜地把房子给退了。 现在,他可千万别说什么要给她房子之类的话。阮清恬在心里默默祷告。 果然任浩铭毕竟是任浩铭。绝对不是一般的腹黑。 “你确定?”任浩铭一挑眉,故作随意地道,“这里一看就像是什么抢劫犯啊,杀人犯啊群居的地方。” 阮清恬开门的动作一致,嘴角微微抽搐。 “哦,对了,还有强奸犯。” 阮清恬回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任浩铭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好似自己根本没有说错什么似的。 “我在这儿住的很好,谢谢任大总裁的关心。”阮清恬咬牙切齿地说完,愤愤地开门,下车。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喂!”任浩铭也跟着下车。 阮清恬负气地转过头,没好气地问:“什么事儿?” 任浩铭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单纯地想和她再待一会儿。这段路太短,时间太少,他还没有看够。 阮清恬站在原地,等着任浩铭的下文,但是见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目光灼灼,反倒有几分不自在了。 “你过来。”任浩铭朝他招招手。 阮清恬一定,然后心里就很不爽了。这个动作怎么跟唤小狗似的。 “我不。”阮清恬站在原地不动。 “过来。” “不。” “快点过来。” “我就不。”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任浩铭使出了杀手锏:“你还想去国外看你奶奶吗?” 真是太无耻了!居然拿这个要挟她!她一面不情不愿地往过走,一面腹诽着任家祖宗十八代。 “干嘛?”阮清恬扭扭捏捏地站在了他对面,微微抬眸,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中,任浩铭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可是说什么好呢,他只是想多看她两眼,可是要说的话还没想好。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难免有些尴尬。 任浩铭轻咳两声:“那个,你奶奶在美国挺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嗯。” “还有那个代言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等过段时间我会招人专门培训你。” “好的。” “……” 然后,任浩铭就发现,原来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就这两个。 阮清恬低着头,一只脚拨弄着脚下的石子。皎洁的月色洒在她的发上,像是镀了一层荧光。 第两百四十章、AV伴奏 任浩铭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清冷的月色。 而在不远处站立的任浩杰望着眼前这一幕,拳头紧紧地攥着。冷厉的眸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周小乔卧室的门依然紧闭着。周卫东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女儿的卧室。 “小乔,上课了,快起床。”周卫东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反应,他皱着眉,又敲了几下:“小乔,小乔起床了。” 依然没有动静。 这孩子。周卫东无奈地摇摇头,转动门锁,推门进入。然而里面床铺整洁,早就没了周小乔的踪影。 这孩子去哪儿了?周卫东巡视一圈女儿的卧室,然后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着那枚小小的戒指。 周卫东心中一滞,有些不敢相信地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很快他的眼睛就湿润了。这是他当年送给亡妻的订婚戒指,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没想到竟然在女儿的手里。 周卫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那枚小巧的戒指,感觉像是在轻抚爱妻的面庞一般。 “小乔?” 秦慕白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周小乔。 周小乔看到他,甜甜一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站在我们学校的校门口,还要问我怎么会在这儿,不合适吧。”秦慕白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满眼的深情。 周小乔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来酒还没醒啊。”秦慕白开玩笑道。 秦慕白这么一说,周小乔更不好意思了。虽然那天晚上的具体细节她记不太清了,但是她知道是秦慕白送她回家的。 “那天晚上……” 周小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林磊打断了:“你们两个怎么撞一起了?” “没什么。”周小乔连忙说。 周小乔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急切地想和他撇清关系似的。钦慕白眸光微暗,笑容晦涩:“她是在等你呢。” “我知道啊。”林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一张碟片递给周小乔,“喏,这是你要的曲子。” “谢谢你。” 周小乔目光温柔地望着林磊,那目光像是一柄柄寒剑,刺在秦慕白的心上。 “你们先聊,我有事儿先走了。”秦慕白不知道脸上佯装的微笑还能撑多久。 “哎,那天真的谢谢你。”周小乔飞快地说道。 秦慕白笑了笑,没说什么。与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到林磊小声地问:“什么事?” 周小乔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什么,就是那天帮了我个忙。” 眼泪很快涌上了眼眶。秦慕白本来想跟她说:“校庆的时候,有我的表演,你来看吧。” 但是这句话,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左岸的校庆晚会是今年的头等大事,每一个环节都排练了不下百遍。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突发状况。 阮清恬看着卢依依缠着纱布的脚,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清恬,我也不想的。”卢依依楚楚可怜地望着阮清恬,说话的时候泫然欲泣,目光委屈而可怜。 这样的她,让阮清恬怎么忍心责怪呢。阮清恬只好拍拍卢依依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没关系的,你受了伤,还是专心养伤好了。” “那你怎么办?”卢依依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那也没办法啊。”阮清恬无奈地耸耸肩,“看来我只能一个人上台表演了。” “都是我不好,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这个时候把脚给崴了。”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阮清恬笑着安慰卢依依,然后又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和林磊说一声。” 卢依依望着阮清恬远去的背影,恶毒地勾唇。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白色优盘,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没事儿人一样往后台走去。 轮到阮清恬上台的时候,身为主持人的林磊还特意过来问她是否可以独立完成表演。 阮清恬信誓旦旦地点了头,还保证自己一定会很好地完成表演。结果当她真的站在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林磊一席白色西服,红色的领结。他站在舞台一侧,冲她点点头,以示鼓励。阮清恬也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但是当伴奏音乐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那根本不是阮清恬千辛万苦挑选的伴奏音乐。 而是……而是…… “怎么回事儿啊?” “这……这难道不是AV里的音乐吗?” “这台上的是谁啊,这么劲爆?” “好像是舞蹈系的阮清恬吧。” 阮清恬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台下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炸开了锅。偏偏音响中那**的呻吟声还回荡在会场的每个角落。那声音夹杂着众人的议论声,犹如汹涌的浪潮,瞬间将她淹没。 阮清恬的整张脸都烧得通红,两只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动弹不得。她羞窘地低着头,而卢依依则躲在幕布后面,露出得逞的微笑。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划破喧嚣。 阮清恬下意识转头望去,看到任浩杰正站在舞台一侧巨大的音响后面,黑着脸,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插头。 短暂的寂静之后,台下再次炸开了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字台上那个手足无措的白衣女孩儿身上。 任浩杰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舞台上。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原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跟我走。”任浩杰冷着一张脸,抓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阮清恬手脚僵硬,像是一个僵尸一般,被他拖着走。两人没走两步,就被一侧的林磊拦了下来:“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让开”任浩杰一肚子火,说话的时候更是没有丝毫客气。 “这里是左岸,不是皇家,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林磊的态度也很不友善。 “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难道还要让她留在这儿任你们羞辱吗?” “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插手!” “就你?”任浩杰不屑地扯扯嘴角,“如果你真的有用的话,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带走她!”林磊不甘示弱,甚至故意上前一步,目光炯炯,没有丝毫畏惧。 第两百四十一章、打架视频 原本就已经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经过这件事,战火更是一触即发。而两个人都没有要休战的意思。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让不让开?”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林磊也一脸怒色地叫嚣着。 “好,很好。”任浩杰咬牙切齿地点着头,然后在所有的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林磊的胸口上。 林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随之响彻会场。 而这时,阮清恬也醒悟过来,拉着任浩杰的手,嗔怪道:“任浩杰,你干嘛啊?” “你以为本少爷不敢踏吗?”任浩杰凶狠地指着倒在地上的林磊道。 阮清恬想把自己的手从任浩杰手中抽出来,但是他攥得很紧,说完便拉着阮清恬往外走。 岂料地上的林磊挣扎着翻过身,一手伸向任浩杰的脚踝,用力一拽,便将任浩杰拉到了地上。因为阮清恬的手被任浩杰拉着,在他落地的同时,险些拖着阮清恬和他一起摔下去,好在任浩杰及时松开了手。 待阮清恬一个踉跄之后,稳住身子,地上的林磊和任浩杰已经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阮清恬在一旁心急地劝道。 但是她的声音很快被台下的声浪所淹没。 台下的人有劝架的,有叫好的,还有一脸新奇伸直了脖子往台上瞅着。但是更多的人是拿出手机,对着台上厮打在一起的两个大男生一顿狂拍。 “喂!任浩杰!林磊!别打了!别打了!” 只有阮清恬在担忧地大声叫喊着。她想过上去拉架,但是他们此刻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阮清恬只能心急火燎地站在两人的战场之外,却又无计可施。 最终,这场精彩绝伦的两校校草的正面交锋很快被传到了网上。两人也均挂了彩,最后林磊还被救护车接走,在左岸引起不小的轰动。 而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卢依依原本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阮清恬难堪,给她一点教训,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在看到林磊满脸是血地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了眼泪,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愧疚。 阮清恬看着任浩杰鼻青脸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实在不知是该骂他,还是骂他。 “你干嘛那么冲动啊,怎么能随便就动手打人呢?” 在左岸的校医务室里,阮清恬望着床上被药水蛰得呲牙裂嘴的任浩杰,没好气地数落道。 “我是随便打的吗?你没看林磊那小子挑衅我吗?他就是欠收拾。”任浩杰恨恨地道。 “那你也不能把他打成那样啊。”想到刚才林磊被抬上车,满脸是血的样子,阮清恬就心惊肉跳的。 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任浩杰要承担刑事责任。 嘿!这倒是挺稀奇的。她居然担心起他来了。 “那都是轻的。”任浩杰冷哼一声,然后又开始数落起阮清恬来,“我说你在皇家上学上得好端端的,干嘛非得转学到左岸啊,你看看你那些同学都是什么人啊,每一个好东西。” “你别以偏盖全啊。再说了,我当初为什么要走,你比我更清楚吧!”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 “那那……”任浩杰“那”了半天,好不容易捋顺了,才一手按着受伤的手肘,一边说道,“那你可以赶我走嘛!” 开玩笑!她也没这个魄力,就算她有,也没这个实力啊。 “不是我说你,你人品也太差了,怎么到哪儿都仇人一大堆啊。” 阮清恬张张嘴,刚想反驳,任浩杰就好像知道她准备说什么似的,一伸手阻止了她:“打住啊,这次你可不能说什么都是因为我了。任浩杰虽然魅力难挡,但是在左岸的影响力还没那么广,所以你最好别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谁往你身上推了!少臭美了。”阮清恬斥了一句。 不过也真的感谢任浩杰。经他这么一闹,也没有人再讨论她表演的时候误放AV音乐的事情了。 阮清恬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究竟是谁在整她?她在左岸已经够低调了,怎么还会得罪人呢?思来想去,阮清恬只好把这个小插曲当做音响师的失职了。 不过谁会没事儿把这种音乐储存起来了。不过阮清恬很快想通了。男人嘛,难免难免。 第二天,任浩杰和林磊打架的视频就在网上疯传。友人纷纷来电问候。 在接了第一百零一个电话,微笑而含蓄地表示自己目前健在,而且安好并向慰问的人表达了谢意之后,林磊终于选择了关机。 其实林磊一直在等一个电话,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 而任浩杰更觉,尤大志还在电话的那边嬉皮笑脸:“哟喂,兄弟,我看你这是要火啊!” 任浩杰已经顺手将手中的电话扔进了楼下的游泳池中。 绍辉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兴趣盎然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两个男孩子厮打在一起的视频。 因为是用手机拍摄的,镜头不是很稳,但是两人的表情五官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绍辉摸摸自己的下巴:“你从哪儿找来的?” “这两天,网上很火的一个帖子,我看到里面有任浩杰,就拿来给您看看,说不定有用呢。”绍辉的手下弯腰立在一侧,一脸谄媚地道。 “就是因为她吗?”绍辉扫了一眼视频里的白衣女孩儿,问。 “没错,两人就是因为她才打起来。她就是夏小米口中的那个阮清恬。” “有点意思。” “怎么?你看要不要。”手下说着,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暗示给绍辉。 “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的目标是任浩铭,现在主要是不知道任浩铭对这丫头的态度怎么样。如果真的如夏小米所说,那游戏就好玩了。”邵辉继续摸着自己的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您的意思是,静观其变?”手下试探地问。 绍辉沉吟良久,然后道:“这么好棋子不能砸自己手里。这样,你按我说的吧。” 绍辉覆在手下耳边吩咐着什么。手下听完,立即笑着应承:“好嘞,我这就去办。” 第两百四十二章、大叔的要求 GUF的办公室内。 几个员工正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视频。 Eason走过来,不经意撇了一眼,随口道:“哟,这不是咱们任氏的二少爷吗?” 其他员工见是Eason,知道他和任浩铭走得近,纷纷围过来八卦。 “真的是他吗?” “我就说是吧。看着就像。” “得了吧,你刚才还说像泰国的一个演员呢。” “少来了,二少爷长得比大多数演员都要帅。” Eason微微挑眉:“是么?有我帅吗?” “哎哟,你都是已经成家的人了,就不要在这发骚卖弄了好嘛。”其中一个女孩儿不满地道。 “嘿嘿,习惯习惯,一时改变不了。”Eason说着,又不经意瞥了一眼视频,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哟,这不是咱们的代言人嘛?” “可不是?这还没红呢,就闹得满城风雨,如果真的要是火了,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还是那个女孩子,有些酸溜溜地道。 Eason并没有把女孩儿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在想,不知道任浩铭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听林峰说最近任家兄弟闹得挺僵。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 而此刻任浩铭的办公室内。他正黑着脸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上窜下跳的白色身影。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这女人有没有脑子啊,这种时候还不知死活冲在前面,如果伤到她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立刻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但是拨了几遍都没人接,任浩铭烦躁地将电话扔在办公桌上,抓起一侧的车钥匙就怒气冲天地往外走去。 阮清恬看到巷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的轿车,神经瞬间紧绷。 不会吧!一定只是同款轿车,一定只是同款轿车而已。 直到,任浩铭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她才不得不认命地低着头,耸拉着脑袋走过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网路红人么,真是贵人是忙,连电话都懒得接。”任浩铭斜倚在车边,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夜色中更显冷酷。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露了个脸,顶多算客串。” 任浩杰已经把打架视频爆红的事情告诉阮清恬。 当时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她在接之前还着实忐忑了一下,唯恐是杀害徐刚的那些人打过来的。后来任浩杰才告诉她是他换了电话。 阮清恬一抬头,发现任浩铭正冷着脸,目光炯炯地瞪着她。也不敢再开玩笑,急忙解释道:“这都是意外,不是有心的。” “你要记住你现在是GUF的形象代言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公司的形象。如果你要不想干了趁早开口,省得给我添麻烦。”任浩铭冷厉地开口。 她倒不想当呢,可是钱她都已经收了,如果现在她撂挑子不干,任浩铭不追杀她到天涯海角才怪呢。 于是,阮清恬只好挤出一个笑脸,谄媚地讨好道:“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了。” 都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见她这么勇于认错,任浩铭也不好一味地发脾气,于是他放软了语气,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阮清恬一脸迷茫,摸摸手中的电话,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个电话年代太久了,不太好用,有些电话都接不到。” 任浩铭扫了她手中的古董电话,冷冷地撂下一句:“废物!” 嘿,他骂谁呢!阮清恬当时就不乐意了,刚想反击,任浩铭就又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这么旧的电话,你都能用,也真够奇葩的。” 原来是在说电话啊。阮清恬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即使刹了车,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明天去换部新的。”任浩铭简单下了命令。 阮清恬一听,却为难了。奶奶现在病危,所有的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她哪有闲钱买手机啊。 任浩铭看出她的为难,无奈地叹了口气:“钱就算在公司的账上。”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是阮清恬也不能欣然接受啊。任浩铭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阮清恬抬起脸,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不用了,等过段时间我自己换吧。” 任浩铭望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先是有几分气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强。 然后,心里竟泛起些微心疼。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要独自承受那么多,偏偏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真是让人想不怜惜都难。 “你来,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阮清恬试探着问。他会这么无聊吗?堂堂任氏集团的总裁会这么无聊吗? 任浩铭其实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接电话,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但是他会这么跟她说吗?当然不会! 他站直了身子,故作严肃地道:“你现在整个人,包括你的脸,你的身体都是公司的。像这样的事情,以后最好躲得远远的,否则一不小心破了相,难道你还想让公司出钱帮你整容吗?” 果然是因为公事。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心里有些失落。她低下头,长发散落下来,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哦,知道了。” 任浩铭见她一副受伤的样子,莫名地有些烦躁。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 她笑,他就开心。她哭,他就难过。就连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失落,他都想要去安慰。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有病。他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有病。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任浩铭突然问。 这,这不太好吧。阮清恬嘴角抽搐着:“我们家太小了。” 阮清恬尝试婉拒。 “没关系,我可以弯着腰。” 这也可以?她汗! “那个,我好久没回去了,都没打扫呢。” “我给你时间。” 继续狂汗中…… “那个,我还没吃饭呢……” 阮清恬还没来得及为他描述家里恶劣的油烟机状况,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那正好,我也没吃呢。” 啊~啊~啊~ 请允许她大喊三声。 然后就听到任浩铭啪嗒一声锁了车门,一副等着她带路的样子。 好吧,丑房子迟早得见外人的。 第两百四十三章、周小乔吐露心声 “那好吧。阮清恬声若蚊吟地应了一声,便耸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地走在前面。 任浩铭跟在后面,看着前方小媳妇一样的阮清恬,嘴角微微上扬。 阮清恬的家,任浩铭之前来过一次,但是那次着急要救阮奶奶,只不过是匆匆一瞥。今日仔细一看,这间屋子还真是又小,又窄。 而阮清恬显然也是很紧张,邀请他进屋之后,便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反复揉捻着手中的钥匙,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他:“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任浩铭巡视一圈,努力将自己不适隐藏起来。但是他实在无法想象,阮清恬居然住在这种地方。只是倔强如她,即便自己有心帮助,她也未必接受。 任浩铭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特别自然地命令道:“愣着干什么,做饭去啊。” 阮清恬一怔,哟呵,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居然还使唤起她来了。真是的。 “你想吃什么呀?”阮清恬撅着嘴,没好气地问。 任浩铭刚张嘴,她便再次“好心”地补充道:“寒舍简陋,你要吃什么鲍鱼啊,龙虾啊可没有。” “那我吃你行吗?”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惊,任浩铭诧异,阮清恬惊悚。 他……他……是什么意思啊?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这也太邪恶了吧。不过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显然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啊。 果然,和任浩铭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不用脑子思考。 任浩铭轻咳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道:“随意吧,我也不是很饿,有什么吃什么吧。” 阮清恬瞪着一双眼睛,许久未回过神来。任浩铭瞅了她一眼,立即没好气地道:“眼睛那么大,还一天到晚瞪来瞪去,不知道很吓人嘛。” 阮清恬心中叫苦连天,不是吧,她眼睛大都碍着他的事儿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算了,任浩铭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能跟他一般见识。阮清恬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现在,只有尽快喂饱这个瘟神,赶紧让他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阮清恬一肚子闷火,慢吞吞地走到冰箱前,里面只剩下些面条,一些青菜和鸡蛋。反正她今天也很累,懒得做饭,就煮面条,管他爱不爱吃呢,爱吃不吃,哼! 很快,阮清恬便煮好了面。一碗面,半颗青菜,两个蛋,小心翼翼地端到任浩铭面前。 任浩铭望着面前的食物,好似愣住了。 阮清恬知道这只是粗茶淡饭。但是如果任浩铭他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发誓,她一定会把这碗面直接扣到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 但是任浩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拿起筷子,将食物送到口中,他嚼得很慢,好似在细细品尝。 任浩铭这样不动声色,反倒让阮清恬有些不知所措,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评价。 任浩铭从小吃着五星级厨师的饭菜长大,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偏偏这个味道是他陌生的。这是普通的一碗面条,相信也没有放什么名贵的香料,但是他却吃到了温暖的感觉。 那股暖流一直从他的食道,蔓延至他的胃,他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里了。就在那一瞬间,他不再感觉到寒冷,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他开始贪恋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尝试吸毒的人,明知是禁忌,却欲罢不能。 任浩铭很快将一大碗面条都吃完了。而阮清恬看他吃得那么干净,心里莫名地涌出一种成就感。 哈哈,原来自己的手艺这么好呢,正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任浩铭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我先走了。” 阮清恬也下意识地跟着他起身,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一句俗语,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任大外甥,一路走好啊,哈哈!想着想着,她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任浩铭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阮清恬忙敛起笑意:“没什么,我看到你这么喜欢我的面,感到很欣慰。” “喜欢?你在开玩笑吧?”任浩铭讥诮地反问,“就这种东西,也就只有你敢拿出来献丑。” “那你别吃啊,嫌弃还吃那么干净。”阮清恬微愠,小声嘀咕着。 好歹给他做了一顿饭吧,连声谢谢都不说。任大总裁可真是有礼貌啊。 任浩铭大步走到车边,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着那从小巷尽头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那股暖意再次溢上他的心头。 如果她是只属于他的,那该有多好。任浩铭凝望着远处那抹昏黄的光亮,这样想。 阮清恬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看一下林磊,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和任浩杰打起来。 所以今天一下课,阮清恬就捧着一束花,去了林磊所在的医院,只是没想想到却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周小乔。 周小乔手里除了和她一样拿着一束花外,还拎着一个大大的果篮,和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赶快都快把她压垮了。 阮清恬赶忙上去帮她:“来,我帮你吧。” “不用。”周小乔的态度很冷淡,明明自己都快要拿不稳了,但是依然拒绝了阮清恬的帮助。 阮清恬有些诧异地望着周小乔。此时,周小乔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善,于是又补了一句:“我自己拿就好了。” “那好吧。”阮清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并排往林磊的病房走,一路无话。原本是无话不谈的两人,此刻都觉得彼此的沉默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周小乔绷不住了。 周小乔停下脚步,然后对阮清恬道:“我还是先不去了,你先去吧。” 阮清恬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周小乔,一脸严肃地问:“小乔,你到底怎么了?” 周小乔转过头来,见她眼中似有悲伤的情绪在涌动,阮清恬不禁为之一震。这样的周小乔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医院一角的花园里,周小乔终于将自己全部的心思对阮清恬和盘托出。阮清恬很震惊,她不知道周小乔心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同时也感到很愧疚。 第两百四十四章、探病 身为她最好的朋友,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她竟然不在周小乔的身边,甚至都没有认真听她倾诉过。 但最重要的是,在了解到林磊的为人后,阮清恬不禁为周小乔感到担忧。她这么喜欢林磊,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真的了解林磊。 爱情往往是盲目的,她担心周小乔会因此受到伤害。但是这些,阮清恬只能以后再一点点告诉她了。现在,阮清恬唯一能为她做得就是让她宽心。 “你放心,我和林磊之间只是朋友。”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 “我知道,可是他对你……恐怕在他的心里,你不知是朋友那么简单。”周小乔神色哀伤地道。 “不会的,你一定是想多了。”阮清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种话题不管怎么说,都会显得很尴尬吧。 “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周小乔的头低得更低了。 “怎么可能!”阮清恬有些夸张地道。 周小乔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阮清恬想了想,又道:“就算有,我相信他也是一时兴起,相信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也这么说过浩杰。”周小乔苦笑,“可是现在呢?你看你和他走得多近。” 周小乔这句话把阮清恬噎得够呛。不过,她和任浩杰走得算近吗?阮清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我……” 阮清恬刚想开口解释,周小乔就冷不丁地打断了她:“清恬,你和浩杰在一起吧?” 啊?阮清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在说什么呀?” “只要你和浩杰在一起了,他就会知难而退放弃了,否则他的眼里只会看到你,根本看不到我。”周小乔一脸哀伤,好似要哭起来似地。 阮清恬虽然同情周小乔的遭遇,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啊。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太过了。 “小乔,你冷静一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的。”阮清恬语重心长地道。 “但是也未尝不可,不是吗?”周小乔眸光闪动,一脸期待地望着阮清恬。 阮清恬默默叹了口气,这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还真是为零呢。只怕周小乔已经完全陷进去了呢。 最终,阮清恬也没有答应周小乔的要求,只是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而现在的这情形,她再去看林磊恐怕也不合适。 只是她刚想说自己改天再去看林磊,周小乔就已经负气地站起身,把这一堆慰问品扔给她,自己走了。 阮清恬只好默默叹了口气,自己拿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林磊的病房走。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卢依依手里拿着一个热水瓶,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阮清恬下意识地往她的右脚踝望去,哪里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但她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阮清恬瞬间明白了什么。 “清恬?”卢依依看到阮清恬有些意外,立刻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阮清恬什么都没有说,冷着脸,绕过她,往林磊的病房走去。卢依依站在原地,死咬着唇,直到阮清恬进了病房都没有离开。 林磊恢复得很快,只是脸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尤其是右眼,依然有些浮肿的感觉。 “你来了。”林磊看到阮清恬,很开心。 “这些都是小乔带给你的,她,她有些事情要先走了,说改天再来看你。”阮清恬一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一边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林磊似有些撒娇地嗔怪了一句。根本没有问询周小乔的意思。 阮清恬不禁浑身一震,猛地响起周小乔的话。不会吧,难道她真的这么倒霉。 阮清恬有些拘谨地在他对面的床铺上坐下,却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自在。 “你,好点了吗?”阮清恬强颜欢笑,没话找话。 “嗯,好多了。”林磊笑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本来是想帮你的,结果却……” “没关系,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阮清恬连忙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呢?”林磊抬起头,目光灼灼,紧盯着他。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来看你也是应该的。”阮清恬干笑两声道。 说到这个,林磊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再一次黯淡了下去,该死的任浩杰,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颜面尽失,总有一天,他林磊会让他千百倍地还回来。 阮清恬简单和林磊寒暄了几句,便借故告辞了。她本来就和他不算太熟,现在因为周小乔的关系,她更需要和林磊保持关系。 阮清恬刚从病房走出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卢依依。两人四目相接,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想到自己那天在台上受的屈辱,阮清恬连她打招呼都觉得心寒。 但是卢依依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清恬,你听我解释。“ 阮清恬回过头来,盯着她的脚踝,冷声问道:“你的脚不是扭伤了吗?”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卢依依急切的解释道。 只是与其说她想挽回阮清恬这个朋友,倒不如说她更害怕自己苦心经营的完美印象破灭,这一点,卢依依和林磊还有些相似。 “不必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再说下去也不过是更大的谎话罢了。”阮清恬出奇地冷静。 阮清恬波澜不惊的话反倒让卢依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我不管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算我这次原谅你,我们的情分也尽了。从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吧。” “清恬,我……”卢依依说着,眼泪便留了下来。 有时候阮清恬还真挺羡慕这些女孩子的,未语凝噎,话还没说完,眼泪便下来了。面对这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怎么好再说责备的话。 只可惜,她就是重新头一次胎,也成不了这样的人。这么多年,阮清恬早就习惯了默默承受,即使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痛苦,也从不轻易落泪。 虽然看上去很坚强,但是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朋友的背叛比恋人的背叛更加让人绝望。但是这种绝望,阮清恬也只能自己承受。 第两百四十五章、意外被绑架 阮清恬一口气跑到医院门口,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息,汹涌的泪几乎要把眼睛撑裂,但是她努力眨眨眼睛,没让它们落下来。 这时,阮清恬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是个陌生号码,她也只当是任浩杰在和他开玩笑。 自从上次他用一个陌生号码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好像上瘾了,总是时不时地搞个陌生号打电话逗她,不是装骗子,就是捏着鼻子玩“你猜我是谁”的弱智游戏。 所以,搞的阮清恬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一看到陌生号码就直接开口:“任浩杰,你还有完没完了,这样很好玩吗?” 对方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后,冷冷说了句:“现在马上到 XXX来。” 阮清恬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好像很陌生啊。但是还没等她细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任浩杰又在搞什么鬼! 等到阮清恬赶到那个地点,才发现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荒无人烟,除了残垣断壁,就是皑皑黄土。 真是奇观,任浩杰叫她来这儿干什么啊。 就正阮清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汽车的引擎声此起彼伏地传来,然后便有三四辆黑色的商务车驶入阮清恬的视线,激起阵阵黄沙。 几辆车围着阮清恬转了几圈之后,纷纷在她旁边停下。这时,阮清恬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想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车门打开,从其中走出五六大黑大汉,其中一个男人皮肤黝黑,脸上还戴着黑色的墨镜,一步朝她走来,冷声问:“你是阮清恬?” 阮清恬心动如擂鼓,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颤抖着声音问:“你们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全当她是默认了,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颜色。他身侧的两人便迅速上前,将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了她的头上。然后将她扛在了身上。 “喂!你们是谁啊!放开我!放我下来!”阮清恬大喊大叫地挣扎着。但是他身下的男人却稳如泰山,根本不把她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二话没说就将她扔到了其中一辆商务车中,关上车门。很快,几辆车子便在黄沙飞扬中绝迹而去。 阮清恬一路上大喊大叫,没有停歇,最后车里的人实在受不了了,便用一条黑布将她的嘴巴堵住。阮清恬只觉得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她期期艾艾地想,该不会是某人的臭袜子吧。 这么想的时候,便叫得更加大声,也更用力挣扎了,只是她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阮清恬感觉车停了,然后听到车门被打开,一双手伸进来将她从车里拽了出去。阮清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阮清恬的眼睛被蒙着,她也不知道他们把她带到了哪里。她突然想到了徐刚,难道这些人和他有关系?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刹那,阮清恬后背便升起一股凉意。想到徐刚的下场,恐怕自己这次也凶多吉少。阮清恬两腿一软,险些跌倒。 一直拽着她胳膊的那个人,猛地用力将她往上拎了一下。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她也能明显感到那人的厌恶。 因为他的一只手几乎快要把她的胳膊给捏碎了。 “人带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光是听声音就让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然后,就有人将她头上的头套摘了下来,刺眼的光线,让她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别过脸。 绍辉兴趣盎然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儿。一身白衣,长发如瀑,倒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气质,难怪将任家兄弟迷得神魂跌倒的。 绍辉上前,一手捏着阮清恬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还未完全适应光线的阮清恬不禁微微皱眉,眯起眼睛。但她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前这张脸,阴鸷,冷厉,眼中带着几分让人胆寒的残忍。 绍辉看到阮清恬这张脸的时候,也是为之一震,尤其是当她渐渐适应了光线后,慢慢张开眼睛的时候。他越发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那里面的恐惧,这些他都不陌生。 “你是阮清恬清恬?”绍辉冷声问。 阮清恬没有忽略绍辉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甚至还有惊恐。难道他认识她?可是听他的话头,又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 阮清恬双唇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抓我?” 阮清恬其实更想问的是徐刚的死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她应该静观其变。 绍辉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松了手,然后转头对手下吩咐道:“放出风去,就说皇家明星学院的校花在我们手上,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校花有多重要。” 阮清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不是针对她啊,只是用她做诱饵。不过他们要对付的究竟是谁? 她还没想明白,就被绍辉的其中一个手下,狠狠地推到了一张巨大的紫色沙发上,而阮清恬这才注意到这儿好像是一个酒吧或者KTV的样子,而她现在正在一个超级豪华的包间里,被当成犯人一样看押着。 绍辉有目的地放风,任浩杰很快收到了消息。想都没想,就打算就找绍辉,却被尤大志和邱明拦了下来。 尤大志:“浩杰,你先别冲动,你那姐夫不是好惹的。这件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就是啊!不行咱们就报警吧!”邱明也附和道。上次见到绍辉的印象还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中,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任浩杰一把揪住邱明的衣领,凶狠地道:“不许报警,所有的人都不许报警,听到没有!” “浩杰,你别激动,小明子也就是说说。”尤大志忙上前想要掰开任浩杰的手,实在担心他一冲动就将小明子打倒在地,现在人手不够,有一个算一个呀。 任浩杰恶狠狠地松了手,眸光冷冽:“绍辉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如果报警的话,阮清恬一定不会活着回来。” 第两百四十六章、营救 “可是他这么厉害,咱们也斗不过他啊。”邱明捂着发痛的脖子,一脸担忧。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这就去找他。” 尤大志上前一把拉住他。尤大志知道任浩杰去意已决,谁都拦不住,现在摆子他面前的只有一条选择:“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绍辉不是什么校园痞子小混混,他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跟着去。” 尤大志笑着拍了一下任浩杰:“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的兄弟,只是为了跟着你吃香喝辣吧。” 任浩杰感激地望着尤大志,一切尽在不严重。然后尤大志又望向邱明。 对于绍辉,邱明还是有些害怕的。他犹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一掌拍在两人早就叠在一起的手掌上,豪气冲天地说了一句:“同生共死!” “邱明,这件事很危险,如果你想退出的话,我不勉强。”任浩杰知道邱明本来胆子就不大,长得又瘦小,也就平日多逞几句口舌之快罢了。 邱明笑了一下,然后望着任浩杰,正色道:“是兄弟就别说那么多废话。”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问询赶来的任浩杰,虽然不是自己期待的人,但是绍辉也可以确定,夏小米所言不虚。 “哟,这不是任家的二少爷嘛,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绍辉坐在一张紫色的欧式沙发中央,身旁是受惊过度的阮清恬。 “任浩杰。”阮清恬一见到任浩杰便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却被绍辉不动声色给按了回去。 “绍辉把你脏手给我拿开!”见到阮清恬,任浩杰本就激动万风,再看到绍辉一只手还按在她的肩上,更是怒火冲天。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绍辉讥诮地道,话音刚落,一只手便用力将阮清恬揽在了怀里,“那这样,你又会怎么样呢?” 阮清恬吓的大叫,任浩杰冲动地上前,却被绍辉的两个手下拦住。 “放手!” “放开他!” 尤大志和邱明原本想上前帮任浩杰,却不料和任浩杰一样很快被制伏。 绍辉一手推开阮清恬,鄙夷地道:“哟,居然还带了帮手过来。不过你也太小看我绍辉了,带了这种货色,也敢闯我绍辉的场子,真是自不量力!” “绍辉,我告诉你,你最好马上放了他,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任浩杰两只胳膊被别在身后,却依然高昂着头,毫不畏惧地冲着绍辉大喊。 “哼,口气还不小!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儿!”绍辉说着,用力将面前的茶几踢出去老远。 阮清恬吓得一个哆嗦,立刻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任浩杰看到阮清恬坐在那儿,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敢动,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不禁一个阵心疼。 “绍辉,你别伤害她!”任浩杰出声警告。 “呵,英雄救美啊,想不到,你们任家还出了一个情种,这倒还真是够让人意外的。”绍辉冲手下摆摆手,压着任浩杰的两人立刻放开他。 任浩杰一重获自由,便冲动地上前,但是绍辉的手下却伸出手拦着他。任浩杰烦躁地打开那人的手,但是很快又被另外一个拦着。 他只好气急败坏地对着绍辉叫嚣道:“有什么事儿冲你来,你给我放了她!” 绍辉冷笑一声:“跟你?跟你能有什么事儿,原本你也不是我期待见到人。” “你什么意思?”任浩杰不解。 “本来我还以为站在这儿的人会是你哥哥,任浩铭。” 绍辉的话音刚落,任浩杰便立即反驳道:“阮清恬是我的女人,和他没有关系!” 阮清恬也迷惑了。这个绍辉到底想要干什么?在看到任浩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任浩杰在外面得罪了人,这些人是为了报复任浩杰才拿她开刀的。 但是现在听绍辉的语气,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居然是任浩铭?可是那也不应该拿她当饵啊,她对任浩铭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绍辉听到任浩杰的话,不禁微微挑眉。听任浩杰的语气,看来这任家兄弟当真钟情了同一个女人? “你先别这么激动,这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现在就给任浩铭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女人现在在我的手上,我还真是很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绍辉说着便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任浩杰情急之下,大步向前,一脚踩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直接飞起一脚,踢飞了绍辉手中的手机。 绍辉反应不及,整个人顺势一番,险些跌倒。 任浩杰上前,一把拉起阮清恬的手:“跟我走!” 阮清恬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尤大志和邱明见状,也趁着绍辉的手下愣神的时候,挣脱了钳制。 待绍辉反应过来,已是一脸怒色,对手下吩咐道:“给我抓住他们。”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任浩杰早已被激怒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暴戾基因被彻底激活,一拳一个势不可挡。尤大志和邱明虽然不济,但是至少也知道抓起手边的工具,不管不顾地往敌人身上砸。 阮清恬被三人有规律地护在一个小圈子里,而她的手始终被任浩杰攥在手中。 呼呼的拳风、**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武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叫喊、哀嚎不断地在阮清恬耳畔回响。 她有些惶恐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突然间所有人的动作、叫喊、包括他们的面部表情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般在眼前回放。 李冲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包间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他疑惑地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里面嘈杂混乱的画面。 几个黑衣男人正在围殴四个少年男女。其中一个男孩儿打得最凶,看得出是练过的,而另外两个就没那么厉害了,一个拿着半个啤酒瓶,另一个拿着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半截椅子腿,虚张声势地在前面挥来挥去。 但是最让李冲意外的是,居然有一个女孩子在里面,看样子和上次那个女孩儿也没差多少。 李冲因为上次绍辉给夏小米注射毒品的事情,早就心生芥蒂。今日见到这般场景,心中的不满更是有增不减。 第两百四十七章、任浩杰受伤 眼看着绍辉的一个手下就要将那个拿着椅子腿的男孩儿打在地上,李冲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人踢到了地上,而邱明手中的椅子腿也在慌乱中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绍辉看到李冲居然帮着他们打自己人,顿时气得大吼:“李冲,你干什么?” 李冲摸了一下鼻子,不以为意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看什么,但是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居然欺负一群孩子,还是以多欺少,不觉得害臊吗?” “这他妈不关你的事,你少管!”绍辉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句。 “如果我非得管呢!”李冲抬起头,毫不畏惧。 绍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那我就连你一块收拾!” 李冲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绍辉杀人一般的怒光紧盯着李冲,然后一挥手,一众手下便一窝蜂似地朝几人扑去。 但是李冲身手矫情,拳劲又不小,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 绍辉望着手下一个一个地倒在地上,目光越来越冷,额上青筋突起,熊熊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着。 其中一个都被李冲打得吐血的一个男人挣扎着起身,顺便捡起一旁的那块带着尖角的废木头,一脸仇恨地朝李冲冲过去。 而李冲正和另外一个人交锋,不经意地一个闪身,那块尖锐地木头就朝着离他不远处的阮清恬刺去。阮清恬睁大眼睛,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躲不过这一劫,甚至已经条件反射地感受它刺穿皮肤时的疼痛,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浩杰!”阮清恬大叫一声,连忙上前查看任浩杰的伤势。 任浩杰一手握着腹部那块血染的木头,一只手仍死死地攥着阮清恬的手,不分开。 李冲气急,直接飞起一脚,便将那人踢倒在地。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阮清恬六神无主地摸着他俊秀的面容,他的脸上全是汗,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然后鲜红的血液变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任浩杰的身子一晃,已经站不稳了,阮清恬撑不住他,只好扶着他半躺在地上。 “任浩杰,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求求你别吓我啊!”阮清恬满脸是泪,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 两人紧握在一起手已经被鲜血浸染,任浩杰颤抖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替她擦干脸上的泪:“别……别哭,保护……保护你……” 然后,他的手在快要触及到她脸颊的时候就掉了下去,而他也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浩杰!” “浩杰!” 尤大志和邱明也纷纷走过来。 李冲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难过,还有些愧疚,总觉得是自己保护不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时,一个手下捂着受伤的手臂,呲牙裂嘴地走到绍辉旁边,覆在他耳边,小声道:“绍哥,现在情况不对啊,咱们还是先撤吧。” “妈的!”绍辉愤愤不甘地啐了一声。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现在如果继续留在这儿,万一闹出人命,到时候不好跟警察解释啊。”手下继续劝道。 绍辉沉吟半晌,决定听从手下的建议。绍辉在离开的时候,不忘狠狠地瞪着李冲,感觉像是只用目光就能将他碎尸万段似的。 绍辉走后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警笛声。李冲打完急救电话后,便从后门丢走了。 他的底子毕竟不干净,眼前的景象的也不是他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况且警察也未必就相信的。所以他还是先走为妙。 “不许动!” “站住!” “蹲下!双手放头上!” 不一会儿,警察便冲了进来,将所有的人都戴上了手铐,包括尤大志和邱明。 “警察叔叔,拜托你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阮清恬一见警察,便泪流满面地说道。 其中一个女警察走过来察看任浩杰的伤势,很快一副担架被抬了进来,医护人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妈的!” 绍辉一拳挥在了李冲的脸上。李冲动也没动,只是头微微往一侧偏了偏。 李冲伸舌舔了一下受伤的脸颊,目光无惧。 “你他妈长本事儿是吧!” 绍辉一把揪住李冲的衣领,李冲眼眸低垂,看不出神色,与暴怒的绍辉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别他妈跟老子玩功高盖主那套!我绍辉敬你,那是看得起你,如果你以为这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公然违抗我的命令,那就大错特错了!” “绍哥,我不是违抗你,我只是有我自己的原则。”李冲说得从容不迫。 “原则!”绍辉又是一拳,“你他妈跟我将原则,你自己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你他妈现在跟我冠冕堂皇地讲原则。” 李冲被绍辉打倒在地,他爬起来,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一字一句地道:“女人、孩子,我绝对不碰,不是道上的人,无辜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碰。这就是我的原则。” “滚你妈的!” 李冲还没完全站起身,就在此被绍辉一脚踢在地上:“少他妈跟我来这一套。我绍辉的原则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别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要是敢反我,老子一样不留!” 李冲忍痛站起来,心已成冰。绍辉的这一番话,将他心中最后一点顾虑都彻底抹杀掉了。 阮清恬坐在救护车上,面前是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任浩杰。而她的手上,衣服上也全是他的血。眼泪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疯狂地给任浩铭打电话。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任浩铭了。 好不容易才接起电话,任浩铭的声音透着疲惫:“喂。” “任浩铭!”阮清恬的声音颤抖着。 听出她声音的异样,任浩铭猛地坐直身子,整个人都清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任浩铭心里着急,但是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静。 第两百四十八章、慌乱 阮清恬坐在救护车上,面前是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任浩杰。而她的手上,衣服上也全是他的血。眼泪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疯狂地给任浩铭打电话。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任浩铭了。 好不容易才接起电话,任浩铭的声音透着疲惫:“喂。” “任浩铭!”阮清恬的声音颤抖着。 听出她声音的异样,任浩铭猛地坐直身子,整个人都清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任浩铭心里着急,但是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静。 “是浩杰,任浩杰出事了,他受伤了,你快来。”阮清恬哭着说,即使两只手都握着电话,但是却止不住的颤抖,险些要握不住电话。 “我现在在美国。”任浩铭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阮清恬瞬间有种遭五雷轰顶的感觉。难怪他没有收到消息,原来是出国了。可是……可是现在他不在身边,任浩杰怎么办? 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些事情。尤其现在她连唯一的寄托,和依靠都没有,阮清恬感觉像是有人突然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似的。 绝望、无助、一瞬间天崩地裂。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给蓝晨,让他安排医院的事情。你现在在哪儿?” 任浩铭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多少舒缓了她此刻紧张不安的情绪。 “我现在和任浩杰在救护车上。” “把电话给你身边的救护人员。”任浩铭冷静地下命令。 阮清恬脸上挂着泪珠,颤抖着手将电话递给一旁刚给任浩杰注射完点滴的医生。 他接过电话,不知道任浩铭在那边说了什么,只见他不住地点头:“你放心吧,任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令弟的。” 电话重新递回到阮清恬的手中:“现在怎么做?”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安静地等我回来。” 阮清恬不住地点头,然后才想起他根本看不到,于是哑着声音道:“好,好。” 任浩铭挂了阮清恬的电话,浓眉紧锁,拳头握得紧紧。他听得出她是真的害怕,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没见她如此慌乱过。 任浩铭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将受惊的她抱在怀里安抚,可是他不能,这让他感到分外沮丧。 “Shit!” 任浩铭低咒一声,然后拨通了蓝晨的电话。 阮清恬一直紧握着任浩杰的手,他的手很冰,脸色也很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她很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 “浩杰,浩杰,你醒醒,不要吓我啊。”阮清恬握着他的手,反复摩挲着,想给他一点温度。 救护车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阮清恬先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俊秀清瘦的男孩子朝她走过来:“阮小姐,是吧?” “我是。你是?” “我叫蓝晨,是任先生的助理。任先生现在在国外,特地派我过来的。” “好的,那麻烦你了。”阮清恬连忙说。 “没关系。”蓝晨笑了一下,然后便和医护人员一起进了医院大厅,去办理任浩杰的住院手续。 阮清恬一直跟着医生跑,直到一个护士将她拦下来。然后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都有些可怕。只是她此刻已经不在流泪了,或许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吧。 阮清恬一下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幻想着下一秒,任浩杰就会从活蹦乱跳地从里面走出来,一如既往,嬉皮笑脸地调侃她。 不知过了多久,蓝晨已经办完所有的手续回来了。见阮清恬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他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阮小姐?” 阮清恬一惊,猛地回头,一脸呆滞,还把蓝晨吓了一跳。 “阮,阮小姐,你没事儿吧?” 阮清恬木然地摇摇头。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蓝晨又问。 “没了。”阮清恬此刻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她刚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想到尤大志和邱明他们还在警察局扣押的呢,猛地站起身,“不是,还有,我们的朋友还在警局呢。” 蓝晨见她有点激动,忙安抚她:“没事儿,阮小姐,你别激动,有事儿慢慢说。” “任浩杰的两个兄弟,和我们在一起的,后来被警察带走了。”阮清恬着急地道,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阮清恬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蓝晨拦了下来。 蓝晨将她重新按回长椅上,柔声道:“你不要紧张,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的。你现在就安心待在这儿,等浩杰出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阮清恬呆滞地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他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就可以了。”蓝晨微笑着道。 “他们两个,一个叫尤大志,一个叫邱明。” “还有别人吗?”蓝晨又问。 阮清恬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她记得当时的确是有个人帮了他们,不过在警察到之前就已经走了。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 阮清恬依然神情呆滞,但是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蓝晨走出去没多远,又不放心地回头望了阮清恬一眼。而阮清恬依然只是望着手术室的方向,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一个护士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冲她眨眨眼睛,表情暧昧地说是一个帅哥给的。 阮清恬的第一反应是任浩铭。 随即又想到此刻他还在大洋彼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相比是蓝晨买的。 手中握着温热的咖啡,那股暖意顺着手心,逐渐蔓延自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阮清恬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复苏。 任浩杰的手术整整做了七个小时。朦胧中她听到手术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立即惊醒,原本想站起来去询问任浩杰的情况,可是却突然发现两条腿早已发麻,动不动不了。 然后就看到一个黑影飞快地冲到医生面前,关切地问:“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阮清恬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一件西装外套,而前方的任浩铭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眉头微皱,一脸严肃地听着医生的解释。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此刻,只是这样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背影,阮清恬就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等阮清恬的双腿渐渐适应之后,她才缓慢地走过去,只听到医生说:“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他能醒过来的话,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如果不能,那就……” 阮清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阮清恬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只剩满满的哀愁。 任浩杰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阮清恬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任浩铭提议过让她回去休息一会儿。但是阮清恬说只有看着任浩杰醒过来,她才能安心。 第两百四十九章、复仇 任浩铭看到她一身狼狈,满身是血。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这个邵辉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竟敢动他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几个小时之后,尤大志和邱明也被放了出来,两人一出来就往医院赶。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周小乔,总之最后是三个人一起到了任浩杰的病房。 之前周小乔和阮清恬因为林磊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这一刻,当周小乔看到阮清恬一脸憔悴,满身狼狈,所有的怨愤和不甘都被一种更加强大的情绪所取代。 周小乔一下子冲到阮清恬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心疼不已,说话也带着哭腔:“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结果反倒要阮清恬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慰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哭了。” 不经意地一个眼神,阮清恬瞥到不远处站立的那个男人。任浩铭仿佛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冲他微微点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然后阮清恬才知道,原来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给予所有的安慰。望着他坚定沉稳的目光,阮清恬心中一暖,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她好像一瞬间充满了力量,可以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坚强地面对所有。 尤大志和邱明也纷纷走过来,询问了她的状况。两人皆是满脸的伤,但是眼神却是带着问心无愧的坚定,清亮的瞳仁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 经过这次磨难,阮清恬感觉彼此间的距离更近了。 任浩铭从医院走出来,上了车,一踩油门,车速瞬间飚到极限。 “邵辉出来!”任浩铭一到邵辉的场子,便冷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刚进门就被邵辉的两个手下目无表情地拦住。任浩铭眸光微冷,三下两下便把那两个手下打翻在地。 邵辉这才从里面出来,看到倒地哀嚎的手下,以及站在他们中间一脸杀气的任浩铭,脸色顷刻冷了下来。 “我说小舅子,你今天这是闹哪出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邵辉的场子,你就这样随随便便进来,打了我的人,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任浩铭冷冽的眼眸一扫,声音冷厉。 “什么?我可真不知道呢。”邵辉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沙发上,一抬眼,挑衅地望着任浩铭。 任浩铭紧咬牙关,忍不住上前,不出意外地被邵辉的其他手下拦住,而另外的人也纷纷站到了邵辉面前,呈防御状态。 任浩铭知道邵辉卑劣成性,手上不干不净的事情没少干。看在他是他姐夫的份上,任浩铭才没有跟他计较。可是现在邵辉居然欺负到他家人头上来了,这笔帐,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在外面怎么做事是你的事儿,我不想管。可是不管怎么说浩杰是任家的人,你伤了他,这笔帐又该怎么办?” “哦,那件事啊。”邵辉的态度轻佻,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个意外嘛。而且我听说他不是还没死嘛,最起码,现在没有。” “你!”想不到这个绍辉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生气了?这事儿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你弟弟也喜欢那个女孩子啊。” 邵辉不提阮清恬还好,现在任浩铭满脑子都是阮清恬受惊过度,满身是血的样子。心中的愤怒更是熊熊燃烧,他再次感受到那种嗜血的冲动。 任浩铭眼眸微暗,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贲起,好像快要爆裂开来似的。但是邵辉仍不知死活地想在这已成燎原之势的大火上再浇一桶油。 邵辉冷笑一声,鄙夷地道:“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嘛。别说我还没有碰她,就算我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还你一个,我邵辉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 他的话音刚落,任浩铭就已经一拳将身侧的人打倒。他动作迅速,拳劲凶猛,很快便将身边的几人撂倒。 任浩铭的动作看似简单,但是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的,所以被他攻击的人绝无再次反击的机会。 很快便将邵辉的手下尽速撂倒,最后再邵辉露出惊恐的眼神前,他就已经一拳打在了邵辉的脸上。 邵辉被他打在地上,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任浩铭打邵辉的时候手下留情,但却并不顾念郎舅之情,而是他并不想这么快解决邵辉,他要让邵辉清醒地承受他的愤怒。 如果一拳就将他解决掉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邵辉半躺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鲜血,回头冷眼望着任浩铭:“有种你他妈就打死我,不然老子总有一天会整死你!” 任浩铭冷笑:“我不会打死你的,为你这样的人偿命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侮辱了。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那你他妈就放……” 邵辉的那个“我”字还没有出口,任浩铭已经迅速地拎起旁边茶几上的一瓶酒,砸在了邵辉的头上。 鲜红的血混着酒精的味道流了邵辉一脸,但是任浩铭还没解恨,揪起他的衣领,再次狠狠地给了他几拳,直到邵辉看上去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才停手。 任浩铭揪着邵辉的衣领,将他拎起来,然后微微俯身,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也极其残忍:“我不会让你死,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得罪我任浩铭的下场。” 说完便将邵辉用力扔在地上。 任浩铭站起身,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巾,飞快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一脸厌恶地将它扔到了邵辉的身上,才大步离开。 李冲一直躲在角落里,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但是良禽择木而翕。 虽说他李冲不敢自认千里马,但是他也决心不再为邵辉这样的人卖命。当他看到任浩铭发了狠将那些人打倒在地的时候,李冲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良木。 第两百五十章、魔怔 任浩铭回到医院的时候,周小乔他们已经离开了。他是先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才过来的,他不想让阮清恬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阮清恬趴在任浩杰的病床上睡着了,而她的手紧紧握着任浩杰的。 任浩铭心里一阵发闷。都说患难见真情,如果阮清恬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和浩杰走到一起怎么办。 他听说,当时浩杰是为了阮清恬才会受伤的。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任浩铭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也未必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任浩铭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阮清恬的身上。阮清恬却一下子惊醒了:“浩杰?” 任浩铭眸光微暗,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浩杰了吗? “别激动,他还没醒。”任浩铭轻按着她的肩,柔声安抚。 阮清恬看到任浩杰好好地躺在病床上,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见他依然昏迷不醒,不免又担忧起来。 “你别太担心了,医生说浩杰的情况现在很稳定。”任浩铭安慰道。 “可是为什么他还没醒呢?”阮清恬还是有些担心。 任浩铭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终于他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转身面对窗子,望着外面的景色,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先回家休息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任浩铭说。 “我不需要休息,我想看着他醒过来。” 任浩铭转头,扫了一眼阮清恬血迹斑斑地衣服,没好气地道:“那最起码你也回家换件衣服吧,据我所知血腥味对病人的康复没有任何作用。” 阮清恬真的是太累,对他的揶揄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反驳。大概任浩铭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又放软了语气道:“你放心回去吧,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亲哥哥,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吧。” 阮清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任浩铭说的对,把任浩杰交给他的亲哥哥,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自己也确实应该回去简单梳洗一下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阮清恬站起身道。 她刚走没几步,任浩铭又像想起什么似地:“你先别急,我让蓝晨开车送你。” 阮清恬没有拒绝,冲他感激地笑笑:“谢谢。”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让她一个人回去,她确实有点害怕,总觉得那些人会卷土重来。 邵辉的家里。 他的一个情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不小心弄痛了他,邵辉立即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就不会轻点啊。” 女人立即吓得连连道歉:“对,对不起邵哥。” “滚滚滚!”邵辉烦躁一手挥开女人,“妈的,擦个药都擦不好,给我滚!” 女人一脸委屈,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邵辉的一个手下立在一旁,也是鼻青脸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道:“邵哥,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妈的!说什么呢!”邵辉大怒,一手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挥在地上,“拿我邵辉当什么人呢!就这么算了,想他妈的倒美!” “可是我看那个任浩铭不是什么善茬啊?”手下有些担心地问,想到任浩铭揍人时的疯狂,还心有余悸。 “那他妈又怎么样,难道我邵辉就是好惹的吗?”邵辉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受伤的嘴角,疼得龇牙咧嘴。他想了一会儿,说道,“照今天的情况看,任浩铭对这个阮清恬确实是不一般。” “就那个小丫头?”手下有些怀疑。 邵辉点点头,邵辉一脸笃定得:“没错,就那个小丫头!我认识任浩铭这么多年,对他还算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弱点,所以这些年我才拿他没有办法。现在我们终于抓到了他的软肋,露出破绽是迟早的事儿。” 阮清恬走后,任浩铭就一直待在任浩杰的病房里。他长时间地盯着任浩杰的脸看。 任浩杰的呼吸很微弱,如果不是病床边的各种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嘀”声,真的会以为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孩子是否已经盟主召唤。 任浩铭站在窗边,望着任浩杰的平静的睡颜,不禁在想,如果他就这样沉睡不醒,会怎么样? 那他是不是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阮清恬占为己有。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个念头了。当任浩铭还在美国的时候,阮清恬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任浩杰就这样离开。 任浩铭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卑劣,但是那种想法就这样突然冒出来,他控制不了。 床上的任浩杰依然一脸平静,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此刻脑子里正酝酿着怎样肮脏的想法。任浩铭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任浩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是当他定睛再看的时候,任浩杰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任浩铭一只手顺着任浩杰手背的输液管,缓慢往上,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细的针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如果他此刻就这样轻轻一折,那么床上这个年轻的生命会不会就这样一点点飘远。 “任浩铭,你在干什么?” 他突然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但是他猛然回头之后,才发现病房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而他的手正放在任浩杰的氧气管上。 任浩铭如被针扎一般,立刻放开了手,退得老远。而床上的任浩杰依然在沉睡。 任浩铭心有余悸地望着他的脸,顿感羞愧,他再也受不了,快步走出病房,靠在病房的门上剧烈喘息。 眼泪顺着任浩杰紧闭着的眼角滑下,紧接着右手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旁边的心电仪也有了反应。 阮清恬走进病房的时候,任浩杰正歪着头看窗外的风景。他转过头,看到推门进来的阮清恬,脸上微笑着。 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明媚而灿烂,丝毫看不出来是从鬼门关饶了一圈回来的人。 第两百五十一章、苏醒 任浩铭回到医院的时候,周小乔他们已经离开了。他是先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才过来的,他不想让阮清恬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阮清恬趴在任浩杰的病床上睡着了,而她的手紧紧握着任浩杰的。 任浩铭心里一阵发闷。都说患难见真情,如果阮清恬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和浩杰走到一起怎么办。 他听说,当时浩杰是为了阮清恬才会受伤的。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任浩铭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也未必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任浩铭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阮清恬的身上。阮清恬却一下子惊醒了:“浩杰?” 任浩铭眸光微暗,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浩杰了吗? “别激动,他还没醒。”任浩铭轻按着她的肩,柔声安抚。 阮清恬看到任浩杰好好地躺在病床上,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见他依然昏迷不醒,不免又担忧起来。 “你别太担心了,医生说浩杰的情况现在很稳定。”任浩铭安慰道。 “可是为什么他还没醒呢?”阮清恬还是有些担心。 任浩铭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终于他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转身面对窗子,望着外面的景色,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先回家休息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任浩铭说。 “我不需要休息,我想看着他醒过来。” 任浩铭转头,扫了一眼阮清恬血迹斑斑地衣服,没好气地道:“那最起码你也回家换件衣服吧,据我所知血腥味对病人的康复没有任何作用。” 阮清恬真的是太累,对他的揶揄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反驳。大概任浩铭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又放软了语气道:“你放心回去吧,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亲哥哥,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吧。” 阮清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任浩铭说的对,把任浩杰交给他的亲哥哥,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自己也确实应该回去简单梳洗一下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阮清恬站起身道。 她刚走没几步,任浩铭又像想起什么似地:“你先别急,我让蓝晨开车送你。” 阮清恬没有拒绝,冲他感激地笑笑:“谢谢。”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让她一个人回去,她确实有点害怕,总觉得那些人会卷土重来。 邵辉的家里。 他的一个情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不小心弄痛了他,邵辉立即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就不会轻点啊。” 女人立即吓得连连道歉:“对,对不起邵哥。” “滚滚滚!”邵辉烦躁一手挥开女人,“妈的,擦个药都擦不好,给我滚!” 女人一脸委屈,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邵辉的一个手下立在一旁,也是鼻青脸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道:“邵哥,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妈的!说什么呢!”邵辉大怒,一手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挥在地上,“拿我邵辉当什么人呢!就这么算了,想他妈的倒美!” “可是我看那个任浩铭不是什么善茬啊?”手下有些担心地问,想到任浩铭揍人时的疯狂,还心有余悸。 “那他妈又怎么样,难道我邵辉就是好惹的吗?”邵辉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受伤的嘴角,疼得龇牙咧嘴。他想了一会儿,说道,“照今天的情况看,任浩铭对这个阮清恬确实是不一般。” “就那个小丫头?”手下有些怀疑。 邵辉点点头,邵辉一脸笃定得:“没错,就那个小丫头!我认识任浩铭这么多年,对他还算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弱点,所以这些年我才拿他没有办法。现在我们终于抓到了他的软肋,露出破绽是迟早的事儿。” 阮清恬走后,任浩铭就一直待在任浩杰的病房里。他长时间地盯着任浩杰的脸看。 任浩杰的呼吸很微弱,如果不是病床边的各种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嘀”声,真的会以为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孩子是否已经蒙主召唤。 任浩铭站在窗边,望着任浩杰的平静的睡颜,不禁在想,如果他就这样沉睡不醒,会怎么样? 那他是不是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阮清恬占为己有。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个念头了。当任浩铭还在美国的时候,阮清恬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任浩杰就这样离开。 任浩铭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卑劣,但是那种想法就这样突然冒出来,他控制不了。 床上的任浩杰依然一脸平静,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此刻脑子里正酝酿着怎样肮脏的想法。任浩铭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任浩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是当他定睛再看的时候,任浩杰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任浩铭一只手顺着任浩杰手背的输液管,缓慢往上,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细的针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如果他此刻就这样轻轻一折,那么床上这个年轻的生命会不会就这样一点点飘远。 “任浩铭,你在干什么?” 他突然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但是他猛然回头之后,才发现病房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而他的手正放在任浩杰的氧气管上。 任浩铭如被针扎一般,立刻放开了手,退得老远。而床上的任浩杰依然在沉睡。 任浩铭心有余悸地望着他的脸,顿感羞愧,他再也受不了,快步走出病房,靠在病房的门上剧烈喘息。 眼泪顺着任浩杰紧闭着的眼角滑下,紧接着右手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旁边的心电仪也有了反应。 阮清恬走进病房的时候,任浩杰正歪着头看窗外的风景。他转过头,看到推门进来的阮清恬,脸上微笑着。 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明媚而灿烂,丝毫看不出来是从鬼门关饶了一圈回来的人。 第两百五十二章、毒瘾 “你来了。”任浩杰笑着说。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阮清恬有种想哭的冲动。 任浩杰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你很怕我死吗?” “不许胡说!”阮清恬立即斥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个字眼儿到底有多严重。 任浩杰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放心吧,我还舍不得死呢。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都说不让你胡说八道了,还说。”阮清恬眼中泛泪,再次嗔怪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任浩杰再次吐了下舌头。 “你有没有吃饭啊?”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任浩杰瘪瘪嘴,摇摇头:“没有,恶心,反胃。”然后摸着自己受伤的肚子:“这里好痛,吃不下去。” 阮清恬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忍不住数落他:“你是不是傻。挡刀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随便说说的嘛,哪有人真去的啊!” “得了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被人捅一下,小命指定没了,到时候,我还得去地府找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我死了都不放过我。” “嘻嘻,那是自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认定你了,你别想逃。” “哼,那也要你追的上我再说。” 任浩杰忽然伸手拉了她一下,阮清恬下意识要躲,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任浩杰的伤口。他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上,腹部的纱布也沁出些许血迹。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阮清恬立刻慌张地上前查看,心中自责不已,明知道他受了伤,还用了那么大的劲儿。 “你也太狠了,谋杀亲夫啊!”任浩杰故意大声叫着。 “你别开玩笑!”阮清恬心急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伤口有没有裂开啊?” 任浩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柔地道:“我没事儿,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阮清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僵硬地仍他抓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感觉暖和多了,也有了生气。 “你别离我那么远,害得我老得担心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走掉。你能陪我一块躺会儿吗?” 阮清恬刚想骂他“不知羞耻!居然趁人之危,占她便宜”但是见他一脸真诚,眼神清澈,没有一点猥亵的意思,责怪的话就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任浩杰往边上挪了挪,为她腾出位置。阮清恬想了想,才慢慢地躺上去,和他并排躺在床上。 任浩杰很老实,没有任何动手动脚的迹象,阮清恬也渐渐放下心来。她躺在软绵绵的白色里,呼吸间有消毒水的味道和身边这个男孩子清冽干净的味道,突然就觉得很悲伤。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听到自己的喃喃呓语:“谢谢你,谢谢你醒过来了。” 任浩杰望着天花板出神,他的脸上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却充满哀伤:“其实,我倒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或者就这样离开人世也好。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记得我。每次听到任浩杰这个名字,都会想,是那个为我献出生命的人呢。”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知道,一点都不值得……” 任浩杰缓慢地摇摇头:“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我仅有的,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是我宁愿被人怀念,也不愿意留下来怀念别人。” 就在两人依偎在同一张病床上低侬软语的时候,任浩铭就站在病房外,沉默地望着里面的两个人。 任浩杰清醒过来两天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说是普通病房,但是也比其他的要高级很多。只是,也同样不允许陪夜。 夜里十二点,任浩杰已经睡熟了。 在离任浩杰病房不远的一间医生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贼眉鼠眼地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故意低下头,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的。他拽了一下衣服的袖子,遮住手腕上的青色纹身,然后信步往任浩杰的病房走去。 他照例在门口前后左右巡视一圈,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病房中光线昏暗,任浩杰睡得沉稳。男人走到任浩杰床边,确定任浩杰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才掏出一根医用针管。 那里面有一小截黄色的液体,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慎重地将其注射到任浩杰的吊瓶中。 黄色的液体很快和吊瓶中的透明液体溶为一体,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之后,男人就收起那只已经空掉的针管,快步走出任浩杰的病房。 “给我!给我!求你了!给我!” 李冲原本安静地坐在酒吧角落里喝酒,突然听到旁边的卡座传来一阵骚乱。他皱眉回过头去,看到三四个男人正一脸猥琐地打量着面前的一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披头散发的,脸上画着很浓的装,衣着暴露。她半蹲在地上,两只手伸向空中,好像在努力索取着什么。 而她面前的男人们或坐或躺,其中坐在最中间的一个男人手中好像拿着一小包白色的东西,不断地挑逗着她:“来啊,你来拿啊,想要就来拿。” 其他人也纷纷调笑着。 “来,叫两声,叫得哥哥舒爽了可以考虑免费让你爽一把。” “没钱还想来讨吃的,胆子都大的啊。” “哎,说话别那么不好听,我们小米长得这么漂亮,就是免费让她吃几包也没什么的,只是你伺候得爷舒服了,保证后半辈子都饿不着,你说是不是?” 那男人说着,还不怀好意地摸了夏小米的下巴一把。夏小米一心想要他手里的东西,也没在意他是故意在占她的便宜,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求你了,让我吸一口,就一口,求你了。”夏小米的脸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两侧的发丝狼狈地黏在脸上。 其他的男人见她不反抗,纷纷对她上下其手,还一脸贱笑地互相分享。 “哟,这妞儿倒听话啊。” “这皮肤可真好,又滑,又软。” “哎,你玩完了,也给哥几个乐和乐和。” 夏小米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呆愣愣地盯着男人手中的东西。一旁的李冲却看不下去了,他从过来,一把拎起夏小米就往外走。 第两百五十三章、规劝 “喂!小子,你干什么的?” 李冲的无礼举动激怒了那些男人,但是李冲又岂是善类,猛的回头,一个狠厉的眼神就震慑了所有人:“想死的话,就过来。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上前的意思。李冲鄙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拉着夏小米走出酒吧。 “你放开我!放手!” 一出酒吧门,夏小米就狠狠甩开她的手。 李冲斜睨着她。自从上次之后,李冲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刚才他几乎就要认不出来。 不过短短几日,一个原本清纯干净的校园女生就已经变成了为了一点点白粉就能不知羞耻地出卖自己的…… 原谅他实在说不出那个词。 “以后少跟这些人混。”李冲劝道。 夏小米冷笑一声,自嘲道:“我不跟他们混,跟谁混?跟你妈?” 然后夏小米就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冲过来,手忙脚乱地在李冲身上翻找着,口中急切地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身上一定有货,给我,给我!” 李冲被她翻得烦了,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冷静点!” 夏小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要拉我出来。” 夏小米怒气冲冲地说完就往酒吧里冲,不料却被李冲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你管我干什么!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你还管我干什么,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夏小米在李冲怀中挣扎着,李冲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她安静下来,好言劝道:“你还这么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应该把毒瘾戒掉,不能让它毁了你。”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不是我所想的,这都不是我的错!” 李冲想到邵辉让手下给夏小米注射毒品的事情,心中不免愤慨。这个绍辉,真不是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别怕,我会帮你最好的戒毒机构,一定会让你彻底戒除毒瘾的。” “不必!”夏小米用力从李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望着他的目光充满怨恨,“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不如给我粉儿啊,现在就给我。” 她说着朝李冲伸出手,李冲一把打开,微愠道:“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夏小米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你不是邵辉的人么,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在这儿装什么圣人。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逞英雄,不如去杀了他了!那才是真正的为民除害!” 李冲有些气愤地望着她,只觉得这女孩儿有点不识好歹的感觉。 “怎么不敢啊,早就看出你是个孬种了,既然这样就别在这儿给我指手画脚!”夏小米恶狠狠地说完,便踩着十米高的鞋,气冲冲地走了。 李冲望着她趾高气扬的背影,一脸晦涩。得了,看来还是他多管闲事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酒吧里,一个男人正打电话给邵辉汇报:“是,被人带走了。” “是李冲。” 任浩杰住院的这段时间,阮清恬一直在照顾他。但是随着任浩杰的好转,阮清恬到医院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这让任浩杰分外郁闷。 为了能让阮清恬多到医院来看他,所以任浩杰不得不耍些小聪明。 “哎呀,伤口好疼啊,你快来,不然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医院好无聊啊,我不开心,你知道的,心情的好坏对病人的康复是至关重要,你现在赶紧马不停蹄地过来给我讲一个笑话。” “我好难受啊,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心慌,心跳的很快,而且好想你。” 最过分的一次,阮清恬当时正在教室上课,结果收到任浩杰的短信: “小恬恬,医院的饭菜好难吃啊,你可不可以给我带点外面过来。” 所以,阮清恬下课之后,就立刻卖了几分任浩杰爱吃的菜给他带到医院,结果一进病房,就看到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的菜肴。 而当她看到那个外卖带子上写着的酒店名字的时候,简直要气晕过去了。那是A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餐厅,根本就不接受外卖服务。 但是当阮清恬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一脸悠闲地看报纸的任浩铭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阮清恬黑着脸,拎着从校门口小餐馆里买的饭菜,扭扭捏捏地走过去,没好气地道:“不要脸,自己在这儿吃的这么爽,还让我千里迢迢地给你送吃的来。” “什么呀,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任浩杰嘴里还嚼着一块红烧肉,脸上却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他一手接过阮清恬手里的塑料袋,“还是你买的好吃,来,让我看看都买什么好吃的了。” 阮清恬扫了一眼摆在任浩杰面前的菜肴,每一样都精致得仿佛艺术品一般,就连外卖的盒子都设计别致,而她带来的不过是那种最普通的白色餐盒。寒酸得都不好意思往出拿。 阮清恬依然恶狠狠地瞅着任浩杰。 而任浩铭此刻也没有心思再读报纸了。他把手中的报纸折好,放在一边,对阮清恬道:“你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了呢。”阮清恬笑着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该死!阮清恬羞窘地低下头,而任浩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又道:“坐下一起吃点吧。” “啊,不用了。”阮清恬连忙说道。 每次和任浩铭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气氛怪怪的,现在更当着任浩杰的面,更觉得尤其尴尬。 “没关系的,来嘛,陪我吃点,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任浩杰说着便拉着阮清恬坐下,将一双筷子递到她手中。 阮清恬坐在任浩杰的床上,握着象牙白的筷子,望着面前的一大堆菜肴,实在拘谨。 她扫了一眼任浩铭,然后随口问了一句:“你不一起吃吗?” “我不了……”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任浩杰的就借口道:“你别管他了,他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吃饭呐。” “就算工作忙也要吃饭啊。不如……” “不必了。”任浩铭知道阮清恬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而且他也并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儿先走了。” 任浩铭说了一句,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任浩杰扔了一块肉在嘴里,若无其事地嚼着,什么话都没有说。阮清恬看看了任浩铭,又扫了一眼任浩杰,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第两百五十四章、友尽 “来,你尝尝这个。”任浩杰笑着夹了一块西兰花给阮清恬。 任浩铭心中一颤,但是脚下的步伐不停,知道走出门去,才终于停下来大口呼吸。他想回过头去,看看他们,但是踟蹰半晌,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如果明知道里面是自己不愿看到的景象,又何苦作践自己。毕竟这世上还没有可以治得了心痛的药。 在任浩杰疗养期间,任浩铭特意飞去了国外工作。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比他亲眼看着阮清恬和任浩杰一步步走到一起好。 而另一方面,阮清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任浩杰对自己越来越依赖自己,每天都必须见到她,否则就不配合医生的治疗。 而且她发现任浩杰越来越暴躁,只要有任何一丁点小事儿逆了他的意,就大发雷霆,不管在场有多少人。这一点,让阮清恬无法接受。 渐渐地,阮清恬也看清了自己的心。虽然她很感激任浩杰这次舍命救了她,但是他们之间的情谊也仅止于此。 有时候,阮清恬也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毕竟像任浩杰这样死心塌地对她的人不多,可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不论她多努力地想让自己喜欢上任浩杰,不负他的恩情。 但是在心里某个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她对任浩杰是感激,而不是爱情。 可是任浩杰并不这样想,她很清楚。现在阮清恬担心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任浩杰说清楚。被喜欢的人拒绝,怎么说都是一种伤害,尤其是在他曾差点为她献出生命之后。 阮清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种伤害降到最低。 好,就这样吧。等到任浩杰完全康复的时候,她就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就这样决定了。 阮清恬这样想着。她太过认真地思索,完全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卢依依,两个人就这样撞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阮清恬下意识道歉,然后才看清撞到的人居然是卢依依。 卢依依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阮清恬。 “是你。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你。”阮清恬抱歉地道。 虽然两个人无法再做朋友,但是至少也可以做相安无事的陌生人。 但是卢依依脸上却一副明显故意找茬的表情。说话也很不客气:“这路这么宽,你有必要非得往我身上撞吗?” “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虽然听出卢依依话中明显的挑衅意思,但是阮清恬并没有和她过多纠缠的意思。 “说了对不起就行了?那我现在也撞你一下,然后跟你说对不起,行吗?”卢依依开始故意找茬。 “你不要无理取闹行吗?”阮清恬微微皱眉。 “谁无理取闹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左岸的校花了,可是校花了不起吗?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吗?”卢依依越说越大声。 “你能不能小声点?” “我为什么要小声?”卢依依嘲讽地道,“我看你是心虚了吧。我现在才总算看清楚你阮清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要不是我在皇家明星学院的同学把你的那些破事儿告诉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难为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 阮清恬抬眼看她,脸上的明媚的笑容:“我跟你早就不是朋友的关系了,我以前的事儿更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也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所以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地扮演受伤害的角色了好吗?我不是奥斯卡,颁不了最佳演技奖给你。” 是谁说的,即使心里泪流成河,脸上也要带着最美的微笑。就算不能打击敌人,至少也为自己最后那一丁点自尊心挽回一点颜面。 “没想到你还挺伶牙俐齿的嘛,怎么现在没有你的那些追求者围观,终于不再装柔弱了吗?”卢依依嘲讽道。 “不好意思,那可是你的专长,我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呢。”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阮清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柔弱两个字,她也没资格软弱。 “阮清恬,你别欺人太甚!” “现在欺人太甚的好像是你吧,麻烦你搞清楚状况!” 正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林磊慢悠悠地走过来:“怎么了?你们两个人吵什么呢?” “学长,你来的正好,阮清恬她欺负我。”一见林磊,卢依依便撅着嘴,眼含热泪地跟他控诉。 阮清恬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林磊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他缓步走到阮清恬面前,故意和她靠得很近。然后对卢依依道:“恐怕我也没有办法呢,毕竟我要第一时间站在我女朋友这边的。” 两人皆是一惊。阮清恬转过脸,十分诧异地瞅着他,甚至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是林磊却笑着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不许她离开。 林磊笑眯眯地低下头,望着阮清恬,嘴巴不动,轻吐出两个音节:“Help me!” 阮清恬原本还不甚明白,但是卢依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她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林磊的用意。 “不可能,学长,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呢?你这个贱女人,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林磊微愠,沉声道,“不要忘了,清恬现在是我的女人。作为她的男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说她。” 卢依依紧咬着下唇,漂亮的眼中蓄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以前,阮清恬还会觉得这样的一张脸,实在楚楚可怜,但是现在她只能想到四个字,那就是矫揉造作。 “我恨你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卢依依指着他们,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哭着跑开了。 卢依依跑出去很远了,林磊都没有放开阮清恬,直到她刻意动了一下肩膀,林磊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着放开她。 “她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林磊微笑着道。 “没事儿,我……”阮清恬说了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只是很震惊地盯着林磊身后的人,“小乔?” 林磊回身,正好看到周小乔和秦慕白并排站在一起,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们。 第两百五十五章、交易 “小乔,你怎么来了?”阮清恬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感觉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似地。 她来多久了,都听到了什么? 周小乔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林磊说阮清恬是他的女朋友?而阮清恬也没有否认? 秦慕白沉默着低下头。对于眼前的事情,他不想做任何评论,只是心疼周小乔。似乎每次她兴冲冲地跑来找林磊,都会被狠狠地伤了一次。 他不知道人心可承受的伤害是否有上限。而每一次受伤是会让它变得更加强硬,还是更加脆弱。他不知道周小乔在被林磊伤害过多少次后才会彻底死心。 只是每一次周小乔的心痛,秦慕白都感同身受。 “小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阮清恬急切地想要解释。 林磊却一手揽过她,打算故技重施:“Help me!” 阮清恬这次没有依他,恶狠狠地推开他:“你赶快和小乔解释清楚啊。” 周小乔也一脸期待地望着林磊。只要他肯解释,她就选择相信,像以前一样。 可是林磊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好解释的。” 阮清恬不可置信地望着林磊:“你在胡说什么呀!”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没错,我就是喜欢阮清恬,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林磊双手插在裤兜,说得漫不经心。 周小乔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秦慕白双手紧握成拳,脸色清冷,眼眸阴鸷,恨不得直接上前在那张欠扁的脸上狠狠挥上一拳。 “看来,我们真的做不成朋友呢,不论我们多努力都不可以。”周小乔苦笑着望着阮清恬,说话的时候眼泪簌簌而落。 “小乔……” 阮清恬想解释,想劝她别哭,甚至想对身侧若无其事的林磊破口大骂,但是似乎每一个选择都出师无名。 林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放置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让她此刻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我们走吧。”周小乔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对秦慕白说道。 秦慕白转身之前,深深地望了林磊一眼,留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但是林磊面无愧色,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得逞的微笑。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清楚,你不知道她很喜欢你吗?”阮清恬气急,狠狠地推了林磊一把。 “那又怎么样?正如我说的,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可是小乔她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对你情深意重,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那任浩杰呢?”林磊一针见血地问道,“他对你也是情深意重,我听说为了你还差点丢了命,他对你的情谊不必周小乔对我的深,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阮清恬哑口无言。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怎么能强求别人去做呢。 阮清恬觉得心里闷闷的,有好多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但是又觉得不吐不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像是有块石头堵在喉间,感觉快要窒息。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你是一片真心。”林磊抓着阮清恬的肩膀,大声道。 阮清恬厌恶地打开他的手:“我不会接受任浩杰,更不会接受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阮清恬说完便转身跑开了。林磊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紧接着,他的身后就窜出一个身影,正是刚才满腹委屈的卢依依。 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为情痴狂,娇弱可怜的模样。 “她还是没接受你。”卢依依轻声问。 林磊回过头来,眼神清冷,没有丝毫感情:“你不觉得刚才的戏有些过了吗?我都不忍心看了。” “我是学跳舞的,也不是学表演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磊冷笑:“女人要想让人看得起,就得对自己下狠手,像你这样善待自己,我真不敢想象你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我的报酬呢?”卢依依朝林磊伸出手。 林磊嘴角扬着嘲讽的幅度,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卢依依手中:“有了这封信,陈老师一定会好好指导你的。所谓名师出高徒,能有陈老师这样国际级别的大师作导师,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个自不必你多说,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你放心,将来一定会看到我在国际舞台大放异彩的时候。到那时,你就会知道选择阮清恬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卢依依手握着那个薄薄的信封,高傲地道。 “很好。”林磊双手插兜,一脸闲适,“我会等着那天的到来。” 周小乔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秦慕白就沉默着跟在她后面。他明白,有些人,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更愿意一个人默默地舔舐伤口,就像动物一样,把自己隐藏在秘密的洞穴中。 而周小乔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就算如此,至少也让他做那么躲在暗处保护他的人吧,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秦慕白?” 周小乔突然转过身来,把正在出神的秦慕白吓了一跳。 “我们去喝酒吧?”周小乔笑着问。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泪水的痕迹,只是一双通红的眼睛依然在无声地控诉着方才所受的委屈。 秦慕白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周小乔心里难受,但是依然觉得借酒消愁不是一个好主意,即使他自己也经常这么干。 “喝酒不能解决一切的。”秦慕白笑着说。 “但至少可以忘记,不是吗?” 周小乔依然笑着。曾经,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微笑是最让他着迷的,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刺眼。 “想要忘记还有很多方式,并不是只有喝酒。” “我只想要最直接的麻醉。”周小乔嘴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或许是再也强撑不下去了。 秦慕白壮着胆子上前,拉住她的手:“相信我,我有更直接的法子。” 周小乔抬起头望他,眉眼间透着无限的落寞。 就相信他一次吧,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周小乔耸耸肩,算是默认。 第两百五十六章、发泄 秦慕白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到校外拦车。最后,两人来到一个设计别致的私人会馆,全木质的装潢设计,红黑相间的颜色,感觉好像旧时的武官,但是看起来好像又不是。 周小乔诧异地望着秦慕白。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着领着周小乔进门。 秦慕白像是这里的常客,走到吧台,直接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服务员简单登记了一下,便交给他一把钥匙。 “这里是做什么的呀?”周小乔望着空荡荡的大厅,疑惑地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秦慕白却突然卖起了关子,微笑着推着周小乔进了电梯。 两人直接上了三楼,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周小乔发现走廊两侧都是一个个的房间。突然脑中警铃大作。 靠!这小子不是带她来开房了吧! 这时,秦慕白正好回过头来,冲她一笑,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里更加不安了。 “那个,我看我还是……” 周小乔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慕白已经在前面把门打开。周小乔望着眼前的景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地上和墙壁上都铺着一种蓝色的塑料布,好像是可以拆卸的那种。挨门的墙边摆着一个木制的架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白色的盘子。而另一侧则横七竖八地放着各种颜色的油漆桶,旁边还有几个巨大的刷子。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周小乔诧异地问。 秦慕白从木架子上搬出一摞盘子,放在屋子中间的一个长木桌上。然后转头对周小乔道:“发泄啊?” “发泄?”周小乔诧异地反问。 秦慕白笑了一下,决定用实际行动解释给她听。他拿起一个盘子,用尽全力朝对面的墙上掷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可怜的盘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啊?”周小乔惊叫道。 秦慕白没理会她,又扔了一个。 “你疯了!你这样会被人发现的!”周小乔气得跳脚,不知道秦慕白怎么突然要这么做。 “没关系的。”秦慕白摊摊手,“只要你愿意,这间房子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损坏。” “什么?”周小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放心。”秦慕白走过去,将她也拉到长桌旁,递给她一个盘子,“这里是发泄馆,专门让人发泄心里的不满情绪的。” “用摔盘子的方式?”周小乔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嗯。”秦慕白点点头,“你也可以试试。”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周小乔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她对这种发泄方式还是有些障碍。 “没关系的,你至少尝试一下嘛,如果不喜欢我们就离开,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秦慕白重新将盘子塞到她手中。 周小乔踟蹰地望着手中的盘子。 来都来了,就扔一个试试呗。就算不喜欢也无妨,至少她尝试了不是吗?就像对林磊的感情。 虽然她失败了,但是等她老去,再忆起往昔的时候,也能没有遗憾吧。想到林磊,周小乔又抑郁起来,心里闷闷的。 不管了,先扔一个再说吧。 然后,周小乔便用力将手中的盘子扔了出去。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听到盘子清冽的碎裂声,好像真的一下子豁然开朗,心里莫名的舒服了很多。 尝到甜头的周小乔再也停不下来,不断地拿起面前的盘子,用力朝对面扔去,在一声声的清脆声响中,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阴霾正在一点点散去。 很快,面前的盘子都快被她扔完了,而秦慕白也一次次不竭余力地为她搬来新的盘子。直到把所有的盘子都扔完了,望着一地的碎瓷片,周小乔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 最后,两人笑着将五颜六色的油漆尽数泼到四面墙上,颜色鲜艳的漆料也落在两人的身上,脸上,但是此刻周小乔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 而秦慕白也第一次尝到了甜蜜的滋味。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阮清恬一个人走在街上,身边是不断被风卷起的落叶。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孤单无助过。 在此之前,不管怎么样,她还有奶奶,无论自己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只要看到奶奶那张噙着笑意,和蔼慈祥的脸,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后来又有了夏天和周小乔,甚至是卢依依。虽然最终卢依依背叛了两人的友谊,但是至少在此之前,她们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是现在,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周小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们的友谊已经回天乏术。而夏天,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现在也不好冒昧地去找她。 不过即使她厚着脸皮去找夏天,又能和她说什么呢?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又是能轻易说出口的。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得,被整个世界嫌弃。可是她不想一个人。 阮清恬突然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司机都吓了一跳:“姑娘,下次别那么急着往马路上冲,我还以为你要寻死呢,生怕刹车踩得不及时,你就撞死在我车上,倒时候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阮清恬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心里冷笑,寻死?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选项呢。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死亡的资格,大部分的人一辈子只能庸庸碌碌地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因为责任,因为义务,因为许许多多比浩瀚的银河系还要复杂的原因。 在忍痛付了三位数的车费后,阮清恬站在了任浩铭的房子前。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次,还是夜里,她不知道自己竟会记得如此清楚。 或许每个人都有愚蠢透顶的时候。阮清恬明明知道,这时候,任浩铭是她最应该来找的人,但是她还是站在他家门前。 其实,阮清恬知道任浩铭已经搬回了任家的老宅,这地方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只不过阮清恬有勇气不顾一切地来到这座遗世独立的别墅前,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按下那个小小的门铃。 第两百五十七章、错过 她尝试了很多次,但是指尖就是不肯摁下那个小小的白色按钮,就像是磁石的正负两极,不管多努力,都没有办法碰触到一起。 最后阮清恬只好懊恼万分地坐到地上,双手抱膝,靠着身后的红色大门沉痛地闭上眼睛。 而此时的任浩铭,正一个人坐在这幢空荡荡地别墅中。古色古香的书房中,任浩铭坐在一把暗红色的楠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个水晶杯,和已经见底的一瓶威士忌。 任浩铭没有开灯,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一片寂静中。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不是飞去美国,就是飞去南非,不止折腾自己,也折腾着他的助理们。 就这短短几天,蓝晨安排飞行路线到手软,还有各种排的密密麻麻的行程,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老板在半梦半醒之间,被外星人换了脑子,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从不需要睡眠的机器人的样子。 还有Eason,整天抱怨连和老婆炒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是,却听说前不久,他老婆刚坏了二胎。任浩铭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冷冷地说了句:“看来还是不够累。” 于是金口一开,将他发配到了非洲。 这样废寝忘食的工作状态,在刚才自己喜欢上阮清恬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一次。 但是再忙碌的工作也无法将她从他的脑海中抹去,反而越植越深,不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更根植到他的心里,牵一发而动全身,再也无法移除。 工作,只是任浩铭的借口。他真正无法面对的是阮清恬,还有和他一样同样深爱着这个女孩儿的亲弟弟。 任浩铭惯性地拿起旁边的酒瓶,想给自己倒酒,可是酒瓶已经空了。他不耐烦地起身,走到酒鬼前又拿了一瓶。 任浩铭今天喝了不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走路也摇晃起来。他重新走回书桌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夜色已浓。 他走到窗边,想把窗帘拉上,却意外发现门口那抹白色的身影。任浩铭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确实灌了不少酒。 但是在他反复确认,终于可以肯定门外的那个人就是阮清恬之后,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去。而身体里的酒精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翻涌起来。 任浩铭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视力也有些模糊,好多东西都有了重影,两条腿也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但是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见她。现在她就在他的门外,如此之近,为什么他不能见她。他就是爱了她,他想见她,想要将她抱在怀里,亲她,吻她,永远都不要放开,谁都拦不住他! 可是当任浩铭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半的楼梯之后,还是停了下来,深邃冷冽的眼眸第一次有了脆弱的神色,那是一种深沉的,融入到骨血中的绝望。 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永远成不了他的,只要有阿杰在的一天,她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而且现在他的意识很不清醒,万一见了她之后,不小心表露真心,甚至冲动之下要了她怎么办? 现在,她和浩杰的感情正浓,又何必让她为难。就这样放手吧,最起码给她选择的权利。如果她真的选择浩杰,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任浩铭无力地靠在墙上。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爱而不得,他算是深切的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半个月之后,任浩杰出院,除了在腹部留下一个略显狰狞的疤之外,没有任何后遗症。这多少让阮清恬感到有些安慰,对他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在左岸校园的长椅上,任浩杰有些得意地掀起自己的衣服,给阮清恬看:“啧啧,看看,本少爷现在也是身上有碗大的疤的人了。” 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碗大的疤啊,不要太夸张好吧,你这才多大点啊。赶紧盖起来吧,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那喝功夫茶的那个小碗不是碗啊。”任浩杰说着,伸出两只手给她比划着,“我又没说多大的晚,真是的。” 阮清恬义正言辞:“那叫杯,我谢谢你!” “哎,你怎么还是老跟我抬杠啊,你再跟我抬杠,我亲你了啊!” 任浩杰此言一出,阮清恬果然乖乖地闭嘴。任浩杰不禁失笑,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数落起她来:“阮清恬,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是个泼妇,不会温柔呢。可是我受伤住院那么会儿,你不也乖得跟家猫似的。我这才出院几天啊,你就又恢复母夜叉的本性了。” “这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老虎呢永远成不了家猫,所以你就死心吧。” “错!”任浩杰及时纠正她,“这说明,女人呐,还是得靠男人调教。” “哟哟,不就是被捅了一下嘛,这就是男人了。任大少爷,你还能更张狂一点儿吗?”阮清恬阴阳怪调地奚落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事儿再往自己身上扎几下?”任浩杰智障少年一般仰着脸问,还没待阮清恬回答,脑子里就灵光一现,觉得这是一个十分绝妙的主意,“我看行,到时候你就又变家猫了,哈哈哈。” “做梦!我那没那闲工夫应付这种脑残行为。你要是有那自残的爱好,麻烦你躲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哎哟,你太伤我心了,好歹我也是因为你才受的伤啊,你太没良心了。我心疼,我伤口疼。”任浩杰说着装模作样地捂着腹部,同时还拿余光瞄着阮清恬的反应。 阮清恬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拒不上当:“少来,我才不信。” “你……” 任浩杰刚想开口,突然身上一阵剧痛传来。他刚才确实是在和阮清恬开玩笑,但是现在随着那仿佛被千万条虫子啃咬的疼痛传遍全身,他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阮清恬惊了一下,立即站起身,以为任浩杰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她皱眉,踢了他一脚:“少装蒜了,赶紧起来。” 任浩杰蜷缩在地上,好像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身体微微抽搐着。 第两百五十八章、毒瘾 “你快点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可走了。” 阮清恬又叫了他两声,然后发现他好像不是装的,便立即蹲下身,担心地问:“任浩杰,你怎么了?” 难道是上次的伤留下了什么并发症,没被查出来。看他的身体不断抽搐,阮清恬甚至以为他的发癫痫了。而这种病也确实存在着一种外伤性癫痫。 “任浩杰你到底怎么了?”阮清恬当心地询问着。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任浩杰翻过来,只见双目无神,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她慌慌张张地去摸他的额头,发现有低烧的现象。 阮清恬心急地掏出电话想打120,但是任浩杰却突然坐起身,一手将她手中的电话打飞了,含糊不清地道:“我……我……没……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呢?你看起来病得很严重。”阮清恬着急地按着他的身子。 任浩杰想站起身,但是他好像喝醉了似地,没有一丁点力气,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不想让阮清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奇怪,他明明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怎么还会发作呢。 任浩杰挣扎着向前跑去。阮清恬在他身后着急地大喊:“任浩杰,你要去哪儿啊?” 但是他充耳不闻,只是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站在一条偏僻的小路边上,任浩杰用力抱着自己,仍旧是止不住地颤抖。 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在他身边。车窗摇下来,是尤大志担忧的脸。 任浩杰二话不说就开门坐了进去。一上车就急切地问:“东西带了吗?” 尤大志皱了下眉,然后犹豫着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任浩杰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抖着手全部倒了出来,用银行卡分好,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尤大志一脸忧虑地望着他,烦躁地爬梳着自己的头发。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沉沦,这种滋味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是面对任浩杰的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所以他感到无比烦躁,恨自己没用,怎么没看好任浩杰,竟让无缘无故染上了这个东西。 任浩杰徐软无力地躺在副驾驶座上,两只胳膊软绵绵地搭在两边,双目无神,明明睁着眼睛,却好像失去意识一样。 尤大志不忍心再看他,强迫自己转过脸去看车外的风景。他眼睛红红的,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等到任浩杰渐渐清醒过来,尤大志也沉着声音问:“你怎么会染上这个毛病的。” 在任浩杰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尤大志彻底想明白了,如果任浩杰是自愿吸毒的,那么他一定要让他戒了这个毛病。如果任浩杰是被人陷害的,那么作为兄弟,他就是搭上这条命,也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任浩杰依然烂泥一般地瘫在座椅上,不过眼中倒不再似方才全无神采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要知道就好了。 大概是从他醒过来第三天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异常,不定时地心慌,头晕,有时候还恶心。当时他也只以为是药物副作用,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过了几天,这种状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他问过医生,可是医生说他所用的药物很少用副作用的,可能是自身体质的原因。他也就没有多问。 直到有一天,夏小米突然过来看他,给了他一包白色粉末样的东西。任浩杰潜意识里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更加让他诧异的是自己对那东西的渴望竟是那样的强烈。 就好像是吸血鬼问道血腥味儿一般。任浩杰想过要控制,也曾尝试过,他用医用绷带绑住自己的双手双脚,甚至想过把那东西冲到马桶里,但是尝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 之前,当任浩杰不知道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渴望是什么的时候,还比较容易控制。但是一旦他找到那罪恶的源泉,想要控制自己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管他多么努力,总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他耳边诱惑着他:“尝试一下没有关系的,就一小口,绝对不会上瘾,就一口就好。你现在难道不难受吗?不觉得全身上下好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你的骨头吗?想挠又挠不着,但是这东西可以救你,就一口,你就不用再承受那种痛苦了。” 与魔鬼做交易的后果就是,一旦尝试就没有回头路。很快任浩杰便开始上瘾,他吸得很凶,也没有节制,原因也是因为夏小米每天都会到医院给他送货,从不间断,也毫不吝啬, 所以才会导致他现在一刻也离不了拿东西。任浩杰今天出门的时候才吸过,结果才短短几个小时,他的毒瘾就发作了。 “夏小米!居然是她!”尤大志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想不到她居然这么恶毒。看来当初周小乔说她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在想想,当初真的应该听她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任浩杰垂头丧气地道。 任浩杰坐起身子,两只手抱着脑袋,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每次吸过之后,他都懊悔莫及,但是当毒瘾发作的时候,他用控制不住自己。 尤大志望着任浩杰痛苦的样子,也不禁失了眼眶。他心里难受极了。他和任浩杰这么多年的兄弟,什么没有一起经历过,可是这次真的是到了一筹莫展的地步。 伤心过后,又很快被仇恨取代。 夏小米!他不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尤大志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暗暗发誓。 皇家明星学院的食堂。 邱明和夏小米正坐在一起吃饭,邱明满脸微笑,显然是沉浸在热恋的甜蜜中。 他将自己碗里的菜很自然地夹到夏小米的碗中,顺便帮她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动作熟练而亲昵。 如果是之前,尤大志很可能还会笑着打趣他们一下这对光天化日之下大秀恩爱的“狗男女”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是一种从生理上升到精神的极度厌恶。 尤大志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二话不说就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到了地上。 “吃吃吃!你他妈还有脸吃呢!” 第两百五十九章、质问 夏小米早就被吓傻了,邱明不可置信地望着尤大志,有些恼怒地道:“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他妈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女人都干了什么好事儿?”尤大志怒不可遏地吼道。 邱明疑惑地望向夏小米,她低着头,顷刻间豆大的眼泪滑过白皙的肌肤滚落下来。 尤大志一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满腹委屈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一个耳光就甩到了她的脸上:“哭你妈啊哭!你他妈还有脸哭啊!” 尤大志一个大男生力气本来就很大,再加上他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力度丝毫不轻。夏小米如果不是坐着,恐怕早就已经被他打到了地上。 夏小米身子歪向一边,脸上很快显出五条清晰的指印,嘴角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邱明冲过去,一把揪住尤大志的领子:“你他妈干什么呢?有话不会好好说,居然他妈的打女人,还是我的女人!” 尤大志用力甩开邱明,他马上去查看夏小米的伤势,心疼地问:“怎么样?疼不疼。” 夏小米用力摇头,但是眼泪很快落下来。 尤大志指着邱明,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么多年兄弟,我尤大志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我他妈是随便动手打女人的懦夫吗?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着这个贱人,我看你真他妈是干多了伤了脑子!” “尤大志你他妈说话给我小心一点!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早他妈上去揍你了!”邱明指着尤大志,恶声道。 “好,很好。”尤大志指着邱明,一边点头,一边道,“这么多年兄弟,我今年算是看清你了,就为了这么一个贱人,你连兄弟都不要了!” “尤大志,你再敢说她一句,我跟你没完!”邱明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王悦晴从围观人群中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大惊。尤大志和邱明在他们谈恋爱之前就已经是好朋友了,她经常见他们斗嘴,但是闹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从来没有过。 王悦晴立刻上前,拉着有尤大志的胳膊:“你干嘛啊,别闹了!” “你给我起开!”尤大志一把甩开王悦晴,仍是怒火冲天的样子。 “尤大志,你干嘛啊,吃错药了!” 王悦晴又想上前,尤大志横眉怒视,大声威胁道:“你他妈敢再上来,我连你一块儿揍。” 王悦晴立刻怔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尤大志平日里宝贝长宝贝短地哄着她的日子不少,但是他一旦真的动怒,她还是怕。 尤大志眼眶泛红,心里难受得厉害,以至于他跟邱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邱明,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心里还有没有兄弟,有没有我?有没有浩杰?” 邱明都快被他搞晕了,是他无缘无故跑来大闹了一场,现在又牵扯到了浩杰,他真的快要被尤大志逼疯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关浩杰什么事儿?” 在尤大志提到任浩杰的时候,夏小米明显地抖了一下,瞬间眼泪落得更凶了。 “你问她!”尤大志凶狠地指着夏小米,那目光好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夏小米颤抖了一下,瞒不过去了吗?真的瞒不过去了吗?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啊! “小米,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一定会帮你解决的。”邱明蹲在夏小米身边,温柔地问。 “真的吗?真的什么事儿都会帮我吗?”夏小米哭着问。 “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少在这儿唧唧歪歪,看了就恶心!”尤大志依然恶狠狠得。 可是最终,夏小米都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反复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说!我就替你说!她他妈害得任浩杰吸毒啊,你知不知道?”尤大志失控地大声喊了一声。 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什么? 任浩杰吸毒! 还是夏小米害得! 这个消息不要太劲爆哦! 王悦晴也是一脸震惊。现在她终于明白尤大志为什么这么愤怒了。相信很多人都会认为尤大志和邱明只是任浩杰的小跟班,一天到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胡作非为,充其量也就是个狐朋狗友。 但是身为尤大志的女朋友,王悦晴却知道尤大志对任浩杰的感情有多深。她也不禁红了眼眶,却不是为任浩杰,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伤口。 邱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最爱的女人引诱他最好的朋友吸毒,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他妈哑巴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尤大志疾言怒色地冲邱明吼道,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儿,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你不问,我来!” 尤大志说着一把拎起夏小米,两只手将她的衣领揪得紧紧的,夏小米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尤大志此时怒火冲天,而他也不是邱明,不会惦念着那一点情谊。 尤大志绝对狠得下心伤害自己,一时慌了。望着尤大志那一双赤红的眼睛,吓得心胆俱裂。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尤大志大声问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身不由已。”夏小米恐惧地闭上眼睛,飞快地道。 “那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是谁要你这样害浩杰的!”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否则他会杀了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夏小米泪如雨下,乞求道。 “逼你!那浩杰,他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尤大志放开她的衣领,转而死死地握住她的两条胳膊,“你说啊!”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夏小米哭着摇头。她真的不能说,否则她会死,她一定会死! “好,你不说,那我就让你也尝一下浩杰所承受的痛苦。”尤大志说着,便掳起她的袖子,佯装要给她打针的样子。 尤大志原本是想吓唬她,逼她说出幕后主谋,结果却意外看到她胳膊上的千疮百孔。 第两百六十章、被发现 夏小米慌忙抽回自己的胳膊,使劲拽着衣服,想遮住那些针孔。但是邱明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无数青紫的痕迹。 邱明沉痛地闭上眼睛。心也跟着坠入冰冷的湖底,他多想把自己也尘封起来,好不必再面对眼前如此不堪的情形。 尤大志冷笑道:“原来你早就身先试毒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敬业的。你要下地狱,没人拦着你,可是你别想拖着别人。我不管你是给谁卖命,你最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得罪了我尤大志的兄弟,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尤大志恶狠狠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王悦晴慌忙追了出去。 “大志!” 尤大志闻言转身,眼中蓄满了泪水。王悦晴心中一疼,立即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 什么都不必问,什么也不必说,此刻唯有拥抱可以化解所有的伤痛。 夏小米站在那儿,全身颤抖着,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紧紧包围着。她想要说话,可是却发现此刻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邱明缓慢地走过来,他的眼神因为盛满悲伤而显得更加温柔。他一直盯着她,即使夏小米故意回避他的目光。 滚烫的泪从眼眶中坠落,他听到自己轻轻地问:“是真的吗?” 夏小米哭得不能自抑,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邱明不知道是和夏小米说,还是和他自己。 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夏小米苍白的脸,可是却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样了。然后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许久之后,他才慢慢地收回来。 夏小米清醒地看着邱明的退缩。她很想问:“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你不是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会帮我的吗?” 可是她问不出口,也没脸问。唯有哭泣。 夏小米不记得邱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围观的人们是怎么散去的。好像突然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祈求着原谅和救赎。 “咔哒—咔哒” 是高跟鞋的声音。 夏小米缓慢地抬起头来,她看到薛唯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一如既往的高傲,更多几分她没见过的冷艳。 夏小米以为薛唯会说一些落井下石的话,毕竟如果换做是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可以狠狠羞辱自己的机会。 但是薛唯没有。或许这就薛唯和她的不同。也许真的像薛唯说的,她永远成不了薛唯,到她死的那天,也只会是夏小米。 薛唯只是停在她面前两步开外的地方,深深地望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一个鄙夷的白眼都没有施舍给她。 然后薛唯故意往边上迈了一大步,沉默着信步离开。虽然薛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夏小米却觉得比被她狠狠地骂了祖宗十八代还要耻辱。 因为薛唯不屑,她根本不屑和夏小米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就像是坐在高级轿车里的人,不会对街边的流浪狗因为胡乱撒尿而破口大骂,因为这会降低他们的身份。 而此刻,夏小米就是那只胡乱撒尿的流浪狗。 夏小米缓慢地蹲下身去。现在,她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 任浩铭虽说早已打算搬出任家老宅。但是却迟迟没有动手。也许潜意识里,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可能会彻底激怒任浩杰。 毕竟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即使吵得在凶,也是血浓于水。任浩铭担心如果自己贸然搬走的话,任浩杰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便自己守在他的身边,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任浩杰往更黑暗的深渊坠去。 这几日,在吃饭的时候,任浩铭总是听Ken提到任浩杰最近越来越瘦,脸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当时,他也没有多在意,只觉得小孩子,体重起起落落,也没什么要紧的关系。 况且任浩杰在住院的时候,胃口也一直不是很少。任浩铭只当做是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他只是嘱咐了Ken,以后饭桌上多加一些营养的补汤,就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情。 这天,任浩铭无意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了家里。因为里面的资料涉及到很多商业秘密,他不放心别人来取,只好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任浩铭刚走进家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首先家里出奇地安静,一个下人都没有。他有些疑惑地蹙眉,然后沿着楼梯信步往楼上走去。 结果刚上楼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微微皱眉,有些奇怪地寻找着这味道的源头,结果发现任浩杰的门半敞开着。 任浩杰在家? 任浩铭有些奇怪地推开他卧室的门,结果却看到里面烟雾缭绕,任浩杰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任浩铭察觉到有些不对,想进去查看,结果刚进门,就无意踢到一个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而且底部有明显烧灼过的痕迹。 任浩铭怒从心气,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床上的任浩杰一动不动地躺着,一脸颓靡,唇色苍白。好像陷入了某种幻觉中,时而呵呵笑着,时而皱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任浩铭疯了一样开始翻箱倒柜,果然在床头柜里发现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药丸,以及一些或用过,或没有拆封的一次性针管,还有几包小包装的白粉。 任浩铭感觉所有的血都往脑子里冲。他用力扯一把床上的任浩杰:“起来!” 任浩杰像是瘫痪了的植物人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在任浩铭扯他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动一动,好像没有骨头的软骨动物一般。 “你给我起来!起来!”任浩铭大怒地扯着他徐软无力的身体,甚至发了狠地用力踹着床。 但是任浩杰却像是梦游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任浩铭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用力扔在地上,然后解开衬衫的扣子,用力将任浩杰从床上拽起来。 像拖着一具尸体一样,将他拖进了浴室,直接扔到了浴缸里。然后打开冷水阀门,将任浩杰从头浇到脚。 任浩杰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满地道:“你干嘛呀?” “你还有脸问?”任浩铭怒不可遏地道。 第两百六十一章、戒毒 “怎么?还不让人睡觉啦?”任浩杰有吼了一句。 “睡觉?”任浩铭冷哼一声,然后走出去,将那些东西全部抱回来,扔在他面前,“你这叫睡觉!” 任浩杰望着一地的吸毒工具,低着头沉默。随即又抬起头,怒视着任浩铭,恶声道:“我失眠行不行。” 任浩杰的话音刚落,任浩铭便反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而这也将任浩杰彻底激怒了,他噌得一下站起身,冲着任浩铭愤怒地吼了一声:“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任浩铭很快随了他的愿,又一个凌厉的巴掌甩过来。如果是平时,任浩杰是可以轻易躲过去的。但是现在因为吸食毒品的关系,他的身体已经不似以前灵活了。 所以他冲任浩铭公然挑衅的结果,就是被人一巴掌打倒在浴缸里。 “我操!”任浩杰咒了一声,他想挣扎着站起身,可是浴缸本来就滑,再加上盛了水,更是滑不溜手,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等任浩杰终于从浴缸中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恼羞成怒,立即恶狠狠地朝任浩铭扑去:“让你打我,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打我。” 任浩杰本就没有任浩铭强壮,再加上吸了毒,身体不受控制,没两下就被任浩铭凶狠地摁到了墙上。 任浩铭一手摁着他的脖子,另一手从背后反扣着他的双手,将他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面上,动弹不得。 任浩杰正脸和墙做亲密接触,话也说不清楚,含糊地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任浩铭一只手制住他,另一只手去掏兜里的手机:“喂,给我联系一间戒毒所。” 任浩杰一听到“戒毒所”三个字,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激动起来,挣脱了任浩铭的钳制:“我不去戒毒所!” 说着,便要去任浩铭手里的电话。任浩铭动都没动,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抓住任浩杰伸过来的手,一扭一拽,手臂脱臼的任浩杰变疼得倒在地上。 任浩铭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说:“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便将电话用力扔到墙上,碎裂的手机碎片溅了任浩杰一身,他蜷缩在地上,抱着脱臼的手臂,疼得满头大汗,但嘴里仍不服输地叫嚣着:“我不会去戒毒所的!绝对不会!” “那可由不得你!”任浩铭也一脸烦躁。 “我不去,我就不去!”任浩杰态度强硬。他心里其实是知道吸毒不好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害怕阮清恬发现。 他也想戒除毒瘾,只是他不要去戒毒所,因为那样的话,他就见不到阮清恬了,说不定她知道自己吸毒后,就再也不肯理他了。 那样的话,他会生不如死。 “你不戒除毒瘾,就别想再见阮清恬!我绝对不会让你在这种状态下出现在她面前。”任浩铭冷声警告。 不让他见阮清恬?那怎么可以!任浩杰一听到哥哥这么说,立刻服软。他用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支撑着爬到任浩铭面前,抓着他的腿,求饶道:“哥,我会戒毒!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戒毒的!可是你不要送我去戒毒所好不好,也不要不让我见阮清恬。我戒!我发誓,我就在家里戒!你把我绑起来,锁起来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送到戒毒所,我不能不见她,否则我会死的!我求求你。” 任浩铭听着任浩杰一声声的祈求,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任浩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可是他身为哥哥,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因为和他喜欢同一个女孩儿而怄气,跟个女人似的,整天患得患失的。 他这个兄长做的还真称职!任浩铭自嘲地想。 “哥,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好吗?我不能不见她,我真的不能不见她,求求你了,别把我这最后一点念想也夺走好吗?” 任浩铭缓慢地蹲下身,望着弟弟泪流满面的脸,心里好像被刀割一般。 他伸出手,想看一下任浩杰受伤的胳膊,而他却下意识躲了一下,仿佛怕任浩铭伤害他一样。任浩铭沉默地握着任浩杰已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的胳膊,帮他复了位。 任浩杰闷哼一声,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任浩铭:“哥,你能答应我吗?” 任浩铭没有说完,沉默地站起身。临出门前,背对着任浩杰,冷冷地说了句:“再完全戒除毒瘾前,不许踏出这个房门半步。” 任浩铭站在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面前,沉默地盯着上面展出的各种数据资料。 林峰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他面前:“这是浩杰近半年的信用卡记录、通话记录、以及其他通讯资料。前几个月都没有问题,是干净的。也就是最近这一个月,开始有较大数额的消费记录,他的电话中也出现了几个陌生号码。” “能查出对方是谁吗?”任浩铭冷声问。 林峰摇摇头:“除了几个在药店的消费记录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了,只有几条全款记录,估计都是现金交易。” “这么说,也查不到给他提供货源的人是谁了?”任浩铭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被屏幕的荧光一照,显得愈发讳莫如深。 “嗯。”林峰应了一声。但是很快,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查过你给我那批货,来头很不简单。” “怎么说?” “清一色的高级货。” “任浩杰从小挥霍惯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峰摇摇头,微微蹙眉,似有些担忧:“没那么简单。经过我的调查,发现这是黑道上最新出现的一个品种,代号水晶,纯度很高。据说出自一个叫JL手,但是他这个比较怪,每次做得都不是很多,所以这种水晶是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品。我严格对比过任浩杰的取款记录,和水晶的消费额,完全对不上。” 任浩铭眸色一暗,有些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我怀疑有人故意向浩杰提供这些东西。”林峰望着他,神色忧虑。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盯着不断滚动的屏幕,维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两只手缓慢地,用力攥着自己的臂膀。 第两百六十二章、失去 那天见到任浩杰发病之后,阮清恬就一直很担心。尤其是之后就一直没有任浩杰的消息。于是她决定亲自到任家看看。 却没想到任浩铭也在。而且只有任浩铭在…… 任浩铭将她请进屋,两人在会客厅坐下。彼此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喝什么?” “任浩杰……” 任浩铭微微皱眉,似有不满。为了避免尴尬,阮清恬立即道:“白开水就好。” 任浩铭下意识想叫Ken,然后才想起来他给任家所有的人都放了大假。人多口杂,如果任浩杰吸毒的事情传出去,势必会影响任家的声誉,说不定会传到国外的父母耳中,倒是恐怕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所以他只好自己亲自去厨房取了一瓶纯净水过来。阮清恬刚想伸手去接,他却又突然收了回去。 他是在逗她吗?阮清恬哭笑不得地想。然后她才发现任浩铭只是贴心地帮她拧开瓶盖罢了。 阮清恬闷头喝水,想看任浩铭,又不敢看,只好不断用余光瞥他。任浩铭坐在她的对面,端着一杯红酒,小口啜饮。 阮清恬试探地问:“浩杰没事吧,他这两天没来上课,手机也没开……” 任浩铭面无表情:“他患流行性感冒了。医生看过了。我让助理送他去夏威夷,那里空气新鲜!他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他去夏威夷了?”阮清恬惊奇地反问道。有钱人还真是奢侈,不过是个流行感冒,还特意跑到夏威夷去疗养。这要是换了绝症,岂不是得飞到火星去啊! 任浩杰已经尝试戒毒两天了,滋味很不好受,有时候毒瘾发作的时候,他恨不得拿刀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但是任浩铭在决定给他戒毒的时候,就叫人把他房间都清空了。 此刻,任浩杰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送进来。任浩铭请了一个戒毒专家来照料任浩杰的日常起居。 他曾经和任浩铭说过,如果任浩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可以给他注射镇定剂。但是任浩铭却宁愿看着任浩杰痛苦,从不肯轻易给他注射。 有一次,任浩杰都难受得用头撞墙,鲜血直流,任浩铭都没有给他注射。甚至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地清空了手中的针管。让任浩杰恨的牙痒痒。 任浩铭不止一次,在任浩杰最难受的时候,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残忍而威严地道:“我要你清楚地记住现在的感受,最好清晰地根植在你的记忆深处。你每次想要吸毒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条件反射地刺激着你的神经,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断了根。” 虽然任浩铭的手段残忍,但是确实是有效的。任浩杰也清楚感觉到每一次毒瘾再发作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上一次那么难受了。 任浩杰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出神。他门铃响起,本来也没有多再次,直到听到阮清恬的声音。 阮清恬来了? 任浩杰一个鲤鱼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趴在门上,凝神细听,确实是阮清恬的声音。任浩杰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任浩杰用力转着门把手,但门板却始终纹丝不动。他想任浩铭肯定是故意将她锁起来,不让他出去,这样他就能够和阮清恬独处,趁他不在将阮清恬抢走。 任浩杰越想越生气,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板,甚至用脚踢,折腾出不小的动静。 阮清恬疑惑地往楼上望了一眼:“你有客人在啊?” 任浩铭沉着脸,放下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道:“可能是老鼠吧。” “老,老鼠?” 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的老鼠得有多大只啊,该不会是变异鼠吧!阮清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任浩铭说完便径直上了楼。 他走到任浩杰的卧室门前,听到任浩杰依然在和门板作对,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任浩铭不动声色贴近门板,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任浩杰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就闹吧,阮清恬就在楼下,如果你想让她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的话,你就继续敲吧。” 门里,任浩杰的拳头停在半空中,表情呆滞,很快就有泪水从他消瘦的脸上流了下来。 任浩铭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了,才转身离开。任浩杰听着任浩铭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啊。 是啊,他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能去见她呢。他又什么脸去见她。 任浩杰靠着门板,一脸苍白的色泽,眼睛死气沉沉的,如同一滩毫无朝气的死水一般。 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留下来。 他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可是此刻的他是这样的失败,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有什么资格爱她。哪来的力量去抓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能够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从他选择沉沦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这样做的权利。 任浩铭走下楼的时候,阮清恬安静地坐在原地,如同一个沉默的瓷娃娃,美丽而忧郁。 她看到任浩铭慌忙站起身。 “你还喝水吗?”他问。 阮清恬反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任浩铭淡淡说道。 阮清恬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眼中水雾弥漫。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 而任浩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望着他,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阮清恬强迫自己微笑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慢走不送。” 阮清恬飞快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闻她身上的味道,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关门声。 任浩铭没敢回头,只是紧紧握着拳头。走吧,走了也好,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任浩杰站在卧室的窗户前,一直盯着窗外看,直到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飞快地跑出来,然后又飞快地向远处跑去,很快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堕落 夏小米快一个月都杳无音讯,这让身为姐姐的李茉莉很担心,于是她主动来到夏小米租住的房子里,结果却正看到她蓬头垢面,黑着眼圈,双目地呆滞地将一根针管***自己的胳膊里。 李茉莉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然后她失控地将那根细细的针管打飞,说话的声音挺像是一个发病的女神经病一样尖锐。 “你疯了!你怎么能碰这个东西!” 夏小米扎针的地方很快沁出血迹,而她怔怔地望着那鲜红的颜色,意识也一点点清醒过来。 李茉莉几乎不管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所了解的夏小米吗?这还是那个不化妆就不出门,从十六岁开始就没有穿过平底鞋,把自己的美貌当成毕生的事业来经营的夏小米吗? 此刻的她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残妆,身上穿着一件油渍渍的粉色吊带真丝睡衣,一边的肩带还松松垮垮地垂在肩上。 李茉莉蹲在她身边,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鼻尖闻到,从夏小米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恶臭。天啊,她是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李茉莉痛心疾首地道:“你怎么会染上这个毛病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小时候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夏小米怔怔的,眼泪从死气沉沉的眼中缓缓滑落。她怎么会忘,那样惨烈的回忆,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但她还是愤怒地一把推开李茉莉:“少在这儿假惺惺了,你是真心关心我吗?从小你就嫉妒我,嫉妒我长得漂亮,嫉妒我有人追,你现在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看到我这么惨,你开心了!满意了!” 李茉莉整个人被她推得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么时间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嫉妒你,我从来就不嫉妒你。是,你是长得漂亮,身材好,从小到大,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你,可是他们喜欢的到底是你夏小米,还是你装出来的那个假象!” “你闭嘴!” 李茉莉刚站起身,夏小米便冲过来,想扇她耳光,但是却被李茉莉拦下了,她抓着夏小米举在半空中的手,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她狠狠放下夏小米的手,夏小米一个没站稳,跌在床上。 李茉莉指着她,怒其不争:“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让我嫉妒。你口口声声说你恨爸爸,是他毁了我们的生活,可是你现在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夏小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但一听到李茉莉提到他们的父亲,便噌得一下坐起来:“你别跟我提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茉莉紧咬着下唇,喉咙里想被泼了硫酸似地,烧灼得厉害。 夏小米最恨她的父亲。因为是他一手摧毁了他们原本幸福的家。 一座临海小城,一对平凡的夫妻,还有一双可爱的女儿,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四口之家。夏小米记得她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欢乐中度过的。 那时,家里虽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最关键的是那时他们过得很快乐。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母亲就做全职妈妈。 小时候的夏小米最开心的就是放学之后,爸爸下班回家,四个人围坐在妈妈准备的一桌子美味前,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地吃晚饭。 那是夏小米最珍贵的回忆。直到父亲沾上了毒品。不到半年,就把所有的家当都败光了,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公司说卖就卖了,只为买那一丁点毒品。 每次毒瘾发作,他不是打自己的妻子,就是打两个年幼的女儿。那几年,夏小米和李茉莉身上的伤疤就没有断过。 一开始,夏小米还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变回来,重新成为那个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爱她们姐妹俩胜过一切的好爸爸。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自己所谓的父亲,就因为母亲哭喊着求他别把两个女儿的学费拿去吸毒,就扬言要砍死母亲的时候。夏小米才终于明白,她的父亲已经彻底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当时,她望着那把半空中,闪着寒光的菜刀,冷厉的目光比那锋利的刀刃还要令人胆寒。就在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那一年,她只有十岁。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是薛唯,我可以是阮清恬,我可以是任何人,就惟独不是现在的可怜虫!夏小米!”夏小米失控地吼道。 李茉莉悲痛地摇着头:“你到现在还在怨天尤人,当年被毒打,被虐待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不是只有你的童年蒙上了悲惨的阴影。” “是!你厉害,你所有家长都想要的好小孩,是父母的骄傲,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还为什么要管我!” “因为我是你姐姐!” 姐妹两个人,都红着眼睛,四目相对,百感交集。 夏小米终于还是蹲下身,埋首膝间,嘤嘤的哭泣。终究还是怕的吧。 李茉莉抹了一把眼睛,也蹲在她身边,将手温柔地放在她的后背上,轻声问:“小米,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她也不是很清楚。 一开始,夏小米以为是邵辉让她染上了这个东西。她很害怕,因为她知道毒瘾发作的厉害,是完全可以摧毁一个人。她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是怎么一点点变成一个六亲不认,丧心病狂的社会败类。 她不要变成那样,她绝对不会变得那般丑陋。夏小米天真的以为,只要规律的吸食,不让毒瘾发作,她就会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很快,夏小米就发现毒瘾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变成了父亲当年的样子,脾气暴躁,易怒焦虑,疑神疑鬼,整天怀疑有人想谋害她。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都恨不得去死。为了逃避这种状态,她只好去吸食更多的毒品,然后醒来的时候就更加讨厌自己。 如此恶性循环,周而复始,直到自己已经麻木,变得越来越不知羞耻,为了得到那一丁点的白粉,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第两百六十四章、逃脱 夏小米甚至为了毒在他像救世主一般,鄙夷地丢给她一小包毒品之后,才漫不经心地道:“你还真以为我给你注射的是毒品,那不过是普通的呃vc罢了。” 夏小米手一抖,险些把好不容易求来的救命稻草掉到地上。 邵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中皆是嘲讽:“让你吸毒,对我有什么好处,老子做的也不是皮肉生意,又不要去出去买,搞不好还他妈赔钱,比如现在。老子本来是让你去引诱任浩杰的吸毒,结果你自己倒成了婊子。” 夏小米摇摇头,眼泪簌簌而落。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曾经以为自己身不由已,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被奸人所害。 但是邵辉的一席话,让她彻底明白,根本没有所谓的逼良为娼,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李茉莉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立刻从里屋走出来,原本期待的表情在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在换鞋后,大失所望。 李茉莉不忍心看到父亲这样,连忙笑着说:“小米今天有功课要忙,过段时间一定会来看你的。” 男人立即眉开眼笑,笑呵呵地推着轮椅走了。 李茉莉望着父亲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这句话,她已经整整和父亲说了五年了,可是夏小米一次都没有来过。 而父亲每次在她出门的时候,都不忘郑重其事地嘱咐一句:“叫小米回家吃饭啊。”她每次都微笑着答应,但是每次带回家的都是失望。 在她们的母亲终于受不了和他离婚后,曾有一段时间,他幡然醒悟,决心戒掉毒瘾,可是用不了多久就又犯了。最后,她们的母亲寒了心,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也总算是过上了比较平静的生活。 五年前,李茉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她父亲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她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然后就只看到一个被截肢了一条腿,四十岁却只有八岁孩子的智商的父亲。 然而让她略感欣慰的是,他还认得她,知道她是他的女儿,甚至还记得夏小米。 当李茉莉决定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候,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但是李茉莉却很坚持,她说:“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总归是她的父亲,他不能不管她。” 然后,李茉莉就搬出了母亲和继父的家,夏小米也因此和她有了隔阂,这一赌气就是整整五年。 李茉莉一个人在黑暗中思索了很久。最后她决定,一定要帮夏小米戒除毒瘾,绝对不能让她走父亲的老路。 思量再三后,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到一个代号为“L”的人,然后拨通了电话。 “我不是说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干净清冽,犹如空谷幽泉。 李茉莉深呼吸几下,才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自从任浩杰的卧室被哥哥清空之后,他每天的生活和实验室的小白鼠无异,每次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睡觉,还要时不时地忍受毒瘾发作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阮清恬了,他很想她,想她想得浑身的骨头都疼。这噬骨的思念比毒瘾更加默认。 而且在被关起来的这段日子里,他总是很担心任浩铭会趁虚而入,将阮清恬抢走。 终于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再也过不下去了,于是他产生了要逃走的念头。而且他要带着阮清恬一起走!至于他的毒瘾,经过这段时间的克制,他有信心可以控制。 可是任浩铭将他看得太严了,要逃走谈何容易 而且任浩杰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简直就是现实般的密室逃脱。只不过和游戏不同的是,游戏还有线索,而是他却连根毛都没有。 任浩杰躺在床上,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一个完全之策。任浩铭是不会让他有第二次逃走的机会,所以他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任浩杰烦躁地摸着自己的头,不经意摸到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痕。那是上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拿头撞墙留下的痕迹。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了办法。任浩杰一个挺身从床坐起来。他盯着面前空荡荡的墙,然后把自己的胳膊用力砸在墙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额上迅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咬牙忍着那股剧痛,然后将颤抖不止的手臂再次撞到墙上,直到它变得血肉模糊,毫无知觉,然后用双手撑着墙,一下一下地用头撞墙。 血液混着汗水,很快流了一脸。任浩杰挣扎着,连爬带滚地挪到门边,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臂用力拍门:“开门!开门!我要死了!” 在足足刚喊两分钟之后,门外终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任浩铭请的那个戒毒专家。 “任先生,你怎么了?”医生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句。 任浩铭一开始就提醒过他,他这个弟弟诡计多端,所以一定小心。因此,每次他进门给任浩杰诊断的时候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格外谨慎。 “我要死了!我太难受了!求你救救我吧!”任浩杰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任先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毒瘾发作了?”医生又问。 “你给我一针吧,求求你了,就给我一针。” “任先生,你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了,再坚持一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除毒瘾的。”医生劝道。 “那你最起码也给我包扎一下手臂,不然在我戒毒成功之前先要失血过多了。”任浩杰把受伤的手臂放在下面的门缝那儿。 医生看到任浩杰血肉模糊的手臂,吓了一大跳:“任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不是让我戒毒吗?我就是为了和毒瘾抗争才这样的。” “你等会儿。”医生飞快地跑开,不一会儿又抱着一个医药箱回来,手忙脚乱地开门。 医生打开门,见任浩杰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手上脸上都是血,吓得不轻。忙蹲下身来,为他检查伤口。而任浩杰却趁医生给他检查伤势的时候,拎起旁边的医药箱,用力朝医生的头砸去,医生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第两百六十五章、一起离开好不好 任浩杰站起身,从散开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大卷纱布,胡乱将自己的胳膊包起来。然后走到卫生间,鞠了一捧冷水,将脸上的血迹洗干净。 他盯着镜子中那张萎靡不振,只剩皮包骨头的一张脸,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阮清恬的生活很规律,要找到她并不难。任浩杰在阮清恬家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下课回家的阮清恬。 “任浩杰?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去夏威夷养病了吗?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的手,出什么事儿了?” 阮清恬一见任浩杰便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不断发问。 而她的这些的问题,任浩杰一个都没有回答。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认真地问:“清恬,和我去南非吧?” “什么?”阮清恬惊得一下子抽回手。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很多。任浩杰的身型本就偏瘦,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更带了几分病态的苍白,眼窝深深的陷下去,眼睑下面一大片青色的痕迹。 “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该不会是病还没好呢吧?你发烧了?”阮清恬说着便想要伸手,察看他的体温。 任浩杰烦躁地打开阮清恬的手:“我说的是认真的。我可以安排好一切,足够的钱,私人飞机,我们可以先去美国把你奶奶接上,然后一起到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教人弹琴,你教小孩儿跳舞,最起码也能自给自足吧。” “你犯艺术家魔怔了?还是吃错药了?”阮清恬见任浩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我没和你说笑,你能不能认真点!”任浩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消瘦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你说,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你说啊!” “你弄疼我了!”阮清恬皱眉控诉。 任浩杰立即松开了手。其实不只是她疼,他的手也因为方才的动作扯到伤口,鲜血早就把雪白的纱布染红,沿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道道地流下来。 “你告诉我,到底跟不跟我走?”任浩杰低垂着头,神色落寞,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仿佛在冰水里泡过一样。 阮清恬揉揉发痛的肩膀,然后才没好气地道:“如果你是开玩笑的,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回去睡一觉,醒了就彻底忘了。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现在就告诉,我不会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去,不愿意去,更不可能去!” 虽然阮清恬已经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 是因为哥哥吗?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考虑后果,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自己是爽了,可是别人呢?别人的脸上是哭,还是笑,你在乎吗?你以为你喜欢我,爱我,但是你爱的其实是你自己,你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自己开心,根本不就不是爱。”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你所认为的爱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愿意去学,我愿意去改变,努力去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哪怕是赔上我这条也在所不惜。”任浩杰不顾一切地大吼着,沙哑的声线已经被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浸透。 “你还是不明白。”阮清恬摇摇头,“如果爱一个人是要以摧毁另一个为代价的话,那根本就不是爱情。” 那什么是?到底什么才是? 任浩杰沮丧地望着阮清恬渐行渐远的背影。某种悲伤的失落的情绪如同此刻黯淡的夜色,带着他破碎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任浩杰还没想明白阮清恬说的问题,后脑勺就被一记闷棍击中。他闭着眼睛倒下去,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拎起来,扔到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不要走,清恬,求求你不要走。” “和我走吧,我们一起生活,清恬,答应我好吗?” “不要丢下我!不要!” 任浩杰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睡得浑浑噩噩,意识很不清楚,眼前白纱漫天,他不禁又想到阮清恬,以及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悲伤在心底深处一点点蔓延,很快眼角便留下伤心的泪水。恍惚中,任浩杰感到有一双手温柔地伸过来,抚摸着他的脸。 这个感觉,他好熟悉,好像在哪里感受过。那双手拿了一块冰毛巾,轻轻地放到他滚烫的额上。 冰凉的毛巾安抚了任浩杰躁动的神经,他渐渐安静下来。朦胧中,一个婀娜身影轻手轻脚地坐在他的身侧。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只看到大片暗色的阴影。 只是朦胧中的那双眼睛,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是阮清恬吗? 他激动地伸出手抓住她:“清恬,你别走,别离开我!” 那双手发握住他的,温柔地拍怕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任浩杰渐渐冷静下来,很快往意识的更深处沉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迷迷糊糊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声音在房间里争吵,一男一女,都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我就是让他吸毒又怎么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不高兴地反驳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那又怎么样,我他妈当年还是个孩子呢,谁还能永远是孩子不成!” 恍惚间,阮清恬的声音忽然闯进脑海:“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是个孩子!” “孩子!” 任浩杰微微皱眉,他的头好疼,感觉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屋里的两人继续争吵着。 “别忘了,当初是你要报复任家的!”男人提醒道。 “是我!可是你也没有从阿杰下手啊,他是无辜的。”女人据理力争。 “我呸!任家的人有哪个是无辜,都他妈的该死!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任家所有的人都整死!”男人发狠地道。 “疯子!你给我滚!”女人怒道。 “好!你别后悔!”男人恶狠狠地道。 男人走后,女人再次坐到了任浩杰的床上,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声音?难道是? 尘封多年的记忆随着这似曾相识的声音重新在他的脑海中翻涌起来。他想起,四岁那年,当平安把自己锁起来的时候,也曾经趴在门外,哭着说过这句话。 第两百六十六章、交易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平安?”任浩杰呓语了一句。 女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即站起身,然后很快离开了,只留下一室随风飞扬的白纱。 一盆冰水迎面浇过来,任浩杰瞬间清醒了。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半跪在邵辉面前,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抓着他的一个胳膊。 任浩杰挣扎了几次,根本动弹不得。所以他只好恼怒地瞪着邵辉,不满地道:“你想干什么?” 邵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戒毒了?” “关你什么事儿?”任浩杰恶狠狠得。 “要我说啊,戒了干嘛,你们任家财大气粗,又不是供不起你,偶尔吸两口也是可以的嘛。”邵辉自顾自地说着。 “那也不关你的事!”任浩杰又挣扎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是那两个人力气太大了,还是他太虚弱了,始终不能挣脱,于是他没好气地冲邵辉吼了一句,“你让他们把我放开!” 邵辉冲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放开任浩杰,分别立到两侧。 任浩杰活动着僵硬的手臂,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邵辉面色一沉,再次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右侧的男人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地击在任浩杰的腿上。 “靠!”任浩杰立刻跪在了地上,疼得吃牙咧嘴得:“邵辉,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邵辉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任浩杰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道:“这一***是告诉你做人要学会尊重别人。”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任浩杰疼得满头大汗,但是嘴上仍不甘示弱。 “疼吗?”邵辉问,然后他又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粉,不断地在任浩杰眼前晃荡,“要不要我给你开个良药。” 任浩杰望着那一小团白色,用力咽了下口水,埋在身体深处的蛊虫好似一瞬间被唤醒,蠢蠢欲动地叫嚣着释放心底的渴望。 任浩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但是在快要触到的时候,又懊恼地收回手,低咒了一声。 邵辉冷笑一声:“哟,还挺有骨气,我喜欢!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不勉强了。” 邵辉指尖一松,那包白粉就落到了地上。任浩杰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但是邵辉比他更快,一只手踩到上面,反复用力地碾着。 任浩杰紧紧地握着拳头,抬起头,仇恨地瞅着邵辉。 “人们之所以强调选择很重要,是因为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步走错满盘皆书。所以我希望你在做每个决定的时候,都能够反复考虑清楚,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我不是要教训你,我只是给你提供另一种选择,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邵辉的。”邵辉张开手,指着地上那抹被踩脏的白粉,不可一世地道,“像是这样的东西,我邵辉有的是,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谁和你是一家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任浩杰鄙夷地将脸别到一边。 “那阮清恬呢?你难道不想要她吗?” “你把她怎么样了?”听到邵辉说到阮清恬,任浩杰立刻激动起来,拖着受伤的右腿,急切地想要站起来。 “别激动。”邵辉阴笑着,“她现在还好好的。不过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这个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你想要什么?”任浩杰咬牙道。 邵辉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儿,我还知道你哥哥也喜欢她。” 任浩杰沉默地低下头。 “你想跟她一起走吗?”邵辉又问。 任浩杰猛地抬起头,不明就理地望着邵辉。他是怎么知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了。 他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和她一起走,那就需要有一个人来帮你安排。而这个人必须和任浩铭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想,你现在的信用卡哪一个任浩铭没有记录,你不能坐飞机,否则会有记录,但是任家的私人飞机又都在任浩铭的掌控之内,就算你走的再远,他也能在第一时间追踪到你们的下落。” 是啊,邵辉说的没错。任浩杰本来还打算带阮清恬坐私人飞机走的,可是这样一来,一定会让任浩铭发现,而自己身上的卡又都是任浩铭的附属卡,每一笔消费记录他都知道。 “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是由一个外人来做的话,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做这个外人。” “你为什么帮我?”任浩杰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和邵辉的关系一直势如水火。邵辉没有理由这样帮着他。 邵辉奸诈地笑了一眼,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我邵辉又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想要什么?”任浩杰冷着脸问。 邵辉微微一笑:“简单,我要你在任氏集团的全部股份。” 任浩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想到邵辉不会轻易帮他,但是绝没想到邵辉居然会狮子大开口。 他在任氏的全部股份,那是相当于好几十亿的美金啊! “我会给你们安排一处无人知道的地方,可以阻断所有的信号,防止被人找到。如果想出国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安排私人飞机,全球所有的国家,随便选。” 听着邵辉的话,任浩杰陷入沉思。既然邵辉想要任浩杰在任氏的股份,那他的野心已昭然若揭,就是想霸占任家的资产。 而且在任浩杰昏迷的时候,他听得出来,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整死任家所有人的男人就是邵辉。 可是,他也真的是想跟阮清恬一起远离这纷扰的世界,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而现在似乎只有邵辉可以帮他了。 可是真的要放手让邵辉去对付任家吗?不过有任浩铭在,邵辉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得手吧。只不过如果他借助自己的股份在董事局立足的话,一定会有很多麻烦。 那就放弃阮清恬吗?不行!他做不到! 任浩杰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他到底该怎么办,谁又能来告诉他呢? 第两百六十七章、真相 李冲口中叼着一根牙签,大摇大摆地走进任氏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只是他走到电梯,就被站得笔挺的保安拦了下来:“先生,请您刷卡。” “刷卡?”李冲不禁反问了一句,那是什么玩意儿。他长这么,还从来不知道进门还得先刷什么卡,告诉他要先干掉眼前的这个保安才能进去还差不多。 “我没卡。”李冲吊儿郎当地道。 “那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去。”保安面无表情地道。 李冲烦躁了摸一把刚剪的寸头。真他妈的烦。不过至少他心里还知道这里不是那种随便动动拳脚,就能通行无阻的地方。 于是,他硬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和那位年纪不大,皮肤黝黑的男孩儿好言商量道:“这位小哥,你就通融一下呗,我找你们老大,哦不,老板?老总?总裁?CEO?” 李冲一口气换了好几个称呼,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最后索性一挥手,直接道:“反正就是你们这儿最大的领导。我找他有事儿。” “你是说任总?”保安试探地问。 “对对对,就是他,是叫什么任浩铭的吧,没错就是他。” “那请到前台登记预约。”保安给他指了一下大堂前台的位置。 李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女孩儿坐在电脑前。 “哎,我说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嘛,我真的有急事儿。”李冲再次恳求道。 “请到前台预约。”保安的话没变。 切~什么人呐,拽什么拽,再拽不也是也保安嘛。这要是在夜店,看小爷不打死他!李冲一边吊儿郎当地往前台走,一面忿忿不平地想。 如果李冲是个职业白领,那么他一定会从保安那冷漠的态度,已经他略带嘲讽的语气中觉察出来,让他到前台登记不过是个借口。 其实保安的言外之意就是,就你,也想见任总裁,还是省省吧。 但是李冲不知道,他天真地听了保安的话,乖乖地跑道前台去登记。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前台笑容甜美地道。 “嘿嘿,没什么事儿,我就想约见一下你们总裁。”李冲咬着牙签,说话一股流氓地痞的感觉。 “总,总裁?”前台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 “是啊,怎么了?”李冲呛了一句。 “没什么。”前台连忙低下头。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说话又那么冲,相比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老实点吧。 “请问先生您找我们总裁是公事还是私事?”前台一边霹雳啪嗒地打字,一边问。 李冲想了想:“算是私事儿吧。” “好的,我已经帮您做了预约。” “那我大概多长时间能见到他。”李冲又问。 “等总裁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前台微笑着道。 “那好嘞。” 李冲走了两步,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又折身回来,故作疑惑地问:“不对啊,你也没问我的名字,也没登记我电话,到时候怎么通知我呢?” 前台没想到他回来,一时语塞:“我……我……” “我什么我,你该不会是框我呢吧!”李冲怒形于色,猛地趴到吧台上,掰过前台的电脑,想看看她写了什么。前台想伸手护住屏幕,但是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 只见电脑屏幕上,打开的电子记事本里写着这么一句话:“长得挺高大,五官也好,就是气质差了些。” “你他妈玩呢!”李冲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 前台那见过这阵势,吓得都快哭了。可怜兮兮地道:“保安!保安!救命啊!” 电梯口的保安听到动静,立刻赶过来,但是他们哪是李冲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哀嚎着被李冲打倒在地。 这时,李冲突然发现任浩铭正急匆匆地从大厅里另外一个电梯里下来。他的脸色阴沉,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大,显得很匆忙的样子。 “喂!你站住!”李冲在他身后大喊。 任浩铭回身,看到李冲,不悦地皱眉。 李冲小跑两步上前,和他面对面站着。 “你是谁?”任浩铭冷声问。 “你别管我是谁,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引诱你弟弟吸毒的人是邵辉。”李冲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任浩铭微微眯眸,这个答案其实他已经猜到。他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甚信任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另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李冲无所谓地挥挥手:“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告诉你,我的事儿就算完了,至于以后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也管不着。” 任浩铭仔细审视着面前的李冲,见他一脸真诚,感觉不像是有什么目的。他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转身,向外走去。 “嘿!这人够拽的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儿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虽然我没也想图你什么,但是至少也说声谢谢啊,真是的。” 李冲望着那个桀骜的背影,不满地自语道。 任浩铭站在任浩杰的卧室中,盯着墙上的那滩血迹出神。医生不安地站在他身边,一脸愧疚地道:“对不起,任先生,是我一时大意,才会让他跑了。这次是我失职。” “不关你的事。”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任浩杰拿手撞墙的地方。 他能这样对自己,就说明他是铁了心要逃出去,连命都不想要了。有这样的决心,谁又能拦得住他。 可是他逃出去,又能去哪儿呢?一个名字突然从任浩铭脑海中冒出来。 阮清恬! 没错,一定是阮清恬,也只有阮清恬能让任浩杰下这么大的狠心。只是现在任浩杰的毒瘾还没有完全戒除,跟他在一起,她不会有危险吗? 想到这儿,任浩铭立即拨了阮清恬的电话。 可是他听到的除了“嘟嘟”的忙音外,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冰冷女声。 任浩铭握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手机依然尽职地拨打着阮清恬的电话,屏幕上是阮清恬沉静的睡颜。那还是上次和阮清恬一起出国的时候偷拍的。 第两百六十八章、软禁(上) “任浩杰?”阮清恬一进家门就看到站在黑暗中的任浩杰,有些意外,“你怎么进来的?” “王阿姨给我的钥匙。”任浩杰言简意赅地道。 阮清恬这才想起来,她确实给过王阿姨一把备用钥匙,而她也确实是认识任浩杰的。 黑暗中,任浩杰的侧脸看起来更加清冽萧索。他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听到阮清恬的声音,才悠悠回过身来,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回来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阮清恬有些奇怪地问,顺手把钥匙扔到玄关处的一个玻璃碗里。 “我想看看你。”任浩杰说。 但是屋里光线昏暗,阮清恬实在无法分辨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任浩杰大半个身子斜倚着餐桌站着,姿态慵懒随意,指间还夹着半根香烟,袅袅的烟雾从他的指间升起。 “你有事儿吗?”阮清恬问。她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情绪不是很高。 “怎么?不想看见我?”任浩杰苦笑一声,朝她走过来。温柔地拉住她的手,“陪我去个地方?” “现在?”阮清恬惊问,“不好吧,是不是太晚了?” “我找到一个专门卖蝎子和蜘蛛的地方,你不是喜欢这些东西吗?” “可是现在也应该关门了吧?”这都晚上八点多了,除了夜店,什么店还营业啊。 “这家店是我最近才发现的,店主这几天要移民去澳洲了,所以心急着给他的那些宝贝找个家,一天24小时都在店里待着,以防有人想要收养蜥蜴、蜘蛛什么的。” “蜥蜴?”阮清恬动心了。 见阮清恬有了兴趣,任浩杰立刻乘胜追击:“对啊,他有一只斐济鬣蜥,很漂亮的,翠绿色的。” “斐济鬣蜥?”阮清恬想了想,摇摇头,“这种蜥蜴是属于珍稀品种的,我买不起,还是算了。” 任浩杰笑笑:“你放心,这家店主不缺钱,他只是想找一个真正爱护动物的主人,好放心地托付他的这些宝贝们,如果他喜欢你的话,说不定会送给你。” “送给我?真的吗?”阮清恬有些不敢相信。 “那就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蜥蜴了?”任浩杰故意去激将法。 “我当然是真的喜欢,比珍珠都真。” “那不就结了。” “可是现在真的很晚了。”阮清恬还是有些顾忌,毕竟这月黑风高的,万一发生点什么…… “你放心,我一会儿会送你回来的。”任浩杰一脸陈恳地保证道。 阮清恬想了想,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那好吧。” 任浩杰脸上露出欣慰地笑意,他高兴地揽着阮清恬的肩膀往门外走。而阮清恬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米白色的帆布包里,手机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荧光。 任浩杰无意间回过头望阮清恬的卧室看了一眼。半个小时之前,他刚刚从那里出来。把所有的东西都腾空之后,阮清恬的卧室看起来宽敞了许多。 任浩杰冷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脚踢开地上的门锁,然后沉默着轻轻关上了门。 任浩杰将车开得飞快,阮清恬不由有些紧张,她抓着车门上的扶手:“任浩杰,你慢点开!” 任浩杰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声音冷得像结了一层冰似的:“你难道不想快点到家吗?” 她确实像赶快回来,但是也没必要大半夜地上演生死时速吧。阮清恬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始当心自己是否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别紧张,我现在和你在同一辆车里,就算死,也有我陪着你。”嘴角的微笑带着残忍的味道。 阮清恬只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却不知道此刻隐藏在黑暗暗影中的那只眼睛却情不自禁地留下泪来。 “你别胡说八道了。”阮清恬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他递给一瓶饮料给她:“口渴了吧,先喝点水。” 别说,她还真是有点渴了。阮清恬刚到家,连口水都没喝就被他拽上了车。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阮清恬也不再纠结,接过那瓶冰红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任浩杰,你这是冰红茶吗?怎么我喝得脑袋晕乎乎的啊。” 过了一会儿,阮清恬呓语着和任浩杰说道。她这是怎么了,眼睛了睁不开,头也昏沉沉得,感觉像是喝醉了。 任浩杰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深沉如海的黑夜,头也不回地道:“你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几乎是在任浩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阮清恬就倒在车座了,晕了过去。迷糊中,阮清恬仿佛看到一双手朝她伸了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好似从遥远的的地方传来:“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任浩杰将车停在郊外的一幢别墅前,然后抱着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阮清恬走了进去。 任浩杰刚把阮清恬放到床上,阮清恬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阮清恬扶着发痛的额头坐起来。 “我们到家了。”任浩杰坐在他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什么?”阮清恬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她的卧室里,周围摆放着都是她的东西。但是她很快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比她的卧室要大许多。而当她彻底清醒过来,望着满屋子自己的东西,包括她的小蛇、蜥蜴,以及任浩杰给她的两只红玫瑰和蝎子也都整齐地摆在墙上的置物架上,瞬间慌了。 “任浩杰,你做了什么?”阮清恬惊问。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任浩杰连忙安抚她。 “走开,我要回家。”阮清恬黑着脸,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臂。 “清恬,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我不听!”阮清恬生气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就要下床,因为心太急,连鞋都没穿好,就着急地往门口走。 “你站住!” 任浩杰上前拉她,被她狠狠甩开:“你别拦着我,我要回家!” “你还回什么家啊,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阮清恬回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看看这儿。”任浩杰张开手,双目赤红地道,“我已经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了。你的衣服,你的宠物,还有你的化妆品,我通通都给你带过来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软禁(下) 阮清恬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原本都是她所熟悉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如此陌生。挨着床边的粉色木质衣柜被任浩杰用力拉开,里面放着的都是她的衣服。 一年四季所有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被挂在里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之多的衣物,多到仿佛一件件地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这要干什么?”阮清恬颤抖着声音问。 “我要你留下来。”任浩杰一字一句地道。 “不可能。”阮清恬斩钉截铁地道。 阮清恬说完便想伸手开门,但是任浩杰比她更快,一手按着门板,一手将她用力扯了回来。因为他的动作太快,险些夹到阮清恬的手。 阮清恬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他硬挺的眉,深邃的五官,以及因为消瘦而凸起来的高高的颧骨,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浓密的乌云之下,而她心里的恐惧也如同野草般开始疯长。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年轻的工匠,爱上了城堡里的公主,可是公主却不属于他。工匠很伤心,日思夜想,希望能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和公主永远在一起。最后,终于被他想到了,你猜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阮清恬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大声喊着。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诉你答案!那个工匠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建了一座城堡,然后他把那个公主带到了他的城堡里,这样他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阮清恬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你这个疯子!”阮清恬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一抬腿踢到了任浩杰的要害地方。 任浩杰弯着腰,闷哼了一声。阮清恬瞅准机会,一把推开他,打开门,跑了出去。 阮清恬出去之后才发现,他们现在是在一幢别墅里,刚才不过是其中一个卧室。阮清恬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任浩杰很快追了出来。 “阮清恬!” “阮清恬,你站住,别跑!” 阮清恬充耳不闻,飞快地跑到大门前。她用力拽着门上的把手,可是沉重大双开大门却纹丝不动。听到任浩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阮清恬心急如焚,差点要哭出来。 任浩杰很快从楼上跑下来,看着拼了命拽着门把手的阮清恬,冷笑着道:“这是密码锁。是没有钥匙的。” 什么! 阮清恬动作一滞,惊恐地想,难道她真的要被永远困在这里吗?不!她不要,她一定要出去! 阮清恬想着,更加疯狂地拽着面前的门。任浩杰受不了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视着她的眼睛:“我都跟你说了这是密码锁,为什么不听!”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阮清恬望着他,祈求道:“你放我走吧。” 任浩杰最怕看到她的眼泪,每次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别哭,你为什么要哭啊?”任浩杰心情莫名烦躁,无奈地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你现在正在伤害我。”阮清恬一字一句地道。一行清泪从她的眼中适时滑落。 任浩杰一下子松开她的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阮清恬却突然别过脸去。 “我不是要伤害你,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任浩杰呢喃地低语着,眼睛里像蒙了一层大雾。“你看看这儿,有厨房,卫生间,吃的喝的,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这都有,我甚至还专门腾出一间房间让你跳舞用。” 阮清恬听着他的话,胆战心惊地问:“你筹划这些有多久了。”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那她就真的太傻了。亏她还觉得任浩杰本质不坏,只是任性霸道了一点。谁知他现在竟胆大包天到想要绑架她。 “没有多久。”任浩杰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我准备得还不全面,但是没关系,这儿有电脑,也有车,你需要什么都都可以给你去买。” 阮清恬缓慢地摇着头,用一种在看神经病的眼光望着他:“你真是疯了,你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任浩杰很肯定。 “你现在就放我走,否则我就打电话报警了。”阮清恬一边摸索着包里的电话,一边威胁道。 任浩杰却一点都不怕,神情自若地道:“你打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打,只要你能打得通。” 他指了一下放在客厅天花板上一个小巧的黑盒子:“全世界最好的信号屏蔽器,军方专用。” 阮清恬不相信他的话,打开自己的手机,果然如他所说,一点信号也没有。同时她也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47个未接电话,都是任浩铭的。 任浩杰见阮清恬看得出神,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电话:“你看什么呢?” “你还给我!” 阮清恬想要去抢,可是任浩杰手长脚长,一举起来她就够不着了。 任浩杰看到手机上全是任浩铭的电话,顿时怒火冲天,用力将电话摔在了地上,冲过去,一把将阮清恬按在门上:“以后不许和他打电话听到没有!” 阮清恬望着地上的手机浐河,顿觉绝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任浩杰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阮清恬反倒不怕了。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物极必反吧。她仰着脸,嘴角缓慢地扬起,轻蔑而冷漠地对任浩杰说道:“你真可怜。” 任浩杰先是一愣,然后才苦笑着说道:“是,我是可怜,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可怜。所以,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两个可怜虫如果相依为命的话,是不是就不那么孤单寂寞了。” “那又怎样,难道你真的打算在这里一辈子吗?你不是孤儿,我也不是,总会有人能找到这里的。况且你们任家有钱有势,想要找一个人又有多难。”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有一天算一天。”任浩杰痛苦地低下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前的关系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破坏掉。”阮清恬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在她对他有所改观的时候,他都要做一次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呢。 第两百七十章、寻找 “我也想,可是那不够,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只是朋友,我想让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他说着,忽然就笑起来,只是那种绝望到极致的笑容,看在阮清恬眼里竟似魔鬼撒旦般狰狞。 任浩杰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大门的密码就放在这里,你永远都别想知道,除非把我杀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就算你把我杀了,你也不可能知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阮清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被猛兽追赶的小动物,再被撕裂的最后一秒,发出的绝望无助的呜咽。 “我要的很简单,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任浩杰的脸近在咫尺,阮清恬在他晦暗无神的瞳仁中,清楚地看到一脸惊恐的自己。 “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查了二少爷的信用卡,以及通讯记录,没有任何发现。事实上,从上个星期开始,二少爷就已经不在使用他的手机了。”Alex站在任浩铭的办公桌前,战战兢兢地汇报。 “出境记录呢?”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问。 “暂时没有。不过……” “说。” “二少爷在几天前确实联系过任氏的私人飞机,好像是要飞去国外的一个小岛,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私人小岛?他这是想想干什么?任浩铭微微眯起眼睛。 “那阮清恬呢?”现在,光是想到这个名字,任浩铭就心惊肉跳,她到底去哪儿了? “阮清恬没去学校,家里也没人。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在昨天。” “和谁?” Alex想了下,还是硬着头皮道:“是您。” 任浩铭表情凝重。浩杰和阮清恬居然同一时间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浩杰是自己逃出去的,他会躲着自己,任浩铭一点都不意外,可是阮清恬呢?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呢?难道是邵辉。 不,应该不会。上次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谅他一时半刻也不敢再生事端。难道是和浩杰有关?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Alex又想到一件事情,“之前我去阮清恬家的时候,发现一间卧室的门被人撬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了。” 任浩铭的心突然就抽痛起来。他弯下腰,皱眉捂着心脏的地方。Alex见状,连忙关切地问:“老板,您没事儿吧。” 任浩铭闭着眼睛,伸出手,示意Alex他很好,不必紧张。没有任浩铭的允许,Alex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隔着宽敞的办公桌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年代久远的记忆随着心脏的悸动,在脑海中翻涌起来。 “哥哥,哥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小浩杰奶声奶气地乞求道。 “走开,我要睡觉。”小任浩铭躺在床上,不耐烦地拒绝。 “求求你了,就一个,就一个,不然我睡不着。”小浩杰艰难地爬到小任浩铭的床上,不断地摇晃着他的肩。 “走开啊!” 任浩铭再次不耐烦地推开了他,但是任浩杰不放弃,再次爬到了他的身上:“求求你了,就一个,就一个,好不好。” 任浩铭继续装睡不理他。 任浩杰嘟着嘴,很不开心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瓮声瓮气地道:“哥,你看我,你看我呀。” 任浩铭没好气地把眼睛睁开半条缝,然后看到任浩杰鼓着腮帮子,两只稚嫩的小手把一张小脸都快挤成了圆鼓鼓的包子。 任浩铭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下床,走到书架前,随便抽出一本书,然后坐回床上,开始一边打哈欠,一边给任浩杰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公主,她长得很漂亮,有很多爱慕她的人,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叫Jack的工匠……” 故事不长,任浩铭很快讲完了。任浩杰双手托腮,趴在床上,好奇地问:“为什么工匠要带着公主一起走呢,他们就住在皇宫里不好吗?” “因为国王是不会允许高高在上的公主和一个工匠在一起的。”任浩铭耐心地解释道。 任浩杰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的样子:“那为什么工匠不和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呢,这样不是会简单一些吗?” “因为公主对工匠来说是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如果离开了公主,他就活不下去。” 因为公主对工匠来说是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如果离开了公主,他就活不下去……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任浩铭的脑海里,他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他对任浩杰说的。那么现在任浩杰是找了自己公主,决心做那个建造城堡的工匠吗? 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解释了。 任浩铭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浩杰确实是和阮清恬在一起,现在浩杰的情绪很不稳定,万一要是伤害到她,那…… 他不管往下想了。 “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任浩铭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说得坚定而威严。 “是。” 阮清恬木然地坐在饭桌上,看着任浩杰把食物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一一摆在她面前,最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盒果汁,把管插好,放在她手边。 阮清恬望着眼前的菜肴,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知道这些速冻的东西不好吃,可是现在只有这些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可以去买,也可以去网上搜菜谱,给你做。”任浩杰柔声安慰道。 阮清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信号吗?怎么还能上网呢。” 任浩杰目光闪躲着,很快地说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安心地待在这里,陪我就好了。” 阮清恬低头沉默着。她想这里应该不像任浩杰说的那样与世隔绝,最起码他一定有办法和外界联系。她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究竟是什么。 任浩杰闷头开始吃饭,阮清恬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李冲将车停在路边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一直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小平房。他看到小彩从里面走出来,锁上门,又反复检查了几遍才离开。 第两百七十一章、寻找 李冲开门,下车,快步走到她面前。 “是你!”小彩看到眼前的高大身影,微微一愣。然后谨慎地四下看了一下,仿佛怕被人看到似的,“我不是叫你不要回来吗?” “可是我想回来。”李冲嘴角微微勾着,有些无赖地道,“况且知恩不报这种事情我李冲做不出来。” “你叫李冲?”小彩有些惊讶地反问。不会这么巧吧?小彩记得以前钉子总是跟她提起一个叫冲哥的人,说他本事大,讲义气,对每一个兄弟都很好。 眼前这个李冲该不会就是钉子口中的冲哥吗?小彩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怎么?你认识我?”李冲问。 小彩立刻摇了摇头,她好不容易才和以前的生活脱离干净,即便他真的是钉子口中那个义薄云天的大哥,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李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然后塞到小彩手中:“这个你拿着。” “我不要。”小彩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又没有多少钱。”李冲说着,又要往她手里塞。 小彩往后退了一大步:“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就是一分钱,我也不会要的。”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就是想感谢你上次救了我,这样也有错吗?”李冲怒目圆睁,十分威严。 “我不需要你感谢。” “可是我需要。” 小彩望着面前这个倔强的男人,无计可施。她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朝他伸出手:“好,既然你想感谢,那我就成全你,拿五块钱来。” “什么?”李冲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五块钱,是你上次用的纱布和药水的钱,你把这钱结清楚了,咱们就两清了。”小彩进一步解释道。 李冲听完,歪着头,漫不经心地打开她的手:“你也太小看我李冲了吧。” “我就需要这些,其余的我都不要。”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啊,你跟钱有仇啊。”李冲有些急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无功不受禄。”小彩振振有词。 “得得得。甭说这些咬文嚼字的话了,我听着头疼。”李冲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卡塞到她的皮包里,“反正这卡我是给你了,密码是123456,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彩生气地想拨开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根本掰不动他。 “密码记住了吗?就是123.……” 李冲还想嘱托她,却被她气恼地打断,“闭嘴啊!” 这么弱智的密码,傻子也能记住了。而李冲此时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哈哈,这么简单的密码,她想不记住都难啊! 只是小彩的话音刚落,房间里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她立刻飞奔回去,李冲也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屋。 小彩一进屋就立刻跑到婴儿床前,抱起里面的小孩儿,柔声哄道:“宝贝儿不哭,妈妈在这儿,别怕啊,不哭不哭。” 在小彩的安慰下,小孩儿很快安静下来,重新进入梦乡。李冲望着屋里简陋之极的陈设,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都已经过的这么苦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你把小孩儿一个人锁在屋里,就这样出去了?”李冲压低声音问。 “我要上班。“小彩低着头回答。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她也是没办法,她们孤儿寡母的,连个依靠都没有。如果她不出去工作赚钱,她们该怎么活。 “那为什么不请个保姆呢?”李冲又问。 小彩低着头,不说话。李冲很快反应过来,懊恼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李冲啊李冲,你还真是傻,她看起来像是能请得起保姆的样子吗?居然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你也真够可以的。 “我要走了。”小彩抓着钥匙,站在门口。 李冲望了一眼摇篮里睡得沉稳的小孩儿,沉默地走出去。 “这张卡还给你,我不需要。”小彩把包里的卡递给李冲,“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只需要跟我好好地说一声谢谢就可以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李冲沉着脸。他只相信滴水之恩当涌泉,从来不说这些虚无缥缈的字眼儿,他只会做。更何况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已经不只是报恩那么简单了。 “那,”小彩微笑地望着他,“后会无期了。” 李冲望着她远去地背影,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小彩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结果等她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子外面如山般堆砌的奶粉罐还是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人,难道就听不懂人话吗? 小彩怒气冲冲地掏钥匙开门,却发现门锁早就被人撬开了。 “宝贝儿!”小彩尖叫着冲进门去,却看到李冲正抱着自己的女儿,嘻嘻哈哈哈地玩得不亦乐乎。 “你给我出去!”小彩一把结果自己的女儿,怒冲冲地冲李冲喊道。 小孩儿被妈妈抱在怀里,不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干嘛这么激动啊?”李冲一脸闲适,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了。 “你随随便便跑进别人的家里,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小彩气得浑身发抖。 “我只不过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家的那个门锁完全就是废物,连我这种业余选手都拦不住,如果有人真的想闯进来,那把破锁根本拦不住。” 小彩心里一惊,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种方式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那也不用你管!” 李冲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指着一个巨大的黑包道:“这个呢就是最新的密码锁,我一会儿就给你换上。” “如果密码是123456,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小彩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将女儿放回婴儿床上。 “嘿!”李冲先是有些生气,他好心好意地帮她换锁,她是什么态度嘛。然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她娇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李冲慢腾腾地换好了锁,见小彩丝毫没有留他过夜的意思,只好悻悻地告辞。 “对了,把你的奶粉带走了。”小彩站在门口没好气地道。 第两百七十二章、线索 “为什么?”李冲不解地道。 “我说了不要你的任何东西?” “这又不是给你的。”李冲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 “什么?” “你说你不要我的东西,但是没说不能给小宝贝啊。”李冲调皮地冲她眨眨眼睛。 “我……” 小彩刚想反驳,李冲便打断她:“哎,现在想反悔已经迟了。” 她无可奈地望着他,李冲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晚安。” 望着李冲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的她的心头,她忽然就想起了钉子。 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他知不知道她很想她。小彩落寞地低下头去,嘤嘤地哭泣起来。 林峰的工作室里,任浩铭一脸憔悴,两只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 林峰从外面走进来,一只手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上面各放着一个三明治。 “你最喜欢的吞拿鱼三明治。”林峰将其中一份递给任浩铭。 任浩铭浓眉紧锁,摇摇头:“我不饿。” 林峰不由分说地将盘子塞到任浩铭的手里:“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了,这样下去,就算能找到浩杰,你也饿死了。” 任浩铭神情地木然地握着手中的盘子,没有一点食欲。不同于任浩铭的憔悴枯槁,一身洁白的林峰显得干净整洁。他斜靠子在电脑桌边,边享用美味的的三明治,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妈好像还健在吧。”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闭嘴吧。还敢说自己是一流的黑客,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林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以我的能力,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是比较想找到浩杰呢,还是比较想找到阮清恬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任浩铭咬牙切齿地道。 “当然。”林峰理所当然地道,“我们现在来打个比方,就这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留下来,而另外一个就要永远消失的话,你会怎么选。” 任浩铭黑着脸,沉默着。 见任浩铭许久未说话,林峰立刻夸张地尖叫起来:“不会吧,你还真的在思考啊,真是太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了。” 任浩铭再次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然后将盘子放到桌上。里面的东西一口没动。他站起身,冷声道:“找到他,通知我。” 说完便快步往外走去。 林峰将嘴里的食物消灭殆尽,不忙不忙地道:“我想他们是用了某种信号屏蔽设备,而且绝不是普通的,很有可能是军用的。” 任浩铭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身。 林峰继续说道:“既然他用到这种设备,也就是说他那里一定有某种用来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可能是加密的电脑,可能是卫星电话。只要他在使用这些东西,就一定会有痕迹,只要找到他的IP地址,就能找到他了。”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任浩铭的背影,缓慢地道:“就像我说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任浩铭还是那句话。 “找到他,通知我。” 林峰若有所思地望着任浩铭大步离开的背影。 任浩杰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独自开始吃饭。 阮清恬看着任浩杰,尽量放软语气:“浩杰,你就放我走吧。” “为什么?”任浩杰闷头吃饭,头也不抬地道。 “因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犯法的!”阮清恬义正言辞地道。 任浩杰停下扒饭的动作,然后抬起头来看她,一字一句地道:“就算是犯法,那也要等你从这座房子出去才能将我绳之以法。” “我不是要让你坐牢。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头是岸,只要你肯放我出去,我一定既往不咎,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不好?”阮清恬说得无比真诚。 “是么?”任浩杰冷笑一声,把碗往桌子上种种一放,“那他任浩铭能吗?” 阮清恬浑身一震:“你在胡说什么呀,他是你哥,当然什么事情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我哥,我哥,我哥,”任浩杰说着愤怒地站起身,顺便将阮清恬也揪了起来,“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哥!你说啊!你说啊!” “任浩杰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快放开我。”阮清恬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想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很好!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没错,我是任浩杰,我要你现在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这张脸,我才是和你在一起的人,你的心里,脑子里,身体里都只能有我,明白吗?” “你疯了!” 阮清恬两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混乱中一拳砸在了任浩杰的胸口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然后更加用力地攥紧她的手腕,凶狠地道:“你打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的,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你和任浩铭就别想在一起!”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阮清恬受不了地大喊一声。真不搞明白他到底从哪里得到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 任浩铭喜欢她?怎么可能! “我没有胡说,我喜欢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看着你的眼神,跟你说话的语气,每一个细节都表明他被你深深地吸引了,他爱你,我可以确定!”任浩杰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阮清恬听着任浩杰的话,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这样吗?任浩铭他,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吗? “所以,我必须要带你走,我不能让你和他在一起,你明白吗?”任浩杰近乎崩溃地朝她喊道。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他到底又多爱她,超乎她的想象,他不能没有她,绝对不行! “不会的,不会的。”阮清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不断喃喃地重复道,“你和你哥哥是兄弟,血浓于水。你哥绝对不会……唉,我该怎么跟你说呀!” 任浩杰嘲讽地冷笑:“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知该怎么说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对不对?” 阮清恬低下头,沉默着。这样的事实,她该怎么去面对。 第两百七十三章、任浩杰毒瘾发作 她的沉默,让任浩杰再一次失控起来:“你不能去任何地方!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吧。阮清恬,你先认识我的,你不能跟任浩铭在一起!你不能!” 可是感情的事情可以讲先来后到的嘛。但她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而是极力稳住任浩杰:“你别激动,我从来都是把任浩铭当成哥哥的,他帮了我很多,我对他只有感激。” “真的吗?”任浩杰不是很确定的问。 他讳莫如深的眼睛里同时存在着疯狂和软弱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他们彼此交织在一起,如同世上最强劲的毒药,混合出恶毒的烟雾,然后像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缓慢而坚定地像阮清恬缠去。 “真的。”阮清恬言之凿凿地保证。 任浩杰僵硬躁动的身体随着她这句话慢慢软化,然后他深沉如海的眼睛里边很快蓄满了泪水,滚烫的泪流了下来。他将她紧紧用在怀中,带着哭腔呢喃道:“阮清恬,我爱你。” 阮清恬战战兢兢地被他抱在怀里,感觉自己正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着,它一点点地攥紧她的身体,她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死于这让人窒息的爱情。 阮清恬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任浩杰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然后他突然感到身体深处传来一股骚动,然后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仿佛在被什么啃咬着,那些尖利的牙齿刺破他的皮肤,犹如一只只钢针在他的血管里流窜,直往脑子里冲。 任浩杰很快放开她,并将她推得老远。阮清恬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只见任浩杰目光呆滞,眼角嘴角都仿佛在微微抽搐着。 阮清恬微微蹙眉,感觉他现在的样子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任浩杰,你怎么了?” 阮清恬走过去问,却被任浩杰一把推开:“你走开,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阮清恬想再次走过去查看任浩杰,却被他更大力地推开:“我说了不要你管!” 阮清恬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狠狠地跌倒了沙发里。然后就看到任浩杰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他到底怎么了?阮清恬不安地想。 任浩杰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下来,阮清恬开始有些担心了。她想了想,还是走上楼去找任浩杰。 “任浩杰?任浩杰,你在哪里啊?” 阮清恬先去了任浩杰的卧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便把楼上的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终于在一间客房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他。 任浩杰正坐在地板上,靠在墙上,头望后仰着,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他的一只手上握着一个打火机,而另一只手里则握着剩下的一点白粉。而他的身旁还放着大半包塑料袋装的存货。 阮清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他居然在吸毒! 阮清恬顿时有种脑充血的感觉,缺氧般的窒息让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眼睛瞪到最大。而处在意识昏迷状态中的任浩杰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阮清恬的存在。 “任浩杰!任浩杰!你醒醒啊!你赶快醒来啊!”任浩铭蹲下身,用力摇晃着任浩杰的身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他曾经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也知道他任性跋扈,为所欲为的性格可能会做出更多让自己大跌眼镜的事情,比如现在将自己软禁在这个鬼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 可是吸毒!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东西。这么可怕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去碰呢。 “任浩杰!任浩杰!” 阮清恬用力拍着他的脸,想要叫醒他,甚至不断加大力度,但是任浩杰仍然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只是含糊不清地呓语着:“阮清恬,你不要走,你是我的……” 听着他的孩子气的话,阮清恬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生气。眼泪簌簌而落,她倔强地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拍打着他的脸。 终于,任浩杰的意志有了复苏地迹象,他微微皱眉:“阮清恬,你怎么在这儿?” 阮清恬一见他醒过来,就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去碰这个东西,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要命的!” “你说话别这么大声!”任浩杰挥开她的手,不满地道。 阮清恬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你嫌我说话大声,那你就别做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啊!” 任浩杰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此刻的状态就如同经过一场疯狂宿醉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的清晨,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但是却又仿佛来自远方,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阮清恬说的话,他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恍惚间听到了“厌恶”两个字,于是他就立刻炸毛了。 任浩杰挣扎着站起身:“我知道你厌恶我,那就怎么样,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就你现在的状态,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和上一句一样,任浩杰完全忽略了上半句,只听到了阮清恬的下半句,就这样彻底曲解了阮清恬的意思。 任浩杰一把抓起阮清恬,将她推到墙角,死死掐着阮清恬的脖子:“你怎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我偏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 他说完便开始疯狂地吻她。他吻得很用力,其实也不完全是吻,他只是一味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然后不顾一切地又啃又咬,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任浩杰!你放开我!放开我呀!” 阮清恬极力反抗。任浩杰却更加用力,同时反复呢喃着:“阮清恬,你要和我在一起!你要和我在一起!” 阮清恬被逼无奈,情急之下,一脚踹中任浩杰下体。任浩杰疼痛难忍,弯下腰,趴倒在地上。 阮清恬吓得不轻,气喘吁吁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任浩杰,然后大步跨过他的身体,就往外跑,却不料后脚被任浩杰紧紧攥住,一用力,她便和她一样倒在了地上。 任浩杰很快压到了她的身上,痛苦地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逃,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 阮清恬一边用双手推搡着他,一边生气地道:“任浩杰,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太自私了!这根本就不是爱情。” 第两百七十四章、联系 “是,现在不是,等待会儿就是了。”他说着,便开始扯阮清恬的衣服,“恬恬,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整个世界!你不在了,我的世界就不在了!” “任浩杰!”阮清恬又惊又怕,失控地大叫。头一只手在地上胡乱地抓着,突然抓到一包软绵绵的东西。 “嗯!你这样叫我,我特开心!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够这样叫我!叫我的名字!我也每天都可以,叫你的名字!叫你,恬恬!” 阮清恬把那包东西举到任浩杰面前:“你住手!否则我就把它撕碎在你面前。” 任浩杰立刻清醒,听话地退开身子,阮清恬慌忙从他身下退了出来。她将那包白粉紧紧地按在她的胸前,这一刻,那东西就是她的护身符。 “你冷静点,千万冷静。”任浩杰死死地盯着阮清恬手里的东西,好声好气地劝道。 阮清恬心里突然就生出些许悲哀。这个东西,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不会给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吸毒了。”阮清恬紧紧抓着那包白粉,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你在说什么啊?你赶快给我。”任浩杰微愠,朝他伸出手。 阮清恬摇摇头,一脸坚定:“我不会给你!” “你他妈给我拿过来!”任浩杰说着,便走过去和她抢,阮清恬死死地抓着,就是不给他,争夺间,袋子破了洞,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望着漫天飞舞的白粉,任浩杰怒从心起,更是拼尽了力去抢。 “不给!我就是不给!”阮清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只手握着那包东西,就是不撒手,她挣扎着挪到马桶那儿,然后把那包东西扔了进去。 “你他妈的!” 任浩杰咒骂一声,就要过去捞,但是阮清恬更快,伸出手按了冲水阀,然后任浩杰就眼睁睁地看着整包白粉都被冲走了。 “你是不是疯了!” 任浩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就按着阮清恬的头,一下撞到了墙上。 阮清恬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便感觉到脸颊一侧有温热粘稠的东西流了下来。 任浩杰望着地上一滴两滴,落下来的鲜红的血液,一瞬间慌了,悔恨如潮水般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尤其在看到阮清恬像看神经病一样惊恐万状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对不起,阮清恬,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 任浩杰一上前,阮清恬便尖叫着躲开。任浩杰见她这么激动,也不敢再上前,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愧疚地望着她。 阮清恬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靠着门板,缓慢地滑落到地上,然后才让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来。 “清恬,你出来好吗?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清恬……” 阮清恬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即使心里再难过,她也不想让任浩杰听到她哭。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绝对不会! 任浩杰又敲了一会儿门,听到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不没有。他只好放弃,一个人坐在门外,手边是一个未拆封的医药箱,而他放在上面的一只手臂上,之前砸墙的伤还未痊愈。 他缓慢地将另一只手放在伤口上,微微用力,撕扯着刚刚愈合的伤口,温热的血顺着自己的手臂,以及透明的箱体,缓缓流到浅棕色的木质地板上。 他让她痛,他就得让自己痛。他让她流血,就得让自己留得更多。 “找到了。”林峰一面双手飞快地操作键盘,一面对一旁的任浩铭的道。 任浩铭闻言立即坐直身子,凑了过来,紧盯着屏幕上一串串密密麻麻的乱码。 “能找到具体地址吗?”任浩铭问。他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 “可以,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林峰目不转睛,继续操作,“不过我可以开一条通讯渠道,让你和他对话。” 任浩铭沉声道:“好。” “给我五分钟。” 任浩杰很早就醒了,他一醒来就去看阮清恬。但是阮清恬的房门紧闭,而那个医药箱依然摆在门口,动都没动。任浩杰心里一阵难过。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唯一的电脑,开始和邵辉联系。想让他再给自己送些货过来。 任浩杰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戒毒都戒不了,可是现在他已经复吸了,说什么都晚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更不敢冒险在阮清恬面前发作了,唯恐再伤害到她,这样一想,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好,省得自己再伤害她。 任浩杰刚打开电脑,屏幕上就冒出一个对话框。非常简洁的三个字:“你在哪儿?” 任浩杰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一定是任浩铭。他忘记了任浩铭身边还有林峰这个黑客高手。 很快又有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浩杰,浩杰,你是不是把阮清恬带走了?” 任浩杰冷冷看着屏幕上的字迹,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就在他的眼前。 “是又怎么样?”任浩杰回得傲慢。 而在电脑的另一端,任浩铭看到这个回答真不知道是该恐慌还是欣慰。说到底,找到阮清恬的下落,知道阮清恬没有被邵辉带走,多少让他放下心来。 但是任浩杰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任浩铭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再次吸毒。如果是的,那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 “带她回来。” 看到任浩铭的回复,任浩杰冷笑一声,霹雳啪嗒地打字。 “你以为你还能管得了我吗?” 任浩铭放在键盘上的两只手缓慢而用力地我起来,良久才强迫自己慢慢放松下来,一字一句地敲在屏幕上。 “你在哪儿?” “你更关心阮清恬吧?” 任浩铭的愤怒已经到达临界点,他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他刚打算按下发送键,一旁的林峰头也不回地道,“尽量和他多聊一会儿,我马上要锁定他的位置了。” 于是,他只好将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删除,然后换了一种口气:“怎么样才能回来,说条件吧。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呵呵,真不愧是任氏集团的一把手,什么事情都能讲条件,包括自己的亲情和爱情。” “说你的条件。”任浩铭快要失去耐心了。 “我的条件就是买完A市最好的婴儿用品。因为你要当—大—爷了!” 当—大—爷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最后的抗争 任浩铭噌得站起来,用力将把面前的椅子踢飞。椅子翻了几个跟头,砸碎不远处的鱼缸。鱼缸的水和鱼顺势流出。 他烦躁地爬梳着头发,两只发红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恨不得直接搬起的电脑砸个粉碎。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林峰终于有了勉强让他镇定下来的好消息。 “我找到了。” 任浩铭循声望去,只见林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一个红色十字在卫星地图上不断地放大,直到定格在一片空旷的区域内。 “他切断了信号,我只能把范围确定在方圆15公里以内。” 任浩铭望着那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就飞快地往外走。 这不都已经找到了吗?他还生气个什么劲儿啊。林峰不解地望着任浩铭的背影,直到他看到方才兄弟俩的对话,这才明白过来。 林峰不禁莞尔,当大爷?亏他能想得出来。 夜里,李冲在酒吧喝了点酒,微醺,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五六个男人,将他团团围住。 “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大爷的路你们也敢拦。”李冲指着他们,不甚客气地道。 其中领头的那个冷笑了一声:“邵爷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此刻酒精有些上头了,李冲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李冲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脑袋后面被人用力打了一棍子。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身子摇摇晃晃的,险些要跌倒。如果不是李冲底子硬,恐怕此刻早就被打趴下了。 “妈的!”李冲骂了一声。还未抬起头来,剩下的人便一窝蜂地围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其中不乏一些拿着胳膊粗的棍子,疯了一般砸在他的身上。 那个领头的人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邵爷说你最近太猖狂,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所以帮你重新投个胎,好好回想一下。” 李冲的身手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双拳难敌死手,更何况此刻他人还是醉的,战斗力大大下降,很快便占了下风,被人踢倒在地上,只剩下被打的份儿。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李冲口里涌出来,但是那些人好像没见到一样,没有一点要停手的迹象,仿佛铁了心要将他往死里打。 李冲双手抱着头,蜷缩在众人的脚下,不甘地想,想他李冲一世英名,想不到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窝囊,真是想想就憋屈! 就在李冲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货车猛地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十多个人,个个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就收拾了那几个人。 很快一开始打李冲的几个人便纷纷哀嚎冲天地躺在了李冲身边。 李冲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两只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十几个黑影齐唰唰地站在他面前,最前方的一个缓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任先生让我告诉四个字:不拖不欠。” 任先生?哪个任先生?难道是任浩铭? 那个人说完就带人离开了。李冲望着他们转瞬即逝的黑色背影,挣扎地站起身。 靠!都不说扶一下他,真是没有人性。 李冲刚站起来,就吐了一大口鲜血。他恶狠狠地踢了地上离他最近的一人一脚,才迈着蹒跚的步子,一瘸一拐地离去。 “查到了吗?”任浩铭沉声问。 “查到了。”Alex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飞快地跟他汇报道, “几年前,那儿是一个开发中的别墅区,后来因为开发商破产,再加上一些政策问题,所以没有继续开发,现在已经被荒废很久了。” “大概有多少栋?” “粗略估计有70栋。” 任浩铭没有多加思索,便脱口而出:“一座一座地找,直到找到为止。” 不管有多难,他都一定要找她,这样的煎熬,他一分钟都承受不了。 而与此同时,同样在承受煎熬的,还有任浩杰。他的毒瘾犯了,但是他带过来的白粉都被阮清恬冲到马桶里了。 邵辉的人还没有来,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里疯狂叫嚣的毒瘾抗争。此人的任浩杰怎么会知道,邵辉和他说完便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邵辉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凭什么还要免费喂养一个毒虫。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样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 任浩杰痛苦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在毒瘾发作的瞬间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因为他不想伤害到阮清恬。 门外正好出来上厕所的阮清恬听到任浩杰房间里的动静,本来她是不想管的,想就这样冷漠地转身离开,但是任浩杰的尖叫声实在太撕心裂肺了,让她没有办法忽视。 她冷着脸走到任浩杰房间门口:“任浩杰,你怎么了?” 任浩杰听到阮清恬的声音,一下慌了,大声喊道:“你走开,别进来。” 阮清恬转动了几下门锁,发现从里面反锁了。没好气地想,她倒还想进去呢,门锁着她怎么进去啊,难道穿墙啊。 阮清恬用力拍着门板:“你到底怎么了?开门啊!” 任浩杰满头大汗,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她怎么还不走啊?真是顽固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于是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冲她喊道:“你给我滚开啊!滚!我不想看到你!” 不想看到她,还把她绑到这儿来,神经病吧! 阮清恬生气地就想回房间去。然后她忽然想到,他该不会是毒瘾发作了吧。 “任浩杰,你是不是毒瘾发作了?你没事儿吧?”阮清恬知道毒瘾发作的时候是很痛苦,如果他真的是毒瘾发作了,那她该怎么办啊?要把他砸晕么! “你怎么这么贱呐!我叫你滚啊!” 阮清恬在门外气得要死。她贱!好嘛,她关心他还有错了是吧。 第两百七十六章、逃生 阮清恬一直知道这里有秘密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在哪儿。这几天,她趁着任浩杰睡着的时候,已经四处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现在想来,会不会在任浩杰的房间里? 毕竟只有那儿,她没有找过了。忽然阮清恬想到,昨天任浩杰吸毒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意识不清醒,这可能是她逃出去的唯一机会。 不管了,她决定搏一把。阮清恬飞快地跑到昨天和任浩杰打架的那个卫生间,趴在地上,一点点刮着地上的粉末。 然后她捧着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点白色粉末,来到任浩杰的门前:“任浩杰,我给找到一点。” 任浩杰一听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我给你从卫生间的地上找到一些。” 任浩杰立刻下床,飞奔到门前,却在开门的时候将手缩了回去,一方面他不想就这样和自己认输了,更不想让阮清恬看到自己吸毒的丑陋样子。而另一方面,他有些不太相信阮清恬,毕竟他伤害过她,她为什么还要帮他。 “你为什么帮我?”任浩杰整个人贴在门板上,痛苦地道。 门外的人沉默着,良久才响起她的声音:“你没听到你的惨叫声吗?我怕你把狼给招来了。” 任浩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给她打开了门。阮清恬一脸清冷,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层白色的粉末。 任浩杰看到那熟悉颜色,险些要控制不住。阮清恬试着把自己的手往前凑了凑,有些紧张,毕竟她没见过吸毒,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整个过程的其中一部分。 任浩杰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保证道:“就这一次,我一定会戒毒的,你相信我。” 阮清恬扯了一下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任浩杰双手捧着她的手,阮清恬不觉抖了一下,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感觉任浩杰的鼻子紧紧地贴着自己的手掌,他深呼吸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掌都要被他吸进去了。 阮清恬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不是因为任浩杰吸毒的动作,而是对自己感到恶心。天啊!她到底在干什么?任浩杰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了,她非但没有拉着他,反而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在她的心里一直就隐藏着狠毒的一面,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任浩杰很快意识迷糊地躺倒在床上,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一般,软绵绵地躺在那儿。 阮清恬看到床头柜上的电脑的时候,激动地快要哭了,她连忙冲过去,按下了开机键。可惜是需要密码的,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阮清恬心急如焚,那种感觉就像是电影《2012》里面,眼看着逃生的诺亚方舟就在自己面前,她却因为没有船票而上不了船。 抱着最后的希望,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看到上面显示的満格信号之后,她再次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冲简单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虽然眼睛已经消肿了,但是依然乌青一片。 他歪着头,站在任氏大厦的外面抽烟。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便扔了手里的烟头,用力踩了踩,然后大步朝他走去。 “喂!”李冲在任浩铭身后喊了一声。 任浩铭应声回头,眉宇间愁云密布。 “那天晚上是你派人救我的。”李冲歪着头道。 “如果你要是谢我的话,不必。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任浩铭沉声说完,转身欲走。 “我也一样。”李冲说了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任浩铭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不必。” 任浩铭坐进车里,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便颤抖着手接起:“你在哪儿?” 阮清恬同样颤抖着捂着手中的电话,声音嘶哑:“我不知道。”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任浩铭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你告诉我,你都能看到什么?”任浩铭沉声问。 阮清恬眼泪直流,无助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在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我出不去,任浩杰把门锁了,我不知道密码。” “那你从窗户里能看到什么,四面的窗户都看一下。”任浩铭冷静地指挥。 “我不能离开,只有任浩杰的房间里有信号,其他的地方都给屏蔽了。” “那里有窗户吗?” 阮清恬望了一眼拉着的窗帘,然后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瞬间照射进来,让床上的任浩杰不自觉地皱了下眉。阮清恬一惊,以为他要醒过来,看到他依然睡在床上,没有苏醒的迹象,才跟任浩铭说道:“东面是一座山,西面有一条河或者是湖,我看不太清。” “好的,我知道了。”任浩铭一面和阮清恬讲电话,一面飞快地察看着附近的地图。然后他沉声对她说道,“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很快,我保证。” 眼泪簌簌而落,阮清恬不住地点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任浩杰才慢慢苏醒过来。看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顿时慌了。 “阮清恬!” 任浩杰惊叫着下楼,却发现阮清恬正在厨房里做饭。她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我就简单做了几道菜,饿了吧,快坐下吃饭吧。” 任浩杰望着她,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是那种可以喜极而泣的,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幸福感。 他缓慢地走过去,从后面抱着阮清恬,柔声呢喃着:“谢谢你,谢谢你,阮清恬。” 阮清恬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温柔地道:“先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嗯。”任浩杰听话地应着,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阮清恬有一瞬间的愧疚,但是很快被逃生的渴望冲淡了,她现在只希望任浩铭可以快点过来找到他们。 任浩杰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大口吃着桌上的菜肴,由衷地称赞道:“真好吃!” 任浩杰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大门都被炸开了,然后任浩杰就看到冷着脸站在那儿的任浩铭。 第两百七十七章、曼宁(上) 阮清恬立刻朝任浩铭跑过去。 终于看到她的脸,任浩铭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没事儿,她还活着,他终于找到她了。任浩铭想笑,又有点想哭,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流露,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任浩铭一把拽住阮清恬,将阮清恬的头扳到近前,发现阮清恬的脸上、脖子上都是伤痕,额头上满是血迹。任浩铭摸着那些伤痕,极为难过伤心地闭上了眼睛。 “走,外面有车子,赶快离开这里。”任浩铭飞快地说道。 阮清恬点点头,回头最后望了一眼任浩杰,然后跑了出去。 整个过程,任浩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桌边吃饭,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也来不及咽,只是一味地将食物拨到口中。 这是阮清恬做给他的,他一定要吃完。任浩杰努力吃着,冰冷的泪落下来,滴在碗里,吃到嘴里,是说不出的腥咸滋味。 任浩铭缓步朝他走来,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任浩杰把吃完最后一口,才擦了嘴,慢不经地抬起头,挑衅地望着任浩铭:“哥哥,你是来杀我的吗?” 任浩铭冷着脸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瞅着他。那目光寒似冰,利似箭,比任何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怎么,不敢说话,默认了吗?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杀了我,是吗?” 任浩杰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是任浩铭却只看到他眼睛里的泪水,心中一悸,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杀你。” “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你会杀了我吗?就因为我绑架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会杀了我吗?”任浩杰身子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他,执意问道。 任浩铭沉默着,不说话。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阮清恬,任何敢欺负她的人,他都一定不会放过,可是偏偏这个人竟是他的亲弟弟! 任浩铭的沉默让任浩杰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他恨死了任浩铭的沉默,那是一记毒药,根植在他的皮肤里,无色无味,自己觉察不到什么,可是却有着夺人摄魄的能力。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任浩杰突然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然后凶狠地望着任浩铭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她了吗?别做梦了,即使死,我也会先杀了她!就算是做鬼,她也要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得不到!” 任浩铭的脸色僵硬起来。沉默了一下,他才开口说话,眼中似有痛苦的神色:“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你不记得曼宁了吗?” 任浩杰一愣。 曼宁? 他有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任浩杰总说任家是被诅咒的,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命债。而任浩杰的命债,就始于这个叫做曼宁的女人。 那时候,任浩杰不过十七八岁,还是青涩懵懂的少年。整天无所事事,只顾着和尤大志和邱明这两个损友到处惹是生非。 一天,任浩杰被尤大志和邱明带着去了一个新开的酒吧。他身边坐着几个同学,有男有女。 不一会儿,尤大志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浩杰……” 任浩杰不耐烦地抬起头,却发现没有酒端上来,随即不满地皱眉:“酒呢?” 尤大志可怜兮兮地道:“浩杰,咱们今天可能喝不了酒了。” “凭什么啊?”任浩杰不解地问。想他任浩杰横行霸道酒吧街这么多年,还从看到过这么不开眼的主儿。 “酒保说,他们老板说了,不卖给未成年酒。” “什么!”任浩杰说着,站起身,一脸愤怒,“靠!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老板有多硬气,我任浩杰的面子也敢驳!” 尤大志赶紧拉住欲怒气冲冲地和人上前理论的任浩杰:“浩杰,你先冷静,别冲动。我听说这家酒吧的老板是混道上的,咱们还是别和人家一般见识了。大不了换家酒吧呗。” “你给我让开!道上的又怎么了?”任浩杰根本不理尤大志的劝告,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吧台走去。 任浩杰一拍桌子,对酒保说道:“给我开两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年轻的酒保正在擦杯子,头也不抬地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向未成年售酒。” “废什么话啊,让你开就开!”任浩杰恶声道。 此刻在任浩杰身边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窈窕,五官精致,一头褐色的卷发也仔细地打理过,身上带着一股清幽的香味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她就是曼宁。 酒保瞥了一眼那个曼宁,曼宁面色不改,不动声色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酒保拿出一个玻璃杯放在任浩杰面前。任浩杰有些得意地回头望着尤大志他们,尤大志冲他竖起大拇指。 谁知等到他回头的时候,摆在任浩杰面前的居然是一杯果汁。任浩杰顿时大怒:“喂,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酒保淡定地道:“我们老板说了,不卖未成年酒。” “那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我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任浩杰不客气地叫嚣着。 酒保再次瞥了曼宁一眼,然后才对任浩杰道:“我们老板不在。” “真是晦气!”任浩杰不甘心地咒了一声,然后他看到了身边的曼宁,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任浩杰笑嘻嘻地凑到曼宁身边:“美女一个啊?” “怎么?你有事儿吗?”曼宁不以为意地道。 任浩杰搂了曼宁肩膀一下,然后对酒保说:“这位美女的酒算我账上,再来两瓶酒帮我送到那一桌,谢谢。” 酒保刚想开口就被任浩杰制止了:“我知道不向未成年售酒嘛,没关系酒算她的,钱算我的。” 酒保无奈地再次看了看曼宁,曼宁点了点头,酒保才转身去调酒。 第两百七十八章、曼宁(下) 曼宁好奇地打量着年少的任浩杰:“你要请我喝酒?” “怎么不行吗?”任浩杰斜倚着吧台,略显轻佻地反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喜欢清静。”曼宁抿了一口杯中的血腥玛丽,淡淡地道。 “这个简单。”任浩杰说着冲尤大志他们挥挥手,尤大志依言和其他人先撤了。” “这回满意了?”任浩杰笑道。 曼宁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神清冽,嘴角微勾,看在任浩杰眼里只觉得无限风情。两个人就挽着手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任浩杰把手机插在充电器上,然后便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却被曼宁一手打开。 “你干嘛啊?”任浩杰不开心地道。 曼宁眼神中充满落寞,慢悠悠地道:“不是该喝酒的年纪,就不要逞强,到时候只会伤了自己。人呐,就该听话。把生活交给那些制造条条框框,掌控一切的人就好了,我们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苟且活下去。” “那我偏不要听话。”任浩杰凑到曼宁耳边,轻声道,“你喝过霸王酒吗?” 任浩杰说完,起身看着一脸吃惊表情的曼宁,笑的更开心了,他拔掉手机数据线,只留接口插在插座上:“拿好你的包!” 酒杯里的酒,在任浩杰的控制下准确浇进接口,随后“噗”一下,火花四起,紧接着整个酒吧瞬间陷入黑暗,尖叫声四起。 任浩杰赶紧丢下酒杯,抓起曼宁的手,狂妄地大笑:“哈哈,真是可怜,这间酒吧是谁的?” 曼宁黑着脸,无奈地道了句:“我的。” 任浩杰笑声戛然而止。 曼宁反而笑起来:“开玩笑的,赶紧跑!赶紧跑!” 任浩杰这才与曼宁哈哈大笑着跑向酒吧出口。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成功逃脱。 整个酒吧已经不复之前的热闹,客人们早已走光。主灯打得整个酒吧通亮,那些氛围光全部熄灭。任浩杰和曼宁正在吧台前有说有笑,他们身后是几个身穿黑色T恤大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时,任浩铭推门走了进来。 任浩杰看到了任浩铭,起身招手:“哥,这里!” 任浩铭没有理会任浩杰,走到了曼宁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曼宁。任浩杰赶紧空出自己的座位:“哥,你坐我这里。” 任浩铭这才看向任浩杰,冷声问:“怎么回事?” 任浩杰笑嘻嘻得:“不小心把酒给撒了。” 任浩铭冷冷地说道:“实话!” 任浩杰立即收起笑脸,垮着脸色:“想喝霸王酒,没跑掉。” 任浩铭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西服内口袋掏出一个支票夹,刷刷写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 曼宁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这个阴鸷的男人,若有所思。 从那以后,任浩杰一有时间就来找曼宁玩。而后来,任浩杰也知道那天他闹事的酒吧确实是曼宁的,而且他和曼宁在一起的时候,曼宁绝不让他喝一口酒。偶尔他嘴馋了,也是和尤大志他们去别的地方喝。 尤大志还从曾开玩笑地道:“你小子原来喜欢少妇啊!” 任浩杰因为这句话狠狠地收拾了尤大志一顿,以后他再也不敢开类似的玩笑了。但是任浩杰心里知道,他对曼宁绝非男女之情,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就像任青青一样。 曼宁和任青青有些像,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是集冷漠和热情于一身的个性女子,每次和曼宁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感觉好像是和任青青在一起,感觉很温馨。 但是任浩铭却不这么想,那次在酒吧和曼宁有过一面之缘,见她浓妆艳抹,衣着暴露,便认定她是陪酒女,接近浩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便一直派人跟着任浩杰。 再任浩铭了解到任浩杰几乎每天都和曼宁厮混在一起之后,更是怒火冲天,曾严令禁止任浩杰和曼宁在一起,但是任浩杰不依,依然和曼宁来往。 “你干嘛突然提起她,你还有脸提她吗?”任浩杰恶狠狠地道。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呢?”想到曼宁,任浩铭心里也不好受。 “明白什么?”任浩杰冷笑道,“明白我的亲哥哥无法忍受我的幸福,我所有的东西都要全部抢走,什么都不剩吗?” “在你心理,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任浩铭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难道不是吗?先是曼宁,然后是阮清恬!所有我喜欢的,你通通都要抢走!”任浩杰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我和曼宁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她之间有一些事情是你不了解的。”任浩铭极力想要跟他解释。 “你不用再说了,我有什么不了解,为什么你就不能承认你当时那么想要破坏我和曼宁的关系,实际上是因为你想和她在一起。” “不是!我当时不想你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以为她是陪酒女。”任浩铭大吼了一声。 “那只能说明你任浩铭也有下贱,自甘堕落的时候,一个陪酒女你都要抢,还要和她一起去法国私奔,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任浩杰冷嘲热讽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任浩铭喃喃地道,随即又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她都已经死了。” 任浩杰心中一紧,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是的,曼宁已经死了。有多少个夜里,他哭喊着从梦中醒来,就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曼宁是自己害死的。 可是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是他心里最阴暗最恐惧的秘密,他不敢和任何人分享。而让任浩杰没有想到的是,任浩铭居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任浩铭忍着心中的痛苦,沉声道。 任浩杰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猫一样挑起来,指着他大喊:“你别胡说八道,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说不是你去找王大伟的吗?”任浩铭步步紧逼。 任浩杰顿时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地望着任浩铭。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来杀你的吗?多年前,你做了这样的错事,我明明知道却守口如瓶,就是顾念你是我的亲弟弟,也奢望着你能自己醒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任浩铭苦笑一声。 第两百七十九章、宁为玉碎 任浩杰一下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曼宁的脸。 他到现在都清楚滴记得她的样子,还有她耳朵上的那枚小小的雀斑,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她总是叫他“小不点”。 “小不点,你要学好,知不知道。” “小不点,我不能再找你了。” “小不点,你要原谅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千万别怪我。” “小不点,我要走了,你千万不要太想我哦。” 这是曼宁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说,说完她就去了法国,再也没有回来…… “浩杰,跟我回家吧。我们……好好的。” 任浩铭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些哽咽了。他走过去,按着弟弟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李冲将车停在路边。他在里面坐了很久,静静地望着远处小彩的家。但一直没敢下车。 混这条道的,哪个不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在他们这一行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谁手上还没沾个几条。 所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好是两袖清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像什么亲情啊,感情啊,最好能断干净就干净了,省得给自己添麻烦,也平白无故多了一份牵挂。 当时,钉子要交女朋友的时候,他就极力反对。 “你说你是有车还是有房啊,你他妈有的除了案底还有什么,你连光明正大出去和人家逛个街都不敢。”李冲曾经这样“劝”过钉子。 可是钉子却说:“她不在乎。” “人家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啊。” “冲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是想看到她。我也想放她走吧,别平白耽误了人家,可是她望着我笑的时候,我就把这些全都忘了,我就想看着她,每天都看着他,就这么简单。”钉子一脸认真地和李冲说。 那时候,钉子脸上的神采,李冲永远都忘不掉。他嘴角带着孩子般的微笑,眼睛里全是男人的坚毅,下定决心要守护他心爱的女人。 最终,钉子认为的简单爱情却没能带给他同样简单的生活,反而要了他的命。但是李冲想,钉子可能从来没有后悔过。 当时,李冲被邵辉派到了东南亚去收一批货,差点死在了那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却听到钉子的死讯。 他因为这件事情和邵辉大吵一架,差点大打出手,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才明白是钉子犯了错。邵辉大概从那时起就动了做掉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冲手中把玩着一块小小的银色印章。那是有一次和钉子喝酒的时候抽奖抽中的。那小子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中过奖,一天到晚拿着那枚印章,逢人就炫耀。 大概钉子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才托了人带消息给他,却不知道当时李冲已经出国了。后来,李冲找到了那个邮箱,里面只放了一张支票和这个印章。 钉子的意思,李冲一看就明白了,这笔钱是用那批货换来的,而他留下这个印章是想告诉李冲,如果他不在了,请他把这笔钱交给自己的女朋友。 李冲从口袋中掏出那张薄薄的支票,斟酌良久,然后才下了车。 小彩听到敲门声,抱着女儿走出来,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挂在门上的一个风铃。是商店里卖的那种可以挂在婴儿车上那种。 风一吹,叮叮当当地想。小宝贝咯咯地笑着,兴奋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小彩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才拿起门上的风铃,疑惑地走回屋子里。她把小孩儿放在婴儿车里,然后把那个风铃绑在车上。 小孩儿躺在上面,望着半空中的风铃,咯咯地笑着,小彩望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微笑起来。而她没有发现在风铃最上面的一个卷筒里面,藏着一张纸。 李冲站在门外,望着里面那个娇小的身影,听着小孩儿咯咯的笑声,不禁莞尔。 虽然他很想和她们共同分享这欢乐地时刻,可是他不能。他现在正被人追杀,如果和她们走得太近的话,很可能会给她们带来危险。 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她们了,也许是永远。 李冲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透着温馨灯光的小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任浩杰回到家后,便再次被任浩铭强制戒毒。这次他没有反抗,出奇地听话。 任浩杰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手机,手机满屏是阮清恬的照片。有一些是 上次***的,有一些是自己偷拍的。 每一张,他都要看上好久,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而更多的时候只觉得两只眼睛被眼泪撑得生疼。 朦胧中,他恍惚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她。 “阮清恬,是你吗?”任浩杰坐直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几天不见,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阮清恬冷着脸不答腔。 “你坐到我身边好吗?”任浩杰望着她,祈求道。 阮清恬依然是冷着一张脸,缓慢地走到他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因为你绑架我。” 任浩杰还没来得及接话,阮清恬反手又是一掌:“这是因为你自甘堕落去吸毒!” 任浩杰头歪向一边,脸颊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五道指痕。他缓慢地将头抬起来,目光中似沉淀着很多阮清恬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惟独没有看到她以为会有的愤怒。 “对不起。”任浩杰轻声道。 阮清恬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还有你哥哥,他很关心你。” “你不要跟我提他!”阮清恬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任浩杰的愤怒:“你知道什么呀!你就帮着他说话,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他不是!” “可是他至少不眠不休地找你的下落,想要把你带回家啊,他已经尽了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他根本不是想找我,是想找你!”任浩杰失控地大喊。 “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阮清恬也跟着他大喊起来。 然而下一秒,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因为两人争执的对象—任浩铭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面无表情,冷眼睨着两人。 第两百八十章、誓言 “任先生,对不起,我……” 阮清恬下意识想要道歉,却被任浩杰凶狠地打断了:“你跟他道什么歉啊!你做错了什么!”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阮清恬和任浩铭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无疑更加激怒了任浩杰。 他怒火冲天地站起身,大手一挥,手边的一个花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任浩杰一下子冲过去,揪着任浩铭的衣领就要往一地的碎瓷片上按:“你去死吧!我不会让你得到她的!你去死吧!” “任浩杰!”阮清恬吓得大叫起来,“你干嘛啊,是不是毒瘾又犯了!” “你给我闭嘴!”任浩杰冲阮清恬喊了一句,然后双手用力地掐着任浩铭的脖子。 任浩铭的脸被憋的通红,但是却依然不减丝毫慌乱的神色。他幽暗的眸光冷冷地看着任浩杰,仿佛是不屑。他一只手掰住任浩杰的手,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任浩杰的手拿开。 任浩杰的手被任浩铭掰成一种奇怪的形状,一股刺痛传来,任浩杰哼了一声,但又不想被任浩铭看扁,于是咬牙强忍着。 阮清恬捂着嘴巴,惊慌失措地望着地上的两人。直到任浩铭把任浩杰用力推倒在地上,站起身,她才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们这对狗男女,当这里是酒店啊!开房呢!”任浩杰愤怒地喊了一声。 阮清恬一听立刻避嫌似地远离任浩铭:“任浩杰,你不要胡说八道!” 任浩铭眼神冷漠,嘴唇如同一条锋利的线般紧抿着。他一手揪起任浩杰,恶声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啊。”任浩杰冷笑着。 任浩铭刚扬起手,就感觉手背传来一抹刺痛,一下松开任浩杰。任浩铭望着手背的血迹,微微蹙眉。而任浩杰正一脸得意地望着他,扬扬手中的碎瓷片,大概是刚才混乱中在地上捡的。 “我说过,你没资格打我,我也不会让你再打我的。” 任浩铭冷眼望着他。一个没留神,就让他把一旁的阮清恬抓了过去,他狞笑着将那块沾了任浩铭血迹的碎瓷片抵在阮清恬的脖子上:“我宁愿自己亲手杀了她,也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任浩铭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是阮清恬却出奇地冷静,甚至抓着任浩杰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顶:“来啊,你动手啊,就冲着大动脉,轻轻一划,快的很,马上就一命呜呼了,你倒是划啊!” 任浩杰挣扎着,手一抖,碎瓷片应声而落。任浩铭瞅准机会,一把将阮清恬拉了回来,顺势给了任浩杰一拳。他冷眼望着倒在地上的任浩杰:“我想打的人,没有人能阻拦我。” “你没事儿吧?”任浩铭关切地问。 阮清恬摇摇头。 任浩杰趴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里面带着丝丝血迹。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真是一对狗男女啊,居然这么默契,你们怎么不去拍史密斯夫妇啊!” 阮清恬想要走过去,任浩铭伸手拉住她。阮清恬回身,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然后才拿开他的手,走过任浩杰身边,蹲下身来,柔声道:“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是毒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见过最坏的你,但是同时我也见过最好的你,我相信真正的任浩杰一定比现在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你能戒毒,我可以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忘记,我们重头开始,你愿意吗?” 阮清恬说完,朝任浩杰伸出小指。 任浩杰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望着她,一滴泪从一边的眼角滑进另一只眼睛里:“真的吗?” “嗯。”阮清恬坚定地点点头。 任浩杰半信半疑地勾住阮清恬伸出来的小指,阮清恬微微用力,两人的小指便紧紧地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阮清恬笑着说。 任浩杰也不由地笑起来。感觉此刻的阮清恬就是一个天使,照亮他生命的天使。 “那我先走了。等你戒完毒再来找我吧。我希望到时候的任浩杰是一个全新的,让我刮目相看的任浩杰。” “一定会的。”任浩杰笑中带泪地回答她。 “我去送你。”任浩铭道。 任浩杰不由地又紧张起来。 “不必了。”阮清恬一口回绝,然后对任浩铭说道,“我知道你有什么疑问。而我的回答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出自真心的。我希望他能够戒毒,也真心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阮清恬便转身走了。 任浩铭两只手缓慢地握成拳。即便任浩杰变成了一个瘾君子,她也不离不弃?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任浩铭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在他的身后是任浩杰更加幽深,更加阴鸷的目光。 夏小米站在一栋居民楼前,手中拿着一张有些陈旧的白纸,反复比对着。直到确定地址无误后,才深呼吸一下走了上去。 夏小米敲了门后,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来给她开门。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看到父亲。他的样子老了许多,但是脸上却带着孩子般的笑容。 一见到她,就开心地拉着她的手道:“小米,小米,你回来吃饭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夏小米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她蹲下身,和父亲说话:“对不起,爸爸,我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 “不怪你,不怪你,学习要紧。”夏父笑呵呵地道。 学习?夏小米诧异地皱眉,然后才想到可能是李茉莉一直在帮她打掩护吧。 夏父摸着她消瘦的脸颊,不开心地道:“小米你看你都瘦了,晚上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你要多吃肉,吃得白白胖胖的,才好看。” 夏小米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亲生父母才会关心你的健康多过身材吧。他们不会在意你穿上这件裙子好不好看,只会担心一日三餐是否吃的好。 “小米,你别哭,别哭了。”夏父心急地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第两百八十一章、诀别 夏小米顺势抓住他的手,哭着道:“爸爸,对不起,是我太自私。虽然你确实曾经抛弃了我这个女儿,但是你却并没有逼着我放弃自己的人生。我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 “可是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记得小时候,你常跟我说,犯了错不可怕,但是自己犯了错,就要勇敢地承担后果。现在,我想要为自己赎罪,你会支持我吗?” 夏小米只顾自己说着,也不管眼前只有八岁智商的父亲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对不起爸爸,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这样实在是太痛苦了。”夏小米哭着把头埋在父亲的膝上。 夏父抬起自己苍老粗糙的手,放在夏小米的头上,安抚着:“小米,别哭,小米别哭。” 自从李茉莉找到她们的父亲之后,就搬回原来的家了,这也是夏小米一直抗拒回来的原因。 因为她总觉得在这里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可是现在当她坐在自己小时候的床上的时候,她想起的不再是那些他曾一度很想忘记的噩梦般的回忆,而是父亲吸毒前,一家其乐融融的欢乐画面。 而她听到的也不再是撕心裂肺的尖叫,绝望的呼喊,以及父亲毒瘾发作时仿佛要杀人般的怒吼。她能够记起的都是曾经回荡在这个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她第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夏小米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邱明发了一个信息。 “邱明,你是这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对过我的心。对不起,我以前没能看到。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让我做一回邱明,好好爱你。” 而此刻的邱明正在学校球场打球,挥汗如雨地在篮球场上穿梭。 “邱明,你的电话。”远处一个男生冲他喊了一句。 邱明将手中的球投出去,才回过神,用胳膊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问道:“谁啊?” “夏小米。” 邱明瞬间变了脸,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来:“先挂了吧。” 说完便转身,继续打球去了。 队友将球扔给他,随口问道:“谁啊,你怎么不接啊。” “没谁。”邱明随口敷衍了一句。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夏小米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不接也好,省得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会舍不得。 夏小米将手机关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自己的包也放在上面,摆好。最后把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在上面,这才安心地躺到了床上。 夏小米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闭上了眼睛。眼前缓慢地出现了一缕白光,然后那抹光越来越亮,渐渐她听到了小女孩儿的欢笑声。 “姐姐,你等等我。” “快点,小米,爸爸马上要回来了。” “你快点啊!” 两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在她眼前奔跑着,越来越近,越来清晰,然后她也跟着她们缓慢地奔跑起来,慢慢地跑进了那束光里。 任浩杰独自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神色落寞地望着眼前的夕阳。 此刻,他的心里涌现出很多人,有他的父母,有平安,有曼宁,但是更多的是阮清恬。他将他们从相遇到现在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一遍。 直到想得他脑子疼,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大脑一样。生疼。 任浩杰忽然想起曼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赌场出疯子,情场出傻子!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那就代表你离死期不远了。” 真的吗?任浩杰冷笑起来,他真的离死期不远了吗?他不敢想。然而比起死亡,更加令他担心的是,他害怕即便是他死了,阮清恬也不会伤心,不会落泪。 甚至很可能在他的尸体上愤怒地踩上两脚,大声叫着:“死得好。” 每次当任浩杰这样想的时候,他心里就会很痛很痛,痛得难以呼吸。 平安说:“每次看到夕阳,就会想到她的爱人,心里就会觉得暖暖的。” 阮清恬说:“我看落日,只是因为它美丽。” 但是对于他,对于任浩杰来说。不管是落日还是日出,他喜欢的都是那个坐在他身边和他一同欣赏美景的人。 可是这个人大概是永远离开他了吧。 任浩杰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但是两只手颤抖得连一根烟点不着。任浩杰生气地将烟和打火机都扔了下去。 他忽然想到,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黄昏,他和曼宁坐在一座大厦的顶楼,望着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她忽然就笑起来,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你那么绝望。 她说:“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最怕的是生不如死。” “任浩杰。” 突然身后有人在叫他,任浩杰皱着眉回头,看到那人,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爸爸,我回来了。”李茉莉像往常一样,一回家便呼喊自己的父亲。 夏父一脸兴奋从里屋出来,看到李茉莉,高兴地抓着她的手大叫:“莉莉,小米回来了。” “什么?”李茉莉有些诧异。夏小米回来了,怎么会呢?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啊。 “她在哪里?”李茉莉又问。 夏父指指夏小米的卧室:“她说她累了,先去睡觉了。” “睡觉?”李茉莉更是奇怪,好不容易回趟家,居然去睡觉了,她想要去察看夏小米,却一把被夏父拉住:“你别去吵她,让她好好睡觉。” “放心吧,我不去吵她,我就去看看。”李茉莉安慰道。 李茉莉蹑手蹑脚地走到夏小米的卧室。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好似一具尸体。 李茉莉伸手打开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夏小米睡得正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便好奇地打开来。 等她战战兢兢地看完,才终于明白过来,此刻躺在她旁边的夏小米不是像一具尸体,而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小米!小米!你醒醒啊!小米!”李茉莉用力摇晃着夏小米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只可惜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夏父听到声音从外面进来,一面拉着李茉莉的衣袖,一面做着“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打扰夏小米睡觉。 李茉莉来不及安抚年迈的父亲,一下子扑在夏小米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第两百八十二章、逝去的少年 闪动的警灯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划破夜晚的寂静。警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 被摔得血肉模糊的任浩杰被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和护士抬到担架上,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涌出来,把身下洁白的床单浇灌成了一朵妖艳的花。 穿着制服的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将任浩杰坠落的地方围了起来。蓝红相间的警灯将任家的别墅照出了一种事故现场的感觉。 Ken捂着自己的胸口,沿着粗糙的大理石墙,缓慢地跌坐在地上,他苍老的容颜满是痛苦的神色,如同他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和他的皮肤深深地融合在一起。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阮清恬正和一个警察僵持着。 她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但是还是和载着任浩杰的救护车擦身而过。 “不能,你不能进去。”警察一脸严肃地道。 这时已经接近虚脱的Ken走了过来,虚弱无力对警察说了一句:“没关系,她,算是亲属吧。” 阮清恬望了Ken一眼,既感激又愧疚,尤其是在看到Ken极其冷漠,没有温度的眼睛的时候,更是无地自容。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她把任浩杰杀了一样。 那个警察终于松口让阮清恬进去,她望着一地的血渍,像是突然被什么夺去了呼吸。 这居然是他的血?她不敢相信。 就在不久前,她还刚刚见过他,他笑着跟她发誓,一定会戒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的悲伤和痛苦都是那么明显,那么鲜活,可是现在他怎么就快死了呢? 是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才去死吗?可是活在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伤痕累累,那也不用去死啊? 阮清恬捂着胸口缓慢地蹲在地上。她想要哭,却好像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脖子,堵住了她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靠簌簌而下的眼泪也宣泄此刻心中的悲伤。 她听到后面两个警察类似闲聊的攀谈:“自杀,还是他杀?”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结果还得等进一步调查。” 医院走廊的大门被撞开。担架被护士们推着进来。任浩铭跟着担架一起跑,他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他想要用力抱住担架上面目全非地这个人,跟他说:“对不起,不要死好不好。” 但是他来不及,也没有机会。担架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而任浩铭被护士拦在了门外。他已经记不得从小到大,任浩杰有多少次被推进手术室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直挺挺地站在门外,刀削的眉,深邃的五官,眸如清秋的湖水,波光粼粼。他举起手,想要揉一下发胀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是颤抖的。 林峰的公寓外,横七竖八地挺着几辆警车。两个便衣警察将惊恐万状地林磊从里面带了出来。 林磊一面挣扎一面喊:“不要抓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在他的身后,一个领导样的警察对林峰道:“林磊先生涉嫌谋杀,我们要带他回局里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 林峰眸中寒光四溅,偏偏嘴上还带着笑:“好。” “那我们先走了。” 林磊依然挣扎着,声音透着恐惧:“我没杀人,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他喊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冲林峰喊:“叔叔,救我!救我呀!我没杀人!救我!” 林峰听着林磊撕心裂肺的呼喊,心如刀绞,但是此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磊被带走。 南山山顶。一身白衣的林峰坐在自己的座驾中,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山下醉人的景色。 “任浩杰死了,你知道吗?”林峰突然道。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李茉莉表情冰冷,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讥诮地反问:“我妹妹夏小米死了,你知道吗?” 林峰笑了一下:“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就说,死亡是最能让人成长的事情,不管死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自己死了,还怎么成长?”李茉莉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林峰笑着,却没有说破:“死亡有时候也代表着另一种重生,生或者死,只不过是个人看法的不同罢了。”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如果你的亲生妹妹也在十几个小时前变成一堆白骨的话,我不相信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茉莉义愤填膺地道 林峰依然笑着,但是看在李茉莉眼中,却有几分毛骨悚然地味道。 “我经历过更惨的。”他笑着说。 “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儿。”李茉莉不想再猜他的心思了,他的城府太深,她也才不过,索性就直来直去。 “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来完成。”林峰淡淡地道。 “什么计划?”李茉莉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茉莉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对于林峰的捉摸不定,她早就习惯,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没有人可以逼他,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过了一会儿,李茉莉忽然问道。 “什么?”林峰转过头来看她,嘴角依然是迷死人的微笑。 “为什么是我?”李茉莉有些自卑地低下头。她知道像林峰这样的人,多的是女人给他卖命,可是当时他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呢?李茉莉不能理解。 林峰依然笑着,他伸出手去抚摸李茉莉的侧脸:“茉莉,当有一天你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自然会在死亡中开出一朵最妖艳的花。记住,茉莉的清香是最迷人的,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连你自己都惊讶,到时候你就是我最强有力的秘密武器。”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茉莉忽然有些害怕。他的眼神,他的笑都让她害怕。 依然是那句亘古不变地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医院的停尸房里非常昏暗,正中央放着一张床,上面盖着一层白布。任浩铭静静地站在那张床的一侧。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任浩铭揭开了白布一角,露出了任浩杰的眼睛。他的眼睛紧闭着,眼窝深深地陷进去,长长的睫毛铺陈在灰白色的眼睑上。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忽然,一个人走过来,站在与他并排的位置。任浩铭僵硬地扭头,发现是阮清恬。 “谢谢你让我进来。”阮清恬轻声道。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她知道医院有明文规定,只有亲属才能进来。如果没有任浩铭打点的话,她是不可能进来的。 “我想,你应该想要见他最后一面。”任浩铭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他顿了一下,又道,“他应该也一样。” 阮清恬再也控制不住,扑在白布上,抽泣起来。 “浩杰,浩杰!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我其实不是那么讨厌你……只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 阮清恬继续哭着:“是我太自私,我不该只想着自己,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一直跟你说我不喜欢你,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我承认,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开心的,但是每次你胡搅蛮缠的时候,我就会失望,不自觉地往后退,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个样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这些话告诉你的。” 是真的嘛?她也喜欢他? 任浩铭听着阮清恬的哭诉,整个人愣在那儿,动弹不得。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任浩铭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步走了出去。 “浩杰,你醒醒吧,醒醒啊,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醒过来啊!” 阮清恬大喊大叫,失控地恸哭着,直到一个护士担忧地走了进来,拉着她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不愿太伤心了。” “为什么不能复生,难道他不知道就这么走了是不负责任的吗?留下来的人有多伤心,他想过吗?” 护士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节哀顺变吧。” 阮清恬一直盯着面前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她多希望他能动一下,哪怕是诈尸也好啊!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任她像是小丑一样在这里又喊又叫。 之前,任浩杰为她挡刀的时候,她曾经这样伤心欲绝过一次,她以为她要失去他了。看到他醒来之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经历这种痛苦了。 可是现在想来,那次的经历更像是上帝特意给她提个醒,仿佛在是在告诉她。你看,失去了他,你会有多伤心,所以还是好好珍惜他吧。 可是她没能明白过来,直到现在。 “我该怎么做,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告诉我啊,浩杰,你告诉我。”阮清恬哭着蹲在地上,许久都没能站起来。 任浩铭在街上走着,忽然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任浩杰的脸不断地在他眼前闪过。 任浩铭的眼泪刷地一下落下来了。虽然他特别想强忍住泪水,可是越忍泪水越如注。任浩铭弯下身来,张大嘴,大声地哭着。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任浩铭的腰。 阮清恬略带哽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别再哭了,好不好?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哭成这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浩杰走了,你失去了自己的亲弟弟。以后……我给你当妹妹!我会照顾你,像浩杰一样,对你好!我保证我会像浩杰一样对你!” 任浩铭还是止不住哭泣,眼泪流了一脸。终于,任浩铭回过身来,拥住阮清恬。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着,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他们的痛苦和悲伤。 第两百八十三——第两百八十四章、林磊受审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林磊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满头大汗。刺眼的白光照着他,对面负责审讯的警察倒反而只能看到暗色的阴影。 “昨天晚上六点到八点这个时间你在哪儿?”对面的警察沉声问道。 “我……我……”林磊支支吾吾得说不清楚。他不敢不回答,更不敢贸然回答,最后只好反复地强调,“我没有杀任浩杰,我真的没有杀任浩杰!” 对面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开口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任浩杰的死因,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杀害的。” 林磊傻眼了,还真是言多必失啊。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多说。”另一个女警察说道,然后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昨天晚上六点到八点这个时间你在哪儿?” 林磊见状,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只好老实交代:“在任家。” 两名警察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一齐转头望向对面耸拉着脑袋的林磊:“具体时间,具体事件,麻烦你说清楚。” 林磊仔细地回想起来:“当时……” 那天,林磊记得很清楚,是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林峰约他在任家见面。林磊当时就觉得挺纳闷的,林峰怎么会约他在任家见面呢,但是他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去了。 结果去了才知道林峰根本就不在林家。问Ken,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林磊转身欲走,Ken却拉住他,让林磊再等一会儿,也许林峰马上就到。 林磊想了一下,觉得Ken说的有道理,便坐在客厅等林峰。Ken怕林磊等得无聊,还给他准备了些水果饮料,和图书杂志。 林磊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上有动静,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一探究竟。如果这是别人家,也许他就没这么大的好奇心了,但因为这是任家,而他又和任浩杰势如水火,可能潜意识里他也很想抓到任家的把柄,所以就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林磊一面侧耳聆听,一面上楼,直到上了天台,才听到一声细若蚊吟的呻吟声。好像是有人在喊救命,他连忙快步走过去,发现一双手紧紧握着栏杆,悬在空中。 林磊低头一看,竟然是任浩杰! 林磊大惊:“是你?任浩杰?怎么会是你?” 任浩杰面色苍白,语气微弱:“我快没力气了,救我,救我……” 林磊有些慌张,犹豫着:“我怎么觉得事情那么可疑?也太巧合了吧!这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我真的不行了……” 任浩杰的一只手已经支撑不住,另一只手也越来越松。林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救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任浩杰的手也彻底松开栏杆,然后林磊就眼睁睁地看着任浩杰掉了下去。 “任浩杰!”林磊吓得大喊一声。 任浩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红色的血从他的身下,一点一点蔓延出来。 林磊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尸体。他两腿一软,险些就要站不住,他目瞪口呆地站着,大口地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他便惊慌失措地转身跑下天台。林磊一路跌跌撞撞,慌不择路,摔了几个跟头,跌到满脸是血。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没有杀任浩杰!”林磊激动地道。 另外一个男警察示意了一下他脸上的伤,问道:“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林磊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点点头“没错,我当时太着急了,所以……”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女警又问。 林磊低着头,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只想快点离开那儿,哪能想得到这么多啊。” “那你之后,有没有打电话告诉其他人?” 林磊猛地抬起头来,不安地看着对面的两位警察。 周小乔焦急地等在审讯室外。林磊进去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一直都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周小乔忐忑不安地努力伸着脑袋,往里瞅。她想到电影里面,警察审讯犯人的时候,会偷偷关了摄像头,对犯人动私刑。林磊在里面该不会挨打吧? 就他那小身板,估计连人一个拳头都吃不消。他可不是任浩杰,想到任浩杰,周小乔心里一阵难过,不由红了眼眶。 刚听到任浩杰过世的消息的时候,周小乔愣在原地足足有二分钟,怎么可能呢?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会死了呢?周小乔怎么都不敢相信任浩杰已经离开,直到在医院看到哭成泪人的阮清恬,她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但接下来,林磊成为谋害任浩杰的最大嫌疑人被抓,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轮番轰炸着周小乔脆弱的神经。 “警察叔叔,林磊他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周小乔随手拽住一个上了你年纪的警官着急地问。 男警官瞥了她一眼,然后才略带不满地问:“我有那么老吗?还叫我叔叔,真是的。” 周小乔的脑子瞬间短路了。随即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来,可是无论是他微微驼着的背,还是眼角深刻的皱纹都显示着他已年过不惑,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吧。 好吧,难得他有一颗不服老的心,她就勉为其难地改个口吧:“那,哥……哥?” 周小乔试探地问。为什么就连她自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但是见警官没什么说什么,嘴角甚至还浮起了若隐若现的笑意,这才又抓着他的胳膊问:“警官哥哥,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林磊啊?” “林磊?没听过啊?干嘛的?新来的实习生?”警官挑挑眉问。 “不是啦。”周小乔心里着急,但是又扭捏着,不知该怎么说林磊现在的处境,只好低着头,压着声音,声若蚊吟:“是刚抓进来的,正在审讯。” “哦,犯人啊?”警官随即大声反问了一句。 周小乔立刻急了:“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这有什么好小声的,犯人就是犯人,我再小声,他也成不了英雄啊。”警官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然后又斜睨着周小乔问,“你是他什么人啊?” 第两百八十五章、悲痛 “我,我是他的朋友。”周小乔再次低头说道。他们之间也只能是朋友吧。 “我看不像吧,看你这么着急,心上人吧?”警官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周小乔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您就说我到底能不能进去看他就好了嘛。” 年长的警官被周小乔羞赧的样子逗乐:“你这姑娘还蛮有意思的,不过这只有亲属或者律师才能进去。其他人是不许进去的。” 周小乔一肚子窝火,他早就知道她不能进去,直接告诉就好了吗,干嘛还和她说这么久,真是的! 但是她也不好当面和警官发火,于是便再次抓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警官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呗,我就看看他好不好就出来了。” “都已经是犯人了还有什么可看的,看了也只是让自己伤心,何必呢。”警官好心地劝道。 “他不是犯人,只是嫌疑人!”周小乔大声反驳。 “好好好,嫌疑人就嫌疑人。都已经是嫌疑人了还有什么可看的,看了也只是让自己伤心,何必呢。” “你!”周小乔顿时气得张口结舌,怎么现在警察都这么不讲人情又毒舌嘛?还人民的公仆呢,完全就是人民的公敌嘛! 就在这时,林磊的亲属和律师还真就走了进来。 周小乔转身望着那个风度儒雅的年轻男人,只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林峰微笑地和刚才那个警官握手:“您好,我是林峰,林磊的叔叔。” 哦,他这么一说,周小乔就彻底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上次L奖学金的资助人嘛。居然是林磊的叔叔。 “这位是RL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林峰指着他身后,同样西装革履的一个年轻男人道。 “您好。” “你好,你好。” 几人互相介绍完毕之后,警官将他们引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惟独把周小乔晾在了那儿。周小乔不开心地撅着嘴,但是也无计可施。 林峰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小乔一眼。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从里面出来。周小乔立即站起身,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们,希望有人能够走过来,好心地跟她解释一下林磊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他们只是和刚才见面的时候一样,互相握了手,说着客套的话,然后就往外走去。 周小乔心急地上前两步,眼神殷切。此时,林峰也注意到了她。他冲众人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朝她走过来,停在一步开外,微笑着问:“你是林磊的朋友?” 周小乔点点头,急切地问:“林磊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峰浓眉微蹙,似有几分焦虑,但是很快被笑容所掩盖:“目前没什么事情,你可以放心了。” “那,那他是不是,真的……”周小乔支支吾吾地问不出口。到现在,她还是始终无法接受林磊害死任浩杰,即使是猜测也不行。 林峰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一定会没事儿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坐牢。” “好。” 周小乔硬挤出一个笑容,但心却不由地凉了大半。他不说林磊是无辜的,只是说不会让他坐牢。 难道说?不,不会的!林磊绝对不会杀人的! 周小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阮清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从接到林磊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但是她却依然不愿意相信任浩杰已经过世这个事实。 阮清恬不知道林磊为什么会第一个打电话给她,但是他惊慌失措,犹如见到鬼一般的凄厉声音,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清恬……任浩杰死了……他从楼上掉下去……死了……到处都是血……” 阮清恬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不敢相信,以为这是林磊的恶作剧,或者她更希望这是林磊的恶作剧,但是现实却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仁慈,留给她的只是任浩杰鲜血淋淋的一具尸体。 阮清恬坐在自己的床上,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心里空得如同秋日荒凉的草原,一望无际,只有呼呼的风。 当任浩铭找到她之后,就派人把她的东西都搬回来了,但是现在望着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满满的却全是关于任浩杰的回忆。 “阮清恬,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我们一起生活吧,去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你,还有奶奶……” “你就什么不相信我!” “阮清恬,求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其实,阮清恬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她一点都不觉自己值得任浩杰付出这么多,尤其是当他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挡去危险,险些失去生命的时候,她既感动又震惊。 究竟是爱到何种地步,才能甘愿为对方舍弃生命? “我宁愿被人怀念,也不愿意留下来怀念别人。” 这是任浩杰时候对她说的话,阮清恬记得很清楚。与其被人怀念,也不愿意留下来怀念别人?是这样吗,任浩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承认他赢了。因为他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就像任浩杰所希望的那样。 阮清恬伸手向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却不小心碰到一个本子,一大摞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阮清恬走下床去,蹲在地上,捡起来一一翻看。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爆发。 这是他当初用来整蛊任浩杰做的PS的照片,现在想来,那时候将她气得火冒三丈的恶作剧竟也变得温馨感人。而当她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阮清恬手一抖,照片撒了一地,摆在最上面的正是任浩杰穿着僵尸的衣服,站在棺材上的照片。 阮清恬心中一悸。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都不会做出这样的照片的。当时不过是年幼无知,岂料会一语成谶。 阮清恬再也控制不住地恸哭起来。对不起,任浩杰,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阮清恬的哭声很快引起了王阿姨的注意,她手忙脚乱地跑了进来,却看到阮清恬坐在地上,面前散落着一堆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孩子,你怎么了?”王阿姨立即蹲下身,关心地问。 阮清恬一见王阿姨,便立刻像是终于找到安慰般,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哭声未止,含糊不清地哭喊着:“王阿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像不能呼吸了。” “怎么了这孩子,你快告诉阿姨,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难道说你奶奶?”王阿姨想到了远在美国的阮奶奶。 阮清恬哭着摇摇头:“不,不是,是任浩杰,他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任浩杰?”王阿姨对这个名字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当她看到地上的照片的时候一下便记了起来,“你是说,这,这孩子?” 第两百八十六章、任青青回家 王阿姨不可置信地指着一地的照片。 阮清恬沉痛地点点头。王阿姨心里也不好过,那么年轻的孩子,怎么就……唉…… 王阿姨眼眶红红地将阮清恬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死,为什么?”阮清恬在王阿姨的怀里嚎啕大哭。 王阿姨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紧紧地抱住了阮清恬,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任浩铭一夜未合眼,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若隐若现,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底还有乌青的痕迹,一脸疲惫。 任氏在A市的声望颇高。任家二公子突然暴死,这条爆炸新闻该怎么处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稍有不当,便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他必须要慎而又慎。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林峰黑着脸走了进来。这倒是很稀奇,一般来说,林峰脸上都会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好像嘴里塞了一个支架似的。 “林磊不可能会杀浩杰!”林峰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咆哮了一声。 任浩铭微微皱眉,往后靠在皮椅上。这不是林峰第一次不打招呼就闯进他的办公室,但却是第一次让他产生不快。 “那是警察该调查的事情,当时你我都不在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我都不是很清楚。”任浩铭面无表情,沉声道。 林峰一惊,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不是连你也怀疑林磊真的杀了浩杰吧?” “用不着我怀疑。我说了我不是警察,这不是我分内的事情,也不是你的。”任浩铭说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望着林峰。 林峰一蹙眉,神色似有不快:“林磊是我的亲侄子,我不能不管他!” “那也请你记住,浩杰是我的亲弟弟,而他现在已经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浩铭浑身一震,或许连他都不曾想到,终于承认自己唯一的弟弟死掉这个事实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我也是看着浩杰长大的,他不在了,我和你一样难过,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把过错全推到林磊身上吧,这样不公平。”林峰两只手撑着桌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任浩杰还是林磊。 “不一样,这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任浩铭没有回答林峰的话,只是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然后任浩铭便转过头去,望着巨大的落地窗外渐渐落下去的夕阳。任浩杰小时候的戏言还言犹在耳。 “哥哥,你说太阳落下山还能再升起来,那人死了为什么不能复生呢?” 是啊,人死了为什么就不能复生呢? 金黄色的光线将任浩铭刚毅尖锐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而他的眼中波光粼粼,金光闪闪得,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金子一般。 阮清恬在去任家的时候,一路忐忑。只是她真的放心不下任浩铭。任浩杰不在了,她犹悲痛欲绝,而任浩铭作为任浩杰的亲哥哥,一定比她还要痛心。 上次见他一个大男人在马路上哭成那个样子,看着真是让人心碎。任浩杰不在了,她答应过自己要代替任浩杰来照顾他的,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Ken敲了敲书房的门,眼睛红肿着,声音也透着几分嘶哑:“任先生,阮小姐来了。” 任浩铭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只是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她来干什么? “任先生一会儿就下来,你先稍等一会儿。”Ken端了一杯热茶,放到阮清恬面前。 “谢谢。”阮清恬微微欠身,正好看到Ken一脸憔悴疲惫的神态,心里顿时难过起来。 想必任浩杰的离世对整个任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阮清恬听任浩杰提过,说Ken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很好,就像是父亲一样。那么对于Ken来说,失去浩杰无疑和丧子无异啊。 “你怎么来了?”任浩铭从楼梯上走下来,沉着脸问道。 阮清恬立即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他,小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阮清恬刚说完这句话就想掐死自己,亲弟弟猝死,他又能好到哪里去,这问题问得也太欠扁了。但是说出话,泼出去的水,她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我没事儿。”任浩铭淡淡地回了一句。 虽然任浩铭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阮清恬还是发现他憔悴了不少,眉宇间也不似以前的英气,愁云惨淡,像是凝着一团乌云。心里忽然就觉得很心疼。 但是,看任浩铭的表情,好像并不希望自己在这儿似的,于是阮清恬很识趣地开口道:“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先走了。” 任浩铭一只手紧紧握着栏杆,见阮清恬已经往外走,最终还是没忍住:“我送你吧。” 阮清恬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 阮清恬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而她也微微偏着头,好像也在大量着阮清恬。 “你是阮清恬?”她突然开口问道。声音竟是很好听。 “我是,你是……” 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凌厉的巴掌便将她甩到一边,然后是任浩铭微怒的声音:“姐,你干什么?” 什么?她居然是任浩铭的姐姐?还好自己没有冲动地上去还给她一下。这种明明受了欺负,却偏偏还不能还手的感受是在太难受了。 阮清恬有些委屈地捂着发烫的脸颊,就算她是任浩铭的姐姐,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个耳光吧?也太不讲理了吧。 “这里是任家,不是外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可以帮你。”任青青不客气地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外人!”任浩铭语气不悦。 “是么?”任青青轻蔑地撇撇嘴,“她不是浩杰的女朋友吗?怎么又变成你的朋友了?就算是你的朋友,但也未必就能踏进这间屋子。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还不是任家的主人,什么人该来,什么人不该来,还轮不到你做主!” “那恐怕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任浩铭面无惧色,冷声回道。 “你的事情我从不过问,这你是知道的。不过,你的品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这种没熟透的小樱桃你也喜欢?” 第两百八十七章、试探 “你再这么说话,别怪我不客气了!”任浩铭沉声道。 “哼,不客气,你还想怎么不客气?”任青青一把摘掉眼镜,露出精致的容颜,以及和Ken一样红肿的眼睛。现在,红肿的眼睛已经变成任家的统一标志了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浩杰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会选了这么一条不归路。”任青青大声道。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就不要妄下断论。”任浩铭依然冷着脸,只是高大的身子却紧紧挨着阮清恬,做保护状。 “我是不了解,如果我要是了解的话,第一个抓的肯定就是你!身为兄长,居然和自己的亲兄弟争同一个女人!说不定浩杰就是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害死的!”任青青口不择言地怒道。 “够了!”任浩铭再也忍耐不出,恶声打断任青青的话。 阮清恬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她好像从任浩杰嘴里也听过。任浩杰说任浩铭也喜欢上了她?这……这是真的吗? 阮清恬不安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任浩铭刀削般的尖下巴,粗糙的皮肤上泛着淡青色的胡茬,更添男人魅力。 “你凶我?你有本事凶我,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一样有办法向老头子交代!” 任青青恶狠狠地说完,便气冲冲地进屋去了。门口,只剩下两个人尴尬地沉默着。 “我先走了。”阮清恬低头说道。 “我送你。” “不用了。” 阮清恬想推迟,但是任浩铭望着她的眼神却很坚定,让她不容拒绝。 任家大门外,两人沉默着并排走着。 阮清恬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却不知怎么开口。 “我替我姐姐给你道歉,她不是有心的。”任浩铭突然说。 阮清恬善意地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毕竟现在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也一样。” 阮清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后面补一句“你也一样”,总觉得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但是她就是想让他明白,虽然他看起来一副冷静沉着,没有关系的模样,但是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和所有的人一样悲痛。 任浩铭忽然停下来,阮清恬也停住脚步,两人相对站着。任浩铭踟蹰着伸出手,想触摸她红肿的脸颊。 任青青骄纵惯了,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是姐姐,但是全家人都得让着她,像她这样的性格,一巴掌打过去,自然也没个轻重。让她受苦了。 “疼吗?”最终,任浩铭的手还是停在半空中。 阮清恬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他,眼中却不由地泛起一层泪花。 现在,她终于知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句话所说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意境了。 “任先生,任先生。” Ken手举着电话,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两人这才略带慌张地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什么事?”任浩铭转头问道。阮清恬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老,老爷的电话。”Ken上了年纪,只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 任浩铭瞬间变了脸色,慌忙接过电话。阮清恬看到任浩铭神色不对,立刻识趣地打算离开。她用唇形对任浩铭说了句“我走了”,然后冲他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任浩铭把电话放在耳边,但是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那个单薄瘦弱的背影上。 任青青已经好多年没有回任家老宅了。记得小时候她就不喜欢这里,总觉得阴森森的,也不喜欢家里的陈设,感觉像是回到了古时候。 但是任勋堂却很喜欢,浩杰也不肯搬出去。她曾问过他理由,他说:“咱们这个家原本就四分五裂,也就是这个老宅子还保留着一丁半点关于全家人的回忆,如果我也从这里搬出去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任青青很早就觉得,任浩杰可能是这个家里唯一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任浩杰不像她,早就对这里的一切失望透顶,所以去外面的世界寻找自己的一片天。他也不像任浩铭,已经被他们的父亲训练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商业武器。 只有他,他们最小的弟弟,始终停在最初的地方,虽然一次次地被伤害,一次次的失望、绝望,但是在心里依然残留着那么一丁点的希望,渴望有一天,全家人能够坐下来,哪怕只是好好地吃一顿饭。 可是现在,他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任青青在弟弟的床上坐下来,泪眼朦胧地望着这个弥漫着粉色气息的卧室。关于任浩杰的回忆扑面而来,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瞧瞧你这房间,除了粉色就是粉色,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任青青一直不知道弟弟为什么那么喜欢粉色,他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只是每次她奚落他喜欢粉色的时候,他总会这样反驳她:“粉色怎么了?粉色多好看呢,我还没嫌弃你喜欢坏男人呢!这么奇葩的品位,出去别说是我姐姐啊。” “那也没你奇葩,Babygirl!哎,我突然发现这是个不错的英文名字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Babygirl!Babygirl!Babygirl!” “闭嘴啊,不许再叫了!” “Babygirl!Babygirl!我就叫,有本事你咬我啊,哈哈!” 任青青捂住发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去死?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人,为什么要让她心爱的弟弟去死?他那么天真,善良,从来没有谋害过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任青青越想越心痛,最终无法抑制地低声哭泣起来。 任浩铭路过任浩杰的房间,看到里面恸哭不止的任青青,心如刀绞般的痛。他缓慢地靠在任浩杰卧室外的墙上,听着任青青伤心的哭声,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意大利。罗马。 任浩铭一动不动地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内,直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破空气中宁静。 任浩铭的头重重地歪向一边,嘴角溢出些许鲜血,半边脸都麻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对不起,父亲。”任浩铭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任浩铭站在灯光下,而他那怒不可遏的父亲则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和愤慨。 任勋堂伸出手,指着他:“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和你妈妈去说,她到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里。” 任浩铭刀锋般的唇紧抿着,不说话,沉默地等着任勋堂的训斥。 “事已至此,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处理好浩杰的后事了。”任勋堂背着手,站在窗边。 任浩铭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而年迈的任勋堂望着远处潜伏在夜色中的连绵山脉,眼泪顺着沟壑丛生的眼角缓慢地流下来。 第两百八十八章、葬礼(上) 三天之后,阮清恬换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黑色衣服,准备去参加任浩杰的葬礼。她穿好衣服后,在客厅整整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站起身,准备出门。 当阮清恬的手握住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铜钥匙的时候,她惊觉自己的手比那枚在冷空气中静置了整整一夜的钥匙还要冰冷。 阮清恬打车前往任浩杰的葬礼。当她对司机说出地址的时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车辆缓缓开动,阮清恬把车窗关起来,但还是觉得寒冷。她记得冬天明明已经过去了啊,怎么还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呢。 任浩杰的葬礼在市郊的一处教堂。教堂外面原本葱葱郁郁的绿地,现在只剩一片干枯发黄的草。无数沉甸甸的铅灰色云朵凝结在空中,教堂锋利的尖顶像是一把刀,直挺挺地往天空刺去。 阮清恬在教堂门口,碰到了同样黑压压的周小乔。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紧跟在她后面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尤大志和邱明。 阮清恬和周小乔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阮清恬走过去,想拉周小乔的手,刚触到周小乔冰凉的皮肤,周小乔就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她抬起头,望着阮清恬,神色复杂。 他们三个人很快从阮清恬身边走过,往教堂里面走去。 周小乔还是放不下吗?阮清恬沉痛地想,就是是现在这样悲痛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办法不计前嫌,暂且拥抱在一起彼此安慰吗?哪怕只是今天呢。 阮清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回过身来,准备进去,但是却被门口两个黑衣男人拦了下来:“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阮清恬不可置信地问道。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在今天这样一个沉痛的日子里,她的情绪本就已经够低落的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参加葬礼,还被昔日好友当成空气,难道这样的打击还不够吗?她到底要多惨,所有的人才能满意。 “不好意思,您真的不能进去。” 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同时回过头来,他们的动作出奇的一致,脸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都是如同蒙了一层黑纱般的沉默,但是他们其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他们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然后就往教堂里面走去了。好像也在无形中,默默认同了这个决定,她阮清恬确实没有资格参加任浩杰的葬礼。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阮清恬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们残酷而决绝的背影,然后在大门大开的时候,她看到透过两边长椅中间的那条走道,尽头教堂的祭坛上,那幅三米高巨大的黑白遗像。 照片上的任浩杰干净爽朗,甚至微微带着笑意。像极了他每次和她耍赖时候的神情。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泪眼朦胧中,阮清恬看到在那副巨大遗像的一侧,任浩铭和任青青并排而立,对前来吊唁的人们一一鞠躬,然后任青青突然抬起头来,一脸仇恨地望着门外的阮清恬。 阮清恬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天在任家的时候,任青青对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允许阮清恬来参加任浩杰的葬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真的连最后和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眼泪滑过冰冷的脸颊,教堂沉重的木门缓缓关闭,她从越来越小的罅隙中,贪婪地凝望着任浩杰的遗容。 再让她看一眼,最后一眼,她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了。 越来越重的阴影覆盖上任浩杰年轻的面颊,最后,当大门关闭的时候,他的脸也彻底消失在她的目光中。随之而消失的还有任青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仇恨目光,以及任浩铭饱含歉意的目光。 阮清恬不忍离去,独自走到教堂一侧,在朱红色的教堂外墙下面坐下来,神情悲恸,冰冷的眼泪簌簌而落。 她不明白,任青青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就算她再恨阮清恬,再不喜欢她,至少也应该让她送任浩杰最后一程啊。今天过去,她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呢,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难道非得让她带着这样的遗憾过完一生,任青青才能满意吗? “清恬?” 阮清恬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缓慢地抬起头了,看清来人之后,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何必要这样?”任浩铭一面恭敬地冲来宾点头致谢,一面压低声音和身侧的任青青说话。 “怎么,你心疼了?”任青青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嘲讽地反问。 “如果你真的了解浩杰的心思,那就应该明白,比起这满室的宾客,他最想让站在这里的人就是阮清恬。” 任浩铭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身上的黑色礼服精致而肃穆,与身侧一身黑色长裙的任青青站在一起,就如同中世纪的贵族般高贵。 “但是作为他唯一的姐姐,我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浩杰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为了她,他连命都不要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任青青的眼睛迅速的充血,红肿起来,如果不是面前这满室的宾客,她一定早已与任浩铭嘶喊起来。 “这不是她的错。”任浩铭尝试做最后的辩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浩杰怎么会经历这种事情,也许到现在,他还好好地坐他的任家二少爷,而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 任青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平静而漠然,仿佛是在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任浩铭沉默着,整个人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般,天寒地冻。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任青青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他,如果不是此时正好任勋堂的一位故友前来吊唁,任青青发誓,她一定会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留下鲜红的五道指印。 “节哀顺变。”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过来握住任青青的手,一脸悲痛。 任青青微微欠身。而当那人走到任浩铭身边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转身,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任浩铭一直走到教堂外面,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像是带着细碎的冰碴,从他的鼻腔一直穿到肺里,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钝痛,说不清缘由,也分不清始终,只是很疼很疼。 过了一会儿,任浩铭才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来。他从不吸烟,这包烟还是任浩杰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留了下来,今天临走的时候,还鬼使神差地揣到了兜里。 不过现在,他可能真的需要尼古丁来麻醉一下自己。只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火点着,寒风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不待他把烟点着,就那小小的一点火苗吹熄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葬礼(中)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突然出现,为他遮挡了些许寒风,他才顺利将口中的香烟点着,袅袅青烟随即飘散在空中。 “怎么突然想起抽烟了?”林峰问。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黑,目光炯炯地望着任浩铭。 “心里闷得慌。”任浩铭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任浩铭之前没抽过烟,还有些不适应,小声地咳了几声,但是依然将一只手拳起来,放在嘴边,咳得很是压抑。 “你说,浩杰会不会去天堂?他现在会不会就站在这天上,俯瞰着我们。”林峰突然抬起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问旁边的任浩铭。 任浩铭只抽了几口就抽不下去了,他将剩了大半的香烟扔到地上,伸脚用力碾了碾,头也不抬地道:“我不相信什么天堂地狱的说话,人死了就是死了,除了一堆白骨,什么都不剩。” 林峰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人还是要有些信仰的,否则世界这么大,心该如何自安。” “有信仰有如何,难道身上所有的罪孽就能消除了吗?” “当然不能。”林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债就要还,不管过多久,该还的都要还的。我不相信以德报怨,我只知道以牙还牙。” 任浩铭讳莫如深地望着一脸笑意的林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林峰却没有和他继续探讨下去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任青青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浩杰的葬礼吗?” “我不太清楚。”任浩铭摇摇头,眉目间似有忧色。 “你这个姐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她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浩杰的葬礼,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你最好还是提防些,我怕邵辉最近又有动作。而且我听人说,王大伟那边最近也不太平,恐怕要有大事发生。”林峰难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跟任浩铭说道。 “这个我知道,等浩杰的事情一过,我就想着手处理这些事情了。”任浩铭凝神望着远处的某个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的两只眼睛永远像包裹着寒冰,冰寒彻骨。 林峰顺着任浩铭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那抹熟悉的纤薄身影正在和一个女孩子说话,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随即又用手捂着嘴,不知是惊讶还是哭泣,然后那个女孩儿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阮清恬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夏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夏天了。 自从转学到左岸之后,她和夏天的联系就很少了,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是听说她好像找到实习的地方,正每天昏天黑地被资本家剥削着。 想不到再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你最近还好吗?”阮清恬问。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而不是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 “嗯。”夏天点点头,和阮清恬一样,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阮清恬未言,眼眶先红了。这个问题,她也一直在问自己。 “你知道我一直在为谁工作吗?”夏天突然问。 阮清恬不解地望着她:“不是说一家设计公司么?” 夏天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盛满哀伤,幽幽吐出答案:“是任浩杰。” “什么?”阮清恬惊愕地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记得你们那次轰轰烈烈的PS大战吗?” “当然。”阮清恬不加思索地道。 “也许就是从那儿得到了灵感吧。那时,你还没有转学到左岸去,有一天,任浩杰突然找到我,想让我帮他画一部漫画。”夏天娓娓说道。 “漫画?”阮清恬越听越迷糊,任浩杰要夏天帮他画什么漫画啊? “这不是一部普通的漫画,是关于你的。” “我?” “没错。”夏天拉住阮清恬的手,认真地解释道,“任浩杰说,可能是他的方式有问题,所以你一直无法理解他的心,所以他想要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你,他真正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他想了很久,决定以你为原型创作一部漫画,所有的情节都是你们的故事。不过任浩杰虽然在音乐上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但是对于绘画确是一窍不通,所以他才找到了我,想让我来完成这部作品,只是没想到漫画还没化完,他就……”夏天突然说不下去了。 阮清恬如同被五雷轰顶般愣在那儿,原来他竟瞒着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而她还一直怀疑他的真心。 夏天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话本:“这个是初稿,还没来得及修订,我今天带过来就是想烧给他的。对于这个绘本,任浩杰真的很用心。或许,你想看一下。” 阮清恬颤抖地接过去,然后才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去翻。关于任浩杰的记忆再次排山倒海地袭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耍赖地要她做她的女朋友;他霸道地拦在校门口,不惜得罪了曾主任;他嬉皮笑脸地跟在她身后,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依然一味地说着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还有他跋扈专横的处事风格,以及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弥漫的大雾。 但这都是她记忆中的任浩杰,而在夏天的绘本上,她则看到了另外一个,藏在角落,她不为所知的那个痴情男孩儿。 原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天台,不是更衣室。而他每次整蛊她之后,自己心里并不好过,也明白了他吸毒的真相。 而最让阮清恬心痛的是,当任浩杰软禁她的别墅,他口口声声说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密码竟然就是他第一次跟她表白,要她做他女朋友的那天。 如果她肯静下心来,好好地回忆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或许她早就可以出去了,而这以后的一切一切是不是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同样的,这也让阮清恬生出一个更大的疑问。如果这个绘本真的对任浩杰那么重要的话,他不可能在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去寻死,这样想来,难道任浩杰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阮清恬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如果不是夏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话,此刻她已经腿软地倒在地上了。 “清恬,你怎么了?”夏天关心地问。 阮清恬眼神呆滞地摇摇头,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和任浩杰有那么大的仇恨,竟非得将他除之后快。她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第两百九十章、葬礼(下) 薛唯一身黑衣,站在任浩杰的遗像前,眼睛里很快充满了泪水。 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她是真心地爱过,也是真心地恨过。但是当得知他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的爱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最后凝成一小团叫做惋惜的淡淡雾色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薛唯面对着任浩杰的遗像,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然后抹了一把眼泪,缓步离开。 邱明和尤大志一同吊唁过任浩杰之后,便朝薛唯走来。薛唯有些意外,毕竟虽然两人是同学,但是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 “有事吗?”薛唯的态度还算友善。 邱明斟酌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你知道夏小米死了吗?” “你说什么?”薛唯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杀。”邱明说出这两字,声音已经哽咽了。 薛唯闪了一下,好像承受不住要跌倒似地。 “怎么会?怎么会?”薛唯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不再联系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把她逼到了这份儿上。”邱明一脸自责,深深地陷在夏小米自杀的事情中不可自拔。 “我不信,我要去见她。” 薛唯说着就要往外走,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来。邱明一把拽住了她:“不必了,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什么?”薛唯再次不可置信地望着邱明。怎么办?难道夏小米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吗?居然连葬礼都不让她参加。 仿佛像是知道薛唯在想什么似的,邱明又道:“没有葬礼,没有追悼会,什么都没有,李茉莉是在火化前给我打的电话,我才知道她不在了。” “李茉莉?”薛唯微微皱眉,“她怎么会知道?” “很讽刺对吧?”邱明自嘲地笑了一下,眼中尽是痛苦的神色,“我们,一个是她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另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李茉莉是她的亲姐姐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李茉莉居然是她的亲姐姐,这,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说过啊。”薛唯好像还没从邱明的话中回过神来,低声呢喃着。 “我去过她住的地方,她过得很不好……就在她自杀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当时因为还在和她赌气,所以就没接,然后,然后……” 邱明已经泣不成声。而薛唯只是神情呆滞地站在原地,只有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在同一天里,她先是失去了她的初恋,然后又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薛唯一个踉跄,倒在了邱明怀里,而邱明也是满脸悲痛,抱着薛唯的手僵硬无比,像是毫无生气的僵尸,只是颓然的,没有意识地将他的两只胳膊搭在了薛唯的肩上。 夏天确定阮清恬没事儿之后,就进了教堂,和任浩杰做最后的教堂,但是却把绘本留给了阮清恬。 夏天想任浩杰最初做这本绘本就是为了阮清恬,现在把它交到阮清恬的手里,也算是圆了任浩杰的一个心愿。 阮清恬抱着那本厚厚的绘本,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直到她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从远处慢慢走过了,停在她身边。 阮清恬缓慢地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任浩铭心里一阵心疼,他很想把阮清恬抱在怀里安慰,但是他不能。但是心里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大叔,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就一面,我求求你了。”阮清恬哭着乞求道。 任浩铭心里一阵抽痛。他缓慢地俯身,伸手将哭到虚脱的阮清恬拉起来,面无表情地道:“跟我来。” 阮清恬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任浩铭带着她,从教堂的侧门走了进去,进到一个角落里的房间里面。阮清恬听到从外面传来人们吊唁的声音,原来任浩铭将她带到了灵堂的后面。 而任浩杰的棺材就摆在屋子中央,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系着红色的领结,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阮清恬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任浩杰还对她死缠烂打的时候,非得陪她一起去上课,结果每次都是她在一边认真地做笔记,但他却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阮清恬鄙视地数落他,他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睡觉乃人生一大乐事。 “那你怎么不回家去睡啊,家里不更舒服吗?”阮清恬每次都这样说。 而他则会笑嘻嘻地转过头来,一手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可是家里没有你啊。” 阮清恬想走过去,好好看看他,可是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任浩铭就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望着她,眼神冷得像冰,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毫无生命的雕塑。 阮清恬走到那个华丽高级的棺材边上,伸出手,颤抖地抚着他的脸。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是活着一样,但是他的皮肤却是这样的冰冷,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温度。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滴,两滴地落在任浩杰的脸上,与他脸上厚厚的粉底融合在一起。 “浩杰,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明白你的心思。如果你把这些早一点告诉我的话,也许……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可是,不管现在我多后悔,多抱歉,都于事无补了对吗?你都不可能会活过来了是不是?” “浩杰,我多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就一眼也好,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说再见,我不想和你说再见。真的不想……” 任浩铭听着阮清恬饱含情意的告白,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从来都不确定阮清恬的心,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确实是只有任浩杰一个人的存在。毕竟,他没有办法去和一个死人竞争。 阮清恬哭着将那本绘本,郑重其事地放到任浩杰的手中。然后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道:“这是你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我很喜欢,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在那边的时候,有它的陪伴,你不会太孤单寂寞。” 说完之后,阮清恬在任浩杰的额头上印下郑重其事的一吻。 第两百九十一章、梦魇(上) 王悦晴接到尤大志的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到机场。等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候机大厅,就看到推着一个巨大行李箱的尤大志,正到处张望,搜寻她的身影。 “你来了?怎么跑成这样?” 尤大志看到她,微笑着和她问好,然后习惯性地摸摸她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王悦晴却无法平静:“你要走?” “嗯。”尤大志点点头,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 “理由呢?” 尤大志低了下头,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开心,我都快忘记该怎么笑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就是因为任浩杰死了吗?”王悦晴失控地道,她猛地抓住尤大志的手,“他死了,你还有我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因为你最好的朋友去世了,可是我还在这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开你的手,难道这还不够吧。” “悦情,你别这样。”尤大志捋开她的手,面色为难地说,“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时不时就会惊醒,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尤大志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将他再找回来,可是我现在必须要离开。”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始终都没有你最好的朋友重要。”王悦晴苦笑,眉眼间难掩失落。 “悦情,你别这样。”尤大志温柔地望着她,动情地道,“你知道的,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尤大志风流成性,天生就是招蜂引蝶的命,可是在我的心里,认定的女朋友只有你王悦晴一个。” 这个王悦晴是知道的,但是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尤大志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根本不足以让他留下来,她还是要失去他。 “你能不走吗?” 和尤大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对于尤大志的性格,王悦晴很了解,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一旦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问这一句,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好像在说,你看,我真的争取过了,但是他还是要离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悦晴感到心里一阵抽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听到自己可怜兮兮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先去美国一段时间,如果有合适的学校留学的话,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多久?”王悦晴低着头,声音低低的。 “两年。”尤大志轻声道。他见王悦晴许久没有反应,便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微笑着道,“你会等我的对吗?” 王悦晴猛地抬起头来,满眼的犹疑:“我不知道,大志,我真的不知道,两年太久了,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尤大志嘴角抽搐着,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也就释然了。王悦晴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为爱痴狂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他都明白。 况且执意要离开的人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她把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他的身上,这不公平。 “没关系。我懂,我都懂。”尤大志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脸颊,心中竟生出些许怜惜和不舍。 “我走了。”尤大志笑中带泪,连声音都变得潮湿。 “大志……”王悦晴依依不舍地拉着尤大志的手。 他们心里都清楚,时间一到,紧握的手总归是要分开的,但最起码还可以铭记这一刻的体温。 王悦晴亲眼看着尤大志进了闸口,也清晰地听到她经营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梦幻生活犹如肥皂泡沫般碎裂的声音。 当尤大志的身影彻底在她眼前消失后,王悦晴终于控制不住,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蹲下身来大声地哭泣。 阮清恬一张开眼,就看到一大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大雾。 她深陷在这片雾海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摸索着,忐忑地前进。脚下像是踩着棉花,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清恬?” 阮清恬猛地回头,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恬恬……” 阮清恬焦急地搜索着,是谁?到底是谁? “浩杰?浩杰是你吗?”阮清恬心急地大喊。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但是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 “你穿这件红裙子真好看。” 红裙子?阮清恬有些疑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任浩杰送给她的那一条红色的裙子。 等她在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任浩杰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样的黑色西装,戴着一样的红色领结。 “浩杰……”阮清恬未语凝噎。 任浩杰望着她,微笑起来:“真好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痞气十足,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歪歪的,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你就这样走了,会有很多人伤心吗?”阮清恬哭着问。 “你别哭,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别哭了好吗?” 任浩杰皱着眉,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庞,阮清恬下意识想要抓住他,可是在她伸出手的一刹那,他却像一缕青烟般迅速消散了。 “任浩杰?”阮清恬着急地四处寻找,然后那缕青烟又慢慢聚拢,沉着脸的任浩杰又出现了,不过离她好远。 阮清恬慌忙飞奔了过去,任浩杰苦笑:“我已经死了,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阮清恬哭着道。 “傻瓜,这就是在梦里啊,不然你怎么会看到我呢?”任浩杰笑着。 阮清恬痛苦地摇摇头:“可是我不想只是在梦里见到你,我想每天都看到你,看到你跟我耍赖,看到你因为一点小事就急得跳脚,看到你张牙舞爪地跟我喊话,看到你……” 阮清恬已经泣不成声,任浩杰听着阮清恬的哭诉,只是神色黯然地低着头:“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样?”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自愿选择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 周围明明是光芒万丈的世界,但是任浩杰的脸却笼罩在一层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痛苦。 第两百九十二章、梦魇(下) 不是自愿?这是什么意思? “浩杰,你说什么?”阮清恬下意识又想去抓他,然后任浩杰和上次一样像一缕烟似地消散了,过了一会儿才在离她更远的地方凝结,望着她,似笑非笑。 “这真的不是我自愿的,我舍不得你,清恬,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不想离开,可是我不得不走。” “浩杰,你什么意思,是有人害你吗?是谁害你的?你告诉我!”阮清恬着急地问。 任浩杰但笑不语,他缓慢伸出手,抚着她的脸庞,他的指在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便慢慢地幻化成一缕青烟,然后是他的手腕,然后是他的整只胳膊。 似有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亮闪闪的,沿着他脸上的皮肤,一直滑到微微上扬的嘴角。 “阮清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一定幸福。不,你还是不要幸福了,不然你就会忘了我,我不希望你忘了我。不然我会孤单的。” “你告诉是谁害死了你,你告诉我啊!任浩杰!”眼见他就要消失,阮清恬焦急地大喊。 “再见,阮清恬。” 任浩杰微笑着,然后在她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一点点消失了。 不要! “任浩杰!” 阮清恬尖叫着起身。 眼前没有大雾,没有穿着一身红衣的她,更没有任浩杰,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阴沉沉地向她压来。 阮清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眼角还挂着几滴残泪。 刚才的梦境实在是太清晰,阮清恬感觉任浩杰好像还活着,就在她身边。他说他不是自愿的,难道任浩杰不是自杀吗? 任浩杰,是想告诉她什么吗?所以才会到他的梦里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到底是谁想害他? 任浩杰……任浩杰…… 阮清恬缓慢地将头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紧紧地抱着自己,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冰冷的泪沿着眼角滑落,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任浩铭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手中拿着半空的酒瓶,仰起头,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长腿一伸,不小心踢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空酒瓶。 任浩铭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子,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想要去酒柜拿酒,结果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他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索性就长腿一伸,坐到了地上,微喘着盯着前方某个地方,突然开口:“你在看什么?” “我都已经死了,还能看什么?”任浩杰自嘲的身影。 到底是他喝醉了,还是他变得更清醒了。任浩铭望着站在面前的任浩杰,悲哀地想。 “是!没错!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任浩铭大声喊了一句,长手一挥,将地上的空瓶挥出去老远。 任浩杰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已经不在了,阮清恬不就是你的了么?你应该很开心得,不是吗?” “开心?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任浩铭苦笑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萎靡不振地靠在墙上,指着任浩杰道,“每天都看到你,你让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哥,我已经死了,说白了就是个鬼魂,如果不是你想看到我,我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呢。” “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不得你永远消失!”任浩铭愤怒地喊道。 “那我为什么还会站在这里呢?” 任浩杰张开双手,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任浩铭现在恨透了这张脸,因为它看上去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包括他的眼神和嘴角的弧度。 “哥,你不要骗自己了。其实你很想念我对不对?就像你以前说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任家的儿子,你是我的亲哥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血浓于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会分开的,对吗,哥?” 任浩铭痛苦地摇着头:“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叫我哥,我听着心里难受。” “我也难受,哥。你真的就那么喜欢阮清恬吗?为了她,居然什么都肯做?” “你不也一样吗?”任浩铭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 “是。所以我理解你。我不会怪你,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惜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任浩铭目光微寒,冷声道:“不要再说了。” “哥,你不要怕,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已经死了,你忘记了吗?”任浩杰突然笑起来。 任浩铭望着他的笑容,突然就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你别笑了行吗?” “那你是比较希望看到我哭吗?”任浩杰笑着问。 哭? 任浩铭想到任浩杰生前哭着求过他几次,每一次都是因为阮清恬。 “哥,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阮清恬。” “哥,我一定戒毒!只要你别不让我和阮清恬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你。” “哥,我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祝福你们。”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这些话,任浩铭都深深地记在脑海里,可是现在他真的死了,他再也见不到这个唯一的弟弟了。当曾经不经意间冒出的狠毒的念头变为现实,他一点都不觉得庆幸,只觉得悲伤。 任浩杰微笑着在任浩铭面前蹲下来,望着任浩铭一脸狼狈的脸,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他黑洞一般的眼睛,紧盯着任浩铭,一字一句,缓慢地问:“哥,你后悔了吗?” 任浩铭眸光深沉,紧抿着唇,牙关紧要。然后他伸手拿起手边的一个空酒瓶,缓慢地朝任浩杰的脸上砸去。 酒瓶应声落地,任浩杰的脸也消失了,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而他却觉得越来越孤单,越来越冷,而窗外即将黎明的天色看起来也如泼墨般的深沉如海,仿佛永远不会再亮起来。 任浩铭靠着墙,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慢地流下来,然后隐匿到脸颊上的阴影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第两百九十三章、仇恨 Ken提着行李箱来找任浩铭的时候,他才刚刚醒过来,脑袋昏沉沉的,即使喝了一大杯的黑咖啡,也依然没有缓过劲儿来。 “任先生?”Ken走到任浩铭身边,恭敬地道。 任浩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随口道:“有什么事吗?” “任先生,我是来跟您请辞的。” “什么?”任浩铭猛地抬起头来,眉眼憔悴,整张脸都仿佛蒙在一层阴影里,“为什么?” “我年纪大了,儿子也不希望我再操劳,前些日子,儿媳妇生了龙凤胎,儿子三番两次地打电话,希望我能回去,安享天伦,含饴弄孙。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Ken说道。 任浩铭沉吟半晌,才低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浩杰。” Ken被皱纹包裹的眼睛里很快充满泪水:“我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他在我的心里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差别。谁能想到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因为他死了,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要离开吗?”任浩铭沉声道。 Ken一惊,眼睛瞪得铜铃般:“任先生,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任浩铭自嘲地勾起嘴角。 Ken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拎起身侧的行李箱,沉默地转身,沉默地离开。 在Ken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对任浩铭说道:“任先生,有些话,我可能不应该说。但是人总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不过逝者已矣,失去的东西恐怕难以复得。活着的人,怎么样都是要活下去的,有些事情,能忘了就忘了吧。” Ken仿佛洞悉一切的话让任浩铭凛然一惊,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Ken已经关门离去,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变得明显。 “哥,这个家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住在这儿时间久了,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哥,你以后还会像现在这么疼我吗?” “哥,我以后要做一个伟大的音乐家,你呢?”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 “哥……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哥……哥……” 任浩铭痛苦地捂着耳朵,蹲下身去。任浩杰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充斥在他的耳边,尤其是在这个充满回忆,空荡荡的屋子里,他的声音更是无形中被放大百倍,单曲循环般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回荡。 神说,人不能做坏事,否则愧疚就会变成一个恶魔,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你,日日夜夜不得安息,知道偿还完所有的罪孽为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任浩铭的罪孽什么时候才能偿还得清呢? “不要,不要……” 任浩铭捂着耳朵,神情痛苦地蹲在墙边,如同一个小小的蛹,将自己缩在小小的壳里,仿佛这样就能够隔绝所有的伤害。 任青青是因为任浩杰的葬礼才回到A市,但是她也并没有住在任家,而是在A市最大的酒店包了一间总统套房。 任浩杰的葬礼结束后,任青青就打算离开,没准备多留。但是在她离开之前,任青青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邵辉,毕竟现在,就法律上来说,邵辉还是她的合法丈夫。 而且任浩杰的葬礼,邵辉并没有前来祭拜,这让任青青很不满意。 任青青开着一辆红色跑车来到邵辉的别墅,却在停车场意外看到一辆兰博基尼Gallardo,总所周知,这是一辆女式跑车。 任青青顿时怒火中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邵辉曾经跟她保证过,这幢别墅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不会让任何女人进去。任青青早就该知道像是邵辉这样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根本就不该相信他! 任青青戴着巨大的黑色墨镜,拎起副驾驶座上的包包,用力关上车门,就往别墅走去。 而此时,在邵辉装修豪华奢侈的别墅客厅里,平安正恶狠狠地质问邵辉:“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邵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手上还夹着半截香烟,歪着脑袋道:“我邵辉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手上还能没几条人命了,但是任浩杰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上次千方百计地给他注毒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平安步步紧逼。 “我邵辉虽然是混道上的,但是也向来敢做敢当,上次的事儿是我,但是他的死真他妈和我没关系!你怎么不去怀疑任浩铭啊,他还和自己亲弟弟争同一个女人呢,难保不是为了那娘们,狠心把自己弟弟给做掉了。” “不可能!”平安厉声反驳道,“我在任家这么多家,我很了解任浩铭,他就是再狠心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吗?六亲不认,无恶不作!” 邵辉抽了一口烟,嘲讽地望着平安:“我知道我邵辉在你眼里就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最后你不还是选择和我这个混蛋做生意吗?不就是因为我这个混蛋够狠心,能做你做不了的事情吗?所以,话不要说的这么满。再说了,那小子已经死了,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来找我,想要扳倒任家报仇来着。” 平安沉默了。是啊,当初自己一心想要报仇,所以才会不顾邵辉声名狼藉的名声,执意和他合作,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让任家家破人亡。现在是怎么了?难道她动摇了吗? 邵辉见平安沉默,又继续说道:“要我说啊,任家那小子死了也好,不然等到你把任家搞得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不得恨你吗?就算你有再多的苦衷,他该恨还得恨,就因为他姓任,现在好了,他一死百了,你还少了顾虑不是。” 平安听着邵辉的话,陷入沉思。是啊,如果她真的执意报仇的话,将来该如何面对任浩杰,可是,那也不意味着,她就想让任浩杰去死啊! 整个任家,任浩杰是她唯一的顾虑,唯一的牵挂,也是她唯一的一根软肋,现在连他都消失了,难道这是天意,就连老天也觉得她应该去报仇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不能放弃,即使是因为任浩杰的离世,让她有了一瞬间的软弱,她也绝对不能退缩,她一定要让任家血债血偿。 第两百九十四章、隐患 平安刚在沙发上坐下,别墅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任青青在邵辉的手下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巨大的蛤蟆镜遮着大半张脸,昂首挺胸,气场十足。而邵辉的手下还在底气不足地拦着她:“嫂子,你不能进去!” “给我滚开!”任青青恶狠狠地斥了一句,邵辉的手下立刻灰溜溜地退下了。 “哟,这里面是做什么呢?还谢绝参观啊。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自己的家还要经过别人的允许了。”任青青把脸上的墨镜,放在手里把玩着,说出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威严十足。 “你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邵辉连忙笑脸迎了过来。 任青青顺势把手上的包放在了邵辉的手中,然后用余光瞥了平安一眼,态度傲慢地道:“这谁啊,现在都什么天儿了,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以为自己阿拉伯妇女呢。” “这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邵辉连忙解释道,然后又附在任青青耳边低语一句,“人家丈夫刚刚离世,正服丧呢。” 任青青再次傲慢地瞄了黑衣黑裙的平安一眼,轻蔑地道:“哟,看不出来,都现在这年代了,还有贞洁烈女呢,你该不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任青青一边说着,一边姿态优雅地在邵辉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一脸傲慢。 “青青。”邵辉嗔怪了一句,“说话注意点。” “没关系。我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的了感情这回事儿的。”平安不以为意地道。 平安在任家的时间不短,对任青青的大小姐脾气可谓是了若指掌,而长大后的任青青,更是变本加厉。 平安的话音刚落,原本在任青青手中的半杯茶水,便尽数泼到了平安的脸上:“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给你点颜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了。” “青青!”邵辉这回是真生气了,忙去查看平安,“你没事儿吧?” 任青青噌得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邵辉,大声道:“邵辉,你别忘了你是谁的老公,居然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那么亲昵,你眼里还有我吗?” “你别无理取闹!”邵辉皱眉望着任青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任青青的火爆脾气,他早就忍受够了,如果不是因为任家的家产,他早就把她给甩了! 平安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冷声对邵辉道:“我看你还是先解决你的家务事吧。” 说完,平安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任青青却不依不饶:“你胆子不小啊,我让你走了嘛,你就走!” 邵辉一把拉住她,强忍着怒气,耐着性子道:“好了,你别闹了!” “是我闹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这里我是惟一的女主人,除了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到这里来。”任青青撅着嘴,半是撒娇,半是埋怨,“那她算什么,你不止带女人来,而且品位还越来越差,你真的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什么女人都要,你看看她穿的像个修女似的,还带着半个面罩,她以为她是谁啊!蝙蝠侠啊!” “行了,你别吵了!”邵辉皱眉道。 “我就吵,是你对不起我,你还在这儿凶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啊,你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你对得起我嘛你。” 任青青撒起泼来,没完没了,好在邵辉知道该怎么对付她。邵辉长手一伸,将任青青紧紧地抱在怀里,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你把我喂饱了,我不就不饿了,都撑了,哪还吃的下别人啊。” “谁要喂你!走开!”任青青身体挣扎着,但是语气已经放软了许多。 “不,我就不放,我就吃你。”邵辉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颈间。 “讨厌啦你,放手。”任青青拍打着邵辉握在腰间的手,撅着嘴道。 邵辉依然放开她,但是很快又将她转了圈,重新拉进怀中,两人面对面的一瞬间,邵辉便不管不顾地吻上上去。任青青的挣扎很快在邵辉的诱惑下变成炙热的纠缠。 两人一路从客厅纠缠到楼上的卧室,猛地推开门,就双双倒在了床上。 小别胜新婚,翻云覆雨了几次之后,邵辉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休憩。而任青青在躺在他的身侧,睡得正香,嘴角是满足而恬静的笑意。 邵辉刚点燃一根烟,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了。他不想吵醒任青青,便蹑手蹑脚地跑到外面去接。 “都查清楚了?”邵辉一脸凝重,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说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什么时候?” “这么快?” “好,我知道了。” 邵辉刚挂断电话,就又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邵辉点开邮件,里面是南美那边发过来的最新资料。 第一张是一个长相干净的中年男子,旁边标注着他的中文名字:阮斌。第二张是一个漂亮的中国女人,容貌清丽,温婉如画,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漂亮。 邵辉不禁眯起眼睛,这双眼睛,如此熟悉。而最后一张是一个三口之家的合照。阮斌、姚美还有一个年幼的小女孩。 照片有些陈旧了,但是里面的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样的灿烂明媚。而那个小女孩儿长了一双和姚美一模一样的眼睛。 忽然,邵辉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孩儿的样子,她的样子和照片中的姚美有几分相像,一样的柳叶眉,一样的桃花眼,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是一样清冷。 难道这世上竟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似的,邵辉很快收到南美那边的第二份资料,正是阮清恬的照片,而邮件的内容也言简意赅,目的明确。 他们要这个漂亮的女孩儿,越快越好! 邵辉默默地翻到姚美的那张旧照,然后长时间地盯着那张清丽的脸,陷入了沉思。 第两百九十五章、众矢之的 任浩杰的葬礼过去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但是阮清恬却依然没能伤心中走出来。有时候,她总觉得任浩杰就在她的身边,走着走着,就突然回过头去,可是身后永远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时间长了,阮清恬都有点觉得自己神经质了。而任浩铭,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虽然她很关心他,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因为她曾经答应过自己,要代替任浩杰好好照顾他。 后来,有好几次想去任家看看任浩铭,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上次去找任浩铭的时候,看到她不是很想见到自己,阮清恬也不好厚着脸皮去打扰他。 阮清恬刚走到左岸的校门前,就有一个生鸡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脑袋上。腥稠的黏液顺着乌黑亮丽的头发流下来。还没带她反应过来,又有数十个鸡蛋朝她砸过来,瞬间一身狼狈。 “贱人!就是她害死了任浩杰!” “对,没错,如果不是她,我们家浩杰现在还好好的呢。”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原来是任浩杰的粉丝后援会。她早该料到有这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她们居然能追到左岸来。 “去死吧!阮清恬!”一个女人愤怒地将手中的鸡蛋,全都扔到了阮清恬的身上。 阮清恬淡定地整理着身上的污迹,但是那些蛋液实在是太粘稠了,不好清理,阮清恬索性就这样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淡然地开口:“够了吗?有本事儿就去报警抓我,让法院判我死刑,扔几个鸡蛋算什么,还有,你们中间有谁,又有那只眼睛看见我害死任浩杰了。” “太过分了,居然还敢狡辩,我叫你嘴硬!”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女生,气愤地说着,话音刚落,便扬手想把手中的西红柿扔过去。 一个黑影迅速地闪到阮清恬身前,一扬手,便把那颗西红柿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秦慕白将手中的西红柿抛得高高的,然后又接住。他轻蔑地望着面前一众凶神恶煞的女生们:“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人山人海的,原来是皇家的脑残粉。拜托,你们这种脑残行为在你们学校组织组织也就算了,没必要到左岸来折磨我们的三观吧。” “你是谁?我们是来找阮清恬的,有你什么事儿,难道你是她男朋友不成。”领头的女孩儿一扬下巴,高傲地道。 秦慕白撇撇嘴:“我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不关你的事儿,可是这是左岸,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几个女生见秦慕白说话中气十足,只当他是学生会的人,也不敢太放肆,纷纷有了退却的意思,只是前面的那个女生依然一副不整死阮清恬,誓不罢休的表情。 她真的不明白,这个阮清恬到底有什么本事儿,怎么这么人给她撑腰,真是气死她了! “怎么还不滚!是不是非得我去报警,才能离开啊!”秦慕白好脾气用尽恶声道。 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女生扯扯领头女的袖子,小声地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然后,她才在几个女孩儿的簇拥下,悻悻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愤愤不甘地狠狠地瞪着阮清恬。 “你没事儿吧?”等她们走了之后,秦慕白才转过身来询问阮清恬,但是他的语气生硬,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更像是例行公事。 “我没事儿。”阮清恬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诚心跟秦慕白说道,“更才谢谢你。” “不必。”秦慕白的表情依然冷冷的,直到看到阮清恬身后的那抹清丽身影,唇边才扬起笑意,“小乔,你怎么来了?” 阮清恬循声转身,看到周小乔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沉着脸望她。 “我是来找她的。”周小乔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阮清恬。 “哦。”秦慕白有些失望。 “慕白,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谈谈,你能回避一下吗?”周小乔对秦慕白说道。 “好,那你完事儿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秦慕白很快答应下来。 “嗯,好。”周小乔微笑着道。 秦慕白沉浸在周小乔方才暖意洋洋的微笑中,心满意足地离去了。而等秦慕白一离开,周小乔立即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对阮清恬道:“我听说林磊那天第一个给打电话的人是你?” “对,没错。”阮清恬回答得很爽快。但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毕竟她现在这幅尊容,就算是作为曾经的朋友,至少也应该关心一下吧。 但是周小乔却一句话都没有,直奔主题,张口就是林磊的事情。 周小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任浩杰从楼上摔下去了。”想到那天的情形,阮清恬依然心有余悸,一颗心狠狠地抽痛着。 周小乔心里很不舒服,为林磊在关键时刻想到的人不是她而是阮清恬,就连周小乔自己也是从尤大志的口中才得到任浩杰过世的消息,而林磊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的人居然是阮清恬,这让周小乔很是嫉妒。 “那林磊现在被抓了,你知道吗?”周小乔又问。 “我听说了。” “那你要为他作证,他和任浩杰的死没有关系。” 阮清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小乔:“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难道你也认为是林磊害死了任浩杰吗?”周小乔有些生气地反问道。 阮清恬想起梦中任浩杰跟她说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执着于梦境中的只言片语,但是潜意识里她可能也认为任浩杰是被害死的,只是至于凶手是谁,她还不能确定。 “我不是说凶手就是他,只是现在任浩杰的死因还在调查之中,究竟事实怎么样,我们谁都不清楚。” “我告诉你,林磊他绝对没有杀人。你怀疑他,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周小乔步步紧逼,阮清恬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你说他没有杀人,你又有什么证据吗?” 第两百九十六章、人品不好的校花 “你!”周小乔气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竟然这么冷血!亏得任浩杰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也许任浩杰根本就不会死!”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泪意再次袭上眼眶,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是从昔日好友的口中说出来,她无疑是最受伤的。 “如果你想让我跟警察说林磊是无辜的,对不起,我做不到!”周小乔今天会来找她,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不管怎么样,林磊毕竟是喜欢你的,他能在那种时候,想到你,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他现在身陷囹圄,可是你连句好话都不肯为他说,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难怪你喜欢那些蝎子毒蛇之类的东西,因为你的心也和他们一样的冷,你根本就是个蛇蝎美人。” “那你想怎么样?我能帮林磊什么忙吗?林磊是不是杀了任浩杰,不是我说是就是是的,也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的!警察只相信证据!再者说了,为什么任浩杰死的时候,林磊竟然会在现场!不要说是警察,就是我,也会怀疑林磊!” “啪”地一声,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在了阮清恬的脸上。 “你真不是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周小乔现在总算知道你什么人了!” 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但是这都及不上阮清恬此刻的心痛。 开着奔驰,直奔两人而来的任浩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微微眯眸,寒光闪现,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猛踩一脚油门,车子便疾驰而去。 刺耳的刹车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一身西装的任浩铭,黑着脸从车上走下来,径直往她们走过来,拉起阮清恬就走。 “喂!你干嘛呢!我话还没说完呢!”周小乔不满地抗议。 “她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任浩铭回过头,冷声说了句。 “她没长嘴巴吗?有什么话还得要你代言。” 任浩铭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周小乔,厉声道:“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 阮清恬望了眼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两人,猛地甩开任浩铭的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阮清恬走到周小乔面前,一脸认真,语气真诚:“小乔,我真的帮不了林磊什么,现在是警察怀疑他,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警察会放他出来的。” 任浩铭听到“林磊”的名字,一震,冷厉的目光在周小乔身上来回打量着。 “你真的这么恨?” “不是我恨,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好,阮清恬,就当我周小乔交友不慎!我要是再来求你,就是孙子!”周小乔恶狠狠地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阮清恬看着周小乔离去的背影,慢慢红了眼圈。 车上,任浩铭沉默地开车,阮清恬一身狼狈坐在副驾驶座上。任浩铭闻到不断从阮清恬那边飘过来的鸡蛋的恶臭,不禁皱了皱眉。 “我说你人品怎么这么差,三天两头被人欺负,真不让人省心。”任浩铭忍不住奚落她。 阮清恬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把我放下啊,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我干过的事情多了,难道你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呢。”任浩铭讥诮道。 “没错!”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呢。”任浩铭顺着她的话,就这么没羞没臊地断章取义了。 “你!” 阮清恬再次在与他唇枪舌剑中败下阵来,她转过头去看任浩铭,他目不斜视,好似在正经地开车,但是锋利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得逞的笑意,让他那张面无表情,阴沉的脸看起来有生气了不少。 但是即便如此,阮清恬还是没能忽略他眼底深深的疲惫。以前哪见过他如此这般,那双眼睛永远明亮幽深,仿佛可以洞察一切,身上的衬衫永远笔挺,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和T台上走秀的模特一样器宇轩昂。 那时,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如同精心设计过的机器人一样,永远不知道疲累,永远没有情绪,可以就这么活到天长地久。可是现在,即便他出门的时候已经特意装扮过,看似和以前无异,但是他眼底深深的疲惫确实骗不了人的。 任浩铭在一家酒店门前,将车停下。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阮清恬睁大眼睛问。 任浩铭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嗤之以鼻道:“你不是就想这么去我家吧,你不介意,我可介意。” 阮清恬满头黑线,好吧,嫌弃就嫌弃吧,但是他就不能不要嫌弃的这么明显么,好歹她也是女孩子啊,留点面子会死吗? 任浩铭在前面走得飞快,而阮清恬低着头,幽灵一般,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阮清恬见他走得那么快,以为他是嫌他丢人,于是故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的,于是她也就更加善解人意地走得慢一点。 结果任浩铭一回头,发现她离得老远,又不乐意了:“喂,你脑子被鸡蛋砸坏了吗?干嘛走那么慢!” “哦。”阮清恬应了一声,连忙飞快地走了几步,赶上他,结果任浩铭居然一伸手,阻止她继续前进:“停停停,行了,就在那儿就行了。” 阮清恬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望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真想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他,然后把身上的鸡蛋液都蹭到他的身上,让他再嫌弃她!哼! 任浩铭很快在前台办好入住,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冲她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标准而熟练,典型的召唤宠物的派头,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就真的像个萌宠一样,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 阮清恬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 即便只是想让阮清恬洗个澡,清理一下自己,任浩铭依然是在最好的酒店,要了最好的房间。而能住得起这家酒店的非富即贵,偶尔有人经过,看到满身污秽,还伴随着阵阵恶臭的阮清恬,无一不露出惊诧的目光。 阮清恬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倒是任浩铭一脸坦然,不以为意地往房间走去。 第两百九十七章、推开 阮清恬一进门,阮清恬高大的身影就压了过来。阮清恬咚得一声靠在了门板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想干嘛。” 任浩铭沉默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盯着他,甚至更往前倾了倾。阮清恬心如鹿撞,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到底想干嘛啊,不是刚才还嫌她身上臭吗?现在干嘛又离她这么近? “你……” “别动。”任浩铭冷声打断她,继续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然后缓缓伸出一只手,阮清恬目光紧盯着那只意欲不明的手,在他伸到她头发上的时候,凛然一惊,身上像是电流过电般战栗。 然后,阮清恬就看到任浩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拈着半个鸡蛋壳,若无其事对她说道:“你头上有个鸡蛋壳。” 阮清恬的第一反应是:靠!你大爷的!她身上的鸡蛋液都能洗澡了,有一两个蛋壳很奇怪吗? 但是这些小情绪她就只敢在心里默默念叨念叨,绝对不敢说出口。 任浩铭见阮清恬一副有口难言的吃瘪表情,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着,笑得魅惑而得意。 “好了,你去洗澡吧。”任浩铭说完,便径直朝房间里的酒柜走去。 阮清恬在任浩铭背后张牙舞爪地挥拳,把空气当成任浩铭那张欠扁的脸,尽情地发泄。 任浩铭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回身,阮清恬立刻装出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无辜表情。等他回过头去后,又对着他的背影猛做鬼脸。 黏腻的蛋液很不清洗,阮清恬洗了很久。洗到一半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阮清恬立刻双手护胸,警惕地问:“谁啊?” 任浩铭在门外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他看她真是被砸傻了,这房间就两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里面的阮清恬好像也突然反应过来,又弱弱地问了句:“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里面哗哗的流水声,任浩铭脑海里不由地勾勒出一幅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很快口干舌燥起来。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才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衣服要不要拿去洗。酒店有干洗服务。” 阮清恬脑子已经懵了,只听到他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木门,又隔着层层水汽,和哗哗的水声传到耳朵里,但是脑子已经无法运转。 真是,他非得要现在问吗?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洗洗就好了。”她那地摊上的衣服就不要拿去干洗了,省得浪费机器。 “你确定?”任浩铭又问。 “嗯。”阮清恬答得很干脆。 任浩铭轻笑一声,真是傻瓜,难道你想穿着湿衣服走出去嘛。这一路,已经够丢人的了。 任浩铭并没有离去,而是斜倚着门外的墙壁,一口一口,啜饮着玻璃杯中的威士忌。他的手一直放在门锁上徘徊,但是始终没有勇气放上去。 任浩杰的声音再次响起:“哥,你不是想得到她嘛,现在不就个机会吗?只需要轻轻转动一下,她就是你的人了,你还等什么?” 任浩铭懊恼地收回手,低咒一声。他表情黯然地仰靠在墙上,沉痛地闭上眼睛。 他感觉任浩杰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一脸嘲讽,讥诮地道:“哥,你是想到我了吗?你是因为我吗?所以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因为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我是吗?哥。” “你闭嘴!” 任浩铭低吼一声,而此时卫生间的门正好打开了,穿着洁白浴袍的阮清恬正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什么闭嘴,我,我没说话啊。” 任浩铭低了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闷声道:“没事儿。” 阮清恬望着任浩铭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奇怪,他刚才是在自言自语吗? 阮清恬跟在他身后,看到他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倒满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而任浩铭手中的酒瓶已经见了底。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喝完一整瓶酒?阮清恬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道:“你别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男人喝酒,本来就是很正常的,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任浩铭喝完酒,闷头坐在沙发上,然后又倒了一杯。 阮清恬张张嘴,欲言又止,她想上去夺去任浩铭手里的酒瓶,阻止他再喝,可是他说得对,她与他无名无份,她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呢。 所以,阮清恬只好沉默地坐到他旁边,一脸担忧地望着任浩铭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任浩铭缓慢地抬起头来,醉眼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任浩杰,他面容沉静,望着自己的目光冰冷而无情,仿佛在说:“哥,你看,就算她此刻正坐在你的身边,你们近在咫尺,可是却无法得到她,因为我会始终横在你们两个中间,每次你想到她,就会想到我,看到她的脸,也会看到我的脸。你不是想让死吗?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得到她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又退缩了呢?哥,你告诉我!” 怒火在任浩铭的眼中凝结,当他终于无法再控制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将酒瓶扔向对面的电视机:“你给我滚!” 电视机瞬间火星四溅,阮清恬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任浩铭已经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碎裂的玻璃残渣,狠狠地扎进肉里,鲜血汩汩流出。 “你受伤了!”阮清恬慌忙去查看他的伤势。 任浩铭目光朦胧,让阮清恬本就晶莹剔透的侧脸更是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美不胜收。他微微蹙眉,他有多渴望她,就有多恨她,多想推开她。 “你走。”任浩铭突然说。 “你说什么?”阮清恬没听清,只顾着查看他的手,一脸关切,“伤口太深了,得马上止血,这里有医药箱吗?” “你走!” 任浩铭又说了一句,阮清恬充耳不闻,继续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找医药箱。直到任浩铭愤怒地将茶几一脚踢开,愤怒地朝她吼:“我叫你走啊!你听不到吗?” 阮清恬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怎么了?到底在发什么疯啊!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你忘了吗?” 任浩铭痛苦地皱眉,他怎么能忘。他太想她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可是把她留在身边,他更痛苦。 第两百九十八章、残忍推开 “是!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想让你走,马上走!听到没有!”任浩铭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在他撕心裂肺的吼声中,阮清恬反倒冷静下来,她瞬间明了,原来任浩铭和她一样,一直没能从任浩杰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只是他把这种痛苦藏得很深,现在在酒精的催发下,全给激了出来。 “我不会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阮清恬回过神,正色道,一脸坚决。 “陪着我!凭什么?”任浩铭嘲讽地道。 “就凭我是任浩杰的好朋友,虽然他不在了,可是我会代替他照顾你,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妹妹,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听着阮清恬的深情表白,任浩铭只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你代替他照顾我,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要代替他照顾我,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妹妹,永远不会。” “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伤心,你心痛,我也一样,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阮清恬心痛地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任浩铭继续恶声道。 “我必须要管!我跟自己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阮清恬坚定地道。 任浩铭嘲讽地勾唇:“你和自己发过誓有什么用,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我说我不需要你,现在就要你马上离开这儿,给滚!” “我不!”阮清恬一脸倔强。 “好,你不走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任浩铭站起身,一把拎起阮清恬,连拖带拽地就往门口走,“你给我滚!马上滚!” “我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阮清恬挣扎着,像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滚!”任浩铭打开房门,就把阮清恬扔了出去。 阮清恬被他用力推得摔倒在走廊里,任浩铭看都不看,用力关上房门。阮清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敲着房门:“任浩铭!开门!你给我开门啊!任浩铭!我衣服还在里面呢!任浩铭!” 任阮清恬在门外呼喊着嗓子都嘶哑了,门里的任浩铭愣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其他房间的住客也纷纷探出头来,疑惑地盯着走廊里这个只穿着浴袍的女孩子。 任浩铭神色痛苦地沿着门板缓缓滑落,坐在地上,低声反复呢喃:“你满意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吗?” 正如地球不会停止自转,我们的人生轨迹也会伴随着无数的开始和结束,缓慢但坚定地往生命的尽头走去。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有些人,有些事的终结,会让我们的生活停滞,但是很快就会有新的开始,让我们不得不继续往前,开始新的生命旅程。 所以说,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新陈代谢系统,除了自己生命的终结,别人的离开或出现,只是这个庞大系统里的一个小因素,不会对它本身造成任何影响。 就在阮清恬只穿着浴袍,可怜兮兮地坐在酒店房间外面的时候,五六个黑衣男人正在阮清恬的家里翻箱倒柜地搜查。 阮清恬架子上的宠物罐子都被他们无情地横扫到地上,蜘蛛、蝎子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满地乱盘,其中几个被不断移动的大脚狠狠地踩在脚下,瞬间身亡。 而阮清恬心爱的那条小黄色也被一个男人用瑞士军刀切成了两段,抽搐着挣扎了几下,便僵硬不动了。 其中领头一个走到客厅,打电话汇报工作:“没找到人,东西也没找到。” 窗外的天,越来越沉了,像是有人把浓稠的墨汁泼洒到了天际。 阮清恬在酒店门外整整坐了三个多小时,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阮清恬也彻底死了心,想到任浩铭是不会再给自己开门了,便打算回家。 可是她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这个该死的任浩铭,要发脾气,也先等她把衣服穿上嘛,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 阮清恬刚举起手想敲门,叫任浩铭把衣服还给她,又想到自己的衣服里还有内衣内裤什么的,想到任浩铭会触碰自己如此隐秘的衣物,阮清恬的脸就烧红一片。 算了算了,任浩铭懊恼地收回手,看到走廊尽头的员工更衣室。她灵机一动,趁人不注意,跑到里面,找了一套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先换上。 可是这件衬衫实在是太大了,套在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套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袋。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她摊上了任浩铭这个泯灭人性的混蛋呢。阮清恬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一脸郁闷地往外走。 阮清恬回到家,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吓了一大跳。她望着满室狼籍,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不知所错。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怎么会就这样闯到家里来呢。 阮清恬慌慌张张地跑进卧室,看到宠物们的尸体散落一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红蜘蛛?毛毛?小黄!”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这么幼小的生命都不放过。 不会是抢劫吧? 阮清恬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跑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铁盒子,颤抖着手打开,看到里面所有的银行卡,证件什么都在,才稍稍放下心来。 阮清恬蹲在地上,简单系巡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东西,发现值钱的东西都在。(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一台没有彩色画面的电视机,还完好无损地放在哪里。) 确定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丢之后,阮清恬先是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慌张起来。既然来人不为钱,又把家里翻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想找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小偷的话,那来人肯定是有备而来。阮清恬和奶奶向来低调,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认识什么人,更不可能结仇。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她父母有关。 阮清恬噌得一下站起身来。她记得徐刚曾经跟她说过,她父母身前和黑社会的人有关系,好像还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徐刚已经死了,虽然死无对证,但是阮清恬的直觉告诉她,徐刚的死一定和那些人有关系。 第两百九十九章、无家可归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会出现在家里,难道是为了抓她! 阮清恬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任浩铭今天把她叫走的话,很可能她现在可以地上的红蜘蛛,小黄蛇一样惨遭他们的毒手了。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紧紧地握着那个铁盒子。不行,她不能留在这儿,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而且还有最可怕的一种可能,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她的话? 阮清恬不敢再往下想,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几件随身用品,就夺门而出。 可是,当她走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地方可去。在这座城市里,阮清恬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周小乔又因为林磊的事情,一直和她闹别扭。现在能投奔的人也就只有夏天了。 阮清恬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给夏天打个电话。 “喂,夏天。我现在有点事情,今天晚上能不能去你那儿借宿一晚啊。” “借宿?怎么了?你出什么事情了?”夏天问。 “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出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阮清恬长话短说,希望夏天能好心收留她一个晚上。但是夏天却在那头支支吾吾起来:“这个,呃……今天晚上不太方便啊。” 阮清恬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夏天啊夏天,现在她可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千万别让她失望了。 但是显然夏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清恬,今天晚上,我男朋友在这儿呢,就不方便招待你了。” “哦,那好吧。”阮清恬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萎靡下来。 “真的很不好意思,不如你问问小乔吧。”夏天好心地提议道。 阮清恬心中苦笑。周小乔现在别说看到她了,恐怕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吧。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掉夏天的电话,阮清恬的心就如这如水的夜色,透人心脾的凉。 哎,现在可怎么办呐?难道她今天晚上要睡大街上吗?阮清恬站在家附近的公交站,认真地打量起放在里面的一张铁质椅子,开始考虑在这上面睡一晚的可能性。 任浩铭头脑昏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抬起头来,长时间地望着镜中沾满水珠,形容枯槁的一张脸。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居然会因为自己一时情绪的失控而去伤害别人,而这个人偏偏还是自己最不愿意去伤害的。 忽然,他从镜中看到整洁地叠放在马桶盖上的白色衣服,瞬间如梦初醒般转过身去,怔怔地盯着上面的几件衣服。 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越想,心就越痛。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任浩铭俯身拿起上面的衣物,缓慢地放到鼻息间,上面还残留着她特有的清香味道。 对于这一点,任浩铭其实一直很好奇。他知道阮清恬是从来不用香水的,可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自然的清香味道,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只是每次闻到都觉得沁人心脾,以至于他也越来越沉迷于那种味道。 任浩铭原本是打算把衣服放回原位,却不料不小心将外衣里藏着的另一件衣物抖了出来。任浩铭望着地板上那丁点粉红色的布料,不禁暗了眼眸,顿时有几分口干舌燥的感觉。 为了不那燥热的感觉再在自己的身体里流窜,任浩铭立即快步走到客厅,端起上面的水杯,将里面的大半杯水都一饮而尽,这才感觉好一点。 任浩铭刚刚冷静下来,被随意地扔在一边的手机就响了。 “喂。”任浩铭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皱着眉接起电话。 “什么!” 任浩铭一下惊坐起身,脸上毫无血色,他声音微颤,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确定?” 直到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肯定了他的疑问,任浩铭才心灰意冷地放下电话。他愣了一会儿,慌忙拨通了阮清恬的电话。 而此时,阮清恬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不断地摩挲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她看到电话上显示着任浩铭的电话,先是呲牙裂嘴地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然后才恶狠狠地摁掉了电话。 任浩铭不敢相信地盯着手机屏幕,这个女人,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任浩铭冷着脸,站起身,随手抓了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任浩铭开着车,一路飞驰,很快来到阮清恬的家里。他刚想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没锁。 他疑惑地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一室的狼籍,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 “阮清恬!阮清恬!”任浩铭立刻大叫着到处搜寻着阮清恬的身影,却遍寻不着。尤其是当他看到地上到处散落着动物尸体的时候,更是心急如焚。 任浩铭再次拿出电话,迫不及待地拨打了阮清恬的电话号。 阮清恬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狂响不止的手机,犹疑着到底要不要接。 “接电话!该死的!阮清恬,你最好赶快给我接电话!”听着电话里,不断传来“嘟嘟”的忙音,任浩铭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尽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发狂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那个柔软的声音:“喂。” “阮清恬你在哪儿?”一听到他的声音,任浩铭就立即大声问道。 阮清恬皱着眉,将手机拿得老远,一脸嫌弃。干嘛这么大声啊,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阮清恬你到底在哪儿?快说!” “干嘛这么大声啊,你吃枪药了?”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少废话!快说你在哪儿?”任浩铭此刻的脾气很臭,说的话更是不客气。 “我在公……” 阮清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几声滴滴的声音。阮清恬疑惑地扫了一眼,却发现手机的屏幕黑掉了,怎么按开机键都没有反应。 看来是没电了。阮清恬望着只剩板砖功能的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该死!” 任浩铭愤怒地咒了一声。这个女人,看他待会儿怎么收拾她! 第三百章、卖身呐 任浩铭把车开得飞快,在阮清恬家附近的马路上,来回绕着圈。刚才他只听到一个“公”字,不过以阮清恬的**丝性格,不难猜测,她应该就在附近的公交站,只不过到底是哪一个公交站,还得他一个一个地找。 这一路赶来,任浩铭都心烦意乱的,但是在看到窝在公交站的椅子上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就安定了,像是经过暴风雨洗礼的人,突然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任浩铭猛地将车停在路边,阮清恬微微抬头,然后就看到任浩铭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渐逼近,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一样冷厉的眼神。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暖暖的,他找到了她。他居然找到了她! “起来。”任浩铭一走过来,二话没说就将阮清恬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而任浩铭却用力拉着她的胳膊,像是翻咸鱼似的,将她翻来覆去地检查打量。 “你干嘛呀?”阮清恬不解地又问了一遍。 “你没事儿吧?”任浩铭冷着脸,不答反问。 “我没事儿呀。”阮清恬眨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难道任浩铭是在关心她?虽然表达方式怪了些,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确定她没事儿后,任浩铭便一把甩开她,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皱着眉,不满地道:“那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大晚上的出来卖身啊?” 任浩铭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她就一肚子火。阮清恬气鼓鼓地指着任浩铭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丧心病狂地把我赶出来,我用得着去偷别人的衣服吗?” “那你不会喊我啊?” “我喊了呀!我嗓子都喊哑了,可是你也没给我开门啊,谁知道你吃错什么药了,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药啊。” “你这么伶牙俐齿,怎么不直接上去啃啊,说不定就直接啃开了呢。” “你!”阮清恬气急。还说她伶牙俐齿,他才是毒舌老祖好吧,一张嘴好像开过光似的。 任浩铭扫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一个铁盒子,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无家可归了?” “你才无家可归了呢!像你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众叛亲离的命。”阮清恬没好气地回。 任浩铭突然想到阮奶奶说的话。 “你命中带金却惟独缺情。这一生都注定孤苦,与父母、兄弟、甚至爱人子女的缘分都极其浅薄。” 任浩铭心中一紧,眸光微暗,沉声道:“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清恬装傻。 “我去过你家了。”任浩铭淡定地道。 “什么?”阮清恬震惊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去的?” “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了谁,是谁非要置你于死地?”任浩铭浓眉紧锁,一脸严肃地问。 阮清恬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又摆摆手,故作随意地道:“哎哟,干嘛说那么严重啊,不过就是家里进小偷了嘛。” 任浩铭满头黑线,顿时无语了。他望着阮清恬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无奈地道:“那你干嘛大半夜的跑出来,不回家。” “我出来吹风不可以吗?”阮清恬梗着脖子呛嘴道。 “可以。”任浩铭斜睨着她,冷笑道,“穿成这个样子,大半夜的出来吹风,还说不是出来卖的。” “任浩铭,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啊!”阮清恬有几分生气地警告道。 “跟我走!”任浩铭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干嘛,放手!” “给你去买几件蔽体的衣服,好歹也是我GUF的形象代言人,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任浩铭连给自己女人买几件衣服的钱都没有呢。”任浩铭依然冷言冷语。 任浩铭这句话信息含量太大,阮清恬一时没反应过来。首先,她是GUF的形象代言人?说实话,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忘了这码事儿了,真是难为他还记得。 而且上次她糟糕的试镜之后,阮清恬还以为任浩铭会换人呢。不过不管怎么说,代言费她都已经收了,总不好光收钱不干活吧。 还就是,什么叫他的女人啊?这句话要是传出去,也会让人误会好不好,就算他放浪形骸惯了,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是在乎的好吧!随随便便就称别人是自己的女人,征询过别人的自愿了吗?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过,阮清恬深知如果就这个问题和他探讨的话,就是三天三夜,她也赢不了他,于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转移了重点:“我这衣服怎么了?怎么就衣不蔽体了,任浩铭,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 任浩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平静地转过身来,淡定地伸出手,在她衬衣胸前的地方,轻轻一勾。阮清恬顺着他的目光,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有颗扣子没扣上,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阮清恬慌忙打开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又气又恼又羞,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早已烧红了一大片。该死的,怎么就能这么粗心呢,真是的。而且她里面都没有穿bar的好吧,谁知道被他看到了多少啊,真是的! “下次拜托你穿衣服的时候扣好扣子,本来就什么料,就不要坦胸露乳地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任浩铭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讥讽地对她说道。 “喂!任浩铭,你也太阴险了,一定早就看到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阮清恬一边手忙脚乱地扣扣子,一边气愤地对他道。 任浩铭唇边浮着一抹讥诮:“既然你那么想让人看,我又怎么好让你失望呢。毕竟长成那个样子,有人看就不错了。” “你!”阮清恬气得说不话来,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句,“你少胡说八道了,不知道多少人想看呢。” “哦,是吗?”任浩铭眸光一紧,缓慢地朝她逼近。 阮清恬这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你,你,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当然是看你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宝贝,能让人这么趋之若鹜。” 第三百零一章、新婚燕尔 “走开啦你!”阮清恬心慌意乱地推开他,然后清楚滴看到任浩铭嘴角的戏谑,心中不禁更恼怒,怎么姓任的都这么喜欢捉弄她啊,走了一个任浩杰,又来了一个任浩铭。 想到任浩杰,阮清恬不禁心中一紧。大概她这一辈子,每次想到他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心痛吧。阮清恬微微抬头,不知道任浩铭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总觉得他的眉眼间似有一抹心痛,挥之不去。 “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家。”任浩铭沉声道。 回家?回哪儿,他说对了,她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任浩铭见她不动,又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阮清恬依然扭捏着,一动不动。 “我看你家现在也住不了人,不如到我家先借宿一晚吧。”任浩铭当然知道她的顾虑,所以适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阮清恬猛地抬起头来,闪闪的目光中全是感激。他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善解人意了啊。可是,去住任家真的好吗?但是现在好像除了任浩铭之外,她也没有别人可以投靠了啊。 任浩铭见她有几分不情愿,冷冷地道:“我不勉强,随便你,如果你愿意就在这儿蹲一晚上喂蚊子的话,我没意见。”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都已经给她台阶下了,还不见好就收,难道还等着他开口求她吗?简直是做梦。 “那好吧。我睡沙发就可以了。”阮清恬低着头,一副小媳妇低眉顺眼的模样。 “上车。”任浩铭没好气扫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向车边,开门上车。 而阮清恬也慌忙抱起一直放在椅子上的那个铁盒子,屁颠屁颠地跟他上了车,唯恐他跑了似的。 “喂,任浩铭,你能不能开慢点啊,你不想活了,我可没有寻死的癖好。” 阮清恬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盒子,一脸惊恐地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 “说话别老是喂喂的!你妈从小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吗?”任浩铭目不斜视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没见过我妈。” 任浩铭心里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一瞬间的僵硬。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妈妈吗?” “见过,但是我们分开了很久,从来没有长时间相处过。在我的印象里,我的亲人就只有我奶奶一个。”阮清恬动情地说。 任浩铭喉间像是被卡了块铅似的,憋得难受。这件事,他到底要怎么跟她开口呢。 任浩铭沉思的,脚下却丝毫不放松,微微用力,仪表盘上就又超出好几十迈。看得阮清恬心惊肉跳得,恨不得多加几层安全带。 “喂!你慢点!” “不许说喂!” “你慢点,我就不说。”阮清恬开始讨价还价。这男人怎么这么多毛病,一会儿不许叫大叔,一会儿不许说喂,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真是比小学班主任都管得多。 任浩铭瞥了阮清恬一眼,见她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于心不忍,便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但为时已晚,很快就有警车呼啸着朝他们开过来。 阮清恬从后视镜中看到开过来的警车,心顿时凉了大半截儿:“完了完了,都说叫你别开那么快啦,看把警察招来了吧。” 任浩铭一个厉眸扫来,阮清恬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但是心里仍不甘心地腹诽。看你待会儿见到警察的时候,还敢不敢这么横,超速的是任浩铭,关她什么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她呀。 阮清恬刚这么想的,就听到任浩铭低声对她说:“快点,跟我换位置。” “什么?”阮清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是疯了吧。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任浩铭着急地催促了一句,见阮清恬还是没反应,这才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我下午喝酒了。” “什么?喝酒你还开车!不知道酒驾是要坐牢的呀!”阮清恬立即惊叫起来,这人果然是疯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赶紧跟我换一下!” “可是,我不会开车啊,再说我也没有驾驶证啊。”阮清恬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 “就是做做样子,告诉他忘记带就好了。”任浩铭已经冷静地想出了对策。 “不行,肯定不行!”阮清恬惊恐地连连摆手。 “少废话了。”任浩铭斥了一句,二话不说就把阮清恬往自己身上拽。 “任浩铭,你干嘛啊!”阮清恬惊叫一声,人已经半趴在任浩铭的身上,正对着他,呃……某个特殊的位置。 而此时,警察也刚好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就看到里面这幅场景。 任浩铭半躬起身子,头用力地往后仰,而阮清恬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他的身上,头朝下,正对着任浩铭两腿之间。 面对窗外交警复杂的眼神,阮清恬脸上就像是生出两朵火烧云,熊熊燃烧着,倒是任浩铭一脸淡定,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不好意思,新婚燕尔,让您见笑了。” 阮清恬狠狠地瞪着任浩铭。谁跟他新婚燕尔啊,鬼才跟他新婚燕尔呢。而任浩铭也冷冷地回瞪她,示意她小心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交警嘴角抽动了一下,怀疑的目光从任浩铭的脸上移到阮清恬的身上。阮清恬实在无法做到像任浩铭一样无耻,于是只好沉默地低下头去。哎~就当她是默认了吧。 但是只情此景,阮清恬一个含羞带怯的低首已经足够,不用再说其他。 年轻的交警瞬间明了,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才道:“就算再新婚燕尔,也不能在大马路上那个啊,多危险啊,还开着车。” “我也是没有办法,小孩子不懂事,非得想要追求新鲜刺激,我这个做老公的也不好拒绝,您说是吧。”任浩铭满脸笑意,说得很真诚。 阮清恬都快听不下去了。天啊,这个男人还能更无耻一点么。望着任浩铭那张欠扁的笑脸,阮清恬灵机一动,也满脸堆笑地握住任浩铭的手。 任浩铭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但是但他感觉到阮清恬的手指像是锋利的钢钻一样往他手心里钻的时候,他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第三百零二章、借宿 阮清恬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对交警道:“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保证下不为例。”说完还配合的眨眨眼睛,本就是倾国的容颜,再配上bulingbuling的小表情,瞬间融化了交警的心。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得跟您说一下。我们昨晚上的婚宴上,我喝多了,但是不知道现在体内酒精含量是否超标,您能让我测一下嘛。” 任浩铭说的无比真诚,阮清恬却在心里默默地干呕了一下。交警见任浩铭说的如此陈恳,也不好为难他:“算了,算了,看在你们大喜的日子,就不跟你们多计较了。不过要记得以后一定遵守交通规则哦。” “好的。” “还有,既然你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超标,还是不要开车了,叫个代驾吧。”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任浩铭说着掏出手机。 “那行,就这样了。”交警刚准备走,又突然折身回来,意欲不明地望着两人。任浩铭和阮清恬都是一愣,难道穿帮了? 就在两人脑子飞快地琢磨着穿帮之后的计策的时候,却听到交警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对了,祝你们新欢快乐,早生贵子啊。” 两人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笑道:“谢谢。” 交警走了,阮清恬依然不放心,伸直了脖子往外瞅,直到看到交警上了车,转了个弯,开了回去,才松了口气。 任浩铭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嘲讽地道:“人都走了,还不放手,怎么?难不成还握上瘾了。” 阮清恬立即放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少臭美了,谁稀罕握你的手。” 任浩铭也不反驳,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演技超群啊,还是想嫁想疯了,逮住机会就不放过。” “你刚才装得不也挺爽的,什么我昨天在婚宴上喝了酒,不知道有没有超标,您能让我测一下吗?”阮清恬夸张地模仿着任浩铭方才的语气,丝毫不理会他已经黑掉的脸,“你还能更谄媚一点么。” 任浩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抬起手,看到手心里通红一片,有几处都有了血印子。 “我不就是让你假装我妻子,你用的着下这么大的狠手嘛,看不出来你心还挺狠。” “那也没你狠。”阮清恬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只让我假装你妻子这么简单吗?你还让我,让我……” 阮清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让你什么?”任浩铭勾着唇,故意逗她。 “滚!我不想和你说话!”阮清恬双手环胸,别过脸是,不再和他说话。 任浩铭轻笑了一下,转而认真开车,也不再与她言语。 邵辉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和南美的丹尼通话。 丹尼不甚流畅的中文隐约带着几分怒气:“怎么回事儿,都已经这么长时间,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吗?” 邵辉的两只腿交叠着放在茶几上,一只手随意地拿着电话,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不屑,随口敷衍道:“放心吧,她跑不了,我一定会给你抓到她的。” “那样最好不过了,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你有义务保证我们的合作万无一失。这个女孩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吧,没问题的。”邵辉满口答应。 挂了丹尼的电话,邵辉撇撇嘴,随手把电话扔到了沙发上,冷哼道:“这帮外国佬,以为拿出几个臭钱来就能对我颐指气使的,每天不是让我干这个就是干那个,我呸!” “邵哥,这个阮清恬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连南美那边的人都惊动了。”邵辉的手下一脸疑惑地问。 “她算个屁!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老爸。”邵辉嗤之以鼻地道。 “哦,我明白了,敢情那边的人是想用这个阮清恬当诱饵来威胁她爸爸啊?”手下一副了然的样子。 “得得得,别在这儿瞎打听了。”邵辉有些烦躁地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吧,省得在这儿招我心烦。” “哟,是谁这么大本事儿,竟然惹你心烦了啊。” 邵辉的话音刚落,任青青阴阳怪调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邵辉暗咒一声,转而转过身来,笑脸相迎:“你醒了啊?” 任青青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衣,眼神迷离,很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邵辉的手下见到她恭敬地冲她点点头:“大嫂。” 任青青没有应声,只是高傲地扫视了他一眼,便在邵辉身边坐下。手下很快退了出去,邵辉微笑着把手搭在任青青的肩上,却被她一把打开,邵辉又笑眯眯地放上去,甚至顺势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简短地挣扎了几下,任青青也就安稳地躺在了邵辉的怀里。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邵辉贴在任青青的耳边问道。 “能好吗?这张床也不知道你带多少女人睡过了,别说睡了,光是看着我就生气。” “哎,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都跟你说了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新的,都是属于你的,那还有什么别的女人啊。”邵辉柔声哄着。 “那那个女人呢?”任青青撅着嘴问。 “哪个女人啊?”邵辉明知故问。 任青青一下子坐起身,转过身子,面对邵辉,黑着脸道:“还能有哪个,你少在这儿装蒜,那天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坏了你们的好事儿,恐怕早就已经滚到床上了吧。”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邵辉以前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那都是以前,我现在都已经改过自新了。那就是一个合作伙伴。”邵辉拉着任青青的手,解释道。 “真的?”任青青半信半疑。 “我保证。” 任青青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沉吟半晌才道:“总觉得她看上去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第三百零三章、同居 邵辉心里咯噔一下,唯恐任青青记起平安,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别提她了。咱俩都多久没见了,小别胜新婚啊。咱们得抓紧时间联系联系感情才好啊。” 邵辉说着,便动手动脚起来,一双手沿着任青青美好的曲线,上下游走。 “你别闹。”任青青皱眉按住邵辉不安分的手,“我说真的,她真的看上去特别眼熟,说你是不是和她睡过。” “天地良心,真的没有。”邵辉再次保证道。说实话,他倒是想来着,可是人家不肯啊,他又有什么办法。 任青青心中依然存有疑虑,但是见邵辉说得信誓旦旦,也不好再作逼问,于是又道:“你和她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啊,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 邵辉是有意瞒着任青青的。虽然在两人相识之初,任青青就知道邵辉是混道上的,底子不是很干净,但是在两人好了之后,邵辉已经答应她,金盆洗手,慢慢漂白自己的背景。 刚开始的时候,邵辉也以为自己搭上了任家的大小姐,从此可以拜托黑道,过上光明正大的生活,可是谁曾想,任家的人个个冷僻孤傲,尤其是任勋堂,虽然表面上承认了他这个女婿,但是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任家的生意,更是不许他碰一星半点。说他是任家的女婿,可是但凡和任家有生意来往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邵辉的。他在任勋堂的眼里就是给自己女儿养的一只宠物,能哄得她开心就好,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一家人。 “你可别骗我。我听说浩杰生前和你走得很近,而且你还引诱他吸毒,有这回事儿吗?”任青青一脸严肃地问。 “你别听人瞎说。我知道你最疼的就是阿杰这个弟弟,我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亲弟弟对待的,怎么可能会害他,这都是误会。”邵辉言辞恳切,唯恐任青青不相信他。 “不瞒你说,浩杰的死,我一直都有所怀疑。浩杰的个性我很了解,他绝非一个轻易自寻短见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只可惜现在他人已经死了,也无从查起。不过如果让我知道谁害死了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哪怕是我爱的人。” 任青青赌誓般的言,听得邵辉心里七上八下的。任青青的个性,他是很了解的,向来说一不二,对任浩杰这个弟弟又是尤其疼爱。 如果真的让她查不来是自己引诱任浩杰吸毒的,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现在他还不能失去任青青这个依靠。不过好在任浩杰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很难过。你放心,如果浩杰真的是被害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邵辉将任青青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任青青在邵辉的怀中,沉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Ken呢?” 阮清恬一进任家,就发现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客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房间里光线很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腐的味道。 阮清恬不禁皱了皱眉。 “辞职了。”任浩铭言简意赅地道。 “什么?”阮清恬大惊失色。原本她以为,就算她到任家借宿,任家还有管家Ken,和其他人,也不至于落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境地。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 “那其他人呢?总不会都辞职了吧。””阮清恬试探地问。 “都被我辞退了。”任浩铭脱掉上衣,走到酒鬼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为什么啊?”阮清恬问。 “没有为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任浩铭口吻平静,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酒道。 “哦。” 阮清恬默默低下了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任浩铭心中一动,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邪火,但是他还是努力压制了下来。任浩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随口问道:“你想睡哪里?” 啊? 阮清恬一愣,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睡沙发就好。” 任浩铭冷哼一声:“想得美,沙发那么贵,睡坏了你能赔得起吗?” 阮清恬顿时郁闷了,她是有多重,睡一晚就能把沙发睡坏了? “那我睡地板好了。”阮清恬小声道。 她倒还挺乐观的。任浩铭心想,嘴角微勾,淡淡地道:“你去楼上睡吧?” “你要睡沙发啊?”阮清恬惊奇地问。 任浩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她也真敢想。 “我说你这人不止人品差,智商还很低,真是奇怪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任浩铭握手的那只手虚指了一下四周,“这么大的房子还没有能让你睡觉的地方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任浩铭了吧。” “不是,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阮清恬连忙解释。 任浩铭冷哼一声:“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阮清恬面有愧色地耸拉着脑袋。是啊,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好像一直再给他添麻烦。 “行了,你慢慢反省吧。我先去休息了。” 任浩铭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就径直上楼去了,只留下阮清恬一个人站在那里。 任浩铭在经过任浩杰的卧室的时候,不自觉地停了一下,想到还在楼下的阮清恬,心中五味杂陈,滋味颇为复杂。 而午夜时分,当阮清恬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由地想到了任浩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当阮清恬再次想到任浩杰的时候,已经不会流泪,但是还会很心痛。 第二天一大早,阮清恬就起来了。 当任浩铭梳洗完毕,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清恬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运动服,像个小陀螺似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你在干嘛?” 阮清恬正趴在地上,认真地擦地板,听到任浩铭的声音,抬起头来,手中还拿着一块白色的抹布,看到任浩铭,笑嘻嘻地道:“你醒了?” “你在干什么?”任浩铭皱着眉又问了一句,然后信步走到她面前。 阮清恬从地上站起来,一脸认真:“我看你家里有挺长时间没有打扫了,所以我就顺便帮着清理了一下,就当是谢谢你昨天收留我了。” 第三百零四章、林磊被刑拘 “你倒是挺自觉的,我可没有说过我收留你是不求回报的。”任浩铭面无表情地说,语气冷冽。 阮清恬咽了咽口水,她就知道! “这难道不算报答吗?你收留我,我帮你打扫房间,很公平啊。” “那是在你的人生观里。”任浩铭嗤之以鼻。 “那你想怎么样?”阮清恬气鼓鼓地插着腰。 任浩铭淡定地扫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道:“等我想好了再说。” “你!” 这家伙,每次都气得她想撞墙!任浩铭背对着她,往餐厅走,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喏,这是我给你做的早餐。”阮清恬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将一个白色的盘子放在任浩铭的面前,里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煎饼。 原本阮清恬还幻想着,任浩铭在看到她一大早起来,为他做的早餐之后,会微笑着说声“谢谢,辛苦了。”毕竟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虽然说她不能凡事都要求回报吧,但是毕竟她也只是凡人一个,是需要鼓励和安慰的好吧。 任浩铭扫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微微皱了眉,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这是什么?” “杂粮煎饼啊,你不知道这个做法很复杂的,首先要熬好杂粮粥,面要劲到,还得要讲究火候……” “行了行了。”任浩铭皱眉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讲解,冷着脸,伸出手:“我的咖啡呢?” 阮清恬一把打开他的手,笑眯眯地递上一杯牛奶:“咖啡喝多了会伤胃的,还是喝牛奶好一些。” 任浩铭什么都没有说,冷冷地瞅着面前的大半杯牛奶,放在旁边的手,慢慢地握成拳。 然后他缓慢地站起身,厉眸扫来,吓得阮清恬一个战栗。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收留你住在这儿,不代表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可以随便改变这里的规矩,尤其是我的习惯。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女主人,她可从来没有奢望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啊,她纯粹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啊。 “不是,我……” “够了。你什么都不必说。这些东西,你自己处理了吧。我先走了。”任浩铭冷着脸,将西装的扣子扣上,便大步走了出去。 “哎……” 阮清恬茫然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阮清恬气鼓鼓地坐到任浩铭刚才的位置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煎饼,有大口大口地喝了半杯牛奶。心里暗自思量,真是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识好歹,煎饼怎么了?不够高大上是不是?配不上他的尊贵身份是不是?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吃白不吃! 阮清恬想着,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煎饼,气鼓鼓地嚼着。 任浩铭大步走出去,站在别墅门口,等着司机把车快过来。他不自觉地回身,望着身后的别墅。那些他想要遗忘,却怎么都忘不掉的记忆翻江倒海地袭来。 “反正,如果这要是你家,就只能因为你是我的老婆,不能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任浩杰的声音清晰地在他的脑子回响。那天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只是阮清恬和任浩杰两人,从始到终都不知道他就就站在楼上,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但是任浩铭,至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忘记。 在浩杰的心里,一直是想要阮清恬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的吧。想让她住在这里,想看着她醒过来,想和她一起共进早餐。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任浩杰都无法再拥有了。所以当他能够拥有这一切的时候,才会觉得愧疚和自责吗?但是任浩杰已经死了,就算他任浩铭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让死人复生。 难道就这样一直矛盾下去吗?既渴望和她接近,又必须在她朝他靠近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将她推开,即使看到她眼中受伤的神色,以及若隐若现的泪水,也不得不站在她的世界之外。 车子缓缓地开过来,停在任浩铭的身边。他回过头,眉目微敛,面无表情地坐进了后座。 楼上的阮清恬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周小乔忧心忡忡地从公安局走出来。最近林磊的情绪越来越怪,虽然自己每天都会过来看他,但是他人却愈发急躁,动不动就发脾气。 周小乔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林磊会崩溃的。可是担心归担心,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是无计可施。 警察调查了好多天,既无法确定林磊杀人的证据,也无法肯定他和任浩杰的死毫无关系,就这么一直耗着,一点点消磨耐心,别说是林磊,就连她,都快要受不了了。 今天,林磊当着她的面掀了桌子,还大吼着:“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管我!你不就是当我是个杀人犯,在我最后的时间里可怜可怜我吗?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给我滚。” 如果当时不是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警察拦着,林磊恐怕就要扑过来对她动手了。而她只不过是因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没有杀任浩杰吗?” 就这样一句话,就彻底激怒了林磊。周小乔当时红着眼睛,看着暴躁狂怒,赤红着一双眼睛,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一样的林磊,觉得分外陌生。 以前的林磊总是那样的温文尔雅,脸上永远带着温煦的微笑,像是一睁开眼就看到的光,但是却不刺眼的那一种。可是现在,他失了风度,失了谦逊,只剩下狂躁。这让周小乔心里很不安,也很心疼。 周小乔临走的时候,正好碰到第一次遇见的那个警察,他还好心地劝周小乔:“我说你也别每天到这儿蹲点啦,他要是真无辜的,迟早会放出来的,他要是不适,你就是一天24小时都在这儿守着,也没什么用,该干嘛干嘛去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周小乔仍不放心,打算明天同一时间再过来看看林磊。周小乔想着带些林磊爱吃的小吃,兴许他的心情会好一些。 周小乔走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往里走的林峰。不禁停下脚步,而此时林峰也看到了她,便微笑着向她走过来,声音温和:“你是周小乔对吗?林磊的朋友。” 周小乔点点头:“是的。” “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过来看他。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林峰笑着说。 第三百零五章、林峰赌誓 “没关系,这样做,我会比较安心一点。” 林峰笑了一下:“林磊有你这样朋友,应该会很欣慰的。” 周小乔在心里苦笑一下。林磊,他会吗? “林先生,我想问一下,现在林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周小乔有些心急地问。 林峰微微挑眉,不答反问:“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这么相信他没有杀人。” “林磊虽然争强好胜,也和任浩杰争锋相对了这么多年,但是他绝对不是大奸大恶的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杀人。”周小乔说得振振有词,对林磊很有信心的样子。 “那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呢?你又会怎么样?”林峰又问。 周小乔一愣。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坚信林磊是被冤枉的,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林磊真的是杀人凶手呢?如果林磊他真的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又该怎么办。 周小乔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林峰眸光微寒,语带讥讽地地道:“看来你的信心还不够。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让我的侄子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从这里从走出去。” 周小乔心里咯噔一下。林峰被没有说林磊是被冤枉的,而是说一定会救他出去。而林峰的这句话就包含了两种可能,一种是林磊没有杀人,无罪释放。 而另外一种,就是说即便是林磊杀了人,林峰也会想办法让他无罪释放。 一股寒意从周小乔的心底缓缓升起,难道林磊真的杀了人吗? “他一定会没事儿的。”林峰沉声又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周小乔听,还是默默给自己打气。 周小乔望着林峰沉默远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倒了一杯冰水一样。现在她的心中异常矛盾,一方面,她很希望林磊能够平安无事。另一方面,她又不免担心,林磊真的杀了人。 林峰刚走进警察局,张律师便迎了上来。林峰的脸上是不多见的严肃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分外低沉:“都安排好了吗?” “没问题。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和当事人交代清楚了。目前警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无罪释放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也可以走过失杀人这条线。”张律师说。 林峰皱了下眉,似乎不是很满意张律师的说法:“如果我允许有第二种可能,那我就不必找你了。我的侄子没有杀人,杀人犯这三个字,我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我侄子的人生中。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放心,我会尽力的。”张律师立刻道。 下课的时间早就过了,阮清恬还独自坐在教室里,托着腮帮子反复思考着要不要再死皮赖脸地去任家借宿一晚。 结果她还没想明白,任浩铭的电话先来了。阮清恬因为思索得太过入神,还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 “你还没下课吗?”任浩铭的声音冷冰冰的,阮清恬自动在脑海中脑补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了啊。”阮清恬老实交代。 “那怎么还不回来?赶紧回来,陪我吃饭。” 任浩铭说完,便飞快地挂了电话。阮清恬听着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意思?她苦思冥想了一个多小时的问题就这样轻松地解决了?不过他那是什么态度嘛,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他是小孩子吗?吃饭还需要人陪,真是的! 不过,虽然阮清恬满腹牢骚,但挂了任浩铭的电话之后,还是乖乖地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去任家蹭住。 反正她又没有开口求他,既然他大方地给了她个蒙混过光的理由,她要是不顺势而为,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就这样放过了一个占他便宜的机会,那多不划算啊。 像任浩铭这种自以为是,又狂妄霸道的人,不占他的便宜,占谁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在这样的思想灌输之下,阮清恬背上自己的背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去任家占便宜去了。 任浩铭的办公室里。 任浩铭手中握着电话,微微出神。最诡异的是他的嘴边竟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可把蓝晨吓了一大跳。 他眨眨眼睛,反复确认了几次,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咦,没发烧啊,难道是老板发烧了? 蓝晨见任浩铭依然作沉思状,故意轻咳了几声,任浩铭这才回过神来。 “老板,家里我已经派人打扫过了,另外晚餐会有人按时送过去。” “嗯。”任浩铭点点头,然后沉声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蓝晨从怀中的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任浩铭的面前,正是阮清恬家被翻的一片狼藉的照片。 “具体是什么人做的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从现场的情形来看,他们大概是在找什么东西。” 任浩铭双手托着下巴,凝神思索着。他不怕他们找什么东西,他就怕他们真正找的是阮清恬这个人。他一直知道阮清恬的身上有秘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勉强她。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保护她。 “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任浩铭冷声命令。 “是。”蓝晨点点头,又道,“Alex那边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从初步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些人很可能来自国外。” 任浩铭凝神思索。看来这件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严重许多。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件事是邵辉搞得鬼,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是。” 阮清恬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频频摇头叹气。不就是一顿晚餐吗?至于铺张浪费成这样吗,以为自己是皇上啊,动不动就来桌满汉全席。 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鄙视。阮清恬在心里义正言辞地谴责,手上却有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扔进了嘴里,嗯嗯,味道还不错。阮清恬满足地眯着眼睛。 任浩铭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很开心:“怎么样,饭菜还满意吗?” “嗯嗯,很满意,超级好吃的。你怎么不吃啊?”阮清恬嘴里塞得满满的,疑惑地望着任浩铭。从坐下来到现在,也没见他吃几口。 第三百零六章、王阿姨被杀 “我不饿。”任浩铭淡淡地道,“我对你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各个菜系都张罗了些,希望还对你的胃口。” “你太客气了,其实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的,而且就我们两个人,你准备这么多菜,实在是太浪费了。”阮清恬望着满桌子的菜,有几分担忧。饭菜再好,可自己的肚子是有量的啊,总不能全都给塞进去吧。 “这你不用担心。”任浩铭仔细望着她,发现桌上的几道海鲜,阮清恬一筷子都没有动过,不禁问,“你不喜欢吃海鲜?” “也不是啦,只是我很少吃海鲜,也说不上是喜欢,或是不喜欢。” 饭后,阮清恬帮着佣人一块收拾碗筷,无疑又被任浩铭鄙视了一番。 “阮清恬,你就那么闲嘛。” “没关系啦,这都是小事儿,你既然肯收留我在这儿住,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阮清恬笑嘻嘻地继续收拾碗筷。 这个女人,真是! 任浩铭索性不再言语,直接上前,黑着脸,拉着她就往客厅走。 “喂,你干嘛呀?” “看电视。”任浩铭面无表情地回答。 阮清恬被任浩铭生拉硬拽地坐到了沙发上,而任浩铭也不过是握着遥控器,不断变换着电视上的频道。 阮清恬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能不能专心一点,这么换来换去闪的我眼睛都痛了。” “最起码我也要找一个和我智商相符的节目嘛,像这种幼稚的节目,也只适合你这样的智商。”任浩铭怒不斜视,继续换台。 “那你倒是让我看啊。” 任浩铭身子不动,只有头部缓慢地转向阮清恬的方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僵硬的机器人一般。 “阮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陪同,只有话语权,没有选择权。”任浩铭冷声道。 “那你自己看吧。” 阮清恬刚起身要走,任浩铭长手一伸就把她拉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阮清恬像是避嫌般,连忙往旁边坐了坐。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阮清恬刚开口,忽然扫到电视上飞快闪过的画面,连忙抓住任浩铭的手,“停停停,你倒回去,快点倒回去。” 任浩铭扫了一眼紧抓着他手臂的白皙双手,浓眉一挑:“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你先别问了,快倒回去!”阮清恬惊慌的大喊。 任浩铭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依然将遥控器对准了电视屏幕。他本来以为阮清恬是想看狗血言情剧,没想到确实要看A市的时事新闻。 “今天下午,在我市的一条就弄堂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大约四十岁左右,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目前警方已经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事件。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在记者的跟拍画面中,两个警察抬着担架从窄小的弄堂里走出来,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但是中间的部分凸起,女人黑色的长发从担架上散落下来。 阮清恬浑身一震,险些要站不住。而她身后的任浩铭也认出那正是阮清恬的家。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不要!”阮清恬一下扑到电视屏幕边,正好看到遮着尸体的那块白布不经意滑落,露出王阿姨灰白僵硬的脸,以及她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阮清恬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眼泪簌簌而落。这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曾几何时,王阿姨就是相当于她母亲的存在。她从小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妈妈,自从遇到王阿姨之后,她对阮清恬的关爱,呵护绝不亚于一个母亲。因此,在阮清恬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当成了她的亲人 而现在阮清恬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明白。 “清恬……” 任浩铭想要伸手去按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是阮清恬却浑身一震,飞快地闪开了。她坐在地上,两眼呆滞地盯着前方,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原本她还在奇怪,那些人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王阿姨不可能听不到。但是自从出事儿以来,她没有收到一点王阿姨的消息。没想到,原来她已经…… 她这样的情况比较特殊,阮清恬也不希望再把王阿姨卷进来,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绝口不提。却没想到王阿姨还是没能逃出这场厄运。 相比是王阿姨听到隔壁的动静,前去查看,才会遭到那些人的毒手。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他们已经杀了我的宠物,为什么还要杀她,她那么好,对我那么好,就像是我的妈妈一样,他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阮清恬哭着,喊着,哭喊着。每一声都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在任浩铭的心里。他缓慢地蹲下身来,不想吓到她,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在捕获一只无意停下来休憩的鸟儿。 任浩铭将两只手缓慢地放在阮清恬的肩上,微微用力,无声地安慰着她。 阮清恬脸上的泪就没有断过,她目光呆滞,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承担这些痛苦,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好痛,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所以老天才要惩罚我?” “不是,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任浩铭眉目低敛柔声安抚着。 望着阮清恬伤心难过的样子,任浩铭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就算他想为她挡一世的风雪,但是很多伤痛,她还是要自己承担。他替代不了。 任浩铭想到Daniel在电话中说的话:“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奶奶的身体已经衰竭,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把她救下来。对不起,我很抱歉。” “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都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下来。”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任浩铭将阮清恬拥在怀中,紧紧地抱住。 任浩铭赌誓般的许诺不知道阮清恬听懂了没有,只是在任浩铭的怀中,阮清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再哭泣,不再说话,只剩怔怔地盯着前方。 第三百零七章、潜伏的危险 任浩铭把阮清恬安抚着睡下,然后才走到书房,拨通了Daniel的电话。 Daniel一接起电话,直接就问:“你跟她说了没有。” “还没有,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她说。” “那你要尽快了,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拖不得的。”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火化吧。” Daniel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已经死了,还是让她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可是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至少应该让她见最后一面的不是吗?” 任浩铭紧抿着唇,好半天才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见了又能如何,死了就是死了。” 任浩铭知道阮奶奶在阮清恬心里的位置。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飞奔着去找她,却不料却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两天,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说这件事情。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开口的,飞纽约的机票,他都已经订好了,但是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把这样一个悲痛的消息传递给她。 等她知道后,会恨他吧。但是就算她恨他也没有关系。至少现在她不会被击垮,这就够了。 逝去的人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而他们留在人心底的痕迹也会逐渐被抹去。 现在他能做,唯有等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南美。深夜。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废弃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下面是万丈悬崖。一阵响彻云霄的摩托引擎声,尘土飞扬中,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缓缓驶过来,停在车前。有些刺眼的车头灯照亮了车前,并排站着的两个保镖。 摩托车上的人摘下头盔,冲着两个保镖点点头,然后走到轿车一侧,打开门坐了进去。 “你好,麦克,好久不见。” 那个叫麦克的年轻男人恭敬地点点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炯炯发亮。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欧洲男人,一头深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满脸的络腮胡子,深邃的棕色眼眸带着几分冷厉和残忍。 “人找到了吗?”魁梧男人问。 “还没有。”麦克有些羞愧地低着头。 男人的眼神冷了几分:“你知道老板最讨厌等,现在距离规定的日期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过了期限,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 “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麦克目光炯炯,保证道。 男人这才放松地将身子往后一仰,看似随意,实则威胁地对麦克道:“这个女人对老板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你要是把这次的任务搞砸了,你知道规矩的。” “是。只不过……”麦克欲言又止。 “说。”男人威严发声。 “这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虽然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但是据说她的背后有任氏的人撑腰,我担心到时候会不好下手。” “任氏?”男人微微皱眉,“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任氏,那么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这个消息可靠吗?” “目前还在调查。不过阮清恬现在确实是一家游戏公司的代言人,而这个游戏公司的老板正是任氏的长子,任浩铭。” “任浩铭?听说这个人不太好对付。” “是的。而且现在任氏的二儿子不幸夭折,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任氏的唯一继承人。我担心,如果得罪了这个人,可能对组织的发展不利。” 男人沉吟半晌:“你的担心还是很有必要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任氏引起任何冲突。不过对于这个任浩铭,说到底还不算是任氏的领头人,不足畏惧。必要的时候。” 男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麦克立即明了:“我明白。”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个阮清恬,一定要带到这儿来。你们在中国境内行事不太方便,可以的话多让邵辉的人代劳,一来出了事情有他顶着,二来也有助于和组织撇清关系。” “好的,我知道。”麦克点点头,表示应允。 邵辉酒吧的豪华包间里,麦克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叠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面不屑瞅着面前的几个保安。 他的头微微偏向一边,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他冲面前的人,一出口就是流利的中文,如果不是他金发碧眼的五官,会错认为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喂!叫你们老板出来,懂不懂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我在这儿已经等了一分四十九秒了,再等下去,我可要发飙了。” 麦克的话音刚落,邵辉就推门走了进来。麦克见了他,也不起身,只是抬眼瞅着他,微微勾唇,嘲讽地道:“邵老板的排场是越来越大,说不定下次想要见你,还得提前预约一下。” “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下。”邵辉淡淡地道。 “也是,邵老板贵人事忙,日理万机的,难怪连我们老板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麦克冷冷地道。 邵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笑着解释:“怎么会呢,丹尼先生是我邵辉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事情就是我邵辉的事情,当仁不让,义不容辞!” “是吗?”麦克嘲讽地挑眉,“那,那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邵辉面露难色:“这个,情况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个阮清恬的情况是些复杂,我觉得还是你们动手比较好。” “怎么?你怕你的小舅子找你麻烦?”麦克嘲讽道。 “这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你想和当年的事情撇清关系是吗?”麦克打断邵辉的话。 邵辉一愣,沉默着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麦克冷哼一声:“现在你大概也知道阮清恬究竟是什么人了,你害怕如果任浩铭知道你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会找你的麻烦,甚至很可能会置你于死地,你想及时脱身对不对。” “他任浩铭还没有算个什么东西!我邵辉还不需要看他的脸色办事!只不过,当年我们说好的,我做了我该做的,那件事情从此以后就和我彻底没关系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现在你们又把我牵扯进来,到底算什么意思!”邵辉有些激动地道。 第三百零八章、邵辉成股东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你放心,老板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他不会为难你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你们动手比较方面一点。”麦克亲昵地拦住邵辉,沉声道。 邵辉嘲讽地勾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用心,不就是想出了事情之后,替你们顶雷吗?” 麦克轻笑了一下:“邵老板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那就做的干净漂亮一点,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你说对吧?” 看着麦克走出去之后,邵辉狠狠地呸了一声:“妈的!” 手下雷子小心地凑了过去:“邵哥,这?” “妈的,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我邵辉就是见你一面都是你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想支使我,做梦去吧!” 雷子暗自心想,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非等人走了才发牢骚。 “不过老大,要我说啊,不就是个小姑娘嘛,交给他们不就成了。大不了,我找找外人,不落下您的名号就行。那任浩铭就算想找你的麻烦,那也得有证据不是,咱不让他知道不就成了。” “屁话!任浩铭是省油的灯?你以为你能耍了他,下辈子吧!”邵辉狠狠斥了一句。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和这件事情牵扯到一起的原因还有一个。 邵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她有一双和阮清恬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望着他,微微眯着眼,声音甜美而撩人心弦:“邵辉,阮斌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的,她不属于他。 姚美,这个名字,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要在他的脑海里徘徊很久,但是他不敢喊出来,即使只是在脑子里回想,都会让他心痛。 “别忘了,我的手上还有任浩杰在任氏的股份。丹尼那伙人就算再厉害,那终究见不得光。可任氏不一样,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任氏的股份,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任氏的人了,只要我能说服任青青把她手上的股份再转到我的名下,那么我在任氏的股份就算没有任浩铭多,那也是势均力敌的。到时候,我就是任氏的股东,就能和任浩铭平起平坐了。”邵辉目光炯炯,踌躇满志地道。 “阮小姐呢?”任浩铭站在任氏会议室的走廊里,正给新来的佣人打电话。 Ken离开之后,任浩铭辞退了所有的佣人,直到阮清恬住进来才让蓝晨请了新的过来。 “阮清恬上学去了。” “那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任浩铭又问。 “没有,就是没怎么吃饭,我准备的早餐也没有吃。” “好的,我知道了。” 任浩铭挂了电话,蓝晨这时走过来:“老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任浩铭将电话握在手中,转身进了会议室,径直走到主席的位置上,坐下。他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其他人开口汇报工作。 坐在任浩铭旁边,次主席位置上的一个男人,翻开面前的黑色文件夹,声音沉稳而冷静:“这里是任氏上季度所有的财务支出和收入状况,整体来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突然闯入,打破了正在进行的会议。 “对不起,先生,你真的不能进去。” 破门而入的邵辉背后是略显惊慌的蓝晨的声音,但是显然清瘦文弱的蓝晨,是阻拦不了邵辉的。 任浩铭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邵辉的方向,眸光微暗,面露不悦。他对蓝晨挥挥手,蓝晨点点头,带着些许惭愧的表情,默默地退了出去。 “有事儿吗?”任浩铭耐着性子问。但是不管是他的目光,还是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冷。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他的身上射出千万只冷箭,将面前的邵辉万箭穿心似的。 “想必在任大总裁的心里,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出现在这里的吧。”邵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相对于任浩铭脸上明显的愤怒而言,邵辉的眼睛里更像是包裹着一层寒冰,而寒冰的下面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如果你要是真有这种自知之明的话,我想你大概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任浩铭冷冷地道。 邵辉大刺刺地坐到任浩铭一边的位置上:“不好意思,可能要你失望了。我能坐到这儿,是光明正大的。” 他说着,将一份文件甩到了任浩铭的面前:“这里说的很清楚,任氏的小少爷,也就是你任浩铭的亲弟弟任浩杰已经把他在名下的股份全部都转给了我,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和你们大家一样,是任氏的股东了。”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在座的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邵辉看着任浩铭脸上震惊的表情,得意地微笑着,心里翻涌着一股报复的快感。 任浩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份文件,封皮上“股份转让书”几个打字深深地灼痛了他的眼。他飞快地翻到最后一页,果然上面签着龙飞凤舞的任浩杰三个字。 任浩铭的心顿时寒了一半。但是同时在他心里盘旋已久的疑问也终于有了答案。在当时任浩杰将阮清恬绑走的时候,他就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 任浩杰虽然平时无法无天惯了,但是绝不可能有那么大能力,毕竟要将两个大活人隐身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时候,任浩铭就想到一定有人在任浩杰的背后帮他。 后来,任浩铭查到任浩杰所住的那幢别墅是邵辉名下的产业。只是他不明白邵辉为什么要这么帮着任浩杰。现在,看到这份股份转让书。任浩铭瞬间全都明白。 而任浩杰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阮清恬。任浩杰用自己任家的身份换来了一段和阮清恬短暂的相处时光。 这,真的值得吗?或许对任浩杰来说,是值得的,毕竟,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这任氏的股份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但是阮清恬,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他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一点。 任浩铭的脸上依然是冷静的,但是他全身上下僵硬绷紧的每一寸神经,都在提醒着他,自己已经徘徊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第三百零九章、资产转移 “出去。”任浩铭冷声吐出两个字。 “任总裁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股东吗?似乎不太好吗?”邵辉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得意的窃窃嗤笑着。 任浩铭抬头,厉眸扫来,如嗖嗖射出的冷箭,让人不寒而栗:“我说的不是你。” 坐在次席位置上的男人立刻会意,率先拿着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来:“今天的会议就先进行到这里,剩下的问题,我们下次再讨论吧。” 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是也不乏一些资历较长的元老级股东趁机发难:“这样就想把我们打发了?任先生身为任氏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是不是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像这样的社会小混混也能进入董事局。” “就是啊!” “对,必须要解释清楚。” “否则我们不离开。” 任浩铭抬起头,冷眼扫视一圈。他的目光中潜伏着一种安静的残忍,但是却被他身上稳如泰山的气势镇压着,不动声色,但是却威严而冷厉。 “如果在座的各位如果是带了耳朵来参加这个会议的话,那么就应该很清楚,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而这位邵辉先生是我的姐夫,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任家的家务事,和各位恐怕没什么关系。况且即使是这位邵辉先生真的是任氏的股东,而据我所知,并没有给各位造成任何的损失,我不明白各位现在就如此急切地想要兴师问罪到底是为哪般?” 任浩铭的一席话让方才发声的几位脸上讪讪的,也不好开口,只有其中打头的一位,硬着头皮道:“既然任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放心了,我们没别的意思,也是一心一意地为董事局着想,希望任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相信但凡是学过小学语文的人都能够明白。”任浩铭的话说得有些难听,但是也没有人胆敢反驳。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大家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先出去,也好让任某安心处理自家的家务事。” 短暂的骚乱过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任浩铭和邵辉两个人。 “这份文件,你是从哪儿找来的?”任浩铭冷声问。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着,而散发着这冰冷气息的源泉,正是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你不用担心,这份文件完全是合法,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律师来,甚至报警都没有问题。”邵辉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任浩铭紧抿着唇,良久才开口道:“我会的。” 王律师接到电话,便立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在会议室门口,碰到一脸焦虑的蓝晨,忙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蓝晨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有这么严重吗?”王律师扶了一下快掉下来的眼镜,狐疑地道。 “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蓝晨含泪将王律师送了进去,感觉像是送他上路一样。 王律师忐忑地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仿佛要结冰的冷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现在他终于明白蓝晨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任先生。”王律师恭敬地和任浩铭打招呼。 任浩铭沉默着,不说话,倒是邵辉,很热情地冲他挥挥手,热络地道:“哟,王律师,好久不见了。” 王律师尴尬地笑了一下,心虚地在会议桌边坐下。任浩铭见到邵辉和王律师一副老友重逢的样子,本来就乌云密布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快。 任浩铭冷着脸,将面前的文件递了过去:“这份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王律师接过任浩铭递过来的文件,粗略翻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份文件确实是经过我签署的。” “浩杰要签这样的文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浩铭冷声质问。 “因为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 “不要忘了你是任氏的律师,不是任浩杰的专属律师!”任浩铭有些生气,说话的声音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邵辉在一旁得意地窃笑:“哎,我说小舅子,事已至此,你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值当呢。虽然说现在不提倡家族企业了,但是这外人哪有自己人靠得住,你说是吧?” “你算什么自己人!”任浩铭这句话还没来及说,就见王律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邵辉先生,我想您恐怕误会了。” “你什么意思?”邵辉看到满脸笑意的王律师,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律师扬扬手中的文件道:“您和任浩杰先生签署的这份文件是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 “你说什么!”邵辉惊叫一声,拍案而起。眼看到嘴的肥鸭子就这样飞走了,他能不急吗? 王律师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文件,一一摆在两人面前,然后才气定神闲地解释道:“早在任浩杰先生签署这份文件之前,就已经将他在任氏的股份,以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到了阮清恬小姐的名下,其中包括他个人在加拿大、纽约、法国的三处房产,一辆法拉利跑车,一辆雅马哈摩托车,以及一辆宝马自行车。” “你胡说!这不可能!”邵辉激动地道。 而任浩铭依然沉默着,但是放在膝头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王律师扫了一眼任浩铭的颜色道:“千真万确,这里的每一份文件都是合法的,另外还附有一份证明任浩杰先生在签署文件时意识清醒的证明,以证明他是在意识完全清醒地状态下签署的这些文件。”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邵辉失控地一把抓过那些文件,手忙脚乱地翻着,但是上面除了中文外,还有大段的英文,他看不懂,一怒之下,竟将手中的文件撕成了碎片。 王律师淡定地道:“邵辉先生,那只不过是副本,你撕了也没用。” “好好好,真行!”邵辉点着头,指着两人,凶狠地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们任家的人,不过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我邵辉会把你们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任浩铭和王律师冷眼看着,就像是看着一条疯狗在街边乱吠,都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 第三百一十章、西红柿大战 邵辉叫嚣之后,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良久之后,任浩铭才缓慢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律师仔细斟酌着词汇,思虑再三道:“这也是浩杰的要求,他的性子您也清楚,当时他哭着求我,我不得不答应。” 任浩铭冷笑:“我以为律师都是冷血无情的。” 王律师苦笑一声:“我们都只是凡人,谁也做不到六亲不认,况且我在任氏也做了那么多年,也算是看着任浩杰长大的,那孩子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是下定决心了。” 任浩铭沉默不语。王律师想了想,又道:“这点,他很像您。” 任浩铭心里一惊。像他?是啊,他们是亲兄弟,怎么能不像,但凡在阮清恬这件事情上,有人肯先让一步,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到这儿,任浩铭不免更加心痛。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牵扯到任氏,不只是我,还有任氏的各大股东,还有……”任浩铭顿了一下,然后才沉声道,“还有我的父亲。他是不会允许任氏的股份掌握在外人手里的。” 任浩铭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的父亲,任浩铭很了解。任勋堂可以狠心到连自己亲生儿子的葬礼都不参加,但是绝对不允许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帝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当时,任浩铭把任浩杰葬礼的日期通知给他的时候,任勋堂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人都已经死了,回去又有什么用。” 但是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他可以像对待自己儿子葬礼那样云淡风轻吗? “其实,阮清恬这个女孩儿我也了解过,让他掌握着任浩杰的股份,总比到了邵辉手里强。您不觉得吗?”王律师道。 任浩铭苦笑,他还真不觉得。如果邵辉拿了浩杰的股份,那么以他的父亲的手段,最多也不过是让邵辉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但是如果是阮清恬呢?父亲会怎么对待她?而最关键的是,任浩铭担心到时候,恐怕就连他,都难以护她周全。 “况且,任浩杰在签署这份协议的时候,也没有说就立刻让它生效,而是交代我,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只是,这究竟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他也没有说,就……” 任浩铭的脑海里闪现出某部偶像剧中,狗血的求婚桥段。男主角单膝跪地,擎着女主角的手,深情地道:“亲爱的,你愿意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房产证儿上吗?这是我毕生的积蓄,还有全部的资产,已经全部都转到你的名下了。从今天开始,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难道浩杰是想跟阮清恬求婚。任浩铭不悦地皱了皱眉,心中一阵烦闷:“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而这个消息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王律师语言又止。 “说。” “浩杰在我这儿留了一段视频,是给阮清恬的。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这个视频也就一直在我这儿,您看?”王律师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给我吧。”任浩铭朝王律师伸出手。 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U盘,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任浩铭的手里。 任浩铭将那个U盘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他的目光低垂着,望着桌面。 阮清恬刚从学校走出来,一个西红柿就扔到了她的身上。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 “贱人!” “怎么不去死啊!” “把任浩杰还给我!” 拳头握得紧紧的,两只手臂像是被打了钢钉,笔直地垂在身体两侧。她微微低着头,薄唇紧抿,倔强地忍耐着。 然后在下一个西红柿扔过来的时候,她轻巧地闪到一边。望着她们的目光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她可以没有显赫的身世,光鲜亮丽的外表,但是她的自尊是惟一可以和这些人比肩的东西。 她没有错,她没有必要承受这些羞辱。 “还敢躲,看到怎么收拾你!”攻击队里其中一个女孩儿猛地抓起好几个西红柿,用力朝阮清恬扔过来。 阮清恬躲过了前面几个,但是还有一个她闪躲不及,眼看着直直地朝她的眼睛砸过来,阮清恬心里一慌,愣愣地瞅着那一团急速飞过来的红色。 然后,一只手突然从她眼前伸过来,牢牢地攥住了那枚小小的西红柿,但不知道是那女孩儿太用力,还是被那双大手捏碎了。 总之,阮清恬只看到少许红色的汁液溅出来,而她的眼睛却安然无恙。只是面前这只手腕上洁白的衬衫衣袖却沾了了少许的红色痕迹。 而当阮清恬看到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之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比被人攻击还要惊恐。完了,他这件衬衫不会和电视里演的好几万的那种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杀了她,也赔不起啊! 就在任浩铭为阮清恬挡下攻击的同时,另一个女孩儿扔出来的鸡蛋随之而至,但是可能是任浩铭光顾着用眼神鄙视她,所以没有注意。 阮清恬望着他的西装外套上华丽丽的痕迹,心想,靠!这些女人是诚心想让她去卖肾啊! 任浩铭转过头,冷冷地扫视着对面的几个女孩儿,直接秒杀。阮清恬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倒吸一口气的嘶嘶声,而此刻瞳孔放大,心动如擂鼓的她们俨然已经是一个粉红气泡制造机,每一个中间都带着两个华丽丽的大字:“好帅!” 任浩铭冷着脸,拉着阮清恬向路边的轿车走去。阮清恬一背过身去,就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阮清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恐怕现在她们连任浩杰长什么样,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 任浩铭先把阮清恬塞进了车里,然后脱下他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扔到了路上,然后才走到另一边。 “哎……”阮清恬原本想阻止他,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看他扔得那么爽,也许是淘宝打折的时候买的吧。 任浩铭刚关上车门,就见阮清恬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本来还以为她是想把他的衣服捡起来,然后娇嗔地埋怨他为什么这么浪费。 第三百一十一章、怀念(上) 没想到,阮清恬是把他的衣服捡起来了,却是快步走到了路边的垃圾桶,然后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垃圾桶旁边。 任浩铭差点没气得吐血。但是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地坐了进来,还一本正经地数落道:“你小时候,你妈妈没教你不要乱丢垃圾吗?旁边就有垃圾桶啊,干嘛要丢在路边啊,真是没素质。” 任浩铭沉默着,没有反驳。只是一脚猛踩油门,在车飞窜出去的同时,阮清恬的头嘭的一声撞到后座椅的靠背上。 “哎哟。”阮清恬吃痛地揉着发痛的后脑勺,用力瞪了任浩铭一眼,真是个容易记仇的人。 而任浩铭此刻心中也把同样的罪名冠到了阮清恬的头上。因为他想到几天,也是在这车里,曾经说过阮清恬:“说话别老是喂喂的!你妈从小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吗?” 一句无心的话都记得这么深,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她们为什么打你?”任浩铭突然问。 “因为她们觉得是我害死了任浩杰。”阮清恬说的很平淡,反正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为什么?”任浩铭微微皱眉,表示无法理解。 “大概是因为任浩杰生前喜欢过我吧。她们觉得是他对我的爱才把他害死了。”阮清恬淡淡地说着,转过头去看窗外,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情绪。 其实,阮清恬的这句话说得听无厘头的,有点像电影里故意夸张的台词,但是任浩铭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不然我帮你转学吧?全国任何一家艺术学院,都可以,或者你想要出国的话,也可以。”任浩铭提议道。因为他实在不想她过的那么辛苦。 阮清恬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吗?” “但至少眼不见为净。” 阮清恬沉默半晌,然后准过头来,怔怔望着任浩铭,一字一句地道:“那幢别墅里到处都是关于任浩杰的回忆,那你为什么不搬走,这样不是会少一些痛苦吗?” 任浩铭心里一紧。原来她竟然都明白。任浩铭用力吞咽了一下,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说出话也有些嘶哑:“那不一样。” “为什么?”阮清恬问。 然而,任浩铭没有想到,阮清恬竟和他异口同声地说了同样的话。 “因为你觉得他还在那里。” 任浩铭诧异地转头,发现阮清恬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两人对视一眼,但是都很快移开了实现。 过了一会儿,任浩铭才又开口道:“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 任浩铭始终觉得,这件事情,阮清恬有权利知道。 “什么?”阮清恬转过头来看他。 “浩杰生前,将他在任氏的股份,以及他所有的资产都转给了你。” “什么?”阮清恬惊问一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今天见过他的律师了,千真万确。”任浩铭说。 “为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阮清恬摇摇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任浩铭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而阮清恬就在这样的震惊中,跟着任浩铭一起回到了任家。 “他有一段视频是录给你的,你想要看吗?”任浩铭问。 阮清恬神情呆滞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任浩杰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给了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诧异,实际上任浩杰把他的股份转给了你,也算是阴差阳错做了件对的事儿,否则这些股份落到其他人的手,恐怕会对任氏不利。”任浩铭一边将U盘中的视频,和电视机相连,一面宽慰她。 很快,电视机中出现了任浩杰大大的笑脸。 “嗨!清恬。” 屏幕中的任浩杰笑得很开心,而画面之外的阮清恬也哭得很彻底。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视频放给你,也不知道你看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既然你已经看到的话,那就说明,你知道我已经把自己全部的身家,包括我自己都已经给你了。”任浩杰用双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然后又做了一个送出去的动作。 他的脸离镜头很近,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清晰可见,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就像是藏了两个小太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清恬,自从遇到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无法用语言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但是我愿意尽我所能,去爱你,保护你,把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你。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女孩儿,但是对于我来说,任家的身份就是我所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现在他是你的了。” 阮清恬听着,眼泪簌簌而落。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他是故意这样折磨她的吗?好不容易她才从痛苦中走出来,他就又丢来一个重磅炸弹,将她炸尸骨无存。 任浩铭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面容冷峻,只有头顶上的水晶灯照在他脸上,折射出些许温暖的光芒。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让夏天画了一个绘本,是关于我们两个的故事,我想一定会喜欢的,等完成的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好了,就这样,记得要爱我哦。” 任浩杰微微吐舌,眼睛一睁一闭,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然后电视机的画面就定格在他那张生动鲜活的脸上。 阮清恬已经哭得不能自抑,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有关任浩杰的回忆排山倒海地袭来,瞬间将她淹没。任浩铭想要去安慰,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有该怎样恰到好处的语气,经过几番思想斗争,都最后竟唯有沉默。 晚上,阮清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任浩杰的画面。好不容易在半梦半醒之间睡了过去,却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奶奶,有任浩杰,有周小乔,有夏天,还有任浩铭,甚至还有久未谋面的父母。他们对着她笑,嘴巴不停地跟她说着什么,但是阮清恬什么都听不到,突然又好像很着急地奔跑起来,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似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怀念(下) 整个梦境,像是一部场面宏大,冗长晦涩的电影。所有的人都在笑,但是她却觉得很悲伤,最后的印象里,好像是在一个人潮涌动的广场。阮清恬站在人群中央失了方向,茫然地四处打量,却在不经意间,遥远地望到在人群之外的任浩杰。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彩色镜头中单独抠出来的一个黑白换面。距离太远,甚至连他的五官有变得模糊,但是他好像在笑,眼睛弯弯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如同方才视频里那样,很调皮的样子。 但是很快,他嘴角的笑意就渐渐消散了,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其实他们之间离了很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就像是电影里面的特写的镜头,而在梦里,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任浩杰!任浩杰!” 阮清恬开始扯着嗓子喊他,因为太用力,她整个身子都弯下去了,但是任浩杰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然后她看到任浩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轻轻一推,任浩杰就掉下去了。 阮清恬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发不出任何身影。而在任浩杰刚才站在着地方,面无表情的任浩铭怔怔地瞅着他。 “任浩……” 阮清恬惊叫着坐起身,一身的冷汗。窗外任是深沉的夜,她定了定神,摸过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不过刚刚过去十五分钟,她却感觉像是过了十五年那么久,身心疲惫。 睡意全无,阮清恬抱着自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寂静的黑色发呆。突然,她很想到任浩杰的卧室去看看。也不知道为什么。 阮清恬在任家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每天都会路过任浩杰的卧室,但是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看一眼。每次都是心情沉重地匆匆掠过,然后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但是今天,她很想进去看一眼。 阮清恬轻手轻脚地走到任浩杰的卧室门前,因为她不想吵醒睡在旁边的任浩铭,因此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轻。 只是在这宁静无声的夜里,任何的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只是门锁转动的清脆声音,就让阮清恬心里不由地惊了一下。 阮清恬稳了稳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房间里光线很暗,隐约间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床边,寂静的,一动不动的,像是一个无声的影子。 阮清恬心里一怔,下意识叫了一声:“任浩杰?” 她记得她和任浩铭都曾提到过,好像任浩杰还在这个屋子里,而现在又是午夜,会不会任浩杰真的回来了呢? 那个黑色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僵硬地转身,竟然是任浩铭的脸。阮清恬浑身一震,梦境中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与现实中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完美重合,让她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任浩铭望着阮清恬呆滞的面容,嘲讽地道:“我不是浩杰,你很失望吧。” 阮清恬微微低了头,缓慢地朝任浩铭走去,直到和他并排站着,才转过头来。借着窗外凉薄的月色,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容颜。 清晰凌厉,却又冰冷沉默。 “不是失望,是心痛,有好多次,睁开眼睛,我都觉得他好像就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阮清恬缓慢地道。 任浩铭想了想,才轻声说:“我也是。” “任浩杰曾经说过,他是个自私的人,与其怀念别人,他更愿意被怀念。可是有时候,我在想,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只为换了这样一种怀念,真的值得吗?”阮清恬目光如水,盈盈闪动,望着窗外静谧的夜色。 “人是都善变的,不可能把一辈子都用来怀念一个人。” 阮清恬默默地低下头去:“我想,我应该会的,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阮清恬的话让任浩铭突然急躁起来,他皱眉道:“你不欠他什么,也不必怀念他。” “不,是我欠他,我会永远记住他。” “我说了你不必!”任浩铭有些急了。 “不,我要记住他。”阮清恬也不甘示弱。 “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唱反调!”任浩铭心急之下,一只手将阮清恬按到了墙上。 月光微凉,两人的脸皆是一半隐匿在黑暗中,另一半则被月色照得发亮,这样好像人格分裂的两张脸映照在彼此的瞳孔里,像是面怒狰狞的面具,大声地嘲笑着被痛苦折磨的两人。 “或许他们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任浩杰,如果他没有认识我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一行清泪滑落,被皎洁的月光照得发亮。 任浩铭一怔,眼中闪着痛苦的神色:“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命运,也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事已至此,又何必让自己在无用的幻想和假设中沉沦。” “那你,不也一样每天都怀念他吗?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会来到他的房间,是因为你也在思念他,你说我看到你的时候失望,那你在看到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哪怕一点的失望吗?因为你和我一样,也想在这个房间里见到他,虽然知道这样的希冀很傻,很天真,但是你心里依然是这么希望的,不是吗?”阮清恬紧盯着他的面容,不给他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任浩铭一怔。被人戳穿的滋味并不好受,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控制的暴躁。他伸手用力按着阮清恬的肩膀,说话的声音里压抑着一种隐忍的愤怒。 “是!你说的都对,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病态地思念他,怀念他。我们才是活生生的人,需要生活继续下去,忘记他,重新活着,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能做到吗?”阮清恬知道,这些话,看似说给她听的,但是实际上,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任浩铭在默默告诫自己。但是或许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冷血无情,面对亲弟弟的意外死亡,他这个做哥哥的,应该更难以释怀吧。 “能。我可以,我总会做到的。”任浩铭低下了头,但是他很快又抬起头了,阴鸷的目光中暗藏凶狠,“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要做到,我现在就要忘了他!” 任浩铭刚说完便发了疯地吻下来,阮清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的气息包裹,他的身子沉重地压过来。 阮清恬伸出手想把他推开,但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压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将她困住,根本动弹不得。 第三百一十三章、擦枪走火 而她还被他压着,又是啃,又是咬的。阮清恬尝到他嘴巴里酒精的味道,惊恐地睁大眼睛,粗重的喘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就慌乱无错的一颗心更是跳得飞快。 不知道为什么,被任浩铭这样吻着,她恍惚间有种**的错觉。 因为自从任浩杰去世之后,她就已经把任浩铭当成是自己的哥哥,现在她的哥哥又对她做这种事情,不是**是什么? 阮清恬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惊恐地大喊了一句:“你在干嘛啊?我把你当成我哥哥的!”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的哥哥!”任浩铭大喊一声,说着又要扑过来。 阮清恬忙伸出手制止他:“你别过来!你现在喝醉了,神智有些不清醒,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没有喝酒。”任浩铭刚说话,一只脚就不经意踢到一个空酒瓶。 阮清恬顺着声音往地上瞅,才发现满地的空酒瓶。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没有被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板上酒瓶给绊倒,还真是个奇迹。 阮清恬努力调整呼吸,尽量平静地道:“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阮清恬刚走,就被任浩铭拽了回来,顺势抱在怀中。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有炙热的火焰在燃烧,他的双臂像是两根钢筋,紧紧地将她禁锢住。 “我不是你的哥哥,以后也不许这么叫。听到没有,我不许你的脑海里存在这种认知。”任浩铭霸道地道。 “可是我答应过自己……” 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任浩铭冷冷打断:“闭嘴,不许再说!” 阮清恬抬起头,抿了抿唇,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让她不觉脸红心跳。而她的这个动作,看在任浩铭的眼里也是异常撩人,他感觉有一团火在他的身体里烧。 “我们需要忘记他对吗?我不能让他控制我的生活,他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的阴影笼罩我一辈子。”任浩铭喃喃说着。 “你在说什么啊?”阮清恬有些奇怪地问。 只是她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就已经被任浩铭用力压到了床上,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任浩铭炙热的亲吻,就已经再一次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她。 天啊!他在干嘛!她又在干嘛!推开他啊阮清恬!你倒是用力推啊!你他妈倒是用力推啊!虽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个狂躁的阮清恬已经被逼疯了,但是现实中,她那两只瘦弱的手臂,除了勇气无力地撑着阮清恬宽阔结实的胸膛外,依然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她的力气确实抵不过任浩铭,无法将他推开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那个隐藏在她内心深处,无人问津,也没有人察觉,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秘密,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经按耐不住,昭然若揭了。 但是她不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是个世俗的人,爱就要生生世世,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如果不能携手一生,那么她宁愿把自己的心雪藏冰封,至少这样还能保留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心。 所以,阮清恬不能就这样得逞,她必须要放抗。可是此刻这个压在她身上,狂乱地吻着她,上下其手,不安地摸索着她身体的男人,纵然激动,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悲伤,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更了解他的心情了吧。 因为多了这样一份怜悯,反而无法下定决心拒绝他。甚至在他激烈的狂吻攻势下,阮清恬也有了反应,不自觉地开始回应他的亲吻。 她的回应让任浩铭一愣,但是随即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阮清恬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沉痛地闭上眼睛。 任浩铭剧烈地喘息着,炙热的气息灼烧着阮清恬白皙的皮肤。他气息不稳地道:“我们要忘了他,我们都要忘了他对不对?如果这样的话,能不能就忘记他!”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阮清恬无言地抱紧身上的男人,心痛得无法抑制。任浩铭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沉重地喘息。阮清恬感到皮肤上沾了湿滑的液体,不知道是她的眼泪,还是他的。 任浩铭再次猛烈地进攻起来,但是阮清恬却突然记起这是任浩杰的房间,也是在这张床上,她差点…… 一股恶心的感觉直涌喉间,阮清恬开始用力推搡着任浩铭,她不能这样,最起码不能在任浩杰的房间里,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不要……不要……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你在想着他吗?他已经死了,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已经死了!”任浩铭一边吻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你先放开我!”阮清恬皱着眉,更加用力地挣扎着。 “不要!我不放手!我绝对不会放手的!”任浩铭说着,整个人都更用力朝阮清恬压去。 那天任浩杰差点强暴她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袭来,阮清恬喉间的恶心感更强了:“你放开我!” 任浩铭置若罔闻,依然动情地吻着她。就在阮清恬受不了差点吼出来的时候,任浩铭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颓然地伏在她身上,重重的喘息。 “我做不到,还是做不到。”任浩铭的声音带着几分挫败。 阮清恬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下,伸出手,缓慢地抚摸着他的发,纤细的指尖和浓密的发交缠在一起。她说的很慢,但是一字一句都落在任浩铭的心上。 “或许,这就是你我的诅咒。” 邵辉一把掀翻了旁边的桌子,一脚将一边的凳子踢的老远,同时还顺手将手上的瓶子用力往墙上掷去,顷刻间摔得粉碎。 几个手下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 邵辉从任浩铭那儿碰壁回来之后,便一直借酒消愁,啤酒喝了足足一箱,洋酒也开了两瓶,此刻已是酩酊大醉。 平日里清醒时的邵辉就已经足够暴戾,现在喝醉了酒,理智失了大半,愈发残暴,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踢碎了家里几万块的茶几,电视机也砸了个稀巴烂,仍不解气,凶狠的目光扫到几个手下身上。 几人皆是一惊,惊恐万状地纷纷后退数步。 “妈的!你们一个个都他妈是废物!”邵辉气冲冲地骂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旧爱重燃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雷子壮着胆子问道:“邵哥,您这是怎么谁,到底是谁不要命了,居然敢得罪您!” “任浩铭!”邵辉身子摇摇晃晃的,恶狠狠地吐出这个名字。 雷子疑惑地问:“那任氏的股份?” “别他妈跟我替任氏的股份!”邵辉凶狠地打断他,然后发狠地道,“任浩铭,总有一天,我要你哭着跪下来求我,你等着!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老大,别生气了,大不了,你吩咐一声,哥几个就去做了他!”另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邵辉冷哼一声:“做了他都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邵辉仰头闷了一口酒,然后从碎裂的茶几上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阮清恬笑颜如花的脸。 “任浩铭,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这是你逼我的!”邵辉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似的,他用力将手中的相片揉成一团,然后用力扔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啊?”任青青捂着鼻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皱着眉走了进来。 邵辉没理她,继续闷头灌酒。几个手下,见到她,恭敬地打招呼:“嫂子好!” “你干嘛呀,怎么喝这么多酒?”任青青走过来,一边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到沙发上,一面数落邵辉。 “你少管我!”邵辉怒气冲天地吼了一句。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任家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婆也不例外。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想让谁管你。”任青青双手环胸,一脸傲慢。 邵辉烦躁地一挥手,恶声道:“你少来劲儿,我现在没空理你。” “我是你的老婆!你不理我想理谁啊,我告诉你,能娶到我任青青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不知道珍惜,等哪天你失去我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任青青站在一边,阴阳怪调地道。 “滚!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好像老子稀罕你似的!滚,都给我滚!”邵辉大声吼了一句。 “你!”任青青气急,指着邵辉说不出话来。 邵辉的手下都看着,任青青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又恼又怒,转而大声冲着绍辉的手下道:“没听见吗?让你们滚啊!” 几个手下灰溜溜地出去了。任青青这才又含着眼泪,又是委屈,又是愤慨地指着邵辉道:“你个没良心的,想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可我还是力排众议,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你,可是都头来,你却这么对我!” 任青青拿起手边的一个靠垫,顺势朝邵辉扔了过去。邵辉挡了一下,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任家的人都特别了不起啊,和我在一起是我高攀了是不是,我就你人大小姐的一条狗,什么时候想踢开就踢开,一点都不留恋。我告诉你,少做梦了!你不是觉得委屈吗?那你就滚啊!现在就滚,从我邵辉的家里滚出去,爱找谁找谁去,我他妈要是吭一声,我就是孙子。” 任青青见邵辉是真的生气了,反倒冷静下来。她往邵辉身边凑了凑,试探地问:“真生气了?” “滚!”邵辉没好气地道。 “好啦,别生气了嘛!”任青青挨着邵辉坐下,撒娇地摇晃着他的胳膊,“我承认刚刚态度是不好,可是我也是担心你吗?你看你喝这么多酒,对身体多不好。” “你们任家的人还会关心人吗?一个个心肠比碳还黑。”邵辉嗤之以鼻地说道。 任青青微笑着抓起邵辉的手,然后缓慢地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娇嗔着道:“我的心是什么样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任青青的皮肤柔软而富有弹性,邵辉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像是握了一团棉花似的,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瞬间血脉膨胀起来。 邵辉冷厉地瞅着她,任青青讨好地凑过来,柔软的唇缓慢地印上他的,柔声哄着:“别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邵辉身上,真正让任青青着迷的就是他身上冷厉残忍的气质,但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对于她,邵辉反倒多了几分讨好的味道,这让任青青很是不屑。 从小到大,她最不缺的就是仰慕者。他们或是倾慕她的美貌,或是觊觎任家的财产,而当邵辉变得和他们一样之后,曾经对他的爱意通通变成了嘲讽和不屑。 邵辉越是讨好她,任青青就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而现在,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锋利的冷漠和残忍的邵辉,任青青感觉自己对邵辉的爱意再次死灰复燃。 任青青眼中燃烧着熊熊爱意,微微嘟起的嘴唇仿佛在无声起祈求着一个炙热的亲吻。而邵辉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把将她抱过来,立刻反客为主,和她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整个晚上,任青青都忙着和邵辉翻云覆雨,但是她体内重燃起来的爱之火,犹如山河滔滔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两人被炙热的爱火烧的昏天黑地,直到凌晨,任青青才趁着邵辉熟睡的空当,下楼倒水来喝。 回去的时候,她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疑惑地将那个小小的纸团捡起,慢慢展开,然后就被阮清恬那张笑脸深深地刺痛了。 任青青再次缓慢而用力将那张照片揉成一团,微微眯起的眼睛中迸发出仇恨的火焰。 第二天,阮清恬就从任浩铭的家里搬出来了。如果说之前,阮清恬还对住在任家有那么一点点障碍的话,那么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已经完全没有脸在住下去了。 阮清恬在巷口站了足足快一个小时,才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家里依然一片狼藉,不过心里的恐惧似乎少了些。 阮清恬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想到刚刚过世的王阿姨。她平日那么照顾自己,而且说到底,她也是因为自己才失去了生命。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去慰问一下。 第三百一十五章、莫名的约会 敲王阿姨家门的时候,阮清恬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开门的是王阿姨的儿子,好像刚刚升了高中。很消瘦的一个男孩子,颧骨很高,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似的。 他把阮清恬请到家里,简单地招待了一番。看得出来他的疲惫和心不在焉,但到底还是礼貌周到的。反而阮清恬有些如坐针毡,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阮清恬问到王阿姨的丈夫,他说知道母亲去世的噩耗之后,就病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王阿姨的儿子说:“我那天刚回到家,就看到妈妈躺砸血泊里一动不动。警察说,可能是入室抢劫,可是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阮清恬听着,心里更加愧疚。是啊,怎么可能是入室抢劫呢,她家里被翻成那样都没丢东西。好几次都差点说出实情,但她还是忍住了。 从王阿姨家出来之后,阮清恬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她打听到王阿姨的墓地,打算去祭拜一下。 阮清恬足足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又爬了半个小时的山,才终于找到王阿姨的墓地。 王阿姨墓碑上镶嵌那张小小的照片,还是阮清恬给拍的呢。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王阿姨的墓前,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汩汩而下。 “对不起……王阿姨,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阮清恬哭着说。 有人说,人活着的这一世,就是为了偿还上辈子欠下的罪孽。那么上辈子,究竟是他们欠了她,所以这一生,需要用命来偿。还是她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才注定为他们牵绊一生,才能得以赎罪。 告别王阿姨之后,阮清恬原本是打算顺便去看一眼,任浩杰的,却意外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若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速来机场。” 阮清恬将那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还是不记得有见过这个号码。而且这人居然提到她的母亲,这让她很诧异。难道是那些人?该不会是诈骗短信吧? 阮清恬疑惑地想。而那人似乎也看穿她的疑虑似的。紧接着又发来一条,阮清恬只是扫了一眼,便没有任何迟疑地撒腿往山下跑。 因为那人给她发过来的是一份简历样的表格资料,而上面全是她母亲的信息。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儿,我赶时间。”阮清恬一坐上车,就火急火燎地道。 司机倒是很悠闲,慢条斯理地道:“姑娘,赶飞机啊。” “没错,对,所以麻烦您快点开。” “就算时间也不能一味地开快车啊,安全要紧,你说是吧,姑娘?”司机一面悠闲地转着方向盘,一面笑呵呵地道。 阮清恬霎时无语,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就在阮清恬心急如焚的时候,任浩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阮清恬盯着闪烁不停的屏幕,怎么办?以任浩铭的脾气,如果不接他的电话,一定会很生气。可是这次得到妈妈消息的唯一机会啊。 阮清恬一狠心,摁了拒绝键。现在,她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他。 任浩铭站在阮清恬家门外,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牙痒痒。 今天,他回到家里,本来打算带她出来吃顿好的,算是为他昨天晚上的行为不当赔礼道歉,可是却发现她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 任浩铭火冒三丈地一路飞车到阮清恬家,想找她兴师问罪。这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吗?上次闯进来的那些人还没有找到,她就这么心急地想住进来,真不想要命了吗? 而现在,居然还敢挂他电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任浩铭恶狠狠地重拨了一遍。 阮清恬看着再次闪烁起来的屏幕,整个人都焦躁起来。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打起电话来没完没了的。阮清恬再次用力挂断了电话,想了想,顺便把手机关机了。现在她妈妈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她! 任浩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而当他再次重拨过去,听到电话中传来冰冷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时候”,他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 任浩铭用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像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此时,在去机场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着等待猎物的狮子,静静候在路边。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麦克。 中欧混血的面容俊朗无比,一只手臂耸拉着搭在车外,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上的游戏,还不忘冲来往车里的美女轻佻地吹口哨。 麦克用余光瞥了一眼监视器,上面显示着两个小红点,其中不断移动的那个正逐渐接近完全静止的另一个。 这时,麦克手里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起,用英文说道:“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没有问题。” “什么?计划改变?” “好的,我知道了。” 麦克挂断电话。拿着望远镜看到十字路口被红灯阻拦的一辆出租车里,阮清恬如坐针毡,伸着脖子朝前张望。 阮清恬点开手机,拨通了刚刚发给她短信的那个号码,然而语音提示却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阮清恬有些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被人耍了吧,可是那些资料确实真的啊!” 车里的麦克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阮清恬,确认是一个人。 然后在红灯变绿的时候,出租车刚驶向下一个路口就被斜插过来的麦克的车拦下。 阮清恬被闪了一下,但是车子一停稳,司机还没开口,阮清恬便着急地开门下车,冲麦克道:“你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开车!我赶时间的知不知道?” 麦克微微一笑:“你是阮清恬?” 阮清恬有些纳闷,警惕地望着他:“你怎么认识我?” 麦克又笑了一下,望着她,漫不经心地道:“你不用这么激动,给你发短信的是我。你这么着急去见的人也是我。” “是你?”阮清恬疑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妈妈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六章、圆谎 “这个你不用管。不过现在,我们的计划取消了。你可以回了。”麦克微笑地道。 “取消了?什么计划?”阮清恬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不重要,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麦克说完,便把墨镜戴上,准备发动机车离开。 但是阮清恬却一下子扑过去,死死地扒着车门,把麦克都吓了一跳:“不行!你不许走,你不跟我说清楚,休想离开。” “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倔的。”麦克把脸上的眼镜望下拉了拉,眼睛微微上抬,瞅着她。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妈妈的?”阮清恬执意要把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麦克有些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一枚金戒指,然后举到阮清恬的面前。 “我妈妈的结婚戒指!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我妈妈在哪儿?” 阮清恬一激动,刚想伸手拿,就被麦克眼疾手快地拿了回去。麦克微笑道:“你也别心急,本来伪造了证件想安排你出国跟你母亲会面的,但是现在中国政府查得太紧,如果用伪造的证件恐怕连机场都出不去。 妈妈还活着!阮清恬一听,更加激动了,立刻着急地道:“那就想别的办法,可以用真的证件啊!干嘛要伪造!” 阮清恬说着就要从包里掏自己的身份证。麦克立刻拦住了她:“哎哎,你等等,出国是要用护照的,身份证没有用。再说了,要是用了你的真证件,那么你到了哪里,见了谁就太好查了。我们可不想暴露自己。” 阮清恬心里一紧,立刻警惕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麦克继续微笑着:“这个我是不能随便跟你泄露的,不过我的任务完成了,阮小姐不要太心急,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麦克别有用心地微笑着,说完一挂档,准备开车。阮清恬不放弃,一把拉住麦克的手臂:“我妈妈在哪?你们把她藏在哪了?” 麦克望着被她抓的紧紧的手臂,轻佻地道:“我以为中国的女孩子都比较保守呢,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嘛,没想到你这么开放。” 阮清恬一听,立刻放开他的手。 麦克依旧保持微笑:“你放心,该让你见到她的时候,自然会见到。” “可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妈妈她到底怎么样了?” 麦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知道的太多,对你可不是好事。” 麦克本来想走,忽然又转回头,将金戒指塞到阮清恬手里,狡猾地一笑:“这个,就当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了。后会有期。” 阮清恬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拍打着车门:“混蛋!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混蛋!” 麦克仿佛没听到,早已开车消失在车流中。 阮清恬本以为抓住了真相,没想到真相就这样溜走,一时间绝望感袭来,大声朝远去的车喊:“混蛋!把我妈妈还给我,还给我!” 任浩铭倚在车上,一直等在阮清恬家门外。 阮清恬无精打采地从不远处走来,看到路边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惨了,被抓个正着。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任浩铭的怒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平静地问:“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阮清恬硬着头皮扯谎。 任浩铭薄唇紧抿,眼中有隐忍的怒色:“那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以后我打电话都必须要接知道吗?” “那个电话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是吗?”任浩铭一挑眉,一副很怀疑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淡然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阮清恬的电话。 不一会儿,阮清恬的手机就在她的口袋里响了起来。她慌忙伸手按住,目光不安地闪躲着。 任浩铭扬扬手中的电话,不无嘲讽地道:“你的电话挺厉害的,电量还能自给自足呢。” “那是因为……” 阮清恬还想继续扯谎,任浩铭一个厉眸扫来,吓得她立刻闭嘴,在任浩铭的威慑下,只好老实交代:“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那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是很方便。” “你在做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总不会是在和人滚床单吧?”任浩铭半是嘲讽半是戏谑地道。 “当然不是!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动不动就把人往身下压。” 阮清恬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加考虑,直到话已出口,才觉得有些尴尬。她懊恼着低下头,闪躲着任浩铭锐利而玩味十足的目光。 “话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记得,你当时也挺配合的,还主动搂着我的脖子……” “任浩铭!”阮清恬羞窘地打断了他绘声绘色的描述。 任浩铭扫了一眼阮清恬涨红的脸,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好啦,不逗你了,说不接电话,干嘛去了?” 啊~ 还有这茬儿啊,她以为这个话题就被默默地带过去了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任浩铭知道这件事!阮清恬默默打定主意,脑子飞快地转着:“学校老师临时通知,有演出。” 任浩铭怀疑地看着她:“演出?什么演出?” “呃……就是一个普通的舞蹈表演。” “打电话通知你的?” “发短信。” “电话拿来!”任浩铭冲她伸出手。 靠!居然被他将了一军。真是傻了,干嘛跟他说短信啊! 阮清恬迟疑着:“不太好吧,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手机呢……” 任浩铭有些故意地道:“你不说是我妹妹么,又不是外人,看看手机怎么了。难道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哪有秘密……” 阮清恬尴尬地笑笑。悄悄掏出手机,两只手背后不让任浩铭看到,正凭着对手机软件位置的记忆在删短信。 任浩铭察觉到阮清恬背后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道:“既然你这么为难,不如我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好了,我也看看是什么演出这么着急。” “啊?不,不用吧?”阮清恬一下子慌了。 任浩铭把电话递给她:“你打还是我打?” 阮清恬愣愣地看着任浩铭,开始用撒娇攻势:“哥,别这样……” 任浩铭生气地斥了一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哥,也不会当你哥的。你最好实话实说,到底去哪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送礼物 靠!这个善变的男人,刚才哄着她往出交电话的时候,不是还说是他哥吗?这么快就变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任浩铭扳着阮清恬的双肩把她按到了车门上。两人脸贴着脸。 阮清恬呼吸急促,用力挣扎着:“你干嘛呀,放开我!不是不告诉你,是真的不方便,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好,你的事,你不想说没关系,但要是有一天让我知道了怎么回事……” 阮清恬既委屈又伤心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别再说我了,我今天已经够难过的了!” 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任浩铭又气又恼:“你总是这个样子,明明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说。你不说,要我怎么保护你,又那身替你分担。” 阮清恬猛地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的分担!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说要保护我!” “我……”阮清恬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阮清恬的眼中噙着眼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希望他说点什么,或许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投入他的怀抱。但是她又希望他能够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永远不要跨过那道鸿沟。 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往家走去。任浩铭一把拽住她的手:“你真不要命了!那些人,还没有找到,万一他们再找来,你一个女孩儿拿什么对抗!” “那也不需要你管!”阮清恬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快速向前跑去。 任浩铭看着阮清恬奔跑着的背影,一脸担忧。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他只是想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伤心哀愁,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已。 但是,他又该如何去实现呢?任浩铭无奈地叹息一声,默默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任浩铭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在车里坐了一夜。因为他担心那些人会卷土重来,走了不放心。但是现在阮清恬是断然不会和他一起回去的,于是他只好就这样在阮清恬家门外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才小憩了一会儿,看到阮清恬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这才放心地回家换了衣服,直接去了公司。 快到下午的时候,蓝晨按照任浩铭的吩咐,将一个毛绒玩具送了进来,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阿狸。 任浩铭将那个红色的玩偶抱在怀里,左右看了一份,一副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它的样子,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阮清恬小姐二十四小时的行踪现在都可以全部掌握。”蓝晨说道。 “很好。没什么事情,你出去吧。” “好。”蓝晨应了一声,望了一眼,依然盯着那个阿狸玩偶,颇为认真地研究的任浩铭,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了。 当时,蓝晨打电话给林峰,要他时刻关注阮清恬动态的时候,他还打趣蓝晨:“怎么,现在你们的人大总裁该行当私家侦探了吗?怎么我看着,还是比较猥琐的一种。” 他看着也举得挺猥琐的。他们老板这是怎么了?人家追女孩儿的手段都是越来越先进,怎么他们的老板却不进则退,开始采用最原始的手段了。难道老板该吃药了? 算了,这么高深的问题,他也思索不明白,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蓝晨摇摇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任浩铭是掐着点,到阮清恬的学校接她的。不知道她今天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但是有了这个东西,至少他会安心些。 任浩铭瞥了一眼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的玩偶。希望她会喜欢吧。 任浩铭坐在车里,手里摆弄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阮清恬背着包从学校里走出来,看到任浩铭的车,直接想避开。 但是任浩铭可没那么容易让她糊弄过去。他见状,连忙从车里出来。 “怎么?想装作看不见我吗?” “知道还问,堂堂一个公司总裁,不知道讲文明懂礼貌吗?知不知道素质两个字怎么写啊?”阮清恬故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教我吗?”任浩铭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阮清恬立刻敛起笑意,冷声道:“少做梦了。” “那不就结了。”任浩铭笑了笑,见阮清恬依然面若冰霜,便放软了语气道,“怎么?还生气呢?”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啊,你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肯放低身份关心我一个无名氏,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怎么敢生气呢。” 任浩铭早就知道阮清恬伶牙俐齿,却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毒舌的功夫更是厉害。不过对他来说,这话虽然绵里藏针,话里有话,但是要反击也并不是难事。 但是今天,任浩铭想让着她,不跟她计较。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气顺了就好。于是任浩铭笑了笑,然后从车里掏出来阿狸,一把塞到了阮清恬怀里:“给你的。” 阮清恬扫了一眼怀中的阿狸,笑眯眯的很可爱。她疑惑地抬起头:“给我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向我道歉?不过一个小玩偶,就想把我打发了,诚意好像不太足的样子呢。” 任浩铭微微眯着眼睛,从牙缝中生挤出四个字:“见好就收啊。” 阮清恬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阿狸:“干嘛送我礼物啊,不会是真想跟我道歉吗?” 阮清恬不觉得他应该给她道歉啊,昨天态度不好的是她哎。不过如果他指的是另外的事情的话,那她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女孩子的家里不能都是冷血动物吧?”任浩铭淡淡地道。 “现在家里哪还有啊。”阮清恬把玩着手中的阿狸,有些伤心地道。 她的宠物不早就被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杀光了嘛。 “你要是真喜欢,改天我再送你。” “不用了。”阮清恬立即拒绝。她可不想要他太多东西。礼轻情意重啊,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把欠他的还清啊。 “把手拿过来。”任浩铭突然说道。 “干嘛?”阮清恬不解地问。 “让你拿就拿,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态度好一点会死吗?”阮清恬忍不住吐槽他的恶劣态度。 没想到任浩铭居然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个字:“会。” 第三百一十八章、监视 阮清恬瞬间被秒杀了。哎,能长出这样一张巨厚无比的脸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任浩铭见阮清恬依然没有反应,所以冷着脸将她的胳膊拽了过来,阮清恬感觉肌肤一凉,等她抽回手来的时候,发现手腕处多了一只精致的手表。 “这个表防水,洗澡睡觉都不用摘下,懂吗?”任浩铭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阮清恬低着头,仔细看着手上的表,不说话。旁边这一圈闪闪发光的是钻石吗?戴着这样一只手表出去,不会被人砍手吧。 “……” 如果任大总裁知道此刻阮小姐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气得把这只表摘下来,扔到太平洋,顺便将她也一起踢飞。真是的,有这样接接受礼物的吗? “怎么?不喜欢?”任浩铭问。 “不不不,当然不是。很漂亮啊,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多东西?”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啊?”阮清恬眨着眼睛追问。 任浩铭浓眉一皱,火了:“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是你妈啊!” “我就是问一下,不可以嘛。”阮清恬嘟着嘴,小声道。 任浩铭越想越来气,索性走到一边,打开车门:“你自己回家吧,我公司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哎……”阮清恬刚想说什么,任浩铭已经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扬尘而去。 “诶……这人可真是奇怪……”阮清恬百思不得其解地摇摇头。 阮清恬回到家里后,一边仔细将阿狸放到自己床铺中间,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人真是忽冷忽热,跟他在一块还不得常年伤风感冒啊。” 而此刻正在马路上,开车行驶的任浩铭,戴着耳机,阮清恬的话一字不落地都传到他的耳朵里,而连接耳机的平板电脑上正显示着阮清恬所在的位置。 林峰亲自送林磊去了学校。林磊坐到副驾驶座上,耸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全然不见之前的朝气。 虽然警方一直怀疑林磊是杀害任浩杰的凶手,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林峰明里暗里找了不少人,最后只好先将林磊放了出来。 林磊被释放后,一直闷在家里,不吃不喝,整天也不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林峰苦口婆心,劝了一番,他才答应去学校上学。 “没关系的,你不要想太多,一切照旧,和以前一样。”林峰拍了一下林磊的肩膀,安慰他。 “还能一样吗?”林磊苦笑,“现在我是杀人犯。” “别这么说。”林峰不悦地皱了下眉,“你没有杀人。你要深深记得这一点,如果连你都不相信自己,又怎么能奢望别人去相信呢。” “他们不会相信的。”林磊绝望地摇了摇头,“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杀了任浩杰。” “但是我相信你没有。” “为什么?”林磊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不确定。 “因为你是我的侄子。我必须相信你。”林峰说得很坚定。 林磊勉强笑了一下,小声道:“谢谢你。” 看到林磊神色萎靡的样子,林峰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他这个侄子从小是怎么长大的,他比谁都清楚。 从小到大,林磊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自己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现在遭受了这样的变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过去自己心里那关的。 林峰刚开车准备离开,就看前方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段时间以来,不管走到哪儿似乎都听到她的名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阮清恬二十四小时的动向,你都要密切关注。” “事发当时,林磊打得第一个电话是给阮清恬的,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听说林磊和任浩杰因为一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闹得一直很僵,会不会是为情动了杀人。” 这样的话,每天都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回响。而其中他记得最深刻就是,他一本正经地问任浩铭:“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阮清恬?” 而任浩铭也一本正经地沉默。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任浩铭的沉默他比谁都要了解。 林峰猛踩一脚油门,车子直接窜到了阮清恬的面前。阮清恬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阮清恬望着骤然停到自己面前的一辆黑色宾利,诧异地皱眉。是谁啊?这么没素质,难道是任浩铭? 直到车门打开,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林峰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想了。 “阮清恬小姐是吧?”林峰微笑着朝她走过来。 “你是?”阮清恬疑惑地问。 该怎么介绍自己呢?他实在是有太多身份,是说他是任浩铭的好朋友,还是GUF的设计总监,又或者是任氏网络系统的运营总监呢? 最后,林峰还选择了一个相对简洁,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的身份:“我是林磊的叔叔,林峰。” “叔叔?”阮清恬不禁反问了一句。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而他的面容英俊,脸上的皮肤比女孩子的还要好,一点都看不出是大叔辈的啊,难道是保养的好? “很抱歉这么冒昧地将你拦下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林峰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想怒也怒不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峰笑了一下,才道:“我听林磊说,在任浩杰出事的时候,他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你你?” 从林峰介绍说是林磊叔叔的时候,阮清恬其实就已经猜到,他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 “是。”阮清恬老实承认。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林峰又问。 “没有什么,只是陈诉事实罢了。” 林峰薄唇紧抿,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造成一种无声的压迫感:“我希望阮小姐能够了解,这件事情,不管是对我,还是林磊,都很重要。所以,我希望阮小姐能够据实以告。”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他只是告诉我任浩杰从楼上摔下来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第三百一十九章、林峰(上)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阮清恬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知道林磊喜欢你。” 林峰的话,让阮清恬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林峰。 “我也不是要强迫你做什么,当然你也没有义务这么做。只是身为林磊的叔叔,我必须尽全力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 “这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并不是无辜的呢。”阮清恬问。 林峰眸光一暗,带了几分不悦:“那我可以问一下阮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吗?” 阮清恬会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那几次逼真的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让她的怀疑也一次比一次重。但是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怀疑的根据,是因为自己做的梦,这样一定会人认为是疯子。 “我只是觉得任浩杰并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林峰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冰冷残忍:“我想每一自杀的人生前,脸上都不会写着‘我想自杀’四个字,就单凭你自己的主观臆想,就认为我侄子和任浩杰的死有关系,未免太武断了吧。” “可是在任浩杰死之前,林磊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发现场?这点你又怎么解释?” “就算是任浩杰是被人谋杀的,但是林磊只是见到了任浩杰掉下去的过程,并非推他下去的那只手。” “你又怎么……” “我是没有办法确定!”林峰知道阮清恬想要说什么,“但是同样的,阮小姐也没有办法确定,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费力地说服对方,就让我们各持己见,一起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这是怎么回事儿?”任浩铭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摔到蓝晨面前,瞬间粉碎。 蓝晨战战兢兢得:“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任浩铭火大的吼了一声。现在,只要有一分钟不知道阮清恬的去向,他就要失控到发狂了。 “这个……应该是林峰负责的吧……”蓝晨小声地道。 “给我接他的电话!”任浩铭大声命令。 蓝晨立刻拨通了林峰的电话,按了免提,颤抖着手递到任浩铭的面前。 “喂,什么事儿?”林峰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儿?”任浩铭冷着声,没好气地问。 “在家啊,怎么了?”林峰的声音清朗干净,与任浩铭刺客因焦躁的情绪而显得有些喑哑的声线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在马上到公司来!”任浩铭说完,便挂了电话,闷声坐到皮椅中。 蓝晨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老板没有发话,他不敢离开。但是站在这骤然下降的冷空气里,他的心脏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哎,心好累~好想DIE! 蓝晨不禁幽幽长叹。 林峰挂了任浩铭的电话,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拉开床头柜最上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玳瑁做的眼镜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只金丝边的无框眼镜。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副眼镜拿出来,缓缓地架到鼻梁上。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经常被人欺负的小男孩了。他已经变得很强,但是他足够强大了吗?强大到可以和任浩铭相抗衡,他不知道。 林家和任家是世交,在A市都颇有威望。林峰的父亲林清风和任浩铭的父亲任勋堂在生意上也有所往来,交情也还不错。但是任浩铭和林峰却不能算是自幼相识。这和任浩铭从小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有着莫大的关系。 记得小时候,家里给举办生日会,都会邀请很多小朋友来参加。而这些小朋友的父母大多数都是和父母有生意往来,或者是高官显贵。 总得来说,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任浩铭的父母任勋堂和谭美玲,他见过很多,却从来未曾在他的生日会上见过任浩铭,尤其是他从来没有被受邀参加过任浩铭的生日会。 后来听父母说,任浩铭小的时候出过事,所以他的父母才特意将他保护起来,不让他在公众面前露面。 对于这个谜一样的孩子,林峰并不是不好奇,但是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转移得很快,很快他就渐渐淡忘了,直到有一次,他在学校里偶然碰到了任浩铭,从那以后,两个人的生命便长久地交织在一起。 林峰小的时候,长得很瘦小,再加上他生得俊秀白皙,总是被很多男孩子嘲笑欺负。 一天,他又被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堵到了教室门口。 “哟,这不是林峰嘛。” 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推推搡搡地,将他堵到了墙角。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同年级的男生,不似他那么壮实,但是长得都比林峰高。 林峰抬头望着他们几个高大的身影,心里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来说,那估计就相当于末日般的绝望了吧。 “瞧丫这张脸长得,跟个妞儿似的。”胖子伸手拍了拍林峰的脸。 林峰斜着眼睛,怒视着他。 “哟,都敢瞪人了啊。小子,有出息了啊。”胖子狞笑着。 旁边一个黑瘦的男生,上去直接扇了林峰一个巴掌:“瞪什么瞪,我们老大你都敢瞪,想不想活了!” 胖子一把推开那个男生,歪着头瞪着眼睛道:“你干嘛呀,我都没动手,你他妈出得什么头。” “对不起,老大,我……” “去,滚一边儿去!”胖子呵斥完那个男生,又转向林峰,“你别介意啊,小子不懂事,怎么能随便打人呐,打人是那么打的吗?” 说着,他直接抬脚踹想林峰的腹部,林峰立刻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都在欢呼叫好。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下来,林峰趴在地上,腹部传来的痛楚,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小子!”胖子一把揪住林峰的头发,将他的头扯起来,“我告诉你,这就是得罪我王志轩的下场,我打你都是看得起你,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的,我能让你在这个学校没法立足,明白吗?” 林峰跪在地上,头被胖子扯得往后仰着,而他几乎是半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让林峰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第三百二十章、林峰(下) 他咬紧牙关,眼中全是愤怒。他还是很害怕,但是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一直这样怯懦,就会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下,还不如拼尽全力反抗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死。 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第一次想到死亡,却是带着一种大无畏的心态。因为对于那时的林峰来说,尤其这样每天被人凌辱的活着,还真是不如死了。 所以他用尽全力把背上的胖子推到在地,像是发了疯一般,推开围过来的人,拼了命地跑了出去。 胖子显然没料到林峰会来这一招,因为体型偏胖,他一时难以站起身,只好愤怒地命令:“给我追!” 林峰拼了命地往前跑。但是他忘记了他们这条走廊是直线型的,而唯一的出口是在胖子他们追来的那个方向,所以他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逃了。他一直跑到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口,也没想那么多,便径直闯了进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一排的角落中,坐着一个清瘦的男生。 “救我……救我……”林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角落里的那个男生缓慢地抬起头,他的五官并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英俊,但是他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尤其是一双阴鸷深邃的眸子,带着威严,透过半透明的镜片,直直地向他射来,让林峰不由地一震。 仅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人便继续低下头去。而胖子他们也已经赶过来,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将林峰一脚踹在地上。 “妈的!反了你了,竟敢跟我动手!” 胖子叫嚣着,说着又在林峰身上踩了一脚。林峰闷声哼了一声,五官因疼痛而扭曲着,但是他没有呻吟出声,他不想让人看不起,尤其是眼前的胖子! 教室后面的男生微微皱眉,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看什么看!四眼仔!”胖子冲着后面吼了一嗓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拽着林峰的衣领,直接将他拎起来,然后扔了出去。 林峰被扔出去老远,连带着推翻不少桌椅,响起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男生的眉蹙得更深了。他终于站了起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声音波澜不惊:“要打出去打。” 胖子余怒未消,见有人出头,更是怒上心头。 “怎么着,要找事啊?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依然无波无澜。 “靠!你小子再说一句试试看!”胖着指着他,蛮横地道。 林峰躺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刚一张口,便涌出一口鲜血:“我,没事儿,你,你别管……” 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缓慢地摘下自己的眼睛,折好,然后递给林峰:“帮我收着。” 林峰迟疑地接过来,眼睛紧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目光冷冷地环视了一圈,言语冰冷:“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你丫!” 胖子咒骂着冲过来,他微微侧身,胖子的拳头便与擦身而过,他顺势抓住,稍稍转身,用力一拉,便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胖子肥硕的身子连带着数张桌椅一齐摔到地上。 其他人间老大被打,纷纷上前想要对他动手,但是他的动作利落,出手又是格外得狠,没几下,便把围上来的人撂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着。 “小子,有种告诉我你的名字!”胖子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冲着他喊。 “任浩铭。”没有片刻迟疑,他很快说出自己的名字。 “好,你给我等着。”胖子咬牙切齿地道。 任浩铭回头,冷冷地瞅着他,没有说话。然后,朝林峰伸出手,林峰有些迟疑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中。但是任浩铭却愣了一下,然后才用力将林峰拽了起来。 等到后来,他们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之后,任浩铭才告诉林峰。其实当时他并不是想要拉林峰起来,只是想要回自己的眼镜。 那天,任浩铭和林峰一起回了家。两人一路走来都没有说话,等到两人在岔路口快要分别的时候,任浩铭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林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求救这种事情,是弱者才有的行为。别人能救得了你一次两次,但是不可能次次都救你。如果你不想再被欺负,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说完这些话,他便转身走了。林峰却在原地站了好久,怔怔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 林峰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无奈,不管怎么看,都不似任浩铭那般的阴鸷俊朗,反倒多了几分书卷气。这是他很讨厌的。 自从那次被打之后,林峰一直偷偷地健身,还服用各种各样的保健品。起初,林峰的母亲看到儿子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健身,也感到很奇怪,但是半年后,林峰竟真的长高一大截,看上去也壮实了许多,只是皮肤依然白皙细腻。 林峰又端详了一会儿,才把眼镜摘下来,小心地放回盒中。任浩铭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做了激光手术,不再戴眼镜了。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偷偷把这幅眼镜收藏了起来,甚至特地订制了一个眼镜盒。 很多人都知道任氏集团的网络主管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他所设计的网络防火墙,迄今为止,无人能够破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就是林峰。 林峰现在的成就,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但是只有林峰知道,跟任浩铭想比,他还差得很远。 林峰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着上身,站在一整面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波涛汹涌的大海。他的样子依然瘦弱,但是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了。 自从遇到任浩铭的那天起,林峰仿佛一下子看清了未来的路。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那时小小的他,望着那个被夕阳拉长的背影,心里默默地想,那就是他以后想要成为的人,他也想要拥有那样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拳头,成为让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的那样的一个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软肋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找来。该不会是想我了吧。”林峰一进门就笑着问。 任浩铭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直接把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到他面前。林峰只瞥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这上面本来该显示着阮清恬的位置,但是现在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原来他就是为这个生气。林峰在心里冷笑,任浩铭,你还能把你的弱点暴漏得更明显一点吗? “我故意的。”林峰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任浩铭的火气更大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和她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说。我怕你听了不高兴。” 林峰说得理所当然,但是却不料激怒了任浩铭:“你和她有什么私人的事情,还需要背着我?” “这个我就不需要跟你交代了吧。都说了是私人的事情。”林峰不以为意地笑着。 “林峰!” 任浩铭愤怒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品都随之一震。但惟独林峰依然不露声色地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林峰坐直身子,修长的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不一会儿,代表阮清恬位置的小红点就重新出现在屏幕上,然后才把屏幕重新转过去,面对任浩铭。 “放心,我不会让她在你的控制之外,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个重新闪动起来的小红点,任浩铭的心这才重归原始的频率。 林峰临走的时候,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严肃地告诫他:“是你跟我说过,人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样会让对手有机可趁,是最愚蠢的行为。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就差没有昭告全世界,这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是你身上最大的软肋了。难道现在,你真的有自信可以一个人对抗全世界了吗?这个阮清恬父母的底子很不干净,甚至和国外的一些黑手党都有牵连,如果你真的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你想过后果吗?” 面对林峰的质问,任浩铭只有用沉默应对。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把这些顾虑全都忘记,一心只想要保护她。 那仿佛是一种最原始的冲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他无法控制。 林磊远远地从走廊走过来,所有的人见到他都纷纷退避三舍,仿佛他身上携带着什么变异的病菌似的。 林磊一路走过来,一路都有同学在指指点点。而这一切正好落在走廊另一端的阮清恬眼里。 面对此情此情,阮清恬只想到一句话,那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初,林磊在左岸是何等的威风。身为学生会主席的他,怎么也算得上是左岸的风云人物,影响力和皇家的任浩杰有得一拼。 可是现在?却被人们无声的孤立起来,虽然他不像阮清恬一样,被公然指责,攻击,但是要默默忍受人们的异样目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阮清恬是绝对感同身受的。 “以前老有人围在林磊身边,你看看现在,自打他重回学校,谁还理他。” “听说警方已经不调查林磊了。” “那也不代表他没杀人啊,搞不好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蒙混过关了。” 阮清恬看看林磊,他似乎也听到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脚步微顿,但是什么都没有说,抱着琴谱,沉默地走进了琴房。 阮清恬瞥了一眼说三道四的同学,两个同学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 林磊进去没多久,就有阵阵琴音从里面传出来。阮清恬听着这略显忧伤的琴声,突生出些许怜悯。或许,任浩杰的死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确实,就因为自己虚幻的梦境,就将任浩杰的死从自杀判定为谋杀,确实有些草率了。 阮清恬走进音乐教室,微笑着,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道:“林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啊?” 林磊头也不抬,嘴角挂着嘲讽的苦笑:“你刚不全都看到了吗?何必又多此一举地问我呢。” 阮清恬略显尴尬:“你都听到了啊…你别听他们胡说,这些人没事儿就喜欢搬弄是非。” 林磊并没有理会阮清恬,好像没听见一样,随意按动几个按键。 “那你呢?你不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是我害死了任浩杰吗?”林磊回过头来,望着他,目光冰冷,“周小乔都告诉我了。” “林磊,你别误会,我当时只是……”阮清恬试着解释。 “你不必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我也一样怀疑。”林磊重重在钢琴上按了一下。 阮清恬也随之一震:“你说什么?” 林磊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望着阮清恬,想到那天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 “那天,我到天台,看到任浩杰挂在那儿,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救命。如果他是想自杀的话,怎么可能会让我救他呢。” 一直以来,对于任浩杰的死,阮清恬只是怀疑,而此刻在林磊的口中得到证实,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恐惧。 “那你有跟警察说吗?”阮清恬颤抖着声音问。 林磊摇摇头:“警察的怀疑对象本来就是我,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阮清恬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如果杀害任浩杰的凶手不是林磊,那么又会是谁呢? 任浩铭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对话,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深沉如海的目光缓慢地转向窗外,望着遥远的天际,眼睛渐渐湿润了。 阮清恬一整天都在想着林磊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就因为这样,连练舞的时候,都不能专心,在做一个高难度旋转的时候,一不小扭了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阮清恬有些懊恼地捂着受伤的脚踝,任浩铭的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活该被崴脚。”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我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阮清恬嘟着嘴,望着斜倚在门边的任浩铭,不满地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怀疑被监视 “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成什么样了,你一个女孩儿,就不怕晚上走在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我最大的意外就是你每天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身后。” 阮清恬挣扎着站起身,刚想迈步,脚踝就传来一股刺痛,让她险些再次跌倒。任浩铭见状,忙上前扶住她,调侃道:“如果不是我每天阴魂不散的,你不知道都死多少次了!” 阮清恬一听到“死”这个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想到了什么,转头望着任浩铭正色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任浩铭当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思和她探讨这件事情,便生硬地将这个话题带过:“你的脚没事儿吧?” “你先别管我的脚,我有正经事儿要跟你说。”阮清恬急了。 任浩铭也很坚持:“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阮清恬气鼓鼓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任浩铭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任浩铭先败下阵来,带了几分讨好味道地问:“你到底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用你管。”阮清恬赌气地甩开他的手,想要自己走,但是崴到的那只脚根本不能沾地,一碰就疼。 任浩铭受不了地将她打横抱起:“真搞不懂你在逞强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啊!”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阮清恬又羞又恼,气得大叫。 “闭嘴!”任浩铭恶狠狠地道。 “你快放我下来!”阮清恬依然喊着。 任浩铭猛地俯身,贴近她的嘴唇,威胁道:“你还说吗!” 阮清恬吓得立刻闭嘴,紧抿着嘴唇。任浩铭这才满意地抬起头,抱着她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阮清恬悄悄举起手,弱弱地道:“我在说最后一句行吗?” “说!”任浩铭黑着脸道。 “我要去更衣室换衣服。” 任浩铭扫了一眼怀中的阮清恬,她身上还穿着练功服。便转身,一言不发地往更衣室走。 “哪里?”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问。 “喂喂喂!任大总裁,这里可是女更衣室,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进去吧?”阮清恬惊恐地扒着门,死活都不让他进。 任浩铭瞥了一眼她受伤的脚踝,怀疑地问:“你确定。” “当然。”阮清恬一仰头,大义凛然地道。 任浩铭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她放下来:“那你小心点。” “好了,知道了,啰嗦。”阮清恬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就把他关到了门外。 “你……”任浩铭面对砰然关闭的房门,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清恬艰难地换好衣服后,又坐在椅子上忍痛揉着肿胀起来的脚踝。她一定要自己走出去,她不想让任浩铭抱着她,招摇过市地穿梭在偌大的校园里。 过了好长时间,阮清恬才从里面走出来,毫不意外等待已久的任浩铭脸色臭得可怕:“你是换衣服,还是做衣服啊,这么久。” “不愿意等,你可以走啊,话那么多。”阮清恬低着头,轻声嘀咕了一句。 任浩铭见她一瘸一拐的,又想去抱她,却被阮清恬伸手制止了:“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任浩铭望着前面那个倔强的背影,无奈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在阮清恬以龟速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坐到车里之后,两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任浩铭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以后离林磊远点,有爱心也要用对地方。你只知道他可怜,却不知道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清恬还打算装傻。 但是任浩铭却冷着脸又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跟林磊走得近,那你就转回皇家明星学院好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林磊走得近了?”阮清恬转过脸来问。 任浩铭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烦躁:“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记住我的话就对了。” 阮清恬琢磨了一会儿,总算有点明白了,惊叫道:“你在监视我?” 任浩铭沉默着,没有回答。顿了一下,又道:“你妈妈的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会帮你的。” 阮清恬大惊失色:“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保护你,你一个女孩儿,真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么?那些人的背景很复杂,不是你能对抗得了的。” “那又关你什么事!那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不用你操心!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得到这些消息的?太可怕了!我简直就没有**了呀!”阮清恬激动滴道。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可怕!”任浩铭也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找不到你才可怕!你知道每次找不到你,我有多担心吗?我就怕你出了意外,我……”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任浩铭适时住嘴,不再往下说。 “你说什么?”阮清恬震惊地望着他。已经分不清楚此刻在胸口蔓延的情绪究竟是愤慨还是感动。 他刚才说的话…… 任浩铭把车靠边停下,冷声道:“你家到了。” 阮清恬还处在震惊之中,赌气地道:“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下车。”任浩铭等着阮清恬下车,根本不理会。 “你要是愿意一直坐在这里我也无所谓。待会儿我要开车去趟外地。正好路上没有陪我说话。”任浩铭戏谑地道。 阮清恬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打开车门,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无赖!” 任浩铭依然坐在车里,淡定自若:“那你就去告我好了。看我会不会因此坐牢。” 然后,任浩铭发动了车子,窜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阮清恬气得直跺脚:“混蛋!变态!偷窥狂!” 而开车远去的任浩铭似乎听到她的话,长手伸出窗外,冲她挥了挥,便扬长而去。 回到家后,阮清恬在小屋里团团转,小脑袋飞快地思考着,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突然,阮清恬看到床上堆着的几个毛绒玩具,摆在中间的正是任浩铭送给她的阿狸。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 阮清恬伸手就扣住了阿狸的眼睛,发现扣不动,立即从抽屉里拿出剪子,把小阿狸得棉花乱飞。 不一会儿,阮清恬屋里棉花遍地,小阿狸碎得不成样子,可怜兮兮地倒在床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绑架 突然,阮清恬看到床上堆着的几个毛绒玩具,摆在中间的正是任浩铭送给她的阿狸。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 阮清恬伸手就扣住了阿狸的眼睛,发现扣不动,立即从抽屉里拿出剪子,把小阿狸得棉花乱飞。 不一会儿,阮清恬屋里棉花遍地,小阿狸碎得不成样子,可怜兮兮地倒在床上。 阮清恬看着地上狼藉一片,有点心疼了:“小阿狸,姐姐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弄疼……都怪那个偷窥狂大叔!简直以控制别人为乐趣!” 阮清恬一甩手,却不小心把手腕磕到桌子上。“铛”地一声,手表撞击桌子发出了声音。阮清恬不顾手腕传来的阵阵疼痛,先是仔细将任浩铭送的手表察看了一番,深怕有什么损坏。 所幸这名表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被重重磕了一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连一丁点刮痕都没有。阮清恬仔细端详着腕间的手表,心中分外纠结。 她当时怎么就能收下任浩铭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要知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啊。这样想着,阮清恬就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不过这表看起来好像某部动作电影里面,那个特工戴过的啊。忽然,电光火石间,阮清恬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手表!阮清恬恍然大悟。 那天任浩铭送她的东西除了阿狸,就是这只手表了,如果他真的在她身上安了什么窃听的装置,那么不在阿狸身上,就肯定是这只手表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还想到,那天任浩铭把表送给她的时候,还一直强调说什么,这只表是防水的呀,24小时都可以戴着。 没错!一定是手表!这下,阮清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阮清恬慌忙将手表摘了下来,恶狠狠地扔到了床上。哼,想监视她,门儿都没有,她阮清恬是那么好惹的嘛。还好她聪明伶俐,识破了任浩铭的诡计,不然还不知道被他偷听到什么时候呢。 哼!他不是喜欢偷听吗?那她就让他听个够! 阮清恬双手环胸,站在床边,望着那只被主人遗弃,可怜兮兮的手表,气鼓鼓地想。 任浩铭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私人电脑,戴好耳机。不料耳机里传来的竟是刺耳的重金属摇滚音乐。 任浩铭被震得一把拉下耳机扔到一边,然后皱着眉,不解地望着即使被扔在一边,依然隐约传来阵阵乐声的耳机。 任浩铭将耳机的音量调小,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将耳机放在耳边,然而里面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什么都听不到。 一开始,任浩铭还以为阮清恬是在听音乐,但是在这样的音乐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任浩铭终于产生了怀疑,他盯着屏幕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小红点,陷入沉思。 任浩铭怎么都不会想到,此刻,他送给阮清恬的表此时躺在阮清恬的床上,旁边还放着一个音量调到最大声的音乐播放器。 而此刻左岸学院外的一条小吃街上,手表的主人正站在一个羊肉串的小吃摊前,乐呵呵地跟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五个肉串!” “好嘞,您稍等!”摊位上的小伙儿一面招呼阮清恬,一面手脚麻利地翻着炭火上的肉串。 阮清恬看上去心情很好,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她一想到任浩铭听到那震耳欲聋的乐声时,脸上的表情,就止不住地想笑,愉悦的心情根本停不下来,食欲也变得特别好呢。 所以在接到任浩铭打来的电话的时候,阮清恬和他说话语气间就明显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任大总裁,找我什么事啊?”阮清恬竭力忍着笑意问。 “你在哪儿?” 即使只是通过电话,阮清恬也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话语间隐忍的怒气。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这点小事儿都查不出来啊。”阮清恬故意奚落他。 任浩铭听出她的故意,隐忍着在胸腔膨胀的怒气,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句:“到底在哪儿?” “姑娘,你的肉串要辣吗?”这时,肉串摊的主人适时插话道。 任浩铭微微皱眉。肉串?她还真是懂得犒劳自己! 阮清恬捂了一下话筒,冲他摆摆手。然后才跟电话中的任浩铭说道:“我又不是你的宠物,要去哪儿,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啊。” “在哪儿?”任浩铭缓慢地又问了一句。 任浩铭的声音像裹着寒冰,但是阮清恬丝毫不以为怵,仍是不紧不慢地道:“你猜啊!你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吗?我在哪儿,见过什么人,甚至说过什么话你不都一清二楚吗?” “姑娘,你的肉串好了。”小贩把烤好的肉串递给阮清恬。 阮清恬笑着说了声谢谢,便一手拿着肉串,一边吃,一边和任浩铭打电话。 任浩铭听着电话中不时传来几声夹杂着小贩叫卖的声音,微微皱了眉。她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阮清恬一边吃,一边心情舒畅地往前走去。而一心享受着整蛊任浩铭所带来的愉悦快感的阮清恬没有发现,两个黑衣男子,从她刚出校门开始,便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阮清恬刚拐进巷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人四下里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着,便加快脚步鬼鬼祟祟地跟了进去。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任浩铭冰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儿咬我啊!”阮清恬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顺便咬了一口肉串,然后含糊不清地道,“我跟你说……” 然而,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便飞快地从她身后伸过来,将一块白布盖在了她的嘴上。阮清恬挣扎了几下,便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阮清恬?阮清恬!” 任浩铭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呜咽”声,然后就是手机落地的声音。他凛然一惊,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难道是? “阮清恬?你听到我说话吗?回答我!”任浩铭近乎失控地吼了一声。 而此刻在巷子深处的两个男人,一个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阮清恬,另一个则缓慢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不断传来任浩铭尖叫的电话,缓慢地放在了耳边。 电话那端的任浩铭察觉到不对,不再说话,缓慢地深呼吸了几下,才用尽量平稳冷静的声音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随着兹兹的电流声,传到任浩铭的耳中,刺激着他紧绷起来的神经。 “你想要什么?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任浩铭适时开出自己的价码。 第三百二十四章、任青青嫉妒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男人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任浩铭听着电话中传来冰冷的“嘟嘟”声,握着电话的手都在隐隐发颤。 他直接拨了内线电话,把蓝晨和Alex都叫了进来,听了老板的吩咐外,两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清恬不见了,老板找人心切,他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要定位,首先也得有手机定位才好吧,谁知道这位大小姐用的是哪辈子的老爷机啊,连个定位系统也没有。 当然以任氏的实力,这都不是问题,但是老板要他们在两个小时之内找出来,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更何况他提供的唯一线索就是小吃街。 要知道A市大大小小的小吃街不下十条,而街边的小贩就更是数不胜数了。要在两个小时之内,将所有的小贩都排查一遍,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不过既然老板已经吩咐了,那他们也不敢反抗,只好硬着头皮去做。说不定真的会出现奇迹呢。 哎,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蓝晨和Alex走后,任浩铭还不放心,思量再三,还是打电话报了警,毕竟警察是有警犬的,找人的话也会方便一些。 现在,他还不知道阮清恬落在了什么人手上。如果绑架阮清恬的人和上次闯入阮家的人是同一拨的话,那阮清恬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万一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任浩铭握紧拳头,再也无法在办公室继续待下去,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大步走了出去。 绍辉的别墅外,刚才那两个男人拖着一个银色的巨大行李箱,步履匆匆地进了别墅。 进去之后,两人二话没说就将行李箱摆到了绍辉面前,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冷着脸说:“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我的钱呢?” 绍辉收起手中的报纸,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利落地打开行李箱,看到依然昏迷不醒的阮清恬,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躺在里面。 绍辉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笑着站起身:“你放心,我绍辉是个讲信用的人,你们这单活儿干的漂亮,我答应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的。” “那就好。早就听说绍哥是个爽快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哎,那是道上的兄弟看得起我绍辉。”绍辉笑着握住对方的手。绍辉指着其中一个手下道,“你,带着他们下去拿钱,一定让他们吃了饭再走,吃好喝好,一切消费都算我的。” “是。”手下恭敬地应着。 “绍哥您真是太客气了。”那人忙笑着说。 “哪里,这都是小事儿。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事,彼此互相关照嘛。” “一定,那是必须的。”那人也豪爽地应着。 等绍辉的手下,带着那两个人离开后,雷子才小心地凑了过来,先是瞥了一眼行李箱中的阮清恬,然后才贴着绍辉的耳朵问:“绍哥,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您怎么还找外人做啊,咱兄弟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 “屁话!”绍辉冷冷地斥了一声,“你忘了这丫头和任浩铭的关系了?我还不知道可以用自己人啊!这不是主要为了迷惑任浩铭嘛,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和咱们有关系。” “是是是。”雷子连连点头,了然地道,“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你赶紧联系麦克,让他过来把人带走,免得再节外生枝。”绍辉皱了下眉,冷声命令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好的,我这就去。”雷子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绍辉扫了一眼蜷缩在行李箱中的阮清恬,想了一下,还是费力地将她从其中拽了出来,放到了沙发上。 也不知道这兄弟俩用了多少迷药,这丫头倒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绍辉想。 绍辉把阮清恬安置妥当后,忍不住站在一边,仔细打量起这个熟睡中的女孩儿来。她长的真的很像姚美,但是眉毛却像他的父亲。 绍辉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杀机立显。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实在没有被翻起来的必要,他也不会让它再被人翻起来。 而阮清恬无疑是他唯一的威胁,只要把她解决了,就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他也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丫头,可别怪他心狠。要怪就只能怪她姓阮! 不过这孩子长得确实好看,难怪把任家两兄弟都迷得神魂跌倒的。绍辉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着阮清恬脸上细腻白皙的肌肤。 而绍辉的这一动作,正好落尽刚刚下楼的任青青的眼里。她面色如霜,眼中燃烧着的嫉妒和愤怒让她精致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 任青青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下。声音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有故意叨扰的嫌疑,又很直接而明显地提醒了对方。 绍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站了起来,微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强装镇定。 “我看你永远都改不掉这个毛病。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就算你玩女人,能不能别搞到家里来,至少尊重我一下。”任青青阴阳怪调地讥讽道。 “你别胡说。我和她可不是私事儿,她是那边要的人。” 任青青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扯了绍辉一把,逼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和那边还有联系?” “不过是让我办一件小事儿。”绍辉不以为意地道。 “小事儿?他们交给你的差事儿那次能小的了!你是不是疯了,那些人都不会人,是畜生!你到现在还没有吸取教训吗?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是不是到你死的那天!”任青青有些激动地揪着绍辉的衣领吼道。 绍辉皱着眉,挥开她的手,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别问了,我自有分寸。我的事儿,你以后少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还真以为你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会心疼你,她们就知道花你的钱,到了关键的时候,还不是我这个老婆出面帮你,为你着想,其他人谁肯这么做。” “所以我现在不是已经不再外面玩,一心一意地专心对你了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绍辉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句。 “一心一意?”任青青嘲讽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刚才是在干嘛,我看你摸得挺爽的嘛!我倒要看看她是长得多国色天香!” 第三百二十五章、人质交易 任青青说着便要去察看沙发上的阮清恬,绍辉伸手拦了一下:“你别!” 但是任青青还是看到了,果不其然就是阮清恬!任青青心里暗想,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婊子,先是勾引了她的亲弟弟,现在又和自己的丈夫牵扯不清,真是臭不要脸! “你可误会了,我心里眼里只有你,她真的只是那边要的一个人,我马上就叫人把她送走,不在这儿碍你的眼,好不好?” 绍辉不知道任青青已经见过阮清恬,更不知道她对阮清恬和任浩杰之间的事情了若指掌,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刚才一时鬼迷心窍占阮清恬便宜的事情生气。所以便一边说,一边去吻任青青的脸颊,哄着她。 “好,如果你跟她真的没有关系,那就让我来送!”任青青冷声道。 绍辉一愣,为难地道:“这不太好吧。” 任青青转过身来,冷笑着望着绍辉:“怎么?你还怕我背着你把她杀了不成?” “那倒不会,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绍辉嗤笑一下。 “那你就让我去送,时间,地点,接头人,你都告诉我,就把我当成是你的手下,让我去完成任务一样。我不管,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亲自做了才安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将她偷偷藏起来,金屋藏娇。”任青青将自己的两只胳膊,软绵绵地搭在绍辉的脖子上,听起来像是撒娇,但是语气却是出奇地坚定。 “好好好,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绍辉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无奈地道。 得到应允的任青青显得很高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沙发上的阮清恬,冰冷的目光带着几分残忍的味道。 绍辉皱着眉,给雷子打了电话,将他叫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无奈又厌烦。雷子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找到麦克了吗?” “找到了。”雷子答。 “在哪儿见面?”绍辉又问。 “运河边上。” “好,你把阮清恬放到你嫂子的车上。”绍辉说。 “什么?”雷子惊了一下,“嫂,嫂子的车上?” “对。”绍辉重重地回了一句,“你跟在后面。” 绍辉的话还没说完,任青青便一脸高傲地回绝了他:“不许叫人跟着。” “好好好。”绍辉很快妥协,已经不想再与她多争辩,“不跟着,你自己去。” 任青青的脸上这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等到她上楼换衣服后,绍辉才对雷子吩咐道:“待会儿,你带几个兄弟跟在她的后面,隐蔽点,别被她发现了。” “放心吧,绍哥!” 经过多个小时的调查,任浩铭最后把范围缩小到左岸艺术学院外,以及阮清恬家附近的三条小吃街上。 此时,他正带着几条猎犬挨个搜查,他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正是上次阮清恬落在酒店卫生间的那件。 Alex快走几步上前,对任浩铭说道:“老板,我来找吧,您先休息一会儿。” 任浩铭冷着脸:“不用。”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Alex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退到一边,拿着阮清恬的照片,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 突然,任浩铭牵着的几条猎犬开始狂吠,并撒腿往一条巷子奔去,任浩铭也神色焦急地紧跟其上。猎犬跑到巷子深处,围着地上的一个灰色的手机,和一旁散落的几串肉串团团转。 任浩铭认出那正是阮清恬的手机,他弯下身,将那个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 任青青开着车,后座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阮清恬。她不时从后视镜中,察看阮清恬的状况。 阮清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前后座的缝隙中看到扶着方向盘的右手戴着一个手链,手链上挂着三个小牌子,都刻着字母R。阮清恬使劲睁开迷离的眼,想看清楚一点,但是她的头好痛,越是努力想看清,意识却越是模糊。 到最后还是只看到三个“R”在自己眼前晃动。 雷子开车跟在任青青车后,忽然发现任青青并没有开往约定的地点,而是沿路往运河的下游开去。雷子暗叫不叫,然后迅速地脚踩油门,加速超过任青青的车子,然后将她拦到了路边。 任青青下车,不悦地瞪着着急忙慌地从车里走下来的雷子:“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跟着我吗?胆子不小啊,我的车你都拦!” “嫂子,您消消气儿,我也是没有办法。”雷子点头哈腰,一脸讨好地道,“绍哥怕你路上有什么危险,所以吩咐我一路暗中保护。可是您这,这,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保护我?”任青青嘲讽地反问,“我看他是不放心,怕他的小宝贝出什么意外吧。” “嫂子,您消消气,我给我们老大作证,这姑娘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好啊,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雷子有些为难:“青青小姐,您就别难为我了…总之,她是个很重要的人,您不能就这样把她带走!” “说的倒好听!别以为你能糊弄得了我,什么重要的人,少骗我了!不就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她藏起来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哼,他绍辉想糊弄我,没那么容易!”任青青恨恨地道。 “哎哟,嫂子,我的姑奶奶,您真的是误会我们绍哥,他真不是这样的人。”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雷子担心是绍辉打来询问情况,连忙一边稳住任青青,一边慌张地接起。 “嫂子,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雷子背过身去接电话。 任青青瞥了她一眼,眼珠子骨碌一转,便转身进了车里。 “我说你到哪儿去了?我在这儿都等老半天了!”麦克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到。” 雷子的话音刚落,任青青的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哎,嫂子!”雷子下意识大喊大叫地追了几步,但也是徒劳。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麦克在电话那端,担忧地问。 雷子握着电话,望着一路远处的红色车尾灯,叫苦不迭,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儿! 任青青开着车,一路飞驰。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前面横插过来,拦住了任青青的去路。任青青一个急刹车,整个人都险些窜了出去,而后座的阮清恬已经因为惯性被甩到了车座底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跳河 任青青咬牙望着前面挡住去路的车子,气得要死。她恶狠狠地挂了倒档,刚准备倒车,一辆白色的商务车便直窜过来,然后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车后。 两辆车将任青青的车夹在中间,进退不得。任青青只好气愤地下了车,前面车里的雷子赶紧下车迎了上来:“嫂子,您就别闹了好吗?这人我得赶紧先给人送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样,就不怕我告诉绍辉!”任青青威胁道。 雷子心里暗想,您还是担心一下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绍哥的话,他会怎么对您吧! 但是他嘴上仍是讨好的:“嫂子,您先开我车,等我回去慢慢跟您解释!得罪了啊!” 说着,便不由分说把任青青塞进他的车里,并锁上了车门。 任青青不甘心地用力拍打着车门:“喂!你居然敢把我锁起来!开门,开门!” 而此刻,任青青车内的阮清恬也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阮清恬扶着头,疼痛万分,她艰难地坐起身,看了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啊…” 阮清恬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好像棉花糖似的。她费力地下车,正看到雷子朝他走了过来,讥诮地问:“哟,醒了?”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阮清恬问。 雷子狞笑着望着她,恶狠狠地道:“那你就别管了。识相的话,现在最好自己乖乖上车,省得让我费劲!” 阮清恬愣了一下,恍惚间记起,下午回家的时候,忽然用人勒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紧接着自己就人事不省了。难道他就是绑架自己的人? 阮清恬忽然明白过来,转身就跑。 “嘿!还想跑,你给我站住!”雷子大叫一声。 一直坐在车里的麦克终于忍不住了,无奈地开门下车:“喂!就一个小丫头,都能让你费这么大的劲儿。” 雷子不紧不慢地叼了根烟,不屑地盯着阮清恬摇摇晃晃的背影:“那丫头的药劲儿还没过呢,我就是让她跑,她也跑不远。” 雷子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才迈开步子追了出去。麦克也不再说什么,一脸悠闲地倚着车门抽烟。 然后他忽然听到几声狗叫,循声望去,发现河对岸竟似有一对搜寻队,领头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牵着几条猎犬,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麦克低咒一声,猛抽了一口烟,然后将大半根烟扔到地上,伸脚用力碾灭,然后上车,飞快地离开了。 雷子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疑惑地回头,发现麦克的车子已经飞快地滑进了路边的车河中。他诧异地皱眉,奇怪,人还没带上,他怎么就走了呢?然后他也听到了河对岸的动静,暗叫一声不妙,默默咒骂了几声麦克的没义气,便朝前方的阮清恬追了出去。 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她带回去,再做打算了。 “你往哪儿跑?”雷子一把拽住了阮清恬的胳膊。 “你放开我!放开我!”阮清恬用力挣扎着,但是根本抵不过雷子,“你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实点跟我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雷子没好气地道,拉着阮清恬就往车边走。 “滚开!你不放开我,我可要喊人了!”阮清恬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雷子冷笑一声:“喊呀!你倒是喊呀!”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 雷子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惊慌地四下望了望:“我靠!让你喊!你还真喊呀!” 河对岸的猎犬因为阮清恬的喊声,此起彼伏地狂叫起来。任浩铭也听到了喊声,又惊又喜,这是阮清恬的声音,他不会听错的。 他转头,往河对岸望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对正在激烈纠缠的男女,而那抹白色的身影不是阮清恬又是谁! “河对岸,在河对岸!”任浩铭大喊了一声,然后就把狗链交到了Alex手里,自己率先往河对面跑去。 雷子费力地将阮清恬往车边脱去,阮清恬依然努力挣扎着,被捂住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眼看胜利在望,雷子突然惨叫一声,放开阮清恬。 她居然咬了他! 雷子一边甩着疼痛不已的手,一边指着阮清恬骂:“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我看你是想死!” 雷子凶狠地冲阮清恬扑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他这一巴掌,彻底将阮清恬打醒了。她背靠着河边的大理石栏杆,回头,忘了一眼下面深不见底的河水。一咬牙,便跳了下去。 雷子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扑到栏杆边,却只看到河里溅起的巨大水花。 “阮清恬!”任浩铭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雷子听到近在咫尺的喊声,连连后退几步。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走为上计。而任青青不知道何时已经将他的车开走了,于是雷子只好快步走到任青青的车边,慌慌张张地上了车,迅速地发动了车子。 对面的四条四条猎犬冲着河水狂吠不止,任浩铭一个箭步冲到栏杆边,想都没想便纵身跳了下去。 河水冰冷刺骨,但是他通通感觉不到,只顾着奋力地游向阮清恬,抱住已经不省人事的阮清恬,朝河岸游去。 任浩铭用力将阮清恬托起,好让她的头部不会再浸水,任浩铭自己爬上岸,然后再把阮清恬拽了上来。 他将阮清恬放平在岸上。阮清恬脸色煞白,一动不动。 任浩铭轻轻拍打阮清恬的脸,慌张地大叫:“清恬,清恬,阮清恬!醒醒!” 阮清恬纹丝未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任浩铭连忙俯身给阮清恬人工呼吸,同时用力按压她的胸口,这样大概重复了一分多钟之后,阮清恬咳嗽几声,将肺里的积水吐了出来,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你醒了?你有没有事儿?你知道我是谁吗?”任浩铭双手捧着她的脸,焦急地问。 阮清恬刚刚苏醒过来,神志还未完全清醒。她微微皱眉,望着眼前全身湿透,一脸紧张的任浩铭,微微摇头,哑着声音道:“我,我没事儿。” 第三百二十七章、酝酿复仇 紧接着,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任浩铭就将她一把用力抱在怀里。他头发上的水顺着黑色的发滴落到她的脖子里,顺着皮肤,一路蜿蜒而下,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的喑哑,微微颤抖着,似被恐惧浸染,只是不断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你没事儿就好,你没事儿就好...” 任浩铭抱得那样紧,勒得阮清恬的骨头生疼,但是在这样快要窒息的拥抱中,阮清恬却渐渐感觉到些许温暖。 原本警察是想把阮清恬带走录口供的,但是任浩铭担心阮清恬此时受了惊吓,又掉到了河里,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没有答应,只是简单跟领队交代了一下,就带阮清恬回家了。 当然是回任家。不过阮清恬这次也没有反驳,乖乖地跟着任浩铭走,像是一只柔顺的猫。 回到家后,任浩铭吩咐厨房煮了一碗姜汤,然后又从浴室拿出一条浴巾,扔给阮清恬。 阮清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白色的浴巾不偏不倚地挂在她的头上,阮清恬也不动,就仍它那样挂着,好似小时候装着吓人的白色鬼魂。 任浩铭端着姜汤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阮清恬依然维持着他刚离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好像入定了一般。 任浩铭将手中的姜汤放到茶几上,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浑身都湿透了,用毛巾擦一下吧,不然会感冒的。” 阮清恬依然不动。 “难道你是等着我帮你擦吗?”任浩铭戏谑道,“我是不介意的。” 阮清恬好像没听到一样。 任浩铭皱了下眉,再也受不了,一把将阮清恬头上的浴巾拿开,正好看到一颗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任浩铭的心一瞬间软了。 他把那块大大的毛巾披到她的身上,然后缓慢地蹲下身来,望着眼前的阮清恬,柔声安慰道:“不用怕,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他们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阮清恬神情呆滞,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听到任浩铭的话,好半天才回过头来看他,眼泪簌簌而落,感觉就像是一个受到惊吓,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而任浩铭也很乐意做这个能够安慰她的人。他用浴巾的边缘,动作温柔地擦着她湿嗒嗒的头发。她的脸色比刚才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地望着任浩铭。 “要不要去洗澡?洗个热水澡会好一点。”任浩铭柔声问。 阮清恬的回答依然慢了半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好。”任浩铭没有强迫她,只是把她身上的浴巾紧了紧,想让她更暖和一点。“那喝点姜汤吧。” 阮清恬再次摇了摇头。但是这次任浩铭没有依她:“还是喝点吧。你刚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姜汤可以驱寒,不然可能会感冒。” 任浩铭用勺子舀了姜汤,小心吹凉了,然后才送到阮清恬嘴边。但是她薄唇紧抿,不作回应,只是怔怔地瞅着他。 “乖,听话,就喝一口。” 任浩铭哄着。但是阮清恬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两只眼睛虽然不再有泪水落下,但是却变得越来越模糊,意识也渐渐变的不清醒,虽然还能听到任浩铭说话,但是他的声音却越来月空灵。 任浩铭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忙把姜汤放下,仔细检查起她的状况来。 “阮清恬,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任浩铭关切地问。 而阮清恬还是和刚才一样,一言不发地瞅着他,然后便两眼一闭,昏倒在他的怀里。 “阮清恬!阮清恬!”任浩铭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他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烫得吓人。 好嘛,果然还是发烧了。任浩铭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冲着厨房喊了一声:“阿秋!” “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立刻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有什么吩咐吗?任先生。” 任浩铭将阮清恬打横抱起,然后才道:“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来。送到...”任浩铭顿了一下,才说,“送到我卧室来。” “好。”阿秋忙应着。 午夜,寂静的街道。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街灯昏暗的路边。 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左顾右盼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快步走到车边,打开门,坐了进去。 “查到了吗?”任浩铭坐在后座一侧,冷声问。 李冲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的袋子,递给任浩铭:“你猜的不错,确实是绍辉做的。” 任浩铭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下午两个男子拖着行李箱往绍辉的别墅走的画面。 李冲扫了一眼照片中的两人,说道:“找外人动的手,大概是怕你查到他吧。” 任浩铭面色如冰,一言不发地将照片看完,然后才抬起头来,对李冲说道:“那我交代给你的其他事情呢,查的怎么样了?” “绍辉这些年在A市的势力扩张了不少,也积攒了不少人脉,现在主要做的还是贩毒的生意。最近有一批新货在市面上流行,就是出自绍辉之手。而且我查到最近他和一个国外的毒枭联系得很密切,可能有大动作。” “消息可靠吗?”任浩铭沉声问。 “具体情况,我还在调查。” “一定要查清楚,绍辉不笨,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他周旋,所以一定要一次将他解决掉。” 李冲点点头。然后又低着头想了想,才问:“你想好了,一定要这么做?” 任浩铭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冰冷的光,让他的脸变得有几分残忍。 “像他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一起清除干净。”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给你弟弟报仇。”李冲挎着身子,笑了一下道。 任浩铭紧抿着唇,不说话。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绍辉,任浩杰才会染上毒瘾。况且,绍辉这么多年,觊觎任家的家产,一直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任浩铭相信,就算他真的对绍辉下手,任勋堂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唯一的顾虑是任青青。 第三百二十八章、疑是故人来 “任青青呢?有留意她的动向吗?”任浩铭问。www.Pinwenba.com 李冲想了一下道:“她这几天就一直住在绍辉的别墅了里。不过,她原本是要走的,连机票都买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留了下来。” “你这几天帮我留意一下她,一有异动,立刻像我汇报。” “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任浩铭真的打算对绍辉下手,那么任青青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障碍。当然,她是阻止不了他的。但是不管怎样,她总是自己的亲姐姐,任浩铭并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如果你想要扳倒绍辉,光靠你自己恐怕还不够,最好还是找一个盟友才稳妥。关于这个,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李冲提议道。 “是谁?” “王大伟。”李冲道。 王大伟! 任浩铭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心中默念着这个他并不陌生的名字。 “没错,现在整个A市,能够和绍辉平分秋色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这我的私事,我不想牵扯任何人。”任浩铭委婉地拒绝了李冲的提议。 但是李冲继续道:“我知道你在A市的影响力,任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可是这道上的事情,和商场的尔虞我诈不一样,不是你动动脑筋,就能轻易解决的。在某些方面,王大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关于这点,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任浩铭语气森然,不容置疑地道。 李冲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决定好了。另外你答应我的事儿。” “你放心。她们母女二人我一直都有派人保护。” “那就好。”李冲放心地说。 任浩铭没有告诉李冲,他之所以一心要除掉绍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绍辉威胁到了阮清恬的生命安全,几次三番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才是真正激怒他的地方。 对于绍辉这个人,任浩铭已经一忍再忍,但是他却越来月明目张胆,甚至连他都不放在眼里。那么他就有必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以提醒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此时,街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了。几个女孩子从酒吧里走出来,笑闹着,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挥手告别,分别坐上了开往不同方向的出租车。 当任浩铭的车开过来的时候,四五个女孩儿已经相继离开,只留下一个穿着银色紧身裙装,耳朵上戴着夸张的锥形耳坠,长发披肩的一个女人。 她站在路边,背对着任浩铭,挥挥手,和同伴告别。但是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任浩铭脸上的表情就和见到鬼一样。 他猛地刹车,然后冲出去,想仔细看清楚。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久违的记忆在胸腔中爆炸,任浩铭怔怔地盯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车尾灯,最终融入了那片红色的海洋,已无法分辨。 曼宁。 任浩铭的心犹如被打翻的墨汁侵染,瞬间乌云密布。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了。 会是她吗?这似乎不太可能,但是她的脸上的妆容却是那样清晰,还有那一头波浪似的长卷发,分明就是曼宁最喜欢的妆扮。 曼宁很喜欢烟熏妆,总是画着很浓的眼线,任浩铭曾经说过她一次。但是曼宁漫不经心的眼神却瞄过来,说话的时候透着几分风尘的味道:“你觉得我眼睛画得黑了,就看不清是非了是吗?我的眼妆越复杂,看得就越是清晰。” 任浩铭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一句歌词,但是他记不清了。 “浩铭,有时候,你必须先让自己沉沦,然后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这是,任浩铭在送曼宁去法国前,她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些年来,曼宁的这句话总是不时地跳到任浩铭的脑海,然后就像是单曲循环吧,可以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一整天。 曼宁说,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她真能过了这个坎的话,她要重新开始,认认真真地再活一遍。 但是,终究,她没能等来这个机会。 任浩铭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不知道是不是这车厢太过狭窄,他觉得呼吸困难,都快喘不过气来。 “小姐,您去哪儿?” 听到司机的声音,一直望着后面的女人才施施然转身,悠悠报了一个小区名称。 司机望了一眼后视镜里妆容精致的女人,神色有几分复杂。因为曼宁所说的是A市为数不多的几大高档小区之一。 女人从包里拿出电话,放在耳边,声音甜得发腻:“我现在马上到家了,你在哪儿?”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脸上的笑容像是能滴出蜜来:“好,我等你。” 女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林峰的车停在她家楼下,而穿着一身洁白衬衫的林峰则,斜倚在车边,低垂着头,看到扫过来的车灯,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 “怎么不上去啊?”女人笑着走过来。 “没关系。我也是刚看。看到你家的灯暗着,知道你还没到,就想在这里等你了。”林峰笑着道。 女人心里暖暖的,望着他,浅浅地微笑。 林峰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盆洁白的茉莉,递给她,笑着说:“送给你,正好配你的名字,Ja***ine。” Ja***ine受宠若惊地接过去,眼中满是感激和意外,她微微倾身,浓郁的清香气息扑鼻而来,感觉整个人都置身在花海之中。 两人刚进门,林峰便将Ja***ine按在门上,激动地吻了上去。Ja***ine也勾着他的脖颈,动情地回应着他。 粗重的喘息和柔弱的娇吟回荡在黑暗中,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嗯,小心。”Ja***ine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林峰微微退开身子,给她些喘息的空隙,但是双唇仍在她的嘴边留恋。 “你身上好香。”林峰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属于她的清香再一次闯进他的身体里。 Ja***ine娇喘微微,有些害羞地举了一下手中的***,不好意思地道:“是花的香气啦。” 林峰睁开眼睛,微微发亮的瞳仁在黑夜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第三百二十九章、守护 他微微推开身子,修长的指轻抚她的面颊:“Ja***ine,你是个漂亮的女人。www.Pinwenba.com对于这一点,你一定要深信不疑,女人的自信不只是一副美艳动人的皮囊,关键是你的内心。” “我知道,可是……”有时候,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林峰伸出手,轻轻捏起Ja***ine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不要总是低头,你没有自卑的理由。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足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容。” Ja***ine目光盈盈,仔细瞅着面前的男人。他长得真好看,眼中像带着火焰,又像包裹着寒冰。虽然脸上时常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但是他的内心,却始终是猜不透。 然而他又是否知道,她的不安,她的自卑,通通都是因为他。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风情万种,但是在他的面前,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终日惴惴不安的少女一般,一颗心浮浮沉沉,始终无法安放。 林峰从她手中拿过那盆***,顺手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然后缓慢地擎住她的手,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接下来,让我慢慢教你,怎么样才能成为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Ja***ine娇羞地低着头,仍林峰拉着她,往卧室走。林峰拉着Ja***ine坐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色,仔细瞅着她。 林峰伸出手,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而后,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他微微倾身,在上面印下轻轻一吻。 Ja***ine缓缓闭起眼睛,感觉他的手顺着自己肩部的曲线,缓慢往下滑,滑到背后拉链的地方,轻轻一拉。 Ja***ine感到一股凉意瞬间倾入背部,她猛地张开眼睛,却正好看尽他秋潭般深不可测的眼睛,不禁浑身一震。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那么明显,修长的指勾起她的肩带,缓慢地往下拉,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Ja***ine微微绯红的脸上,专注而认真。直到Ja***ine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直白的注视,微微别过头去,不敢再和他对视。 林峰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随着裙装的滑落,Ja***ine锁骨下方,靠近心脏地方的一个纹身,逐渐显露出来。 竟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色***。林峰有些意外,缓慢地伸出指,轻抚那块小小的皮肤。而被他接触的地方,犹如被电击一般,兹兹的电流在Ja***ine的身体里肆意流窜,让她慌忙地想逃。 在H国的时候,在最后关键的时刻,他最后一次跟她确认:“你确定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Ja***ine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说:“可不可以让我在这儿纹一个纹身,这是我最后能留给自己的东西。” 林峰当时一语不发走了出去。Ja***ine躺在床上,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留了下来。 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照镜子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不是早已陌生的容颜,而是胸口的地方,那个精致小巧的纹身,一朵洁白,盛开的***。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却再也不是因为悲伤。正如此刻,当他的唇郑重其事地印在胸口那个纹身上的时候,就算是让她为他死,她也愿意。 Ja***ine伸手抱住他的头,纤细的指深深地***他的发中。头微微仰着,红唇微微张开,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浑身上下,再次被强劲的电流席卷。 任浩铭心情复杂地回到家,脑海中依然想着路上遇到的那个惊鸿一瞥的女子。 他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阿秋正端着一盆水走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任浩铭吓了一跳,差点把盆中的水给洒了。 “任,任先生。”阿秋刚来没多长时间,这位老板的脾气还没有完全摸透,但是见他冷言冷语的,想必也好处不到哪里去,她还是小心服侍为好。 “她怎么样了?”任浩铭问。 “哦,我刚给她换了毛巾。”阿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脸盆,神色有些担忧,“烧还是没退,整个人都烫得厉害。” 任浩铭沉吟半晌,却只是挥挥手,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阿秋低着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任浩铭走到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她的额头上放着一块冰毛巾,但是两个脸颊依然红扑扑的,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任浩铭伸出手,在她下巴的地方摸了一下,确实烫得可怕。她的脑袋不安地来回晃着,好像正在承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痛苦似的。 他慢慢坐到床边,将她滚烫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而床上的阮清恬竟奇异般的平静下来。 任浩铭记得小的时候,任浩杰也这样病过一次,小小的身体红红的,两只眼睛里噙满泪水,可怜兮兮地握着他的手:“哥,我难受。” 他实在看不过去,就去求父亲:“爸爸,你送浩杰去医院吧,他真的很难受。” 可是任勋堂非但没有动容,反而一巴掌就把小小的任浩铭打得倒在地上,怒斥道:“这么点小伤病就要去医院,我任家的人没有这么娇气!” 任浩铭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想为任浩杰求情:“可是浩杰他真的很难受……” “闭嘴!”任勋堂冷冷地呵斥了一声,“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有什么脸做我任家的人!” 任浩杰抹了一把眼泪,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转身离开了。那天晚上,他也像现在这样,握着任浩杰的手,坐了一夜,默默祈求上苍,一定要让他的弟弟赶快好起来。 那时候,平安还没有离开任家。她和任浩铭一样,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一边照顾了他一整夜。 期间好几次,平安都劝他回去休息,但是他都没有听,一直握着任浩杰的手。 高烧中的任浩杰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次醒过来,都哭着,可怜兮兮地跟他说:“哥,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年少的任浩铭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时,他年纪还小,懂得不多,只能一味小声地安慰他:“没事儿,睡吧,睡着就好了。哥哥陪着你。” 而任浩杰也就这样,在他温柔的声音中,一次次沉睡过去。现在,当他在面对高烧不退的病人的时候,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慌乱,但是他却还是坐在床边,守了阮清恬一整夜。 第三百三十章、曼宁(上) 天亮的时候,阮清恬的烧终于退了,却开始不断地呓语着:“冷...好冷...” 任浩铭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然后掀开被子一角,缓慢地躺了进去。www.Pinwenba.com阮清恬一接触到他的体温,便想终于找到温暖的港湾一样,整个人蜷缩着,靠了过来。 任浩铭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阿秋端着各种药走进来,却看到她的老板抱着那个病中的可怜女孩儿,依偎在被窝里。 阿秋了然地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往进走,而是小心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阮清恬昏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好些。任浩铭给她喂了药,没一会儿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任浩铭站在落地窗前,不适回过头去,望一眼床上的阮清恬。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摆在书架上的一个水晶相框。里面是他和任浩杰为数不多的合照。 任浩杰笑得灿烂,一只手勾在他的肩上,但是任浩铭却一脸严肃,显得任浩杰倒像是个随意的游客,正贴着一尊冰冷的雕塑照得合影。 任浩铭走过去,将那个水晶相框拿起来,仔细端详。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照片还是曼宁给拍的呢。 那时候,任浩杰才高二,却总是厮混在曼宁的酒吧里。任浩铭很不开心,但是任浩杰却不肯听他的规劝,总是偷偷摸摸地往那跑。 那天,他还没下班就听到手下的汇报,说任浩杰又去了曼宁的酒吧。任浩铭开车杀过去的时候,原本是很生气的。 但是当他走进酒吧,看到在舞台上表演的任浩杰的时候,心里的怒气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身上挂着一把火红的电吉他,正摇头晃脑,忘情地在台上演奏。而曼宁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面带微笑地望着舞台上的任浩杰,同时不忘用手中的拍立得给他拍照。 任浩杰看到曼宁在给他拍照,就故意往她那边转了下,甚至故意耍酷,来回换着造型和姿势让她拍。其中不乏一些故意搞怪扮丑的动作。 曼宁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将他在台上的“风姿”(准确地来说是疯姿)一一记录下来。 台上的任浩杰仍忘情地演奏者,丝毫没有察觉到任浩铭的到来。而他最后狂飙高音的演奏也毫无意外地赢得满堂彩。 任浩杰演奏完毕,抱着吉他径直朝曼宁走来。声音透着兴奋:“怎么样,曼宁姐?” 曼宁微微一笑:“不错,很投入,很有感染力。” 任浩杰更高兴了,一脸期待地问:“那你说,我能在你这儿表演吗?” 曼宁伸出食指,摇了摇:“那可不行,到时候你哥该说我把你带坏了。” “啊~~你不能这样啊,曼宁姐。求求你了,就答应我。”任浩杰开始抱着曼宁的胳膊撒娇。 “行了,行了,少跟我撒娇了,我可不是你哥。”曼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任浩杰撇撇嘴,长叹道:“我才不跟他撒娇呢,他根本就是个木头人。” “不会吧。我记得他以前还跟我说过,你很有音乐天分呢。” “真的?”任浩杰两眼放光地道。 “嗯。”曼宁笃定地点点头,“你哥哥这个人啊,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 站在两人背后的任浩铭满头黑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们这样在他背后肆无忌惮地讨论他,真的好吗? “不过呢,你也要记住一个有灵魂的演奏者,不是光靠技巧!更多的还是你自己的感情。” “切。”任浩杰撇撇嘴,“和我哥说的一样。” “是吗?”曼宁笑了起来,“那为了我们俩个默契,我可要干一杯了。” “我也要喝。”任浩杰说着,便倾过身去,将桌上的一杯酒端起来,刚放到嘴边,就有一只手抢下了任浩杰的酒杯。 “靠!谁啊!”任浩杰刚想发火,一抬头却发现是任浩铭,不免有些惊讶:“哥,你怎么来了?” “小孩子,喝什么酒!”任浩铭重重地把酒杯一放,责怪的目光转到了曼宁身上。 曼宁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像在说:“又不是我让他喝的,你看我干什么。” “什么小孩子,哥,你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可是马上就成年了。”任浩杰嘟着嘴反驳,“再说了我来这儿是为了积累舞台经验的,可不是为了喝酒!” “少废话,跟我回家!”任浩铭冷着脸,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胳膊。 任浩杰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用力将任浩铭拉到沙发上坐下,在任浩铭发飙之前,又立刻用手揽着任浩铭的肩膀,谄媚地笑着:“哥,你看曼宁姐的这酒吧经营得不错吧,你多待一会儿呗,又没人撵你走。” 而曼宁就瞅准时机,拿起拍立得,拍下了这张照片。 脑海中的回忆像蒙了一层灰,犹如年代久远的照片,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手中的照片却依然清晰,残忍地提醒着他,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任浩铭不知道任浩杰是怎么认识曼宁的,只是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熟了。任浩铭不知道在任浩杰的心里,究竟把曼宁当成了什么人。 他只知道,在认识曼宁的那段时间里,任浩杰变得开朗了许多,甚至和他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冷眼冷语,总是带着些含沙射影的讥讽味道。 也会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叫他哥哥,甚至偶尔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他带宵夜。这些都是任浩铭后来才慢慢想明白的。难怪当时,任浩杰对于他要带走曼宁的反应会那么大。 任浩铭第一次见到曼宁的那年,只有十岁。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叛逆。 小时候的任浩铭,在被绑架之后,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闭期。而在他十岁那年,父亲任勋堂终于受不了儿子郁郁寡欢,在儿子沉默的时候,也不再袒护而是变得愤怒而焦躁。 第三百三十一章、曼宁(中) 终于,两人因此爆发了一次强烈的争吵。www.Pinwenba.com任勋堂一气之下说出了“你不是我的儿子,你给我滚!”这样的话。 而从小就自尊心极强的任浩铭自然是不肯低下头认错,于是就真的滚了... 任浩铭的母亲谭美玲想要追出来,但是被任勋堂一声呵斥住了:“谁要是敢拦着他,就和他一块滚吧!” 丈夫的脾气,谭美玲很清楚,绝对是说到做到,不想公然和他作对,想着等他气消了,再把儿子找回来。 但是当时只有八岁的任浩杰却不懂这些,他只看到他的哥哥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任浩杰望着那个小小的,奔跑着的身影,下意识就想追出去,却被谭美玲一把抱了起来。 “哥哥...我要去找哥哥...”任浩杰在谭美玲的怀里哭着说,一只小手还努力地往任浩铭的方向伸出。 “嘘。”谭美玲一边用余光察看丈夫的脸色,一边小声地安抚着怀中的小儿子。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任浩铭小小的身影从大门跑了出去,再也看不见。 当时的任浩铭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离了家,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只好一个人躲在了快餐店里。 任浩铭长这么大,所有的事情都有专人服侍,一日三餐哪里需要自己费心。现在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的任浩铭第一次尝到了饥饿的滋味。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激烈地抗议着还未进食的小主人。小任浩铭可怜兮兮地望着对面桌子上一个吃剩一半的汉堡,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尝试了几次,但是小小年纪,却已经知道什么是自尊心的任浩铭始终都没有办法用它充饥。小任浩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算了,他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样想着,任浩铭就趴在桌子,别过脸去,不再看那个汉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蒙中他仿佛看到一个香气四溢的汉堡就摆在面前,任浩铭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突然,小任浩铭猛地张大了眼睛,原来自己面前真正摆着一个汉堡。小任浩铭看着汉堡,吞咽了一口唾沫。就在他想要伸手去拿的时候,放汉堡的托盘却突然举了起来。 任浩铭顺着那只长长的胳膊望过去,看到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托盘,正一脸奇怪地望着她。 而身材消瘦,容颜清丽的姑娘,就是曼宁。 “小朋友,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妈妈呢?”曼宁问。 “我...”任浩铭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低着头,不时用余光瞥着她托盘中的汉堡。 这时,小任浩铭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曼宁看了看小任浩铭,又看了看托盘里的汉堡,这才明白过来。 她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你想吃啊?”曼宁将托盘中的汉堡往任浩铭面前送了送。 任浩铭瞥了一眼香气更加浓郁的汉堡,捂住肚子,试图不让它再没出息地鸣叫不止,但是汉堡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任浩铭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拿,曼宁却突然把盘子收了回去:“不行,这是客人的。” 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任浩铭像是受了什么屈辱一样,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然后“哼”了一声,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快餐店。所以当曼宁重新端着摆得满满的餐盘回来的时候,任浩铭已经消失不见了。 曼宁奇怪地左右看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发现任浩铭的身影。曼宁将满满的餐盘放到桌上,上面摆着汉堡、鸡翅、薯条还有可乐。 她刚才之所以离开,并不是不想给他吃,而是因为那是客人的食物。她送完餐后,就又到餐台重新点了一份餐。 谁知道那孩子已经走了。真是奇怪的小孩儿。曼宁把一根薯条塞到嘴巴里,挑挑眉想。 从快餐店出来之后,任浩铭就一直漫无目的的晃荡。饥饿的感觉虽然以前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但是每次经过卖吃的的摊位,他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诱人的食物,默默吞咽口袋。然后再默默扁扁的口袋,最后也只能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东闻闻西闻闻,来到了烤鸡摊前,抬起头看着烤鸡摊上摆着的全鸡、鸡腿、鸡翅,然后“汪汪”叫了两声。 “去!哪里来的流浪狗!赶紧给我滚!”商贩举起手,做出要打的样子,流浪狗吓得呜呜叫了两声,怯怯地离开了。 然后,商贩回过头看向眼前的小任浩铭。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问:“小朋友,来只烤鸡呀,很好吃的哦。” 小任浩铭没有看商贩,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烤鸡腿,确实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而早就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表示附和。 小贩看到任浩铭两只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又说:“我这烤鸡,可是远近闻名的,吃了一次保管你还想吃下一次。” 任浩铭这才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小贩,怯生生地道:“我没钱。” “那没关系,叫你爸爸妈妈来买啊。”小贩笑道。 任浩铭心里一阵难过,他现在哪里还有爸爸妈妈呀。 “我现在没有钱,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口,就吃一小口。”任浩铭小声地祈求道。 小贩立即收起笑容,上下打量着任浩铭。看着孩子穿的也不差啊,怎么连只烤鸡都买不起。 “没钱站这儿干什么,哪里来的野孩子!真是晦气!赶紧给我滚!”小贩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脸厌恶地道。 任浩铭记得刚才他骂那只流浪狗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任浩铭低下头,看了那只流浪狗一眼,它仿佛听懂似的,歪着头,冲他摇了摇尾巴。 任浩铭心里酸酸的,他居然和一只狗产生了心心相惜的感觉。 不过,现在他和一只流浪狗也没什么区别。任浩铭最后依依不舍地望了挂在摊位上的烤鸡一眼,小贩扬扬手,做了一个要打任浩铭的动作,口中还不断骂骂咧咧的:“呸,真是晦气,没钱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第三百三十二章——第三百三十四章、曼宁(下) 小任浩铭嘴唇抿得紧紧的,猛地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走去,再也不去看那烤鸡一眼。www.Pinwenba.com而那只流浪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突然,小任浩铭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这是他出门时,带的唯一东西。小任浩铭看了看手机屏幕,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弟弟小任浩杰焦急的声音:“哥哥,你在哪呢?快回家吧,我……” 小任浩铭小声地打断,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浩杰,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你身边现在有人吗?” 手机里停了一秒,才传来小任浩杰的声音:“没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昨天在哪里睡的?你带钱了吗?” 小任浩铭沮丧地摸了摸肚子,说:“我昨天在24小时快餐店睡的觉。浩杰你听我说,我书架第三层的的一个褐色罐子里,有平时存的零用钱,你能不能……”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阴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哼,有本事离家出走,怎么没骨气不要我给的零花钱?” 紧接着,一个女人焦急地说道:“老公,你差不多行了,小铭毕竟是一个孩子,在外面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哼!有本事儿离家出走,就有本事不依靠我存活看看!” 小任浩铭气极,对着手机吼道:“我才不要你的钱!” 说完,小任浩铭便挂断电话。赌气的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是他一个大活人,实在没有办法和自己的肚子赌气。 任浩铭做贼一样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再一次走到了烤鸡摊前。趁着小贩不注意的时候,从货架上抓了两只鸡腿,撒腿就跑,商贩回过头,注意到少了两个鸡腿,立刻吼道:“站住,你个小偷!别跑!给我站住!” 小任浩铭把一个鸡腿咬在嘴里,拼了命地往前走。流浪狗也立刻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冲着追上来的小贩汪汪叫了两声。 任浩铭身子小,又常年练武,比起腰肥体胖,走路都左摇右晃很费劲儿的小贩,体力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他自然是追不上任浩铭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一人一狗慢慢跑远,恨得牙痒痒。 小任浩铭气喘吁吁地藏在拐角往外偷看,确定商贩没有追过来,才长出一口气。小任浩铭回头吓了一跳,原来那只流浪狗正蹲在他面前吐着舌头。 任浩铭瞥了流浪狗一眼,赶紧转身离开。而那只流浪狗却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走,它也走。他停,它就蹲在地上,吐着舌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任浩铭看着流浪狗,问:“你也想吃?” 流浪狗像是听懂了似地,立刻欢快地汪汪叫两声。任浩铭高兴地挥手招呼它:“那跟我来吧。” 流浪狗立即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任浩铭和流浪狗躲到一个桥的桥洞下面,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任浩铭正狼吞虎咽地消灭着一只鸡腿。流浪狗蹲在地上,冲他摇摇尾巴,吐着舌头汪汪叫了两声。 任浩铭这才反应过来,把吃剩一半的鸡腿递给流浪狗,笑了笑:“不好意思,忘记还有你了。” 流浪狗呜咽了两声,然后便欢快地啃着面前的鸡腿。 整整消灭了两只鸡腿,任浩铭才觉得肚子好受了些,但还是感觉没有吃饱。而且可能是因为自己吃得太急的关系,感觉腹部隐隐作痛。 任浩铭躺在几张废报纸上,枕着双臂,微微侧头,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感觉肚子里面空空的,却又不像是因为饥饿。 “下雨了呢。” “你害怕下雨吗?我想没有人害怕下雨,但有人会害怕打雷吧。我弟弟就特别害怕打雷。每次都要抱着我,才能睡觉。”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觉得害怕。” 流浪狗像是听懂了似的,躬着身子,用力往小任浩铭怀里钻了钻。然后把头放在他的身体上,眨着眼睛望着他。 “你以后要一直跟着我吗?”任浩铭看向小狗。 流浪狗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他。 任浩铭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摸摸流浪狗的头:“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嗯,让我想想,我的生日是八六年六月六日,不如你以后就叫666吧,怎么样?” 流浪狗欢快地叫起来,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样子。任浩铭也咯咯笑着,将流浪狗抱在怀里:“好了,你以后的名字就叫666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样。不知道睡了多久的任浩铭起身,揉揉眼睛,然后用手接了一些雨水喝,又用掌心掬了些水,喂了666,然后才又沉沉的睡去。 解决了上顿,下顿还没着落。任浩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而他的肚子也被饥饿唤醒,再次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 任浩铭沮丧地瞅着666:“今天,我们要去哪儿找吃的呢。” 666歪着头,摇着尾巴,无辜地望着他。任浩铭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任浩铭带着666,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上,突然看到一家超市门口放着免费试吃的广告。一人一狗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有了主意。 任浩铭捡起一个被人随意扔在门口的购物袋,小心地把666放了进去,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超市。 任浩铭推着购物车在商场食品区逛来逛去,购物车里放着一个购物袋,突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购物袋里钻了出来,正是那只666。 任浩铭连忙把它的头按了进去,紧张地道:“别出来,被人发现了就遭了。” 任浩铭手里拿着刚从促销台那边取的试饮装酸奶,自己舔了一大口,然后喂给666。好像是因为星期天的缘故,超市里人特别多,让顾客免费品尝的食品也特别多。 他和666一会儿吃点香肠,一会儿吃点面包,还有很多小零食之类的食品,他们也一一品尝,很快就吃饱了。 吃饱喝足之后,任浩铭准备带着666撤退。他将车里的666抱起来,准备弃车逃走,谁知一转身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脸色黝黑的保安。 任浩铭只好再次慢慢将666放回购物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也不管旁边的货架上有什么,都一股脑地往车里划拉。 第三百三十五章、姐姐 然后慢慢推着购物车走向了收银台,那个保安一路上不紧不慢地跟着他。www.Pinwenba.com 遭了,现在可怎么办啊?万一被抓去,他又没有钱付账,那可就惨了。 小任浩铭推着购物车在等着结账,他不敢四下张望,但是他的眼睛余光可以看到那个黑脸保安一直就跟在他旁边,看着他结账。 小任浩铭不敢乱动,所以他不知道,曼宁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包卫生巾排在他后面。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 很快,轮到小任浩铭结账了,任浩铭将购物车里的包装袋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收银员面前,眼珠子却在乱动,等待时机,准备逃走。 当他把最后一间包装袋放在收银台上后,心虚地回头,想看一眼那个保安,却意外发现了曼宁。 两人皆是一愣,曼宁惊讶指着小任浩铭:“是你?你不是那天在快餐店里的那个小孩儿吗?” 任浩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立刻收起惊讶,堆起笑容,像一个乖小孩一样甜甜地说道:“姐姐,你先结账,我去把购物车归还,好吗?” 曼宁看到小任浩铭人畜无害的样子,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同时把手里的卫生巾递给了收银员。 小任浩铭冲她笑了笑,然后赶紧推着购物车跑掉了。保安看了看前面的任浩铭,又扫了一眼曼宁,然后才沉默地往别处去了。 “滴”的扫码声过后,收银员面带微笑对曼宁说:一共是143.7元。 曼宁大吃一惊:“这包卫生巾是金子做的吗?要143块钱!” 收银员笑了笑:“还你有弟弟的这些,一共143.7元。” “我弟弟?”曼宁一脸惊讶。靠!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她怎么不知道。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向前张望任浩铭,但是那个可恶的小孩儿和他的666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收银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敛起笑容,试探地问:“怎么?您不认识那个小孩儿吗?需不需要我帮您报警啊?”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曼宁咬牙切齿地道。然后气呼呼地打开钱包,取出150块钱递给收银员,心里却在恶狠狠地想,臭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 任浩铭打着哈欠,领着666走向了另一家快餐店,还没进门,任浩铭就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隔着窗户看到了一个挂着耳麦,大夏天却还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正在店中和店员打听着什么,他伸出手比了一个高度,正是任浩铭的身高。 “我昨天在24小时快餐店睡的觉。” 任浩铭想到自己在电话里说的话,一定是任浩杰告诉父亲的。这个小叛徒! 这时,那个男人也看到了小任浩铭,立刻对着耳麦讲了几句什么,然后起身往门口跑去。 任浩铭看到男人出来,立刻撒丫子就跑,666跟在他身后汪汪直叫。任浩铭跑到一个公园里,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 小任浩铭心想:早知道浩杰那个叛徒会出卖我,就不该说他在快餐店睡觉的事,估计现在全城的快餐店都有人24小时盯着了。让他以后去哪儿睡觉啊。 任浩铭躺在长椅上,枕着一只胳膊,用一只胳膊盖在眼上遮挡阳光。长椅下的荫凉里,666也趴在地上。 任浩铭刚打了个哈欠,躲在长椅下的666,便汪汪叫了起来。任浩铭立刻坐起身,发现那个黑衣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任浩铭立刻站起身,撒腿就跑。666“呜”了一声,也跟着他往前跑。任浩铭个子小,躲藏起来很容易,不一会儿就把后面的保镖给甩掉了。 不知不觉,任浩铭已经跑到那天偷鸡腿的那条小街。他刚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就被抓住胳膊,一把拽了过来。 任浩铭惊吓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天的小贩怒目圆睁,指着他道:“好你个贼小孩儿,终于被我逮到了吧,居然敢偷我的鸡腿,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你放开我!放开我!”任浩铭皱着眉,拼命挣扎着。而666也对着小贩狂吠不止,甚至还扑上去,想去咬小贩粗壮的小腿,却被小贩一脚踢开。“你这只贼狗!给我滚开!” “666!”任浩铭惊叫一声,眼瞅着666被踢到一边,趴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它躺在地上呜咽着,耸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放开我!”任浩铭一边尖叫,一边对小贩拳打脚踢。 但是小贩根本不放在眼里,拎着他的衣领,对围观过来的人们,大声说道:“你们都看看清楚,就是这个小娃娃,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我的鸡腿。你们可都要小心点,现在的世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就出来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世风日下啊!” 不远处,一袭连衣裙的曼宁正提着一袋子蔬菜走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疑惑地走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人群中,被小贩半拎起来的任浩铭,立刻冲了上去。 “住手!” 曼宁冲到了商贩面前,将小任浩铭从商贩手中救下,护在身后:“你凭什么打他,他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小贩讥讽地反问,“他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偷!偷我的鸡腿!” 因为任浩铭上次在超市坑她的事情,曼宁直觉地知道小贩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再看任浩铭一脸愧疚地耸拉着脑袋的样子,心中立刻明了。 “那又怎么样?你这么大一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好意思嘛你!”不过不管怎么样,曼宁还是选择站在任浩铭这边。 小贩冷哼一声:“我今天不但要打他,还要报警,把他关进少管所。” 曼宁把任浩铭护在身后,气愤的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拍在商贩的摊位上:“够不够?” 不等商贩回话,她就直接把钱包拍在了摊位上:“现在呢!总够了吧!一个孩子,要不是饿极了,怎么会偷东西吃?不就是两只鸡腿,你至于吗?” 商贩被曼宁的气势镇住了,脸上也有点讪讪的。低着头,默默抽走一张钱,没有拿曼宁的钱包:“这就够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古灵精怪二人组 曼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才回头看向小任浩铭,问道:“你没事儿吧?” 任浩铭却倔强地甩开她的手,赌气地道:“我不要你管。www.Pinwenba.com” 任浩铭嘟着嘴,走过去,抱起依然趴在地上的666,便大步往前走去。 “哎...”这孩子连个谢谢都不说,真是没家教! 曼宁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前面没走几步,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可能压住了666,小狗在他身下发出呜咽的声音。 “喂,小孩儿,你没事儿吧!”曼宁立刻跑过去,察看地上的任浩铭。 “可能是中暑了吧。” “应该是,这么热的天。” 周围的人纷纷猜测着。小任浩铭脸色惨白,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昏迷前只看到一袭白色连衣裙扑向自己,然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任浩铭听到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一个粉红色双人床上,一只小脚丫从被子伸了出来。 紧接着,666就活蹦乱跳地跑过来,伸着舌头舔那只小脚丫,小脚丫受了刺激,再次缩回被子里。任浩铭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个薄被子,额头覆辙一块湿润的包毛巾,脸色已经不再苍白,红润了不少。 任浩铭慢慢挣开眼,看到一张“鬼脸”就离他不足一拳的距离,任浩铭吓了一跳,抬手就给了那个“鬼脸”一拳。 曼宁惨叫一声,捂着脸仰面倒在了床上:“哎哟,疼疼疼……好疼,好疼……” 666被吓得跳上床,冲着任浩铭汪汪直叫。 曼宁坐起身,脸上敷的海藻面膜,被任浩铭一拳打的糊了大半。她赤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十分恐怖地瞪着床上的任浩铭:“你个臭小子,我好心好意地请假照顾你,你睁眼就给我一拳,恩将仇报,没良心的东西!” 曼宁坐在餐桌前,一手拿着冰袋敷在脸上,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任浩铭,忍不住想笑,但是每次都会扯到红肿发胀的眼角,疼得“呦呦”直叫。 在她身旁的餐桌上,摆着一个医药箱。曼宁之所以想笑,是因为她面前坐着小任浩铭。此时的小任浩铭羞窘地低着头,因为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纱裙。 小任浩铭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曼宁:“不许笑!” 曼宁本来因为疼还不敢笑,结果小任浩铭这么严肃的一句话,让她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有什么办法,你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对不对,我好心好意地给你洗了衣服,也不能让你光着啊,就算我好意思,你也不好意思吧。可是我家里只有我的裙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选择在我面光屁股啊!” 任浩铭涨得满脸通红:“都怪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给你了。” “你不是吧。你那件衣服脏成那副德行,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你要是想睡我的床,就必须洗干净了,万一招来蟑螂,是你打还是我打?”曼宁不以为意地道。 “那你把衣服给我,我现在就走。”任浩铭立即站起身来,冲她伸出手。 曼宁猛地放下冰袋,惊道:“你想去哪儿?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吗?” “不要你管。把衣服给我!”任浩铭赌气道。 “要走可以,等我给你量个体温,确定你没有再发烧。”曼宁从旁边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根体温计,在任浩铭眼前晃来晃去。 “不要。”任浩铭别过脸,一口回绝。 “你!”曼宁刚想发作,忽然看到医药箱里的另外一样东西,坏笑着望着他:“行,你要是不想量体温,那就量一样***温吧,一样的。” 曼宁说完,便从里面拿出一根***肠体温计,狞笑着朝任浩铭冲过去。小任浩铭如临大敌,惊恐地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给你量体温啊,乖,听话,666也想看你屁股上长一个小尾巴。” 666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曼宁不止给任浩铭洗了澡,而且给666也洗了澡,而他这才发现666居然是一只小白狗,他之前还一直以为666长了一身灰毛呢。 “你别过来,我要走了!我现在就走!”任浩铭一直冲到门口,小手紧紧地攥着房门。 曼宁也不阻拦,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慢斯条理的说道:“不送啊!有本事儿你就这样出去吧。哎哟哎哟,天啊,怎么会这样……炎炎夏日之下,一个穿着纱裙的小男生,怀里抱着一只烤鸡逃避着追打……就因为肠胃感冒没有治好,他一边跑……一边拉肚子……甩啊甩啊甩,黄色的液体顺着裙摆和腿流到地上……” “啊!!!!不要说了!好恶心!”小任浩铭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曼宁嗤笑一声。小样儿,跟她斗,他还嫩了点儿。曼宁坐在沙发上,挥舞着体温计,坏笑道:“反正我又不是穿纱裙的小男生。出去丢人的也不是我。我怕什么?”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任浩铭气鼓鼓地朝她伸出手。 “先量体温!”曼宁太挑眉,不容置疑地道。 任浩铭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知道自己斗不过曼宁,气鼓鼓地回到餐桌坐下,然后把体温计咬在了嘴里。 曼宁见任浩铭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听她吩咐的样子,觉得这个孩子其实也蛮可爱的。 任浩铭的体温还没有测完,肚子倒先叫了起来。曼宁故意逗他:“怎么?想拉肚子啊?快去厕所,不许在客厅大小便!” 任浩铭无语地摸了摸肚子:“不是拉肚子,是饿了!” 曼宁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他面前:“没关系,姐姐请你吃饭。” “这么老,还说自己是姐姐。”任浩铭含着体温计,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曼宁立刻拉下脸来。 “没什么。”任浩铭立刻道。为了自己的肚子,他吃点小亏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曼宁这才满意地走到阳台,将任浩铭的衣服拿了进来,扔给他:“把衣服换上,姐姐请你吃牛排。” 吃饭的时候,任浩铭把将心中的闷气全都撒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上,刀叉与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曼宁皱了皱眉,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这孩子果然是从山里来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营救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嘛?”曼宁小声道。www.Pinwenba.com 任浩铭哼了一声,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用力地切着牛排。这下,曼宁总算看出来了,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红酒,问:“怎么,还在生气?” 小任浩铭将牛排塞进嘴里,嘟哝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的衣服明明干了,你却还要我穿裙子!” 曼宁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道:“我一直没否认啊!谁叫你在超市骗我给你付款,还恩将仇报给我一拳。” “我又不是故意。”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既然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错误,接受惩罚知道吗?” 小任浩铭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连句谢谢也不说就算了,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然我以后要是想找你还恩情的话,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小任浩铭喝了一口果汁,淡淡地道:“浩铭。” 曼宁:“姓什么呢?” 小任浩铭白了曼宁一眼,冷声道:“还没想好,以前那个姓不准备用了。” 曼宁忍俊不禁,差点被刚喝进去的红酒呛到。她嗤笑一声:“呦呦呦,听这口气,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啊!看不出来,叛逆期还挺早。” “什么是叛逆期啊?”任浩铭不解地问。 曼宁又喝了一口酒,随意地挥了下手:“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任浩铭不说话了,专心吃着面前的牛扒大餐。 曼宁笑了笑:“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今天还是明天?” 小任浩铭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不会再回去了。” 曼宁前探身子,摊开手,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手机挂件,正是小任浩铭的那个:“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手机不卖掉或者扔掉?你可是饿到需要偷东西填饱肚子的地步了。” 任浩铭沉默着不说话。 “你的电池我已经安回去了,你只要开机就能打电话给家里,让他们来接你回家了。” 小任浩铭“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曼宁抬手示意服务员结账,然后对小任浩铭说:逃跑是懦夫的行径,真正勇敢的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是不会逃走的,他们只会留下了面对。“ 小任浩铭似懂非懂地看着曼宁,看到曼宁准备离开,他以为曼宁是去告密,让家人来接他。瞬间有些紧张:“你要去干什么?” “去打工啊!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花钱,而更多的人活着则是为了赚钱。”曼宁指了指自己,“而你姐姐我,就属于后者。” 曼宁把任浩铭送回自己的家,从医药箱里取出几包药和一支口腔体温计,放在餐桌上。叮嘱他好好吃药,想好之后就打电话回家。 任浩铭看着换鞋要走的曼宁,问道:“你晚上几点回来?” 曼宁想了想:“八点半左右。” 曼宁换好鞋,在临出门的时候,不忘“恶狠狠”威胁任浩铭:“我警告你,要是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你还在我家没有回家,我可是会把你丢出去的哦。” 任浩铭没有回答,等她走了之后,才吐了下舌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怕。” 他话音刚落,房门又突然打开了。任浩铭吓了一跳,以为她听到自己的话,谁知曼宁只是慌慌张张地拿过衣帽架上的皮包,同时不忘再次叮嘱他:“别忘了打电话。” “如果他们不让我带666回家怎么办?”任浩铭突然小声说道,“他们不会让我养宠物的,一定会把666送走。” 曼宁微微一愣,然后说:“他送走一个,你就带回一对。在这个世界上,一等人追求自己要的东西,二等人追求能得到的东西,三等人才去接受不想要的东西。” 任浩铭眨眨眼睛,微微鼓着腮帮子。这个姐姐真是奇怪,看起来没什么文化的样子,为什么还总能说出一样貌似很高深的话呢?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你记得打电话回家,哦,还有吃药。”曼宁说完,便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可是曼宁还没有回来。任浩铭趴在窗口往下看,一脸担忧:“怎么还不回家啊?666,要不然,咱们下去接她吧!” 666应和地汪汪了两声。 “可是……楼下那么多路口,哪个是她下班回来的?”任浩铭有些苦恼地想。 666歪着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 突然,任浩铭一拍手,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了!” 任浩铭打开曼宁的衣橱,找了找,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曼宁的内裤,丢给666:“快,闻一闻,顺着这个气味去找。” 666仔细闻了闻曼宁的内裤,然后汪汪叫了两声,飞快地跑出了卧室。任浩铭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追了上去。 当他追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666趴在一瓶洗衣液上,吐着舌头向小任浩铭邀功。任浩铭眼角抽搐了几下,黑着脸看着666:“我是让你找人,不是让你找洗衣液!” 666歪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小任浩铭。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曼宁的惨叫声。任浩铭立即趴到窗子上看,只见曼宁慌慌张张地跑进了一条小巷子,她身上的衣服好像被人扯烂了,看起来很狼狈。 任浩铭没想太多,立刻扭头往外跑去,666也迅速跟上。 曼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被打伤的痕迹。她满脸惊恐地看着,慢慢逼近的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突然,脚下的鞋跟一斜,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黑影一步步逼近曼宁,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窜出来,挡在了曼宁的身前,大喊了一声:“住手!不许你们伤害她!” “小铭!你怎么来了?快走!”曼宁一边用力推着身前的任浩铭,一边着急地大喊。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任浩铭一脸坚定地道,面对身前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丝毫不畏惧,甚至眼神都带了几分阴鸷。而666也站在主人身边,对着那些人狂吠。 第三百三十八章、一别数十载 “你这个傻小子!你赶紧走,不要管我了!”曼宁失控地大喊。www.Pinwenba.com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 “我不会丢下你的!”任浩铭不容置疑地道。 曼宁有些惊讶,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话就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任浩铭缓慢地拿起手边的一块砖头,举起来,指着面前的人,威胁道:“你们不要过来!” 曼宁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这些人怎么会把他这样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呢。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小任浩铭,豁出命似地大喊道:“有本事儿冲我来!你们打死我吧!别碰他!” 任浩铭被曼宁紧紧地抱在怀里,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看到那些人慢慢朝他们逼近,就在他们离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突然无声无息地接二连三地倒下,从他们身体里迸射出的血液溅了他满脸。 曼宁吓的尖叫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任浩铭却没有叫,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冷冷地瞅着倒在血泊里的人。 腥咸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再次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而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之前追他的那个黑衣人,端着装了消音器的枪走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确定他们都没有呼吸之后,才默默收起枪,走到任浩铭面前,恭敬地道:“少爷,该回家了。” 任浩铭从曼宁怀中挣脱出来,缓慢地站起身。曼宁惊魂未定的瞅着他,她眼中的恐惧甚至比刚才被黑衣人追杀的时候更加厉害。 “你,你到底是谁?”曼宁颤抖着声音问。 任浩铭脸色冷冷,他缓慢地蹲下身,望着曼宁,认真地道:“我姓任,叫任浩铭。你要记得来找我还恩。” 此时此刻,一脸冷漠的任浩铭仿佛才是那个历经世事,成熟稳重的大人,而满脸伤痕,瑟瑟发抖的曼宁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害怕被人伤害的小孩儿。 曼宁双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浩铭拍着她的肩膀,似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我现在必须要走,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任浩铭跟曼宁交代完,就跟着任勋堂派来的保镖走了。当时他很确定曼宁一定会来找他,但是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整整十年。而且如果不是任浩杰,他不会重遇曼宁,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任浩铭再次注视着手中的那张相片,情不自禁地再次陷入到遥远的思绪中去,还有那只在他最难的时候,陪伴他的666。 那次回来后…… 突然,杯子落地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任浩铭回过身去,看到阮清恬已经坐起身,一只手伸在空中,像是被定格了般,僵在那儿。 阮清恬有些尴尬地回过头来,干涩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呃……那个……我只是想喝点水。” 任浩铭黑着脸,没好气地走过来,弯腰捡起落在羊毛地毯上的杯子:“想喝水不会说话吗?我人不就站在那里。” 阮清恬一脸病容,嗓子眼儿里像是被一把火烧过一样,又干又哑,一开口就尝到喉间有血丝的味道。 “我不想麻烦你。” 任浩铭从她喑哑低沉的声音中,听出她应该还是有些不适的。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贴心地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又放了一块类似泡腾片的东西。 阮清恬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那是什么呀?”该不会是什么难喝的药吧。 “放心吧,不是毒药。”任浩铭没好气地将水杯递到她的手里。 阮清恬听着他没有人性的回答,感觉心好累,好像再次沉睡过去。 但是当她怯怯地把那杯不知道放了什么玩意儿的水喝到嘴里的时候,只觉得清凉爽口,喉咙间的疼痛也没那么厉害了,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这到底是什么啊?挺好喝的。”阮清恬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因为她真的很好奇。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道:“行啊,等你下次再义无反顾地往河跳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阮清恬满头黑线。早知道他迟早会提起这茬儿的。阮清恬心中有愧,也不敢顶撞他,羞愧地低下头,等着他的训斥。 她想以任浩铭那么斤斤计较的个性,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果然,任浩铭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水杯,一边给她倒水,一边问:“你会游泳吗?” 呃……这个…… 顶多是一秒半的时间,阮清恬的脑子却好似转了180个圈,最后还是决定据实以告:“不会……” “什么?”任浩铭简直快气死了。气过之后又不禁觉得后怕,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刚好在那儿,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阮清恬立即惭愧地低下头,看都不看任浩铭。 “我说你脑子不大,胆子倒不小啊,连游泳都不会,居然敢大无畏地往河里跳,你以为你是九尾猫啊还是刘胡兰啊!” 九尾猫?刘胡兰? 这个跨度似乎有点大吧。如果非要比的话,怎么着也得提一下狼牙山五壮士啊,毕竟大家都是跳嘛。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阮清恬小声道。 “没想那么多?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想!”好样的,居然还敢反驳。任浩铭恨不得把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 “有啊,怎么没有。”阮清恬梗着脖子反驳,“我当时就想了,如果我被他带走的话就一定没命了。可是,如果我胆子大一点,跳下去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请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是怎么可能在一条几百米深的河里有一线生机的?”任浩铭咬牙切齿地反问。就这智商,完全是需要回炉再造的水准啊。 “可是我现在不也没事儿吗?”阮清恬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道。 “你!”任浩铭真是拿她没办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不是我刚好在那儿的话,你又该怎么办?” “那能怎么样,听天由命呗。”阮清恬不以为意地道。 任浩铭恨得牙痒痒,这个死丫头,总有一天他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大言不惭。 第三百三十九章、无微不至的照顾 “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啊?”阮清恬突然想到当时是任浩铭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的,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任浩铭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你要是乖乖把手表带着,我能花那么长时间找你吗?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www.Pinwenba.com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好。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救她的是始终是他,这点面子她还是应该给的。 于是阮清恬把已经涌到喉间的怒火又强压回去绕了一圈,然后才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当时,我也没想到啊,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被人监视,总归是要反抗那么一下下的嘛,我又不是圈养的,骨子里还是不习惯被驯化的嘛。” “你倒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你能把自己变成一只老虎,我绝对不圈养你,明明就是一只家猫,还一天到晚张牙舞爪地狐假虎威,总有一天会死在外头。”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动物,阮清恬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到动物世界里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阮清恬气鼓鼓地躺下来,侧身躺着,不再看他。 任浩铭小声地叹了口气。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他关心她,想要保护她,害怕她受到伤害啊,她到底明不明白? 任浩铭为她拉了拉被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问道:“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阮清恬仔细回想起来:“我当时被迷晕了,没看到那人的样子。不过后来,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任浩铭皱皱眉,有些奇怪地反问。 阮清恬点点头,脑海中闪过那个挂着“R”的手链:“我当时好像在车里,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是个女人在开车,她的手上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好像有一个‘R’的坠子。” 任浩铭陷入沉思。带“R”的坠子,这个似乎不太好找呢。 阮清恬的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体力仍然很差,刚才和任浩铭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她都有些困了。但是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问任浩铭:“你说你去找我了,那你有没有找到我的手机啊?” 任浩铭一愣:“对你很重要吗?” “嗯。”阮清恬想也不想就回答。 “没有,我没有见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是这两个字就那样从嘴巴里溜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阮清恬脸上明显的失望表情。 “哎...早知道会这样了...可是奶奶的电话还在上面呢...不过还好我记住了...好久都没有给奶奶打电话了...她一定很担心。”阮清恬半梦半醒地呓语着。 任浩铭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揪住似的。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原本是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这件事情,但是越等,就越开不了口。 这所谓合适的时机,好像永远都不会来。 “你先休息吧,我再帮你找找。”任浩铭轻声说。 阮清恬睡意正浓,轻声“嗯”了一声,也没有听到任浩铭声音里的颤抖。 任浩铭从床上站起身,缓慢地往外走,他想了下,然后停驻脚步,背对着阮清恬道:“不管我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爸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任浩铭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阮清恬的回答。他悠悠转身,才发现阮清恬已经睡得很熟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任浩铭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细心地为她关上门,然后才往书房走去。他一个人在皮椅上坐了很久,仿佛像是需要下很大决心似的。 他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把精致的钥匙,然后打开书桌下面的一个柜子,小心翼翼地从其中取出一个莹白色的陶瓷罐子。 在他的掌心接触到那冰凉的罐身的时候,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他把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静静地凝视着。 阮奶奶那双浑浊无神,却又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好像带着些许嘲弄。让他感觉羞愧,也感到心寒。 阮奶奶的骨灰已经被送回来好几天了,但是他却一直把它藏在书房里,不敢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阮清恬。 但是现在,他想要和她坦白了。他要告诉她,即使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但是她有他,会保护她,宠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她必须相信这一点! 阮清恬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好了。而这期间,任浩铭就一直待在家里照顾她,也没有去上班。阮清恬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任浩铭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说实话,就是因为有他的照顾,她才会好这么慢的吧。毕竟对待病人难道不是因为无微不至的吗?哪像他,喂个药都要毒舌地贬损她一番,让她几次三番地想拖着病体,夺门而出,再也不要看到这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药好苦哦。” “良药苦口。”任浩铭板着脸,将药碗递给他。 阮清恬皱皱眉,实在鼓不起勇气喝。只好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祈求道:“那你给我颗糖压压也好啊。” “请问你是三岁还是四岁,喝个药而已,哪来那么多废话。” 真的要喝吗?阮清恬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脸上是无声祈求地表情。 必须喝!任浩铭脸上的表情比狼牙山五壮士还坚毅。 好吧,干就干!她是威武不屈的女汉子,这点苦,算什么! 阮清恬紧闭着眼睛,憋着气,一仰头,就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哇!好苦好苦!阮清恬的脸皱得比狗不理包子上面的辄还多,她伸出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水,却突然感觉嘴巴里被塞了一块东西,酸酸甜甜的,刚好压住了嘴里的苦味。 张开眼就看到任浩铭面瘫一样无表情的脸:“没有糖,凑合吃蜜饯吧。” 阮清恬默默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还有些小感动呢。 第三百四十章、得知奶奶去世 “那个,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半躺在床上的阮清恬突然说。www.Pinwenba.com 任浩铭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为什么?” “我想给奶奶打个电话,我已经有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阮清恬说。 任浩铭双拳紧握,那双始终沉静冷漠,临危不乱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惶恐。喉间像涌着一团火,炙热的火焰快要将他烧穿。 “怎么?不可以吗?”阮清恬怔怔地望着他。任浩铭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借他的电话打个电话都不肯,虽然是国际长途。 任浩铭缓慢地,将僵直如木的身子转过来。他都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他强迫自己注视着头如水的目光,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不是我不肯,是你再也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阮清恬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也任浩铭越来越清冷的目光中,也一点点隐去。因为她感觉,任浩铭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他的沉默像是一把锥子,精准无误,直插到她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阮清恬觉得两眼一黑,钻心的疼。她猛地掀开被子,大步跨到任浩铭面前,两只手慌乱地在他的口袋中翻找着。 “给我手机,我要和奶奶打电话,我要听到她的声音,我现在就要!”因为心里的恐惧,让阮清恬的声音也不觉拔高了许多,带着几分刺耳的尖锐。 任浩铭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沉默着看着阮清恬像个疯子一样撕扯着他的衣服。 “电话!给我电话!”阮清恬几乎要嘶喊起来。 任浩铭终于再也受不了,一把抓住阮清恬的手,低吼道:“你冷静点,听我说。”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阮清恬依然失控地高喊着。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病刚好,才刚刚有所好转的嗓子,因为这两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也再次沙哑起来。任浩铭听着,心中一阵阵地抽痛。 “我求求你,给我电话,让我和她说句话,就一句,我求求你了。” 阮清恬一面哭喊着祈求着任浩铭,一面想要用力挣脱任浩铭的钳制,但是他抓得很紧,阮清恬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挣脱开,只好继续哭着求他:“给我电话,电话!求你了,真的,去求求你,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不是我不让你打,真的不是我不让你打...”任浩铭也哑着嗓子说。 “那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哪怕是最后一面呢,你让我去见见她,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你让我见一眼吧,哪怕就一眼,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阮清恬双膝软到,几乎要跌到地上,任浩铭连忙扶住她,就连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心里隐隐发颤,更不用说阮清恬了。 他听到自己说:“你奶奶,她就在这里。” 阮清恬怔怔地望着他,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壳。任浩铭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两只手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彻骨。 “你奶奶去的很急,我知道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原本打算告诉你的,飞机也都安排好了。可是当时你被人追杀,王阿姨又意外过世,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更加难过,所以就擅自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眼眶里跌落下来的泪水是那样清澈,她听到任浩铭的声音,也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越来越空灵,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被风一吹,就散了。 阮清恬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声音颤抖地问:“她在哪儿?” 任浩铭愣了一下,然后才拉着她的手道:“你跟我来。” 阮清恬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乃伊,任由任浩铭牵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房。她一进门,就看到摆在书桌上那个莹白色的陶瓷罐。 阮清恬两腿一软,如果不是任浩铭搀扶着她,恐怕此刻人已经在地上了。她不敢相信,她唯一的亲人,从小疼她,爱她,宁愿亏着自己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的奶奶啊,她怎么就能忍心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这是你奶奶的骨灰...” 任浩铭的话音刚落,阮清恬一个凌厉的巴掌就甩在了任浩铭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决定!我知道你有钱有势,人命在你眼里可能真不值几个钱。可是现在放在这里的这个人是我奶奶,你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就把她火化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阮清恬指着奶奶的骨灰,声音嘶喊地哭喊着。 阮清恬这样的声嘶力竭,让任浩铭都忍不住怀疑,如果此时有人给她一把刀的话,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他的身体里。 脸颊依然刺痛,但是如果可以,他宁愿她多打他几巴掌,只要她心里的痛能少一些。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阮清恬像疯了一样撕扯着他的衣服。 “只要你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就是死也死得安心。” “奶奶,您不要这么说。我还没有让您过上好日子,以后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好好孝顺您。您一定要长命百岁,等着这一天。” “傻孩子,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奶奶,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您。” 和奶奶的回忆犹如快进的电影,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重放,奶奶慈祥的面容,关爱的话语,像是一颗颗炸弹,在她的脑海里此起彼伏地爆炸。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任浩铭缓慢地道。低沉的嗓音难掩他话语中的悲痛。 “你还是人吗?”阮清恬几乎快要崩溃,指着他,哭着说道,“她是我的奶奶啊,你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就这样将她火化了,居然还有脸在这儿说什么节哀顺变的话,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第三百四十一章、心碎 “那你让我怎么办?”任浩铭痛苦地道,“你在我面前哭着说你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伤痛,难道就让我再若无其事地在你的伤口撒一把盐吗?你把我想的太强大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出来...” 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所以他才无法狠心。www.Pinwenba.com 阮清恬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克制身体的颤抖,但是悲伤的疼痛在体内撕咬着,叫嚣着,几乎要挣脱这副虚弱的躯壳,破体而出。 “你做不出来?”阮清恬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任浩铭一把抓着她的手,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她,“如果我真的足够冷血,那就一开始就应该看着她死!” 阮清恬下意识又想给他一巴掌,但是扬起的手却停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静静地瞅着他,如水的目光在这样的沉默中也渐渐结成了冰。 她怎么能忘了呢,从一开始,奶奶的命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救的,此后奶奶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他的恩赐。 任浩铭和她非亲非故,这样帮了她,除了感激,她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即使他只带回了奶奶的一堆白骨。 阮清恬沉痛地闭上眼睛,清澈的泪水一次又一次重温着脸上泪痕的温度。她缓缓地放下手,虚弱无力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一个垂死的人口中发出的。 “放手。”她轻声说。 任浩铭一愣,下意识地慢慢松开手。阮清恬的巴掌挥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就像他不偏不倚地挨了之前那个耳光一样。 他知道这是他应该承受的。任浩铭甚至故意激怒她,想让她一次性把心里的悲伤全部都宣泄出来。他不怕阮清恬的歇斯底里,放倒是现在突然变得安静而冷漠的她,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阮清恬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一般,僵硬地,缓慢地走到书桌前,郑重其事地抱起奶奶的骨灰坛。温热的皮肤一接触到那冰冷的温度,眼泪就落了下来。 阮清恬抱着奶奶的骨灰,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就连任浩铭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里竟是带着些许恐惧的。 阮清恬沉默着,但是脚下的步伐却很坚定。 任浩铭终于再也受不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声声地质问:“你要去哪儿?你到底要去哪儿?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儿?” 阮清恬猛地甩开他的手,只是喃喃地道:“不用你管!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带着奶奶离开。” “你疯了吗?你不知道外面有人在追杀你吗?你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好,我不勉强,可是我无法就这样看着你去找死!” “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阮清恬哭着冲他喊,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味道,“反正现在奶奶也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以为我怕死吗?我跟本不怕死,一点都不怕,大不了就让他们把我杀了好了,反正我身边那么多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也不会孤单,比这样活着还好。” “那我呢?”任浩铭痛苦地反问,“你还有我,我还在你的身边。不要说的好像全世界失去至亲的人,只有一个。我也一样。” “对,还有浩杰。”阮清恬突然笑起来,“你知道吗?浩杰根本就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的!这件事情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可是我却拖到现在才开口,怎么样?你心里又是什么感觉!” 任浩铭沉默地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似的。没错,他确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而阮清恬似乎也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再次自嘲了笑了一下:“我真傻,竟还为瞒着你感到愧疚。却忘记了你早就已经开始监视我了,大概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所以,你看看你,多狠心。即使知道自己的亲生弟弟是被人杀死的,却还能这样平静。” “有些事情你不懂,浩杰的死对任氏的影响很大,我已经尽全力去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为了任氏,为了任家,我只能选择沉默。” “难道自己的亲弟弟的一条命都没有所谓的家业来的重要吗?”阮清恬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你不懂。”任浩铭无法把这其中错综复杂的种种因素一一解释给她听,只好用这简单的三个字来回答她所有的疑问。 “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所以,我选择离开,” “不行,你不许走!”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是你的谁,我谁也不是。” 阮清恬冷笑一声,说出这句话,便要离开。只是她刚迈开步子,却被任浩铭从背后,拦腰抱住。他尖尖的下巴硌得她的肩膀生疼。 “不要走,留下来。你走了,我就没有办法保护你。”任浩铭轻声说,似带着几分祈求。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阮清恬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 “不要任性,好不好?”任浩铭不记得自己有和谁这样低三下四地说过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这样,因为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而他并不想失去她。 “任浩铭你放手,你让我走,我感觉自己心里好痛,快要窒息了,你放开手,让我走好不好。”阮清恬轻声乞求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能用自己虚弱的声音,求他放过自己。 任浩铭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阮清恬的眼神骤然冰冷,像是不知道从哪获得力量似的,用力从任浩铭的怀中挣脱出来,失控地大声喊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你!我恨你没有让我见到奶奶最后一面,我恨你悄无声息地将她变成了一堆白骨。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力量,无法动摇你,所以只能自己走,走的远远的,再也看不到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任浩铭依然是这句话。 “那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 任浩铭抬起眼睛望着她,冷冽的目光中没有悲喜,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奈:“那就恨吧,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能尽我所能保护你,是恨,是爱,我都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阮清恬冷声说完,转身就走。 第三百四十二章、失去的恐惧 任浩铭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拦。www.Pinwenba.com结果这一拦不要紧,只是不知道是任浩铭用力太猛,还是阮清恬的身体太过虚弱。就在两人拉扯的过程中,阮清恬一个没抱稳,阮奶奶的骨灰坛就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所幸任浩铭的书房里扑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骨灰坛没有摔坏,但是阮奶奶的骨灰却还是洒了出来,落在了地毯的缝隙中。 两人显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不跳,皆是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阮清恬望着那白色的灰烬,险些要站不稳。 然后,阮清恬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面落泪,一面手忙脚乱地想把奶奶的骨灰装进去。 她整个人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蹲在那儿,再加上慌乱的近乎神经质的动作,让任浩铭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拎起她。 但是阮清恬却顺势将他推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句:“你滚开!” 然后就继续装着奶奶的骨灰。任浩铭半坐起身,一把将她拽过来抱在怀里,长腿分开放在她身体两侧,像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你不要这样求你了,不要这样……”任浩铭贴着她的耳边,喃喃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奶奶,我不能让她待在地上,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阮清恬哭着,挣扎着。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不要在这样折磨你自己的,算我求你了。”任浩铭的眼中涌出些许泪意,把眼睛都撑得红红的。 她的痛,他都明白,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帮她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看着她这样折磨自己。 “你放开我,求求你了,放开我,我要去找奶奶。”阮清恬哭累了,也挣扎累了。满脸泪痕,双目呆滞,像是一个破娃娃一样,蜷缩在任浩铭的怀里。 “她已经死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任浩铭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残忍,但是她必须要认识到这个事实。 阮清恬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只是呆滞地盯着前方某个点,被泪水覆盖的眼睛来没有一点焦距,仿佛呓语似的仿佛呢喃着:“我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不行。”任浩铭一口回绝,“你不能走。为什么你一定要走,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照顾你。”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保护我,照顾我。” 任浩铭沉吟半晌,眼中似有痛苦的神色:“你不是说要当我妹妹吗?哪有做妹妹的,抛弃哥哥的。我答应你,让你做我的妹妹,从以后光明正大地留在任家。” 妹妹就妹妹吧,只要她还可以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阮清恬双目呆滞地道。 任浩铭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人。 就算她不愿意,就算她会恨他,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任浩铭望着床上,熟睡中的阮清恬,神色忧虑。 穿着白衣的医生为阮清恬换了静脉注射的药水,然后并排站在任浩铭身边。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对任浩铭说道:“任先生不必担心,她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导致的昏迷,休息一下就好了。” 昨天,阮清恬和任浩铭在书房争执的时候,又喊又叫,还带着撕心裂肺地哭声。她要走,他要留,两人谁也犟不过谁。 最终任浩铭眼睁睁地看着阮清恬倒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她留了下来。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已经十多个小时了。”任浩铭皱着眉,担心地问。 “这个……”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每个病人的情况都有不同,可能是因为这位小姐的身体太过虚弱了,所以……” 任浩铭蹙了下眉,不想再听他废话,便冲他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医生如获大赦般地快步出去了。 任浩铭坐在床边,静静凝望着床上的人儿。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唇上无半点血色。两条柳叶般的细眉纠结在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任浩铭伸出手,他想帮她抚平眉眼间的愁色,但是僵硬颤抖的手指却怎么都落不下,只是隔着稀薄的空气,描绘着她五官的轮廓。 过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任浩铭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摆不平的事情,被人敬仰惯了,竟也深信自己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可是在她的身上,任浩铭再次尝到无助的滋味,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那样软弱。 十岁那年,当任浩铭带着666回到家里。他的父亲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关心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而是一把将666从他怀中夺下,用力扔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还嫌你自己不够软弱是吗?养宠物这种事情是你应该做的吗?” 666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低声呜咽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任浩铭看,它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爸爸,就算你不让我养,也不要伤害他,好不好?”任浩铭哭着抱着任勋堂的小腿,给666求情。 任勋堂不为所动,甚至有几分生气,他指着躺在地上的666道:“不过是个畜生,竟还能让你流泪,看来我非得打死它才行。” “爸爸!不要!求求你了!”任浩铭哭着,小小的身体紧紧抱住父亲的腿,生怕他会再次伤害666,“我送走它,我现在就送走它还不行吗?666在我最难的时候帮过我,你不要伤害它。” 任父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在你最难的时候,人都不会帮你,一只畜生,又能帮你什么,我看你是被冲昏了头,才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爸爸,是真的,666很聪明也很忠心。”任浩铭想到自己被小贩打的时候,是666第一个冲过去帮它,虽然它到最后也受了伤,但是任浩铭还是满心感激。 “闭嘴!我任勋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现在就去杀了它!”任勋堂指着666,凶狠地说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三等人 任浩铭惊骇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他不相信父亲会这样狠心。www.Pinwenba.com而一旁的666似也感觉到了什么,发出更加悲伤的呜咽声。 任浩铭摇着头,连连拒绝:“不,我不会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 任勋堂顺手捡起脚边的一根棒球棒。任浩铭认得,那是任浩杰最喜欢的一根。任勋堂将棒球棒握在手里,指着任浩铭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亲手解决它。第二,我会用这根棒球棒打断它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到时候它会比死痛苦一千一万倍。” 任浩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他情不自禁地望了666一眼,发现666也同样望着它,眼中和他一样蓄满了泪水。它已经不再呜咽地叫了,而是安静地将小脑袋放在地上,很温驯的样子。 眼泪哗哗地流下,模糊了任浩铭的视线。就在任浩铭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枪响,666的身上瞬间被鲜血覆盖。 任浩铭回头,看到自己年仅六岁的弟弟颤颤巍巍地端着一把袖珍手枪,安静地站在那儿。 “你干什么?”任浩铭大喊着将任浩杰推倒在地上。 任浩杰立刻哭了,他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道:“我只是想帮哥哥……” “谁要你帮了!”任浩铭朝任浩杰吼了一句,便朝666跑去。 他哭着跪在666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而666尚有一丝气息,艰难地用它鲜血淋漓的头去噌任浩铭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任浩铭的手,然后就头一歪,慢慢闭上了眼睛。 任浩铭把已经僵硬的666紧紧地抱在怀里,悲痛至极,反倒没了眼泪。他听到任勋堂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懦弱的人是没有资格发号司令的。只有你站得比别人高,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人。身为你的父亲,我要你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就必须断了你的感性的一面,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和眼泪,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世俗的感情所牵绊的。” 不知道为什么任浩铭突然想起曼宁说过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一等人追求自己要的东西,二等人追求能得到的东西,三等人才去接受不想要的东西。” 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曼宁的这句话。现在他就是曼宁口中的三等人,被迫接受了666的死亡,他不想要成为这第三等人,他要做一等人,特等人,人上人,甚至站得要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 因为只有他做到了这一点,他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任浩杰抹着眼泪,怯生生地走到任浩铭面前,小手揪着他身上的衣服,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任浩铭扫了任浩杰一眼,那冰冷决绝的目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而任浩杰那时候年纪太小,还无法解读这目光的深刻含义,他一心想要求得哥哥的原谅,却不知道,就在那一刻,任浩铭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随着666的死一起被埋葬了。 现在,在阮清恬的身上,他再一次有了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就如当年父亲逼他杀死666的时候一样,甚至更强烈。 因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容许自已再去品尝这种痛苦。而当这样的渴望像是某种繁殖能力超强的病菌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迅速滋生,就足以让他做出某些疯狂的事情来。 阮清恬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感觉有块铁压在脑袋上似的。她抬起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手腕上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 她仔细看了看,是一朵向日葵,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阮清恬生病的时候,任浩铭一直在家里照顾她,寸步不离。她睡着的时候,他就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看书,她醒着的时候,他依然坐在阳台上看书…… 阮清恬一个人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找话说。 “你平常都干什么呀?” “工作。” 阮清恬额上滴下三滴汗,但是她锲而不舍地问:“除了工作呢,你总不会一天24个小时都在工作吧,总有休息的时候吧。” 任浩铭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道:“睡觉。” 阮清恬心中叫苦不迭。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这和在QQ上聊天发呵呵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啊。 “呃……好的吧。”阮清恬默默叹了口气,低下头。她败了! 任浩铭缓慢地把手上的书合起来,放到旁边的一个造型别致的玻璃茶几上,然后才转过头来问她:“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谁知道他老人家却回答得那么欠扁。 代沟啊代沟!阮清恬仰天长叹。 “你呢?”任浩铭不答反问。 “跳舞啊。”阮清恬理所当然地回到,“每次跳舞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 ,好像什么样的烦恼都忘记了。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你特别开心的事情啊?” 任浩铭想了想,说:“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阮清恬仔细回味着他这句话,不是很明白:“是什么啊?” “画画。” 噗~ 阮清恬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被任浩铭狠狠瞪了一眼,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阮清恬用力将口中的水咽下去,然后才说:“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这个爱好和你本人有些不搭,仅此而已。” “为什么?”任浩铭黑着脸问。他看起来那么没有艺术家的气质么? “不知道啊。”阮清恬歪着头,想了想一下,“反正就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竟然喜欢画画,真是想想就觉得很搞笑呢。” “不许笑!”任浩铭厉声道。 阮清恬立即止住嘴边的笑意,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又用余光偷偷打量任浩铭的脸色,见稍有缓和,便得寸进尺地问:“不如,你给我露一手?” 第三百四十四章、总裁还是画家? 任浩铭厉眸扫来,阮清恬立即吓得整个人都缩了回去,就像一只小乌龟。www.Pinwenba.com “没有工具。”任浩铭没好气道。 “怎么会呢?”阮清恬奇怪地问。 任浩铭沉默不语。当年任勋堂让他在画画和当任家继承人之间二选一的时候,就已经把家里所有和绘画有关的东西都清理了。 “看吧,果然是随便说说的。”阮清恬像是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似的开始碎碎念起来,“没关系啊,没有兴趣爱好的人生虽然晦暗了些,但是也不是活不下去啊,况且像你这样的没有情趣,又习惯了面无表情的人,在这样灰色的人生里应该会活得很好吧。” 任浩铭一言不发,沉默着,如同一团黑云,缓慢地移动到阮清恬的床前。 好在阮清恬聪明,懂得见好就收,慌忙拿起水杯,故作虚弱地喝了一口,可怜兮兮地道:“我是病人,脑子不清楚,我说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说完还故意咳嗽了两声,以博取同情。任浩铭依然一言不发,但是阮清恬刚放下水杯,他就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才下结论似地道:“你的手腕很漂亮,皮肤也不错,很平整,也很白皙。” 阮清恬嘴角抽搐了一下。白皙,她可以理解。可是平整……这是能用在人皮肤上的形容词吗? 不过他那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是要怎样,该不会是想趁她生病的时候,在她舛弱的病体上,施展某种兽欲吧! 这也太惨无人道了! “你,你想干嘛?”阮清恬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她在这儿没有衣服,这两天一直是穿着任浩铭的睡衣,他的衣服宽宽大大,罩在瘦弱单薄的阮清恬身上更是宽松得不像话。 任浩铭嘴角微勾,仿佛像是洞悉到她的思想似的,挑眉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它挺适合当画布的。” “画布?”阮清恬惊奇地问。这总裁的思想果然是够奇葩,绝非凡人可比拟啊。 “你不是想知道我会不会画画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啊?其实不用的……”阮清恬突然扭捏起来,她就是一时好奇,对他的画技着实不是很感兴趣。 如果他老人家兴致来了,再画个清明上图什么的。那她在他作画的时候,是该睡过去呢还是睡过去呢。不过她敢肯定,如果她真的敢睡过去的吗,这么人性的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嗯,她敢肯定。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做的好吧! 不过现在,看任浩铭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有十分清醒,且分外不情愿地去做这个傻子! 不过好在任浩铭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他吩咐阿秋买回来一大堆她听不懂,也看不懂的颜料之后,就认真地在她手腕上作起画来。 中途甚至还贴心地跟她说,如果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好了,因为任浩铭看到她偷偷打了一个哈欠。阮清恬受宠若惊,几乎以为任浩铭人格分裂了,不然就是自己人格分裂。 但是,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满满的诚意,好吧,她就相信他是今天早上忘记吃药好了。 不过他这样说了,阮清恬倒不好意思睡了,只好强打着精神,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菊花?”阮清恬仔细审视着自己手腕上的图案,然后下结论道。 任浩铭拿着画笔的手抖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那是向日葵……” “啊。”阮清恬恍然大悟,“我以为你们画画的,都会画梵高那种颓废美的向日葵呢。” “你要是喜欢那种,我也可以画。”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的。”阮清恬微笑着摇摇头,仔细看着手腕上的图案,还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任浩铭见她爱不释手的表情,心里也觉得分外满足。他开玩笑地道:“其实可以把这个图案纹在你身上,下次你再丢了,我就可以走到大街上,问有没有人看到一个手上纹向日葵的女孩经过这里啊?一定能很快找到。” 阮清恬端详着手上的图案:“这么小,谁会注意啊,听起来更是认尸吧。”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一眼阮清恬,冷声道:“那你就纹到你脸上,那总够大,不会让人忽略了吧!” 阮清恬望着手腕上那个熟悉的图案,却再也没有当时的喜悦。 他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吗?在她的手腕上画个灿烂盛开的向日葵,她就会回报他同样灿烂的微笑。 忽然,阮清恬发现有些不对,这个图案似乎和那天的那个色泽不同,她伸出手,试探了搓了一下,图案的颜色依然绚丽,手指上什么都没有。 阮清恬一下惊坐起来,更加用力地揉搓着手腕上的图案,直到她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王八蛋,居然真的纹了个纹身在她的手上! 阮清恬气冲冲地去找任浩铭理论。他当时正坐在餐桌边,气定神闲地吃早餐。看到斗牛似的,气鼓鼓地冲过来的阮清恬也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出现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阮清恬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面前,质问道。 任浩铭不慌不忙地把叉子上的培根放进嘴里,喝了一口咖啡,又用餐巾擦了嘴,才缓慢地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阮清恬简直无法相信:“你还敢问怎么了?是谁允许你在我身上乱纹纹身的!”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图案吗?”任浩铭反问。 “我是喜欢,可是那也不代表我想让它在我身上留一辈子啊!”阮清恬气愤地道。 任浩铭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果不其然,就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无法坚守。真是让人悲哀。”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你擅自做主,在我身上纹身就是不对,你这叫侵犯我的……我的……”阮清恬明知道是他不对,可是一时又想不出能给他安什么合适的罪名。 任浩铭一挑眉,瞬也不瞬地瞅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第三百四十五章、“寻宝游戏” 阮清恬实在想不起来,也没耐心与他争辩,一甩手:“算了,大不了我去洗了。www.Pinwenba.com” “那你知道纹身洗掉之后,会留下碗大的疤吗?哦不,那是砍头。不过反正是会留下痕迹就是。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个可以辨别的痕迹罢了。” 任浩铭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当然,而阮清恬都快气炸了,而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任浩铭又不疾不徐地为她头上熊熊燃烧的怒火添了一把柴火:“而且纹身的位置那么敏感,你就不怕洗的时候切到血管吗?” “你!”阮清恬气极,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到他鼻孔里去。 而任浩铭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再说了,你又不去参加选美。还担心再身上留下疤痕吗?” “要你管!”阮清恬狠狠吼了一句,然后指着任浩铭怒道,“我现在就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就在阮清恬转身的刹那,椅子上的任浩铭徐徐说道:“你难道不要你奶奶了吗?” 阮清恬的身子一僵,猛然转身,问道:“你什么意思。” 任浩铭抬眼瞅了她一眼,然后才徐徐站起身来,望着她道:“你奶奶不是你的全部吗?你忍心不带她,就离开吗?” “任浩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阮清恬快要疯了,但是潜意识里,她觉得一定不是好事儿。 果然任浩铭悠悠道:“你奶奶的骨灰,我已经收起来,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除非你老实待在这里,直到我找到那些追杀你的人,把事情解决了为止。在此期间,如果你离开这个房子半步,就别想再见到你奶奶了!” 阮清恬瞠目结舌地看着任浩铭,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任浩铭你疯了吗?就算我答应你的要求,可我也要去上学啊,怎么可能就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让你休学半年。” “任浩铭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这是软禁,软禁懂吗?是犯法的!”阮清恬大声吼道。 “那也总比让你出去送命强!”任浩铭厉声说道,态度坚决。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困住我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阮清恬了!”阮清恬大声道,明亮的眼中第一次迸发出不羁的叛逆。 “尽管去试,看我会不会告诉你奶奶骨灰的下落。”任浩铭的表情依然冷漠,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任浩铭的这句话,终于彻底把阮清恬给惹怒了。她用力将餐桌上的餐具挥到地上,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中,夹杂着阮清恬几乎崩溃的吼声:“你到底把我奶奶藏到哪里了?” 听到声音,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的阿秋,看到满地的狼籍和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所适从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我可以告诉你,奶奶的骨灰就在这个屋子里,你大可以去找,我不会拦着你。” “好!”阮清恬气得颤抖,指着他警告道,“那我就找给你看。” 说完,阮清恬便气鼓鼓地上楼了。她每一步都踩得格外重,恨不得把地板才穿似的。任浩铭听到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阿秋怯懦地走过来,吞吞吐吐地道:“任先生,这个……” 任浩铭像是没事儿一样,整理了一下他衬衣的领口,就像他每次出门那样。然后,才淡定自若地跟阿秋说道:“你待会儿做点粥,给阮小姐端上去,还有一定要叮嘱她吃药。” “好的,我知道了。”阿秋恭敬地答。 任浩铭大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跟阿秋交代道:“不管阮小姐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她。” 阿秋愣了一下,不知道任浩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阮清恬站在卧室的窗前,看到任浩铭的车子离开。然后便大步从房间里走出来,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奶奶的骨灰。 阿秋看到阮清恬像小偷似地在家里翻来找去,还专门挑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试探地问:“阮小姐,您在找什么啊?要不您跟我说,我帮您找吧。” “没事儿,不用!”阮清恬略显烦躁地挥挥手,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 “哦。”阿秋碰了一鼻子灰,本来打算离去的时候,又不小心瞄到阮清恬差点踩到刚才的碎瓷片,连忙上前去拉了阮清恬一把,“小心!” 阿秋的这个举动让阮清恬猛然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不太好,好像把对任浩铭的火都撒到阿秋身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也和善了许多:“谢谢你。” “没事儿。”阿秋善意地笑了笑,“我知道,您是和任先生置气呢,不是针对我。” 阿秋这么一说,阮清恬心里总算舒服了些。刚才还生怕阿秋认为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呢。 阿秋见阮清恬也没否认,身为长辈的她想了想,还是好心地劝道:“其实,任先生对您挺好的,之前您生病的时候,他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就守在您的床前,我怎么劝都不肯去休息。现在的世道,能有男人肯这么对一个女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大公司的总裁。阮小姐,您也别嫌我阿秋多嘴。阿秋是过来人,看得出,任先生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就算他不小心惹您生气了,您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气过也就气过,像任先生这样的好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阿秋的话,让阮清恬更加矛盾了。任浩铭对她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同样的,他的坏也表现得很淋漓尽致。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不管以前如何,他瞒着她将奶奶火化这件事情,她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阿秋见阮清恬不言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好默默叹了口气:“阿秋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情等阮小姐自己想明白才行。” 第三百四十六章、监视王大伟 对!没错,得等她自己想明白。www.pinwenba.com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赶快找到奶奶的骨灰,离开任家! 阿秋一走,阮清恬再次小偷上身似的,在家里翻找起来。只不过她这个小偷也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了些。 阮清恬哗啦一声拉开任浩铭的衣柜,瞬间惊呆了。这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奢侈,光一个衣帽间都快比她们家真个公寓大了。 其中两边的柜子里挂满了各种各样剪裁得体的西装,按照季度、颜色分门别类地摆好,而旁边的一个小衣柜内则挂着清一色的白色衬衫。 就在阮清恬以为这个男人不会只穿白色的时候,随手打开的另外一个衣柜里各种颜色的衬衫简洁明了的回答了她的疑问。 靠!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在他的衣柜里找找看,要不要给她这么大一个工程吧。不过反正他也不在,再说了,是他说自己想怎么找就怎么着,无所谓的啊。 好,那她就好好给他找找看,哼! 阮清恬拎起一件黑色的手工西装,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不屑地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就根本停不下来。当她扔到第十件的时候,已经忘记这么做的目的了,只是一味地沉浸在毁掉任浩铭衣帽间的快感中。 而在这样充满愉悦感的运动中,阮清恬感觉自己也渐渐消了气。哈哈,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的滋味还真是好啊。 阿秋打开任浩铭的衣柜,想把干洗好的衣服挂进去,看到里面好像飓风过境的一幕,吓得差点手上的西服给扔了。 这... 能把一个好好的衣帽间折腾成这样,是得有多大的怨气啊。这要收拾起来,恐怕得整整一天吧? 阿秋默默叹了口气,佣人也是人,不是机器人好吗?这样折磨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真的好么? 不过,她突然想起任浩铭临走前说的一句话。 “不管阮小姐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她。” 这下好了,既然任浩铭已经给了阮清恬特赦,这衣柜也不是她弄乱的,那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这样想着,阿秋就愉快地把手里的西装顺势扔到了地上,然后哼着小曲,欢快地离开了。 李冲窝在一辆商务车里,两只脚翘在前方,一手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娱乐城外的动静,一手拿着一块面包在啃。 虽然任浩铭已经表明了他要和绍辉单打独斗的意愿。但是李冲毕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知道绍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他还是瞒着任浩铭,偷偷地跟踪起王大伟来。李冲之所以选择王大伟,一方面是因为在A市,确实也只有王大伟可以和绍辉势均力敌。 而另一方面,上次王大伟带人截货的时候,曾表示过对他的好感,希望把他招致麾下,所以李冲认为王大伟跟他们合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对面的这座娱乐城,可以算得上是A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是王大伟名下比较值钱的产业之一。能把娱乐场开成这样,这个王大伟也算是个人物,难怪他想要染指绍辉的毒品生意。 也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要找点新鲜刺激的,一天也安分不下来。李冲收到消息,今天,王大伟会在这儿会见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所以李冲一早就在这里等,可是等到现在,也没有看到王大伟。 李冲刚放下望远镜,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呼啸着从他车边擦过,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娱乐城的门口。原本站在正门的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门童立刻上前去迎接。 瞧这驾驶,应该是王大伟到了。果然,李冲从望远镜中见到了王大伟从车里下来,但是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面带笑容,有些殷勤着弯下腰,伸出手,好像是在等着车里的人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从车里出来,李冲立刻愣了!这个难道不是绍辉毒品生意的合作伙伴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李冲顿时来了精神,等两人进去之后,他也从车里出来,将连帽衫的帽子戴上,然后一路走到娱乐城一侧的偏门,看左右无人便钻了进去。 别看王大伟是道上的人,但是这娱乐城倒还开得有声有色,像那么会事儿,听说还是会员制的,一般人还真进不去,要不是他提前打点好一切,恐怕今天还进不来呢。 李冲赶紧去,就有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看到去哪儿了吗?”李冲急忙问。 “好像是去做按摩了。”服务生回答。 “靠!”李冲咒了一声。这个王大伟,这里有酒店、餐厅、酒吧、KTV怎么偏偏就带她去了按摩呢,真是越想越生气。 “冲哥,你先别慌,这个按摩和做足疗的地方是挨着的,要不我给你安排安排?” 李冲一听,又有了希望:“好,那就辛苦你了。” 李冲说完就往里面冲,那个服务生一把抓住他:“哎,冲哥,你等会儿,先把浴袍换上。” “哦,好。”李冲结果服务生递过来的浴袍,随意地披在身上,就往里面走。 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精油味道的按摩室,王大伟和平安并排躺在两张按摩床上。 “怎么样,功夫还行吧?”王大伟谄媚地对旁边的平安说道。 平安的脸侧在一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王大伟嘿嘿笑了两声:“这按摩师傅可都是从国外请来的。手法都是一流的。” “嗯,王老板有心了。”平安依然闭着眼睛。 “这都是应该的。我知道您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算略尽地主之宜吧。” 微微张开眼睛,一双丹凤眼透着几分妩媚:“王老板,口气倒不小,这偌大一个A市,竟让你一个人都代表了。” “嘿嘿。”王大伟干笑两人,“这人啊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儿,自己说了不算,主要还是要看口碑。我王大伟在A市不能说是只手遮天,但是想要办什么事儿,那也是很容易的。毕竟这么多年,也是积攒了不少人脉的,各个行业的人,也都认识些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突来的亲吻 平安听出王大伟话中的暗示,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道:“这做生意,总归是做熟不做生的,而且王老板恐怕对这一行也不是很熟悉吧。www.pinwenba.com” “一回生二回熟吧,有您这样出色的合作伙伴,我想这都不是问题。做生意嘛,当然是要以利益为主,我给出的价钱可是很合理的啊。” “价钱好说。只是你这样堂而皇之地去抢绍辉的生意,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王大伟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绍辉在别人眼里或许还姑且算个人物,但是我王大伟却从没把放在眼里过,如果你是担心他的话,大可不必,不是我跟你夸海口,别说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就是将来他找你的麻烦,我都能帮你摆平。” “让我再想想吧。”平安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是,您慢慢考虑,我可以等。” 而在房间的这一边,李冲整个人都快贴到墙上了,却还是没能挺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靠!这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半点用都没有。” 李冲懊恼地咒了一声,刚想站起身离开,一个穿着红色制服,戴着口罩的的女服务员就端着一盆泡着草药的足疗水走了进来。 那服务员一见李冲,明显愣了一下,几乎想要逃出去,但是李冲已经看到了她,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默默将木盆放在他脚边。 李冲望着脚下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想到自己在车里窝了一天,也是浑身疲惫,就算偷听不成,洗个脚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他索性往沙发里一靠,好像整个人瞬间融化了似地。那个女服务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事务性地问道:“先生,需要足部按摩吗?” 如果他说不需要的话,那她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尽管她的语气已经充满了不情愿,但是李冲还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大爷似地来了一句:“行,那就来一个吧。” 他还真是不客气!女服务员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坐在了木盆边的小凳子上。 “哎,我说你们现在都戴口罩了啊?”李冲问。 “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您。”她说道。 “没事儿,我这人皮糙肉厚的,一个感冒算什么。”李冲特别豪爽地挥挥手。然后他又突然坐起身,盯着地上的人,后知后觉地道,“我听你的声音,感觉好熟悉呀。” 女服务员浑身一震,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故作无事儿地道:“是吗?” “是有点像,不过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比她的要沙哑一些。” 她病了快一个星期了,还带着口罩,能不沙哑吗? “嗯,仔细想想,还真是挺像的。而且她和你一样,也是黑色的头发,好像都没有染过。也是一样的齐刘海,一样的瘦。” 李冲每说一个特征,服务员心里就跟着颤一下。而李冲自己在那儿念叨了半天,终于也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人,试探地问:“小彩?” 那服务员一愣,连忙否认:“不是,你认错人了。” 李冲仔细瞅着她的样子,越看越想:“你就是小彩!” “我说了,我不是。”女服务员也站起身,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李冲一把拽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她的口罩,果然是他朝思梦想的一张脸。 “小彩?你在这儿做什么?”李冲惊讶地问。 小彩没好气地把口罩从他手中扯回来:“我能干什么啊,当然是工作啊,难不成像你一样来洗澡啊!” “谁让你到这种地方来工作的啊?孩子呢?”李冲气得大叫起来。 “我找阿姨看着了。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啊,我正正经经的工作,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不要大吼大叫的好吧,被人听见了,我是要被扣工资的。” “扣什么工资!别干了,跟我走。” 李冲拉着小彩,就往外走,小彩拗不过他,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喂!我说你干嘛呢!大庭广众的,你快放开我!”小彩皱着眉,不满地道。这人怎么这样啊,太野蛮了吧! “就算要工作,也不一定要在这儿工作啊,这...这太...”李冲也说不出来了,总感觉她做洗脚妹有点...反正他心里挺别扭的。 “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小彩用力甩开手,冷着脸,质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做洗脚妹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不就是嫌我丢人吗?我告诉你,就算我丢人,也轮不到你来管!” “我不是嫌你丢人!我怎么会嫌你丢人呢!我只是...”他只是觉得心疼...可是这句话,让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李冲懊恼地挠着头,两道浓眉深深地皱在一起,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还要工作。” 小彩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李冲一把拽住,恶狠狠地道:“我说你个子不大,脾气倒还挺大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有分寸呢。”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小彩没好气地道。他以为他是谁啊,他们顶多算相识罢了,她做什么工作,需要他来指手画脚吗?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你...” 李冲话还没说完,突然惊恐地望着小彩身后的方向,小彩看着他突然瞪大的眼睛,还以为他中邪了呢,正打算开口询问,李冲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慌张地将她按在了走廊的强大。 小彩的眼睛陡然变大,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 “你干...” 小彩还没发应过来,她剩下的话就被尽数吞进了李冲的口中,因为他在她刚开口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小彩拼命地扭动身体,小嘴被他用力含着,只能发出低微的呜咽声,抗议着。小彩的两只手,握成拳,用力地砸在李冲坚实的胸膛上。 后来李冲也毛了,索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制服,但是嘴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尽情蹂躏着她的娇唇。 就在两人吻得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的时候,王大伟和平安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李冲一边吻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人。 第341章 、请君入瓮 王大伟注意到走廊边热吻的两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眼熟,但是李冲整张脸都买在小彩的颈窝处。王大伟看不清他的脸,不敢确认。 而李冲也更加放肆地伸出手,沿着小彩光滑的大腿曲线往上滑,身下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了,李冲也更往她身上压去,轻易地就制住了。 王大伟皱着眉,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回到身旁的平安身上。两人很快并排走了出去,李冲用余光瞥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冲本来打算王大伟一走,就放开小彩的,因为他只是为了不让王大伟看到自己,慌乱之下,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可是就在他想放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身下的人儿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嘴上的娇唇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回应着李冲的热吻。 李冲心中一喜,也不着急地放开她,转而认真地吻起来。她的唇很软,很有弹性,含在嘴里,像是Q弹的果冻。 李冲很少吻女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很快切入正题,结束就抽身离开。但是这样吻着她,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的柔软娇小,与他的强壮高大刚好融合成一个完美的圈,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只是,就在李冲吻得忘乎所以,不能自拔的时候,小彩却突然清醒了过来。李冲吻的入神,身体反倒属于防备,被小彩用力一推,就退出去老远。 当时,他的嘴还咬着她的唇,被她这么一推,齿间无意划破她娇嫩的唇,两人的最唇上都沾染了些许血迹。 李冲抚着依然温热的唇,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禁流露出柔情的弧度。 三天之后,任浩铭正是实施对付绍辉的计划。地点就在绍辉打算和平安交易的地方。 任浩铭知道A市警方已经盯了绍辉很久了,但是找不到他贩毒的证据,所以一直未能将他绳之以法。这次,他故意透漏了绍辉交易的事儿给警方,希望他们能及时出现,将绍辉抓获。 本来这件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但是任浩铭总觉得心里惶惶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开车前往事发地点。 绍辉将交易地点选在一个废弃的仓库。绍辉一直都很谨慎,这也是他贩毒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的根本原因。光是交易地点,绍辉就派人来来回回侦查了许多遍。 李冲为了能够监视,并且收集到绍辉贩毒的证据,在仓库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就在他安装的过程中,好几次都遇到绍辉的手下,险些败露身份。 而此刻,李冲将货车停在了距离仓库不远的一条小路上,里面全是各种各样装备先进的监听设备,当然这个是要感谢任浩铭的友情赞助。 李冲将一个耳机扔给任浩铭:“你不是不过来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不放心。”任浩铭将耳机戴上。 “有什么不放心的,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过了,现在咱们就坐着看好戏就好了。” 任浩铭早已习惯掌控一切,他不希望又任何的事情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李冲一边扒着盒饭,一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任浩铭,随即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任浩铭问。 “这个不好说。”李冲摇摇头,“不过总觉得,你一个堂堂的大公司的总裁,做这种事情,显得有点。。。猥琐。。。” 任浩铭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把耳机摘下来,往操控台上一摔。 李冲嘿嘿笑了两声:“我实话实说嘛,你也知道我一个粗人,不懂你们那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啊。” “吃你的饭吧。”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李冲干笑了两人,然后突然脸色严肃地推了任浩铭一把:“来了来了。” 任浩铭也顿时紧张起来,迅速将耳机戴上,仔细听着。李冲用遥控器将监视器上的画面拉进,可以看到绍辉、平安带着各自的人马相对而站。 任浩铭给李冲的设备都是全世界最顶级的,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真是一个守时的人。”平安说。 这个声音?任浩铭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声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 “把她的镜头拉近一些。”任浩铭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女人道。 “她?”李冲有些诧异,但还是依然照做。 任浩铭想努力看清她的样子,但是她的大半张脸都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 “时间就是金钱嘛。我要的货呢?”绍辉直接切入正题。 平安微微颔首,示意她的手下,将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拿出来,然后端到绍辉的面前,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 “录下吗?”任浩铭冷声问。 “放心吧。”李冲镇定地回。 “很好,跟你做生意就是爽快。”绍辉说着,也从雷子的手中,拿出一个黑色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钱,“美金,不连号的,都是按你的要求准备的。” 平安随意瞥了一眼,嘴角一勾,轻声道:“这里恐怕没有三千万吧?” “三千万?”绍辉皱眉反问,“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一千万的吗?” “做生意从来都是价高者得,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现在,你让我去哪找剩下的两千万,我警告你,不要坐地起价。”绍辉微愠。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王大伟狞笑着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端着机枪的手下,每个人的枪口都对准了绍辉和他的手下。绍辉对于王大伟的出现很是意外,但是面对来势汹汹的王大伟也面无惧色,只是冷冷地道:“王大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哪哪都有你!” 第342章 、任青青突然造访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王大伟狞笑着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端着机枪的手下,每个人的枪口都对准了绍辉和他的手下。绍辉对于王大伟的出现很是意外,但是面对来势汹汹的王大伟也面无惧色,只是冷冷地道:“王大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哪哪都有你!” 对于绍辉的傲慢态度,王大伟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想赚点钱也是不容易啊。” “别他妈废话,真把这儿当鲁豫有约了?王大伟,咱们虽然都是混道儿上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做你的皮肉生意,我卖我的份儿,也是相安无事,进水不犯河水。今天,你带着人,闯到我的地盘来,怎么着也得给个说话吧。” 王大伟依然笑着:“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手下也有一大帮子人要养活,钱赚少了自然是不行。如果真如你所说,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也总算是相识一场,你如今混的风生水起,赏脸分一杯羹,也总是可以的吧。” “放你妈的屁!”绍辉狠狠啐了一口,举枪就指着王大伟,“我绍辉的东西你也敢抢,我看你是活腻了!” 王大伟的手下也纷纷举起枪,对准绍辉。同样的,绍辉的也一样不甘示弱,纷纷摆出战斗姿势。倒是平安显得很冷静,和她的手下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李冲捂着耳机,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 任浩铭冷眼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抬起腕间的表,掐算了一下时间:“黑吃黑?也好,这样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冲转过头了,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这帮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主儿,既然干了这一行,早就把命豁出去了,他们是宁死都不会去坐牢的,跟这帮亡命徒火拼,吃亏的只会是你的警察。” “你先别冲动,暂且静观其变。”任浩铭沉声道。 而在交易现场,早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就等着谁先打出第一颗子弹。 王大伟嘲讽地笑笑:“做生意是,除了你情我愿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价高者得,我想绍老板,不会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吧?” “我有你妈!”绍辉早就被激怒,正当他想要豁出去和王大伟的人火拼的时候,远处响起的呼啸而至的警笛,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 “靠!王大伟,你丫居然报了警!”绍辉怒不可遏。 王大伟也是一脸惊悚:“你丫脑子坏了吧,怎么可能!” 就在王大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平安的时候,绍辉瞅准机会,朝王大伟开了一枪,但是却打偏,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但是也依然足以让鲜血染红他的大半只胳膊。 绍辉的这一枪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柴,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一时间,子弹横飞,火光四溅,众人纷纷抱头鼠窜。 “妈的!”李冲将头上的耳机摘下来,扔在桌上,然后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手枪,迅速上了膛,便要往外冲。 “你干什么?”任浩铭一把拽住他。 “今天晚上,绍辉一定要死!” “现在外面全是警察,里面的人正在火拼,你现在冲进去,难道不要命了吗?” 李冲甩开任浩铭的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杀了绍辉,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 李冲说完,便推开门,跳了出去。任浩铭想了想,也下了车,然后开着自己的座驾,追了过去。 任青青站在任家门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那天在桥上,她是看到了任浩铭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开车离去。 任青青和任浩铭的关系,不似与任浩杰的那般亲密,一般来说,他也敬重任青青这个姐姐。但是任青青心里很清楚,对于任浩铭这个弟弟,她实际上隐约有些恐惧的。 因为任浩铭和她的父亲任勋堂实在是太像了,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沉静的残忍的气质。 在很小的时候,任青青就知道,任浩铭或许沉默,或许内敛,但是他的性子,却绝非一般的倔强,但凡是他认定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这也是任青青担心任浩铭发现自己和绑架阮清恬有关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从第一次看到任浩铭和阮清恬在一起的时候,任青青就隐约觉得任浩铭对这个女孩儿很不一般。这么多年,任浩铭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但是从没见他对哪个这么上过心,更别说带回到家里。 所以,当任青青看到出现在门口,给她开门的竟然是阮清恬的时候,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明显是家居服,一副已经在这儿常住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青青一把摘掉脸上的墨镜,皱眉,冷着脸问。 “我……是,是因为……”阮清恬支支吾吾得,实在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行了。”任青青傲慢地越过阮清恬,径直走了进来,“你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的心情很不好。” 知道多说无用,阮清恬索性闭嘴不言。别说任青青心情不好了,她的心情还乱七八糟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就夺门而出,再也不要回来这个地方。 阿秋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路小跑着从里面走出来。她没有见过任青青,所以很自然地站在了阮清恬的一边,指着任青青道:“你是谁啊?怎么能随便闯到别人家里来呢?” 任青青斜着眼睛,睨着面前的阿秋,脸色依然傲慢:“你又是什么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任青青拿阿秋出奇,忙拽住她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这位是任先生的姐姐。” 阿秋一听,立刻慌了神,战战兢兢地道:“对不起,任小姐,我不知道……” 任青青虽然傲慢跋扈,但是至少也不会为难一个佣人,只是冷冷地道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倒茶。”便径直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阿秋慌忙往厨房走。任青青把玩自己刚做的美甲,头也不抬地叫住了准备和阿秋一起去泡茶的阮清恬:“我说的不是你。” 阮清恬依然依然停住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来,努力让那个自己扯出一个微笑:“任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任青青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望着阮清恬,慢条斯理地道:“直到见到你,我才明白,一个人可以下作到什么地步。你还真当我们任家的人是都欺负的,是不是?弟弟刚走,就马上傍上了哥哥。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第343章 、平安落网(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的这么过分?”阮清恬皱眉道。隐忍的怒火在她的体内越积越多,她真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我说的过分?我怎么说的过分了,浩杰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还不够吗?” “他不是我害死的!”阮清恬大声反驳。 “怎么不是你!”任青青也噌得一下站起身,指着阮清恬,“别以为有任浩铭撑腰,你就可以在这个家为所欲为了,现在任家做主的人还不是他!” “我没有害死任浩杰,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阮清恬不明白,他这个姐姐究竟是想怎样,从第一眼见她开始,就拼了命地把脏水往她的身上泼。 好像阮清恬不承认害死了任浩杰,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可是这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呀! “你还真有脸这么说。浩杰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姐姐会不了解吗?他有多爱你,我不相信你会不清楚!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你呢?除了伤他的心,你还会做什么?” 提到已故的亲弟弟,一向强悍的任青青也显露出少有的柔情。 “他当时哭着求我,让我帮他。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来没有见他哭得那么伤心过。他求我,说要带着你一起私奔,让我帮他。” 阮清恬有一瞬的怔忪,但是她很快明白过来,任青青说的应该是任浩杰软禁她的那次。 “他跟我说,没有你,他会死,所以让我一定要帮他。可是,他是任家的二少爷,他的身上牵扯着多少人的利益,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闹得满城风雨,这个决定我替他做不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为了你,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去做了,到最后把自己的命都赔上了!”任青青咬牙切齿地说着。 人总是这样,有些伤痛刻在身体里,叫人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所以只好找个发泄渠道,否则真的是难以承受。 而,对于任青青来说,无疑是把所有的怨恨,悲痛,以及对任浩杰深深的思念都通通转嫁到了阮清恬的身上。 任青青之所以会那么恨阮清恬,就是因为她一看到阮清恬,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任浩杰,而每次一想到任浩杰,她的心,就会好痛好痛,痛到不能自抑,无法呼吸。 “我知道他对我好,喜欢我,可是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而且你难道不觉得,任浩杰做出这种事情,是他自己有些极端了吗?” 阮清恬的话音刚落,任青青一个利落的巴掌,便打在了阮清恬的脸上。清脆的声响过后,白皙的皮肤上立即显现出几道清晰的血痕。 站在不远处,一直躲着偷瞄着这边动静的阿秋,也不禁浑身一震,下意识就想出去帮阮清恬。但是她走了两步,又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佣人,说话也没什么地位,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身走到偏厅,拿起里面的电话,拨通了任浩铭的电话。 任浩铭在仓库的另一头拦住了平安,而当时她的一个手下已经被击中倒在了血泊里,而另外一个也在他到之前,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眼见着任浩铭冲过来,一拳将他打飞。 平安看到任浩铭还是有些惊慌的,但是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喘息还是轻易就出卖了她。 “好久不见了,平安。”任浩铭故意在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平安一愣,但还是不肯轻易承认:“我不什么平安,你恐怕认错人了吧。” 任浩铭嘴角微勾,厉眸闪过一丝阴狠:“你骗得了别人,可是却骗不了,尤其是你的声音。” 当年任浩铭被绑架的时候,眼睛被蒙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多,所以耳朵就变得特别敏感,再加上平安是当时唯一一个对他表现出关爱的人,因此他把她的声音记得格外清楚,绝对错不了! “就算我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不再是任家的保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平安见逃不过,索性爽快地承认。 任浩铭一愣,她承认得这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怎么样都得负隅顽抗一番。看来,她真的已经再是以前的那个平安了。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任浩铭轻声说了一句。 平安冷笑道:“你当然以为我死了,你们任家的人不巴不得我死吧,这样你们任家犯下的罪孽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犯错的是我的父亲。”任浩铭冷着脸,纠正道。 “任勋堂就是一个魔鬼。魔鬼生下来的是什么,撒旦之子!你还真以为你能清白到哪里去吗?你别忘了,你六岁的时候,手上可就已经沾了人命了!” 任浩铭浑身一震,那个男人满脸是血倒下去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任浩铭瞬间烦躁起来。 “那任浩杰呢?他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虽然他当时只有四岁,但是却把你记得非常清楚,在得到你去世的消息之后,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就算你恨任家的人,可是为什么要向他下手?他从来都没有伤害你。” “我没有。”平安大声反驳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过任浩杰。甚至因为那次见过任浩杰之后,她心中有愧,第一次有了放下报仇的打算。 “浩杰吸食的那批货,我已经仔细地调查过了,就是从你手中散出去的!包括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叫JL的制毒师,我已经将他的底子调查得一清二楚,手上也掌握着他的犯罪证据,分分钟钟就能将他送上法庭。当然也包括你。”任浩铭阴狠地道,他的眼神冰冷,似燃烧一种幽暗的光芒,让人心惊胆寒。 “没有!我是和绍辉做毒品生意,可是从没想过让任浩杰染上毒瘾,这都是绍辉擅作主张,自己的主意!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平安大吼了一声,对任浩铭的指责很生气。 平安可以承认她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任浩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伤害的,他是任家唯一真心对她的人,也是已经在黑暗中沉沦的她,能看见的唯一的光,她又怎么会去害他呢。 第344章 、平安落网(下)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不管怎么说,浩杰吸食的毒品是你提供给绍辉的,你始终难辞其咎。” 平安望着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快明白过来。平安悲极反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今天是我和王大伟算计了绍辉,却没想到其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任浩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还真狠心,绍辉毕竟是你的姐夫,也算你们任家的人,你竟然连他都敢下手!”平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任浩铭冷笑一下,不屑地道:“绍辉他自以为有了任青青做靠山,我就不敢动他,实在是太天真。我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实是顾及任青青的面子,但是也是因为他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和任氏、任家,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冲突。” “看来,你还真是任勋堂的儿子,残忍暴戾,和他如出一辙,他一定很骄傲。”平安冷笑着讥讽道。 “我知道你恨我的父亲,大抵和绍辉合作,也是为了报复任家。可是任家的势力,不是你可以匹敌的,这一点,我想多年前,你就应该有所了解了。” “是,我怎么会不了解!”平安咬着牙,这句话就像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平安伸出手,缓慢地将自己脸上的面纱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半张脸,让任浩铭也忍不住一惊。 “你觉得可怕吗?”平安冷笑着,嘴角勾在那半张脸上,更显狰,“我这张脸都是拜你父亲所赐。那场大火,没有烧死我,但是却毁了我的脸。实际上,真正的平安早就随着那场大火一起死去了,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报复你们任家,我要你们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痛不欲生的滋味。” “只可惜,你的复仇走到今天就已经是尽头。”任浩铭冷笑一声,“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今天,我本来想对付的只有绍辉一人。你,是个意外,只不过既然碰到了,我就不会轻易让你逃脱,更何况你也确实是个毒贩。” 平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慌了。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就这样被警察抓住,然后在牢里度过她的后半生,那会让她生不如死。 “你杀了我吧!”平安突然喊了一句,带着几分绝望,“你不是恨我,想除掉我吗?那你就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我从来就不恨你。说到底,小时候被绑架,是你救了我一命。恩将仇报的事情,我任浩铭是不会做的。而你说的想除掉你,更是完全没有必要你。因为你,还不够资格做任家的敌人。” 尖嚣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警察义正言辞的呵斥夹杂在阵阵枪声中。 “站住!” “别跑!” “把枪放下!” 平安彻底慌了,她颤抖着手从背后摸出一把枪来,指着任浩铭,枪口颤颤巍巍的,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你别过来,否则我真的会开枪的!”平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让她原本是威胁的话语少了许多威慑力。 而她的气场,显然是震不住任浩铭的。他丝毫不以为惧,一步步,缓慢地走向平安。他每走近一步,平安就往后倒退一步,举着枪的手也愈发颤抖起来。 任浩铭伸出手,握住平安手中的枪,然后缓慢地放到自己的眉心。冰冷的枪口贴上更加冷漠的肌肤,寒的却是平安的心。 她一怔,没想到任浩铭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任浩铭倒是很冷静,他不慌不忙地道:“打死我,你就可以远走高飞,不然你就等在锒铛入狱,在牢里过完此生吧。” 平安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她或许被大火烧灼出一张惊悚的脸,也披上了一件叫做残忍的外衣,但是说到底,平安终究是个善良的,那颗在黑色外衣包裹下的心是红色的,火热的。 所以,在眼泪滑落下来的同时,她手中的枪也掉到了地上,警察奋勇而至,他们大声喊着,嘈杂的脚步由远及近,踩在她的心上,一如兵荒马乱的沙场,连悲伤都来不及。 任浩铭伸出手,缓慢地揪住她的衣领,然后慢慢地贴在她那张被大火****得惨不忍睹的半张脸便,薄唇一张一合,平安的眼中逐渐显露出惊恐的神色。 然后她就怒不可遏地大声叫喊了起来:“任浩铭,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我刚才就应该一枪打死你!” 平安愤怒地,张牙舞爪地朝任浩铭扑过去,但是却被追上来的警察一把擒住,制住了双臂,但是她仍不甘心,拼命挣扎地回过头来,用尽权利,诅咒道:“任浩铭!你会有报应的!老天会来收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不得好死,任浩铭!” 任浩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暗夜中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的面色沉稳如冰,嘴角微微抽动着,似乎想扯出嘲讽不屑的弧度,但是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心里的悲伤早就已经溢得满满,几乎快要将他的身体撑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其他。 一位年长的警官将自己的枪收起来,步伐沉稳地走向任浩铭,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A市缉毒大队的队长,刚才是你的报的警?” “没错,是我。”此刻的任浩铭,早已恢复了冷静的神态。 “我们有些问题还需要跟你详细了解一下,方便随我们去警局一趟吗?”警官又问。 “好的,没问题。” 任浩铭满口答应下来,但是身上的电话却又突然响了起来。任浩铭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电话中阿秋的声音有些慌张:“任先生,您姐姐过来,看样子是要找阮小姐麻烦。你看,该怎么办?” “我马上回来。”任浩铭面色一冷,立刻说道。 任浩铭挂了电话,只跟警官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然后就快步向自己的座驾走去。 “哎~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啊,哎~” 第345章 、绍辉的秘密情人 绍辉握着枪,躲在一个废旧的集装箱后面。身边只剩下两个手下,皆是满头大汗,一脸惊慌。 而外面的人,伤的伤,死的死,但凡留着一口气的都已经被警察抓住了。王大伟和他的手下,躲在暗处,正在和警察火拼。 绍辉低头看了一眼弹夹,只剩下不到十发子弹了。 “妈的!”绍辉闷声低咒一声。 “老大,怎么办?”雷子战战兢兢地问。 “别他妈问我!我他妈知道怎么办啊?”绍辉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句。 雷子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而外面的一个警察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将枪中子弹上了膛,缓步朝这边走来,同时无声地用手势暗示其他同伴。 绍辉的另一个手下,一咬牙,狠声道:“妈的,跟们拼了!” 说完就要往出冲,绍辉一把按住了他的枪:“不要冲,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们先撤。” 绍辉猫着腰,尽量放轻脚步,缓慢地挪到另外一个集装箱的后面。等那个警察走过来的时候,绍辉已经不见了,但是满地的脚印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一定还有同伙在附近,小心搜查。”他沉声吩咐道。 “是。” 另外几个警察收到命令,立刻分散开来,去搜寻绍辉的下落。 多亏了几次的侦查,绍辉对这个地方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出了突破了口,眼见就能顺利逃脱。只可惜知道在事前踩点的人不止他一个。 就在绍辉三人很快就能上车潜逃的时候,李冲突然冲了出来,啪啪两枪就准确无误地解决了绍辉的两个手下。 李冲不想惊动警察,所以在枪上装了消音器。绍辉看到两个手下无声地倒地,心慌忐忑地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到面前举着枪,正指着他的李冲,恨得咬牙切齿:“是你!李冲!” “怎么样?很意外吧!上次你没能做掉我,是不是特别后悔啊!”李冲嘲讽地道。 “你小子命也真挺大的,上次十几个人都没能打死你。”绍辉阴狠地道。 “所以你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李冲说着,举枪又走进了一步。 绍辉将两只手举在空中,做投降状:“有话好好说,大家这么多年兄弟了,没必要非得这样吧。” “你还真好意说啊,这么多年兄弟,你他妈找人往死里打我!”李冲皱着眉道。 “我和你之间的事儿那是私人恩怨,找个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解决,可是现在外面全都是警察,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老子不怕!”绍辉的好言相劝,并没有打动李冲,他抬手就是一枪,准确无误地打在绍辉的右臂上,“这一枪是你还钉子的!” 绍辉两腿一软,险些跌倒。靠!原来中枪这么痛。他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额上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绍辉忍痛抬起头,咬牙道:“你丫还真狠!” 李冲嘲讽地勾唇:“跟您一比,就我这小打小闹,还真不好意思张嘴。” “好好好,你说吧,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肯放我一条生路。”绍辉忍着痛祈求道。 李冲微微眯起眼睛,缓慢地往绍辉逼近,一字一句,凶狠地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的命!” 绍辉慌不择路,瞅准机会,一把挥开李冲举过来的枪,同时猛地用力推了李冲一把。李冲一时反应不及,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但是绍辉毕竟受了伤,跑得不是很利索,而且李冲又是个练家子。绍辉没跑几步就被从后面追过来的李冲一脚踹到了地上。 绍辉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伤口,随即痛苦地哀嚎起来。李冲一脚踩在绍辉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凶狠地道:“像你这样的人,真是死一万字都不足惜。” “等等!”绍辉看着再次被举到眼前的枪口,惊慌失措地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倒想听听是为什么?有种你他妈就给我说出一个理由来!”李冲手中的枪,几乎快要贴上绍辉的脸。 “小彩!你难道不想知道小彩是谁吗?”绍辉望着黑漆漆的枪口,低吼出这样一句。 李冲一怔,随即恼怒地将枪抵在了绍辉的太阳穴上:“你怎么知道她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她现在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跟当年的小凤仙儿似的,就连我都拿她没有办法。”看到李冲瞬间变了的脸色,绍辉很满意,他就是要这个效果。 “别他妈给我打哑谜,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李冲有些焦躁地威胁道。 “你以为小彩是谁,钉子的遗孀,一个娇弱可怜的女人,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艰难度日?”绍辉的眼中竟是嘲讽,让李冲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下意识觉得接下来,绍辉还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哼,你还真是傻,和钉子一样,都是愚蠢透顶!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小彩,她其实就是我绍辉的女人!”绍辉语带嘲讽地道。 绍辉的话在李冲的脑海里轰然炸开,让他整个人都顿时迷失了方向,好像一个喝醉的人浑浑噩噩地行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中。 小彩,竟然是绍辉的女人?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绍辉在撒谎骗他。 绍辉继续道:“小彩跟在我身边已经好多年了,直到去年她意外怀了孕,我让钉子去保护她,谁知道这小子居然胆大包天,打算带她私奔,还偷了我的货。” “你别他妈给我胡说八道!”李冲重新把枪口对准绍辉,但是握着枪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第346章 、绝望反击(上) 李冲脑子里轰然一声,两只手止不住地颤抖,甚至连枪都差点握不住了。她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不信! “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她。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你让我吃多少枪子,我都毫无怨言!”绍辉信誓旦旦地说。 李冲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觉地,他不认为绍辉的话值得相信,但是小彩的身上确实有很多秘密,而钉子被杀的整件事情也确实是一点重重。 就在李冲犹豫不决的时候,绍辉慢悠悠地抛出最后一颗重磅炸弹:“你放心,我不会对小彩母女怎么样的,毕竟虎毒不食子嘛。” “你说什么?”李冲惊问。 “怎么,她还没有告诉你吗?难怪你那么关照她,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给你当这个便宜爹。” “我他妈先杀了你!”不管怎么样,绍辉这个人作恶多端,除掉他总是没错的。 就在李冲想要扣下扳机的时候,绍辉突然从身后摸出一个石头,狠命地砸在李冲的手腕上。李冲吃痛,手枪应声落地,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很快覆满了双手。 绍辉趁机连爬带滚,拼了命地往车边跑。李冲回过神来,忍着痛,刚想去捡地上的手枪,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警察的呵斥。 “站住!别跑!” “把枪放下!” 李冲举起枪,朝对方开了几枪,而此刻绍辉已经坐上了车,很快发动车子,绝尘而去。李冲愤恨地望着远去的车子,也在警察追上来之前,慌忙跑掉了。 “说得倒是轻巧,你没有失去过亲人,你知道那种痛吗?”任青青颤抖着质问。 阮清恬在心里冷笑,她不知道吗?她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她唯一能清楚地记得的感觉就是失去。先是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然后是她一直视作亲人的王阿姨,接着是含辛茹苦养育她长大的奶奶。 她已经失去了这么多,而任青青居然还在质疑她是否知晓如丧考妣的痛楚? 阮清恬悲极反笑,她抬起脸,右边脸上是鲜明的五道指痕,眼中噙着眼泪,屈辱,悲痛,不甘,愤怒,所有的情绪都一齐往上涌。 “事情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能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也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任浩杰的死,我心里也很难过,尽管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能你心里很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任浩杰,你愿意恨就恨吧,只要你心里能舒服一些。” 任青青的眼中也染上了些许泪意,或许是因为记起了任浩杰,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依然透着那么几分阴狠:“少在这儿装可怜,你那一套或许能把男人迷惑得神魂颠倒,可是对于我,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看不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想要你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任青青失控地吼了一句。 阮清恬一惊,眼泪早已落下。原来她竟然这么不招人待见。 好,那她走! 阮清恬转身跑了出去,阿秋追了几步,急切地道:“阮小姐,那任先生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一个大男人,难道没有她阮清恬,还活不了了不成!”任青青厉声道。 阿秋摄于任青青的威严,不敢再追,只能一脸担忧地望着阮清恬哭着夺门而出。心里焦急地想,哎呀,任先生怎么还不会来啊,她就这样跑出去,万一再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阮清恬刚跑出去,就被人用力勒住脖子,往后拽去。那人的力道很强,阮清恬感觉自己的气管都快要被他生生勒断了。 靠!她不会这么倒霉啊!到底是谁?居然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就在阮清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听到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而这个声音竟似曾相识。 “本来还想着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是现在看来你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是绍辉! 阮清恬惊恐地睁大眼睛,更加用力地挣扎着。绍辉一只手勒住阮清恬的脖子,另一支受伤的手捂着她的嘴,她尝到腥咸的血腥味儿,也看到他的手上尽是干涸的血渍。 在视觉、嗅觉、味觉的三重刺激下,阮清恬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强光射来,阮清恬随即眯起眼睛,然后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刹车声。 等她渐渐适应光线,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逆光而来,挺拔英俊,如同希腊神话中,从天而降的天神,即使单枪匹马,也能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放开他。”任浩铭声音冷厉,面容似冰。波澜不惊的话语中暗藏着怒色。 绍辉冷笑一声,然后不慌不忙地身后掏出一支枪,顶在了阮清恬的脑袋上,微微扬着下巴,一脸挑衅地望着任浩铭。 任浩铭眸光微微眯起,冷厉的目光蒙了一层戾气。他握紧双拳,面无表情地盯着绍辉:“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她。” “你让我放,我就放。任浩铭,你未免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想把我除之后快。可是我告诉你,我绍辉可不是吃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给警察通风报信的人是你!” 阮清恬被绍辉勒得难受,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但是她还是能够听清绍辉的话的,他说任浩铭报警抓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任浩铭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任浩铭接下来就给了她答案:“我说过,你做什么事情,我不管。可是你动我的人,就是不行!上次,你已经绑架过她一次,我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没有跟你计较。可是上一次,你差点害死她,这一点,我绝不会原谅。” 阮清恬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自己,直到任浩铭说到最后,她才终于确定他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是,他说,她是他的人?这……未免也太那什么了吧。 绍辉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引诱任浩杰吸毒的事情而报复我,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小妮子!” “你说什么?”听到动静的任青青,刚从里面出来,就听到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似的消息。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绍辉,“你说什么?浩杰吸毒是因为你。” 第347章 、绝望反击(下) 事到如今,绍辉也不想再隐瞒了,索性全都抖落了出来:“是又怎么样,你们任家的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哪个正眼瞧过我。我就是贩毒,那又怎么样,你们任家倒是牛逼,可是毒瘾犯了,不也是像条哈巴狗一样,哭着求我!” “绍辉,你还是不是人!”任青青激动地冲了过去,撕扯着绍辉的衣服,“浩杰他是我亲弟弟,亲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滚开!你给我滚开!”绍辉恶狠狠地骂道。 就在两人纠缠之际,任浩铭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利落地扣住绍辉的手腕,一个反转,绍辉手中的枪应声落地。任浩铭抬起一脚,踹到绍辉的腹部,另一只手则一把将惊慌失措的阮清恬拉进了怀里。 “你没事儿吧?”任浩铭关切地问。 阮清恬喘息不止,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摇头。 任浩铭将阮清恬紧紧地护在身后。绍辉被任浩铭一脚踢到了地上,而任青青依然不肯善罢甘休,扑上去,痛哭着对他拳打脚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改过自新,会把我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你话说的那么好听,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阮清恬震惊地看着互相撕扯的一对男女,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任青青和绍辉居然是这样的关系。想到曾经绍辉对她做过的事情,阮清恬就一阵阵的心惊。 不过看着任青青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心里又突然涌出些许的心疼。大概任青青是真的心疼任浩杰这个弟弟的吧,只可惜遇人不淑。 “你给我滚开!烦不烦啊!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就是让他吸毒了么?至于这么激动吗?如果你真的心疼任浩杰,那你怎么不问问你另一个好弟弟,看他是怎么和自己的亲兄弟争抢同一个女人的!你以为是我把任浩杰逼到去寻死的地步吗?我绍辉自问没那个能耐,要不是他任浩铭步步紧逼,任浩杰又怎么会去走到那一步!”绍辉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嘶吼着。 阮清恬心中一滞,她站在任浩铭的身后,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轻易地感觉到他的僵硬和冷冰。 “他说的没错!”任青青短暂地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凶狠地瞪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泪眼婆娑的眼中,全是恨意。 “是你们逼死了浩杰!”任青青站起身来,指着任浩铭身后的阮清恬,恨恨地道,“就是你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你,浩杰就会不死!” 任青青说着,便要走过来去抓阮清恬。任浩铭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抓住了任青青的手腕,声音冷厉,脸色阴沉:“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我发疯?”任青青冷笑地反问,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在任浩铭的胸膛上,“你是浩杰的亲哥哥,他死了,你不为他伤心,居然还一味地袒护这个女人,为了她,甚至连你的姐夫都不放过!我看你才是发了疯。” “我劝你最好自己看看清楚。这个你称为姐夫的人,先是引诱你的弟弟吸毒,然后又威胁浩杰把他名下的任氏的股份都转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浩杰早有打算,现在他早就已经入主任氏了。他口口声声说爱你,我看他更爱的是任家的家产。” “你小子不会信口雌黄,随便污蔑好人!”绍辉指着他,警告道。 “我污蔑你?”任浩铭冷笑着反问,“上次,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你声势浩大地闯进去,扬言手里握着任氏的股份,上百位股东都看在眼里,这也是我污蔑你?” 任青青愣着那儿,神情恍惚。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究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同床共枕的丈夫? 生意上的事情,阮清恬不懂,但是她知道绍辉并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任青青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看到任青青这么难过,阮清恬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拉了下任浩铭的衣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靠!既然大家把话都说到这儿了,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绍辉像是豁出去一样,冲着任浩铭大声吼道,“你不是想保护她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保护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解决了我,她就安全了吗?我告诉你,要她的那个人,你得罪不起,甚至整个任家都得罪不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保她!” 绍辉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用力扔在了地上。 任浩铭冷冷地瞅着他,目光如冰:“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哼!你少得意,那些人可不是你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就是把她卖到非洲就**都是有可能的!”绍辉不屑地哼了一声。 而此时,阮清恬看到绍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那个纹身,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直冲天灵盖,心也跟着慌得厉害。 绍辉手臂上那个几乎覆盖了整条胳膊的青龙缠绕的纹身,她是见过的,在她很小的时候…… 阮清恬虽然是奶奶带大的,但是在四岁以前,她还是过过一段相对富裕的生活的。那时候,她和父母生活在一幢大房子里。 有一次,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姚美显得很慌张,将她抱到她的小卧室里,然后蹲下身,叮嘱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小孩子,毕竟还是好奇的,她虽然听妈妈的话,没有走出门去,却趴在门上,从那个小小的门缝上,往外看。她听到那个人和妈妈吵的很厉害,一条男人的手臂在空中挥来挥去,上面就纹着这样一个纹身。 那时,她年纪还小,记不得那人的长相,但是对于那个纹身确是记忆犹新。甚至后来有几次,她在梦中都会被那个纹身惊醒,醒来之后,耳畔全是母亲的尖叫和哭喊。 “那我就先杀了你!” 绍辉一句口不择言的话轻易就把任浩铭给激怒了。任浩铭现在也发现,但凡是牵扯到阮清恬的事情,他都会很容易失控。她就像是埋在自己身体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任浩铭一把捡起地上的枪,就朝绍辉冲过去。任浩铭原本想,会阻止他的人是任青青,但是却没想到第一个冲过来,抱着他,阻拦他的是会是阮清恬。 第348章 、交易的筹码 “别杀他!求你别杀他!”阮清恬有些急切地道。 “放手!”任浩铭微微皱眉,冷声道。 绍辉此刻也被任浩铭的举动吓到了,一时也慌了神,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可要想清楚了!杀人可是犯法的!” “你还知道?可是栽你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任浩铭冷哼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绍辉就是贱命一条,可是你堂堂任氏的总裁,和我一命换一命值吗?” 而此时,任青青也慌张地冲过去,挡在了绍辉的身前。她张开双手,呈保护状,尖尖的下巴微扬着,一脸坚定:“你不能杀他!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动他!” “让开。”任浩铭声音一厉。 “浩铭。”阮清恬也劝道,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但是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劝他放下手中的枪,她什么都愿意做。 对绍辉这样的人,不值得。而且,她也确实想从绍辉那儿,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你别冲动,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而且,我认得那个纹身,我记得它,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阮清恬先是劝着任浩铭,随即又把目光转向绍辉。 任浩铭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她提到自己的妈妈,难道她的母亲和绍辉也有关系? 阮清恬怔怔地往绍辉走去,被任浩铭一把抓住。他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阮清恬慌乱地掰着任浩铭的手腕,着急地道:“你放开我,他认识我妈!告诉我,我妈妈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任青青怀疑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脸上打量,随即转身冷笑地望着绍辉,用一种鄙夷嫌弃的语气道:“绍辉,你还真行,看不出来,********啊!” “你闭嘴!不许你说我妈妈!”阮清恬突然大声朝任青青喊了一声,把任青青都吓了一跳。 阮清恬可以忍受任青青看轻她,侮辱她,但是绝对不能接受她对自己的母亲出言不逊。 任浩铭也责怪地瞪了任青青一眼,似乎在谴责她的口无遮拦。绍辉不明白阮清恬怎么会突然认出他,他目光闪躲着,仔细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稍有差池都会威胁到他的小命。更何况还是当着任浩铭的面,他一定要慎之又慎。 “你被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认识你妈妈!”绍辉最终还是决定用谎言掩盖事实。 “我认得那个纹身!”阮清恬指着绍辉胳膊上,非常确定地道,“我小时候见过一个人,他的胳膊上就纹着这样一个纹身!” “笑话!纹这样纹身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能断定是我!”绍辉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道。 阮清恬是不能确定,但是她直觉地认为这个人一定和她的母亲有关系:“那你敢说你不认识姚美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绍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说话也很没有底气:“不认识。” 任青青和绍辉毕竟这么多年夫妻,对于丈夫的秉性还是很了解的,光从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肯定,他一定认识这个叫姚美的女人。 但是在外人面前,任青青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丈夫的这边,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 任青青双手环胸,微微侧身,恰好挡在了绍辉的面前。她冷着脸对阮清恬说道:“你不要跟个疯狗一样,逮到谁就咬好不好!你妈妈是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当面对峙,如果没有,那就给我闭嘴!” 阮清恬刚想开口反驳,任浩铭就再次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任青青身后的绍辉:“你不要忘了,现在枪还在我的手里。” “真是出息了,不愧是任家的长子,任氏集团的掌舵人,大总裁,居然拿枪指着自己的亲姐姐!”任青青冷笑道,原本就冷傲的一张脸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冷若冰霜。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他。绍辉有一句话说对了,跟他一命换一命是不值,但是我相信警察会给他一个赢得的处置。”任浩铭冷声道。 绍辉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立即抓着任青青的手臂祈求道:“青青,他不听我的,你帮我求求他,别报警,千万别报警!” 阮清恬也试探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浩铭,你别冲动,凡事好商量。” 任浩铭依然举着枪,他回过头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妈妈的事情,我会帮你查。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这个人,今天不除,日后必是大患。” 绍辉一听任浩铭的这句,瞬间有了主意。他知道自己的手上还握着一个筹码,唯一的筹码,但是足以换取他的姓名。 “我刚才撒谎了,我认识姚美,不止认识,而且还非常了解。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可以告诉你!只要他肯我!”绍辉冲阮清恬说道。 阮清恬一听,更加努力地说服任浩铭:“你放过他吧!就算我求你了,他知道我爸妈的事情,也是唯一可能知道他们下落的人,我求求你,别把他逼上绝路好不好,要不然我可能再也不会知道我爸妈的消息了。” 任浩铭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我说过会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是他是我知道唯一认识我父母的人,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吗?我已经查了很久了,可是都没有得到关于我父母的任何消息。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找了,为了他们的事情,我都快疯了,你知道吗?我不想再这样纠结的活下去了!就算我求你了,不要报警好吗?” 任浩铭手中握着电话,110三个字已经打到输入框,但是因为阮清恬声泪俱下的祈求,始终无法坚定地按下通话键。 绍辉见状,也继续添油加醋地道:“我知道你父母的所有事情,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躲避他们的追击,和任浩铭一样,保护你!” 第349章 、质问小彩 阮清恬虽然不相信绍辉会保护她,但是她隐约知道绍辉对于父母的失踪,甚至是姚美现在的下落,是有所了解的,而这才是她千方百计,设法保住他的真正原因。 任浩铭握着枪的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但是却依然举枪对着绍辉,眼中全是不甘。他计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这个机会,如果现在放走了绍辉,下次再抓到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阮清恬试探着,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然后用力往下按。一开始,任浩铭还在坚持,但是很快就败下阵来,颓败地将枪收了起来。 为什么,他总是无法做到对她狠心。她的眼泪,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武器都管用。他答应过自己,不再让她流泪,但是似乎他还不够强大,还是无法很好地保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她承受悲痛和伤害。 他真没用! 任浩铭收起枪之后,便冷声逼问绍辉,希望能从他口中的得知阮清恬父母的下落,但是绍辉何其奸诈,他怎会不知这是他握在手中唯一的筹码,一旦他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任浩铭也就没有了留下他的理由。 所以,就算任浩铭不杀他,他也没有把真相和盘托出的打算:“你真以为我傻吗?要是我说了,恐怕连你们任家的大门都出不了!不过,你放心,我绍辉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说到做到。你爸妈的事情,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而至于那边的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说出你的下落。” 阮清恬还想上去逼问,却被任浩铭一把拽住了:“如果他不说,你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今,他有把柄落在我手里,跑不了的。” 阮清恬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她知道任浩铭说的是对。所以,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只好万般无奈地望着任青青半扶半抱着绍辉离去。 李冲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这里。虽然,他曾经无数次,停在那条小路的尽头,遥望着那扇透着温暖,昏黄光亮的小窗户,但是却再也没有走近过。 他一直担心,如果绍辉发现了小彩的存在,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对小彩不利。而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担心、暗中保护的那个人才是离绍辉最近的人! 李冲脚边的烟头越积越多。他已经连续抽了两包烟了,才看到小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踏月而归。她身上还穿着娱乐城的员工制服,看来还是没把工作辞掉。 如果是几天前,他看到这样的她,可能会生气,甚至还会有些心疼,为她的倔强,为她的逞强。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你怎么来了?”小彩看到李冲,有些意外。 李冲蹲在地上,抬起脸,冷笑着瞅着她:“怎么?我不能来,难不成你期待的还是别人。” 小彩微微皱眉,第一次觉得他说话这么呛人。 “不是,是你很久没有过来了。” “那你想我了吗?”李冲冷笑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压迫的味道朝她走去。 小彩一边闪躲着,眉头蹙得更深了,他今天是怎么了? “你别这样!” 小彩伸出手,原本是想推开他的,却不料被他一把握住,按在胸膛,他冷着脸,步步紧逼:“我怎么样?上次你不是吻得也很爽吗?” “你别提上次!”他还来劲儿了!上次,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白白强吻,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怎么?还害羞了?之前你和钉子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李冲冷笑着嘲讽道,眼中带着些许残忍的光芒。 小彩一愣,眸光闪动,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个名字了。小彩一把将他推开,眼中带着几分惊恐还慌张:“你怎么知道他的?” 李冲冷笑着,继续朝她逼近:“我不止知道他,我还知道你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是绍辉的血,而钉子不过是当了个便宜爹罢了,最后甚至还为你赔上了命!”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从来没有骗过他,更没有瞒过他什么!” “那我呢?”李冲指着自己,就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竟是带着痛楚的,“你骗过我吗?” 他多希望她说不是,所希望她能告诉他,她是有苦衷中,是绍辉逼迫了她。但是小彩只是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瞪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瞅着他,然后大颗的眼泪就在他追问的目光中,一颗,两颗地落了下来。 在来时的路上,李冲在心里想了各种各样的话来质问她,他想了她不承认的场景,也构思了她坦然应对的画面,而每一种可能,他也为自己想好了对应的话和措施。 但是,现在,他和她面对面站着,所有的话都涌上喉间,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佛如鲠在喉,刺得难受。 “你出现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我,说让我继续装作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正常相处。我不同意,他就用我女儿的命来威胁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的女儿不就是绍辉的女儿,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呢?”她真的把他拿三岁小孩儿对待了吗? “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他就当着我面,把五厘米宽的刀比到了我女儿的脖子上,威胁我说,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就割断她的脖子,我是亲眼看着她那么娇弱的皮肤上有血迹渗出来,才不得不相信了绍辉。我也不想骗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小彩哭着说,想到那天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虎毒不食子,可是绍辉他是人吗?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难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吗?” “既然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李冲握紧拳头,努力压抑自己的声音,他实在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嘶吼出来。 而这时已快到午夜,左邻右舍都已经睡着,而小彩的宝宝也已经睡着了。小彩请的阿姨走的时候,李冲就在门外,他还假装是小彩的远方表哥 ,和阿姨寒暄了一会儿。 第350章 、绍辉的女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彩缓慢地开始了叙说。其实这些事情,她本来是不需要告诉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受伤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她。 让她猛然想起,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深沉如墨的夜晚,那个清瘦的少年,满眼忧伤,在缭绕的烟雾中,声声问她:“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或许,小彩是把面前的李冲当成了钉子。她欠钉子一个解释,到死她都没有告诉他,她总是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要再提了。 所以,钉子也就不在过问,直到他死去,也没有再过问过她一句关于过去的事情。 但是现在,望着面前的李冲,她仿佛看多了久未谋面的钉子,忽然就很想把过去的事情都说出来。希望天上的钉子也可以听到,从而了却他的一个心愿。 小彩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普通到分分钟就可以被人遗忘的那种。那是她却不够幸运,没能获得平凡人家那种普通的幸福。 在小彩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父母吵架。终于在一次父亲破口大骂了母亲祖宗十八代,而母亲用刚买的一个水晶花瓶砸破了父亲的脑袋之后,他们终于不愿再这样过下去,一狠心就离了婚,而当时刚八岁的小彩被判给了父亲。 后来,没过多久,父亲就再婚了。继母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小彩,嫌弃她是拖油瓶,而这种情况在继母为父亲生下一个儿子之后愈演愈烈。 小彩的父亲是那种温和的近乎有些窝囊的男人,面对彪悍的妻子,又仗着母凭子贵的优势,家里的大事小事,父亲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妻子,有意无意地虐待女儿,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不会过问。家里的经济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而继母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有更好的教育,一直对小彩一个女孩子已经到了打工的年龄,却依然赖在家里上学而心生不满。 所以,当小彩结果一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为她感到高兴,而她的继母甚至像个泼妇一样,两腿一登,坐到客厅的地板上,左一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右一句“他们李家的人都欺负她!” 小彩的父亲面对这种情况,却只能坐在沙发上一边默默抽烟,一边唉声叹气。而小彩也真的是寒了心。 她冷笑一声,当着父亲和继母的面,将那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然后夜里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家。 她一个青春年少,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孩儿,孤苦无依,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很快,她就像是很多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失足少女一样,做起了做台小姐的工作。 一开始,她只是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不管客人给多少钱,不管经理再巧言令色,就是不出台。眼看着和她同期进来的小姐妹,一个个都跳进了火坑,但是小彩就是不依,甚至有几次惹得经理也很不高兴。 其实,做她们这一行的,有很多女孩儿都嗑药的,这也是她们没办法出去卖的最重要的原因。一般那些夜场的人都会有意无意地让这些女孩儿染上毒瘾,以便日后加以控制。 而当时,绍辉就是那些女孩儿最主要的货源。其中,为了能吸上两口****,陪绍辉睡觉,被他玩弄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小彩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一旦沾了这东西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所以一直都洁身自好,让她喝酒行,不管喝多少,她都奉陪到底。但是毒品,她是绝对不沾的。 因为这件事情,小彩挨过的打也不在少数。但是不管被打的多惨,她一次都没有屈服过。时间久了,他们也不在勉强她。毕竟出来卖的女孩儿也多了去了,不在乎她这一个两个的。 有一次,她在陪客人喝酒的时候,那人提出要带小彩出去开房,被小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当时那个客人身边,还带着很多朋友。 或许是没面子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扔到了茶几上,扬言,只要小彩跟他走,这钱就是她的。但是小彩不为所动,在他连续扔了五六沓之后,终于没了耐心,扬手就给了小彩一巴掌:“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小彩被打的整个人都歪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渗出些许血迹。但是她的回答依然是一个斩钉截铁的“不”字。 那人气急,又想再打,却不料被绍辉拦了下来。他反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在那人的朋友想要冲绍辉冲过来的时候,雷子已经带着一伙人突然涌了出来,将他们全都制下。 绍辉一脚将那人踢到了沙发上,踩着他的喉咙,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空酒瓶递给小彩:“现在,他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反手!” 小彩站起身,缓慢地接过那个酒瓶,她清晰地看到那人眼中迸发出的恐惧。小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并没有将那个空酒瓶砸在那人的头上,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小彩把那个酒瓶扔到地上,然后捧起桌上的一大摞钱,用力扔到那人的身上,大声道:“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想睡谁就睡谁吗?我告诉你,我不想睡的人,就算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让他碰我一下。而我想睡的人,就算他一分钱都没有,我也做定了他的人!” 小彩说完,顺势就挽住了绍辉的胳膊,然后半是示威,半是挑衅地望着那人:“拿回你的臭钱,这辈子,你都别想碰我一下。今天,我就破例出一次台,而且还是免费!” 绍辉挑眉,望着身侧这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儿。她的五官并不算出色,只是胜在清丽,但是此刻被浓妆艳抹的脂粉气遮住了许多灵气,再加上头顶五光十色的彩灯,不算清纯,但是却有几分妖治的美。 绍辉本以为小彩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真的陪他去了酒店,而且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绍辉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第351章 、决裂 面对送上门的佳人,他又怎么会狠心拒绝呢。只是他没有想到小彩居然是第一次。绍辉身边的女人从没有长久,但是那天事后,他一边躺在床上抽烟,一边凝神望着坐在床边,仔细而认真地,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悲喜,却无意中更加凸显了五官,在地灯的照耀下,半明半昧,诱惑非常。他第一次产生了保养一个女人的念头。 他缓慢地将剩下的烟头灭到烟灰缸里,然后探过半个身子,一把就将穿衣服穿了一半的小彩拽到了床上。她的脸上不见惊慌,也不见羞涩,只是用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瞅着他,让他心中不由一动。 绍辉一面缓慢地脱下她刚穿上的衣服,一面慢悠悠地对她说道:“我绍辉从不亏待女人,不一样的女人,有不一样的待遇。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以后可以跟着我,做我的女人,我保证其他女人有的,你一分都不会少。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不许再给其他男人服务。” 小彩没有立即回答他。但是她知道自己会答应的。因为她太累了。这么多年,她早就见惯了男人的嘴脸,形形色色的男人,她哪一种没有陪过。 女人嘛,说到底,还是要找个男人托付的。像她这样有过黑历史的女人,已经不敢奢望嫁个好人。这时候,绍辉出现了,说要养她,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承诺于她,但是小彩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了。 而当时绍辉提出的应答方式,也是颇为古怪。他在和小彩谈条件的时候,早已情动。他吻着她的耳畔,声音带着喘息,告诉她,如果她要是同意,就在办正事的时候,大声地叫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小彩用了她此生最大的音量尖叫呻吟。绍辉在她年轻而美好的身体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她也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生活。 小彩一直以为绍辉是爱她的。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他对她确实是好。虽然,对于绍辉那样的人,她无法要求他做到从一而终,但是确实他包养过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其他的那些莺莺燕燕都只是过眼云烟,睡过就忘。 所以,小彩也是期望过,或许有一天绍辉会娶她,他们能像许多平凡的夫妻那样幸福美好地生活下去。直到他终于做了新郎,可惜新娘却不是她。 听说那个女孩儿拥有显赫的家世,人又长得极美,追求她的很多,但是偏偏选了绍辉。小彩也曾不甘过,也想过要抢,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怀了孩子,希望能用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唤回他。 但是小彩着实低估了绍辉的心狠,他知道小彩怀孕之后,扬言要打掉那个孩子,小彩不依,哭着求他。 这一幕,刚好被他的妻子看到,在狠狠赏了她两个巴掌之后,气愤离去,而绍辉也追了出去。 直到那一刻,小彩也清楚地明白。绍辉并不爱他,或许他也不爱他的妻子,只是她的权势和地位,因为她能帮他得到的更多。 第一次,小彩有了离开的打算。 绍辉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毕竟还是有情的。他派了钉子保护和照顾小彩,却没想到钉子竟然爱上了小彩,并打算带着小彩一起私奔。 “从我见到钉子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我是谁。我也从来没有骗过他什么。” 李冲听着小彩的叙述,感觉有千万只针扎在脑子里。他现在心里很乱,绍辉、钉子、小彩,还有小彩八个月大的女儿。 他们的脸反复出现在李冲的脑海中,他们说过的话,也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回响。李冲已经不知道到底应该要相信谁了。 小彩的事儿,他实在没有办法过分苛责,因为她也是身不由己,而且她认识绍辉远比认识钉子,认识他早得多,他没有办法把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这样的罪名冠到她的头上。 再者说,按照她的说法,对于小彩的身份,钉子是完全知情的,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甚至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问你最后一句,钉子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过去的事情,李冲可以不追究,但是现在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钉子的死是否和她有关。 因为绍辉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耳中回响,他没有办法忽略。 “我为什么能让她们母女两个活到现在,是因为当时,我让她选,是留下钉子的命,还是那批货,你觉得她是怎么选?” 小彩一愣,两只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而那声清晰刺耳的枪声,仿佛就在耳边再次响起。 李冲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否认。因为钉子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但是李冲却误会了小彩的这种沉默,以为真的如绍辉所说,钉子的死是因为小彩的选择。 李冲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地拎起小彩的衣领,逼视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你真狠!钉子为了你,连命都能豁得出去,可是你却这样对他,你还有良心吗?” 小彩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幽幽吐声:“如果你实在觉得心里不痛快,那就杀了我吧。替你的好兄弟偿命。” 揪着她衣领的大手又紧了紧,他双眼通红,眼底的血丝凝成一片粉红色晕,让他的痛苦无所遁形。他真的很想一手将娇小的她捏碎,可是他不能,他下不了手。 小彩沉痛地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等着他动手。但是李冲却缓慢地放开了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沙子洗过一样:“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尽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小彩望着李冲踉跄佝偻的背影,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随之苏醒的还有尘封的记忆。 那天,小彩刚刚生下女儿,被护士推到病房里,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她的皮肤粉粉嫩嫩的,就像是刚孵化出来的小鸟一样。 第352章 、钉子之死的真相 其实刚出生的小孩儿是很丑的,皮肤皱皱的,头上也没多少头发,但小彩却是越看越喜欢,大概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 虽然刚经历过生产的身子还很虚弱,但是她却抱着女儿,怎么都不舍得撒手。直到绍辉出现在病房中。 小彩下意识护紧怀中的孩子,可是依然拦不住绍辉走过来,探身瞅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然后轻声道:“孩子长得像你。” “你来做什么?”小彩没好气地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名分,但是也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你连的孩子都生了。要走,连声再见都不说吗?”绍辉沉声道。 “你配吗?这个孩子,你根本就不想要,就连我你都不想要,在你的眼里,就只能看到钱和利益,至于我和孩子的死活,你何曾在乎过。”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我绍辉的种,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女的。”绍辉放软语气。 “我不用你管。”小彩倔强地别过脸去。 “不用我管?”绍辉冷笑地嘲讽道,“你不要我管,还想要谁管?钉子吗?” 小彩凛然一惊,心中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绍辉很快道:“恐怕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你把她怎么样了?”小彩有些激动地问。 “我能把他怎么样?你有胆子怂恿钉子就偷我的货,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么?不瞒你说,钉子现在就在我手里,只要你告诉我那批货的下落,我可以不杀他,就当是为了你。”绍辉眼神冷冷的,说话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知道。”小彩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 绍辉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彩的下巴,小彩一惊,差带连怀中的孩子都抱不稳。 “我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才和你在这废这么多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绍辉发狠道,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小彩吃痛地皱眉:“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货。”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批货的事情,我只跟你一个提过,如果不是你透露给了钉子,还会有谁?”绍辉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头往后仰去。 而此刻小彩怀中的宝宝,似有所感应,一下子哭了起来。小彩心急地想要去安抚怀中的女儿,但是无奈下巴被绍辉制住,动弹不得。 小孩儿的哭声,让绍辉更显烦躁。他放开小彩,后退几步,拨通了手中的电话后按了免提。 电话那端听起来有些嘈杂,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绍辉望着小彩,面无表情地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告诉我那批货在哪儿?要不就亲耳听着钉子被人打死。” 小彩一惊,那边的人是钉子!她一下子慌了,绍辉的为人残忍不讲情面,她相信绍辉完全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钉子!钉子!”小彩冲着绍辉的电话,大声喊道。 “小彩……”钉子虚弱,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电话中传来。 听到钉子的声音,小彩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你这个傻瓜,你快告诉他们那批货在哪儿,不然他们真的会打死你的!” “没用的,就算我告诉他们,我也活不了。” “不会的。”小彩哭着摇摇头,“绍辉她答应我,只要你肯说出那批货的下落,他就放你一条生路。到时候,我们就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孩子……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钉子颤抖的声音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个女孩儿。你要做爸爸了,知道吗?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你要看着她长大,保护她,宠爱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答应过我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 “够了!老子没功夫看你们在这儿煽情。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如果你说出那批货的下落,我就叫人一枪轰了他的脑袋。”绍辉烦躁残忍地道。 “不要!不要!”小彩一急,慌乱之下,抓住绍辉的衣角,泪眼潋滟,祈求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告诉你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劝他,不要杀他,求你了!” 小彩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绍辉的女人,现在她声泪俱下地为另外一个男人求情,绍辉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情所困的人。 所以,即便此刻他心里并不舒服,而且小彩拽着他衣角的动作,让他不由地心中一动,但是他还是可以很冷漠地对小彩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彩如获大赦,忙对着手机,激动地道:“钉子,我求你了,你就告诉他们,那批货在哪里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想让我们的生活过的好一点,可是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所以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为了钱去死,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小彩,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你不介意陪着我苦日子,可是我不能自私。我答应过自己,要让我们的女儿过的比公主还要好,我会兑现我的承诺,即使我不在你们身边,也会保证你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钉子被打的不轻,说每一句的时候,都感觉有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来,小彩听的很费力,但是他的每一个字,她都非常明白。 “钉子,不要,这样不值得。” 小彩已经哭得不能抑制,但是电话那端的钉子似乎已经决定好了,态度很坚决:“小彩,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给我活着,你给我活着,听到没有。”小彩失控地对着手机大喊起来。 而此时的绍辉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两人的生死决别,一把将手机抢过来,正好听到钉子最后的告白:“对不起……我爱你……” 绍辉终于怒不可遏地对着手机吼道:“妈的!给我一枪崩了他!” “不要!”小彩哑这声音嘶吼了一声。 但是已经迟了…… 第353章 、计划失败 她清楚地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清晰的枪响。那绝望而残忍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良久,始终挥之不去。 小彩呆滞地坐到床上,怀中的女儿哭累了,早已睡着,但是她脸上的泪水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吗?她不能相信! 邵辉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瞅着床上痛不欲生的小彩,冷漠地道:“孩子的抚养费,我每个月都汇给你。说到底都是我邵辉的孩子,我不会亏待她的。” “我不要。”小彩不假思索地拒绝,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我不会让她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否则在她的一生,都会因为这件事情,从骨子里感到自卑。”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应该生下她。因为她身上流着的是我邵辉的血,这一点,是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邵辉咬牙道。被自己的女人这样轻视,即便是邵辉,也做不到波澜不惊。 小彩缓慢地转过头来,望着邵辉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是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选择忘记。她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你刚才下令杀死的那个人。她会记得你的唯一原因,也是因为你是她的杀父仇人。” 邵辉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骂道:“妈的,我邵辉从不为难女人,非得逼得我打女人!别以为你生了我的孩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把我逼急了,一样下得去手。你想这样活着,随便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抱着你的女儿滚得远远的,你们母女俩就算是当街要饭,也跟我邵辉没有任何关系。” “多谢。巴不得呢。”小彩冷声道。 邵辉气极,险些又把半扬起的手挥了下去,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邵辉气急败坏地多门而出。小彩慢悠悠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低下头,用颤抖的双唇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宝贝儿,对不起,你一出生,就让你看到这些。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父亲,为了你,他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小彩转过头去,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子,望着外面灰白色的天空,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挂了满脸。 “你不是说要和绍辉同归于尽的吗?他怎么还会活着跑出来?”任浩铭望着车内的李冲道。 李冲看上去有几分沮丧,浓眉微蹙,烦躁地道:“我从他那儿得知一些事情,一分神,就……” 任浩铭冷笑一下。这个绍辉手上握着的筹码还真不少,不然真要以为是他命大呢。原本任浩铭见李冲气势汹汹的样子,以为绍辉一定逃不了,就算不拼个你死我活,最起码也是两败俱伤的吧。 实在没料到绍辉会那么轻易地逃脱掉,还差点伤害到阮清恬。想到这儿,任浩铭不禁危险地眯起了双目。这个绍辉,迟早有一天,他要除掉他。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放他走?”李冲转而问任浩铭,一样的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急着将绍辉连根拔起的那个人好像是任浩铭。 “现在他还不能死,留着他有用。”任浩铭避重就轻地道。 “这么说来,我没有杀他,反倒是帮了你。”李冲嘴角微微勾着。 可能,有些事情,冥冥中真的是注定好的。任浩铭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李冲,问:“那你现在怎么办?经过今晚的事儿,绍辉的追杀是避免不了的了。” 李冲笑了一下,似有几分苦涩,但是更多的是看淡的坦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呗。” 任浩铭微微皱眉。自从阮清恬用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和他说过这句话之后,任浩铭就变得很讨厌这句话了。 他不信命,他相信人定胜天,如果一个人连挑战命运的勇气都没有,那他活着就是真的失败。 “你现在又去处吗?”任浩铭问。 李冲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从小就是一个人,四海为家,随遇而安,走到哪儿算哪儿。” 任浩铭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道:“我的司机年纪大了,过两天就退休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面试。” 李冲一怔。他没有听错吧?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木头人,僵尸脸是在变相地关照他吗?天啊!一定是他疯了! “好了,就这样。” 任浩铭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别人的生死喜乐,如果和他,和任氏没有关系,他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 今天是怎么了?这种暖男雪中送炭的事情,不是只有林峰才会做的吗? 该死的,一定是阮清恬!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连心都变的温暖,有温度了呢?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任浩铭黯然,心乱如麻。 和李冲见面之后,老张开着车,将任浩铭送回了任家。停车之后,老张转过脸来,望着后座上的任浩铭,慈祥地笑着:“原本还担心,我走了之后,任先生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现在我就放心了。” “你在任家做了快三十年,跟在我身边也有快五年了。我已经跟财务打了招呼,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让你晚年无忧。” “谢谢任先生。”老张感激地道。他沉吟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忐忑,再次开口,“任先生不必担心,我老张活到现在这个年纪,明白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浩杰去世的那天,你回来过。您就放心吧。” 任浩铭也沉默,冷厉的双眸因为老张的一席话迸发着一股幽冷的光亮。 “你和Ken都是看着浩杰长大的,他去了,Ken就离开了。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都在怪我。” 第354章 、天籁之音 老张的脸上涌现出几分痛苦的神情,不管怎么说,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一件分外遗憾惋惜的事情。 “任先生,浩杰的死是意外,任先生你就不要太过自责了。”老张劝道。 任浩铭沉默着。他怎么能不自责呢。就像阮清恬说过的,即使是再小的伤口,也需要时间来愈合。而他心里的这道伤疤,他想,恐怕这一生都不会愈合。 任浩铭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莫名地就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个黄昏。他也是这样,从车里走出来,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夕阳中的任浩杰和阮清恬组成的一副绝美的画面。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再次抬起头仰望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阮清恬独自站在那儿,遥望着天空的,瘦弱孤独身影。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黑发飘飘,三分似仙,七分似鬼,却意外地融合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她似乎没有看到楼下的任浩铭,依然专注地望着远处。 其实有很多时候,她都不会看到他,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地站在她身边。阮清恬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独立,倔强,从不依靠任何人,即使已经遍体鳞伤,但也依然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对抗整个世界。 就是她的这份执着与倔强,深深地打动了任浩铭。他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他不会再让她哭泣。他要让那张绝美的容颜绽放最明媚的笑容,不再有泪水的点缀。 黑漆漆的夜,连天上的繁星都显得黯淡无光。阮清恬站在任家别墅三层的阳台上,怔怔地望着远处被暗夜吞噬的天际线。 她曾经和任浩杰一起,坐在这里看过夕阳。现在想起来,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有人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也有人说,即使人死了,他们的灵魂也会存在,只是肉眼看不到,却好像空气一样,无声无声地存在着。 这两种说法,阮清恬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亲人,朋友都还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看到她,也能听到她说话,那么他们能否知道她此刻的孤独和寂寞呢。 阮清恬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儿,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儿,但是老天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偏偏给她安了一个复杂诡秘的身世,前有迷雾重重,后有歹人追杀,她这一生还真是够精彩的。 阮清恬苦笑地自嘲。夜风袭来,让她感到丝丝凉意,但是让她也清醒了许多。 好像始终弥漫在眼前的大雾,似乎被吹散了些,遥远的真相若隐若现,犹如所罗门的宝藏,散发出点点金光,诱惑着疲惫不堪的她继续前进。 阮清恬突然想到一首英文歌,是妈妈喜欢的Celine Dion的一首歌。小时候,妈妈总唱的。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不记得歌名,只是那优美的旋律始终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后来长大之后,偶然知道了它的名字,叫《A New Day Has ***e》从此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首歌,她从来不知道会有一首歌,可以把她的心情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A New Day Has ***e。这不正是她所等待的吗? 阮清恬迎着凉薄的夜色,轻声地哼起它的旋律。 I was waiting for so long ,(漫长等待 ) For a miracle to ***e ,(等待奇迹的出现 ) Everyone told me to be strong ,(大家告诉我要坚强 ) Hold on and don't shed a tear ,(坚定意志,不要流泪 ) So through darkness and good times ,(走过漫漫长夜与美好时光 ) Let the rain ***e down,( 就让大雨滂沱落下 ) And wash away my tears,( 洗去我的泪水 ) Let it fill my soul ,(就让大雨注满我的灵魂 ) And drown my fears ,(淹没我的恐惧) Let it shatter the walls ,(就让大雨粉碎心墙 ) Where it was dark now there is light ,(光芒万丈,不再黑暗 ) Where there was pain, now there's joy,( 满心欢喜,不再痛苦 ) Where there was weakness, I found my strength ,(自信十足,不再脆弱 ) I knew I'd make it through ,(我知道我一定会安然无恙 ) I see a light in the sky,( 我看见一道光芒划过天际 ) For a new sun ,A new day has ***e。(等待新的曙光 ) 阮清恬唱得专注而传神,不知道此情此景正被楼下的任浩铭全部录了下来。任浩铭望着手机屏幕中的画面,幽暗的夜,花藤缠绕的复古栏杆,白衣飘飘的美人儿,寂寥而空灵的歌声,看起来就仿佛是精心制作的一曲MV。 MV?一道灵光闪过,电光火石间,任浩铭突然想到他到底应该怎么去保护阮清恬了。 任浩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阮清恬身后。一双如秋潭的眼睛沉寂得如同这泼墨般的夜色。他侧身倚着墙,静静地瞅着面前的人。 阮清恬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纤细的肩膀露在外面,肌肤白皙胜雪,没有一点瑕疵。长发披肩,偶尔有晚风吹过,发丝飞扬,沉静精致的侧脸若隐若现, 出奇地魅惑。 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阮清恬看着天,而任浩铭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直到阮清恬突然装过身来,被幽灵一样站在身后的任浩铭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吓死人了。”阮清恬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而她更担心的是,任浩铭该不会听到她大半夜在这儿鬼哭狼嚎吧。 以他一贯的人品,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嘲笑她的机会。但是见任浩铭面容沉静,目光平稳,不像是听到什么的样子,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任浩铭撇撇嘴,不以为意地道:“我倒还从没发现你是个容易被吓到的人。”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总裁呢,一点常识都没有。”阮清恬说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只有整天无所事事的人,才会一天到晚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喂!你什么态度,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好吧。”阮清恬不甘地反驳道。 “什么依据?”任浩铭双手环胸,微微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是。。。”阮清恬语塞了。该死的,每次都被他算计。阮清恬啊阮清恬,你可长点心吧。 任浩铭望着阮清恬吃瘪的表情,心中暗爽。 第355章 、突然的惊喜 这人实在是太过狡诈了,阮清恬也不再与他争辩,正色道:“你到底把我奶奶的骨灰藏到哪里去了?” 任浩铭懒洋洋地望着她,语调轻松:“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就在这个房间里,这么明显的暗示,你还想怎么样?” 阮清恬欲哭无泪:“拜托,你知道你们家有多大吗?我找了一整天了都没找到。” “有钱买大房子,也是我的错吗?”任浩铭无辜地道。 阮清恬望着他那副欠扁的尊容,恨不得直接吐一口唾沫上去。有钱了不起啊,住大房子了不起啊,到头来睡得还不是那么大一点床。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不是要跟我玩禁足这一套吧,大哥。”阮清恬无奈地道。 任浩铭脸色一沉。这个女人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硕大一颗头颅,里面装的那不成都是塑料泡沫吗?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都鬼门关绕了好几圈了,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啊。你以为我愿意把你留在这儿吗?不能吃,又不能用,还浪费口粮。可是如果现在把你放出去,分分钟就扑街。” “扑街?”阮清恬眨眨眼睛,不解地问,“扑街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住的地方啊,干嘛要扑街啊?” 任浩铭满脸黑线,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但是他深呼吸两口气之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今天没听绍辉说吗?要抓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现在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抓你?抓你做什么?这些都无从得知,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你,懂吗?” 阮清恬心中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这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如果真的像绍辉说的那样,那些人一定不是好惹,我不想连累你。”阮清恬说着低下头去,竟显出几分娇弱,让任浩铭的保护欲陡然爆棚。 “就当我扶贫好了。”任浩铭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如果再盯着她看下去,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假装后悔的事情。 扶贫?他也真能说出口!阮清恬已经无语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感动的吧。只是…… 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是千差万别,即使心里真的悸动,也不能表现出来,况且还有奶奶的事情。她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完全放下。 阮清恬低了头:“你愿意扶,就扶吧。总有一天,会有你不愿意的时候。” “如果我说不会呢。”任浩铭盯着她,怔怔地看。 他并不是一个随便许诺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对于她,他永远都不会放手。即使她放,他也不会放。 阮清恬抬起脸,正好看尽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里,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任浩铭。”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任浩铭微微蹙眉,他更喜欢她叫他浩铭,活着铭。任浩铭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开口。谁知她只是望着他,特别严肃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晚安!” 在阮清恬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任浩铭突然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她。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大脑还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 好在阮清恬也没有挣扎,只是像一个毫无生命的布偶娃娃一样,仍由他抱着。 “留下来,陪我。”任浩铭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 他灼热的气息让她身上最细小的神经都忍不住悸动起来。一颗心慌乱得如千万匹马踏过一般。 “不行。”她轻声说。 任浩铭眸光一暗,掩不住的失望:“为什么?” “再小的伤口愈合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不是圣人,无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原谅你。” “就因为我擅自将你奶奶的骨灰火化了?可是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什么时候火化有那么重要吗?”任浩铭说着,都有些激动起来。 阮清恬眼中很快沁了一层水雾,她有些自嘲地道:“你看,你还是理解不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气得不是任浩铭擅自将奶奶的骨灰火化。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告诉阮清恬,阮奶奶去世的消息,使得她都没有办法送老人最后一程,这个遗憾会伴随她一辈子。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错在了哪里?”任浩铭哑着声音问。他已经事事为她考虑,还需要他怎么做。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需要一定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 “多久?”任浩铭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她,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少不是现在。”阮清恬轻轻扒开任浩铭的手,然后缓步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坚定飘渺的背影。 大清早,阮清恬正睡得香甜,却被火急火燎闯进来的阿秋给吵醒了。 “阮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阮清恬不悦地皱起眉来,翻了个身,长胳膊在空中虚晃一圈,含糊不清地道:“嘘!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阿秋一脸兴奋,夸张地道。 阿秋真是不知道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能睡得着,她都不看电脑的吗? 就连阿秋一个常年待在家里的中年妇女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她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躺在这儿呼呼大睡,像话吗? “大事儿?出什么大事儿了?”阮清恬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经过这几天的生出入死的生活历险记,阮清恬已经自动把“大事儿”和“坏事儿”划上了等号。 阮清恬本来期待阿秋告诉她的消息是:“任先生吃早餐的时候被噎住了,休克住院了”,“任先生出门被花盆砸了头”,“任先生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任先生的公司破产了”,这样的重磅消息。 却不料,阿秋只是把一个平板电脑塞到了她手里,伸手一按,打开一个早已经缓冲好的视频。 然而,当她看清楚视频里的主人公的时候,她承认,确实是摊上大事儿了!但不是她,而是任浩铭! 第356章 突变网路小红人 “任浩铭呢?他在哪儿?”阮清恬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用力扔在床上,黑着脸道。 阿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地望她。阿秋不明白阮清恬怎么会这么生气,那目光看起来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没错,她就是要吃人! 阮清恬发现,每当她以为任浩铭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他的底线,不可能再越界的时候,他就总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往视频网站传视频的人不在少数,而网络上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拍摄录制的各种各样的片子。 高大上的唯美业余导演诚意之作也有,土鳖逗比搞怪的玩闹搞笑视频也不少,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些视频的主角。 虽然那个视频看上去显示是做了后期处理,只是多加了几层滤镜,用了几种唯美的特效,看起来就已经很不一样了。 镜头中的场景是那天她站在阳台上唱歌,能把当时的情形录下来,并传到网上的人除了他任浩铭,还有谁。 “任浩铭!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阮清恬大喊着,在各个房间里搜寻任浩铭的身影,但是连他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阿秋捧着刚才被阮清恬无情扔下的电脑追了出来:“阮小姐,你别喊了,任先生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阮清恬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眼珠子滴溜一转,瞬间有了主意。任浩铭是典型的工作狂,现在这个时间,不在家的话,那就肯定是在公司了。 阮清恬迅速回到房间,梳头洗脸,换衣服,而阿秋还一直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哎呀,之前只觉得阮小姐人长的漂亮,身材又好,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好听,真是十全十美,难怪任先生这么喜欢你呢。” 阮清恬穿衣服的手一哆嗦,嘴角微微抽搐,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她不会那么倒霉吧。 “我跟你说哦,这个视频才短短几天,就已经在爱奇艺视频网上爆红哦,您想想,我阿秋一般也只看看电视剧什么,可是现在连我都不得不注意到了呢。不过,阮小姐,您唱的真的很好呢。” “我看下面的评论都是说什么出水芙蓉啊,清新脱俗啊,不食人间烟火啊,就好像……”阿秋凝眉想了想,终于想到,喜滋滋地道,“对了,就是小龙女!好像仙子哦。” 阿秋仍没完没了地在阮清恬耳边说着,阮清恬心里已经火急火燎的啊,她换好衣服,噔噔噔下了楼,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阮小姐,任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 “什么?”阮清恬不敢相信,“没有他的允许,他以为他是谁啊,能管的了我吗?给我让开!” “对不起,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保安不依,仍然伸手拦着她,甚至整个人都往旁边侧了一部,像一堵墙一样拦在她面前。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保安见阮清恬态度这么强硬,心里还是隐隐发憷的。阮清恬在这儿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从没见她和任何人大声说过一句话,呃……除了他们老板。 但是老板交代的事情,他也不敢不听。然而,他也不管轻易得罪阮清恬。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老板对于这个女孩儿还是很伤心。 而这其中的度就很难把握了。所以其实此刻保安的心中也是叫苦不迭,分外纠结。 “阮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不能让您出去。”保安有几分可怜兮兮地道。 她为难他?那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让任浩铭这么耍!他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美其名是为了她好,要保护她,这些她都忍了。 可是,现在,他凭什么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把自己的视频放到了网上,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还有没有**了! “我今天必须见到任浩铭,你让我出去,出了什么事儿,我负责还不行吗?”阮清恬有些急了,也顾不得男女力量的悬殊,伸手就推,但是面前的保安却是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塑般稳如泰山。 “阮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慌慌忙忙追下来的阿秋忙拉住阮清恬,“任先生吩咐了……” 阿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清恬冷冷打断了:“他吩咐怎么了!我又不是她的宠物,还得看他的眼色,听他的指挥!你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阿秋从来没见阮清恬发这么大的脾气。而这缘由大概是因为自己给她看了那个视频的关系,可是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好生气。 那样美的人儿,配上那样美儿的画面,还有好听的歌声,她一定会火的呀,到时候也变成一个网络小红人儿这样不好人。现在,多少人想红,还红不起来呢。 “对不起,阮小姐,我做不到。” 阮清恬望着保安一脸坚定的脸,气急:“你!” 这时,阿秋也忙劝道:“阮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还是等任先生回来再说吧,说不定是什么误会呢。” 误会?阮清恬在心里冷哼一声,会有什么误会,有图有真相,他任浩铭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最大的误会就是她竟然会认识这样的人! “好啦,好啦,我去给您煮冰糖雪梨水,您先消消火。”阿秋半拖半拽地将阮清恬安置到客厅的沙发上,笑眯眯地道。 别说冰糖雪梨水 ,就是撞翻泰坦尼克号的那块冰山都不能消她的心头之火。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钝痛。阮清恬吃痛地低下头,捂着肚子。哎哟,一定是刚才太生气了,气得她肚子疼。 “阮小姐,你怎么了?”阿秋注意到她的动作,忙弯下身,关切地问。 “我没……”阮清恬话说到一半,突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于是,她更加大声地叫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呀,疼死我了。” 阿秋只听到她夸张的嚎叫,和脸上故意扭曲起来的痛苦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盈光烁烁的眸子透着几分狡黠。 于是,阿秋立刻紧张地问道:“阮小姐,你怎么了?” “哎呀,我肚子疼,好疼啊。” 阮清恬大声喊着,双手捂着肚子,怎么都在沙发上打起滚来,演的像模像样的。 第357章 、巧遇李冲 这可把阿秋急坏了。阮清恬是任浩铭吩咐一定要照顾好的,这阮清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任浩铭不要她偿命才怪呢。 “哎呀,阮小姐你别吓我啊,您告诉我到底哪里疼啊!”阿秋急得手忙脚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慌张。 她一边扶着半躺在沙发上的阮清恬,一边冲着门口的保安招呼:“来人啊,快来人啊!” 保安听到阿秋的声音,急急忙忙跑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阮清恬依然尽职尽责地扮演病发,阿秋神色慌张:“不知道啊,突然说肚子疼。” “不会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吧。”保安猜测。 “她刚起床,什么都没吃。” “那怎么回事儿啊?”保安也搞不明白了。 “现在怎么办啊?”阿秋担心地问。 “要不先送医院?”保安提议道,“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没法和任先生交代啊。” 阮清恬一听他这么说,瞬间叫得更大声了。阿秋一听,更是吓得心惊肉跳的,忙推身旁的保安,着急地道:“先送医院,先送医院。” “这,这怎么弄啊?”保安手足无措地望着沙发上翻来覆去的阮清恬。 看她这个样子,自己走路是不行了。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是自己老板的女人,直接下手好像不太好吧。 “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你背她!”阿秋心急地指挥道。 “哦,好吧。” 阮清恬喊声震天,保安也不敢含糊,忙蹲下身,在阿秋地帮助下,把阮清恬扶到了自己的背上。 “你先出去,我给任先生打电话。” 一听到任先生,阮清恬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只是现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她现在可不能露馅。于是,她只有继续装作痛苦地嚎叫着。 只是在保安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按完密码的时候,她就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看得保安一愣一愣的。 “哎……哎,你不是肚子疼吗?” 此时,阿秋刚拿起话筒,拨通任浩铭的电话,刚开口说了句:“喂,任先生。”就听到保安气急败坏地声音:“哎呀,人跑了!跑了!” “什么!”阿秋大惊失色地叫道。 任浩铭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电话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微微皱眉。 Alex看到任浩铭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于是,他抱紧了胸前的文件,试探地问:“怎么了?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任浩铭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冷漠地道:“没有。” Alex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指着摆在任浩铭面前的几分文件,汇报道:“这几家影视制作公司,都是今年发展的比较好的,其中有一家叫‘梦之蓝’的,是综合实力最强的,三年出了两部电影,票房加起来上了十多亿,在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的。” Alex不明白,任浩铭怎么突然想起投资影视来了,他不是最不喜欢娱乐圈的浮华嘛,就是那些上赶着扑上来的女明星,他都从不上心。 Alex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前几年,跟在任浩铭身边的一个女模特,算起来应该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了吧。任浩铭对她也算不薄,给她买了房子,配了车子。 而那个女孩儿也有接着任浩铭的钱势和地位往上爬的意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说起自己的辛苦,以及无权无势无背景在娱乐圈打拼的艰辛。 其实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让任浩铭捧她,但是对于她明里暗里的要求,任浩铭始终都是三缄其口,以沉默应对。 直到最后,那个女孩儿直言不讳地在他面前提到,让任浩铭投资一部新戏,让她做主演。虽然那个女孩儿已经仔细小心推敲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但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据Alex所知,那是任浩铭和她吃过的最后一顿饭。 所以,当Alex听到任浩铭要他调查A市所有的影视公司资料的时候,差点吓得掉了下巴。 但是当任浩铭把一份做好的视频资料交给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和各大视频网站洽谈,确保视频成功上线的时候,他就知道,任浩铭是来真的了。 而Alex也终于明白,任浩铭并不是突然对影视行业有兴趣了,他是想捧一个人,所以,即便是收购影视公司,也只不过是确保更加顺利地捧红这个人罢了。 而这个人十有***就是视频里的主角。 Alex在豁然开朗的同时,也更加疑惑。他的老板要捧明星,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过,虽然Alex疑窦丛生,但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浩铭安排地调研。 任浩铭低头沉吟半晌,然后抬起头,厉眸睿智而深沉:“就‘梦之蓝’好了,你可以安排相关收购的事宜了。” “好,我这就去。”Alex抱着手中的一沓文件走了出去。 而此时,在任家别墅外。重获自由的阮清恬正不要命地往前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察看有没有追上来。 然而就在她回头之后,重新回过神的瞬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辆车,直冲她而来。 阮清恬吓得陡然停步,身体因惯性而前倾。而车主显现也没有料到阮清恬的出现,猛地一个急转弯,在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的尖锐刹车声里。 那辆车和阮清恬擦身而过,就差那么一丢丢就将她撞翻在地。阮清恬稳了稳神,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好险,好险,还好她命大,不然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李冲气势汹汹地从车里出来,用力摔上门,凶神恶煞地朝阮清恬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指着她喊:“我说你瞎啊,会不会看路,鼻子上面的那两窟窿是出气儿的啊。” 阮清恬本来还等着他道歉呢,结果他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她当然不干,叉着腰反驳道:“我还没说你呢,开车呢,还是开飞机呢。这里是居民区,不是飞机场,开那么快也飞不起来。” 第358章 、居然是司机 “这还快?”李冲略带嘲讽地反问道,“我说你小姑娘没有见识,不要乱说话啊,你会不会开车,就在这儿瞎说八道。” “你说谁小姑娘呢,我才不是小姑娘呢。而且我会开车好吧!就你这车……” 阮清恬突然噤声。因为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辆车似乎很熟悉,好像任浩铭的那辆。再看眼前的人一脸凶神恶煞,小混混的样儿,这车该不会是他偷来的吧。 阮清恬下意识想要摸电话报警,可是手伸到口袋里,才发现走得太急,忘了带手机了。 “怎么?没话,一看你就知道一定没什么见识。知道这是什么车吗?劳斯莱斯幻影!跑车中的高富帅!见过吗你!”李冲见阮清恬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整个人也瞬间拽了起来。 阮清恬思量片刻,决定先套套他的话。于是她笑眯眯地望着李冲道:“这车是你的吗?很帅嘛。” 不管怎么说,李冲毕竟是个男人。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笑靥如花地望着你,还夸你的车帅气,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虚荣心爆棚的时候。 于是,他也笑呵呵地吹起了牛:“那当然了。” 骗子!小偷!阮清恬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但她脸上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你这车是在哪里买的啊?” “是在……”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不过反正也是吹牛开玩笑,往大里说呗,“是在国外买的。你也知道,像这种豪车,还是国外的靠谱。国内的不行,我专门雇了一艘游轮运回来的。” 说大话也怕闪了舌头。阮清恬在心里狠狠地把他鄙视了一番,还雇了一艘游轮,你怎么不说是刘谦给你变回来的呢,也让她体会一把,什么叫见证奇迹的时刻。 “想试吗?哥哥带你去兜兜风。”李冲自我感觉很良好,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阮清恬本来是想打击他一下,不过话到嘴边,她又改变了主意。 这该死的小偷,偷了别人的车,还敢这么嚣张。看她怎么收拾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出门右拐没多远就有一个警察局吧。 “行啊。”阮清恬故意笑得花枝乱颤得,让李冲也不由地有几分心猿意马。 现在的姑娘,都太不矜持了。面对这样的姑娘,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照单全收了。 不过,还好,李冲没有被直冲天灵盖的雄性激素,完全冲昏了头脑,好不容易想起今天还好正视在身。于是,他点了一根烟,偏头瞅着阮清恬:“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儿,今天恐怕不行,不然你把你电话给我,咱们改天再约。” 遭了,如果要是让他就这样走了,再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阮清恬眼珠子滴溜一转,欢快地奔过去,拉住李冲的胳膊,开始撒娇:“你看这儿也没有公交车,前面还有好远一段路,不如你就带我出去好吗?把我放在路口就好。” 路口就是警察局,看你往哪儿跑! 阮清恬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却是满满的计谋。 李冲眼前是阮清恬灿若桃花的容颜,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开始勾勒任浩铭面无表情的冷厉面容,当这两张脸狭路相逢,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这个真不行,也没多远,你就自己走吧啊,就当减肥了。”李冲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又把阮清恬往边上推了推。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就这么一段路,你都不能送我吗?”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难道他对于她的企图有所察觉?阮清恬不安地想。 李冲又吐了一口烟,忍不住跟阮清恬吐口水:“你是不知道我这老板有多难搞,简直就是秦始皇二世,烦的很,这会儿让我过来接人,要是去晚了,肯定不给我好脸色看。” 老板?阮清恬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你说的老板,该不会是任浩铭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冲一惊,险些被一口烟呛到。随即他又上上下下,仔细把阮清恬打量了一遍,“你是阮清恬?” 阮清恬不说话,只是瞅着李冲。原来他竟然是任浩铭的司机。任浩铭的司机不是老张吗?什么时候又换人了啊,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吧。 长得人高马大,又一身肌肉,穿得花里胡哨,说话流里流气的,感觉更像是个小混混啊,也难怪阮清恬把他当成小偷了。 “你怎么出来了,任浩铭不是说你被关在家里吗?”李冲有些诧异地问。 阮清恬一听就不乐意了,关她?他算老几啊。 “我又不是他养的金丝雀,说关就关,他以为他是谁啊!”阮清恬不满地道。 “是是是。”李冲连连点头,“他这人啊是挺别扭的。不过既然在这儿碰到了,也省得我去接你,咱这就走吧。” 李冲狂妄的态度有些激怒她了,阮清恬脸色阴沉,刚想反驳,突然猛地想起,自己刚才只顾着往出冲,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任浩铭的公司离这儿这么远,她总不能走着去吧。任浩铭背着她做出那样的好事儿,她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既然如此,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上车之后,李冲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里,瞅着后座上的女孩儿。长的还不错,就是性子倔了点,从某种方面讲,和任浩铭还挺像的。 李冲笑着转动方向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有预感,这两人在一起,一定会擦出花火,这下有好戏看了。 “任浩铭在哪儿?”阮清恬问。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只说要我带你去公司。” 阮清恬微微皱眉。这个任浩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到了任氏之后,阮清恬并没有见到任浩铭。是他的助手蓝晨,出来迎接了他们。 任浩铭的这个助手,阮清恬见过几次,但是接触不多,也没怎么说过话,只能算个脸熟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蓝晨对她很热情。 这让阮清恬十分诧异。 “阮小姐,任先生正在开会,您可以先到他的办公室等候。”蓝晨笑着对她说道。 虽然蓝晨是和她在说话,但是阮清恬总觉得蓝晨在用余光不断地打量着她身后的李冲。 第359章 、形象设计 阮清恬有几分诧异,但是当她注意到蓝晨的目光一直盯着李冲身上百花盛开的衬衫的时候,突然就有几分明白了。 果然,当阮清恬进了任浩铭的办公室之后,蓝晨就凑到李冲面前,问:“那个,你穿成这样来上班,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李冲满不在乎地道。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还没见到任浩铭人,就听到他的电话,让他去任家别墅接阮清恬。 这是他第一次给任浩铭办事儿,还差点办砸了。希望阮清恬不要对任浩铭说,他在大马路上泡她的事儿,不然以任浩铭的脾气还不把他给阉了啊。 光是这样想想,就让李冲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而站在他身侧的蓝晨,仍在默默地组织语言,思索着怎么和他开口。 “那个,我们老板有色彩恐惧症,一看到那种五颜六色的色彩图案,就不舒服,甚至会有生理反应。”蓝晨解释道。 “生理反应?”李冲大惊,“我靠!这任浩铭也太变态了吧,对颜色都能产生生理反应,他得有多饥渴。” 蓝晨汗颜,额上冷汗直流,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这可是在公司啊,人多口杂,万一传出去,他还活不活了。 而且,这个病也是他自己瞎编的。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李冲身上的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土了,而任浩铭的时尚品味又是出奇地高,他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穿成这样的人出现在他十米范围之内的。 蓝晨担心这样直白的表述可能会伤害到李冲的自尊心,所以才想了这样一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原因。没想到,却让李冲误会。 “不是啦,我说的生理反应不是那种啦,是心里发毛,心跳加速,冒冷汗,恶心想吐这种生理上的反应。”蓝晨又羞又臊,急切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冲恍然大悟。随即又皱了皱眉,似乎对任浩铭的这一怪癖难以理解,“这有钱人啊,毛病就是多。” 蓝晨耸耸肩:“没办法,可能是基因的问题吧。” “嘿嘿。”李冲笑嘻嘻地揽过蓝晨的肩膀,“这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我还真就不相信了,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怎么,还能要人命不成。 蓝晨本就长得娇小清瘦,被人高马大的李冲这么一揽,更觉得小巧玲珑,再加上他五官生的精致漂亮,乍看一下,几乎多错认为两人是一对情侣呢。 听着李冲的话,蓝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真是天真的孩子,看来他跟在任浩铭身边的时间,还是短,完全没有摸透任浩铭到呃脾气,所以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就在蓝晨打算给李冲好好上一课的时候,刚开完会的任浩铭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他远远地就看到好像花蝴蝶似的李冲,不禁微微皱了眉。 此时,李冲也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任浩铭,他吊儿郎当地扬起手,准备和他打招呼。 任浩铭在录用他之前,就知道李冲的是什么德行了。所以李冲也没打算改变,那些左右逢源,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他学不来,也没打算学。 但是让李冲没有想到的是,面对喜笑颜开的自己,任浩铭竟好像是避苍蝇似的,故意绕到走廊的另一头,离他老远,率领着一大票人,快速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冲高举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中,嘴角微微抽搐着。靠!真有这么严重么? 他回过头,一脸诧异地望着蓝晨,却看到蓝晨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耸耸肩,摊开手,好像在说,看吧,我告诉过你的。 阮清恬进了任浩铭的办公室之后,才发现里面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打扮优雅得体,妆容精致的女孩儿坐在办公室一侧的会客沙发上。一件荷叶边的白色真丝衬衫搭配黑色短裙,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小短靴。 左腿搭在右腿上,微微侧着,正在专心致志地翻阅放在膝上的一本杂志。听到阮清恬开门的声音,才微微抬起头,冲她柔柔一笑。 她的五官并不属于漂亮得让人惊艳的那种,那是脸上的妆容清雅自然,黑发柔顺乌亮,整齐地扎在脑后,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在一侧别了一个小巧的蝴蝶形状的水钻发卡。 女孩儿放下手中的杂志,微笑着站起身:“你好,我是Abby,你就是阮清恬小姐吧?” 阮清恬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之前看到你的照片,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漂亮。任先生说过你不太上镜,但是这个不需要担心。并不是所有的模特天生都有镜头感的,这里面也是有很多技巧。”Abby笑着说。 阮清恬却听得云里雾里,她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倒不是阮清恬听不懂她的话,只是不知道她说这些的意图何在。 不过,她倒是提到了任先生,难道是任浩铭又背着她在盘算什么吗? “你确定是我吗?”阮清恬犹疑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Abby笑了一下,“我原本是在美国进修的,如果不是任先生力邀,也不会大老远地赶回来。不过看到阮小姐,我心里的不安似乎小了些呢。之前听任先生讲,还以为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呢。” 阮清恬尴尬一笑,不知道是喜是怒。这个任浩铭,还不定在人家面前怎么贬损她呢。 Abby想到任浩铭再给她介绍阮清恬时,所说的,哪一个都和眼前的阮清恬不太相符。 “苦瓜脸。” 有吗?她觉得还好吧,根据她这么多年的形象设计经验来看,眼前这位,无论是身材的比例,还是五官的比例,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四肢僵硬,似僵尸。” 这个,就目前来看,她的动作灵敏,反应迅速,不像是有缺陷的样子啊。而且,Abby还从她不经意的几个动作中,很肯定地看出来,她是有舞蹈功底的。 “脾气臭,性格倔强,又不服输。” 至于这个嘛,就不是她的技术范畴了。她是形象设计师,可以把丑小鸭变成报天鹅,但是却没有办法把母夜叉,改造成林黛玉。 第360章 、进军娱乐圈 “阮小姐,你的底子还是很好的?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还有这鼻子……”Abby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没整过容吧?” 阮清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要是有钱整容,又怎么会沦落到任浩铭的手里,仍他摆布呢。 “就是说啊,阮小姐天生丽质,已经比很多费尽心思整出来的女明星要漂亮很多呢。现在来看呢,就是少了些明星的气质,不过这个可以慢慢培养,不急。” 明星?明星气质? 阮清恬越听越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Abby眨眨眼睛,不解地反问:“任先生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他是想……” Abby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推门而进的任浩铭打断了。她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道:“任先生。” 任浩铭冷着脸,大步走了进来,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有年轻靓丽的,也有满头银发,一身书卷气的。 阮清恬也噌得一下站起身,但是却带了几分愤怒地质问:“任浩铭,你什么意思啊?” 任浩铭伸手指了一下,身后的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负责礼仪培训的小杰,他会教你日常礼仪,包括一些宴会上的礼仪,以后会用到。这位是化妆师小曼,负责你每天的化妆和服装搭配。这位是私人形体教练Ian,他会教你怎么健康减肥和曲线塑造,你的屁股太平了,需要好好练练。还有这位是资深娱乐记者王晴,她会训练你的临产反应能力,以及如何应付刁钻娱记,以及上节目的说话技巧,另外也会教教你怎么活跃气氛,别总和个木头人一样。另外最终要的,就是电影学院张老师的表演课,一定要认真学。” 任浩铭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推,阮清恬一句都没听懂,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任浩铭,你闭嘴!”阮清恬受不了地喊了一声。 阮清恬这句话让再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疯了吗?居然敢和任浩铭这么说。 任浩铭眸光一沉,闪过一抹冷厉。 阮清恬气得浑身颤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下次再做什么决定前,可不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问问我的意见。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活,我的一切。之前的事,我就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不和你计较,可是你现在又算什么!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唱歌的视频传到了网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人,不是你买的洋娃娃,你想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任浩铭沉默着,冷厉的眸中闪过一抹伤痛,但是很快被冷漠所取代。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却没想到被她这样误会。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阮清恬说着,失控地猛推了他一下。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这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任浩铭顺势抓住她的手,然后冷声低吼了一句:“出去!” 任浩铭话音刚落,一屋子人便鱼贯而出,很快就只剩下一脸愤怒的阮清恬,和面色沉静的任浩铭。 “怎么?你也知道丢人了吗?你也觉得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大吼大叫,让你难堪了是吗?那你把我的**放到网上,让全中国的人看又该怎么说。”阮清恬带着几分讥讽质问道。 “不止是中国,一些外国的网站,我也投了。”任浩铭冷冷地道。 “你!”阮清恬气得又要打他,但是两只手却被任浩铭紧紧攥住。 他的眸悠悠转转,深沉如墨,就像是无边无尽的黑洞,快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真的觉得,我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伤害你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任浩铭嘴角微勾,目光冷厉。 “那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阮清恬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愤怒,委屈,不解,所有的情绪一时都在她的眼中凝结,被日光一照,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为什么? 任浩铭苦笑。自从遇见她之后,有好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就偏偏注意到她?为什么就偏偏对她动了情?为什么为了她那么冲动,冲动到不顾一切地想把她留在身边。因为她,他已经打破了许多自己的原则,而更加让他恐慌的是,他愿意为她打破更多,而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任浩铭没有看她,幽暗的眸子直视前方,讳莫如深,声音低沉而性感,“要想让一个人看不见他眼前的东西,办法有两种,第一就是把灯关掉,让四周变成一片黑暗。第二种就是拿灯直射他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皱眉,不解地问。 任浩铭默默叹了口气,就这智商,真让人着急。他转过身来,望着她,耐心地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说过,如果你不想说,我也绝不会勉强。而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你。” 保护她?阮清恬依然不明,这和他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如果要保护她,不是应该把她藏起来,更合理吗? 看着她迷茫的笑脸,任浩铭就知道她还是没明白。哎,这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万一遗传了她的智商,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呃……他怎么就突然想起孩子这码事儿了。咳咳,还是说正事儿吧。 “不管那些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与其把你隐藏起来,藏在暗处,等着被寻找,还不如给你发光发热的机会,直射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不清楚方向。” 第361章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原来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一个无名小卒,想要将她捧成明星,谈何容易,他在这上面下的功夫,恐怕不是她能想象的。 仅仅因为绍辉的一句话,他就如此费尽心机地想护她周全。可是她居然。。。 阮清恬的心中陡然生出些许愧疚,然后更多的却是疑惑和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无亲无故,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相反的,倒是你,不计回报地帮了我许多。欠你的,恐怕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跟本没想过要你还。”任浩铭说。 “可是我不能。”阮清恬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正如她此刻慌乱奔腾的心。 她害怕、恐惧、彷徨、不知所措。他到底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不安,就越想要逃。 “奶奶说过,如果欠别人的是钱,总有还清的一天,可是如果是人情。。。” “钱对我来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那是对你。”阮清恬抬起头来,望着他,盈盈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你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当然觉得钱不重要,才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想要怎样,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任浩铭眸光一暗,心中不由一痛,即使是冲动之下的一句气话,也足以让他为之震动。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阮清恬倔强地道。 “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目光深邃如海,看不见边缘。 “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难以心安。”阮清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但是她很清楚,在那双冷厉幽暗的眸子下,隐藏着更深的真相。就像大海深处的暗涌,明知道那里可能翻涌起巨浪,将自己彻底淹没。 但是它就像是潘多拉的磨合一样,吸引着她不断地靠近,她想要打开那个盒子,看清楚他内心的最深处,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任浩铭微微颔首,眸光低垂。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内心,因为他知道,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在乎,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时间长了,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早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情感。而同时他也深深地担忧和疑虑,现在是否到了表露的时机。 如果说的太过直白热烈,会不会吓到她? “你还记得,浩杰去世的时候,你从医院冲出来,从身后抱住我。”任浩铭幽幽说道。 阮清恬心中一紧,她怎么能忘记。那是她第一次和她有亲密接触。只是现在想来,仿佛已经过了很久的样子。 “那是第一次有人抱我。”任浩铭苦笑地望着她。 阮清恬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他是那样优秀出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拥抱过他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浩杰死后,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多多少少会怀疑我,毕竟浩杰死后,确实是我受益最大。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任氏总裁的位置也能坐的更安稳。只有你,是从一开始就坚定地认为,我会因为浩杰的死痛不欲生的人,只有你。” 阮清恬先是震惊,因为浩杰的人确实是疑点重重。而她也确实因为任浩铭对于任浩杰死因过于平淡的态度而产生过怀疑。 但是听到后面,她突然就有些悲伤,为这样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却千疮百孔的任浩铭感到悲伤。 阮清恬相信,人说出的话,可以是谎话,但是眼泪却骗不了人,尤其是对于任浩铭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更是难能可贵。 “如果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钱,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无用的废物罢了。我已经失去了浩杰,我不能再失去你。” 任浩铭的这句对阮清恬的震撼非同小可。她在任浩铭心里的位置,已经可以和任浩杰比肩了吗?她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任浩铭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眼中的坚定那么明显,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灼着阮清恬的心。 她不安,很不安,但是同时又有几分仿佛看到曙光般的惊喜。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总是大雾弥漫,望不到尽头,长久以来,都是跌跌撞撞地走着。 从小到大,阮清恬都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小的时候,她的努力,她的懂事,她的少年老成,都是因为有奶奶,所以她必须独立,必须坚强。因为她要照顾,奶奶是奶奶唯一的依靠。 后来,母亲的神秘出现,又突然消失,再次赋予了她一个新的使命,那就是寻找母亲的下落。可正是因为这样,她相继失去了很多人,其中王阿姨的去世,让她最为痛心。 追杀,神秘组织的出现,让她开始觉得恐慌,害怕。而她不得不渐渐开始接受一个事实,或许她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而这时,阮清恬突然收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阮清恬感觉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世界正缓慢坍塌,如果没有奶奶,她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原本的恐惧,惶然也随着奶奶的离去渐渐消散。 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而实际上,她甚至也希望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可以找到她,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样,她正好和死去的亲人团聚。 然而,现在,当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凌厉的目光,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她的体内,她要为他而活! 阮清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念头竟是如此强大,强大到足以令她感到害怕,但是这一次,她不想要退缩。她要前进,为了他。 然而,当原本简单的信念,真正付诸行动,阮清恬才明白有多辛苦。而她也第一次开始由衷地佩服那些整天活在镜头下的明星们。 第362章 、丑小鸭还是白天鹅 阮清恬不满地质问任浩铭。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道:“你愿意做花瓶,那是你的事情。我任浩铭从来不捧人,要捧就必须是最好的,这样才不至于落人话柄,到时候丢得可是我任浩铭的脸面。” 你才是花瓶呢!你们全家都是花瓶! 阮清恬不甘示弱地在心里腹诽道。不过说实在的,就算任浩铭是花瓶,也应该是那种放在精品展示柜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上品吧。 自从阮清恬用默认的形式接受任浩铭的造星计划之后,她整个人就好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一样,没日没夜地转。 望着备忘录上排的满满的行程表,阮清恬就欲哭无泪。不过说来也奇怪,她生活的各个方面,任浩铭都安排了人打点,但是惟独没有经纪人。 难道不是每个明星都会有经纪人的吗? 阮清恬跟任浩铭表达了自己的疑虑,任浩铭解释道:“每一个明星都不是无缘无故红起来,这其中,一个经纪人的好坏可以说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个金牌经纪人可以让你一炮而活,但是同样的,如果遇人不淑,也可能会让你一败涂地。而我从来不会接受失败。娱乐行业,我接触的并不多,人脉并不算光,所以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经纪人也并非易事。” 阮清恬鼓着腮帮子,点点头。被任浩铭瞧见了,立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人家别的姑娘为了一张锥子脸,恨不得吸气的时候都把脸颊吸进去。你倒好,做出这样的表情,是嫌自己的脸不够大吗?” 阮清恬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跟这人在一起,迟早会被憋出内伤。不行,这样对肝脏不太好。 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然后默念莫生气一百遍,一百遍! “对了,跟蓝晨说一下,今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现在,任浩铭是阮清恬公用一个助理,那就是万能的小机器人—蓝晨。 在听到任浩铭的这个安排后,蓝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险些就要拿出自己最近的体检报告,上面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劳累过度。 然而,在任浩铭沉默地大手一挥,签了了一个涨薪20%的文件之后,蓝晨又默默地将自己的体检报告收了回去。 只要他加薪,健康神马的都是浮云。养生这种事情,等他退休了之后再说。 “终于可以休息了吗?太好了!我今天八点就要上床睡觉,谁也别拦着我。”阮清恬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欢快地张开双手,躺到了软软的沙发里。 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呢。只是很可惜,这样的美好并没有存在多长时间。 任浩铭斜睨着她,嘴角浮上几分嘲讽:“等你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喂!任浩铭,你也狠毒了吧!嘴巴那么毒,小心长痔疮哦。”阮清恬噌得一下坐起身,瞪着他。 任浩铭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在你身上投了那么钱,如果要是赚不回本儿,你就等着被卖到非洲去吧。” 她才不信呢,就算她愿意,他也不舍得。阮清恬在心里嘿嘿笑着想,但是这种带着自恋情绪的小欣喜,她可不敢轻易表现在脸上。 “任老板,请问您是想整个出售呢,还是称斤论两地卖呢?”阮清恬笑嘻嘻地望着他。 任浩铭冷笑一声:“白给都怕没人要。” “你!”阮清恬气得跳脚。这赤口毒舌的玩意儿,她多希望他今天晚上嘴上就长出两颗大大的痔疮,让他再尖酸刻薄。 因为任浩铭的一句话,阮清恬就下午五点就开始穿衣打扮。不过还好有Abby,她要操心的事情并不多,只要好好地站在那儿,做一个尽职的衣服架子就好了。 这些日子,Abby一直跟在阮清恬的身边,为她做形象设计,但是Abby很少亲手为她化妆,一般都是小曼来做。 但是Abby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还是让阮清恬赞不绝口的。即使是一条最普通的腰带,但是由她搭配出来,也能有不一样的味道。 她从Abby的身上,第一次知道了时尚的魅力。Abby从来不穿重样的衣服,即使是同样的衣服,她也会搭配不同的配饰,打造出完全不同的风格。 而且从来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不像是LadyGaga那种个性鲜明,甚至有些尖锐的时尚,而是让人感觉很舒服,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惊喜感。 Abby将她的这种理念,很好地贯彻到阮清恬的身上,并且和她本身的个性相融合,并没有让她“Abby”的翻版,而是有属于阮清恬她自己的风格。 就像今天晚上的装扮,她为阮清恬选了一条鹅黄色的斜肩小礼服,黑色的发编成样式繁复的鱼骨辫,盘在脑后,用珍珠形状的小发簪做点缀。妆容以清新淡雅为主,但是又在右侧的眼睑上方贴了玫红色的羽毛装饰。 清纯中带着妖治,但又不会性感到让人想入菲菲,心猿意马。忽闪的长睫毛带出妩媚的神韵,而她颈间的天鹅钻石吊坠又让看起来多了几分高贵。 总之,阮清恬今天的这一身装扮,将她外表的美艳,和骨子里的清冷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就连任浩铭见到的时候,也不由地惊艳了一把。 阮清恬看到任浩铭眼中的惊艳,心中还是有几分欣喜的。再让他嘲笑她,这下傻眼了吧。 正当阮清恬洋洋得意的时候,还不太习惯穿高跟鞋的阮清恬一脚踩空,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还好任浩铭就站在楼梯下面,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安慰自己:“好险好险。” 任浩铭扶着她一只胳膊,没好气地睨着她:“真不经夸。刚有点感觉你终于破茧成蝶的苗头了,就迫不及待地暴露了自己只是个扑棱蛾子的事实。” “任浩铭,你说谁是扑棱蛾子啊!” 阮清恬当时就不乐意了。废话,让你穿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试试,保不齐站都站不起来呢。不过,话说回来,这货穿着平底的皮鞋,好像都比穿了高跟鞋的自己高出许多了。 哼,说不定是穿了内增高了。嗯,一定是这样。阮清恬自我安慰。然后下意识地就往任浩铭的鞋底瞄去,真的好想把他的鞋脱下来看看,到底有没有内增高哦。 终于,任浩铭被她看毛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第363章 、山顶餐厅 “没什么,没什么。”阮清恬连忙摇摇头,低着头灰溜溜地往前走。 这个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任浩铭望着前方那个妙曼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 任浩铭是有司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自己开车,很少用司机。 “任浩铭,你干嘛不让司机来开啊,你上了一天班,难道不累吗?”阮清恬好心地问了一句。 任浩铭专注地开着,头也没回,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你倒还真是家丑不怕外扬啊,平常毛手毛脚,又弱智丢脸的言行举止让我看到也就罢了,你难道还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任浩铭才不会说,他是为了能和她有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才这样的。他又不是阮清恬,那么笨! 呃…… 阮清恬嘴角抽搐着,怒不可遏地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家丑!” 任浩铭淡然的视线扫过来,看过阮清恬呲牙裂嘴的样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哎,看来Abby说的真是没错,母夜叉终究是母夜叉,即使穿上再多的锦衣华服,也成不了天仙。 “阮小姐,请注意你的仪容,不要忘记你以后的身份是大明星,这种暴露内心的表情最好能省则省。”任浩铭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阮清恬坐在原地,小声地嘟囔着:“难道要像你一样,变成僵尸脸啊。” “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阮清恬恶狠狠地道。 说完,便别过脸去看窗外,不再理他。任浩铭瞥了一眼独自生闷气的阮清恬,嘴角不经意间就扬了起来,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阮清恬专心看着外面的夜色,越看越心惊。 这……到底是哪儿啊? 阮清恬从坐上车到现在,一直都没问任浩铭要去哪儿,也没留心来时的路。而现在望出去,才惊觉,他们似乎已经离市区很远了。 她只可以依稀模糊分辨出这好像是西郊的盘山公路。黑色的轿车似乎已经和外面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一路蜿蜒而上。 阮清恬不由地有几分紧张。这月黑风高夜的,任浩铭该不会打算把她带到山顶,然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吧。 这玩意儿未免也太变态了吧,居然还让她盛装出席,果然不愧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任浩铭,我们去哪儿啊?”阮清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战战兢兢地问。 任浩铭听着她略显颤抖的声音,好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似的。不免微微皱眉,瞥了她一眼。 靠!她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阮清恬,你不是以为我想对你图谋不轨吗?”任浩铭沉着脸,咬牙道。 “难道不是吗?”阮清恬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任先生冷哼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我任浩铭想要的东西,还从未费心过呢。”任浩铭神色冷厉,一出口就是霸道的话语。 那又怎样!不就是有钱么,了不起啊!哼! 阮清恬低着头,默默腹诽道。 任浩铭一看她纠结的小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偷偷讲他坏话。这个小丫头,每次都是表面看起来温柔顺从,但是心里却不知道再想什么。 可是她又知不知道,他不是想让她害怕,或者对她顺从。她不需要对他做出言听计从的模样,他想走进她的内心,看看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她。 很快,在经过山顶最后一个弯道之后,位于山顶一座奢华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 阮清恬惊得张大了嘴巴,在这种地方开一个餐厅,这主人得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啊! “这是今年最新投资的一个会员制的餐厅,今天特地带你来尝尝。”任浩铭把车停好后道。 阮清恬瞬时惊了一头冷汗。呃……还好她刚才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不过,任浩铭的话确实让她心里宽慰了许多。 嗯,如果这是任大总裁的手笔的话,就合理多了。呵呵。 山顶凉风习习,阮清恬一下车,就感到丝丝冷意。只是让阮清恬没有想到的是,阮清恬刚护住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下一秒,一件黑色的外套就从身后披到了她的身上。 而当她诧异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任浩铭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身而过的宽阔背影。 阮清恬心中一暖。一股暖流从心房随着血液,迅速蔓延到四肢,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冷了呢。就连脸颊也好像在微微发烫似的,还好有一层淡淡胭脂掩盖着,否则一定会被他看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眼前灯光璀璨,绿树环绕,美得如梦如幻。别吃饭了,这样的美景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 阮清恬随着任浩铭往进走,门童恭敬地弯身招呼:“任先生。” 任浩铭脚步未停,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是没礼貌。所以当阮清恬走进去的时候,就微笑着跟那个清瘦的年轻人说了句:“你好。” 结果,反倒把人吓得够呛。好吧,有钱人的世界,她果然适应不了。难道就连打个招呼都变得另类了嘛。哎,真是搞不懂。 阮清恬随着任浩铭进大厅,只见里面金碧辉煌,一派奢华景象,头顶天花板上的巨大复古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芒,几乎要闪到了她的眼睛。 “我就说今天 Derrick怎么格外紧张,原来是你要过来啊。” 阮清恬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林峰,微笑着信步走来。阮清恬这才发现,似乎,她每次看到林峰,他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 不过,平心而论,他穿白色确实很好看就对了。还真穿出几分灵动飘逸,仙风道骨的感觉。不过,看样子,他似乎好像没有认出她呢。 “你是特地出来迎接我的吗?”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问道。 林峰笑了笑,摊开双手,微微耸肩,不以为意地道:“你还需要我迎接吗?这地方,有50%的股份是你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第364章 、基情四射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对我好一点,不然的话,我随时都会撤资的。” “你舍得吗?”林峰依然笑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却觉得这个人脸上的笑意,虽然看似温暖,但是骨子里却透着那么几分阴冷。 就像是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凌霄花,看似美丽,确实由极冷的冰雪浇灌而成。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任浩铭嘴角微勾。 “如果那样的话,我可就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了。到那时候,我会叫人在门口立个牌子,上面就写:任浩铭与狗,不得入内。” 阮清恬背脊一良,呃,这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变态中的战斗机任浩铭都敢惹。不过看任浩铭只是沉着脸,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想必他和林峰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这个,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林峰笑笑,然后把目光转到了阮清恬的身上:“光顾着和你说话了,这么漂亮一位美女,倒给忽略了。” 林峰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这张脸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又好像不太像,林峰一时有些不敢相认。 直到阮清恬先开了口:“你好,林先生。” 林峰微微怔忪,居然是她。 不过,他很快面色如常地朝她伸出手,脸上是得体礼貌的微笑:“阮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和之前很不一样。” 而且是非常不一样,看她这一身装扮,任浩铭似乎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钱吧。就她身上穿着的这件小礼服一个礼拜前刚出现在米兰,不止不对外销售,而且还是概念限量款,全世界仅此一条。 任浩铭向来挥金如土,尤其是对女人,从来都不吝啬。但也只是在金钱上,只是,他总觉得这背后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尤其是看到任浩铭的西装外套披在阮清恬的山上,更觉诧异。任浩铭也算是阅女无数,只是何曾对任何一人此等关爱。 任浩铭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蹙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狐疑的目光定格在那张唯美的侧脸上。她的肤质本就很好,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而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的珠光粉都熠熠生辉,闪烁着耀眼的光,更觉美艳不可方物。 这是在这张美丽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一颗怎样的心,任浩铭却始终看不透。 阮清恬啊阮清恬,你到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 “既然,你有佳人作陪,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今天梦之蓝的总裁包了场,特地点名要我作陪,推都推不了啊。”林峰将这句话说出了一种怡红院花魁的范儿,让阮清恬大跌眼镜。 哎,现在的社会风气啊,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这么帅一大小伙,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个,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任浩铭冷笑:“还真当自己是做三陪的了?” “哎,没有办法,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当老板的都得给人端茶倒水,点头哈腰的,不然谁来给你消费啊。”林峰长吁短叹,恨不得一口气道尽生意人的不易。 任浩铭再次冷笑了一声:“如此说来,你今天晚上还就非得陪我了。因为约了梦之蓝总裁的人就是我。你还真以为是梦之蓝的老总点名要你嘛,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是你?”林峰稍微有些诧异。他倒不是真的要去陪那梦之蓝的老总,顶多就是出于礼貌过去招呼一声。只是,他没想到梦之蓝的陆遥约的人竟然会是任浩铭。 梦之蓝是近几年迅速窜起的影视制作公司,其中和爱奇艺合作过的几部电影都是名利双收的佳作,在业界口碑颇佳。但是即便是如此,林峰也想不明白任浩铭约他做什么。他不是一向不沾娱乐行业的吗? 林峰淡淡地扫了一眼任浩铭旁边的阮清恬,似乎有些明白了。 “没错。所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低三下四地服侍人的。”任浩铭沉声道。 阮清恬听着两人的对话,整个人都凌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快要以为自己是穿越到古时候的妓院里去了。是她太腐了吗?可是这写话,怎么听,怎么像嫖客和姑娘们的对话啊。 林峰莞尔一笑:“大爷,这边请。” 阮清恬脚下一顿,差点崴了脚。这两个人,真是的! 林峰将两人一路带到了三层的一个包间里。阮清恬本来以为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里面的陈设一定也是金碧辉煌的。 只是没想到,这包间里的设置倒是分外雅致。清一色的木质家具,却也是上好的楠木做的,没有多余的香味儿,只有木头的淡淡清香,问着格外沁人心脾。 “怎么样?还成吧?”林峰笑着问,神色间颇有得意之色。 虽然这个会所确实是林峰和任浩铭合资的,两人各投了一半钱。只是任浩铭将钱扔给林峰之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这会所里里面面都是林峰一个人打点的。 “马马虎虎吧。”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林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虽然不至于完全垮掉,但也能看出尴尬之色。这个家伙,夸他一句能死啊。 倒是阮清恬,仰着小脸,看得分外认真。唇边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嘴角眉梢皆是喜爱之色。不得不说,比起欧式的奢华尊贵,她确实更喜欢中式的古色古香。 传说中的梦之蓝的总裁还没到,三人就这么略显尴尬地坐着。也许只有阮清恬感到尴尬吧,毕竟坐在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中间,她还是很有压力的。 任浩铭和林峰一刚一柔,但是放在同一画面里,却又是那么的和谐,毫无违和感。搞到阮清恬都不禁和网上的大批腐女一样,在脑海中意淫了一下他们相亲相爱的画面。 真是……鸡皮疙瘩落满地啊。 阮清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任浩铭转过头来,扫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身上是生了跳蚤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任浩铭原本想说的是家教,但是联想到阮清恬的身世,担心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便临时改了口。 当着林峰的面,阮清恬也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气,装作温顺地低下了头。任浩铭见状,也露出满意的微笑。 林峰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他记得任浩杰曾经跟他说过,阮清恬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一身傲骨,从不跟任何人低头,可是现在看起来,不也像只小绵羊一样温顺吗? 第365章 、神秘总裁 看来还是没有遇到可以征服她的那只狼。林峰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梦之蓝的总裁—陆遥。而当阮清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惊呆了,这,这不是?怎么会? “不好意思,我有事儿耽搁了,还望任先生见谅。”陆遥一进门,就笑容满面地道。 不过,阮清恬看得出,他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是眼睛里却丝毫没有半点羞愧。 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像是特意培养出的那种得体而礼貌,但是完全没有温暖的事务性的笑容。和林峰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微笑。 而他的脸…… 阮清恬一直都不敢看他的脸,但是她诧异而惊恐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紧紧锁定在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 陆遥看起来比任浩杰要大上几岁,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尤其此刻她现在脑海中全是任浩杰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错以为,这个微笑着和林峰,任浩铭握手的男人正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最后,陆遥停在了阮清恬的面前,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幽暗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阮清恬,好像是在打量什么货品似的,让阮清恬很不舒服。 “任先生真是艳福不浅啊,我听说任先生那儿常年屯着四岁美女,专门陪你参加宴会饭局,这会儿应该是新的吧,之前没有见过呢。” 好吧,他果然是把她当成货品了。阮清恬有些厌恶地想。 任浩铭微愠,但是却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陆先生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这么多年,想必也是阅女无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阮清恬蹙眉,这些男人,还真是视女人如衣物啊。阮清恬狠狠地瞪了任浩铭一眼。 陆遥看到阮清恬的目光,心中一怔。这个女人,恐怕和任浩铭的关系非同一般吧?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菜准备的怎么样了。两位都是出了名的挑剔,这万一要是才不合胃口了,别再把我这房顶给掀了。”林峰笑道。 “那不能。”陆遥也笑了笑,“只要你把你珍藏的好酒贡献出来几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陆先生,恐怕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你知道我找几瓶好酒不容易啊。不过说到这陈年佳酿,又谁能比任浩铭更了解呢。你要是想敲竹杠,不妨还是去找他吧。” “那我可不敢。这佳酿难得,要是配上命可就太不值得了,任先生,你说是吧?”陆遥把目光转向任浩铭。 任浩铭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的酒虽多,但是恐怕合陆先生胃口的不多。” “哪里哪里,这再好的酒也得配佳人才算圆满。如果你肯让你身边的这位陪我喝一杯,就算是牛栏山二锅头,我也照干不误。”陆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从他的语气,眼神,根本看不出他这句话的真假。 但是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这句话都毫无疑问地激怒了任浩铭。 呵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林峰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也不打算走了,双手环胸,专心地看起面前两男一女的一出戏。 阮清恬听着三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感觉脑子都乱套了。不过她听得出,陆遥的话多少对她有些不尊重,也难怪任浩铭会生气,嘴巴的毒攻又更进一层。 “再好的酒,如果在不懂得欣赏的人手里,恐怕也和泔水无疑。至于这佳人嘛,向来都是配英雄,何曾见过与狗熊出双入对的。” “你!”陆遥气得拍案而起。 林峰笑了笑,连忙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这还没吃饭就动气,对胃不好。” “哼。”陆遥冷哼一声,别过脸,坐了下来。 阮清恬望着他生气的脸,更觉得像任浩杰,尤其是他别过脸生闷气的侧脸,简直和任浩杰一模一样。 阮清恬胸口一滞,险些呼吸不上来。 “你怎么了?”任浩铭察觉到她的反应,关切地问。 阮清恬摇摇头,仍用余光打量着陆遥。然后又有些诧异地望向任浩铭,似乎好像是在无声地询问,他长得和任浩杰如此相像,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吗? 她多希望任浩铭能明白她此刻心中所想,但是一向洞察力十足,轻易可以窥探她内心的任浩铭今天不知怎么了,对于她的暗示,竟然是毫无反应。 “对不起,我想去个卫生间。”她需要透透气,否则她一定会崩溃。 阮清恬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而任浩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而两人一前一后的一举一动都落到陆遥的眼里。 他微微扬起的唇透着几分狡黠,似乎发现了什么。 阮清恬走出包间,立刻大口大口呼吸了几次,才感觉好了一点。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原本是想洗把脸清醒一下的,但是看到镜子中精致的妆容,又担心会把妆给花了,于是就只好两只手撑在洗漱台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她知道人有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刚想要尝试要忘记他的时候,就总会出现一些事情,让她想起他。 任浩杰,难道你在天有灵,真的可以安排这一切吗?你是不是怕我忘记你,所以才每次都用这么残忍地方式来提醒你的存在。 阮清恬沉痛地闭上眼睛,世间的疼痛有上百种,唯有心痛无药可医。 阮清恬脚步虚浮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却意外看到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有些诧异地问。 林峰双手环胸,靠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觉得陆遥长的很像浩杰。”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是只有她有这种感觉。 “陆遥是陆家的长子,也是惟一的儿子,但是他的母亲是谁,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不过,他的父亲陆盛元惟一承认过的女朋友只有一个,就是谭美玲。” 见阮清恬一脸迷茫的样子,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任浩铭和任浩杰的亲生母亲。” 阮清恬这才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难道说……? “曾经有一家报社,详细地报道过陆盛元和谭美玲相识、相恋的过程,并大胆猜测陆盛元的儿子就是谭美玲所生。但是在报道出现的第二天,这家报社的主编连同报社都一起消失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即使,陆遥和任浩杰的容貌有八成相似,也没有人敢就这件事情再做议论。” 第366章 、金牌经纪人 “那就是说,陆遥可能是任浩铭同母异父的亲哥哥?”阮清恬依然没有完全回过神了。这样一来,似乎就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 林峰微微蹙眉:“如果我是你,这样的话就会咽到肚子,最好永远忘记,也不要在任浩铭的面前提及。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阮清恬立即猛地点头。关于林峰说这一点,她还是深信不疑。自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恐怕那个儿子都不会接受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他们知道吗?” 阮清恬口中的人指得自然是任家两兄弟。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任浩铭的眼睛,只是他不说罢了。至于浩杰嘛,陆遥从小长在过国外,近几年才回国发展,而浩杰对于商场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想对于陆遥这个人,他都未必之情。毕竟当年任勋堂一招杀鸡儆猴,已经足够震慑所有的人。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也未必敢拿到台面上来说,浩杰自然无从可知了。” 不知为什么,阮清恬突然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想法是这样不必担心任浩杰冲动惹事了。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任浩杰已经不在了…… 泪意瞬间涌上眼眶。这一刻,阮清恬突然在想,也许并不是任浩杰赖着不肯走,而是她仍抓着不放。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没有接受任浩杰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我说了不买!” 阮清恬回去的时候,任浩铭已经和陆遥吵得不可开交。陆遥面红耳赤,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而任浩铭则正襟危坐,神色沉稳,看不出情绪,见到阮清恬,甚至还能温柔地询问:“你回来了?有没有好一点?” “嗯。你们在吵什么啊?”阮清恬坐在任浩铭身边问。听完林峰的解释后,她心里舒坦多了。 任浩铭见她神色坦然,全然不见方才的慌张,有些诧异。她这情绪转变得也有些太快了吧。 任浩铭自然知道阮清恬的慌张从何而来。自从他打算收购梦之蓝开始,他就一直想找机会和阮清恬说这件事情。 但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不如让她自己来面对。他料到到阮清恬见到陆遥的时候,可能会方寸大乱,但是他没有想到,阮清恬会这么快冷静下来。 真不知道是她成熟了,还是她已经彻底放下任浩杰了。 “如果你想捧她,去找别的公司,少打梦之蓝的主意!”陆遥差点再一次拍案而起。 任浩铭依然沉稳,面色不惊:“可是我就只看中了梦之蓝。” 陆遥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还真当自己是皇上啊!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靠!为什么,在他这么想了之后,愈发觉得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眼神凌厉的男人透着几分皇者的威严。 不过,那又怎样,他陆遥也不是好惹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收购就收购,我的梦之蓝现在一没有财务问题,二没有商业危机,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卖!” 任浩铭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端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再听到陆遥的手机传来嘀的一声提示音之后,才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道:“理由来了。” 陆遥狐疑地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在看到手机里的内容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这……”陆遥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怎么样,陆先生,我这个开价还满意吗?” 陆遥抬起头来,眼中依然震惊:“你就那么喜欢梦之蓝,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我任浩铭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任浩铭不动声色地道。 陆遥怔忪。他自然深信现在的梦之蓝在A市,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公司,但是他总觉得任浩铭之所以如此一掷千金,并不是单单地想要进军娱乐圈这么简单。 陆遥探寻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了阮清恬的身上。哼,任浩铭不仁不义,这样摆了他一道。他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要我出售梦之蓝,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陆遥将手机放下,慢悠悠地说道。 任浩铭目光一沉:“什么条件?” “我要做他的经纪人。”陆遥指着阮清恬,嘴角邪魅地勾着,透着几分狡黠。 两人皆是一惊。不过与阮清恬不同的是,任浩铭还多了几分愤怒,他还真敢讲! “不行。”任浩铭果断拒绝。 “那好,那你休想染指梦之蓝。”陆遥也不妨多让。 “我任浩铭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我。”任浩铭的脸色又冷了几分,阴鸷的眸危险而凌厉。 “你这算是威胁吗?”陆遥讪笑道。 “我从来不威胁人,只是单纯地通知你。”任浩铭说得波澜不惊。 这个任浩铭还真是狂妄。不得不说,陆遥还真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不过他陆遥也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是咸盐,都比他多吃了几年。 “那不知道任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是我陆遥不想给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它。” 两个男人都是在商场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一旦交锋,自然是硝云弥漫,枪林弹雨的。有那么一瞬间,阮清恬都要以为她会被两人眼中迸发出的杀气给削成肉片了。 “任先生不必这么担心。想必你也知道,在创建梦之蓝之前,我可是金牌经纪,但凡是经过我手的艺人,哪个不是大红大紫的。” “不好意思,我从不会把脑容量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身上。” 靠!你大爷的任浩铭!陆遥嘴角微微抽搐着,在心里大声咒骂道。 “那你还不是一样想买我的公司。”陆遥愤愤不平地道。 “没错,因为不忍心看它被你毁了。” “你!” 阮清恬皱着眉,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这两个男人真是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嘛,一定要这样嘛。 两人唇枪舌剑无数回合之后…… 任浩铭的毒舌功夫,阮清恬是深有体会的,对于次次都败下阵来的陆遥,很是同情,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陆遥赢了。 阮清恬不明。 等送走陆遥后,任浩铭才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打算让陆遥来做你的经纪人了,但是这个人一向骄傲,如果我好言相请,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最后都不一定能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提出。” 第367章 、李珂(上) 啊~ 阮清恬恍然大悟,对于这样的行为,她只有想说:真是阴险啊! 想到陆遥还以为自己占到了多大的便宜,临走时那傲娇的小眼神,心中对他的同情不免又增加了几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而对于任浩铭这样已经修炼成仙的魔,又岂是凡人可匹敌的啊。 不过…… 阮清恬一边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一边不开心地跟着任浩铭往外走。 不是说好是来参加饭局的么,可是连口菜叶子都没有吃到,光看两人互喷口水了。 “你怎么了?”任浩铭问。 阮清恬揉揉肚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饿~” 真是的,刚才只顾和合陆遥过招,忘记要她吃点东西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刚才一桌子菜,怎么不吃啊?”任浩铭没好气地问。 “我看你和陆遥都没有吃啊,我自己吃多不好。”阮清恬委屈地道。 “那能一样吗?他是气饱了,我是原本就不饿,哪像你,明明都快饿死了,还逞强忍着,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这丫头也真是的,一桌子的菜肴,他和陆遥没有动筷,即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愣是一口没吃。 呃……好的吧。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已经这样了呢,总不能再让她返回去大快朵颐吧,虽然那些菜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走,带你去吃东西。”任浩铭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阮清恬一听到“吃东西”三个字就瞬间来了精神,整个人原地满血复活,屁颠屁颠地跟着任浩铭往外走。 只不过,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铭?”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温柔得像烤化了的棉花糖似的甜腻软糯的声音就从两人身后传来。 阮清恬闻声回头,不禁一惊。居然是李珂! 自从,阮清恬打算进军娱乐圈之后,对于圈中的人也大概有了个了解。而至于这个李珂,她是想不知道都难。 李珂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明星,风靡整个亚洲。听说前段时间还受到好莱坞一个知名导演邀请,一时间,关于李珂进军好莱坞的新闻满天飞,瞬间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认识任浩铭,而且还叫得如此亲昵。 铭?她都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呢。不对,好像有一次……不过好像不太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呢。咦,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阮清恬陷入了沉思。 李珂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这几年背后团队的不断提升,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都能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目标。 而今天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一个新电影的洽谈,不算什么正式的场合,所以她的装扮也比较闲适。 李珂穿着一件黑色无袖V领的小礼服,长长的卷发自然地散在肩上,脸上的妆容清新自然,唯有唇上枚红色的珠光唇彩衬出她的妖媚。 “李小姐。”任浩铭的态度客气而疏离。 这让阮清恬有些意外,听李珂的语气,两人的关系绝不像是仅仅相识这么简单,尤其是在看到李珂眼中明显的受伤表情之后,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两个人,有奸情! “铭,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李珂的语气如泣如诉,真是我见犹怜。 但是任浩铭依然不为所动,仍旧冷言冷语的:“李小姐,有什么事吗?”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李珂苦笑。眼角眉梢皆带着那么几分哀伤。 “如果李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先告辞了。”任浩铭的话听起来得体客气,但是也在无形中将他和李珂之间的距离拉出了一道鸿沟。 李珂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如今偶然相逢,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我当然有事情。”李珂不假思索地道。她根本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要再看他一眼。 任浩铭微微皱眉,已有几分不悦:“请讲。” “她是谁?”李珂指着阮清恬,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不关你的事。”任浩铭依旧冷冷地。 李珂受挫,脸上的表情明显对任浩铭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是她还没有那个胆量和任浩铭正面交锋。纵使她现在已经是国际巨星。 李珂突然笑了起来:“我听说你的身边一直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助理,想必这也是其中一位吧。看起来也并不怎么样嘛。” 任浩铭眸光微暗,薄唇紧抿,一种隐忍的怒气在他的这种沉默中蠢蠢欲动。 李珂轻蔑的眼神瞥向阮清恬,说话的态度很是傲慢:“我有话和铭说,麻烦请你回避一下。” 阮清恬心中有几分失落,但是和李珂比起来,她又算什么呢。 “哦。” 阮清恬应了一声,便打算回避,却没想到,她刚一转身,就被任浩铭一把抓住。 任浩铭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面前的李珂,脸色阴沉,语气冷漠:“有什么话就当着她的面吧,我和你之间没什么事情是需要回避她的。” 李珂一惊,随即而来的便是嫉妒和愤怒。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任浩铭这样护着她! “她是你什么人?”李珂质问。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任浩铭说完,便拉着阮清恬往外走。 “站住!”情急之下,李珂没多想,便大声喊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是这其中蕴藏的怒气,就连她都听出来了,更何况是任浩铭。 任浩铭依然停住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她,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冷漠声音道:“李珂,或许在别人眼里,你是风靡世界的国际巨星。但是在我任浩铭的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从来不为难女人,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为你而破例。” 李珂一惊,眼中已沁出闪闪泪光。他竟然这么真的这么狠心。当初,他喜欢她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对她百依百顺,除了她央求他捧她这些事情之外。他什么不是站在她这一边。 可是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李珂气愤地望着远去的二人,嫉妒的火焰在她的心里熊熊燃烧着。 自从离开任浩铭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是真的爱过他。 既然这次老天让他们重逢,那么她就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一定把任浩铭赢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挡在前面的是谁,都无法阻止她!李珂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第368章 、李珂(下) 身后传来有节奏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李珂没有回头,仍是注视任浩铭离去的方向。脚步声在她的身侧停下,然后就传来陆遥的声音。 “哟,李大美人哪次出行不是前呼后拥,排场大的很,这次怎么舍得轻车简行,难道就不怕被记者拍到吗?刚才你脸上的表情可不能算是美丽哦。”陆遥戏谑地道。 李珂冷笑一下,不屑地道:“这地方可是会员制的,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如果到这儿都不能保护客人的**的话,那每年交那么会费岂不是浪费。” “也是。”陆遥笑着点点头,“李小姐果然是冰肌玉骨,绝顶聪明,真不愧是智慧和美貌的化身啊。” 李珂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也不及陆总啊,您现在可是娱乐圈的香饽饽,哪家公司不想和你们合作,哪个艺人不想上你们的戏。” “李小姐真是过奖了。”陆遥笑道。 “我听说陆先生现在正在筹备一个叫《月神》的电影,女主角似乎还没有敲定哦。”李柯试探地问。 陆遥会心一笑,原来她是等在这儿了。李柯说话的时候,美目流转,嘴角噙着盈盈笑意,带着一种媚到骨子里的诱惑。 陆遥险些都快把持不住了。但是他毕竟也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怎么?李小姐有兴趣?”陆遥挑眉问道。 “这拍戏嘛,除了要票房,还需要口碑。自从我拍了《真爱一生》之后,就一直没有接到好的本子,虽然戏是一直在拍,但是已经许久没有创作的激情了。《月神》的本子,我看过了,很不错。” 李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陆遥还是笑笑,抱歉地道:“这个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梦之蓝的主人已经不是我,恐怕这件事情我也决定不了。” “你说什么?”李柯一惊。 “就在刚刚,梦之蓝已经被人收购了。”陆遥淡淡地道,即使他的心里仍隐隐作痛,但是他依然能很好地掩饰,并且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 “被谁收购了?”李珂想不到,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收购梦之蓝。 陆遥微微一笑:“这个人你也认识,而且很熟。” 李珂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而陆遥接下来的话也正好验证了她的猜测。 “在A市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任浩铭了吧。” 任浩铭收购了梦之蓝? 为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影视圈的吗?当初她那么求他,他都没有答应,现在又为什么改了主意,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李珂想到那个和任浩铭在一起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见任浩铭如此袒护过任何人。想当初,她和任浩铭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只能站在他的身后,何曾与他并肩,甚至当着外人的面,公然维护她。 这个女人到底和任浩铭是什么关系,她一定要搞清楚。 “那不更好。想必陆总也是知道我和任浩铭之间有过一段非常难忘的记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月神》的女主角我势在必得。”李珂信心满满地道。 陆遥唇角微勾,带着几分轻蔑的味道:“我看这倒未必。” “哦,怎么说?” “任浩铭之所以买下梦之蓝,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是我手里的艺人,也是惟一的一个。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成为《月神》女主角的可能有多大?” 陆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李珂险些要站不稳了。这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 任浩铭居然会费这么大的心思去捧人。当初,她声泪俱下地求她,帮她一把,只要拿出几十万投资一部电视剧,让她当一回女主角就够了。 但是任浩铭都没有答应,甚至当她用自己的离开作为要挟的时候,他都是以沉默应对。 可是现在,他为了那个女人,居然收购了梦之蓝,还让陆遥成了她的经纪人。她到底凭什么! 光是收购梦之蓝就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而现在陆遥居然还做了她的经纪人。 陆遥是金牌经纪人,这个李珂是知道的,但是他自从创立了梦之蓝之后,就再也没有带过艺人了。可是,现在却因为那个女人,重新出山。 “她是谁?”李珂咬牙切齿地问。 陆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卖起了关子:“这个,你就不必急着知道了。我保证两个月之内,她的名字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里。到时候,你想不知道都难。” 哼,她以为娱乐圈这么好混嘛。她李珂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一个没经过世事的黄毛丫头,想跟她抢,真是不自量力。 李珂望着陆遥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想,不管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她李珂都绝对不会让她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在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任浩铭心中有些困惑,按理说此刻阮清恬心中应是满腹疑虑才是,不管是对陆遥还是李珂。就算她不在乎李珂,但是对于陆遥,她应该也是好奇的吧。 但是到现在为止,阮清恬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反而显得有点过分安静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任浩铭突然问道。 他并没有看阮清恬,两只眼睛始终注视着道路前方。 阮清恬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有一瞬的怔忪。 而且他问的到底是李珂还是陆遥呢?实际上,相比起陆遥,她其实对李珂更加好奇。也许是因为林峰已经跟她解释过陆遥的关系吧。 但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国际巨星,阮清恬除了见过她的海报之外,对她一点了解都没有。而她看上去和任浩铭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不一般到她都隐隐有些担心。她心里闷闷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自从见了那个李珂之后,她心里就一直都不是很痛快,闷闷不乐的。 “没有啊。”阮清恬决定撒谎。 “对陆遥,你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任浩铭又问。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第369章 、是不是嫉妒了 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即使是浩杰,他也从未提及,但是对她,他愿意据实以告。 “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有很多,可能是我反应过度了。”阮清恬淡淡地道。 任浩铭浓眉微蹙,显出几分不快:“那对于李珂呢?你就没什么想知道的,像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分外伤人。 “那是你的事情。”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哼,她还真是大度啊,好,那他就让她大度个够!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女人,待了不到半年,当时还只是个小明星,现在没想到成了国际巨星。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对我还念念不忘啊。”任浩铭故意气她。 阮清恬心里的火噌噌地往外冒。是就是吧,他有必要说的这么明显,那个李珂看他的眼神热情似火,就差没有扑上来了,目的那么明显,就连瞎子都能感觉到了,他有必要着重强调嘛。 阮清恬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你说对不对,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嘛,你帮我参谋一下嘛。”任浩铭继续逗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怎么?生气了?”任浩铭嘴角微勾,眼眸中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 “我生什么气啊,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啊,你又没说什么,再说了,就算你说什么,我也没资格生气好吧。人家是你的前女友,就算是想要旧情复燃,那也是你们的事情,不关我的事。”阮清恬飞快地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任浩铭就知道她是在嘴硬,心里一定不舒服了。看来,他得继续再接再厉啊。 “我从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啊,上过床就一定是女朋友吗?” “你!”阮清恬气得转过头,却只看到任浩铭一副满不在乎的侧脸,只好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要脸。” “是你断章取义了好吗?我只说她跟过我,可从没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的女朋友是谁?”阮清恬忍着怒火,耐着性子问。 任浩铭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才一脸严肃地道:“就目前来说,还没有。” “那就是说你只有过李珂一个女人吗?” “那可不是。女人嘛,还是有过很多的。” 阮清恬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这到底是什么狗屁逻辑啊。 “流氓!” “流氓?”任浩铭轻蔑一笑,“我看你是误会了吧,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上赶着扑上来的。再说了,我任浩铭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任浩铭的话突然让她有几分生气。她知道他很有钱,可是有钱就可以这么玩弄女人吗?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好像是那么女人甘愿让她玩弄的。 如此一来,他好像也没什么错的样子。哎呀,总之就是很烦就是了。 阮清恬撅着嘴,鼓着腮帮子,双手环胸,独自生闷气。 “怎么,词穷了?”任浩铭轻笑了一下,揶揄道。 “我跟你有代沟!”阮清恬恶狠狠地道。 “哦,代沟?说来听听。”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阮清恬仍是别着脸不看他。 “可是就算是意会,你也得给我一点线索吧,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心术那种事情,我可不会。” “哼,还有你不会的吗?你任浩铭不是万能的吗?” “我想你搞错了,万能的是钱。” “有差吗?反正你都已经那么有钱了。” “阮小姐,我发现你有很强的仇富心理啊,这可是万万要不得。” “我可没有仇富,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如果我要是有钱的话,不就可以把你踩在脚下,任意摆布你了吗?就像你现在对我一样。”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任浩铭敏感地听出她的话中带了些许认真,微微蹙眉,道:“你觉得我是在摆布你吗?” “难道不是吗?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你让我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像这次进娱乐圈,你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好了决定,安排好了一切,才知会我。” “我都是为了你好。”任浩铭沉声道。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你跟我说,我会理解的啊。我生气的不是你为我安排了这些事情,而是气你什么都不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的看法,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在你面前就好像是一个牵线木偶,只是仍你摆布的玩具。” 阮清恬的话,让任浩铭陷入了沉思。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做决定。不管是在任氏,还是在家里,他都是绝对的领导人,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事方式,全然没有想到这样会伤害到她。 “对不起。”任浩铭轻声道。 阮清恬陡然瞪大双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任浩铭居然也会说对不起!这也太惊悚了吧!明天的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来吧,这也太逆天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阮清恬眨着眼睛,试探地问。 任浩铭不由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女人,真的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是不是。 见任浩铭沉默,阮清恬也只好懊恼地叹息一声。好吧,看来机会确实是只有一次。 “我的方式可能你不太能接受,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否则他干嘛要冒这么个的风险。 “我知道。”阮清恬轻声说着。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些,其实她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所以,在潜意识里,阮清恬会故意和他生气,故意和他顶嘴,抬杠,也是为了证明他不会一直这样迁就自己,总有一次,他会受不了离开。 她已经习惯了失去,突然有人这么不离不弃地在她的身边,竟会让她莫名的惶恐。就连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阮清恬,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啊,不就是有人对你好点吗?能不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她还有隐隐的担心…… “可是,真的只有进娱乐圈一个办法吗?我为什么总感觉,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啊。”阮清恬还是觉得进娱乐圈神马的不太靠谱的样子。 阮清恬沉吟半晌,然后才缓缓说道:“隐藏一个人,不像是隐藏一件物品那样简单。而想要保护一个人也有很多的办法,而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直接而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简单吗?她可觉得一点都不简单呢。想到每天满满的课程,她的头都快大了。 第370章 、古钰 任浩铭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再说话。这个傻丫头,她可知道,他在她的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 这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保护她的方式,如果用这样昭告天下,她是他任浩铭的人,那么不管那些是什么人,有了任氏的庇佑,至少会有所收敛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他必须面对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他的父亲—任勋堂。如今,他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军影视圈,势必会引起父亲的关注,到时候如何和任父交代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保护她。 任浩铭在心里暗暗发誓,修长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阴鸷双眸因这样的想法而便的愈发的坚定。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林峰看到深夜造访的任浩铭并没有很意外。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等他。 “你怎么知道的?”任浩铭接过林峰递过来的一杯酒问道。 林峰斜倚着酒柜,呡了一口杯中的酒,才笑着道:“不止这样,我还知道你是带着问题来的,而这个问题,我也已经猜到了。” “哦,是吗?”任浩铭把玩着杯中的酒,微微挑眉道。 “你不就是想问,是怎么认识阮清恬的吗?” 任浩铭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林峰一双看似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睛,没由来地惊了一下。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你喜欢她?”任浩铭沉声问。 林峰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喜欢她?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小女孩儿,应该是浩杰喜欢的类型吧。”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心里闷闷的。眼神也愈发阴鸷。 林峰依然笑着:“你不会跟我说,你喜欢她吧?” 任浩铭依然沉默。但是他现在的这种沉默和方才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现在的这种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 林峰渐渐敛起笑意:“那浩杰呢?你有想过他吗?” “他已经死了。”任浩铭冷冷地说。 “那他活着的时候呢?”林峰尖锐地反问,“你对阮清恬动心恐怕不是在浩杰去世后才开始的吧?” “你想说什么?”任浩铭冷冽的目光紧盯着林峰。 “我能说什么。”林峰苦笑一下,“就算我说什么,也无法影响你的决定不是吗?就算你父亲曾经严令勒制你不准做影视行业,现在为了她,你不也一样做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管你有多充足的理由,在我看来都是你公然违抗了你父亲的命令,我犹是如此。你以为你的父亲会对你网开一面吗?” 任浩铭沉吟半晌:“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现在我才是任氏的总裁。” “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父亲仍然是任氏最大的股东,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为了防着你,生怕你有一天羽翼丰满,逃出他的控制,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自由分寸。” “哼,你有什么分寸,我看你已经彻底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这时,任浩铭突然瞥见客厅一角的展示柜里,放着一只和田白玉的碗,成色极好,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你不也一样。”任浩铭望着那只玉碗,对林峰说道,“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还是没能忘记她。”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眼中不觉泛起层层水意:“我跟你不一样。” “不管是多聪明,多厉害的人,一旦沾上了感情,都一样,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你跟我说过的。” 最终,林峰给任浩铭的酒,他一口都没喝。 任浩铭走后,林峰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时光寂静地流淌,连空气都变的稀薄。 耳边有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在回响着。林峰曾不止一次说过,他很喜欢她的声音。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恬静的微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个女孩儿,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古钰。 当年他的父亲是大学考古系的教授,在招研究生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名字,却不曾想到名字的主人更是生的娇俏可爱,有一股子灵气。 她总是跟林峰说:“我觉得我前生一定是一块古玉,****佩戴在主人的身上,感受他的悲喜,感受他的忧愁和哀伤,我愿意做你身上的一块古玉,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听后,很感动,那一刻,他真的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他不曾想到这样的幸福会是那样的短暂。 古钰是个活泼开朗,乐观的女孩子,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黏在林峰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峰,我觉得古时候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林教授总说,我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可是我真的是这样觉得的。你想想看,它们存在了那么多年,历经几代人,甚至更久,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情感,时间久了,那些东西自然就有了灵性,你觉得对吗?” “林峰,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可是我连为什么喜欢你都不知道呢,反正就是喜欢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停留在我心里很深很深的位置了。” “林峰,如果我和任浩铭同时掉到河里,你会先救谁啊?” 林峰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遇到这样两难的处境。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后来还偏偏遇到了,而他的选择却足以让他抱憾终身。 而现在,他就只留下了这样一只碗。这是她身前一直都想要找的,为了这只碗,她徒步在西藏了走了整整一个月。 后来,他终于为她寻到了,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她最后说的话,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林峰,我不怪你,你只是做了你最应该做的事。” 而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幽怨的眼睛仿佛就在他眼前。林峰望着展示柜中那只圆润剔透,浑然天成的玉碗,突然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泽润玉颜貌羞花, 钰珍难得存心底。”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她仰着脸问。 林峰摸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解释:“意思就是说,一个男人见到了一个女孩儿,她白皙的肌肤,美丽的容颜,就连花儿见了也会羞愧。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叫钰的女孩儿,我要永远珍藏在心里。” 她听完后咯咯地笑:“你好不害臊哦,居然说自己是男人。” 第371章 、说不出口的爱恋 林峰摸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解释:“意思就是说,一个男人见到了一个女孩儿,她白皙的肌肤,美丽的容颜,就连花儿见了也会羞愧。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叫钰的女孩儿,我要永远珍藏在心里。” 她听完后咯咯地笑:“你好不害臊哦,居然说自己是男人。” “怎么?我不是吗?”林峰挑眉问。 古钰微仰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算,最起码现在不算。” “是吗?”林峰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喘息着道,“待会儿就是了。” 古钰笑着和他闹做一团,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间屋子。 林峰捂着胸口,背靠着透明的展示柜,缓慢地往下滑,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颤抖地掏出手机:“喂,你在哪儿,你现在马上过来。” Ja***ine一接到林峰的电话,就飞快地往过赶。等她赶到林峰家的时候,只看到屋里漆黑一片。 他刚想要开灯,就被林峰制止了:“不要!” Ja***ine惊了一下,然后才循声望去,看到林峰整个人都蜷缩在展示柜下面,似乎在瑟瑟发抖。 “峰,你怎么?”Ja***ine蹲下身,关切地问。 林峰缓慢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神阴鸷而冷冽,好像要杀人一样。 Ja***ine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峰。不管是在她身边,还是在外人眼中,他永远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同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给人带来丝丝暖意。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坠入到了无边的地狱中,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的光。 “峰,你……” Ja***ine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他凶狠地压倒了地上。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但是这次,他残暴粗鲁的动作竟让弄痛了她。 Ja***ine微微蹙眉:“峰,你别这样。” 但是林峰不管不顾地吻上来,好似想要发泄什么似的,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急不可耐地想要占有她。 “你别这样,峰,我疼……”Ja***ine轻声祈求着。 林峰发了疯似地吻着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 他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柔得如同融化的棉花糖,但是说出话却让她整个人瞬间僵硬冷冰。 因为他说的是:“钰儿,你别走,你别离开我,钰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Ja***ine沉痛地闭上眼睛。 只爱她一个吗?那她Ja***ine又算什么呢?她为她抛弃了那么多,包括她自己,可是到头来,她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别人的替身罢了。 不,恐怕即便是替身,她也还不够资格吧。她也许只是他的泄欲工具罢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叫她爱上了他,即便是痛苦,也只能自己承受。 眼泪依然在流,但是她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背后,将他紧紧地抱住,柔声安慰道:“嘘,别怕,我一直都在,我哪儿都不去,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钰儿,别离开我,求你了,别离开我……”林峰哭着埋首在她的颈间。 Ja***ine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地板,身上是他滚烫的身体,而他眼角的泪沾湿了她胸前的衣服,****的衣物紧紧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嘘,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啊。 这后半句话,Ja***ine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随着眼泪滑落,随之被滚烫的体温蒸发。 她的爱,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他选择不回应,那么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她动过真心。 她又何苦要他为难,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给他安慰,抱着他,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Ja***ine沉痛地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抱着身上这个男人。 一个星期之后,任浩铭完成对梦之蓝的收购,而阮清恬也第一次去到梦之蓝报道。 梦之蓝的公司位于A市繁华地段的写字楼里,整整占了一层,面积也算不小。 公司主营的影视制作,在艺人推广方面只是刚刚起步,目前签约的艺人不到十个,其中还有六个是练习生。 真正能给公司带来利润的也就是近几月刚刚红起来的偶像明星水沁如。是因为半年播出的一个偶像剧火起来的,属于一夜成名那一种。 她成名之后,一口气接下来许多国内大牌的广告代言,其中就是不少任氏的产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新出的通告上面,她的代言合同全部都被同一个人取代了。 水沁如的办公室内,水沁如当成经纪人以及助理的面,将刚收到的通告撕成碎片:“这是什么意思!都已经说好了的,这几个广告,不要便不要吧。可是《月神》是公司的自制剧,我是公司的艺人,凭什么不让我上!” “不是不让你上,是暂缓嘛,咱们还有机会,你先别激动好吗?”水沁如的经纪人杰森在旁边劝道。 “什么还有机会啊,通告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已经确定了!你以为我真傻啊!还有,这个阮清恬到底是谁,她算那根葱啊,凭什么顶替我的位置。”水沁如怒火冲天地大吼大叫。 她的容貌算得是中上,一身洁白的纱裙飘逸灵动,头发也是乌黑秀丽,原本是标准的大美人一个。可是偏偏此刻精巧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略显狰狞。 这个水沁长的不错,演技也还可以,可就是脾气差了点,尤其是红起来之后,气焰不觉间又嚣张了几分。听闻她时常打压同公司的艺人,所以人缘不是很好。 “这个阮清恬能在这时候***来,说明肯定是和投资方有关系啊。”比起水沁如的暴躁,杰森反倒显得很淡定。 “那又怎么样,别以为睡了几个投资方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了。我水沁如可不是好欺负的。” “亏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得罪投资方的后果,难道还不了解吗?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杰森冷声斥了几句。 见杰森真动怒了,水沁如又软下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道:“杰森,你就帮帮我嘛,月神这个角色我是真的想要,不然我真的要息影了。” “娱乐圈每天有多少帅哥美女进来,你以为差你这一个吗?”杰森依然冷冷的。 水沁如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她现在小有名气,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足以威胁杰森这个金牌经纪人的地步。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怎么?我不是吗?”林峰挑眉问。 古钰微仰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算,最起码现在不算。” “是吗?”林峰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喘息着道,“待会儿就是了。” 古钰笑着和他闹做一团,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间屋子。 林峰捂着胸口,背靠着透明的展示柜,缓慢地往下滑,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颤抖地掏出手机:“喂,你在哪儿,你现在马上过来。” Ja***ine一接到林峰的电话,就飞快地往过赶。等她赶到林峰家的时候,只看到屋里漆黑一片。 他刚想要开灯,就被林峰制止了:“不要!” Ja***ine惊了一下,然后才循声望去,看到林峰整个人都蜷缩在展示柜下面,似乎在瑟瑟发抖。 “峰,你怎么?”Ja***ine蹲下身,关切地问。 林峰缓慢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神阴鸷而冷冽,好像要杀人一样。 Ja***ine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峰。不管是在她身边,还是在外人眼中,他永远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同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给人带来丝丝暖意。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坠入到了无边的地狱中,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的光。 “峰,你……” Ja***ine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他凶狠地压倒了地上。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但是这次,他残暴粗鲁的动作竟让弄痛了她。 Ja***ine微微蹙眉:“峰,你别这样。” 但是林峰不管不顾地吻上来,好似想要发泄什么似的,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急不可耐地想要占有她。 “你别这样,峰,我疼……”Ja***ine轻声祈求着。 林峰发了疯似地吻着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 他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柔得如同融化的棉花糖,但是说出话却让她整个人瞬间僵硬冷冰。 因为他说的是:“钰儿,你别走,你别离开我,钰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Ja***ine沉痛地闭上眼睛。 只爱她一个吗?那她Ja***ine又算什么呢?她为她抛弃了那么多,包括她自己,可是到头来,她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别人的替身罢了。 不,恐怕即便是替身,她也还不够资格吧。她也许只是他的泄欲工具罢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叫她爱上了他,即便是痛苦,也只能自己承受。 眼泪依然在流,但是她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背后,将他紧紧地抱住,柔声安慰道:“嘘,别怕,我一直都在,我哪儿都不去,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钰儿,别离开我,求你了,别离开我……”林峰哭着埋首在她的颈间。 Ja***ine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地板,身上是他滚烫的身体,而他眼角的泪沾湿了她胸前的衣服,****的衣物紧紧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嘘,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啊。 这后半句话,Ja***ine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随着眼泪滑落,随之被滚烫的体温蒸发。 她的爱,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他选择不回应,那么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她动过真心。 她又何苦要他为难,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给他安慰,抱着他,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Ja***ine沉痛地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抱着身上这个男人。 一个星期之后,任浩铭完成对梦之蓝的收购,而阮清恬也第一次去到梦之蓝报道。 梦之蓝的公司位于A市繁华地段的写字楼里,整整占了一层,面积也算不小。 公司主营的影视制作,在艺人推广方面只是刚刚起步,目前签约的艺人不到十个,其中还有六个是练习生。 真正能给公司带来利润的也就是近几月刚刚红起来的偶像明星水沁如。是因为半年播出的一个偶像剧火起来的,属于一夜成名那一种。 她成名之后,一口气接下来许多国内大牌的广告代言,其中就是不少任氏的产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新出的通告上面,她的代言合同全部都被同一个人取代了。 水沁如的办公室内,水沁如当成经纪人以及助理的面,将刚收到的通告撕成碎片:“这是什么意思!都已经说好了的,这几个广告,不要便不要吧。可是《月神》是公司的自制剧,我是公司的艺人,凭什么不让我上!” “不是不让你上,是暂缓嘛,咱们还有机会,你先别激动好吗?”水沁如的经纪人杰森在旁边劝道。 “什么还有机会啊,通告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已经确定了!你以为我真傻啊!还有,这个阮清恬到底是谁,她算那根葱啊,凭什么顶替我的位置。”水沁如怒火冲天地大吼大叫。 她的容貌算得是中上,一身洁白的纱裙飘逸灵动,头发也是乌黑秀丽,原本是标准的大美人一个。可是偏偏此刻精巧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略显狰狞。 这个水沁长的不错,演技也还可以,可就是脾气差了点,尤其是红起来之后,气焰不觉间又嚣张了几分。听闻她时常打压同公司的艺人,所以人缘不是很好。 “这个阮清恬能在这时候***来,说明肯定是和投资方有关系啊。”比起水沁如的暴躁,杰森反倒显得很淡定。 “那又怎么样,别以为睡了几个投资方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了。我水沁如可不是好欺负的。” “亏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得罪投资方的后果,难道还不了解吗?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杰森冷声斥了几句。 见杰森真动怒了,水沁如又软下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道:“杰森,你就帮帮我嘛,月神这个角色我是真的想要,不然我真的要息影了。” “娱乐圈每天有多少帅哥美女进来,你以为差你这一个吗?”杰森依然冷冷的。 水沁如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她现在小有名气,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足以威胁杰森这个金牌经纪人的地步。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第372章 、换角风波 所以,她只有更加努力地撒娇道:“杰森,你就帮帮我嘛,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拿到这个角色的对不对。” “《月神》是今年梦之蓝的重头大戏,光筹备就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投资更是上亿,你觉得这时候能进来分一杯羹的人能是小人物吗?这一次,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 杰森在看到通告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以断定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阮清恬一定有很大的后台。 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横扫这么多的广告代言,而且还拿到了《月神》的女主角。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这一次,我一定要当《月神》的女主角。我要去找陆总,我要和他说清楚。” 水沁如说完,便气鼓鼓地往外走。杰森望着她的背影,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真是自不量力!像她这样的性格,就算能红,时间也长不了。明星也是人,要想红,就得先学会做人! 水沁如在会议室门口,拦住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陆遥和任浩铭,以及紧随其后的阮清恬,她刚刚签了合同,正式成为梦之蓝的签约艺人了。 “陆总,我有话跟你说。”水沁如走过来,娇滴滴地道。 陆遥见是她,微微蹙眉,这个水沁如也太没有规矩了,但是当着任浩铭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好笑着跟她道:“你先等会儿。” “我不嘛,我就要现在跟你说。”水沁如撒娇道。 陆遥的眉皱得更深了,他瞥了一眼任浩铭,见他的表情淡然,也没好气地对水沁如说道:“说吧,什么事儿?” “陆总,之前,您不是决定让我演《月神》的女主角吗?现在怎么突然换人了啊?都没有跟我说,我看到的时候,都快要气死了呢。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话。” 水沁如嗲声嗲气地说着,听着阮清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件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陆遥不由地摸了一下鼻子,似乎有几分尴尬。 “不嘛不嘛,你现在就要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不走。那个阮清恬她是谁啊,凭什么代替我演《月神》啊。”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她要演什么《月神》她怎么不知道!任浩铭不是说就只是拍几个小广告吗? 这个骗子!! 阮清恬恶狠狠地瞪了任浩铭一眼,满脸探寻,却发现任浩铭正一脸严肃地望着陆遥,好像是在等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遥有几分慌忙,闪躲着任浩铭的注视,瞪着水沁如:“你别胡说八道,这件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啊,不就是睡了投资人,才能得到这个机会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任浩铭的眼中寒光闪过。陆遥的心头提到嗓子眼上了,恨不得直接过去把水沁如的嘴给捂上。阮清恬也不悦地皱眉。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啊,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实话跟你说了吧,现在梦之蓝已经被任氏收购了。”陆遥皱眉道。本来他没打算这么快公布这个消息,可是照现在的情况发展,这个水沁如口无遮拦的,还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陆遥指着任浩铭道:“现在梦之蓝的老板,是任氏的任先生。阮清恬小姐也是他亲自推荐的,现在她也已经签约梦之蓝,成为了公司的艺人。” “什么?”水沁如几乎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阮清恬也进了公司。刚进公司就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她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的地步,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她踩在脚下,她绝对不会认输的。 艺人成败的关键除了自身的努力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经纪人。水沁如决定先下手为强。梦之蓝最好的经纪人就是杰森了,当初因为杰森成为自己的经纪人,她可是高兴了很久呢。 不行,她绝对不能失去杰森! 水沁如握紧双拳,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那她的经纪人是谁,反正我的经济人是杰森,他也只能带我一个人。” 陆遥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她的经济人是我。” 什么! 陆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直地朝她击来。这个阮清恬究竟是何许人也,能找到任氏的总裁做靠山,还能让梦之蓝的老板亲自带她。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问,陆遥好心地帮她引荐道:“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阮清恬小姐。” 水沁如望着任浩铭身后那个显得有几分怯懦的阮清恬,不屑地扬着唇角,就是她!真是不怎么样!想必是床上功夫了得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资源。 “你好。”阮清恬有些尴尬地伸出手。 但是水沁如却只是高傲地望着她,并没有伸出手。 “咱们走着瞧!”水沁如冷冷地甩下一句,便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陆总下次再挑选艺人的时候,眼睛最好擦亮些,像是这样的,还是眼不净得为好。”任浩铭冷冷地道。 陆遥连连点头:“那是。以后,任先生就是梦之蓝的老板了,想要什么样的艺人,可以自己挑。” 他谁都不要,只要阮清恬一个。 任浩铭在心里想,但是他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着阮清恬,沉默地往外走去。 陆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浮起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想到刚才水沁如的话,他也不禁开始猜测这个阮清恬,究竟有没有被任浩铭睡过呢?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我们去哪儿啊?”从梦之蓝出来之后,任浩铭问拉着她,只顾往前走的任浩铭。 任浩铭回过头,见她一脸淡然,好像丝毫都没有把水沁如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这个女人,他刚才还担心她会因为水沁如的话,心里不舒服呢。 看来他是白担心了! “你心倒还挺宽的啊,听到有人那样说你也不生气?”任浩铭挑眉问。 阮清恬笑了笑:“清者自清,我自己心里知道根本没有发生过就好了,干嘛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在娱乐圈,有时候,一则小小的新闻,就足够毁了一个人。”任浩铭又道。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话。 第373章 、庆祝 阮清恬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道:“反正我也是为了躲那些追查我的人,并不是真的想成为大明星啊。只要把那些事情解决了,在不在娱乐圈对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 任浩铭望着她,心中一动。昨日在林峰家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一掷千金,非得捧阮清恬,好言想劝,甚至还提到了李珂:“难道你就不怕她变成第二个李珂?” “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现在的社会这么复杂,那些为了金钱,名利,出卖自己的女孩儿,还在少数吗?” “如果她真的变成李珂,那我会亲手毁了她!” 任浩铭从来没有把阮清恬和李珂联系到一起过,也就是昨天林峰说了,他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依然深信,阮清恬和李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绝对不会殊途同归的。 “我们去哪儿啊?”阮清恬又问了一句。 “今天你就是梦之蓝的签约艺人了,带你出去庆祝一下。” “去哪儿庆祝啊?”这段时间,她的生活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她又累,又无聊。好不容易任浩铭松口要带她出去玩,阮清恬立刻乐开了花。 “你跟我来就好了。”任浩铭说着,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而阮清恬这才意识到,原来任浩铭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有些不自然地挣脱出来。 但是还没到三秒钟,就重新被任浩铭抓在了手心里,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阮清恬挣脱不开,只好低着头,任她拉着往前走。 阮清恬原本以为任浩铭会带她去什么餐厅来一顿饕鬄盛宴什么的,但是却没想到任浩铭居然是带她出海。 坐在游艇的甲板上,湿润腥咸的海风拂面而来,眼前是波澜壮阔的大海,听着海浪的声音,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阮清恬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任浩铭一手拿着一杯红酒从船舱里走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海,夕阳的金色光芒如同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在白色的甲板上,还有坐在上面的少女,以及她飞扬起的发。 阮清恬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腿上是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美好修长的曲线。 长腿微微曲着,光洁的玉足踩在甲板上,小脸微微仰着,温暖的光线沿着微微眯起的眸,高挺的鼻,以及尖尖的下巴,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任浩铭不忍心打扰,便靠在栏杆上尽情地欣赏。阮清恬似有所察觉,慢慢张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任浩铭,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看得任浩铭心神微荡,险些就要把持不住。阮清恬笑着,两只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就像是一直温顺的小猫,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 “你去哪里了?”阮清恬笑着问。 任浩铭举起杯中的红酒,示意了一下:“我说过要带你庆祝的。没有酒,怎么庆祝。” “就只有酒嘛?”阮清恬伸手接过,红唇微微撅起,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话说,她现在胃里还空空的呢,空腹喝酒,这样真的好嘛。 “来,预祝你以后的路越来越顺畅。”任浩铭率先举杯。 “谢谢。”阮清恬甜甜地笑着,刚准备和他碰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默默收回了酒杯,弱弱地问,“那我要是一直都红不起来怎么办啊?” 任浩铭略带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这么好的资源条件都给了你,如果还是不红,那就只能说明你自己智商有问题了,这个怨不了别人。” 阮清恬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她也没想过怨别人好吗?她怎么觉得,任浩铭在她的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她要是不争气,始终不温不火,岂不是辜负了任浩铭的一番心意。 任浩铭仿佛能看穿她心思似的,宽慰道:“你也别有压力,娱乐圈有它自己的游戏规则。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哦。”阮清恬弱弱地应了一声。闷头饮了一大口酒。阮清恬以前从来没有涉猎过娱乐圈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在艾伦的安排下,去一些商演活动跳跳舞而已。 在这段时间,Abby给她普及了不少娱乐圈的知识,随着她对这一行的了解越深,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大。都说娱乐圈的水深,可是若不下到水里来,谁都不知道这水究竟有多深。 况且,阮清恬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走在了河边罢了。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明星神马的,真不是好当的,况且她自己心里明白,对于这些,她是没有多少天分的。 “我不都说,让你不要担心太多,把事情都交给我嘛。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任浩铭忍不住问。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觉得很紧张呢。”阮清恬已经沉浸在自己吓自己的牢笼中无法自拔。上次拍游戏代言人宣传照的那次,已经给阮清恬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从那时起,阮清恬就已经认定自己没有天分,打算硬着头皮做完这次之后,就再也不涉足这个行业,谁曾想到任浩铭不知道那根儿经搭错,居然想把她捧成大明星! 你说这不是闹嘛! “没什么可紧张的。你一天到晚不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舞给人看嘛,也从来没见你紧张过。” “可是那不一样啊。”跳舞是她从小就开始练的,已经和她的身体,她的呼吸融为一体了。 任浩铭想了想,然后道:“那你可以这样想,跳舞也不是你一生下来就会的吧,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每天都刻苦地训练,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也能跳出优美的舞蹈。现在,你就把这些当成在练舞蹈的基本功,重头开始。” 阮清恬沉默地陷入沉思。任浩铭的话是没错了,但是真的要让她从头学起,谈何容易啊。 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她肯努力,那他,还有那么多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会给她这个机会和时间吗? 第374章 、出游 “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难得今天有空出来,还有这么好的景色,别谈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任浩铭拿着酒杯,坐到她身边。 阮清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会莫名其妙地进了这个圈子吗?居然还把自己的担心说成是煞风景,真是太过分了! “喂,任浩铭,你说清楚,到底谁煞风景啊!你还真好意说啊你。” “谁在说话,我就说谁。”任浩铭望着远处的夕阳,头也不会地道。 “你!”阮清恬气得要死,真想一拳打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那就闭嘴好了。像这样的美景,一定要安静地欣赏才好。” 欣赏你个头,跟你这种超级无敌大混蛋在一起,再美的景色也是浪费。 阮清恬不忘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他。阮清恬自顾地生着闷气,许久没有听到任浩铭说话,转头看他,发现他还真是一脸认真地欣赏着海上夕阳西下的景色。 哟喂,看不出来啊,像他这么冷酷的人竟然还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虽然是对自然美景了,但是也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了啊。 总觉得像任浩铭这种人,是除了自己之外,对宇宙中的任何东西都会不屑的人吧。 看来,是她错了。 不过,她也必须承认,沐浴在夕阳中的,他的侧脸确实是英俊非常,让人移不开眼。任浩铭总是想着要把她捧成大明星。 其实,要她说啊,凭着任浩铭这幅长相,他应该比她更能够在影视界立足吧。不过Abby也说,在娱乐圈,长相是本钱,能不能红呢,就要看这个人会不会做人了。 按照任大少爷这个脾气,一般给个好脸色都很难得,更不用说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地伺候那些投资人,发行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任浩铭今时今日的地位,应该是巴结他的人比较多吧。 阮清恬正想得出神,突然头上挨了一记暴栗。 “哎哟,你干嘛啊!”阮清恬皱着眉,捂着发痛的额头,不满地瞪着任浩铭。 “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任浩铭敲她的手还没有收回去,眯着眼,带着几分质问地味道。 “你管我想什么啊。”阮清恬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什么人嘛,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动手动脚的,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看你那么专注的样子,该不会是在想男人吧。”任浩铭又问。 本来他只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阮清恬顺势就接了下去:“没错,就是想男人!怎么不行啊,还是犯法了。” 任浩铭再也笑不出来了,正色道:“是谁?” “什么是谁啊?” “你不是说在想男人嘛,到底是谁?”任浩铭阴鸷的眸紧盯着她,几乎快要看穿她的谎言。 “你管得着吗?这是我的**。” “**?”任浩铭不屑地冷哼一声,“成了我的人,你还想要**,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阮清恬差点因为他这句话红了脸:“你在胡说什么呀,谁是你的人啊,你不要造谣好吧。” “我怎么造谣了?你不会真的以为陆遥会把梦之蓝让出来,又屈尊做你的经纪人,是因为你自己的关系吧。”任浩铭望着她,有些嘲讽地道。 这个人,真是!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可是跟我的**有什么关系啊?”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任浩铭似乎笑了一下,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戏谑,但又带着几分宠溺。他越来越喜欢这样逗她了,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他就莫名地很开心。 “你还是没搞清楚重点。我的意思是,陆遥之所以让步,包括后面让你做《月神》的女主角,都是因为他们看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阮清恬是我任浩铭的女人,是我下定了决心捧你,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轻易就缴械放弃,你明白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真的让我去演《月神》?”阮清恬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当时她只道是那个叫水沁如的小明星在故意找茬呢,而且…… “你怎么就能让他们这样以为呢,我和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啊,这样不会让人误会吗?”阮清恬有些着急地问。 见她一副急于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任浩铭不满地眯起了眼睛:“怎么跟我扯上关系,给你丢了吗?” “当然不是啦!”她是怕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嘛,而且现在还有人在追杀她,万一那些人误会了她和任浩铭的关系,对他不利怎么办,真是想想都后怕呢。 “那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是怕……哎呀,算了,不跟你说了。”如果跟他说的话,他一定又要说她胡思乱想了,而且肯定也会自傲地说,他任浩铭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可是她怕啊,在她的心里根本承受不了万一这两个字带来的后果。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所以才会左思右想,万千顾虑。 “我看你啊,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道,就在这条船上……” “什么?床上?” 任浩铭的话还没说完,阮清恬就大声打断他的话。这人没病吧,他自己不嫌难堪自爆**就算了,她可没说愿意听啊。 任浩铭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小学没毕业啊,平翘舌音部分啊,不是床,是船,OK?” “哦,好吧,你继续。”阮清恬立即低下了羞愧的头颅。普通话说得好了不起啊!切~ 被她这么一闹,任浩铭一没有继续说的心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便草草结束对话。 “说得就是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啊,你知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求我捧她们,我都没有答应。” 阮清恬诚实地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所以,你要懂得感恩,明白吗?”任浩铭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像是在安抚某种小动物似的。 阮清恬因为他这个自然无比的动作而微微愣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阮清恬总觉得,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了,感觉好像越来越温暖了的样子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知道,可能连任浩铭自己都未曾发现,可是事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第375章 、小彩被调戏 此时,两人彼此凝望着,金黄色的光线弥漫在两人的眼睛里,清亮的瞳仁印出彼此的模样,一时间,两人都忘记了说话,就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缓慢。 时间,仿佛也在两人的彼此凝望中停滞,唯一动如擂鼓的就是彼此的心跳声。任浩铭不由地俯下身,缓慢地朝着那娇艳柔嫩的红唇接近。 阮清恬好像也被什么蛊惑似的,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当他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唇上,阮清恬感觉像是有一股电流急速地窜向全身,一时好像坠入云中,轻飘飘的。 然后,她就在任浩铭的注视中,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双臂也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彼此动情地亲吻着。 李冲给任浩铭当司机也有段时间了,总得来说,适应的还不错。只不过,他以前黑白颠倒的生活过习惯了,现在让他倒过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而且,自从上次和小彩分别后,虽然李冲一直都没有再联系她,但是他心里还是挺惦记小彩的。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很贱,但是不管怎么样,小彩她毕竟是个女孩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又是在娱乐城那种地方上班,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李冲知道自己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每天下班之后,如果任浩铭没什么事情的话,他都会到小彩上班的地方看看。 不过,虽说这足疗养生,但是每天洗也一样受不了啊,眼瞅着自己一双脚被洗的白白嫩嫩,就像是女人的脚一般,李冲心里是非常不乐意。 后来,李冲也干脆不洗了,就让人给安排个僻静的地方,偶尔也会点服务员按摩按摩,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想办法跟人询问小彩的情况。 时间久了,给他按摩的服务员都会忍不住打趣:“哎哟,我说李哥,你别不是看上我们家小彩了吧。” “别逗了,我会看上她?怎么可能,我就是奇怪,你们这儿大多是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怎么还会有她这种歪瓜裂枣啊。”李冲连忙矢口否认。 “行啦,你就别装了。姐姐我在这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看人还是个顶个的准的。” 给李冲按摩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丰腴,几乎快要把身上的一件红色旗袍给撑爆了。 “哦,是吗?” “那当然,不止是你,但凡是来我们这儿的,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带小彩出台的。” 李冲心里一紧,像是被人突然狠狠揪住一般。他缓慢地握紧拳头,眼中迸发出若隐若现的杀气。 他咬着牙问道:“是谁?” 女服务员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当他是随口一问,也开玩笑地道:“哪个男人不想啊,就像您,这么费心地打听她的事,难道是为了带她出台吗?” 服务员说着轻笑了起来,李冲沉默着,眼眸却愈发的阴暗起来。 服务员继续说:“不过这小彩也挺倔的,多少次了,不管客人开多少价,就是不出台,因为这事儿,可没挨老板的打。咱们姐妹也不是没有劝过她,可是她偏偏不听啊,听说还有一个孩子呢。你说你要是想洁身自好,就别到这地方来啊,你还真以为这淤泥里能长出白莲花啊,最后还不都得烂在泥里。” 李冲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坐起身,黑着脸。 “哎,李哥,您怎么做起来了,我这还没完了。”服务员不解地问道。 “下次吧。我还有点事儿。”李冲阴着一张脸,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服务员说道。 “那好吧。” 李冲把一叠消费塞到服务员手里,便从包间走了出去。 “谢谢李哥。”服务员看着手中鼓胀的一沓人民币,笑得跟朵花似的。 说来也巧,李冲刚走出包间,就看到隔了三四个房间外的,走廊里,一个腰肥体胖的男人正跟一个服务员拉拉扯扯。 李冲定睛一看,那个几乎快被那个凶狠的男人扯断的女服务员不是小菜又是谁。 “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小爷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把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地上下打量着小菜。 小菜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瘦弱的她哪是男人的对手啊,只能皱着眉,无助地喊:“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你?嘿嘿,等大爷我舒服了,自然会放开你的!”男人淫笑着。 两人的争吵声惊动了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李冲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怒从心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人大卸八块。 但是他疾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这丫头,整天一副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这次给她点教训也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不听他的话了。 “你放开我!放手啊!”小彩挣扎得都有几分不耐烦了,声音也不禁拔高了许多。 却不料激怒了那个男人,他用力将小彩往墙上一推,恶狠狠地道:“妈的,你吼什么吼,装什么清高,你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能****你!真特么是给脸不要脸!” 小彩被他推得狠狠地撞到了墙上,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快要被撞碎了,但是她咬牙忍着,哼都没哼一声。李冲将她的倔强都看在眼里,一阵心疼,这个女人,服软一下会死吗? 真的好痛,小彩的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险些就快要站不稳了,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滑落,就再次被那个男人恶狠狠地揪了起来。 “你以为你多清纯啊,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跟人打听过了,你都给人生孩子,还在这儿扮什么圣女,老实点儿,从了爷我,爷也让你舒服舒服。”男人狞笑着就往小彩身上扑。 却不料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不明飞行物,重重地砸在了脑袋上。 男人吃痛地咒了一声,随即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谁呀!” 第376章 、神奇的鞋子 李冲提着一只脚,笑嘻嘻地走过来:“大哥,实在不好意思,鞋买得有点大了。” 小彩看到是李冲,立即难堪地低下来头。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妈的,你的鞋买大了关我什么事儿?”男人依然气急败坏地叫嚣着。 “这您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买这双鞋的时候,也跟您一样生气,心想这大一号怎么穿呀。可是这卖鞋的跟我说啊,你别看这鞋大,可是他有魔力啊。” 男人半信半疑:“你特么当我傻啊,你小子懵我呢是吧。” “我怎么能懵你呢。你看,刚才没有看到是什么砸的你吧,也没看到是谁干的吧。这就是这鞋的魔力,话说,这鞋啊没什么毛病,就是嫉恶如仇,看到这人模狗样的畜生,就像是狗看到屎一样,亟不可待地扑过去,我之前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信了。”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朝他吼道:“妈的,你特么骂谁呢?” “这都听不出来,哎,你说这已经不干人事儿,智商再跟不上,我真的深深地为你的未来担忧啊。”李冲故作沉痛地摇摇头。 “臭小子,老子今天就让你有去无回!”男人气急,叫嚣着朝李冲扑了过来。 李冲是谁,少说也是在道上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人三脚猫的功夫,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李冲轻蔑一笑,在那人冲过来的时候,轻巧地闪身,便轻易避开了那人的攻击,然后,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擎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掰,那人就鬼哭狼嚎地叫起来。 小彩一惊,李冲下手也太重了。她还要在这里上班,这个男人虽然轻浮,但是得罪了总是不好的。她张张嘴,似乎想要为他求情。 李冲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他丝毫没有理会那人的哀嚎,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彩,只要她敢开口为这人求情,他发誓,一定会将他的手腕彻底掰折。 只是他还没有等到小彩开口,却意外等到另外一个人。 “出什么事儿了?”王大伟在几个手下簇拥下走了过来。 小彩一看到王大伟,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下完了。 李冲看到小彩煞白如纸的脸色,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管这丫头也想太多了,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她以为他还会让她继续在这里继续做下去嘛。 王大伟看到是李冲,有些意外:“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 “王老板,别来无恙啊。”李冲一边捏着哀嚎不止的男人手腕,一边笑嘻嘻地和王大伟打招呼。 “怎么,这么好兴致,跑到我这儿闹事来了?”王大伟这话说的倒是波澜不惊,看似玩笑,但是一双丹凤眼中却始终迸发着阴狠的光芒。 “这倒不敢,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王老板,救我,救我啊!”男人哀嚎不止,看到王大伟,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 王大伟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位强哥,可是我的贵客,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俗话说打……” 王大伟本来想说的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改口道:“打人也得看场合,你现在是在我的场子里,就算你李冲拳脚再好,但是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施展,是不是也得先问过我啊。” “我知道王老板是做皮肉生意的,可是却不知道还干的是逼良为娼的勾当。” 李冲的这句话说完,王大伟的脸色已经很差了。他瞥了一眼小彩,这个女人,他不陌生。自从她来了这儿,惹出的事情已经不少了,事情的大概,王大伟也已心中有数。 王大伟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看到有人和她在走廊里亲吻的事情。现在看来,那日的那个男人和眼前的李冲竟是出奇的相似。 想到这儿,王大伟心中已是了然。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为了一个女人。”王大伟笑道。 “王老板,你救我啊,这个臭小子快把我手腕被掰断了。”强哥依然哀嚎着。 王大伟老神在在地道:“强哥,不是我不管你。是你今天确实找错了人,这个李冲可是道上有名的拳王。我看今天他也是收住了劲儿,否则他这一拳下去,你恐怕现在都在医院了。” 李冲,嘴角微勾。算他王大伟还有点眼力见。 王大伟说完,又转向李冲:“怎么,你对这妞儿有兴趣?” 小彩微微皱眉。怎么这些男人都这样,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就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可以让来让去的嘛。 李冲见小彩皱眉,以为她不情愿呢,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冲着王大伟道:“是啊,我早就看上这妞儿了,可是她硬气的狠,就是不肯跟我走,您看怎么办啊?” 小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冲不理会小彩的目光,只是瞅着王大伟。 王大伟笑了一下,然后对强哥道:“强哥,这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既然他早就盯上了这妞儿,不如你就大度一点,让给他如何?” “行行行!只要他肯放开我,怎么都行!”强哥已经疼得不行了,脑袋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李冲终于放开了强哥的手,那人立刻躲得老远。李冲轻蔑地笑了一声,上去拉起小彩的手就走。却不料被她用力挣脱了出来:“我可没说要跟你走。” “你……”李冲气极,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难道看不出来他在将计就计嘛。 李冲的话还没说完,王大伟一个凌厉的巴掌已经甩到了小彩的脸上,鲜血瞬间溢出嘴角。李冲怒从心起,一把将小彩拽到自己身后,恶声质问道:“王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王大伟轻蔑一笑:“她是我的员工,不听话了,我教训一下,难道还有错吗?” 王大伟跟李冲说完,又冷脸对小彩道:“你既然进了这个门,顾客就是上帝,哪里轮得到你说半个不字。” 这里毕竟是王大伟的地盘,他带着一票手下,人多势众,李冲也不好发作。非但他讨不了半分便宜,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小彩。 所以李冲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道:“王老板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这女人不听话,教训一下就是。既然今天,你把她交给我,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 第377章 、冰释前嫌 “哦,是吗?”王大伟一挑眉,似乎想要故意为难李冲似的,又问了小彩一句,“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愿意跟他走吗?” “不愿意。”小彩依然是冷冷的三个字。 李冲心里那个着急啊。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审时度势啊。 “你再说一遍!”为了防止王大伟再次对小彩动手,李冲率先指着小彩,佯装凶狠地问道。 小彩缓慢地抬起头来,眼中冰冷晦涩,唯有红唇吐出的话语字字清晰:“我说,我不愿意。” 因为李冲大话说在了前面,在场所有的人都等着看李冲到底是怎么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尤其是王大伟,一脸玩味地望着两人。 王大伟是那种表面看起来随和,但是骨子里却阴狠残忍的人,也亏得他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之前李冲当着众兄弟羞辱他的事情,王大伟还一直没有忘记。 今天,表面上他是给了李冲面子,但是实际上,他等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将李冲拿下的契机。而这一点,李冲比谁都明白。 所以,为了能够安全脱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小彩按到了墙上,故意凶狠地道:“你这个臭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小彩瞪着他,眼中全是恨意。看得李冲心中一痛,但是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不愿意!”小彩大声而坚定地地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李冲便俯身吻了下去。小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周围则是一片起哄的嘘声。 小彩挣扎着,伸出手用力砸在他的身上,李冲抓住她的两只手,按到墙上,更加用力地吻着身下的人,周围的呼喊声也随着他的动作愈演愈烈。 王大伟阴笑着盯着两人,这个场面似乎似曾相识啊。他从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李冲。 闹够了,也给人看够了,李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小彩。谁知他刚松手,小彩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周围幸灾乐祸的嘘声再次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靠!妈的,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冲在心里低咒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来这丫头也是气急了,否则不会下这么大的狠手。 可是这也并不是他愿意的好吗?李冲见王大伟依然瞅着他,那阴晴不定,讳莫如深的眼睛好像是在说,我看你这次怎么办? 李冲当然不能让王大伟参合到这件事情中来,他擎住小彩刚才那只打人的手:“哟,小妞儿,性子还挺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贞洁烈女。” 说完,李冲一弯身,直接将小彩扛到了自己肩上。周围又是一片喝彩的欢呼。 突然腾空的小彩立刻慌乱地大叫起来:“混蛋!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李冲充耳不闻,一手扛着小彩,一面嬉皮笑脸地对王大伟道:“王老板,**一刻值千金啊,那我就先走了。” “好,不送,玩的开心一点。”王大伟笑道。 王大伟会这么轻易放人到是出乎李冲的意料之外,可是既然他都已经那么说了,李冲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彩一边拼命在他的身上挣扎,一边大声喊着:“快放下来,你这个混蛋。” 李冲哪里肯依,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扛着小彩,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娱乐城。 直到走到自己的座驾(咳咳,其实是任浩铭的座驾)前,才放心地将小彩放了下来。 “混蛋!”小彩一落地,便气急地想再给他一个巴掌,不料这次被却李冲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怎么,还想再打,你还上瘾了怎么的。”李冲一挑眉,略显讥诮地问道。 “你这个混蛋,刚才凭什么那么对我!”小彩质问着,满腹委屈,险些掉下眼泪来。 李冲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傻,我刚才是在演戏,难道你看不出来嘛,如果不那样的话,我有可能带你出来吗?” “你胡说,我不信。”小彩气鼓鼓地别过脸。 “得得得,爱信不信,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李冲也懒得解释,这么没有默契,他还没有生气呢,她反倒还先质问起他来了。 小彩咬着下唇。刚刚,他那样吻着她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啊。不过好像又确实是他救了自己。 “那你刚才说的话……”小彩不确定地问。 “当然是骗人的啊,你以为我那么愿意和你睡啊,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李冲颇为不屑地道。就算他心里真的想那又怎样,口是心非的话谁不会说啊。 “那,谢谢你了。”小彩低着头,似乎有些愧疚。 “不用。”李冲一挥手,没好气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 李冲一把拉住她,继续没好气地问:“你干嘛去啊?” “回家啊。”小彩眨眨眼睛,两只秋水般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敌意,只剩下满满的柔情,让李冲不由心中一动。 “我送你。”李冲马上说。 “不用。”小彩说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她索性也不再挣扎,抬起眼睛,望着李冲,一字一句地道,“我以为你讨厌我。” “谁跟你说的?”他怎么会讨厌她呢?就是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做到讨厌她,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很没用。 “在你心里,不是一直都觉得是我害死了钉子吗?”小彩望着他,轻声道。 李冲沉默着,良久之后,才似无可奈何地道:“不管你做了什么,钉子都不会怪你。他希望你能很好地生活下去,我也一样。” 小彩心中一动,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为什么他们都要对她这么好,她根本不值得啊。 小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努力给他一个笑脸:“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我先走了。” “你还要回到这里来上班吗?”李冲问。 第378章 、李珂的邀约 “你还要回到这里来上班吗?”李冲问。 “不然我还能到哪里去呢?”小彩苦笑。 “你是不是疯了!”李冲又气又急,不由地大喊起来,“经过今天的事情,你还要回去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地方,有第一第二,就有再三再四,你这次可以逃脱,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那也不管你的事儿。”小彩冷冷地道。 李冲再也受不了,用力扳过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往火坑里跳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欠你的人情已经够多了。” “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救了我!”李冲大声强调。 她不能再这样自怨自艾下去,他就是要她明白,她远没有她想的那么低贱,下作,她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那又怎样,我只是帮你包扎伤口而已,不包也不会死。” “可是对我来说不一样。那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给我疗伤,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李冲动情地说。 小彩望着面前这个一脸坚定的男人,既感动又无奈:“你怎么这么傻,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躲都来不及,你怎么还一个劲儿地往身上揽啊。” “那是别人,我李冲可不是孬种,我说过会保护你们母子,就一定会保护你们!除非我死。”李冲赌誓般地言。 “不许胡说。”小彩立即制止了他。只有没有经历过死亡煎熬的人,才会随便拿死神开玩笑。可是她不行,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散,那种感觉,她终身难忘。 李冲动情地将她揽在了怀中,呢喃道:“答应我,别在回去了。工作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养你也可以。” 被李冲这样抱在怀里,小彩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整个人都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太累了,就让她这样休息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任浩铭将阮清恬送回家之后,又独自出去了。阮清恬暗想,可能是和他在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 任浩铭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长,说话也很简洁,一共说了不到五个字,“我没空”,“改天吧”,最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但是阮清恬知道,最后还是对方赢了,因为任浩铭还是出去了。 他临走之前,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叮嘱她:“你早点休息吧,我有事情出去一下。” 阮清恬咬着唇,低头沉默。她很想问“你出去干什么呀?”或者“这么晚了,到底去见什么人啊?”又或者干脆一点,直接问“是李珂吗?” 但是阮清恬知道,这几个问题,哪一个她都没有资格问出口,所以唯有沉默。 任浩铭在内环的一座摩天大厦外找到了李珂。她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拖地长裙,黑色的发盘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别在脑后,耳朵上戴着一枚小巧别致的钻石耳钉。 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李珂施施然转身,望着他,柔媚一笑,世间的万众风情皆在眼中。就连任浩铭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是越来越惊艳了。 听说脸上还动过刀子,仔细一看,这鼻子确实是和几年前有所不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李珂盈盈一笑,眼中尽是满足。 “你有什么事情吗?”任浩铭停在三步开外的地方,不肯再靠近。 李珂依然是笑着,款款朝他走近,红唇就贴着他尖尖的下巴说话:“干嘛离我这么远,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任浩铭轻蔑地勾唇:“李小姐现在怎么也算是公众人物,难道就不怕被狗仔偷拍么?” 李珂两只手勾住任浩铭的脖子,望着他,笑意盈盈:“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知道这儿的就只有我和你。记得吗?这儿当年有个餐厅,你最喜欢带我来这儿吃饭了,可惜三年之后,这儿已经变成了写字楼,可是你还能找到这儿,所以,你心里一定还是有我的,对不对,铭。” “李小姐,恐怕想多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任浩铭将她的胳膊拿下来,不动声色地道。 “为什么?”李珂诧异地问。 “因为我和你的感情远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我不信。铭,是我错了。当初,我一心想要当大明星,你不捧我,我就生气一走了之。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捧我,是为了我好,是想让我只成为你一个人的,不想和别人分享对不对?这个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李珂说得句句动情,可是任浩铭却始终无动于衷。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冷眼看着李珂的哭诉,好像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娱乐圈真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我累了,铭,你会把你的肩膀借我依靠的对不对?” “以李小姐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想要找个人依靠,我想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任浩铭讥诮地道。 “是。可是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要你。”李珂眼中水波流转,句句深情。 “可是,我不想要你。”任浩铭冷冷地道。 李珂顿时怔在原地,浑身冷冰:“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我知道你在争取《月神》这部电影,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角色你争取不到,如果你非要耍什么心机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第379章 、屈辱的交易 李珂着实没有想到,任浩铭竟然会如此冷漠,一时难以接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声似戚戚然:“铭,你就真的忍心这么对我吗?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我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她。” “你和她根本就可比性。”任浩铭不假思索地道。 李珂这下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早已经没有半分情谊。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认输! “你以为你能把她捧得多高,就算她真的能进了娱乐圈,演了《月神》。可是你能保证她一直红下去吗?娱乐圈有多肮脏,我这么多年算是看清楚了。” “有些人,自己心里满目疮痍,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心怀鬼胎。我自己的女人,我任浩铭还是有自信可以保护的。”任浩铭反讽道。 李珂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的女人?我曾经也是你的女人,可是你给我什么,你除了狠狠伤了我的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那是你自己认为,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是我的女人。” 任浩铭的这句话无疑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了李珂心里最柔弱的部分。 “好,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任浩铭,在这个圈子里,你真的以为可以护她周全吗?我告诉你,就算她进了这个圈子,也别想出头之日。因为我李珂不允许!”李珂凶狠地道。 面对李珂的威胁,任浩铭丝毫不以为意:“你尽管去试。” 他冷冷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李珂望着他沉默冷厉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流泪。 这些年的跌爬滚打已经耗尽了她的眼泪,不管心里多悲伤,多委屈,她的脸上永远都会挂着最明艳的笑容。就像现在这样。 “你怎么来了?” 在这个圈子里,很多时候都得强颜欢笑,比如说当看到明明讨厌,却又不得不顺从的金主突然出现在自家客厅的时候。 “怎么,我不能来嘛。”王大伟翘着二郎腿坐着,抬起眼,从上到下仔细地瞅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来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的,我也好准备一下。”李珂笑道。 王大伟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然后才问:“你去哪儿了?打扮得这么漂亮,总不会是给我看的吧。” 李珂将散落在一边的头发,别到而后,微微一笑,尽量用心平气和地语气道:“去见了一个客户。” “什么客户?和我一样的客户?”王大伟狞笑着,话中带着几分嘲弄。 李珂微微皱眉,她其实很不喜欢王大伟的这种说话态度。她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喜欢她,甚至都不太尊重她,她对他来说,无非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玩物罢了。 王大伟说的没错。他曾经确实是她的客户。那还是四年前,她央求任浩铭捧她未果,心灰意冷地接了一部电影。 她知道那部电影尺度很大,播出之后势必会引发争议,而她的演艺事业也势必面临两个极端,要么大红大紫,要么被雪藏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可是,当时的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放手一搏。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接拍了这部电影,那么她和任浩铭之间就彻底完了。 因为任浩铭对这方面看得很重,平常她拍戏的时候,即使是吻戏,他都会不高兴,更不用说这种大尺度的激情戏了。 李珂确实很喜欢任浩铭,但是她也深爱着演戏,她想红,想成功,可是偏偏她最想要支持她的人却对她的事业无动于衷。她的心里并非没有难过。 那天,制片人带她去见一个投资人,那人正是王大伟。当时,制片人只跟她说,那人是****上的,要她小心伺候,千万别得罪了。 她当时进退维谷,心里纠结的厉害,再加上自己因为任浩铭拒绝她的事情,心情很不好,所以就拼命的灌酒。没一会儿便醉了,她记得自己跟一个人哭诉,神志不清地躺倒在一个怀里。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王大伟的床上。他跟她说,他喜欢她,会把她捧成大明星。 她信了,他也真做到了,可是现在,她却后悔了。 王大伟把脸凑过去,想要亲她。不知道为什么,李珂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脸别过去,躲开了王大伟的亲吻。 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就已经足够激怒王大伟。他凶狠地捏起李珂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怎么还不让碰了,你觉得自己是大明星,了不起了是吗?” “没有。”李珂疼得皱眉。 “别他妈蹬鼻子上脸的,你在外面是大明星,人家都捧着你,可在我面前,你连个屁都不是,穿得再多,最后不还是得脱光了等着被我上。”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李珂柳眉微皱,哽咽地祈求道。每次他说这样的说,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很下贱。 “怎么,还不能说了,现在嫌我粗鲁了,当初你求着让我捧你的时候,在我的床上不也挺****的么,现在成名了,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告诉你,婊子终究是婊子,也就是多穿了几件衣服罢了。” “既然你如此看轻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现在比我年轻,比我好的女孩子多的是,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李珂哭着道。 “废话!”王大伟冷冷啐了一下,“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现在老子还没玩回本儿呢,你就想离开,想得美。” 这幢别墅是当年王大伟安置李珂,即使后来李珂成名,有了足够的资本自立门户,王大伟也没有同意,一直让她住在这里。 李珂知道,王大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即便她翅膀长硬了,能飞的更远,她也只是他养在笼子金丝雀,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么你说,到底要多久才够?” “怎么?”王大伟恶狠狠地捏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掰过来,“真的想走?” 第380章 、相像的人 “我只是累了。”李珂的眼中充满泪水,水波盈盈,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哟,怎么还哭了啊,真是可怜。”王大伟的话中带着几分戏谑,他伸出手,抹去李珂眼角的泪痕。然后贴在她耳边道,“可是为什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焚身呢。” 话音刚落,他的唇便如烙铁般落在她的肌肤上。 今天见到任浩铭之后,李珂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爱的人是任浩铭。而现在,她甚至觉得这些所谓的名气金钱已经都不重要了,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在乎她的样子。可是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一定要上《月神》,即使是让他讨厌她,恨她都好,她无法接受他对她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而如果她要是想上《月神》,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那就是王大伟。所以,她必须这么做。 李珂沉痛地闭上眼睛,任王大伟疯狂地亲吻她。即便心里的恶心已经快涌上喉头,但是她还是必须做出一副极力应和的样子。 一个星期之后。 陆遥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阮清恬已签约梦之蓝,并成为今年重头大戏《月神》的女主角。 当天的新闻一出,迅速在娱乐圈引起连锁反应,数千万网名们纷纷开扒,天涯、豆瓣、猫扑,无数热帖都在讨论着这个一夜蹿红的女孩子。 但是阮清恬原本就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也没有在网上发过任何私人状态,所以扒来扒去,也无非是知道了一些她是跳舞出身,目前在左岸艺术学院上学这样的消息。 因为没有更加劲爆的八卦,所以大家只能把阮清恬出道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N多遍,浏览量激长的同时,阮清恬的人气也涨了很多。 只是在这个网路发达的时代,没有什么是绝对保密的。没过多长时间,阮清恬之前出现在皇家论坛上的那些照片又重新流传了出来。包括她和林磊的那张合照。 于是大家纷纷发出哦哦,原来是被包养了的这样的声音。不过也有很多人眼尖地发现了照片上的徐刚分明就穿着破破烂烂的风衣,质疑道:“像这样的人,哪里还有钱包养小蜜啊,有钱都去买衣服了好吧。”于是,又有很多人表示赞同。 不过,紧接着就又有人在阮清恬和林磊的合照中发现,林磊手上的表是Patek Philippe的经典限量款。于是又回到之前意味深长的“哦哦哦”的评论热度。不过也有很多女孩子表示,长得这么帅,又有钱,要是我也愿意被包养啊,哦呵呵~~ 一时间,关于阮清恬出卖自己,被人包养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阮清恬的照片连续好几天都占据着娱乐版的头条。 任浩铭知道阮清恬心高气傲,一定接受不了这样的传闻,索性带她出国散心,直到新闻淡了下来,而《月神》的开机仪式也马上要举行了,才不得不赶了回来。 两人回来没多久,梦之蓝作为《月神》的发行方,在A市郊外的一个著名影视城,举行低调的开机仪式。 一大清早,阮清恬就起来穿衣打扮。Abby说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眼中,一定要震惊四座才行。 不止是Abby,好像所有的人都比她要激动,难道只有她是忐忑不安的吗?阮清恬看着镜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一股深深的忧虑弥漫在心间。 她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临走的时候任浩铭还问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她。 阮清恬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不用啦,你快去忙你的吧,这段时间光顾着操心我了,你再不去上班,就不怕公司倒闭啊。” “你以为任氏那么容易倒闭吗?”任浩铭收起手中的报纸,没好气地问。 “哦。”阮清恬应了一声,好像怕他不放心似的,继续说道,“反正你安啦,现在是法制社会,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啊。坏人都在监狱里蹲着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那么容易遇到坏人啊。” 任浩铭目光一沉:“你遇到的坏人,难道还少吗?”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看她啊就是被蛇咬上十几次,也不会长记性。 “那我不是还遇到你这个大好人了么?放心好了,有你保佑我,我是不会有事儿的。”阮清恬笑嘻嘻地道。 任浩铭嘴角微微抽搐着,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哼,他保佑她,还真当他是神啦。真有意思! 阮清恬说完,便冲他吐了一下舌头,飞快地跑出去了。 陆遥的车就停在外面,昨天晚上,她求了任浩铭好久,他才答应不亲自送她。转而让陆遥代劳。 能成为《月神》的女主角,阮清恬已经很是受宠若惊了,如果再被人拍到她和任氏的总裁走在一起,到时候势必又会让人议论纷纷的。 任浩铭骂她傻,别人都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制造话题,可是她呢,这么好的炒作机会就这样放弃了。你说她是不是傻! 陆遥早早地就到到了,刚才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但是他在电话也是温和有礼的,不止一次告诉她,不要着急,慢慢来,他就在楼下等她。 经过这几天的苦练,阮清恬已经渐渐习惯穿高跟鞋了。十几厘米的鞋子穿在脚上,照样健步如飞,飞檐走壁。 陆遥见她远远地跑过来,连忙笑道:“别急,还有很长时间呢。”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望着陆遥的脸,阮清恬有一瞬的恍惚。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和任浩杰太像了,但是仔细看,又会发现不同。 陆遥见她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不禁笑着打趣她:“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是你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吧。”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阮清恬回过神来,连连道歉。 “是不是被我这张帅脸迷得神魂颠倒了?”陆遥故意凑近她,眯起眼睛问。 阮清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有几分尴尬地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男朋友?”陆遥又问。 “不是。” 阮清恬这下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怎么这么爱断章取义啊。 “是也没关系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还不能有几个男朋友了。” 真是越扯越远了,为了不让继续说下去,阮清恬抬起头,笑着对他道:“我们走吧,不然要迟到了呢。” 阮清恬说着就要去拉车门,却被陆遥拦了下来。他笑着为阮清恬把车门打开:“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阮小姐这样的美女来做呢,还是让我来代劳吧。” 陆遥的动作熟练自然,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不过他的这一举动还是让阮清恬清楚地感受他儒雅的绅士风度。 不像任浩铭,从来都是他走在前面,将她远远地甩在后面,偶尔停下来,也是因为等她等得不耐烦了。真是的,腿长走得快了不起啊! 两人坐上车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刚才说的那个朋友,和你很要好吗?”陆遥问。其实他已经有几分猜到是谁了,但是他不确定。 “是的。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任浩杰生前,一直吵着要和她做朋友,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答应。谁知,他去世了,她反而轻易地接受了这件事情。想起来,还真是讽刺。 “那他现在在哪儿?”陆遥又问。 “他已经去世了。”阮清恬说着,难过地低下了头。 陆遥这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说的,可是任家的二公子,任浩杰。” 阮清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遥豁达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和他相像的人。” “那你会介意吗?”阮清恬试探地问。 第381章 、任先生的兼职 陆遥撇撇嘴:“一开始多少有些介意呢。不过当时年纪小,那小子更只是个黄毛小子。事实上,更多的人误以为我才是任浩杰的哥哥,毕竟光从外貌上看,似乎我和他相像的更多一点。那时候,也有一段时间很不开心。毕竟人嘛,撞衫都会不开心,更不用说撞脸了。” “那你现在不介意了?”该不会是因为任浩杰去世的关系吧。阮清恬在心里想。 陆遥耸耸肩:“现在不会了。事实上,任浩杰的葬礼,我也去参加了呢,不过好像没有看到你呢。” 阮清恬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好在,陆遥自己给了答案:“可能是当时人太多了,大家都穿着一身黑,也就没太注意。”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也省她解释了。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只是,当时任浩杰的父母都没有出席,我还是蛮意外的。” “什么?他的父母没有出席?”阮清恬惊问道。 陆遥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阮清恬也意识到好像说漏嘴了,便亡羊补牢似地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当时也没注意,好像是吧。” “听说他的母亲在听到他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就病倒了,可能是身体不便吧。至于他的父亲嘛……”陆遥欲言又止,目光也不觉得变得深沉,“具体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阮清恬心里颇不是滋味。任浩杰在世的时候,曾跟她提过,说她不明白他到底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当时她也只是认为任父任母可能是因为工作忽略了任浩杰的成长。 后来,见到任青青,感觉她对于任浩杰的去世也是伤心欲绝,也觉得任家的状况好像并没有任浩杰说得那么严重。 但是现在听陆遥这么一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作为父母,究竟残忍到什么地步,才能狠心到不是出席自己亲生儿子的追悼会。 不过,反过来想,生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恐怕不是生在其中,是没有办法了解的。这样一想,她似乎又好像理解任浩杰的父母了。 哎呀,阮清恬啊阮清恬,你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 “到了。” 就在阮清恬胡思乱想的时候,陆遥已经把车子停好了。 阮清恬走后,任浩铭也坐车往公司去。一路上,他都坐在后座上查看文件。 李冲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从后视镜中察看任浩铭的脸色,好几次他都几乎要开口了,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浩铭埋首在文件中,头也不抬地问道。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冲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处于对我自身安全的考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一心二用的好。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任浩铭冷冽地道。 既然任浩铭都已经说了,李冲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笑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刚刚失业,所以我想问一下,您看公司还有没有需要用人的地方。” 任浩铭的动作一滞,缓慢地将文件合起来,然后才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觉得我这儿这么像人才市场吗?” “不是,您别误会啊,我就是随口问问。”听到任浩铭冷漠的话语,李冲此刻也有几分后悔了。 “是男是女?”任浩铭又问了一句。 “女孩儿。”李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 任浩铭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娇羞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什么都没有说就下车了。 李冲望着任浩铭头也不回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哎,看来这事儿是玩砸了呀,亏得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小彩保证一定会给她找到更好的工作。 这下,他可怎么跟小彩交代啊。李冲愁云惨淡地想。 然而,让李冲没有想到的是,大概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任浩铭的助理蓝晨找到了他,递给他一个工牌。 李冲有些意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啊?” 他这每天穿得西装革履的来上班已经够难受的了,任浩铭该不会还让他戴工牌吧。那他一定……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你不知道啊?”蓝晨反问道,也很分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老板说,只要把这个给你,就会明白的呀。”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高估了谁的智商。 李冲猛然想到自己早上和任浩铭说的话,仔细将那个工牌拿起来,瞅了瞅。 上面的本人资料什么都没有写,只在职位那一栏写着“艺人助理”四个字。而所属公司则是“梦之蓝”影视制作公司。 李冲微微皱眉,不过这个任浩铭也真够奇葩,他就只是想让他在公司随便给小彩找个职位算了,这样他每天来来回回还能见到她。 现在,他把小彩安排到什么影视公司去,他不一样也见不到她吗?而且谁知道这工作到底怎么样啊,听说有些艺人耍大牌,是会欺负助理。 这他可不能接受。李冲思来想去,还是不甚放心,便问一旁的蓝晨:“喂,这个‘梦之蓝’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这个呀,是老板最近新收购的一个公司,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情呢。” “哦。”李冲这才放心了。 “那这个艺人助理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李冲又问。 “就是给艺人打下手呗,端茶倒水,再背个包什么的。” “那你知不知道是给谁做助理啊?” “应该是阮小姐吧。”蓝晨想了想道。除了她,他也想不出还有别人了。 “阮小姐?就是那个阮清恬?” “对啊。” 李冲这次啊放心了。嘿嘿,给任浩铭的女人做助理,那他还是能够经常看到她的。这下他很满意了,嘿嘿。 “哎,你到底对老板做了什么啊?他怎么给你这么大的面子,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事实上,应该是很反感才对,就是一个司机也要千挑万选的,怎么偏偏对你这么言听计从啊。”这个问题,蓝晨很早就想问了呢。 第382章 、开机仪式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李冲心情大好,说话也中气十足。他一手揽住蓝晨的肩膀,“这俗话说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就是对你们的老板有那么一丁点的恩情,不大不大,也就是救命之恩。” 蓝晨虽然听得认真,但是李冲的话,他是一句都不相信的。李冲能救老板?他看是老板救李冲还差不多吧。 李冲的话刚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低头一看是任浩铭的号码,差点惊得把手机给摔了。 靠!不会这么邪门吧。 李冲战战兢兢地接起电话,难道是任浩铭在他身上按了窃听器什么的!这丫也太黑了吧,不就是背后说他点坏话嘛,这都要计较,太没有气度了吧! “今天,阮清恬在影视城参加开机仪式,我不放心,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任浩铭冷冷的说完,在李冲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挂断了电话。 蓝晨看着李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比万花筒还要变化莫测的脸,不禁噗嗤一笑,揶揄道:“看你这样子,不像对他有恩,倒像是欠了他很多的样子哦。” “你懂什么!这是因为我大度好嘛。”李冲咬牙切齿地道。 蓝晨又笑了一下,然后指着他的手机道:“小心手机又响了哦。” 而让李冲郁闷的是自己居然还真就低头看了一下,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蓝晨已经笑着离开了。 这个臭小子,看他下次见到他,怎么收拾他! 《月神》开机仪式现场,导演,副导演,监制,场记,制片主任、剧务、灯光师,武指,男主角,女主角,女配角,男配角等一堆人参加了开机拜神仪式。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比较大的投资人也悉数到场。而让阮清恬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林峰。 后来,她才听陆遥说,因为这是一部古装戏,而林峰的父母生前在A市都是很有名望的考古学家,家中有很多的收藏,其中有很多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宝。 听说为了这次的拍摄,导演亲自拜访了好多次,才让林峰答应将家中的藏品拿出来拍摄。当然,今天是不可能看到了,可能在以后的拍摄中会有幸见到吧。 就在阮清恬抬起头望向林峰的时候,他已看到了她。林峰正和导演说着什么,朝他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阮清恬回了他一个微笑。 陆遥拿着两瓶水走过来,递给阮清恬一瓶,又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林峰一眼,然后挑眉望着她道:“你认识他?” “见过几次。”阮清恬喝了口水道。 陆遥想了想,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为什么?”阮清恬不解。 “任浩铭那个人啊,小心眼的很,是不会容忍你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的。既然你跟了他,也想在这个圈子出人头地,还是专心点好。” 陆遥的一番话都快把她绕晕了,不过她还是听得出来,大概陆遥是把她当成那种为了红,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孩子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遥耸耸肩,好像并不在意:“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个圈子的规则就是这样。要想红,总是要付出些代价,尤其被一些投资人玩来玩去,还不如找一个愿意捧你的人。毕竟,跟一个人,总比跟一些人要好吧。” 阮清恬立刻沉下脸来,把只喝几口的水塞到他手中,冷着声音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嘛,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嘿!”陆遥见阮清恬负气而走,心里也挺郁闷。他说错什么了么,他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就这点心里承受能力还想混娱乐圈,真是异想天开,哼! 林峰远远地看到阮清恬气鼓鼓地从陆遥身边离开,还陆遥一脸郁闷的表情,但笑不语。 《月神》这部电影,是梦之蓝今年最大的一部制作,虽然在紧要关头易主,但是因为任氏的关系,非但没有动摇投资人的,反而又在现有的基础上,追加了15%的投资,这可乐坏了导演。 毕竟预算越充足,导演发挥的空间也就越大。所以导演陪完林峰之后,又忙着去和几个投资人谈笑风生,忙得不可开交。 阮清恬原本就不是圈中的人,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陆遥。和电影中的其他演员根本就不认识,再加上她又是通过“关系”进来的,所以无形中自然要被其他演员所排挤的。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根本就没学过演戏,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这样一部大制作的女主角,万一她演不好,岂不是毁了很多人的心血吗? 这些天,她多少都听到些流言蜚语。听说导演已经对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就减掉她的大部分戏份,让女二角来撑场面,而这个女二角,阮清恬也认识的,正是那天在梦之蓝见到的水沁如。 听说,她和这部戏的导演合作过几次,对她也是大加赞赏。不知道,等到电影出来,任浩铭看到作为女主角的她被人剪成了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会不会大发雷霆。 只是,阮清恬还没等到任浩铭大发雷霆,就有人來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 开机仪式刚进行到一半,几十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就拿着木棍,砍刀等武器,乌泱泱地闯了进来。 一上来,就凶神恶煞地指着众人喊道:“谁让你们在这儿拍戏的!” 几个女演员已经被吓得尖叫了起来。那些人又叫嚣着:“叫什么叫,都不许叫!把手机都给我放下,谁要是敢报警,老子就剁了他的手!” 年过的不惑的导演显然已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他稳了稳神,和戴着眼镜的副导演对视一眼,然后副导演便朝领头的那人走过去,满脸堆笑地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嘛,这么生气干什么?” 第383章 、陆遥负伤 领头的男人显然并不是来讲道理的,他用力一脚将那个年轻的副导演踹倒在地,恶狠狠地道:“废他妈什么话!” 几个女孩儿再次被吓得尖叫起来。阮清恬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埋怨起任浩铭来了,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应什么。她看这些坏人该不会就是他放出来的吧。 其实也并不是不怕的,只是阮清恬经历得毕竟比这些娇滴滴的女演员要多,自然淡定了些。 “别动!都给我站好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我们的老大的地盘上,你们也敢随便拍戏!都不想活了是吧!”那人依然在叫嚣着。 那个副导演可怜兮兮地道:“不是,大哥,您就是要保护费,也得先跟我们说你们老大到底是谁不是。” “去你妈的保护费!”那人一脚又将那个副导演踹飞了,“我们看起来像是那么低俗的人嘛,啊!动不动就收保护费,关键是你们的态度懂吗?” 阮清恬汗了。你们看起来不是像那么低俗的人,而是感觉低俗就是你们亲妈好嘛。 阮清恬一面冷眼旁观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逃跑路线。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洁白飘逸的裙子,和脚上十多厘米的高跟鞋。立刻泪了,这根本就不是逃命的装备啊。 不知什么时候,林峰默默地站到她的前面,将她挡在身后,小声了说了句:“别怕,躲在我身后。” 阮清恬抬起头,有些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而此时,陆遥也在心急火燎地搜寻着阮清恬的身影。 原本场面还在控制之内,知道那个领头的人,发现一个女演员正偷偷用电话报警。而那个女演员正是水沁如。 他愤怒地一把将水沁如的电话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还不忘顺手甩了水沁如一巴掌,骂道:“臭不要脸的婊子,说了不让报警,我看你是活腻了。” 水沁如哭着依偎到了另一个男演员的怀里。而那个却依然不肯罢休,大吼了一声:“兄弟们,都给我砸了!” 几十个人一拥而上,砸机器的砸机器,打人的打人。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不能砸啊!这个不能砸!” “滚开!” “啊!救命啊!” “来人,杀人啦,救命啊!” “兄弟们,别手软,都给我砸了!” 阮清恬整个人都懵了,有很多声音同时闯进她的脑海中,有女人的尖叫,有男人的怒吼,哭声,喊声,嘈杂声,机器被摔碎的声音,人们被打的倒在地上的闷哼声。 有一个摄像师一心护着手中的摄影机,被那个领头一刀砍在背上,然后倒在了血泊里。就算她不晕血,现在也有点像晕死过去了。 这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峰已经抓起了她的手,拉着愣怔的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突然一个举着木棍的男孩朝他们冲了过来,眼瞅着手腕粗的棍子就要落下,结果他却被人打倒在地。 阮清恬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陆遥举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破摄影机,站在那儿,正得意地冲两人笑:“怎么样,哥哥我身手还是不错的吧。” 只是他刚说完,脑袋后面就被人赏了一闷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遥!”阮清恬吓得连忙过去搀扶他。 而林峰已经快步闪到陆遥身后,一记手刀就把刚才施暴的那人打晕在地。 “陆遥,你没事儿吧,陆遥!”阮清恬心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尤其是在摸到他后脑勺上温热猩红的血液之后,她更加慌乱了:“陆遥,你别吓我!你没事儿吧。” 陆遥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他躺在阮清恬的怀中,眼神迷离,皱着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别晃,我头晕……” 阮清恬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动他。林峰了结了那人之后,走过来,察看了一下陆遥的伤势,然后蹲下身,将他背了起来。 阮清恬也站起来,放眼望去,全是负伤倒在地上的人,到处都能看到血,到处都能听到人们的哀嚎。好在那些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打女人的地步。 不过,即便如此,那几个女孩子也吓得不轻,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陆遥伤的很重,需要马上送医院才行。”阮清恬担忧地道。 “我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要出去不是很容易啊。”林峰担忧地道。 就在这时,李冲带着人赶到了,看到眼前的场面,也吓的不轻。 “你们快去找阮小姐!”李冲冷声吩咐了一句,也迅速加入了战局。 任浩铭的人找到阮清恬之后,便用力将她往外拉。 “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我!”阮清恬不满地道。 “任先生有命令,必须要保护你。”那人面无表情的道,简直和任浩铭如出一辙。 “我没事儿,可是我朋友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阮清恬心急地大叫。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默默放开了阮清恬。 “你们有车吗?”阮清恬问。 两人点点头。阮清恬这才扶着林峰背上的陆遥,冷声说了句:“带我们去。” 两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呈保护姿势,护送三人安全抵达车子旁边。 李冲的身手,没有可以抵挡,很快他们发现苗头不对,纷纷撤退,远处也响起了警笛呼啸而至的声音。 “先去医院吧。”阮清恬说。 “好。”林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陆遥放进了车子。 其中一人要去开车,林峰拦住了他:“我去救可以了,你们留在这里。” 说完,不待那人反应,便坐进了车里。 陆遥刚进医院,就被送到急救室进行抢救。阮清恬浑身是血,担忧地等在急症室外。 林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 第384章 、媒体效应 紧接着,问询赶来的记者就将急诊室外围得水泄不通,林峰一直挡在她的前面,但是依然阻止不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连连发问。 “阮小姐,请问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据说您能参演《月神》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您觉得这是此次剧组被人殴打的主要原因吗?” “阮小姐,陆先生破例成为您的经纪人,现在又为了你受伤,请问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感受呢?” “对啊,阮清恬小姐,请问你和这次袭击剧组的****人士有什么关系吗?” 阮清恬被他们问得脑子发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林峰看上去还比较镇定,一面用身子挡住不断涌上来的记者,一面带着微笑解释:“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们也在调查之中,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记者见林峰开口为阮清恬辩解,又立刻把矛头对准林峰,持续发问。 “林先生,请问您和阮小姐是什么关系?是男女朋友吗?她这次能够参演《月神》是不是因为您的关系呢?” “林先生,听说您这次为了电影的拍摄,无偿赞助了很多的古董珍宝,请问是因为阮小姐的关系吗?” “阮小姐,你因为一段网络视频爆红,到今天成为大制作的电影主角,可谓是一夕成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阮小姐背后是否有大财团的支持,才能发展如此迅速呢?” 阮清恬依然沉默,而林峰也依然微笑着:“对不起,无可奉告!” 闻讯赶来的任浩铭一进医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任浩铭目光深沉,冷冷地扫视全场,然后阴鸷的目光便锁定在那个瑟缩在人群中的那张煞白的小脸上,以及放在她肩上的一双手。 任浩铭厉眸微眯,一旁的蓝晨立刻会意,指挥着几个手下上去把记者拦下来,一点点往外驱逐。蓝晨也跟着上前解释:“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暂不接受任何采访,而且这里是医院,请大家保持安静。” 众人一见任氏的总裁也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本来以为这个阮清恬只不过是一夕爆红的网络达人,这样的人每年都得出现几个,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很快就陨落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还真是颇不简单。先是签了一流的影视制作公司,然后又让早已金盆洗手多年的金牌经济重操就业,林家的人居然也站出来为她撑腰,现在又多了个任浩铭。 这一幢幢,一件件,可都是娱乐版的头条爆炸新闻啊,记者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几乎是狂涌着扑向了任浩铭。 但是许多人都只来及说一句“任先生”,便被任浩铭阴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任家一向低调,没有经过任氏公关部的允许,许多新闻是不许登上版面的。 这在传媒界,是公开的秘密。就算他们再想从任浩铭身上探寻关于阮清恬的蛛丝马迹,但是也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 任浩铭黑着脸,不动声色地走到阮清恬身边,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在场的记者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经典画面。不过就算他们拍得再多也没有用。任浩铭一个眼神扫向蓝晨。他瞬间了然。拿起手中的电话,开始练习公司的公关部。 如果今天的照片哪怕只有一张流传了出去,不止是报道的媒体,就连他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反正,他现在是看清楚了,只要是牵扯到阮清恬的事情,哪怕再小,都能够让他任浩铭炸毛。 “对不起,请不要拍了,给当事人留点**好吗?请尊重一下别人好吗?”蓝晨挂了电话,继续驱赶着记者们。 林峰站在一侧,看到任浩铭像划定私人领域似的,将阮清恬拽到了一边,紧紧地抱在怀中,不禁挑了挑眉,轻蔑地扯了下嘴角。 “你没事儿吧?”任浩铭拉过她的手,关切地问。看到她的手上,身上全是血,心里一惊,直到确定那不是她的血,才慢慢放下心来。 阮清恬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但是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她的眼中都是泪,可怜兮兮地瞅着任浩铭,心有余悸地问:“他们是不是冲我来的?” 其实,阮清恬并不是害怕,她只是担心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冲她来的,那么今天有那么多人都因此而受伤,她会愧疚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任浩铭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你们到这儿之后,大概多久有记者赶过来的?” 阮清恬的脑子都是蒙的,已经记不得那么多:“我记不清楚,只记得他们一直涌过来,问我好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估摸着大概连半刻钟都没有。”林峰插嘴道。 任浩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似有不悦,然后又重新把目光移回到阮清恬的身上:“我想可能确实是冲你来的。” 任浩铭见阮清恬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又立刻补充道:“但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记者能那么快赶到,说明肯定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他们早就守在了这里。” “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阮清恬惊问。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得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看八成是惹怒了什么人,毕竟你能轻易得到这个角色,也就势必轻易得罪了很多人。”林峰嘴角噙着笑,简明扼要地分析道。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任浩铭不忍心看阮清恬这么担心,连忙安慰道。 “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不安。”阮清恬一脸担忧地望着任浩铭。 “没关系,别担心,有我在。”任浩铭柔声安抚道,“你现在先去休息一下,好吗?” “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把这些……”阮清恬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血渍。 “好,你先去吧。”任浩铭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 第385章 、买药 林峰看着阮清恬走远道,才慢悠悠地凑到任浩铭面前,揶揄道:“任先生,如果你真的那么急于划定地盘的话,不如你直接脱了裤子,在她的周围撒尿好了,这样岂不是更直接嘛。”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道:“我没有。” 林峰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认识已经十几年了,你有必要跟我撒谎吗?然而,这并不是让我最伤心的,真正让我难受的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居然会认为我林峰真的会和你抢女人!”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林峰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解释,气冲冲地走了。任浩铭望着林峰远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由抑郁起来。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怀疑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放过呢。 任浩铭自嘲地想。是爱情,让他变得如此疯狂,但是他却越来越离不开这种疯狂,因为如果没有的话,他会死。 李冲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任浩铭面无表情地接起,心中的纷繁思绪瞬间被抹平。 “警察来了。” 电话那端,李冲望着穿着制服的,蜂涌过来的警察,冷着声音道。 “你马上离开那儿,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任浩铭沉声吩咐。 “知道。”李冲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任浩铭真正担心的是李冲,他毕竟混过****,在警局是有案底的。即使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但是到了警察局,又哪会那么轻易说清楚。 任浩铭的车已经被开走,李冲只好瞅准机会徒步开溜。不过在这种时候,开车反而更会引起注意。 而此时,在马路对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树荫里。麦克正用望远镜,小心观察着对面的情形。 然后,他拿出手机,用英文汇报道:“没错,那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她。” “她现在是公众人物,对我们的行动很不利。” “那些不适邵辉的人,好像是另外的一个帮派。”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查清的。” 麦克挂了电话,便迅速开车离去了。 李冲从影视城回来之后,便拿着任浩铭给的工牌去了小彩的家。但是却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敲门。 这个,到底该怎么说呢,他要好好想一想。李冲拿着工牌,在小彩家门外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突然,他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慌忙躲到暗处。见小彩穿戴一新地从里面走出来,立即跳到她面前,冷声质问道:“你去哪儿?” 小彩被他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责怪地瞪着他:“你干嘛呀!吓死人了!” “你又要去那里上班对不对?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到底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啊。”李冲气急败坏地道。 小彩无奈地道:“谁跟你说我要去上班了?” “那你大半夜穿这么漂亮干什么,不去上班,难道还去卖身啊?” “你才去卖身呢!”小彩恶狠狠地道。 “那你到底去干嘛,你跟我说啊。” “妞妞有点发烧,我要去给她买药,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小彩无奈地道。 “原来是这样啊。”李冲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会这么着急了不是。” 小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人的脾气还真是急。 “那我陪你去吧?”李冲笑道。 “不用。”小彩没好气地拒绝。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害怕啊?” “我有手电筒。”小彩扬扬手中的迷你手电筒。 “那怎么能一样呢,有我这个滚烫火热的血肉之躯陪着你,不是更好嘛。”李冲嬉皮笑脸地道。 “谢谢,我不觉得。”小彩依然冷着脸。 “我可以给你讲笑话啊。” “你还是闭嘴吧。” “别这样嘛,给个面子嘛。来了,听着啊,一天小明在看古文,爸爸问他你在干什么。小明说,‘古文(滚)。’爸爸不明白,回了一句,‘啊?’小明又说,‘古文(滚)。’然后把小明打了一顿。” 李冲自己讲得津津有味,小彩却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理睬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李冲不放弃,继续发问。 小彩依然黑着脸,沉默地往前走。 “哈哈,就知道你一定没听懂,我好心点解释给你听吧,因为小明的爸爸‘古文’两个字,听成了‘滚’,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 小彩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他,故意张大嘴巴:“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然后就板着脸继续往前走。李冲连忙追了上去:“怎么不好笑啊,我再讲一个给你啊。” “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不能闭嘴吧。”小彩欲哭无泪。 “要不然多无趣啊,讲几个笑话可以活跃一下气氛啊。” 小彩听着这句话很耳熟,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讲赵大叔的经典台词吧。 果然,李冲已经端起架子,故意压着声音道:“要把大象装进冰箱,一共有几步?” 李冲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肌肉,看上去十分壮硕,可是现在非要嬉皮笑脸地去模仿出二人转的风格,实在很是滑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彩就是笑不出来。 小彩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或许她可以趁这个月黑风高夜,先把他给弄死了。 在小彩不得不忍受了李冲近十个冷笑话之后,终于走到了药店门口,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她推门的时候,太过用力,还差点砸到后面的李冲。 “喂,你就不能轻点嘛。”李冲不满地抱怨。 小彩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柜台询问:“请问有退烧药吗?” 第386章 、你是不是喜欢小白脸 柜台里值班的是一个和小彩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小彩,柔声道:“妞妞又发烧了?” “是啊。”小彩微笑着,有几分无奈地道。这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总是时不时地发烧。 李冲一看那人居然知道小彩的女儿叫妞妞,就连他也是才知道的,再看他似乎和小彩很熟的样子,拿药就拿药吧,居然还熟络地寒暄起来,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你别太担心了,妞妞这个年纪的孩子发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拿这个吧,上次也是吃的这个。”男医生笑着道。 “好,谢谢你了,李医生。”小彩微笑道。 “没关系的。”李医生也笑着回。 “医生?”李冲讥诮地反问,大半个身子趴在柜台上,语带奚落地道,“就只是在药店卖个药而已,居然也敢自称是医生!” “你在胡说什么啊!”小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忙着和李医生道歉,“李医生,你别介意啊,他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怎么有问题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嘛。”李冲反驳道,“他有没有行医执照啊,你就听他瞎掰,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好,这些药咱们不要了。” “你干什么呀?”小彩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眼中已有怒意。 “这位是?”李医生笑着问道。 “不认识。”小彩故意恶狠狠地道。 “怎么不认识啊。”李冲顺势拦住小彩的肩,示威地望着李医生,“她是我女朋友。” “你别胡说!” 小彩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是李冲抱得很紧,几乎快将她弄疼了。李医生见状也敛起笑容,沉声道:“这位先生,小彩并没有承认你是他的男朋友,我看你还是放尊重些吧。” “你管得着吗?那也比你这个冒牌医生强得多!” “事实上,我是附近儿童医院的主任,这家药店是我父亲开的,只不过是过来帮忙罢了。”李医生淡淡地道。 李冲张张嘴,被噎得哑口无言,顿了半晌,才底气不足地道:“那又怎么样?是医生了不起啊!” “你闹够了没?”小彩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凶狠地瞪着他。 李冲被小彩看得心中一痛,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 小彩沉着脸,充满歉意地对李医生道:“对不起,让您奸笑了。” “没关系,他是什么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李医生声音温柔地道。 “没关系,不用了。” 小彩说完拿起药就往外走。李冲恶狠狠地瞪了李医生一眼,也连忙追了出去。 李医生望着两人的背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粉红色桃心的钥匙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又叹息着重新放回口袋中。 他记得,上次小彩过来买药的时候,不小心把钥匙掉在了地上,他看到那个钥匙环已经很久了,也有点松了,便想着再送给她一个。 只是现在,她应该已经不需要了吧。李医生苦笑一下。 “喂,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啊?”李冲气冲冲地问。 小彩黑着脸,只顾大步往前走,根本不想搭理他。 “喂!我跟你说话呢!”李冲有些生气了,朝了她吼了一句。 “哪条法律规定,你跟我说话,我就一定要回啊。”小彩头也不回地道。 “你就跟我说说嘛,到底是不是对他动心了。我就说嘛,买个药还穿那么漂亮,是不是就是穿给他看的?”李冲酸溜溜地道。 “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就知道,你们女孩儿就喜欢那种小白脸,你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拳就被打倒了,怎么保护你啊?” “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总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 “你说什么?”李冲怒气冲冲地掰过小彩的肩膀,两只通红的眼睛紧盯着她。 “难道我说的不对嘛,你知道什么呀,你就对人家那么无礼,你知道人家平日里帮了我多少吗?”小彩丝毫不以为惧,大声道。 “那又在怎么样,难道我没有帮你,是你从来没有放在心里过。”李冲大声反驳。 “你帮我什么了,你从来就只会帮到忙!” “好。”李冲忍着怒火,掏出那个工牌,用力戴到小彩的脖子上,“我答应给你找工作的,我说到做到,别再说我没帮过你。不,这就当我欠你,现在还给你了,我们两清了,不拖不欠!” 李冲说完,便气冲冲地往回走。小彩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凝望了良久,又看了一眼李冲怒火冲天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居然真的给她找了一份工作? 小彩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刚才对李冲的态度的确是有些太凶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希望他这次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小彩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最好的决定,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从此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他的时候,小彩的心里还是不由地生出几分失落。 直到看着小彩安全进屋,李冲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一拳砸在墙上,发出闷钝的声响。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明明都已经走了,而小彩也并没有出言挽留,但是他还是担心她回家的时候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走出去没多远之后,又折身回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护送她安全到家,才叹息着离开。 阮清恬一大清早就在厨房忙来忙去,又是装汤,又是装饭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从不进厨房的任浩铭也不由地好奇地探进半颗脑袋:“你在干什么啊?” 阿秋吓了一跳,连忙恭敬地道:“任先生。” 阮清恬倒是没什么感觉,继续装自己的鱼片粥,头也不回地道:“你看不出来啊,我在装饭盒啊。” “你要去哪儿?”任浩铭皱眉问。 上次,剧组莫名被破坏,损失了好多器材,再加上一时好多人都受了伤,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开机了。 第387章 、探望陆遥 而最近阮清恬也不用去上课,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大清早的她着急去哪儿,总不是会去野餐吧。 “我去医院看陆遥啊。”阮清恬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身后的任浩铭却立刻黑了脸。 “不许去。”任浩铭恶狠狠地道。 “为什么啊?”阮清恬不解地回过头来看他。 任浩铭显然刚起床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他身材高大,长手长脚,即使是面料柔软的家居服,也可以穿出一种挺拔的感觉。 他斜倚着墙,厉眸扫来,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你。” “你也太霸道了吧。”知道他只是在无力取闹,阮清恬也在理他,转过身去继续准备带个陆遥的食物。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就去看他?”任浩铭闷声闷气地问。 他都没有吃过她准备的早餐好吧,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别的男人准备食物,他看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他是我的经纪人啊,而且这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就看望一下他,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那我陪你去。”任浩铭沉吟半晌,才妥协地言。 阮清恬惊奇地转过身来,眨眨眼睛,道:“你难道不用去上班吗?” “看完再去也可以。”开玩笑,他怎么会放任他和别的男人独处,而且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人。 “那好吧。”阮清恬耸耸肩,答应了下来。 坐到任浩铭的车上,阮清恬不断地摸着手中的保温桶,反复呢喃着:“不知道这个保温桶好不好用呢,待会儿该不会凉了吧。” 任浩铭黑着脸,闷声道:“凉了又怎么样,又不会吃死人。” “你别这么说嘛,好歹他也算是死里逃生啊。就连医生都说他命大呢。” 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阮清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真是没人性的人啊! 阮清恬一出现在病房门口,陆遥就笑着招呼:“你来了啊。” 但是,当他看到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任浩铭的时候,就立刻冷了脸,一副很不欢迎的表情:“还有你……” “你觉得好点了吗?”阮清恬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关切地问。 “嗯,好多了呢。你一来看我啊,我哪里都不能了。”陆遥笑容满面地道。 任浩铭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他需要握紧双拳,极力克制,才能控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在那张谄媚的脸上。 “我给你带了粥,你要喝吗?” “要啊。”陆遥立刻笑着道。 “那好,我帮你道。” “谢谢你啦,清恬,你真好。”陆遥笑容满面地跟阮清恬说完,又转过头来,不忘示威地瞅着任浩铭,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挑衅。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了。那天如果不是你救我,说不定躺在这儿的人就是我了,我帮你做这点事情也是应该的。”阮清恬说着,将盛好的粥递到他面前。 陆遥试着抬起自己的手,但是没能成功,他可怜兮兮地望着阮清恬:“医生说我是被淤血压迫了脑神经,短时间内手都动不了了,不然,你喂我好吧?” “这……不太好吧。”阮清恬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同时不忘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任浩铭,他的眼睛简直像要杀人一样。 “嗯,这粥闻起来可正香啊,是我最喜欢的鱼片粥,可惜我只能闻,不能吃啊。”陆遥瘪着嘴,继续扮可怜。 阮清恬实在看不下去,一咬牙:“好吧,我喂你。” 这女人,是当他死的吗? 任浩铭黑着脸,一个箭步窜上去,从阮清恬手中将粥夺了过来,然后咬牙切齿地对陆遥道:“不如我来喂你吧。” 陆遥一个激灵,立刻吓得坐了起来。让他来喂,就算不被噎死,也一定会被他直接扣过来闷死。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陆遥忙把任浩铭手中的粥抢过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阮清恬忍俊不禁,察觉到任浩铭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后,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别过脸去,低着头继续偷笑。 任青青拎着大包小包,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异味儿。她微微皱眉,刚走没几步,果然发现绍辉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而他的手边则摆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其中有一些平底已经有了烧焦的痕迹。 任青青将手中的东西用力扔到了地上,然后又大手一挥,将绍辉的那些宝贝儿都挥到了地上。 似乎这样还不解恨,又用力将那些脆弱的玻璃踩得粉碎,才指着半躺在沙发上的邵辉,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抽抽,怎么不抽死你啊,我任青青会看上你,还真是瞎了眼了。” 绍辉被她这么一吵,也已经苏醒了过来,但是仍然浑身疲软。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走啊,大门就在那儿,我又没有拦着你。”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甚至不惜为了你和我的亲弟弟反目,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哼!”绍辉不屑地冷哼一声,“少拿你们那些所谓的姐弟之情来糊弄我,你们任家一个个都是冷血动物,你们有感情吗?你们家就出了那么一个情种还死了。” “你给我闭嘴!”任青青指着绍辉,怒不可遏地道,“你别跟我提他,你没脸提到他。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的,可到头来,你不还是一样欺骗了去!也就是因为我任青青傻,一心就认准了你,否则我现在早就去告发你了。” 绍辉突然大笑起来,他慢悠悠地坐起身,吊儿郎当地望着任青青:“我绍辉是没本事儿,我最大的本事儿就是认识了你。 第388章 、绝地反击 “你知道就好!”任青青冷哼了一声。 “我以前也觉得你是任家的大小姐,有钱有势,可是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在任家,你任青青两个屁都不算。”绍辉轻蔑地道。 “绍辉,你说什么!”任青青气愤地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绍辉索性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凑近任青青,几乎就要贴住她的鼻尖:“我说你连个屁都不算。” “你混蛋!”任青青气得一把将绍辉推到在沙发上。 绍辉无耻地笑起来:“你知道什么?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在他临死之前,把他在任氏所有的股份,以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给了阮清恬,” “你说什么?”任青青惊问道。浩杰这小子,不会这么胡闹吧! “而现在,你的另一个弟弟,也就是现在任氏的总裁,任浩铭先生正和你弟弟喜欢过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她手里的股份,最后还不都得变成任浩铭的。到时候,他就是任氏的大股东。你觉得,以任浩铭的个性,当他能够主宰这一切之后,还会认你这个姐姐吗?” 任青青大惊失色,仔细思索着绍辉的话。她不敢相信,任浩杰居然真的把自己的股份给了阮清恬这个贱人,他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智商变成负数了! 绍辉继续添油加醋地道:“到时候,你我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鱼肉了。现在我是因为对他,对那个阮清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留着我。等到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你以为我还能活着从他眼皮子地下逃出来吗?至于你,就算是他的亲姐姐,你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你相信他会原谅你吗?反正我是不信。” 任青青沉吟半晌,邵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她对任浩铭的了解,他骨子的冷厉残忍,像急了他们的父亲,难保到时候不会骨肉相缠。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主动出击。”任青青当机立断,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们现在拿什么和他斗?”绍辉摊摊手道。 任青青思索片刻,猛地想到一个人:“我倒是知道一个人,现在能帮我们的也只有他了。只要能拉拢到这个人,我们的计划就会事半功倍。” “青青姐,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林峰望着对面的任青青,笑着问道。 任青青穿着一身典雅大方的波点V领长裙,精致的烟熏妆配着嫣红的唇,显得魅惑而性感。 “没事儿,就不能请你来喝咖啡了吗?”任青青笑言。 “当然可以。”林峰也笑着回。 服务生这时拿着餐牌走了过来,笑容温和,态度恭敬:“请问两位要喝点什么?” 任青青率先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喝得是蓝山吧。” “没想到青青姐还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来一杯蓝山和卡布奇诺。”任青青说完,便把餐牌递给了服务生。 “两位请稍等。” 任青青见林峰一直盯着她看,随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发,笑着问:“你总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还长出了花儿不成。” 林峰笑了一下,道:“我总觉得,青青姐今天叫我来,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 任青青略一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找你。” “这个,我真的猜不出来。” “你那么聪明都猜不到吗?”任青青笑着看他,“我听说你现在是在浩铭的游戏公司任职,不会觉得太委屈了吗?” “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对名利也没什么追求,凡是过得去就好。”林峰笑着说。 “可是在我看来,却真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我知道任氏有一个庞大的资料库,而你就是其中最高的主管。”任青青试探地道。 林峰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不祥的预感:“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青青轻蔑地笑了一下:“毕竟我也是任家的人,虽然我对家里的生意不太了解,但是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其实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优势,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我不明白青青姐的意思。”林峰明知故问。其实,任青青的意思,他已经猜到几分了。 但是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别人的家族斗争,他没有兴趣,尤其是任氏的家族斗争。 “我的意思是,良禽择木而憩,像你这么优秀的人,难道不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吗?”任青青手中的线已经逐渐放了出来,现在就只等林峰上钩。 林峰微微一笑:“那青青姐又怎么知道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绝世良木呢。另外,我也要奉劝青青一句,即使是宣战,也要看清楚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否则无异于以卵击石,必定惨败而归。” 任青青不悦地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林峰依然笑着:“如果青青姐连这番话都听不懂的话,那我至少可以确定你绝对不是那块能容得下我的良木。” “你!”任青青气急。 此时,刚好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任青青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着对面的林峰。 林峰也是个讲涵养的人,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等服务生走了之后,林峰才微微欠身,抱歉地道:“对不起,青青姐,我还有事儿,这杯咖啡就不陪您喝了。” 任青青望着,林峰那杯一口没动的蓝山咖啡,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因为在公共场所,也不好发作。她也没心情喝了,拎起包,火冒三丈地从咖啡馆离开了。 第389章 、被埋葬的名字 在林峰的意识里,这个世界分为两种,第一个以任浩铭为中心的世界,而另外一个就是任浩铭之外的世界。 那种快乐是那样明显而强烈,让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而带给他那种快乐的女孩儿正是古钰。 古钰总说她是一个快乐的人,她希望能够带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快乐。她说她想看到一个人快乐,而那个人就是他。 而事实上,古钰也确实把林峰变成了一个快乐的人,他学会了微笑,也拥有这世上最温暖好看的笑容,但是那个教会他这一切的人,却永远地离开了。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这种痛,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别人可以感受得到了。 自从林峰和任浩铭合资开了这家山顶会所之后,林峰除了工作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这儿。 他是一个懂得修生养性之人。这里依山临水,繁花似锦,既有大自然旖旎风光,又有现代建筑的耸然鼎力,金碧辉煌。 林峰依然是一身洁白,手中端着一杯酒,站在会所三十四层的环形玻璃落地窗前,遥远着山下的景色。 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作是林峰的住所。因为他的确是十天就有八天住在这里了。 林峰背对着门站着,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把酒醒好。” 他转过身,看到一脸疲惫之色的任浩铭,正沉默地将醒酒器里的红酒,倒在他早就准备好的高脚杯中。 林峰噙着笑,走向他:“你猜的没错,你姐姐果然已经按捺不住,她今天下午找我了。” 任浩铭握着就杯的手一滞,沉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林峰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其实她说什么,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要我复述给你听呢。” 任浩铭沉默着,厉眸中有一抹幽暗的光若隐若现,他不动声色地呡了一口酒。 “怎么样?被自己亲姐姐背叛的感觉如何?”林峰幸灾乐祸地凑到他脸前,笑眯眯地问。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道:“滚!” 林峰摊摊手,表示很无辜:“这又不是我的错好嘛,在说你不都已经预料到了吗?干嘛还这么大火气啊。” 是的,这一点,任浩铭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当这一切被证实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心痛。 “任青青虽然骄纵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愚蠢到和我,甚至和我父亲作对。一定是绍辉挑唆的。”任浩铭沉声说道。 绍辉觊觎任氏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上次他以为自己手上拿到任浩杰的股份,堂而皇之地闯进任氏股东大会的时候,他的野心就已是昭然若揭。 如果不是浩杰已经把他的股份财产转移到阮清恬名下的话,恐怕他还真的得给绍辉在任氏董事局备一把椅子。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已经蠢蠢欲动了。你有什么对策没有?”林峰问。 任浩铭坐在沙发上,缓慢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沿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划出优美的弧线。任浩铭面色沉静,不见一丝慌乱。 “上次,绍辉所经受的打击非同小可,目前还在休整阶段,我想他最近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而至于任青青嘛,虽然是任家的人,可是对于经商,却没有什么经验。否则,她也不会一开始就从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 林峰挑眉,斜睨着他,口中啧啧有声:“任大总裁,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可真是不容易啊,请问你是变相在跟我表白吗?” 任浩铭冷眼睨着他,不冷不热地道:“你觉得呢。” 林峰一笑:“我觉得最好还是别是了,我对这方面可真是没什么兴趣,到时候再伤了你的心,可就不好了。” 任浩铭唇边浮起一丝戏谑的冷笑:“蓝晨要是听到你这么说的话,可真是要伤心了。” 林峰微微仰着下巴,嘴角噙着迷人的笑意,好像真的在脑海中回忆蓝晨那张精致的面容似的:“那小子长的还真是无可挑剔,如果他要是一个姑娘,我一定娶他。” 听到他这句话,任浩铭不由地冷嘲热讽道:“没想到,古钰之后,你第一个感兴趣的居然是个男人,作为朋友的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替你高兴,还是悲哀。” 林峰敛起笑意,眉眼低垂,声音中透着几分冷厉:“你答应过我,永远不在我面前提到她的。” 任浩铭一怔,面容也僵硬起来。多年前的一幕,随即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三年前。 任浩铭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古钰已经被送到了急救室。而林峰就一个人缩在急诊室门口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等任浩铭走近,才发现他竟是在嘤嘤地哭泣。那时的任浩铭还未尝过爱情的滋味,连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都未曾有过。 又怎么会懂得失去的恐惧。但是他依然清楚地看得出林峰的痛苦。 “对不起。”任浩铭真心地感到抱歉。即使他未曾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 林峰在他的深沉的目光中缓慢地抬起头来,满脸泪水,双目通红。他望着任浩铭,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是你间接害死了她,你知道吗?” “我知道。”任浩铭不假思索地回。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反倒让林峰无法再说责怪的话。林峰满脸痛苦,双目瞪圆,再加上他满身是血,看起来甚为恐怖。 “你走吧”林峰沉痛地闭上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然后痛苦地将头埋在膝间。 他没有办法去怪任浩铭。但是他的心又好痛,每多看他一秒,他的心就多痛一分。 第390章 、暗处的阴谋 任浩铭依然站在他面前,双拳紧握。良久才缓慢地说道:“要怎么样,你心里才会好受些?” 林峰怔怔得,双目呆滞,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许提起她的名字。” 任浩铭牙关咬得紧紧得,额上青筋鼓起,郑重而严肃地许下自己的誓言:“好,我答应你。” 这个誓言,任浩铭从来没有忘记过。而他更没有想到,林峰竟也会记得这么清楚。而现在,他似乎已经可以理解林峰的心情。 所以,他深深地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感到抱歉。 “言归正传,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林峰显然也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就像我刚才说的,绍辉现在力所不及,即使他有心对抗任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至于任青青,以我对她的了解,完全不足为惧。” 任浩铭听上去信心满满,林峰也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显然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忧:“那你父亲那边呢?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捧阮清恬,而浩杰去世之后,他名下的股份及财产动向,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可是却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任浩铭眸光一暗,眉宇间略显忧虑:“老头子的心思,天神难测。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有种预感,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的。” 林峰赞同地点点头:“当初,你出任公司总裁的时候,伯父已经说的很清楚,你只是暂代任氏总裁一职,至于任氏集团日后的所属,他还没有决定。” 任浩铭沉默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林峰继续说道:“之前或许是因为有浩杰,可是现在浩杰已经去世了。按理说,这整个任家应该没有人和你争了才对,难道是青青姐?” 任浩铭没有说话,但是林峰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这似乎不太可能,青青姐这么多年都没有涉足商界,伯父应该不会如此草率才对。” “老头子本来就不相信我,这些年,任氏看是我在做主,但是公司上下,多少眼睛在盯着。尤其是董事局,几乎有80%的人都是他的。这次,任氏的股份莫名易主,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说话,确实有些奇怪。”任浩铭沉声道。 “那你觉得,伯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林峰问。 任浩铭冷笑一下,语气有几分不屑:“坐在高位人,最怕的就是功高盖主。他从小到大,都觉得我最不受他的控制,虽然我事事都听他的,可是在他的心里,依然觉得我有外心,随时想要将他踩在脚下。” 任浩铭用力握着手中的酒杯,骨节都隐隐泛白,仿佛要将那酒杯就这样捏碎似的。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毕竟,你真的是太可怕了。”林峰嘴角依然挂着笑意,但是话中似真似假,却不易分辨。 “是吗?”任浩铭苦笑。 所有的人都说他可怕,所有的人都对他望而生畏。可是他心里的恐惧,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呢。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林峰望着他,眼中满满的坚定。 任浩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冽,看不出情绪。只有他自己清楚,林峰的这句话,他有多感激。 “绍辉和任青青不足为惧,至于老头子,他不出牌,没有人能预测到他的行动。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任浩铭缓缓说道。 林峰叹息一声,似有几分无奈:“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梦之蓝的会议室里。 任浩铭坐在主位,陆遥坐在一侧,另外一边坐着几个投资人,导演,监制等人,都是和《月神》有关系的人。 他们个个愁云满面,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连连摇头,好像碰到了什么难题似的。 任浩铭正襟危坐,面无表情。陆遥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不断地转着手中的黑色签字笔,似乎有意要转移注意力。 “这就是你们想出的解决方案!”任浩铭声音冷冽,语气充满不悦。 陆遥微微皱眉,显然也不是很高兴:“这是对方开出的条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交涉了,可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谈判。” 任浩铭冷笑一声,冷声道:“那你觉得我是一个肯轻易妥协的人吗?如果别人威胁几句,我就能妥协的话,也不会今时今日的任浩铭。” “我知道你厉害!”陆遥没好气地道,“可是你也要知道娱乐圈和****多多少少都会有牵扯,你要是不搞好关系,今天砸你一台摄影机,明天烧你一座摄影棚,别说拍戏了,不被人打死就算不错了!” “想不到你陆总竟然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任浩铭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并不看他,但是话中的戏谑,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是!我陆遥玩不起!”陆遥索性也豁出去了,他的面子算什么,自尊又算什么,在他看来,远有比这些更加重要的东西。 “《月神》是我们公司筹备了三年的作品,不能因为你现在买了梦之蓝,说不做就不做了。而且我觉得李珂没什么不好,她是国际大明星,又有号召力。用她的话,票房也能有保障,总比一个名不经传的新人要强,她也并非是科班出神,到时候演不好的话,还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任浩铭眸光一冷,面色微愠。 其他人虽说都没有随声符合陆遥,但是从他们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的语气不难看出他们是同意陆遥的说法的。 “我想陆总可能搞混了,我并不在意《月神》这部戏,我在意的只是阮清恬这个人,如果她不能上这部戏,那么其他的都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我买下的梦之蓝都可以说是废物。” “够了!任浩铭!”陆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捧阮清恬,可是梦之蓝是我花了很长时间也创立了,而《月神》也是自成立公司以来,投资最大的一部作品,我们耗费在这上面的心血,是你难以想象的。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梦之蓝!即便它已经不是我的了。” 第391章 、绝对的主角 陆遥说得义愤填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虽然,他说的时候,显得底气不足,但是他的心痛之情却是显而易见。 只可惜,陆遥的这番说辞,并没能打动任浩铭。 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说话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我还以为陆总忘记了呢,既然陆总还记得这个事实,那是不是也就应该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你!”陆遥气急,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导演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唯恐两人再争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笑着对任浩铭道:“任先生,您看是这样的。《月神》这部戏真的是很多人的心血之作,其中爱奇艺的投资最大,也是我们公司合作的唯一视频网站。之前在爱奇艺播的《白衣校花与大长腿》在网络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所以我们已经把《月神》的网路版权独家签给爱奇艺了。我相信一旦上映一定能票房口碑双丰收。” 《月神》的张导演是国内最知名的导演之一。他所导的片子,得过很多奖,其中有几部还被许多国外的奖项提名,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导演。 《月神》让他来导,日后上映的票房的确是有保证,任浩铭对他的话并没有怀疑,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越听越不入耳了。 “阮小姐的外形条件的确是得天独厚的,我听说她是学舞蹈出身,我们可以在戏里为她加独舞的戏份,这都没有问题。其实并不一定非得要演主角才出彩,在这不戏中,女二角的戏份也是十分重要的,我们可以给她加戏,直到您满意为止。没必要非得和李珂争这个主角。” “是么?”任浩铭不屑地冷哼一声,“张导演说,在这部戏里,女二角的戏份重要?难道比主角都重要吗?” “这。。。”张导演接不上话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老板。他刚才说阮清恬清恬的那些话,都已经是客气了的。 就目前来看,他实在看不出阮清恬有任何潜力,要她演女主角简直就是浪费。 张导演唉声叹气地别过头去,不再做声。其他人见这种情况,即使心中有异议,但是也不敢开口表态。 “我再说最后一句。《月神》的女主角只可能是阮清恬一个人,如果要换角,那我宁愿搁置整个计划。” “任浩铭,你是不是疯了!”陆遥不可置信地吼了一句。 俗话说女子怀胎十月,这部电影,他整整筹备了三年有余,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现在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它胎死腹中,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如果你想继续这个项目,那就想办法解决掉王大伟的人,具体什么方法,我不管,我不管你是低三下四,装牛做马,还是给钱贿赂。到最后,我要看到的结果就是,阮清恬成为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任浩铭不容置疑地道。 陆遥横眉怒视,一口气憋在心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其他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人有话要说吗?”任浩铭冷冽的目光环视一圈,“既然都没有的话,那就这样决定了。” 任浩铭说完,便噌得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陆遥望着任浩铭冷漠高大的背影,恨不得直接举起面前的会议桌砸过去。 任浩铭在会议室开会。阮清恬就在陆遥的办公室里等他。 虽然现在梦之蓝的老板是任浩铭,但是任浩铭并不经常过来,所以任浩铭并没有要求陆遥为他准备新的办公室,而陆遥也得以保留他之前的办公室。 只不过每次任浩铭过来,都会被堂而皇之地霸占,这让陆遥非常不满,但是也无计可施,谁叫他现在是人家的下属呢。 阮清恬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津津有味地看《月神》的剧本。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呢。《月神》讲述得是古时嫦娥奔月的故事。 但是却并没有像以往的作品那样以为地歌颂赞扬后羿的英雄行为,而是以嫦娥为视角,重点突出一个英雄背后的女人的心酸和悲哀,她的痴情,她的大义,她独守深闺的寂寥和孤独,以及最后因为吞食仙药而不得不与爱人分开的绝望和无助都被刻画得细腻而真挚。 阮清恬不知不觉地被吸引,她的悲喜,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阮清恬觉得自己真正地爱上了这个角色,也因为有幸能够出演这样的角色,而感到幸运。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演技匮乏,无法很好地完成这个角色。如果那样的话,别说其他人,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阮清恬看得入神的时候,任浩铭推门而入。阮清恬听到声音,慌忙站起身,但是脸上的泪痕却还没来得及擦去。 “你回来了?” 任浩铭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微微蹙眉,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阮清恬这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擦干脸上的痕迹,冲他笑了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剧本:“我在看剧本,感动的。” 任浩铭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冷着脸揶揄她:“瞧你这点出息,看个剧本都能泪流满面的。” “是真的感动嘛,不信你看啊。”阮清恬不服气地回道。顺势将手中的剧本递给任浩铭,却不料被他反手推开,语气颇为不屑,“这都是你们小女生看得,我才不看呢。” “冷血的家伙。”阮清恬低头,撅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默默合上手中的剧本。 “别动!”任浩铭突然道。 “怎么了?” 阮清恬诧异地抬起头,见任浩铭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心中不由一紧,心跳动如擂鼓。 任浩铭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然后缓慢地抬起头,指尖轻触她眼角的皮肤,小心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阮清恬因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心跳更加厉害了,脸上的皮肤也从他接触的那一小块开始,迅速地蔓延至全脸。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两人循声望去,戴着黑色墨镜的李珂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黑色细肩带的紧身短裙,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段一览无遗。 第392章 、不速之客 李珂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助理,手中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大堆购物袋,上面印着很多阮清恬没有见过的精致logo。 此时,任浩铭和阮清恬挨着很近站着,而他的手还没有收回,但是因为是在阮清恬的左侧,所以从李珂的方向望过去,很想是他的手正放在阮清恬的脸上抚摸。而阮清恬也一副满脸烧红的样子,很容易就会让人想歪了。 尤其是李珂,她原本就对阮清恬没有好感,更因为她喜欢任浩铭,而对阮清恬充满敌意,见到这样一副画面,自然是怒火中烧得厉害。 李珂竭力遏制心中的怒火,慢条斯理地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精致漂亮的脸庞。她嘲讽地望着两人,冷冷地道:“真是不好意思,似乎打扰到你们了。” 阮清恬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任浩铭则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道:“进门之前都不知道要敲门,李小姐还真是有涵养。” 李珂冷笑着走过来,一脸高傲:“我李珂想要去的地方,还没有人敢拦呢。” “哦,是吗?那不知道李小姐有没有试过被人赶出去的滋味呢?”任浩铭危险地眯起眼睛。 李珂不怒反笑,丝毫不避讳一旁的阮清恬,款款走过任浩铭身边,故意和他靠的很近,然后用手中的墨镜框架,缓慢地划过任浩铭的胸膛,声音娇媚性感:“你舍得吗?” “很快你就知道我舍不舍得了。”任浩铭冷笑着道。 “这么生气啊?那我可得要好好赔不是才好。”李珂咯咯笑着,红唇咬着一边眼镜框架,眼神魅惑美艳,被这样的眼睛望一眼,真的是连骨头都要酥掉的。连作为女人的阮清恬都有这样的感觉,更不用说正享受着这种注视的任浩铭了。 不知怎么的,阮清恬心里酸酸的,有种被冷落的沮丧感。她不禁用余光瞥了任浩铭一眼,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珂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拜托,这两个人,真的是拿她当空气的嘛。就算要**,也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都可以眉目传情,还真是在镜头下活惯了的人呢。 可是,这毕竟是现实生活中啊,至少也要注意些影响不是。阮清恬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慌乱而不安。 而此时,李珂对面的任浩铭也在不经意间瞥了阮清恬一眼。他看到阮清恬的窘迫而不安,更不会错过她低着头,微微撅着嘴,口中还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失落的模样。 任浩铭并不想阮清恬误会他和李珂的关系,但是看到她因为李珂而吃醋,他又感到很开心。好像她也渐渐开始在意起他了呢。 “那倒不必,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不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足够了。”任浩铭冷冷地说。 李珂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可是大抵是因为阮清恬在缘故,她想故意做给她看,也不想再自己的助理面前丢了面子。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在任浩铭面前耍花招,她只会死得更惨! 李珂招呼其中一个助理进来,从那一堆购物袋中拿出一个最小的黑色购物袋,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上面印着一行金色的品牌logo,一长串的英文。 阮清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明白,李珂就已经把盖子打开,原来里面竟是一条黑色的领带。 阮清恬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没有送过任浩铭礼物呢。反倒是他,总是在不经意间,送给她一些小玩意,有玩偶,项链,戒指,总之都是女孩子喜欢的,而每次他都会有自己的理由。 其中她听过最扯的理由是,有一天,他忽然说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就拉她进了一家巨贵的首饰店,买了一条项链出来,还强迫她必须带着,否则就是对不起老天爷。 这还不是最扯的,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每到晴天,他都必须让她戴着。说是过纪念日。阮清恬就汗了,见过脑子没数的,没见过没数到这种地步的! 这样的纪念日,直到任浩铭以“今天心情不好,日行一善”为由送给她一条新的项链,才终于告一段落。 其实,对于任浩铭送给她的东西,阮清恬是不想要的。但是任浩铭每次都可以轻易说服她,当然并不是他口中那些巨扯无比,连鬼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任浩铭说,她现在是明星了,衣食住行,穿着打扮都会有人看着,他这也算投资,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带出去,脸上也有光。 得,她最后还是沦为和他的宠物一样的下场。她不止一次地跟任浩铭抱怨过,自己就好像他养的宠物。 时间长了,任浩铭反倒欣然接受了她的这种想法。甚至说:“别人养宠物都养个猫啊,狗啊,霸气一点的就养狮子老虎,我任浩铭自然不能流俗,养个人当宠物多好,吃喝拉撒自己解决,还能时不时地带出来溜溜,晚上还能暖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高大上的事情么?” 为了他这句话,阮清恬整整两天都没有和他说话。不过,任浩铭的品位极好,不管是他买的首饰,还是衣服鞋子,都能得到Abby的夸赞。 时间长了,阮清恬也麻木了,算了,宠物就宠物吧,谁让她天生就是时尚白痴呢,她也懒得动脑子,都是给什么穿什么,从来也不反驳,所以卧室里渐渐就堆满了任浩铭送的东西。 这样想来,还真是有点对不住任浩铭呢。不过明星赚得不都很多嘛,等她发了薪水,她也要给任浩铭买一份礼物。 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阮清恬默默下定决心。 “怎么样?铭,喜欢吗?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你最喜欢的牌子。”李珂把那条精致笔挺的领带拿出来,说着就要往任浩铭身上比。 任浩铭冷着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冷地望着李珂手中的领带,嘲讽地道:“对不起,我早就不戴这个牌子的领带了。” 李珂的笑容顷刻僵在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第393章 、戏剧性的一幕 任浩铭冷着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冷地望着李珂手中的领带,嘲讽地道:“对不起,我早就不戴这个牌子的领带了。” 李珂的笑容顷刻僵在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而且,”任浩铭嘴角轻蔑地勾着,将目光重新移到李珂的脸上,有些残忍地道,“用你和别人睡觉换来的钱买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要吗?” 李珂羞愤交加,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只可怜了手中的那条领带,被那双美丽却无情的双手狠狠蹂躏着。 阮清恬也是一惊,没想到任浩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先不说李珂怎么说也是享誉国际的大明星,又有这么多助理跟着,怎么样也要顾及她的颜面吧。 况且,就算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会很难堪的吧。更何况是从她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 李珂,应该是喜欢任浩铭的吧? 这一点,她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从她的言谈举止,以及她和任浩铭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眼神来看,应该是喜欢没错的吧。 咦,她怎么会这样想。好像她很有经验似的。 她有喜欢任浩铭的经验吗? 呸呸呸!太可怕了!好想喝杯茶压压惊。 “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居然能让你这样对我?”李珂含泪说道,她看着任浩铭的目光带着委屈和羞恼。 李珂的声音楚楚可怜,阮清恬都听得于心不忍,但是任浩铭却始终无动于衷,说话仍是不冷不热,带着明显的漠然:“我和李小姐似乎还不太熟的样子,何来得罪一说。” 李珂心头一震,泪意盈盈的眼中全是悲痛。 不太熟?他居然说和她不太熟?那当年和她如胶似漆,夜夜缠绵的人又是谁。 男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狠心嘛,她曾经是他的女人啊,可是现在,他看着她的目光,竟然是那样的冷漠,好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样的目光,让她的心都碎了。任浩铭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再留下来。李珂目光黯淡,转身离去。 她临走之前,想过要把送他的领带留下。但是任浩铭却在她身后冷冷地道:“麻烦李小姐把你的东西一并带走,不然一会儿还要麻烦保洁。” 李珂沉痛地闭了下眼睛,这次,她的心是彻底似了。任浩铭,既然他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情义,那她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她李珂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任浩铭,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哪怕是为之赔上她奋斗多年的事业也在所不惜! 李珂走后,阮清恬不满地数落任浩铭:“你干嘛这样啊,人家一个女孩子,你好歹也给人家留点面子好吧。还当着那么多助理的面,你就不能口下留情吗?” 任浩铭不可思议地盯着阮清恬。 这女人是疯了吗?还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你知道她和你抢《月神》的主角吗?”任浩铭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像她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鸵鸟的人生态度,会知道就怪了。 但是他依然没有料到阮清恬的反应会这么奇葩。 “李珂要演《月神》!真的吗?”阮清恬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任浩铭问。 任浩铭微微挑眉:“阮小姐,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惊喜的样子嘛。” “那当然了!”阮清恬笑着一拍双手,眼中全是兴奋的小火苗,“她的演技超好的,上次在《我的妻子》里的表演简直是神技有没有啊。咦,刚才那一幕不会是试镜吧,我看着感觉很适合《月神》里面的一段戏呢。咦,摄像头在哪儿呢?” 阮清恬已经一脸兴奋地开始找开了。 “阮清恬,你给我闭嘴!”任浩铭终于受不了,大声制止了她神经病一样的举动。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她自己倒好,这么欢欣鼓舞地就把自己努力争取的角色拱手让人了,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阮清恬被他的吼声惊的浑身一震,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他。怎么,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 任浩铭不是商人嘛,商人不都想着怎么赚钱嘛。如果让李珂来演《月神》,那么以她的号召力,票房不是更有保障吗?他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啊。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阮清恬眨眨眼睛,试探地问。 任浩铭望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哪里还骂得下去,满腹烦躁却又无处发泄,只能郁闷地插着腰,原地转圈,以缓解心中的负面情绪。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任浩铭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一边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他脸色的阮清恬道:“陪我吃饭去。” “哦。”阮清恬小声应了一句。默默带上茶几上的剧本。 任浩铭冷冷瞥了她一眼,嘲讽地道:“你不是都不打算演了吗?还拿着它做什么。” 阮清恬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去,任他牵着,往外走去。 她是很喜欢这个角色,可是真的没有信心可以演好啊。可是李珂就不一样了,她的演技那么好,一定可以很好地诠释这个角色。 那样的话,不只是对《月神》这部电影负责,更是对嫦娥这个角色负责,也是对成千上万买票进电影院看这部戏的观众负责。 她这样的心情,任浩铭可以理解吗? 阮清恬抬起脸,偷瞄他的侧脸,依然是面无表情,雷打不动的样子。 哎,这就是代沟啊。 阮清恬无奈地默默叹了口气。 第394章 、勾心斗角(上) 阮清恬被任浩铭拉着从陆遥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在外面的回廊上,与一个年轻的妙龄女郎擦肩而过。阮清恬只觉得那个女孩儿长得极其精致美艳,却没有认出她。 但是Ja***ine却好像突然看见什么熟人似的,紧盯着阮清恬的脸不放,直到两人手拉着手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不得不收回目光。 “Ja***ine姐,你回来哦,好像又漂亮了呢。” “是啊,是啊,有没有想我们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没有带礼物给我们啊!” Ja***ine刚一出现,梦之蓝其他的几位练习生便兴奋地冲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在梦之蓝,除了已经小有名气的水沁如,就只有Ja***ine是签了长约,而且时常有通告的艺人了。再加上她性格温柔随和,在公司里人缘极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当然有了,有你们这些吸血鬼在啊,我就是把自己忘了,都不敢忘了给你们带礼物啊。”Ja***ine笑着玩笑道。 “就知道Ja***ine姐最好了。”一个长相娇小客人的女孩子亲昵地揽着Ja***ine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撒娇地道。 其他人也随即笑着附和。其他人也随即笑着附和。 这个揽着Ja***ine的女孩儿名叫丁佳宁,她的歌声比她的声音还要甜美,是梦之蓝之后重点要捧的歌手之一。 “喏,拿去。” Ja***ine笑着把几个精致的小袋子拿出来,迅速被她们瓜分光了。 “哇塞,是香奈儿的呢,Ja***ine姐你可真是下了大手笔啊,我好感动哦。”一个女孩儿一边兴奋地握着手中的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爱不释手,一边夸张地道。 “那当然了,我们Ja***ine现在可是有通告在身的人呢,都可以去欧洲拍广告大片,日进斗金,和我们这些每天需要苦哈哈地训练的练习生,还是有区别的啊。”丁佳宁故意做出一副怨天尤人的口吻。 “你快闭嘴吧!我听说公司已经着手在做你的专辑,你可是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像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演自己的第一部戏呢。”另外一个女孩儿打断丁佳宁说道。 “这个还不简单啊。”一个穿着浅蓝色运动背心的女孩儿搭上她的肩膀,挑挑眉,意有所指地道,“你也去搭上一个土豪大款,让他为你一掷千金,买一家影视公司,到时候,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万千角色任君挑选。” “去去去!滚一边去,你把我薛梦琪当成什么人了!”薛梦琪用力推开她,恶狠狠地道。 “我倒觉得可以呢,到时候别忘了拉妹妹我一把哦。”丁佳宁也笑着添油加醋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Ja***ine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禁开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丁佳宁止住笑,正准备给Ja***ine解释,却看到水沁如在助理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哟,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车到机场接你。”水沁如走到Ja***ine身侧,神态颇为高傲。 丁佳宁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她是谁啊,说派车就派车,就是梦之蓝的老板娘都没有这种派头,更别说她还不是梦之蓝的老板娘! 但是水沁如毕竟出道早,算是她们的前辈,几个练习生都不敢说话,只有Ja***ine姑且能算作和她平起平坐。 Ja***ine得体而有礼地微笑着:“怎么敢麻烦你呢,听说最近又有新戏要拍了,一定很忙吧。” Ja***ine本来是句客套话,但是听在水沁如耳朵里,却就不像那么回事儿了。她觉得Ja***ine是有意侮辱她,顿时来气了,张嘴就喊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Ja***ine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颇为不解。Ja***ine早就听说这个水沁如脾气古怪,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骄纵至此。 Ja***ine在去欧洲之前,就听到水沁如将要出演《月神》的消息,而她在欧洲期间,媒体已经证实了这一消息,但是却并不知道,她从女主角被换到了女二号,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在水沁如看来,Ja***ine的着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拍过几个广告大片,代言过几个国际品牌,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个公司里,我依然是你的前辈,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水沁如虽然模样生得好,可是身高却不尽如意,需要穿很高的高跟鞋。不比Ja***ine,得天独厚1。68的模特身高,脚上又踩着一双恨天高。 即使她面色平静,但是光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瞅着她,就已经比水沁如的气场不知道高出多少。 水沁如说完,就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而留在原地的Ja***ine却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等她走远之后,丁佳宁才小声地解释道:“Ja***ine姐,你出国了,可能不太清楚。现在,水沁如已经不是《月神》的女主角了,是女配,我听说一共也没几场戏,而且角色很不讨喜。” “为什么啊?”Ja***ine疑惑地问。 “哎,这个说来话长,本来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谁知道突然杀出一个霸道总裁,买了梦之蓝不说,还非得指明要一个叫阮清恬的新人出演《月神》的女主角。” “阮清恬?”Ja***ine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难怪她会在这儿看到阮清恬呢,难道她也想往娱乐圈发展? “是啊,这个女孩儿可了不得呢,之前就因为一个唱歌的视频在网上爆红,没什么经历,却又能演这种大制作的电影。我听说,开机那天就有****上的人去闹了,吵着要换人,但是我们霸道总裁不干!非得要那个阮清恬。”丁佳宁说得极快,脸上还散发着一种兴奋的光彩。 先不说她对阮清恬这个人感觉怎么样,只是想到能打击一下水沁如的嚣张气焰,她就已经乐不思蜀了。 这个水沁如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可没少欺负她。想不到终于有人给她出了这口恶气。真是想想都解气。让她忍不住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句:“这个feel,倍儿爽!” 第395章 、勾心斗角(下) Ja***ine低头沉思着,想不到她才走了这么几天,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那林峰呢?Ja***ine突然想到,难道他早就知道任浩铭会收购梦之蓝,所以才让她成为梦之蓝的签约模特吗? “所以我说啊,让你也去找个土豪,别说水沁如了,就连李珂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那个女孩儿继续嬉笑着怂恿着薛梦琪。 “去!滚一边儿去!”薛梦琪皱着脸,恶狠狠地骂了一嘴。 “别啊,我这意见不好吗?保证你迅速红遍大江南北啊,就和那漫山遍野的野花似的。” “对对对,我看行。”丁佳宁也笑嘻嘻地来凑热闹。 “你们再说,我可翻脸了!”薛梦琪冷着脸,威胁道。 “怎么翻?像水沁如那样翻吗?”丁佳宁笑着吐了下舌头,调皮地道。 “你给我过来!”薛梦琪气得要去打她。但是丁佳宁却笑着跑开了:“我就不!” 几个女孩儿笑着闹作一团。Ja***ine望着她们,无奈地笑了笑。手中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听到熟悉的乐声,就已经知道是谁。 Ja***ine一脸甜蜜地接起电话:“你到了?好,我马上下来。” Ja***ine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仍带着丝丝甜意。她冲几个女孩儿说道:“我有事儿,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好的,Ja***ine姐,再见!”女孩儿纷纷和Ja***ine打招呼告别。 Ja***ine欢呼雀跃地下了楼,好像情窦初开,与恋人相见的人情一般。 林峰开着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楼下,看到Ja***ine从大楼里走出来,冲她按了一下喇叭。Ja***ine立刻跑过去,拉开门坐了进去,然后就迎上去,用一个热情的长吻和他打招呼。 两人都因这热情的亲吻而有些意乱情迷,抵着彼此的额头,粗重地喘息着。 “我想你了。”Ja***ine柔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这两个礼拜,是她人生中度过最长的两个礼拜。 林峰唇角微微勾着,却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说:“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Ja***ine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林峰从一开始就说过,不要爱上他,他们之间也绝非是爱情,甚至连感情都不算。 但是眼瞅着自己对他的情谊一天比一天深,Ja***ine还是不由地在心里偷偷奢望着,希望他也能像自己一样,对她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动心也好。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呢。 Ja***ine重新坐回副驾驶座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笑着道:“好啊。” 她笑容中的苦涩,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林峰并不爱她,他的爱之属于一个人,即使她已经不在了,他的心意也绝对不会改变。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给她希望,让她苦苦等待。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等待更痛苦的事情了。这一点,他深深地知道,所以他并不希望Ja***ine再徒劳地等他。 饭后,和往常一样,Ja***ine随着林峰回到了他的住所。两个星期不见,他其实也是有些想念她的,但是林峰知道,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 激情过后,林峰进浴室洗澡,Ja***ine穿上睡衣,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她突然觉得很孤独,即使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提醒着她,自己并非一个人。 但是她还是被一种深沉而浓稠的孤独之感所笼罩,让她感到一种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寒冷。直到一副滚烫的躯体从伸手抱住她。 Ja***ine闭上眼睛,更加往身后的怀抱中沉去。林峰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印下轻轻一吻,笑着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离你实施计划的时间是不是又接近了些?”Ja***ine柔声道。 林峰一滞,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减少:“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在梦之蓝看到任浩铭和阮清恬了。”Ja***ine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无奈,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那种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林峰彻底停下自己的动作,将怀中的Ja***ine反转过来,直视她的眼睛:“怎么?你害怕了?” Ja***ine只是望着这双深沉如墨,时而温情,时而冷漠的眼睛,她就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是害怕,是后悔了。”Ja***ine望着他的眼睛,怔怔地说。 是的,她后悔了。她已经爱上了他,一颗心都被装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以为林峰会感动,最起码,至少也会安慰她几乎。可是他只是默默地放开她,脸上的笑容转瞬被冷漠取代,望着她的目光冷得像要结冰似的。 原来,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吉得溃不成军,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是输。 林峰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刻意与Ja***ine拉开距离,表情分外冷冽,连同说话的声音都如同冷风过境:“我不会强迫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如果你不想做,我可以再找别人。” 那他是不是也会对着她微笑,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甚至和她上床? 不!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她就受不了。而且,如果她就这样离开,是不是代表从此以后,她和他就再也没有交集了呢? 这样的结果,她无法承受。算了,就这样吧,即使他不爱她,至少她还能在他身边,每天看着他,和他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吧。 Ja***ine抹了一把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只是一时情绪失控,现在已经好了。” Ja***ine说着想走过去拥抱林峰,但是他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冷冷地道:“你先回去吧。” 难道她要失去他了吗?这是Ja***ine的第一反应。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绝对不要。 “峰,你别生气,刚才我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林峰抬起眼来看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伸出手,轻触Ja***ine的脸,温柔地道:“傻瓜,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些事情,你先回去好不好?” 第396章 、为自由而战 有时候,Ja***ine会觉得林峰的残忍和任浩铭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不同的是,林峰会给他戴上一张温和无害的面具。 “好,我这就走。”Ja***ine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转身往浴室走去。 而林峰在Ja***ine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温柔尽收,转而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姿态,两只如墨的眼睛仿佛被锋利的冰碴包裹着,深寒无比。 * 这几天,阮清恬过得很是无聊。《月神》的开机遥遥无期,任浩铭又不许她去上学,说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而Abby也因为要参加米兰的时装展而出国去了。 所以偌大一个任家,就只剩下她和阿秋,已经几个保镖,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就是抱着电脑看美剧。可是《越狱》她都已经一连看了好几遍了,再这样下去,她就非得被憋疯了不可。 所以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阮清恬瞥了一眼正在专注地翻看ipad里的商业文件的任浩铭,试探地问:“我有个小小的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 “说。”任浩铭头也不抬地道。 “我想去上学。”阮清恬鼓起勇气道,连后背都挺得直直的。 “不行。”任浩铭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阮清恬不满地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 “凭什么啊,这是我的生活,你凭什么要掌控我的生活呀?”阮清恬大声质问道。 任浩铭叹了口气,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阮清恬,认真地道:“我是为了你好。” “为你好,为你好,每天就知道说这三个字。”阮清恬气得要死,小声嘀咕着,故意很大力地切着盘中的香肠。 听着刀具和盘子摩擦出的尖锐噪音,任浩铭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时,阿秋端着新泡好的咖啡走了过来,恭敬地放到任浩铭的面前。 阮清恬无意瞥了一眼,想到这似乎已经任浩铭喝得第二杯了,但是他盘中的三明治却是一口未动吗,于是便好心地提醒道:“你这样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任浩铭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把咖啡端在手里,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又放下。 阮清恬顿时来气了,指着他道:“你故意的!” 任浩铭两条胳膊交叉环在胸前,看着阮清恬,挑眉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毛病这么多,我喝杯咖啡,也碍着你的事了。” 阮清恬不满地抗议道:“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却还要处处管着我!真是太不公平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制定游戏规则。”任浩铭不以为意,一脸居高临下的表情,即使他和她完全是平起平坐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或许我并不知道自己要过什么生活,但至少一直清楚地知道不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现在还是一名学生,理所应当回到学校上课,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有权利过我的生活,追求我的梦想!” “等你的安全问题解决之后,我绝不会干涉你。就算你想赖在这里不走,我也会找人把你拖出去。”任浩铭冷冷地道。 “你!你太不讲理了!”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任浩铭挑挑眉:“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一个公平的社会。” “王八蛋!”阮清恬双手环胸,小声骂了一句,独自生着闷气。 任浩铭默默把咖啡往远处推了推,然后认真地开始消灭盘中的三明治,还不忘安抚阮清恬:“你先安心在家里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你现在就是对我变相绑架!”阮清恬的声音陡然升高,大声斥道。 “最起码你是安全的。”任浩铭不慌不忙地道。 阮清恬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故意把刀叉、盘子、杯子等弄出巨大声响。任浩铭看着拿杯盘出气的阮清恬,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阮清恬见自己的抗议丝毫没有效果,于是掏出手机,开始放网络神曲《小苹果》,并合着音乐用刀叉翘起了节奏。 阮清恬挑衅一般看着任浩铭,任浩铭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阮清恬不再看任浩铭,而是低头继续敲,任浩铭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等阮清恬再抬起头的时候,任浩铭已经离开了餐桌。 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真是的。有时候,真想挖开他的心,看看里面是不是用生铁做的! 任浩铭穿好衣服,在门口换下拖鞋,准备穿鞋上班。阮清恬也忙奔跑过来,飞快地穿好自己的鞋子。任浩铭挑眉望着阮清恬,安想,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任浩铭,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在家里都快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好不好嘛,求你了。”阮清恬拽着他的胳膊,撅着嘴,撒娇道。 哼,果然是有事相求。任浩铭嘲讽地想。这丫头,只有在有事情求他的时候,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行。”任浩铭走出房门,阮清恬也跟在任浩铭身后,险些被门撞到头。 “哎哟。”阮清恬在他身后故意大声惊呼一声,任浩铭也不理,继续闷头往停在门口的座驾走去。 阮清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拉住任浩铭的胳膊,有些耍赖地道:“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让你上班,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就不放手!” 任浩铭看了握在肘间的白皙双手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阮清恬倔强而又坚定的脸上。声音低沉,问道:“你确定?” “没错。”阮清恬斩钉截铁地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任浩铭咬牙说了一句,然后反手扣住阮清恬的手腕,就往车上拉。 哎呀,他要干什么啊!她已经后悔了! “喂,任浩铭,你干什么呀?”阮清恬一面挣扎,一面喊道。 “你不是说想要出去吗?我带你去公司。” “公司?去公司干嘛?我不去!”阮清恬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任浩铭却一把拽住她,理所当然地道:“陪我上班。” 第397章 、故人重逢 阮清恬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货是咖啡喝太多,脑子瓦特了吧! 就连前面的司机李冲都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阮清恬这才意识到车里还有别人,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任浩铭,你放手,放手啊!” “要出去的人是你,现在要回去的人也是你,慈禧太后都没你这么难伺候。”任浩铭不由吐槽了一句。 “废话!慈禧太后也没有成天被人软禁吧,还有那么大的颐和园让她遛弯呢。”阮清恬反唇相讥。 李冲也不由在心里叫好,这妞儿够带劲儿!难怪任浩铭那么喜欢呢。这人啊,就是犯贱,哦哈哈。想不到他任浩铭也有这么一天啊。 李冲心里暗爽。 “开车。”任浩铭黑着脸吩咐前面的李冲。 任浩铭的车子走了没多远,绍辉就开着车远远地跟了上了来。但是任浩铭和阮清恬忙着斗嘴,李冲则激动地在一旁拍手叫好,三个人都没有发现后面的车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任氏的公司大楼。 “我先上楼开会,你旁边买两杯咖啡进来,不要糖浆,不要奶,但是一定要热。”任浩铭自然无比地说道。 阮清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靠!你还能更自然一点么!真是全天下的人都是你任浩铭的公仆啊,逮谁使唤谁! 任浩铭并没有理会阮清恬,说完便径直下了车,往大楼走去。但是李冲走到独自在一旁生闷气的阮清恬面前,笑着问:“很欠扁吧!” “什么?”阮清恬一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李冲叼起一根烟,然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任浩铭消失在旋转玻璃大门内的身影:“他啊。” 阮清恬恍然大悟,立刻咬牙切齿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真是太欠扁了。” 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四目相接,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对了,上次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啊。”李冲突然想到自己上次当街调戏阮清恬的事情,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她道歉。 “没事儿啦,都已经过去了。”阮清恬很大气地挥挥手,豁达地说道。 “另外。”李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你新来的助理是我的一个朋友,可不可以麻烦你多关照她一些啊?” “助理?什么助理啊?”阮清恬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的助理现在不是蓝晨吗?没听说过给她分了新的助理啊。 “你不知道?”李冲也懵了,随即补充道,“她的名字叫小彩,是和你年纪相仿的女孩儿。” 小彩?阮清恬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她连听都没听过呢。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阮清恬抱歉地道。 “没关系。”李冲默默地低下头,手间的烟已经很久没有吸过了,积了很长的烟灰,他的手一抖,便窸窸窣窣地落了下去,又随风飘散了。 原来,她根本就没去。李冲的心就好像是暴露在寒冬腊月的阴风之中,转瞬就结成了冰。 和李冲分开后,阮清恬便急忙跑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店,给任浩铭买咖啡。当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两杯滚烫的热咖啡往外走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一个熟人。 “阮清恬?”林磊看到阮清恬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林磊,你怎么在这儿?阮清恬也很意外。 林磊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咖啡,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苦涩:“和你一样啊,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是啊。”阮清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赶时间吗?如果不是的话,可不可以和你聊聊?” “我……”面对林磊充满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阮清恬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吧。”阮清恬笑着道。 两人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坐下。阮清恬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面前的林磊依然是高高瘦瘦的样子,只是面容带了几分憔悴,再加上他身上穿得深色系的衣服,更觉黯淡无光。 阮清恬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曾经是那么耀眼的男孩子,可是现在,却已经渐渐地被人隐藏,被遗忘,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呢。 “你还好吧?”阮清恬努力微笑着,问。 林磊苦涩一笑,隐约带着几分阴狠:“不好,又能怎么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阮清恬略感尴尬,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他。这种事情,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怎么没看见周小乔?” 林磊说得很冷漠:“她们全家都移民了,你不知道吗?” 阮清恬惊讶地反问:“移民?怎么可能呢?她都没有告诉我……” 阮清恬心里一阵难过。毕竟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是她移民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有告诉她。难道周小乔不知道,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远吗? 然后阮清恬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可是,你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愿意走呢?她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应该不舍得离开你才对啊。” 林磊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地道:“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是不由你控制的。所谓的真爱,不过是自己感动自己的戏码罢了。” 阮清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林磊,一时有些不适应。 林磊收回目光,怔怔地望着阮清恬,死寂般的目光中隐约燃起那么一丁点的光彩,却说不上是欢欣,还是悲伤。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正如你感动不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在爱情,从来都没有公平在两个字。大多的感情到最后都只是落得一个悲剧的下场罢了。” 阮清恬听着林磊的话,若有所思。真的,是这样吗? 蓝晨站在任浩铭办公桌旁边,拿着文件夹。正在向任浩铭汇报今天一天的日程安排:“今天上午,会安排您进行一个有关最具魅力慈善家的采访;下午3点,商谈关于关爱留守儿童的慈善捐款的具体细节。 第398章 、爱情是什么 任浩铭听了蓝晨汇报完工作,沉思片刻,然后吩咐道:“把今天下午的安排调整一下,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空出来。”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蓝晨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任浩铭却突然叫住蓝晨:“你等一下。” 任浩铭抬起头,一脸平静地望着蓝晨,说出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一般男女约会都做什么?” “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恍惚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中风,出现幻觉了。 他没有听错吧!他的老板要去约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做助理了! “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难道您要去约会?”蓝晨在说这话的时候,腿上已经在微微发力,不管任浩铭下一秒扔过来的时候,他都准备拔腿就跑。 “你只管回答问题就好,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任浩铭表情冷冷的。 蓝晨仔细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出自己的答案:“上……床……” 任浩铭凌厉的目光扫来,蓝晨几乎以为自己要灰飞烟灭了。 “我是问你之前都坐什么?”任浩铭没好气地问。 “那你之前约会的时候都做什么啊?”蓝晨问。自从他做任浩铭的助理以来,也见到任浩铭身边有很多女人来来去去,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上床。”任浩铭说得波澜不惊,理所应当。 呃…… 蓝晨差点没把自己的大门牙给闪掉了。好的吧,他赢了! 不过作为金牌助理,这点小事儿还是难不倒他的。蓝晨飞快地开始在手机搜索,然后就很快蓝晨一边飞快地看着网上的约会攻略,一边跟任浩铭汇报道:“约会的一番流程就是,吃饭聊天,饭后散步,普通青年去看电影,吃宵夜。文艺青年去看画展,看讲座,装逼青年去看雪看月亮。如果能在接她赴约的时候,带一束鲜花,或者送她一个小礼物,是最好的了。吃饭的时候,要给她拉椅子。走在马路边上的时候,要注意走在有车的一侧,注意细节。另外,还可以带到摩天轮湿吻……” “停停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任浩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然后闭着眼睛吩咐蓝晨:“好了,你出去吧!” 蓝晨尴尬地吐了一下舌头,飞快地走出去了。直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依然激动不已,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好闺蜜Lisa分享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任浩铭抬起腕间的手表,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阮清恬怎么还没回来? 他是让她去买咖啡,又不是去做咖啡。再说就算是做,这么久也应该做出来了吧。 任浩铭正这样想着,就见阮清恬端着两杯咖啡,没精打采地回来了。 “给。”阮清恬没好气地把两杯咖啡放到任浩铭的办公桌上。 任浩铭看着她脸上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表情,冷声问道:“不就是让你去买杯咖啡嘛,至于嘛。” 不知怎么的,林磊的话让阮清恬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无力地朝任浩铭摆摆手:“不是,你先别说话,我在想事情呢。” 任浩铭端起勉强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即皱起眉头:“阮清恬,你今天早上还说喝咖啡对胃不好,现在就让我喝冷咖啡!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咖啡一定要热的,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其实,他喝什么咖啡都无所谓了,但是就是喜欢故意刁难她,看她明明很生气,却又发泄不出来的样子,真的很萌,很可爱。 “你别吵,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嘛,真是的。”阮清恬不悦地蹙眉。 任浩铭微微挑眉,然后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却立即遭到驱赶。阮清恬不悦地伸手推他:“你走开一点,你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这么近,我没有办法思考了!” “你在想什么,我帮你想啊。就你这智商,恐怕想一百年,也想不通。”任浩铭纹丝不动,还不忘鄙夷地揶揄她。 “要你管,你给我走开。”阮清恬继续驱赶。 任浩铭顺势抓住她的手,怔怔地望着她,认真地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如果现在他能够拥有一种超能力,那么任浩铭一定会选择读心术。因为这样的话,他就能知道阮清恬这个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了。 “我不说,我说出来,你一定会笑我的。” “我保证不笑你。”任浩铭认真地道。 “你发誓!”阮清恬对他的诚信度很怀疑。 “我发誓。”任浩铭一脸正经地保证。 “好吧。”阮清恬妥协了,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 好吧,他后悔了。任浩铭很想笑,但是又想到刚才和她保证只好竭力忍着,于是就只能发出“噗嗤”的一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笑我的。”阮清恬不满地站起身,却很快又被任浩铭拉进了怀里。 “好啦,好啦,我不笑你了。那你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高深的问题呢?”任浩铭耐着性子,微笑地问。 “因为我今天遇到……”阮清恬突然想到,任浩铭曾经警告过她,要离林磊远一点。如果她说遇见林磊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 “遇到什么?”任浩铭警惕地问。 阮清恬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改口道:“遇到一对老夫妻,他们都已经白发苍苍,但是依然手牵着手,我觉得很感动。” 任浩铭心中略有诧异,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你现在才多大,就已经开始羡慕老人了。” “不是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多少呢,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动情容易,守情难。而且要在芸芸众生中,碰到那个两情相悦的人,实在是太难了。”阮清恬不无幽怨地叹道。 “我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任浩铭微微皱眉。女孩儿的心思还真是千奇百怪,去买杯咖啡都能想这么多。 “你当然不会懂,根本就是一个冷血动物嘛。”阮清恬负气地别过脸去。 “好,现在,冷血动物带你去看电影,让你感受一下爱情滋味好不好?”任浩铭率先站起身,然后不由分说地把阮清恬也拉了起来。 “我可以拒绝吗?”阮清恬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希望不大。 果然…… “不可以。”任浩铭不容置疑地道。 第399章 、小彩的工作 妞妞连着发了整整两天的烧,小彩忙得手忙脚乱,等妞妞的情况好转,她才终于想起这件事情来。 原本她是打算不再去了,可是想到这可能是李冲费了很大的功夫为她争取到的,所以觉得还是先去看看。就算不合适,至少也不会辜负了李冲的好意。 小彩独自到了梦之蓝的公司,跟前台说自己是阮清恬的助理,但是前台却不相信,称并没有她的入职记录,不肯放她进去。 小彩软磨硬泡了一会儿,但是前台的态度依然强硬,到最后依然有几分不耐烦了。于是小彩决定,先离开。却没想到和正准备进门的水沁如碰了个正着。 “哎哟,你没长眼睛啊,撞死我了。”水沁如也不管是谁,张嘴就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彩连声道歉。 “你谁啊?”水沁如见小彩脸生,似乎没有见过,冷着脸问。 “我,我是……”现在这种情况,小彩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介绍自己,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先走为妙,“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小彩再次跟水沁如道歉,想就这样蒙混过去,但是水沁如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傲慢地问:“你是公司新招的艺人?” “不是,不是。”小彩连连否认。 水沁如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长得还行,身材也不错,就是品位差了些。”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小彩连连摆手,不小心把李冲给她的工牌掉了出来。 水沁如低头瞄了一眼,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小助理,我没听说有人要来跟我呀。” “其实,我是来找阮清恬小姐的。”小彩小声地纠正道。 “什么?”水沁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了起来,“我说怎么长得一副寒酸样,真是什么样主人,配什么样的狗!” “水沁如,你也太过分了吧!” 小彩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彩转过头,看到一个长相甜美,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束的女孩儿,正怒不可遏地瞪着水沁如。 她的头发散在肩头,还没有完全干透,一看就是刚沐浴过后的样子。 “丁佳宁,我不过就是教训一个小助理,你插什么嘴。”水沁如根本不把丁佳宁放在眼里,说话的态度也是无比傲慢。 “要教训去教训你的助理,别一天到晚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你说谁是疯狗呢!” 水沁如说着就要上前和丁佳宁理论,小彩连忙上去拉开两人,劝道:“好了,我没事儿,你们都别吵了。” “哼,人家都说大狗还得看主人,你这样护着这个小助理,还不就是想着要搭上阮清恬嘛。你以为你搭上她,就能火了嘛,也不看看自己,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我看你也就是一辈子给人当和声的命。”水沁如阴阳怪调地讥讽道。 丁佳宁在进公司前,其实已经参加过很过演唱会了,但是都是给人和声,永远都只能躲在聚光灯之后。曾就有人断言,她永远不会走到灯光下,即使只有那不到二十英尺的距离。 这是丁佳宁的死穴,她最讨厌别人说到这个,但是水沁如却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深深地激怒了丁佳宁。 她张牙舞爪地朝水沁如扑去:“那也比你强,你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还不知道被多少经济,投资人睡过呢。你胸大了不起嘛,就算你32E又怎样,不也是被男人揉大的!” “你!”水沁如羞愤交加。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公司里进进出出,人也不少。听到两人的争吵,纷纷探出头来看。 水沁如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是论口才哪里敌得过聪明伶俐的丁佳宁。平日里,她是因为不想生事儿,所以才处处让着水沁如,但是真要是把她逼急了,她才不管你是什么国际巨星,还是偶像明星,照虐不误!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两人都没想过要惊动陆遥。看到他皱着眉走过来,多少有些收敛。 “没事儿。”丁佳宁先开了口。 水沁如虽然心里憋闷,但是她知道陆遥不是很喜欢她,不像她的经济人,她撒撒娇,嗲声嗲气地讲几句话,就能蒙混过关。陆遥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所以,她也只好跟着丁佳宁道:“没事儿,就是绊了几句嘴。”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陆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们数落道,“知道做明星最重要的就是形象!像你们这样的,别说现在还没红透,就算真的红,又能撑得了几天!”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水沁如率先道歉。现在她还得指着梦之蓝,可千万不能把领头人给得罪了。 虽说现在梦之蓝已经被任氏收购了,但是公司90%的业务都是陆遥在打理,这个人可真得罪不得。 “你呢?”陆遥又把目光转向丁佳宁。却无意间瞥到了站在旁边的小彩,心中小惊艳了一下,但是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反正她现在红,能给公司带来效益,你永远站在她那边就是了。”丁佳宁酸酸地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给我到办公室去,现在,立刻,马上!”陆遥朝丁佳宁吼了一声。 丁佳宁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走掉了。 陆遥有些烦躁地挥挥手:“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工作。” 人群都散了,水沁如也悻悻地离开了。陆遥这才微笑着询问小彩:“你是?” “哦,我本来是来应聘阮清恬小姐的助理的,可是好像有什么误会的样子。”小彩说到。 “阮清恬?” “对,没错。”小彩小心翼翼地递上自己的工牌。 陆遥接过来,仔细看了下,下面盖着的是任氏的公章,看来是任浩铭选的人。他默默将工牌收了起来,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小彩:“我看你条件不错,只是当个小助理,不会觉得太委屈吗?” 第400章 、地下情 陆遥眼睛里的神采太过明显,小彩很清楚他想说什么。对于这样的人,小彩知道该怎么对付。 小彩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着她:“我只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可以养活我和我女儿就可以了。” 小彩的话音刚落,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陆遥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最后彻底熄灭了。 这招百试百灵! “哦,是这样啊。那你下星期过来上班吧,记得到人事办理入职手续,可千万别再这样闯进来了。”陆遥笑着说道。 小彩一时有点发懵,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就这样顺利地解决了。她怔怔地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那你先回去吧。”陆遥笑着道。 “那好,告辞。” 陆遥望着小彩转身离开的背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哎呀,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陆遥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坐在他的椅子上,低头生闷气的丁佳宁。他缓慢地走过去,坐到办公桌上,然后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问:“怎么,还生气呢?” 丁佳宁眼泪汪汪的,薄唇紧抿,表情神态说不出的委屈。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陆遥将她拽起来,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柔声哄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向着我,哪怕只有一次。”丁佳宁委屈地道。 毕竟……毕竟她是他的女人啊。是的,他们在一起已经快三年了,自从陆遥在一个大咖的演唱会上见到丁佳宁,就对她甜美可人的长相,和得天独厚的优美嗓音念念不忘。 他答应她,一定会把她捧成中国最红的歌后。可是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她还是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陆遥的女人。 当然,没有任何人知道。 “当初是你不要说告诉任何人,你和我在一起,说不想别人误会你是靠我上位的,难道你忘记了吗?”陆遥耐着性子道。 她当然没有忘记,而且到现在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这个原则。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人,难道他就不能向着她一次吗? “我当然没有忘。我是怕你忘记了,忘记我是你的女人。”丁佳宁哽咽地道。 “怎么会呢?再说了,你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被忘记的。”陆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贴着她的耳朵道。 “别,你别动,痒……”丁佳宁娇笑出声,闪躲着他的袭击。 “哪里痒?”陆遥却不肯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大手甚至沿着她的纤细修长的腿一直往上摸。 “你干嘛啦。”丁佳宁有些害羞,一把打开他的手,“这里是办公室,你都不注意点影响的吗?”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很想念你的声音。”陆遥贴着她的肌肤亲吻,心中好似有团火在烧。 “我不就在这里嘛。”丁佳宁娇笑着道。 “可是我想念的是另外一种方式啊。”陆遥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轻语。 “唱歌啊?”丁佳宁当然知道他这个打色狼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故意和他耍花腔罢了。 陆遥爽朗地笑了起来,他先站起身,然后迅速坐到了皮椅上,顺势拉着丁佳宁两腿分开坐到了他的腿上。 “那是什么?”丁佳宁明知故问,说完就带着几分羞涩地咬着下唇,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陆遥缓慢抬起身子,然后贴近丁佳宁的耳边,低沉却清晰地道:“**。” 丁佳宁羞愤非常,娇羞地给他一记粉拳:“你好坏啊。” 陆遥的笑声更大了,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道:“这就坏了,我还有更坏的呢。” 他的话音刚落,不待丁佳宁反应,就迅速地吻上她的唇,热情地碾转吸允,尽情地上演出一幕旖旎春光。 * 任浩铭开车载着阮清恬去电影院,他没走多远,就感觉后面好像有辆车在跟着他。任浩铭心中有些疑惑,缓慢地将车子停在了路旁。 后面的绍辉看到任浩铭停下车子,担心他发现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在从任浩铭的车旁开过去的时候,还故意压了下头上戴的帽子。 任浩铭透过车窗看见车里的人带着鸭舌帽,看不太清他的五官长相,但总觉得那人看起来很熟悉。 任浩铭马上启动车子跟着那辆车子,并且不断地加速。前面的绍辉似乎也有些慌乱,两辆车子在车流中全速前进。 阮清恬感觉到车速的变化,奇怪地问:“你怎么一下开这么快?” 任浩铭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这时候,绍辉的车子突然拐进桥下的岔道,任浩铭刚想追上去,却被突然驶过来的一辆货车拦住去路,等到车前的视线重新变得开阔,任浩铭却发现前面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无奈只好作罢。也便不再追了,开始掉头开往电影院。任浩铭将车停在电影院门外,两人下车。 任浩铭和阮清恬一前一后走着。走了几步之后,任浩铭回头看,发现阮清恬并没跟上来,而是被旁边一家叫做“花本咖啡”的店吸引了目光。在设计别致的店前驻足观望。 任浩铭沉默地走到阮清恬身边。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她,以及她一直盯着看的地方—咖啡店门前的展板。 那是一块正正方方的小黑板,边缘用彩色的粉色勾勒出简单清新的图案,中间则是整齐而娟秀的笔迹。 写着:本店特色活动——以物易物。 今日可换物品: 1。老上海雪花膏瓶子若干。 2。有故事的红舞鞋。 3。黑胶唱片一打。 其中,每个说明下面都附了一张图片。阮清恬盯着其中那双红色舞鞋,再也挪不开脚步。 任浩铭站在阮清恬身后,企图唤醒看着展板失神的阮清恬:“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快走,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 阮清恬恋恋不舍地看着展板上红舞鞋的照片,然后转身回头,却没想到一下撞到任浩铭身上。 “哎哟!”阮清恬吃痛地捂着额头。 第401章 、以物换物 任浩铭冷眼睨着她:“活该,让你再一心二用。” “是你悄无声息地站在别人身后好吧,真是不讲道理。”阮清恬不满地反驳。 “好了,随你怎么说,快走吧。”任浩铭没好气地拉起她的手。 阮清恬却冷不丁抽了出来。任浩铭以为她生气,却没想她竟笑眯眯地望着他,小声哀求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这种以物易物的咖啡馆,我还只听说过没见过呢。” “大惊小怪,见识少。” 任浩铭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听了她的话,转身进了咖啡馆。阮清恬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露出得逞的笑意。阮清恬窃喜,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任浩铭站在咖啡店一进门的地方,上下打量着这家特色咖啡店。紧随其后的阮清恬一进门,就看见被摆在显眼位置的红舞鞋。立刻走上前去,拿起来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的样子。 任浩铭走进咖啡厅之后,就从吧台拿了报纸,服务员走过来,任浩铭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开始看报纸,并没理会一旁的阮清恬。 老板走到阮清恬面前,热情地道:“小姐想要换这双舞鞋吗?” 阮清恬面露难色:“可是我没东西可换……” 老板微笑地望着她:“哦,这样啊。” “我可以用钱买吗?”阮清恬问。 老板笑着摇摇头:“对不起,参加以物易物活动的物品都是不能用钱换的!” 她说话的时候,看到了阮清恬头上戴着一枚非常别致的发卡,于是提议道:“我看你头上的这枚发卡挺好看的,不如用它来换吧?” 阮清恬眼珠向上看,伸手手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惊恐而强硬地道:“不行!不行!” 阮清恬回头看了任浩铭一眼,发现他正在专注地看报纸,好像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似的。 阮清恬转过头来。老板依然微笑着望着她:“这么紧张,是不是喜欢的人送的啊?” 任浩铭背对着她们,也紧张地听着阮清恬的回答。却听到她连连摆手,忙不迭地与他撇清关系:“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任浩铭黑着脸站起身,走过来就拉着她往外走:“好啦,看都看过了,该走了。” 阮清恬却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双红舞鞋,然后哀求道:“老板,我真的很喜欢这双鞋,求求你就卖给我吧。” 老板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规矩就是这样,我总不能自己立了规矩,又自己打破吧,那和伸手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任浩铭也接过话茬,语气中略带责备:“我给你准备的,应该比这个好得多吧!” 这时候,老板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任浩铭身上,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一边对照着报纸上的消息,一边看着任浩铭:“请问您是任浩铭,任先生吗?” 任浩铭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但是阮清恬却兴奋地道:“是是是,他是,这样会破例吗?” 任浩铭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啊,就为了一双红舞鞋就把他给出卖了! “这个,是不可以的。不过嘛,”老板想了想,灵机一动,走到两个人跟前,说道:“这样吧,你可以请这位任先生在我们店前拍一张照片,或者你们两个的合照都可以,然后用这张照片来交换这双红舞鞋,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阮清恬简直不敢相信,感觉自己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似的。 “就这么简单。” “来来来,任先生拍张照片嘛。”任浩铭挽着他的胳膊央求道。 任浩铭冷冷地抽出自己手,面无表情地道:“你无非想用我的身份来给你的店宣传罢了。” 老板笑了笑,也没有否认:“正有此意。” “不过很可惜,我从来不进行这方面的宣传!” “即使是为了她,也不可以吗?”老板瞥了一眼阮清恬,继续道。 而一旁的阮清恬也可怜兮兮地煽风点火:“任先生,你就拍一张嘛,我真的很喜欢那双红舞鞋,不就是拍张照片而已嘛,又不会死人,你说是吧?” 任浩铭依然狠狠地瞪着她,但是也没有拒绝。阮清恬就当他是默认了,忙勾住他的胳膊,还不忘指挥老板:“快点!快点!一定要抓拍啊!” 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似的。老板也是个机灵之人,连忙拿出一部白色的拍立得,为两个人留下了合影。 拍完之后,阮清恬立刻松开任浩铭的手,拿起一边的红舞鞋,满脸欣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任浩铭望着她,心中一肚子闷火,突然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阮清恬拿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红舞鞋,两人结伴走出咖啡馆。临出门的时候,任浩铭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老板正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照片贴到墙上的照片墙上。上面全是各种情侣的亲密合照。 任浩铭望着挂在其中的两人唯一的合影,嘴角不经意地扬起。 任浩铭和阮清恬刚走出去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花本咖啡的门口。戴着鸭舌帽的绍辉从里面走来,大步走了进去。 他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侧脸望着窗外,脸色很不好看。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一个穿着红色马甲制服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恭敬地问。 “给我来一瓶啤酒。”邵辉头也不回地道。 服务员尬尴一笑:“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是咖啡馆,没有酒的。” 邵辉这才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那就去买!” “这个……”服务生有些为难地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402章 、影院初体验(上) 服务员尬尴一笑:“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是咖啡馆,没有酒的。” 邵辉这才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那就去买!” “这个……”服务生有些为难地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五百块钱让你去给大爷买一瓶啤酒委屈你了?”邵辉恶声道。 “不是……”服务生转头望向柜台里面的老板,老板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望了一眼邵辉坐的位置,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记事本,示意给服务生看。 服务生恍然大悟:“对不起,先生,这个位置已经有人预定了,麻烦你可以换个位置吗?” “靠!” 邵辉骂了一句,然后指着服务生道:“你们把大爷我当成什么人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是吧,我可不是你们家的狗,我今天就坐这儿了,你能怎么着!我今天不光要坐在这儿,而且还要喝酒!” “先生,您别这样。”服务生感觉都快要哭了。求助地往想柜台里的老板。 女老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从柜台地下抽出一瓶红酒,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我们这位小哥是新来的,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这还差不得。”邵辉说完,又转头望向那个年轻的服务员,教训道,“小伙子,做人呢,只要长眼睛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明白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服务生连连道歉。 邵辉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他离开。服务生请示地望了老板一眼,她点点头,服务生这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先生,这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珍藏,如果您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出来请您品尝了。”老板将那瓶红酒递到邵辉面前。 他微微挑眉:“是免费的吗?” “当然不是。” 邵辉突然笑了起来,敲了敲桌子,道:“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儿,先放下吧。” “慢用。” 女老板留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是转身却变成了大大的白眼。 “像是这种人啊,你以后就别多和他废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也说不清楚,还浪费感情。”老板跟刚才那个服务员小声道。 “那预定的客人怎么办啊?”服务员有些担心地问。 “希望他喝完可以赶快离开吧。”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 绍辉正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很漂亮,气质偏冷艳,浑身上下透着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她也一眼就看到了邵辉,然后款款朝他走过来。邵辉心中窃喜,以为自己今天要有艳遇了。 可是没想到她一走过来,就礼貌地对邵辉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个位置是我已经预订了。” “哦,是嘛,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这桌子上有没有写着你的名字。”邵辉挎着身子,窝在沙发里,流里流气地望着她道。 曾主任一看邵辉,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和他多说。她转身去找店里的老板,却发现不管是老板还是服务员都已经不知所踪。 曾主任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和他纠缠:“我一直都坐在这个位置,每天都会来,这里的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再说了,这店里不是还从来不卖酒嘛,我不也一样在喝。”邵辉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红酒,然后又抬起头,望着曾主任,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坐在这里。或者是这里。” 邵辉说着,轻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可是我介意。”曾主任冷冷地道。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以请你喝一杯。” “不必了。”曾主任一脸厌恶,当即拒绝。 “行,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个性。不过个性这种东西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玩的,像你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懂得贤良淑德的重要性。” 曾主任冷哼一声:“那也得是看对你,像是对你这种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光是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已经是看的起你了。” 邵辉眸中微愠,但脸上却仍是笑着的:“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必。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把我的位置还给我。”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位置?”邵辉挑眉问。 “这好像并不关你的事情。” “对,没错,是不关的事。不如这样,你陪我喝杯酒,我就把这个位置还给你。”邵辉提议道。 “真的?”曾主任问。 “当然,我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邵辉往沙发后背上一靠,一脸闲适地望着曾主任。 曾主任居高临下地望着邵辉,然后慢慢地拿起桌上的半杯酒,嘴角微微勾起,柔声道:“你喜欢喝酒?” “没错。”邵辉笑着应了一声。 只是,他哪里料到,一下秒,曾主任就把手中的酒,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那就让你喝个够吧!” 曾主任说完,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后,就直接走了。绍辉看到曾主任离开的背影,讥诮地勾唇:“好,很好,我邵辉记住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电影院的人特别多,在售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阮清恬踮起脚瞅了一眼,愁云满面的道:“这么长的队伍,得排到什么时候啊。任浩铭,你一定要来看电影吗?不如我们回家在电脑上看吧。” 阮清恬原本是想转过身来询问任浩铭的意见,却正好看到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算作对自己方才的话的回应。 “如果人人都是你这种**丝的想法,那电影业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嘛!”阮清恬插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任浩铭。 这个男人也太傲慢了吧,就顺从她一次,难道会死嘛!真是的! 任浩铭二话没说,拉起阮清恬就走。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不满地抗议。 “走啦,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瞧你那双手叉腰的标准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孙二娘的后代是吗?”任浩铭黑着脸,在前面闷头前进。 “你!”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在他帮她换了红舞鞋的份儿上,她姑且可以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一次。 第403章 、影院初体验(下) “走啦,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瞧你那双手叉腰的标准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孙二娘的后代是吗?”任浩铭黑着脸,在前面闷头前进。 “你!”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在他帮她换了红舞鞋的份儿上,她姑且可以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一次。 但是她真的忍不住怀疑,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他气死。 阮清恬路过排队的人群。听到排队人的人在攀谈。 排队人甲:“这电影票也太难买了,这么多人都在等。” 排队人乙:“是啊,听说有一个厅一已经全卖光了。” “不是吧,这电影这么火!” “谁知道啊,得看来才知道。” 阮清恬跟在任浩铭身后,一边疑惑,一边走进放映厅。究竟是什么电影啊,这么火爆。不过,为什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阮清恬惊讶地望着里面空无一人的放映厅,而且他们好像似乎还没有买票吧。 “为什么里面没有人?”阮清恬纳闷道。 谁知任浩铭却平静地来了一句:“因为我包场。” “为什么啊?”阮清恬惊讶地问。这……这也太浪费了吧。 “因为我不想跟别人挤在一起。” “你有幽闭恐惧症啊?”阮清恬凑近任浩铭,一脸认真地问道。 任浩铭微微皱眉,她的脑子果然和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任浩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默默地找到最好,最舒适的那排座位坐下。 阮清恬没有等到任浩铭的回答,于是她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解决了。以他的龟毛性格,应该不是幽闭恐惧症吧,大概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别人做在一起而已。 真是的,人都是群居动物好吧,如果他继续这样的话,一定会孤独终老的好吧。阮清恬忍不住在脑海里意淫了一下任浩铭白发苍苍,坐在摇椅上,郁郁寡欢的样子。 嗯,好的吧,她觉得还蛮符合他的。就好像电影中那些独居,而且脾气古怪的孤寡老头一样。 电影已经开始了,任浩铭已经坐好,但是阮清恬却开始头疼了。如果是买了两张连票的话,坐在一起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这里明明就有很多空座位啊,如果还依然坐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刻意啊。阮清恬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坐到任浩铭后面一排。 阮清恬刚刚坐定,准备好好欣赏影片的时候。任浩铭不温不火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我身边是有刀山火海,还是养着猛虎走兽,让你那么害怕,都不愿跟我坐在一起。” “不是啦……” 阮清恬刚想解释,就被任浩铭打断,冷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坐过来!” “哦。”阮清恬只好默默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任浩铭身边挪动。 真的要这样嘛,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尤其是想到电影院外排队的人大多都是情侣,他们这样真的不会被人误会嘛。 结果,阮清恬还没想好,就被任浩铭伸手用力拉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还不小心磕到道阮清恬的侧腰。 “哎哟。”阮清恬低喊一声,还没顾得上喊疼,就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任浩铭紧紧地握在手中。 这…… 阮清恬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他反而攥得更紧了。 任浩铭目不斜视,好似专注地看着荧幕,只有低沉的嗓音稳稳传来:“你的手好冰,我帮你暖暖。” 阮清恬冷汗直飙,他是在开玩笑嘛!现在明明是大夏天好嘛!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这样的被他握着,感觉心里暖暖的呢。 然而没过多久,这种暖就变成了**裸的热。阮清恬的手被他这样握着,手心都出汗了,可是任浩铭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开的意思。 老天啊,难道就让她这样热死嘛。因为她一有动作,任浩铭就会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所以她整个人都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间长了,浑身上下都好酸好困。 该怎么办啊?听说这个电影有两个小时那么久,如果再这样坐下去的话,她整个人都会散架的。 Oh!No!阮清恬欲哭无泪…… 突然,阮清恬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那个,我想去一下洗手间。”阮清恬小声说了一句。 任浩铭侧过头来,原本就阴鸷的一双眼睛,在影院投影的照射下愈发显得阴森。他仔细瞅着阮清恬,好像在判定她话的真假。 阮清恬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但是还是竭力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直到任浩铭终于松开她的手。 阮清恬如获大赦,立刻跑了出去。阮清恬走出放映厅,先买了一大筒爆米花和可乐,然后又豪爽地对外面排队的人吼了一声:“你们不是要看电影吗?我请大家看电影,免费的!” 阮清恬一呼百应,一大堆人欢呼着涌上来,跟着阮清恬往放映厅走。 独自坐在里面的任浩铭,不时地回头张望,奇怪她怎么还没回来。结果他没有等来阮清恬,却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涌了进来,顷刻间就把里面大半的位置都占领了。 然后她才看到阮清恬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任浩铭气得脸都绿了,不过里面乌漆墨黑的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阮清恬和没事儿似的在他身边坐下,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心满意足地嚼着,然后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这样比较有氛围。” “阮清恬,你是不是故意的?”任浩铭侧着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问。 阮清恬眨眨眼睛,一脸无辜:“难道你不觉得大家一起看比较有气氛嘛,快乐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啊。” “哈哈哈哈!” “哎呀妈,太好笑了!” “逗死我了!哈哈哈!” 阮清恬的话音刚落,周围就想起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仿佛是在应和阮清恬的理论似的。而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就在任浩铭的前面,坐了一位腰长腿短的哥哥,他的身高想必也不低,再加上如此得天独厚的妙曼身姿,所以不管任浩铭从哪个角度看,总有一颗硕大的头颅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而且偏偏这位哥哥还是里面笑点最低,笑声最大的一位。所以电影屏幕上演员的大部分台词都被他极其富有感染力的笑声所取代。 然后就直接导致了任浩铭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拂袖而去。阮清恬暗叫不妙,连忙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第404章 、合影 然后就直接导致了任浩铭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拂袖而去。阮清恬暗叫不妙,连忙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任浩铭平常心情好的时候,就已经是和全世界人民都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很吓人。 “喂,你干嘛呀?” 任浩铭不理她,继续闷头往前走。阮清恬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任浩铭猛地回过头来,神情冷漠,目光冷厉,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 阮清恬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要那么生气嘛,我只是觉得人多看电影比较有气氛啊,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吗?”阮清恬一脸讨好地道。 任浩铭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她。那阴鸷的目光看着她心里一阵发毛。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这么生气了好嘛。我只是觉得你经常就是一个人,吃饭也一个人,工作也一个人,睡觉也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我只是想让你更加合群一点嘛。” “我不需要。”任浩铭冷冷地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感觉到大家在一起的快乐啊。”阮清恬即使纠正道,就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人民教师,竭力想要扳回孩子错误的人生观价值观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想要孤单些的。”任浩铭冷笑着揶揄道。 阮清恬嘴角一抽:“那是因为……呃……反正是不一样啦。” 只要是在他面前,阮清恬一定就变得笨嘴拙舌就对了。 “你以为我就是因为这个生气?”任浩铭望着她,咬牙反问道。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又大大咧咧的,就她这种性格,真是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难道不是吗?”阮清恬眨眨眼睛,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嘛。 任浩铭面带愠色,冷声数落道:“你就这样突然走开,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可是,我有跟你说,我是去卫生间了啊。”阮清恬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那你是去卫生间了吗?”这丫头嘴真硬,他真的想狠狠地吻上那张倔强的小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任浩铭再来电影院之前,已经安排了蓝晨包场,而卫生间就在放映厅里面,所以他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可是谁知道她居然跑到了外面,还带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不就几步远嘛,我没那么娇气!”阮清恬不甘心地道。 “可是你知道就那么几步,能发生多少事情吗?我要对你负责。”任浩铭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负责?他要对她负责?阮清恬一惊,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是有特殊意义的。 在阮清恬的意识里,只有结成夫妇,从爱情修成亲情,两个人之间才会牵扯到这些譬如责任啦,义务啦这些事情。 可是现在,他居然说要对她负责!这真的让阮清恬很意外。而任浩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然后便沉默地往车边走去。 阮清恬望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感觉心里好似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一方面,她似乎已经无法再控制对任浩铭的感情。而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而这份情,一旦开始,就不是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哎…… 阮清恬默默叹了口气。就像林磊说的,在爱情里,果然没有绝对的公平,不是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而她和任浩铭的故事将何去何从,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时间已接近午夜。花本咖啡店的老板也准备要关门了。突然挂在店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站在柜台中收拾的东西的老板,闻声抬头,看到任浩铭,似乎没有太多意外。她擦了擦手,笑着对他道:“我就知道你会再来的?” “为什么?”任浩铭冷冷地问。他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 “因为,爱情啊。”老板微笑着,伸手指了指一边被各种各样的情侣亲密照挂满的墙壁。 任浩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没有看到自己和阮清恬的合照。不禁有些意外。 而老板似乎也早已明显他的心思,拿出一个绘有卡通涂鸦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请问,你是在找这个吗?” 任浩铭抬起头一看,她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和阮清恬的合照。而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他并不喜欢,所以随即警惕地道:“你想要什么?” “哇哦。”老板微微皱眉,打趣道,“你的防备心还真是很重呢。难怪即使那么喜欢,都不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任浩铭微愠:“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其实你不必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我开这个咖啡馆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人来人往,也见过不少人情世故,有陷入爱河的,也有分崩离析,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所以能够轻易看出你对那个女孩儿的好感,一点都不奇怪。”老板说着把那张照片递给任浩铭。 他迟疑半晌,才伸手接过。照片中,阮清恬笑容灿烂,而他依然是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的样子。 当时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阮清恬着急拍完,便主动凑到任浩铭身前,搂住任浩铭的腰,靠在他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 阮清恬突然靠过来,完全出乎任浩铭意料,任浩铭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而老板却抓住了这个细节,大声地喊了一句:“好,茄子!”便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但是今天晚上,你的出现,正好证实了我猜想。”老板笑着道。 “你想要什么?”任浩铭将照片仔细收好,微微抬眸,见老板一副不甚明白的样子,便又补充道,“你这里不是以物易物的嘛。我拿走了这张照片,难道不应该用别的照片作为交换嘛。” “算啦,这张照片就当我送给你了。祝你们幸福。” 第405章 、新的舞蹈老师 “我任浩铭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固执呢。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便宜也不肯占,真是有够机车的。”老板双手环胸,无奈地耸耸肩,“如果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心地话,那我就要一样东西吧。我要,你们的结婚请柬。” 任浩铭诧异地望着她。老板却眨眨眼睛,调皮地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啊。我做事呢,也从来都是讲究公平的。” 任浩铭望了她一会儿,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老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哎,真是个奇怪又痴情的男人呢。” 好久都没有练舞了。 还记得,刚开始学跳舞的时候,老师总是强调,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尤其是跳舞,一天都不能落下,否则就别想自己会有进步。 而对于阮清恬来说,这么多年,跳舞似乎已经和她的生命融为一体了。如果不跳的话,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会难受。 这样一想,她也睡不着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是做了一个伸展,然后便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开始蠢蠢欲动。 她站起身,开始劈腿旋转,在微凉的月光中,跟随中心中的旋律开始舞动。她忘我的起舞,就连任浩铭出现在门口都浑然不觉,依然尽情地舞动着。 等她终于看到他时,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阿秋给你准备的牛奶,我正好上来,就帮你端上来了。”任浩铭淡淡地道。 “哦,谢谢。”阮清恬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只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你就这么喜欢跳舞吗?” 过了一会儿,任浩铭突然说道。 阮清恬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是啊。” “所以你才想要回学校去?”任浩铭又问。 阮清恬微微低头,其实这也是一个原因啦。但是却不是最主要。可能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学业完成好。 “我现在是学生啊,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跳舞,都应该去学校学习的啊。”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才道:“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阮清恬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任浩铭很快离开了,只有他留下的一杯牛奶带着余温。 阮清恬握着手中的杯子,突然想,自己现在握着的会不会就是他刚刚握着地方。那这样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就算间接牵手了啊? 阮清恬刚这样想,就飞快地摇摇头。阮清恬你真的是在思春哎,喝杯牛奶而已,都可以想到这么多。 不过,她刚才那样想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觉得甜蜜就对了。 第二天,任浩铭回来的很早,然后把她带到了楼下的一个房间门口。 “你叫我来这儿干什么?”阮清恬问。 任浩铭却故作神秘地给她使了个眼色:“打开门。” 阮清恬有些诧异地伸手,转动门锁,随着大门的打开,一个精心设计过的,宽敞的形体室展现在她面前。 “这是?”阮清恬转过头,惊奇地望着任浩铭,“你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任浩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有多喜欢跳舞。在帮你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阮清恬吃惊地捂着嘴,难以置信地:“这……” 任浩铭看到她眼中有泪,好笑地望着她:“不至于吧,我不就是给你准备了一间形体室嘛,你也没必要喜极而泣吧。” 阮清恬摇摇头,不只是这样。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事事为她着想,就连这么一丁点小事都能为她想到。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很有可能会陷得更深的。 任浩铭朝她走近几步,诚恳地道:“暂时可能要委屈你在这里跳舞了。” 阮清恬连连头,这怎么能是委屈呢。 “我知道你怀念上学的时光,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操之过急,上学的事,我会帮你安排,等确定了你的安全之后。在这之前,你先在这里练习吧,可以吗?” 阮清恬感激地点点头。 见阮清恬满口答应,任浩铭也终于会心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联系最好的老师。” 阮清恬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任浩铭的安排。 但是当任浩铭把这个决定告诉他选定的舞蹈老师的时候,却遭到了她的反对。 Lisa双手一摊,不情不愿地倒在了任浩铭办公室的沙发上:“Oh,no,你知道我都已经多久没有跳舞了吗?” “但你的现代舞依然是跳得最好的不是吗?”任浩铭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神色自若地道。 “那当然。”Lisa的表情带着些骄傲。毕竟在做任浩铭的花瓶助理之前,她在舞蹈界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So……”任浩铭微微挑眉。 “这个也在工作范围之内吗?”Lisa问。 “可以不算,你想要多少?”任浩铭沉声问。 Lisa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好不容易可以敲你竹杠,我是怎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只要你好好教她,你想要什么都没问题。” Lisa眸光低垂,狡黠一笑:“真的这么好?” 任浩铭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眯眸:“如果你想要蓝晨的话,我不能保证他愿意,但是我可以给你。” Lisa突然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她望着任浩铭,大大的眼睛光彩夺目,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蓝晨,可是我的好姐们,让他知道你这么黑他,不怕他一怒之下,跟你辞职吗?” “我会找到更好的。” Lisa点点头:“果然是任氏总裁的风范呢。不过,你就真的放心让我教你的小情人,不怕我把你的黑历史告诉她吗?” “这种东西,我没有。”任浩铭冷着脸道。 “那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呢?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任浩铭手中转着的笔骤停,他缓慢地抬起眼睛,然后紧盯着Lisa,一字一句地道:“你不会。” 第406章 、麦克的诱惑 Lisa苦笑:“你永远都这么霸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因为我就是知道。” Lisa望着面前这个冷言冷语的男人,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任浩铭有自己的原则,他的女人从来不和工作牵扯到一起,而和他工作的女人,也绝对上不了他的床,不管她多么努力。 多年前,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她刚成为他的助理没多久。在陪他参加完一个晚宴之后,她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笑闹着拉着他去开房。 任浩铭不同意,并且从始到终都没有碰过他。那是Lisa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改观。她总以为像任浩铭这样的人,坐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对于女人,即使不是来者不拒,但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她很有自信可以拿下任何一个男人。 即使任浩铭在一开始就和她说过自己的原则,但是她一丁点都不信。那时,她刚刚失恋,只想找一个肩膀依靠一下,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但是任浩铭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也没有趁虚而入,占她的便宜。这让Lisa很意外,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Lisa轻笑一下:“你让我教她,可以,可是我想要的报酬,你永远都付不起。” 任浩铭望着Lisa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目光,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刀枪不入,无懈可击。 但是在他身体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隐藏着他最大的弱点,以前他也不知道,直到他遇到一个人,触发了那个开关。 从此以后,他都没有办法想以前那样活着了,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控制他。表面上看,他依然是以前的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陆遥刚从丁佳宁的公寓出来,就被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拦住了去路。 他以为是娱乐记者,下意识地去挡脸。但是却迟迟没有等到镁光灯。直到一个男生略带戏谑地道:“别紧张,我不会泼你硫酸的。” 陆遥放下手,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不禁有些恼怒:“你谁啊?” “陆总是吧?上车,我们聊聊。”麦克笑言。 “我能你没什么可聊的。”陆遥说完,便要向前走去。 可是他话音刚落,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几个彪形大汉,飞快地走下车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麦克坐在驾驶座上,脸上带着得意地笑:“不是说几句话而已,陆总不必这么紧张。我这几个兄弟脾气不是太好,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招惹他们。” 陆遥环顾一周,涩然一笑:“看来,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麦克一拍车门,笑道:“看来我们终于达成共识了。” 麦克说完,给围着陆遥的那几个人使了一眼眼色,几人连推带拽地将陆遥弄上车。 陆遥原本以为麦克会带他去什么废弃的工厂啊,荒废的路边什么,却没想到竟是将他带到了一个看上去很高档的酒吧。 麦克和门口的保安交代了几句,便将陆遥领进了一个包间。 陆遥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将房间里的陈设挨个打量了个遍。麦克注意到他的目光,故作随意地问:“陆总觉得怎么样?听说陆总也是个资深夜店爱好者,这里还能入得了您的眼吧。” “不是有句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这地方再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我陆某人做事一向低调谨慎,现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各位,还请明示。” 麦克笑了一下:“哪里哪里,其实是我有事情想麻烦陆总。” “哦,是吗?”陆遥不由地开始大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要比自己小几岁,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不像是亚洲人,但是也并非纯正的欧洲人,很可能是混血。而他腰间别着的一把袖珍手枪,又显示出他很可能是道上的人。 陆遥的第一反应是他会不会是王大伟的人。但是仔细想来,王大伟的那些人粗鲁残忍,和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似乎不太相符。 “我听说陆总最近在拍一部叫《月神》的电影?”麦克问。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想分一杯羹?”现如今,****和娱乐圈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呵呵。陆总还真是乐观,只怕眼前的问题若不解决,别说让我分一杯羹了,只怕你的整个项目都会付之东流了吧。” 陆遥浑身一震:“你,你怎么会知道?” 麦克轻蔑地撇撇嘴:“这件事情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要想不知道只怕也很难吧,只不过我知道的更加清楚一些,而且也有办法帮你解决。” “你肯帮我?”陆遥怀疑地问。 “是的,我可以帮你解决王大伟的问题。只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一件事情,作为回报。” “是什么?”陆遥警惕地问。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想要的东西绝不简单。 麦克笑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你们这次《月神》的主演是一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而她对我们组织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没有办法和她近距离接触,所以,这就需要你代替我们,好好地看着她,你能明白吗?” 阮清恬?陆遥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事情会和阮清恬扯上关系,他一直还觉得是任浩铭呢。 “这个……”陆遥有些为难。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也没有想过用一个女孩子的安慰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啊。 “陆总还是想想清楚的好。我知道现在梦之蓝已经不是你的了,可是你就真的这么甘心将自己打拼了这就的事业拱手让给他人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违法的,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至始至终,你都只是我们的一双眼睛,只需要把你看到,如实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陆遥必须承认,他开出的价码非常诱人,甚至看穿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他承认,他确实动摇了。 而麦克也深谙欲擒故纵之道,他没有再继续逼迫陆遥,反而后退了一步:“我不会逼你做决定。陆总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是不为自己考虑的。” 其实,在麦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遥其实已经有决定了,但他还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好,我会考虑的。” 第407章 、有缘相会 上次追踪任浩铭不成,邵辉心里一直都不痛快。本来任青青是自己翻身的最后希望,结果没想到这个没长脑子的女人,一开始就去找了任浩铭的心腹。 任青青还真的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被钱财收买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啊! 任青青失败了,想必任浩铭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任浩铭还会忍耐他多久。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你头顶上悬着一把大刀,但是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等待的煎熬滋味,他一天都不想忍受了,所以他只好亲自出马。谁知道任浩铭的警惕性居然那么高,险些就暴露了自己,真是凶险万分。 不过,他这一次也并非一点收获都没有。邵辉想着曾主任妙曼的身躯,精致的脸蛋,邪魅地摸摸嘴角。他邵辉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玩过,可是这种深闺少妇,他还真是没有碰过。 这段时间,任青青一直陪伴左右,他想出去找女人都没有机会。虽然任青青长得够漂亮,身材也惹火,更比曾主任年轻。 但是就算是山珍海味,每天吃也会反胃。邵辉早就想出去开开荤了。偏偏曾主任还是高冷型的少妇,临走前对他不屑一顾的冷漠眼神,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越是这种贞洁烈妇,就越能挑起他的****。哼,不管她再是冰肌玉骨,他有办法让她在他的身子下面变成荡妇。 哼!走着瞧。 曾主任已经把那天的小插曲给忘了。毕竟在她看来,像邵辉这种傲慢粗鲁的人就典型的街头小混混的,记得他,还不够浪费脑细胞的呢。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再次遇到他。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你想遇到的人,永远都不会碰到。偏偏就是你再也不想见到的一张脸,却总是出现在你面前。 邵辉正悠闲地开着车,轻轻一踩油门,车速就飙到100多迈。邵辉的车速太快,看见红绿灯才想要刹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黄灯熄灭,邵辉想趁着这个间隙蹭过去。而站在马路对面的曾主任终于等到了绿灯,正要往前走,却不小心被想要闯黄灯的邵辉蹭到。 她新买的裙子霎时被划了一道口子,曾主任的火噌得一下就冒起来了,她这几天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没素质。 邵辉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曾主任见邵辉把车子停下来,便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拦住了邵辉的车,大声道:“你下来!” 邵辉一见前面的人居然是曾主任,顿时乐了。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他还没去找她,她反倒自己送上门了,看来他还这个女人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邵辉吊儿郎当地下了车,倚着车门望着曾主任。 “是你!”曾主任没料到居然是邵辉。好吧,原来是同一个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没素质,她顿时对这个世界又充满了希望。 “你撞到我了,你知道吗?”曾主任火冒三丈地问。 “对不起,我没看到。”邵辉说得很随意,话语间不见半分羞愧。 “你瞎啊,这么宽的马路你看不到,我看你是想闯红灯吧!” “哎哎哎,这话可得说清楚,我想闯的明明是黄灯!” “这有差别吗?”曾主任咬牙道。 “你这话问的,那我问你黄色和红色,难道没有区别吗?只有对色盲来说,才没有区别,请问你是色盲吗?” “你!你强词夺理!”曾主任都快气炸了。 这时候,绿灯亮起,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邵辉唇角一勾,笑着对曾主任说道:“我看你也没解气,要不然咱们上车继续?” “谁要跟你接续啊?跟你这样人说话,都是在浪费生命!”曾主任恶狠狠地道。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但是邵辉依然纹丝不动,瞬也不瞬地瞅着曾主任:“既然是我把你的裙子给划破了,那我就给你重新再买一件,你觉得怎么样?” “不需要!”曾主任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转身欲走。算了,就当她今天倒霉,出门被狗给咬了一口。她总不能再回头去咬狗一口吧。 邵辉一把拽住她:“哎,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怎么就想走呢?” “我不想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好吧。”曾主任用力甩开邵辉的手就往前走。 这时,后面的一辆车想要从旁边超过去,差点又撞到曾主任。邵辉上前,一把将曾主任揽进怀里,然后冲着那个司机大吼:“你长没长眼睛啊,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曾主任连忙低下头,觉得很丢人。邵辉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才转过身,问曾主任:“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先走了。” “哎哎,你怎么又要走啊?”邵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而且这次没有让她争脱。他嬉皮笑脸地望着曾主任,“相逢就是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怎么样,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不需要。”曾主任当即拒绝。 邵辉微愠:“怎么,不给面子啊?” “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曾主任反问。 邵辉斜倚着车门,斜睨着她,轻佻地道:“这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可以滚床单了。” “无耻!”曾主任恶声骂道。 “哟,这个倒是新鲜,一般人都会骂我禽兽。看来我的眼光不错,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够特别,够清新脱俗,我喜欢。” “你喜欢又什么用,可是我不喜欢你,相反,我还很讨厌你,看见你就恶心反胃,吃不下饭!” “你知道作为一个禽兽,这世界也只有禽兽不如才能打败我。而你并不是禽兽不如。”邵辉突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曾主任皱眉,不解地问。 邵辉松开她的手,正色道:“你今天可以不上我的车,但是我跟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你心甘情愿地坐上我的车,而到时候,决定权可就在我手里了。” 第408章 、小白脸 也是她第一次有了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简单这样的念头。 邵辉刚坐上车,任青青的电话就打来了。邵辉看了一眼,并没有接的打算。但是任青青却不依不饶,电话断了又,如此反复几次。 邵辉终于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办事儿。”邵辉耐着性子道。 “办事儿?办什么事儿?该不会床事儿吧?” 任青青讥讽的声音传到耳边,邵辉顿时炸开了,冲电话吼道:“办什么床事儿!我他妈现在在路上上,和你办啊!” “我不管!你必须在15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任青青不依不饶。 邵辉有些无奈:“我这堵车呢,要过去也要得花点时间……喂? ” 邵辉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不到任青青的声音了。他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任青青已经挂上了电话。 邵辉生气地将电话扔在了副驾驶座上,骂道:“这个臭娘们,真是给惯的!” 星期一的早上,小彩穿上自己唯一的一件白衬衫,准备去梦之蓝报到上班。 这是她第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出门前,小彩还努力为自己打气。 但是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李医生正拿着一个便当盒站在外面,笑眯眯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小彩有些意外,再看看他手中拿着的便当盒,心里更加没谱了,他这是要干嘛呀。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终于能告别昼夜颠倒的生活了,我来恭喜你的。”李医生微笑着道。 小彩瞬间明白过来:“是伯母告诉你的吧。” 李医生微微一笑:“是啊,你知道像我妈这种整天没什么事情可干的中年妇女,对这种事情最上心了。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跟我说,跟谁说啊。” “你千万别这么说。伯母她真的帮了我很多。”小彩的话中充满了感激。 李医生的母亲是个善良,热心的好人。她刚搬到这儿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一个女人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十分不易,也非常辛苦。 有好几次,她都有了带着孩子轻生的念头,也好带着孩子去找钉子。可是又一想,这样对孩子似乎不太公平。 虽然,是她执意要生下她的。但是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就没有权利夺去她活下去的生命。而且钉子在天有灵,肯定也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的。 好在后来遇到李医生的母亲,她仗义伸出援手,担起了照顾宝宝的重任,恐怕她现在早已被压垮了。后来,她赚了钱,本来是想给伯母一点补偿的,但是说什么也不要。 小彩不好意思再麻烦她,所以等孩子大一点的时候,就不在总是麻烦她了。 李医生的母亲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随即提议就让她来做妞妞的保姆,但是开出的工资也是比正常的保姆工资低出很多。 对于她的好心,小彩永远都会记在心里的。 “这个是我妈做的芹菜陷的饺子,说是你最爱吃的。公司的盒饭不好吃,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个就拿着当午饭把。”李医生说着,将手中的餐盒递给她。 小彩踟蹰着,并不去接:“这不好吧,真是太麻烦了,你自己带去吃吧。” 李医生笑了一下:“我可是我妈的亲儿子,她怎么会亏待我呢。这个是她专门为你做的。” “这样啊,那好吧。”既然李医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好再拒绝,“那,谢谢了。” “不客气。” 李医生望着她,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但是小彩此刻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脑子乱作一团,便抱着那个餐盒,匆匆说了一句:“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李医生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那你路上小心。” “好。” 两人交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路边,听着一辆黑色轿车。一只颇为粗壮的男人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他的指间夹着半截香烟。 烟灰积了了很长一截。那只手一动不动,直到看到小彩抱着那个餐盒,有些羞涩地跑了出去,他才将香烟扔到了地上。很快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小彩在上班之前,仔细研究了路线。觉得坐地铁有些费钱,便找到一条较为快捷的公交路线。结果,她还没走到公交站,就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拦住了去路。 小彩看到从车里走下来的李冲,心中莫名慌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份工作是李冲介绍的,接受了他的帮助。她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吧。 李冲的脸色并不好,面无表情地朝她走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她手中的饭盒看。 小彩觉得很紧张,尤其他的沉默,让她更显慌乱:“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李冲冷声问。 “谁?”小彩反应了一下,才想到李冲说的可能是李医生,“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李冲冷笑一下:“没什么关系,他还给你送饭盒,和你那样说话。” 小彩有几分不悦,皱着眉问:“他和我怎么说话?” “你看不出来吗?不管说什么,脸上都挂着那种谄媚的笑,一看就是小白脸!”李冲说话的语气神态都透着几分酸溜溜的气息。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长的白点,英俊点么!了不起啊! “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啊,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怎么可以这样随便诋毁别人啊!”小彩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说到李医生的时候,话中总是带刺。 第409章 、初来乍到 李医生曾经帮助过他,李冲这么说他,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没错,我是不认识他,也不了解她。但我就是知道,他对你没安好心!”李冲也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 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最准了吗?那么李医生摆明了就是喜欢她,难道她真的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安好心,我又没钱,又没色,还拖着一个孩子,人家能图我什么啊!”小彩真是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倔得像头驴一样。 “你就这么心无城府吧,总有一天被人家骗上床了都不知道!”李冲恨铁不成钢地冲她吼了一句。 他的这句话,让小彩瞬间变了脸色,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李冲慌忙一个箭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对不起,我错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混蛋!”小彩用力挣扎着。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很生气,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此时在马路上,人来人往的,这样拉拉扯扯很不好看。 “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和那个李医生走了。”李冲委屈地道。 小彩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和他走了,我和他就只是朋友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 爱信不信!小彩默默白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你放手,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去哪里上班啊?”一说起这茬,李冲又不好受了。他给她找的工作,她去都没有去。现在又要去哪里上班,是不是那个李医生介绍给她? “能去哪儿,梦之蓝。”小彩没好气地道。还故意将公司的名字说的很大声。 梦之蓝?怎么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的样子。靠!李冲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让任浩铭给他找的工作吗?她居然真的去了。 李冲瞬间转悲为喜,他松开她,兴奋地想要把她转过来,但是却不小心将她手中的饭盒碰到了地上…… 于是,就彻底乐极生悲了…… 呃…… 李冲望着打翻在地的饭盒,里面的饺子已经全部翻了出来,原本白白胖胖的饺子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的小黑娃。 李冲虽然心里暗爽,但是看着小彩乌云密布的脸色,也不敢轻易表示出来。 “呃……这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冲又窘迫,又尴尬,眼瞅着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又进一步了,又生生让自己给搞砸了。 小彩黑着脸,不说话。默默地掏出纸巾,蹲下身子,想把地上的饺子捡起来。她现在,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哎呀,你别捡了,不就是一盒饺子嘛。今天中午,我带你去吃牛排,吃龙虾,不比这个好吃一万倍。” 小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这个不只是李医生的一片心意,更是他母亲的一片心意,就这样打翻了,她心痛的不是今天的午饭没了,而是因为辜负了伯母的一片心意。 小彩把盒中的饺子捡起来,缓缓地走到垃圾桶前,虽然不忍心,但是现在也只能倒掉了。小彩仔细地将餐盒擦拭干净,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李冲挠着头,呲牙裂嘴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见小彩继续往公交站走,于是连忙讨好地迎上去,笑嘻嘻地道:“我开车去送你吧。” “不用。”小彩冷漠地道。 “来嘛,来嘛,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这样多不好。”李冲一脸谄媚地道。 小彩皱着眉,望着眼前这个足足快两米的大男人在装傻卖萌,给她的心里冲击还真是不小。李冲见她愣神,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不顾小彩的反对就往车上塞。 结果,因为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小彩的第一天开工还是华丽丽地以迟到为开端。 她一下车就着急忙慌地往公司跑,连再见都没顾得上和李冲说。李冲倚着车门,大声冲那个奔跑着的娇小身影喊道:“我今天中午陪你吃饭!” 小彩满头黑线,也顾不上回头。算了,就当他是在发神经吧,反正大家也不知道是他喊的人是她。 小彩气喘吁吁地跑进公司,前台递给她一份入职表:“这个你先填一下,填好之后交给我就可以了。” “嗯,好的。”小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连呼带喘的。 小彩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很快将表填好,递了过去。前台粗略地看了一下,便将表放在桌面上,然后抬起头来,对她说道:“阮清恬,今天正好在公司,我带你去见她吧。” “好的。”小彩连连应着。 前台将小彩带到了一个练习室,透过走廊边上大大的窗户,看到里面有很多女孩子正在练习跳舞。她正努力往里面张望,想要辨认出究竟哪个才是阮清恬。 但是前台却一直带着她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看上去像是私人***的房间外,前台才轻轻敲了门,得到允许后才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似乎比刚才的那个练习室似乎要小一些,但是只有两个人,好像是在采用一对一教学的方式。 其实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似乎是老师,正在认真地给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女孩儿纠正动作:“腰要直,屁股要翘,肩不动,记得有收腹,眼睛直视前方。” 前台在门口的地方停下,然后指了一下那个白色衣服的女孩儿,小声道:“她就是阮清恬,你现在做她的助理。她现在正在上课,等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你自己走过去和她说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小彩连声应着。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在这儿等着吧。”前台交代了一句,才转身走出练习室。 而小彩就独自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她们练习。其实练习的内容也就是走路,和摆pose而已,但是两人足足练习了有两个小时,才终于停下来休息。 第410章 、助理初体验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那位女老师的话说完,不只是阮清恬,就连一旁的小彩都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坐下,只能就这样生生站了两个小时,两条腿都快没有知觉了。 “老师辛苦了。”阮清恬对女老师深鞠一躬,很有礼貌的样子。 待那位女老师走了之后,小彩才走过去,因为站得太久,她差点因为僵硬的双腿而摔倒。 阮清恬也累得够呛,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你好,请问你是阮清恬小姐吗?”小彩走过去,笑着问。 “我是,你是?”阮清恬还不认识小彩,但是说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挂满笑容。即使她现在真的很疲惫。 “我是你的新助理。”小彩笑着道。 阮清恬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差点没呛到。 “不好意思。”阮清恬为自己的失态道歉,擦了一下唇边的水,然后才有些诧异地道,“你是我的,新助理?” 别说新助理了,她之前连旧助理都没有啊。 “对啊。”小彩眨眨眼睛。望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心中也是分外疑惑。 一开始,知道自己做艺人助理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忐忑的,原本以为艺人都是目空一切,冷眼高傲的呢。 所以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自己才会刻意地小心翼翼。可是现在看起来,她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明星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可爱气质。 “按你叫什么名字啊?”阮清恬又问。 “我叫小彩。” 小彩?阮清恬凝眉细想,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的样子。忽然她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小彩啊?” “你听说过我?”这倒是小彩没有想到的了,她居然这么出名了吗?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提起过的。他叫李冲,你应该认识他吧?” 小彩尴尬一笑,呵呵,她还真的想假装不认识呢。 简单的互相介绍之后,两人再无其他交流,都觉得有些尴尬。 阮清恬之前从来没有用过助理,不知道该让她做什么。而小彩之前没有做过助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两人就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干站着。 好在这时,阮清恬的电话响了。 谢天谢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阮清恬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因为接到任浩铭的电话而感到如此高兴。 以至于任浩铭听到阮清恬欢快的语气,都不禁诧异,真的想下意识地来一句:“你是不是嗑药磕high了!” “你今天下午有事儿吗?”任浩铭问。其实任浩铭这么问也就是客套一下,谁知阮清恬竟然真的在那端仔细思考了起来:“你等等啊,我想想看。” 任浩铭顿时黑了脸,车速瞬间飙升。真是不知死活,他任浩铭的邀约,她都敢犹豫,她最好说她没有,否则不管是什么安排,他都可以帮她忽略。 好在阮清恬难得的识时务,很快就欢快地回了他:“好像没有耶。” “那你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啊?”阮清恬好奇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 任浩铭说完就挂了电话。阮清恬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恨不得把电话给摔了。 真是的! 但是她突然想到此刻还有别人在这儿,也不好发作。转头就看到一脸好奇的小彩正盯着她看。 阮清恬眼珠子一转:“那个,呃……我下午还有事儿,不如你就先回去吧,你可以下班了。” “啊?” 小彩诧异地盯着她,分外不解。不是吧,她千辛万苦地跑来一趟,就在这儿干站了两个小时,然后就下班了。 这个工作还真是…… “嗯,对,你下班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阮清恬笑嘻嘻地道。 “那,那好吧。”小彩依然不敢相信,但是阮清恬都已经说成这样了,她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对了,不如你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吧,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阮清恬突然说道。 “哦,好的。”小彩拿出一个小纸片,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上面,然后才递给阮清恬。 “嗯,好的,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 “哦,好的吧。” 做这样的工作和白拿薪水有什么区别啊?小彩一边走,一边想。不过她很快想到,可能是因为阮清恬今天真的没什么事情。 如果要是赶通告,拍戏什么的,她应该需要一直在她身边的,只怕艺人的生活作息不是很规律,自己也得跟着奔波,到时候妞妞怎么办,总不能继续麻烦伯母吧。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个问题,她确实应该好好想想清楚的。 阮清恬虽然在梦之蓝有自己的化妆室,但是因为自己现在也没有通告,也不经常用,所以她的衣服大部分还是在任家的。 所以阮清恬洗完澡之后,还是决定先回家。她打电话叫了小曼过来给她化妆,也电联了远在国外的Abby给她今晚的服装一些参考意见。 虽然任浩铭没有明说,但是阮清恬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很重要的。否则他是不会叫她的,她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而任浩铭也不希望她出现在这种应酬场合。 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她出现,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而那些人的目光,让任浩铭非常的不爽。 下午的时候,等阮清恬穿戴完毕,任浩铭的车也开到了。阮清恬本来以为会是李冲,她也刚好可以告诉李冲,她今天见到小彩了,她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没想到来接她的人居然会是任浩铭。这个人每天是有多闲,阮清恬真心感到怀疑。 而真正让她心里失落的是,任浩铭看到她精心打扮过后的样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惊艳,这让阮清恬的自尊心很是受挫。 “你怎么了?”任浩铭望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闷闷不乐的阮清恬,问道。 第411章 、新的老师 “没什么啊。”阮清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她今天一如既往地很漂亮,和平常的她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美。只是这样的她,他也是知道的。任浩铭似乎也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他毫无预兆地嗤笑了一声。阮清恬本就不开心,再见他好像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 “你笑什么呀?”阮清恬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啊。”任浩铭用她刚才的话,作为回答。 阮清恬气鼓鼓地瞪着他,真是个斤斤计较地小男人。她将脸别向窗外,不再看他。 任浩铭瞥了她一眼,只觉得生闷气的她模样十分娇俏可爱,心中一动,涌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但他很快克制住了,他真的很怕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就像那天在床上一样,他控制不住自己,轻易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你们女孩子还真是奇怪,有些话说的多了,会说这人是油嘴滑舌,但是一句不说,还又不太可以,真的是很难伺候啊。”任浩铭故意夸张地叹道。 而阮清恬似乎也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但是她也不好直接承认。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大总裁,你知不知道自言自语也是一种毛病啊,得治!”阮清恬恶狠狠地道。 “这个呢,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口是心非的毛病吧。”任浩铭反唇相讥。 “我哪里……” 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任浩铭一个急刹车,将阮清恬狠狠地甩向前去。阮清恬一边摸着自己被扭到的脖子,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任浩铭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们到了。”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缓缓驶来,车停在任浩铭车的不远处。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一只高跟鞋清脆地踩在地上,然后是光洁笔直的小腿,随后,一个优雅的女人从车里出来,她长发及腰,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旗袍,身上还披着一个披肩。 她高挑美艳,五官美丽精致,嘴角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阮清恬一时看痴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只见,那位美女朝他们款款走来,停在任浩铭面前,笑道:“你倒还挺准时的。” “我的时间观念,你应该很了解。”任浩铭悠悠回了一句。 阮清恬看了看那位美女,又看了看任浩铭,顿时又不开心了。为什么任浩铭总是能认识那么多的美女啊,一个个都可以轻易地将她比下去,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自惭形秽致死啊。 “你就是阮清恬吧?”那位美女突然和阮清恬说话了,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一般来说,不管任浩铭带她来见的人,都会自动将她忽略,就像她只是他身边的一团空气一样啊。这位美女居然主动和她说话,她真的有些不适应了。 “是,是。”阮清恬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 果不其然,任浩铭用余光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Lisa,经常听浩铭提起你。”Lisa笑着伸出手。 阮清恬也有些尴尬地握住她的手。好吧,看来任浩铭的女人缘真的是很不错,这些姑娘们叫他的名字,一个叫得比一个亲热。 任浩铭目光深沉,不动声色地瞪着任浩铭。Lisa一边拉过阮清恬,让她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一边调皮地朝任浩铭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哎哟,你的手好软啊,都用什么润肤露啊?”Lisa摸着阮清恬的手,语气夸张地问。 “没有啊,就一般的那种。” “哦哟,那就是天生丽质了,真是让人羡慕。” “呵呵。”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餐厅走,倒是把任浩铭仍在了后面。任浩铭黑着脸,跟着前面的两个女人,神情不悦地走了进去。 三人落座,开始点餐。任浩铭和Lisa率先座好,任浩铭下意识地想要去拉阮清恬,却发现阮清恬已经做到了Lisa那边,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Lisa一挑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阮清恬,又瞥了一眼阴云密布的任浩铭,好笑地摇摇头。这情景倒是不常见啊。 Lisa在任浩铭身边这么多年,犹如飞蛾扑火般上赶着往任浩铭身上贴的,她见过不少,像阮清恬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的倒是很不多见。 Lisa不禁对这个女孩儿更加好奇了。她长得确实配得上倾国倾城四个字,最难得是眸子间的那抹纯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犹如最纯净的一汪清泉,也难怪任浩铭被她迷住了。 而且相比较于阮清恬,她更加诧异的是任浩铭的态度。不就是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嘛,是人就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吧,人家一个小姑娘,会害羞也是很正常的吧。 任大总裁那一脸好像要杀人的表示是要怎样。而这也正是Lisa最为诧异的地方。任浩铭估计自从性发育成熟之后,身边的女人就没有断过,走马观花似的换。 她所知道的时间最长的恐怕也就是李珂了。可是李珂最后也没能留在他身边。不过听说她最近又开始千方百计地接近任浩铭,颇有想要破镜重圆的驾驶架势,可是任浩铭却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 对嘛,这才是任浩铭对女人的态度嘛。什么体贴啊,关怀备至了,都和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他甚至都懒得为任何女人牵动情绪。 但是对于这个阮清恬却是不一样的。听说,任浩铭为了捧她,不止为了收购了梦之蓝,还让陆遥成为她的经纪人,如此煞费苦心,颇有把她捧成国际巨星的趋势。 这真是让Lisa既惊奇,又嫉妒。凭什么他能为她破这么多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第412章 、试探 “听说阮小姐是学跳舞的?”Lisa一面翻着菜牌,一边随意地问道。 “嗯。”阮清恬点点头。望着手中的菜单,一头雾水,阮清恬本来就鲜少吃西餐,看着这五花八门的菜式,更是不知道到底该选择什么好。 任浩铭似乎看出她的为难,索性连她的也一块儿点了。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放下菜牌,稍稍松了口气。 一旁的Lisa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开口揶揄道:“任大总裁,什么时候转性了,你不是最讨厌帮人点菜了吗?之前是怎么说的,连自己吃什么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悲剧了。” Lisa人得美艳,举手投足间也透着几分优雅,而她的声音更是介于清亮与沙哑之间,说不出的性感好听。但是她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总觉像是指桑骂槐一般。 “她不太习惯吃西餐。”任浩铭用余光瞥了阮清恬一眼,担心她因为这句话不高兴。他和Lisa认识的时间已经很久了,知道她心直口快,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 但是他担心阮清恬第一次和Lisa打交道,不太容易接受。而他的这一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Lisa的眼睛。她在心里冷笑,好啊,任浩铭,你真的就对她在乎到这种地步嘛,我倒要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牢不可破。 阮清恬低着头不说话,虽然她心里真的很难过。但是她看得出这个Lisa和任浩铭的关系很不一般,她并不想让他为难。 好在服务员把菜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阮清恬索性只顾闷头吃菜,不再说话。 任浩铭呡了一口红酒,然后对Lisa道:“你觉得这个学生怎么样?” 什么! 阮清恬差点被刚喝下去的水呛到。这个Lisa居然是任浩铭替她找的舞蹈老师!有没有搞错啊! 阮清恬咳嗽两声,赶忙放下水杯,拿餐巾,却不小心碰倒了距离任浩铭较近的果汁,果汁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任浩铭的身上。 阮清恬慌忙起身,走到任浩铭那边,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餐巾纸帮任浩铭擦拭衬衣上的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嘛,虽然我知道自己声名在外,但是也没有必要用这么精彩的方式来庆祝吧?”Lisa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直到任浩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闭上了嘴。 “哎呀,弄不掉呢,怎么办?”阮清恬有些心急地望着任浩铭胸前湿了一块的污渍。任浩铭有洁癖,平常衣服上落点灰,他都不高兴,更不用说这么一大团污渍了。 就在阮清恬忙着给任浩铭擦拭污渍的时候,Lisa轻声地道:“浩铭,我先离开一下。” Lisa说完,便站起身离开了。 任浩铭低头看着正在努力给自己擦拭衣服的阮清恬,她的头低着,正好挡在了某些部分,而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很容易就会想歪了。 任浩铭唇角一勾,沙哑着声音道:“好了,不用擦了。” “不行,这么一大块污渍,不干净怎么可以呢。” 她还挺倔强。任浩铭无奈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阮清恬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站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面的杯盘刀叉齐齐发出声响,险些被他撞翻了。 任浩铭慌忙将她拉进怀里,阮清恬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躲开了,脸蛋通红,好像干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一样。 她恶狠狠地瞪了任浩铭一眼,然后低着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不要再出来了!她再也不要跟着任浩铭出来了! 从此以后,她就要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永远永远,永永远远都不出来见人了! 任浩铭见她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更是乐不可支,他故作随意地道:“没事儿啦,这种事情很常见了。” 阮清恬冷厉的目光像是一把剑,要将他刺穿一样。任浩铭不再说话,但是却不得不用手挡住偷笑不止的嘴巴,以免更加激怒阮清恬。 好在西餐厅的下面就是商场,Lisa款款从电梯里走出来,径直走到一间男装店内。而在她的身后,任青青也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店内。 导购热情地迎了上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两位的。” 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她们的手却不约而同地同时伸向了同一件衣服,两个女人抬头对视,尴尬地笑着。 但是两人毕竟都是有教养的人,也不好明抢,于是便又同时默默地松开了手。 任青青见Lisa转身欲走,又快速将那件衣服拿起,没想到Lisa假意转身后又迅速将手伸向了那件衣服,两个女人再次尴尬地笑开了。 Lisa笑道:“是给男朋友买吧?这么执着。” 任青青也笑:“是我老公。” “看你这么漂亮,气色这么好,老公一定很疼你吧。” 任青青想了想,在心里很鄙夷地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脸上却依然笑得跟朵花似的:“对啊,我老公特别黏我,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哦,是吗?” 任青青见Lisa似乎有些不相信,急于证明,立刻掏出手机给邵辉打电话。 任青青嗲声:“亲爱的,你在哪啊?” 邵辉的声音显得很应付:“在大便。” 任青青心里恨不得把邵辉大卸八块,但是脸上依然笑意盈盈的:“哦,在会所打高尔夫啊。” “什么?”邵辉惊讶地望了手机一眼,“你丫说什么胡话呢?早上吃错药了吧。” 有时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在任青青“你侬我侬”地和老公煲电话粥的时候,Lisa正好看到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从店门口经过,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女装店。 Lisa微微蹙眉,心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而面向店员,客气地道:“请问这件衣服还有新的吗?” “对不起小姐,就只剩下这一件了。这是我今年的新款。”导购小姐抱歉地道。 Lisa有些失望地转过头来,看到任青青仍然在没完没了地秀恩爱。 第413章 、失落 “没什么事挂了啊。”邵辉没好气地道。 任青青被挂断电话本想发火,但见Lisa在旁边,只好演起戏来,一边得意地看向Lisa一边说:“你说晚上要开专机去巴黎看夜景啊,好啊,我等你啊。” Lisa瞅准时机,然后转身对导购道:“麻烦你帮我把那件衣服包起来。”说完又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恩恩,那你快和市长喝茶吧,先挂了哈,么么哒!” Lisa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难道现在的人都听不懂秀恩爱分得快这句博大精深的至理名言了吗。 任青青挂了电话,回过头来才发现刚才看见的那件衣服不见,于是忙抓着店员问:“我刚才看上的那件衣服呢。” “对不起,那件衣服已经被这位小姐买下了。”导购抱歉地道。 “什么!”任青青气呼呼地转过头,正好看到Lisa拎着购物袋,一脸得意地往外走。 “喂,你,这件衣服是我看中的。”任青青气势汹汹地道。 但是Lisa并不怕她,她停下脚步,眉目流转,声音也是婉转动听:“可是却是我先下单的啊。最后奉劝一句,如果你看上什么东西,最好赶快下手,因为如果晚了的话,很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说完,她示威性地冲任青青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更是气她要死。 Lisa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走了。等她回到餐厅的时候,却发现任浩铭和阮清恬正尴尬地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拿去换吧,应该是你的尺码。”Lisa看似随意地道,但是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瞥了阮清恬一眼,想要查看她的反应,果然阮清恬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她的反应正中Lisa下怀:“不知道尺码对不对,上次你落在我家的衣服就是这个尺码,希望没有记错。” 阮清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屈辱万分。她为什么要留下来看他们说这些事情。 而任浩铭也仿佛是嫌她不够羞辱似的,打开袋子看了一下,赞道:“你的品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Lisa骄傲地道,“你忘了,以前每次要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不都是我给你搭配衣服的嘛。你那么挑,我的品位自然是要上升的。” “那你应该谢谢我。” “这不是请你吃饭了吗?”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而且也不是专门为了请我吧,不是相当于阮小姐的拜师宴吗?对吧,清恬?”Lisa转头询问她的意见。 阮清恬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任浩铭拎起那个袋子,站起身,阮清恬以为他终于要走了,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她大失所望。 “你们先吃,我去换衣服。” 原来只是换衣服…… 阮清恬失望地低下头,继续切着盘中的牛排,只是现在不管她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点感觉都没有。 “阮小姐这么优秀,一定有男朋友了吧?”Lisa问。 “啊,我吗?”阮清恬没想到Lisa会主动和她说话,反应了一下才摇摇头,“没有。” “多可惜啊,那你可得抓紧了,不然就真的跟我一样,变成剩女了呢。”Lisa开玩笑地道。 “怎么会,你这么优秀。”阮清恬不相信。虽然她对于任浩铭和她的关系这么好,始终有点介怀,但是她不能否认,Lisa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她长的漂亮,又很有气质,简直是很多人心目中女神。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Lisa微微一笑:“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讲的,有时候你遇见了一个人,可惜时机不对,你们没有办法在一起。后来,不管你遇到什么人,都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时间长了,可能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开始劝自己,可能真的找不到像他那样的人。” “我知道,不是有句诗是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吗?说的不就是这种感觉,一个见过大海磅礴的人,怎么会爱上小溪呢?” Lisa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道:“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吗?” “没有了。”阮清恬羞涩一笑,“只是见书上这么说而已。” Lisa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这时,换了衣服的任浩铭已经回来了,Lisa为他挑的衣服果然很合身,穿在他的身上,出乎意料的契合,是她讨厌的那种契合。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任浩铭坐下来问。 “没什么啊,只是一些girltalk。” 阮清恬看着Lisa没有说话。Lisa和阮清恬相视一笑,但阮清恬脸上的笑容马上又被失落代替。而这时,她也突然注意到Lisa望着任浩铭的眼神,含情脉脉,似有千万种情义缠绕在一起,无法言说。 难道,Lisa口中的沧海就是任浩铭?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口一痛。而那种痛一直蔓延到她随着任浩铭回到家都没有消散。 阮清恬和任浩铭面对面站着,阮清恬满脸委屈,声音也小小的:“会长,我还是想回学校上课?” 任浩铭有些惊讶,皱眉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Lisa?她不够好?” “不不不。”阮清恬连连摇头。恰恰是因为她太好了,好到她没有办法每天面对她的时候,不去想她和任浩铭站在一起有多般配。 阮清恬把头转向别处,坚持地:“我想回学校上课!” 任浩铭双手环抱在胸前,斩钉截铁地道:“不可以!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那现在我想要反悔,不可以吗?”阮清恬底气不足地道。 “不可以。” 阮清恬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霸气,在他的身上,永远都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光环一直笼罩着,而这种光环,既让她敬仰,又让她害怕。 阮清恬站在原地,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硕大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伸手去擦,但它们不停地流淌着,仿佛势不可挡。真是很奇怪,她问自己,她从没有渴望过什么,所以也谈不上失去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如此悲伤? 第414章 、固执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任浩铭告诉她,陆遥已经把《月神》的事情解决,预计很快就可以重新开机了,让阮清恬和他待会儿去公司一趟。 阮清恬只是哦了一声,情绪似乎不是很高。 任浩铭看着她,知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任浩铭微微蹙眉,有几分烦躁,真的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在不开心些什么。 她说想要跳舞,他就为她准备形体室,还联系了业内最顶尖的老师。按理说她不是应该欢欣雀跃地感谢他吗? 可是现在别说高兴,到现在为止,她连半个谢字都没有跟他说过呢。 “怎么,不开心啊?”任浩铭耐着性子问。他不想跟她发火。 “没有啊。”阮清恬不温不火地道。 任浩铭将手中的刀叉放下,认真地看着她那张宁静却又透露出几分落寞的美丽脸庞:“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Lisa的事情在生气。” 阮清恬切食物的动作稍滞,但还是头也不回地道:“没有。” “如果你对Lisa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说。如果你要是觉得她不适合你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他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还要他怎么办。 “没有啊,她很好啊,长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她吧。”阮清恬幽幽说道。 任浩铭目光一沉:“我是让你选老师,不是让你选老婆。” “像她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有很多男人想娶来当老婆吧。”阮清恬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只是想知道任浩铭对她的看法,仅此而已。 任浩铭冷笑一下:“那他们也得够资格才行。” 任浩铭语气中的维护,阮清恬听得清清楚楚的。她的心瞬间坠入谷底,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水中,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阮清恬也默默放下叉子,心里酸溜溜地想,是啊,别人都不够资格,就只有你任氏的大总裁够资格行了吧。 可是任浩铭丝毫没有察觉到阮清恬的情绪波动,只是随口问了句:“你吃饱了吗?” “嗯。”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那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待会可能要去任氏一趟,李冲会先送你过去。”任浩铭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 阮清恬用余光瞥了一眼,用想起Lisa骄傲得意的话 “你忘记了,之前你出席重要场合的衣服都是我帮你搭配的啊。” 哼,不就是会买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阮清恬每次看着任浩铭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他身上这件衣服会不会是Lisa帮他买的呢? 这样想的多,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再这样执念下去可能是会得精神分裂的。 任浩铭交代完之后就自己先走了。留下阮清恬兀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出神。 走过来收拾碗筷的阿秋看到阮清恬像是僵尸一样,坐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处,还以为她是中邪了,紧张地叫道:“阮小姐,阮小姐,你怎么?” 阮清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呆呆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儿。” “哦哟,你真的是吓死我了。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我们村头村长的女儿被鬼上身时候的样子哦。好可怕,好可怕的。”阿秋心有余悸地道。 “呵呵,我没事儿。”阮清恬尴尬一笑。嘴角的笑意消散的很快,转瞬即逝。 “对了,软小姐,任先生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有没有跟你说呢?”阿秋突然问。 “什么?”阮清恬还处在神游太虚的状态。 “就是每年都有的一次慈善晚会啊,以往任先生每次都去的呢,还会登上报纸,好多人都在说的,好威风的。你和任先生这么好,她没有说要带你去吗?” “没有。”阮清恬的心情顿时更低落了。 想到她曾经陪他去参加过他的生日宴会。也是高朋满座,美酒佳人,场面***而奢华。而那时,她也听到不少人对她身份的好奇。 听说是在任浩铭身边,有专门陪她来参加这种宴会的人。她那时仿佛间也曾听过类似Lisa这样的名字,但是那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仔细一想,仿佛冥冥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似的,原来上天早就已经给了她暗示,可她实在是太过愚钝,竟然未能完全看明白。 虽然阮清恬不知道任浩铭上次到底为什么非得拽她去那个生日会。但是如果把她和Lisa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她也会选Lisa的。 难道是因为上次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让她不满意了,所以对于这次的宴会,他才绝口不提,是不想带她去了吧。 那他会带谁去呢?是Lisa吗?应该是Lisa吧。 突然心好痛,眼泪也瞬间涌上了眼眶。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并非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为什么最近的眼泪会这么多呢。 而仔细想来,这些眼泪似乎都和一个人有关。 “阿秋,我有些累了,先上去躺会儿,就不帮你收拾了。”阮清恬怔怔地站起身。 “没关系的,阮小姐,这本来也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你去休息吧。”阿秋笑着说。 阿秋是很喜欢阮清恬的。她做这一行也很久了,阮清恬是她遇到过最好,最没有架子的女主人了。 虽然说现在看来,阮清恬还并非是这儿的女主人,但是在阿秋心里,她早就已经是了。而且她也看得出来,任浩铭是喜欢这个女孩儿,是真正的喜欢。 第415章 、《月神 阮清恬刚躺下没多久,阿秋就上来轻轻敲她的房门:“阮小姐,李冲来了,说是要接你去公司的。” 阮清恬慢慢睁开眼睛,心中幽叹一声,哎,为什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都这么难呢。她无奈地坐起身:“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门外的阿秋似乎也感觉自己这么快就把阮清恬叫起来似乎不太好,于是又歉意地加了一句:“您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我让他在下面等。” “好。” 阮清恬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疲惫。她也不确定阿秋是否听到过,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查证。她艰难地站起身,开始,化妆穿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脱离了自己生命的轨迹,开始慢慢地沿着另外一条完全陌生的轨迹前行,而在这条轨迹上,任浩铭就是完全的中心。 不知道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悄无声息,还是自己真的反应迟钝到五感全失的地步,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阮清恬用腮红刷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扫而过,顺便把落下来的眼泪也一并挥了出去。 她不能再哭了,她要做一个坚强的人,即使自己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一切,她也要坚强。 阮清恬走出去的时候,李冲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正站在车外抽烟。 任浩铭并不抽烟,也不喜欢闻烟味,所以是严令禁止李冲在车里抽烟的。 有一次李冲实在懒得下车,于是便背着任浩铭偷偷躲在车里抽烟,事后,又喷了香水,企图掩盖香烟的味道。 但最后还是被任浩铭给闻出来了。后来,整整两个星期,任浩铭都没有再坐这辆车,再他勒令李冲洗车长达十多次之后,才终于屈尊重新坐了回来。 李冲其实很喜欢独自载阮清恬,因为这样自己就能和她一起吐槽任浩铭的各种龟毛,而且也能顺便跟她打探小彩的消息。 但是阮清恬今天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从坐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脸上也不见丝毫笑意,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李冲在讲个几个笑话,想哄她,但是无果之后,也不再言语,专心地开车,将她送到了目的地。而他也意外看到下来接阮清恬的小彩。 虽然阮清恬说过,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小彩可以不用到公司来。可是小彩觉得自己是新人,又是靠“关系”进来的,所以还是每天早早的就到公司报道。 阮清恬在的时候,她就跟在阮清恬的身边,照顾她。如果她要是不在,她就会和其他的艺人助理在一起,跟她们学习一些助理的相关常识。 “你来了,陆总他们现在都在会议室开会呢。”小彩一见到她便立刻迎了过来。 “哦。”阮清恬小声地应了一句。然后在小彩的带领下走到了会议室。 原来,任浩铭竟已经到了,看到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这让阮清恬心里分外难过。 会议室里坐着一屋子人,都是和《月神》有关的,不是导演就是监制,要么就是投资人和演员。阮清恬在最角的位置坐下,听着陆遥在前面眉飞色舞地慷慨陈词:“这次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把《月神》这部戏拍好。” 陆遥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和。只有阮清恬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大概在这些人中就只有她是最不在乎这部电影的人来吧。 “这件事情能解决自然是好,不过我心中还有疑问,不知陆总是怎么解决的。据我所知,王大伟在****的势力并不小,而陆家是没有任何****背景的,要解决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陆遥勾唇笑了一下,手中的黑色签字笔转得飞快:“任总,好像忘记了,你曾经说过,你只看中结果,不在乎过程。这件事我已经圆满解决了,而至于过程怎么样,很重要吗?” “对于有些事情,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任浩铭声音低沉,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哦,那任总至少应该提前说明。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打算不把它的具体过程曝光了,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我个人的**,所以,希望任总可以理解跟包涵。” 任浩铭黑着脸,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而陆遥以为自己终于赢了任浩铭一局,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散会之后,陆遥走到阮清恬身边,笑道:“恭喜你,终于还是得到了《月神》的女主角了。” 阮清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如果《月神》开拍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会很忙了,那任浩铭让Lisa教她跳舞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默默告一段落了呢。 任浩铭见陆遥和阮清恬说话,而且故意离她很近,心中分外不爽,也站起身,走了过来。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堵在了两人中间。 “这次的事情,你办的还不错,我很满意。” 陆遥冷笑:“我可不是为了你。” 他之所以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是不忍心自己筹备这么久的项目付之东流,至于让阮清恬做这部戏的女主角,虽然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赞同,但是至少阮清恬的模样气质不差,他也可以接受。 “我知道。所以我也想劝陆总一句,做人最重要的各安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能明白的话,那我想陆总经后的日子可能过的不是很安稳。”任浩铭说话的时候,阴鸷冷厉的双眸一直盯着陆遥,而他的手一直放在阮清恬的肩上,威胁的意味儿很是明显。 陆遥微微眯起眼睛:“任总是在威胁我吗?” 任浩铭冷笑着勾唇:“我只是在称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罢了。” 第416章 、新的朋友 陆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任浩铭,他的目光不禁落到阮清恬的身上。任浩铭的改变是因为她吗? 而这个阮清恬究竟是什么人?陆遥真的很好奇,一开始,他只是以为阮清恬和其他只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妄想在娱乐圈有一席立足之地的女孩儿们一样。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阮清恬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她谦逊温和,善良大方,不骄不躁,一点都不像混在娱乐圈的女孩儿,没有半点浮华虚荣之色。 而经过麦克一事儿之后,陆遥对这个女孩儿就更加好奇了,她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为什么能得到任浩铭那样的庇佑,而那些****上的人又把她视若什么至关重要的人物,而在她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陆遥真的很想知道。 “对不起,我还要去训练,就先走了。”阮清恬黑着脸,说了一句,就挣脱了任浩铭的钳制,连声再见都没有说,看都不看任浩铭就先走了。 任浩铭微微蹙眉,心里很不平静。而陆遥探寻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熊熊燃烧的八卦因子已经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 阮清恬不明白,任浩铭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身边莺莺燕燕层出不穷,都快组成三千后宫了。 但是却严格控制她和其他男人的交往,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阮清恬气鼓鼓地往前走,却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阮清恬连忙道歉。 “没关系。”Ja***ine笑着回了一句。 阮清恬看着Ja***ine,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而Ja***ine望着她的眼神也是分外熟悉,感觉好像认识她一样。 “你就是阮清恬吧?”Ja***ine笑着问。 “嗯,我是。” “我听说过你,是公司新签的艺人。我也是公司的艺人,你叫我Ja***ine就好了。”Ja***ine自我介绍道。 “你好。”阮清恬第一次进公司,就见识过了水沁如的嚣张跋扈,所以对艺人的印象有了偏差。 此时见同样身为艺人的Ja***ine如此谦逊随和,脸上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人的心情也莫名好了很多。 “听说你要扮演《月神》的女主角了,恭喜你了,公司为了这部戏真的是下了血本呢。”Ja***ine真心地道。 “是嘛,谢谢你,其实我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很紧张呢。”也许是因为阮清恬见Ja***ine并无恶意,而且她的笑容真的让人很容易就卸下心防,所以才自然而然地对她吐露出自己的担忧。 “没关系了,新人都是这样的,只要习惯就好了。镜头可比男朋友保险多了,只要你真心爱它,它就一定会把你拍得美美的。”Ja***ine冲她眨眨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阮清恬也被她的话逗乐,跟着她笑起来。 “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水沁如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正好看到走廊里谈笑风生的两人,心中妒意四起。 凭什么她们就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Ja***ine先开口说道。 水沁如傲慢地瞥了Ja***ine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又把目光转向阮清恬,斜睨着她道:“恭喜你啊,终于还是如愿以偿,成为《月神》的女主角了。” “谢谢。”阮清恬知道水沁如并不喜欢她,所以说话就客客气气的,希望她能赶紧离开。 “哼,别以为你自己这次当了女主角就能跟着《月神》一炮而红,在这娱乐圈里,当了炮灰的女主角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善意提醒。”阮清恬的脸上笑着,但是说出话确实客气疏离。 “再说了,是不是炮灰,也要上映的时候才知道,现在说这话是否为时过早呢。”Ja***ine也帮着她说话。 “这是我们《月神》剧组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水沁如又将矛头对准了Ja***ine。 可能水沁如自己不知道,她在圈里早就有了一个相当形象的外号,就叫落水狗。因为她真的很像一只疯狗,逮谁咬谁,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落马的一天。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月神》的同名网游近期就要发布了,而我正是《月神》网游的代言人,而且电影《月神》的主题曲也是由我作曲,填词,演唱也是由我完成的。所以严格来说,我和《月神》也并非全无半点关系。”Ja***ine笑着说。虽然她眉宇间并无半点得益之色,但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在了水沁如的心上。 水沁如怒火中烧,怒视着两人,那目光恨不得将两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Ja***ine瞥了一眼水沁如气急败坏的背影,然后宽慰阮清恬道:“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纯粹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才这样的。” “没关系,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阮清恬笑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大度的。” Ja***ine随口接到,但是她的这句话却让阮清恬诧异地抬起头望着她,Ja***ine怎么会这么说,好像她早就认识她,很了解她似的。 Ja***ine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便又笑着改口道:“我之前听公司的其他人说过,水沁如好几次对你出言不逊,可是你都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可见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阮清恬恍然大悟。 “这么巧,居然在这里见到你。”突然一个男声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正装的林峰正微笑着朝她们走过来。阮清恬不知道林峰和Ja***ine也认识,只当他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便笑着回:“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神》的网游是GUF负责的,我过来洽谈关于网游推广的相关事宜。”林峰笑着回。 GUF?那不是任浩铭公司吗?不过既然任浩铭已经收购了梦之蓝,那么自然其他的事情也是要交给他自己的公司负责了。 第417章 、打探 Ja***ine和林峰四目相对,种种情绪尽在其中,但是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两个成年人的简单会面罢了。 “你好,林先生。”Ja***ine微笑着言。说话的神态语气,有一种故意的疏离。 “你好。”林峰也笑着和她握手。 Ja***ine感觉手心中有异样,但是林峰却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Ja***ine也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任浩铭是不是也在里面?”林峰转而笑着问阮清恬。 “应该吧,他刚才在里面开会的,现在应该还没有走。” “那我先去找他好了。”林峰道。 “好。” 林峰与Ja***ine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转过头来,望了她了一眼,Ja***ine也投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目光,他的手甚至有意无意地与擦过她的指尖,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战栗。 Ja***ine小心翼翼地打开林峰塞给她的那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今晚老地方见。” Ja***ine心中顿时涌出丝丝甜蜜,她不禁回头望了林峰一眼,发现他也刚好回过头来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任浩铭果然还在,但是陆遥已经离开了。而任浩铭却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林峰坐下来,问道。 任浩铭两条眉头凝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一脸严肃地问林峰:“你知道陆遥或者陆家和****上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林峰仔细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 听到林峰的回答,任浩铭的忧虑顿时更深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今天陆遥跟我说,他已经彻底解决了王大伟,《月神》随时都可以开机。” “这不是好事儿吗?”林峰道。当初对陆遥放下狠话的人不正是他吗?怎么现在《月神》终于可以如约开机了,他反倒有些不开心了呢? “但是他对于究竟是怎么搞定王大伟的,却决口不提,我担心……”但愿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林峰两只手交叠放在胸前:“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小事情了,只要事情能够解决不就够了吗?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很重要吗?” 是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但是这一次,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同。 “王大伟这个人,你也不是不了解,他的手段和绍辉不相上下,都是生性残忍的人,只不过他比绍辉更加阴狠些。” 王大伟这个人,林峰并没有直接和他打过交道,但是任浩铭却有过。所以他会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曼宁的事情,你一直在责怪自己。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了。再说了,阮清恬和曼宁的情况不一样,你不必这么担心。”林峰宽慰道。 任浩铭心中一痛。他怎么能够忘记呢,他亲眼看到曼宁的尸体。王大伟对她可谓恨之入骨,即便是死,也没能让她痛快地离开这个世界上。 她在死之前受尽了屈辱,整个人都被鲜血覆盖,脸上更被划了数刀,容貌尽毁。任浩铭当时恨不得直接杀了王大伟,如果不是林峰竭力阻拦的话。 “我担心的不只是王大伟。”任浩铭沉声道。王大伟的个性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陆遥与他谈判以达成共识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很有可能是因为陆遥找到了更强大的力量,由他们出面遏制住了王大伟。而这些在背后为陆遥撑腰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任浩铭最为担心的问题。 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冲着阮清恬来的呢?他不敢保证,更不敢轻易冒险,所以他吩咐林峰:“这段时间,把陆遥给我看紧一点,看他都和什么接触,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尽快跟我汇报。” 林峰微微皱眉,他很不喜欢任浩铭命令的语气,但还是应声道:“好的,我会注意。” 邵辉和任青青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来约会了,而以任青青的个性,如果他再不想些花招讨好她的话,她一定又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所以,今天邵辉特地抽出时间,带任青青到她最喜欢的咖啡馆,点了她喜欢的蓝山咖啡喝提拉米苏。希望能哄哄她。 “今天怎么这么有心,带我来喝咖啡,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我了?”任青青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斜睨的邵辉,一脸不信任。 “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请自己的老婆出来浪漫一下,还不行了。”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任青青仍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邵辉听她这么一说,索性从她对面坐到了她身边,将她一把搂在了自己怀里。 “你看你,平常我没时间陪你,你说我不爱你。现在我专门抽出时间来陪你,你又说我不诚心。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 任青青微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多了些许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的心,只有自己清楚。我在不在那里面,我不知道,也无从求证。” 邵辉抓起任青青的手,就往自己胸口贴,赌誓般地道:“这里有你,只有你。我邵辉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任青青一个妻子,否则就天打雷劈。” 不过至于有多少女人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任青青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毕竟是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任是哪个女人也会感动的。 “那就好。”任青青说着甜蜜地依偎到邵辉的怀里。情到浓处,也不顾他人的目光,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结束之后,任青青眸中泛着层层水光,一脸幸福地看着邵辉,邵辉也同样满足地看着她。然而突然一抬头,邵辉就正好看到曾主任走了进来。 第418章 、抢地盘 他一紧张,握着任青青的肩膀也更加用力了。任青青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哎呀,你握得的人家好痛啊。” “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故意。”邵辉连忙柔声哄道,但是余光仍瞅着刚刚走进来的曾主任。 曾主任脸上戴着墨镜,左右看了一下,看到闺蜜冲自己招手,便走了过去。邵辉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曾主任身上。 任青青发现邵辉一直盯着曾主任,便酸溜溜地道:“死鬼,刚才还跟我这儿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转眼就去看别的女人了!” 邵辉笑着:“哪有啊,没有,没有。再说,她也算是美女嘛,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 任青青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三十多岁怎么了?三十多岁就不能是美女了是吗?” 邵辉这才反应过来,任青青的年纪也刚过三十,便立即讨好地道:“当然不是了,我说她不是,你看她一脸老成样,哪像你啊,看上去就和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一样。” “哼!”任青青高傲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还在生气。 邵辉余光瞥见曾主任起身走向洗手间。也紧跟着急忙起身:“亲爱的,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去趟卫生间啊!” “哎,你怎么回事儿啊?”任青青冲他喊,但是邵辉理都没理,闷头往卫生间走,没有得到回应的任青青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邵辉见到曾主任进了女卫生间,他便在公共洗手池的地方等着。曾主任从洗手间出来,直接洗手。并没有看到站在一边的邵辉。 邵辉笑着凑过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曾主任抬头看见是邵辉,顿时没了好脸色:“我可没你那爱好,居然在这儿吃饭。” 曾主任抬头瞥了一眼卫生间的标志,鄙夷地道。邵辉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也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他点点头,认栽地道:“好好,我说不过你。怎么你没觉得咱们之间特别有缘分吗?” 曾主任转过脸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在哪都能看见你啊!我觉得我可能不小心触了什么霉头,应该去山里拜一拜。” “你拜个屁!你跟着我,我保你荣华富贵,吃香喝辣,一生无忧,比拜神管用。”邵辉无赖多笑着道。 曾主任已经有了几分烦躁之色,她望着邵辉,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相当于中指。你恨不得让我多长出几根中指!” 邵辉笑着:“那我还真是得多谢谢你了。你不知道,对于整只手来说,中指是最重要的!” “无耻!”曾主任恶狠狠地瞪了邵辉一眼,大步走出洗手间。 “你怎么了?”任青青坐在对面的邵辉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诧异地问。 “没事啊,见到一个朋友。”邵辉随口道。 “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任青青冷哼一声,讥诮地问。 “你有完没完啊。”邵辉烦躁地低吼了一句,却见曾主任和她的朋友正手挽着手朝她们走过来。心里一紧。 曾主任和闺蜜笑着走到邵辉和任青青的旁边,故意地把手搭在邵辉的肩上。故意地道:“哟,邵爷,这是嫂子吧?你看嫂子长得多漂亮,好好珍惜人家。我先走了。” 邵辉尴尬地点头。曾主任暗笑,她一看任青青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下有人可有人帮着她整治他了,哼! 曾主任和闺蜜笑着走了。 任青青暗讽:“姑娘长得还不错!在我看来,你身上只有两样东西比别人强。” 邵辉没好气的:“哪两样?” 任青青直接地道:“你的审美眼光和征服女人的**!” 说完,任青青便霍得站起身,拎起包包,趾高气扬地走掉了。 坐在原地的邵辉只得低咒一声:“妈的!” 邵辉的心情本来就够差的了,他现在只想去酒吧喝点酒,再抽上几口。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麦克。 麦克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座驾停在马路边上。他斜倚在车边,看到邵辉从里面走出,便伸手摘了墨镜,不无讥诮地道:“好久不见了,邵大老板。” 邵辉一见是麦克,随即低咒一声,却不得不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儿?”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想见到我的样子。” “哪里,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麦克冷笑一下,随即正色道:“上面对于你上次的表现很不满意。” “上次是个意外,我的损失也很惨重。”邵辉立刻辩解道。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给自己找任何借口的,既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那就证明肯定还是有自己疏忽的成分在里面。你要做的不是告诉我意外发生的原因,而是要去解决这个意外。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了。”麦克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残忍的冷厉。他小小年纪,就能成为组织在国内的最高负责人,靠得可不是油嘴滑舌而已。 “我已经在查了,只是……”邵辉又一瞬间的慌乱。他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颓废了,完全忘记了,在自己的背后,还有这样一双可怕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我并没有这么觉得。”麦克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辩解,“组织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而已,可是你不但三番四次地让她从你的手中逃脱,而且还有了任浩铭这样的庇护,现在又成了明星,成了公众人物,你知道这为阻止添了多少麻烦吗?” “这完全是意外……”邵辉小声地辩解。 “够了!你不要再说是什么意外了,我不想听!”麦克神情冷厉,深蓝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残忍的意味,“如果不是你现在对组织还有利用价值,我在这里有能解决了你。” 第419章 、开工 邵辉浑身一震,立刻道:“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你让我去抓阮清恬,我就去抓阮清恬,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现在组织有了新的计划。阮清恬暂时还不需要,就让她先过几天逍遥的日子好了。而至于另外一个威胁,确实有必要先解决一下。” “是什么?” “我以为在A市,你才是真正的毒枭,可是最近怎么突然被王大伟抢了不少地盘。我听说他联系到东南亚的一个毒枭,成了他在内地的经销商,发展速度很快,再这样下去的话,对我们的组织可是很不利的。”麦克正色道。 “这个我知道。我也想找机会收拾这个小子,只不过最近警察盯得很紧,而我的货源又被抓了进去,刚被判了死刑。一时难以找到合适可靠的货源。而且我听说王大伟搭上了不少明星,而这些明星在过安检的时候,都可以走特殊通道,无需安检,我想也许这就是他最安全的运货渠道。”邵辉分析道。 麦克沉吟半晌,下结论道:“不可能这么简单。你们国内的海关可不是那么轻易好哄弄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查清楚,他最近和那些明星有联系。我们是否可以找机会下手。” “是,我知道了。” “不要忘记,你已经搞砸一次,如果这一次再搞砸的话,你就自己跟组织交代吧。你不要忘记阮斌的下场。” 邵辉浑身一震,连忙道:“我不会的。” 麦克说完,便上车离开了。邵辉也很快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而一直躲在暗处的曾主任也终于战战兢兢,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说了那么长时间,而她却只听到了一个名字:阮清恬! 她怎么会招惹到邵辉这样的人,而那个和邵辉在一起的外国人,似乎有着更强大的背景。能让邵辉这样的人低头的人一定不简单。 那阮清恬呢?她知道自己处在危险中吗?她知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呢。 曾主任这样想着,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掏出手机,颤抖地按下了阮清恬的电话号码。 * 《月神》拍摄在即,所有比较重要的演员都必须拍摄定妆照。尤其是阮清恬,身为《月神》的主演,她的服饰达三十六套之多。光是拍摄她一个人的,就用了差不多两天。 而Ja***ine因为要拍摄《月神》网游的宣传照,和阮清恬在摄影棚相遇,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就开工了,但是很显然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相约收工之后一起去逛街。 在任浩铭决定捧阮清恬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阮清恬的不上镜,所以特意请了老师来教。 好在后来,许多老师都跟任浩铭反应说,虽然阮清恬在这方面不算是最有天分的,但是贵在认真努力,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出来的效果也是颇令人满意的。 阮清恬虽然并不是十分适合在演艺圈里打拼,对于演戏也不是很在行。但是她确实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的,那就是她那张绝美的容颜,和身上不染尘埃,清新脱俗的灵气。 这样的女子尤其适合古装戏,所以即便是《月神》这部戏从导演到演员,再到监制,都不是很看好阮清恬。 但是当她穿着嫦娥奔月的那一身白衣,清丽逼人,飘逸雅致, 当真是白衣胜雪,衣袂飘飞,倾城俏佳人,一出现就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躲在暗处的任浩铭。 就连一直不是很看好她的张导,都情不自禁地跟副导演称赞:“就这样的气质,去演小龙女都绰绰有余。” 副导演赞同地点点头。 今天是阮清恬第一次上镜,因为上次拍摄网游宣传照的恐怖经历,不只是阮清恬留下了阴影,就连任浩铭都隐隐有些担心。 但是见她穿着戏服出来之后,他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她当真就如同一朵高贵的白莲花,清新,纯净,难得是她目光中的沉静淡然,犹如出世的仙子般,让人不由地心向往之。 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了。阮清恬款款走到了布景前,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各样的古装pose。 不得不说,这一次,阮清恬果然比上一次进步了很多。最起码整个人看上去要比之前自然,也不再紧张。 就连摄影师都忍不住称赞:“好,很好,非常好,就这样,保持住。” 任浩铭嘴角勾起一抹不一察觉的微笑,眉眼间颇有得意之色。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又望了一眼阮清恬的方向。 他还有事情,不能在这儿久留,但是他又实在不放心,所以才特地抽出时间过来一趟。 任浩铭快步走出摄影棚,想找李冲安排一下,派几个人在这里保护阮清恬,却到处都找不到李冲。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发现李冲正黏在小彩的身边,一脸谄媚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任浩铭黑着脸,拨了李冲的电话。 而此刻李冲正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小彩同意和他一起去吃一顿饭。可是小彩死活都不同意。李冲正伤脑筋,就接到任浩铭的电话。 “我雇你来,可不是让你泡妞的,我帮你的朋友介绍工作,也不是为了让你方便泡妞的。限你十秒之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就永远不必出现了。”任浩铭冷冷地道。 “靠!十秒,那你最起码也得告诉我,你在哪儿呢吧?”李冲欲哭无泪,一手举着电话,一面开始四下寻找任浩铭的身影。 好不容易被他看到,靠!他们之间离得这么远,就是刘翔也跑不到啊! 妈的! 李冲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往任浩铭所在的位置跑去。 “什么……什么事?” 第420章 、旧情 李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带喘。任浩铭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李冲连连摆手,这个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他还有脸在这儿说自己对他太好了,有没有搞错。 “作为我的人,我希望你能把公事和私事分开,不要混为一谈,不然我会认为你不够专业,我而从来不用不专业的人。” 他,他的人? 李冲嘴角微微抽搐着,怎么他听着这句话这么别扭呢。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还不行吗?”李冲一边喘,一边道。 “这几天你不用跟我了,上次的几个人一起跟着阮清恬。”任浩铭吩咐道。 咦,跟着阮清恬,岂不是就相当于跟着小彩。这个差事,他喜欢。李冲忙不迭地点头。 任浩铭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即道:“如果阮清恬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把她发送到印尼去。” 任浩铭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小彩的方向。 什么!印尼!李冲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他相信任浩铭绝对能干出这种不是人的事儿! 李冲恶狠狠地答应下来,任浩铭才放心地走了。他马上开始联系上次的那几个保镖。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Ja***ine是出道的时候是模特,对于摆pose拍照这种事情是最在行的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给她拍照的人居然是陆真! 面对他,Ja***ine始终没有办法发挥出正常的水平,搞得所有的人都很烦躁。最后还是陆真提议,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Ja***ine坐在休息椅上,看着陆真和别的女孩子打情骂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手中的那架摄影机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她讨厌这个人,不,应该是说恨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陆真也察觉到她直勾勾的目光,邪魅一笑,朝她走过来。Ja***ine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冷眼斜睨着她。 “我是不是睡过你,不然怎么会觉得你这么熟悉呢?”陆真语带轻佻地问。 Ja***ine心中冷笑一下,果然还是老样子。她微微抬眸,眼波流转,无限风情:“你睡过那么多人,能记得清楚嘛?” 陆真故意挑眉想了想,然后道:“确实不太容易,不过像你这样的,我应该是不会忘记的。” 陆真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Ja***ine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然后款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玩着陆真:“不过我倒是不太会记得,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让你记住呢。就这样单单只是看着你,我就感觉到很反胃,一点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 “哦,是吗?”陆真很快变了脸色,站起身,阴鸷地道,“那你最好多陪GUF的老总睡几次,因为我可是GUF的御用摄影师,想要换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Ja***ine沉着脸不说话。陆真轻笑了一下,然后凑近Ja***ine,用只有她和他才能听到声音道:“我让你陪睡,你都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的这张脸,一看就是动过刀子的,这种做出来的美人儿,我陆真一点都不稀罕。我可不希望正爽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你的身体里跑出来。” “你!”Ja***ine气急,扬手就想打他,但是却被陆真牢牢地抓在手里。” 他嘲讽地道:“虽然我的这张脸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但是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陆真说完,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轻蔑地瞥了一眼,就走开了。装什么装,说白了就是一个婊子,还跟他立什么贞节牌坊! Ja***ine的眼中充满泪水。她不明白,就是这样的人渣,怎么还会有女人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阮清恬收工比较早,换好衣服之后便来找Ja***ine,却看到Ja***ine一脸伤心地站在那里,而刚刚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个人不是陆真吗? 阮清恬下意识想到他相机中关于夏小米的那些照片,不禁为Ja***ine感到担心。她知道像是陆真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吸引一些女孩子,可是他这种人实在是太花心了,天生就是来伤害女孩子的。 阮清恬不希望Ja***ine成为其中一个。她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你怎么了?”阮清恬走过去,关切地问。 “没什么?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心里有些着急了。”Ja***ine抹了一把眼泪,笑道。 “那个,你跟那个摄影师很熟吗?”阮清恬试探地问。她看到Ja***ine一脸伤心,生怕是和陆真有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不算很熟。”Ja***ine说道。 “哦,那就好。”阮清恬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了?”Ja***ine问。看得出阮清恬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也没什么了,就是我以前也和他合作过,他这个人吧,比较……”阮清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合适的词汇,倒是Ja***ine帮她说了出来,“人渣?” 阮清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她没想这么说,但是Ja***ine形容的也是很准确的。 不过看Ja***ine的样子,似乎对陆真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她这就放心了。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拍完这组马上收工。”Ja***ine笑道。 不过Ja***ine确实想的太天真了。在她那样子侮辱了陆真之后,陆真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她。所以Ja***ine这一句马上,就足足马上了快两个小时。 Ja***ine已经累得快要散架了,但是不管她怎么做,陆真就是不满意。 “你怎么做模特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情啊!” “你是木头人吗?笑啊,笑啊!” “你是嫦娥,是仙子,不是怡红院的花魁啊,你笑成那个样子,是要去接客吗?” 一旁的阮清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个陆真也太过了吧。她觉得Ja***ine穿古装的样子很漂亮啊,飘逸出尘,感觉就像仙子一样漂亮呢,这个陆真到底有没有审美啊。 阮清恬正在腹诽着陆真,小彩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来过来,她有些窘迫地对阮清恬说道:“阮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可不可以先收工啊,因为我家里……” 小彩的话还没有说完,阮清恬就立刻道:“可以啊,当然可以啊,要不要李冲送你?” 第421章 、曾主任的电话 阮清恬从来没用过助理,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早就忘了这码事儿了。要不是小彩提醒,恐怕就算回到家,她都不一定能想起来呢。 所以她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做公车回去就好了。”小彩连连摆手。她真的是太客气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明天见。”阮清恬笑道。 “好的,明天见。” 在等Ja***ine的空当,百无聊带的阮清恬翻出自己的手机,这才看到上面有许多未接电话,其中有三个任浩铭打的,其余的都是曾主任打来。 阮清恬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曾主任突然找她有什么事情。但她拿起电话,还是先给任浩铭回了过去。 任浩铭最讨厌他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不接了。所以阮清恬每次看到他的未接来电,心中都会异常忐忑。刚才阮清恬正在开工,为了不影响工作,便把电话设置了静音,还放在了小彩那里。 因为知道任浩铭有这个毛病,所以阮清恬自从认识他之后,也多了手机不离手的毛病,就怕自己接不到他的电话,会惹他生气。 “喂,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工,没有听到电话。”阮清恬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唯恐怕他生气。 任浩铭沉默半晌,然后才沉声道:“那你现在收工了吗?” “嗯。”阮清恬点点头,但是她很快补充道,“我在等Ja***ine。” “Ja***ine是谁?”任浩铭有些诧异地问。 “就是同公司的艺人啊,长的很漂亮的。” “没印象。”任浩铭冷冷地道。 阮清恬默默翻了个白眼,您任大总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会记住谁啊。 “你等她做什么?”任浩铭皱眉问道。 “我们约好去逛街的。” “逛街?”任浩铭反问,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收工之后马上回家。” “我又不是一个人,没事儿的。”阮清恬忙宽慰道。 “不行。”任浩铭一口回绝,根本不给她反驳的余地。 “喂,任浩铭,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工作已经这么辛苦了,下班之后,难道还不能出去放松一下了。”阮清恬不满地道。 “那也要和我放松。” 和他放松!阮清恬在心里嗤之以鼻。那还不如直接一剑杀了她来的容易呢。这个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难道他不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比连续工作很多天都要累吗? “不用了。”阮清恬试着拒绝。 “你等着,我一会儿去接你。” “不……喂……喂!”阮清恬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恨得牙痒痒,这个人真是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又专横又霸道,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 阮清恬稳了稳神,想着,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但还是给曾主任回个电话,万一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电话只响了一声,曾主任就接起来,好像专门在等她的电话似的。 “清恬,你现在在哪儿?”曾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好像出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似的。 “我在……”阮清恬想了想,觉得一时也说不清楚。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而且听曾主任的语气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可能有什么急事,她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可以出来吗?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真的很重要!”曾主任说得很快,可以听出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是在隐隐颤抖着,甚至因为她说得过快,听起来有些口齿不清。 阮清恬从来没见到曾主任慌乱到这种地步,直觉地想到事情一定很严重,于是她按捺住心中的忐忑与紧张,尽量与平和的语气道:“曾老师,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见你。” 阮清恬默默记下曾老师说的地址,然后挂了电话。她抬头望了一下Ja***ine,发现她仍然在陆真的“指导”下努力地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 阮清恬试着朝她挥挥手,Ja***ine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不忘在与陆真擦肩而过的,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了?”Ja***ine走过来问。 “实在对不起,Ja***ine,我现在有点事情,必须要马上走,不能等你了。”阮清恬抱歉地道。 “没关系,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就先走好吧,我看这边一时半会也是收不了工的。”Ja***ine大度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阮清恬说着就背好包包,准备离开。 而在另一边,陆真的摄影助理也是筋疲力尽,他走到陆真身边,一脸倦容:“大哥,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平常也没见你这么精益求精啊。” 陆真瞥了Ja***ine一眼,语带鄙夷地道:“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了。” 助理听了,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Ja***ine一眼,劝道:“差不多行了,我觉得她还不错,对人也挺好了,大家都说她挺随和的。” 哦,看来她只是对他一个态度不善了,那他就更不能轻易放过她了。陆真冷哼一声,然后对助理吩咐道:“你叫大家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你确定?” “走你的吧!”陆真佯装踹了助理一脚,又把目光投向了Ja***ine。哼,他就不信了,还没有他陆真征服不了的女人。 这个Ja***ine虽然是一个人造美女,可是整好了,也一样赏心悦目。他最喜欢有挑战性的猎艳了,这个Ja***ine,他要定了。 送走阮清恬之后,Ja***ine重新走过来,准备开工,却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于是便问:“收工了吗?” 陆真冷哼一声,嘲弄地言:“想的美,就你拍的那些垃圾,还差的远呢。不过也不能让其他人陪着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就好了。” “我看你是怕被别人知道,你的摄影技术烂到连几张宣传照都拍不好的地步了吧。”Ja***ine反唇相讥。 “长的丑还要怪镜头,你的脸还真是够大的。” 第422章 、警告 “长的丑还要怪镜头,你的脸还真是够大的。” “你!” “好了,少废话了,还是赶紧拍吧。”陆真说着推了Ja***ine一把。 Ja***ine脚上穿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险些跌倒,她恶狠狠地瞪了陆真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又重新走到布景下。 门外,阮清恬刚走来,就被李冲拦住了去路。 “阮小姐,你出来了,我送你回家吧。”李冲迫不及待地道。一心想着赶紧把这里的工作完了,然后去找小彩。 “我现在还不回家,你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阮清恬道。 “不回家?”李冲诧异地挑眉,“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要去哪儿啊?” “我有点事情。” “那任先生知道吗?”李冲犹疑地问。 “他……”对了,她怎么把任浩铭给忘了,不过她要是跟他说的话,任浩铭一定不会让她去的,或者会亲自陪她去。 可是她也不知道曾主任到底要和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万一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之事,那不就尴尬了吗? 阮清恬眼珠子骨碌一转,然后笑呵呵地对李冲道:“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真的吗?”为什么他就是这么不相信呢。 “当然,不然为什么我会让你送我啊,肯定是得到任浩铭的允许的啊。”阮清恬继续给李冲洗脑。 也对,按着阮清恬的个性,她要是想偷偷摸摸做什么事情,应该不会通过他才对。这样一想,李冲也就释然了。 李冲开车原本就快,在加上他一直想着刚进把事情办完,好去找小彩,所以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将阮清恬送到了目的地。 曾主任的样子看起来糟糕透了,她披头散发,两只肩膀在微微颤抖着,嘴唇苍白无血色,两只眼睛惊恐地圆睁着,仿佛像见到鬼一样。 她一看到阮清恬,就颤抖地抓着她的手,哆嗦着嘴唇问:“清恬,你到底出什么是事情了,为什么他们要抓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阮清恬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但是她心中又隐隐不安:“曾主任,您在说什么啊?出什么事情了,他们,是谁啊?”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曾主任喃喃地道。 曾主任的样子把阮清恬也吓坏了,她蹲在曾主任身前,不断地问:“曾老师,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 曾主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颤抖的双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开始说。 阮清恬坐在曾主任的对面,怔怔地听着曾老师说的话。她面前的咖啡早就已经冷透了,但是也不及她此刻所感受到的寒冷。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曾主任心急地问。她本来以为也许阮清恬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看她此刻的表情,只有惊恐,没有震惊。 想必也是知道一些什么,而这些人的可怕,阮清恬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被这些人盯上。毕竟,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又能做什么。 “这件事情,您还跟谁提起过。”阮清恬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空灵而茫然。 “没有,我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跟你说了。” “好,这就好。曾老师,您可不可答应我,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而您也一定要忘记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再也不要想起来。”阮清恬颤抖着声音叮嘱道。 阮清恬突然想到王阿姨,她实在是无法再承受任何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了。 “你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啊。你到底怎么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曾主任心急地问。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阮清恬连连摇头。事实上,被卷进这样一场是非之中,也并是她所愿。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不如我们报警吧?”曾主任提议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阮清恬连声否决。她妈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绝对不能报警。 而且上一次不是也已经想要一锅端掉邵辉吗?可是还是被他逃脱了。而且听曾主任的意思,好像邵辉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后盾。而这些人具体是谁,做什么的,现在还都不知道。 如果轻举妄动,激怒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对任浩铭不利。如果任浩铭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曾老师。”阮清恬一把抓住曾主任的手,字字揪心,“我刚才跟您说的话,请您一定要记在心里。有些事情,我不能跟您说,但是也绝对是为了您好,不想您受到牵连。我感谢您告诉我这一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您不用担心。而且邵辉那个人,并非善类,您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有瓜葛了。” 曾主任心中一阵感动。这孩子,真是太善良,自己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还不忘关心她的安危。但就是因为她这么善良,这么懂事,才更加让人心疼。 “清恬,你听我说,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解决不了,也不该是你解决的。他们那些人都亡命之徒,最好还是交给警察去解决,否则,我真的怕你受到伤害啊。”曾主任忧心忡忡地道,她实在担心这孩子太过倔强,日后再受到伤害。 “曾老师,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阮清恬努力给曾主任一个安心地笑容。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冷厉的面容。他说过会保护她,会对她负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她相信他,因为相信,所以觉得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帮她解决。他就是她强有力的后盾,安全的港湾,不管是什么事情,因为想到有他,总是会莫名地觉得心安和温暖。 呵,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阮清恬默默地想,只是不知道,这样子的依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423章 、爱情,是一种痛苦的疾病 阮清恬刚叮嘱完曾老师,准备离开,就看到任浩铭黑着脸从门口走了进来,二话没说,一把拽住阮清恬的手,就往外走。 曾主任看到任浩铭吓了一跳,再看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更是惊的可以,这…… 阮清恬察觉到曾主任诧异的目光,有些尴尬,用力甩开任浩铭的手:“你干嘛呀!” “阮清恬,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跟我撒谎,我就……” “就怎么样?”阮清恬也来气了,梗着脖子问。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眼前这位是她的老师,任浩铭怎么可以这么无礼呢?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他能怎样?当他赶去摄影棚,发现她已经不在的时候,他急得都快发疯了,之前所有发生的不好的事情都涌上来,堵在他的心口。 他唯恐她再出什么意外,疯了一样地给李冲打电话。他第一次那样冲动,二话不说,破口大骂,搞得李冲也是郁闷非常。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的话,你最好给我一字一句地记清楚。”任浩铭的表情森然,整张脸如同冰山一般,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地割在阮清恬的心上。 “我……” 阮清恬刚想反驳,却被曾主任给拽住了。阮清恬诧异地望着她,却见曾主任一脸平和,眼中也不似方才惊恐,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之感。 曾主任是过来人,对待那男女感情之事,自然比阮清恬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看得更深,更远。 她从任浩铭刚进门开始,就看出他眼中深沉的担忧,关切,只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冷漠和愤怒所掩盖起来了。 一个人如果喜欢你,在你知道你可能承受危险的时候,可能会关怀你。但是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最先表现出来的一定愤怒,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会这样的不爱惜自己。 所以,曾主任可以断定,任浩铭是真的爱阮清恬的,而且爱得很深。 她拉着阮清恬的手,语气平和,态度陈恳:“清恬,你和任先生回去吧,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曾老师,可是……”阮清恬还想说什么,却被曾主任打断了,她温柔地怕怕阮清恬的胳膊,“相信老师,跟他回去吧。” 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这句话,曾主任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相信,阮清恬终有一天会明白。也许,她现在隐约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对他发脾气。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离开自己的。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任性。 既然曾主任都这样说了,那阮清恬也没什么可说了。任浩铭和曾主任对视一眼,任浩铭的感激,曾主任的托付,各种情绪尽在不言中。 曾主任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满的都是祝福。希望这孩子一切安好,最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两人一路沉默,情绪都不是太好。回到家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阮清恬径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任浩铭望着她沉默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 但是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当着他的面摔上了门。而他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其实任浩铭早就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陪伴,也从来没有奢望过陪伴。他总以为,人就应该是这样的,甚至觉得那些吵闹着想要爱与被爱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但是直到他也遇到那个人,喜悦,幸福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那灭顶的欢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而随之而来的痛苦,孤单,也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 任浩铭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喜悦与悲伤共存,完满和孤独可以在同一时间体会,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每次看到她,他就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而对于任浩铭而言,他着实已经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拥有什么了。但是她的出现挑起了他心里最深的**。 他想要她,他想占有她,他想每时每刻都看到她,不管是开心也好,悲伤也好,都想要和她一起分享。而每次见不到她,他就会觉得患得患失,心不在焉,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的恍惚不安。 而他所存在的那个熟悉的世界,也一瞬间变的灰白,空洞,宽广寂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他才变得越来越依赖她,就像是他的专属******一样,在他的每根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埋下了蚀骨的虫,要他一刻也离不开。 突然就感到些许烦躁,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瞬间席卷了他。任浩铭一拳用力捶在酒柜旁边的墙上。疼痛冲散了心里的负面情绪,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阵阵空虚。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情绪竟然可以被另外一个人影响至此。任浩铭用力拽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酒,也顾不得倒在杯子里,仰起头就喝。 直到辛辣的液体开始烧灼空荡荡的胃,隐约传来些许刺痛,他也感觉好些了。这种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暂时压制住心里的痛苦。 但是他知道很快,他就又会感觉到那种情绪。他不想在这种情绪中入睡,于是他又拿了几瓶酒,然后才缓慢地,略带蹒跚地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阮清恬一夜无眠。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整整想了一夜,将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捋了一遍,然后她突然发现,她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了人生的所有变故。 父母的离去,王阿姨的惨死,奶奶的病逝,自己被邵辉绑架,任浩杰软禁,各种各样的可怕经历让她心有余悸,也让她渐渐看清,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道最后只会落得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任浩铭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制定游戏规则。从现在开始,她不要做那个被动的玩家,她要反客为主,成为游戏的主人! 第424章 、老虎变病猫 第二天,阮清恬早早地就起床了,而她的心里早已制定了一个全盘计划。她不要再傻傻的等待,她要主动出击,她要知道母亲的下落,现在就要! 如果绍辉不告诉她,那她就要想办法让他开口! 阮清恬洗漱完毕,就下楼来准备吃早餐,但是却没见到任浩铭。她感到有些奇怪。 任浩铭一向早起的,每天不管她多早起床,等她下楼的时候,总会看到任浩铭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他的报纸。 但是今天却没有看到他的人。真是奇怪,难道他早就已经走了吗? 阮清恬抓住端着豆浆走过来的阿秋,问道:“任先生呢?已经离开了吗?” 阿秋想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没有吧,我没有见他出门啊。” 那他去哪儿了? “肯定没有,喏,你看他的鞋还在呢。”阿秋指着玄关处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双皮鞋道。 那他怎么还不起床?阮清恬疑惑地想。难道他今天休息?不过就算是休息,他不是也会早起去打球的吗? 阮清恬越想越奇怪,索性放下筷子,噔噔地跑上楼去,走到任浩铭的房间门口,轻敲了几下,唤道:“任浩铭!任浩铭!” 阮清恬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只听到几声若有似无的呻吟声。阮清恬觉得奇怪,下意识将手伸向门把,没想到门竟然开了。 屋子里光线很暗,阮清恬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卧室的床上好像是躺着一个人。任浩铭的卧室,阮清恬也住过,所以还是比较熟悉的。 “任浩铭?任浩铭?”阮清恬站在门口的地方,又轻声叫了几下。 任浩铭的脾气那么臭,谁知道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走进他的地方,他会不会发飙啊。 不过,任浩铭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阮清恬又叫了几声,才听到从床上传来几声声若蚊吟的闷哼声。 阮清恬微微蹙眉,有几分诧异。怎么了这是,猛虎居然也变病猫了! 不对,病猫?病!这货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阮清恬突然想到。 她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却不小心踢到一个酒瓶子,她低咒一声,更加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却因为屋子里光线实在太暗,她也着实看不清楚,没走几步又踢到一个。 而她的动作,似乎吵醒了床上的人。任浩铭烦躁地翻了下身,阮清恬立即吓得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任浩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缓慢地睁开眼睛,但是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重新闭上。 阮清恬试探地叫了他一声,但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没有半点反应了。阮清恬壮着胆子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任浩铭,任浩铭,你怎么了?该起床了。”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任浩铭皱了下眉,睡眼惺忪地道,一只手还不忘顺势抓住阮清恬的手。 他的掌心很烫,抓着她的手腕,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地钳着似的。阮清恬一个激灵,哇靠!真的便病猫了! 她忙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这可怎么办呐? 阮清恬从来没见任浩铭病过,就连大哥喷嚏都没有,阮清恬无法想象,像他这样无懈可击的终极大BOSS居然也会生病。 “任浩铭,你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啊?”阮清恬再次同情泛滥了,一想到他生病,之前那些不愉快就立刻随风散去了。 “没有。”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声音里的坚定依然清晰可辨。 真是的,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在嘴硬!阮清恬没好气地想。 “喂,你倒是放开我呀。”阮清恬用力甩甩他的手。看来他病的不轻,都已经烧成这样的了,阮清恬想去找体温计,给他测体温,但是他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阮清恬挣扎了几下,最后无奈了,只好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用另外一只手拉开床头柜,希望里面能奇迹般地出现一个医药箱。 然而,现实毕竟是现实,而且像任浩铭这么自负的人,一定认为自己就是细菌的绝缘体,什么现代医学,对他来说就是狗屁。 果然,等阮清恬拉开抽屉之后,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倒扣着一个水晶相框,她好奇地翻过来,里面竟是任浩铭和任浩杰两兄弟的合影。 阮清恬手一抖,险些把相框给摔了。但是她很快稳住了,颤抖着手把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她想,任浩杰对她来说,就是住在心里的一只蛊,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什么想起,都会让她心痛不已,不管过去了多长时间。 但是现在她实在没有时间黯然神伤了。阮清恬好不容易把任浩铭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一个个地掰开,然后飞快地跑下楼去,问阿秋医药箱在哪儿。 找到之后,又飞快地跑上楼,忙着给任浩铭测体温,喂药。但是任浩铭这厮一点都不好糊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喂进去一颗,又被他生生给吐了出来。 阮清恬气得双手叉腰,瞪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任浩铭,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嚷得是“苦” 哼,喝点要就苦了,平常见你一杯杯猛灌咖啡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过半个苦字啊。 不一会儿,阿秋也慌慌张张地跑上来,看多此情此情,也不淡定了:“这……这是怎么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他又不肯吃药,看样子必须得送医院了。你赶快就给李冲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好好好。”阿秋连声应着,飞快地跑出去了。 而此时,床上的任浩铭似乎也有了反应,两只手捂着肚子,身子微微佝偻着,浓眉紧蹙,微微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反复呢喃着:“疼……疼……” 阮清恬忙俯下身,关切地道:“你说什么啊?什么疼?” “给我药……”任浩铭伸手指着另一边的床头柜,艰难地道。 阮清恬忙拉开旁边的抽屉,立马震惊了!好家伙,慢慢一抽屉的药全是治胃疼的。 第425章 、换衣风波 五花八门的胃药,有颗粒,有冲剂,还有胶囊,阮清恬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到底给他吃哪一种。这时,阿秋打完电话回来了。 阮清恬忙着急地问:“你知道任先生平时胃疼都吃什么药吗?”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负责帮他买,至于他到底吃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阿秋也凑过来,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她眼睛都晕了。 “这个怎么办呐?”阮清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既然要送医院的话,还是先别喂他吃药了。再说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一定能喂进去啊。” 也是,阿秋说的很有道理。反正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吃什么,万一到时候适得其反,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那个,还有一件事情……”阿秋望着床上的任浩铭,支支吾吾地道。 “什么?” “那个,任先生现在穿的是睡衣,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去医院吧?” 阿秋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阮清恬瞬间就清醒了。靠!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不如,你来……”阮清恬试探地问。 阿秋连忙摆摆手,不甚娇羞地道:“那不行,那不行,我可是结了婚了,要让我男人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嘛。”阮清恬试图拖阿秋下水。 “那也不行,我自己会过意不去的嘛,哎哟,我老婆子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这种事情说出去会笑死人的啦。”阿秋的意志很坚决。 “那怎么办啊?”阮清恬感觉自己快要走投无路了。 “不如阮小姐你来吧,你和任先生那么熟,他是不会介意的。”阿秋劝道。 什么很熟啊!她和他也没有很熟好吧。而且凭毛他不介意就可以啊,她还怕看了他的**长针眼好吗? 但是如今事态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阮清恬终于爬上了任浩铭的床…… 呃……这个…… 算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阮清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任浩铭的睡衣给把扒了…… 虽然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很情愿,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厮的身材还真是棒呢。 结实匀称的胸肌,腰腹部曲线完美,没有一丁点的赘肉,再配上他那张深邃刀刻般千年冰样的面容,简直比希腊神话中的远古战神还要吸引人。 不过最让阮清恬感到诧异的,还是他胸口的一个模糊的图案,好像纹身,但是她又不确定,因为屋子里光线不好,但她看不清楚,所以下意识就凑得很近去辨认。 然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太阳的纹身图案。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腕,盯着上面一个向日葵突然的纹身,若有所思。 此刻,任浩铭上半身****,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阮清恬则趴在他的身上,因为想要自己辨认他胸口的纹身图案,所以整个人离得很近很近,感觉就像要是要吻上他一样。 而李冲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然后道:“对不起,我先回避,你们继续。” “喂,你别走!”阮清恬窘迫地站起身,忙喊住他,然后像终于找到救星一样,扑向他,“你,给他换衣服。” “什么!”他没听错吧!他一个大男人,要给另一个大男人换衣服。 “你别唧唧歪歪了,救人要紧,要是蓝晨在这儿,这种好事,还能落到你的头上。”阮清恬说着,忙把李冲推到任浩铭的床边。 “少来了,如果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去!”李冲反驳。 “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阮清恬扯谎。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有兴趣啊!”李冲吓得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江湖救急嘛,你就不要太拘小节了,交给你了,我先走了。”阮清恬说完,便拉着阿秋飞一样地跑出去了。 李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衣衫半解,一脸潮红,眼睛紧闭的任浩铭,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一会儿,李冲黑着脸走出来,然后冲着阮清恬委屈地道:“你要付我精神损失费!” 阮清恬像是领导抚慰下属一般,紧紧地握住李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同志,实在是辛苦你了。” 好不容易把任浩铭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紧急并发肺炎,因为送来的不够及时,还被医生训斥了一顿,阮清恬老老实实听着,一句都不敢反驳。 一开始,她只以为任浩铭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只因为他从小养尊处优,身子娇贵,才会这样。但是听到医生的解释之后,阮清恬也不禁觉得有几分后怕了。 好在,任浩铭在经过救治之后,已经转危为安,从急诊室转到了住院部。蓝晨接到消息,赶到医院处理任浩铭住院的事宜,看到阮清恬居然把任浩铭安排在了普通病房,差点没吓的晕过去。 他都顾不上谴责阮清恬,赶紧联系院方,趁着任浩铭还没有苏醒过来,将他转到特护病房,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阮清恬看着蓝晨像是一只漂亮的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心里闷闷地想,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大病,充其量也就是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嘛,有必要折腾到特护病房嘛。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阮清恬也不得赞同蓝晨的做法。任浩铭那种吹毛求疵的性格,如果醒来,看到好几个呼吸浑浊的病人和他公用着同一片氧气,气得重新昏过去也是有可能的啊。 任浩铭还没有醒过来,但是有蓝晨在这儿守着,阮清恬也能放心一点。 她想着回去给任浩铭熬点粥。她记得他迷迷糊糊间好像说过自己胃疼,医院了的饭菜不好吃,还是吃点自己熬的粥比较好。 阿秋提出要帮她,但是被阮清恬拒绝了。阮清恬从小就开始照顾奶奶的生活起居,这点小事儿还是难不倒她的。 第426章 、要走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而且奶奶的胃也不好,所以隔三差五阮清恬都会给她熬点粥喝。只是没想到最后奶奶还是被胃癌夺去了生命。这样一想,阮清恬更是不敢懈怠,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恨不得用这一碗粥就把任浩铭的胃病给治好似的。 阮清恬在厨房熬粥,阿秋就在旁边和她说话。 “哎,我看任先生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看他平时喝酒也挺凶的。” 阮清恬手中的动作一停:“任先生他总喝酒吗?” “是啊,每天至少一瓶,有时候得两瓶,平常也会经常让我买酒。那些酒瓶子上都是洋文,我也看不懂,看是好像听说都是烈酒,叫什么威士忌的。” 阮清恬心里一阵愧疚。她和任浩铭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发现他有这个毛病。之前也见过他喝酒,但是只觉得是因为他失去了浩杰这个亲弟弟,心里难过,所以才会整天借酒消愁。 但是没想到,他已经嗜酒到如此地步。 “我每天去打扫的时候,都会找到一两个酒瓶子呢。也曾劝过他,但是任先生她哪里肯听我的啊。不过,他或许肯听阮小姐你的,不如你找机会劝劝任先生吧,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阿秋的话中充满了担忧。 阮清恬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知道把她话听进去了没。阿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阮清恬拿着做好的粥去医院,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能不再让任浩铭喝酒。他那么倔强,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肯定不能好好听她说,她必须要想个办法才是。 阮清恬若有所思地进了病房,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你年轻的护士在收拾床铺。 她忙走过去问:“护士,这儿的人呢。” “哦,已经出院了。” “什么出院?”他难道不要命了吗?阮清恬气鼓鼓地想。 似乎察觉到阮清恬的愤怒,护士停下来,说道:“都说了不让他出院的,但是他非要出。他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出去也许还能追上他。” 阮清恬一听这话,二话没说就往外跑。结果她刚跑到医院门口,果然就看到任浩铭的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来。 任浩铭坐在后座上,正皱着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突然就看到阮清恬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直挺挺地挡在了车前。 “小心!”任浩铭惊呼。 还好李冲及时刹住了车。任浩铭火冒三丈地下了车,指着阮清恬道:“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阮清恬也不敢示弱,大声回道:“我还想问你呢,真以为自己是超人啊,都病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工作,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关你的事。”任浩铭黑着脸,伸手抓住她的手,想把她从车前拉开,但是阮清恬动都不动,还大声挑衅道,“你如果要走的话,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你!”任浩铭愤怒地瞪着她。而阮清恬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而车里的李冲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倒车,转弯,与他们缓慢地擦身而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任浩铭望着远去的车子,恨得牙痒痒。好个李冲,他看他是想造反! 车里的李冲打了个喷嚏,然后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鼻子,加快速度开走了。 这两个奇葩玩意儿,真以为大家每天闲着啊,就跟着他们演二人转了,别人也是有生活的好吧,他还想着去见他的小彩呢。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泼妇了?”任浩铭沉着脸道。 “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淑女。”阮清恬说完,便拉起任浩铭往医院走去。 护士刚把床铺收拾好,就见阮清恬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任浩铭走了回来。任浩铭在阮清恬的安排下重新躺到了病床上。 阮清恬先去打了热水,让他喝了一点,然后才打开自己带来的保温桶,从里面舀出一碗热粥,递到任浩铭面前:“喏,喝点粥吧,趁热喝。” 任浩铭嫌弃地别过头去,很是鄙夷地道:“最讨厌喝粥了。” “你本来胃就不好,现在又重感冒,还有肺炎,多吃点粥,好的比较快一点。”阮清恬耐心哄着他。 任浩铭却丝毫不领情,薄唇一撇,很是不屑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少臭美了好吗?三岁的小孩子还知道自己不舒服的时候要找爸爸妈妈,生病的时候不能乱跑,你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好吗?”阮清恬趁机泼他冷水。 任浩铭狠狠地瞪着他,阮清恬也不甘示弱地回过去。眼睛大了不起啊,平常他还可能会怕,就他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样子,是个人就能把他KO了好嘛。 任浩铭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个保温桶,看出这个保温桶,和上次阮清恬拿去看望陆遥的是同一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而他同时想到的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不行,两只手没力气,吃不了。”任浩铭佯装虚弱地道。 阮清恬斜睨着他,很是怀疑地道:“你刚才不是还准备去公司的吗?现在又装什么虚弱。” “刚才是刚才,现在一躺到床上,就感觉浑身无力,你知道回光返照吧,就和那个差不多。” “我呸呸呸,任浩铭,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啊。”阮清恬叉着腰,就像教训胡言乱语的小孩子一样。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嘛,一看就是小学语文没及格过,你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 “好啦,说了这么久,你到底喂不喂啊?”任浩铭两只手端着一碗粥,放在身上,就是不动。 “不喂。”阮清恬拉了一张椅子,气鼓鼓地坐在床边。 “好吧。”任浩铭可怜兮兮地低下头,“我就知道,这人呐,是不能生病的,否则也没个人关心,连吃饭都很困难啊。” “喂,你有完没完啊,不就是感冒嘛,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平常也没看出来你这么虚弱啊。”阮清恬忍不住揶揄道。 第427章 、久违的温暖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那你刚才为什么非得拦着我,不让我走呢。”任浩铭迅速找到突破口。 “那是因为……”真是个强词夺理的家伙,那不还是因为自己关心他,担心他把身体累垮嘛。不过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关心他呢,这样只会让他更得意。 阮清恬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但总算是舀了一勺粥,递到任浩铭嘴边,没好气地道:“这下满意了。” 任浩铭刚露出较为满意的笑容,瞥了勺子里的粥一眼,立马又嫌弃地调转过头去,微微蹙眉。 “又怎么了?”阮清恬感觉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 “胡萝卜。”任浩铭很嫌弃地道,仿佛只是说出它的名字,就一副嫌弃到死的样子。 阮清恬无语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拜托,大哥,这个是胡萝卜,又不是毒药,不会死人的。” “不要,拿开。”任浩铭厌恶地别过脸去。 “你吃一口嘛,很好吃的,来。”阮清恬又把勺子递了过去。 “拿走!” “来嘛,吃一口,就一口。” 阮清恬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哄着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狠毒后妈似的,只是这“白雪公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凶残了,让她这个“后妈”都畏惧了。 “毛病还真是多。”阮清恬一边仔细给他挑拣着粥里的胡萝卜,一边低声嘟囔道。 真是,自己干嘛非得把这胡萝卜给切成丁啊,捡起来简直比淘金都难。等她把里面的胡萝卜丁都捡完,粥也已经凉透了。 阮清恬已经不打算喂他了,但是任浩铭却自己端起了那碗已经冷透的粥。 “喂,那个粥已经凉了,不要再喝了。” 任浩铭充耳不闻,几口就把那碗粥喝了个精光。阮清恬气得要死,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今天的衣服是谁给我穿的?”任浩铭突然问。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表面上仍然佯装镇定:“怎么了?” “配得可真难看。” 阮清恬突然想起那个Lisa说,任浩铭的很多衣服都是她给配的,而任浩铭也当着她的面称赞Lisa的品位好。 心里突然就感觉到几分嫉妒,于是便没好气地说:“嫌难看,你怎么不自己配啊,我还没嫌弃你生活不能自理呢。” “那这么说来,是你帮我穿的衣服喽?”任浩铭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促狭。而他这略带捉弄的语气,果然也把阮清恬给逼急了。 “我可没帮你穿,你少在这儿意淫了。” “没错,你是没帮我穿,你只是帮我脱了。” 阮清恬双颊一红,根本不曾想到他竟然会记得这些事情。当时只觉得他可能已经烧的失去意识了。 仿佛是看出阮清恬心中的疑问,他哼了一声道:“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没有,我,我……”阮清恬支支吾吾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什么你,早上脱我衣服的时候,不挺豪迈的嘛,现在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任浩铭戏谑地道。 “你,你混蛋!你明明就醒着,还让我帮你换衣服!”阮清恬站起身,指着他,厉声控诉道。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任浩铭无所谓地耸耸肩,望着他,眼中水波涟漪:“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醒着啊。” 当时,他原本是打算自己起来穿衣服的。但是却听到她和阿秋在哪里默默地开始商量给他换衣服的事情。他便索性将计就计。 谁知,竟然被李冲给坏了好事儿,看他之后怎么收拾他! “你也太阴险了!腹黑!阴险!”阮清恬感觉自己又被他给捉弄了。他错了,就算他也是病猫,也是一个实力很强悍的病猫,也并是她能够左右的。 “骂够了吗”任浩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了床上。 “喂!你干嘛呀?”阮清恬被他从背后抱着,他的身体滚烫,如同烙铁一般。 “我突然想起来,有句话,我还没有跟你说。”任浩铭的声音仿佛就像是贴着她的耳朵说出来的。 “你要说什么,不能好好说啊,你这样像什么样子?”阮清恬用力挣扎着,但是任浩铭虽然病着,但毕竟是个男人,在力量上,他始终处于下风。 “我忘了跟你说,谢谢。”任浩铭轻声说。 阮清恬在他的这句话下奇异地安静下来。虽然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就只是听着这样低沉中夹带着几分病中沙哑的声音,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以及淡淡的忧伤。 任浩铭长这么大,很少生病,但即便是这样,每次生病,陪在身边的也总是佣人,不是父母。虽然他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但是佣人毕竟不是父母,即便是同样的一句问候,从这两种人口里说出来,就是截然不同的味道。所以后来长大之后,任浩铭多少会刻意地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不想生病,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生病,也不会有来关心问候,最起码不是他想要的人。有些东西,渴望的时间久了,也就不想要了。时间消耗了那份渴望,也让人变得麻木。 但是她的出现,唤醒了他心中深藏已久的渴望,也让他感受了那份久违的温暖。 阮清恬一动不动,就仍他这样抱着。 病房的外面的林峰看见这一幕,默默收回了自己房子门把上的手。他的眼中隐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幽光,穿过门外的玻璃,静静地投射到床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林峰走到走廊一侧,拿起手中的电话:“我们新出的网游的代言人找到了吗?哦,是吗?我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任浩铭生病,阮清恬请了假照顾他,比其他人晚两天进组,因此毫无意外地遭到了水沁如等人的白眼。 “真是的,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没怎么样呢,就耍大牌。” “这样的人,是红不起来的。” “她以为有人捧就来不起啊,现在的这些金主,可以捧你,就能捧别人。你现在是依山靠山,临水靠水,总有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天!” 第428章 、仿真手枪 “别以为演女主角就了不起了,演不好一样被骂!” 这些流言蜚语,阮清恬早就已经听习惯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她们还是说对了。 虽然这次的主演,是任浩铭帮她争取的,但是能不能把这个角色演好,就全靠她自己了。 阮清恬没有演艺经历,跟这些多少已经在圈子里混过的演员相比,她已经落下好大一截,所以更要弥补才行。所以阮清恬在片场,一般都不怎么说话,除了演戏就是在自己的休息区看剧本,背台词。 这部戏的导演是出了名的完美主义,对每个镜头,每一句台词,以及演员的每一个表情都到了苛求的地步。 阮清恬很紧张,好在进组的这些天,导演对她的态度还不错,也会很认真地给她讲戏。阮清恬也够努力,所以最后出来的效果,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 不过前几天拍摄的多为一些过场镜头,还体现不出什么。但是今天下午拍摄的一场嫦娥和后羿两人相逢的戏可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 它主要表现的是嫦娥和后羿两人在集会一见钟情,彼此爱慕,但是又羞于表现的心情。这段戏的表演分为好多层次,初见,爱慕,倾心,到最后的难舍,每一层次都是考验演员功底的地方。 阮清恬很是紧张。小彩拿着一个保温杯走过来,递给她:“阮小姐,你喝点酸梅汤降降火吧。” “谢谢。”阮清恬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顿时觉得凉爽了许多。 “对了,我看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吧,以后就叫我清恬吧,不要总是阮小姐阮小姐地叫了,感觉挺奇怪的。”阮清恬笑道。 “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小彩当助理的时间久了,尤其是在进组之后,看到别的艺人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助理大呼小叫,有的甚至会恶言相向。再看看阮清恬,无时无刻不是笑脸相迎,哪怕她为她做一点点小事,也总是会先说“谢谢”,一点都没有艺人的架子。 她都觉得自己好幸运,居然能成为她的助理。 “没关系的啦,这样叫比较亲切,我也习惯了。不要总是这么见外了,这段时间,你这么帮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呢。等忙完这段时间,我请你吃饭。” 阮清恬的话让小彩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呢,难道阮清恬忘记了,自己是拿薪水的嘛。 “清恬。”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古装打扮的男人微笑着朝她们走了过来。 这个人就是后羿的扮演者,近几年最新崛起的影视歌全面发展的当红小生丁如雨。这个人长的俊秀,明明比阮清恬还要年长几岁,但是看上去却更像她的弟弟。 和这样一个男演员搭戏,其实也是蛮有压力的。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反衬地像大妈了。当初《月神》的定妆照,刚放出去的时候,阮清恬就曾找到丁如雨的粉丝抨击。 “长的这么丑居然也敢跟我们小雨雨搭戏,真是跟死神借了胆。” “不会吧,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更像是母子***哎。” “可怜了我们小雨雨……呜呜呜……” 这些话,阮清恬至今记忆犹新。其实像丁如雨的气质是不太适合后羿这样的硬汉英雄的。 但是丁如雨所在的公司是《月神》几个投资方之一,铁了心要让丁如雨凭借这部戏上大荧幕,最后导演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既然这样,也只能靠化妆了。不过剧组的化妆姐姐真不盖的,还真把他打扮的有了那么几分硬汉的风采。 “下午的戏准备得怎么样了?”丁如雨笑着问。 “哎呀,别提了,我都快愁死了。”阮清恬愁眉苦脸地道。 在剧组,三分之二的人都不太愿意和阮清恬说话。而丁如雨在戏中演她的丈夫,与她的对手戏最多,势必和她的接触也最好。 之前,因为种种留言,丁如雨对阮清恬还是带着几分偏见的,但是经过此次的相处之后,他发现阮清恬并不像是她们所说的那样。 相反,他发现她善良真诚,落落大方,也很热心帮助人,是难得的好姑娘。所以在拍戏之余,两人的接触也渐渐多起来。 “没关系,我帮你对对戏。”丁如雨笑着提议道。 “好,那太好了。”阮清恬高兴地道。 而此时小彩也识趣地躲到了一边,默默地开始玩手机。 因为有了丁如雨的帮助,再加上两人比较熟悉,所以下午的那场戏竟是过的很顺利,甚至破天荒地得到了导演的赞扬。 阮清恬很是高兴。收工之后,丁如雨提出带她出去吃饭,但是阮清恬想起来任浩铭这两天身子不适,一直待在家里。而他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饭。 阮清恬担心她不回去,任浩铭会生气,所以就拒绝了丁如雨的邀约,看得出来丁如雨是有些失望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很大度地笑了笑:“那就下次吧。” 小彩已经先回去了。自从知道小彩家里的情况之后,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阮清恬都会让小彩先回去,反正自己也有李冲接送,不必担心。 阮清恬刚收拾好东西,走出来,就听到两个道具的对话。其中一个不小心从身上掉出来一把仿真手枪,另一个立刻惊奇地道:“我靠!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枪呢?” “你小声点,这又不是真枪,充其量也就是仿真手枪。这是上次我在一个拍动作戏的剧组淘到的,现在拍近景都得用它。” “还挺像的,我看足够以假乱真了。” “就是啊,要不然能用来拍特写吗?” “你小子,一天把这东西放身上,小心被警察抓啊。” “切,这种手枪网上就有卖的,明码标价。要抓也是抓那些人。” “那你也小心一点吧,哈哈哈。” “去你!你咒我!” 阮清恬躲在暗处,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种东西,网上真的有卖的吗? 阮清恬想过的能接受的凶器也就只是水果刀了,不过如果能有枪的话,自然是最好了。毕竟,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可以快得过子弹的吧。 可是到底要去哪里买呢? 这个疑虑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直到任浩铭都有所察觉:“你在想什么?” 第429章 、逼问(上) “哦,没什么。我吃完了,先上楼了。”阮清恬说完,便往上楼上走去。 阮清恬自从打定主意要和邵辉硬碰硬之后,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要自己解决。只可惜,她可以瞒得过任浩铭,却瞒不过对网络足迹了如指掌的林峰。 更何况,自从任浩铭要他调查阮清恬开始,他就一直暗中观察阮清恬的动向。 而此时,林峰穿着睡衣,拿着一杯红酒,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内容,微微勾唇:“仿真枪?这个丫头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Ja***ine 穿着一身黑色的蕾丝性感睡衣走进来,从身后抱住林峰,柔声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林峰轻轻合上了笔记本电话,呷了口红酒道,“我以为《月神》是一部古装戏。” “是啊,怎么了?”Ja***ine仰着笑脸问。 “没事儿。”林峰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这下有好戏看了。” * 阮清恬曾经被邵辉掳过一次,她还记得那个酒吧的位置。 这天,像往常一样,阮清恬让李冲把自己送到了片场,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试戏,而是从另一条小路,蹑手蹑脚地出了片场,然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往邵辉的酒吧开去。 阮清恬摸着房子包里的那把仿真手枪,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更多是她早已坚定的心。她不想再等待,更不想做那个永远被任浩铭保护的人。 因为她知道,任何的保护都会有被攻破的一天,想要不再受到伤害,就要主动出击。 毫无意外得,阮清恬一出现在酒吧门口,就被邵辉的手下拦住了。 “我要找邵辉。”阮清恬两只手握得紧紧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 “好大的口气!你谁啊,邵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趁大爷现在还没有发火,赶快给我滚!”门口的保安很是不客气。 说着,甚至还用力推了阮清恬一下。但是阮清恬丝毫不后退。她仰着脸,毫不畏惧地直视那个保安:“我还没说你呢!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着我,要是让你们的邵爷知道了的话,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阮清恬终于开始庆幸那么多宫斗剧,没白看了。 邵辉的风流韵事不少,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似的换,难道这个女孩儿是他们老大的新宠?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儿,有些毛不着头脑。 “你们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在这儿等着,告诉他,就说阮清恬找他,你看她会怎么说。” 其实,阮清恬的这句话完全是虚张声势,她根本拿不准邵辉到底会不会见她,但是事已至此,她已无路可退,必须要拼一把。 其中一个保安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那个保安便跑进去通报了。阮清恬直挺挺地站在门外,就如同当年江姐就以那般的英勇。 阮清恬这个名字,邵辉的其他的手下不知道,但是雷子可是熟的很,他一听阮清恬自己找上门来,连忙敢去通知邵辉。 而此时,邵辉正和刚认识的一个小辣妹在包间打得火热,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谁啊!没长眼儿啊,敢坏大爷的好事儿!” “大哥,我是雷子,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雷子在门外战战兢兢地道。 “什么事儿也等大爷办完事儿再说。”邵辉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再次翻过身,和身下的人纠缠在一起,女孩儿也娇声笑起来。 “大哥,真的是特别重要,阮清恬找过来了。” “什么!” 邵辉到“阮清恬”这三个字就一个激灵,从那个女孩儿身上坐了起来。 女孩儿见状,不禁酸溜溜地道:“什么人啊,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你老婆吧?” “你给我闭嘴!”邵辉斥了一句。 女孩儿负气地别过脸去。邵辉猛地站起身,打开门,对门外的雷子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 “我也不知道啊,就门口的弟兄进来跟我说一个叫阮清恬的在门口找您,我当时也挺诧异的,出去一看,还真是,这不就赶紧跟你来说了嘛。” 邵辉沉吟半晌,然后冲依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孩儿一挥手:“你给我出去!” 女孩儿整理了一下衣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出去了。 然后,邵辉才道:“你叫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好嘞。” 阮清恬在外面等了半天,不一会儿,雷子走了出来。阮清恬认得他,上次逼得他跳河的人就是他! “你,进来吧。”雷子没好气地冲他挥了挥手。 阮清恬下意识地按了下包里的手枪,然后才跟着她往进走。进来的时候,门口的两个弟兄想要搜身,被雷子给打发了:“去去去,她一个姑娘,能带点什么进来。” 阮清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刚才说要搜身的时候,她差点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雷子领着她走到了一个包间门口,打开门,让她走了进去。 邵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阮清恬进门,忙戏谑地道:“稀客呀稀客,阮小姐怎么突然大驾光临,肯赏脸到我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啊。” “少废话,我来是有事情想问你。”阮清恬始终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不肯再靠近。 “哦,是吗?你想要问什么?”邵辉一挑眉,笑了一下,问道。 “我问你,我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 邵辉的动作一滞,抬起眼,阴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嗜血的残忍:“你真的想知道?” “我要你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阮清恬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啊!”阮清恬又喊了一句。 第430章 、逼问(下) 邵辉嗤笑一声,抬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会怎么样?” 阮清恬两只手决裂颤抖着,她缓慢地朝邵辉走近几步,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快速从包里掏出手枪,对准他:“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枪打死你。” 邵辉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是他很快就笑起来,眼神中带着些许轻蔑:“小姑娘,你会开枪吗?”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生下来就会的,我只知道我要知道我妈妈的下落,不管用什么代价。”阮清恬举着枪,声音和她的两只手一样颤抖。 “你杀过人吗?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管!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妈妈在什么地方?”阮清恬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邵辉望着她那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惊恐,抑或是愤怒而扭曲着的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人有一双和眼前的女孩儿一样的眼睛,她总是望着他,莞尔一笑,嘴角的幅度恰到好处,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心猿意马起来。 所以到后来,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得到了她,但是却永远失去了她。 当年,邵辉奉命追查一个女人,但是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姚美。直到他端着一挺机枪,站在了她的面前,他才知道原来组织要杀的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当然组织是不知道他和姚美的关系的。他们只知道她是阮斌的女人,而阮斌做错了事,就需要她来偿还。而对于她来说,她也只怕自己当成了阮斌的妻子,即使她必须要为他死,也在所不惜。 当时,十几个手中的枪都对着她,而邵辉冒着被组织铲除的危险,跟她说,只要她愿意跟他走,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但是姚美只是冷冷一笑,说出了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话。 邵辉记得那天晚上的姚美特别的美,也许是因为知道眼前的人即将消失不见,所以才会特别珍惜那个短暂的时刻。 那天晚上的夜很黑,没有一丝月光,她站在海边的一个港口,背后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而她已经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面对邵辉的提议,她只是冷冷一笑,柔美而娇嫩的唇勾出嘲讽的幅度:“邵辉,你这辈子注定要像畜生一样的活着,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邵辉这辈子,有很多人恨他,也有很多人骂他,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恨可以媲美姚美,因为只有她的恨,才真正让他心痛。 所以他只好亲手开枪打死了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坠落到海里去。他以为只要姚美死了,她的恨也就会随之消失,而他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但是并没有。 所以,每次当阮清恬质问他,她的母亲在哪里的时候,他都无言以对。因为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一个死人,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呢。 “你说啊!你说啊!”阮清恬声嘶力竭地道。 邵辉似乎一点都不怕她,他缓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阮清恬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两只手握着枪,颤抖得不成样子。 邵辉瞥了一眼她眼中的手枪,嘲讽地勾唇:“你是在小看我吗?我邵辉在你眼里是什么人,难道连真枪假枪都分不出来吗?” 阮清恬心里一惊。网上那个该死的骗子,不是说99%的相似,足够以假乱真的么? 邵辉突然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阮清恬直觉腕间一紧,下一秒,手中的枪已经掉落在地。她紧张地望着邵辉,从他冷厉的眼神中,看到颤抖不已的自己,那个被恐惧紧紧攥住的自己。 “现在,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我?”邵辉冷着声音道。 阮清恬此刻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邵辉那张阴鸷的面容。她缓慢地摇着头,眼中都是恐惧:“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还真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其实,只有任浩铭才是你最有利的筹码,单单只凭这个名字,可以威慑多少人,可是你却却偏偏舍大求小,居然妄想用这样一把仿真枪来威胁我。” “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我妈妈到底在哪儿?至于你想做什么,你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我全部都不在乎,我只想告诉我一个答案。” 阮清恬哭着说道。她真的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儿,她现在真的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她必须要找她,就像自己曾经发过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每一个真相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准备好要付出你的代价了吗?” 邵辉的脸在包间里昏暗的光线显得有几分狰狞。阮清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几天,李冲一直按照任浩铭的吩咐,守在片场外,一直等到阮清恬收工才算下班。 对此,李冲是没什么意见的。因为阮清恬在哪儿,小彩就在哪儿。他陪着阮清恬,其实也就是陪着小彩。 可是今天,他在外面等了很久,才没有看到小彩,于是便打电话给她,这才知道阮清恬今天根本就没有通告。 这可吓坏了李冲,他连忙冲到片场,找了整整一圈都没有找到阮清恬,心知不妙,连忙打电话给任浩铭汇报。 任浩铭见到他,二话没说就给了一拳:“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如果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十个你也偿还不了!” 李冲被他打得踉跄了几步,然后才直起身子朝他吼:“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她故意要瞒着你,有意要避开你。我可以保证她不被其他人伤害,但是如果是她自己要蓄意逃离,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我要你马上找到她,现在,立刻!马上!”任浩铭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但是他此刻看着李冲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第431章 、被激怒的狮子 李冲突然想到,阮清恬好像是在那天见过曾主任之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还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他关于黑帮的事情。 “那个女人,阮小姐就是见过那个女人之后才变得神神叨叨的。”李冲飞快地说道。 “什么女人?”任浩铭皱眉问。 “我不认识,反正就是那天她让我载她去咖啡店见的人。 是曾老师! 任浩铭突然想到。他连忙驱车赶到曾主任的家,但是她不在,于是他又赶到皇家明星学院,好不容易找到了曾主任,但是她却对那天的事情三缄其口。 不过最后,也不知道任浩铭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曾主任还是据实以告。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任浩铭从林峰那里得到阮清恬在网上买仿真手枪的消息。 任浩铭整个人都像被人揪起,一直升到了百丈之高的山崖上,而支撑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树枝。而阮清恬就是那根支撑她的小小的树枝。 如果她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么他就和坠入万劫不复的山崖没什么差别。 任浩铭几乎是咆哮着驾车往邵辉的据点驶去。他默默在心里发誓,如果绍辉敢碰阮清恬一根汗毛,那么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别过来,别过来……”阮清恬惊恐万状地望着面前的邵辉。 突然包间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阮清恬循声望去,看到门口出现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麦克阴鸷一笑,对邵辉说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准动她吗?” “我还想问你呢!”邵辉哼了一声,叼起一根烟,大刺刺地坐到了沙发上,指着阮清恬道,“这丫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我这里,吆五喝六的,喏,还拿着一把仿真枪,你倒是问问她啊,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专门来送死的!” 麦克淡淡地瞥了阮清恬一眼,发现阮清恬也诧异地瞅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才哆嗦着嘴唇道:“是你,那天在机场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说要带我去找我妈妈的,可是中途突然又说不去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妈在哪儿,你说啊,你告诉我!” 麦克微微皱眉,望着如八爪鱼一样扑上来的邵辉,挑眉望着邵辉:“你们中国的女孩子都这么主动热情的吗?” 邵辉鄙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阮清恬仍然大声祈求着。 麦克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手,将她微微推开,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我冷静了,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求求你告诉我,我妈妈到底在哪儿好不好?” 还真是一个执着的姑娘。麦克叹了口气,然后转头望向邵辉:“这个人,我就先带走了。” 说完,不等邵辉回答,就拉着一脸慌张的阮清恬走出了包间。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邵辉望着两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声,骂道:“妈的,把老子这地方当成厕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雷子!” 邵辉怒急地大吼了一声,雷子连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什么事儿,大哥?” “给我吩咐下去,老子今天谁也不想去,不管是谁来,都给我拦住,否则你们就都给老子****去吧!”邵辉骂骂咧咧地道。 “是是是,那如果是嫂子呢?”雷子怯懦地问。 “一样,不见不见,都给老子滚!”邵辉烦躁地一挥手。 “好好好。”雷子连声应着。 “还好,刚才那丫头呢,给我叫来,大爷我要好好快活快活。” “好的,这就来,您稍等。”雷子应了一声,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本来雷子想既然邵辉这么吩咐了,那他今天可终于能省点心了,结果他吩咐下去没多久,门口就又出现了一个来找邵爷的。 听到门口的保安来报的时候,雷子正坐在卡座里,喝着小酒,剔着牙,两条腿翘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副大爷的样子:“不见不见,邵爷说了,今儿个谁都不见,你回去告诉那个不长眼的,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不然大爷我就下手让他凉快凉快。” 有了雷子的话,保安再出去的时候,就硬起了许多。他趾高气扬地对站在外面的任浩铭道:“我们邵爷说了,今天谁也不见,赶紧滚!” “你确定?”任浩铭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目光如炬,像是有千万只寒箭射出来一般。 如果是了解任浩铭的人,自然会知道此刻的他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偏偏有些不开眼的就是不明白。 “都说了让你滚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保安的话音刚落,他的一只胳膊已经被任浩铭抓住,用力一折,保安就哀嚎着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纷纷涌上来想对任浩铭动手。 “妈的,居然敢跟我们的人动手!” “兄弟们,给我上!” 一时间,七八个人涌了上去,任浩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是一旦有人上前,他总是能最快最利落地将其解决。 他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和他们在这儿周旋,所以每一招都是死招,虽不致命,人也就相当于废了,彻底没了战斗力。 其他人见任浩铭打红了眼,也不敢贸然上前,一个不知从哪儿操来一根棍子,趁任浩铭不注意,就从他背后挥过去。 可是他背后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在棍子要落下的刹那。一个猛地转身,将那根棍子拦在手中,并且反手一截,就把它握在了手中,再顺势挥下,那人便哀嚎着倒地了。 任浩铭手中有了武器,更加无所忌惮,飞快地解决掉眼前的人,一时间,嘈杂四起,哀嚎声,茶几椅子碎裂的声音,以及众人的叫骂声响成一片。 就连里面的邵辉都给惊动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慌慌张张地出来察看。 当他看到人群之中,已经打得红了眼的任浩铭时,大惊失色,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紧随其后跑出来的雷子脸上,斥道:“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第432章 、对峙 雷子委屈万分,明明是他说谁都不见,连自己老婆不见,难道这任浩铭比他自己的老婆都要重要不成。 “住手!” 邵辉一声令下,所剩无几的几个手下纷纷退到一边,任浩铭手握着一根木棍,身上溅得全是血,他目光嗜血,危险至极,让见惯了这种恶斗场面的邵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邵辉讪笑道。 “阮清恬在哪儿?”任浩铭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邵辉早已猜到任浩铭是因为这个来的。但是这个问题他回不回答,却成了最难的问题。他倒不是担心任浩铭,反正是阮清恬自己找上门的,他又没做什么。 他真正忧虑的是,这件事情麦克也牵扯了进来,现在麦克就代表组织,如果不小心把麦克暴露了出来,一定会对组织不利,到时候,如果组织要找他的不是,可就麻烦了。 邵辉思量再三才开口:“她是来过,不过已经走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任浩铭说着就要向前,但是却邵辉其中一个拿着砍刀的手下给拦住了。 “她来找我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她妈妈的下落。但是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有口难言啊。” “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妈妈其实已经死了。”邵辉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任浩铭,如果由任浩铭来告诉阮清恬,她的妈妈已经死了,那么这个场面一定很**。 “你说什么?”任浩铭震惊地反问。现在找到自己的母亲,已经阮清恬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了,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过世,她一定会崩溃的。 “这才是我一直不肯说的真正原因,因为她的妈妈其实已经死了。那丫头那么孝顺,一心想找她的妈妈,我实在是不忍心她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你会那么好心?”任浩铭嘲讽地反问。 邵辉笑了一下:“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就跟你承认好了,事实上,我之所以不告诉她,是担心她会把我当成她的杀母仇人。” “那你最好告诉我,这件事情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邵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你说她没在你这儿,我不相信,我要看了才作数。”任浩铭根本就不相信邵辉说的话。至于阮清恬的母亲,其实失踪了这么长时间,阮清恬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她的死,任浩铭不相信和邵辉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像此时此刻他不相信阮清恬不再少会儿这儿一样。 “你最好相信我。”邵辉冷冷的,目光一沉,看不出表情。 “如果我说不呢?”任浩铭说着上前一步。 只是他的脚刚落下,一直站在邵辉一侧的那个拿着砍刀的手下,大手一挥,锋利的刀刃便沿着任浩铭的手臂划破。 白色的衬衫袖子瞬间裂了一道口子,很快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 邵辉冷笑着:“就像我说了,你最好相信我。” 任浩铭怒不可遏,抬起头来,目光嗜血,像是要吃人一般。他牙关紧要,但是握着木棍的手却强壮紧绷,感觉好似正在积蓄力量,等待着绝地反击的一刻。 “下一次,就不只是胳膊了。”那人冷冷地望着任浩铭道。 邵辉望着任浩铭,目光阴冷:“我知道你任浩铭本事儿大,可是在这儿,毕竟只有你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我就是杀了你,再把你扔出去伪装成车祸现场,都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你大可以试试,没有阮清恬,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任浩铭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胳膊上的血依然在流,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仿佛那并非是自己的胳膊,也并非是自己的鲜血一样。 “不就是个臭丫头,至于你这么上心嘛,女人嘛,有的是。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等着往你身上扑,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阮清恬到底在哪儿?”任浩铭冷冷地又说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 邵辉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任浩铭一回头,发现任青青款款走了过来。雷子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邵辉竖了一下拇指,邵辉稍稍松了口气。 任青青走过来,看到任浩铭胳膊上的伤,立刻冲邵辉骂开了:“邵辉,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的亲小舅子都能下得了手。” 邵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是他自己不听的。” 任青青连忙拿着任浩铭的胳膊察看:“怎么样,没事儿吧?疼不疼?” 任浩铭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从任青青的手中抽出来:“我没事儿。”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白天都能动手打成这样,诚心想找来警察是吧?”任青青双手环胸,一脸不悦。 “还是那句话,这可跟我没关系。我都已经告诉他,阮清恬不在我这儿了,他非得跟我玩横的,怎么说这也是我邵辉的地方,总不能让他给砸了,不然日后要我的弟兄们怎么看我。” “阮清恬?”任青青微微蹙眉,“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任浩铭转头望向任青青,一脸疑惑。 “我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见她和一个男人上了车。” “你说什么?”任浩铭蹙眉。怎么任青青也这么说,他用余光瞥了邵辉一眼,难道这两个人是商量好的? “我刚才看的真真的,她确实跟一个男人走了。”任青青很笃定地道。 任浩铭直到再在这里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邵辉是肯定不会让他进去查看的,而他和任青青早已经狼狈为奸。两人口风都一模一样,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定要查清楚。 “你们最好祈求她没有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任浩铭威胁地道。 被自己的亲弟弟威胁,任青青心里绝对不好受。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是管管她吧,一天到晚在外面勾搭男人,没羞没臊的。” 第433章 、不像黑道的黑道 “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任浩铭猛地将脸凑近任青青,目光幽冷,一字一句地抛下这样一句威慑力十足的话之后,便转头离开了。 任青青看着任浩铭离开,才转过头来,没好气地对邵辉道:“这下你满意了?” 邵辉连忙笑着迎了过去,一脸谄媚:“亲爱的,你辛苦了,来,我给你好好松动松动筋骨。” 麦克把车开得飞快,阮清恬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喂,你开这么快干嘛啊,开慢点啊!”阮清恬手忙脚乱地把安全带系上,望着直线飙升的车速,恨不得直接上去摁住方向盘,“喂,说你呢,开慢点啊!” 麦克邪魅一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不叫喂,我叫麦克,not Mike,麦克。” “我才不管你到底叫什么呢,你赶快跟我停车啊!”阮清恬冲他大吼道。 麦克耸耸肩:“不好意思,这是高架桥,不能停车的。如果你想停车的话,那我就只好加快速度了。” “啊!” 麦克在高架桥上,将车速升到极限,并一路伴随着阮清恬的尖叫。 好不容易等他把车停下来,阮清恬立刻下车,跑到路边,捂着胸口,狂呕不止。 麦克望着被摧残过度的阮清恬,轻笑着摇摇头:“你也太逊了,这样就不行了。” 阮清恬一边呕,一边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他,言外之意就是你有病! 阮清恬干呕了一会儿,才终于觉得好一点。她缓慢地直起身子,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喏,喝点吧,小废物。”麦克笑着道。 “你才是小废物呢!不,你是大废物!”阮清恬一把将水夺了过来,恶狠狠地道。 “OK,OK。”麦克将两只手伸向空中做妥协状。 “你这个疯子!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想干嘛啊?”阮清恬将水瓶重新扔回到他手中,没好气地道。 “等。”麦克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等!等你妹啊!阮清恬一脸诧异地盯着他。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活得太匆忙了,都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欣赏路边的风景。其实只要你肯稍微停下来那么一会儿,你就会发现其实你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阮清恬像是看怪物一样地望着麦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黑社会吧?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是有些……吓人。 “喂,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妈妈的下落。上次在机场的时候,你不也说要带我去见她吗?最后为什么不了了之了,你说啊?” 麦克微微皱眉,瞥了阮清恬一眼。这个女人表面上看上去挺文静的,怎么说起来话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搞得他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麦克皱眉问。 “你把我想知道的答案告诉我,自然就安静了。不只安静,我可以保证,从此之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了吧?” “哼,想得美。”麦克冷哼一声。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到曾主任那天说,和邵辉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就连一向我行我素的邵辉都对他唯命是从,难道那个男人就是麦克? 可是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年轻美好,如果放在学校里的话,也一定校草级别的人物吧。怎么看都不像是黑社会大哥的样子啊。 “哎,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麦克突然道。 “什么问题?”阮清恬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警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你长这么大,她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寥寥无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就相当于是抛弃了你。难道你不是应该恨她吗?怎么还会这么努力地寻找她的下落,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她不恨吗?她其实也恨过的……在小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在看到别的小孩和自己的父母开心地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恨过的……可是……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母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算她曾经抛弃了我,但是我相信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所以作为她的女儿,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寻找她,找出真相,还她一公道。”阮清恬坚定地道。 麦克低着头,沉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就算这条路充满艰辛,你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你也不会悔。” “不会悔。”阮清恬不假思索地道。 麦克不由地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儿。也第一次发现她长得是那样的好看,五官清丽,肌肤胜雪,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麦克记得刚入行的时候,他的师父曾经告诫过他。在这一行里,没有人情,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只有真正做到六亲不认的人,才能很好地活下去。 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因为他就是这么活下来的,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地动摇了。 “那你的父母呢?如果他们要是从小抛弃了你,你会恨他们吗?”有来有往,阮清恬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他。 麦克转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还因为眼睛的颜色不一样,经常被人欺负。” 麦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道。 “怎么会?你的眼睛那么漂亮。”阮清恬下意识道。 麦克微微挑眉:“你真的这样觉得?” 阮清恬知道他又在捉弄她,便立刻把脸转过去,没好气地道:“假的。” 第434章 、我不是好人 “怎么会?你的眼睛那么漂亮。”阮清恬下意识道。 麦克微微挑眉:“你真的这样觉得?” 阮清恬知道他又在捉弄她,便立刻把脸转过去,没好气地道:“假的。” 麦克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无法容忍他人的存在,即便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里。” 麦克的这句话,莫名的引得阮清恬的共鸣。她又何尝不是呢,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被人排挤,欺负。现在又混到了娱乐圈,这种勾心斗角,没完没了的戏码,更是层出不穷。 “我觉得你和邵辉不一样,你没有他那么残忍。”阮清恬突然说。 “哦,是吗?”麦克勾唇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讥诮,“那是你没见过我残忍的一面,如果你真的见过的话,那么你会终身难忘。” “不,我相信你,在你的心底深处一定不是那样的。因为如果你真的是那样一个人的话,又怎么会懂得欣赏路边的风景,为了看一场夕阳,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山顶来。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阮清恬依然坚持自己内心的看法。 “你凭什么相信我?”麦克冷哼,目光冰冷,全然不见方才的讥诮轻挑,“你可知道,就是我让邵辉去绑你的,你妈妈的事情也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跟我比起来,邵辉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家猫,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杀人,他绝对不敢放火。” 麦克步步紧逼,阮清恬步步后退,眼瞅着她都快掉到山路下去了,麦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仿佛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似的。 “所以,我告诉你,不要相信我,因为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只会吞噬你。” 阮清恬缓慢地摇摇头:“不,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即使你说得这么残忍,但是我还是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你!” 麦克突然就哑口无言了。她真是他见过最单纯,最天真,也最倔强的女孩儿子。她为什么要相信他,难道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吗? “所以,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找到我妈妈的,对不对?” 原来是这样? 麦克冷笑一声,松手放开了阮清恬。他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环视四周,笑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如果我要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你猜会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警惕地问。 “如果我要是你刚才说的那种人,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可是现在我不但要做,而且……”麦克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飞快把她身上的背包拽了下来。 “喂!”阮清恬大惊,想要去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麦克顺手一扔就丢进了山路下面。 “你疯了嘛,到底想怎么样?”阮清恬失控地大叫起来。 “现在,你还会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吗?”麦克一脸得意地望着她,“而且,我说过了,我不叫喂,我叫麦克,麻烦你以后记清楚一点。事实上,这个名字,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忘记。” 麦克说完,便转身上了车,迅速发动引擎。阮清恬见他玩真的,才慌忙跑过去,想打开车门,但是麦克这个混蛋居然把车门给锁住了。 “混蛋!混蛋!你开门啊!你给我开门啊!混蛋!”阮清恬用力拍打着车窗,大声喊道。 可是麦克充耳不闻,冲他邪魅地笑了一下,然后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了。 “混蛋!你这个混蛋!” “别以为这样,我就相信你不是一个好人了!” “只有内心邪恶的人,才整天把善良挂在嘴边。真正善良的人都想成为恶魔!” 阮清恬冲着远处的车子,不甘示弱地大声喊道。 任浩铭从邵辉那儿刚出来,一直躲在暗处的李冲便迎了上去,看到任浩铭满身是血,吓了一大跳:“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任浩铭冷冷地道,但是他的身子还是狠狠地踉跄了一下。 任浩铭被砍到的整条胳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隐隐泛白。但是他眼中迸发出的光芒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 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他还要找到她。 “你现在必须要去医院。”李冲扶着他,说道。 “我没事儿。” 任浩铭说着,就要打开车门,往车上坐。被李冲用力拦了下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哪儿。我知道你想要找她,但是你这样,还没有找到他,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我,不会的……” 任浩铭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但是他仍然强撑着。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又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从车上下来一个妙龄女郎。是那种美得让李冲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心猿意马的女人,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浩铭?”Lisa飞快地走过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见任浩铭这么狼狈过。 得,又是冲着任浩铭来的。李冲默默叹了一口气,让出一个位置,让Lisa可以查看他的伤势。 “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干的?”Lisa扶着任浩铭的另一边,惊声问道。 “先别问这么多了,还是先送他去医院吧。”李冲道。 Lisa赞同地点点头,俯身对任浩铭道:“浩铭,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你们都走开,我还要去……”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冲厉声打断了:“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你放心,阮清恬,我去找,你现在就给我安心地去医院!” 阮清恬?难道浩铭受伤,是因为她的缘故吗?Lisa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嫉妒。 “我带他去医院。”Lisa自告奋勇地提议。 “好。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李冲说完,便钻进了车里,很快就扬长而去。Lisa驾着已经开始失去意识的任浩铭,很是吃力,再加上她还穿着高跟鞋,好不容易才将任浩铭塞进了车里,而她也坐到了驾驶座上,粗重的喘息。 第435章 、李冲生气 Lisa检查过了,任浩铭的刀口不算太深,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做止血处理,失血过来,他已经出现了昏迷的迹象。Lisa心中又心疼,又生气。 她心疼的是任浩铭居然伤成这样,而她生气的是任浩铭居然是为了那个阮清恬才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的,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任浩铭身上的白色衬衫几乎都快被血染透了,他的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渐渐陷入昏迷状态。 Lisa不敢耽搁,立刻发动汽车,往医院开去。而在去医院的路上,任浩铭声声叫着阮清恬的名字,他每叫一次,Lisa的心就跟着痛一次。 从山顶开到山脚,麦克一共也没用了几分钟。但是他却在哪里停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拿起电话,拨了110。 “喂,110吗?我刚才在南山山顶见到一个女孩儿,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 “请问您见到的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特征吗?” “她啊,长的挺高挑的,大概有个168吧,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瓜子脸,大眼睛,长发白衣,看起来就跟个鬼一样。” “呃……不好意思,根据您的特征描述,感觉不太像是我们要找的人呢。” “是嘛。哦,那也许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也许是迷路走丢了呢,你们警察可以到山上领一下嘛。” “……” “喂,喂!你说话啊,是不是山里信号不好啊。”麦克对着电话,大声喊起来。 而在林峰的工作室里,这通电话已经毫无意外地被监听了。于是他立刻打电话给任浩铭,却没想到是李冲接起的。 “怎么是你?”林峰有些奇怪地问。 “他把电话落在车上了。”李冲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 “他怎么了?”林峰皱眉问道,他知道任浩铭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东西交给别人的。 “挂了彩,刚被送进医院了。” “什么?” “他人没事儿,就是流了点血。你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还得去找阮清恬呢。” 林峰稳了稳,然后才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在南山山顶。” “你怎么知道的?”李冲惊问。这人简直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峰挂了电话,随手抓了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李冲接到林峰的指示后,便驱车往南山赶去。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李冲缓慢地把车子停到她身边,按了一下喇叭,以吸引她的注意。阮清恬循声转头,看到车里的人竟然是李冲,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了过去。 “水,有水吗?”阮清恬一上车,就问。她都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直觉口干舌燥得。 李冲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又看着她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李冲始终阴沉着脸。 等阮清恬终于缓过劲儿来,李冲才终于开了口:“你以后可以不这么任性了吗?” “什么?”阮清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皱眉反问。她任性,她到底哪里任性了! “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任性妄为了,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担心你。”李冲想到任浩铭为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就一肚子火,恨不得直接上去删她两个巴掌。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阮清恬也冷着脸,看都不看他,目光冰冷地直视前方。 “好,很好。”李冲缓慢地点着头,“如果你真的能把它变成你自己的事儿,不要每次失踪都这么兴师动众,搞得世界末日一样,你爱怎么折腾折腾,我丝毫没有意见。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每次你失踪不见的时候,任先生都会非常担心吗?” “是任浩铭派你来的?”阮清恬冷冷地道。 李冲被她这句带着鄙夷意味儿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李冲一定一拳挥在她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任先生为了你,一个人去找邵辉,受了伤,现在进了医院!” “什么!他去找邵辉了?他怎么那么傻!”阮清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错,他就是那么傻,傻到连命都不要了!” “你带我去找他,你马上带我去找他啊!”阮清恬心急地道,一想到任浩铭受伤的画面,她就心痛的不能自抑。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你的,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任先生。”李冲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傻女人,真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她能长点记性。 “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带我去医院看他啊,快点啊!”阮清恬连声催促道。 李冲摇头叹了口气,这人啊,总是要到快失去的时候,才能懂得珍惜。 任浩铭失血过多,医生给他简单包扎之后,又给他输了一袋血,一个小时之后,他才渐渐清醒了过来。Lisa一直守在他的床边,谁知他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找阮清恬。 Lisa气急,指着他,痛心疾首地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她对你来说,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忽略自身的安危,也要去找她吗?” “你不明白,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任浩铭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是被Lisa两只手用力按着:“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只知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还差点休克,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如果你再晚来一会儿,很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的,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什么阮清恬,我只在乎你。” 任浩铭抬起脸来,帅气俊朗的脸上仍然没有半点血色,他望着Lisa泪意盈盈的脸,缓慢地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Lisa苦笑一声,眼泪瞬间滴落。就只这一句话,她就败了。 最后,Lisa还是没能成功劝服任浩铭。不过她倒是劝得他先回家把身上的这件血衣换下来。 第436章 、你的真的受伤了吗 Lisa在送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任浩铭出来的,必要的时候,给他打镇定剂也行! 李冲被阮清恬催得脑子都快要炸了,但是等他发动了车子,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任浩铭究竟是进了哪家医院。 而且他也不认识那位美女,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任浩铭的手机也在自己这里。这可怎么办啊? 李冲也不敢告诉阮清恬说自己不知道任浩铭具体在哪家医院,只好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开。 走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时候,李冲突然想到不如先打电话回任家,也许任家的人知道呢。 在和阿秋通过电话之后,李冲才得知任浩铭已经回家了,正嚷着要去找阮清恬呢?李冲赶紧跟阿秋说,自己已经找到阮清恬了。 挂了电话之后,李冲才稍稍松了口气,赶紧带着阮清恬往任家赶。 而此时,任浩铭得知阮清恬已经找到,正在回来的路上,这才放下心来。 Lisa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望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任浩铭,没好气地道:“这下你放心了?” 任浩铭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重新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任氏总裁。 Lisa还没来及把这杯加了料的热茶端给任浩铭,就听到阮清恬已经被找到的消息。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任浩铭淡淡地道。 “哟,这就下逐客令了。”Lisa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挨着任浩铭坐下,一副老神在在,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任浩铭没什么心情说话,Lisa刻意找了几次话题,都没有得到回应后,也懒得再说话。两个就这样尴尬地坐了不知多久,门口终于响起了阮清恬的惊呼。 “任浩铭!任浩铭,你怎么样了?” 阮清恬连鞋都没有换,就急急忙忙奔到客厅,却看到Lisa正和任浩铭依偎在一起,任浩铭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受伤的痕迹。 而Lisa一只手搭在任浩铭的肩膀,大半个身体都很刻意地往他身上靠,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得意。 阮清恬突然就词穷了,甚至还有些愤怒。他这算什么啊!知不知道她为他担心了一路! 任浩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缓慢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冷地瞅着她。 “你出去。” 阮清恬一怔,泪意顿时袭上心头。他怎么能这样呢?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赶她走。 Lisa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但是她还是把心里的得意之色隐藏得很好。她并不想让任浩铭认为她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好,我走。”阮清恬大声道。 “我说的不是你。”任浩铭冷声制止了她。 什么! 两个女人同时露出疑惑地表情。只见任浩铭缓慢地将脸转到Lisa的一边,冷漠地重复了一句:“你出去!” Lisa漂亮的眼中闪出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她还是依言站起身。 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任浩铭了,如果她执意留下来的话,他不定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 Lisa临走前,回头望了任浩铭一眼,却发现任浩铭正专注地盯着阮清恬看,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Lisa心中一痛,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但是却没有人来安慰她,又或者是因为她希望安慰的那个人没有丝毫的关心,所以其他人给的安慰再多,再好,她也不会在意的了。 “喂,任浩铭,你是不是撒谎骗人啊,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啊。”阮清恬随手指了一下他,执意道。 任浩铭不答反问:“你去哪儿了?” 阮清恬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压根没打算告诉他。心存侥幸地打算敷衍过去:“我能去哪儿啊,没事儿出去瞎溜呗,都是你啦,每次都小题大做。” 他小题大做?如果不是他小题大做,她都不知道死了几次! “那你告诉我,你买仿真枪干什么?” 阮清恬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冷声质问道:“任浩铭,你监视我?” 她实在没想到,她只是网上交易,也会被任浩铭知道。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知道他是保护她,可是为了他所谓的“保护”,她难道就连一丁点的**都没有了吗? “你到底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任浩铭噌得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地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你连真枪都不敢拿,只敢交易一只仿真枪,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邵辉是什么人,你以为就你一个弱质女流,再加上一把仿真枪,就能制服他?你脑子是塞了硅胶吗?”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呀!我这座碍着谁的事儿,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任何擦手,是你自己非要逞英雄,说什么要保护我的话。我现在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阮清恬说完,转身欲走,却不料被任浩铭一把拽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准备去哪里?” 任浩铭抓着阮清恬的手,正是受伤的那只手,有点使不上力,所以很容易就被阮清恬给挣脱了。 “我走!我要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省得给你添麻烦!” 阮清恬走得飞快,眨眼已经到了楼梯口,任浩铭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顺势将她按到了墙上 ,两只胳膊撑在她的头两侧,眸光幽冷:“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想去哪里?” “就去一个不用事事都经过你允许的地方!”阮清恬毫不畏惧,仰着脸说道。 “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任浩铭微微蹙眉,话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我……”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任浩铭右边的胳膊已经被血染红了。她心里一惊,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任浩铭,你真的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阮清恬心急地抓住阮清恬的胳膊,却不知正好按在了任浩铭的伤口上。 第437章 、一秒钟变保姆 任浩铭倒吸一口冷气,吃痛地低呼一声,没好气地道:“就是这儿。” 阮清恬立刻放开手,但是语气依然显得慌张:“你怎么受伤的啊,疼不疼啊?” “你猜?”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他的伤口刚包扎好,因为刚才动作幅度太大的关系,已经完全撕裂开了。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大半只胳膊,阮清恬一边扶着任浩铭,一边慌张地喊着阿秋:“阿秋,阿秋,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医生来了之后,把任浩铭胳膊上撕扯开的伤口重新进行缝合。而阮清恬也第一次看到任浩铭的伤口。那么长的一道,如同一条细小的蛇,蜿蜒在他精壮结实的胳膊上。 医生问是怎么受伤的,阮清恬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任浩铭开玩笑地道:“两口子吵架,一言不和,于是便挥到砍上了。” 医生不可置信地望了阮清恬一眼。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想不到脾气还挺大的。阮清恬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医生,他的伤怎么样啊?”阮清恬关切地问。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就是这几天要注意尽量不要用到这只胳膊。” 呃…… 阮清恬这下可为难了。这下可好,她一秒变保姆了。因为任浩铭是左撇子,而他这次伤的恰好又是左手,那他以后的日常作息该怎么办啊? 阮清恬下意识想去瞄任浩铭一眼,结果发现他也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目光幽幽,仿佛是在说,我都已经这样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着任浩铭意欲不明的目光,阮清恬心里顿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饭的时候,任浩铭就借口自己的胳膊受伤了,不能乱动,然后让阮清恬给他喂饭。 阮清恬瞬间石化,打死不从:“你不会用右手啊,右手才是本能。本能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你习惯一下就好。” “好吧,我试试。”任浩铭同意得倒是挺快的,可是他右手拿着筷子,也只是在盘子里戳来戳去,根本夹不到任何东西,更别说往嘴边送了。 阿秋看他实在可怜,便好心地提议道:“任先生,要不给您拿个勺子?” 结果,被任浩铭狠狠地给瞪回去了。阮清恬吃饱了,满意地擦擦嘴,然后才望着任浩铭,谆谆教导着:“这人吧,一定要有自知之明,明明用不了筷子呢,就虚心一点用勺子嘛,反正饿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阮清恬拍拍手,正准备立刻,任浩铭咬牙道:“阮清恬,你不要忘了,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阮清恬顿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妈的,他是想用这个理由威胁她一辈子吗?阮清恬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回餐桌。 但是任浩铭还不满意:“你坐那么远,怎么喂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而她阮清恬则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她忍。 阮清恬往任浩铭身边挪了挪,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下您满意了吗?” “嗯。”任浩铭大爷似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等着阮清恬给他喂饭,也不敢此刻,阮清恬心里默默翻了多少个白眼。 阮清恬忍着心里的恶心,用筷子夹起一块山药,送到他老人家嘴边。结果人老人家还不满意了:“饭菜都凉了,以后先给我喂,你再吃。” “是。”阮清恬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看着任浩铭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张脸,恨不得给他下点敌敌畏进去。 不过,喂个饭吧,阮清恬也就忍了,可是他,他居然让她给他洗澡! 理由是他的伤口不能沾水!他还更更无耻一点嘛。答案是,是的,他可以! “我不会给你洗澡的!我又不是你妈!”阮清恬双手叉腰,站在任浩铭面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任浩铭也不恼,也不急,就悠哉悠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举起自己的受伤的胳膊:“你还记得它是怎么受伤的吗?” 阮清恬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别过头去:“你别想再威胁我。” “我怎么敢威胁你呢。你阮清恬本事儿那么大,要么动不动就消失不见,要么就拿着仿真枪,就去找****火拼,你多牛啊,我怎么敢威胁你。” 阮清恬缓慢地眯起眼睛,任浩铭刚才说的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哎,看来我这刀是白挨了。算了,伤口也会愈合,只不过会多道疤罢了。就算是流了那么血也没有关系,反正我现在还是个大活人,造血功能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啊~'” 阮清恬受不了地大喊一声,怒气冲冲地瞪着任浩铭。她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了! “那你说,要怎么洗?”阮清恬无奈地道,举起神态都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颓败感。 任浩铭微微挑眉,眯着眼睛,斜睨着她:“你难道不会洗澡吗?洗澡当然是先脱衣服了。” 阮清恬站在窗前,扭捏着不愿上前,又是惹来任浩铭的一阵嘲笑:“怎么突然害羞了,你又不是没脱过,应该轻车熟路才对啊。” “你别胡说八道好吧!说的好像我喜欢脱你衣服一样,我那时迫不得已好吧!”阮清恬反驳道。 “那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啊,难道你比较喜欢你情我愿吗?”任浩铭继续逗她。 “谁要跟你,你情我愿啊,你不是想让我给你脱衣服吗?我现在就把你扒光,如了你的愿好吧!” 算了,事已至此,她逃避也没有用,还不如咬牙面对。阮清恬说着就扑到穿上,对任浩铭身上的衬衣又撕又拽,飞快地解着上面的扣子。 第438章 、浴室历险 而且上次屋子里光线很暗,而且他人又失去意识,但是现在屋里的灯又大又亮,将两人的模样表情照得清清楚楚,阮清恬不由地再次红了脸。 但是任浩铭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趁她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他的时候,出言奚落她:“看你动作挺熟练的,经常干这事儿啊?” 阮清恬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而任浩铭却仍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接下来是裤子了。阮清恬不由地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画面。 该死的,她到底要怎么办啊?难不成还真要看他的**啊?那她一定会羞愤欲死的。 “怎么?不继续了吗?”而偏偏任浩铭还不断地催促着她。 突然阮清恬灵机一动,她伸手将任浩铭从床上拽了起来:“你起来。” “干嘛,你不是这样就想让我去洗澡吧?” “走啦。啰嗦。”阮清恬从背后推着任浩铭往浴室走。 她让任浩铭站在一边,然后将浴缸中放满了水,然后又撒了很多,很多的浴盐。然后才拍拍手,转过身,一脸的得意地望着任浩铭。 任浩铭一挑眉:“这就完了?” 阮清恬笑嘻嘻地望着他,一脸讨好:“你只是伤了一只手嘛,另一只还没有问题。那我帮你把皮带解开,你自己脱掉裤子好不好。” “哼,就知道你会虐待病患。”任浩铭冷哼一声,一脸不高兴。 “好啦,好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阮清恬笑嘻嘻,恨不得给机智的自己点个赞。 不过,虽然说只是解皮带,但是还是有些尴尬,毕竟她的手距离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实在是太近了。而阮清恬则是越慌越忙,越忙越乱,解了好久都没有解开。 心急之下,还用力扯了一下,险些把任浩铭拽倒,让他忍不住揶揄道:“阮小姐,请问你是想把我就这样扔进浴缸吗?” “你给我闭嘴啦。”阮清恬恶狠狠地斥了一声,继续忙活着。 好不容易解开了,阮清恬一手拎着任浩铭的裤子,迅速将脸扭了过去:“好了,你自己脱吧。” 任浩铭望着她从刚开始给他脱衣服开始,就一直红着的脸颊,感觉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可爱。或许是因为在浴室这个充满暧昧的环境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过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手受伤,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一条受伤的手臂,根本阻止不了他。任浩铭更多担心的,还是不想将这一步进行的太快,以免吓到她,所以他必须要忍耐。 “你好了吗?”阮清恬背对着他,却还是用两只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 “好了。”脱得一丝不挂的任浩铭站在浴缸边上,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你胡说,我都没有听到水声!” “那你还问。” “……” 很快,阮清恬就如愿听到了任浩铭进入时的水声,但是她不敢确定,缓慢地转过身来,手指偷偷张开一条缝,看到任浩铭确实整个人都躺进了浴缸里,而且浴盐的泡泡把他的整个身体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来。 阮清恬插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真的是非一般的机智啊,哈哈哈! “你打算就那样一直看着吗?”任浩铭斜睨着他,鄙视地道。 “不然呢?你总不会让我帮你洗吧?”她屈尊给他脱衣服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好吧,他可千万别想着得寸进尺! “不然呢?”任浩铭毫不客气地回敬她。 “想得美!我是打死都不会碰你的!”阮清恬笃定地言。 “是吗?”任浩铭危险地眯起眼睛。 “当然!” 阮清恬话音刚落,自己就被任浩铭突然扬起的水花从头浇到脚。阮清恬顿时炸开了,又跳又叫:“任浩铭,你干嘛啊,你疯了吗?” “你不是不想给我洗澡吗?现在你也湿了,不如大家一起洗啊。”任浩铭戏谑地望着她。 “想得美!”阮清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可是没想到沾了水的地板会那样的滑,她转身的时候,又用力过猛,脚下随之一滑,整个人就往后仰去。 阮清恬的背后就是任浩铭正坐在里面的特大浴缸,而她的后脑勺正对着浴缸的边沿,这要是下去,她就是不死,也得脑震荡了。 阮清恬已经做好了挨疼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腰上突然一紧,然后整个人落进了任浩铭的浴缸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她很快就湿透了,惊魂未定,又不小心摸到了任浩铭的身体,更是大惊失色,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四肢用力地扑腾,溅起的水花,一下一下地扑到任浩铭的脸上。 任浩铭没有办法,只好用两只手按住她:“喂!你别动!” 阮清恬突然就安静下来,瞪着两只眼睛,惊恐地望着任浩铭:“你……我……” 任浩铭望着张口结舌的阮清恬,觉得很好笑,他扯了一下嘴角:“不用客气。” 阮清恬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他,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如同电影中的那些特写镜头一般。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我是不介意。”任浩铭笑了一下道。 阮清恬如梦初醒,慌忙想要站起身,却突然发现任浩铭是两只手抱着她,受伤的那只手也在手里泡着,连忙紧张地抓起来察看:“哎呀,你的手,居然还是沾到水了,怎么办啊?” 而任浩铭此刻却一点都不担心他的胳膊是不是沾了水。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任浩铭慢慢俯下身,然后贴着阮清恬的耳朵道:“阮小姐,你似乎好像忘记我没有穿衣服哦。” 阮清恬一惊,立刻想要站起身,但是脚下一滑,她又再次摔在浴缸里,而这次是在任浩铭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所以她扎扎实实地跌在了任浩铭的怀里。 任浩铭吃痛地闷哼一声。这个女人,看着挺瘦,没想到还挺沉,这简直就是胸口碎大石的节奏啊。 第439章 、爱的纹身 浴缸中顿时水花四溅,阮清恬本来水放的就不多,经过刚才的折腾,浴缸中的水更是急剧减少,几乎都无法没过任浩铭的身体。 而就是在这忙乱仓促之间,阮清恬不小心看到一些原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更加着急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她越急就越慌,挣扎了几次,也不过是在浴缸里胡乱扑腾罢了。 最后任浩铭终于忍不了了,大声吼了一句:“阮清恬,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阮清恬如遭当头棒喝,顿时怔住了,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阮清恬此刻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满头满脸的水,头发****在脸颊两侧,上面还沾着些许浴盐泡沫,看起来好不狼狈。 “对,对,对不起。”阮清恬支支吾吾地言。她此刻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尤其是看到任浩铭受伤的胳膊已经再次渗出血迹之后,更是心慌意乱,“你的手……” “我没事儿。”任浩铭沉声说了一句,然后就扶着阮清恬站起身。 阮清恬在任浩铭的帮助下,终于重新站在了浴缸之外。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去给你找医药箱。” 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任浩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臭丫头,这回终于让他抓到把柄了。不过想不到她害羞的样子居然这么可爱。看来以后他必须要经常捉弄她一下,省得她太过猖獗了。 任浩铭这样想着,长腿一跨,就从浴缸中走了出来,然后从旁边的挂钩上拿过自己的浴袍,将自己****的身体遮了起来。 阮清恬刚跑到楼下,阿秋就慌慌张张地朝她跑过来:“阮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才听到好大的声响,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阮清恬脸一红,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她抓起医药箱就低着头往楼上跑。这个该死的任浩铭,她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阮清恬回到任浩铭的卧室的时候,见他已经穿好浴袍,没事儿一样坐到床上,顿时来气了:“混蛋,你可以自己穿衣服,难道就不能自己脱了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骗子!” “听你这么说,但不成还是想帮我穿了?”任浩铭好整以暇地反问。 呃…… 也是哦,脱衣服好脱,但是如果要是穿衣服的话,那不就无可避免地要看到他的**了吗? 好吧,是她自己失策了。 “反正我又不介意。”任浩铭笑嘻嘻地道。 “可是我介意好嘛。”阮气鼓鼓地把医药箱放在床边,伸出一只手,没好气地道,“手拿来。” 任浩铭却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干嘛?”阮清恬见他一直盯着她,有些不自在地问。 “你见过有病人自己脱衣服的嘛。“任浩铭老神在在地斜睨着她。 “那你刚才不是自己穿上的嘛!”阮清恬气得跳脚,两只手叉在腰间,跟个骂街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就是因为我自己穿过,所以才知道以我现在的状况,还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体力劳动啊。” “你强词夺理!穿个衣服就算体力劳动了?那你干脆每天不要起床算了,就躺在床上得了,还省得你穿衣服。”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咦,你怎么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是裸睡的啊?”任浩铭故作惊奇地道,在阮清恬发飙之前,又幽幽来了一句,“哦,我忘记了,你是扒过我衣服的。” “谁扒你衣服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好吧!”阮清恬脸一红,气得跳脚。 她真的不由开始怀疑,这样下去,她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可是要烧坏的啊! 不过最后,阮清恬还是乖乖地帮任浩铭脱了衣服,包扎伤口,只因为任浩铭的一句话。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反正再深的伤口也总有一天会好的。” 就算任浩铭的态度再欠扁,但是说到底他这伤还是因为她,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只是整个过程,阮清恬的头都低得很低,恨不得低到尘埃,变成隐形人一般。任浩铭见她娇羞的样子,只觉得好玩,心里痒痒的,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 “对了,你怎么会有那个纹身啊?”阮清恬把东西收好,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但其实心里紧张的要命。 第一次看到他胸口处的那个纹身的时候,阮清恬也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太阳的图案,让她不由地就想到自己手腕处的向日葵。 向日葵又名朝阳花,因为它的花瓣常年朝着太阳的方向。而他是想借此隐喻自己是太阳,而她则是要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他的方向吗? “没什么,只是一个纹身而已。”任浩铭不以为意地道。但是阴鸷地目光却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 “哦。”阮清恬应了一声。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比往常要更加柔美几分,任浩铭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散落在她脸颊的几缕发丝捋到她的耳后,却不料阮清恬正好转过头来,与她的目光直直相撞。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两人这样彼此凝视良久,任浩铭才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停在空中的手,而阮清恬也有些窘迫地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拿着那个小小的医药箱,落荒而逃。 而他,也并没有出言挽留她。因为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任浩铭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望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最近,《月神》剧组正在没日没夜地赶进度,阮清恬也不敢耽搁,第二天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影视城,恰逢陆遥过来探班。 第440章 、激情戏 这部戏,是陆遥心头的头等大事。与其他的投资人不一样的是,比起票房,陆遥更关心的是影片的质量,所以三天两头就往剧组跑,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就连《月神》的导演都忍不住打趣他,不然等上映的时候,导演那一行打上他的名字得了。 这也是阮清恬欣赏他的地方。所以即便有些时候,陆遥还是会忍不住,对她耍耍流氓,调戏她一下。但是只要他不太过活,阮清恬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认真。 但是陆遥的这些举动,放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水沁如。 对于她来说,阮清恬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杰森不止一次劝过她,要她学会忍耐,毕竟阮清恬现在的后台实在是太硬了,别说是水沁如,就连杰森本人都没有办法。 但是水沁如根本不听,在剧组专找阮清恬的麻烦也就算了,甚至还和记者爆料,说阮清恬是被包养的。也实在是梦之蓝的公关团队厉害,在《月神》拍摄完毕之前,将所有的相关新闻都压了下来。 阮清恬是戏中的女主角,关于她的任何新闻自然是要经过筛选的,所以到底也没对阮清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对于水沁如和阮清恬的过节,剧组的人都看在眼里。但是时间一长,谁是谁非,大家都渐渐心知肚明。毕竟阮清恬为人低调,性格平和,待人和善。与动不动就耍大牌,发脾气的水沁如一比,简直就像是仙女一样。 到最后,就连《月神》的导演都不在维护水沁如,在拍摄过程中,也对阮清恬的戏份越来越上心。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让水沁如心里不舒服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丁如雨和阮清恬越走越近,关系愈发亲密,但是自己却无计可施。 水沁如早就想跟丁如雨合作了,知道这次他是《月神》的男主角,水沁如高兴了很久,甚至还幻想着与他假戏真做的可能。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阮清恬给毁了。 今天下戏很早,阮清恬早就接到任浩铭的电话,催她回去吃饭。自从任浩铭受伤之后,愈发像个小孩子,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厉害,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不见她人,不吃饭的地步。 阮清恬刚准备好东西,丁如雨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见到阮清恬有些匆忙的样子,便问:“怎么这么匆忙,有急事儿吗?” 阮清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并不想骗他,因为丁如雨在剧组对她也是诸多照顾,但是她也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和任浩铭的关系,所以就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真是太不巧了呢,本来还打算请你吃饭的。”丁如雨不无遗憾地道。 阮清恬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丁如雨要请她吃饭?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虽然说丁如雨和阮清恬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也仅限于工作,收工之后,两人全无交集。所以面对丁如雨的突然邀约,阮清恬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丁如雨豁达地笑了笑,好看的眉眼透出善意,“下次有机会吧。” “嗯。好的。”阮清恬也报以微笑。 阮清恬是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的孩子,如果艰难坎坷,颠沛流离的命运交给她一件事情的话,那就是与人和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没有人会一直帮你,也没有人有义务一直帮你。 所以,对于那些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她总是铭记于心。 只是阮清恬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车里看到任浩铭。 “你,你怎么来了?”阮清恬眨着眼睛,有些意外。 因为他刚刚还在电话里吼着,让她收工之后赶快回家,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在这儿了?阮清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谁?”任浩铭黑着脸问。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结果刚到,就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 如果那人是个歪瓜裂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那人还英俊的很,一想到她对着别的男人的时候,脸上也是那样笑靥如花的美艳,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什么啊?哦,你是说阿雨啊,他是这不戏的男主角啊。”阮清恬反应过来,诚实地回答道。 “男主角?”任浩铭危险地眯起眼睛,“有亲热戏吗?” 亲热…… 阮清恬凌乱了…… 驾驶位上的李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任浩铭冷眼一瞪,又默默地憋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问题啊,这部戏是你帮我接的,就算有也不是我的错啊,剧本又不是我写的。”阮清恬坐上车来,没好气地道。 是,剧本不是他写的,但是改剧本确是他可以决定的。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她就别想和别的男人拍亲热戏。 “喂,你坐过去一点啦。” 任浩铭的身子占了大半个座位,而阮清恬只能挤在他和车门之间狭小的缝隙里,连车门都快关不上了。 她不满地瞪着他。但是任浩铭却一动不动,两只讳莫如深的眼睛紧盯着她。 “喂,任浩铭,你听不懂中文是不是,你挪过去一点啦,都关不上车门了。Go away!Ok?”阮清恬怕他不相信,还用力拽了几下车门。 而任浩铭却依然岿然不动,就在阮清恬受不了,要发飙之前,他一把将阮清恬抱在了怀里,然后大手一伸,将车门用力关上,然后冷声道:“这下可以了吧?” 阮清恬呆滞地眨眨眼,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前面的李冲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恋爱中的人,还真是非一般地幼稚呢。 第二天,任浩铭便亲自出面与《月神》的剧组交涉。果然在戏中,阮清恬和丁如雨是有一场较为大尺度的戏份的。 而且,一个礼拜之后,就要开始拍摄了,为了这一场戏,整组人已经准备快两个星期。但是任浩铭一句话,就必须要删除。 第441章 。魔鬼的交易 张导自然是不同意的。 “任先生,我希望您还是在考虑一下,这场戏对整部戏来说都是尤为重要的。对于人物的内心塑造是极为重要的。” 任浩铭冷哼一声:“如果要靠**场面来表达人物内心的话,那不如直接去看岛国动作片好了。” 导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这能一样吗?导演心有不甘,苦口婆心地劝了N长时间,但是任浩铭就是不松口,反正就是不能拍。 到最后,导演也无奈了。他没想到拍这部片子会这么难,所有的创作激情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他去找陆遥诉苦。陆遥听了导演的叙述,微微皱眉,这个任浩铭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娱乐圈吗?纵使他任浩铭神通广大,可是这个圈子有它自己的规则,他这样非但不是帮阮清恬,还很有可能会害了她。 “他真的不让拍?”陆遥问。 导演闷头灌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我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是到最后还是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戏是没法拍了。不就是床戏吗?哪个演员还没有拍过床戏啊。” “不行,稍微把尺度减小一点。”陆遥提议。 “本来也就不大啊,充其量也就是露个背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是拍爱情动作片的啊,可是听他的意思,根本就不想男女主角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是不是以后拍戏的时候,我还得给他们俩之间拉一条警戒线,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像这样的话,不如直接拍女郎织女得了!”张导演破罐破摔地道。 陆遥嗤笑一声,出声安抚道:“行了,你也别太焦心了,都知道任浩铭是打定了主意要捧这个阮清恬的,现在整部戏都快成了她成名的跳板了,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 张导演再次重重叹了口气:“哎,我就是不甘心!” 陆遥拍拍他的肩膀。对于张导演的心情,陆遥是很了解的。在这部戏上,张导演付出的心血,绝对不比他少。 “你也先别急着删掉这段戏,该准备的都准备着,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张导演一听陆遥的话,便立刻两眼放光地道。 陆遥却不急着捅破,跟他买起关子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大伟的店里,白天没什么人,李珂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只红酒杯。 “你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王大伟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看到李珂,有些意外。这次,没能让李珂如愿当上《月神》的女主角,王大伟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但是这些年,他帮衬她的地方也不少,毕竟能把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模特,捧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绝非易事。 “我想和你谈谈。”李珂笑着站起身。 王大伟自顾自地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打量着李珂。李珂站在王大伟身边,似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有什么事儿,说吧。”王大伟道。 李珂两只手揪着手中的提包,有些不自在地道:“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这里是王大伟的地方,至少有几十个手下。她曾经亲眼看着王大伟将一个犯了错的手下活活打死在这儿。而且,在他临死之前,还眼睁睁地看着王大伟的十多个手下****了自己的老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声,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李珂真的她和王大伟摊牌之后,也遭遇那个那个女孩儿的悲惨遭遇。如果是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王大伟恼羞成怒杀了她罢了,至少不用受到那样的羞辱。 既然她已经打算和王大伟摊牌,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王大伟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阴笑,看得李珂毛骨悚然。他站起来,走到李珂身边,伸手摸了摸李珂的脸:“皮肤越来越好了!正好,我也好久没和你在一起了,也真的是渴了。” 李珂忍着心里的恶心,冲他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王大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李珂的不情愿,但是她越是这个,他就越要占有她,征服她,让她诚服在他的脚下。 所以,一到李珂住的地方,王大伟就粗鲁地吻上了她,大手用力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不过片刻之间,李珂身上的衣物就变成了一堆没用的破布,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李珂感到一阵绝望,但是又不得不迎合他。王大伟像是一只永远不知餍足的猛兽,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掠夺着,侵占着。 王大伟的身体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压在她的身上,但是李珂却只觉得很冷,冷得她不住地打着寒颤,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很快,王大伟低吼一声,疲惫地伏趴在她的较好的**上。然而,他很快就卷土重来,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征服着她,占有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珂觉得自己都快要在一**的刺激下失去意识的时候,王大伟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走进浴室。 李珂从床上坐起身,赤身**地蜷缩在床头一角,颤抖地抱紧自己的身体,眼泪随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冲刷着自己的冰冷的皮肤。 李珂用了很长的时间洗澡,但是她明白,自己永远都不会因为而变得更干净。她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王大伟已经泡好了咖啡,在客厅等着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喜欢喝黑咖啡吧,咱们慢慢聊!”王大伟重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一旁的李珂。 李珂站在一边,再也不肯走近半步。王大伟嘲讽地望她:“怎么?刚才还热情似火,现在又装着什么冷淡。你的身体,我比你还要了解。” 李珂微微皱眉:“我们之间,能说的难道就只是这个吗?你每次来,都是为了上床,却从来不想真正地了解我。这么多年,你除了对我的身体熟悉之外,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都清楚吗?” 第442章 、酝酿中的阴谋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跟我控诉吗?”王大伟斜睨着她。 “不敢,我哪里敢。”立刻别过头去,双手环胸,一副冷漠的姿态。 “以前,也没听你说过这些。” “人是会变的。”立刻冷冷地道。 王大伟猛地一推桌子,咖啡杯掉在地上碎了。李珂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 王大伟嘲讽地道:“别他妈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圣女。你当初为什么躺到我的身子下面,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说我不了解你,不关心,那你又何曾把我王大伟放在心里。你我之间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利益游戏,我享用你的身体,你也能从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名利。现在你倒是名利双收了,变成大明星了。可是我告诉你,李珂,你在我王大伟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在床上的贱样子,我见得多了。” “是,我就是一个贱人,我为了出名,出卖了自己,用身体换去利益,可就是我这样一个贱人,你不是也照样睡了这么多年嘛,如果你真的这么嫌弃我,为什么不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了,让我自生自灭!”李珂声泪俱下地道。 王大伟站起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少给我用激将法,你那点小九九,我会不知道嘛。现在你是有名有利,即使没有我,你也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初你借我上位,现在成功了,就想和我撇清关系,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听说你最近跟任浩铭走得很近,我早都注意你们了,想跟他旧情复燃了,就迫不及待地甩掉我,你把我王大伟当成什么人了。“ 立刻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有想到王大伟会知道这件事。不过也不足为奇,他的眼线那么多,更何况她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自然是要被盯紧的。 可是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过。立刻泪眼婆娑地瞅着王大伟,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大伟,就看在我陪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你想要女人,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不一定非得要我。我是真的累了,也不年轻了,娱乐圈的浮华,我这些年也是看够了,现在我只想安安分分地过完后半辈子,就够了。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成全我吧。” 王大伟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得凶恶无比:“你是我的人,只有我不要你,没有你说不的权利。如果你想走的话,尽管走好了,不过至于后果嘛,就要你自己掂量掂量了。” 王大伟的话,让李珂再一次绝望了。当初她走进这个牢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 是她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总有一天可以挣脱王大伟的束缚,却忘记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王大伟更是一个没有人性,残忍而决绝的恶魔。对于这一点,她早该料到的。 李珂绝望地哭倒在地板上,现在有谁还能救她?任浩铭吗?可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漠,而且此刻他又有了新欢,怎么可能会有心思管她的死活。 可是,如果要是没有那个阮清恬的话,那任浩铭会不会还喜欢自己,都是因为她的存在,任浩铭才会对她视若无睹。 如果她消失的话…… 李珂缓慢地坐起身,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眼神渐渐变得阴冷。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主动出击,她还年轻,不能把所有的青春都耗在王大伟的身上。 女人最宝贵的也就这几年,她一定要让它物超所值。 麦克如约来到江边,丹尼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很准时。”丹尼转过身来,笑着望着麦克。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是生死之别。” “我相信你这只千年不死的蟑螂,一定不会这么快就一命呜呼的。”丹尼打趣道。 麦克笑了笑:“你的中文真是越来越好了。” 丹尼耸耸肩:“没有办法,老板已经决定把中国作为下一阶段最大的市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那对于阮清恬,你们想怎么处理?”麦克突然问。 丹尼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对于这个女孩儿的处置结果,上面还没有统一的回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她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对组织很重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 丹尼摇摇头:“她的存在对我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组织的手段,你也应该很清楚,但凡是留下的人,一定有她存在的价值。” “那现在怎么办?她现在已经是明星了,假以时日,如果她真的红起来的话,我们想要动她就更加不易了。”麦克有些担心。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尤其是这个任浩铭,你一定要盯紧了,不能让他再插手这个女孩儿的事情。” “我尽量吧。”麦克没敢给丹尼明确的答复。因为通过这短时间的观察,他心里清楚,要让任浩铭不再插手阮清恬的事情,绝非易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可以适当涉猎一些娱乐圈的生意,反正组织在中国的分部也需要一些掩护。” “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丹尼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你和王大伟有了冲突,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王大伟再蛮横也只是在A市只手遮天罢了,与组织想比,他跟本就不值得一提。不过我听说,他似乎想和邵辉争地盘,近日来,也是动作频频,我们要不要阻止他?” 丹尼思索片刻,沉声道:“A市的货不一直都是邵辉垄断的吗?怎么最近成了王大伟的地盘了。” “上次绍辉被警方打压的不轻,而且我听说王大伟的手上捧着圈内知名的女明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第443章 、女伴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查清楚。王大伟这个人,我们不了解,而邵辉那边也不能丢了,这个人对我们还有用。” “好的,我知道了。”麦克应了一声。 《月神》杀青在即,在此之前,任氏举办了一场***的慈善晚宴,据说有上百位明星出席,募捐所得的款项都将用作慈善事业。 作为这次慈善晚宴主办方,任浩铭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筹备。不过有蓝晨这个万能的助理在,他自然是省了不少心。 而关于陪任浩铭出席的女伴名单,蓝晨早就拟好了,送给任浩铭过目,可是任浩铭对此却只字未提,到现在蓝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陪任浩铭参加。 Lisa已经打电话问了无数次,可是任浩铭一直都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妄下断论啊,只好继续搪塞着Lisa。直到最后Lisa憋不住气了,自己去问了任浩铭。 而蓝晨看着Lisa怒气冲冲地从任浩铭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就知道她这次恐怕是失望了。 关于任氏慈善晚宴的事情,阮清恬多少也听到过一些,大部分是从阿秋的嘴里听来的。听说场面***,众星云集,都快赶上国际电影节的阵容了。而任浩铭的女伴更是每年一换,从来没有重样的。 好像也就是这几年,连续带着Lisa出席了两次。不过Lisa身材,脸蛋,样样俱佳,原本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儿。恐怕她将任浩铭女伴一职从此承包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吧。 想到这儿,阮清恬心里酸酸的。 “任浩铭,这次的慈善晚宴,我可不可不参加啊?”阮清恬嘟着嘴问。 这次的慈善晚宴,《月神》剧组也是名单之列,而且还尤其大方地拿出戏中的道具来竞拍。那是一把经过详细的考证之后,由专家打造的弓弩。虽然说是为了拍戏而造,但是却也是做工精细,美轮美奂,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阮清恬不得不佩服陆遥的头脑,在做慈善的同时,又给《月神》做了宣传,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儿,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够想出来。 “不行。”任浩铭一口回绝。 “你都不听我的理由就一口回绝我,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这个男人会不会太霸道了,真是受不了。 “好,那你说,”任浩铭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耐着性子问道,“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阮清恬低着头,把玩着手指。 任浩铭放下手中的杯子,浓眉一挑,瞅着她:“现在,我听完你的理由了。该你听我的答案了,我的答案是不行。” “为什么?”阮清恬怒气冲冲地反问。 “因为你是我的女伴。”任浩铭慢条斯理地说道。 阮清恬的脑子瞬间短路了。 什么?她是他的女伴?她什么时候答应的!哦,不,是他什么时候问过啊?她怎么不记得! “喂,任浩铭你……” 阮清恬刚想要发飙,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Hi,darling,I’m back。” 阮清恬回过头去,发现原来是Abby,看来任浩铭早就已经决定了,居然把Abby也请回来了。 阮清恬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虽然说能做任浩铭的女伴,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她其实也是很高兴的。可是,他每次都是这样,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替她做决定,真的是很讨厌啊。 “亲爱的,我跟你说,这次去米兰,我带回来很多好东西,保证让你今晚震惊四座。” 阮清恬嘴角微微抽搐,想笑,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Abby扳过她的身子,关切地问。 任浩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要以为装面瘫,就可以不用去了。你以为任氏是白捧你的吗?这么一丁点小事儿都不肯做。” “我……” 阮清恬刚想开口反驳,就被Abby拉住了,她笑容满面地对任浩铭说道:“任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看阮小姐就是这几天没睡好。待会儿,我给她用精油做一个脸部按摩就好了。” “嗯,那好。她就交给你了,辛苦你了。”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句客套的话,可是为什么听在阮清恬的耳中,就觉得这么刺耳呢,好像她是什么顽固不化的石头,给Abby添了多大的麻烦似的。 任浩铭走了之后,Abby就拉着阮清恬上楼,给她试衣服。她一边忙着把各种各样的小礼服拿出来,给阮清恬比对,一边耐心地劝道:“我看你以后和任先生说话还是客气点吧。” “为什么啊?我和他一直是这样说话的啊。”阮清恬不明白Abby的话是什么意思。 Abby默默叹了口气:“你毕竟还年轻,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很多事情不明白,也不怪你。可是作为过来人,我必须要提醒你。在这个圈子里,有人捧是好事儿,可是一旦得罪了金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在娱乐圈里,每天都有那么多新人涌进来,跟你抢饭碗,稍有不慎,便一落千丈。所以啊,能有任氏这样的靠山,怎么说也是你的幸运,你要好好把握。一旦错过,可就后悔莫及了。” “可是我……”阮清恬张张嘴,却还是把最后一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成名啊。但是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又岂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既然这样,倒不如什么都不要说,也少了一分危险。 “所以说啊,你应该对任先生好一点。他现在喜欢你,自然什么都肯忍,可是你觉得他能忍你一辈子吗?万一到时候,他不喜欢你了……” “不,等等……你说什么?他喜欢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就突然上升到这么高深的问题上来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Abby问。 “不不不,你误会了,他才没有喜欢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阮清恬连忙摆手否认。 一定是Abby误会了,一定是! 第444章 、盛装出席 “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都不能轻易丢了任先生这个靠山。现在他愿意捧你,你就乖乖地任他捧,适时地撒个娇,讨好他一下,只有他高兴了,你以后的路才能走得更加顺畅,明白吗?”Abby苦口婆心地劝道。 阮清恬却因此陷入了沉思。大概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就是她和任浩铭的关系吧,说好听一点是保养,说不好听的话,就是为了上位不惜出卖她的人。 可是她心里的苦,她的苦衷又有谁能够明白呢?阮清恬沮丧地想。Abby见她愁眉苦脸的,又说:“我说亲爱的,你可千万别苦着一张脸。今天晚上可是任氏一年一度的慈善宴会,到时候有很多名流都会出现的。还有各大媒体,这可是你在大众面前盛装亮相的大好机会啊。” 听Abby这么一说,阮清恬不由地更紧张。她是典型的邻家女孩儿,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阴差阳错地闯进了娱乐圈就已经够让她云里雾里的了。现在还让她去参加什么慈善晚宴,而且还是作为任浩铭的女伴。 这可和拍戏不一样,只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当着大家的面演戏而已,一次不过,还可以NG。如果她要是再慈善晚宴上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岂不是丢脸死了。 而且关键不只是丢了她自己的脸,还有任浩铭的。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Abby姐,我要不还是不去了……”阮清恬扭扭捏捏地道。 “为什么啊?”Abby惊诧万分。能作为任浩铭的女伴出席,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啊。 外面有多少姑娘为了这个位置挤得头破血流,可是现在她居然想把这个位置拱手让给他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Abby无奈地摇摇头。 “我……我身体不是很舒服。”阮清恬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Abby继续帮她搭理她的头发:“这个呢,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只负责让你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开心,还是难过,就真的不是我能帮你解决了。” 也是。任浩铭决定的事情,又有谁能改变?阮清恬无奈地默默叹了口气。 任氏的慈善晚宴在A市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据说,这家酒店的股份,也已经被任氏收购了一部分。业内,很多人都在议论,这家A市最大的豪华酒店,很快就会易主了。 阮清恬再次穿上了她很不习惯的小礼服,踩着高跷般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的。但是Abby不愧是Abby,她的设计让阮清恬有了第一次完美的红毯秀。 众多来自各界的精英名流,影视明星,商业巨子也竞相走上红毯,满目耀眼星光,争奇斗艳,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星光之旅。 阮清恬穿着一件白色飘逸的纱裙。Abby说阮清恬是她见过,唯一一个可以把白色穿得灵动出尘的人。所以这才她给阮清恬选择了她最常穿的白色。 阮清恬的发髻高高挽起,是奥黛丽赫本的经典发型,显得高贵而典雅,再加上修长颈间的钻石项链,更是将她衬托得美艳不可方物,一出现就谋杀了记者的不少菲林。 站在在众多知名女星之中,竟也丝毫不逊色。 当初,听闻《月神》的女主角是一位名不经传的新人的时候,还引来一阵热议。大部分人认为阮清恬不够资格出演张导的作品,担心她一个人破坏了这部呕心沥血之作。 但是今天,当阮清恬出现的时候,她飘逸灵动,优雅美丽,很快就将众人心中的疑虑抹杀了。要知道出现在任氏慈善晚宴的红毯上,不是各界名流,就是当红影视红星。 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星们,哪一个不是为了费尽心机,为了一次完美的亮相,一掷千金的人大有人在。可就是在这样百花争艳的情形下,阮清恬的出场丝毫不比任何人逊色。 Abby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西服,站在任浩铭身边,望着从远处走来的阮清恬。记者的长枪短炮在她的周围闪烁成一片光的海洋,她站在这片耀眼的海洋中,轻柔浅笑,无限柔情。 Abby望着阮清恬,眉眼间尽是骄傲:“任先生,我觉得你需要给我涨薪水了。” “哦,是吗?”任浩铭微微挑眉,深邃的五官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出几分阴鸷。 “你不觉得她在我的调教下,已经有了几分国际巨星的风范吗?” “如果玉本身就价值连城,那么即使是打磨它的工匠,也会觉得万分荣幸吧。”任浩铭幽幽说道。 “即便如此,工匠也是需要赚钱养家的吧,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这块玉并非璞玉,甚至连边角料都不算。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还是我这个工匠的功劳呢。”Abby笑言。 “是吗?我不记得了。”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Abby无言以对。她微微抬头,凝视着他刀削般的侧脸。这个男人,就连耍无赖都可以耍得这么心安理得,而且魅力十足,真是没天理。 这短短十米的红毯,阮清恬走走停停,足足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才走完。她好不容易走到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额上都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就是走个红毯嘛,至于这么累吗?”任浩铭揶揄道。 “那你要不要穿上高跟鞋试一下。”阮清恬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 Abby捂着嘴,轻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斗嘴,真是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不过这其中,似乎打情骂俏的成分占了大半吧。 “来,我带你去补妆。”Abby走过去,将阮清恬从任浩铭的身边拖开。 第445章 、心酸往事 阮清恬刚走,Lisa便走红毯那边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拖地鱼尾长裙。贴身剪裁的布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一头柔亮的秀发披在香肩,背后深V镂空的设计让现场所有的男士都血脉喷张。 但是可惜的是,她最想要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表示。 “蓝晨跟我说,我不是你今天的女伴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Lisa幽怨地望着任浩铭,眉目流转,那其中的丝丝情义,像是一根根极细的线,将任浩铭紧紧地缠绕。 “最终,你不还是来了吗?”任浩铭淡淡地道。 “可是我想站在你身边啊。”Lisa有些急切地道。她的心思,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吗?还是她已经明白了,但是装作不明白。 Lisa都不知道,这两种情况,究竟哪一种更加悲哀。 “你是我的助理,是我的员工。不管你是否站在我的身边,都只是你的工作。” 工作?Lisa苦笑一声,是啊,她在他眼里,恐怕就只是一个摆设吧,一个漂亮的,可是随时被取代,被遗弃的摆设。 可是,她并不愿意。 “如果你早有这样的计划,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让我苦苦的等待,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Lisa动情地瞅着他,希望能出他口中得到一星半点安慰,哪怕是谎话呢。 可是没有……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希望,从始至终,我们之间都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我了解你的专业,不要让我对此产生怀疑,否则我不得不中止我们的合作。”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他真的很冷血。Lisa绝望地想。可是,为什么他对待阮清恬却不一样呢。即使他已经在尽力掩饰了,但是她看得出来,一个人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同样也藏不住。 Lisa余光瞥到阮清恬走过来,连忙拽住任浩铭的手,让他微微侧身,刚好挡住了阮清恬所在的方向。Lisa温柔地拥抱了任浩铭。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阮清恬远远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顿时沉到谷底。整个人如同被泡在冷水里。她想要离开这个难堪的场景,但是两只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Lisa紧紧地抱着任浩铭,直到他伸出手,默默地退了她一下,试图想要和她保持距离。但是Lisa依然不放,直到看到阮清恬黯然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才得意地笑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任浩铭。但是她将嘴角的笑意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被他察觉。 阮清恬本来就不想来这种地方,在看到刚才的画面后,她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没有得到任浩铭的允许,她不敢贸然离开。 当然,她也没有去问他,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我觉得你一定是今天晚上最漂亮的一个。” 阮清恬有些郁闷地躲在角落,只是她没想到,就这样,居然也能有人找到她。 她回过头来,发现陆遥正一脸微笑地望着她。他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出两杯,一杯递给阮清恬。 “谢谢。”她也不知自己是谢他的赞美,还是谢他递过来的酒。她现在脑子很乱,已经无法思考这些常规性的问题。 “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任浩铭,他总是能找到最漂亮的女人。”陆遥走过来,和她并排站着,笑眯眯地望着她。 陆遥的话,让阮清恬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只好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陆遥呷了一口香槟,仔细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她的美,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每次当他觉得,也就是这样了,她无法比这更美的时候,她总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像今天晚上,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相信很多人都会和他一样,仿佛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所见,所思,所想,就只有眼前的那张绝世的容颜。 “不如下次,你也给我当一回女伴吧,让我享受一下别的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陆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阮清恬有些尴尬,一时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绝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除非等我死了。” 阮清恬应声回头,果然是任浩铭。他冷着脸走过来,好不客气地横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将他们隔开。 陆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斜睨着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道:“你可千万别诱惑我,你干的缺德的事情可多了去,万一有一点哥哥我不想活了,一定先拉着你当垫背。” 陆遥恶狠狠地道,任浩铭丝毫不以为意,英俊的面庞不见丝毫波澜,冷冷地道:“不用客气,到时候我一定先送你一程。” 阮清恬嘴角一抽,听着两人的对话,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在会场的另一边,Ja***ine 穿着一件黑色的小礼服,挽着林峰,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Ja***ine在圈中已经小有名气,一进会场,就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Ja***ine都一一笑着回应,林峰为她和自己各拿了一杯红酒。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Ja***ine,她精致的脸上噙着温婉的笑意,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动。 林峰笑了一下,看似随意地问:“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恭喜。” Ja***ine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但她还是转过身来,与林峰碰杯,望着他眼底的笑意。Ja***ine心头微微一颤。 是啊,她已经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至少是曾经想要的一切。现在她,美丽明艳,名利金钱都已经是囊中之物。她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中,渴望被关注的小女孩儿。 但是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儿用火柴的光芒勾勒出的一幅幅幻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中的火柴也就用完了,而她也终将被打回原形。 而最让她心痛的是,那个她最想要得到的人,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第446章 、重遇故人 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儿用火柴的光芒勾勒出的一幅幅幻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中的火柴也就用完了,而她也终将被打回原形。 而最让她心痛的是,那个她最想要得到的人,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Ja***ine深情地凝望着林峰,眼中是满满的情义,红唇微启,明明说的是感激的话,却带着丝丝苦涩。 “这还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林峰转过头来,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只靠别人的帮助就轻易获得成功。曾国藩的《败经》中曾言,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若欲混迹世上,还得自己靠自己。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叫Ja***ine,是炙手可热的模特,是所有男人都想拥有的宠儿。但是光有这些还不够,你必须从心里真正的意识到这些,你知道吗?” “嗯。”Ja***ine微微点头。 她低头敛目的样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多了几分温婉。让不远处的陆真一时看痴了。恍惚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女孩儿。 一个他很久都没有想起的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Ja***ine从某些角度看,还有些像她。但是陆真没有放任自己在回忆中留恋。 他不是一个依赖回忆的人,他只喜欢活在当下。而眼下他确实是被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人所吸引,她越表现的满不在乎,他就越想得到她。 陆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坚定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张明媚的脸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看到表面的风光无限,但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憔悴和哀伤,却通通视而不见。所以,Ja***ine从来都不喜欢陆真。 可是,陆真不会伤害到她。因为她从很久之前就知道陆真是这样的人。真正伤害到她的是林峰明明就轻易察觉到了她的内心,但是却视而不见。 这才是真正让她心里难过的。 “嗨,这么巧,你来了参加晚宴。”陆真噙着笑,一脸谄媚地朝Ja***ine走过来。 Ja***ine原本笑靥如花的脸,瞬间结冰,冷冷地道:“你能出现在这儿,我才感到真正的奇怪呢。这是慈善晚宴,又不是人渣聚会。” 陆真低头笑了一下:“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来做慈善的吧,你张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他们个个光鲜亮丽,手里握着大把的金钱权势,不过就是撒出来那么一丁点,你就真以为他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陆真说着,不经意间往Ja***ine那边靠了靠,Ja***ine厌恶地往边上挪了一下身子,冷眼瞪着他:“那你呢?你又能拿出来什么?” “像我这样的穷苦人,就不跟着他们一起凑热闹了,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的这里,比任何人都要热,都要红。” 陆真笑着说着,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Ja***ine厌恶地翻了一个白眼:“是不是真的,那要等挖出来才知道。” 陆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奚落。他讪笑着,朝Ja***ine凑近了些,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如果你想要,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要看什么地方,摸什么地方,都随你。” Ja***ine刚想开骂,陆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强劲有力,像是一把铁钳,扣在她的手腕上。 陆真顺势一拽,下一秒,Ja***ine就被他搂在了怀中。而在她的身后,一个服务生端着整整一托盘的香槟走了过去,他朝陆真露出感激的笑容。 陆真微微颔首,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意。他低头望着怀中羞愤的美人,淡淡地道:“不用客气。” Ja***ine又气又窘,想立刻从他怀里争脱出来,但是他却抱得很紧,Ja***ine动弹不得。直到背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Ja***ine?” Ja***ine心头一紧。是林峰的声音,他的声音,她是不会听错。一时不免更加慌张了起来,用力地想要挣脱出来,但是陆真依然不为所动。 陆真见来人是林峰,也不以为怵,望着他,甚至微微扬起下巴,挑衅地道:“哟,林先生,这么巧,你也来撒钱啊。” 林峰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但是目光却冷得像冰,暗藏着几分隐忍的怒气。 “你可以放开我的女朋友了。”林峰笑着,声音冷漠。 陆真一惊。Ja***ine也颇为意外。他居然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虽然知道林峰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地涌出些许甜蜜。 “你的女朋友?”陆真微微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Ja***ine趁他出神之际,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慌忙跑到林峰身边,顺势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陆真吃了瘪,面子上下不去,但是大庭广众得,他也不好发作,只好认栽地郁郁不乐地离开了。 Ja***ine感激地望着林峰:“谢谢你。” “没关系。你现在身处娱乐圈,这些事情也是少不了的,以后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儿。”林峰凝眉嘱咐道。 “好的,我知道了。”Ja***ine心中一阵甜蜜。他是在担心她吗? 突然,林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很凝重。他说了句不好意思,便不动声色地拨开Ja***ine的手,往人群的另一边走去。 Ja***ine面色一凉,望着他的背影,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林峰神色严肃,似乎还有些许的慌张。他走到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身边,恭敬地问候:“伯父。” 那名老者正在于人攀谈,听到他的声音,缓慢地回过身来,见到是林峰,脸色一僵。但是良好的修养与气度,还是让他礼貌地回应:“林先生。” 林峰心中一怔,隐隐抽痛。以前,他都是亲切地叫他小峰的。现在他却称他为林先生,客气而疏离。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古钰的葬礼上。年迈的古永彦老泪纵横,仿佛瞬间苍老。 “伯父,近来还好吧?”林峰笑得勉强,然而话语中的关切却是真挚的。 “还好。”老人回答得客气,态度疏离。 旁边的人也知趣地走开,只留下两人。 “伯父,你不必和我如此客气。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情。他心里的痛苦和悔恨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有所缓解。 第447章 、古簪 “林先生有心了。只是,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可以照顾自己的。”古永彦淡淡地道。 林峰微微皱眉。他一直避免跟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因为每次只是想到,都会心痛。可是现在,他知道他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先提起她。 “伯父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帮小钰照顾您,是我的荣幸。”林峰态度真诚,字字恳切。 古永彦的眼中泛起一层泪意。不知是因为林峰的话,还是想到了那英年早逝的女儿。 “你和小钰非亲非故,留不住她,是我们父女福薄缘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也不是你应该负担的责任。” 林峰不知道他是更应该因为古永彦一再地拒绝自己,还是因为他一句话彻底抹杀了自己和古钰的关系而感到难过。 林峰的拳头握得紧紧,浑身的肌肉都僵硬地紧绷着。他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但是却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否已经结束。 “林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失陪一下。”古永彦客气地道。 忽然,林峰看到他身后展柜中一样很熟悉的东西,脸色大变,有些慌张地道:“那是……” 古永彦即使不用看,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缓慢地点了点头:“那是钰儿的东西。” 林峰浑身一震,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因为是她的父亲,所以他必须要克制。但是此时此刻说出话,已是冰冷至极:“为什么?那是她的东西。” 林峰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那根簪子,夹杂着柔情与震怒的目光像是凝在了那上面似的。 “人都已经走了,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钰儿那么善良,如果知道这东西拍来的钱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的话,她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老人眼含热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唯一的女儿是真的离开了。 她那么善良,纯真,从来都没有害人之心,却是如此命薄。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东西,应该是属于她的。”林峰低着头,喃喃地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那只簪子到了别人的手里。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包不住它,就像你保不住她一样。” 老人轻声说了一句,便默默离开了。只留下林峰一个人呆滞地站在那儿,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林峰?”Ja***in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林峰身边。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林峰没有回答她,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Ja***ine疑惑地皱了下眉,下意识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展柜,却意外看到阮清恬就站在另一边,两人笑着打了招呼。 Ja***ine担心林峰,和阮清恬打过招呼之后,便跟她做了一个先走的手势,去找林峰了。而站在不远处的陆真则望着Ja***ine妙曼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阮清恬留下来,继续观赏着展柜中的那根簪子。那是一根和田白玉的玉簪子,温润通透,样子精巧。并没有多少繁复的雕琢痕迹,只是在尾部雕了一只凤尾,但是浑然天成,仿佛生来便是如此,让人心生喜爱之情。 展柜下方写着它的来历,似乎好像出自汉宫。而它的所属人是一个叫古钰的人。阮清恬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一个叫古钰的人拍卖自己的古玉。 她想着,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没见过像你笑点这么低的人,看一根玉簪都能看得这么开心。” 任浩铭揶揄的声音传来。阮清恬猛然回身,因为动作太大,险些把展柜给撞翻了。还好任浩铭即使拉住了她。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展柜,然后又心虚地用余光瞥了任浩铭一眼,看到他眼中无奈的责怪,心里更觉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啊,真不知道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情商不高也就算了,智商也这么低。” “你说谁智商低啊,我,我是因为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不太方便罢了。”阮清恬据理力争。 任浩铭闻言,不禁仔细端详起她穿着的这身衣服来。刚才在红毯上看,也只觉得是一件很普通的白纱裙,但是她气质很好,穿出了那种飘逸灵动,超凡脱俗的仙气儿。 只是现在近看才发现,这衣服胸口的位置居然是一层透明的薄纱,完美挺拔的胸型若隐若现,难道刚才那些记者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她一顿猛拍呢。 原来如此! 任浩铭暗了眸。 阮清恬见他脸色不对,真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阮清恬既无奈又惶恐。每次他一生气,她就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这衣服是你自己挑的?”任浩铭沉着声音问。他已经竭力在忍耐了。 “当然不是啦。你知道我最怕挑衣服这种事情了。今天所有的装扮都是Abby姐帮我准备的。” 好,很好。任浩铭再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好一个Abby,还想涨薪水,下辈子吧! 这阮清恬身上的大好春光,他还没来得及饱览,却便宜了其他的男人。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阮清恬想了半天也搞不懂任浩铭到底在气些什么。最后也懒得再猜了,反正让他生气的事情多了去了,随他去吧。 阮清恬脖子上戴着的红玛瑙钻饰,是Clive这一季的新品,全世界仅此一条,是为了Clive的********特意设计的。 就在阮清恬觉得百无聊赖之际,一个白发的外国老者优雅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穿着一声黑色的燕尾服,脸上沟壑丛生,显然已是上了年纪。 但是他目光温和,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透出几分善意。与今天阮清恬碰到的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亲和力。 “Clive的执行总裁。”任浩铭脸上挂着事务性的微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第448章 、新人亮相 “C……什么?”阮清恬没有听清,转过头问道。 但是任浩铭已经来不及回答她的疑问,因为那人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Clive,感谢你的到来。”任浩铭笑着伸出手。 阮清恬依然一脸茫然。 Clive也笑着和任浩铭握手:“不必客气,Clive集团一直都很热衷慈善事业,而任氏是全国最大的慈善机构,能来参与到这样的慈善事业中,是Clive的荣幸。” “您严重了。” 听着两人噼里啪啦的英文交流,阮清恬只能像是个木乃伊一样僵在原地,小脑瓜飞快地转着,考虑着应该是说“Hi”还是“你好” 她还没有想明白,Clive已经微笑着转过头来,一脸慈爱地望着她,笑言:“这位漂亮的女孩子是谁,是你的女朋友吗?” Clive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问任浩铭的,但是阮清恬却条件反射地连连摆手,否认道:“Nonono,我只是他的员工。” 任浩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反应特别快。 Clive意味深长地瞥了任浩铭一眼,然后才笑眯眯地对阮清恬道:“你真是可爱。” 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她原本是微微低着头,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Clive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看。阮清恬顿时就不乐意了,闷闷地想,这个外国老男人,表面上看着挺正派,没想到却是这么猥琐。 好歹也躲起来偷偷看啊,哪有偷窥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啊。阮清恬下意识往任浩铭身后躲了一下,却看到任浩铭带着几分诧异的目光。 阮清恬有些无语。平常他不也听护短的嘛,别人多看她一眼,都恨不得将人五马分尸。上次丁如雨的事情,她到现在可都还记得呢。 可是今天是怎么,她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占了便宜,他连个屁都不放一个,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了。 阮清恬怒了! “这条项链是我们工资最顶级的设计师设计的,成品完成之后从未被戴过,一方面是因为它极其珍贵,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佩戴的人。当初Abby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是有疑虑的。毕竟Clive是一个国际品牌,一直也都是有欧洲明星来代言的,很担心阮清恬这样的亚洲面孔会和它的气质不否。但是我今天见到阮清恬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阮清恬正是佩戴这条项链的不二人选。为此,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我希望由阮清恬担任Clive的代言人,并在Clive下一季的珠宝发布会上,出任首席模特,为大家展示这些珠宝。不知道任先生觉得怎么样。” Clive飞快地说着,阮清恬听不太清楚,只能听懂一些浅显的句子。但是他说的实在是太快了,阮清恬怕自己会错意,也不敢妄下断论,只好继续沉默地听着。 倒是任浩铭,Clive说完之后,任浩铭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带着三分惊诧,七分疑虑,好像是在说“怎么会是你?” 但是他还是笑着回应Clive:“当然可以,这是她的荣幸!” 这句阮清恬可是真真切切地听懂了!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这个洋鬼子到底说了什么啊,就是她的荣幸。 任浩铭到底答应他什么了啊!阮清恬突然有了几分被人卖掉的恐慌。 Clive笑着和任浩铭再次握手:“合作愉快!” “喂,任浩铭,你答应他什么了啊?” Clive一走,阮清恬便立即慌慌张张地质问道。 “你以为呢?”任浩铭淡定地瞅了她一眼。 “你不会真的把我给卖了吧?”阮清恬瞪大了眼睛。 任浩铭嗤之以鼻:“你把自己想的太值钱了,卖你还不如去卖一头母猪。” “喂!你这话就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也比母猪值钱吧!像是什么心脏啊,肾啊,肺啊,肝脏啊,不都可以卖钱的吗?”阮清恬掰着指头算计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值钱,但是和你这样的智商配在一起也就一文不值了。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把自己和母猪比较的嘛。”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鄙视着。 “喂!是你先起的头!”阮清恬恶狠狠地道。这个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那你是有多想我把你卖了?” “……” 与任浩铭斗嘴的结果,往往就是阮清恬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任浩铭依然稳如泰山,只能憋出一肚子内伤。 此次出席任氏慈善盛宴的,除了大部分已经小有名气的明星之外,还有很多梦之蓝接下来准备力捧的新人作为表演嘉宾出席。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梦之蓝也属于任氏的产业,肥水不留外人田吗? 其中丁佳宁唱了一首自创的蓝调歌曲。简单的装扮,坐在舞台中央的吧椅上,抱着一把吉他低吟浅唱。歌词简单干净,流转着诗意,明了透彻,虽然没有高亢的旋律,但是轻柔的调子如同一双温柔的手,抚过心间。 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刚谢幕,阮清恬就听到有人在和陆遥打听她的情况了,而陆遥的脸上也一脸骄傲的神色。 水沁如作为已经小有名气的的明星,在丁佳宁之后出场,虽然劲歌热舞引得台下尖叫连连,一度让现场的气氛嗨到顶点,但是阮清恬其实更喜欢丁佳宁的表演,简单纯净,朴实无华。而据之后筹款的数目来看,大家跟她的想法是一致。 晚宴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拍卖。所有的拍品都是由今天到场的嘉宾,或者是一些企业机构赞助,筹得的款项都将用作慈善事业。 望着会场中琳琅满目的拍品,阮清恬心想,不知又有多少座希望小学拔地而起了呢。嘿嘿~这样一想,莫名地有些小激动呢。 梦之蓝出席的新人,除了丁佳宁之外,还有薛梦琪。她是作为陆遥的女伴出席的。薛梦琪在此之前接拍了几个小广告,也算混了个脸熟,有些记者也认得她。 但是和今晚出席的众多嘉宾想必,她就好像是一颗渺小的星辰,被月亮遮挡了光芒。 第449章 、共舞 此刻,薛梦琪正站在一个透明的展柜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里面那个耀眼夺目的展品。那是一枚钻石做的太阳花戒指,造型别致,栩栩如生,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动人的光泽。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成为你的。” 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薛梦琪施施然转身,发现水沁如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嘲讽地望着她。 水沁如今天和阮清恬一样,也是穿着白色的礼服,但是却是走得完全不同的性感路线。胸前交叉的X型设计,完美地衬托出她的胸型,纤腰若隐若现,诱人遐想。 水沁如一贯傲慢,尤其是对于名气不如自己的新人,经常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 对于水沁如的个性,圈子里很多人都很清楚,薛梦琪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并不打算和她过多纠缠,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 但是水沁如却不依不饶的,言语讥讽:“你知道这枚戒指的起拍价是多少吗?你以为你拍两个广告,接了几个小代言就能买的起了吗?就算没有人跟你抢,你也根本买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在薛梦琪看来,水沁如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也就算如此,被这样一条疯狗盯上,也是颇为不快的一件事情。 “谁说我想要了,就算是,又关你什么事儿。”薛梦琪冷冷地道。 水沁如冷哼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原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强求也不过是为难自己罢了。要不然你就学学人家阮清恬,去傍个金主,别说这一个小小的钻石戒指,就是会场所有展柜中的东西都给你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薛梦琪恼怒非常,恶狠狠地斥了一句。 水沁如以手掩嘴,嗤笑了一声:“在现在的娱乐圈,不择手段都算是轻的了,不过就怕你肯卖,别人还不肯买呢。” 站在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湛蓝的眸子透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神秘。 麦克不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但是组织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像这样上流社会的高级聚会,也会有所涉猎,所以不请自来的他,倒也并非格格不入。 而且穿着西装的他显得格外的挺拔英俊,再加上一张欧式的深邃俊朗面容,也是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的。 但是他此刻眼中就只能看到一个人。 麦克不动声色地出现在阮清恬身边,让她大感意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阮清恬惊问,同时下意识地四下看了一圈,显得比麦克还要心虚。 “怎么,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出现在这种地方?”麦克嘲讽地耸肩摊手,语气轻松而随意。 “当然不是,只不过……” 阮清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心里却依然忐忑。只不过他是黑社会啊,应该是的吧。虽然对于麦克的身份,阮清恬一直都无法明确。 但是他能从邵辉的手中把她带走,而且邵辉对他的态度也算恭敬,像邵辉那样的人,何曾给过任何人好脸色。所以阮清恬可以断定,这个麦克一定大有来头。 “你放心,如果现在要是冲进来抓我的话,我一定会拉着你当人质的。”麦克笑着打趣她。 阮清恬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还是不由地心惊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中觉得,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阮清恬警惕地问。 “你觉得呢?”麦克摊开手,“这是个聚会,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乐子了。跟我跳支舞。” 望着麦克摊在半空中的手,阮清恬狐疑地望着他,迟迟不肯伸出手去。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甚至连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分不清楚。 她一方面觉得他不会伤害她。但是另一方面又总觉得他是另有所图的,毕竟上次他狠心将她一个人扔在山顶是事实。 “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麦克微微勾唇,“善意”地提醒道。 “如果你想跟一个女孩儿跳舞,那么至少也应该邀请一下吧。”阮清恬没好气地将手扔到他的手中。 麦克得意地勾唇,握紧她的手,往舞池中走:“最重要的是,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做你们这一行的,难道都这么霸道吗?”阮清恬故意揶揄她。 “我们这一行?”麦克一把将她拽进舞池,一手卡住她的腰,两人离得很近,阮清恬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麦克却不许她闪躲,紧盯着她的脸,“你知道我是做哪一行的?” “总不会是清清白白的生意。”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麦克笑她的天真:“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清白的生意吗?但凡是在这社会中打滚的人,哪个人身上没有污点。就连你,也不见得完全清白。” “你什么意思?”阮清恬有些不悦地反问。 “那你说邵辉为什么会抓着你不放?”麦克逼问道。 “我不知道。” 阮清恬说的是实话。有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而这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让她被人追杀,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可是到底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越想接近真相,受到的伤害就越多。 以至于,有些时候,连她都忍不住想要放弃了。但是这样想过之后就又会觉得不甘心,因为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 第450章 、威胁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信念,才支撑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对于这个奉命监视的女孩儿,麦克也是充满了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目标一无所知。原本是想从她口中套出些蛛丝马迹的,但是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想必也是真的不知道。 任浩铭此时正站在舞池之外,与一个世界500强的公司总裁攀谈。但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舞池中那对看起来般配闪耀的男女身上。 任浩铭微微眯了眼眸,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跳舞,她难道忘记了,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跳舞,还是他教给她的吗? 任浩铭郁闷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脸色阴沉得可怕,搞得旁边的外国总裁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了,一脸疑惑地蹙了眉心,谨慎地审视着他。 不过好在,舞曲很快结束了。任浩铭看着麦克拉着阮清恬走出去,也微微欠身,跟身边的人,略表歉意之后,便飞快地朝两人走去。 难道她忘记了今天是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的吗?就算是要跳,也只能和他一个人跳! 任浩铭气鼓鼓地想。 麦克将阮清恬带至吧台边上,余光扫到任浩铭正快步朝两人走来,略带嘲讽地勾了下唇,然后拿起酒杯中的一颗青橄榄,握在手中。 等到一个服务生端着装满香槟的托盘,从任浩铭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迅速出手,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服务生的膝盖。年轻的服务生双腿一弯,一个不稳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任浩铭身上,酒撒了一身。 “不好意思,任先生,真的对不起。”服务生吓得不轻,连连道歉。 任浩铭黑着脸察看身上的污渍。麦克则满意地瞥了一眼远处的骚乱,然后双手覆上阮清恬的肩,在她的耳边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阮清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麦克推搡着,往宴会所在楼层的阳台走去。而被香槟泼了一身的任浩铭颇为不快,而更加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阮清恬和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任浩铭有些烦躁地一把推开那个不住道歉,试图徒手弄****身上污渍的服务生,烦躁地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心中更是不悦,怒气一触即发。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阮清恬一把挣脱开麦克的手,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此时已是深夜,而这儿的阳台又是露天的设计,阵阵冷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阮清恬下意思抱住自己裸露着的双臂。 麦克贴心地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阮清恬本想拒绝,但是麦克很坚持,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地裹住,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在你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就连我都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对我们组织来说很重要。又或者说你身上的秘密对我来说很重要。” 麦克突然很严肃地一番话,让阮清恬不由地有几分紧张:“你想干什么?” “你不必担心,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日后会怎样就不知道了。” 阮清恬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麦克一伸手,将她拽了过来,阴冷的眸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怎么?终于知道害怕了,那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阮清恬此时紧张道极点,她不知道麦克所言是真是假。更不知道他此刻眼睛中的狠厉残忍,是他的真情流露,还是故意在吓她。 “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阮清恬战战兢兢地问。 在她心里深处,或许还是坚持地认为,她面前这个长相很好看的男人,并非是善恶不分的人。她多希望在他的心底深处还残存着那么一丝的怜悯和善良。 “你以为我们做事的方式是一句对错来决定的吗?”麦克依然是一副冷嘲热讽的语气。他讨厌她总是忽略人性的阴暗面,而去相信人总会有好的一面。 或许她是人之初,性本善的忠实拥护者,但是他并不是。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去伤害别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他们只是简单地想要去伤害别人。 “难道不是吗?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有对于是非善恶最基本的判定吧?”阮清恬怔怔地问。 “对,你说的没错。那么我想,在你的心里,我就是所谓的恶吧。”麦克嘴角似有苦笑,声音也不似方才冷厉,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这要取决于你,你想让我把你当做是恶人吗?”阮清恬反问。 麦克讥笑一下,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说实话,我并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也不在乎所有人对我的看法。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而且,我奉劝你,最好也这样。因为感情这东西是最伤人的,害人害己,如果到时候你在乎的人因为你而受到伤害,你会自责一辈子的。” 阮清恬下意识想到了任浩铭,整个人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朝麦克扑去:“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牵扯到别人!” “这么说,你确实是有在乎的人了?”麦克得意地瞅着她。 就她这点小伎俩,根本不足挂齿。麦克不知道她对组织到底有什么用,但就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来看,她和大学里那些普通的女孩儿并没有什么差别。 善良,单纯,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防备,很容易就被拿下的小角色而已。 麦克的话,让阮清恬心有余悸。她确实有在乎的人,而且已经失去很多了。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否则她会崩溃的,尤其是任浩铭,只是想到失去他的这种可能性,她的心就疼痛不止。 “我知道现在有人在保护你,或许他也认为自己成功地保护了你。可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你现在之所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穿着漂亮的衣服,光鲜亮丽地享受着众人膜拜的目光,也只是因为组织决定要留着你的小命罢了。” 第451章 、炙手可热的玉簪 麦克将阮清恬抵在墙上,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道。他口中喷薄出的热气缓慢地渗透进她的肌肤里,但是阮清恬却觉得刺骨的寒冷,仿佛赤身**地置身于北寒之地。 阮清恬颤抖地听着他的每一个字,感觉浑身的汗毛都惊恐地竖了起来。那种失去的恐惧,像是一场呼啸而至的飓风,瞬间席卷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她不能在待在任浩铭身边了。 这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如果他真的因为她有什么闪失的话,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麦克有些话或许残忍,但是却不无道理。 她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或许说她的父母究竟招惹了什么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一直以来,她觉得有任浩铭的保护,对自己的安全问题也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万一追杀她的那些人,比任浩铭的本事儿还要大,该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不止他保护不了她,可能还为此赔了姓名,一想到这儿,阮清恬就心如刀割。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不能! “你在这儿干什么?” 直到任浩铭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阮清恬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依然忐忑不安。 阮清恬这才发现麦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任浩铭注意到她搜寻的目光,有些不悦地问:“你在找谁?” “没谁。”阮清恬连忙摇摇头,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任浩铭见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想到可能是那个男人,心中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便将那衣服从她身上扯下来,用力扔到了地上。 “喂,你干嘛啊?”阮清恬不解地问。刚才一直披着麦克的衣服,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被人抽走了,才真觉得有些冷。 阮清恬的话音刚落,任浩铭就利索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然后重新将瑟缩着的阮清恬裹了起来。一面给她披,还一面冷冷地数落:“怎么谁的衣服都往身上披。” 这话说得,难道只有他任浩铭的衣服是衣服,难道别人的就是****吗? 不过,此时此刻,阮清恬也并不想和他斗嘴。她只想好好看着他,就这样静静地多看他两眼,然后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 任浩铭面色并不好,阴沉沉的,但是还是仔细地帮她把衣服披好,不想她被一丝一毫的冷风吹到。 突然,他注意到阮清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阮清恬浅笑着摇摇头,“可能是被风吹的。” “那我们进去吧。”任浩铭熟络地揽住她的肩。 “嗯。”阮清恬顺势倚在他的怀中,难得显露出几分小鸟依人的温顺。 任浩铭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然而又忍不住出言奚落:“居然还会有迎风泪的毛病,请问你是老年人吗?” 阮清恬瞬间汗了,难道就不能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这样的温情时刻吗? 接下来,是慈善义卖。 这次的慈善拍卖一共有上百件拍品,几乎可以和正规拍卖行比肩。除了《月神》剧组的限量版精美弓弩之外,很多到场的嘉宾都有赞助。 其中Clive就不止赞助了阮清恬颈上的这条项链,而且把自家品牌几十年前的一款经典钻石项链拿出来拍卖,全世界仅此一条,自然也是本次拍卖起价最高的拍品。 阮清恬在展柜见过那条项链,果真是美轮美奂,奢华无比。而等到它拍卖的时候,毫无疑问地引得众人频频去拍,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飙到了五千万的高价。 阮清恬原本以为任浩铭会拍下这条项链,毕竟像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不是一项都是他的强项嘛。但是整个拍卖期间,他却像是木头人一般,沉默地坐在身侧。 倒是在之后拍卖那根玉簪的时候,频频举牌,即便是林峰和他同时看中了这根玉簪,他也不反多让。最后,自然是任浩铭成功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任浩铭抢了别人的东西。反倒是她心里感到几分愧疚。阮清恬心虚地回过头去看林峰,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怨恨。 林峰的脸色很不好,这似乎是阮清恬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捶音刚落,林峰便黑着脸站起身,很快离开了。 阮清恬有些责怪地望了任浩铭一眼,但他依然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阮清恬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呐。 而当任浩铭把刚拍来了这根玉簪递到她手里的时候,阮清恬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道:“你,是为了我才拍的?” 任浩铭无语了。这女人还有没有脑子,这是玉簪,又不是筷子,不是给她拍的,难道是给他自己用的么! “你不是喜欢吗?”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啦?”阮清恬连忙否认。这东西明明是他和林峰抢的,可别想赖到她的头上。 “不喜欢还在那儿看那么久!”任浩铭没好气地反问。 “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玩而已。这根玉簪是来自古代没错吧,而原来的主人叫古钰,古钰的古簪,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什么?”任浩铭瞬间变了脸色,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地,“你说这根玉簪原来的主人叫古钰?” “是啊。”阮清恬眨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难怪刚才林峰会那么反常,似乎下定决心,执意要跟他抢这根玉簪。如果不是因为林峰,他也不会用那么高的价格拍下这根玉簪。 任浩铭突然感到几分愧疚。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第452章 、意外之喜 “你怎么了?”阮清恬察觉任浩铭的神色有异,不觉问道。 “没什么。”任浩铭低头应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在强迫她收下玉簪,而是沉默地将其收了起来。 阮清恬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问。现在她还有更加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薛梦琪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枚钻石戒指不会属于她,但是看到它被人拍走,尤其是当水沁如挑衅地望着她,然后投身到一个投资人的怀抱中,心中还是有几分失落。 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为她拍下了一条成色上好的翡翠项链。薛梦琪并不是羡慕有人为水沁如一掷千金,她只是因为无法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感到一点点的失落和难过。 而她黯淡忧伤的目光,尽数落在了麦克的眼中。他将手中的酒饮尽。虽然麦克从心里不屑这种虚伪的交际场所,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儿的酒的确是佳酿。 这个所谓的慈善宴会,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品酒会,而他确实也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他放下酒杯,就看到刚才拍下那枚戒指的男人春风满面地走过来。 麦克撇撇嘴,趁人不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不一会儿,麦克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抛向空中,正是那枚钻石戒指。 薛梦琪倚着吧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杯鸡尾酒。麦克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瞥了一眼她酒杯里淡蓝色渐变的液体,与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好看。 麦克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那枚戒指放在了她的面前。薛梦琪一惊,转过头诧异地望着麦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拍下这枚戒指的人并不是他。 “这个戒指怎么会在你这儿?”薛梦琪疑惑地问。 麦克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现在它是你的了。” “你说什么?”薛梦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跟眼前这个人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但是很快,薛梦琪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她一个名不经传的新人,她身上能有什么利可图。 “你不是很喜欢吗?”麦克撇撇嘴问。 是这样没错,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枚戒指又是怎么得来?诸多疑问如同一大团迷雾盘旋在薛梦琪的脑海中,但是她问出的却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麦克耸耸肩,语气随意:“没有为什么,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 薛梦琪盯着桌上的那枚戒指,迟迟未动。当她终于伸手去触摸那美丽的宝石,麦克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幅度。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薛梦琪却是将那枚戒指重新推回到他的面前,淡淡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要。” 麦克诧异地挑眉:“你不是很喜欢吗?” “是。可是人生在世,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得到的。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再喜欢,也只能割舍。” 麦克望着她的侧脸,室内亮如白昼的灯光,为她脸部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麦克笑了一下,然后再次把戒指推回到她的面前:“我麦克送出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收回来过呢。” 薛梦琪微微皱眉,转过头来,正色道:“那我看起来像是随便收人东西的人吗?你我素不相识,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果我就这样坦然地收下,你心里又会怎么想我?”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啊,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麦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说的没错,是应该你情我愿,可是我不愿意收。”薛梦琪拒绝的坚决。 麦克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那不如这样好了,你做我的女人,那这样的话,我送东西给自己的女人就无可厚非了,你也不必这么为难。” 麦克好心地帮她解围,但是薛梦琪却像是受了什么污辱一般。她柳眉倒竖,薄唇紧抿,好不容易才忍住对他大爆粗口的冲动。 “你以为所有的演员都是明码标价的吗?在你的眼里,就这样一枚戒指,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吗?”薛梦琪有些气愤地问。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麦克邪魅一笑,湛蓝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不难猜测。” “我要的是……”麦克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凑近她,薛梦琪吓了一跳:“你干嘛?” 他伸手,指着她胸口的地方,邪气十足地道:“我要你的心。” 薛梦琪浑身一震,杏眸圆睁,下意识想要往后退,麦克眼疾手快地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稳在他的怀中。 从来没有人跟她这么直白地表白过。更何况他的语气神态一点都不像是在表白心意,更像是倒卖人体器官的。 麦克笑着放开她,然后一把拉过她的手,翻开她的手心,从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飞快地在她手心中写着。 薛梦琪感觉到有些痒,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是麦克握得很紧。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从刚才他抱住她的时候开始,就没有降下来的迹象。 他很快写完了,把笔收起来,然后把她的手心翻给她看:“这是我地址。如果你想通了,就到这儿来找我,这枚戒指是戴到你的手上,还是送回来给我,你自己决定。” 薛梦琪愣愣地盯着手心中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心中悸动不已。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麦克已经转身离开了。 人群之中,他不忘转过身来,轻佻地冲她抛了一个媚眼。薛梦琪目送他离开,然后又盯着摆在桌上的那只戒指看起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枚钻石做的戒指光芒夺目,熠熠生辉。 宴会结束后,阮清恬本来以为阮清恬会和她一起回家,没想到他却是让李冲先把她送了回去。 这样也好,在车上,李冲注意到阮清恬的情绪并不好,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第453章 、道歉 阮清恬反应迟钝了一下,然后木然地摇摇头。 李冲以为她是因为任浩铭没有跟她一起回来有些生气,便劝道:“你也别不高兴了,任先生就是工作比较忙,一个人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自然分身乏术。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阮清恬沉默地听着。他对她好,她心里是清楚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所以才能容忍他因为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或许,麦克说得对。她确实应该离开他,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他。 “到了。” 就在阮清恬出神之际,李冲已经把车停到家门口。阮清恬这才如梦初醒,神色恍惚地从车上下来,就连跟李冲道谢的时候,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嘿,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有,对任先生好点。”李冲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说完还冲她眨眨眼睛。 阮清恬木然地愣了一会儿,仔细想着李冲的话。是啊,她是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任浩铭坐在自己的座驾中,把玩着手中一个精致的黑色长盒。他抬起头,望向外面一座白色的欧式别墅。里面的灯光隐约可见,任浩铭知道林峰就在里面。 在林峰买这幢房子的时候,就把家里唯一的一份备份钥匙给了任浩铭。可是任浩铭从来都没有用过,直到今天。 客厅里很黑,没有一丝灯光。阮清恬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从书房半掩的门缝中,看到隐约可见的灯光,他知道林峰就在里面。 当他进去的时候,看到林峰正瘫坐在书桌后面的木质椅子上,手中还握着一瓶白兰地。他双目赤红,身上的白衬衫也皱得不像样,看起来又几分狼狈。 任浩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峰。心中的愧疚不觉又加深了几分。如果他知道这根玉簪是古钰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跟林峰抢的。 拍品的事情都是蓝晨一手操办的。他只过目了其中几个比较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就放手让蓝晨去做了。他没有想到这其中既然会有古钰的东西。 林峰看见他,似乎也没有很意外。目光依然呆滞,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来这儿做什么?” 任浩铭沉默地将那个盒子放在书桌上,沉声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林峰一看到那个盒子,就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他瞥了一眼那个暗色的盒子,心中一痛,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任浩铭,略带讥讽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犯的错误了吗?”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任浩铭沉声道,他的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木然样子,而且因为他站在逆光的地方,显得愈发阴沉不定,但是林峰却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真诚,“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的原谅。当年发生的事情,你完全有理由恨我一辈子,这是我应得的,我毫无怨言。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尝试着让你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尽量避免让你接触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以免勾起你的伤心事。而这次,是我大意了。” “是因为阮清恬吧?”林峰嘲讽地道,他紧盯着任浩铭的脸,“你这段时间在她身上花的时间恐怕比在任氏的时间还要久吧。你为了她,收购了梦之蓝,你父亲那边,你能瞒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永远瞒下去吗?迟早有一天,你父亲会知道她的存在,会将她是做威胁,你知道你父亲对于有可能威胁到任氏利益的人和事是怎么处理的。” 林峰眼睁睁地看着他完美得近乎无懈可击的冰冷面具一点一点地瓦解掉,心中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这一点,我自有分寸。”任浩铭牙关紧咬,面色似有不悦。 “我看你是在虚张声势。”林峰冷哼一声,“先不说你父亲,光是她的父母和邵辉的过节,就已经够疑点重重的了。而且我想邵辉绝对不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谋,在这所有事件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了?”林峰有些意外地看着任浩铭。他突然有几分明白了,“所以你才按兵不动,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任浩铭沉默着。算是默认了林峰的猜想。他顿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坚定地道:“阮清恬,我是一定要保护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林峰心中一滞,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可是你要明白,也许你根本不够能力保护他。”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的,对吧?”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任浩铭对林峰有了不确定。 他望着林峰被悲伤和迷茫笼罩着的俊秀面庞,有些紧张地等着林峰的回答。 过了很久之后,任浩铭才听到林峰带着几分无奈的回答:“我有选择吗?” 任浩铭看到林峰嘴角的苦笑,他也于心不忍。可是林峰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对的,那就是这些年来,他只有林峰一个朋友,他是任浩铭惟一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他对林峰的需要,甚至远大于林峰对他的。 任浩铭临走之前,思虑再三,还是开口劝道:“你知道古钰她已经不在了,不管你再怎么想念她,她都不会回来了。我相信,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好好过属于你的生活。” “要想忘记,谈何容易。”林峰又是一声苦笑。 对于林峰的反问,任浩铭无言以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做到,又怎么能够轻易要求别人去忘却旧情。 只不过,对于林峰来说,他是必须要遗忘的,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 任浩铭从林峰的别墅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Ja***ine。两人皆是一愣,最后还是Ja***ine笑着先和他打招呼:“任先生。” Ja***ine的容貌是和曼宁有些相似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任浩铭也很诧异。但是之后便发现两人除了容貌上略有相似之外,全无任何共同之处。 第454章 、独立的自由 Ja***ine的容貌是和曼宁有些相似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任浩铭也很诧异。但是之后便发现两人除了容貌上略有相似之外,全无任何共同之处。 或许,对于曼宁的死,任浩铭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所以在第一次见到Ja***ine的时候,险些失态。但是好在,他很快适应了这一切。 任浩铭虽然对Ja***ine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林峰家略感诧异。但是说到底,这毕竟是别人的私生活,他不好过问。 虽然Ja***ine也是梦之蓝的艺人。但是整个梦之蓝,任浩铭唯一关心的就是阮清恬,至于其他人,他从来都不过问。 任浩铭微微点头,算作回应,然后便径直离开了。Ja***ine停住脚步,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任浩铭的背影,也转身走了进去。 Ja***ine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看到林峰的样子,心疼万分。她走过去,从他的手中夺下半空的酒瓶,略带责备地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你来了?”林峰抬起头看她,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他一伸手,拉了Ja***ine一把,Ja***ine一个踉跄,惊呼一声,便被他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林峰伸手抱住Ja***ine的纤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混着酒精味道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微微皱眉,却并不是嫌弃,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峰,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跟我说好不好,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从来没有见到你这个样子,我很害怕,也很担心。”Ja***ine一手抚摸着他的发,一面低着头,温柔地呢喃道。 “担心我?”林峰微微勾唇,似有几分嘲讽地味道,“为什么担心我?是怕我死了以后,没人再关照你吗?” Ja***ine心中一痛,想不到在他的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Ja***ine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笃定地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不想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在你伤心难过,需要我的时候,安安静静地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或许是酒精的原因,让他暂时有松懈,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痛苦。 “没有值不值得。”尤其是在感情的世界里,“你为我做了那么事情,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不会忘记,现在是该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Ja***ine,要我说多少遍,你不欠我的。你今天得到的,都是你努力换来的,并不是我给予你的。”林峰带着几分无奈道。她真是一个固执的姑娘,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Ja***ine黯然一笑。他还真是残忍。不允许她爱他,也不允许她找这样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留在他身边,他到底想要她怎么办?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Ja***ine。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事实。”Ja***ine喃喃地道。或许她真的很固执,很傻,但是只要爱着他,她就会继续这样固执,傻下去。 林峰无言以对,只好用力咬住她的唇。脑海中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嘶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的心早就给了古钰。当年,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把他的心也一并带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带着面具过活,早就忘记了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但是因为Ja***ine的出现,他竟然又再次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了。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古钰,所以强迫自己重新成为那个清心寡欲,六情尽除的人,但是体内喷薄汹涌的感情却越来越浓烈。 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不是一个适合谈感情的人。古钰已经是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意外。 这样的意外,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他不爱她!他绝对不爱她! 林峰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任浩铭刚解决了一个难题,又或者说,是暂时解决了。因为他知道,林峰心里的伤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痊愈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家之后,还有另外一个难题等着他解决。 任浩铭回到家的时候,阮清恬已经收拾妥当。她正襟危坐地等在客厅,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而阿秋则一脸焦急地立在一旁,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浩铭见到这番景象,诧异地皱眉:“你要干什么?” 阮清恬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运动便装,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显然一副准备出行的装扮。而现在已经午夜十分,她又能去哪里。 而她脚边的行李箱,更是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阮清恬从容自若地站起身,一双眼睛沉静如水,静静地瞅着他。 “我准备离开这儿了。”阮清恬淡定地道。 “你又在发什么疯?”任浩铭皱眉斥了一句。他今天真的很累了,没有心思和她玩这样的游戏。 阮清恬郑重其事地道:“我是认真的。” “理由?”任浩铭沉默半晌,然后才耐着性子问。而他的眉眼间已带有几分不悦。 “我并不是任家的人,要离开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任浩铭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来这一下。今晚在宴会上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说变就变。 “不行。”任浩铭一口拒绝。 她都不必开口问他理由,也知道他的回答一定会是“不行就是不行。”他就是这样一个霸道专横的人。但是这一次,她要做比他更加霸道专横的人。 “我不是你买来摆在家里的娃娃,更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没有资格决定我该留下来,或者该离开,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阮清恬的坚决让任浩铭感觉到很意外,之前阮清恬也不是没有跟他耍小性子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直觉地感觉到不一样。 因为那双眼睛里折射出来的,是连他都动摇不了的坚定。 “不要再闹了,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外面并不安全。”知道不能和她来硬的,任浩铭试图好言想劝。 但是阮清恬已经打定主意:“难道把我圈禁起来就真的安全了吗?你让我休学,我接受了,你让进演艺圈,我也接受了。现在难道我连一丁点的**都不能有了吗?” 第455章 、以死相逼 “是不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任浩铭不得反问,对于阮清恬突然的反常,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阮清恬下意识想到麦克,和他所说的话,心中不由一悸,但是她掩饰得很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没有,只是我想通了。” 任浩铭沉默着。他望着阮清恬沉静如水的面容,心中思量再三,还是不放心:“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住在一起,那我搬出去好了,你自己住在这里。”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这不不是关于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也不是关于你,而是关于我。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权利把我囚禁在你的身边,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方式,我需要独立,你明白吗?” 任浩铭沉默着。 一旁的阿秋也实在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劝道:“阮小姐,你还是听任先生的。现在外面的世道什么事儿都有,我一天天看新闻,那些少女遇害的新闻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啊。任先生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孩儿,无依无靠,到了外面也没个人照应,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 “我能照顾好自己。”阮清恬再一次强调。 任浩铭依然冷着脸站在她的对面。听到阮清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也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你这时候出去,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奶奶的骨灰放在哪儿了吗?” 这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筹码,也是惟一的一张王牌。因为他知道阮奶奶永远都会是阮清恬的软肋。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人的经历确实会让人成长。 在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阮清恬已经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儿了,她变得更坚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一些事情。 阮清恬面色如常,她弯身将行李箱拎起来,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任浩铭,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并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良知的话,会让奶奶入土为安的。” 任浩铭心顿时凉了大半。如果连这个理由都不能让她留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留下来。 而阿秋也着急地瞅着两人。一会儿看看阮清恬,一会有急切地瞅着任浩铭,好像是希望他做些什么,能够把阮清恬留下来似的。 阮清恬拖着行李箱,平静地从任浩铭身边走过。阿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着急地喊:“任先生……” 任浩铭两只手握得紧紧,牙关紧要,一双阴鸷的眼中全是隐忍的怒意,还有几分被逼无奈的痛心。 阮清恬以为他就这样放过她了。可是在她走到门口,一只手已经握住门把的时候,任浩铭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她按到了墙上。 阮清恬一个没抓稳,手中的行李箱被撞到地上。阿秋惊得捂住嘴,险些就要尖叫出来。这可怎么办啊?她只是想让任浩铭把阮清恬留下来,也完全没想让他家暴啊。 这可怎么办啊?她要不要报警啊?如果她真的这么干的话,任浩铭不会开除她吧?不过,如果任浩铭要被抓起来的话,也不可能会开除她的吧。 等等,她的思绪会不会飞得太远了,还是赶紧回到眼前的事情来吧。 哎哟,怎么办,怎么办啊! 任浩铭一只手摁住阮清恬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但是他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既制住了她,但是又不会伤到她。 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任浩铭咬牙问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你没有任何权利限制我的自由。”阮清恬并不惧怕他,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也知道他是不会伤害她的吧。 “我以为你明白……”任浩铭微微皱眉,似困惑,又似无奈。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多费口舌来解释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他的心意,她还不明白吗? 他何曾想过要伤害她?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要离开。” 如果任浩铭不是愤怒至极,那他就会发现阮清恬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他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目光沉静的眸子,微微扬起的下巴,高挺的笔勾勒出冷毅的弧度。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此刻阮清恬的心里已是泪流成河,并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吧。她都是为了他好,他能够明白吗?即使他不能够理解,她也必须这么做,因为她绝对不能失去他,即使一丁点风险,她都不愿意冒。 “好。”任浩铭阴狠地点着头,“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阮清恬淡淡地转过头来,望着她,秋水般的目光波光潋滟,薄唇轻启,就是让他绝望的话语:“如果你不放我走,那么留下来的也只是一具不会喘气的尸体。” “你!”任浩铭气极。真的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阮清恬继续说道,满眼都是视死如归的决绝:“你知道我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反正我一个人亲人都没有了,是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任浩铭目光如炬,冷冽得如同千年的寒冰,只一眼就能让人瞬间成冰。只是眼前的人似乎比他更冷。 你无法用死亡来要挟一个原本就生无可恋的人。所以任浩铭输了。而他之所以会输,并不是因为阮清恬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药可救的亡命之徒。 而是因为他对她更加在意,他的爱远比她的要更加深沉,也更加浓烈。与其让她受伤,他宁愿自己痛苦。 “你走吧。” 任浩铭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而她的脖子上连一丁点的红印都没有。看到他黯然神伤的样子,阮清恬也瞬间红了眼眶。 对不起,任浩铭。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可是她必须要这么做。 阮清恬低着头,沉默地拎起地上的箱子,临出门的时候,连抬起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呢喃着说了一句“对不起”便逃也似地走出了任家。 第456章 、半路程咬金 阿秋望着眼前这一幕,又急又气,鼻子一酸,泪意瞬间涌上心头。她很想跑过去问任浩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阮清恬为什么说走就走。 可是看着任浩铭痛苦的样子,她也不敢贸然上前。他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足以让他崩溃。 阮清恬一出任家大门,眼泪就如洪水般奔涌而出,止都止不住。她拉着行李箱,飞快地走着,箱子下面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是她根本听不到,只能听到心里的嘶吼和呐喊。又谁能够明白她此刻内心的痛苦。 阮清恬在无人的马路上大步走着,突然一道强光从背后射过来,紧接就是一声响亮的鸣笛。阮清恬以为是李冲,她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 可是万万没想到从车里走下来的人居然会是麦克。他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箱子,嘴角讥诮一勾:“你真的打算离开了?” 阮清恬没好气地从他身边绕过去:“让开!” 麦克好笑地一把抓住她:“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啊?” “不关你的事!”阮清恬用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力量大的惊人,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喂,你安静一点!”麦克皱眉斥了一句,然后才继续道,“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儿?你就不怕被人拖到小巷子里强奸了啊?” “你给我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不是你让我走的吗?我现在走了,你又说三道四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阮清恬生气地大声喊道。 “喂!你可别赖我啊,我只是给你提了个建议而已,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你自己做的。”麦克指着她,忙着跟自己撇清关系。 “你少指我!”阮清恬愤怒地一把打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你那个什么破组织,我会到今天的地步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又怎么会半夜三更还在外面乱晃,我怎么会无家可归。” 麦克此时也注意到阮清恬心情不好,即便心里不爽,也尽量压着。等她说完了,才一手拎起她的箱子,一面道:“说完了,说完了跟我走。” “你放开我!”阮清恬一把挣脱开他的钳制,“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麦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不会真的打算露宿街头吧,你就算再怎么样,好歹是个女人吧,就算成色不怎么样,至少也还能用,万一就碰到那些不开眼的呢。” “那也不用你管,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阮清恬怒气冲冲地说着,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箱子。 麦克一个闪身夺过了:“哎,我说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我说你们中国的女孩儿是不是都这么难搞啊?” “那你去外国啊,去日本,去韩国,干嘛跑到中国来祸害苍生啊!” “谁让中国是现在全世界最大的市场呢,只有在这儿才有利可图啊。” 麦克说得理所当然,而阮清恬都气得七窍生烟了:“你们所谓的利益就是建立在无辜人的痛苦之上吗?” “如果你不了解,就不要胡说!”麦克也怒了,指着她警告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阮清恬无视他的警告,仍然大声控诉着,“是你自己说的,你们的组织最擅长的就是牵连无辜,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我是这么说过,我又没有说错,而且……”麦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阮清恬,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任大总裁,是不是?” “不关你的事!”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趁他不备,一把夺过自己的箱子。拎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麦克实在看不下去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苦口婆心地劝道:“喂,你一定要这样吗?就让我帮你不行吗?你一个女孩儿,大半夜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那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阮清恬倔强地回。 麦克不想再和她继续拉扯,一把抢过她的行李。阮清恬气急:“你把东西还给我。” 麦克将箱子背在身后,无奈地道:“女孩子偶尔示弱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示弱?”阮清恬嘲讽地反问,“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如果我要是示弱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就死了。” “不会的。” “对,那是因为我现在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我没用,你们难道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除掉我吗?”阮清恬大声反问道。 麦克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无奈但是肯定地道:“至少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 阮清恬冷笑:“还有意义吗?就像是养着一头猪,不管用多好的饲料喂养,等到时机一到,还是会一刀宰了它,不是吗?你觉得那头死去的猪会感谢它的饲养员吗?” 麦克一愣。虽然她这个比喻很奇怪,但是他却无法反驳。不得不说,真的是很形象。 阮清恬趁他出神之际,再次抢过自己的行李,同时警告道:“你别过来,否则我跟你保证下一秒在你面前就是一具尸体,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麦克欲言又止,追了两步,见她仿佛就怕他跟来似的,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麦克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喂喂喂,冷静冷静,就算你不跟我走,至少也让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吧?” 阮清恬怔了半晌。事实上,他这个提议还不错。见她没什么过激反应了,麦克才试探地从她手中接过那只沉重的箱子:“你放心,我帮你打到车,就会离开,绝对不会纠缠你。” 阮清恬怀疑地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好在麦克确实遵守了他的承诺,帮她拦了一辆的士之后,看着她离开,并没有追上来。 第457章 、调戏 阮清恬刚下车,就看到陆遥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他站在新买的座驾一侧,抬起右手,遮挡着突然照射过来的车灯。 阮清恬在司机师傅的帮忙下,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了出来。她刚想伸手去拎,一只强有力的手却抢在了她的面前。 “我来吧。”陆遥很有绅士风度地笑了一下。 阮清恬感激地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客气。”陆遥一只手拎着箱子,另一只手虚揽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吧,在十五楼。” 当阮清恬决定离开任浩铭的时候,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宿的问题。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陆遥。不只是因为他是她的经纪人,更因为但凡是和任浩铭对着干的时候,他总是能做的又快又好。 而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就是陆遥的这种特性。 “怎么样?还满意吧?”陆遥刚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帅气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但是即便时间仓促,但是他还是为阮清恬找到了最完美的地方,而且差人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即便他此时有些得意忘形,也是情有可原。 “很好。”阮清恬回答得有些敷衍。她知道陆遥为她安排这一切,一定费了不少心。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情来赞扬他的出色和能干。 “你看起来很敷衍啊。”陆遥微微撅了下嘴,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知不知道他为了这间公寓,费了多少心。 阮清恬默默地无奈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望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没有,真的很谢谢你,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陆遥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随后他又迫不及待地带着阮清恬参观起来:“这里是客厅,这里是厨房,你放心,我每天都会让人吃的什么给你准备好的,如果你有什么特别需要的,留个便签就可以了,还有这里是卫生间,这里是客房,主卧在楼上,里面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 阮清恬此刻早已疲惫不堪,她拦下陆遥,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一一介绍了。” “这里,你暂时先住着。房子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的,一有合适的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不必了。”阮清恬立刻道,“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住在这里很好。” 小时候,跟着奶奶颠沛流离,阮清恬早就练就了超强的适应能力。或许这间简单的公寓对于陆遥来说,还不够好,但是对于阮清恬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确定?”陆遥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阮清恬点点头,回答得很肯定。 “那好吧。”陆遥环视一圈,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我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突然,很感谢你帮我打点这一切。”在这件事情上,阮清恬是真的很感谢陆遥。 “你不必这么客气了,不然要经纪人干什么。”陆遥豁达得一挥手,颇为不以为意地道,“再说了你现在是梦之蓝的艺人,你生活上有任何困难,公司都会帮你解决的。当然,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跟我说。” “谢谢。不过,现在应该没有了。”阮清恬再一次道谢。 “我的意思是……”陆遥的表情突然变得深沉起来,盯着她,两只眼睛仿佛有什么在烧一样。他伸出手,想抚上她的颊,“任何事。” 阮清恬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她不傻,陆遥的暗示,她怎么会不明白。但是现在她只有装傻了:“真的没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陆遥无奈地笑了一下,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阮清恬开始试着下逐客令。 陆遥一挑眉,非但没有告辞的意思,反倒随性地斜靠着墙壁,一脸兴趣盎然地凝着他:“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挺累,不如我就在这儿休息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阮清恬盯着他,面无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愕,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似的。阮清恬平静地道:“在任氏慈善宴会上,我看到你和丁佳宁在一起了。” “什么?”陆遥微微皱眉,不知道她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在Clive那条钻石项链的展柜旁边,我看到你拉着她到了音响的后面,然后……” “够了!” 陆遥冷声打断她。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在宴会的时候,他一时没控制住,拉着丁佳宁躲在音响的后面亲热了一会儿。本来以为那是个隐匿的角落,不会有人看到,没想到居然被阮清恬给看到了。 “你想怎么样?”陆遥凝眉问道。语气颇为不悦。本来以为这女孩儿是个纯白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他真是看错她了! “我只是想跟你说,丁佳宁看上去似乎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你应该好好对她的。”阮清恬说得真诚,一双眼睛虽然带着几分疲色,但是却真诚无比。 陆遥点点头,缓慢地走进阮清恬:“佳宁她是个好女孩儿,这一点,我承认。我一定会好好安置她的。但是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好感。”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我?”阮清恬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当然。”陆遥很快答道。 “不,你不是。”阮清恬微微勾唇,带着几分嘲讽,“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习惯了和旗下的艺人**,像是你们这样的人,都有一种皇帝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情节,以为所有的女孩儿都应该对你们俯首称臣。虽然,事实上,有很多女孩儿也确实是这样。但并不是所有。”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例外了。”陆遥讥诮地勾唇。 “我不敢说我就是个特例。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和你,有这样的关系,我绝对不想要。陆遥,我很感激你帮我,心里也很尊重你。希望你不要毁了这份尊重。” 第458章 、归还戒指 陆遥沉着脸,瞬也不瞬地瞅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他承认,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或许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给任浩铭一个下马威。 一开始,他也曾认为阮清恬和演艺圈大部分女孩儿一样,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但是很快,她就改变他对她的这种印象。她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虽然身处复杂肮脏的娱乐圈,但是始终洁身自好,独立于世俗之外。 也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份淡然,他才会愈来愈喜欢她的吧。 陆遥苦笑一下,想不到她的口才还挺好。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再次伸出手去触碰她,但是阮清恬很快躲开了。 而这一次,阮清恬已经不再掩饰了。 陆遥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想不到,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阮清恬低着头不说话。陆遥也渐渐收敛起笑意,准备离开:“我先走了,小丫头,早些休息吧。” 送走陆遥之后,阮清恬洗了一个热水澡,准备上床睡觉。累了一整天,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她刚躺到床上,却陷入了恐怖的梦魇之中。她梦到任浩铭,还有浩杰,死去的奶奶,消失的妈妈,还看到了小时候,父亲抱着她玩耍的画面。 一幕幕,好像经过剪辑的电影画面,不断地涌现在他的脑海中。她想醒过来,但是好像被人拽住了,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那些可怕的画面。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想哭,却流不出泪水,只能像是不断重复播放的默片一般,撕心裂肺地张大嘴巴,却 没有一丁点声音。 直到她最后看到任浩铭慢慢地倒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渐渐沉到了血海之中,她才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一头的冷汗,阵阵寒意从脊椎缓慢地蔓延至天灵盖。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即使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但是在任家的这段时间,她睡得却很踏实。也许是因为知道任浩铭就睡在她隔壁的放心,她从心里感到安全踏实,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 但是现在,她一个人睡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即使大声喘气都会有回声。突然间,一种孤独之感油然而生,瞬间将她淹没。 而此时,在任家大宅中。任浩铭独自坐在浴室的莲蓬头下面。冰冷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他僵硬,毫无生气的身体。 直到阿秋惊恐万状地闯进来:“任先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任先生?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快起来啊!” 阿秋试图把他从冷水中拖出来,可是他的身体实在太重了。而且阿秋注意到他肩上的伤口不知道怎么又裂开了,暗色的血液被冷水冲淡,侵染了他的衣衫,也顺着水流,一路蜿蜒只下水口。 阿秋手忙脚乱地关了开关,焦急地喊着:“任先生,你别这样,你先站起来再说啊!” 地上的任浩铭充耳不闻,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薛梦琪站在麦克公寓楼外,借着稀薄的月光,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真的是光彩夺目,精致绝伦,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抗的住这样的诱惑。 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想让任何人认为她是这样的人。 “你来了,随便坐。” 麦克好像知道她会来似的,看到她,也没有觉得很惊讶。反倒是薛梦琪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来是想……” 薛梦琪的话还没有说完,麦克就微笑着打断了她:“不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刚开了一瓶酒,现在已经差不多醒好了,我们边喝边谈。” 麦克笑着朝酒柜走去,还不忘招呼薛梦琪坐下。她有些不自然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诚惶诚恐地望着这间偌大的公寓。 公寓里所有的家具陈设都以简洁为主,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设施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摆设,所以显得空间很大。 但是薛梦琪注意到家里的酒柜很大,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酒。就在她四处打量着麦克的公寓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一个玻璃醒酒器,另一只手拎着两只高脚杯走了过来。 麦克在薛梦琪的身边坐下,或许他也看得出她的紧张,并没有离她很近。 麦克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你戴着它很好看。” “不,我只是……” 薛梦琪试着想要解释,可是麦克继续道:“你别紧张,既然我已经送给了你,自然就是要你戴的。你戴着它来见我,我很高兴。” 薛梦琪低头沉默着。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麦克笑着将一只酒杯递给她:“来,尝尝。” 薛梦琪怯怯地接过,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不喝酒的。” 麦克呷了一口酒,微微挑眉:“是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手里可是端着鸡尾酒的啊。” “那是无酒精的。” “没关系,这是红酒,不会醉的。”麦克劝道。 薛梦琪踟蹰了一下,还是端起来小呡了一口。她现在也确实需要酒精可缓解一下她紧绷的神经。 “至少不会那么快。” 咳……咳…… 薛梦琪险些把自己呛着,捂着嘴,小声地咳了几声。 这个人…… 怎么这样啊!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却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薛梦琪赌气般地把酒杯放到了茶几上,低头沉默着,默默地发誓不再碰一口杯里的酒。 麦克有些好笑地望着她,打趣道:“不至于吧,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我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喝醉。” 第459章 、潜规则 “我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喝醉。” 麦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现在深更半夜的,你独自一个人来到我这儿都不怕,还怕在我面前喝醉,是怕酒后乱性么?” 麦克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往薛梦琪的耳边凑了凑,她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迅速缩了一下,然后便站起身,有些慌张地道:“东西还给你,我先走了。” 麦克淡定地按住她准备脱戒指的手,道:“我说过,我送出的东西,出来都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就扔了吧。” 薛梦琪一震。扔了?这枚戒指可是她看着拍下来的,价值上百万的,扔了? 麦克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反正这枚戒指也是我为了你才抢……咳咳……跟别人拿来的,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你说什么?”薛梦琪震惊地望着他。 他说这枚戒指是专门给她的?薛梦琪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可是现在,他居然说这枚戒指是特意送给她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麦克冲她眨眨眼睛,“现在还想走吗?” 薛梦琪确实没有那么想离开了,可是她此刻的心中却充满了疑虑。 “为什么是我?”薛梦琪怔怔地问。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这么大费苦心。最起码,她看不出任何迹象。 “这很奇怪吗?你年轻,漂亮,而且很性感,我被你吸引很奇怪吗?”麦克摊摊手,说得理所当然。 薛梦琪柳眉微蹙,仔细想着他说的话。虽然他说得很真诚,但是薛梦琪却一个字都不相信。她觉得麦克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麦克趁她出神的时候,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薛梦琪慌张地想要挣扎,可是麦克却将她抱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薛梦琪羞愤而慌乱:“你放开我!” “怎么?你之前没有被男人这么抱过吗?”麦克斜睨着她,邪魅地道。 薛梦琪此时脑子乱作一团,只想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话到嘴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没有!你快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这倒是让麦克很意外。他诧异地挑眉:“真的?我以为你们演艺圈的女孩子都很放得开呢。” 薛梦琪心中一冷。她刚有点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原来他和那些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保养明星的臭男人根本没有区别。 “放开我!” 薛梦琪这样想着,不觉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麦克不悦地皱眉,他没想到这小妮子性格还挺硬的。他索性一翻身,将她压到了沙发上,阴鸷的眸紧盯着她慌乱的眼睛,笃定而认真地道:“既然你来了我这儿,我就没打算让你走。” 他说完,不待薛梦琪反应,便狠狠地吻了下去。麦克少说也算阅女无数。他知道怎么去取悦女人。薛梦琪一开始还用力挣扎着,但是很快便沦陷在他的热吻中。 她的唇娇嫩柔软,几乎让麦克也险些失了理智。他原本并不算要她,只是想让稍微教训一下这个嘴硬的丫头,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BOSS。 可是渐渐的,他却被她挑起了**,险些控制不住。但是好在他最终还是踩了刹车。他压着她的唇,碾转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她的香气,他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中缓慢地睁开眼睛,里面水雾弥漫,带着三分迷茫,七分柔弱,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心。 麦克接吻的时候,从来不会闭眼睛。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更喜欢看着女人诚服在自己的身下,那种征服的**让人着迷。 “你……”薛梦琪依然用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瞅着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麦克笑着退开,嘴角噙着笑,有些得意地瞅着她。薛梦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慢慢坐起身,一边整理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往沙发边上挪了挪。 麦克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弥漫在胸腔中的那股邪火。他一向是及时行乐的人,从来没有压制过自己的**。 今天还是第一次。还真是不容易。 麦克余光瞥到薛梦琪一直往后退,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的怯懦样子,没好气地来了句:“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这种事情两情相悦才好,你不会以为我就会在这儿把你强了吧。拜托,这好歹也是我的家好不好,要干这种事情,也得去找个酒店什么的吧。” “那你能让我走吗?”薛梦琪怯怯地说了句,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 “门就在那儿,想走就走吧,好像我会拦你似的。” 薛梦琪半信半疑地站起身。麦克当真没有阻止她,不过他眼神中的笃定好像是吃定她不会就这样走掉一般。 果然,薛梦琪走了一半,便回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儿。我承认在娱乐圈,确实有很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孩儿,可是我并不是。” “所以你才一直半红不紫,不是吗?”麦克淡淡地说了一句。 薛梦琪哑口无言。麦克一下戳到了她的痛处。是的,她长的不错,各方面条件也不错。进圈子这么长时间,也不是没有人跟她提过这样的交易,但是她一直都没有答应。 在这个圈子里,天分和才华并不是最重要的条件。只要有人捧,即便是凤姐,也能够红遍大江南北,虽然困难了些吧,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反倒是她,要相貌有相貌,要实力有实力,可是做新人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薛梦琪的沉默无疑证实了麦克的猜想。他想也知道,麦克倾身,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才端着酒杯,抬头瞅着她:“虽然我并不算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对于那些潜规则什么的还是有些了解的。事实上,这些规则在任何圈子都存在,只不过是形式不同罢了。我想,以你的条件,也并不是没有人跟你提出过这样的……你懂的。” 第460章 、经纪新人 麦克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措辞。不过他相信薛梦琪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薛梦琪眉目低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小时候,父母说要好好学习,所以便努力考出好成绩。后来,老师说一定要考上一个好大学,只有这样才会有好出路,便努力上名校。在之后,又有人说,你长的这么漂亮,应该去做明星,所以就稀里糊涂地进了公司,签了协议,成了所谓的艺人。只是我没想到,在有些人的眼中,所谓的明星,其实和高级婊子没什么区别。而且,也会不断有人把我也想成他们认为的高级婊子。” “包括我?”麦克有些自嘲地笑笑。 薛梦琪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曾经,我也感到不甘。为什么那些实力远远不如我的人会比我发展的还好,她们拿到我喜欢的角色,代言我中意的广告,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可是我呢?却依然待在小小的练功房里,努力去争取那些也许永远都不会属于我的东西。” 麦克听着她的话,微微皱眉,隐约觉得她似乎要告诉他什么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了。 因为她的情绪明显比刚才激动了很多,眼中甚至充满了泪水,只是在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做了一件我人生中唯一觉得羞耻的事情。我答应一个大老板的示好,他是一个很有名的投资人,他说只要我跟了他,未来他们公司投的电影都可以让我做女主角。我动心了,心想反正男人大抵都是一样,和谁睡不是睡,况且他还能给我带来许多附加价值。所以,当他把他酒店房间的房卡塞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现在,连麦克都有些好奇。到底,她有没有被潜?只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不想是被潜过的样子。不过这也说不定,也许是潜过之后又被雪藏了呢。 说不定是因为床上功夫太差了,谁让她就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呢。 薛梦琪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或许她不应该和他说这么多的,毕竟他们不过刚刚认识而已。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轻易结束。 她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开始了艰难的叙述:“那天,我拿着他的房卡,进了他的房间。但是最终我没有办法忍受他身上恶俗的气味,和一身松松垮垮的肥肉。所以我厌恶地推开了他,他恶狠狠地骂了我,还打了我一巴掌。事后,陆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摆平了这件事。原本属于我的一部电视剧也就这样没有了。” 麦克听着薛梦琪的叙述,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觉对面前这个女孩儿多了几分怜惜。他知道薛梦琪在顾虑什么。 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是她却对他敞开心扉,将这些也许重来跟别人提起过的事情说给他听,不就是怕他误会了她,认为她和娱乐圈的其他女孩子一样,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吗? 这些,他都明白。 “听着,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可是,我想要的只是你。我承认,如果你想要名利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但是这并不是交易。我想要的是你,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我义不容辞。可是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勉强你。” 薛梦琪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不知所措的迷茫。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当这个人突然从天而降,她像所有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女孩儿一样,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这所有一切的真实性。 “决定权在你。”麦克说着,朝她伸出一只手。 薛梦琪在原地踟蹰的,不确定的目光来回在他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和那张帅气英俊的面庞间来回打量。 最后,她还是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怯怯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麦克的手上。 麦克迅速将她重新拽倒在沙发上,覆身压了上去。 “为什么是我?”薛梦琪既紧张又兴奋,不由再次问了一句。 “闭嘴!”麦克低咒了一声,便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几天对阮清恬来说,并不好过。她已经习惯和任浩铭一起生活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 在自己的公寓醒来的第二天早上,阮清恬一睁眼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半梦半醒地跑到隔壁房间去敲门,敲了好半天,里面都没有回应,然后才突然意识到任浩铭根本就不住在这里。 结果,自己独自失落了好久。而且,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愈发的无聊。真不知道任浩铭小时候是怎么在那样一幢大房子里长大的。 没有因此得自闭症,还真是老天厚爱。 这几天,麦克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不过阮清恬都拒接了。哼,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好在,她很快接到剧组的通知,要她回去开工。人就怕闲着,一旦工作起来,也就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了,应该也就不会没完没了地想起某人了吧。 《月神》的拍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也就该宣传造势了,上节目,上电视台,拍海报,出席活动,满满的日程,光是想想就头大。 不过说到这儿,她还多亏有了小彩这个能干的助理。虽说陆遥是她的经纪人没错,可是他更是梦之蓝的总监,平日里也是日理万机,能分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小彩替他完成的。 一般都是他在那头吩咐好了,然后再由小彩替他跑腿。时间长了,小彩都能算得上阮清恬的半个经纪人了。 在一次拍戏间隙,大家休息的时候,阮清恬还开玩笑地跟陆遥说,应该给小彩涨工资。陆遥笑着应允。小彩当时也只当是大家开开玩笑就好了。 谁曾想到月底发薪水的时候,她的账户果然额外多了很多钱。不止如此,陆遥还送给她一部明星经纪人的书,说她很有天分,要她好好积累经验,将来必大有可为。 第461章 、一场浩劫 他一有时间,也会指点指点小彩。以至于现在的小彩真的有些经纪人的气场了呢。片场的人也会开玩笑说阮清恬换了经纪人。 而一些不太熟的媒体,也真的会把小彩当成是阮清恬的经纪人,一些简单的采访什么的也不经过陆遥,直接就找她谈了。 小彩一开始也是请示陆遥的。可是几次之后,他就不耐烦了,放话给她,以后像是这样的通告,她直接看着办就好。 这天,阮清恬刚到片场。小彩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女士西装外套,腿上是蓝色的窄脚牛仔裤,并不是很正式,但是显得很干练。 阮清恬不由地想到小彩刚来的时候,穿着打扮都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所以可想而知,当她知道小彩已经做了妈妈的时候,有多惊奇。 而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她的穿着打扮也越来越有派头,显得时尚十足。看到她变得更美,阮清恬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这次,小彩这么急着找她,是让她开通一个官方认证的微博。 “现在《月神》的宣传也马上要开始了,剧组的官方微博已经有了,你身为主演,自然也是要有的。”小彩说道。 “微博,我之前就已经有了啊。”阮清恬眨眨眼睛说道。 说到这个微博,还是任浩杰帮她弄的呢。阮清恬原本对这些社交软件就不太热衷。是浩杰,非得跟她弄什么情侣账号,把什么微信、QQ、微博、陌陌什么的通通都申请了个遍,而且还主动将她的微博和他自己设置了关联。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上过,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派上用场了。 “呃……这个……”小彩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微博是面向大众的,我想最好还是不要用你自己的私人账号吧。毕竟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你日后发的每一条微博,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浏览的,所以还是谨慎为好。这样吧,我帮你再申请一个账号吧。” 阮清恬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问她做什么。她直接做决定就好了。 小彩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认真地记录着。而阮清恬却不由地回过头来打量着她。 现在的小彩和刚来的时候,真的不一样了。她现在更加成熟,稳重,也有自信了,还真的越来越有那种独当一面女强人的气场了呢。 之前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尤其是低着头,怯怯地抬起头看人的样子。可是现在,阮清恬觉得自己居然可以毫无顾虑地依靠她了呢。 因为万能的小彩可以帮她搞定任何事情。 小彩火急火燎地窜过来,跟她说完事情之后,又火急火燎地窜走了。简直比她还要忙。 不过,说时候,在剧组,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有时候短短三十秒的镜头,要足足等两三个钟头才能开始拍摄。 更有甚者,在这儿等一天,也未必能等到自己的镜头。所以,想要做演员,就要练就一身在无聊中顽强生活的本事儿。 而在《月神》剧组,大家用来杀时间的方式就是打麻将。剧组的摄像老师是个十足的麻将迷,不管去哪儿都会带上他的麻将桌子,而且总是很热心负责免费教学。 所以不管他去哪个剧组,到最后,肯定会培养出一群崭新的麻友后生。为此,大家还开玩笑说导演应该拍一部电影,就叫《章摄影和他的麻将桌》。 这个提议遭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但是那也是在导演发飙之前。有一次,大伙因为打麻将,情绪高涨,所有的人都到了忘我的境界,自然也不会记得大家其实是在拍电影。 于是所有的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而且明令禁止将麻将桌放到片场。这样一来,所有的人不得不重新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消耗掉多出来的时间。 那就是干等着。 今天其实只有阮清恬一个镜头。可是她从早上五点多就等在这儿,现在都快中午,还没有轮到她。阮清恬百无聊赖,突然奇想地登上了自己微博。 在浏览了几条新闻和心灵鸡汤之类的微博之后,就觉得有些无聊了。阮清恬无意中点开了自己关注的人,结果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任浩杰。 阮清恬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任浩杰的微博,结果发现里面竟只有一条微博,是在他去世三天前。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是这么难。或许我应该自生自灭。这样,对所有的人都好……” 阮清恬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眼睛不觉湿润了,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会让所有的人都难过吗? 阮清恬注意到这条微博的下面有一条评论: “我这几天有事,过两天再找你,别胡思乱想。有事儿,打我电话。” 阮清恬一开始以为会是尤大志,或者邱明。可是点开之后,发现这人的微博里面分享的都是些外国的街道,或者风景照之类的照片,感觉不像是生活在国内的样子。 这条评论的时间是任浩杰去世的那天晚上。她不知道任浩杰有没有看到这条评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复这个名叫“一场浩劫”的人。 她只是觉得很悲伤。就像这个永远不会有人再更新的微博一样,她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个答案了。 等等…… 阮清恬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退出自己的微博,然后登陆了任浩杰的账号,先是输入了任浩杰的生日,然后又输入了任浩铭的生日,结果都不对。最后,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结果,竟然登上去了。 登陆成功的页面刚打开,就显示收到了三条私信。阮清恬点开,竟然都是来自这个叫“一场浩劫”的人。 “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啊?” 第462章 、花本咖啡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上线的话,联系我。” “你还活着吗?” 这最后一条,显然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却让阮清恬心中一阵难过。她想也没想,便回复了任浩杰的私信。 “我是任浩杰的朋友,很想和你聊聊,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而此时此刻,在片场外,任浩铭正坐在自己的车里。李冲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中,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任浩铭面无表情的脸,几次欲言又止。 李冲可以轻易看出任浩铭的心情不爽,因为他表现得已经颇为明显了。只是,他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李冲却无从得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任浩铭和阮清恬又吵架了。还特意从小彩那里探了口风。可是小彩却说,阮清恬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 这样一来,李冲就纳闷了。 而且今天早上,任浩铭还特意吩咐他,尽量不要出现在片场,把保护阮清恬的事情放到暗处进行。 可是,刚到中午,任浩铭就自己绷不住了,黑着脸,让李冲将他带到了片场,可是他也不进去,就坐在车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这是唱哪一出啊?李冲泪了,有没谁有人告诉他啊?他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可是没有买保险的。老板这样一惊一乍得,万一被刺激出精神病来,谁负责? 李冲原本以为,到最后,任浩铭总会进去的吧,最起码也得见一面啊。可是任浩铭愣着沉默着等着阮清恬收工从里面出来,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来的时候,任浩铭就特意吩咐他将车停到暗处,所以阮清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累,直接拦了车就走了。 等车子走了一段距离。任浩铭才冷声吩咐道:“跟着那辆车子。” 好嘞! 李冲陪着任浩铭坐了几个小时,屁股早就坐麻了,好不容易可以动,他求之不得呢。 李冲毕竟是混过****的人,监视跟踪这种活最拿手了。他一路跟踪阮清恬所在的车子到了她家的公寓楼下,阮清恬都没有发现他。 这次,任浩铭依然没有下车,看到阮清恬进了单元门,才李冲吩咐道:“去查清楚她在那层楼。” 没一会儿,李冲便回来,跟他汇报了阮清恬的情况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这段时间,你派几个人守在这儿,不要让她发现,但是24小时都必须有人在。” “好的,我明白了。” 花本咖啡馆内。 女老板依然是一身森女系的服饰,深棕色的亚麻长裙,上身是一条卡其色的披肩。长发披肩,显得很温柔。 此时,咖啡馆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站在吧台后面收拾东西。她听到门口风铃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道:“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但是门口的人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女老板抬起头,发现居然是任浩铭,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笑了起来:“居然是你。真是个意外之喜啊。” “我可以进来吗?”任浩铭面无表情地冷声问道。 “当然可以。”女老板笑着从吧台里走出来,招呼他坐下,“你要喝点什么吗?咖啡?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好像喝酒更合适些吧。” 任浩铭听出她话中的揶揄,抬起头,冷眼瞪着她。女老板噗嗤一笑,然后大步走进吧台里,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然后笑嘻嘻地走过来。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对酒的品质要求很高。但是这已经是我这儿最好的酒,即使不好喝,也请你闭嘴好好地品尝。” 任浩铭现在实在没心思品酒,只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在喝点酒也不会糟到哪里去。任浩铭端起面前的酒杯,刚喝了一口,便皱起眉。 他张张嘴,女老板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地,指着他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任浩铭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想了想,才道:“我只是想问你的名字。” 女老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的好像她会相信似的。 “你根本不是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不过既然我问了,那你至少也该礼貌性地回答一下吧。” 女老板眼珠子咕噜一转,娇俏一笑:“不如这样吧,你叫我知音姐姐好了。” 她已经直觉地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感情的问题,说不定还要她开解一番。 任浩铭瞬间黑了脸,眼神冷得像冰。她的话音刚落,便作势要起身,女老板连忙拦住他:“好了,不开玩笑了。” 她余光瞥到摆在过道里的一盆兰花,便说:“你叫我兰兰吧。” 任浩铭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不过,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如果她不愿意说,他又何必勉强呢。 “你这人真是没有情趣,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兰兰撇撇嘴道。 “我又不是单口相声演员,更不是脱口秀主持人,娱乐你不是我的职责。”任浩铭冷冷地道。 兰兰汗了:“但是最起码的幽默总该是有的吧。” 任浩铭沉默地望着他,不说话。但是眼神里的鄙视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了。 兰兰投降地道:“好好好,我认输。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突然切入正题,任浩铭仿佛有些不习惯。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又好似不太好意思地问道:“你说你阅人无数,那对待感情,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见解。” 果然。她真是冰雪聪明! 兰兰忍不住赞了自己一下。她就知道。从她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起,就知道他绝对是那种传说中智商吊炸天,但是情商为零,甚至是负数也不一定的主儿。 从他对待那个女孩儿的态度方式就可以看出来了。 “怎么?到手的熟鸭子飞走了?”兰兰打趣道,随即又想到似乎这个比喻不太合适,改口道,“哦,不,或者说应该是烧鸡才对?” 第463章 、兰兰 兰兰仔细思索着。余光瞥到任浩铭的脸色已经臭到无以复加,于是也很识时务地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你说吧,到底怎么了?” 任浩铭先是沉默。他并不是一个习惯谈心的人。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慢慢解决。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无计可施,无路可循。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得了阮清恬,她已经无法逃脱,注定要待在他身边。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不只是他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就连阮清恬也成长得更加加强,她已经不是那个一有什么事情就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儿了。 她已经变得更强,所以一旦她下定决定,就连他都无法左右。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在保护她。以我们之间这么长的默契,我以为就算我不说,她也应该明白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任浩铭沉声道。 兰兰凝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茫然,她看得一清二楚。或许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是两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物种,即便是眼前这个聪慧精明的男人,也不例外。 “你说你是为了她好,是在保护她。可是她有说过她需要你的这种好,需要你的保护吗?” 兰兰的一句话就让任浩铭哑口无言。任浩铭这才想起来,阮清恬非但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的保护,反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兰兰真的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或许是因为个人经历的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准确地找到任浩铭的这段关系中的症结所在,干错利落,一击即中。 “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永远都只想着我要给你什么,却从来不去想女人到底思考什么。你用没有听过网上很火的一则寓言故事。”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兰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女人喜欢香蕉,可是男人却给了一车苹果,然后说被自己感动了,问女人为什么不感动。女人无言以对。然后男人就告诉全世界,他花光了所有的钱给女人买了一车苹果,可是女人却没有一点点感动,可见,女人一定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女人的人品确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女人并没有多,她只是喜欢香蕉而已啊。” 兰兰的一席话,让任浩铭陷入了沉思。原本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阮清恬重回任家大宅的想法也动摇了。他一直认为,就算她不理解也没有关系,甚至让她恨他也好,只要能保护她的安全,让她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兰兰朝他伸出手,一歪脑袋,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干嘛?”任浩铭不解地问。 “症费啊,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不多收你的了,市价的20%就可以了。”兰兰理所当然地道。 任浩铭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一叠支票簿,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撕下来递给兰兰:“想填多少填多少。” 兰兰微笑着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斜睨着他:“你就不怕我让你倾家荡产。” “你尽管试试。”任浩铭不动声色,一脸闲适的说道。他眼中的精睿犀利,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 这两天的工作都还算轻松,阮清恬也没有觉得很累。她刚洗澡出来,正用一条巨大的蓝色毛巾擦拭着头发,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博私信的提示音。 阮清恬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果然有一条新的私信,是来自一场浩劫。信息里面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阮清恬望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深思熟虑之后,长呼了一口气,开始拨打这个电话号码。 而此时,在大洋彼端的美国,还是白昼。 一场浩劫的手机放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正在震动,上面显示着阮清恬的电话号码。但是车子上没有人。 车外,一个年轻的男孩儿和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孩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虽然两人正站在美国纽约的街头,但是却都是亚洲的脸孔。 女孩儿泪眼婆娑,紧紧地抱着男孩儿,似乎难舍难分的样子。 “珊妮,你放心,中国大陆的朋友都跟我联系好了,我们一同注册的公司马上就要开业了,等运作一稳定下来,很快我就能回来找你了。”男孩儿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那个叫做珊妮的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哽咽地道:“有多快,明天吗?” 男孩儿再次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安慰她:“珊妮,你也知道,我回去是去创业,其实连创业的本金,我还差那么一点点呢,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到时我会带着玫瑰花和钻戒一同出现的。” “郝诘,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要你。”于珊妮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情愿。 “傻瓜。”郝诘轻抚她的面庞,“即使你愿意,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啊。我要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于珊妮感动地点点头,然后从提包中掏出一个信封,鼓鼓得。郝诘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 于珊妮把信封递到郝诘的手中,动情地道:“你昨天和朋友打电话,说是还缺一些钱,都被我听到了!这些钱你拿着!” 郝诘假意推辞着:“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要女人的钱呢。 ” 郝诘只得只好装作无奈地收下:“那,那好,就当你存在我这儿了。等我生意好转了,一定马上还给你。” 第464章 、感情骗子 于珊妮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不过,你真不让我送你吗?我想送你去机场!然后跟你告别。” 郝诘微笑着,捏捏她的脸:“让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载着她男友的飞机飞走,那得多伤心啊。让自己的女人为了我哭泣,可真不是我的风格。” 于珊妮微微一笑,虽然有几分苦涩,但是更多的却是被心爱的人宠溺的甜蜜:“那我等你回来……” 郝诘吻了于珊妮的脸颊:“嗯,好好等我回来!我现在就去机场,早去早回!” 于珊妮恋恋不舍望着郝诘走进车里,然后汽车扬长而去,她都一直不停地挥手相送。 而此时,车里的郝诘垫垫了于珊妮给他的信封,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这么重,看来里面有不少钱呢。这小妮子就是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实在是她太粘人了,自从跟她在一起之后,他的行动自由受到了很多限制,否则他还真的想从她身上再捞些油水呢。 终于摆脱了那个粘人的丫头,他有赚了这么一大笔,他的心情自然很好,随着车里的,欢快地摆动身体。就连他一旁的手机闪个不停,郝诘都浑然不觉。 于珊妮告别郝诘之后就一个人往回,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什么,从手袋里翻出钱包,拿出里面的信用卡。自言自语道:“这张卡也应该给郝诘拿上的。里面的透支额度应该够他应对一阵子了。” 郝诘哼着小曲,从车上下来,掏出电话上显示着许多未接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谁啊?郝诘诧异地皱眉。先不管了,有了这些钱,他还是先去找些乐子吧。 郝诘找到手机通讯录上“三表妹”的电话。自从有了于珊妮这个疑心重的“女朋友”之后,他就把自己通讯录里的很多人都改成大表姐、二表妹这样的称呼。 但是实际上,这些都是他同时在交往的女朋友。 “喂,艾米,宝贝,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我今天带你去吃最好吃的中国菜,你在哪呢?”郝诘刚下车,就有些得意忘形地呼朋引伴。 结果他的这些话,正好被刚驾车追过来的于珊妮听得清清楚楚。于珊妮既惊讶而气愤,她把自己所有能动用的资金都给了他,让他去创业,结果他刚离开就着急去泡妞,真是太过分了。 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啊! 于珊妮怒气冲冲地冲到郝诘跟前,一把夺过郝诘的手机,摔在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了好几下。 郝诘看到于珊妮,大感意外。这个小祖宗怎么会突然出现的。郝诘紧张地试图解释:“别,珊妮,你听我解释……baby,我可以解释的。” 于珊妮怒不可遏:“郝诘!你个大骗子!亏我还还想把我的信用卡拿给你去透支,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郝诘依然柔声哄着:“珊妮,你完全误会了!枪毙犯人也会给犯人一个说话的机会,你如果听了我的解释,还认为我是骗子的话,那你完全可以不用再理我了……” 于珊妮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道:“好吧,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郝诘深呼吸一下,然后才稳了稳神道:“刚才一个黑人兄弟,给我打电话,让我教他两句,追女朋友的中文。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教他的中文。你不管不顾,拿了我的电话就摔地上,否则我可以让你亲自问问我那黑人兄弟!这就是我的解释!于珊妮你真的很让我伤心,我没想到,你对我疑心这么重。我看咱们还是算了!我本来就不想拿你的钱!” 说着郝诘就把车内的钱拿出来,递给于珊妮:“你家再有钱,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我们分手吧!” 于珊妮顿时傻眼了,一下子慌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郝诘,郝诘我错了!我……我不是疑心,我是太爱你了!”于珊妮抓住他的胳膊,主动认错。 “郝诘,我赔你手机!我赔你个新的手机!请你别抛弃我,好吗?信用卡你拿着,我走着,我等你回来!”说着,于珊妮将钱和信用卡都塞在郝诘的手里。 郝诘这才将于珊妮抱在了怀里:“傻瓜,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爱你吗?以后别再这么傻了知道吗?” “嗯嗯。”于珊妮点点头,一脸甜蜜地依偎在郝诘的怀中。 郝诘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就这样的智商,活该被人骗。送走于珊妮之后,郝诘把地上支离破碎的手机捡起来,然后取出里面的电话卡,把报废的电话扔到地上。 阮清恬盯着自己一直处于呼叫中的电话,诧异地皱眉。是他主动把电话号码留给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呢? 这个人,该不会是个骗子吧?阮清恬听着电话里不断传来的忙音,疑惑地想。 除了这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很让她意外。任浩铭竟然没有试图将她抓回任家去? 虽然阮清恬那天晚上离开的时候,任浩铭并没有阻止她。但是以她对任浩铭的了解,他应该想方设法让她回到任家去才对啊。 可是这几天,任浩铭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李冲都不曾出现在片场。阮清恬也曾有意无意地探过小彩的口风,那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 任浩铭的按兵不动在阮清恬看来,实在是蹊跷。这,这不科学啊?任浩铭竟然真的就心甘情愿地放任她离开? 这到底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还是他已经彻底放下她了?虽然离开,是阮清恬自己选择的,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想到任浩铭可能不再在乎她的时候,阮清恬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他,真的不在乎她了吗? 为什么心好痛…… 今天要拍的一场吊威亚的戏份。阮清恬和丁如雨两个人都有镜头。阮清恬第一次吊威亚,心中还是很忐忑的。 第465章 、吊威亚 今天要拍的一场吊威亚的戏份。阮清恬和丁如雨两个人都有镜头。阮清恬第一次吊威亚,心中还是很忐忑的。 以前看武侠剧,觉得那些英雄儿女足尖一点,飞檐走壁,觉得实在是太酷了。 尤其是女侠,衣袂飘飘,美若天仙。可是轮到她自己了,虽然也是一身白衣,轻灵飘逸,美轮美奂,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怵的。 这虽然是丁如雨的第一部古装电影。但是在此之前,他拍MV的时候就已经试过吊威亚了。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开拍之前,还特意跑过来,安慰她:“没关系,虽然吊威亚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玩,但是也并不可怕。而且这部戏的武指很有经验,放心吧,一定摔不到你的。” 阮清恬笑着点点头。紧接着,武指把两人拉过去,示范动作。并不是很难,但是在地上和天上来完成这些动作,还是有区别的。 现场导演大喊一声:“下一个场景,山上!” 全组的人,包括阮清恬,都拿着各自的东西,往山上走去。丁如雨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还贴心地帮她拿了大部分东西,阮清恬感激地冲他笑笑。 跟在身后的水沁如看着两人互动,鄙夷地哼了一声,厌恶地别过脸去,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都一股脑扔给了助理,自己两手空空地往山上走。 小彩看到了,于心不忍,便跑过去帮她:“我来帮你吧。” 女孩儿受宠若惊,支支吾吾地道谢:“谢谢……” 而前面的水沁如听到了,转过身来,气冲冲地走过来,一伸手就把小彩从那个女助理手中接过来的东西推到了地上:“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吗?” 女助理一下慌了。原本小彩是来帮她,可是却没想到激怒了水沁如。她连忙跟水沁如道歉:“对不起,水小姐,我错了,我马上给你捡回来。” “不用了。谁知道那些东西被她碰过之后,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女助理的脸色一僵,水沁如的这句话真是太过分了。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活助理,地位不够,什么话都说不上。 小彩双拳紧握,缓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沉静如水,冷冷地道:“你确定它们不干净不是因为那是因为你从别的男人床上得来的?” “你!”水沁如没想到小彩竟然敢反驳她。在水沁如看来,她不过是阮清恬的助理罢了。所以她也没有想要客气,嘴上没逮到什么便宜,便想动手动脚。 只是她刚举起手,就被阮清恬拦住了。阮清恬冷冷地瞅着她,淡然地道:“水小姐,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呢。” “我倒想要问问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一个疯婆子,嘴巴这么不干净,我看是该好好教训她一下,否则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好好说话!” 阮清恬看了一眼小彩,沉静的目光重新回到水沁如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你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你家客厅,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你不怕接下来的事情会让自己难堪的话,我介意继续陪你撒泼。可是你要想清楚,在这里,你才是比我有名气的那个,我想外面蛰伏的那些记者更想得到的是关于你的八卦消息吧。” 水沁如狠狠地瞪着她,同时余光也瞥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儿,等着看这一戏剧性的一幕该如何收场。 她已经察觉到他们口袋中的手机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这条新闻上了网,势必又是一场口水战。之前,已经有关于她耍大牌,虐待助理的新闻流传出去了。 水沁如心里清楚,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新闻再流出去了。而且阮清恬有一件事情说对,在她们两个人中间,确实是她的名气比较大,这要是传出去,难免会落得个欺压新人的口实。 而且,在水沁如心里,她清楚的知道。阮清恬的名气迟早有一天会大过她,她不止演了张导的片子,还是和红透半边天的丁如雨合作。而且她还听说Clive新一季的珠宝代言也给了阮清恬,陆遥已经着手再谈了。 水沁如心有不甘,所以才会处处找阮清恬的麻烦,但是却用了最愚蠢的一种方式。而且通过这次的事情,水沁如也意识到,现在的阮清恬已经和以前不一样,或许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后台有多硬了。 任氏,水沁如是惹不起,所以即便是心里有一白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顺着阮清恬给的台阶下,这样至少还能挽回一点一点的颜面。 而此时,导演也不耐烦地喊了,让所有演员就位,人们这才散去了,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 其中离几人比较近的一个工作人员看着人们各就各位之后,才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汇报。”任浩铭沉着脸,对电话中的人说道。 任浩铭刚挂了电话,Lisa便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湖水绿的长礼服,右边的裙摆开得很多,白皙修长的双腿,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若隐若现。 “是谁啊,这么严肃。”Lisa搭上他的肩,柔若无骨的手有意无意地擦过他英俊的面庞。 任浩铭不动声色地往边上侧了下身子,躲避着Lisa的触碰。 Lisa心中一阵难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但是她很快用优雅的笑容将这一切都掩饰起来 。 “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的事情。”任浩铭淡淡地道,然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拍摄的方向,“我们开始吧。” Lisa点点头,然后款款朝布景下走去。而任浩铭则站在一旁看着摄影师给Lisa拍照。Lisa在镜头前摆出各种性感妩媚的姿势,引得摄影师大为称赞。 而她的脸上也不由地浮起骄傲的神情,除了任浩铭之外,她在任何男人的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性感尤物。他们一掷千金,低三下四,都只为了能让她多看一眼,但是偏偏她最想得到青睐的那个人,却一直无动于衷。 第466章 、意外受伤 任浩铭站在一边,认真地看着Lisa,满意地点点头。Lisa注意到他的注视,不免更加卖力地展示自己的风情。她在镜头前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做给他看得。 中间休息的时候,Lisa注意到任浩铭仍然在角落里打电话,不安地走来走去。 此时,Lisa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但是同样风情万种,性感美艳。她朝他款款走去,认真地问:“什么事让任大会长不开心了?” 任浩铭笑了一下:“怎么?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动一下嘴角,我都知道是喜是怒,就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任浩铭但笑不语。 Lisa不知从哪儿搞来一部拍立得,突然举起手,伸到两人面前。然后,Lisa又笑着靠到了任浩铭的肩上,做小鸟依然撞:“认识这么久了,连张合影都没有。不如就现在照一张吧,来笑一个,茄子!” 任浩铭面无表情,一副冷酷的样子。Lisa望着逐渐显现出来的照片,有些不满意地撅着嘴:“咦,你都没有笑,是有多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只是不愿意拍照。”任浩铭并没有说谎。 他从来都不喜欢拍照,除了新闻报纸之外,唯一出现过的就是自己家的全家福,但也同样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行,这次一定拍,就当存个纪念好了。”Lisa撒娇道。然后趁着任浩铭不注意,再次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应该给你俩开间房。”林峰笑着朝两人走来。 任浩铭像是避嫌一般,从Lisa的身边退开。但是Lisa却好像一点都不怕林峰误会,甚至笑着回道:“那倒不必。如果我们真的想做些什么的话,地方有的是。” 林峰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望向任浩铭,他脸色从容,波澜不惊,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这个游戏设计总监倒是挺称职的,游戏代言人的事情也归你管吗?”lisa笑着揶揄他。 “没办法。”林峰笑了一下,微微耸肩,好似无奈地道,“谁让我有一个高要求高标准的老板呢。不过他要你来做新游戏的代言人,倒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怎么?你心里有更好的人选?”Lisa挑眉问道。 “我倒没有。只是因为他有。”林峰瞥了一眼任浩铭。 Lisa也顺着林峰的目光,望向任浩铭。三人都知道林峰口中的人指的是阮清恬。 一开始,林峰也认为这次游戏的代言人也一定是阮清恬。毕竟,他是如此“钟爱”她,《月神》的女主角都给她了,一个小小的代言人又何足挂齿。 但是没想到,他收到的通知确实说,代言人是Lisa。他问了蓝晨,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林峰越来越觉得蓝晨基本成了一个废物。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而蓝晨也很冤枉,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那个阴晴不定的老板实在太难以捉摸了,而且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啊,他只是服从任浩铭的命令而已。 Lisa其实很期待任浩铭说些什么。虽然她知道一定是听不到什么你比阮清恬更好,更优秀这样的话,但是最起码也能够说一句她适合这个角色吧。 但是任浩铭沉吟半晌说出来的却是:“你先去拍照吧,都已准备好了。” Lisa失望地离开了。林峰望着Lisa优雅唯美的背部曲线,转头对任浩铭说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个冰块脸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了,难道是因为全球变暖的原因吗?现在大家越来越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温度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浩铭冷睨着他。他不喜欢林峰这种阴阳怪调的说话方式。 “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Lisa对你有心。”林峰没好气地道。拜托,这位大哥的情商也太低了吧。 任浩铭沉默不语。林峰就知道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我以为你不允许自己的下属爱上自己呢。我还说这种奇葩规定是你的专利,没种日后还能申请个吉尼斯纪录什么的。” 任浩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来他已经完全不生气了。有时候,他情愿林峰和他置气,至少那样的时候,他说话不会像现在这样噎人。 “Lisa,她不一样……”任浩铭喃喃说了一句。 “是啊,我看出来。一般发生这种事情,你早就吩咐财务,让她结账走人了。可是现在不但没有解雇了她,反而让她成为新游戏的代言人。难不成你也对她动了心……”林峰微微眯起眼睛。 任浩铭斜了他一眼,表情好像是在说,怎么可能!他知道林峰这人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只好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她跟在我身边,帮了我很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她的身份远远不止一个助理那么简单。只是……” “只是你没有想到,她会真的爱上你。”林峰替他说出了剩下的话。 任浩铭薄唇紧抿,没有否认。 林峰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如果你不能给一个女人幸福,最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以免她颓然地等待,错过了拥有幸福的机会。” 任浩铭听着林峰的话,望向镜头前的Lisa,陷入了沉思。 《月神》的片场。原本阮清恬吊威亚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但是导演让她留下补拍一个上星期的镜头。 其实是一幕很简单的戏。就是阮清恬在前面跑,有坏人在后面追。可是她在奔跑的途中,却不小心被机器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轨道了。 阮清恬只觉得一只胳膊传来剧痛,她猛地捂住了受伤的胳膊,剧痛仍在蔓延。现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小彩。她慌忙跑去察看阮清恬的伤势。 阮清恬很快被人围了起来。大家纷纷关切地询问她的伤势。 第467章 、忠告 “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伤哪儿了?” “严重吗?” 小彩冲在最前面,看到沾在轨道上的血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焦急地问:“怎么样?痛不痛,到底伤到哪儿了?” 阮清恬疼得满头大汗,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摇摇头,安慰大家:“没事儿,我没事儿。” 这时,丁如雨的戏份拍完,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身便装。他帮着小彩将阮清恬扶起来,也是一脸紧张:“要不要去医院啊?” “没事。我…没事儿。”阮清恬想摆摆手,告诉大家她很好,可是她抬起手,就疼得低喊了一声。 丁如雨见状,忙到:“不行,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有车,我送她过去吧。” “好好,场务!派两个人跟过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嘞!” 阮清恬手上,导演也是十分紧张。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也未必会这样。毕竟拍戏嘛,又是这样的古装戏,受点伤在所难免。 可是阮清恬的背后有任浩铭再撑腰,如果他要是让阮清恬受到一丁点委屈,他不把这片场拆了才怪呢。 工作人员帮忙将阮清恬抬上丁如雨的车。丁如雨帮着安置好阮清恬之后,连忙跑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往医院驶去。 而此时在拍摄现场,Lisa已经换了今天的第四套衣服,继续拍照。她的表现力很好,与摄影师配合默契。所以拍摄很顺利。 Lisa已经想好,待会儿收工之后,就说自己肚子饿,然后邀请任浩铭一起去吃饭。至于之后的事情嘛,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只是没想到,就在她快要收工的时候,任浩铭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连招呼都没和她打,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Lisa忙追了出去:“浩铭,你要去哪儿?” 但是任浩铭并没有回答她,很快走了出去。Lisa还想再追,但是却被林峰一把拽住了。 他望着一脸不甘的Lisa,淡淡地道:“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 Lisa用力甩开他的手:“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尝试的吗?比如说,追逐一个并不爱你的人。”林峰邪魅地勾着嘴角,睨着她。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爱。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相信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一定是在乎我的,我还是希望的。”Lisa倔强地道。 “既然你这么愿意做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林峰凑近她,在她的耳边轻语,“有些人的倔强和坚持,很可爱。但是有些却很烦人,不知道你的是属于哪一种呢?” 林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长腿绕过呆若木鸡的Lisa,转身离开了。 任浩铭匆匆赶到医院,一直给任浩铭通风报信的那个工作人员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儿?”任浩铭声音冷厉,神情冷得像冰。 “拍戏的时候,出了意外,没什么大碍。”工作人员一边脚步飞快地紧跟着任浩铭,一边道。 任浩铭闻言,猛地驻足,然后转身,冷厉的眼眸扫来,工作人员立即打了一个冷战。 “没什么大碍?”任浩铭咬牙反问道,“这似乎不是你能轻易下结论的吧?” “对不起,任先生。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已经第一时间将阮小姐送到医院,她现在正在里面诊治。”工作人员都来不及擦额上飙出的冷汗,连忙回到。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阮清恬已经在丁如雨的陪同下,走急诊室走了出来。她的右胳膊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任浩铭眸光一暗,立即迎了上去。阮清恬看到任浩铭,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任浩铭也不得,目光紧盯着她手上的手臂,沉声问道:“怎么受伤的?” “没什么啊,就摔了一跤。”阮清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任浩铭沉着脸仔细审视着阮清恬受伤的胳膊,仔细询问道:“都仔细检查过了么?” “嗯。” 在一旁的丁如雨也插嘴道:“你放心吧,任先生,医生已经给清恬仔细检查过了,也拍了片子,好在骨头没什么事儿,只是一点皮外伤。” 任浩铭听到他的话,转过头,冷厉的眸淡定地扫过他英俊的脸庞,然后就锁定在他一直放在任浩铭腰侧的手上,他薄唇紧抿,并没有说话,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还是让丁如雨不由一怔。 “……”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但是阮清恬对任浩铭太了解了,他越是沉默,就越是要发怒的前兆。 她连忙在任浩铭爆发之前将他拽到了一侧,连连说道:“我真的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工作人员也把茫然不知所措的丁如雨支使道一旁,小声宽慰道:“来回折腾了一遍,你也挺累的,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丁如雨有些担忧地望着阮清恬,见她正小声地和任浩铭说着什么,纤细浓密的眉时而舒展,事儿紧皱,好像在竭力解释着什么。 “这个你就放心吧,阮小姐交给任先生,会很安全的。”工作人员笑得有几分苦涩。 从刚才任浩铭瞪他的那一眼来看,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今天阮清恬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任浩铭会立刻把他的胳膊给掰断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丁如雨不甚放心地瞅了一眼阮清恬,才跟着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我这么硬朗的身体,不就是摔了一下,哪会那么容易报废啊。不过,刚才在片场上我摔倒的时候,真的有点疼,但是一跨进医院的大门,我就觉得不疼了!现在就是让我继续拍戏都成。” 任浩铭有些生气地瞪着她:“好,你就回去拍戏吧!等下次摔成三级残废,你就安分了。” “喂,任浩铭,你没必要这么咒我吧?”阮清恬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叉着腰,微扬着下巴,气鼓鼓地道。 第468章 、追爱 “我怎么敢咒你啊,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衰神附体的人,我还怕你把衰气过给我呢。”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知道就好。” 嘿,这人还真是不见外啊。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裸的讽刺吗? “你胳膊受了伤,这几点肯定会不方便,会任家吧,这样方便阿秋照顾你。”任浩铭提议道。 “不用了。”阮清恬想都不想拒绝。这几天,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他的日子,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任浩铭早就料会是这个答案,但是亲耳听她说出来,而且还是这么斩钉截铁的态度,还是不由地变了脸:“随便你。” 说完便转身走掉了。阮清恬看着任浩铭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反倒有些怅然若失。这么轻易就妥协了,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按照以往的风格,难道他不是应该生拖硬拽地将她绑回任家,才更符合剧情的发展嘛。 任浩铭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而是进了医生的办公室。虽然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在告诉他,阮清恬的伤并无大碍,但是他必须要亲耳听到医生的结论才行。 医生见到任先生,连忙站了起来:“任先生,您怎么来了?” 任浩铭冷着脸,直接切入主题:“我想知道,阮清恬她身体到底怎么样?” 医生并不知道任浩铭和阮清恬的关系,心里也对任氏的总裁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演员来感到疑惑,不过现在的社会,老板和艺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很微妙的。 “哦,我们给阮小姐拍了片子,也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她身体没有大碍。”医生说着,还拿几张阮清恬的X光片子给任浩铭看。 听了医生的解释之后,任浩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刚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就接到了Lisa的电话。 “喂,浩铭,你在哪儿?”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而且有些含糊不清。好像喝酒了。 “你在哪儿?”任浩铭皱了眉,冷声问。 “我在哪儿?你应该问我,想去哪儿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去哪儿,我想去你的心里,然后在哪里扎一个帐篷,再也不离开。” 现在,任浩铭已经很确定Lisa已经喝醉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挂了电话。 而电话那端的Lisa听到听筒中传来的阵阵忙音,眼泪簌簌而落,举起手中半空的威士忌酒瓶,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林峰正在和游戏运营商开会,看到任浩铭的来电,他冲对方歉意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林峰起身,走到一边,才接起任浩铭的电话:“你最好有急事儿。” “帮我查一下Lisa在哪儿?” “Lisa?”林峰有些诧异地反问,“她怎么了?” “你先别问了,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现在马上定位一下她的手机,然后把她的位置发给我。”任浩铭飞快地说道。 “我现在在外面,不过我的手机和电脑相连,只要运行几个代码,应该还是可以查出来的。” “好,尽快通知我结果。” 最后,任浩铭根据林峰发过来的位置,在一条快要拆迁的老街上找到Lisa。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赤脚坐在街边,高跟鞋和几个空掉的啤酒易拉罐扔在一旁,而她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都没有注意到任浩铭的靠近。 看到Lisa现在的状态,任浩铭都有些后怕。此刻天色已晚,而Lisa一件醉的不省人事,若不是他先找到她,万一碰到图谋不轨的坏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来了?”Lisa醉醺醺地抬起头来,看到任浩铭会心一笑。 任浩铭冷着脸,注视着她睫毛膏,眼线糊了一脸的面容,声音冷得像冰:“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Lisa涩然一笑:“为什么?因为酒是一个好东西,喝得越多,就越容易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吗?这句话还是你跟我说的,具体是怎么说的,我忘记了,但是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那我也没教你在大街上醉成这个样子。你一个女孩儿,万一发生点事情……” 任浩铭的话还没有说完,Lisa突然站起身,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执意地问:“所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在你的心里,绝对不只是一个助理那么简单,对不对?”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任浩铭抓住她的双手,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浩铭,你觉没觉得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很天真,总是驰骋于未来的追逐,遐想于远方的幸福。天真过后,我们才发觉,未来很远,遐想无边。回想过去,我们曾设计出最完美的人生之路,却因为种种原因阻碍了前行。” “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们本来应该是最完美的一对。”这么多年,Lisa对任浩铭从来没有真正地放下。 之前,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只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她害怕一旦他表露出,哪怕一丁点的端倪,他都会远离她。 可是现在,因为阮清恬的出现。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因为任浩铭对这个女孩儿实在太不一样了。她害怕他认真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必须放手一搏。就像她对林峰说的,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她也要去努力争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任浩铭皱眉:“你真的喝醉了。” “我是醉了,在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醉了,整颗心都醉得不省人事,这么多年都没有清醒过。”Lisa有些激怒地道。 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她的心呢? “Lisa,我们之所以能变成现在的这种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吗?”任浩铭冷静地问。 第469章 、误会 Lisa歪着头,眼神迷蒙,等着他的答案:“为什么?” 任浩铭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你很聪明!所以很多事情,即使不用我说,你心里都能明白!” Lisa感觉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缓慢地***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很痛,但是却找不到缓解的方法,只能静静地忍着。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下来,娇艳的红唇微微颤抖着:“可是我不想聪明,我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即使笨一点都没有关系,只要有人爱我。” “我相信有很多人都爱你。”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Lisa泪眼婆娑地瞅着他,满目深情。 任浩铭看到Lisa伤心绝望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感情原本就是勉强不来的,他不爱她,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阮清恬按照医生开的方子到药房拿了药,随后又返回医生办公室。因为他叮嘱她,拿药之后,他要跟她说一些生活中的注意事项,以免不小心感染了伤口。 阮清恬听完医生的叮嘱之后,正准备离开。医生突然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男士手表:“对了,这个是我在办公室里捡到的,可能是任先生的,你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 “任先生?”阮清恬大惊,“你说的是哪个任先生?” 医生笑了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全A市能有几个任先生,当然是任氏的总裁任浩铭先生了。” “他,他的表怎么会落在这儿?”阮清恬眨眨眼睛,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哦,是这样的,之前任先生过来询问过你的伤势,可能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医生笑着解释道。 阮清恬有些恍惚地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手表,冰冰的,就像他的人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心里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丝暖意。 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 接下来,新的问题来了。这块表他应该怎么处理? 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他把这块表给了蓝晨。这样你避免她见到任浩铭,又能物归原主,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阮清恬就这样一路想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任家的门前。 算了,既然都已经到这儿了,就自己还给他算了。反正,她把东西还给他,任务也就完成了。她放下东西,就立刻走人,绝不停留。 阮清恬打定主意,然后才深呼吸几次,摁响了门铃。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居然会是Lisa! 重点是,她穿的居然是浴袍! 而且还是任浩铭的浴袍! 阮清恬被打击到了,顿时呆若木鸡,盯着明显是刚刚出浴的Lisa,目瞪口呆,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范围。 反观Lisa倒是一点都不紧张,随意大方,俨然女主人的派头。 “是你?你怎么来了?”看到阮清恬的突然造访,Lisa心中是不悦的。 她好不容易和任浩铭有了新的进展,他将她带了家里。她可不想被任浩铭破坏掉。 但是这些负面情绪,并没有被Lisa表现出来。她的笑容温和优雅,像是任何一个应门迎客的女主人一样。 而阮清恬此刻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好漂亮。 一直以来,阮清恬都以为自己是素颜女王。阮清恬的五官本就精致,一直都是校花。 进了美颜至上的娱乐圈之后,也遇到过不少漂亮的女孩儿,但是她都以为那是化妆的缘故。包括眼前的Lisa。 但是此刻看到Lisa素颜的样子,她才惊觉自己误会了,首先她脸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根本就不是什么BB霜的效果,而是它本来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情吗?”Lisa见阮清恬一直没反应,再次问了一句。 阮清恬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任浩铭在家吗?” “哦,他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吗?跟我说也是一样的。”Lisa率先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脸上温和善良的笑容无懈可击,但是说出的话确实杀伤力十足。 任浩铭在洗澡?而且为什么任浩铭的事情和她说是一样的? 想象力十足的阮清恬同学又开始遐想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过来把他的表还给他。”阮清恬轻声说道。 Lisa从她的手中接过手表,只看了一眼,便轻蔑地道:“这么低劣的手表,不可能是任浩铭。” 阮清恬一怔,有几分难堪。也不知是因为她说这块手表低劣,还是她表现出来的比自己还要了解任浩铭的态度。 反正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就对了。 这时,任浩铭也已经洗完澡,从楼上走了下来。 “是谁啊?”他冲着门口问道。 阮清恬听到他的声音,顿觉慌张。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阮清恬有些慌张地从Lisa手中抢过那块手表:“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既然不是他的,那我就先走了。” 任浩铭一下就听出那是阮清恬的声音,连忙跑过来,但是阮清恬已经走了。 “刚才的人是阮清恬吗?”他拉着Lisa问。 Lisa心里酸溜溜的,他都没有看到阮清恬的人,光凭声音就能知道那是她,可见阮清恬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嗯。”Lisa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任浩铭只穿着浴袍和拖鞋,就冲了出去。 “喂,浩铭!”Lisa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又急又气。 这个阮清恬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能让任浩铭对她用心至此。任浩铭是什么人,刚才她不小心往他身上吐了一丁点的污渍,他就着急回家换衣服。 可是现在,一听到是她,立马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连鞋都来不及换,能不让她生气吗? “喂,阮清恬?”任浩铭在后面边喊边追。 “喂,阮清恬,我说你是不是聋啊,没听到我喊你吗?”任浩铭不悦地皱眉,呼吸急促地道。 第470章 、一波三折 “你喊,我就要答应嘛。”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任浩铭也不想和她争辩,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现在没事儿了。”阮清恬酸溜溜地道,又想到Lisa的话。怎么样?认识名牌了不起啊! “说,到底什么事儿?”任浩铭冷下脸,不觉加重的语气。 “没什么啊,原本以为你掉了东西,就想着给你送来,结果发现不是你的。” “是什么?”任浩铭伸出手。 阮清恬有些不情愿地把手表放到他的手中。任浩铭瞄了一眼:“这个不是我的。” 他的动作,语气像极了Lisa。也深深地刺痛了阮清恬。果然还是他们比较相配,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Lisa想比,她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既然这样,算我自作多情好了。”阮清恬气鼓鼓地把手表拿回来。 任浩铭望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唇。她是在生气吗?可是这确实不是他的手表啊。 “你怎么了?” “没什么。”阮清恬把手表放回自己的提包里,动作幅度很大,很明显就是在生气。 任浩铭不禁觉得好笑:“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谁说我生气了,我才懒得生气呢,还伤身。”阮清恬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 任浩铭点点头:“那就好。” 阮清恬忍了很久,但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她在问的时候,都不敢去看任浩铭的眼睛,生怕轻易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虽然也已经被任浩铭窥探得差不多了。 “Lisa为什么会在你哪里?” 老天,她终于问了。他还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开口呢。不过,为什么他却觉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喝醉了,然后吐了我一身,(Lisa汗颜,呃,明明就只有一小口好么。)所以我才带她回来换衣服的。”任浩铭顿了一下,又道,“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去。” “关我什么事儿。”阮清恬嘴上冷冷的,但是心里却不由地涌出些许甜蜜滋味。 原来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任浩铭仔细审视着她口是心非的小表情,问:“这下,你放心了?” “关我什么事儿,我才懒得管你那迷乱的私生活呢。眼不见为净。”阮清恬嘴硬道。 任浩铭笑了一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也不与她争辩了,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个小妮是真的吃醋了。 任浩铭伸手去拉阮清恬的手,她挣开。任浩铭再拉,再挣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还是老实地任他握住了。 任浩铭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现在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让李冲送你,或者你等我换件衣服,我亲自送你。” 这待遇,他不信她还能找到更好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阮清恬低着头,有几分娇羞。 “不行。”他的霸道又回来了。但是这一次,阮清恬却觉得好像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留在任家的。以后,我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阮清恬猛地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瞅着他。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讲理了?阮清恬半信半疑,但是他眼睛却是无比的真诚,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她。 这一次,她可以相信他。 因为阮清恬的胳膊受伤,所以剧组特意给阮清恬放了几天假。好在阮清恬的戏份也快杀青,对剧组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阮清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就是《月神》的重头戏,她和丁如雨的床戏。 现在,激情戏在电影中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先不说对电影本身的塑造有没有影响,关键是就观影人的心态来讲,大家还是很希望看到俊男美女在大屏幕上滚床单的,最好露个点就更好了。 但是对于《月神》这部戏,导演一再要求保留激情戏的部分,因为他觉得这对两位主角的内心塑造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无奈被任浩铭一口否决了。导演原本都已经打算狠心剪掉了,可是陆遥却跟他说,先不要这么着急下结论,他自由办法。 眼瞅着《月神》就要杀青了,还剩下最后这一场重要的戏份,可是陆遥那边口风却很紧,半个字都不肯透露给他。 再加上阮清恬因为拍戏受了伤,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愁得导演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这天,早早得就开始准备拍摄工作。布景,灯光,轨道,机位都准备好,只等两位主演。 最关键的是,他必须要等陆遥给他一个准信。不然如果他擅自拍了,到时候惹怒了任浩铭。别说这部戏可能上不了,就连他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了。 “喂,你到底在哪儿?这戏到底拍不拍,你倒是给个准信成吗?”导演有些焦躁地对着电话里的陆遥吼道。 “你放轻松一点,太紧张可是容易中风的哦,我这不是已经到了嘛。” 陆遥的话音刚落,导演就感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回过头来,来人正是陆遥。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陆遥把手机收起来,笑眯眯地道。 “我能不紧张吗?等了两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好本子,可是谁想到,会是这么麻烦。”导演有些焦躁地道。 其实也不能怪导演心急,他把这部片子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张导演虽然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可是五年前因为吸毒的事情被媒体爆了出来,之后又进了戒毒所。 虽然最后戒除了毒瘾,也有召开媒体发布会跟大众道歉,但是从此名气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他知道自己能够翻身的唯一机会,就是拍出比以往更好的片子。 这些年,他韬光养晦,为得就是一个厚积薄发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月神》的本子,原本是打算借此机会,重振威名的,谁知道又遇到了这种事情。你说他能不急嘛。 “你放心,我知道你为了这部片子耗费了多少心血,我是不会让你白费心血的。这戏啊,你就安心地拍,不过一定要慢。”陆遥揽着导演的肩,高深莫测地道。 第471章 、不速之客 导演微微皱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等一个人。” “是谁?”导演更觉诧异了。他拍戏出来都丧要求清场的,除了工作人员之外,闲杂人等从来不允许在场,更不允许媒体探班。 现在陆遥居然说要他特地等什么人过来看他拍戏,简直是胡闹。 “总之呢,你就相信我就好了,这段戏,我一定让你一刀都不必剪,都能放到成片了。”陆遥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导演有些怀疑地瞅着陆遥,虽然说陆遥在娱乐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力深不可测。可是,他真的能斗过任浩铭吗? 导演也忍不住犯嘀咕。但是见他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吧,他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马上要准备拍了,阮清恬却有些怯场了。她也是到了现场之后,才听说是要拍床戏的。 比起第一次拍激情戏的惶恐,她更担心的却是任浩铭。像他那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会允许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吗?而且还是要给全国观众看看。 如果被他知道了,后果想想就很可怕。小彩看出她的焦虑,也知道她是第一次拍这种戏,便走过来安抚她:“你不必太紧张,到时候导演是会清场的,而且也有保护措施,只是露一下背。当然如果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和导演商量一下,用替身也可以的。” 阮清恬是有替身的,都是任浩铭安排的。尤其是在她受伤之后,更是特地安排了两个替身给她,并且叮嘱剧组,但凡是有危险的戏份,一律用替身。 其实在《月神》里,阮清恬扮演的并不是侠女,大部分都是文戏,需要用到替身的地方实在太少了。她原本就觉得任浩铭有些小题大做了,给她在剧组造成骄纵的印象。 如果连这种戏也要替身的话,说不定会让别人怎么说呢。所以她连忙说:“不用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阮清恬心里的紧张可是丝毫都没有缓解。小彩是那样精灵剔透的女子,怎么会看不懂她的顾虑,拍着她的肩膀,温柔地道:“你不必有心理压力,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是完全可以协商的。” “嗯,我知道。” “怎么?怯场了?”陆遥也打趣着走过来。 阮清恬看到陆遥有些意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片场了。 “你怎么来了?”阮清恬问。 “今天是《月神》的杀青戏,身为《月神》的制片人,我当然是要亲自坐镇的。”陆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淡定地道。 可是为什么阮清恬却从他的脸上看到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好像是在说,好吧,叫你不让我看,那你就露给所有人看好了。 “我看你和丁如雨也混得很熟了,拍起来已经没那么尴尬吧。”陆遥笑着说。 阮清恬依然愁云满面。虽然说她和丁如雨是很熟没错了,可是毕竟还没有到可以赤诚相见的地步,总还是会尴尬的吧。 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丁如雨的人,不会是因为害怕见到她尴尬,故意躲起来了吧。 “一定要拍吗?我觉得……”阮清恬支支吾吾的,心里不情愿,可是不想拍的话又说不出口。 “那是当然的了,这场戏对人物的塑造有很大的作用。” 阮清恬汗。她不知道,两人不穿衣服在床上滚来滚去,和人物的塑造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制片人和导演都这么说,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你今天拍激情戏,任浩铭知道吗?” 阮清恬险些把自己手里的咖啡撒了。这个人还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还,还没有……”阮清恬心虚地道。目光闪躲着,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哦,这样啊。”陆遥故意拖长音,意欲不明地道。 这下可有意思了。陆遥摸着下巴思索着,眼中折射出几分狡黠的精光。 当然,他是不会做这个告密人的,谁知道任浩铭知道了之后,会作何反应,直接掏出一把枪,灭了他也是有可能的啊,反正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但是陆遥也不着急,他知道任浩铭在剧组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迟早会有人告诉他。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着任浩铭来闹场好了。 果然不出陆遥所料,两位主演刚化好妆,对好词,走到表演区域,摄像机器都架好了。任浩铭带着一行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阴鸷的眼眸扫视一圈,恨不得嗖嗖放出无数冷箭,将现场所有的人通通秒杀。 导演心中早已泪流成河。他不过就是想好好拍一部戏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再看这阵仗,这位祖宗,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啊。 导演稳了稳神,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任先生,您怎么来了。” 任浩铭冷着脸,语气冰冷:“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导演冷汗直飙,但是为了他的戏,他也必须要做最后一次努力:“这场戏,真的特别重要,不如您再考虑考虑。” “不行。”任浩铭一口回绝。 阮清恬看着突然出现的任浩铭也是紧张不已。丁如雨看了眼任浩铭,又瞥了一眼对面的阮清恬。她和任浩铭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次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丁如雨就已经开始怀疑了。现在他又突然跑出来干涉导演拍戏,而且看阮清恬也是紧张不已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清恬,你知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丁如雨望着任浩铭的方向,看到导演正在竭力地解释着什么。他微微皱眉,不解地问。 阮清恬心里当然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摇摇头,心虚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而此时,任浩铭犀利的目光,正好朝她扫过来。阮清恬整颗心瞬间揪起,连忙低下头,躲避他的注视。 “我并不是故意来找茬。上一次,已经警告过你了。”任浩铭冷冷地说道,然后绕过导演,径直朝阮清恬走去。 第472章 、丁如雨的替身 导演以手撑额,冤孽啊冤孽! 而陆遥则一脸休闲地坐在一旁看好戏,笑得意味深长。 “跟我走。”任浩铭走近阮清恬,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陆遥不动声色地拦在了前面,笑道:“任总,有话好好说嘛,又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任浩铭狠狠地瞪着,恨不得直接用自己冷厉的目光将他秒杀了。但是陆遥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并不以为惧。 “最好在我还肯跟你好好说话之前,识趣地让开,否则我不敢跟你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任浩铭的声音冷厉决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抖了一抖。 “那我最好趁你好好说话之前告诉你,这场戏是必须要拍的。”陆遥笑言。 任浩铭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是想死吗? 陆遥似乎可以洞察他的所有情绪一样,赶在他发飙之前,再次开口:“我有一个提议,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提议。” “是吗?我很怀疑。”任浩铭咬牙道。 陆遥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然后一拳挥了过去,阮清恬吓了一跳,以为两人要开打了,结果没想到,陆遥的拳头却是落在了丁如雨的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离他最近的阮清恬清楚地听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好像伤得不轻的样子。 阮清恬不由地掩嘴惊叫一声。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而任浩铭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他的眼神出也隐约透着几分诧异。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啧啧,这心里素质,真是牛。 但是反观倒在地上的丁如雨就没那么幸运了,陆遥下手的时候,一点情面都没留,完全是用了全力。他打完丁如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呲牙裂嘴地甩着发痛的手。 丁如雨低咒一声,很快爬起来,愤怒地想冲过来,和陆遥理论,但是很快被他的经纪人拉住了。 他在丁如雨耳边说了几句,丁如雨先是很惊讶,然后又像是被逼无奈地接受了妥协,愤愤不平地退到了一边。 任浩铭望着陆遥,略带嘲讽地道:“这就是你的提议,我不认为你当着我的面,打了自己戏里的那主角,就会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这个我当然知道。”陆遥笑了一下,依然用力甩着发痛的手腕,“这场戏,今天是必须拍的。现在男主角受了伤,破了相,显然是不能继续,就只能找替身了。” “替身?”任浩铭暗了眸,“这就是你的提议?” “你先别着急,精彩的来了。”陆遥瞅了一眼任浩铭身后依然不知所措的阮清恬,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任浩铭道,“今天拍的是文戏,原本是没有替身的,现在去找肯定是来不及了,反正也是裸替,又不会露脸,我知道任总的身材即使跟模特想比,也差不了多少,不如,您来?” 什么! 什么!! 什么!!! 陆遥这是什么破提议啊!要她和任浩铭演床戏?!!他是疯了吗?还是早上出门没吃药啊! 除了陆遥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包括《月神》的导演,此刻他正张大嘴巴,惊恐万状地瞪着现场比电影还要精彩的三个人。 但是,谁都不知道,我们导演此刻的心声是:好你个姓陆的,干得漂亮! 而一旁的丁如雨却不干,为什么啊?这到底是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他有钱吗?他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就是为了成全这个所谓的替身,去和阮清恬演床戏!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已经跟在他身边的经纪人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仅从他一个细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无奈地瞅着丁如雨,就像是在无声地解答他的疑惑似的。 对的,没错,就是因为他有钱! 阮清恬略显惊慌的目光来回在两人深不可测的脸上来回打量。 NO!NO!NONONONO! 她绝对不会答应的! 但是很明显这两个男人都把她当成了隐形人,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答应你?”任浩铭问。 “哦,你会答应的。”陆遥笃定地道。 “是吗?为什么?” “因为你会答应。” “好,我答应。” 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任浩铭,他,居然,答应了! OH!Hell no!! 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她多希望她立刻,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啊! 导演喜出望外,他终于能保证他作品的完整性了。而其他在震惊之余,也纷纷开始工作,唯有阮清恬还处在震惊之中。 “你在干什么啊?”阮清恬不敢相信地问。 “帮你啊。”任浩铭说得云淡风轻。 阮清恬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你这样怎么能算是在帮我呢?” “你难道没看到主角受伤了吗?剧组每天拍戏要花多少钱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要懂得限制预算。”任浩铭突然语重心长地开始劝起她来。好像她才是那个不请自来,跑来无理取闹的人。 “那刚才你又为什么阻止?”阮清恬恶狠狠地问。 他这么反复无常,是在逗她吗? “因为和你拍戏的人不是我。”任浩铭说得理所当然,眼睛都不带眨的。 阮清恬真的是要疯了,这人怎么就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阮清恬突然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阮清恬的眼睛里都快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问。 “那不重要。”任浩铭漫不经心地答。 阮清恬望着他那张隐隐透着几分期待的脸,顿时火冒三丈,如果有人现在给她塞一把刀,没准她就真的插过去了。 任浩铭这边是没有希望了,而作为这个糟糕透底的建议的提议者陆遥更是无望,所以她只能去求导演。 “导演,你怎么能随便让人来上你的戏呢?这不科学。” “任先生也不是随便的人啊。” “他又不是演员,怎么能在片***现呢?” 第473章 、入戏 “没关系,这场戏最重要的是两人的肢体表达,可以从多角度拍摄,最后再电脑合成。” “他演戏很差的,你看那张僵尸脸,而且他身材也不好。”阮清恬用手捂嘴,小声地凑到导演耳边。 导演瞥了一眼更衣室的方向,看到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的任浩铭,斜睨着阮清恬,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好像是在说,你蒙谁呢? 阮清恬觉得有些不对劲,也顺着导演的目光望过去,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 这。。。 这也太帅了吧! 即使阮清恬此刻还在任浩铭的气,但是在看到任浩铭的扮相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比丁如雨更适合后羿这个人物。 丁如雨是属于秀气小生那种类型,五官自然是精致的,但是却始终与后羿的粗犷威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但是任浩铭就不一样了,他的皮肤黝黑而有光泽,身材修长、体格精壮结实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 这股气息让现在所有的女性都几乎喘不过气。或许之前还有人在怀疑,但是见到此刻的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就是后羿,光芒甚至盖过身为主演的丁如雨。 就连原本是被逼无奈才答应这种妥协的导演,也禁不住频频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任浩铭只是丁如雨的替身,不用露脸,但是只要身体漂亮就好了。 现在导演不知道有多庆幸,任浩铭不是大腹便便,膀大腰圆的爆发户。 阮清恬再接再厉,苦口婆心地劝着导演。但是不管她摆出多少理由,导演都能一一见招拆招,全部给缓解了。 眼瞅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她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今天,她和任浩铭“上床”是上定了! “灯光,摄影,准备,Action!” 任浩铭和阮清恬按照导演的要求,双双躺在指定位置上。知道要拍裸露的戏份,阮清恬原本就紧张,现在又是和任浩铭一起演。 她自然是紧张到了顶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这可难坏了导演。 按理说,阮清恬的表现不应该这么差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开场没多久,导演就喊了两次Cut,然后将阮清恬拽过来给她讲戏。阮清恬心中早已泪流成海,导演啊导演,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啊。 陆遥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看来这阮清恬和任浩铭应该还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即使她精神上羞涩,身体也应很熟悉才对。 可是从阮清恬刚才僵硬如僵尸一样的身体反应来看,大概这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吧。有意思,有点意思。 难怪任浩铭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是想假公济私啊。 一连NG了几次,任浩铭也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能不能专业一点,你该不会想让我陪你在这儿耗一整天吧?” “那你可以走啊,谁又求你在这儿了,别忘了,可是你哭着喊着要留下来当替身的。”阮清恬故意恶狠狠地加重了替身两个字。 任浩铭微微眯眸,薄唇紧抿。 好嘛,又要生气了,可是现在,她可没心情哄他,因为她也是一肚子火。 再次开拍,任浩铭的脸色很不好看,导演一喊开拍,他就猛地起身压住了她。阮清恬有一瞬的慌乱,他想干嘛,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这个禽兽! 他肌肉贲起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整个人都困在其中。阮清恬仰望着半空中的这个男人,身体依然紧绷。 雪白粉嫩的无瑕肌肤也因此刻逐渐凝聚起来的激情张力而染上了一层绯色。她水波潋滟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同样目光炙热的他,有一瞬间,阮清恬都忘记了这是在拍摄的现场,而她的眼中也只有他。 任浩铭知道镜头扫不会扫到他的脸,于是他就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对她说:“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什么! 阮清恬感觉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样,还是他被雷劈了。 “我没有骗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因为想你而无法睡着。有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浓烈的想念之中。” 阮清恬呆愣愣地听着他的叙述,已经分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到底是震惊还是感动。她感觉自己此刻仿佛是坐在了一大块软绵绵的棉花糖上,然后缓慢地,飘向天空。 任浩铭伸手抚上她的脸,深情地道:“阮清恬,我喜欢你。你的过去,我未曾参与,但是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我都会在,我爱你。” 除了两人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一次阮清恬好像没那么紧张了,两个人都慢慢入戏了。 导演看着拍出来的画面,很唯美,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任浩铭从来没有拍过戏,不懂走位,更不懂得如何配合机位。但是两人此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就连导演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于是就指挥着摄像去配合他们。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阮清恬眼神迷离,半信半疑地问。 “傻瓜,当然是真的。”阮清恬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着问。 除了由衷的喜悦,阮清恬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任浩铭看准时机,缓慢地俯下身,温柔地吻着她的唇。 导演赶紧给摄像手势,拍啊!拍啊!赶快拍! 阮清恬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小脑袋里全是他方才的甜言蜜语,而任浩铭的动作又实在温柔,几乎让她察觉不到自己正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他轻薄着。 然而,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 导演在镜头后面兴奋地看着拍出来的画面。哇靠!假戏真做啊! 不过,任浩铭或许不懂得该怎么走位,但是却懂得怎么去保护她。 他虽然一边吻着她,一边缓慢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但是他也很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最多也就让她露了个肩而已。 第474章 、杀青饭 他虽然一边吻着她,一边缓慢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但是他也很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最多也就让她露了个肩而已。 只不过他的身材精壮结实,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模特,就连身为主演的丁如雨都自叹不如,反正入镜之后也很养眼就对了。 能够保留这个部分,导演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这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太多了,所以他自然没想再做多要求。 只是镜头前的两人实在太投入了,连导演都不忍心喊Cut,随着众人一起欣赏两人的表演。原本一分钟的镜头足足拍了有三分钟。 倒是陆遥看不下去了。靠!在这样拍下去,好好的一部片子都拍成AV了,他可不是为了来看两人的闺房直播的。 于是,陆遥气冲冲地站起来,大喊了一声Cut!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阮清恬猛地睁开眼睛,瞬间羞红了脸。哎哟,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啊。 任浩铭却是失色自若,优雅起身,不动声色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还不忘将躺在远处,神色迷茫的她也一并拽了起来。 “想不到任先生不但是商业奇才,演技也这么好。”陆遥走过来,带着几分讥讽地道。 陆遥的这一语惊醒了阮清恬这个梦中人。演技?难道刚才他说的那些都只是在演戏吗? “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任浩铭冷着脸道。 “那是那是。”陆遥连声应着。他以后是再也不想和任浩铭合作了,实在是太磨人了。 就算合作也不不会再用阮清恬。不过这样的话,似乎是不太可能呢。所以他只好选择以后不再和他合作。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阮清恬心有戚戚然,陆遥一走,便一心想问个明白,只可惜话到嘴边,却还是问不出口。 最后倒是任浩铭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的疑问:“当然是演戏。” 他说完,又回过头来,仔细瞅着她,揶揄道:“真不知道当初让你来演戏,到底是对还是错,身为一个演员,居然还要一个外行带你入戏。虽然你是学跳舞出身,可是就算是跳舞也是有角色的吧,更何况,在梦之蓝的时候,还请专门的老师来教,怎么不点长进都没有。” 果然只是演戏。阮清恬心狠狠地坠落,闷闷得,索性也破罐破摔起来,嘟着嘴道:“我都说我不是演戏的料的啊,是你一定要我进娱乐圈的,现在又后悔。” “路是我帮你选你的,但是能不能精益求精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替你做吧。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路,我已经帮你铺好了,如果你走不出一方天地,那也只能说是因为你资质太过愚钝。” “是,是我傻,是我笨,我智商为零,情商为负,全是世界就你聪明好了吧。”阮清恬赌气地说着,然后转身往化妆间走去,不再与他争辩。 是她傻,才会愚蠢的相信他刚才是真情流露。其实想想也知道是逢场作戏啊,他只不过是不想跟她在这里耗时间罢了,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速战速决,为此不惜利用她的感情。 真是个混蛋!大混蛋! 阮清恬越想越生气,不觉用力将手中的发卡扔到了梳妆台上,把身后为她卸妆的化妆师也吓了一跳:“怎么了?阮小姐,是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阮清恬连忙说道。都怪那个可恶的任浩铭,让她这么失态。 真是太可恶了! 这时,小彩走了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清恬,你刚才的表现很棒,导演对你是赞不绝口呢。” “是吗?”阮清恬情绪不高,闷闷不乐地应着。 “导演今天晚上请杀青饭,让所有的人都去。”小彩笑着说。 “哟,这可不容易,谁不知道张导是有名的妻管严啊,身上的零花钱总共也超不过一千块,现在居然这么大方要请整组人吃饭,那可要狠狠宰他一顿了。”化妆师也笑着插嘴。 “可不是嘛,本来我是想回家陪女儿的,可是导演说什么都不让我走,非得让我去,严格来说我也不是组里的人,真是的。” “小彩,你就去吧,你在组里这么长时间,剧组的事情你也没少帮忙,大家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是一家人了。”化妆师道。 “反正我也被导演威胁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清恬,你也会去的吧。”小彩说着,又转头问清恬。 “我……”说实话,阮清恬并不是很想去。可是她毕竟是《月神》的女主角,不去好像说不过去。 “你是不是担心任先生啊?”小彩又问。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担心他呢,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啊,我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阮清恬虽然很快开口否认。但是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一大堆,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化妆师和小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放心,任先生已经离开了。” 什么?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深沉如海的失落。 原来,他已经走了。 于是,阮清恬便赌气似地一口应来下来:“好,我去,为什么不去。” 张导演难得豪气一次,请在了一家很有档次的酒店,包了一间很大的包间,十几桌人吃得热热闹闹的。 席间,导演说了很多拍戏很辛苦,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里的话。 众人皆有几分动容,再加上导演平日里对大家都很不错,所以之后他的酒一一敬过来,大家也都没有拒绝。 导演的酒敬到阮清恬这里,相比较其他人,多了几分恭敬。 酒过三巡,导演已经有几分醉意,脸颊红红的,举着一个小巧的水晶酒杯,摇摇晃晃地朝阮清恬走过来。一上来就熟络地拍着阮清恬的肩膀。 这倒是让阮清恬很意外,因为在剧组的时候,导演跟她是很客气,总是感觉像是隔着什么,也不似和其他演员那样有说有笑的。 这样亲昵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导演打了一个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浓浓的酒精味道。然后他便动情地道:“清恬啊,我得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月神》这部戏,你让我没有带着遗憾杀青,是你帮我完成了我的心愿,所以在这里我要谢谢你。” 第475章 、意料之外的表白 “导演,您太严重了,其实是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才对。我没有什么经验,还多亏了您的指导和教诲呢。”阮清恬也连忙说道。 说真的,导演这一席话,还真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呢。她还是计较习惯那个冷言冷语不苟言笑的导演,虽然他对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都时常是笑脸相迎。 导演连连摆手,然后把酒杯递到她面前:“来来,不说了,喝酒。” 阮清恬本想说自己不喝酒的,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盯着她,而且刚才导演的那一番话也着实让她无法拒绝。 小彩也默默冲她点点头,好像是在示意她喝掉一般。于是阮清恬也一咬牙,端起酒杯:“导演,这杯酒,我敬您。” “好好好。”导演笑着,一脸满足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阮清恬很怕自己一开始喝,就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敬酒,到时候的场面可就难以收拾了。但是好像还好,甚至有想要过来敬酒的人,也被导演拦下了:“人家是小姑娘,你别为难她,来,我跟你喝。” 阮清恬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原本因为任浩铭而有些闷闷不乐的心情也有所缓和。总之,这顿饭,阮清恬吃得还算是比较满意。 虽然阮清恬在剧组待了快三个月,但是归根结底,与她比较相熟的也就只有朝夕相处的小彩了。 归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每天一下工,守在外面的李冲,便迫不及待地把她往任家送。 因为只有她安全回到任家,李冲才能下班,只有下班之后,他才有时间跟小彩约会。虽然,只是他单方面地认为是约会。 所以阮清恬很少参加剧组的活动,跟其他人自然也熟不到哪里去。就算是一直和她有对手戏的丁如雨,也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始终维持在泛泛之交的地步。 所以,这个饭局不管别人玩乐得多热火朝天,但是对她来说,却始终感觉无趣。因为不管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一个局外人。 就连小彩,都能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偏偏是身为女主角,本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被孤零零地晾在那儿。 “清恬。” 就在阮清恬兀自出神的时候,丁如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因为今天是私人聚会,所以他的穿着也是比较随意。 简单的白色T裇,搭配浅色的牛仔裤,很普通的装扮,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很好看,很干净的样子。阮清恬情不自禁地想,不知道这样的衣服穿在任浩铭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好像在她的印象中,他也总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就像是他这个人,总是紧张绷紧的,从来没有放松过。 “我可以坐下吗?”丁如雨指着阮清恬旁边的一个空位置坐下。 那是小彩的位置,只是现在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当然可以了。”阮清恬笑着说。她自己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难得有个人肯过来跟她说说话。 “看你兴致好像不太高的样子。”丁如雨笑着问。 “没有,我只是……”阮清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她有点不合群,有人群恐惧症嘛。 “其实我也是。”丁如雨突然凑近她,冲她眨眨眼睛道,“有时候,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但是热闹好像都是他们,与你无关,你还是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 阮清恬眨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人气爆红的偶像明星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他难道不应该是那个众星捧月的人嘛,怎么会和她有一样的感觉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阮清恬听人说,这几年丁如雨窜红的速度简直比嫦娥一号还要快,他所到之处,无一不被热情的粉丝淹没,甚至有几次还发生了眼中的踩踏事故。 “你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感觉?”阮清恬瞪大眼睛问。 “也?”丁如雨狡黠地笑了一下,“那你是承认你不开心喽。” 阮清恬一怔,突然有种被他算计了的感觉。丁如雨见她表情呆呆的,愈发觉得她很可爱,笑了一下,道:“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 阮清恬尴尬一笑:“我没生气。” “其实我来,是想谢谢你。” “谢我?”阮清恬有些诧异。 “对啊。”丁如雨依然微笑着,两只眼眯成月牙状,看起来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狐狸,“之前,我接这部戏的时候,听说女主角是水沁如,原本是犹豫的。因为关于她的事情也听过不少,知道她的个性,感觉如果合作起来的话,可能还是有困难的。后来又听说要换人,是个新人,当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因为严格来说,这也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又是这么大的制作,所以很担心如果不能完成好的话,会让很多人失望。” 原来不只是她是被逼上梁山,这里还有一个难兄难弟呢。嘿嘿。 “总之,我想感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包容,和鼓励,能让我很好地完成这部电影。”丁如雨举杯敬酒。 “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阮清恬也慌忙举着杯子。 “不管怎么说,这杯酒就算我敬你了,敬我们的患难扶持,也敬更加璀璨辉煌的未来。” “嗯。” 经他这么说,阮清恬也有了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 “对了,你不能喝酒就别勉强了,用饮料代替也可以的。”丁如雨贴心地道。 “没关系,这是红酒,不会那么容易醉的,而且睡前一杯红酒还美容养颜呢。”阮清恬眨眨眼睛,调皮地道,俏皮十足。 丁如雨如此诚心,她怎么好意思用饮料代替呢。 “那好,干杯。” “干杯。” 两人高兴举杯,喝尽酒杯中的酒,便彼此凝视着傻笑,虽然两人的意识都还清醒,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喝醉的傻子一般。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少倾,丁如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微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又像是带着几分不安。 第476章 、真情假意 “嗯。”阮清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丁如雨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 啊? 阮清恬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呃……这个?话题转移也太快了吧,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这……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阮清恬嘴角抽搐地道。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丁如雨暗了眼眸,白净的脸上有了受伤的神色。 这个可不能怪她啊,此情此景,任凭放在谁身上,也会觉得是在开玩笑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有些慌乱,连忙摆摆手,试着跟他解释。 丁如雨抬起头,眼中满满的深情。他的眼睛很大,又黑有亮,而且睫毛很长,配上此刻水光盈盈的目光,任凭是谁都会心动。 阮清恬此刻忽然开始了解,为什么当初导演不同意丁如雨来演后羿这个角色。就这样放眼看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嫦娥摆在面前嘛。 他的五官实在是太精致漂亮了,就连她都忍不住开始偷偷嫉妒了。在阮清恬认识的人之中,唯一能和他匹敌的恐怕也只有蓝晨了。 她本来以为蓝晨就已经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呢。没想到这个丁如雨真是青出于蓝啊。 “清恬,你还记得嫦娥奔月的时候,后羿跟她说的话吗?”丁如雨突然问。 阮清恬一怔。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的杀青戏,也是她入戏最深,表现最好的一场戏。当然,是在她和任浩铭的激情戏之前。(汗) 那场戏,嫦娥吃了仙药,马上就要离开,后羿拉着她的手,两人泪眼婆娑,互诉衷肠。 那种悲伤,沉痛,悔恨,难舍,又满怀对后羿深深祝福的感觉,阮清恬都完美地演绎出来了,那一幕简直令人心碎。 而后羿也是泪流满面。他对着缓缓升起的嫦娥说道:“从我决定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会后悔。今生来世,不管有多少苦难曲折,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便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你在我后羿的心里仍然是最爱的人,我后羿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嫦娥。” 拍完那场戏之后,阮清恬仍然陷在戏中人物的情绪中,久久走不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比拍戏的时候流得还要多。 这样感人至深的台词,她怎么能忘记呢。 “其实当时,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只是后羿再和嫦娥说,也是我丁如雨对你阮清恬说。既然我决定爱上你,就没有打算后悔。” 丁如雨的眼中是深沉如海的深情,但是阮清恬却只觉得慌乱,像是不会游泳的人突然被人推到了大海之中,她惊慌挣扎,但是却始终上不了岸。 对阮清恬而言,丁如雨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对她好,她都深深地记在心里。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困难,请她帮忙,但凡是她力所能及,她一定万死不辞。 但是这却和恋爱无关。对她来说,爱情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突然,阮清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庞。 那么他?他对她来说,意外着什么?阮清恬不敢想。 对于丁如雨,阮清恬明确地知道他的位置,也拒绝得干脆。但是对于任浩铭,她是不敢想,因为知道一旦开口,等待着她的不是天堂就是地狱,所以才不敢轻易踏足那块禁区。 “如雨,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我也不想用我们这段友谊冒险。对我来说,友谊比爱情更珍贵,我希望你能明白。”阮清恬尽量说得婉转,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丁如雨嗤笑一声:“如果你不喜欢我,直说就好了,何必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呢。”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你是否相信,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朋友难道就不能发展成情侣吗?我喜欢你,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丁如雨坚定地道。 阮清恬默默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把你当成是朋友,所以才坦诚了跟你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做你女朋友的。”阮清恬只好狠了心说。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她知道和他全无可能,更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这样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所以,即使她清楚地看到丁如雨受伤的眼神,也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清恬,他们一会儿要去KTV唱歌,你也一起去吧。” 小彩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了,满脸通红地朝她奔来,热烈地道。 这段时间来,小彩变了很多,从一开始那个内向不怎么说话,到现在可以和大家达成一片,能够独当一面的坚强的女孩儿。 阮清恬知道在这方面,李冲帮了很多的,是他让她渐渐变成了一个开心的人。不止自己过得欢乐,也给其他人带了快乐。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成为这样的人。 阮清恬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彩及时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有几分尴尬的气氛,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就不去了吧,我喝了两杯酒,头有点晕。”阮清恬推脱道。 此时,丁如雨也意识到自己再待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了,便起身告辞了。 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丁如雨的脸上带着几分失落。他出了包间,走到外面走廊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四下望了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拿出电话。 “没有,她拒绝了。”丁如雨对电话里的人知道。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丁如雨缓慢地皱起了眉,显得有几分不悦:“我不会放弃的。” 第477章 、KTV走起 丁如雨激动地喘息着,眼中似有泪,脸上带着几分悲愤,又似暗藏着深深无奈。 他挂断电话,神色痛苦地靠在墙上,电话从他的手中脱落,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就像是巨石落在了他的心上。 “走吧,去吧去吧。我可是一个做着全职工作的单亲妈妈,每天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不知道有多辛苦,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轻松一下,你就陪我一起去嘛。”小彩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想必此刻小彩也是喝多了,否则她是不会这样的。 “你和大家一起不也是一样的嘛,又不是不熟。”不像她。每次和这种半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阮清恬就会感觉很尴尬。 “那在怎么能一样呢。我是你的助理兼经纪人,我们才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亏你还知道我和你是命运共同体,刚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自己不是玩得也挺欢乐的。”阮清恬佯装生气地道。但是即便是故意这般说,也总归是有三分认真的。 “对不起嘛,我错了,我保证接下来一定会和你形影不离,半步都不离开你身边。”小彩举起手,保证道。 “好啦。”阮清恬笑着把小彩的手按下来,“我才不会相信你这个酒鬼的话呢。” “不,我这是酒后吐真言。”小彩刚说完,就重重打了一个酒嗝,无疑让阮清恬更加怀疑她刚才说的话。 不过,最终阮清恬还是被小彩拉着随大家赶了下半场。众人皆很惊奇,因为阮清恬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娱乐活动的。但是大家也对她的到来,纷纷表示了欢迎,都笑着说让她玩得开心点。 除了水沁如。水沁如知道阮清恬也同他们一起去的时候,便故意走到阮清恬身边,冷炒热讽地道:“哟,这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阮清恬小姐么,怎么也会来参加这种娱乐活动啊,难道不会觉得和您的身份不相配吗?” “那总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就以后再也不喝粥了吧。人生在世,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明明不待见一些人,但是也要忍着恶性笑脸相迎,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去咬吧,毕竟任何畜生还是有区别的。” 说这话的人是小彩,不止是水沁如,就连阮清恬都感到有些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小彩这么有攻击性呢,说出的话句句带着,扎着水沁如浑身不自在。 阮清恬想这大概才是酒后吐真言的真正效果。 “你!” 水沁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要死。一旁的人眼见此处硝烟弥漫,也纷纷过来劝阻。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吧。” “就是,今天是杀青饭,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啊。” “来来,别生气,哥哥请你喝酒。” 大家有说有笑地把水沁如拉开了,而其他人也纷纷拍着小彩的肩膀,赞许地道:“干得漂亮!” 小彩颇为大气地一挥手:“不用客气,是苍蝇,就逃不了被打的命运!” 阮清恬有几分无奈地连连摇头。这个水沁如平时嚣张跋扈,在剧组也是横行霸道,剧组里的很多人都看不惯她。 只不过她现在风头正劲,听说背后也是有人在给她撑腰,大家都是吃开机饭的,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但是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她落马的这一天。 现在,小彩接着酒劲出头顶撞了水沁如,大家当然看着痛快。只是一旦水沁如日后找小彩的麻烦,恐怕今天看了热闹的,一共也没几个人肯站出来帮她,最后肯定也是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凄惨下场。 可怜的小彩,这次无意间被人当枪使了。 半个小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一家A市最有名的娱乐城。 这娱乐城上下一共五层,囊括了包括洗浴,SPA,酒吧,KTV在内的所有娱乐设施,在A市很有名气,几乎可以算是A市的一座地标性建筑。 当然在这里消费一晚的价格也是绝对不低。阮清恬正纳闷这次导演似乎阔绰得有些大发了,就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说,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由陆遥买单。 这样一来,听上去就合理多了。梦之蓝是《月神》的出品方,而他又是梦之蓝的总经理,电影好不容易杀青了,他犒劳一下大家也是应该。 而陆遥也是个爱玩的人,A市所有的娱乐场所,有哪家不认识陆少的。只是今天他刚好到美国出差,所以才没有出现在饭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总觉得今晚的开销,似乎不太像是陆遥买单的样子,更像是任浩铭给报销的路子。 真么看,都觉得陆遥这次的手笔可是有些太大了,更像是他故意宰任浩铭,干出来的事儿。况且现在梦之蓝也隶属任氏了,由任氏买单也说得过去。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起了这事儿,果然是阮清恬猜对了。 据说任浩铭受到账单的时候,勃然大怒,当时便要找陆遥对峙,无奈当时陆遥很有先见之明地带着丁佳宁去夏威夷去度假去了。 最后,愣是冷着任浩铭彻底消气了才回来,但是任浩铭一怒之下还是将梦之蓝的投资预算削减了20%当做惩罚。 阮清恬问陆遥:“你觉得这样值得吗?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干吧。” 陆遥却笑得颇为得意:“反正现在梦之蓝已经是任氏了,最后是亏是损都是任氏的业绩。而对于我来说嘛,能让任浩铭震怒到那个样子,我已经赚到了。” 面对如此阴暗又奇葩的人生观,阮清恬只得连连摇头,表示无法理解:“阴险啊阴险,着实阴险。” 阮清恬他们所在的包间很大,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一进门,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抢话筒,一场麦霸之争拉开帷幕。 包间内的装潢高雅,又透出非常华丽的奢靡,灯红酒绿, 圈内有不少人都到这里来喝酒,唱歌,玩乐。 大家在忍受了摄像大哥鬼哭狼嚎了近二十分钟之后,终于有人从他手中把话筒抢过来,递给了水沁如。她也不矫揉造作,上去就唱了一首时下最流行的情歌。 第478章 、狭路相逢 虽然水沁如的性格不算好,但是她确实是有才华的,一曲情歌唱得缠绵悱恻。 阮清恬突然想起来了再慈善晚会上,抱着吉他唱歌的那个女孩子,听说她也是梦之蓝的艺人。虽然水沁如唱得不错,但是还是比不上丁佳宁。 但是她的人气却远远在丁佳宁之上。在娱乐圈就是这样,有时候,最有才的那个,却不一定是最红的那个。要想红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运气,机遇都是很重要的条件。 水沁如唱得很动听,赢得一片喝彩,众人纷纷高喊着叫她再来一首。 显然,众人的赞赏,她很受用,便又叫人点了一首,这次是一首快歌,水沁如在台上又唱又跳,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点燃。 有几个大胆的也上了台,跟她一起跳。阮清恬依然坐在角落里,安然地扮演着局外人的角色。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扮演得最好的一个角色。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另外一个人。小彩信守她的承诺,还真是一心一意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严格来说,从进门到现在,她的脸就没有离开过阮清恬的大腿。 来之前还很兴奋的小彩,却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晕倒在阮清恬的怀中,迷迷糊糊地随着她坐下之后,便一头栽在阮清恬的腿上,人事不省。 阮清恬苦笑不得,当初哭着喊着要来的人是她,好不容易到了可以正经玩乐了,她却能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安然入睡。 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所有过来邀请她喝酒,活着玩乐的人,阮清恬都用要照顾小彩为由,一一拒绝了。 众人见小彩醉的厉害,也知道阮清恬平日和她关系最为亲密,一会儿一定是要将她护送回家的,所以保持清醒是最为必要的,也就不再勉强。 阮清恬被小彩压得动弹不得,大半个身子都快麻木了,幸好这里的沙发是很舒服,不然她一定得全身散架了不可。 而最关键的是,她现在真的是急需要去厕所啊。真是太笨了,刚才在饭店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去一个,这下可好,非得憋出尿毒症来不可。 阮清恬叫苦不迭。突然她听到一声若隐若现的声响,好像不是从音响中传来。她听了好久,才发现是小彩身上的手机再响。 阮清恬费力地从她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李医生”的名字。阮清恬一看到医生两个字,就直觉得感觉没什么好事儿。 所以,她用力推着小彩:“小彩,醒醒,你电话,醒醒啊。” “什么事儿?”小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阮清恬举在眼前的手机,勉强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也和阮清恬一样的反应,立刻慌张地站起身。 只是她起得太快,眼前一黑,又再次跌坐了下去,阮清恬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儿吧?” 小彩摇摇头,努力眨眨眼睛,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便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小彩此刻神志还不太清醒,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和李医生通电话。她今天拜托李医生的母亲暂时照看女儿,这时候,李医生打电话来,不是他母亲出事儿,就是她女儿有事情。 果然,李医生告诉她,孩子突然发烧了,已经送到了医院。小彩心一慌,随之满满的愧疚排山倒海而来。她算哪门子母亲啊,自己女儿生病,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 小彩眼含热泪,收起电话,连忙往回跑。包间里面噪音太大,她不得不对阮清恬大声喊着:“我女儿生病了,我得先走了。”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送你。”阮清恬也喊着回道,眉目间满是关切。 “不用。”小彩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显得很慌张的样子。 小彩一走,阮清恬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于是她便也起身和大家告辞,只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导演。 但是她也不敢继续再等下去,少了小彩这个挡箭牌,如果再有人要和她喝酒,她可是就没有借口了。于是她和大家一一告别之后就准备离开。 好在此时大家都已有些醉意,除了呵呵傻笑之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而且有一个美艳又能放得开的水沁如和他们玩乐,也就不会在意木头人一样的阮清恬了。 所以,没费多大的劲儿,阮清恬便安然脱身。 阮清恬刚准备离开,腹部就传来一股闷痛。她已经无法再忍耐了,还是先去个洗手间再走好了。 然而,阮清恬没想到,从卫生间出来,会碰到李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裙,化着浓妆,性感妩媚,而且有几分黑暗的魅惑。散在肩头的长发有些凌乱,但是也不能让她的美艳有丝毫逊色。 阮清恬从隔间出来的时候,李珂正在洗手台边洗手。她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阮清恬,有几分诧异:“是你?” 阮清恬尬尴地打招呼:“嗨。” 李珂转过身来,神情傲慢冷眼,被浓重的眼线包裹着的眼睛里难掩疲色,她没有回应阮清恬的示好,而是冷硬地问:“浩铭和你一起来的?” “没有,我和其他人一起来的。” “其他人?”李珂讥讽地撇撇嘴,“本事儿不小啊,还能认识其他人。” 阮清恬很不喜欢她的语气,好像她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她皱了下眉,声音冷冷得:“我和剧组的人一起来的。” “哦,我忘记了,你现在是《月神》的女主角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杀青了。”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阮清恬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一心想着离开。 “别着急走啊。”李珂笑着一把拽住阮清恬的手腕。 李珂的手上还沾着水珠,这一握,阮清恬的手腕也变得湿漉漉的。她有几分厌恶,忍不住微微皱眉:“你放开我,我还有事儿。” “都这么晚了,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成是着急回去给人暖床。”李珂不无讥讽地道。 第479章 、不速之客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最好说话客气一点。”阮清恬大声警告道。 跟着任浩铭时间久了,阮清恬总归是学到些皮毛,虽然气质气场是万万及不上任浩铭半分,但是什么时候该撒泼,什么时候该耍狠,她还是可以分辨的。 但是李珂又岂是一般人,不是阮清恬三言两语就能震住的:“我就是不客气,你又能怎样?现在可没有任浩铭在你身边撑腰了,你还想着要狐假虎威吗?” “既然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那就最好收敛一点,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阮清恬适时拿出任浩铭来压她,不得不承认任浩铭这三个字,每到这种时候就特别好用。 阮清恬话音刚落,李珂便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清脆的声响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她凶狠的话语:“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你和任浩铭是什么关系?你们能有什么关系,说白了,不过就是床上的关系罢了。但是我告诉,像任浩铭这样的人,又岂是你能驾驭的了的?他今天睡你,你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有一天,她厌恶你了,你也会离开从天上掉到地下,卑贱得连草芥都不如。” 阮清恬脸上火辣辣得疼,但是这抹疼痛非但没有让她退却,反而让她变得更强。她转过脸来,虽然娇嫩白皙的脸上有清晰的指痕,但是她的目光却沉静如水,不见一丝慌乱。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因为我不像你,我想要得到什么,首先想到的可不是睡男人。”阮清恬有些凶狠地道。 “你!”李珂气极,扬手又想打她,但是却被阮清恬牢牢地抓住了手腕,“你把我想得也太简单了,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除之杀之。” 阮清恬这话说的波澜不惊,语调都是婉转动听,但是偏偏眼神中带着几分狠厉之气,看起来极为吓人。就是见惯了世面的李珂,也不禁为之一震。 任浩铭这哪里是养了一只羊,分明是养了一头狼。李珂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屑地哼了一声,仍在虚张声势:“就算是要除之杀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儿。将来,我不知道会怎样,可是现在,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是怎样,相信你自己心里已有分寸,得罪了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谁不知道李小姐是国际大明星,红透整个亚洲,我可不敢得罪你,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阮清恬淡淡地说道,不卑不亢,声音里没有一丝慌乱。 “好一个自保。我现在突然有点喜欢你了,走,我请你喝杯酒。”李珂笑得妩媚,但是眼神中却透出几分奸诈精明。 阮清恬并不信任她,所以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就先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你现在进了这个圈子,那我就算是你的前辈,你一个新人,又怎么能拒绝了呢。” “我说了……”阮清恬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珂给打断了:“你要走,还没有跟张导打过招呼吧?” 阮清恬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李珂盈盈一笑:“今天正好几个投资人和国际大老板都在这里,说起下半年投的几部新戏,所以想请张导谈谈。所以你们的张导一来,便跑到我们包间里来了。” 阮清恬怀疑地瞅着李珂。张导在他们包间?不过现在《月神》已经拍完了,张导开始接洽别的电影也是很正常的。 “走吧,我不会骗你的。”李珂趁着阮清恬分身之际,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卫生间。 “喂,你放开我啊!” 李珂充耳不闻,拉着她一直往前走。阮清恬用力挣开了,而李珂也带到了。 “张导就在这儿,你进去和他打声招呼吧。”李珂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对她说道。 阮清恬背脊一阵阵地发凉,她不想进去,一点都不想进去:“我就不进去了,改天我再和他道歉吧。” 李珂伸手拦住了她:“都已经到门口,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你干嘛非得让我进去啊。”阮清恬有些烦躁地喊了一声。 “因为这样,不礼貌啊。”李珂阴险地笑着。然后一把推开门,趁着阮清恬不注意,将她推了进来。 阮清恬狼狈地向前倾着,等她直起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惊呆了。 一接到李医生的电话,小彩的酒就醒了大半,再加上一路慌张地赶过来,吹了夜风,等到医院的时候,酒已经彻底醒了。 小彩一见李医生,便慌张询问女儿的情况:“李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你放心,妞妞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李医生反倒是有些担心她,一把扶住她,柔声安抚道,“我给她打了针,烧已经开始退了,只是刚才一直哭闹着要找你,现在她已经睡了。倒是你,跑成这个样子,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否则我担心你随时都会晕过去。” “我没事儿,我先去看妞妞。”小彩不顾李医生的阻拦,进了病房,一看到女儿烧得红红的脸蛋,眼泪便不由地簌簌而落。 自责,悔恨,像是一双手,紧紧地揪着她的心。她抚摸着女儿娇嫩的脸蛋,哽咽地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跟你保证。” “还真是母女情深啊,看得我都感动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小彩不禁浑身一震。当看到邵辉那张阴狠冷厉的面容时,小彩差点吓得停止呼吸。 怎么会是他? 小彩下意识地去护住女儿,闪烁无错的目光又去搜寻李医生的身影。 “不必找了。”邵辉轻易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道,“刚才有个护士过来把他叫走了,说是有个人心脏病发快死还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医院那点事儿。” 小彩有些诧异,不知道邵辉是怎么知道李医生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凡是比他所了解的人,都会无形中暗藏危险。 第480章 、难以替代的血缘 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对他有好处,都可以成为他的筹码。所以小彩下意识地选择了否认,为了李医生的安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装的,你身边那点破事儿,我是清清楚楚。”邵辉冷笑着道。 小彩浑身一震,他果然是在监视她。 “只是我没想到你的魅力还挺大的,居然有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有一个还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不许你提他的名字。”小彩忍着眼中的泪水,冷冷地,缓慢地说道。 “怎么?还心疼了?别忘了,钉子的死可是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背叛我,又怎么会死。” “是你自己阴险歹毒,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人命在你的眼里根本一钱不值。你就是一个魔鬼,总有一天会下地狱的。”小彩脸上挂着泪痕,眼神冷得像冰。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更应该老实一点,安分守己。”邵辉缓慢地说着,然后抬步往病床走去。 小彩慌了起来,颤抖的声音低喊道:“你别过来。” “放轻松,如果我要是想害你们母女,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要等到今天。你以为如果我不同意,你还能够把她生下来嘛。不管怎么样,她身上留着的是我邵辉的血,是我的骨肉,我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邵辉站在窗边,仔细端详着沉睡中的婴孩。 几个月不见,竟然都长这么大了,头发也长了,越来越有女娃娃的样子了。 “她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钉子。” 邵辉缓慢地眯起眼睛:“那你是想我送他们父女一起团圆吗?” 小彩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这就对了,你要知道,你们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因为我邵辉让你们活到今天,包括那个斯斯文文的李医生,甚至包括李冲。我不动他们,并不代表我动不了他们。尤其是李冲,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去话给他。告诉他,我养了他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等他翅膀硬了,恩将仇报。他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迟早我会问他要回来。” 小彩不禁为之一震。难道所有的人都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难道就没有人可以压制他了吗?她死不足惜,可是她的女儿,李冲,还有李医生一家,他们都曾帮过她,对她有恩,她绝对不能连累他们。 “你有什么恨,有什么仇,都尽管找我好了,放过他们。”小彩说得格外坚定。 邵辉嗤笑一声:“你是我的女人,还给我生了孩子,就算你现在跟别人睡了,也不需要用命来相抵。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邵辉也绝对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你。非但如此,我还会保你周全。” “可是……” “够了。”邵辉冷冷地打断了她,“不要再说了。你应该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给她吃饭吗?怎么三天两头的生病。” “妞妞从小就身体弱,医生说是先天的。” “妞妞?”邵辉嫌弃地皱眉,“你给我女儿起的什么名字,怎么这么难听。我邵辉的女儿,怎么着也得叫公主吧。” “叫公主这样的名字,等上学的时候,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啊。”小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敢!将来谁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就搅得他们全家都不得安生!” “行了吧,我可不想将来有人说妞妞的爸爸是个人神俱愤的疯子。” “反正我邵辉的女儿那就必须得过公主一样的生活。不,是比公主还要好。” 李医生站在病房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不觉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一个粉色的小玩偶。这是他刚才在外面的笑商店买的,本来是打算哄妞妞的开心。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有将那个小小的玩偶,紧紧地握在手中,然后默默地走开。 他想,孩子的力量果然是很强大的。她的身上凝结着两个人的血液,不管他们在生活中是如何争锋相对,甚至是彼此仇视,但是对这个小家伙的爱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真挚纯粹。 难怪有人说,孩子是父母,家庭之间的纽带呢。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虽然他很喜欢小彩,也下定决心要给她,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现在,他突然深切地感觉到,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代替邵辉的位置。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始终都是妞妞的亲生父亲。 任浩铭今天提早走了,是因为澳大利亚那边来了一批客户,一定要任浩铭作陪。原本他今天的日程都已经排的满满。 但是听说阮清恬要在片场和别人拍激情戏,还是硬出几个小时出来。结果激怒了对方,所以任浩铭从片场出来之后,就一直跑着安抚那批客户。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安顿好了,都已经午夜了。任浩铭想给阮清恬打个电话,问她是否已经安全到家。 但是 摸遍全身也找不到电话,这才想到可能是方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落在片场了。 任浩铭担心万一阮清恬要是找他找不到人,是不是该着急了,于是还是差着李冲去寻了一次。 而此时此刻,阮清恬望着一屋子群魔乱舞的人,早就已经惊恐万状。 这个包间和他们刚才那个包间差不多,也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上面有十几个俊男靓女在劲歌热舞,音乐震耳欲聋。而沙发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尺度很大。 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缭绕烟雾,看起来像是彩色的烟,其实很漂亮,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却显得有几分颓靡***的味道。 而里面除了音乐和歌声之外,各种靡靡之音也是不绝于耳。 “哎哟,张老板,你再喝一口嘛。” “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喝。” “宝贝儿,来,过来,让大爷我抱一下。” “王总你真讨厌呀,居然让人家用嘴巴喂你。” 第481章 、羊入虎口 “怎么讨厌了,来快让我尝尝你这娇艳如花的唇,是不是和酒一样甘甜。” 阮清恬下意识皱了下眉。这和她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她知道这些做生意是难免会应酬的,但是这种迷乱****的场面,还是超出了她的心里承受范围。 这李珂好歹也是国际明星,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阮清恬的眉不禁蹙得更深了。里面的人都忙着唱歌,跳舞,找乐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阮清恬的存在。 阮清恬就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的地方,随时准备逃走。突然她发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除了摆放着满满的果盘,洋酒之外,还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玻璃罐子。 她本来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是当她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对着玻璃罐子的嘴部很吸了一大口,然后吐出青色的厌恶,闭上眼睛露出满足的神情的时候,她一下反应过来。 这些人不只是在喝酒玩乐,他们是在聚众吸毒!! 这一层一共有几十个大包厢,隔音极好,保全做得也极好。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在走廊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她还以为里面都没有客人,现在看来,还真是因为隔音极好。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隔音那么好了。 阮清恬一下慌了,拉开门就准备逃,但是李珂却快她一步,将门反锁了。 “你不是想在娱乐圈混吗?这就娱乐圈真正的样子,这下你总该清楚了吧。别以为自己有多清纯,就算是再纯洁的白莲花,到了这个大染缸里也难道被万人骑,千人睡的命运,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得要学着接受,也许,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万紫千红的人生也是不错,比纯白的一张纸要好得多。”李珂望着她,得意地道。 “你快点把门打开!”阮清恬又急又气,用力拽着门。 “你跟我装什么装,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想红,你都已经出卖自己,让浩铭捧你,你还有什么可矜持的。其实,这睡一个男人,和睡两个,睡三个没什么区别,只要脱了衣服躺好,张开双腿就可以了。”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吗?”阮清恬一边大声骂着,另一只手却在包里摸索着手机。 阮清恬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叫任浩铭过来救自己。她给任浩铭设置了快捷键,所以打电话还是很容易。 只是阮清恬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刻,任浩铭的手机正可怜兮兮地躺在一大堆道具之下,徒劳地震动。 很快,李珂就注意到阮清恬正在做什么手脚。她用力将她的手拽出来,夺过那个可怜的手机,摔在了地上。阮清恬望着那个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恍如坠入谷底的绝望。 终于,两人的争执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大粗重的男人大声喊了一句:“干什么呢?” 而此时在舞台上唱歌的人连忙知趣地关了音乐,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两人。李珂忙笑着道:“王总,没事儿,您今天难得过来,我这不是叫了心的姐妹过来,陪你乐呵乐呵嘛。” “这么乖,好,带过来,让我瞧瞧。”王总一听李珂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 李珂笑着就要拉阮清恬过去,但是阮清恬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李珂也不甘示弱,凶狠地瞪了回去。 “怎么回事儿?磨磨蹭蹭得干什么呢!”王总不悦地吼道。 “没什么,王总,我这妹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不习惯,你容我好好跟她说说。”李珂赔笑道。 “第一次啊?第一次好,我就喜欢清纯的,哈哈。”王总淫笑道。 “恐怕再清纯的,到了王总的床上也得变成***荡妇吧,不然不过瘾啊。”另一个男人也随之应和道。 “哈哈,知我者莫过你啊。”王总狂妄地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拽过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肆无忌惮地吻了起来。 阮清恬厌恶地别过脸去。 “你看到了吧,这里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姐姐我为你着想,给你找了最大的一个靠山,你跟了他,没有人敢碰你,可是你要是再这么犟着,难保他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把你轮一次。”李珂压低声音警告道。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阮清恬眼含热泪,不解地望着面前的人,紧张得满手的汗。 为什么她长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庞,却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 “我只是在教你娱乐圈的生存之道罢了。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谢我了。”李珂嘲讽地勾唇。 “你下贱,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跟你清浊不同流,你休想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阮清恬胃部一阵翻滚,灼热,她都快要吐出来了。 “好一个清浊不同流,有骨气,我喜欢。”那个王总拍着手,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而他带着邪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阮清恬。 那目光,阮清恬感觉很不舒服,感觉好似那猥琐****的目光,就能把她扒光了似地。一股更加浓烈的恶心之感在胃部翻腾起来。 李珂冷笑着看着她。这个王总是传媒业的大亨,字娱乐圈举足轻重,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今天阮清恬要是执意自命清高,不肯屈尊降贵,放低姿态,那么她可以肯定,她一定废了。 而如果阮清恬还识那么点时务,从了王总,那么她在任浩铭那里也绝讨不到半分便宜。任浩铭是有洁癖的,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但是他的东西被人染指,他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 她就是要让任浩铭看看,利益面前,不只有她一个人立场不坚定。既然要在这个圈子里混,那就必然要遵循这里的游戏规则,任何不懂规矩的人都是没有出路。 王总从左拥右抱的温柔乡里站起身,端着一杯酒,朝阮清恬走来。 第482章 、莫名的心慌 这个王总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身肥肉,五官倒也不叫人生厌,只是他的态度,尤其是看低戏子的那份傲慢,真得叫她很不舒服。 莫不说她根本不是打定主意要在娱乐圈混出个名堂的主儿,就算她是,也绝对不会用这不干净的交易来换那些虚无的名利。 “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不懂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来,喝了这杯酒,我们就一笔勾销。” 王总把酒杯送到阮清恬嘴边,阮清恬厌恶地别过脸。王总不悦地蹙眉:“怎么?还不愿意?” “我不会喝酒。”阮清恬冷声道。 “不会?”王总冷笑着反问,“那我就亲自教教你!” 说着,王总便一把按住阮清恬的后脑勺,要给她灌酒,阮清恬奋力挣扎着,但是她始终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酒撒了一身,但是阮清恬硬是忍着一口都没有喝进去。 一屋子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却没有人肯站出来说一句话,一个个都像是坐在台下看戏的人。 “喝!你给我喝!”王总仍野蛮地给阮清恬灌酒。 这时,一个倒在沙发角落里的男人听到动静,挣扎着坐起身。刚刚嗨过的他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傻呵呵地跟着众人一起看热闹。 刺鼻的液体一直在鼻子里冲,阮清恬终于忍无可忍地用力一推,大吼了一句:“我说了不喝!” 阮清恬这一推不要紧,王总手里的杯子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一时都惊了。这女孩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不懂规矩也就算了,性子居然这么烈,谁不知道王总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恶霸。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要么从了他,要么就被他整的身败名裂,从来没有第三种选择。 所有的人都在好奇这个看上去清高无比的女孩儿最后的归宿会是什么。 王总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阴狠地撇撇嘴,然后一个凌厉的巴掌扇了过来,瞬间便将阮清恬打倒在地。 “妈的,给脸不要脸,敢跟我横,我看你是活腻了!” 阮清恬倒在地上的时候,两只手刚好压在地上的碎玻璃上,两个手心瞬间鲜血入注。而此刻隐隐作痛的还有她发麻的嘴角。 之前,阮清恬已经挨了李珂一巴掌。但是女人的力气毕竟比不过男人。而阮清恬也确实是让这个王总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他才会下此狠手。 而阮清恬这一摔,刚好就摔到了张导的面前。包间里灯光昏暗,刚才两人又是拉拉扯扯,他没有看清阮清恬的脸。 此时定睛一看,见是阮清恬,立即吓得魂飞魄散。阮清恬怎么在这里,这下完了! 阮清恬想挣扎着站起身,但是她浑身酸痛,怎么都无法站起来。 “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王总叫嚣着,大步走过来,一手拎起阮清恬的头发。 阮清恬的头皮被他拽得一阵发麻。在场的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乐得看戏。张导眼见事情再发展下去,恐一发不可收拾,忙走上前去劝道:“王总,别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她就是年纪轻,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阮清恬听着声音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导。看来李珂还没有骗她,张导真的在这里,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此刻,她都快被人整死了。任浩铭,他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保护她的吗?可是此时此刻,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任浩铭正陪着一个客户吃饭,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客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还关切地跟他道:“最近天气凉,任总可得要注意身体啊。” 任浩铭应了一声,心中莫名有几分慌乱。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仔细想了想,还是走到酒店走廊给李冲打了电话:“怎么了?找到了吗?” “没有。片场已经关门了,进不去啊。” 任浩铭皱了下眉:“那你回来吧。” 任浩铭是有很多手机的,丢了那部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那个号码的没几个人,阮清恬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她所知道的唯一号码。 他之前也用其他手机给她打了电话,但是这小妮子愣是没接。他知道张导拍戏的时候很严格,所有人都不许用手机,她一定是设了静音,然后收工的时候忘记开铃声了。 这个蠢丫头!不知道他找不到她会担心吗? 任浩铭不由地捂住了心头,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自从他匆忙离开片场,连声再见都没有跟她说之后就一直伴随着他,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想了想,还是给小彩打了电话。小彩在那头支支吾吾的:“我女儿生病了,所以我就先走了,她应该也走了吧。” “你是第一天跟我吗?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的,我再确定一些,给您答复。” 跟小彩通过电话之后,任浩铭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小彩此时还在医院陪女儿,挂了任浩铭的电话,忙不迭地去打阮清恬的手机,却是此号码暂停服务。小彩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打了她家里的座机,一直没有人接。 这下小彩是真的慌了,打给剧组的人,都说她早就离开了。这可怎么办啊?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儿啊? 小彩心急如焚,终于在丁如雨那儿找到了一丁点线索。 “阮清恬她早就走了呀。”丁如雨一开始一样的回答。 “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家,能去哪儿啊?”小彩焦急地道。 “你确定,会不会是已经睡着了?” “她睡觉很浅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很容易惊醒。所以她在剧组从来都不睡觉的,刚才我一连给家里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她一定还没到家。” “那她去哪儿?”丁如雨也跟着焦急起来,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刚才月儿说她在卫生间看到她和李珂在一起。” 第483章 、诱毒 “李珂?她和李珂在一起做什么?”小彩诧异地反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据说两人一起离开了,还拉拉扯扯的。” 小彩心里七上八下,简单和丁如雨道谢之后出赶紧跟任浩铭汇报,她颤抖的声音中焦急和恐惧相互交织。 焦急是因为担心阮清恬的安危,恐惧是因为害怕任浩铭会因此将自己碎尸万段。 “任总,阮小姐现在可能还在那家娱乐城,据说好像是和李珂在一起。” 任浩铭不禁暗了眸。 李珂?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果她要是敢动阮清恬分毫,他一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地址?”任浩铭冷冷吐出两个字。 小彩忙不迭地报上娱乐城的位置所在,还没来及说一定要赶紧找到阮清恬之类的话,就听到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 任浩铭冷着脸,打给李冲:“你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有啊,怎么了?”李冲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这人该不会临办事前发现没有工具,让他就买吧。 其实李冲理论上猜对了,但是截然不同的作案工具,也是截然不同的用途。 “很好,你现在去买最好的功能饮料,然后开车到酒店门口等我。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任浩铭冷声命令。 “什么事情啊?”李冲有几分不悦地道。大晚上的,差他去找手机已经是够了,他也是有私生活的好吧。他还着急要去看小彩和妞妞呢。 他刚今天想到一个笑话,迫不及待地想要讲给她听呢,他最喜欢妞妞的笑声了。不管他白天被任浩铭虐得有多惨,每次听到妞妞的笑,就感觉所有的委屈和烦恼都随着她的笑一起烟消云散了。 任浩铭冷笑一声,光是听声音,就听出来几分残忍的味道:“做你最喜欢的事情。” 李冲撅着嘴掉头,暗自嘀咕。他最喜欢的事情?他知道他李冲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吗?就在那里擅自做主,真是霸道的男人。 现在,他终于知道阮清恬的感受了。 而此刻在KTV的包间里,张导的一席话,并没有让王总回心转意,他一只手拎着阮清恬的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揪起来,然后冷哼着道:“不懂事儿,多教训几次就顺多了。大爷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有多少心高气傲的,到最后撵都撵不走,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例外。” 张导急得跺脚,迫不得已说出实情:“她可不是普通的新人,是任氏的任总要捧的人。” “任总?”王总一挑眉,“你说的可是任浩铭。” “正是。” 李珂见张导要坏了她的好事儿,立马笑得风情万种,添油加醋地道:“张导这话说的,意思是任浩铭看上的女人,王总就碰不得了是吗?这但凡是在娱乐圈混的,哪个不得给王总面子,这个阮清恬虽然是个新人,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几分硬气。只不过,在别人面前,硬就硬吧,如今当着王总的面,还敢这么嚣张,王总小小惩戒她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李珂的句句话都说到王总的心坎里。他微微仰着下巴,斜睨着张导:“就是,这丫头嘴硬得很,略施小惩,说不定就会听话,到时候你拍戏的时候,用着也更加顺手不是嘛。” 张导在心里冷哼,还略施小惩。他那么大的一个导演,多少人想上他的戏,可是就算是这样,让阮清恬拍个吻戏都比登天还难。 如今阮清恬被他整成这个样子,任浩铭还不定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呢。 “王总还是三思吧,这娱乐圈的女演员,您想要什么没有,何必一定要跟她过不去呢。”张导继续劝着。 “你给我滚开!”王总早已失了耐心,一把推开他。张导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中间的桌子上。桌上的红酒啊、啤酒啊,点心什么散了一地,哐啷作响。 众人都吓了一跳,这下事情似乎要闹大了。 但是王总仍不解气,大声骂道:“别他妈以为你是导演就了不起了,你当年吸毒的事情我能帮你压下来,就能帮你再爆出去。当初开发布会忏悔的时候,哭得声泪俱下,现在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张导好歹是一个知名导演,被他这样骂的狗血喷头,脸上也很是挂不住,冲动之下就想站起来和他理论。但是他刚才吸得确实有些多了,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 王总骂过张导,转头又去折腾阮清恬。他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脸,轻蔑而残暴:“你不是清高吗?我看你脱光躺在我身下的时候,还怎么清高!” 阮清恬笑脸吓得煞白,眼中全是泪。任浩铭,你到底在哪里啊?快来救她!阮清恬此刻早已无计可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着任浩铭的出现。 王总淫笑着就要去撕咬阮清恬的衣服,阮清恬拼死挣扎着,两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不经意在他脸上划了一下。 王总顿时愈发暴怒,用力将阮清恬推倒了墙上。她低喊一声,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快震碎了。 李珂望着如同一个破旧的娃娃被王总扔来扔去的阮清恬,心中有报复的快感。但是这还不够,她要她坠入到更深的地狱里,和她一样,受尽折磨,感受她所承受的痛苦。 这样她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她了。 李珂秀手一扬,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细细的针管,有透明的液体从针头沁出来。隐约地,阮清恬知道那是什么。 “王总,这丫头手脚不老实,让我来帮你。”李珂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她身子妙曼,容貌惊艳,但是她眼中凶狠残忍却似魔鬼一般可怖。阮清恬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蛇蝎美人了。 “不要,不要。”阮清恬怕极了,反复呢喃着这一句。 “哟,还真是难得啊,你也有怕的时候吗?你不是清高吗?你不是冷艳吗?我倒是要看看,这一管下去,你是不是会变得比妓女还****。” 王总也笑着附和:“就是,这个可是好东西,我从美国专门找人搞来的,纯度很高,保证你有上天堂的感觉。” 第484章 、千钧一发 他们说的话,阮清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看到李珂阴险的笑,和王总猥琐的表情,耳边则是任浩杰痛苦的嘶喊。 “清恬,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吧。”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一吸就停不下来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它发作的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好像几千几万只虫子钻进我的脑子里。” “求求你,救救我吧,清恬,杀了我,杀了我就解脱。求求你了!” 眼泪簌簌而落。阮清恬缓慢地摇着头,无声地祈求着,眼中满是绝望。 这些话,每次任浩杰毒瘾发作的时候,阮清恬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她无法想象那种痛苦,也不想尝试,她不能吸毒,绝对不能吸毒。 “李珂,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阮清恬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疑让一个人的心狠毒到这种地步。 李珂手中举着那枚细细的针管,嘴边是讥讽的幅度,走过来的身后,曼妙的身姿扭动得如同一条蛇,一条吐着红信子,剧毒无比的蛇。 而倒在地上的张导眼看事态的发展越演越恶,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冲上去抱住李珂,大叫着劝阻着:“李小姐,别这样,教训她一下就行了,这个就有点太过了。” 张导之所以会为阮清恬出头,绝对不是因为他体内的英雄主义作祟,而是着实怕了任浩铭。如果他今天不在这里,他才懒得管她是被打,还是被强暴。 但是阮清恬是他带进来的,是跟着《月神》的剧组才出事儿,万一任浩铭怪罪下来,他难辞其咎。任浩铭的手段,他是领教过了,所以才会一直帮她。 而此刻在娱乐城的外面,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猛地停在了门口,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蓝晨心急火燎地从车上走下来,立即被两个门童拦住:“对不起先生,您的车不能停在这儿。” 蓝晨现在没工夫跟他们废话,打了一个响指,身后两个黑衣大汉便走过来,三下两下拦开了门童,为蓝晨让出一条道来。 “先生!先生!” 蓝晨径直走到接待处,冷着脸,上来就问:“我想知道李珂李小姐在哪个包间。” “您是指那个国际明星李珂小姐吗?” “是的。” “对不起,她不在我们这儿。” 接待处值班的是一个英俊年轻的小伙子。如果是平常,蓝晨没准还调戏他一下,可是现在已是火烧屁股的危急关头,他既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时间。 “嘿,我就当你是新来的,不知者不怪罪。我劝你最好赶紧把那该死的房间号告诉我,否则你的下场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蓝晨的脸上是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浑身一震。他眨眨眼睛,还是维持原来的回答:“对不起,这里没这个人。” 虽然蓝晨的话确实很吓人,可是他的老板也不是好惹的啊。 蓝晨依然笑着,但是眼神却越来越寒冷。他优雅地朝那个男孩子招招手,服务生下意识就想摇头,因为他直觉地知道那并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他们做服务行业的,还是要秉承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 蓝晨覆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个可怜的男孩子就瞪大眼睛,颤抖地道:“三层306。” 蓝晨立即眼睛一弯,两只手交叠捂在心口,歪着头,像是深受感动似的:“真是太感谢了,你真的救了我的命。” 服务生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的命是得救了,可是他的却还生死未卜呢。 服务生泪了。 在任浩铭进门之前,已经接到蓝晨的电话,知道李珂所在的包间。他和李冲一进门,便径直往三层冲。 他们刚出电梯就被两个保镖样的人拦住。任浩铭已经懒得跟他们废话,而现在他也没时间和他们废话。而李冲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得到任浩铭的命令。 进门之后,但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人,一律撂倒。 任浩铭虽然脾气很臭,但也鲜少有这么激进的时候,所以李冲也很意外。却很开心的那种意外,天知道自从跟了任浩铭之后,日子比起以前是安稳了许多了,但是也确实无聊了很多。 他的筋骨早就痒了,现在有了任浩铭的默许,就相当于有了一张杀人许可证,那几个保镖还未近身,就已经被李冲直接打倒在地。 任浩铭黑着脸,如同索命阎罗般往306走去。蓝晨早就守在了那里。 这些人虽然生活迷乱放荡,但是也并不笨。包间门口有两个保镖守着,显然是接待处的服务生已经通风报信。 就在任浩铭走过来的时候,隔壁的包间门正好打开,丁如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蓝晨,两人皆是一愣。 但是很快,两人的诧异就被任浩铭的粗暴打断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其中一个保镖按到了墙上,声音比他的眼神还要冷:“把门打开!” 而另外一个保镖刚想上前,就被后来出现的李冲直接摁倒在地上,胸骨已裂,哀嚎不止。 丁如雨吓得不轻,惶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蓝晨赶紧上前,将他拽离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包间的隔音极好,所以此时包间里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但是也没有人在意。 此刻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阮清恬他们三个人身上。而一直在劝阻的张导此刻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而李珂则举着针管,眼看就要刺穿阮清恬胳膊上的皮肤。 阮清恬望着越来越近的针头,恐惧在心中蔓延,脸上的泪干了流干了流,此刻已经再也哭不住来,只剩下无边的无助和绝望。 “把门给我打开!”任浩铭怒吼着。而他手下的那个男保镖则一脸痛苦,鲜血从唇间溢出,眼里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连说话都很吃力。 第485章 、得救 “没……没钥匙……从里面,反锁了……” 任浩铭用一撒手,用力将那人扔到地上,右手伸向李冲,下一秒,他手中便多了一把手枪。 丁如雨惊诧得瞪大了眼睛,这……是枪?该不会出人命吧。 蓝晨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冲他缓慢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包间里的人这才听到动静,皆是一怔。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警察! 然后便七手八脚地收拾着桌上的违禁物品。但是只有李珂想到会是任浩铭。她就快成功了,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放弃,如果她要下地狱,也一定要拉着阮清恬。 李珂一狠心,就要往阮清恬身上注射毒针,但是王总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开了阮清恬。她便立刻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跌坐在了地上,眼睛空洞无神。 王总惊恐地望着门口,他千万不能被警察抓到,一旦被抓,他就完了! 但是此刻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闯进来的是比警察更可怕的人! 任浩铭几枪下去,几乎把锁打了个稀巴烂,然后用力踹了几脚,厚重的大门便摇摇欲坠。 当门打开的刹那,他就看到阮清恬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而李珂则蹲在她身边,手中正拿着一跟针管,要往她身上扎。 任浩铭眸底掠过一抹杀气,举枪指着李珂:“你要是再动一下,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第一颗就会在你的脸上!” 李珂吓得手一抖,针管随之掉落。 王总见来人并不是警察,刚松一口气,就被任浩铭一拳打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王总被打,纷纷上前,打算群殴任浩铭。 任浩铭怒不可遏,伸手拿过桌上的酒瓶,砸在了冲在第一个的男人头上,很快黄色的酒精混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脸。 任浩铭还不解气,又要动手,被李冲拦下:“这里交给我,你去看阮小姐。” 其实刚才任浩铭的那一下已经震慑住了不少人,如果他们觉得任浩铭的手段残忍,那是因为他们没遇上李冲。 李冲是专业打手,功夫了得,而且对人体的骨骼构造都格外熟悉。他知道怎么样可以迅速制服对方,而制服他是想让失去战斗力,还是让你享受痛苦,那就全凭他自己的心情了。 而此时此刻,即使不用任浩铭吩咐,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这里的每个人都跑不了,要让他们痛苦千倍万倍。 任浩铭大步冲到阮清恬跟前,她浑身颤抖着,眼睛里全是泪水和惊慌,目光空洞无神,任浩铭心疼不已,他都不敢去碰她,生怕弄疼了她。 任浩铭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旁的李珂,她浑身一震,感觉他已经用那冰冷的目光杀过她一次了。 李冲鄙夷地环视一圈,他们此刻在李冲的眼中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个人肉沙袋。 但凡是被他碰到的不是胳膊骨折,就是腿骨被打断,而且他从来不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都是一击即中,很快就倒了一片了,而唯一站着就是那个王总了。 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边的脸颊高高地鼓起。李冲把两只手的关节捏着咯吧响,他转着头,好像是在做热身运动:“看来你就是领头的吧,怎么?要不要给你个特别套餐啊?” 王总头摇得更拨浪鼓似,他不要,看上去好疼的样子,他绝对不要。 不过这个由不得他,李冲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凶狠地道:“打女人?” 语毕,便将他肥大的身躯扔到了茶几上,茶几顷刻碎裂,还有上面的各种杂物,落了王总一声,他躺在一地狼藉中,痛苦地皱眉。 任浩铭低头看着她红肿的脸,阮清恬抬起眼睛看他,那陌生的目光好像都不认识他了似的。眼泪顷刻坠落,仿佛有一种很细碎的疼痛,四面八方地把他的心脏包围。 “带我走……”阮清恬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三个字。 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着。 任浩铭心疼地伸出手去拥抱她,阮清恬微微皱眉。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弄痛她了,但是他不想再这儿给她检查伤势。 李冲一眼扫过阮清恬脸上的指印,心里一惊,狠声问:“是谁干的?” 李珂心虚地退了一步,但是又想到自己在卫生间掌掴阮清恬的事情,这里是没有人知道。于是她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王总的方向。 李冲一脚踩在王总的肩膀上,声音冷厉无情:“你最好告诉我是哪只手打的,否则我就把你两只手一起废了。” 王总闻言,立即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李冲一眯眼睛,一脚踩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手骨已断。王总立即疼得哀嚎起来。 但是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李冲紧接便一脚踩在了他命根子上,还狠狠碾了一下。 王总此刻已经疼的喊不出来,脸上的汗如雨注,横肉丛生的脸已毫无血色,两只眼睛瞪得圆圆,如同死去一般。 “老子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像你这样的,根本没资格做男人,倒不如我彻底帮你废了命根子,也好断了你的念想。 任浩铭看到阮清恬脸上的指痕有粗有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还有几道细细的血痕,像是指甲划过的痕迹,很明显是一个女人。 任浩铭扫了李珂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李珂心中忐忑非常,他是已经知道了吗?可是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呢? 李冲不经意瞥到一直躲在暗处的张导,眯着眼睛朝他走过去。张导惊恐得连连摆手:“没有我,没有我,我可是一直劝他们来着。” 而此时在监控室里,王大伟正通过包间里的隐蔽摄像头,仔细观察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手下试探地问:“大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要不要我带人将他们拦下。” 王大伟伸手制止了他:“刚才你也看到了,任浩铭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永远不要去惹一头已经被激怒的狮子,否则你的下场会是尸骨无存。” “是” “对了,你去把李珂叫到我办公室来。” “是。” 手下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第486章 、迟到的歉意 王大伟伸手制止了他:“刚才你也看到了,任浩铭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永远不要去惹一头已经被激怒的狮子,否则你的下场会是尸骨无存。” “是” “对了,你去把李珂叫到我办公室来。” “是。” 手下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任浩铭打横抱着阮清恬往出走,她紧紧地依偎在任浩铭的怀中,昏昏欲睡。 任浩铭小心地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任浩铭想给她把安全带系上,但是她很快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就像是婴儿在母体中一样。 任浩铭也没有再勉强她,只好自己开车的时候小心点了。 医院人多嘴杂,而且阮清恬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想出现在公众场所,所以任浩铭擅自做主将她带到了任家,好在阮清恬也并没有反驳。 阿秋一见这情形,吓得半死:“任先生,这是怎么了?” “你去把医院箱拿来,再烧点热水,泡些安神的茶送到我卧室来。”任浩铭飞快地吩咐着。 “好,好。”阿秋也不敢细问阮清恬的事儿,只好慌慌张张地按照任浩铭的吩咐去准备。 任浩铭抱着她,将她放到床上。阮清恬很快再次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她感觉安全。 他侧头看着她的脸,空洞的双眸,心中戾气更重。他刚才不应该犹豫的呃,应该把她杀了,把他们都给杀了! 阮清恬的脸颊红肿得厉害,所幸也只是脸上有几道抓痕,身上也没什么重伤。但是任浩铭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于是他尽量放揉声音,轻声哄着她:“清恬,我们把衣服脱了好不好,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伤。” 阮清恬一听到脱衣服三个字,就剧烈地摇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泪水。想到那个王总冲过来,撕扯她衣服的画面,她下意识更加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任浩铭知道她今晚所受的伤害,精神要远远大于身体,也更加严重。身体上的伤,敷点药就好,但是精神上的伤害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他没有再勉强她,而是拿出碘酒,用卫生棉小心地擦拭着她脸上的伤:“疼吗?” 阮清恬没有回答他,只是愣愣地盯着前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任浩铭心中一紧,这碘酒虽不比酒精刺激,可是涂在伤口上,也不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我想洗澡。” 好一会儿,阮清恬才木然地说了一句。 任浩铭听到她终于开口说话,惊喜地道:“好,我让阿秋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 任浩铭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好,我去给你准备毛巾和衣服。” 阮清恬点了一下头,便僵硬地下床,然后踉踉跄跄的往浴室走去。 阮清恬在莲蓬头下站了很久,她什么都没做,就笔直地站在莲蓬头,让温热的水混合着自己的眼泪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任浩铭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眼神中的戾气很重。他呆滞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出来,靠打王总的那一拳还远远不够。 李冲刚从娱乐城出来,就接到小彩的电话,她很担心阮清恬,李冲也不敢把阮清恬真是的情况告诉她,只说她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但是小彩却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到阮清恬才安心,所以李冲只好去医院接了她,将她带到任家。 小彩心中忐忑,迟迟不敢下车。 “你老实告诉我,阮清恬她到底怎么样了?”小彩不安地问。 李冲想了下,道:“他们那些人玩得都很凶,阮清恬碰到他们,就像是一只小白兔碰到了大灰狼,而且还是一个个眼泛绿光的色狼。她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李冲这么一说,小彩更觉惶然:“这么严重?” 看出小彩的慌张,李冲把手放在她的手背,竟是冰冷无比。他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是她的经纪人,也是我劝她去KTV的,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我应该带她一起走。”小彩的话中充满了自责。 “你别多想了,你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冲继续安慰。 虽然阮清恬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是他也不认为小彩应该为这件事情负什么责任,毕竟这件事情是意外,大家都没有想到。 李冲又安慰了她一会儿,才带着她进了任家。阿秋看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的惊慌样子,站在楼下,时不时地往上瞅着,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阿秋,任先生呢?”李冲时常出入任家,和阿秋已是什么相熟。 阿秋伸手指了指楼上:“在任先生的卧室内。我从来没讲过任先生的脸色那么难看过。还有,阮小姐,时不时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没事儿,你别担心了。”李冲拍了拍阿秋的肩膀,然后带着小彩上楼了。 阮清恬已经洗完澡出来,也换了衣服,看上起比之前狼狈的样子清爽了不少,但是眼神表情却依然呆滞。她半躺在床上,任浩铭沉默地陪在一边。 李冲敲了敲门,任浩铭一个冷冷的眼神扫来,小彩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人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小彩此刻都有些后悔了来这儿了,但是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小彩看到阮清恬狼狈的样子,又心疼又自责,刚想拥抱她,就被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别碰她。” 小彩一怔,立刻愣在原地。李冲微微皱眉,她不喜欢任浩铭对小彩的态度。 “对不起。”小彩哭着喃喃道歉。都是女人,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她也可以感受到阮清恬所受的屈辱,一定是生不如死。 任浩铭阴沉着脸,站起身,冷厉的目光直视着小彩,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寒冰包裹着:“身为艺人助理,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你却没有事?” “对不起任先生,我本来是阮小姐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接到电话,说我女儿生病住院了,所以才。。。”小彩战战兢兢地想要解释。 “你女儿生病了?那她现在还活着吗?”任浩铭冷冷地打断她,反问。 第487章 、安抚 小彩浑身一震,李冲的脸色愈发不悦。他可以理解任浩铭此刻的愤怒,但是那也并不代表他可以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任先生,请你不要这么说。祸是我闯的,你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吧,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请不要连累我的女儿。”小彩虽然依然恐惧,但是说出的话却坚定无比。 这或许就是身为母亲的本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自己是否可以承受,第一反应都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承担?你觉得你能承担的起吗?”任浩铭冷笑着反问。 这时,李冲不动声色地挡在小彩的面前:“她或许承担不起,但是我可以。我李冲长这么大,每一天都是在刀口上过,你是要我做牛做马,还是要我这条命,都随你,只要你不要伤害她。” “你是在威胁我吗?”任浩铭缓慢地眯起眼睛。 “不是,我是在和讲一命换一命。”李冲微微仰头,直视着任浩铭的眼睛,无惧无畏。 “李冲。。。”小彩怯生生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李冲伸出手将她护在身后。 “放了他们。” 就在三人僵持的时候,床上的阮清恬突然开口了。任浩铭猛地回过头去,阮清恬的眼中仍透着深深的疲累,但是语气却是坚决:“放了他们吧,不关他们的事。” 任浩铭不出声,只是冷着脸瞅着她。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阮清恬似叹了口气,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浩铭,放了他们,让他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任浩铭沉吟半晌,这才出声:“听到了,还不快走。” 李冲搂着小彩的肩膀,往外走,走了几步,小彩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一定要亲口和阮清恬道歉,否则她心里会不安。 “清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阮清恬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你在说什么啊,这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 “可是。。。”小彩还想再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就已被哭声所掩盖。 “没关系的,我真的没有怪你。这并不是你的错。”阮清恬又说。 李冲也上前温柔地搂住她:“走吧,让她先好好休息。” 两人相拥着走出去了,李冲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一时,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阮清恬觉得有些尴尬,便率先开口道:“我还是去我原来的房间睡吧。” 任浩铭走过来,按住了她欲起来的身子,柔声道:“你还在这儿先休息一会儿吧。这儿的房间比较大,空气也好,有利于休养。” 阮清恬没有坚持,她抬起头来,眼泪顺势而落,沾湿了脸上的伤口,细碎的疼。 任浩铭看到她的眼泪,心口一痛。他伸出手,为她轻拭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受到伤害,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你周全。阮小姐,你身上是有雷达吗?为什么所有的伤害都要冲着你来。” 阮清恬想笑,却笑不出来,反而招惹出更多的眼泪。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真的是有吧。” “你啊,让我怎么办才好。”任浩铭也苦笑,“你说要走,可以保护你自己,我不相信,也忍着让你走了。我有个朋友也说,不应该太过限制你的自由,最后的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我也由你了。可是到最后,却也只是更加证实了你的自不量力而已。” “什么朋友?”任浩铭说了一大堆,她就只记住这一句。是Lisa吗?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听她的话,但是对于她的唠叨,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不开心了。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任浩铭避重就轻地道。难道还要他说,为了她的事情,他特地去咨询了“情感专家”吗? “哦。” “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了?”任浩铭突然想到。 阮清恬摇了摇头:“没有了。就是被打了两巴掌而已,不过。。。” 阮清恬欲言又止。 “怎么了?”任浩铭的整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你可能需要送我去戒毒所了。”阮清恬颤抖地伸出自己的右胳膊,小臂上有一个小红点。 任浩铭瞥了一眼,原来她说的就是这个。任浩铭虽然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拿着阮清恬的胳膊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才道:“你放心,你不必去戒毒所的,毒液并没有渗透进去,自己被针头挑破了皮而已。” “真的?你确定?”阮清恬大喜过望,她一度以为李珂已经把毒液注到她体内了。 “是的,我确定。”任浩铭郑重地点点头。 之前帮任浩杰戒毒的时候,必要的时候要给他注射镇定剂,一般的医生都难以将他制服,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任浩铭出手,所以他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的。 阮清恬这才放下心来。其实今天,那个王总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真正让她害怕的是李珂手中的毒针。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任浩铭说着站起身。 “那你呢?”阮清恬怔怔地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好像睡得是他的房间。 “我去客房睡。” 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真让她难以启齿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阮清恬低着头,扭扭捏捏地不好开口。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任浩铭问。 “那个,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再陪我一会儿啊,等我睡着了你再离开。”阮清恬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任浩铭微微挑眉,这个倒是很意外。不过他当然是很乐意的啦,不过还是要矜持一下。 “怎么了?”任浩铭故意问。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有点不敢睡。”阮清恬轻声说。 任浩铭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坐到床边,为她掖了一下背角,然后温柔地道:“你放心,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赶快睡吧。” 阮清恬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任浩铭望着她安然的睡颜,心中弥漫着的戾气,也一点一点消散了。 第488章 、无尽的地狱 不过,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这么算了的。今天晚上但凡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施虐的,还是看戏的,他都不会放过。 而至于李珂,他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给她。 * 李冲将小彩送到医院门口,她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看来阮清恬的事对她的影响实在不小。他知道相比较于任浩铭的威胁,她更多的却是自责。 因为在小彩的心里,她始终认为,是因为她的离开,阮清恬才会招此不测,这件事情,她始终难辞其咎。 “喂,你有没有听说,不快乐也是会传染的?”李冲望着她郁郁寡欢的侧脸,突然说道。 “什么?”小彩不明白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从何而来,不禁反问道。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等会见到妞妞,没准会把她给吓哭的,到时候她肯定就不开心啊。所以说不开心是会传染的,你难道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开心吗?” 这是哪门子奇葩逻辑。小彩微微皱眉,他不会是打架打得脑子瓦特了吧! “嘿嘿。”李冲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嘛。” “那你觉得现在是应该开心的时候嘛?”小彩没好气地反问。 “反正也没什么可不开心了,我都说了,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干嘛非得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李冲不明白。 “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说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了,你懂吗?” “我不懂。”李冲有点赌气地道。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 小彩也没有再与他争辩。她沉吟半晌,然后才道:“那个,刚才谢谢你啊。” “什么啊?” “谢谢你刚才站出来保护我啊。你知道以任浩铭的个性,他可能真的说得出做的到的。” “我知道啊。”李冲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你还执意站在我前面?” 李冲笑了一下:“作为男人呢,是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女。。。。” 那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李冲就瞥到小彩在狠狠地瞪着他,李冲咳了一下,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自己的朋友,嘿嘿,朋友,是的,就是这样。” 小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临下车的时候,才转过头来,望着他,认真地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李冲笑着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她离开,感觉心里像是被融化的焦糖包裹着,泛起浓郁的清甜香气。原来保护自己女人的滋味这么棒,那他以后一定经常干! 对,就这么决定了! 李冲默默发誓。 任浩铭他们走了之后,王大伟立刻派自己的手下去善后,而身残志坚的王总还叫嚣着要王大伟负责,因为身为老板,他没能保护顾客的安全,然后被王大伟的手下一巴掌扇得晕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也都知趣地闭上了嘴。他们都是娱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在今天没有记者在,否则他们这个狼狈的样子要是上了头条,报纸肯定卖翻了。 任浩铭不是好惹的,王大伟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件事,他们只能自认倒霉,默默吞下苦果。 而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可能需要准备好了,一大拨受伤的娱乐人士来袭。 王大伟的手下办事很有效率,不出半个小时,已经把包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丁点打斗过的痕迹。 李珂见没什么事情了,也准备离开。其实说实话,今天的事情,她也有点后怕。而恐惧的源头则是来自任浩铭。 “李小姐,请留步。”李珂正欲走,王大伟的一个手下拦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事?”李珂有些不耐。 “老板有请。”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改天再去找他。” 李珂说完便想走,但是再次被那个手下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关于这个,还是请李小姐自己去和老板解释吧,我做不了住。” 李珂目光流转,清晰地看到那个手下眼中的不屑。也是,在外人看来,她或许是国际巨星。 可是在王大伟,甚至他手下的眼中,她不过就是王大伟的一个马子。或许今天有用,还对她客客气气的,一旦被王大伟甩了,那她就和其他那些被王大伟甩了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她曾听闻,有一个女人曾试图逃离王大伟,其实那是他已经不喜欢她了,早就有了新宠,但是他还是亲自找到了她,了结了她的生命,只是为了她的离开。 而且她能有今天也确实是因为有王大伟这个靠山。因为前几次的事情,王大伟已经对她起疑,所以不管是为了她的事业,还是为了她自身的安全,现在她都不能激怒王大伟。 所以,最后李珂还是去了,即便她心里并不是很愿意。 李珂进去的时候,王大伟正在泡茶,她觉得很诧异。王大伟并不算是文人雅士,甚至连有教养都称不上,但从他这布置得很有土豪气息的办公司就能够看出来。 李珂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身上暴发户一样的粗鄙气息,总让她感觉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但他同时又是残忍的。所以李珂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但是她也怕他,恐惧他。 “怎么突然想起喝茶了?”李珂问。脸上的笑优雅得体,很好地将她心里的恐惧不安都藏了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吗?”王大伟刚完成了烫茶的工序,正把一壶热水往洗过的茶中道。 阵阵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让人不觉放松下来。 “没有,只是觉得意外。”李珂优雅地坐到王大伟对面的竹椅上,两条腿彼此交叠,微微斜着,纤长白皙的小腿让人移不开眼。 王大伟不由地瞥了一眼,,然后才道:“你不记得我说过吗?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你可以,我也一样可以。” “你什么意思?” 王大伟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一个木制的镊子送到她面前,然后才幽幽道:“我活到现在的,钱也有了,势也有了,酸甜苦辣都已经一一尝过,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第489章 、同眠 李珂更加迷惑了,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王大伟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曾经亲手杀了我的一个情人。” 李珂心里咯噔一下,后脊一凉,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难道他也想除掉她吗?李珂一慌,呼吸越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煞白。 “你不用紧张。”王大伟察觉到她的变化,出言安抚道,“我要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是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当年,我杀了她之后,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后悔,她在十多岁的时候就跟了我,一直到三十几岁,这十多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骗人的。” 即便如此,他不也一样杀了她吗?李珂在心里冷笑道。 而王大伟却似乎说到动情处,声音也变得愈发温柔:“其实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是很特殊的,虽然我们没有结婚,我在外面也一直有别的女人,但是只有她能给我一种家的感觉。她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李珂诧异地问。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未过问过她的事情,她也一样,因为有些事情,即使她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这一是王大伟第一次跟李珂说起她的心事。但是她却并没有觉得感动,只是疑惑。 王大伟深深地望着她,沉声道:“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那个人,那个再次能让我感觉到家的人。” “什么?”李珂惊骇地震大眼睛。 李珂知道自己是王大伟囚禁的猎物,没有他的允许,她是不能离开。但是她一直都在等,等着王大伟玩腻了她的那一天,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可是,刚才王大伟的那番话无疑等于是给她下了无期徒刑,她永远都无法离开了。 不!她绝对不能接受!她要想个办法才行。 “怎么?你不愿意?”王大伟目光深沉,仔细审视着那张美丽的面庞。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李珂立刻抬起头,笑得风情万种,“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 “那你的意思呢?” “这个,我想再继续考虑一下,你知道我现在还不适合谈婚论嫁。”李珂试着以工作为由推脱。 “结婚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李珂傻眼了。这下她再也没有别的借口。 王大伟冷笑一下,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李珂面前,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好,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为难那个女孩儿?” 李珂凛然一惊。她忘记了王大伟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不光是明面上的,在很多看不见的角落里,还安装了许多隐蔽的摄像头。 她差点要忘记他是一个多么变态的控制狂! 李珂不管说因为任浩铭的关系,她才会嫉妒阮清恬嫉妒到发狂,只说:“那个臭丫头明明是个新人,却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曾公开顶撞过我,所以我才想着稍微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只是教训一下,需要下这么大的血本吗?”王大伟不动声色地将一根细细的针管摆在了李珂面前,正是她打算用在阮清恬身上的那根。 “那丫头是娱乐圈的人,后面有人在捧,说不定将来会很红,我又为你发展了一位潜在顾客,难道你不开心吗?”李珂微微仰着头,笑得********。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着这样一张笑脸,都会不由地心猿意马。 “可是你失败了。”王大伟冷冷地道。 是的,可惜她失败了。这一点,不用王大伟强调,都让她恨得牙痒痒。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希望你受一点委屈,可是如果你想借此来作威作福,最好经过我的同意,懂吗?” 王大伟目光深沉,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李珂吃痛地皱眉:“知道。” “很好。”王大伟满意地抽回手,“关于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不勉强。” 李珂苦笑。她真的可以拒绝吗?那个女人跟在他身边十多年,违抗了他,不也是死路一条。 而现在她可以肯定王大伟对她的感情,未必有对那个女人的深。如果她说不,下场说不定比她还要惨。她知道王大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李珂突然很想哭,但是她不敢让眼泪流下来,脸上还得挂着笑。这个中的凄楚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了。 * 很意外得,阮清恬这天晚上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做,这多少让她感觉有些意外。 早上,阮清恬在满室的晨曦中睁开眼。她伸手揉揉眼睛,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 咦,为什么她一只手放在眼睛上,可是身上还是有两只手呢,而且还十指交缠,紧紧地握在一起。 不对,这上面这只手看上去好黑哦,一定不是自己。 不是自己!! 阮清恬吓得坐起身,动作幅度过大,惹得身后的人抱怨地哼了一声。大手再次搂在了她的腰间。阮清恬惊诧地捂住嘴,因为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大声喊出来。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横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手臂,以及紧贴着自己的,温热的男性身躯。 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睡的?这不科学啊! 阮清恬懊恼地砸了一下脑袋,怎么会这样呢?然后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好像是她开口祈求他留下来的。 这。。。这个? 当时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充满不安才会那样的吗?而且她也只是让他待到她睡着就好啊,可没有让他留下来啊,这人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阮清恬气鼓鼓地想。 第490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真是的,大清早起来就让人家生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起床气吗?(呃。。。拜托,阮大小姐,这根本不是正解好吗?) 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拎起他不安分的手,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企图在他醒来之前就开溜,也能避免这尴尬的相见。 但是她没想到,她屁股刚离开床铺,就被他大手一揽,重新拉回了床上,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把她滚到里面去了。 而且重点是,原本他还是背对着她,可是这样一来,反而变成正面对她了,尴尬顿时加倍。 “你要干什么去?再陪我睡一会儿。”任浩铭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 阮清恬一惊,难道他已经醒了,但是见他的双眼依然紧闭,而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该不会是梦话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醒没醒,但是他双臂的力量,阮清恬倒是真切地感受着,根本无法动弹。阮清恬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 反正她也睡不着了,在这样的压力下,她能睡着就奇怪了。索性就仔细观察起他的睡颜来。 阮清恬已经对他的冰块脸有了根深蒂固的印象,但是此刻静距离地观察,反倒觉得温暖。阮清恬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跟他此刻闭着眼睛有关系。 平日里,他的眼睛太过凌厉,看着人的时候,仿佛嗖嗖地射着冷箭,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刻他闭起了眼睛,浓密的睫毛长长地铺陈在眼睛下方,像是恶龙收起了喷火的翅膀,看起来就没那么可怕了。 她昨天晚上之所以能够睡得那么安稳,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给了她温暖的庇护,所以才能睡得如此安然吗? 阮清恬的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只是他这样抱着她,实在是太紧了,她都没有办法呼吸了啊。 “任浩铭?” 阮清恬试着想要唤醒他。但是他似乎却睡得深沉,好半天才含糊地嗯了一声。 “起床了,太阳都快要照屁股了。” “没关系,我穿着衣服呢。”任浩铭睡眼惺忪地道。 呃。。。阮清恬汗了。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如此诡秘的思维方式,也只有任浩铭才能做到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嘛,穿着衣服,阳光就照不到屁股上了啊。 不行不行!阮清恬立即猛烈地摇摇头,把这样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她可是清新美少女一枚啊,可千万不能被任浩铭给带跑了。 不过,他睡成这样,思路竟如此清晰,还真是难得。 嗯? 阮清恬突然反应过来。思路清晰?难道说这厮已经醒了,只不过是在故意装睡? 是或不是,她一试便知。 阮清恬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来。虽然任浩铭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可是她的嘴巴还可以动啊。 于是,阮清恬便小声地吹起口哨来。想来,她从小就不善交际,这吹口哨的技能可是她儿时最重要的娱乐之一呢。 果然,没过多久,任浩铭就不甚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阮清恬正洋洋得意。 小样儿,跟她逗,这下知道她的厉害吧。阮清恬越吹越起劲,知道任浩铭再也受不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上,睁开眼睛,咬牙道:“闭嘴!” 阮清恬眨眨眼睛,很无辜,也很故意地道:“我睡不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怎么?吵到你睡觉了?” 任浩铭面色深沉,一双眼睛深不可测,静静地瞅着她。阮清恬心里一怔,她就说他可怕就可怕在这双眼睛了吧。 阮清恬仿佛看到一条巨龙,正张开自己的翅膀,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向天空翱翔而去。 其实还壮观的。 他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很快就看得阮清恬浑身都不自在。 “喂,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赶紧起来啦。”阮清恬微微别过脸,脸色微红,有些羞涩地道。 任浩铭侧首,双眸缓慢地眯起,望着她殷虹的双唇,内心深处的渴望又在蠢蠢欲动了。 好想吻她。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 “你不起来的话,我就继续吹啦。”阮清恬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好啊,有胆你就吹,我总有方法让你闭嘴。”任浩铭丝毫不足畏惧,喑哑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 听得阮清恬心里痒痒的,脸颊不禁更红了。她撅着嘴,推搡着他的肩膀:“起来啦,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解决吗?” 任浩铭一动不动,继续瞅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似的。阮清恬如坐针毡,就在她想要再次出声催促的时候,任浩铭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他身上当真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西装革履的,他昨天一定没睡好。想到这儿,阮清恬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任浩铭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望着皱巴巴的衬衫,微微皱眉,然后就走到浴室洗漱去了。阮清恬瞅准机会,一溜烟地逃出去了。 哎呀妈呀,真是好不容易啊。 为什么明明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而且亲密的举动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啊,像是亲吻什么的,不管是做戏,还是情到浓处,不由自主,都是有的啊。 可是为什么每次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阮清恬懊恼地再次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阮清恬啊阮清恬,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阮清恬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飞快地下楼。她走的时候,任浩铭买给她的衣服,她一件都没有带。没想到这次回来,发现它们依然整齐地放在她的房间。 哦,不是她的房间,是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不单单是衣服,但凡是她用过的东西,都完好地放在原处,动都没动,而且都是一尘不染的,像是有人专门打扫过一样。 阮清恬穿了一件粉红色印花的家居服,青春靓丽,光彩照人,如果不是脸上隐约可见的红肿痕迹,以及几道刮痕,很难想象她昨天晚上的那些经历。 阿秋早早地就把早餐准备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清恬回来的缘故,桌上摆着的那部分都是阮清恬爱吃的。看得阮清恬食指大动,都没有等任浩铭就忙着开动了。 “嗯,真好吃,阿秋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阮清恬坐在餐桌边,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还不忘称赞她一下。 第491章 、小男人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但是站在一旁的阿秋却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或许阮清恬已经把昨天晚上的经历抛之脑后,可是阿秋却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她昨天进门的模样,阿秋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刚见到的时候,她都差点以为阮清恬被坏人给。。。 不过后来她知道阮清恬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女孩子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要怎么活下去。 只是现在看到她脸上的伤,还是心疼不已,忍不住抽噎起来。 “阿秋,你怎么了?”听到阿秋的哭声,阮清恬连忙停下来,关切地问。 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没事儿,没事儿。都怪我,太情绪化了。”阿秋抹了把脸,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望着阮清恬脸上的伤,心疼地问,“还疼吗?要不要再上点药,还是用鸡蛋敷一下。” 阮清恬这才想到,阿秋是在为自己的事情伤心,心中一阵感动。她忙拉过阿秋的手,冲她笑笑:“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这么担心我。” “哎,你也别怪我多嘴。当初你要走的时候,阿秋我就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果不其然,没多长时间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要是在任家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阿秋也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式的责怪。 是啊,如果她继续待在任家,有任浩铭的保护,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是任浩铭的保护又该谁来负责呢? 她没有任浩铭的本事儿,所以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来保护她。 “阿秋,你放心好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的时期,以后我一定多长一个心眼的。”阮清恬笑道。 “可是,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没个照应,总归是不安全的。”阿秋还是有些担心。 “好啦,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现在网上有卖那种防狼利器的,我以后一定多带几个在身上,这些你该放心了吧。” 任浩铭刚走到楼梯中间,听到阮清恬的话,不由停住脚步,脸色阴沉。 这么说,她是完全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了?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阿秋恨恨地说了一句。 阮清恬冲她眨眨眼:“你可一点都不老,我们要是一起上街去啊,没准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 “你这个臭丫头,就会哄我开心。”阿秋嘴上数落着,但是脸上还是笑得很开心。 阮清恬也笑。她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简单的快乐了。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开口问了阿秋:“对了,我的房间是你打扫的吗?” “哦,你走的时候,任先生都已经吩咐了,说你屋里的东西都不能碰,所以都是。。。” 阿秋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咳,打断了阿秋的话。两人循声回头,发现任浩铭已经穿戴一新,站在身后。 “任先生?”阿秋恭敬地道。 任浩铭微微点头,又瞥了一眼阮清恬盘中已经被她消灭大半的食物,带着几分揶揄道:“胃口这么好,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然还要怎样,难道要每天期期艾艾,梨花带雨地过日子么。我这叫乐观开朗。”阮清恬仰着脑袋,不无自信地道。 任浩铭冷哼了一声:“我看是没心没肺,智商为零吧。” “你才智商为零!”阮清恬气冲冲地道。 阿秋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不得。这两个人啊,一见面要么就斗嘴,要么就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一旦阮清恬有什么事情,任浩铭却比谁都要着急。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阿秋笑了笑,然后便走到厨房去准备任浩铭的早餐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跟我说啊?”任浩铭坐下来,突然问。 “什么话?”阮清恬故意装傻,把盘里的培根咬得滋滋作响。 “昨天晚上,可是我救了你,难道连声谢谢都不跟我说吗?”任浩铭斜眼睨着她。 一个女孩子,吃成这样,难道她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么? “你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做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气度。”阮清恬一面忙着消灭盘中的食物,一面含糊不清地道。 “好,那下次,如果你遇上这种事情,那我是不是就应该晚点去,等他们都完事儿了,然后我再出现,就负责站在一边鼓掌。” “我相信你干不出来这事儿?”阮清恬头也不抬地道。 “哦,是吗?”任浩铭挑眉。也不知道她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还是对他的人品太有自信了。 “嗯。”阮清恬笑眯眯地抬起头,满嘴油花。 任浩铭汗颜。看来以后只要想吻她,就回想一下她此刻的模样,恐怕就兴趣全无了吧。 “我有事儿,先走了。”任浩铭站起身。 “你去哪儿?”阮清恬眨眨眼睛,“你连早饭都没吃呢。” 任浩铭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沉着脸,道了句:“没胃口。” “那你等我一下好了。我跟你一起走。” “你要去哪儿?”任浩铭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回家啊。”阮清恬理所当然地道。 “不行。”任浩铭一口回绝。 “为什么?”阮清恬很疑惑。 “我说不行,就不行。在这里好好待着,直到我回来。”任浩铭冷声命令,待着不容置疑地威严。 阮清恬被他散发出来的冷厉气场震慑,也知道昨晚的事情,他一定还在生气,也不敢和他硬碰硬,只好小声地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任浩铭黑着脸,冷冷地道。 阮清恬气鼓鼓地瞪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了还没说差不多,真是个小心眼,又专横霸道,又小肚鸡肠的男人。 * 装潢豪华奢侈的偌大卧室中,轻纱曼舞,音乐低迷。任青青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比基尼,外面罩着一件深紫色的睡袍,手中拿着两杯红酒,赤脚往床边走去。 而此时邵辉正****着上身,躺在床上,见到她走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朝她伸出手。 任青青也笑着握住他的手,然后被邵辉一拽,便顺势躺倒在他的怀中,两人一人拿着一只酒杯,碰杯,共饮,场面温馨而浪漫。 第492章 、质问 “我现在不就在这儿呢么。”邵辉有几分好笑地道。这女人就是麻烦,真会胡思乱想。 “我的意思是,”任青青转身趴在邵辉的身上,望着他,妩媚浅笑:“要一直一直这样,不只是你难得抽出一两天时间,我想一直这样,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这样。” “那我可就真变成一个吃软饭的了。”邵辉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有任氏的股份,世界各地也有房产,就算你现在退出,我们也饿不死。” “你知道我现在还不能退出。”邵辉沉声道。 任青青的脸上难掩失望,但是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结局。 “那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任青青突然道。 邵辉吓了一跳,这倒还是第一次。一直都重视自己身材和脸蛋胜过一切的任青青,居然主动开口说要生孩子。还真是难得。 邵辉突然想到小彩和她的女儿。第一次见到妞妞,她还是个皱巴巴的小肉球,可是上一次见到,却突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花了时间与她相处的关系,他地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血浓于水的神奇之处。不过他也知道,绝对不能让任青青知道小彩和那个孩子的存在,否则,她一定会对那个孩子痛下杀手。 这样一想,其实和任青青生个孩子其实也不错。最起码光明正大,他也能再次享受到那种温馨,而且有了孩子之后,说不定在任氏的股份又对多加一分。 其实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你看,你总是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守在这个大房子里,其实有时候是很孤单的,如果要是有个小孩子跑来跑去,那就肯定不一样了。”任青青一脸憧憬地道。 “你真的想生?”邵辉问。他想知道任青青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是突然心血来潮。 “嗯。”任青青笃定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就生吧。”邵辉一翻身,笑着将任青青压在身下,开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而任青青也轻笑着,激动地回应他。 然而,就在两人此刻积极造人的时候。任浩铭带着李冲刚到楼下。 任浩铭的车刚停下,邵辉的手下便一拥而上将车子团团围住,指着车里的人,不客气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冲也分外不客气地吼着回了一句:“我是你爷爷!” 众人刚要发火,见从车里下来的人是李冲,不禁分外诧异:“冲哥?” “哎!”李冲忙伸手制止了他们,“以前跟着绍辉的时候,大家喊我一声冲哥,那是看得起我,可是现在我已经和邵辉彻底划清界限了,所以也就和弟兄们没什么关系了,待会万一要是动起手来,重了轻了的,兄弟可别见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是里面的雷子听到动静,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看到李冲,用力啐了一口,阴阳怪调地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冲哥啊,好久不见,你居然还活着呢,真是可惜了我给你买的那些个纸钱,一直也没空烧给你。” “算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李冲也不客气地回击。 这个雷子可以算得上是邵辉的心腹,远比李冲跟在邵辉身边的时间要长,邵辉不论去哪儿都会带着他。既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邵辉一定在家。 李冲回头给任浩铭使了个眼色,告诉邵辉此刻定在家中。 “你个白眼狼,邵爷对你那么好,一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可是到头来,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像你这种没义气的东西,就不怕关二爷不到劈死你!”雷子冲着李冲骂骂咧咧的。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劈死你,也不会轮到我头上的。” 这时,任浩铭长腿一迈,从车里走了出来。雷子见是任浩铭,嘴里一哆嗦,连话都不会说了:“任,任总,您怎么来了?” “邵辉呢?”任浩铭面无表情,开门见山地道。 “他,他不再。”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底气不足地回了一句。邵爷此刻正在嫂子的温柔乡里,那不是轻易能被打扰的啊。 “哦,是吗?”任浩铭的眼睛缓慢地眯起。 李冲一看他脸色不对,已经在默默活动筋骨,准备大展拳脚。 经过昨天的事情,李冲更加确定自己就是混黑社会的命。像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最激动人心。就是昨天可几个人实在太弱了,他还没打过瘾呢。今天正好接着练! “是。。。如果任总有事儿的话,我会亲自通知邵爷的,等邵爷有时间的话,一定会见任总的。”雷子心里虚得厉害,还是还非得强装着做出一副强硬的态度。 “那如果我一定要见呢。”任浩铭的目光愈来愈沉。 “那,那兄弟们就只好不客气了。” 雷子的话音刚落,李冲就一拳打倒一个手下:“费什么话,要动手就快点,省得浪费大爷的时间。” 李冲说着,众人在雷子的示意下一拥而上,但是他们哪里是李冲的对手。任浩铭一边往进走,一边面色不改地掰碎了一个手腕。那人哀嚎着倒地,一旁的雷子也只有干瞪着眼瞅着,绝不敢上前半步。 任浩铭径直上了二楼,一脚踹开邵辉卧室的门,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正在劲头上,被任浩铭这么一搅合,都吓得不轻。 邵辉咒了一声,而任青青则尖叫着用床单遮住自己****的身子。 “任浩铭,你疯了吗?进门难道不知道敲门吗?”任青青火冒三丈地叫道。 而邵辉也慌忙穿上自己的裤子,一脸的不悦。而他刚站到地上,就被任浩铭一拳打倒。任青青的情绪刚缓和下来,又惊吓得尖叫起来:“任浩铭,你干嘛啊!赶快给我住手!” 绍辉也很快站起身,挥拳抡向任浩铭,很快两人就厮打在一起。任青青用床单裹住身子,赶紧抱住绍辉:“你们俩干嘛!被打了!浩铭,你不许再动手了!” “你给我滚开!”邵辉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任青青,又要上前跟任浩铭动手。 第493章 、一拳打倒” 任浩铭不以为惧,面色不改地握住他挥过来的拳头,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说过,如果你再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他妈说谁啊!”莫名其妙挨了一拳,邵辉心中也是分外不快。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也是。”邵辉嘲讽地笑了一下,“能让任大总裁失控到这种地步的,也就只有那个丫头了。不过我告诉你,我不管她这次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事儿,反正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你没有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珂手上的毒品跟你上次给浩杰的是同一种,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在幕后操纵,还会有谁?” “爱他妈谁谁,反正不是我。别以为我邵辉真的就怕了你,还真当自己天王老子啊,这么一声不吭地就闯到我的地方,再有下次,我上你有去无回。”邵辉擦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凶狠地道。 邵辉或许是混道上的,为人处世也是极其凶狠残暴,但是倒也不至于敢做不敢当,看他态度如此强硬,任浩铭也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邵辉没有关系? 这时,雷子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满脸青紫,跟在他后面的是李冲。 “邵爷,我拦了,真拦了,就是没拦住!”雷子捂着半张鲜血直流的脸,可怜兮兮地道。 邵辉烦躁地一挥手,示意他退下。雷子立即委屈地站在一边。而邵辉一见到李冲,便冷嘲热讽地开口:“哟,冲哥也来了,看来从我这儿走了,混的还不错,西装革履的,越来越像衣冠禽兽了。” “彼此彼此,全托邵爷的福。如果不是邵爷让我看到这世间的险恶,我也不会痛下决心,弃暗投明。”李冲笑呵呵地答。 邵辉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哼,弃暗投明,我劝你还是睁大眼睛看清楚吧,他可不是什么良主,说不定到头来你会发现他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可怕。” “道不同不相谋,我的事情就不劳邵爷操心了。”李冲笑道。 任青青也从床上站起身,满脸不悦:“浩铭,你现在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就不报警抓你了,不然堂堂任氏总裁私闯民宅的新闻上了头条,也不是很好看。” 李冲在心里冷笑,这邵辉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报警的话,还指不定先抓谁呢。 他侧脸去看任浩铭,只见他神色如常,面无表情,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李冲忍不住开始佩服他。这个人的临场应变能力还真是不一般呢。 “既然这件事情与他无关,那今天的事情就当是我得罪了。” 任浩铭冷着脸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但是却被任青青一把抓住:“不许走,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个阮清恬?” 任浩铭回头,冷眼望着任青青放在臂弯的手。猛然见,他看到任青青手腕上的一条手链。忽然想到阮清恬被绑架之后,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一个女人,她的手上有一个带着‘R’的吊坠。” 而此时任青青手上的手链,正是带着这样一个吊坠。 “R”字母的吊坠? “R”?任? 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拨开任青青的手,目光如冰:“上次阮清恬被绑架的事情,邵辉自己承认,我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想不到你竟也参与其中。” 任青青凛然一惊。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能瞒过他。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以任青青的个性,又怎么会轻易承认呢。 任浩铭深深地望着她,气场慑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阮清恬也安然无恙,我不好再追究。但是这次就当是个警告,请你离她远一点。” 任青青听到任浩铭这么说,心里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我看你是被那个丫头迷昏了头!我才是你的家人,可是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跟我说话!如果父亲要是知道了的话,你猜他会怎么说。” “我不想与你争辩那么多。”任浩铭瞥了邵辉一眼,然后才冲任青青道,“你的生活方式,我从不过问。而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插手。而至于父亲,我自会有交代,这个不需要你担心。“ 任浩铭说完,便转身离开,而李冲也跟在他身后,准备随他一起离开。刚刚迈步,邵辉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你吗?因为你无牵无挂,无所畏惧。而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是这样了。” 李冲背脊一僵,脑中闪过一个笑靥如花的俏丽面容。他牙关紧咬,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然后沉默地离开了。 任青青气得要死,郁闷地坐在床上。邵辉舔了一下发痛的嘴角,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了,你别生气了,你这个弟弟什么德行,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 “这不是我真正的原因。我只是不甘心,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可是现在为了那个姓阮的女人,他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听说为了那个女人不止买了一家娱乐公司,还费尽心思地去捧她,在这样下去,任氏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他手里。”任青青越想越生气。 “那我们是有必要做点什么了。”邵辉缓慢地说道,眼中散发出精明算计的光。任浩铭冷着脸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但是却被任青青一把抓住:“不许走,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个阮清恬?” 任浩铭回头,冷眼望着任青青放在臂弯的手。猛然见,他看到任青青手腕上的一条手链。忽然想到阮清恬被绑架之后,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一个女人,她的手上有一个带着‘R’的吊坠。” 而此时任青青手上的手链,正是带着这样一个吊坠。 “R”字母的吊坠? “R”?任? 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拨开任青青的手,目光如冰:“上次阮清恬被绑架的事情,邵辉自己承认,我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想不到你竟也参与其中。” 任青青凛然一惊。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能瞒过他。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以任青青的个性,又怎么会轻易承认呢。 任浩铭深深地望着她,气场慑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阮清恬也安然无恙,我不好再追究。但是这次就当是个警告,请你离她远一点。” 任青青听到任浩铭这么说,心里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我看你是被那个丫头迷昏了头!我才是你的家人,可是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跟我说话!如果父亲要是知道了的话,你猜他会怎么说。” “我不想与你争辩那么多。”任浩铭瞥了邵辉一眼,然后才冲任青青道,“你的生活方式,我从不过问。而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插手。而至于父亲,我自会有交代,这个不需要你担心。“ 任浩铭说完,便转身离开,而李冲也跟在他身后,准备随他一起离开。刚刚迈步,邵辉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你吗?因为你无牵无挂,无所畏惧。而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是这样了。” 李冲背脊一僵,脑中闪过一个笑靥如花的俏丽面容。他牙关紧咬,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然后沉默地离开了。 任青青气得要死,郁闷地坐在床上。邵辉舔了一下发痛的嘴角,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了,你别生气了,你这个弟弟什么德行,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 “这不是我真正的原因。我只是不甘心,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可是现在为了那个姓阮的女人,他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听说为了那个女人不止买了一家娱乐公司,还费尽心思地去捧她,在这样下去,任氏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他手里。”任青青越想越生气。 “那我们是有必要做点什么了。”邵辉缓慢地说道,眼中散发出精明算计的光。 第494章 、狱中平安 任浩铭坐到车上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必须要想办法除掉邵辉。” “而且必须要尽快。”李冲也严肃地附和道。 任浩铭有些意外,之前他也提过要除掉邵辉的事情,但是李冲总是有些顾忌的。这次居然不问缘由,义无反顾地支持他,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任浩铭心里也很清楚,邵辉在A市的势力不容小觑,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这段时间,邵辉和王大伟忙着内斗,双方又因为上次警察扫荡的事情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有恢复,现在出手,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而他想要彻底扳倒邵辉,还需要一个人的协助。 * A市女子监狱坐落在城边僻静的郊区,空旷而阴森。这是任浩铭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空气中刺鼻的霉味儿让他不由地皱眉。 任浩铭曾想安排和她单独见面的,但是被拒绝了。所以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坐在铁栅外长长的板凳上,等着警察将她带出来。 铁门哐当响了一下,任浩铭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一身灰色囚衣的平安出现在门口。铁链的声响带出一长串沉重的回音。 警卫给她卸下手脚上沉重的铁链,她这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坐在面前的宽桌前。墙上的排风口里,风扇缓慢地转动,在时断时续的光柱里,灰尘清晰可见。 同样变得清晰地还有平安那半张狰狞可怖的脸。 今时已不同往日,没有了锦衣华服的陪衬,没有了那半张面纱的遮掩,她那张左右严重不对称的面容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好像是一张狞笑着面具,在静静地嘲弄着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目不转睛地望着铁栅外面的任浩铭,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任浩铭率先拿起墙上的话筒,过了好半天,她才颤抖着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 任浩铭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清楚的恨意,而她颤抖的手则暴露了她此刻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任浩铭开门见山地问。 “可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告诉你的。”平安冷笑着嘲弄。这一笑,让她原本就恐怖可怕的面容更显狰狞。 平安的容貌并没有完全毁去,半张脸仍是当年纯朴温顺的模样,而另外半张脸则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任浩铭忽然想,不知道是她现在的样子比较可怕,还是她容貌尽毁的样子比较可怕。 其实平安的这张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美地诠释了人性,有黑也有白,有美丽动人的本性,也有丑陋狰狞的**。 只不过对于平安来说,这毁掉的半张脸更像是一个魔鬼,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曾经的善良和美好。而施放出这个魔鬼的,正是任家。 所以在任浩铭心底深处,对于平安是有同情的。因为他曾经见过她纯良本真的样子,真的是不染尘世,纯洁如纸,是他的父亲,是他们任家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怪平安恨他,她也确实有理由去恨他,他只是希望平安的恨,不要成为他扳倒邵辉的障碍,因为像是邵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让任浩铭没有想到的是,当平安听完他的计划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任家所赐,现在你居然要我帮你,简直是做梦!” “这不仅仅是帮我,像邵辉这样的人,留着他最终都是祸害。” “是,没错,邵辉是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害的人只有你们任家!”平安恶狠狠地道。 “我知道,任家欠了你很多。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样才能补偿你?”任浩铭耐着性子道。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低姿态过。 “你想补偿我?”平安嘲讽地勾唇,然后缓慢地凑到任浩铭脸前,如果不是有这隔音玻璃阻拦,他都要怀疑她会就这样一直钻到他的心里。 平安嘲弄地笑着,缓慢地道:“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那就把你的父亲的命拿来送给我。” 任浩铭面色一寒:“你不要太过分。” “我太过分?我还能怎么过分,我现在都已经在大牢里了。” “你要知道除掉邵辉,不只是为了我,也为了很多被他迫害,和不再被他迫害的人。”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邵辉十恶不赦,自然有警察抓他,你不过是个商人,又何必要淌这趟浑水,还不是为了那个女孩儿。哦,对了,说起那个女孩儿,浩杰怎么样?你会不会梦到他,会不会在无意间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他是哭还是笑。” 任浩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攥得紧紧:“你别忘了,上次警察扫荡的那件事情,是你坑了邵辉,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 “那他又能怎么样?我孜然一身,无牵无挂,他又能拿什么来威胁我?况且我现在是在坐牢,无期徒刑,早就生不如死了。” 任浩铭无言以对。他早就该想到平安对任家恨之入骨,宁愿与他同归于尽都不会帮他,是他太天真了。想不到一个恨竟然可以如此强大。 “你说你和邵辉不一样,可是我看你现在却越来越像一个黑社会了,迟早有一天你的手上会沾到别人的鲜血。哦,不,我记错了,你的手上已经沾到了血,而且还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任浩铭冷冷地打断她,激动得浑身颤抖。平安却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怕了?想不到堂堂任氏的总裁,也会害怕啊。哈哈,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你所做的那些缺德的事情都会重新出现报复在你自己的身上!” 第495章 、卑微的梦想 “我看我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任浩铭冷声道。 “说啊,怎么不说啊!”平安突然站起来,大力拍着面前的玻璃,面目狰狞地吼道,“你继续说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啊,看看是不是有人会听,是不是真的有人会相信!” 警卫冲上来拉住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的平安。她手中的话筒掉在了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朵里。 “你这个杀人犯。。。” “迟早都会有报应的。。。。” “生不如死。。。” 直到一个警察将话筒捡起来,重新挂在墙上,耳边才重归于平静。 他仍是举着话筒,呆愣愣地站着,看着里面激动地叫嚣着的平安,她的嘴巴一张一翕,仿佛是在说着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听不到,好像在看一出慢动作回放的哑剧。 两个警卫齐心协力都不能让平安冷静下来,其中一个只好拿出一根电棒,将她电晕了过去,然后任浩铭就看到两人抬着死尸一般的平安走了出去。 任浩铭最后望了一眼她死寂的面容,心想,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平安已经死了,如果活着的不过是一副空荡荡,毫无意义的躯壳。 他一走出来,李冲就迫不及待地走上来问:“怎么样?” 任浩铭沉着脸,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上了车。李冲就知道失败了。不过也不难预料,在外面的时候,他也见过几次平安,这个女人古怪得很。 而且,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上次想要设计陷害邵辉才会被抓,会帮他们才怪呢。 看来,这次只能靠他们自己了。李冲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任浩铭上了车。 阮清恬出事儿后的第二天,蓝晨跟任浩铭请了假。这是蓝晨跟着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请假,这才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因此,任浩铭一直认为蓝晨和他一样,是个工作狂。因为难得,所以任浩铭没有问原因,就准了。 而此时,蓝晨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在自家的厨房里做早餐。咖啡壶中冒着醇香的热气,而煎锅中的玉米煎饼也逐渐变得金黄酥脆。 丁如雨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他的身材和蓝晨差不多,所以他的衣服,丁如雨穿在身上也是出奇地契合。 白色的半袖,灰色的长裤,没有了化妆品的遮盖,和那些花里胡哨的饰品,更觉清爽干净,怎么看都是一枚清新脱俗的美少年。 蓝晨从忙碌中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嘴角噙起温馨的笑意。 “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真搞不懂你的经纪人为什么非得让你走那种路线。” 丁如雨揉了揉眼睛,连打了几个哈欠,才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也是为了迎合市场,现在的女粉丝都喜欢坏坏一点的男人了,就像是伊森那种,所以涛哥现在就只让我穿潮牌了,像那些比较常见的名牌都不让我穿。” 丁如雨口中的涛哥,是他的经纪人,这个人,蓝晨也见过一两次。据说之前是****上的人,近几年洗白了身份,开始混迹娱乐圈,手腕强硬,作风凌厉,在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你也同意了?”蓝晨挑眉问。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丁如雨无奈地耸耸肩,“现在我还是EXF的艺人,只能听他们的安排。” 此时,蓝晨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端了一份放在丁如雨面前,然后为他倒了一杯咖啡。丁如雨端起来喝了一口,一时百感交集。他苦笑了一下道:“好久没有喝到你泡的咖啡了,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蓝晨端着咖啡壶的手一怔,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把东西放在餐台上,涩然一笑:“是吗?你喜欢就好。” “你知道人活着,不能把所有事情的衡量标准都定义为我喜欢吗?有时候,很多事情,明明不喜欢,但是也必须要去做。” “为什么不能?说到底,还是不愿意罢了。”蓝晨放了一块煎饼在嘴里,味同嚼蜡。 “我不想因为这个,再跟你吵架了。”丁如雨微微皱眉。 蓝晨心里也憋着一口气,默默地嚼着嘴里的食物,但是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当年的人吗?你为了迎合所谓的市场,连自己喜欢的衣服都不能穿。” “可是她们喜欢我,她们爱我,为我疯狂。你知道我上一张专辑卖了多少钱吗?我很辛苦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丁如雨有些激动地道。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他呢?他做的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他只是想守护自己的梦想,就这么简单而已,他为什么不能支持他呢? “就为了那么几张专辑,你连自己都肯出卖。”蓝晨略带嘲讽地道。 丁如雨用力把刀叉往盘子里一扔,冷声质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蓝晨也抬眼,冷冷地瞅着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不是我当初遇到的那个一心想要追逐音乐梦想的人了,自从你红了之后,你做了多少妥协,就为了丁如雨这三个字,你连你自己是谁都快要不记得了,你迁就这个,迁就那个,为了迎合所谓的市场,所谓粉丝的需求,你有问过你自己需要什么吗?现在的你,就连真正的名字恐怕不敢叫了。” “那你是希望我重新回过酒店卖唱吗?你知道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我以为你会为我感到骄傲。” “我那么做都是为了守护我的梦想。你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梦想是什么,每天就只知道工作工作,除了你那个英明神武的老板,还剩下什么,你没资格说我!” 第496章 、阮母的消息 “那你出事儿的时候怎么就知道找我了?那次要不是我去酒店救你,你早就被外面的媒体围住,把你的丑事曝光了!” “可是最后还不是被人知道了!”丁如雨歇斯底里地道,声音痛苦而无奈,“还拿来威胁我!” “你活该。” 蓝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就是很心疼,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么残忍地话。 丁如雨惊诧地愣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好!是我活该,以后就是被人在外面砍死也都不会再找你。”丁如雨恶狠狠地说完,便转身欲走,蓝晨想要上前拉住他,但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丁如雨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赌咒似地对他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阮清恬,我是追定了,你最好告诉你的老板,她的女人,我抢定了!” 蓝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丁如雨重重关上房门的声音打断了。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般,呼吸困难,就快要晕厥过去。 他太傻了,居然还想要和任浩铭斗,他又怎么会是任浩铭的对手呢。 * 任浩铭走了之后,阮清恬就一直百无聊赖地待在家中。《月神》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她正无事可做,就连想出去都找不到理由,所以就只能小媳妇似地等在家里,等着任浩铭的回来。 不过这样干等着,真的好无聊哦。阮清恬想到之前任浩铭为她准备的舞蹈练习室,好久没跳了,正技痒得厉害,便进去跳了几圈,没想到越跳越起劲,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直到阿秋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告诉她,门口有她的快递。阮清恬觉得奇怪,她也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啊,怎么会有她的快递呢,不过她还是随着阿秋一起到门外察看。 而任浩铭安排在门口的保镖正在仔细地检查快递员送来的盒子。 快递小哥欲哭无泪:“大哥,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快递公司,你这样检查有必要吗?如果真的要给你放炸弹什么的,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吧。”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们是什么不要命的恐怖分子呢。”保镖大哥也不是吃素的,黑着连反驳。 快递小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得看是炸谁吧,这里住的又不是什么国家元首,军队将军什么,恐怖分子又不是傻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来干什么。 阮清恬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噗哧一声笑了一下。快递小哥看到阮清恬,立刻像看到救星似的:“你就是阮清恬小姐吧?麻烦您赶紧签收一下,我还赶着送下一家呢。”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阮清恬歉意地笑了笑。 虽然当事人已经站在这里,但是保镖大哥还是称职地将那个快递盒子来来回回检查了很多遍,恨不得直接从眼睛里射出几道X光,直接看穿那个小小的盒子才肯罢休。 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遍之后,保镖大哥才把那个盒子递给阮清恬:“好了,没事儿了。” 阮清恬既无奈又感激,连忙签了字,打发走快递小哥。 而此时,在任家大宅外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麦克正一脸玩味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来阮清恬在这里安全的很,这安保做的都快赶上国家元首了。 快递小哥从任家走出来,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到麦克的车前,笑着说:“大哥,都妥了。” “干的不错。”麦克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粉色的人民币。 快递小哥乐不可支地数着手中的现金:“大哥,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儿,别忘找我啊。” 哼,下次?麦克冷笑,恐怕很难就下次,对付任浩铭这种人,机会从来只有一次。因为他是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阮清恬好奇地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枚电话,虽然不是近几年流行的那种智能机,但是小巧精致,也是很好的。 阮清恬的第一反应是任浩铭送的。因为自己的电话摔坏了,所以他就贴心地给自己新买了一个?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找快递上门?这个看上去不太像是他的风格。 按照任先生的风格来讲,应该找个蓝丝绒的盒子包起来,再在上面系个蝴蝶结什么才像样子的吗?阮清恬正这么想着,手中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疑惑地接起来,电话中传来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请问是阮清恬小姐吗?” 阮清恬疑惑地皱眉。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声音,但是又不太像,好像是通过某种软件合成的电子音。但她还是小心地回了一句:“我是,请问你是?” “别管我是谁,如果你想知道你母亲的消息话,就在下午六点到南山山顶找我。” “你说什么?你是谁?喂!喂?” 阮清恬还想再问清楚一点,但是那人却很快挂断了电话。阮清恬握着手机,心急如焚,怎么办啊? 她要去吗?可是任浩铭一定会生气的。要不然等他回来,一起去?反正电话里的人也没有强调她要一个人去。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万一等不到任浩铭,又错过了会面时间怎么办?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还是先去吧。阮清恬飞快地换了衣服,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下。 “对不起,阮小姐,你不能出去。” 阮清恬哀求着:“这位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让我出去吧。” “不行,任先生已经吩咐了,如果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许任何人出去。”保镖依然冷着脸。 不许任何人出去?真的嘛?她刚才还看到阿秋拎着买菜的篮子,很开心地走出去了嘛,难道阿秋不是人吗? “阮小姐,我们也是有命令在身,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如果阮小姐真的想出去的话,不如给任先生打个电话,如果任先生点头,我一定放阮小姐出去。”保镖适时提议道。 第497章 、麦克的恶作剧 打电话给任浩铭?他一定会叫她等他一起去的,到时候如果错过时间可就遭了。 “不如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我是真的很赶时间,任浩铭不是说过吗,只要带着你,我哪里都可以去的,对吗?” 保镖犹疑着:“这个。。。” “好了,别犹豫了,真的要来不及了。”阮清恬拽着保镖,就往车库走。 “快点,快点,快点啊。”阮清恬不安地催促着。 保镖专心致志地开车:“阮小姐,您不要这么着急,这里是山路,很陡的,安全最重要。” 他死不要紧,如果他要是拉着阮清恬一起死,任浩铭一定会去抛他家祖坟的,到时候他可就罪过了。 此时,天色渐渐阴沉,山路又很崎岖,车子渐渐上山。而此时,在不甚宽阔的山路上,可以看到,地上有一排减速钉,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保镖开着车,载着阮清恬上山。很快,车子来到减速钉跟前,一下压了上去。保镖察觉到车子出问题了,忙停下车,下车检查。 阮清恬也着急地跟下了车子,焦急地问:“怎么了?” 保镖仔细检查过后,得出结论:“车胎扎了。两个都扎了。” “车胎扎了,换个备胎不就行了?” “车上只有一个备胎!阮小姐您请上车吧!我现在打电话,看能不能叫拖车过来。” 阮清恬焦急地环视一圈,这可怎么办呐,眼见时间已经快到了。 保镖拿出电话,开始叫救援:“喂,请问是汽车救援公司吗,你们那里能给我派个车过来吗,我的两个车胎都扎了……” 阮清恬看看手表,上面已经5:50。阮清恬非常着急,趁保镖打电话,悄悄溜走了。 保镖打完电话,挂上电话,拉开车门,却见车内空空如也,阮清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下可糟糕了。 保镖赶紧拿起电话,给任浩铭打电话。而此时,任浩铭正带着助理,匆匆走出会议室。 任浩铭边走边质问助理:“你说保镖打电话,说阮清恬在山上不见了?怎不早说?” 助理:“保镖说拨了您的电话,没人接,以为您在开重要的会议!” 任浩铭黑着脸,沉默地快步往外走。 阮清恬独自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远远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站在山顶。她向前伸出手,但是却喘息着,怎么都开不了口。 只好两手撑着大腿,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劲来。这时,那人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阮清恬,微微地笑。 阮清恬顿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她看着麦克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恨不得直接上去,狠狠地踩上两脚。 “是你?居然是你?” “看到我这么意外,你是太想见到我了,还是太想见到我了。”麦克耸耸肩膀,打趣道。 “我想见你个大头鬼!”阮清恬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指责道,“你这样耍着人玩,好玩吗?” “我觉得挺好玩的啊,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麦克很无辜地望着她。 阮清恬微微眯起眼睛,恨不得直接用自己的目光就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 “再说了,我也没有骗你,我确实知道你妈妈的消息啊。”麦克笑言。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舍得告诉我吗?”阮清恬气鼓鼓地道。 “就像我说的,时机未到。”麦克笑得高深莫测。 阮清恬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混蛋。” 害她这么辛苦,跑到山上来。真是个杀千刀的混蛋。 “好吧,我承认我这么做确实有点混蛋。不过,我也没办法啊,想要把你从那座象牙塔里弄出来,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啊。” “什么象牙塔?”阮清恬疑惑地皱眉。 “任家啊,就是任浩铭为了保护,特地为你建造得他的私人领域,从而将你好好地保护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他真的有吗? “没有也差不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控制欲那么强的男人,简直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麦克摇头晃脑,叹息地言。 “喂,你不要胡说八道,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才那样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辩护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其实,她也经常谴责任浩铭控制欲太强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就是不能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护短啊? “好好好,不过就算撇过他的保护不谈,想要约你这种资深宅女出来,恐怕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吧。” “那你约我出来,到底想要干嘛。”阮清恬没好气地问。 “也没想干嘛,就是想你了。”麦克望着她的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切,无聊。”只不过阮清恬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只当他又在逗弄着她玩了。 麦克爽朗地笑了起来,看到她脸颊的伤口,不禁伸手去抚:“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阮清恬下意识闪躲了一下:“不关你的事。” “你忘记了,我说过,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麦克眼中难得浮现出严肃的神色。 “不用。”阮清恬故意拖长声音道。 麦克想了一下,也就释然地笑了:“也是,有任浩铭在,你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就算你真的被伤害到,我也可以保证,那些伤害你的人,一定会生不如死。” 不知道为什么,麦克的这番话,突然让她有些害怕。她所认识的这些人都是极端的人,恨不得每个人都扛着一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大旗。 而任浩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想到他,阮清恬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她猛地回过头来,指着麦克质问道:“那辆车的轮胎是不是你扎的?” 麦克无辜地摊摊手:“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看起来像是利器的样子,怎么会是我扎的呢。” 阮清恬刚半信半疑地把手放下,麦克就立刻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不过路上的减速钉倒确实是我放的。” “你!”阮清恬气不打一处来,偏偏面前的人还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有火发不出。 “我不过是想和你单独见面而已,我可不想和你谈情说爱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一个煞风景的电灯泡,想想就扫兴。” 第498章 、看风景 “你别胡说八道啊,谁要和你谈情说爱啊,你可别造谣,我跟你可没什么绯闻可传。”阮清恬立即忙着和他撇清关系。 麦克口中啧啧出声:“哟,真不简单,这才在娱乐圈混了多久,都开始在意绯闻了。” “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啊?”阮清恬渐渐失去了耐心。 但是麦克却依然吊儿郎当地瞅着她,带着几分戏谑道:“我想你了。” “滚!混蛋!”阮清恬气极,大声骂道。 麦克却笑得更欢了:“想不到你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啊,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这个疯子,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吧!” “你怎么知道的?”麦克很大方地承认。 “我!你!”阮清恬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望着他一脸我就这么无赖,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恨不得直接将他一脚踹到山顶下。 任浩铭的车沿着山路一直蜿蜒而上,在半山腰正好碰到困在那里的保镖。 任浩铭沉着脸下车,保镖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样子。 “人呢?”任浩铭冷声问。 “我在检查车胎,就让阮小姐在车上等着,谁知道一转头人就不见了。”保镖也是着急万分,这真的不关他的事啊,他是无辜的啊。 这时,助理找到路上的几枚钉子,然后递到任浩铭面前:“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保镖一见,更慌了:“对不起任先生,是我大意了。” 任浩铭板着脸,带着助理和保镖一起向山上走去。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阮清恬一个人,撅着嘴,一脸郁闷地往下走。 保镖和助理皆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总算是找到人了。可是任浩铭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任浩铭的脸色极其难看。 虽然已经预料到任浩铭会是这种反应,但是阮清恬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追上山来。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阮清恬已经想到了数十种理由,可是话到嘴边,却说出了最蹩脚的一个:“我来看风景。” 保镖和助理冷汗直流,这理由还真是够清新脱俗的。 任浩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这时,麦克的车正好从山上开下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甚至故意减速,以确保阮清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他那双湛蓝色,讳莫如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什么,又像是无声的警告。 她猛然想起麦克在山顶和她说的话。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故意远离任浩铭。如果我们真的要找任浩铭的麻烦,也并不会因为你的远离就对他心慈手软。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任浩铭的关系,所以就算你离开他,也不会让人觉得你们之间完全没关系了,只是让你少了一层保护而已。” “你这么费尽心思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阮清恬问。究竟要有多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总之呢,你就趁这段时间,和任浩铭两个人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到时候,你得乖乖跟我走,不许讨价还价。” “你在看什么啊?”任浩铭怒了。 他在跟她说话,难道她听不到吗?又是发呆,又是哑巴的,想跟他装傻是不是! “啊?你说什么?”阮清恬才反应过来。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任浩铭咬牙道。 “哦。”阮清恬后知后觉地低了下头,然后小声道,“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吧。” “回家?现在回去干嘛,你不是想看风景吗?我就让你看个够!”任浩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真的好用力,她都感觉到疼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阮清恬皱眉想要掰开他的手。 任浩铭简直快被气疯了,她居然还会认为他不讲理?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 “我怎么不讲理了,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你要出了事,你说我……”任浩铭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随即改口道,“你要出了事,我该怎么向你奶奶交代?” “不需要你交代可以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你做主?你能做什么主,就只能傻呵呵地任人家把你绑走!” “那也不需要你管,我有腿,可以自己走回来。” “你那么能耐,怎么不自己走到银河系去啊!” “因为我没你那么闲!” 保镖和助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可怎么办啊?现在的情形怎么看都像是老板家的家务事吧,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又没个去处。可是硬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这样的压力,他们顶不住啊,每听一个字都感觉好想死哦。 还好,就在两人为难的时候,任浩铭难得大发善心一次,给他们下了特赦令:“你们俩个先回去吧,把车也开回去,既然阮小姐这么能走,就让她自己走回去吧。” 两人如获大赦,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清恬叫苦不迭,这下可惨了,难不成还真的让她走回去啊,她只是说说而已啊,不必这么较真吧。 阮清恬使劲甩开任浩铭。任浩铭侧身挡住阮清恬的去路,指着阮清恬:“我告诉你,什么事我都可以容忍你,只有这件事不行!你是我的人,你出事就是我出事!你不能出半点意外!你听清楚了没有!” 见阮清恬半天不答腔,又提高声调道:“我问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到了啦。我又不聋。”阮清恬嘟着嘴,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 “本来智商就差,要是再多个耳聋眼花的毛病,我看你还不如直接寿终正寝好了。” “喂,你居然咒我死。”阮清恬气鼓鼓的地推了他一把,任浩铭却顺势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非要到这儿来。” “我说了啊。。。” “你要是再说过来看风景,我就直接把你从这儿推下去!”阮清恬的话还没说完,任浩铭就咬牙切齿地打断她。 第499章 、第一次被人背 阮清恬知道糊弄不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其实,我是收到关于我妈妈的消息,才会过来。” “什么?”任浩铭大惊。脑海中回响着绍辉那日说的那句话: “她的母亲其实已经死了。” 到底是谁通知她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没脑子啊,别人说什么就信啊。”任浩铭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丫头怎么一点心都不长啊。难道之前因为这件事情遇到的危险还少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查我妈妈的事情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不是答应帮我查了吗?可是这么久了,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我不能放弃,万一这一次是真的呢?” “那是吗?”任浩铭黑着脸问。 “不是。。。”阮清恬一下子软下来。结果居然只是麦克那个混蛋的恶作剧。 任浩铭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我说过会帮你,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禁怀疑,妈妈,是不是已经。。。”阮清恬说着,不禁难道地低下头。 她的母亲还活着吗?这件事情拖得时间越多,她就越没有信心,会不会其实她的父母已经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样的话,她就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任浩铭沉默着,半晌才犹疑地开口:“其实。。。” 他有很多次都想要开口告诉她,但是他真的是不忍心。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寻找自己失踪的母亲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他不忍心把这最后一点希望都从她的生命中夺走,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崩溃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坚持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对自己,也对妈妈承诺过的。我不能放弃。”阮清恬突然坚定地道。 任浩铭便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再次咽了回去。就让她带着这样的希望存活下去吧,不管时间长短,最起码她活得有意义。 突然,阮清恬阴笑地嘿嘿笑了起来。 任浩铭斜睨着她:“你笑什么?” “嘿嘿,你叫他们把车开走了,难道不是想让我自己走回去吗?可是现在你也陪我站在这里啊,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了吧,哈哈。”阮清恬笑得张狂又得意。 任浩铭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不能呢?唉,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他,那什么她嘛。就这样一个智商为零,情商为负的笨丫头,却让他魂牵梦萦,****牵挂。 哎,真是孽缘啊。 任浩铭和阮清恬两个人结伴往山下走,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阮清恬就走不动了。 “哎,我不行了,我们歇一会儿吧。”阮清恬精疲力尽地哀嚎着。 走在前面的任浩铭没好气地回过头:“才走了没有十五分钟啊。” 阮清恬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揉着自己发痛的脚:“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随便穿了一双鞋子就走,谁知道这双鞋又小又几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一样。” 任浩铭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人鱼公主啊,还踩在刀子上。” “我说的是真的啊,不信的话,你跟我换鞋感受一下。”阮清恬气鼓鼓地道。真是的,人家的脚都快痛死了,他还在这里揶揄她,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男人。 “真的很痛啊?”任浩铭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弯下身又问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呢!”阮清恬没好气地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任浩铭再次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背:“来。” “你干嘛?”阮清恬受宠若惊。他这是,要背她吗? “少废话,赶紧上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我歇会儿就好了。”阮清恬连忙摆摆手。不是吧,他居然要背她? 这样的压力,她可承受不来。 “照你这样的速度,天亮都回不了家。” 那要怪谁?是你自己让他们先把车子开会去的啊。阮清恬在心里腹诽,还是不敢上去。最后还是任浩铭不耐烦地将她抓到了自己的背上。 阮清恬趴在任浩铭的宽阔的背上,很忐忑。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背过她呢。 小时候,看到那些骑在自己父亲背上欢呼雀跃的小女孩儿,阮清恬总是很羡慕,因为她从来没有过,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还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可是现在,她趴在任浩铭的背上,却出乎意料地有了那种幸福的滋味。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任浩铭一直都对她很好,可是这一次,她第一次有了被人宠溺着的那种感觉。 一瞬间,满满的甜蜜滋味溢上心头,嘴角都不自觉地微微勾着。阮清恬微微俯身,闻着他身上混合着汗水的男性气息,感觉那是她闻过最好好闻的气味了。 任浩铭一直背着她到了山脚下,还好保镖和助理不是真的实心眼到真的把车开走。他们只是将车停到了山脚下,静静地等着。 因为他们跟着任浩铭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任浩铭虽然冷酷残忍,但是只对一个人有例外,他是不会忍心真的要她自己走回去。 然而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老板亲自背着阮清恬下山。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但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保镖和助理还是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帮忙把阮清恬从任浩铭背上放下来。 阮清恬没想到他们居然等在这里,竟全被他们瞧见了,阮清恬顿觉羞窘,低着头,不安地躲在任浩铭身后。 任浩铭独自背着她下山,全程没有歇息,也是顿觉疲累了。 一上车,就瘫倒在后座上,只是这人要是生的好看了,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就是这喘着粗气,累成狗的样子,都觉得很有男人味儿呢。 第500章 、代言易主 只是阮清恬可就没这个自信了,在任浩铭旁边正襟危坐,又想到他变成这样可都是因为他,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一路上都是提着心回去的。 一到家,阮清恬便忙着给他端茶倒水,又是递鞋,又是捶背的。而任浩铭则一脸欣慰地望着她:“今天怎么这么乖?你吃错药了?” 阮清恬嘿嘿笑着:“你背着我下山那么辛苦,这点事情都是应该做的。” 她可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有来有往才公平嘛。他对她好,她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嗯,这还差不多,我喜欢你的态度。来,这边用力一点。”任浩铭一边喝茶,一边大爷似地指挥着她。 阮清恬看他一副得意的嘴脸,瞬间后悔了,她不过是客气客气罢了,他倒还真不客气了。 阮清恬用力拧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任浩铭闷哼一声,差点连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阮清恬无辜地冲他眨眨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太大力了,任大总裁承受不住了?” “我连你那么重的压力都能承受,这都是小意思。” 阮清恬眯了眯眼睛,居然还笑她胖,看她不整死他。阮清恬想着又要下狠手,却被任浩铭一手拦住:“行了行了,你这种按摩手法实在太另类了,我怕我无福消受。” 阮清恬闻言,拍拍手,站起身:“那我去洗澡了。” 任浩铭望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碰上这么一个活宝。 任浩铭休息了一下,也去洗澡了。等他出来的时候,阮清恬已经睡着了。他在她的房间门口,正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阿秋。 她冲任浩铭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阮小姐已经睡着了。” 任浩铭点点头。待阿秋离开后,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她的房间。 他不想吵醒她,就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的月光,望着床上睡得安详的人儿。 任浩铭轻轻地坐在床边,仔细瞅着她的睡颜,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他不禁伸出手,以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心中默言。他只是想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就像她一直喜欢的白色一样,永远纯洁无暇,而那些黑暗的,污浊肮脏的就让他来背负。他想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让她在阳光下成长,做只属于他的一株花,在他柔情的目光中,完美盛开。 而这个,是他对她的承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一定会信守这个承诺。 任浩铭在心里默默发誓。 * GUF的办公室内。 林峰瞥了一眼手中的合同,微微挑眉,望着任浩铭:“你确定?” “怎么了?你有意见。”任浩铭面色如水。 “那倒不是。”林峰笑了一下,然后把合同随手扔在了一边的茶几上,“怎么会突然让Lisa做新游戏的代言人啊,我以为像是这样的代言合同,都被阮清恬给承包了呢。”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才不动声色地道:“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Lisa比阮清恬更适合这个代言,我没理由退而求其次,你说呢?” 林峰无所谓地摊摊手:“我没意见啊。反正这一类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做。我只要知道你的最终结果就好了。” 既然合同已经签订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开新闻发布会了。GUF因为《江湖》累计了不少人气,这一次的《仙境》可谓是未测先火,只是宣布推出计划之时,就已经在网上拥有的绝对的人气。 而这一次,千呼万唤使出来的《仙境》更是拥有了超高的人气,而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除了游戏本身的可玩性之外,还关注着《仙境》的代言人。 听说《仙境》换了代言人,许多玩家也是大呼意外。之前阮清恬代言《江湖》的时候,虽说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她的扮相清新脱俗,飘逸仙雅,给众多玩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后来又听说阮清恬开始进军娱乐圈,不止代言了很多国际大牌的广告,更参演了张导的新作《月神》,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仙境》的代言,也是阮清恬。 没想到广告打出来之后,居然是另外一位美女。虽然这个美女更加美艳,更加性感,穿得也更加的少。 遥想阮清恬代言《江湖》的时候,穿的衣服,那叫捂得一个严严实实啊。哪有现在这位新晋代言人穿的清凉,不过,由是如此,对于突然更换游戏代言人的事情,广大玩家们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所以在游戏发布会现场,主持人就代替广大玩家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们《仙境》这款网游的公测可谓是万众期待啊,据说昨天刚刚上线就破亿了,在这里真的是要恭喜任先生了。” “谢谢。”任浩铭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坐在主持人的对面,不卑不亢,“《仙境》这款网游呢,是集结了很多设计师的心血之作,我们公司对待这款网游也是很看重的,希望大家喜欢。” “我想大家已经用这火爆的人气告诉你答案了。”主持人小姐很会说话,任浩铭也笑着回应:“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不过,有件事情,大家也一定是非常感兴趣的。就是我们的代言人为什么突然更换了呢?因为从网上各大论坛的的热帖讨论中呢,都可以轻易发现,之前《江湖》的代言人阮小姐的呼声依然是很高的,不知道此次突然更换代言人是有什么必要的因素吗?” “虽然《仙境》和《江湖》都是以古代为背景的网络游戏,但是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我们在选择游戏代言人的时候,也是要选择最能代表游戏风格的人,一切都是以游戏为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样啊,那我们接下来就有请《仙境》的代言人,看看她是怎么说的吧。” Lisa穿着一身妖娆的红裙,从舞台一侧走上来,她身材火爆性感,穿着又尤其大胆,一身红裙,一直开到大腿根部,走路的时候,长腿若隐若现,妙曼无比,一出场就谋杀了记者不少菲林。 第501章 、吃醋 Lisa穿成这样,很多记者其实都期待着她能有个走光镜头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来个“《仙境》新闻发布会,代言人走光夺眼球”这样的劲爆标题了。 但是Lisa显然是很有经验的,一举一动,风情万种之余,又很懂得保护自己,该露的地方,毫不吝啬地让人大饱眼福,而一些不该被看到的地方,她也保护的好好的,不给那些图谋不轨的记者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Lisa小姐,今天真是美艳动人啊。”主持人由衷地称赞道。 “过奖过奖。你也知道任先生要求有多高啦,我现在就是代表《仙境》这一款游戏,自然不敢懈怠,不然任先生也是要追杀我的呀。“Lisa坐在任浩铭身边,一边说着,一边熟络地勾住任浩铭的臂弯。 而她的这一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台下记者的法眼,一阵镁光灯闪过。 咦?任氏总裁和新晋代言人?难道他们有一腿。众人心里的八卦因子纷纷被调动了起来。 就连主持人也忍不住问道:“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啊?” “是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Lisa笑着回。 而任浩铭则尴尬一笑,用余光瞥了Lisa一眼,略显不悦,但是她却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再人前表现着亲昵的举动,甚至把头微微靠在他的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最后,任浩铭和Lisa合影的时候,也有不少记者起哄地喊着:“任先生,Lisa小姐,你们靠近一点,亲密一点。” 任浩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Lisa却笑得跟朵花似的,扒着任浩铭的胳膊,拽都拽不下来。 记者们纷纷抓住机会提问。 “任先生,为什么在短短三个月,就更换游戏代言人?” “上一次您选择一个无名小卒,目的何在?” “是不是山珍海味已经成为审美疲劳,所以才换换口味选了阮清恬?而这次您请Lisa这样的国际名媛是不是觉得名媛更能配得上您的身份?” “任先生,您这次更换游戏代言人,是不是说明您和阮清恬已经发展到从上床到下床的节奏了?” 任浩铭脸色一冷,目光凌厉扫过刚才发言的记者,那名记者立即吓得噤声,不再说话。说完,任浩铭转身冷冷地走了。 记者在后面着急地追:“任先生,任先生,请发表一下看法吧!” 而此刻,在一家商场前,聚集了好多人都在抬头看着大屏幕,屏幕上播放着任浩铭的新闻,正是刚才游戏发布会上的片段。 屏幕下方打着字幕:GUF公司推出最新网游《仙境》。 《月神》的拍摄已经完成,阮清恬最近都没有工作,在家中分外无聊,于是便出门逛街,想散散心,可是没想到居然在外面都能碰到任浩铭。 “不是任氏的总裁任浩铭吗?” “是啊!是啊!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啊!” 阮清恬突然听到任浩铭的名字,便抬头看着大屏幕。西装革履的他,依然帅气逼人,脸上也依然是千年不变面瘫般的面无表情。那就是这样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容,又让多少少女迷恋。 “哇哦,他真的好帅啊。” “是啊,如果能像那个Lisa一样,站在他身边,真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呢。” “少来了,你有人家天使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吗?你看他们俩个站在一起多相配啊。” “就是啊,那个Lisa应该是九头身的那种美女吧。” “切,那又怎样,你看我老公一脸不悦的表情,就知道对她不感冒了。” “咦,你真是不害臊,居然说那是你老公。” “怎样?难道你不想吗?” “嘿嘿,也是哦。” “现在啊,他已经可以算是国民老公了,成千上万的女孩子做梦都想要嫁给她呢。”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只是做做白日梦吧,像他那样神一样的存在,就算要讨老婆也是要Lisa那样,或者比她更好的吧。” 一旁的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但是阮清恬却怎么都笑不起来,她和她们不一样。 任浩铭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虚无完美,手不可及的幻影。但是她却是真实地和他在一起,甚至还近距离地和他相处过,像是肌肤之亲那么近的距离。 而最关键,她对他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不是因为他贵不可言的身份,更不是因为他的家财万贯,只因为他是任浩铭。 是那个每当她有困难都会第一站出来帮助她,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她,会嘴上不饶人,但是却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会因为她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就背她下山的人。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分外痛苦。因为她付出的是真心,所以只能用真心来换,如果不是,到最后痛苦的一定是她。 而且她明明知道自己和任浩铭是没有办法在一起,撇去自己身份可能随时让他置身危险不谈,光是她本人,就觉得配不上他啊。 虽然阮清恬自认为自己长得也不是丑,可是和Lisa比起来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丢丢。首先,她没有Lisa的气场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的男人都服服帖帖的。 再者她没有Lisa的品位,人家可是经常给任浩铭搭配出席重大场合的衣服呢。而她,就连自己要穿什么,都得靠Abby才搞的定。 不过说起Abby,她好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呢。最近她都在拍戏,也没有什么需要参加的宴会,而Abby大概就跑去参加什么服装秀了吧。 再说回Lisa,还有人家那接近一米的大长腿,就算让她回炉再造恐怕也比不上啊。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阮清恬抬头,遥望着广场上的大屏幕。任浩铭和Lisa握着手,笑得非常灿烂。 阮清恬顿时没了逛街的心情。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是先天条件就摆在那儿了,再打扮得花枝招展,恐怕也只是东施效颦吧。 算了,她还是回家吧。 阮清恬回到家的时候,阿秋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餐桌上摆放着一瓶红酒,一盘蔬菜沙拉,鱼唇汤,还有牛排。 第502章 、与众不同的意义 阮清恬忧郁地坐在餐桌前,看着餐桌上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阿秋站在阮清恬的身边,还以为阮清恬是在等任浩铭,便笑着对她说道:“阮小姐,任先生交代过了,今天有应酬,让您一个人先吃。” “什么?” 阮清恬顿觉失落。什么应酬,她看是和Lisa花天酒地去了吧。阮清恬不禁脑补了一下两人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的激情画面,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不定到时候玩嗨了,直接就去开房了。 反正任氏也投资了不少星级酒店,随便搞个总统套房什么的,还不跟玩似的。阮清恬越想越生气,气鼓鼓地坐在餐桌前,一声不吭。 而此时电视机中,偏偏不合时宜地播放起下午采访Lisa的新闻。 Lisa对着镜头笑得风情万种,再配上她慵懒性感的嗓音,完美得无懈可击。 “这个啊,得问浩铭了。毕竟浩铭的品位真的很特别,就算那么多人都追我,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表示过呢,其实我也很心急呢。” Lisa说完,还调皮地眨眨眼睛,惹得主持人一阵哈哈大笑。阮清恬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中窜出一股无名之火,她拿起遥控器,啪地一声,将电视关掉。饭也推到一旁,不吃了。 阿秋疑惑地看着阮清恬。她的性子极好,很少耍脾气的,对待下人也是温温和和的,今天一定是因为任先生没有回来吃饭,才会这么生气的。 所以阿秋再次笑着安抚她:“阮小姐你不要生气了,男人嘛,做生意应酬一下很正常的。我跟你说哦,这个米,是咱们东北的米,比日本的米好吃多了,您尝尝?” 阿秋把饭重新端回到阮清恬面前:“再说了,任先生要是知道阮小姐晚饭没吃,他回来会生气的。” 阿秋原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毕竟平日里,经常见两人耍花枪也都习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生气了。 阮清恬再次将碗推得远远的,赌气地道:“他会生气嘛?他为什么要生气?现在说不定再外面怎么风流快活呢,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 “哎呀,阮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啊,任先生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还不了解吗?”阿秋着急地道。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反常,连玩笑也听不出来了吗? “我不了解,我从来都不了解,他又什么都没有说过,我为什么要了解。”阮清恬依旧愁眉不展。将筷子重重摔在桌上,然后站起身,冷着脸,说了句,“我不吃了。” 说完便上楼去了。阿秋望着阮清恬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开始默默收拾桌上的饭菜。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性子太急,翻脸比翻书还快。 阮清恬早早地就洗漱完躺下了,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可是任浩铭还没有回来。 难道真的去开房了?阮清恬纠结地咬着下唇,心乱如麻地想。越想越烦躁。所以爬起来,随便拿了一本书,决定到楼下的客厅,边看书,边等他。 只可惜,就算是十大畅销的心灵鸡汤,也不能让她平静下来,反而越看越烦躁,索性将书本丢在一边。直到任浩铭回来,才慌忙拿过来,摆在身上,做认真阅读状。 而此时已经深夜了。阮清恬用余光撇着门口的方向,看到他换了鞋,然后沉着脸走过来。 阮清恬慌忙收回目光,认真望着眼前的书。 “怎么还没睡?”任浩铭问。 “我睡不着,所以看会儿书。”阮清恬冲他举了举书,然后发现自己手中的书居然是倒着的,连忙又换了过来,慌忙合住,装作无意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有应酬。”任浩铭言简意赅地答。 和谁?是Lisa吗? 这些问题,阮清恬都努力压下去了。 任浩铭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阮清恬坐这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的神态也略显疲惫。 任浩铭瘫倒在沙发上,斜睨着她,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在等我呢?” 阮清恬顿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脖子挺得长长得,眼睛一瞪:“怎么可能,少臭美了。” “我觉得也是。”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眼中有意欲不明的光。就好像把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都瞧了去。 阮清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咳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们的新游戏换代言人了?” 任浩铭一挑眉:“哦,你也知道了。” 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废话!你们那么大张旗鼓地开发布会,搞得街知巷闻,恐怕就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知道了。 “嗯,闲的无聊,看电视看到的。” 任浩铭清浅一笑:“嗯,是换了。” 阮清恬心里极度不平衡,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气鼓鼓地问:“为什么要换,难道是你为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任浩铭笑了一下:“请问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阮清恬理所当然地回,“之前,我就是《江湖》的代言人,现在我又是梦之蓝的艺人,怎么说也是内部的人啊,你居然不用我,还从外面找人,显然是对我不满意,觉得我不好啊。” “怎么?看我请了Lisa当新游戏代言人,羡慕嫉妒恨了?”不错嘛,这小妮子,这段时间进步真的很大,分析其问题来清晰明了,头头是道。他很是欣慰啊。 阮清恬起身走到任浩铭面前,认真地:“当初我是一个无名小卒,可你力排众议,非要选择我做公司的游戏代言人?现在,我已经比当初进步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觉得我有资格来做这个代言人,可你为什么又换成了Lisa。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当初为什么不选她?为什么一开始要来招惹我,难道你就是想哄着我玩吗?现在玩够了,你又一脚把我踢开。” 任浩铭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小丫头怎么是这么想的。 他抬起头望着她,也是一脸认真:“我当初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与众不同。知道吗?” “与众不同?”阮清恬想了一下,诧异地问,“怎么个与众不同啊?” 第503章 、爱情究竟是什么 “与众不同?”阮清恬想了一下,诧异地问,“怎么个与众不同啊?” “你怎么这么烦啊,我说了与众不同就是与众不同,怎么还问上瘾了。” “我就是不明白啊,你认识的女人那么多,各个都很出色,你根本不愁找不到一个形象好口碑又好的呀?为什么是我,还说我与众不同,到底是怎么与众不同吗?” 任浩铭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被她一连串的发问搞得头都大了:“我说你有完没完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因为你与众不同地蠢行了吧!”任浩铭噌得一下站起身,气冲冲地道。 阮清恬一愣,然后怒了:“这么说,你要的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 任浩铭斜睨着她,轻蔑地把她从上到下大量了一遍:“虚有其表?你对自己的评价不低啊。” 任浩铭说完,便转身上楼了。阮清恬不甘心地在后面追:“喂,你别走!别走啊!把话给我说清楚。” 阮清恬跟着任浩铭直接上楼了。任浩铭走进自己的卧室,直接脱掉领带,然后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 阮清恬也急忙跟进任浩铭的卧室:“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个我说清楚!” 任浩铭转身,无奈地看着阮清恬:“出去,我要洗澡。” “我不,你必须告诉我!” “别没事找事好不好?” “这就是我最重要的事!你要不告诉我的话,我今晚上会睡不着觉!” “你睡不着觉,关我什么事。” “反正你得告诉我,不然休想离开。”阮清恬呈大字型,拦在门口。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哎” “你告诉我,我就不烦了啊!” 任浩铭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他伸手指着阮清恬威胁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阮清恬态度坚决。 任浩铭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好,这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阮清恬已经被任浩铭一把抓住,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拽进了浴室,一把按在墙上,脸上是冷厉的神情。 阮清恬很没出息地胆怯了。 “你,你想干嘛?” “怎么?害怕了?刚才不是还挺能耐的,还敢威胁我。”任浩铭歪着脑袋瞅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 “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嘛。”阮清恬弱弱地回。 “有些答案是很危险的。” “比如?” “比如说这个。”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哦。”阮清恬小声地哦了一声。 任浩铭默默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道:“好好在家呆着,别随便跟人打交道,也不要一听到风吹草动,就随随便便跑出去,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你要懂得好好保护你自己!这是我必须强迫你做的。别说我心眼小,任何男人心眼都这么小!” 莫名得,阮清恬心里暖暖的。看来他还是很关心她的。 “你放开我!”阮清恬有几分羞涩地推了他一下。 “那你先跟我说,我说你记住了没有?”任浩铭不放手,仍然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阮清恬咬着下唇,不吭声。 任浩铭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我在问你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阮清恬这才小声地回。 任浩铭这才满意地放开了阮清恬,然后开始脱衣服。 阮清恬慌张地大叫:“喂,喂,你要干什么?” 任浩铭理所当然地道:“洗澡啊!还能干什么?你见过穿着衣服洗澡的吗?在外面一天身上不脏吗?” 阮清恬急忙捂上眼睛,大喊:“那你不会等我出去你再脱!”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任浩铭笑道。 “混蛋!”阮清恬捂着眼睛,骂骂咧咧,摸索着走向外面。 任浩铭突然窜过去,一下扒下阮清恬的双手。阮清恬望着他****的胸膛啊地大叫起来。 任浩铭哈哈大笑,笑得不行了。 “喂,你叫得那么大声,别人会误会我对你做什么呢。” “任浩铭,你这个大混蛋!” 阮清恬快速地开开门,向外跑去。任浩铭看着阮清恬跑出去的狼狈相,特别开心。 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她与众不同,那是因为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她压。 阮清恬郁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到刚才的画面,很快烧红了脸。这个任浩铭,真是越来越混蛋了,还总裁呢,她看他就是典型的小混混。不,比小混混还无耻,还混蛋。 阮清恬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生气地自言自语:“都已经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洗完?一个大男人,洗澡需要这么久吗?” 阮清恬起身,直接上楼了。她轻轻地推开任浩铭的房门,发现任浩铭正穿着睡袍,靠在床上看报纸,一边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民主与法制》的节目。 阮清恬瞥了一眼电视,嗤之以鼻地道:“你不会就让我用这种方法来自保吧?” 任浩铭也瞥了一眼电视,再看看她,摇摇头道:“你不行,你的智商根本看不懂这样的节目。你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找根绳子,然后栓起来。” 阮清清恬恼羞成怒,立刻扑过去打任浩铭:“你说谁呢!” 任浩铭在床上躲,阮清恬嘴里一边喊着“你说谁呢”,一边追打任浩铭,任浩铭一边躲,嘴上仍不忘回击:“当然是你啦,小弱智!” “你才是弱智,你才是弱智!” 两个人就这样追打着,不知怎么的,任浩铭一个翻身,将阮清恬按在床上。 时间仿佛一下静止了。 任浩铭看着阮清恬,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太美了,阮清恬也凝视着任浩铭。两个人就这样凝视着。 最终,还是阮清恬先反应过来,赧然地推开了任浩铭,下地跑了。任浩铭则满脸幸福地平躺在床上。 长久以来的挣扎和等待,皆因那短短的一瞬间,变得无足轻重,只有她脸上的笑容和柔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爱究竟是什么?是上天安排的最美的际遇;是深深的心动和无时无刻的无不想念!可以因为一次凝视而难以忘怀;因为一个背影而感慨万千……他想他是真的爱了,而且深深地陷进去了……可是,他该怎么去表达,又该怎么去跟她说呢? 这真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第504章 、情敌 接到Lisa的电话,阮清恬很是意外,但是阮清恬还是答应了Lisa邀约。她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Lisa,她并不怎么喜欢,可是她毕竟是任浩铭的朋友。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看在任浩铭的面子上,她也得友善以待。所以阮清恬梳洗打扮一番,便去赴约了。 只不过就是准备出门的时间花得稍微长了那么一点,就连阿秋都看出她是盛装打扮过的,还以为是去见任浩铭呢。 阮清恬赶到Lisa说的地方,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差。她不喜欢迟到,再说这样也不礼貌。但是她也并不想找到,傻傻地等在那里。于是就在出租车上坐了好长一会儿,才掐着点走了进去。 Lisa瞥了她一眼,再看看腕间的表,朱唇一弯,就是优美的幅度:“想不到阮清恬还挺准时的。” “那是,应该的。”阮清恬也客套地笑着,在Lisa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背心裙,外面搭了一件米黄色的开衫,温婉中又不失俏皮,落落大方,很吸引眼球。 阮清恬知道Lisa生的美艳,时尚造诣又高,要是比个性,比性感,她肯定不是Lisa的对手,就算她使了九牛二虎的力,到最后恐怕也是个弄巧成拙,自取其辱的下场。 索性,她就避开Lisa的锋芒,另辟蹊径,说不定还有出路。但从Lisa看她的眼神来看,她觉得今天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嘿嘿,先让她小得意一下。 Lisa早就听闻任浩铭专门给她请了时尚界有名的造型师Abby为她打点形象造型。现在看来,功夫还算没有白费。这丫头总算也是学得点皮毛。 Lisa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呡了一口,然后才淡淡地问:“你喝什么?” 阮清恬想了想:“蓝山咖啡。” Lisa一怔,然后才道:“浩铭也喝这个。” “是吗?我不知道。”阮清恬尴尬一笑。这谎撒得着实生硬,难怪连她自己都不信呢。 阮清恬对咖啡一窍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雀巢的速溶咖啡,不过是见任浩铭经常喝这个,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但是面对Lisa咄咄逼人的盘问,又不敢据实以告,所以就显得有些口是心非的慌张。 “其实,两个人相处久了,口味会变得相似,也并不是很奇怪。只是这咖啡晦涩难咽,苦味又重,恐怕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没关系,我还喝得惯。”阮清恬大大咧咧地道。 阮清恬心无城府,当真以为Lisa说的是咖啡。其实只要细细揣摩她的话,就能明白她的话中其实另有深意。 Lisa微微蹙眉。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生的冰雪聪明的一张脸,反应却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机警。到底是她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这个,Lisa一时还真分不出来。 不过,既然能让任浩铭那么喜欢,那她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单纯无害的女孩儿绝非是虚有其表的花瓶。 “我想你心里其实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吧。”Lisa笑言。 这个,阮清恬确实诧异:“不知道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前阵子,浩铭说让我做你的老师,教你跳舞。可是却迟迟没有收到你的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师不够资格呢?”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阮清恬连连摆手,解释道,“其实我说要学跳舞,只不过是个借口。我是想去学校上课,但是担心他不同意,所以才想出这样一把方法,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我知道你跳舞跳得很好,而且现在你又是《仙境》的代言人,一定很忙,也不敢打扰你了。” Lisa笑了一下:“昨天的报道你看了?” 阮清恬点点头。 “媒体就喜欢夸大其词,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你别介意。”Lisa依然笑着。但是阮清恬却觉得她此刻的笑容多少有些炫耀的成分。 但是阮清恬还是很大方地笑笑,正室范儿十足:“怎么会呢?任浩铭本来就是绯闻缠身的,今天说和哪个模特在一起了,明天说又和那也演员有不正当关系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Lisa在心里冷笑。哼,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任太太了,她不过就是客套一下,就算是介意,哪里能轮得到她。 “不过,说是谣言,也不全尽然。” 阮清恬心里咯噔一下,她有种预感,Lisa接下来的话,她可能会非常不喜欢。 果不其然。 “其实,我确实是深爱着浩铭的。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Lisa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阮清恬猜不透,或者根本就不想去思考她话中的深意,那么她就索性说白了,让她避无可避。 阮清恬略显尴尬:“这个,你应该去和任浩铭说吧。”和她说有什么用。 “人有三个品质最可贵。第一是自知之明。第二是坚持不懈。第三是知难而退!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阮清恬顿时来气,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委婉地告诉她,要她知难而退吗?既然这样,她偏不! “你之所以答应给我当老师,其实是想找找机会,跟任浩铭在一起吧?” “就像我说过的,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Lisa笑了笑。她猜得果然不错,只要阮清恬愿意,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聪明。 “既然如此,那我也打开窗户说亮话了!我不知道你和任浩铭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不管你们怎么样,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是媒婆,也没兴趣为你们牵线搭桥。而我和任浩铭的事情显然也需要我们自己解决,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的什么知难而退,对不起,我的字典里没有这四个字。”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硬碰硬了?”Lisa脸色微变。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阮清恬了。 “我并不喜欢争强好胜,可是如果有人欺人太甚的话,我也不会逆来顺受。而且你只是说你喜欢任浩铭,但是并没有说任浩铭喜欢你啊。既然并非是两情相悦,你就没有资格让我主动退出。” 第505章 、鲜榨果汁 Lisa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次《仙境》的代言人,他选择了我,并没有选你,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梦之蓝的艺人,如此近水楼台,却不得,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阮清恬笑了,笑得灿烂而甜美,这样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Lisa。 “是吗?那你相不相信,只要我愿意,你自以为稳操胜券的代言合同就会面临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你是在说自己吗?”Lisa说话间充满不屑。 “没错,就是我。”阮清恬认真地看了一眼Lisa,然后站起来,直接走人了。 Lisa望着眼前一口未动的咖啡,还冒着袅袅热气。她喜欢强劲的对手,这样在赢了之后才能更加凸显出她的价值。 可是如果对方是阮清恬的话,她总感觉自己已经不战而败。 今天的这个局本事就是虚张声势。她以为阮清恬柔软轻易,不足为据,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变得如此争强好胜。 如果阮清恬真的一心要和她争《仙境》的代言人,她还真的没有信心可以赢。 Lisa苦笑,原来就是这样了吗?她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与此同时,阮清恬一回到家,便在厨房忙东忙西的。而且不准阿秋帮忙。阮清恬的厨艺不差,榨果汁的技术更是一流。 这榨果汁看起来简单,但是哪种水果最相配,比例多少口感才好都大有学问。而阮清恬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阮清恬将榨好的果汁倒出来,然后用勺子尝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嗯,味道好极了。 阿秋站在她身后,唠叨个不停:“哎呀,阮小姐,这种事情,你让我来做就好了嘛,何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阮清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特意为任浩铭做的,便笑着打哈哈道:“没关系了,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干,就这么一直闲着,没准还现出毛病呢。” 阮清恬榨好果汁,又忙着收拾流理台。阿秋忙把抹布从她手里抢过来:“这个还是我来吧。” 这时,阮清恬正好听到了开门声,她笑了笑,没有再坚持。阮清恬擦了擦手,慌忙跑出去,正好看到任浩铭疲惫地回到家,正站在门口换鞋。 “你回来了?”阮清恬笑脸相迎。 任浩铭诧异地皱了下眉,然后警惕地望着她:“你又想干嘛?” “没事儿啊,只是觉得你工作一定很辛苦,回到家就应该放松一下。”阮清恬笑着从他手中接过公文包,然后又推着他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任浩铭有些不习惯,她何曾对自己如此热情过,这不科学。这丫头难得对他大献殷勤,一定有问题。 阮清恬把他的公文包随手撇在一边,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在他肩膀上按了两下:“是不是很累啊,我帮你按按。” 任浩铭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她的按摩。她就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鲜绿色的液体。 任浩铭顷刻皱眉:“这是什么啊?”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抗劳解乏,润肠清肺,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阮清恬得意洋洋地道。 任浩铭怀疑地蹙眉:“你确定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喝,你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然后想趁机干掉我吧。” “说什么呢?”阮清恬嗔怪一句,“我是看你工作真的很辛苦,好心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这可不怪我,你最好找块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坏皇后哄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时候,表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少来了,那可是童话故事,说的好像你亲眼看到过一样。”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我不需要啊,我看着现在的你就好了。”任浩铭笑。 “滚!”阮清恬佯装生气地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任浩铭笑得更欢了:“如果坏皇后当时像你这么凶的话,白雪公主肯定就吓得不敢吃毒苹果了,拜托你就算害人也害得高明一点好不好。” “少废话,喝!”阮清恬又把杯子往前递了递。 任浩铭望着眼前浓稠的绿色液体,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在里面似的。他嫌弃地皱眉:“我不喝,我连水果和蔬菜都懒得吃,更别说喝你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不明液体了。” “不吃水果和蔬菜?你是小孩子吗?”阮清恬惊奇地反问。 任浩铭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阮清恬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把它拿走,我是不会喝的。”任浩铭躲得远远的。 阮清恬不放弃,端着杯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你试一下嘛,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很好喝。” 任浩铭的眉蹙得更深了,让他喝这种东西,他宁愿去吃肯德基:“不要!” “来嘛!” “我说了,不要!” “来嘛,来嘛,别怕,你一定会喜欢的。” 阿秋在厨房,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抽搐。哎哟,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吗?这种话倒是回房间再说啊。 她现在到底要不要出去啊,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该怎么办啊?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我?”任浩铭突然转变话题。 阮清恬心虚地往后退了退,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哪有, 我就是看你太辛苦,于心不忍啊,所以就想办法让你放松一下啊。” 就用这杯不明液体?他真是谢谢她! “少来,有话就好。”任浩铭沉着脸,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那你把它喝了,我就告诉你啊。”阮清恬突然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 任浩铭嘴角抽搐,暗咒一声,Dame it! 晚上,任浩铭睡到后半夜,觉得有些口渴,便下楼找水喝。结果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放着的满满都是阮清恬榨得果汁。他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第506章 、花无常开日 如此生猛的规模,她是打算去卖果汁吗? 任浩铭拿出一瓶果汁,发现瓶子上有个纸条,纸条上写着:为了你的健康,多多喝果汁吧。 任浩铭暗了眸,再这样下去,他怕他没命享用她赐得健康啊。任浩铭气冲冲地走到阮清恬的房间,本来打算质问她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间,她恐怕早已经睡得很沉了。 实在不忍心打扰她,只好把这种心情郁闷地憋在心里。左思右想,怎么都气不顺,索性在酒柜里拿了一瓶威士忌闷不作声地进了房。 第二天早上,阮清恬早早地就起来。昨天光顾着榨果汁了,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早上醒来饿得厉害。匆匆洗漱完毕之后,便下楼觅食。 任浩铭一向早起,所以阿秋总是早早地准备好早餐,也间接便宜了阮清恬。 任浩铭刚下楼就看到阮清恬像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一般,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顿时食欲全无。 “突然发现你还有一个特殊的优势?”任浩铭在餐桌主位上坐下,漫不经心地道。 阮清恬嘴里还叼着一个牛角包,笑眯眯地望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夸她的话呢。 结果,任浩铭却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减肥。” “减肥?”阮清恬的小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他什么意思啊? 任浩铭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随即“好心”地给她解释:“任何人看到你这幅吃相,恐怕一个星期之内都难有胃口吧,可不是减肥良方嘛。” 阮清恬瞬间黑了脸,就连嘴里香香软软的牛角包都没了滋味。什么人呐,大清早就跟她过不去。 阮清恬恨恨地用力咬了一大口面包,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任浩铭见她一副郁闷的表情,心中却是乐得开怀。直到阮清恬面无表情地把她昨儿榨得果汁再次摆到他面前。 阮清恬在见Lisa的时候,会说和她争《仙境》的话,其实不过是气话罢了。只因为当时她实在太过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样子惹恼了她,才会反击。 过后,她就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吧。即使当时说得信誓旦旦,势在必得,但是心里还虚的吧。 毕竟任浩铭的心思实在太难猜测,她着实难以揣摩,也不想这么做。毕竟在老虎头上拔毛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会去做的。 所以,阮清恬原本是打算对这件事情绝口不再提的。只是没想到却被任浩铭不经意地提到了。 任浩铭望着面前经过一夜的沉淀,颜色更加诡异的液体,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薄唇紧抿。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身旁一脸期待的阮清恬,冷冷地开口:“你是因为我把《仙境》的代言给了Lisa,一时不忿,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折磨我吗?” 阮清恬一怔。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已经知道Lisa找过她了吗?还是他从她的某些言行举止中看出来了?不会吧,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阮清恬一时思绪万千,足足愣了十多秒之后,才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呀,我纯粹是为了你的健康而已,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满的话,直接给你喝老鼠药就好了啊。” 任浩铭嘴角微微抽搐,这女人。 他抬眼用力瞪着阮清恬,而她则笑眯眯地望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赶紧的,趁热,哦,不,趁凉喝。” “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我可消受不起。”任浩铭站起身,便要离去,被阮清恬一把拽住,“你真的不喝啊?” 任浩铭慢悠悠地回过头来,给她一个你是在开玩笑吗的神情,眼中的鄙夷那么明显,让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追问下去。 只好悠悠松开了手,看着他大步往门口走出,心里别别扭扭的,分外不是滋味。 任浩铭在出门前,又回过头来,对她道:“如果你真想当《仙境》的代言人也不是不可以,重拟一份合同就好了。” 阮清恬听得清清楚楚,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却没想到在他书房的桌子上当真放着一份合同。 阮清恬好奇地拿起合同,仔细地看着,还真是《仙境》的代言合同。只是,这应该是他出去前就准备好的吧,而那时她根本还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他也没有。 但是为何他能够提前准备好这一切,难道真的是料事如神。这个人的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 阮清恬翻着手中合同,仔细地读起来:“乙方的任何安排,包括日常行程都必须经过甲方的同意。” “乙方必须无条件服从甲方的安排。” “乙方的一切行踪,都必须24小时随时汇报。去任何地方前都要随时报备。” 阮清恬看不下去了,匆匆翻阅了后面的内容,无一不是对乙方的限制。不用想,这个霸道的甲方一定是任浩铭,而可怜兮兮,必须任人摆布的乙方就是她自己了。 真是霸王条款!阮清恬暗暗想。就算是养小狗,都得都有自由出去溜达的时间吧。 可是为什么任浩铭没有拿出来让她签呢。难道他已经黄半仙上身地预测到自己不会签了? 哼,算他识相,这样的合同,如果他真的敢拿来给她签的话,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甩在他的脸上。 阮清恬重重将那份丧权辱国的合同扔在桌上,然后趾高气扬地扬长而去。 * Lisa一身紫罗兰色的深V长裙,坐在任浩铭的对面,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两人中间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菜肴,还有一瓶醒好的红酒。 两人举酒碰杯,相比任浩铭的冷漠,Lisa对于今天的这场会面显然上心许多。 以前,任浩铭身边纵然美女如云,但是也没见他对哪个上心过,她自然不介意,安心地做任浩铭身边的常青树,永生花。 第507章 、隐藏的秘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就因为一个阮清恬,已经从任浩铭这里拿走了太多太多,她没有办法再失去了,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自保才行。 阮清恬那天夸下海口,说要和她竞争《仙境》的代言人,可是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消息,看来她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还真以为任浩铭有多在乎阮清恬呢。 想到这儿,Lisa不禁浮出几分得意之色。而她这一表情变化被任浩铭尽收眼底。他心中有数,但是也不言明,只是不动声色地瞅着她。 “你见阮清恬了?”任浩铭突然问。 Lisa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紧张地要命。 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若无其事一点:“怎么了?” “我不觉得你们熟到会单独见面的地步。”任浩铭声色自若地将盘中的一小块牛排放进嘴巴里。 Lisa笑得更深了:“当初是你让我做她的舞蹈老师的,你不会是想我在梦里教她跳舞吧。还是你怕我把她抢走啊,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并没有这个爱好。”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声地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希望她最好认真一点。 Lisa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再说她在任浩铭身边待了这么久,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暗示。 Lisa不再胡乱开玩笑,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而更多的是落寞:“你真的就那么在乎她?” 任浩铭沉默不语。 Lisa的一颗心仿佛沉入水底。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深沉的悲哀:“我不过是约她出来见见面罢了,又能做什么,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的。”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轻举妄动,但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阮清恬这个人,我想我已经表示得很明确了,没有人可以碰她。一旦让我知道有谁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而这个人,我希望不是你。” “我可以把你的这番话当作对我的关心吗?”Lisa苦笑。 “就当是箴言吧。《仙境》的代言人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自己曾作出这样的决定。” 任浩铭冷冷得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Lisa望着他坚决挺拔的背影,整个人被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所笼罩着。或许,她真的应该死心了。 自从上次任浩铭带着李冲在邵辉的别墅闹过之后,邵辉似乎更加谨慎了,他有一种预感,任浩铭就是挡在他面前最大的阻碍。 而对于这个阻碍,他越早铲除越好。打定主意之后,邵辉便派了马凯和张力两个手下去监视任浩铭。 这天,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任浩铭庄园大门口溜达着,不时往任浩铭的庄园里张望。小混混就是小混混,打架斗殴什么还可以,但是说到隐蔽和侦查就差得远了。 两人刚来没一会儿,就被正好赶到任家的林峰给发现了。林峰开到任浩铭的庄园门口,见到两个人图谋不轨,便悄悄将车停在道路一侧,拿出电话给任浩铭打电话。 任浩铭当时刚从餐厅走出来,接到林峰的消息,冷声发令道:“你先别动,等我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林峰依言,连车都没有下,便掉头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任浩铭一见林峰,便劈头盖脸地问。 林峰慢悠悠地递了一杯酒给他:“我本来有点事情想要找你商量,可是车刚开到门口,就看到有两个人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才下结论地道:“肯定是邵辉的人。” “你这么肯定?” 任浩铭点点头:“上次我在他的手下面前那么羞辱了他,他一定怀恨在心。” “不用问,一定又是因为阮清恬吧?”林峰没好气地道。 任浩铭不答,算是默认。 “这个阮清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谁都对她有兴趣。” “我让你查阮清恬和她爸妈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任浩铭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林峰无奈地耸肩:“什么都查不到,我也奇怪,按理说,应该没有任氏查不到的事情,偏偏这个女孩儿是个例外。如果不是我不信鬼神的话,还真要以为她不是阳间的物种呢。” 任浩铭没好气地睨着他,难道他看不出来他此刻没有心情开玩笑吗? “那上次我让你查的车牌呢?”任浩铭又问。 之前在山上,任浩铭看到一辆非常可疑的车子,虽然阮清恬一直都不承认,但是任浩铭有预感,当时车里坐着的人就是约她出来的人。 他不明白阮清恬为什么要保护他,又或者是她在害怕什么,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查清楚。 “假的。”林峰飞快地道。 “什么?假的?”任浩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我查了上次你给我的车牌号,根本就没有登记,也查不到任何车主的信息,我想他十有**是道上的人,而且有专人在洗底,否则不可能这么干净。” 到底是谁呢? 任浩铭暗自想着。他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就连他,都感觉是这双手中的小木偶,一举一动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敌暗我明,这场斗争从一开始,他就占了下风,但是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一旦认输,失去得不只是自己,还有阮清恬。 他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绝不!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阮清恬的事情,你一定要继续查,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的。”林峰笑着应下。 送走任浩铭之后,林峰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快步走向书房,蹲在古色古香的书桌旁边,将地毯的一角掀了起来,露出嵌在地板下面一个精密的保险柜。 他飞快地输入了密码,保险柜的所咔哒一声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大叠资料,最上面的赫然是一张阮清恬的照片。 这是,林峰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床边接起,语气轻快随意:“放心吧,都已经办好了。” 而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任浩铭的车子正渐行渐远。 第508章 、杀手L 午夜。万籁俱寂。 一辆黑色的货客两用车在花本咖啡店的门口停下,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给了车里的人一个安全的手势,招呼他们下车。 随即,四五个男人迅速从车里走下来,然后合力搬了几个大箱子,走进了咖啡馆。箱子上的标注都是英文,正中央用硕大的花式英文字体标明了咖啡的字样。 几人走进去之后,兰兰才从后面的储物间走出来。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纤薄的嘴角处浮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整个店里都铺了一层透明的塑料布,走在上面咯吱作响。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招呼着手下的人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左右巡视了一圈,问道:“东西我已经给你送过来了,钱呢?” “不着急,我先验货。”兰兰不紧不慢地道。 领头的男人给手下一个颜色,一个瘦得竹竿似的男人费力地将一大罐咖啡拖出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将上面的密封盖子撬开。 里面装着的不是咖啡粉,而是满满的白色粉末。 领头人的神情颇为骄傲:“这是我们老大新到的一批货,比邵辉的不知道好多少。之前跟我们老大合作的毒头进了局子,现在就省我们老大一头独霸,要不是我们老板赏识你,这货也不能先给你,这段时间警察查得很紧,你应该是知道的。” 兰兰微微勾唇,瞥了一眼地上的****:“那我还得多谢王大伟的好意了。” “这个是当然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帐结清了。你知道我们老大不喜欢赊账的。”领头的男人嘿嘿笑着。 兰兰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阴冷,看不出意图。她只是望着那个男人,薄唇轻启:“你们老大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一个女人要维持生意,还得兼顾这刀口上添血的活计,就不能多宽限几天嘛。” “嘿嘿,这个是我们老大的规矩,要是今天对你往开一面,对其他的客户,也不好交代不是。” “也是,有些帐还是算清楚的好。”兰兰沉着声音道,眼神愈发的寒冷。 “嘿嘿,你明白就好。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要是成不了,咱们谁都不好交代。”领头的男人环视一圈,“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店里铺着这东西做什么?怪吓人的。” 兰兰纤细的指尖沿着吧台的边沿缓慢滑过,眉目低敛,神情冷漠,漫不经心地道:“装修。” “装修?这颜色看上去还挺新的,这么快又装修啊?” “这颜色,我不是很喜欢,所以想换一种。” “什么颜色?” “红色。” “红色?那不是像血一样,做生意的,不太吉利吧。” “所以我才铺了这东西啊,万一我要是不喜欢,收拾起来也比较容易。”兰兰一只手搭在吧台上,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另一只手伸向腰际,缓慢地探向别在后腰的枪。 “你什么意思。。。。” 那人的话还没说话,兰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枪射击,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纷纷倒在地上,血很快流了出来,不知染红了身下的步子,也将那人面前的一整罐****都沁红了。 兰兰的枪上装了消音器,无声无息见,五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那个领头的那人不断往外吐着鲜血,满是血的头不断努力往上抬着,瞪圆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你。。。” 鲜血缓慢地流到兰兰的脚下,她优雅地避开那滩血渍,然后缓慢朝那人走去,望着他瞪得硕大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站着,然后缓慢地举起枪,对准他的眉心。 “多谢你的建议,我确实不喜欢红色。” 说完便扣动扳机,那人很快脑袋一歪,一命呜呼了。 兰兰收起枪,若无其事地往吧台里面手。很快,邵辉赞赏地拍着手,从后面走出来。笑着望着兰兰,赞许道:“多年不见,你的身手还是这么好,干净利落,真是天生的杀手。L。” 没错,她真正的身份是杀手,欧洲最大的杀手组织的顶级武器。她也不叫兰兰,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就是L。 她不知道这个代号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自从她记事开始,她就叫这个名字。然后,和无数和她一样,只拥有代号没有名字的少男少女们,一起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惨无人道的训练。 她手上的鲜血无数,早就已经麻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而那些掌控着她自由的人们,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人看过,直到她遇到了他。 那个傻得可爱,甚至有些可笑的警察。他说要带她走,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难道这还不够傻吗? 可是更傻的是,她居然信以为真。直到冰冷的子弹穿透他头骨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连奢望的权利都没有。 “你也不错啊,不也一样把你老婆哄得服服帖帖的,恐怕现在她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了吧。对了,忘了问你,吃软饭的滋味怎么样?” “很过瘾,但是不喜欢。” “你演技那么好,差点让我都信以为真了。如果你不做这一行,而是去做演员的话,也一定飞黄腾达了。”L一边将自己的枪收起来,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她手枪的动作很温柔,好像是在抚摸着自己最钟情的东西,每一下的碰触都充满了深深爱意。 这把枪是他送给她的,就是说要带他走的那个傻瓜。只是他食言了,但是她却清楚地记在了心里,想忘都忘不了。 “这人啊,只要有脑子,做什么都能打出一片天来。天分是老天给的,但是成人还是成鬼,就是自己的选择了。”邵辉淡淡道。 L默然不语。是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L沉默半晌道:“你这样光明正大动了王大伟的人,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邵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子早就忍够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把王大伟的底查清楚了,也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 第509章 、杀机 “他的货源你早就知道了,可是运输渠道你打听清楚了?”L问。 “这个死胖子,我还一直以为他有什么高明的花招呢,谁知道还不是最拙劣的办法,真让人扫兴。他也就是开个桑拿,卖个肉还成,说到这道上的生意,简直就不入流。”邵辉的神情颇为鄙夷。 “你想到怎么对付他了?” 邵辉高深莫测地一笑,眼中折射出算计的光芒:“这个都不需要我出手,自然会有人帮我的。” “哦,是吗?是谁?”L挑眉问。 “这人你也是认识的,没准还很熟。”邵辉突然卖起关子来。 虽然邵辉说得模棱两可,但是L已经心中有数:“这个人可不简单,你想在他的身上占便宜,最好想清楚些。” 邵辉嘿嘿一笑:“那我就要考考你了,这任浩铭你也见过几次,对他印象如何。” L仔细想着自己与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这个人心思缜密,机敏睿智,沉默寡言但是做事果决干脆,城府极深,是非常不易对付的人。” “不错。可是就算是再强势的人也会有弱点,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我之前也以为这任浩铭是无坚不摧的。可是老天开眼啊,终于也让他有了弱点。” “你说的是。。。。”L想到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 “正是。就是这个阮清恬。”邵辉肯定了L的猜想,“任浩铭对这个女孩儿太在乎了,这就是他的弱点。人一旦开始用感性思考,就极易犯错,只要他有了破绽,想要击垮他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那祝你成功。”L将一个小小的银色行李箱合起来,逐客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谢谢。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这事还是要谢谢你。我们真是最完美的搭档。”邵辉笑言。 L冷声打断他的话:“我跟你之间没有完美这一说,更不是搭档,麻烦你搞清楚这一点。” “是是是,我们是属于互惠互利的关系。不过能和大名鼎鼎的L合作,真是我的荣幸啊。” L不理会他的谄媚,再一次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找到那个人。” “放心,你未婚夫的死一定得有人负责。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替你解恨。” “不需要。”L的眼中被仇恨侵染,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冷得仿佛要结冰似的,“我要你抓活的,他的命,我要亲自来取。” “这个没问题。”邵辉满口答应。他之所以信心满满,不是没有理由。当年,L为了一个警察和之前的东家闹僵,不止脱离了组织,而且还干掉许多高手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直到后来听说那个警察在参加一次卧底活动的时候,被人打死,这事儿才慢慢尘埃落定下来。不过L的江湖通缉令一直都有,而且赏金也逐渐递增。现已达到五千万美金之高。 只不过赏金虽高,这些年来抓她的人也不再少数,却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而邵辉之所以能够把L收至麾下的其中一个筹码就是要帮她找出当年杀死她爱人的仇人。 而这个仇人,邵辉一直都心中有数,只不过他现在能用到L的地方还很多。而这个筹码可以让L为他做很多事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邵辉嘴角浮现出得意的幅度,但是他不敢太过张扬。他把地上的一具尸体踢开,然后看到他身下被鲜血侵染的****,心疼得啧啧出声:“你说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杀人就杀人吧,也不能这么糟蹋好东西啊。” L不以为意,一边往后面走,一边冷冷地道:“这地方,你最好让人收拾干净,明天一早我还要打开门做生意呢。” “这个不是问题。毕竟这怎么也说是你的脸面,我不能给你脸上抹黑啊。”邵辉头也不回地道。 L刚想迈步,邵辉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最后再奉劝你一句。组织的人也在A市,我想你不想让他们找到吧。” L没有应声,面无表情地走掉了。 邵辉嗤了一声,然后打电话叫几个手下过来清理。 * 邵辉的酒吧里。邵辉正大爷似地百无聊赖地坐在太师椅上,雷子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进来,神情严肃。 “邵爷,张力和马凯两个人失踪了。” 邵辉一愣:“什么?” ”从昨晚上开始,打电话就没接过,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邵辉沉吟着,这两个人是他派去监视任浩铭的,怎么任浩铭没什么动静,他们俩个倒消失了。 “邵爷,要不要我派人去找啊?”雷子小声请示道。 “你先带几个人找找,但是一定要低调,不能让人知道。” “好的,我明白。不过他们俩个不见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那也得找!”邵辉大声道。 “知道了邵爷!”雷子连忙应道。 此时,在任浩铭的办公室内,任浩铭和林峰相对而坐。 林峰一脸悠闲地品尝着任浩铭的顶级碧螺春。而任浩铭则一脸严肃地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文件,越看越生气,浓密的一对剑眉也越蹙越深。 “这个绍辉,真是越来越像话了。”任浩铭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林峰一脸闲适,专注地品茗,但也不忘提醒道:“相信,这些书面上的材料,和邵辉真正做过的事情相比,还只是九牛一毛。像是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缺德事没干过,杀人放火都算轻的。” “我要是不能亲手将他送到监狱,就算我无能。”任浩铭咬紧牙关,默默发誓。这个人渣,他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只是因为阮清恬。 “这几年,邵辉的势力越来越大,走私贩毒,****杀人,甚至和国外的黑手党勾结。” 任浩铭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确定?” “什么?哦,像****这样的小生意,邵辉近几年倒是不做了,重点放在了毒品上面。” 第510章 、新的危机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黑手党的事情。你说邵辉和黑手党有关系,是不是真的。” 任浩铭记得邵辉曾经说过,要阮清恬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背后更大的老板。对于这样的说辞,任浩铭一开始也是怀疑的。 但是后来他仔细想过,以他对邵辉为人的了解,如果阮清恬真的是他要找的人,那么就算必须和任浩铭正面冲突,他也一定不会放走阮清恬的。 现在浩杰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任氏必定是任青青的。这是邵辉非常喜闻乐见的局面,即使要扳倒任浩铭恐怕要冒很大的风险,他也一定回去做的。 所以,唯一能阻止他,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更大的势力。但是对于这些人究竟是谁,邵辉却一直闭口不言,任浩铭也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才任由他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里下嚣张生事,却只能忍气吞声,这一切都是为了阮清恬。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猜测,就拿阮清恬的命去冒险。他必须要保护她,确保她的平安,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为重要的头等大事。 只是现在想来,邵辉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阮清恬并非是他要找的人,他也是为他背后更大的组织服务,而这个组织可以压制邵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从某种层度上来说,他们也间接保护了阮清恬。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会是黑手党吗?如果真的是黑手党,那可就麻烦了。 黑手党是历史最悠久的犯罪组织,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有组织,有纪律,戒律严明,势力最大的组织之一。 而各个地方的组织成员都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阶级严明,一环扣一环,而且非常明确的组织地位,牢不可破,有自己的生意,法律顾问,委员会等,甚至军团,势力非常可怕。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阮清恬的父母可能不是得罪了邵辉,而是他背后的这个类似黑手党的组织。因为他们的命令,才会对阮清恬下手。 这样一来,阮清恬无意是更加危险了。 任浩铭忧心忡忡,林峰好言相劝:“你不必太担心了,即便这些罪证大部分都只是指向了邵辉的手下,对他够不成威胁,但是你要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到底,只要他还在道上混,迟早有一天能抓住他犯罪的证据。” 任浩铭的脸上依然愁云惨淡。他现在担心得反倒不是邵辉了,而是阮清恬。如果说邵辉背后的组织真的是黑手党的话,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可以保护她。 如果他真的无法保护她的话。。。。。 任浩铭不敢想了。 晚上回到家,阮清恬笑眯眯地出来迎接他:“你回来了。” 任浩铭望着她灿烂的笑脸,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心酸。他多希望她能够一直这样笑下去,永远都不要有眼泪和忧愁。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你怎么了?”阮清恬看见兀自出神,不由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任浩铭回过神来问。 阮清恬两只手背在身后,身子晃来晃去,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浩铭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个,你《仙境》代言合同的事情,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任浩铭说完,就准备往楼上走,却被阮清恬一个侧身给拦住了:“不是,你那根本就是不平等的霸王条款,你私自拟了这样一个合同,难道还不许我反抗了呀。” “小姐,第一,这合同你签了吗?第二、这合同哪一条说是给你签了的?” 呃。。。。这个,第一、没有,第二、没有。 阮清恬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浩铭无语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推开他:“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上楼了。还有,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 “你。。。。” 阮清恬望着他的背影,愤怒地握拳。 为什么每次明明是他不对,可是说到最后反倒变成自己无理取闹似的。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真是他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任浩铭,他最好等着。总有一天,她会要他好看。哼! 清晨,一缕晨曦照进任家客厅,阮清恬一直歪在沙发上等候任浩铭。但是出乎意料的,今天任浩铭起得格外晚。 都快日晒三竿了,他才穿着灰白色的格子睡衣从楼上走下来。阮清恬伸个拦腰起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你又想干什么?”任浩铭一挑眉,望着面前嘿嘿傻笑的阮清恬,问道。 “没什么啊,看你昨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关心一下嘛。”阮清恬笑嘻嘻地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任浩铭淡淡地推开他。 “没关系的啊,人又不是石头做的,都会七情六欲的,有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我不像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心情不好。”任浩铭说着就要去酒柜中拿酒,却不料被阮清恬一个闪身挡在了柜前。 任浩铭略有不悦,生气地道:“你干什么?” “哪有大清早起来就喝酒的啊,你可真够颓废的。”阮清恬嗔怪道。 “我乐意。”任浩铭又想推开她。 但是阮清恬挡在那儿,就是不起身,仰着下巴和他据理力争:“不行!就是不行!既然你非要把我留在这儿,那么我也必须要给你一些限制,第一就是早上不准饮酒。” 任浩铭冷笑:“胆子还真不小,都敢给我下限制了。” “我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饮酒过多是会危害健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学舞蹈不是学医的吧。”任浩铭挑眉望着她。 “这是常识!”阮清恬振振有词,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这个时候,就应该晒晒太阳,欣赏风景的。” 第511章 、祖孙重逢 任家的花园一直都有人专门打理,即便是冬天,也能让它保持青翠的绿色。更不用说现在本就是繁华盛开的夏季。 这花园虽美,但是任浩铭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里面的花种数量繁多,一片欣欣向荣之色,但是他能叫出名字来的却很少。 任母素来爱花,尤其是珍贵的花卉。以前,她在的时候,总是命人将花园打理得很好,即使她因为工作无暇分身,花在上面的时间很少。 可是她喜欢自己一开窗户,就看到外面花团锦簇的景色,所以这花园正对着任母的窗户。只是后来,她陪同父亲去了国外,这花园也无人再打理,着实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变得欣欣向荣起来,听Ken说都是浩杰吩咐的。所以如今他还能站在这里看着这般美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要感谢浩杰。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任浩铭斜倚着花坛一侧,望着阮清恬兴奋的样子,微微侧头:“你叫我出来就是看这个?” “你难道不觉得很美吗?今天可是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空气也很清新,还有淡淡的花香,置身在这种地方,不管是什么样的烦恼都可以烟消云散的吧。”阮清恬一脸陶醉地说着。 “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看来是时候给你找些工作了。”任浩铭悠悠说道。 “什么工作啊?”阮清恬立即两眼放光地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家里,每天无所事事,早就待得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刻就出去工作。 任浩铭斜睨着她:“你还真是一辈子劳苦命啊,工作而已这么兴奋干嘛。” “还不都是你,整天把我关在家里。现在别说是让我工作,你就是让我出去扫大街我都愿意,哪怕是和阿秋出去买菜呢。”阮清恬有几分埋怨地道。 “我说你是不是属猴子的啊,怎么就不能好好在家里待着呢?这有多少人想要这样的生活都来不及呢。” “那是他们,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有手有脚的,干嘛非得待在家里吃闲饭啊,人是要经常活动的,不然就像机器一样,会生锈。” “哪来的歪理邪说。”任浩铭嗤之以鼻。 “什么我歪理邪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两人再次斗起嘴来,说到起劲的地方,阮清恬一时说不过,便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他,任浩铭灵巧地闪身躲过袭击,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闹作一团。 阿秋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看到花园里的两人,不禁又好笑又无奈。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这时门铃响了,阿秋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的Lisa艳光四射,她礼貌地笑笑:“浩铭在吗?” 阿秋是认得Lisa的,忙让身请她进来:“在是在,不过。。。” “怎么了?”Lisa还以为任浩铭出什么事情了,结果转头就看到在花园里嬉闹的阮清恬和任浩铭。 客厅里偌大的落地窗敞开着,微风吹起层层纱帘。轻纱曼舞间,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花丛间嬉戏,他们脸上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Lisa。 她不禁开始幻想,如果此时此刻,外面的人是她和任浩铭,会不会也一如现在这般唯美梦幻。 阿秋站在Lisa身后不知所措,试探地问了一句:“Lisa小姐,要不要我去叫任先生。” “不必了。”Lisa涩然一笑,然后颓败地转身,“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必打扰他了,我先走了。” 阿秋望着Lisa落寞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感情这回事儿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Lisa长得也着实好看,说实话,要比阮清恬更好看。可是任浩铭偏偏喜欢阮清恬,虽然她很同情Lisa,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Lisa,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珍惜她,真心爱她的人吧。 两人闹了一会儿,皆是气喘吁吁的。突然,任浩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了?”阮清恬忙问。 但是任浩铭没有回答她,只是抓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任浩铭很快换好了衣服,带着她去了地下车库。 阮清恬以为他要带她出去吃饭,或者逛街什么的。又或者像电影中那样,带她去个天台,或者透明的走廊,总之是很奢华浪漫的地方。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任浩铭居然带她去了墓地。阮清恬迷茫无措地跟在任浩铭身后。 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得可怕。阮清恬不知道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去,到了墓地之后,她就更不知道了。 任浩铭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阮清恬实在受不了了,上前抓住他的手,问道:“任浩铭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不是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毁尸灭迹吧。” 任浩铭依然沉着脸,望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阮清恬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就在她忍不住再次冲他大吼的时候,任浩铭突然停住了脚步:“到了。” “这是。。”阮清恬刚想发问,就注意到墓碑上的那个人不正是奶奶吗? 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她不解地望着任浩铭。他的眼生冷厉而深邃,但又似有什么痛苦的东西在里面沉淀积攒。 “我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其实在我把奶奶火化为多久,就把她安葬在这里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奶奶。。。”阮清恬的眼泪簌簌而落,她颤抖地跪在墓前,缓慢地伸出手,去触摸那灰白色的墓碑,冰冷的触觉让她不禁浑身一颤。 “对不起,这么晚才让你来见她。”任浩铭沉声道。 阮清恬现在一句话都说出来。她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想对任浩铭破口大骂,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512章 、爱也好,恨也好 他不只出钱帮奶奶看病,一手操办了奶奶治疗的各种事宜,而且还对她诸多照顾,甚至还帮着她操办了奶奶的后事儿,虽然他之前也用此来威胁过自己,但是就奶奶现在所在的这块墓地,也是A市最高级的墓地,价钱不亚于一套经济适用房的价格。 这就是她最讨厌任浩铭的地方,他总有办法让她变成理亏的那一方,明明心里委屈万分,但是还偏偏说不出谴责的话来。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如果你想骂的话,就骂吧。”任浩铭继续说。 阮清恬缓慢地摇摇头,眼泪就没有停止坠落:“我想和奶奶单独待一会儿,和她说说话。” 任浩铭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去。 阮清恬缓慢地抚摸着墓碑上奶奶的相片。她发现那并非是奶奶的相片,更像是素描。 回去的路上,阮清恬问了任浩铭。他说当时自己没有奶奶的相片,于是就找人画了一张奶奶的画像,又在电脑上做了处理,才放了上去。 不过那人画得确实极好的,足以以假乱真,如果不是阮清恬凑得那么近去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 “奶奶,您怪我吗?怪我这么晚才来看您。奶奶,都是我不好,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我真的很想您,奶奶,您想我吗?如果您也想我的话,可不可拖个梦给我,为什么您连做梦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是不是在怪我。”阮清恬泣涕连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 任浩铭站在不远处,听得不甚真切,但是阮清恬的哭声确实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心中像是被塞了一块实铅似的。 他最怕看到她哭泣,但是往往很多时候,却只能看着她伤心难过,也无力改变。他讨厌这种无助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流泪,也别无他法。 “奶奶,你放心吧,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会努力活下去,不管有多艰难,也都不会放弃。只是。。。”阮清恬偷偷瞄了一眼任浩铭的方向。 那个宽阔高大的背影挺拔而立,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心里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现在好像已经很深很深地喜欢上他,可是我注定是无法和他走在一起的,对不对?奶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是否要这样放弃,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阮清恬深深地低下头去,声音充满痛苦。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每天期待看着他,又害怕见到他。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那种痛苦,仿佛百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延伸到每一根神经的疼痛。 在回去的路上,任浩铭再次问阮清恬是否怪他。这还是阮清恬第一次觉得他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也会慌张,也会紧张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又怎么能去怪你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就算曾经有那么一刻,我怪你,可是现在也不怪。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是。。。。”阮清恬欲言又止。 “怎么了?”任浩铭突然有些紧张。这段情原本就坎坎坷坷,他实在很怕听到她还未开始就说要放弃的话。 “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阮清恬转过头来,认真地望着他。 任浩铭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嘴角微扬:“傻丫头,我根本没想让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想要的是一个肯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对你言听计从的人,可我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不是限制你的自由。”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都能替我办好?我奶奶的病,你治好了吗?我妈妈你能找回来吗?我爸爸现在是死是活,你能很明确地告诉我吗?别以为你是上帝,你只是任浩铭,就算你权利大过天,也不过是普通人。你无法控制别人,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阮清恬越说越激动,而任浩铭却越来越沉默。 阮清恬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你让我一直都要相信你。我真的很想做到,可是同时我也很害怕,我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那些想要我做什么,这些我是通通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你的,一定会替你做到。你的心愿,一条一条,我都会替你完成!” 阮清恬苦涩地摇摇头:“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之前我对你的种种就当是你欠我的。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阮清恬转过头来,望着任浩铭坚毅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每个女孩都像找一个坚实的肩膀,进行依靠。她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她知道这个肩膀有一天可能会被她身上所压制的重量所击垮,还能做到如此心安理得吗?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最起码她做不到。她不想看到任浩铭受到任何伤害,她到底应该要怎么做呢? 阮清恬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便陷入了沉思。 * 任浩铭接到Lisa的电话,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她担心Lisa有什么意外,最终还是去了。 Lisa打开门,一见到任浩铭便热情地迎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浩铭,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任浩铭微微皱眉,想要把她的身子推开,但是她醉得厉害,身子摇摇晃晃的,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任浩铭和她拉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她稳住。 客厅开着微弱的灯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空的啤酒罐和红酒瓶。lisa脸色绯红,眼神迷蒙,脸上的泪迹未干,眼睛也有些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第513章 、解脱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任浩铭微微皱眉。 Lisa笑着伸出手,对他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就这么一点点。” “我看你喝了远不止这些吧。”任浩铭黑着脸。 “红酒,是养颜圣品。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漂亮嘛,就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喝酒啊。”Lisa笑着在屋子里转圈,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地上又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玩偶等障碍物,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倒,还好任浩铭眼疾手快地过去将她扶住。 Lisa索性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红唇轻启:“谢谢。” “你喝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任浩铭说着,就要把她往卧室扶。 但是Lisa皱着眉,挣扎开了:“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觉。” “那你想干什么?” Lisa嘻嘻笑着,带着小女生的羞涩和娇俏,她望着他,小声地道:“吻你行吗?” 任浩铭站在那儿,不说话,见任浩铭一副拒绝的样子,Lisa赶紧说:“瞧把你吓的,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才不会吻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呢!” “那就好。” Lisa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任浩铭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颈,眼中满是深情。一滴泪沿着眼睑下的卧蚕蜿蜒而下。 她或许可以笑着撒谎,但是她的眼泪却骗不了人。 “浩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爱我?是因为我不够漂亮,不够性感吗?还是因为我没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一定不要说是这样的原因,因为我有,我真的有,而且我的心比其他人的更加脆弱,更加不堪一击。” “Lisa,你别这样。”任浩铭抓住她的手。虽然知道和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但是除了这个方法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要,不要。”Lisa飞快地摇摇头,难得任性,“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做那个懂事的女人了。我明白你,了解你,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因为我的明白和了解,就注定我要站在你的世界之外,远远地看着你,却不能拥有你呢?铭,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想拥有你,和你在一起。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爱人,妻子,甚至是情人,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铭,就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Lisa深情表白着,任浩铭却始终都面无表情。他的心,他一直都很清楚。对于Lisa,他的欣赏大过了喜欢。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出现这种感情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外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情侣。 “我的答案,你一直都知道。”任浩铭淡淡地说。 眼泪簌簌而落,心也仿佛坠入到了谷底。Lisa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既像是认命,又像是不甘:“好,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浩铭,你爱阮清恬吗?” 任浩铭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Lisa会这么问。 “你说啊,你告诉我,让我死心,你说你到底爱不爱她,你说啊!”Lisa声声逼问着。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能死心?” “是。”Lisa的口吻坚决,像是豁出命一般。 任浩铭沉吟半晌,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Lisa,严肃而认真:“我爱她,一直都是。” Lisa一个踉跄,险些要站不住。这个答案,她早就有所察觉,但是心里清楚和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有差别的。而后者的震撼远远要比前者来的大。 “谢谢你给我的答案。浩铭,谢谢你亲口告诉我这个残忍的答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可是我还是感激。你会这么做,也是希望不再错下去,对不对?” Lisa泪眼婆娑地望着任浩铭,让人动容。任浩铭一时心软,伸手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声音也比以往柔和许多:“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 Lisa哭着闭上眼睛,泪水蜿蜒而下,喃喃地道:“不会了,不会再有了。” * L的咖啡馆内,邵辉一改以往的装扮,一声正装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听到门铃的声音,循声望去,见到门口那抹白色的身影,嘴角微扬,笑得很是得意。 阮清恬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看到邵辉。她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迈步朝他走去,只是迟迟不肯落座。 “你找我什么事?”阮清恬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邵辉笑了笑:“你别这么紧张,这是公共场所,就算我想做什么,也不会在这儿动手的。” 阮清恬心中一颤。她受到邵辉的信息,心中也是又惊又怕,但是邵辉用她父母的消息做诱饵,她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不过因为任浩铭的关系,再加上前几次的事情,她想要独自离开任家大宅,几乎是不可能。所以,阮清恬学乖了,亲自把邵辉约她见面的信息给任浩铭看。 原本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地阻止她,没想到他竟然应允了。当然前提是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所以,此时此刻,任浩铭的车就停在咖啡馆外面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别客气,坐吧。”邵辉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阮清恬迟疑地在他对面坐下,仍是一脸戒备。邵辉无奈地笑笑,然后将餐牌推到她面前:“想喝什么,随便点,算在我头上。” “不用了。”阮清恬冷着脸将餐牌推到一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邵辉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斜着眼睛,望着阮清恬:“你还是真是执着。按理说你父母都已经不见这么久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他们凶多吉少。可是你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我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放弃寻找他们。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们,如果他们不在了,我也要找到害他们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阮清恬一脸坚定地道。 车中的任浩铭听到阮清恬一番慷慨激扬的话,也是为之一震。 第514章 、劝诫 临行前,他在阮清恬的身上装了窃听器,所以阮清恬和邵辉的对话可以一字不落地传到任浩铭的耳中。 他从来不知道阮清恬心中还有这样的信念。他一直以为阮清恬只是想要找到她父母的下落。而现在看来,她的父母十有**已经不在。 所以,任浩铭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一切告之于她。希望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她能够彻底放下,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现在看来,阮清恬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真相并不是这场旅途的重点,她想要的,远比他认为的要多得多。 如果阮清恬的父母真的和外国的黑手党有关系,而阮清恬有执意要报仇的话,那该怎么办? 好在,他还没有将这一切告诉阮清恬。看来他的顾虑还是对的。如果真的被她知道了话,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从别人那里知道这消息。而邵辉今天约见阮清恬的举动实在是蹊跷,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他先于任浩铭对阮清恬坦白的话,那就麻烦了。 任浩铭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双拳缓慢握紧,因为用力太紧的关系,骨节竟也有些隐隐泛白。 “不错,真是个孝子。我想如果你父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如果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就请你告诉我。”阮清恬认真地望着邵辉,言语中带着祈求。 她知道邵辉对于她父母的事情,应该是很清楚的。只不过他这个人的嘴巴很严,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消息几乎是不可能。 又或者他是有什么顾虑?会是忌惮着什么人? “你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也不多,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没有完全的好人,也并没有完全的坏人。就像我吧,坏事做尽,在你眼里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恨不得亲手将我解决。但是实际上,我却从来都真的想过要加害于你。即便有时候,我可能无意中伤害了你,但是也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无心。就像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放下你的执着也好,仇恨也罢,然后好好地开始新生活。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你却冒险,大好的年纪,本不该因为这些事情而虚度年华。”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阮清恬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邵辉。 “我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改变的,也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又任何的转机。你父母身上的秘密本就该随着他们的消失一起被埋葬掉。这并不是你应该承受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因为如果你再继续追查下去,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个结果并非是你一个可以承受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阮清恬不明白。此刻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言语间充满真诚,苦口婆心地劝她,一点都不像坏人。 但是之前,他绑架她的事情又该怎么算呢?阮清恬彻底困惑了。 邵辉叹息一声:“我说过,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也会犯错,坏人也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我跟你的父母也算是旧时,怎么也算你的长辈。道上的事情很多都无法解释清楚,也太过纷乱,也绝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参与的。相信我,这番话,我绝对不会说第二次。如果你不听我的劝,执意追查下去的话,必要的时候如果要你的命,我也绝对不会心软第二次。” 阮清恬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邵辉的残忍,她是绝对清楚的。其实,在她的心底还有另外一个疑问。自从记起邵辉就是小时候,她见过的那个人之后。 每次见到邵辉,她的脑海中就会反复出现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有些事情,一直盘旋在她的心里,反复思索,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阮清恬低着头,问不出口。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了。 邵辉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问你妈妈和我的关系?” 阮清恬不语,默认。同时心里很非常忐忑。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那她真的可以承受吗?她不确定。 邵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我只能告诉你,你妈妈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亲的事情。事实上,如果她真的做了的话,也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了。” 邵辉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阮清恬却兀自陷入沉思,久久未能回神。 阮清恬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因为自己的猜想错误而感到开心。 而另一方面邵辉的话又让她心里一阵难过。按照邵辉的说法,妈妈应该是有机会逃脱厄运的,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父亲吗? “你要喝点什么吗?”L笑着走过来。 阮清恬闻声回头,呆愣愣地摇摇头。 L微微偏着头,嘴角是温和的笑意:“你的朋友已经走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吗?” “我想再待一会儿。”阮清恬呆滞地回。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抬头请示道,“可以吗?” “当然。”L笑得豁达,“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那我给你倒杯温水吧,看你嘴唇都发干了。” 直到L已经转身离开,阮清恬才反应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而门外的邵辉刚走到转角,就被任浩铭的车拦了下来。随即从车上下来几个保镖,将他团团围住,堵在一个巷口。 然后,车门打来,任浩铭黑着脸从车上走下来。邵辉一脸淡然,神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似的。 他歪着头,斜着嘴望着任浩铭,一脸傲慢,不以为惧。 “哟,原来是任大总裁啊,上次没打够,今天继续?可是我邵辉这个人呢,有个毛病,那就是同一个地方,我绝对不可能跌倒两次。上次让你动了手,算我大意,但是这次你休想得逞。” 第515章 、压制 任浩铭沉着脸,阴鸷的目光紧盯着邵辉。他对邵辉可谓是深恶痛绝,但是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像邵辉这种人,就像是野草,用火是烧不尽的,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死灰复燃。 所以他势必要抓到时机,将他连根拔起,只有这样才能斩草除根。 “我以为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离阮清恬远一点。”任浩铭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仿佛冷得来自地狱。 不过邵辉却并不害怕,他摊开手:“我又没伤害她,只是说说话而已。而且,我相信,你一定都听到了吧。” 邵辉那双仿佛已经洞察一切的眼睛,让任浩铭很是意外。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好像看出任浩铭的疑惑似的,邵辉笑了一下:“现在你把她保护的那么严实的,但是今天却肯让她一个人来赴约,这并不难猜测。不过,其实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你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吗?怎么任大总裁,打算什么时候坦白啊?” “这并不关你的事。”任浩铭冷冷地道。 “嘿嘿,如果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代劳的。” “你敢!”任浩铭恶声威胁道,甚至向前一步,给对方造成一种压迫的感觉。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了的。”邵辉“好心”劝道。 “你只要管住你自己,不要去招惹她。有什么事,你跟我谈。世界上还没有我任浩铭买不了的单。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靠近她,我会让你后悔来过这个世界上。” “哎哟哟,我好怕啊。”邵辉故意夸张地道,然后他又张狂地大笑起来,“你以为我邵辉是吓大的啊,怎么?以为你收了个李冲,就是道上的了?我告诉你,我邵爷爷在道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吓唬我,你还嫩点儿!” 任浩铭直接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在了邵辉面前:“打开看看吧。” 邵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任浩铭,又看了一眼牛皮纸袋。坏笑着道:“怎么?想收买我?不过看这厚度,似乎少了点吧。” 邵辉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只是粗略地翻了翻,便扔在了任浩铭的面前,狂妄地道:“任浩铭,你不是真的以为掌握了我的犯罪记录吧?你真的认为,就这份东西就能让我进大牢?真是笑话!这些东西全是我小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报警随你便!不过你要想清楚,我要是进监狱,我第一个供出的人,就是你姐姐任青青!”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少扯到她!如果你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任浩铭大声道。 “看来你想保护的人还挺多,不过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你很快会知道的。” 任浩铭说着一拳打向绍辉,邵辉一个闪身,然后很快跟任浩铭厮打起来。而此时绍辉的几个手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挥舞着斧子,砍刀,朝他们冲过来。 一时场面混乱,险象环生。 这时,邵辉的手下雷子穿越过层层障碍,冲过来,拦住邵辉:“邵爷,别打了!”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巷口,林峰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自觉站成两队。 林峰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拖出一个巨大的麻袋,扔在地上。然后麻袋里的“东西”就很快在地上蠕动起来,发生阵阵痛苦的呜咽声。 邵辉不解地望着林峰,任浩铭也没想到林峰回突然出现,大家都惊奇地望着他。 “你他妈是谁啊?”邵辉率先不甚客气地发问。 “我你不认识,那他总该认识吧。”林峰示意了一下任浩铭,然后又瞥到地上那个牛皮纸袋。他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你的这份犯罪记录就是我找到的。” “原来是你!”邵辉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就凭这份犯罪记录,就能对付我,未免想得也太过天真了吧。” 林峰也笑了一下:“当然不会只有这个。这份文件上最多也就指向你手下的几个人罢了。” “算你识相!”邵辉得意地哼了一声。 “不过,”林峰往前走了一步,冷厉的眼神扫过身边的麻袋,“那他,你总该认识吧?” “你什么意思?”邵辉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和身边的雷子对视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林峰对邵辉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就算文件里没有直指你的证据,但是这两个人的口供总是错不了的。人证,总比物证强吧。” 麻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林峰的话,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他这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他这么一说,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邵辉都一定会认为他们两个已经叛变,等着他们的,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邵辉冷着脸问:“你是任浩铭的人?” 林峰笑:“我谁的人也不是,但是任浩铭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只要他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甚至是要了你的命。” 邵辉冷笑:“哼,就凭你?” “你尽管可以试试。” 林峰依然笑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邵辉却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林峰并不像是在道上混的人,也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是这个人有着和任浩铭一样的冷厉,只不过他的这一面对表面的温和所掩盖起来了。 但是邵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不是轻易能惹的。他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任浩铭。邵辉想了想,发狠地道:“好,今天算你小子走运。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走!” 邵辉一挥手,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却被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拦下来:“等等。” 邵辉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该不会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给他难堪吧。 任浩铭冷着脸走到邵辉面前,冷厉的双眸紧紧地瞅着他,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扭动不止的麻袋:“带走你的人,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个人情,但是如果下次让我知道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第516章 、真相还是谎言 邵辉面有不甘,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在没有摸清林峰的底细前,他并不敢轻举妄动。邵辉冷冷地看了任浩铭一会儿,最后还是有些烦躁地招呼着雷子拖着麻袋中的两个手下,悻悻地离开了。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林峰望着前面乌泱泱的一片背影,问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容易解决的话,就不叫邵辉了。”任浩铭微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道。 林峰笑起来,嘴角的幅度很好看:“我觉得也是。” “绍辉的那两个手下,是你抓的?”任浩铭突然问。 “对啊。”林峰答得坦然,“就是在你家门口的那两个人。” “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吗?”任浩铭微微皱眉。 林峰耸耸肩:“我只是叫人把他们打晕了,然后就把他们扔我们家后院了,找了医生给他们看伤。又不是非法拘禁,你怕什么。只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邵辉这种人,没事儿还是少招惹的好。” “我本来还想从那两个手下口中套出点什么呢,没想到那两个人的嘴巴还真是严,估计是被邵辉吓着了。总不能真的把满清十八大酷刑挨个在他们身上试一遍吧。不过好在今天把邵辉给唬住了,总算赢回点价值。” “你觉得他是被唬住了?”任浩铭反问,“我总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放心吧,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我都一定会帮你查出来的。”林峰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邵辉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冷声对雷子吩咐道:“去把那个林峰的底细给我查清楚了。” “好的,邵爷,知道了。” “现在!马上!”邵辉大声吼了一句。 “是是是。”雷子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便忙不迭地跑开了。 * 夜店内灯光昏暗,放着慢摇,夜店内闲散坐着几个人。曾主任和一个闺蜜坐在一角聊天。相谈甚欢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独自在角落中买醉的邵辉。 曾主任心中一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再仔细看邵辉,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的样子,脸色阴沉,不断地闷头灌酒。 “雪梅,你在看什么呢?”闺蜜注意到曾主任有些走神,问道。 “哦,没什么。”曾主任忙摇头,但是扔用余光撇着邵辉。 对于邵辉这种混社会的人,曾主任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尤其是当她知道邵辉和阮清恬之间似有什么恩怨是非的时候。 像是邵辉这样的人,平日里坏事肯定没少做,她并不像和他有任何瓜葛,但是此刻望着他黯然伤神的样子,她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突然,邵辉倒在桌子上,一个酒瓶摔在地上碎了。曾主任看了邵辉一眼,柳眉微皱,似有几分担心。 过了一会儿,邵辉再次慢慢地爬起来,拿起酒瓶又仰脖喝了一口,渐渐倒下去。曾主任再次看了一眼邵辉,不觉有些担心了。 闺蜜注意到曾主任的目光,便会心一笑:“怎么?看到熟人了,还是看到顺眼的了。” “去!你别瞎说,我就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闺蜜顺着曾主任的目光望去,突然认出邵辉来:“咦,那不是上次去学校的那个人吗?我记得还给你送了一大捧玫瑰呢。哎,你们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这么八卦啊。”曾主任看到闺蜜一脸兴趣盎然的表情,忍不住数落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八卦是不分年纪的。哎,我看他醉得不轻,你要不要去看看啊。”闺蜜说着,轻轻撞了一下曾主任的肩膀。 “不去,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曾主任故作镇定地拿起桌上的饮料喝起来。 “这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看他长的挺有男人味儿的。”闺蜜笑着劝道。 “你要是觉得他有男人味儿,你怎么不去?”曾主任不为所动。 “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如果他喜欢的人要是我,肯定就去了呀。” 曾主任再次瞥了邵辉一眼,犹疑着。 这时,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妖娆地往邵辉身边靠。曾主任的闺蜜示意了一下邵辉的方向:“你要是不去,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啊。” 曾主任想了想,还是起身走过去,淡定地挡在了邵辉和那名女子中间:“对不起,我是他的朋友。” 女子不甘地瞅着曾主任,又看了眼邵辉,这才不甘心地悻悻离开。 邵辉醉得不轻,曾主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起来。邵辉望了曾主任一眼,笑道:“居然是你,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呢。” “我也以为再也不会看到你。或许老天真的很喜欢开玩笑吧。”曾主任没好气地道。 “我倒觉得是他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所以才大发慈悲,让我又能见你这一面。” “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油嘴滑舌。”曾主任没好气地道。 她的话刚说完,邵辉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喂,你小心点。”曾主任忙蹲下身去扶他。 邵辉望着她,笑道:“你一定是有很多钱,胆敢扶起倒下的人……” “少耍贫嘴了,借酒消愁的男人多半都没出息!”曾主任嘲讽道。 邵辉勉强笑了笑:“是啊,我就是没出息!要出息有什么用,你会喜欢我吗?” 他这一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曾主任都有些懵了,邵辉刚要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曾主任下意识想要扶起邵辉。他摆手,示意不用曾主任帮忙。 “谢谢,不用帮忙。我可以的。男人的双肩是用来扛事的,双脚是用来撑事的!” 邵辉晃晃悠悠地在外面走着,又差一点倒下。还好因为不放心他,一路追出来的曾主任就站在他身后,忙一把拉住邵辉。 邵辉一改平常嬉皮笑脸,认真地:“你信吗,你是我一生中的缘分!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见过许多形态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但是却从没有让我心动的人,直到你出现。” “少喝点酒,就不太会说酒话!” 邵辉一把抓住曾主任的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吗?”曾主任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邵辉一愣,呆滞地松开她的手。 曾主任瞥了一眼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指环:“你能带着自己的结婚戒指,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甜言蜜语,要么你是真的把你的妻子放在心里,无人能动摇,要么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女人只不过是你的玩物罢了。” “女人不都喜欢甜言蜜语吗?”邵辉嗤笑一声,反问道。 曾主任苦涩一笑:“也许吧!但是我相信,残酷的真实总比绚烂的谎言来得更加实在!我宁愿要一个朴素无华的真实,也不愿意要一个美丽虚无的谎言或者美梦,这个梦有多精彩,醒来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邵辉听着曾主任的话,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陷入沉思。 梦有多华丽,现实就有多残忍。真的是这样吗? 第517章 、另一种选择 阮清恬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想L在咖啡店里和她说的话。 L跟阮清恬说,她的名字叫兰兰,为她端来一杯柠檬水之后,L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坐在阮清恬的对面,和她攀谈起来。 L说,阮清恬是一个不快乐的女孩儿,她的脸上写满了忧伤。阮清恬对此不置可否。任何有过她的经历,活着了解她的人,都会对她的不快乐表示理解。 其实阮清恬很羡慕兰兰现在的生活。在这个喧闹纷扰的城市,有一家这样的小店,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看尽人来人往,世间百态,是一种很平静的幸福,也是她永远如法企及的奢望。 “其实呢,人生在世,想的太多,往往是作茧自缚,最后都不得善终,倒不如洒脱一点,活在当下,更简单一点。”L劝道。 “可是,有很多事情,是你始终无法忽略的。你知道它总会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阮清恬苦涩地道。 L笑了一下:“既然知道无法忽略,那又何必忧虑,反正你也无力改变,倒不如在它来临之前,好好享受生活。” 阮清恬似有差异地望着对面的L,她倒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只不过,她真的能做到吗? “你记得前段时间网上吐槽贾斯丁比伯在胸口纹了一个‘怂’字,而且还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它的意思是follow your heart?” 阮清恬一脸茫然。她对于这样的新闻,一向都不怎么关注,自然不明。 L继续道:“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贾斯丁,但是其实那也未必是完全错误的。‘怂’字拆开是从心,而往往心之所向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容小觑的。那份渴望足以摧毁我们,所以我们是该感到害怕,也就是怂。”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L再次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害怕,也甘愿庸庸碌碌地过完此生,可以选择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老去,没有遗憾,没有后悔。但是如果你并不像这样,那就要小心你心中所愿,一旦你选择从心,那就没有回头路,而这条路注定艰难险阻,要做好一路披荆斩棘的准备,你理应感到害怕。” “我现在就已经害怕了。”阮清恬小声道。 “那你可以选择回头。” 阮清恬沉默着。L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已将她看穿似的,得出结论:“你不甘心。” 是的,她不甘心。自从妈妈出现,带给她那样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之后,寻找母亲的下落就已经变成她生活的全部,也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尤其是奶奶去世之后,这已经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如果她真的放弃的话,她都不知道该为什么活了。 L站起身,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最重要的是,一旦做出选择,就一定不要后悔。当然,作为过来人,能给你的忠告就是,即便路途艰险,也不要错过路边的风景。” L说完,冲阮清恬眨眨眼,然后安慰性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便离开了。 阮清恬和L说这些话的时候,阮清恬身上还带着任浩铭给她的窃听器,所以坐在车里的任浩铭把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 身旁的林峰见他出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任浩铭摇摇头,然后低头沉默着。 任浩铭刚进门,便看到阮清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起来,双臂抱着膝盖,歪着头,枕在膝盖上,两只眼神出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任浩铭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阮清恬才慢慢回过神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给他。 “在想什么?”任浩铭笑着问。 “我在想,人生的意义,宇宙的边际,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还有在月球上居住的可能性。”阮清恬故意夸张地道。 任浩铭浅笑,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放弃吧,以你的智商是想不明白的。” 按照以前的发展模式,阮清恬一定会暴跳如雷地反驳他。但是这一次,阮清恬却一反常态,黯然地附和了一句:“是啊,你说得对,我是想不明白,有好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 “那就不要想了。”任浩铭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无声地安慰。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阮清恬仰着脸,凝视着他。盈盈如水的眼眸满是不确定,以及如大雾弥漫般的茫然。 “每个人的生存模式都是一样的,无非是生老病死,并没有负责和简单之分,只是因人的选择而异。是我们的选择,把它变得复杂。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任浩铭的话,让阮清恬很意外,她没想到任浩铭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他和她是不一样的啊,他是任家的长子,现在更是独子,是堂堂任氏国际的总裁,是A市,乃至全国都声明赫赫的青年才俊,金融大亨。 如果放在古代,他就是皇亲国戚,豪门贵族,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普通老百姓。要他为了她,放弃这一切,这样的事情,甚至是想法都应该只存在于童话中吧。 “怎么样?你愿意吗?”任浩铭见她呆愣着,良久不说话,于是又问了一句。 自从今天听到阮清恬和L的交谈之后,任浩铭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现在,他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可以保护她,已经变成一个越来越无法忽视的事实。 既然他无法百分把握可以护她周全,那么或许他可以选择带他远离这一切。至于他自己,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反正他的人生是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才重新变得鲜活起来的。 阮清恬依然停滞在哑口无言的阶段。她茫然地眨眨眼睛,他是在开玩笑吗? 第518章 、生存还是逃避 “可是,你的公司怎么办?”阮清恬痴痴地问。 “那不是我的公司,是我父亲的。而至于GUF,虽然是我一份心血建立起来的,但是我相信有林峰在,他一定会打理得很好。而我,只要尚有一口气在,随时都可以重新在来。” 阮清恬心跳得很快,这是她从来没有料到的。任浩铭居然要和她私奔?她都不能确定私奔这个字是否合适,因为毕竟他从未对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她不敢妄加揣测。 任浩铭倾身靠近她,擎起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冷厉的眸中难得有了温度,满眼的深情,几乎快要烧灼了她。 “清恬,邵辉或许十恶不赦,但是至少他有一件事情是对的。你还太年轻,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不管你的父母做过什么,得罪过什么人,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没理由让你来背负这一切,这对你不公平。” 阮清恬的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连思维都变得迟钝了。今天下午,邵辉说这些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动摇过,但也只有那么一刹那,她想抛下所有的一切,远走高飞。 但是当纷乱的思绪重新回到正轨,这样的想法也就被她深埋在心里了。她虽然也会感到彷徨,恐惧和害怕,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此时,这样的念头又被任浩铭重新提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阮清恬有些慌乱,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不能,我还有。。。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放弃吗?” 阮清恬反问任浩铭,希望他能换位思考一下,或许他就能明白她寻找父母的决心有多强烈。 然而,任浩铭却只是落寞地低下头:“你对我的家庭不太了解,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会选择视若无睹。” “不,你不会。”阮清恬摇摇头,坚定地道,“也许你以为你可以,因为你把自己想得过于残忍了,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况,即便你觉得你的父母亏欠于你,但是你一定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帮助他们,因为这就是血浓于水。就像我一样。” 任浩铭紧抿着唇,冷厉的眸瞬也不瞬地瞅着她。他都快忘了她可以有多固执。 他望着面前这张倔强的脸庞,心中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对他的改变有多大,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可是,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了。变成了她一直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 任浩铭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说话的语气是连阮清恬都感到陌生的宠溺与心疼:“你总是说我从来不征求你的意见,就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我郑重地问你一次,我就问这一次,绝对不会问你第二遍,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任浩铭是希望她慎重考虑的,但是那双坚定的眼睛似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其实也是他心里一直都知道的。不管他再问多少次,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决定离开,我现在就开始安排。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也会陪着你,继续拍戏也好,回学校上学也好,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允许我保护你,不要再固执地想要逃,好吗?” 阮清恬感觉眼睛热热的,鼻头一酸,眼泪便想要叫嚣着汹涌而下:“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任浩铭嘴角微勾,好似笑了一下,然后他一手探到她的脑后,倾身靠近她,微微俯身,动情地吻上她的唇。阮清恬下意识想要挣扎,但是他的手却让她动弹不得。 很快,他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身体,让她来不及思考,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乏力,甚至连眼皮都觉得沉重无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以后,任浩铭才满意地放开她,他缓慢地张开眼睛,双手捧着她殷红的脸颊,望着她水气弥漫的茫然双眸,像是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似的。然后他磁性沙哑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这就是我所需要的。” 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两人的心跳都动如擂鼓,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仿佛永远都无法停歇。 阮清恬望着他上楼的背影,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轻抚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双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仅仅是这样触碰着,都让她心跳加快,脸红耳热。 而此刻正上楼的任浩铭也依然停留在刚才的恍惚中,没有缓过神来,但是他还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不准回头看她。 但是一上楼,确定已不在她的视线中,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触碰着唇上,她残留下来的余温。 纤薄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第一次,他尝到了幸福的味道,原来竟是此般甜美。 * 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跑车停在了A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面前。 制服笔挺,戴着白色手套的门卫,恭敬地上前,拉开车门,一条纤细修长的腿踩着金色的细带高跟鞋率先踩在了地上,然后一个身子妙曼的女人便微笑着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用字正腔圆的英文,对他说了声谢谢,便迈步超前走去。而此刻她身后的门卫却依然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还在回味她前一秒的风情。 她没走两步,从后面车子下来的几个黑衣男子,便迅速地跟了上去。他们与前方妙曼的女子保持着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在她的带领下走进了VIP电梯,径直上了32楼。 她一出电梯,就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墨镜戴在了脸上,走了两步,又摘了下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于放弃,有些烦躁地将眼睛递给了身后的保镖。 很快走到了她要去的房间门口,她刚想伸手按向门铃,又怯怯地收回手,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第519章 、一别三年 其实,她已经足够明艳动人了,从她进门到现在一路捕获的目光就可以轻易确定。 175cm的完美九头身比例,凹凸有致,身上紫罗兰色的背心短裙刚好衬托出自己雪白的肤色,脸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完美,但是她总是觉得还缺了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了,紧张的情绪已经蔓延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甚至让她回过身去问身后的保镖:“我看起来怎么样?” 保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支支吾吾地道:“很,很好,很漂亮。” 她深呼吸几次,重新恢复冷厉的面容,跟保镖吩咐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然后才稳了稳,按响了门铃。很快就有人出来应门,当麦克微笑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眼中迅速有了泪意,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拥抱他,然后在他温热的怀中,将这三年积攒的泪水都通通流光。 但是她不能。 “好久不见,馨懿。”麦克笑着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馨懿也笑,只是那绝美的笑容中,多少有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每一天都是她一点一点挨过来的。在那样的环境里,想要度日如年,一点都不难。 麦克张开手拥抱了她,即便他清晰地看到保镖眼中的异色,也没有松开手。馨懿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拥抱,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到脑后。 他放开她,然后笑着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麦克若无其事地望着门外的保镖们,冷厉的眸带着几分挑衅,然后,就当着保镖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他扶着馨懿的肩,安排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就为她去倒酒。而馨懿温柔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一路追随着他。 麦克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份默契不是三年的时光可以磨灭的。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馨懿笑着说。 “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老了。”麦克端着两杯酒走过去。 馨懿笑着摇摇头:“不是,应该是更有男人味儿了。” 麦克把酒递给她,但笑不语。 “那我呢?我有没有什么变化?”馨懿接过他手中的酒,微微偏着头,问道。 麦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沉默地凝视着她,眼中的神情让她感到陌生。 他越沉默,馨懿心里就越不安。毕竟也有三年没见,而他所处的又是这样的圈子里,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活一天,赚一天,说不定这一次想见就是永别,所以不管麦克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他冷酷的表情,寒冰般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心中还是一痛。到底,他还是越来越像他们了。 所以,她已经不确定现在的她在麦克心里是什么位置了。他许给她的承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吗? 还是已经在这三年里,无数次的血腥挣扎存活之战中,一点一点忘记了。 馨懿沉默地低下头,麦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头顶想起。他的声音清冷淡然,如同冬日里的风。 麦克的声音,她一直都记得。以前,他在她身边,每次她任性的时候,他总会抓着她的胳膊,皱着眉说一句:“别闹了。” 他眉头微微皱着,嘴巴紧抿,眼神中似有隐忍的怒气,但是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所以才愈发的任性,挑战着他的耐心。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怒不可遏地离开她,至少也会大声谴责她的不懂事和无理取闹。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然而今天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却突然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她几乎想要离开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脸,以确定现在这个坐在她旁边的人不是他。 “有些人在心里放的时间久了,就如同琥珀里的纹路,不管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她一直都在,从未改变。” 馨懿的嘴角终于浮现出欣喜的幅度,心中一暖,长久以来的忐忑不安,都因他的这句话而消散无踪。有他的这句话,那她漂洋过海走这么一遭就是值得的。 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很瘦。现在他也很瘦,但是结实。 不像那时,整个人瘦骨嶙峋的,像是从非洲逃难过来的似。但是他的脸却是她见过的小混混当中,长的最好看的,五官分明,眼睛深邃。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小混混那种玩世不恭,流里流气的流氓气息,所以馨懿没有反对,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做起了她的跟班。 一做,就是五年,直到三年前,他被遣派到中国,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现在。 馨懿突然抬起头来,笑着望着他:“我想看看夜景。” 麦克也笑,他放下酒杯,然后抓着她的手,带她走到阳台。 夜色如墨,像是巨大的砚台悬挂在空中。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被五光十色的灯光点缀,比天上的猩猩还耀眼。 这间套房是这家酒店的一大特色。站在这儿,A市所有的景色都尽收眼底,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馨懿是很喜欢的夜景,尤其是这种大城市的夜景。以前她就总喜欢午夜的时候,拉着麦克爬上城市最高的天台,俯瞰着脚下的璀璨城市,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刻。 知道馨懿要来之后,麦克便租下了这儿,想着她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在这儿好好欣赏一下A市的夜景。 “好美的夜景。”馨懿张开双手,陶醉地道。她深吸一口气,“好像连呼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 麦克侧身倚在雕花的铁栏杆上,微笑着望着她。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微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一时都竟有些恍惚。 馨懿缓慢地张开眼睛,转过头来看他:“这儿这么美,难怪你都不想回去了。” 第520章 、气球的飞翔梦 “我能不能回去,也并不是我说了算的。”麦克苦笑。他多想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永远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但是,他不能。 “他这么对你,你恨他吗?”馨懿突然问。 麦克笑了一下,思索半晌,然后才缓慢地道:“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三年前,他就应该杀了我的,可是他却没有。我没有理由去恨他。” 馨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恨我吗?” 麦克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微微笑着:“更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恨你的。” 馨懿苦笑一下:“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头。” “那你呢?你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麦克突然问。馨懿虽然是组织的人,上上下下,无论职位高低,没有人敢碰她。 但是馨懿是从来不沾染任何生意上的事情的。她恐怕是组织里,唯一一个纯洁如纸的人了。这也是麦克最为庆幸的事情。 “我来,是替他给你送一条消息。”馨懿望着她,微笑着言。 “什么消息?”麦克微微蹙眉。一提到正事,他总是会变得分外严肃。 “他说,让你看好那个女孩儿,她对组织来说很有用。” “就这个?”麦克微微挑眉。 “就这个。”馨懿耸耸肩道,顿了一下,又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啊,你见过吗?长得漂不漂亮。” “见是见过,长得也不差,艺术学校的校花。” “哦,是吗?那你没有对她动心吗?”馨懿凉凉地道。 “怎么会?”麦克笑言,“她是组织要的人,对我来说,就和一袋******,一箱手枪一样,没什么区别,都属于非买勿动的一类。” “那我呢?我也是组织人,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馨懿仰着脸,紧紧地盯着他,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但是,当麦克真的开口说的时候,她又后悔了。 “我。。。。。。” “不要说了。”馨懿猛地打断他,然后抬起头,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给他,“我不想知道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最起码可以有想象的空间,也就不会受伤。” 馨懿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想起了礼貌的敲门声:“馨懿小姐,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馨懿冷冷说完,然后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我该走了。” 麦克心中一痛。忽然想到,三年前的那天,她也是这样,被人压着,匆忙间回过头来,满脸雨水,但还是努力微笑着:“我走了。” 也不知怎么地,当馨懿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就拽住了她的手。不只是馨懿,连他自己都不禁愣住了。 馨懿缓慢地回过头来,看到他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瞬间泪意袭来,也湿了眼眶:“麦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跟你说的话吗?” 麦克木然地点点头。他怎么能忘记。 当年走投无路的话,经朋友引荐,加入了本地的一个帮派,做起了小混混。他的身手不错,打起架来又不要命,很快就混得小有名堂。 那天,他的大哥帮他介绍给了帮派的老大,说是要交给他一个特别的任务。他以为是要出什么货,结果老大却把他带到了一个奢华的别墅,告诉他,让他保护住在这里面的一个女孩儿。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穿着一件嫩黄色的比基尼,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出神地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也没有叫她,就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直到她施施然转过身来,然后冲他微微笑着,道:“我想要离开这儿,你可以帮我吗?” 就是因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以及她脸上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麦克彻底爱上了她。即便他知道她是老大的女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但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麦克一开始以为她是开玩笑的,直到发现了她偷偷藏起来的枪,才知道她真的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爱她爱到无可自拔,所以虽然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赌注,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倾其所有。 最后,他也毫无疑问地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现在,我还是问你同样的话,你的答案会是什么?”馨懿笑着,但是已经和那时的她截然不同。在经历了那样的教训之后,即便是意志再怎么坚定,还是有会有恐惧的。 但是对于爱来说,这点恐惧还不够。 麦克望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坚定:“我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 馨懿笑了,是真正由衷的喜悦。她把缓慢地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缓慢地往门口走去。 麦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一双手缓慢的撕扯着,那种痛楚无处发泄,只能在心中慢慢沉淀堆积。 他将放在茶几上的两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在体内烧灼着,但是他觉得还不够,又走到酒柜前,拿起刚才的半瓶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橙黄色的液体顺着坚毅的下巴缓慢留下来,像是他无法倾泻而出的眼泪。 麦克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走到阳台,正好看到馨懿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就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卖气球的小摊子,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气球漂浮在空中,远远地望过去,像是一个漂浮着的小小岛屿。 麦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馨懿说出她很羡慕气球,因为气球可以飞。 但是麦克还笑她傻,因为气球非得太高的话,是会炸的。但是她当时只是用力仰着头,望着头顶那片宽广的天空,无限向往地道:“我宁愿在高空里爆炸,也不要卑微地在这肮脏的地上匍匐前进。” 气球没有办法飞翔,因为拴着它的线在别人的手里拽着,所以它只能无助地漂浮在空中,无限接近那片宽广的田地,却永远无法到达,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恐怕没有人可以明白。 第521章 、强颜欢笑 馨懿坐在车里,也看到了那个广场,她叫司机停车。她现在还不想回去,她需要一点点新鲜空气,也需要一点点自由。 馨懿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走着,而那几个黑衣保镖也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阵仗在普通人群中还是很扎眼的,再加上馨懿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所以有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哪个明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馨懿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仍自顾走着。不知不觉走到那个卖气球的摊子前。 摊主热情地招呼道:“小姐,要买一个气球吗?” 馨懿抬起头望了一眼身旁密密麻麻的气球,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只是,忽然间,几乎所有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手里都拿了一只气球。 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气球,让她的四周瞬间变成了一片气球的海洋。馨懿诧异地四处张望,而她身后的保镖也紧张地巡视起来,默默呈保护阵型,将她团团围住。 然后,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人手中的气球都飞了起来,馨懿望着无数飞向天空的气球,突然就微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竟莫名蓄满了泪水。 关于气球的故事,她只说给一个人听过。而这无数在同一时间飞向天空的气球,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她望着越飞越高的气球,站在地上,呆呆地笑。 忽然,一个小女孩儿拿着一个红色的桃心样的氢气球,走到她身边,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姐姐,姐姐。” 馨懿循声回头,微笑着望着她:“小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啊?” 小女孩儿将手中的气球递向她,奶声奶气地道:“姐姐,这是送给你的。” “我?”馨懿惊奇地指了指自己。 小女孩儿用力点点头,然后把气球交给她之后,便飞快地跑开了。 馨懿微笑着望着手中的气球,然后发现,气球的末端还系着一张卡片,她翻开,发现里面是熟悉的笔迹。 “这些气球每一个都代表着你的愿望,他们会把你的愿望说给上帝听,所以不必担心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而这最后一个,是我,那根拴着它的线,永远都在你手中。” 馨懿心中满是感动,将那张犹散发着墨香的卡片按在自己的胸口,一脸甜蜜。 而在广场一侧,一辆黑色的轿车已在路边停了很久。后座打开的车窗中,露出丹尼冷厉的面容。他望着的方向,正是馨懿站着的地方。 “开车。”他冷声命令。 丹尼收回目光,戴上墨镜,车窗缓慢地摇了上去。 酒店套房中,麦克依然站在阳台上,刚才广场上那片气球的海洋,已经全部沉入深沉的夜色中,再也看不见。 就如同他心中对她的爱意,注定只是昙花一现,不敢多灿烂,都必须沉入心底,像是埋藏在深海中的宝藏,没有办法见光。 “你是不是喜欢她?” 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声打断了麦克的思绪。 麦克不悦地微微皱眉,回过神来,发现是薛梦琪。她正撅着嘴,不开心地瞅着他。 “怎么了?”麦克问。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薛梦琪又问了一次。 “你说什么?”麦克反问。 麦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以为她说的是馨懿,还以为她知道什么了。 但是,薛梦琪确实撅着嘴,用力把一个牛皮纸袋仍到麦克怀里:“阮清恬啊,你是不是喜欢她?” 原来是她,麦克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薛梦琪真的知道他和馨懿的事情的话,他就不得不除掉她了。即便他心中也很不舍,毕竟他也是很辛苦才拉到薛梦琪这条线的。 在现在的娱乐圈,能找到薛梦琪这样的女孩子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大部分的女孩儿,可能因为一部戏的女主角就把你给出卖了。 “你瞎想什么呢?”麦克笑着将薛梦琪抱在怀中,飞快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薛梦琪依然撅着嘴生闷气:“我不信。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那么关心她的动向,还让我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喏,所有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以为别在找我了。” 薛梦琪说完,就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是却被麦克更加用力地抱在怀中。他把下巴搭在她的肩窝出,轻声呢喃:“你真的就忍心这么离开我吗?我现在都舍不得离开你了呢,一天就不见,相思蚀骨啊。” “少来,我才不信你说的呢。” “真的,我对天发誓。”麦克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面站着,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过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麦克看到馨懿的脸,所以接下来的话也不由充满了深情,“你的一切,我都想念,****夜夜的想念,让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真的嘛?”薛梦琪听着感动,但是还是忍不住怀疑。 麦克突然回过神来,表情短暂一怔,便立即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颜:“当然是真的了,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证明一下。” 麦克邪魅地笑着,开始对她上下其手。薛梦琪娇笑着闪躲着:“不要,不要。” 两人闹了一会儿,麦克才又把她抱在怀中:“相信我,你和阮清恬不一样,我对她,是不会有对你的这种感觉的。” 此时,薛梦琪也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跟他发脾气似乎是自己不对,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因为我今天刚得到消息,梦之蓝和爱奇艺合作的年代大戏决定让阮清恬演主角,我一时有些气愤而已。” “真的?阮清恬要继续拍戏?”麦克微微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还以为在经历了那一系列的打击之后,阮清恬会一蹶不振地待在家里呢。 居然还有心情拍戏,真是不得了。麦克心想。 “嗯。”薛梦琪点点头,“今天陆遥已经和各大高层开会了,错不了。” “那你一定很伤心。”麦克笑着刮了一下薛梦琪的鼻子。 第522章 、失败的大逃亡(上) 薛梦琪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习惯。”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保证让你立刻拥有好心情。” “怎么补偿?”薛梦琪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这样。”麦克说着,低头吻了她娇艳的红唇一下。 薛梦琪有些失望:“就这个呀。” 麦克邪气地笑了一下:“当然不是,这只是前菜。” 他说完,便将薛梦琪打横抱起。薛梦琪惊呼一声,麦克笑着望着她:“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薛梦琪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害羞地缩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往卧室走去。 * “你怎么会在这儿?” 馨懿刚回到酒店房间,就看到丹尼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正抽着一根雪茄。 “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吗?”丹尼戏谑地耸耸肩。 “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的房间。”馨懿用力将自己的包甩到了沙发上,冷着脸,大声道。 丹尼嗤笑一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气球,嘲讽地回:“那请你也不要忘记,你是老板的女人。” 馨懿一怔,浑身冒出一股子冷气,像是置身于十冬腊月的天气中一般。 她怎么敢忘记! 馨懿心里冷冷地想。但是丹尼是他身边的红人,在组织里也是德高望重,她不敢轻易得罪他。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馨懿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别过脸,不去理会丹尼。 丹尼冷笑一声,将自己抽了一半的雪茄烟轻轻地放在烟灰缸上,袅袅烟雾很快在空气中氤散开来。 “麦克是老板最看中的人,否则也不会派他到中国来。你应该不会让老板失望吧?”丹尼话中有话,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紧盯着馨懿。 馨懿双手环胸,冷哼着嘲讽道:“他真的是因为看中麦克吗?还是他故意将麦克流放到这儿。” “在你们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就是杀了麦克,也是理所应当的。”丹尼很快冷冷地打断他,“他信任麦克,就像信任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可是你却要带着麦克一起离开他,任何人都会感到愤怒和失望的。” “可是,最后不还是被他抓回来了吗?”馨懿幽幽说道。 馨懿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雨夜。经过五年的漫长等待,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麦克找到了一艘渡轮,可以带他们去香港。 到时候,那儿有人会来接应他们。并为他们准备了护照、现金,他们可以去一个小国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本来所有的计划都很完美,但是他们当驶进公海,就被他拦下了。 当时,整整五搜快艇,将他们团团围住。而那个占有她的男人,当着她和麦克的面杀死了渡轮上所有的人,她忘不了那天尖刀刺穿人身体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漫道她膝盖的猩红的血迹。 她和麦克两个人被人压着,跪在甲板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下将那些人一刀一刀全部杀死,然后扔进了大海中。 馨懿从来没有见他那么生气过,本就阴鸷冷厉的面容因为愤怒而紧绷着,他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对她动手,连她一根头发都没有碰过。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对她太过仁慈,但是只有她心里清楚,他一定是有更加残忍的惩罚在等待着她。 果不其然,回到基地之后,他就命人拿着手腕粗的铁棍,狠狠地朝麦克打去。 她哭着求情,但是她每说一句话,他就命新的人上去,狠狠地打,直到她再也不敢开口,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麦克被打得遍体鳞伤,满口是血。 麦克从答应帮她逃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旦失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老板却从未想过要打死她。 他特意留了麦克一口气,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馨懿被带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远比失去生命更加惨烈。 馨懿记得那天的雨真的下的很大,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样大的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冲走了麦克脸上的血迹,就连地上的血都被很快冲刷干净。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趴在满是污水的地上,就像是死了一般。馨懿吓得唇色煞白,面无血色,但是却不敢开口求情,生怕那人一怒之下要了麦克的命。 她不是不了解麦克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但是对于她来说,只要麦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馨懿必须要很用力地咬着食指,才能控制自己不哭出来,她知道她的哭泣只会更加激怒他。但是眼见着麦克就快被人打死了,她心里的担忧和慌乱,越来越浓,咬得越来越用力,最后几乎都快把自己的食指咬破了。 最后,还是那个男人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动作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几乎是强制性地抽离了,然后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数落道:“傻瓜,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难道不痛吗?” 他的中文很好,最起码作为一个外国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他这么多年来都只说英文,自从遇到她之后才开始学着说中文。 他说是为了她,但是馨懿却认为他只是为了开拓中国的市场。他浑厚的声音混着雨声在她的耳边回响,而她全部的意识都只关心着麦克的安慰。 瘦小的身子颤抖着,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隔着层层水雾,盈盈瞅着他,满是祈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一字一句地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吗?” 馨懿飞快地摇摇头,眼泪很快流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吗?你不知道他是我的手下,我随时可以要他去死吗?” “不要,求求你,放过他,饶他一命吧?”馨懿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声声祈求着。 “你为了他求我?”他指了指麦克,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望着馨懿,震怒,“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第523章 、失败的大逃亡(下) “没有,没有!”馨懿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竭力否认,“我只是利用他而已,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抓着她的胳膊,质问,阴鸷的眼中满是迷茫和不甘。 “我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乖乖地待在你身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馨懿缓慢地说道。还好此刻大雨倾盆,他不会看到她流下泪,也不会怀疑她这些话的真实度。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 馨懿相信他的这句话是真的,如果她此刻转头就走,他是断然不会拦着她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真的离开话,那么麦克顷刻间就会没命。 “不。”馨懿摇摇头,“我不会离开,我不会离开你的。” 馨懿的神情异常坚定,她一定救他,那怕她此后的人生都将在生不如死的地狱中度过,她也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好,这才是我的女人。” 他很高兴地按了下馨懿的肩膀,然后冲手下打了手势,意思是让他送馨懿回家。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和麦克有任何接触,但是她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来和他说了一声再见。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句再见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麦克。 “麦克现在是老板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的左膀右臂,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很快就可以成为组织的核心人物。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就不应该阻碍他。” 丹尼的话打断了馨懿的思绪。她凉凉地接过丹尼的话头,道:“我怎么拦着他了,他现在不也发展的很好吗?当时,我都以为他会死呢。” 馨懿知道她对麦克的态度表现的越冷淡,他就越安全。只可惜这一切都瞒不过丹尼的眼睛。 “他之所以会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从那天起就彻底远离了他。”丹尼冷冷地道,他注意到馨懿僵硬的表情,继续道,“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如果他真的这么不放心的话,为什么这次还让我来给麦克带消息。”馨懿不解地问。 “因为这是一个测试。” 馨懿凛然一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板的疑心有多重,你又不是不了解。这几年,他把国内的工作都交给麦克,一方面是因为麦克真的有实力,而另一方面,他也在不断测试着麦克的忠诚程度。而对于麦克来说,你就是最大的一个诱惑。” 馨懿沉默了。论心机,她永远都比不过他。 “所以,如果你真的是为麦克着想的话,就应该离他远远的。虽然他现在有了一定的势力,但是说到底,他的这条命依然在老板手中拽着。” 说到底,她还是要被人掌控,永远都没有自由的一天。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老板也是真心爱着你的。”丹尼劝道。说实话,他还真没见过像馨懿这么死心眼的女人。 以他老板的那种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这些年来,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馨懿微微捶着头,语气中满是凉薄的味道:“他不是爱我,只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心,所以才自私地想要占有我,就像他囊括的私有财产一样。” 丹尼叹息地摇摇头,他搞不懂的问题,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不管怎么样,你自己想想清楚吧,要生,还是要死,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自己决定吧。” 丹尼走后,馨懿拿着那个气球,走到了阳台上。 馨懿住得这家酒店,和麦克所在的那家酒店,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两座差不多高度的酒店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一整个璀璨城市,却永远都不会又交汇的那一天。 就像是她和麦克一样。 馨懿望着那座遥远的美丽建筑,轻轻地松开了手,那个粉红色的气球便飘摇着飞向了深沉的夜空。 如果她无法得到自由,那么至少可以手中的气球自由地飞翔一次。 再见了,她的青春。再见了,她爱的人。 馨懿沉痛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在这沉寂的夜色之中,很快被来往的风干了。 * 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这天一大早,陆遥就到任家,赶着要给阮清恬安排工作。 他当着任浩铭和阮清恬的面,把几个剧本扔在茶几上,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神色间颇有得意之色:“清恬最近的人气可是水涨船高啊,自从她接拍《月神》的消息传开来,又加上她接了Clive新的代言,在圈内的人气也是节节高升。这不,和爱奇艺合作的三个本子,都指定要清恬来主演,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成为一线女星指日可待。” 任浩铭沉默着不说话。阮清恬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这原本也不是她期待的,但是听到陆遥的话,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拍戏的时候,她也受了不少苦,又是武打戏,又是吊威亚的,严重的时候,整个后背的皮都被磨了一层。如今,看到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她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你叫她清恬?”任浩铭突然冷着声音开口道。 啊? 陆遥和阮清恬皆是一愣。这人的重点也放得太奇葩了。 陆遥微微挑眉,又是惊讶又是疑惑:“So。。。。” “她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冷厉的眸扫来,陆遥整个都是一颤,我靠,至于吗?他不过就是没有连名带姓地叫她嘛,这个称呼也谈不上亲昵吧,他还有更肉麻更露骨的称呼没说呢。 不过,他现在也很庆幸自己没有说,否则以任浩铭的脾气,也许他今天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咦咦,真是想想就可怕啊! 阮清恬也是一脸黑线。 这个任浩铭可不可以不要随时都表现出她是他的私有财产的样子啊。 但是她也知道,不管她怎么反对,任浩铭都会照做不误。所以她只能噤声。 第524章 、新的工作 但是她也知道,不管她怎么反对,任浩铭都会照做不误。所以她只能噤声。 “目前,暂时不要频繁地安排阮清恬的戏约和活动,尽量低调,她接的片子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任浩铭冷声吩咐。 陆遥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现在阮清恬的势头正盛,更应该趁热打铁啊。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有多快。清恬。。。” 任浩铭狠狠地瞪他一眼。 陆遥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改口道:“呃。。。阮清恬现在的人气暴涨,更应该多多增加曝光机会啊,现在根本不是低调的时候啊。” “之前没有参与过娱乐圈的生意,但是现在才知道娱乐圈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在她开始发展她的事业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处理一下。”任浩铭淡淡地道。 “什么事情?”陆遥皱着眉,耐着性子问。 但是任浩铭却突然沉默了,显然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和陆遥分享。 而对于任浩铭的想法,阮清恬更是懒得猜,猜也猜不到,还不是静观其变。 第二天,任浩铭一大早就去了梦之蓝。不一会儿,张导就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在进会议室之前,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才战战兢兢地推门进去。 任浩铭坐在正位上,沉着脸,看不出情绪。张导勉强挤出一张笑脸:“任先生。” 任浩铭表现得倒还算客气,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请他落座的手势:“张导,坐。” 张导战战兢兢地在侧位坐下,紧张不已。 任浩铭冷厉的眼眸紧盯着他,气势逼人:“张导,知道我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张导一怔。其实他一接到任浩铭的电话,心中已经有数。这次,任浩铭找他,十有**是因为那次在KTV包间里的事情。 一开始,他也是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但是见任浩铭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他还天真地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毕竟阮清恬那天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过。 “任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任浩铭沉吟半晌,并未直奔主题,而是率先问了句题外话:“张导的电影进行的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到了后期制作的阶段,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看到成片了。”说起自己的这部重生之作,张导的眉眼间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就好。”任浩铭点点头。 就在这时,张导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任浩铭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电影进度来了。难道? 果然,任浩铭沉吟了一会儿,又道:“现在影片的上映也是面临着许多问题吧,各种审查,营销,都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是。”张导额头上的汗再次飚了出来,紧张地等着任浩铭的下文。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又道:“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张导也是电影圈内不可多得的好导演,虽然犯过错,但是才华确实不可埋没的。我相信这部电影一定能成为张导的翻身之作。” 张导的汗冒得更加厉害了。他究竟想说什么?可不可以一次说明白,就算要死,也让他死个痛快。 “不过,如果这部电影有什么意外,比如说因为特殊的原因,无法上映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张导的一番心血。”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张导到这个时候,也已经疲了,有气无力地道:“任先生,到底想怎么样?” 想来也真是可悲,《月神》虽是他一番心血,倾力打造,可是到最后,它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手里。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知道那天阮清恬出事的时候,你也在那个包间里,我想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 张导默默叹了口气:“其实那天的事情,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当时,我是带着剧组的人去的,有差不多一百多人,要了一个大包间。我去上洗手间的空当,正好碰上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投资人,他跟我说和几个朋友在隔壁的包间,要我过去认识一下,我没多想,合计着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对日后拍片也有好处,于是就去了。” 任浩铭神色威严,抿着唇,仔细听着。 “哎,我哪知道他们是在嗑那东西,我当时就想走了,可是被朋友拉着走不开,多了几杯,神智有些不清醒,也就没抗住。”张导也是扼腕叹息,看得出,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是后悔的。 “然后呢,你看到是谁带阮清恬进来的吗?”任浩铭冷着脸问。随着张导的诉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次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放,愤怒越积越深。 “这个我倒真没看清楚,说实话,我当时已经嗑嗨了,就是去亲妈站在我面前,我都未必能认出来。不过我知道,从始至终,阮清恬一直是和李珂在一起的,也是她提议让阮清恬陪大家玩玩,阮清恬不从,才惹怒了那几个投资人。” “李珂。”任浩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眸越发阴鸷。 “其实这种事情在娱乐圈是很常见的,只是大家都没料到阮清恬是任先生的女人,才冒犯了。”当时的那几个投资人,有张导的朋友。他担心任浩铭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才下意识地想为他们求情。 任浩铭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张导顿时噤声,不敢再言。 “你确定是李珂?”任浩铭又问了一句。 “十有**就是她。”张导肯定地道,“而且我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也曾看到李珂和阮清恬在卫生间里争执。”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好。”张导犹疑着站起身,想了想,还是回过身,小声地请示道,“任先生,那天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而且当时我也是竭力阻止过的,只是我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您看,这个电影的事情。” 第525章 、迟到的惩罚 任浩铭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抬起头,冷厉的神情威严难犯。他幽幽说道:“具体的事情,我会去查证的,那天众目睽睽之下,你到底有没有撒谎,这个很容易查证。而至于电影的事情,只要你和这件事情无关,你依然可以把它当成是你的翻身之作来做。毕竟《月神》也是任氏投资的第一个影视项目,我也希望能首战告捷。” “好好好,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张导听到任浩铭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还好他那天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阻止了,他相信阮清恬那么善良的人,一定会为他作证的。 这么一想,张导便喜滋滋地出门去了。 而至于李珂,任浩铭有新的计划。任浩铭见过张导之后,便驾车前往林峰的住所。 林峰见到他之后,立刻将手中所有查到的关于李珂的资料翻给任浩铭看:“你当时选择没有立刻对付李珂是正确的。我查了她这么久,终于能够确定她和王大伟是有关系的,而且绝对不止是男女关系那么简单。” 任浩铭沉声听着。 当时,他知道阮清恬的事情之后,怒不可遏,立刻就想废了李珂,但是被林峰拦下了。他说那根针管里的毒剂很不一般,应该是近期流出来的新型毒品,属于有市无价的稀有品种。 而李珂能有这样的毒品,说明她的后台很硬。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邵辉,但是任浩铭已经试探过邵辉,证明并不是他指使李珂这么做的。 而且经过之前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邵辉一直都很低调,没有理由无端招惹任浩铭。所以林峰提议继续让他查下去。 任浩铭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认同林峰的提议,只好忍着心里的怒火,等着林峰查清楚立刻的底细之后再动手。 但凡是伤害过阮清恬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无论是谁,只要碰了阮清恬,下场都一样。 “你记得,前不久,王大伟取代了邵辉的地位,成为A市最大的毒枭这件事情吗?” “记得。”这件事情任浩铭也有参与,他怎么能够忘记。 “据说,在此之前,王大伟已经拉拢了邵辉毒品网路中最大的一个货源,虽然她被抓了,但是她手上的所有毒品都被王大伟垄断了,而且他的销售渠道仅限于那些有头有脸的有钱人,不是富商,就是明星,属于奢侈品型的毒品,但是偏偏销路极好,所以他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取代了邵辉,成为A市的毒王。”林峰靠着椅背,一脸闲适地望着任浩铭。 “王大伟毕竟是****上的人,就算他再有钱,也没办法在如此段时间内接触到那么多的有钱人。”任浩铭分析说。 “没错。”林峰笑了一下,“但是如果他在这个圈子有人就不一样了,而李珂就是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内线。以李珂现在的名气,要接触那些有头有脸的有钱人,并不是难事,而且她又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根本不必她出手,那些想要一亲芳泽的人就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就只是这样?”任浩铭问。 “只是这样?”林峰惊讶地反问,“当红国际明星参与贩毒!这样的新闻一出,就足够让她身败名裂了。” “我要的不是让她身败名裂。”任浩铭沉声道。 林峰一想,试探地问:“你想让她坐牢?” 任浩铭沉默不言,也就是默认了。 林峰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从文件夹中抽出另一份材料递给他:“那就如你所愿了,我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发现,李珂不只是帮着王大伟把那些毒品卖给有钱人,而且还帮着他运毒。” “运毒?” “没错。像李珂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在过安检的时候,都会有特别通道,她的行李都是免检的,所以王大伟就钻了这个空子,让她帮着把毒品从境外运进来,再转售出去。而且,据我了解,李珂能成为今天的国际巨星,应该也是王大伟一手捧出来的。” 任浩铭沉默地看着手中的资料,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对李珂的发家史并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王大伟和李珂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如何才能让李珂付出代价。 * L刚进店里,服务员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紧张兮兮地跟她说店里来了一些奇怪的人。 L已经猜到个大概。只是他能忍了这么久,她还真是有些意外。她淡定地走进店里,只见小小的店面之中坐满了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看就是混道上的。 而王大伟坐在几个手下中间,脸色很不好。一看到L,更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快。 “我的货,是你拿的?”王大伟恶声问。 “是。”L回答得坦然,毫无惧色。 “那我的手下,也是你杀的喽?”王大伟冷着脸,继续问。 “没错,子弹正中眉心,一击毙命,死得毫无痛苦。”L双手环胸,神色自若地言。整个人看起来闲适自在,就像是平常招待顾客那般。 王大伟身边的一个手下闻言,早已按耐不住,眼神凶狠,想要站起身,和L动手,但是却被王大伟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我能问理由吗?”王大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 “我是杀手,从来都是收钱办事。如果是你付钱,我也很乐意帮你解决掉邵辉的人,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 王大伟眯着眼,瞅着她:“这么说来,是邵辉指使你的。” “如果我说,邵辉其实早就料到你会来找我,而且刚才我说的话,也是他吩咐我说给你听的,你会信吗?”L轻笑着言。 “臭丫头,你少得意,敢跟我们老大这么说话。”王大伟的一个手下看不过去,率先开口。 L轻蔑一笑,眼神冰冷:“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想教训我,还是等你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再说吧。” 第526章 、电影节 王大伟一拍手:“好,国际闻名的杀手就是不一样。大家都是生意人,既然你是收钱办事,那我也没必要拿你开口,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我心里有数。” “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王大伟闻言便起身,准备告辞,但是他的手下却依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甘地悻悻离去。直到随着王大伟上车之后,都依然心有不甘地愤愤说道:“老大,你干嘛要放那个女人走啊,她动了我们的兄弟,就应该要她血债血偿。” “闭嘴!你懂什么呀!你知道她是谁吗?”王大伟斥道。 “不就是个女杀手嘛。”手下小声道。难不成是王大伟见她有几分姿色,便动了恻隐之心。 “她是国际是最著名,也是最贵的杀手,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L,但凡被她盯上的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王大伟继续道。 “那又怎么样?她不过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呢,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不相信弄不死她。”手下依然愤愤不平。 王大伟冷笑一声:“这你就错了,不是杀不了她,而是不能杀她。她之前是组织的人,后来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组织。组织下了追杀令,一定要活抓她,这个L在道上的仇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敢动她,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忌惮着组织。”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手下不甘地道。 王大伟奸笑着:“那不成,我不能动她,但是我知道有人一定对她的行踪很感兴趣。而且我们还能拉个盟友,一举两得。” “是谁啊?”手下好奇地问。 王大伟却突然卖起关子来:“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L走进店内后面的办公室,打电话给邵辉:“是时候了。” * 阮清恬入行不久,便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凤凰电影节,这是国内最大的电影节,尤其是今年,因为有了任氏的赞助,场面更是空前盛大。 而阮清恬,这个虽然刚刚主演了大荧幕电影,但是还未来得及上映,理论上只是代言过游戏,拍过几个广告的小新人也因为任浩铭的关系破格受邀。 虽然当初陆遥是在半自愿的情况下,将梦之蓝卖给了任氏。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否认,梦之蓝搭上了任氏的这艘大船,才发展的越来越好。 这段时间,梦之蓝少数也有近十个合作项目在洽谈,而旗下艺人更是频频露脸,几乎所有出道的艺人都作为嘉宾出席了这次的电影盛典。 自从拍摄完《月神》之后,阮清恬就再也没有见过丁如雨,虽然他也约过他几次,但是阮清恬都婉拒了。 阮清恬现在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是本着能不结交新朋友,就不结交新朋友的原则,况且丁如雨上次还跟她表白过,她更是想要有多远,躲多远。 只可惜,在这种场合下,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尤其是在一方还努力靠近的情况下。 丁如雨今天是和水沁如一起走红毯的,这都是主办方安排的。两人都是近几年炙手可热的影视明星,媒体整天在意淫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主办方自然不会放过制造新闻的机会。 只是,但凡是和两人相熟的,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是绝对不会擦出爱火的。 虽然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的情侣搭配,走在红毯上,在媒体的镜头前也微笑着摆出各种亲昵的姿势,但是一走进会场,立刻分道扬镳,头也不回地散开了。 而丁如雨显然是怕阮清恬误会,一有机会就想跟阮清恬解释清楚。 “清恬,我今天和水沁如一起入场是主办方安排的,跟她扮亲昵也是公司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啊。”阮清恬笑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明白的。” 见她如此豁达,丁如雨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了。其实,他还是希望阮清恬多少介意一点的,也代表他的机会更多一点。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丁如雨不死心地问。 “当然了。”阮清恬笑得很甜。 阮清恬的话音刚落,任浩铭清冷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阮清恬回头,显得有些慌乱:“没什么啊?” 她倒不是怕任浩铭对她生气,而是担心任浩铭万一误会了什么,会对丁如雨不利。她甚至下意识地故意和丁如雨拉开距离。 但是丁如雨却不懂啊,只觉得她是怕任浩铭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她和任浩铭的关系不正常。 之前,他也确实看见过任浩铭到KTV救她,再加长这圈子里的流言蜚语,他也不是没听过。 任浩铭冷冷地看了丁如雨一眼,然后牵起阮清恬的手就走。阮清恬被任浩铭拉着,仍回过头来冲丁如雨道:“拜拜。” 谁知,却被任浩铭更加用力地拽了一下。阮清恬回头,不满地瞪着他。 丁如雨有些落寞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还真的是郎才女貌的样子呢。 丁如雨一抬头,正好看大对面的蓝晨,正瞬也不瞬地瞅着他。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西服,看起来很英俊的样子。他的目光有差异,有心疼,还有那么一些的鄙视和厌恶。那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走过来的意思。 尤其是当蓝晨看到水沁如耀武扬威地走到丁如雨身边的时候,他就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哟,你还没忘了她啊,真不知道你是入戏太深了,还是被她给迷惑了。我就奇了怪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她。”水沁如冷嘲热讽地道。 “这不关你的事。”丁如雨心中正乱,也没好脸色。 水沁如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这是不关我的事。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还是要好心警告你,她啊,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任浩铭是什么身价,你是什么身价,真以为自己唱两首歌,拍几个MV就能和他相抗衡了,在这个圈子里,终究还是钱财当道,名气不过就是虚名,又能混到几时。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得罪了金主,到时候不但不能抱得美人归,还得栽了自己的事业,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527章 、影后之争 丁如雨反复思量着水沁如的话,最后望了阮清恬一眼,她在任浩铭的带领下,坐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而他的位置则被安排了左侧的第三排。 或许水沁如说的对,自己和她之间是有差距的,这场飞蛾扑火的追逐,最后很可能是以他的失败告终,她要好好掂量一下,到底值不值得。 丁如雨神色黯然,所有所思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Jasmine也带着林峰出席了这次的电影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鱼尾裙,头发挽在脑后,大方端庄,一出现就消耗了记者不少菲林。 最近,阮清恬总是看到她和林峰一起出现,媒体们也总是会问到两人是否在一起这样的问题,但是都被两人模棱两可地带过。 阮清恬私下里和Jasmine在一起的时候,一时八卦因子泛滥的时候,也曾好奇地问过她。但是Jasmine微笑着摇头,否认了。 但是阮清恬还是从Jasmine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喜欢林峰的。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在和任浩铭相距两三个座位的位置上坐下。只空了任浩铭旁边的一个位置。 这次主办方也真是煞费苦心,每一个座位都排的颇有心计。其中最大的看点,就是任浩铭的“左拥右抱式”。 圈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任浩铭和李珂有过一段情。当年她还是小明星的时候,没有人对这种事情上心。 但是现在李珂已经成为国际巨星,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人拿了作文章,更何况是私情这么重磅的新闻。 原本大家对这段往事就很好奇,再加上李珂一点都不避讳,甚至很大方地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细枝末节的边角料,让众多看客脑洞大开,浮想联翩。 所以这次,主办方特意将任浩铭的座位安排在了李珂和阮清恬的旁边。左手新欢,右手旧爱,任氏总裁的心究竟何去何从? 这台下的较量似乎比台上的竞争更加激烈,众人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分外投入。 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李珂才前呼后拥,姗姗来迟,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出场也是够惊艳的。 而且巧合的是,阮清恬和李珂都选择了纯白色的礼服出席,唯一不同的是,阮清恬的样式可能相对保守,也更加经典一些。 但是李珂的那身礼服则是前有美胸当道,后有美背吸睛,********,性感非常。就连林峰也不禁笑道:“女人为了爱情都可以这么疯狂吗?” Jasmine伸手将他的脸扳回来,笑眯眯地道:“女人都是为爱而生的动物,难道你不明白吗?” 李珂在众人的目光中,风情万种地走到任浩铭身边坐下,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听说今天你是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嘉宾,我们两个一起站在台上的时候,一定很般配。” 任浩铭冷笑一声:“话别说的这么满,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的经纪公司已经和主办方谈过了,各方面也都已经打点好了,Lina说,我这次的机会很大。”李珂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间颇为得意。 一旁的阮清恬却听得皱眉,按理说,这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不是要等到开奖的时候才揭晓吗?得知任浩铭是颁奖嘉宾的时候,阮清恬也曾八卦地问过。 但是任浩铭却说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到颁奖的时候才能知道。怎么这李珂说得却好像自己已经亲眼看见过花名册似的。 不过也难怪她这么自信。与她一起角逐影后的几个演员,无论名气,演技也确实不如她,外界有很多声音都在猜测,李珂会蝉联这一届的影后,就连阮清恬都不禁觉得她赢的机会很大。 今天晚上一共会颁发十余个奖项,其中最受人瞩目的就是影后影帝之争了。而作为压轴出场的这两项奖项成为当晚所有人的焦点。 最后,影帝的的获得者是一个圈中德艺双馨的男演员,年过不惑的年纪在圈中很受人尊重。阮清恬也看过很多他的作品,也是一片敬仰之情,而他的获奖,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众人把祝福都化为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衰,只有李珂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好像很敷衍的样子。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无非也是以为自己蝉联影后已是不争的事实。 任浩铭早早地就被叫到后台,准备颁奖的事情,而阮清恬和李珂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谁都没有理谁。 上次的事情还清晰地印在阮清恬的脑海中,一看到她,阮清恬就不觉想起那天晚上李珂压着她,要给她注射毒品的事情。 阮清恬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能狠毒到那种地步,要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她。说实话,阮清恬宁愿李珂把她打一顿。 虽然说阮清恬那次被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任浩铭也没有什么表示,确实也让阮清恬有些意外。按理说,如果要是有人对她不利,他不是早就暴跳如雷,带领着南翔技术学院的挖掘机去抛人家祖坟了吗? 倒不是她自恋,只是按照以往的剧情发展,确实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啊。怎么这次反倒这么平静,刚才见到李珂还跟她客客气气地说话,真是想想就来气。 难道任浩铭忘记李珂那天晚上是怎么对她了吗?莫非是任浩铭对李珂旧情未了,所以舍不得动她? 这段时间,关于李珂和任浩铭的绯闻早在娱乐圈穿得沸沸扬扬的了,也不见任浩铭出来澄清,莫不是真的如媒体猜测的那样? 阮清恬此刻早就心不在焉,也没听到任浩铭在台上讲什么,只听到耳边此起彼伏的大笑。 “好了,话不多说,到了开奖的时候了。” “没错。”和任浩铭一同开奖的也是梦之蓝的艺人,阮清恬见过几次,好像是叫薛梦琪,这段时间也是出境频频,很多人都猜测,她是梦之蓝下一个力捧的对象。 她今天穿了一件银灰色亮片的紧身晚礼服,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耀眼非常。 “那就请任总为我们揭晓吧。”薛梦琪笑着道。 任浩铭慢悠悠地打开手中的开奖名单,然后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阮清恬旁边的李珂身上。阮清恬不禁一怔,难道真的是李珂? 第528章 、落马 任浩铭微微一笑,道:“李珂。” 台下震惊了,但是所有的人的震惊加起来都敌不过李珂的震惊。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就连那个叫雅言的新人激动地站起来准备领奖的时候,都没有给她让道。 但是这丝毫没能影响雅言获奖的喜悦,她连哭带笑地走向舞台,还没开始说话就已经泣不成声。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阮清恬也是很意外。因为这个雅言出道不过短短两年,出过唱片,代言过广告,拍过电视剧,电影,总之就是什么都沾点边,但是什么都不精,她这次能入围影后,都已经够让大跌眼镜了,更不用说还获了奖。 这样的情形,就连阮清恬都难以接受,更不用说李珂了。阮清恬忍不住用余光瞥了李珂一眼,只见她整张脸煞白煞白的,依然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 阮清恬不禁开始有些同情她了。在这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她一定能获得这一届的影后,结果却是输给了一个无论是资历还是演技都不如自己的新人,这样的落差,恐怕任何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一贯心高气傲的李珂。 接下来,当所有的媒体都把镜头对准新晋影后,而把李珂晾在一旁的时候,阮清恬无疑更觉苍凉。 就在刚才,李珂进场的时候,他们还扛着长枪短炮,问李珂,如果真的获奖的话,要怎么庆祝。而现在却把所有的焦点都转向了雅言。 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忽然就想到了一句古话,落败的凤凰不如鸡。想完之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哎呀,这样想真的是太不好了呢。 阮清恬勾着任浩铭的臂弯往出走,却被李珂拦下。她的脸色很不好,这还是阮清恬第一次看到李珂在阮清恬面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以往可都是风情万种,性感妩媚的。 “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李珂开门见山地问道。 阮清恬诧异地望了一眼任浩铭,但是却见他一脸淡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珂冷笑一声:“原本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是却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除了你任浩铭,还有谁有本事儿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任浩铭厉眸望着她,语气冰冷:“李小姐真是好本事儿,就连谁得影后这样的事情,都能提前知晓,真是让你刮目相看。不过我可没有你的本事儿,获奖结果是我在上台前才拿到手的,我想相信这次的影后是大家经过慎重的考虑,仔细评选出来的。如果真的像李小姐说的那样,那这个晚会我看是没有必要举行了。” “你!”李珂气极,随即又冷哼一声,“你不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想要报复我吗?就为了这个女人,你就像报复我是吗?” 任浩铭的目光更冷,让李珂不禁一怔:“看来李小姐还没到贵人多忘事的地步,很好,那也请你记住,这只是个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任浩铭阴阳怪气地说完,便带着阮清恬离开了,阮清恬像听哑谜似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两人没走多远就看到刚才和任浩铭一起颁奖的薛梦琪,她看到任浩铭也是客客气气的:“任先生。” 说完又冲阮清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你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 “你也是。”阮清恬愣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地回,直到薛梦琪已经告辞离开,她还一直搜寻者她的身影。 刚才薛梦琪从台上走下来之后,阮清恬就一直盯着她看,其实也无非是觉得她站在任浩铭身边看起来很般配的样子,也就不由多看了几眼,一直盯着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却看到了一个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麦克就坐在薛梦琪的边上,西装革履,看起来也倒也像是上流社会的人,而且他和薛梦琪表现得很亲昵,看起来像是情侣一般。 阮清恬不免更加诧异了。而麦克似乎也看到了她,还冲她眨眨眼睛。阮清恬没理他,只觉得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任浩铭注意到她的出神,轻声问了句。 “哦,没什么。”阮清恬连忙收回目光。 本来在这之后,还有个盛大的庆功晚宴,但是阮清恬不想去了,便跟任浩铭说她想回家,任浩铭顺势说他陪她一起回去。 阮清恬已经说不用了,但是任浩铭坚持,先让她在门口等他,然后他去和主办方打个招呼就离开。 就在阮清恬等任浩铭的这个空档,麦克瞅准机会,溜过来,和她搭话。 “你别说,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这打扮一下,就是不一样。”麦克打趣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麦克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想怎么样啊,我能怎么样?就是看见熟人了,过来打声招呼。” “我跟你可不是什么熟人。”阮清恬立即道。 “是嘛,不过我想任大总裁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哦。”麦克说完,还配合地邪魅地笑了几声。 阮清恬立刻急了:“我警告你,别碰我身边的人。” “哟哟,小白兔长大了,都会咬人了。”麦克说着,轻佻地去摸阮清恬的脸,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我说的身边的人,不只是任浩铭,还有那个女孩儿。”阮清恬咬牙说道。 “哪个女孩儿?”麦克装傻。 “你少装蒜了,就是薛梦琪,你为什么接近他,你心里清楚!”阮清恬恶狠狠地道。 第529章 、告密 “我冤枉啊。”麦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难道混道上的就没有谈恋爱的权利了么?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是有需要的。” 阮清恬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麦克抢在阮清恬开口前,又继续道:“不只是生理需要,更重要的是精神需要。” “下流!”阮清恬恶狠狠地骂道。 “这怎么就是下流了呢?”麦克不服,“难道谈恋爱都不允许了啊,你会不会太霸道了!” “懒得跟你废话。” 就在这时,阮清恬看到任浩铭从远处走了过来,整个人立即紧张起来,麦克看到她,讥讽道:“不必这么紧张,我说过,不到时候,绝对不会碰你的,当然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麦克很快说完,就在阮清恬回头的功夫,他人已经不在了。 任浩铭见到阮清恬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阮清恬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给他。 在车上的时候,阮清恬突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我想,我还是想要回去上学。” “怎么?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娱乐圈的生活了。”任浩铭道。 “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善于交际的,更何况是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尤其是看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你是指?”任浩铭不明。 “当然是李珂了。她那么想当影后,实际上她也的确够资格的啊,但是却还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败北,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相信这评选是公平公正的。”阮清恬悠悠说道。 任浩铭笑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珂跟你可是有过节的,她曾经那样子伤害过你,你还替她说话。” 阮清恬转过头来,看着任浩铭:“她是对我做过不好的事情,我也没有说现在就原谅她,但是客观的来说,她真的是长得漂亮,演技也好呢,难道你不觉得吗?” “你的思维方式也真是够奇葩的,我表示难以理解。”任浩铭淡淡地道。 “哪里奇葩了?”阮清恬气鼓鼓地问。一般来说,按照这种情况,身为男人他,不是应该摸摸她的头,然后再充满爱怜地来一句:小傻瓜,你真是太善良了吗? “你呀,还是把你的同情心留给别人吧,像是李珂这样的女人完全不值得。”任浩铭恨恨地道。 “但是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真的好像蝼蚁,很多事情都无法自己掌控,不管是在哪一个行业,总会这样的事情存在,你辛辛苦苦的工作,很可能在眨眼间就付之东流,你的努力,你的抱负,很多时候,只是那些有钱人脚下的小石子,他们想什么时候踢开,就什么时候踢开,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像我这样的有钱人。”任浩铭微微挑眉。 阮清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咳咳,我当然不是说你啦,我是说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 任浩铭才会相信她这拙劣的谎言呢,不过阮清恬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现在的社会如此复杂,还真就是学校能保留那么一小块纯洁的净土。 当初不让她去是为了保护她,但是他用的方法确实错误的,他不应该禁锢她,阮清恬原本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只有在广袤的天空才能绽放她的美丽。 “你想去上学就去上吧,我会帮你联系。至于演戏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这么快放弃,因为已经不只一个人跟我说过你有发展前途了。” “真的吗?”阮清恬顿时喜上眉梢。 “只是有前途,第一次上镜的时候,就和僵尸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可就是勤能补拙罢了。”任浩铭适时泼她冷水。 “那也没关系啊,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够了。”阮清恬依然很开心,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到。 终于看见她的笑颜,任浩铭的心情也跟着变好:“总之呢,学你可以去上,接下来的剧本我会让陆遥好好给你把关,反正大学的课程也不是很紧,就当自己锻炼一下了。” “嗯,没问题。”阮清恬喜滋滋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对于王大伟的出现,麦克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虽然王大伟和邵辉同是A市势力相当的****人物。但是一直以来,麦克都是和邵辉合作的。 因为在麦克看来,邵辉显然要比王大伟更有谋略,而王大伟只不过是靠着女人的生意发家,野心不小,但是远没有邵辉的头脑。 所以,麦克一直以来都有些看不起王大伟,对于王大伟的突然拜访也没有任何期待。 “不知道王老板突然造访,有和贵干。”麦克尽量还是表现出礼貌客气的样子。 “早就听说组织在中国的负责人是个少年得志的年轻人,年纪不大,本事儿可不小,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王大伟笑道。 麦克嘲讽地勾唇:“客套话就不必说了,王老板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开口。” “好,既然麦克先生是一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王大伟顿了一下,然后严肃道,“麦克先生应该听说过,这几天,邵辉抢了我的货,杀了我两个手下的事情吧。” “这是你们帮派之间的矛盾,我没兴趣参与。”麦克很快表明自己的立场。 “麦克先生先别急着下结论,我知道邵辉和组织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要说的是,现在我的综合实力并不比邵辉差,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做到。而且前段时间,因为绍辉的鲁莽行径,使得警方一直在调查他,在这种情况下,组织和他合作的话,无疑是多了一分危险呐。” 麦克沉着脸,凝神听着,良久才道:“可是据我所知,那次的事情和王老板恐怕是脱不了关系吧。” 第530章 、重回校园 王大伟嘿嘿笑着:“干咱们这行的,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为寇,哪里有什么规则可言。这次我把邵辉整治得够呛,但是他邵辉一直可也没让我好过过啊。既然大家是出来混的,那么像这种事情就是避免不了的,麦克先生,你说对吧。” 麦克沉默着,冷厉的眼神扫向王大伟。他那双被脸上的横肉挤得都快看不见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精明。 “既然连你都说了,你和邵辉的实力差不多,为什么我要舍弃合作多年的伙伴,转而跟你合作呢,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麦克沉声道。 “这个是自然。”王大伟嘿嘿笑着,“我想有一个人,麦克先生和组织一定很有兴趣。” “哦,是吗?”麦克挑眉,言语间很是怀疑。 王大伟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字:“L。” 麦克果然立刻坐不住了,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王大伟高深莫测地笑着:“这个人,相信麦克先生一定不陌生吧。” “你知道她的下落?”麦克问。 “多少有一点头绪。”王大伟却突然卖起关子来。 麦克脸色一冷:“你既然知道这个人,那就应该明白她是组织要的人,我劝你最好还是现在马上告诉我,否则。。。。” “麦克先生先不要这么激动嘛。”王大伟慢悠悠地打断他,“我当然知道L对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且我相信这件事情并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吧。” 麦克紧盯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要说什么。 王大伟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麦克先生可知,这次抢我货的人是谁?” “不是邵辉吗?”麦克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是,可是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邵辉的,只要他一出现,就会立刻朝他这里开一枪。”王大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他必须要一个为他出面的人,麦克先生猜,这个人是谁?” 麦克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但是仍不敢相信,眼中满是诧异。 “邵辉他既然知道L是组织要找的人,既然有了她的消息,居然知情不报,而且还让她为自己接私活,这样的合作伙伴,我想恐怕难以信任吧。” 麦克沉吟着,眼中杀意尽显。而王大伟则得意洋洋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 麦克赶到停机坪的时候,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他还在车里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焦黄色风衣的馨懿正往飞机上走。 他一个急刹车响彻云霄。馨懿循声回头,麦克着急忙慌地从车上下来,大声喊道:“馨懿!” 馨懿站在台阶上,望着他,眼中充满泪水。 麦克没能再往前走,被保镖拦在百米之外。馨懿刚想往下走,她想要跟他说再见,就被一个保镖拉住:“馨懿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私人飞机吧,它什么时候起飞,我说了算。”馨懿冷冷地说完,便甩开保镖的胳膊,往下走。 馨懿被拦在距离麦克几米的地方,保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馨懿小姐,丹尼先生让我带句话给您,生死,皆有自己掌握,望三思而后行。” 馨懿一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那么生硬。 “为什么?为什么走也不跟我说一声?”麦克望着她,满眼的深情和不舍。 “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伤心。”馨懿苦笑。 “最起码,也能说声再见吧。” “麦克,忘了我吧,我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就算是相见,又如何,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麦克虽然竭力控制着自己,但是所有的情绪像是爆弹,在心里爆炸,他望着她,就站在那么近的地方,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够着她,但是他不能。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逐渐远离自己的世界。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也一定会实现的。”麦克突然朝她大喊起来。 馨懿脚步停了停,眼泪很快落下来,但是她没有回头,因为她害怕,如果再见他一眼,她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但是,你要等。 麦克在心底小声地重复着最后,这句没能说出口的话。等到他更加强大,强大到不再惧怕任何人的时候,他就会带她离开,继续那个未完成的梦想。 而麦克不知道,就在他在心底默默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馨懿也边走边祈祷着:我相信你,会一直等你。 * 陆遥得知阮清恬打算放慢脚步,一边读书,一边拍戏之后,整个人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 他的原话是:“你还真以为娱乐圈是你们家开的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多少人为了把握一个机遇挤得头破血流,你以为当你想出名的时候,再回来拍几个电视剧,电影,大家就会前呼后拥地簇拥着你了,想什么呢!”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当任浩铭告诉陆遥,让他严格挑选接下来的剧本的时候,陆遥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因为剧本还在挑选,阮清恬最近也没有通告,唯一的工作就是为Clive新一季的珠宝拍广告,但这也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了。 所以,阮清恬就趁现在的空档期,开开心心地去上学了。 其实也不是很久,但是重新回到久违的校园,总是有些不适应。当初任浩杰去世的时候,她在校门口被人围堵的事情,阮清恬还历历在目。 但是现在,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校园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没有人在提起任浩杰的事情,就连林磊也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这样想来,人的记忆还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不过只可惜,终究不是梦,该记得的总会记得。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阮清恬嘛,不在拍戏,跑到学校里干什么?”卢依依耀武扬威地朝阮清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女生。 第531章 、任浩杰的死亡真相 很显然,在阮清恬不在的这段时间,卢依依已经成为这里的女王了。 “我只是回来上学的,不想惹是生非。”阮清恬淡淡地道。 卢依依笑了一下,很是嘲讽:“大家听到了吗?我们的校花,阮清恬小姐说她不想惹是生非,那就是说惹是生非的人是我们喽?”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阮清恬脸色平静地说了一句,就想从她身边走过,但是却被卢依依给推了回来。 阮清恬微微皱眉,不悦地盯着她。卢依依一脸傲慢:“怎么?不服气啊?我告诉你,左岸不欢迎你,本来你就是从皇家转学过来的,当初就搅得整个皇家艺术学院不得安宁,自从转学到我们左岸之后,也是整天无风起浪,还把林磊害成了那个样子,真是个扫把星!” “对,没错,就是扫把星!” “滚出左岸艺术学院!” “没错,现在就滚!我们不欢迎你!” 卢依依身后的几个女生也附和道。卢依依双手环胸,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阮清恬可是经历过娱乐圈勾心斗角的人,这点小打小闹,她怎么会放在眼里。 “你们在干嘛?” 林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将阮清恬拉到身后,冷着脸,质问道。 “没什么啊,好久没见了,所以问候一下,这样也不行嘛。”卢依依笑得甜美,立马扮起无辜来。 林磊不相信她,转头问身后的阮清恬:“你没事儿吗?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阮清恬摇摇头:“我没事儿。” 卢依依冷笑一声:“就是,她现在可是大明星,害死弟弟,立马就从了哥哥,人家现在也是傍大款的人了,谁敢得罪她啊。” “你少说两句吧。”林磊冷眼又斥了一句。 卢依依冷哼一声。这时,上课铃响了。卢依依率先走进教室,阮清恬也得进去了,只是她刚转身,就被林磊拉住:“清恬,你下课之后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好。”阮清恬笑了一下,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阮清恬慢慢地走进教室,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阮清恬随便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整节课都如坐针毡,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并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偶尔还能听到任浩杰和林磊的名字。 所以一下课,她就收拾东西,赶快离开了。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林磊,原来他竟一直都等在这里。 “你有时间吗?”林磊笑着问。 “嗯,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阮清恬飞快地道。 “嗯。” 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不只是阮清恬,就连林磊也受不了学校的氛围。因为虽然他被无罪释放,但是关于他害死任浩杰的谣言就没有停止过。 虽然法律上判定他无罪,但是所有的人仍然把我当成是一个杀人犯来看待。而且关于任浩杰死亡真相,又有了新的版本。 那就是任浩杰虽然喜欢阮清恬,但是阮清恬背着和林磊发生了奸情,被任浩杰发现之后,两人就合伙把他给推下楼了。 “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阮清恬惊讶地瞪着眼睛,“这也太离谱了,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事情呢?” 林磊苦笑:“显然每个人都相信了。一般人都不会去想真正的事实是怎样的,大家都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这也太不公平了。”阮清恬愤愤不平地道。 “这也不没办法,谁叫他临死前,最后一个和他通话的人是我呢。”林磊无奈地苦笑。 “可是这不是事实啊,任浩杰他是自杀的,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 林磊听到阮清恬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怔怔地道:“你真觉得浩杰是自杀的吗?” 阮清恬一愣,诧异地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想,任浩杰他真的是自杀的吗?如果是我的话,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果要打电话的话,也一定是给我最爱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这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知道因为我和任浩杰一直都是对手,我们之间有过节,所以大家怀疑我是应该,也就正是因为被人怀疑的不甘和愤怒,才会让我静下心之后,一点一点思索,越来越觉得可疑。我怀疑,任浩杰根本就不是自杀的。” 一股寒意沿着阮清恬的后脊背直往上窜。她再次想起任浩杰去世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做的梦。 在梦里,他不断地跟她说,是有人害死了他,让阮清恬救他。 难道真的是任浩杰在托梦给她吗?后来,阮清恬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也就渐渐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当时接受不了任浩杰的死,一时偏执所致,可是现在林磊居然也有了这样的怀疑。 看来,这一切都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你有证据吗?”阮清恬说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有。”林磊摇摇头,神情有几分沮丧。见阮清恬良久都没有反应,他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阮清恬,坚定地道:“任浩杰死得很蹊跷,我一定会查出任浩杰死亡的真正原因!既然没有人可以替我洗脱冤情,我就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 阮清恬看着林磊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良久之后,她才看着林磊,郑重其事地道:“林磊,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任浩杰的死如果真的不是意外的话,我也一定会帮你查出事情的真相的。不管任浩杰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都没有害过任何人,他还那么年轻,他不应该收到这样的待遇。” “嗯。”林磊也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第532章 、试探 和林磊分别后,阮清恬若有所思地往回走,却突然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阮清恬一愣,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任浩铭。 “你怎么会在这里?”阮清恬诧异地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去学校,这学期你所有的课表我都记在这里了。”任浩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后每天接你上下学。”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阮清恬推辞道。这个人现在是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嘛。 任浩铭立刻板起脸:“我已经决定了。” 阮清恬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任浩铭这才满意地一勾唇,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阮清恬兴致不高,因为她一直在想林磊的话,但也不好驳了任浩铭的面,只好当着他的面,把那个盒子打开了,然后才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条玉米蛇。 “知道你喜欢这种东西,这条蛇我早就想送给你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希望你能喜欢。” 阮清恬欣喜地拿出玉米蛇仔细地看着,十分喜欢,开心地笑了。 “你干嘛突然送我礼物啊,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阮清恬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小蛇,一面眯起眼睛怀疑地问。 任浩铭无语地翻了一下眼睛:“就你?你身上有什么让我企图的吗?” “那可不一定啊,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阮清恬的话还没说完,任浩铭便伸手去抢她手中的蛇:“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给我好了。” “哎,不行。”阮清恬闪躲着,“既然你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啊。” “那你还那么废话。” “开玩笑不行啊,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谁向你整天那么无聊。”任浩铭嘟囔了一句,便转身往车上走去。 阮清恬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又把小蛇举到自己面前,把玩起来:“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小黄呢,还好你不像那个冰块脸,这么可爱,真是让人喜欢。” 阮清恬的话刚说完,任浩铭一个急倒急刹把车子停在她面前,冷声道:“上车。” 阮清恬的好心情瞬间不翼而飞,抬头冷冷地瞅着他。这人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而任浩铭却是在想,早知道就不送她这条小蛇了,现在可好,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小东西给吸引住了,对他更是爱答不理的了,他分外郁闷。 阮清恬一面摸着小蛇,安抚着,感觉好似怕它被任浩铭的臭脾气给吓着似的。一面瘪着嘴,闷闷不乐地上了车。 两人一路无话,任浩铭只是简单地问询了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便不再说话。而阮清恬则只顾着和小蛇玩耍,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回答他的时候也是分外敷衍,几次下来,任浩铭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两人就这样沉默的。 但是似乎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不知不觉间已有了默契,这样相顾无言的沉默,竟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见她和那条不会说话的小蛇玩得不亦乐乎,却把他一个会说话的大活人晾在一边,总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任浩铭开着车,一脸的不高兴。 然而,实际上,此刻阮清恬的心中也是思绪万千。林磊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旋。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任浩铭的。 但是阮清恬直到,任浩杰的死对任浩铭的打击也是很大的。而且任浩杰并非自杀的事情也只是林磊的推测而已,他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测。 她不想贸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任浩铭,他好不容易才从任浩杰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不想让他再伤心一次。 只是,阮清恬真的很想知道任浩铭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这一切只是林磊的臆想的话,她也希望林磊能够早点放下这件事情。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阮清恬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什么事?”任浩铭下意识反问。 阮清恬沉吟半晌,默默深呼吸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开口:“浩杰去世的那天,你见过他吗?” 任浩铭已经好久没有这个名字,突然被阮清恬提起,他下意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也冷得像冰:“为什么这样问?” “哦,没什么啊?可能是因为重新回到学校,再次听到有人提起任浩杰的事情,一时有感而发吧。”阮清恬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她不能表露出任何端倪,不能让任浩铭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任浩铭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继续问:“谁跟你提起过?” “你知道啊?之前浩杰去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说,他的死和我有关,今天我再次出现在左岸,也不过是让他们旧事重提罢了,真的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他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句话是肯定句。 话语间的坚定,连阮清恬都感到诧异,毕竟对于一个身份是死者亲哥哥的人来说,他对她的信任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不是吗? 只是有时候,就连阮清恬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害死了任浩杰。如果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她的话,也许他现在还活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阮清恬说着默默地低下头。 任浩铭紧盯着前方,说话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逝去的人无法主宰活着人的命运,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不会想念他吗?”阮清恬转过头,望着任浩铭。 他的脸阴沉沉的,刀削般的侧脸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让她有一种想要用力揉揉眼睛,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他的冲动。 第533章 、幻觉 他薄唇紧抿,良久才吐出一句:“没有一天不在想。” 阮清恬望着身边这个坚毅隐忍的男人,突然就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其实她也可以成为他的依靠,他的喜怒哀乐,快乐和悲痛,尤其是伤悲,她都可以和他一起承受,他完全没有必要自己独自承受的。 晚上,阮清恬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忽然,排山倒海的思念将她淹没。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地思念任浩杰。 以前,总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讨厌的人了,那么霸道,那么蛮不讲理,有他存在的每一天,都是她的噩梦。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让他去死。当得知他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阮清恬感到更多的是伤悲,可惜还有遗憾。 他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在等着他,这本不该是属于他的结局。 阮清恬一直以为任浩杰是自杀的,曾几何时,她还恨过他,怪他太自私,把所有的伤悲都留给那些爱他的人,甚至就连这个曾经讨厌着他的人,都因为他的死而痛不欲生。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任浩杰的死,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而当林磊把这种意识传输给她之后,她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她甚至觉得查出任浩杰的死因是自己的责任,是还任浩杰一个公道,也是为了任浩铭。 他那么爱任浩杰,他值得一个真相。 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帮着林磊查出任浩杰死亡的真相。 阮清恬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大宅子里,失眠的人并不只有阮清恬一个。 任浩铭已经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手边的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他的人越来越迷糊,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清楚。 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相框,里面放着都是任浩杰的照片,其中任浩铭手中握着的正是他和任浩杰的合影。小小的年纪,却都是西装革履的,像一个一个小绅士。 “哥,记得我说过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甚至是她的心里。” 任浩杰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回响了。 任浩铭苦笑。很多人都说,时间会把失去至爱亲朋的痛苦一点点冲淡,但是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每一天,他都会看到那个人,鲜活地存在于他的眼前,他的容颜,他的声音,都如此清晰,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任浩铭缓慢地抬起头,果然又看到了任浩杰。他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紫色的衬衫上,布满了暗黑色已经干涸的血渍,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紧盯着他,嘲讽着,狞笑着。 “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放手呢?”任浩铭苦涩地道。 任浩杰笑得涩然:“对啊,哥哥,你忘记了吗?我已经死了,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现在的我,只活在你的意识里,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不放手呢?” 任浩铭神色痛苦,嘴唇微微颤抖着:“我做不到。” “那你就活该被我缠着,生生世世,直到永远。”任浩杰蹲在任浩铭面前,笑得无辜。 任浩铭握着酒瓶的手颤抖着,所有的情绪在他的心里酝酿发酵,直到他再也受不了,用力一扬手,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朝他的头上砸去。 “你给我滚!” 酒瓶顷刻粉碎,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头上缓缓流下来,他的脸上依然笑着,被鲜血覆盖后,显得尤其狰狞。 任浩铭的手颤抖着,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血,慌忙用力地往身上擦拭,但是手上的血却越擦越多。 “没用的,这些血已经流到了你的心里,你永远都擦不掉了。”任浩杰嘲讽地道。 任浩铭猛地抬头,发现任浩杰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他的脸上干干净净,不见一点血迹。 “你放过我吧,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任浩铭愤怒地大声喊道。 任浩杰残忍地笑着:“我的好哥哥,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那就不要再想我了。可是你做不到,不是吗?” 任浩铭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需要氧气,需要很多很多的氧气。 “哦,对了,我忘记了,这次想起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清恬。”任浩杰笑道。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任浩铭再次怒吼了一声。 任浩杰依然笑着:“那你就告诉她,不要再想起我啊,可是你不敢,不是吗?你不敢跟她说,你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我,为什么,因为你心虚吗?” “我没什么可心虚的!”任浩铭一挥手,大喊道。 “也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个不安分的弟弟咎由自取。可是你知道吗?哥哥,我其实应该谢谢你,现在,她每天都会梦见我,你知道我们在梦里做什么吗?”任浩杰轻佻地笑着。 “你闭嘴!”任浩铭的拳头紧紧握着,额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鼓起,感觉像是要爆炸开来一般。 “你害怕啊?还是嫉妒啊?你不是本事儿大吗?有本事你让她别梦到我啊,在梦里,我才是她的爱人,真正的爱人。”任浩杰继续刺激着任浩铭。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任浩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桌上的照片通通扫到地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啊!”任浩铭失控地大吼着。 但是他越痛苦,任浩杰就笑得越大声。 阮清恬惊慌失措地推开书房的门,看到眼前的狼籍,瞬间惊呆了。她身后的原本睡眼惺忪的阿秋,看到此情此景,瞬间清醒了。 “任浩铭,你怎么了?” 任浩铭看着阮清恬从门口跑过来,任浩杰陶醉地张开双手,他刚想要阻止,就看到阮清恬穿过任浩杰的身体,朝他跑过来。 任浩杰转过身来,望着她,一脸神伤。 “你怎么了?”阮清恬慌张地问,然后她看到满地都是相框,还有横七竖八的酒瓶,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货八成又在酗酒了。 第534章 、戒酒 阮清恬心疼地望着任浩铭,忽然注意到他的手上受伤了,立刻紧张地抓起他的手:“你的手上有血!” 任浩铭一听,立刻缩回自己的手,慌张地否认:“没有,没有,我的手上没有血。” 一边说,还一边慌张地在身上抹。阿秋望着满室的狼籍,惊讶地瞪了眼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阮清恬受不了地拉过他的手,然后摆在他的眼前:“怎么没有?你的手受伤了,伤口上还有玻璃呢,得赶快处理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我去拿药箱。”阿秋说着,慌忙往门外跑去。 “你在干什么啊?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自残啊?”阮清恬没好气地数落道。 任浩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是真的受伤了,并不是幻觉。一定是刚才自己摔酒瓶子的时候,不小心割伤。 而此刻,他一抬头,就看到任浩杰正站在阮清恬的身后,阴险地笑着:“她会知道的,总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到时候,看她还会不会这么紧张你。” “你走。”任浩铭小声道。 “你说什么?”阮清恬没有听清楚,一抬头,发现任浩铭正双目无神地望着她的身后。 她也下意识转过头去,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她诧异地皱眉,望着任浩铭一脸呆滞的表情,心中有些害怕:“任浩铭,你到底怎么了?” 任浩铭依然是呆滞的表情,好像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到任浩杰站在阮清恬身后,缓慢地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阮清恬的发。 任浩铭猛地将她掰过来,一把抱在怀里。阮清恬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是任浩铭的两只手臂却死死地缠着她,而更加让她诧异的是,她仿佛见感觉到任浩铭整个人都在隐隐颤抖着。 突然她看到地上,散落在她脚边的一个相框里是任浩杰的照片,再看其他散落着的相框,里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任浩杰的相片。 阮清恬瞬间明白了,眼泪顷刻间涌了上来。她紧紧地抱住任浩铭,哭着说:“对不起,我不该再提起他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任浩铭颤抖地抱紧他,然而任浩杰的声音依然在她脑海中回响:“你不会永远拥有她的,等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所有你对她隐瞒的事实之后,她一定会离开你,一定会恨你。” 任浩铭没有办法,让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他只有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人,希望用她温热的体温,温暖自己冰冷的灵魂。 阿秋提着药箱,慌慌张张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一地狼藉中,任浩铭和阮清恬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啜泣着。 阿秋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上了,还抱在一起哭。恍惚间,她还以为任氏要破产了呢。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以任氏的财力,如果真的破产的话,那么A市一半的经济恐怕都得瘫痪吧。 阿秋原本还想要不要叫他们,先把任浩铭的伤口包扎一下再哭。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要是他们叫她一起哭,她又哭不出来,那岂不是惨了。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了。 阿秋想的是,还是让他们两个人独处吧。于是她默默地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秋总觉得任浩铭的书房阴森森的。可能是因为他总不拉窗帘的原因吧。 记得有一次,阿秋觉得这屋子总不开窗帘,闷得紧,便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想透透气,但是却被任浩铭大骂了一顿,而且警告她,这屋子不止是窗帘不许拉,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许碰。 阿秋当时吓得半死,心里嘀咕着,为什么不能打开啊,里面又不是在养鬼,只有鬼才见不得光呢。 后来又听说这个家里真的死过人,而且还是任浩铭的亲弟弟,更是将她吓得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特地到山上的庙里拜了拜才稍稍安下心来。 现在倒好,这两人还在这里相拥而泣上了。阿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算了,这种事情她还是少参与为好,像这种大家族的事情啊,可不是她一个下人能理解了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屋睡觉去吧,早上还得起来做早餐呢。 第二天,阮清恬比阿秋起的还要早。站在酒柜前,指着酒柜中琳琅满目的酒瓶念念有词,时不时地还掰着手指,好像在算着什么。 然后,她又笑眯眯地走到阿秋身边,问道:“阿秋,今天你去超市采购吗?” “去啊。阮小姐有什么要买的吗?”阿秋随口问。 “嗯。”阮清恬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列个单子。” “好的。” 不一会儿,阮清恬拿着她列好的单子走过来了,阿秋看了一眼,满眼惊奇地问:“阮小姐,你买这么多苹果醋干什么?” 阮清恬神秘一笑:“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哦,对了,千万不能让任先生知道哦。” “哦。”阿秋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阮清恬这才满意地笑了下,然后出门上学去了。下午回到家后,阮清恬就忙开了。每次想到任浩铭喝到她准备的特制酒时的表情,就乐得不能自抑。 为了能亲眼目睹这个千载难逢的场面。阮清恬特意在客厅等着任浩铭下班。 果然,任浩铭一下班回到家,就去酒柜准备拿酒喝。阮清恬把手中的杂志往上举了举,遮住极力忍着笑的脸。 任浩铭见她不说话,还一边拿酒,一边问:“怎么?见我回来,都不知道大声招呼吗?” 阮清恬咬着下唇,因为竭力忍着笑意,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因为任浩铭离得比较远,也没有看的太清楚。 他微微皱眉,然后把酒倒在水晶杯里,一边倒还一边纳闷,今天的瓶塞怎么起的这么容易。但是任浩铭也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第535章 、故友重逢 下一秒,他就把口中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阮清恬这才满意地放下杂志,笑得前仰后合的。任浩铭看了看杯中的酒,狠狠地瞪着阮清恬:“你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样,我特制的酒好喝吧?”阮清恬笑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任浩铭气得发抖。这个死丫头,居然把他的酒换成了苹果醋。他气冲冲地又去拿别的酒瓶。 阮清恬噌得一下站起来,仰着下巴,得意地道:“你别费力,家里所有的酒都被我换成了苹果醋。苹果醋果香浓郁,酸甜清爽,而且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的氨基酸成分,以及各种矿物质,可以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养分,促进人体内糖代谢,改善消化系统,消除疲劳,提高身体免疫力,可是难得的保健圣品啊。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 “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了吗?你换了这一批,我可以买新的。”任浩铭恶狠狠地道。 “那我就继续换!”阮清恬也不甘示弱。 “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任浩铭目光清冷,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 阮清恬噔噔地走过来,拉过他的手,严肃地说:“喝酒就和赌博一样,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你看看你,因为喝醉,甚至都开始残害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严重吗?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戒酒。” “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不懂。”任浩铭冷着脸,用力摔开她的手。 “我怎么不懂。”阮清恬特意站到任浩铭的面前,逼视着他,让他无法再逃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自从任浩杰过世之后,你就越来越依赖酒精。你心里难受,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可以去伤害自己的身体呢?任浩杰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你少跟我提他!”任浩铭突然大吼了一声,把阮清恬也吓了一跳。 她定了定,继续道:“好,我可以不提他,但是酒你必须戒!” 任浩铭危险地眯起眼睛,缓慢地朝她靠近,阮清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下巴仍高高扬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以为你能管得了我吗?”任浩铭的声音很低,但是却很有厉害,再配上他此刻威严的神情,阮清恬心里怂怂的。 但是她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戒酒。 “我不是要管你,我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喝酒伤身。”阮清恬尽量心平气和地劝道。 “你不明白,越清醒,人就越痛苦。”任浩铭怔怔地言。 “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啊,干嘛老一个人憋在心里啊,这样不好。”阮清恬拉住他的手,真诚地言。 她是真的很想为他分担一些的,但是他就像是一本闭合的书,还上了锁,封面又是漆黑一片,她不是神仙,没有读心术,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你不会明白的。”任浩铭沉声说了句,然后就绕过她,径直往楼上走去了。 阮清恬望着他深沉的背影,感到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为什么想要帮一个人竟然是这样难的一件事情。她到底应该要怎么做,才能帮他呢? * 麦克抬起头,望着头顶上花本咖啡馆的招牌,轻蔑一笑,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欢迎光临。”服务生一见到麦克,便热情地招呼道。 麦克脸上依然是嘲讽地表情,他偏过头,问身旁的服务生:“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笑容满面:“老板有事情出去了。” “那你最好现在打个电话告诉她,故人来访,而且这个故人脾气很不好,十分钟之内如果还没有看到她人的话,我就会把这间小小的咖啡馆夷为平地。” 麦克是笑着说的,但是却让服务生听得面如土色,瞠目结舌地盯着麦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麦克笑着提醒他:“还不快去,一会儿来不及了。” 麦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笑言。 而此刻,正把脚翘在办公桌上,舒服地躺在皮椅中的L其实已经看到了麦克。她眯了眯眼睛,然后缓慢地将脚放下来,走出去,正好碰上慌张失措的服务生。 “老板,他。。。。”服务生吓得不轻,话都说得吞吞吐吐的。 L安慰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平静地道:“这里交给我了,你先下去吧。” 服务生点点头,看了一下表情挑衅的麦克,又扫了一眼面色平静的L,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好久不见了,L。”麦克嘲讽地勾唇。 “你也是啊。”L也用同样的语气回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听说出都已经混成组织在中国的负责人了,不一般啊。” “哪里哪里,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就因为你的存在,组织多少人都睡不安稳,天天想着要你的小命呢。” “怎么?”L一挑眉,“今天你难不成是替他们索命来了。” “身为组织的人,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麦克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命躲过我枪里的子弹了。”L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围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冷气压。突然,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真的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 “好久不见。”L笑着说。 “谢天谢地,你还没死。”麦克也感慨地道。 L爽朗地笑了一声:“想要我死的人那么多,我可不敢轻易死了,不然多对不起他们啊,要是他们还没有恨够,岂不是亏了吗?” “你呀你。”麦克指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来,到我办公室说。”L熟路地搭上麦克的肩膀。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L的办公室走。麦克一进门,就径直坐到了L的办公桌后,一点都不客气。 L一面为他倒茶,一面无奈地望了他一眼道:“不用客气。” 麦克笑着打量了一下L的办公室:“不错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看来离开组织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渐渐找到自己了。我还以为你只对枪感兴趣呢。想不到经营咖啡馆也很有一套。” 第536章 、暗涌 “这是他的心愿。”L把茶递给麦克,说道。 他只喝了一口,就皱眉放下了:“你知道我是无酒不欢,这种小资情调的东西,我可喝不惯。” L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从酒柜中拿出一瓶波本扔给他。麦克打开闻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曾说过,要带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国家,然后开一家属于我们的咖啡馆。可是这个愿望他是无法实现了。” 麦克当然知道L口中的人是谁。他仰头喝了一口酒,“他们所犯下的罪孽,总有一天会有人让他们偿还的,即使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和他们斗争到底。”L赌誓般地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和邵辉扯到一起。你知道他是组织的人,这个人信不过的。而且现在就连王大伟都知道你的下落,就连我都不知道你。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你的下落。”麦克有些酸酸地道。 L笑了一下道:“我和邵辉是有交易在先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他。” “那你怎么会想到在A市扎根呢,这里并不安全,到处都是组织的人。”麦克有些担忧地问。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你现在也没隐啊,就差没在电视台广播一下了。”麦克白了她一眼。 L笑道:“邵辉这个人,野心很大,也从来没把组织放在心里。他知道越是组织想要的东西,越不能让组织得手,所以不必担心他会暴露我的行踪。而至于王大伟,他只是想利用组织来报复邵辉罢了,再说了他也不是组织人,他的信息最多也能报告到你这里,而你,我的朋友,是会替我挡下来的,对吗?” “原来你早就已经算好了。”麦克抬起头,眯着眼睛瞅她,“我发现你现在的心思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没办法。”L耸耸肩,“我也是跟大师学的。” 而且,她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学来的。 “看来,你是没打算留下王大伟了?” L勾勾嘴角:“如果想要扳倒组织,光靠我们两个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组织的眼线遍布世界各地,我们必须找到组织之外的盟友,最起码也要心不在组织那里。论智慧和谋略,邵辉都远远在王大伟之上,而且邵辉有野心,但是王大伟多少已经有了隐退之意,所以。。。。” “王大伟必须消失。”麦克接下话茬。 “没错。” “这个计划我们筹备了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麦克黯然说道。 “组织树大根深,想要扳倒它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要有耐心。”L沉声道。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L学到的最重要的道理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耐心,只有在最心平气和的时候,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完美对策。 “只是,我怕等不了那么久。”麦克担忧地道。即使过了三年这么久,他对他还是不信任。这次,他让馨懿到中国来,绝对不止是给他传递消息这么简单。 他是在试探麦克,也是在试探馨懿。他相信,但凡两人有任何越轨的行为,那些原本应该负责保护馨懿的保镖,会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他们。 “你见过她了?”L问。 麦克点点头。 “其实,她待在他身边还是相对安全的。”L试着宽慰他,但是却必须用到他最不喜欢的理由,“他是真的喜欢馨懿,这么多年,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我相信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一个人爱久了,心也是会痛的。爱得越深,就越容易转变成恨。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比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更加沮丧的了,一旦他的耐心用尽,他宁愿毁了那个人,都不会让她属于别人。我是男人,这一点,比谁都要了解。” “男人真是奇怪,难道就不能好好地祝福,然后握手言和吗?”L无奈地摇摇头。 “在男人的世界里,不是输就是赢,根本没有和解这回事儿。”麦克苦笑。 “总之呢,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把她救出来,就一定说到做到。”L笃定地道。 麦克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初,L背叛组织,麦克奉命带领一支突击小队抓捕她,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麦克,所以他才能有机会放她走。 但是L知道以他们老板多疑的性格,就算是麦克活着回去,也未必能留下。 所以在知道麦克的心脏天生靠右的情况下,她朝着他胸口正左的方向开了一枪,麦克因此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情况下,才躲过了老板的怀疑。 后来,为此,麦克还一直叫嚣着要在L的胸口也开一枪还了。L丝毫不以为惧,扬言让他放马过来。只是到现在,这一枪都还没有还成。 “那个女孩儿的底细,你查清楚了吗?”L突然问。 “还没有。”麦克摇摇头,显得很苦恼的样子,“组织那么紧张她,之前还以为只要找到她,就知道她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是否可以用来对抗组织,可是谁知道,她对此也一无所知。” “那丹尼呢?”L又问。 麦克摇摇头:“他从未透露过。不过看起来,这个阮清恬应该是一级机密。组织里面,级别在丹尼一下的人,对此都不知情。” “那我们就更得抓紧这个筹码,说不定她是我们对抗组织的唯一机会。” 麦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查清楚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重要。” “没错。除此之外,还有任氏的那个冷面总裁,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L有些担心地道。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麦克笑了一下,“最起码,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样,那就是共同保护阮清恬不受组织的迫害。至于以后的事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来,为了我们伟大的目标,干杯。”麦克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瓶。 L也笑着举起自己的茶杯。 透明的玻璃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来自远方胜利的号角。 第537章 、报复的开始 麦克约邵辉在江边见面。邵辉有些无语,为什么所有的警察见面就在天台,坏人见面就在江边,难道是为了方便一个谈不拢,就一脚踹下去吗? “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邵辉瑟缩着,拉进了风衣的领口。 午夜的江边,微风习习,带着几分凉意。麦克望着一望无际的江水,默默地抽烟,口中吐出的烟雾,很快被江风吹散了。 “王大伟不能留。”麦克吐了口烟圈,突然说道。 邵辉笑了一下:“这个人,我本来也就打算要除掉了,怎么,他威胁到你了。” “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麦克转过身来,意有所指地道。 邵辉隐约觉得麦克话中有话,但是也不能确定,只好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你想怎么做他?”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总之做得干净利索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尤其不能和组织扯上关系。”麦克沉声道。 “好的,我知道了。” 麦克和邵辉筹谋着要干掉王大伟,而王大伟这边似也有所警觉。自从上次之后,麦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大伟就心知,这件事情八成是黄了。 他一面处处警戒,以防邵辉的人突袭,另一方面又积极为跑路做准备。 王大伟和邵辉两两对峙了这么久,对于邵辉的为人,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邵辉这个人残忍无情,一旦有谁背板或者得罪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这是许多道上的人都知道。 上次他之所以能成功压制邵辉,也是因为有平安这个大毒枭在背后给他撑腰。只是当时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平安落网,他也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如今再和邵辉对峙,他的胜算就不是很多了。 “老大,那个麦克到底能不能考得住啊,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王大伟的手下担心地问。 王大伟沉吟半晌:“靠人不如靠近,这几天告诉兄弟都盯紧一点,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有种预感,邵辉的人这两天就会有所行动。” “老大,不怕,如果他邵辉敢来,我第一个冲上去干死他!”手下义愤填膺地道。 王大伟欣慰地拍了一下手下的肩膀:“只可惜恐怕这一次邵辉不只是想滋事生非那么简单,他忍辱负重这么久,为的一定是要将我连根拔起,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老大,您不是真的怕了他吧!” 王大伟摇摇头:“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提防着些。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妥了老大,您放心吧。” 王大伟满意地点点头:“对了,还有,你告诉手下的兄弟,这几天,所有的交易都必须取消,任何人都不许散货,违者死。”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吩咐下去的。” 王大伟的脸上略显疲色。其实他也是年过半百的人,早已有了隐退之心。早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准备移民海外了。 只是没有想到邵辉的报复来的这么快,让他都来不及做足安排。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人。 这天,王大伟早早地等在了李珂的公寓内,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 李珂因为上次颁奖礼的事情很不可心,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见了王大伟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摄于王大伟的威严,她也不敢太过分,只是随手把钥匙一扔,便闷闷不乐地坐到了沙发上。 而一边的王大伟也没说话,只是闷不做声地抽烟。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李珂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她转身,面对王大伟:“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李珂知道王大伟最近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整天忙里忙外,忧心忡忡的。她并不是真的关心他,她只是希望可以尽快将他打发走了,她好彻底放松一下。 王大伟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烟蒂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转头,望着李珂,缓慢地道:“你想跟我走吗?” 李珂一怔,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王大伟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资料:“你所有的文件资料我都已经准备跑了,如果你想要跟我走,现在就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动身。” “去哪儿?”李珂有些慌乱。 “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在心里了吗?”王大伟紧盯着她。 “我。。。我。。。”李珂吞吞吐吐的。 “我跟你说过,这样的生活,我也是不想过了。现在机会来了,事实上,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会带你去一个小国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李珂犹豫着,似还有许多顾虑,“还有我的工作啊,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我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你舍不得这些光环,可是这些东西都是虚的,通过这次的事情,你难道还没有吸取到教训吗?” “你说过这次的影后非我莫属的!”一说到这件事情,李珂就一肚子的火。 王大伟叹息一声:“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任家从来不涉足娱乐圈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那么大手笔赞助了这次的电影节,而且还特地做了颁奖嘉宾。他就是做给你看的。” 李珂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和任浩铭有关,可是为什么呢? 似看出李珂的疑虑,王大伟继续道:“上次你整那丫头的事情,任浩铭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我听说他一直都在查你的事情。” “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事。”李珂拒绝相信。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她宁愿相信,任浩铭是念着一丝旧情,不忍对她下手。 李珂缓慢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第538章 、短暂的幸福 王大伟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话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你好自为之吧。” 王大伟说完便转身走了,只剩李珂一人坐在原地黯然伤神。 她缓慢地伸出双臂,抱紧自己。想到当初还和任浩铭好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对她也是很好的。很多人都说从来没见过任浩铭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但是现在想来,他对她的好,也始终及不上此时他对阮清恬的十分之一。 李珂记得有一次,在任浩铭的家里,就在他们睡的那个房间。 以前和任浩铭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在他的卧室睡,只睡客房,甚至连进都不让进,她也曾问过,但每次任浩铭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问了。 那时候她多天真啊,以为只要她喜欢着这个人,在哪儿睡不是睡,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能睡的安稳。 后来和任浩铭分开之后,她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看来的一篇文章,上面说。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于,男人总是会在心里留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土,而表现出来的就变成对某种物件,或者形式的过分在意,甚至到了极端的地步。 如果他能遇到一个人,可以允许她随意地进出这些领域,那么他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女人,而且爱得很深。 直到那个时候,李珂才意识到,在任浩铭的身上,他的卧室就代表了他心里神圣不可轻犯的领域。而她也从来没有真正进到过他的心。 这个认知,让李珂久久不能释怀。所以,再见到任浩铭之后,她才会主动得近乎极端,她迫切地想要侵占他心中的那个领域,想要借此来证明她的价值。 可是她失败了。李珂黯然低下头。 不,她还没有失败。 李珂突然猛地抬起头来,是的,她还没有失败。李珂伸手抹了一把脸,挺胸抬头,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得彻底! 这样的信念,让她再一次充满了力量。 * 邵辉回到家的时候,任青青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真丝睡袍,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无意遗留下来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透着几分慵懒和性感。 只是即便是倾城绝色,看得久了,也难免乏味,更何况任青青的姿色还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邵辉脱了神色的外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便大刺刺地坐到了沙发上。 “你去哪儿了?”任青青吐了口烟,淡淡地问道。听得出她竭力隐忍的情绪。 “有事儿。”邵辉漫不经心的答。 任青青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耐心正在一点点崩塌。 “什么事儿?”任青青耐着性子问。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邵辉一皱眉,没好气地道。 任青青噌得一下站起来,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她已经忍他很久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让我管你,有本事儿你以后有事儿,别来求我。”任青青大声喊道。 邵辉嘲讽地勾唇:“我求你什么了,你以为自己是慈禧太后还是王母娘娘啊,我看你充其量也就是摆在任家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邵辉,你有本事儿再说一遍!”任青青怒目圆睁,指着邵辉道。 邵辉噌得一下站起来:“怎么着,我就是再说一百遍也还是那句话,你就是个废物。” 任青青气极,来不及思索,一巴掌已经扇了过去。然后她就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飞快地道:“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邵辉厌恶地一把推开她围过来的手:“滚开!” 但是任青青仍不依不饶地缠上去,她从身后抱住邵辉,声泪俱下:“辉,真的对不起,我也是着急了。我其实心里很难过,我们之前过的那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这段时间,你越来越忙,对我也越来越冷漠,我每天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寂寞,辉,你陪陪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不跟你无理取闹,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要我。” 邵辉冷着脸,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转过身来,按着她的肩,缓慢地将她推开:“青青,从你认识我的那天起,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没有办法改变我。” 任青青摇摇头,可怜兮兮地道:“我不是要改变你,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邵辉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这段事情,我很忙,所以如果你识相的话,最好不要骚扰我。” “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你那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情人,为什么你不能重视我一下呢。”见撒娇不成,任青青又再次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 邵辉此刻已经有了不耐烦。这女人可真是烦,他喜欢任青青,是喜欢她的美貌,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的背景,知道有这样的背景,一定能对他有利。可是这任青青的大小姐脾气真是让他吃不消。 “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跟你说了,我这段时间有事儿,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邵辉也不耐烦地道。 任青青一见他非但没有哄自己,而且还冲着他大小声,心中顿觉委屈,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邵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可你居然这么对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邵辉狠狠说了一句,抓起外套便要往出走。 任青青这回真急了,忙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心急地问:“你要去哪儿?” 邵辉用力摔开任青青的手:“不用你管!” 邵辉用的力气并不小,任青青被他甩得退出些许,险些跌倒,但是邵辉连看都不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第539章 、算计 任青青脚下一软,顿时跌坐在沙发里,眼泪直流。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就连这样细弱的嘤嘤哭泣,都仿佛生了回音出来,更觉凄凉。 * 王大伟的人这几天格外得消停,这让邵辉很是苦恼。这个王大伟还真是个老狐狸,知道邵辉想要对付他,索性来个以静制动,让他这积蓄已久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甚至憋屈。 但是他未免也太小看邵辉了。 听过雷子下的汇报之后,邵辉冷笑一声,然后伸手招呼雷子附耳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 雷子频频点头,然后招呼了几个手下,匆匆离去了。 邵辉躺在自己的太师椅上,眼神冷冷的,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几分不屑。 王大伟,他竟然敢在他邵辉的头上动土,这次他一定要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而此时,在王大伟的大本营,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混蛋!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准交易吗?是谁让你们出货的!”王大伟一个巴掌打过去,手下接连退了好几步。 被打的手下战战兢兢地道:“是您啊,仓库的兄弟说,是您亲自打电话让他们出货的。” 王大伟气得浑身发抖,但是最后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出了多少?” “全部。”手下吓的不轻,话都说不利索。吞吞吐吐的说完之后,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唯恐王大伟再次动手。 王大伟沉痛地闭上眼睛。但是这并不是今天唯一的坏消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另外一个手下便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你买的那几只股票从今早开盘开始就一直在跌,现在已经跌到停牌了!” “什么!”王大伟惊慌失措地抢过电脑,屏幕上一片绿色的海洋。他气得直接把平板电脑摔到地上,顷刻粉碎。 手下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不敢搭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王大伟气得大吼。 做****的洗钱是一门必修课,这些年,王大伟除了投资了众多娱乐城之外,还开了几家投资公司,专做股票。 那些实体店段时间内无法套现,能出手的就只有这几只股票了。本来他早就该卖掉的,但是他见这几日势头正好,便想多捞一点,岂料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竟赔了个血本无归。 王大伟经咬牙关,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他沉吟半晌,然后决定带着手下到去出货的地点看看。现在他手上就只剩下这批货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那批泰国人也并不是好惹的人物,既然已经开始交易,他们是绝对不会取消的。既然这样,那他就只好在临走之前在干最后一票了。 王大伟气冲冲了上车,就往现场赶。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们去的时候,双方还没有开始交易,好像故意在等他似的。 “老大!” “大哥!” 手下的兄弟见到王大伟纷纷打招呼。对面的泰国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脖子上带着手指粗的金链子,看到王大伟,也热情地张开手,用不甚熟练的中文打招呼:“王老板,真是好久不见啊,这么一点点小交易,你还亲自过来。” “以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些都是小意思。”王大伟皮笑肉不笑地道,他一手夺过手下手中的呃手提箱,“货都在这儿了,我们赶快交易吧。” 泰国人却并不着急,笑着道:“放轻松,做生意嘛最重要是开心。你我虽然是刚开始合作,可是我相信平安,她介绍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对对,我们都是看在平安的面子,赶紧交易吧。”王大伟再次说道。 王大伟的急躁,让泰国人渐渐起来疑心。他把原本提出一半的箱子再次收了回去,怀疑地问:“王老板,一切都还好吧。” “那当然,我办事,你放心。”王大伟飞快地道。 但是泰国人显然还是怀疑的,始终不肯把箱子递过来。 “你真的相信他吗?”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男声。众人循声望去,所有的人都戒备起来。 之间邵辉慢条斯理地从一个集装箱后面走了出来。一时间,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尤其是王大伟的人。王大伟缓慢地眯起眼睛,眼神一愣,警惕地瞅着他。 “嘿嘿嘿,放松放松,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来搅局的。”邵辉双手举高过头,一脸轻松地道,他想了想,又改口道,“好吧,我确实是来搅局的。” “邵辉!我看你是找死,单枪匹马来到这儿,就不怕我一枪打死你吗?”王大伟恶狠狠地拔枪对准邵辉。 邵辉倒显得很随意,他转头望着那个泰国人,笑道:“吉拉先生,我叫邵辉,相信你一定也听说过我的名字,最起码肯定从平安那里听过。” 吉拉缓慢地点点头,上下打量着邵辉。他确实听平安提起过,原本以为这个人会是他日后的合作伙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王大伟。 “你想怎么样?”吉拉问。 “我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一个可靠长久的合作伙伴,但是我想王先生肯定不是。” “邵辉,你别胡说八道。”王大伟气愤地大喊。 邵辉不理会他,继续冲吉拉说道:“上次我和平安交易的时候,为什么她会被捕,就因为这个人给警察通风报信。” “邵辉,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一枪崩了你!”王大伟说着,激动地往前冲了两步。 吉拉缓慢地掏出枪来,指着王大伟:“王老板,不必这么激动,有什么话,先听他说完,再下结论也不迟。” “吉拉先生,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不,是邵辉,是他一手策划的。”王大伟想了想,转而开始指证邵辉。 吉拉此刻显然已经困惑了。 “都给我闭嘴!”他吼了一声,然后才道,“平安是我很好的朋友,从我知道她被警察抓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抓到陷害她的人,替她报仇。” 第540章 、最后一搏 邵辉眼珠子一转,飞快地道:“就是他,就是眼前这个死胖子!” “邵辉,你给我闭嘴!”王大伟激动地大喊。生怕吉拉相信了王大伟的话。 “我说了,闭嘴!” 对于两人此刻狗咬狗的行为,吉拉已经失去了耐心。吉拉看了看邵辉,又看了看王大伟:“你们以为我很蠢吗?连最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然后他又转向邵辉:“你继续说。” 王大伟紧张地紧盯着邵辉,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枪,仿佛是在警告他,小心说话。 但是邵辉并不怕,既然他敢只身来到这儿,那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望着王大伟,缓慢地开口道:“上次我和平安约好交易,可是警察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王老板,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吗?像我们出来混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你当初有胆子暗算,就得做好偿还的准备,你说是不是?” 邵辉的话看似说给吉拉听的,但是实际上更像是说给王大伟听的。吉拉听着,已经越来越愤怒。 而王大伟也从邵辉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刚打算下令撤退,突然他其中一个手下,抢过手提箱,朝吉拉那边扔了过去。 几乎是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儿围上了一大批警察。 “不许动!” “站住,不许动!” “放下武器!” 王大伟的心一下凉大截儿,看来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邵辉设好的局,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吉拉望着围上来的警察,愤怒地吼着:“你******害我!” 说着,恼羞成怒地一连朝着王大伟开了好几枪,王大伟很快倒在了血泊了。王大伟的手下见老大已死,也纷纷开枪反击,首先毙命的就是那个扔箱子的小男生。 一时,火光四起,枪声不绝。邵辉站在战场之外,张开双手,微微抬头,闭上眼睛,享受着。 在他的耳中,这噼里啪啦的枪声恍如优美的交响乐般美妙动人,直到有警察上来,将他一下子扑倒,戴上手铐,而他的脸上依然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这场以警察压倒性胜利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负伤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压到了警察局,包括邵辉,而王大伟当场就宣布死亡了。 警察压着邵辉往前走的时候,刚好就是从王大伟的尸体前经过。他浑身是血,眼睛不甘地大睁着,仿佛就死死地盯着绍辉。 而邵辉望着王大伟死状惊恐的尸体,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那种兴奋甚至比******都来的刺激,他回过头来,笑容满面地跟着警察上了警察。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无论警官怎么问,邵辉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警察叔叔,这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见到有人在做毒品交易,便见义勇为地报了个警而已,难道这也做错了吗?”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检举我,没有证据,便放了我。” 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审讯,邵辉什么都不肯说,而警察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指控邵辉的证据,而经查证,今天报警检举王大伟有毒品交易的人也确实是邵辉。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放了他。 警察在给邵辉解开手铐的时候,他还一脸傲慢,嘲讽地道:“早就跟你说过,我没做过了。” 年轻的警察黑着脸,一字一句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贩毒的证据,亲手抓你,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重新坐到这个位置上。” 邵辉冷笑一声,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凑到警察耳边,小声地道:“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希望你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说完,他便得意地笑着,昂首挺胸地从警察局走了出去。 * 李珂再次站在任家门口,心里突然生了些许不确定。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无路可退。难不成,还真的和王大伟一起去跑路吗? 她并不爱王大伟,完全无法想象和这样的人生活一生是怎样的可悲。所以她必须要赌一把。就赌任浩铭对她旧情未了,和她再续前缘的机会。 打定主意之后,李珂摁响了任家的门铃。 出来开门竟然是任浩铭,李珂一时紧张,竟忘记了要说什么,但是任浩铭却一脸淡然,仿佛已经料定她会出现一般。 “你不要进来吗?难道就想一直站在门口吗?”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问。 李珂一怔,然后才笑了笑,抬腿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李珂先是环顾一圈,然后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道:“这里和几年前一模一样,都没怎么变。” 任浩铭依然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变的,你以为看到的似曾相识,但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就连你呼吸到身体里的空气都没有绝对相似的。” “但是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东西是永恒的。”李珂说着,突然娇羞地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就像我对你的心。” “我以为你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了。”任浩铭冷笑道。 “怎么会。”李珂连忙说。 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冲她冷冷地道:“李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了吗?”李珂轻咬着下唇,似娇还羞,任何男人见她此刻的模样,没有不会心动的。 但是任浩铭又岂是任何男人。 看到李珂如此娇媚多情的模样,任浩铭只有深深的鄙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李小姐现在可是国际大明星了,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国民的心。你这样贸贸然地到我这儿来,难道就不怕记者拍到吗?” 她巴不得记者拍到呢。 李珂心里这样想,但是表面上她还是要表现出一定的矜持来。 “铭,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娱乐圈的浮华,我可以不做这个明星,不做李珂,只做你任浩铭的女人。”李珂动情地道。 第541章 、求爱 “铭,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娱乐圈的浮华,我可以不做这个明星,不做李珂,只做你任浩铭的女人。”李珂动情地道。 任浩铭冷哼一声:“我可消受不起。” 任浩铭说着,突然转身,似乎想要离开,李珂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 任浩铭眼神一冷:“放手。” 李珂固执地摇摇头:“不放,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铭,当年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在错过了。” 任浩铭掰着她的手,嘲讽地言:“李小姐对你的金主也是这么热情似火吗?” 李珂一怔,随即便跟他坦白了说:“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想必也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的确曾经是王大伟的女朋友,可是他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我和他在一起,作为男朋友,他为了能让我有更好的前程,为我花点钱难道也有错吗?” 任浩铭冷笑:“随你怎么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 “不,你必须在乎。”李珂撒娇地道,“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铭,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什么都能舍弃,我不要金钱,不要名利,我只要你。” “真的?”任浩铭微微挑眉。 李珂心中一喜,以为任浩铭被自己说动了,立刻附和地点头:“嗯,是真的。” 任浩铭施施然转过身来,注视着她迷人的脸庞,眯起眼睛,缓慢地勾着她的下巴,哑着声音道:“那你要怎么证明?” 李珂娇羞一笑,随即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郑重其事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样好不好?” 任浩铭轻笑一声,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径直走进楼下离他最近的一间客房中。 李珂在满足和甜蜜中沉沉睡去,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她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恍惚间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直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吻痕,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欣喜雀跃,几乎快要忘了呼吸。她随手捡起任浩铭扔在地上的一件衬衫,穿在身上,一甩头发,便赤脚走了出去。 任浩铭正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站在窗边,头发湿漉漉得,显然是刚洗过澡的样子。她幸福地依偎过去,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紧挨着他宽阔的后背,才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李珂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几分性感的慵懒,好听得不得了。 任浩铭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同样是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但是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身材,只剩下了冰冷:“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是什么?”李珂欣喜地道。 “在茶几上,你自己去看。”任浩铭笑言。 李珂松开他,欢快地跑过去,只见茶几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种各样的文件,她诧异地望着阮清恬:“这是什么呀?” “你自己看。”任浩铭依然笑着。 李珂微笑着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份文件,翻开只看了一眼,脸色惊变,手一抖,纸张散了一地。 “这……这……”李珂处在一处极度的惊诧之中,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怎么?这份大礼,李小姐还喜欢吗?”任浩铭勾唇,嘲讽地言。 李珂僵硬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找到的。” 任浩铭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忘了你自己说过我神通广大吗?这点资料,还难不倒我。” “为什么?”李珂颤抖地问,眼泪很快涌出眼眶。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你在KTV对阮清恬做的事情,你真的以为就这么容易过去了吗?”任浩铭冷冷地道。 李珂一怔,竟然还是为了她。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要报复她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 “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她?”李珂不明白,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也就是长的漂亮了些,可是要说到女人味,谁能比得上她李珂。 为什么任浩铭竟对她如此死心塌地,三番两次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原则,这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因为她干净。”任浩铭撇撇嘴,像是对阮清恬的赞扬,更像是对李珂的鄙夷。 李珂浑身都在发抖,像是突然就被人推进了冷水里,动弹不得。他说什么? 阮清恬干净?那他的意思就是她李珂不干净了?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缓慢地抬起头,眼泪簌簌而落,水雾弥漫的眼睛紧盯着他,声声控诉:“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是一张白纸,整个人,整颗心,都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你。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我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终于能勉强和你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你却说我不干净?” 任浩铭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别说的自己好像很无辜似的,也别说的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不是迫不得已,而是爱慕虚荣。” “是,我是爱慕虚荣!我想上位!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李珂激动地道,“当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妈来找过我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任浩铭一怔。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李珂嘴角微动,似苦笑:“当年,我真的很想待在你身边,可是你妈妈却说像我这样的三流明星,永远都不可能嫁进任家,可是你又不肯帮我,所以我只好加倍努力,努力成为够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却换来你这样的评价。” 第542章 、逮捕 对于自己的父母,任浩铭总是敬重多过了爱。每次看到阮清恬对自己父母的爱和执着,任浩铭除了诧异,更多的是羡慕。 因为这些原本最平常的属于亲情的温暖,恰恰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任浩铭从小就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而他也确实刻意努力让自己成为父母的骄傲。所以对于这个品学兼优的儿子,任氏父母既骄傲,又很放心,所以自然而然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弟弟任浩杰的身上。 而成人之后,他们对于他的关注就更好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也渐渐变成了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公事公办。至于他的私人生活,更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 所以,当任浩铭听到李珂说自己的母亲曾经去找过她,自然有些意外。而紧接着,他就想到了阮清恬。如果自己真的要和阮清恬在一起,是否还要过父母那一关。 就在任浩铭思考着的时候,李珂哭着一下扑上来:“铭,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都可以不在乎,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我!我求你了。” 李珂哭得撕心裂肺,两只手抓住任浩铭的衣服撕扯着,祈求着。而任浩铭一动不动,像个木偶般任她拉扯着。 “我是和王大伟在一起,可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他逼着我给他运毒,不然就要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想着你,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我知道你也一样想我的事吗?否则你刚才不会要我的,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你还是想我的,你还想要我是吗?”李珂说着,两只激动地捧着他的脸,就要往上吻。 任浩铭厌恶地皱眉,微微别过头去,不动声色地将李珂推开,然后用手弹了一下衣服,好像上面有什么灰尘似的。 “我要你,就和去吃路边摊一样,看见了,送上门了,就随便尝尝,但是你总不能让我每天都吃路边摊吧。” 任浩铭说话的语气出奇地平淡,就像是到咖啡店里要一杯咖啡一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这更侮辱的话了。 李珂的这颗心,才终于沉到谷底,彻底死了。 “你从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李珂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中的那叠资料。 “这个重要吗?” “重要。”斩钉截铁地话脱口而出。她就是想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从你把阮清恬带到包间去的那天,你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我要从你身上加倍地讨回来,从你打算伤害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这个结果。”任浩铭凉凉地道。 李珂悲极反笑,她突然大声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了,她指着任浩铭一字一句地道:“你觉得她干净,觉得她单纯,把她放在娱乐圈里几年试试,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千人骑,万人睡。这就是娱乐圈的女人难以逃脱的命运。你以为你能保护得了她,别做梦了,女人都是很脆弱,伤害可能在刹那间就发生了,即便是你,即便是神通广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任浩铭也是无能为力。” 李珂疯疯癫癫,颤颤悠悠,手中拿着那叠薄薄的资料,如有千斤重,她着了魔,发了疯般望着眼前的任浩铭。 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哈哈,这就是她真真切切爱过的男人。 就在这时,阮清恬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喊:“任浩铭!” 等她换了鞋,转过头来才看到客厅中的景象,一脸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再看李珂身上穿的任浩铭的衬衫,心不由地一揪。他们难道? 只是任浩铭身上的衣服倒是整整齐齐的,然而大白天的,李珂在一个男人家里,穿成这个样子,而且很明显是没有穿内衣的样子,很难不让人遐想的吧。 “你有事儿先忙,我上楼去了。”阮清恬小声说了一句,便准备上楼。 “你站住!” 李珂厉声一喝,将阮清恬都吓了一跳,再看她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似的。 任浩铭微微皱眉,威胁地望着李珂,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他一定会让她后悔。 但是此刻李珂已经是悬崖上的蚂蚱,一无所有,也就一无所惧。她缓步朝阮清恬走去,嘲讽地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个男人是很危险的,不是你想……” 李珂本来是想说,不是你想爱就能爱的。只是那个“爱”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任浩铭冷冷地打断了:“李珂!” 李珂施施然回过身来,望着她,整个人透着几分绝望的美。她嫣然一笑:“怎么?你既然敢做,还不能说了?” 望着任浩铭紧绷的表情,李珂突然明白过来,她轻轻掩了一下嘴,似惊讶,似娇笑:“我知道,原来你……” “你给闭嘴!”任浩铭再次厉声打断了她。 阮清恬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到底是哪跟哪儿啊,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李珂望着阮清恬,幽幽一叹:“你真的很幸运,因为你得到了很多人一直想要,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你要懂得珍惜。” 几乎李珂话音刚落,门口就冲进来几个警察,个个冷面威严:“请问你是李珂小姐吗?” 李珂悲极反笑,她突然大声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了,她指着任浩铭一字一句地道:“你觉得她干净,觉得她单纯,把她放在娱乐圈里几年试试,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千人骑,万人睡。这就是娱乐圈的女人难以逃脱的命运。你以为你能保护得了她,别做梦了,女人都是很脆弱,伤害可能在刹那间就发生了,即便是你,即便是神通广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任浩铭也是无能为力。” 李珂疯疯癫癫,颤颤悠悠,手中拿着那叠薄薄的资料,如有千斤重,她着了魔,发了疯般望着眼前的任浩铭。 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哈哈,这就是她真真切切爱过的男人。 就在这时,阮清恬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喊:“任浩铭!” 等她换了鞋,转过头来才看到客厅中的景象,一脸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再看李珂身上穿的任浩铭的衬衫,心不由地一揪。他们难道? 只是任浩铭身上的衣服倒是整整齐齐的,然而大白天的,李珂在一个男人家里,穿成这个样子,而且很明显是没有穿内衣的样子,很难不让人遐想的吧。 “你有事儿先忙,我上楼去了。”阮清恬小声说了一句,便准备上楼。 “你站住!” 李珂厉声一喝,将阮清恬都吓了一跳,再看她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似的。 任浩铭微微皱眉,威胁地望着李珂,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他一定会让她后悔。 但是此刻李珂已经是悬崖上的蚂蚱,一无所有,也就一无所惧。她缓步朝阮清恬走去,嘲讽地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个男人是很危险的,不是你想……” 李珂本来是想说,不是你想爱就能爱的。只是那个“爱”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任浩铭冷冷地打断了:“李珂!” 李珂施施然回过身来,望着她,整个人透着几分绝望的美。她嫣然一笑:“怎么?你既然敢做,还不能说了?” 望着任浩铭紧绷的表情,李珂突然明白过来,她轻轻掩了一下嘴,似惊讶,似娇笑:“我知道,原来你……” “你给闭嘴!”任浩铭再次厉声打断了她。 阮清恬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到底是哪跟哪儿啊,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李珂望着阮清恬,幽幽一叹:“你真的很幸运,因为你得到了很多人一直想要,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你要懂得珍惜。” 几乎李珂话音刚落,门口就冲进来几个警察,个个冷面威严:“请问你是李珂小姐吗?” 第543章 、后事 她可是国际上的大明星,全国上下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一问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阮清恬愣头愣脑地盯着眼前慌乱的景象。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前面的事情,她还没想明白呢,怎么又冒出来这么警察是怎么回事儿啊? 再看任浩铭却是一脸淡然,好像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似的。 事到如今,李珂早已放弃抵抗了,反正抵抗也没有用。她微微抬手,将散落下来的话别到脑后,然后抬起头,嫣然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或许只有在知道花期降至的时候,才真正懂得去欣赏花的美丽吧。 其中一个警察将一张白纸举到李珂的面前:“李珂小姐,现在怀疑你协助他人运毒,贩毒,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 李珂的脸上依然是笑着,缓慢地把手伸向前,直到冰冷的手铐吻上温热的肌肤,悔恨的泪水才终于夺眶而出。 阮清恬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带走了李珂,心中疑虑重生。她走上前去问任浩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李珂怎么会被警察抓走啊?” 任浩铭一怔,他原以为阮清恬更关心的会是另外的问题。比如李珂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他们是否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触犯了法律。”任浩铭冷冷地道。 阮清恬微微皱眉,她不是大明星么,可以什么法,总不会是逃税漏税吧。似看出他的疑虑似的,任浩铭再次解释道:“她帮黑社会运毒?” “什么?”阮清恬惊得瞪大双眼。这?这也太突然了吧。况且,一个国际大明星,一个是毒贩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扯上关系的样子啊。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阮清恬知道毒品在娱乐圈里并不陌生,有很多知名的艺人,多多少少都沾点。但是贩毒和吸毒可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了。 “那,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阮清恬弱弱地问。直觉地想到,李珂的被捕不是偶然。这难道自己在KTV被整之后,任浩铭会这么轻易放过李珂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就是这样吗? “她犯了法,难道不应该被绳之以法吗?”任浩铭凉凉地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语气是在质问他的意思吗? 阮清恬的心里凉了一大截。他的顾左右而言他无疑从侧面肯定了她的猜测。 “回答我。”阮清恬不容置疑地又说了一句。 任浩铭这才装过身来,肯定地道:“是。” 阮清恬突然感到几分凉意。望着这个英俊强势的男人,阮清恬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他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明明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整垮李珂,偏偏面上不动声色,还让她以为,他真的是难得宽容。 任浩铭注意到阮清恬脸上的震惊,微微垂眸,然后又补充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并没有逼着她做这些事情,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尽了一分公民应尽的责任。”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阮清恬问。 任浩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重要吗?”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明知道她喜欢你,还这么对她,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因为她伤害了你。”任浩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说完,他就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眼神凌厉,但是阮清恬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冷,刺骨的寒冷。 “但是说到底,她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任她逍遥法外喽?”任浩铭冷着脸问。 阮清恬突然感到几分挫败感,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呢。她抬起头,望着任浩铭,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算她犯了法,抓她也是警察的责任。被自己心爱的人亲手送进监狱,这种痛苦会伴随她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毕竟,她对你也是真情一片,你又何必如此残忍。” 任浩铭缓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朝她缓步走来,停在她身侧,阮清恬一阵心惊,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而任浩铭只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下次当你再想要同情她的时候,不妨试想一下,如果那天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她会不会也因为同情你而手下留情。” 阮清恬心中一悸,那日在KTV的种种否浮现到眼前。是啊,那天如果不是任浩铭及时赶到的话,她可能真的就染上了毒瘾。 而据当时李珂已经将针管扎进她身体里的做法来看,她并不会手下留情。但是李珂在被抓走时,回眸望着任浩铭时,那包含着痛苦,悔恨,遗憾,以及悲伤的表情不时浮现到她的眼前,让她想恨都恨不起来。 可是,她刚才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是否也伤了任浩铭的心。毕竟他会这样,也都是因为她。 阮清恬这样想着,顿觉抱歉,但是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任浩铭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了。而她也只有默默地叹了口气。 任浩铭给李珂准备的证据清晰全面,就在李珂准备在大牢中度过此生的时候,她的案子却意外有了转机。 这天,拘留所的警察跟她说有个律师要见她,李珂还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自己并没有要求上诉,而且对于指控的罪行都供认不讳,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律师呢。 当穿着囚服的李珂见到眼前的律师的时候,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毕竟,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早就养成了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生活方式,大部分的人都是只认识她,但是她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好在那个律师很快自我介绍道:“李小姐,你好,我是包你赢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 眼前的律师很年轻,但是却长了一张不讨喜的脸。虽然同样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却总感觉有些别扭。 第544章 、最后的嘱托 张律师虽然做了自我介绍,但是李珂却依然没有记起他是谁。但是她却记得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名字。瞬间明白了大半。 王大伟是这家叫包你赢的律师事务所的VIP客户,帮他处理了很多官司。虽然它叫了一个恶俗的名字,但是打官司的手段却一点都不恶俗,当真没有输过。但是李珂总觉得他们是用了什么不正当地手段。 “是王大伟叫你来的。”李珂面无表情,冷冷地问。 张律师的脸上讪讪的,似有几分不自然,他轻咳一声,然后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李珂的面前。 “王先生料到迟早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张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珂就冷冷地打断他:“他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但还是让我去做了不是吗?现在又是怎样,可怜我,想把我捞出去吗?” 张律师又咳了几声,默默地低了头:“其实不是这样子的。” 李珂激动地一拍桌子:“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他!你以为我会感激他吧!我宁愿一辈子坐牢也不想要他的帮助!” 当警察来抓她的时候,李珂除了感觉到绝望之外,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她想要摆脱王大伟,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现在,她身陷囹圄,虽然前程是毁了,但是她终于可以不受王大伟的摆布了,她自由了。 王律师面对情绪激动的李珂,表现得出奇地镇定。虽然这是身为律师的必须课,但是张律师此刻的脸色,还是显得有几分过于凝重。 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这种凝重也深深感染了李珂。她心中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 果然,张律师顿了半晌,然后才道:“其实,王先生他,已经不再人世了。” 李珂没想到等着她的会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一时愣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她从来没有爱过王大伟,听到他的死讯,也谈不上有多伤心。 但是毕竟他们曾在一起那么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终归是要心里难受的。 张律师继续道:“王先生早就交代过,就算有有一天,他躲不过去了,也不会连累你。这里的资料都是王先生准备的,已经言明,当初是他胁迫你运毒,并非是你自愿。王先生担心自己有一天难逃法网,又怕连累你,所以事先准备好了这些材料以备不时之需。无论生死,这些材料都一样具有法律效力。只是王先生没想到,你比他先落网。目前来看,你的案子证据确凿,坐牢是肯定的,但是有这些材料在,总是能减几年的。你放心,虽然王先生不在了,但是我还是会尽全力帮你打这场官司的。” 李珂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似有几分呆滞。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语气僵硬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张律师顿了一下,然后道:“王先生在毒品交易的途中,不幸中枪身亡。” 李珂怔怔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所要的一切。她感激他,同时也恨他,因为他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把她当成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为他一人所有。 她曾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以他的死为代价。 王大伟曾说过要带她走,和她过一辈子,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那个叫做曼宁的女孩儿的愧疚,但也无法因此而否定他的真诚。 李珂不知道王大伟有没有爱过自己,而这个问题,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桌沿,带着悔恨和遗憾,那些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回忆,也因为他死前的一句交代而便得弥足珍贵。 不管怎么样,他是真的对她好的,而现在,她连他也失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眼泪。 阮清恬和任浩铭昨天起了争执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阮清恬心中不适连晚饭都没有吃,今天早上走的时候,阿秋才跟她说,昨天任浩铭也没有吃晚饭,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而且还旁敲侧击地问她,那天在任浩铭的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浩铭怎么会突然疯成那个样子,最后还扯到了一些有的没的上,甚至神经兮兮地说要不要请个道士来驱鬼什么的。 阮清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宽慰了她几句,说任浩铭没什么事情,只是心情不好,不必大惊小怪的。阿秋这才半信半疑地放她去上课了。 结果到了学校之外,阮清恬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那天任浩铭阴鸷的表情。 真是的,这算什么嘛!每次明明都是他有错在先,可是到最后却总是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哎,真是想想就郁闷啊。 阮清恬双手托腮,唉声叹气得,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下课铃一响,阮清恬就忙不迭地收拾东西。 这两天,林磊一直缠着她问关于任浩杰的事情。每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有没有线索了?” 拜托,福尔摩斯查案都没有这么快吧。再说了她还是从零开始,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查起嘛。 所以,为了躲避林磊的盘问,阮清恬每天都是来去匆匆的。就因为这样,差点错过了来接她放学的任浩铭。 “你没长眼睛吗?”任浩铭黑着脸望着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然后才折身往回走的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阮清恬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一脸撒娇卖萌相:“对不起,我没看到。” 说完还私下里瞅了瞅,生怕再碰上林磊,这出戏可就好看了。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大的眼睛,连个人都看不清,智商差吧也就算了,这个是先天的,怎么眼神也这么不好。”任浩铭绷着脸,一阵数落。 阮清恬暗自在心里嘀咕,她要是眼神好,还能看上他啊。 第545章 、情侣大衣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只是娇声声地说了句:“好啦好啦,别再说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见阮清恬已经主动认错,任浩铭也不好再多加责怪,只是冷着脸看着她。 阮清恬左右摇晃着身子,小声问:“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别想多了,我可不是专门过来接你的。只是正好路过而已。” “好好好,你正好路过行了吧。”小样吧,她还不知道他是专门过来接她的啊,装什么装啊。 阮清恬心中涌出一股甜蜜:“那走吧。” 她说完,就要往车上走,却没任浩铭一把拽住了。 “怎么了?”阮清恬不解地回头望着他。 任浩铭这才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纸质购物袋,阮清恬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你不会自己看。”任浩铭依然冷冷得。 阮清恬冲他嘟嘟嘴,然后才撅着嘴,从他手里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 “现在天气凉了,你还穿得这么少,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给你付医药费。” “我才不用你付医药费的,你忘记了,我现在小说也是一个明星,片酬都是六位数的,难不成连个医药费也扶不起吗?”阮清恬一边翻看着袋中的大衣,一面不甘示弱地道。 “你还觉得很骄傲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有这么高的片酬吗?看来我应该从其中再抽你层的。”任浩铭斜睨着她道。 “你可别。”阮清恬连忙阻止道,“我这交了税也就没剩下多少了,又被陆遥这个经纪人抽去了不少,你要是也来剥削我的话,那我就相当于白干啊。” “本来干的也不咋地。”任浩铭斜了她一眼道。 阮清恬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任浩铭身上的大衣上的扣子竟然是袋中的大衣一模一样,是一种图案很特别的金色的扣子,应该是市面上鲜少见到的一种样式。 她一个激灵,瞬间明白过来,这货该不会是给她买了情侣款吧。阮清恬下意识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 “怎么了?”任浩铭微微皱眉。 “太重了,我不想拎。”阮清恬脑子转得飞快,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 “那你倒是穿上啊。” “我不要。”阮清恬下意识地道,却不料自己回答地过快,让任浩铭生意。他微微皱眉,阴鸷的双眸紧盯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热。”阮清恬开始胡乱扯谎。 只是她这么拙劣的谎言,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冷不丁地刮来一阵冷风,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而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被任浩铭尽收眼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那件大衣拿出来,不由分说就往阮清恬身上披。 “我说了,不用。”阮清恬试着推搡,但是任浩铭的态度却很坚定,不容置疑地按着她的肩膀:“穿上。” 他是直接把大衣甩到她的身后,给她穿的,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阮清恬一个踉跄,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也正好低下头看她,两人离得那么近,好像就快要吻上似的。阮清恬脸一红,慌忙低下头去。 任浩铭却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她,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不动,下巴都快要挨到她的头顶,阵阵清风,将她发间的香气送到他的鼻尖,偶尔被撩起的发丝撩拨着他的肌肤,让他想要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而此情此景,正好被刚出校门的林磊撞了个正着。他微微侧身,躲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后面,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难怪阮清恬这几天都躲着他,对于任浩杰的死也不太上心,原来是和任浩杰的哥哥搞在一起了。 任浩杰啊任浩杰,你说你可悲不可悲,英年早逝,尸骨未寒,连死因都没有查明白,可是你的骨肉至亲,你喜欢的女孩儿,都不在乎你,到头来反倒是这个一直都讨厌的对手最关心你。 虽然他也只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不过都一样了。 看来阮清恬是指望不上了,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了。林磊打定主意之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接不接啊?” 林磊边说边走,很快朝和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了。而此时的任浩铭和阮清恬仍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阮清恬受不了了,她尴尬地咳了几声,然后道:“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任浩铭这才如梦初醒,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道:“上车吧。” 阮清恬望着他率先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他送的这件大衣,当真是极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暖和了很多。 阮清恬本以为任浩铭会带她回家的,但是没想到却是带她去了一家看起来很上档次的餐厅。 “这家餐厅原本是王大伟也要买的,而且一度将价钱炒到很高,他出事之后,价钱就降了很多,我就趁机将这里买下来了。”任浩铭边走边道。 “哦。”阮清恬对生意的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显然,任浩铭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哦?这就是你的答案?”任浩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问。 阮清恬一滞,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道:“我是真的不懂吗?” “你……”任浩铭气结,但是见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有气也撒不出来,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走吧。” 阮清恬这才乐不可支地跟在了他的后面。虽然她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但是对于吃的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说阿秋的厨艺也很好啦,但是还是要偶尔出来开开荤的嘛。 任浩铭这个人最挑剔,嘴巴也是很刁的,一般不是什么上等菜肴,是进不了他的嘴的。 第546章 、被误解的痛苦 所以想要犒劳她的胃,跟着任浩铭准没错。 阮清恬已经默默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好好享用一顿饕鬄盛筵了。 “你想去看舞剧吗?我听说有一部叫《美人天下》的舞剧很不错。”吃饭的时候,任浩铭突然问道。 阮清恬一怔,嘴巴里还嚼着龙虾,问:“怎么,你对舞剧也感兴趣吗?” “怎么可能。”任浩铭立刻道。 阮清恬满头黑线,都有些吃不下去了。如果他没有兴趣,干嘛还问她啊,搞得很尴尬的样子。 任浩铭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跳舞,又听说这次的演出很不错,所以才随口一问。” 原来是为了她啊。阮清恬心里一热,当即应下来:“好啊。” 饭后,任浩铭提议到广场走走。阮清恬欣然应允。 任浩铭所选的这家餐厅的外面就是A市最大的广场。到了晚上,尤其漂亮,五光十色,星光璀璨得,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喷泉。 很多人下班之后,都会选择到这里来走走,顺便观赏夜景。一整天的劳累和烦恼都会随着夜风消散,实在是不错的消遣。 阮清恬跟在任浩铭的身后走着,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对年迈的夫妻正给彼此整理衣服。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动作有些迟缓,但是两人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 你拉拉我的领子,我帮你捋一下头发,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笑呵呵地问其中一位路人,可否替他们照张相,还再三强调这台相机是女儿买给他们的。 阮清恬望着他们,心中暖暖的。其实人活着真的可以很简单,很多烦恼都是人自找的,俗话说庸人自扰。然而人非圣贤,许多事情看不穿,想不透,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就想眼前的这对老夫妻一样,或许他们并没有相对富裕的生活,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粗茶淡饭,柴米油盐,相濡以沫的一生难道就不幸福吗? 对于阮清恬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她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你在看什么呢?”任浩铭注意到她的目光,开口问道。 “没什么。”阮清恬摇摇头。 任浩铭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什么?”阮清恬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李珂的事情,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任浩铭提醒道。 阮清恬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无法说她无动于衷,因为她还是觉得任浩铭的手段过于残忍了。但是说到底,任浩铭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如果要恨的话,她更应该恨自己不是吗? “没有啦,我只是……”阮清恬也说不起楚,突然就有些烦躁,“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资格发表评论。” 阮清恬说完就想往前走,却被任浩铭一把拽住手腕,将她拉了回来,直视着自己。 任浩铭望着她,认真地道:“不,这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连你都不能够理解的话,那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可是为什么呢?”阮清恬怔怔地望着他,“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事情,凡是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你真的想知道?”任浩铭沉声问。 “嗯。是的,我真的想知道。“阮清恬笃定地点点头,但是心中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 他会说什么呢?是她心里想的那个答案吗?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办?如果不是的话,她又会不会失落。 任浩铭深不可测的眼睛紧盯着她,薄唇轻启,道:“因为我……”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喷泉突然开放,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而人群也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正好盖住了任浩铭接下来的话。 阮清恬只看到任浩铭的嘴唇一张一翕,但是却无法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阮清恬心急地问。 此时的人群已经相对安静了些,她可以好好听他说什么了,但是显然任浩铭完全没有重复的打算。 “这种事情我只会说一遍。”任浩铭冷冷地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 “可是我没听到啊,你就再说一次吗?”阮清恬紧跟上去,哀求道。 “不行。”任浩铭想都不想就拒绝。 “求求你,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阮清恬继续祈求道。 任浩铭索性以沉默应对。 “求你了再说一次嘛。” “不要这么小气啦,就一次!” “喂!任浩铭!” 任浩铭依然不为所动,沉默地向前走去。广场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孩儿正焦急地追逐着一个英俊的冷面男人。 大家都很好奇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不免要谴责一下这个没有绅士风度,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了。 “你妈妈要是知道我让你这么喝酒的话,肯定又要怪我了。”林峰懒洋洋地坐在酒吧的沙发里,斜眼望着一旁蒙头灌酒的林磊。 林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今天喝的第几杯酒了。只是喝的酒再多也缓解不了他此刻心中憋闷的情绪。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满腹忧愁:“你不是我,根本没办法了解我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现在就感觉像是有虫子在心里咬,每天都过不安分,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闭嘴!”林峰直起身子,呵斥了一声,板起脸来到,“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以为死很难吗?死是最容易的事情,活着才难。只有懦夫才会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叔叔你别激动,我就是这么一说。”林磊连忙道。 林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又道:“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了。” 林磊几次欲言又止。他怀疑任浩杰死因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别人指责他,他也默默地承受,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 第547章 、突然的邀请 这件事情,他只跟阮清恬一个人说起过,因为他觉得可能阮清恬和他一样,会在乎,但是却没想到…… 哎,说起来都是泪啊…… 林磊拿起刚倒满的酒杯,又准备喝,却被林峰拦了下来:“你这样喝也没用,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帮你。” “你怎么帮我,难道你能钻进其他人的脑海中,让他们相信我不是杀人凶手吗?”林磊激动地低吼了一句。 林峰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原来这件事情在林磊的心里已然演变成一种心结,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林磊苦笑:“你相信有什么用,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 “清者自清,你不必介怀。”林峰劝道。 “你说的倒轻巧。”林磊略带嘲讽地道,“你从来没有被别人误会过是杀人犯,你怎么会明白这种感受。” 林峰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只可惜任浩杰是自杀的,死无对证,不然一定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的。” 林磊怔怔地,用力握着手中的杯子,就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他要告诉林峰吗?林峰可是他的亲叔叔,按理说,他才是林磊最应该相信的人。 林磊想了想,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要是告诉你,任浩杰他不是自杀的呢?” “你说什么?”林峰惊骇地反问。 “我也是猜测,叔叔你不要这么激动。”林磊突然有些后悔了,林峰和任浩铭是那么好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任浩杰不是自杀的话,一定会告诉任浩铭的。 到时候事情闹大的话,反而不容易找出真凶了。毕竟任浩杰是在任家的宅子里死的,那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他很怕会打草惊蛇。 但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林峰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仔细想着林磊的话,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磊见圆不回来了,也只好据实以告。他低下头,小声地道:“我没什么切实的证据,不然早就拿出来了,我只是觉得任浩杰其实挺心高气傲的,像是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轻易去寻死,而且在他临死之前,居然是给我打了电话,这不合理啊,他那么喜欢阮清恬,如果我是他的话,在生命最后一刻,一定是想要听见阮清恬的声音才能安心。况且在他死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很正常,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寻死的痕迹。” “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林峰沉声道。 林磊的头低得更深了:“没错。” 林峰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但是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林磊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惊喜地光:“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林峰依然很淡定,缓缓开口问:“这件事情,你还跟谁说过。” “没,没谁了。”林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可能是因为他被林峰此刻阴鸷的眼神震慑住了,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说了。 “那就好。”林峰缓慢地点点头。 林磊想了想,还是小声地问了句:“叔,这件事情,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林峰转过头来,严肃地望着林磊,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要跟任何提及,你记住了吗?” “哦,我知道了。”林磊心虚地应下了。有几次,他就要忍不住告诉林峰,他已经告诉了阮清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忍住了。 林峰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的。只要能够还你清白,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心。” 林磊心中一暖,感激地望着林峰:“谢谢你,叔叔。” 林峰会心一笑。 突然,他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林峰拿起来,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然后他转头对林磊说道:“我有点事情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吧,别在喝了,省得你爸妈担心。” “嗯,我知道。”林磊的情绪依然不高,但是有了刚才林峰的宽慰和支持,心里总是好受些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林峰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才走出酒吧。 他刚一出来,就有三四个黑衣人围了上来,他们的耳挂上挂着一样的无线耳麦,就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冷硬。 “林先生,我们老大想要见你。” 说完,不待林峰反应,便利落地往他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头套,驾着他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藏蓝色商务车里。 车子直线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猛烈地转了几个大弯。林峰在心里嘀咕,又换地方了。 其实林峰在看到黑衣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毕竟敢用这种方式和他的见面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只不过他这人还真是谨慎。虽然每次见面都蒙着他的头,但是每一次的地点都不一样。估计是怕有些人即便是蒙着头,也能凭着身体反应,知道路线吧。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能知道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样,虽然他们见面的地方其实都大同小异。 等到了地方,林峰的头套被人猛地摘除,刺眼的白光照射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好久不见了,林先生。”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渐渐适应了光线的林峰放下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逆光站在他的对面,即便无法辨认他的五官,但是光听声音,林峰也知道,他就是麦克。 麦克笑着从光亮中走出来:“不好意思,林先生,每次都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但是也要请你谅解一下,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林峰也笑:“麦克先生这么谨慎,每次都要换地方见面,这种方式我其实很欣赏,毕竟,你的安全就是你的安全。” 第548章 、任浩杰的生日 “林先生即便是蒙着头,都知道每次去的地方不一样,光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我的顾虑是对的。”麦克指指林峰道。 林峰但笑不语。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也看不太清周围的陈设。头顶一盏巨大的白炽灯将中间小范围的地方照得骤亮,其他的地方就显得很黑暗。 但是从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回声来看,很可能是一些类似仓库的地方。 麦克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林峰,称赞道:“林先生的工作真是无可挑剔,简直就是完美,老板很满意。” “谢谢。”林峰接过麦克手中的支票,笑道。 “谨慎是我们组织得以发展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则之一,但是如果没有林先生为我们轻扫痕迹,净化存在,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老板特意嘱咐我,让我代表他,再次跟你道谢。” “麦克先生太客气了,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客户,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愉快不是吗?”林峰依然笑着。 “说的也是。”麦克随即附和道,“这年头,赚钱容易,但是要找到一个诚实可靠的合作伙伴就不那么容易了。” “还好,你我之间除了每次不甚友好的见面方式之外,其他的都很默契。” 麦克听出林峰话中的嘲讽,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他顿了一下,道:“既然我们是如此默契的合作伙伴,那么互相帮忙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不知道对于林先生现在正在筹划的事情,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林峰瞬间变了脸,冷冷地道:“不用。” 麦克嘴角微勾,笑了一下:“我只是提个建议,毕竟有了我的帮忙,可以大大加快这件事情的进程,不是吗?” 林峰转过头来,面对麦克,眼神冷厉,声音寒冷,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的事情,不管有多艰难,我都想一个人完成,不允许有任何的人插手,希望麦克先生能够尊重这一点。” 林峰的话,是陈述,也是警告。他的计划并非一时冲动。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参与,这是属于他的胜利果实,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 “OK!”麦克摊摊手,“我尊重你,就像林先生每次都不问前因后果,只帮我们组织解决后顾之忧一样。” “那就好。” “不知林先生可有考虑加入我们组织呢?林先生有着这样的本事儿,相信一定可以在组织有立足之地。” 麦克的话音刚落,林峰就一口回绝道:“从来没有。” “好,今天辛苦林先生走一趟了。”麦克笑了笑,也不勉强,然后转头对手下说道,“送林先生出去。” 等他看着林峰走出去之后,才走到房间的角落打电话。 “不,他回绝了。” “放心吧,我会一直听着他的。” “嗯,好的,你也小心。” 麦克若有所思地挂了电话,又回头看了眼林峰离开的方向,才转身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Jasmine和林峰总在固定的一个酒店里见面。Jasmine现在的名气也是直线上升,为了避免一些见缝插针的狗仔拍到,总是要低调一些的。 林峰到的时候,发现床上散落着几件Jasmine的衣服,但是却不见她的人。浴室的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水雾弥漫的环境。 他缓缓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望着夜里的璀璨的灯火出神。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身后伸来,缓缓地抱住他的腰身,刚沐浴过后的她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气,像是玫瑰的芬芳。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膀后面,声音像是裹着一层糖浆:“你怎么才过来?” 林峰笑了一下:“有个朋友突然又事儿,耽搁了些时候。” “我想你了。”Jasmine温柔地道。 林峰转过身来,轻捏起她的下巴,仔细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卸了妆之后的她看起来有几分清纯的性感。 在她的人生中,只有林峰这一个男人,这一点林峰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爱她。他试过了,但是真的不可以。 所以,有时候他很排斥Jasmine的真情流露,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给她希望,但是又不忍心看到她失望。 “阮清恬呢?最近怎么样?”林峰生硬地转了话题。 Jasmine眸光低垂,漂亮的脸上难掩失落。为了今天的见面,她可是期待了很久呢。但是在林峰的心里,她的位置永远都没有阮清恬大。 “听说又回学校上课了,本来在《月神》之后,又很多片子找她,但是都被陆遥拒绝了。我也曾打探过,看她是不是息影了,可是陆遥那边始终都没有准确的消息。”Jasmine说道。 “那任浩铭呢?”林峰沉吟半晌,又问道。 “他已经好久没有去公司了,我也见不到他。” Jasmine说完,默默地从林峰怀中退了出来,林峰想拦,但是最终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林峰望着Jasmine显得落寞的背影,于心不忍,淡淡地道:“最近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Jasmine施施然转身,扭头看她,眼神微微眯起,妩媚而性感,让林峰心中一动。 她朝着林峰微微勾勾手指,犹如一只撩人的小妖精。她朱唇轻启,缓慢地说道:“来啊。” 林峰一笑,上前,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一下将她拽到了自己怀中。 阮清恬翻了日历,才意识到今天是任浩杰的生日。突然间,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以前,阮清恬都不喜欢过生日的,因为每次生日都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冷冷清清的,都不想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着,很热闹。 所以,她很少庆祝生日。 小的时候,奶奶还会专门给她过生日,买个生日蛋糕,和礼物什么的,后来阮清恬的心思越来越少,而且也不止一次跟奶奶说,自己不喜欢过生日。 第549章 、生日礼物 老人叹了口气算是应承,但是每次她生日的时候,总会起个大早,给她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看着她吃干净,才心安。 她的朋友不多,知道她生日的人就更少,也就只有任浩杰这种没心没肺的孩子,会在知道了她生日之后,没皮没脸地要扯着她去过生日。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知道的那个只不过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 阮清恬还没见过那么喜欢过生日的人,不只是给她过生日,就连他自己的生日都给她备了一份礼物。 阮清恬记得那天,他早早地就等在她上课的教师门口。她刚走出来,就被她拉着往前走。 “喂喂喂,你干什么呀?”阮清恬没好气地在后面道。 每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他在前面拖着她走,而她就一直往回拉,感觉他在拖着一个沉重无比的大麻袋似的。 “我们去庆祝生日啊。”任浩杰回头,天真一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生日?谁的生日?”阮清恬诧异地道。 “当然是我的生日啊,你这个小傻瓜。”任浩杰说着,在阮清恬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阮清恬下意识捂着额头,不开心地道:“你干嘛呀?”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嘛。就看在是我生日的份上,就送我一整天的微笑,好不好?”任浩杰笑着道。 “你是不是傻啊,微笑也能当礼物送人。”阮清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可以啊,为什么不能?”任浩杰理所当然地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啊。可是你又不常常对我笑,我只能用这个方法啦。今天是我生日,寿星的要求可是不能拒绝的哦,所以你不许生气,只能微笑。” “我得回家练舞,没空陪你玩。”阮清恬从他身边绕过去,准备离开。 “哎哎哎。”任浩杰立刻上前拽住她,“你别这样啊,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不能这么对我。” “谁知道是不是啊,你嘴里可没一句实话。”阮清恬用力甩开他的手。 “是的,是的,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任浩杰立刻举起三个手指发誓。 不知怎么的,阮清恬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任浩杰这才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阮清恬以为他说的好玩的地方会是什么高级会所之类的,毕竟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啊。没想到他却带着他去了郊外的一处荒山。 阮清恬从来不知道A市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无边无际及腰的野草。任浩杰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等到了山顶,阮清恬才发现,对面山上有一座废弃的烂尾楼。 任浩杰指着那座刚修了一半就被荒废了的建筑,说道:“这座楼之前是任氏出资修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又不修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这荒山野岭的人,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阮清恬双手护胸,故意做惊恐害怕的夸张模样。 任浩杰流里流气地抖着肩,斜睨着她:“想什么呢,小爷我就算图谋不轨也不会选这地方好吗?小爷我也是有洁癖的。” “滚!”阮清恬嗔笑着打了他一拳。 两人遥望着对面山上的那座破败的建筑,凉风习习,还真是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小时候,哥哥最喜欢带我到这里来写生。那时候的天比现在要蓝,漫天的浮云和棉花糖似的。对面的山上还有一座古庙,古色古香。那时候,哥哥就把画架放在这儿,他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做一天,我就漫山遍野地跑,感觉自己像天上的鸟儿一样自由。” 任浩杰充满神往地叙述着,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澄澈过,感觉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少年。 在风中奔跑着,飞翔着,没有烦恼,尽情地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那时候没觉得什么,只是现在想起来,不免感伤。其实任浩杰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坏,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这或许就是他最悲哀的地方。他的父母,他的姐姐,他的哥哥,每一个人都把他捧到了天上,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教会他降落。 所以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天使,一个人在偌大的天堂游荡,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将来我要是死了的话,就一定要葬在这儿。”任浩杰充满神往地道。 阮清恬连呸了几声:“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好好的,居然诅咒自己死。” “我说的是真的啊。”任浩杰一边躲避她的追打,一边笑着道,“你看这里山清水秀,景色优美,绝对是个长眠的好去处啊。” 那天,他站在山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深紫色的盒子,然后在她面前打开,竟然是一条蓝宝石的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任浩杰拿出那条手链,就往阮清恬的手上戴,她连忙缩了回来,略带责备地道:“你干什么呀?” “送你的礼物。”任浩杰望着她的眼睛,怔怔地道。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干嘛给我送礼物啊。” “那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任浩杰没头没脑地问。 阮清恬瞪大眼睛:“拜托,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哪有时间给你准备礼物啊。” “所以啊,既然你没有,我有,你就收下呗。”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阮清恬气得不行,“我不会收的,你就拿回去吧。” 任浩杰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也没有勉强她,这倒是让阮清恬很是意外。他默默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道:“清恬,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也快忘了开心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好像又重新感受到了那种感觉。你可能觉得这条手链很贵重,但是对我来说,你的价值远远要大于它,不,应该说,它和你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只有你收下它,它的价值才能体现出来。” 第550章 、祭拜 “你可能觉得这条手链很贵重,但是对我来说,你的价值远远要大于它,不,应该说,它和你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只有你收下它,它的价值才能体现出来。” 阮清恬急忙想要摘下来,但是自己的手腕却被任浩杰握得死死的:“就算你不收,那你也现在先戴着好嘛,就当是戴给我看的,等过了今天,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 望着他真诚的眼神,阮清恬是在不好拒绝。而且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阮清恬就想着那就戴一天吧,反正她会还给他的。 但是谁知,那天之后,任浩杰破天荒一连好几天都躲着她,让她想还都没有机会。那条手链那么贵重,阮清恬也不敢加以他人之手。 阮清恬气得半死,每天都把那个手链揣在身上,想着一有机会就塞给他。可是后来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始终都没有机会还给他。 也因为自己养成了习惯,这条手链一直都被她放在包里,所以才能在那些人去砸她家的时候躲过一劫。 如今,它被阮清恬安放在一个自己做的纸质的小花盒中,静静地躺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但是今天,阮清恬也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将它拿了出来,戴在手上。 自从任浩杰下葬之后,她还没有去看过他。这天正好是他的生日,阮清恬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去看看他了。 任浩杰喜欢看她戴这个手链,他活着的时候,她不愿意。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了,她至少也得让他看看吧。 天气不是很好,阮清恬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棒球服,但是还是觉得很冷。她裹紧衣服往山上走去,任浩杰的墓子在A市的高档墓园区。 任浩杰终究还没能葬到他喜欢的地方。她不知道任浩杰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她猜测,是没有的。 而至于她,一个连他的葬礼都没有资格参与的人,更是无法帮他完成这个遗愿了。她只能怀着无限遗憾的心情,一步一步地朝他深眠的地方走去。 阮清恬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墓林中间,走进了才发现,那个人正是站在了任浩杰的墓前。 阮清恬觉得奇怪,眼前的这名妇人看上去有四十岁的年纪,衣着得体,脸上的妆容也是一丝不苟,沉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而等她转过脸来的时候,阮清恬心下一惊,很快就认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和任浩杰简直一模一样,而她的脸型,眼角眉梢间都有任浩杰的影子,或者说任浩杰很好地继承了他母亲身上的优点,最起码在长相上来说是这样的。 谭美玲也注意到了阮清恬的存在,她缓缓抬起手,轻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过身来。 阮清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气质,仅仅是一个转身的动作,也能如此优雅。 她盯着阮清恬看了一会儿,对于这个女孩儿,她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阮清恬手上的蓝宝石手链,一怔,然后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儿来。 阮清恬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盯着自己看,一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刚想开口,不料却被谭美玲抢了先。 “你是阮清恬吧?”谭美玲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却没什么温度,清清冷冷的,这一点倒和任浩铭挺像的。 “你认识我?”阮清恬诧异地问。 谭美玲嘴角微动,像是笑,但是阮清恬不能确定。她看起来高贵优雅,威严难犯,身上的气场合任浩铭很像,总觉得这人深不可测,阮清恬一时捉摸不透。 “我不认识你,但是却认识你手上的这条手链。”谭美玲眸光低垂,示意了一下阮清恬手腕处的蓝宝石手链。 阮清恬感觉被她盯着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她突然觉得很不自在,而谭美玲的眼睛像是两盏射灯,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阮清恬还是感觉到那种像是被白炽灯直射到眼睛上的不适感。 而此刻远方的天际突然响起两声闷雷,更是让阮清恬吓得一哆嗦。 天,很快阴沉了下来。 “他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人,他跟我说,他很喜欢她。我问他,那你觉得自己爱她吗?是否想娶她为妻,和她携手一生。他说他不知道,还没有想和什么人共度一生的打算。后来,我就把这串手链送给他,告诉他,如果他遇到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就把这条手链送给她,然后向她求婚。” 阮清恬听着谭美玲的叙述,更加不自在,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就落荒而逃。她只当这是一条寻常的手链,却不知道它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故事。 “对不起,我……” 阮清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被她这样盯着,她就感觉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就像是碰到猫的老鼠,什么都顾不得了。 “再后来,他就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有喜欢过谁。而我还在庆幸,他终于长大了,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却没想到到头来,听到的却是他的死讯。他们说,他生前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很喜欢很喜欢,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现在我看到在你手上的这条手链,才不得不信,他真的是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你是他深爱的人,你不需要道歉,除非他的死,和你有关系。” 阮清恬原本还在同情眼前这位饱受丧子之痛的可怜的母亲,但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浑身一震。 谭美玲说话的语气神态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连语调都是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551章 、隐藏的怀念 所有失去孩子的母亲都必然是要饱受痛苦的,这一点她明白,也很同情,但是眼前的谭美玲确实不一样的,阮清恬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 “没有,他的死和我没关系,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阮清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望着谭美玲的眼睛,这些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你不必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我也没有说什么。”谭美玲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说话也是淡淡的。 但是阮清恬还是感到很害怕。 谭美玲淡淡地瞥了一眼阮清恬手中的花,不紧不慢地道:“浩杰不喜欢菊花。其实他什么花都不喜欢,他只喜欢草,那种疯长的野草。” 阮清恬一怔,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任浩杰知道她所有的喜欢,但是除了任浩杰非凡的音乐天分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而谭美玲也一定很痛恨这一点吧。她的儿子那么爱阮清恬,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在乎过他。 谭美玲把那束菊花从阮清恬的手中拿过来。她的动作优雅而温柔,让阮清恬丝毫察觉不到冒犯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怀中的菊花道:“你可以去看他,和他说说话,但是这花就不要给她带了。” 谭美玲说完就从阮清恬身边绕过去了,细长的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阮清恬的心里。 “等等。”阮清恬突然回过神来,叫住谭美玲。 谭美玲优雅转身,看到阮清恬想要摘下她手上的手链,幽幽出声阻止道:“这链子,既然是他送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如果我从你手里收回来的话,他会怪我的。” 谭美玲说完,便抱着那束菊花,下山去了。淡淡的白雾中,隐约能看到山下听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阮清恬站在原定,眼睁睁地看着谭美玲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进入到那辆黑色的车子中。很快,那辆车子也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过来,施施然转身,但是却没有勇气再靠近任浩杰的墓地半步。 这样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艰难地挪动步子,缓慢地走过去。 却没想到,未语泪先流。往日种种,如今都只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冰冷的墓碑包裹着他年轻的面容,他曾是那样的英俊,鲜活而多情,每次面对她的时候,都像是燃烧着的一把火。 有时候,阮清恬几乎会有一种错觉,也许有一天,自己会被这把火活活烧死,只是没想到他非但没把他烧死,自己反倒先熄灭了。 只剩下一堆干枯的灰烬,被风一吹,迎面扑来,就呛出了一脸的泪。 “浩杰……”阮清恬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两条腿像是被木板给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她觉得冷,刺骨的冷,远处又是天雷滚滚,瓢泼大雨将至,可是阮清恬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就这样站在这里,一直到死神的降临。 阮清恬觉得此刻的自己心中充满了痛苦,她甚至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任浩铭曾经告诉她,死比活着容易,死是彻底的逃避了。死了,所有的痛苦,不难和折磨也会随之而去,是一种永久的解脱。 但是死亡是弱者的救赎。真正有勇气的人,会选择坚强的活下去。 每次,当她待在任浩铭的身边,她会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但是每次想到任浩杰,她又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而软弱。 或许任浩杰的死,对她的打击,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她现在甚至不敢正视任浩杰的照片。他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而她的心中此刻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很快,她想到林磊对她说的话,不由地对任浩杰喃喃细语起来。 “浩杰,你到底是不是自杀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还是你真的就那么恨我,要我永远背负着愧疚和悔恨,度过我悲惨的一生。” “不过你放心,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管你是不是自杀,我都一定要查清楚。” 这,是她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了。 谭美玲的车子在无人的路上飞驰着。 “夫人,接下来要回任家吗?”司机恭敬地请示道。 谭美玲沉着脸,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我有更好的出场方式,今天就先回酒店吧。” “是。” 谭美玲沉默地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一片悲凉。 阮清恬原本以为自己回去的时候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谁知道那样沉的天却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天气。 阿秋早早就把晚饭做好了,但是阮清恬实在没什么胃口。任浩铭也不在,她没什么食欲,随便喝了两口汤,便上楼了。 路过任浩杰的房间的时候,她不由地停了下来,盯着那扇深棕色的木门,呆呆地看了好久,最后还是缓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转动门把,将门打开。 任浩杰的屋子没什么变化,还和原来一样。屋子里的陈设都没有动过,而且一尘不染的。这都是任浩铭交代下来的。 阮清恬再次站在这间屋子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任浩杰强拖着她进来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她曾对自己发誓,和任浩杰势不两立,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再踏进这间屋子半步。 然而,世事无常。现在,她不止再次出现在了这里,甚至已经把任家的大宅当成了自己的家。 阮清恬还记得任浩杰曾经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成为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也只能因为嫁给我做老婆,不能是其他什么原因。” 第552章 、请柬(上) 想到这些,阮清恬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她在任浩杰的屋子里待了很久,一样样抚过他的东西,把所有跟他有关的回忆都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回想了一遍。 突然,她注意到床下有一个半米长的纸盒子。阮清恬知道不应该擅自动他的东西,但是好奇心使然的她还是蹲在地上,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长方形的白色的纸盒子,只是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都快要变成灰色了。大概阿秋打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把,否则不可能让它这么脏的。 而且又是放在床底下,如果不是她不小心碰掉了柜上的一个小玩偶,弯下身去捡,也不可能发现这个盒子。 阮清恬轻轻吹了一下上面的灰,然后才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阮清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机密文件,或者私密日记什么的。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盒子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几样儿时的小玩具,又木质的小马,塑料大兵,小孩儿用来画画的,剩下的半截彩色铅笔,小火车,总之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阮清恬不由地噗嗤一笑,然后一样一样地摆弄起来。她早就该想到,任浩杰看起来放荡不禁,目空一切,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住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男孩儿。 而在盒子的最下面是一副被撕碎的油画,只有一半,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作者精湛的画工。 澄澈的蓝天,浮云,远处连绵的青山,山上古色古香的寺庙,以及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在阳光下奔跑的少年。 阮清恬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来,这不正是任浩杰带她去的那片荒山吗? 他没有骗她。 而这幅画是谁画的呢?对了,一定是任浩铭。 阮清恬不敢相信,任浩铭那么腹黑的人居然能画出如此纯净的画作来,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表示难以相信。 阮清恬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将那张只剩下一半的油画,悄悄藏了起来。 第二天,阮清恬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走的时候都没有碰到任浩铭,阮清恬有些失落。 任浩铭这几天又在忙工作,整日不着家。好久没见到他,居然还有些想念。 阮清恬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阮清恬回过头来,才发现是夏天。 “夏天?怎么会是你?”阮清恬大喜过望。 夏天也很开心,满脸的笑意:“怎么样?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惊喜啊。” “嗯嗯。”阮清恬忙不迭地点头。 自从离开皇家之后,阮清恬都没什么朋友了。周小乔去了国外,李茉莉也不知所踪,就只剩下了夏天,但是毕竟不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很少。 “老实说,你是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啊。”阮清恬笑言。 “我不只今天来看你,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能看到你了。”夏天拉着阮清恬的手,兴奋地道。 “你什么意思啊?”阮清恬有些不明白。 “竖起耳朵,听好了。”夏天这故意夸张地咳嗽了几声,“我夏天,从今天起,就正式转学到左岸了。” “你说什么?”阮清恬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望着夏天,“你,你怎么会来的。” “是任先生帮我转过来的啊。”夏天笑言。 “任先生?” “对啊,就是任浩铭啊,他说你一个人在左岸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就问我要不要转学来左岸。” 阮清恬心中一紧,随即涌现出甜蜜。即使他不是每天都在她身边,但是在心里还是很关心她的吧。 但是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夏天转学过来,只是为了陪伴她,如果让夏天误会怎么办? 阮清恬刚这样想着,夏天就已经八卦地开问了:“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任先生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你说什么呢,才没有呢。”阮清恬连忙急着否认。 “怕什么嘛,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况且是一个那么有钱,又长得那么帅的钻石王老五,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已经扑上去了。”夏天双手合十,无限憧憬地道。 “你太花痴,而且太饥渴了。”阮清恬点着她的脑袋道。 “女人的年华有限,如果不趁着最好的时候把自己安排了,将来可是会后悔的。” 夏天故意夸张地扭动着身体,微微眯起眼睛,含着下巴,看起来好像是民国时歌女身段,捏着嗓子道。 她夸张的模样,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阮清恬和夏天两个人牵着手去上课,阮清恬心里甜丝丝的。谢谢你,任浩铭。 她在心里默念道。 任浩铭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置,目光低低地自然垂落在桌面上,他的表情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失落,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种情绪,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而在十米长的会议桌两侧坐满了大大小小的股东。 这是任氏的例行股东大会。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任浩铭也很少说话,主要是他的助理在向各大股东汇报这个季度的收益情况。 Alex坐在任浩铭的右侧,手中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文件夹,正在逐一汇报。 “够了够了。”其中一个年长的股东伸手制止了Alex事务性的报告。他的脸上满是皱纹,但是眼神却依然凌厉。 从其他股东望着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在这个会议室里,这个人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要的不是这些乏味的数字报告。我也做过财务,我知道数字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们任氏是正儿八经的企业,做的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以前你父亲在的时候,我们的生意一向都是很分明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可是这几年自从你接手了以后,做电商,做游戏,又是网站投资,听说最近还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我想说的是,我们任氏要有自己的品牌形象,不能一味地去应和市场。赚钱固然重要,但是维护一个公司的良好品牌形象也一样重要。” 第553章 、请柬(下) “可是这几年自从你接手了以后,做电商,做游戏,又是网站投资,听说最近还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我想说的是,我们任氏要有自己的品牌形象,不能一味地去应和市场。赚钱固然重要,但是维护一个公司的良好品牌形象也一样重要。” 老人抑扬顿挫地说了一大堆,而其他股东也跟着纷纷应和。 “就是啊。” “张董说的没错。” “是应该注意。” Alex略显荒乱,小心地抬起眼睛,用余光观察着任浩铭。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将张董的话从头到尾听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他们讨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任浩铭才缓慢地开口道:“一个公司能否立足,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对市场,稳扎稳打,张董却说不必应和市场,这句话恐怕欠妥吧。” “那你现在手上经营的又是网络游戏,又是经纪公司的,算哪门子市场。”张董的语气略有不善。 任浩铭脸色一寒,目光缓慢地移到张董的脸上,威严而冷峻,让人不禁为之一怔。 张董和任浩铭的父亲任勋堂是多年的好友,也算是任氏的元老之一,说起来也算是任浩铭的长辈。但是却对这个后生,莫名得多了几分敬畏。 任浩铭其实对他一直也算尊重,公司福利也没少给,逢年过节也都会礼貌性地拜访一下。但是这孩子不甚亲近,不如他的弟弟有亲和力,尤其是当上了任氏总裁之后。 所以,其实张董曾在言语间,暗示过任勋堂将来任氏的大业或许应该交给任浩杰来打理,任浩铭就像是草原上豹子,性子太野也烈,不好驯服。 任勋堂当时但笑不语,并没有说什么,而张董以为他是接受自己的建议了。私下也曾试着和任浩杰见过几面,想着要提前打好关系。 谁知道任浩杰突然辞世,无疑不甚讨他欢心的任浩铭就成为任氏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了。就算他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忍着与他共事了。 好在自己年岁已高,恐怕也没几年活头了。他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让他安度晚年就行。 “张董恐怕忘记了,GUF并非是任氏的产业,所以就算是GUF有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任氏。这个请张董放心。”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公司,现在你是任氏的总裁,你的事就是公司的事情,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想为所欲为,按照你的想法做事,那就等你从任氏总裁的位置上撤下来再说。”张董一时气急,有些口不择言了。他说出去的时候,也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众股东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或许有胆子应和张董的言论,但是要和任浩铭公开对着干的话,他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而坐在任浩铭旁边的Alex已经明显感觉到一股冷空气在他身边缓慢聚集,而任浩铭就是冷气流的中心。 任浩铭的脸色平静得可怕,眼中像是蛰伏着猛兽,整个人一动不动,周围仿佛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此刻的会议室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就算是掉一根针,恐怕也会被吓到。 过了良久,任浩铭才缓慢地说道:“身为任氏的总裁,我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各位股东的利益。而至于这利益从何而来那就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我想在坐的各位,想要替我分忧的人一定不少,如果你们想坐这个位置,我很欢迎,不过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冷厉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纷纷打着冷战。直到听到任浩铭冷厉地道了一声“散会”,众人才纷纷有了解脱之感。 Alex战战兢兢地跟在任浩铭的后面,也不敢说话。 任浩铭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门口的蓝晨给了Alex一个询问的眼神。Alex没敢多说,只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过了一会儿,蓝晨才拿起桌上一张装饰精致的请柬,给任浩铭送了进去。 任浩铭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翻阅着Alex递上来的文件,面无表情的脸上阴晴不定。 “老板,这是刚送过来的请柬。”蓝晨壮着胆子问。 “推了吧,我没心情。”任浩铭头也不抬地道。 蓝晨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您最好还是看一下,这上面有任氏的印章。” 蓝晨的声音越说越低,任浩铭的动作猛地停住,缓慢地抬起头,眼神犀利:“你说什么?” 蓝晨沉默地将那张请柬递了过去。 任浩铭有些烦躁地打开一看,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烫金的几个大字——任氏金秋晚宴。 下面的落款处写着谭美玲的名字,还盖上了任氏的印章。 任浩铭恨不得直接把这张请柬给撕碎了。 这算什么?他才是任氏的总裁,可是他不止对这个晚宴一无所知,甚至还是作为嘉宾被邀请。即使邀请他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你去查一下还有谁收到了这份请柬?”任浩铭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地狱。 很快,蓝晨就带着调查结果回来报道:“这次受邀的大部分都是任氏的股东,以及公司近几年的合作伙伴,其他的就是各界的名流人物,有明星,富豪,以及近几年崛起的金融才俊等。” 任浩铭越听,脸色越沉,拳头紧握着。蓝晨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到底是怎么呀?他从来没见过任浩铭脸色那么难看,但是也不敢问。只是唯唯诺诺地站在他的一侧,等着吩咐。 可是好长时间过去了,任浩铭依然没有说完,只是沉默着。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恐怖地沉默着。 阮清恬刚从卫生间回来,夏天就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白色的包裹盒子,兴冲冲地告诉她,有她的快递。 阮清恬疑惑地接过去,她并没有从网上订东西啊,而且她一般也不会写学校的地址啊。 夏天好奇凑过来,伸着脑袋看。阮清恬无奈地摇摇头,好长时间没见面,她都忘记了这丫头有多八卦了。 第554章 、阳光般的人生 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打开,她以为是任浩铭不知道又送她什么礼物,而且里面也确实放着一件月牙白的裙子,看着做工精细,布料细腻,价值不菲的样子。 阮清恬还没说话,夏天已经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哇塞,好漂亮啊!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好啊!” 看来,夏天和阮清恬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拜托,这里是学校啊,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于是连忙上前,去捂夏天的嘴:“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小声点啊。” 夏天忙不迭地点头,但是瞪大的眼睛中却依然透出兴奋的光彩。她掰开阮清恬的手,一脸神往地瞅着里面的衣服:“哇塞,真的是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啊!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居然和这么幸运的女孩儿做朋友。” 阮清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有多少名牌衣服等着你穿啊。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像我这样的小设计师,不知道混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品牌呢。”夏天忧伤地道。 夏天是学画画的,曾经为任浩杰画过一本绘本,现在还在阮清恬的手里。本来打算在这条道上一直走下去的夏天,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转攻服装设计。 她们再见面之后,一直嚷嚷着要让阮清恬做她的模特呢。 “嘘!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吧,我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混过演艺圈,现在我都已经打算慢慢退回来了。”阮清恬一冲动,又想上去捂她的嘴了。 “为什么?”夏天再次瞪圆了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表示很难以理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地想在演艺圈扎根啊,而且你这么难得还有人在捧你,为什么要放弃啊。姐妹儿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了,帮我引荐几个崇拜已久的服装设计师呢。” “你是没有在演艺圈待过,不知道那种地方又多可怕,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比后宫甄嬛传还厉害。我这好歹陷得还不够深,还不赶紧退出来,等以后陷得再深一点,想退都没有机会了。” “可是,还是觉得很可惜啊,你本来可以大红大紫的呢。”夏天有些惋惜地道。 阮清恬笑着拦住她的肩:“你放心吧,除了演艺圈,还有很多途径可以飞黄腾达的,等到时候,我就把你介绍给全世界最好的服装设计师,让你扬名立万,席卷整个时尚圈。”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就是的专属服装设计师。” “好啊。” 两个女孩儿在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喜悦中,紧紧相拥在一起,因为心中有了一种叫做梦想的东西,它发出的光让她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明亮。 也许是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在这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阮清恬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亲人,朋友,还有那段还未盛开便已经凋谢的爱情。 所以当夏天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时候,阮清恬就变得格外的珍惜。她要好好地守护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让她永远这样快乐的活下去,只有在她的身边,阮清恬才能感受到那种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天真,纯洁,无邪。 她感觉自己重新变得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和不安,只有亮得发烫的快乐,折射出对未来的希望。 阮清恬喜欢那种感觉,甚至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就连任浩铭都发现了她这几天的变化。她变得活泼开朗,温暖爱笑。 从任浩铭脸上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得意神情,她知道任浩铭也自己的这个安排也是很满意的。 只是阮清恬越沉迷,就越离不开夏天。她需要有夏天在她的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生命的意义,生活对于她来说也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咦,这还有张卡片。” 夏天突然说。阮清恬也连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把卡片从夏天的手中接过来。 “是不是任大总裁写给你的甜言蜜语啊。”夏天阴阳怪掉地凑过去。 “去!” 阮清恬缓慢地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张请柬。两人面面相觑。 “任氏?任氏不就是任浩铭的公司吗?”夏天眨眨眼睛道。 理论上应该是的,可是为什么主办人是谭美玲呢?这个人究竟是谁啊?阮清恬也迷惑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夏天问。 “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阮清恬突然变得严肃,把请柬递给夏天,自己走到边上打电话。 夏天自己拿着那张精致的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着:“怎么一张请柬都能做的这么好看。” 阮清恬拨了任浩铭的电话,可以几次都没有人接。再拨下去,就是暂时无法接通了。 她不安地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任浩铭是从来不会不接她电话的啊。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呢? 阮清恬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任家看一下。她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喂,你去哪儿啊?”夏天见她形色匆匆,忙问道。 “我有事儿,先出去一下。”阮清恬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 “可是你的东西怎么办啊?”夏天指了指包裹中的裙子。 “你先帮我收着。”阮清恬收拾完毕,就往教室门口走。 “那我可以试穿吗?” 阮清恬连头都没有回,只是随意伸出手来摆了摆:“随便。” 夏天这才高兴地低下头,再次欣赏盒子里面的衣服来。 任浩铭一整天的心情,都被来自母亲的那份请柬给毁了,实在无心工作,他索性开车回了家,却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谭美玲正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茗。 “回来了?” 谭美玲见到任浩铭,随意地开口问道。那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自然无比,好像她一直都住在这里,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第555章 、蓝宝石的手链 这也是谭美玲一个比较吓人的特质。不管她出现在什么地方,强大的气场总是可以秒杀一切人和事,掌控全局。他的父亲,曾说过,他的母亲天生就是做女主人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的了她。 但是当她成为自己的主人,或者是正准备成为自己的主人的时候,任浩铭并不能接受。 “你怎么来了?”任浩铭沉着声音问。 谭美玲微微勾唇,闪过一丝嘲讽:“我为什么不能来,说到底,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哦,是吗?我以为是父亲呢。”任浩铭边说,边缓慢地解着自己的袖扣。 谭美玲脸色一变,将手中的茶杯缓慢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才幽幽抬起脸来:“许久未见,连声妈都不叫吗?难道我和你爸爸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这次嘲讽的人换做是任浩铭了,他抬起眼睛,淡淡死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母亲。 无疑,她是美丽的,即使年近半百,可是她的脸上一脸皱纹都没有,皮肤光洁细腻,头发乌黑亮泽,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只是不管她的外表再美丽,气质多尊贵,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母亲,一个对自己的孩子包容关爱,愿意付出一切的母亲,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他都从未实现过。 “我倒是觉得,我百分之百地按照您和父亲的教育成长的,否则也不会坐到任氏总裁的位置上,你说对吗,母亲大人。” 谭美玲从任浩铭凌厉阴沉的目光中知道,眼前的任浩铭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儿子,而是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个和他的父亲一眼,敏锐理智,阴鸷残忍的男人。任家的血脉里都有豹子的血,生性冷漠残忍,也就是任浩杰,还和他们不一样,他的心里没有一丝阴霾,她永远都忘不了他的笑容,每每想起,都心痛如绞。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不喜欢任浩杰的原因。他认为任浩杰太软弱,没有任浩铭的冷厉气魄。迟早有一天,任浩铭会完全变成他的父亲。这是他从生下来,就已经决定好的宿命。 “对,我忘记了,现在你才是任氏的总裁,那么你一定收到我的请柬了。” 谭美玲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看似她顺从了任浩铭的说法,但是实际上也暗示任浩铭,不要忘记谁才是任氏真正的主人。 任浩铭的眼睛微微眯起:“这种事情,母亲吩咐我一声就好了,怎么好让您受累呢。” “有些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好,免得有些人认为我真的要退休了。” “退休不好吗?母亲年事已高,也该是时候颐养天年了。这种操劳的事情,还是留给我们做子女来做吧。” “是吗?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操心的话,就会保护好你的亲弟弟,而我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谭美玲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一说到任浩杰,还是不由地有几分激动。 任浩铭抿着嘴沉默。他知道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人提到这个话题的。 当初谭美玲一听到任浩杰的死讯,悲痛过度,病倒在床,连任浩杰的葬礼都未能参加。当时他还在想,如果死的那个人是他,不知道他母亲还会不会这么伤心。 “我可以保证他不受到外人的伤害,可是如果是他自己,你要我怎么办?” 谭美玲依然悲痛非常。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稳了稳神,才缓缓说道:“我见到那个女孩儿了。” 任浩铭一愣,紧盯着谭美玲。 “她去给浩杰扫墓,看来记得他生日的人,不只有我一个。” 阮清恬去给浩杰扫墓了?他怎么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任浩铭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无名之火,不觉间跟谭美玲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那又怎么样?” “她的手上戴着我送给浩杰的那串蓝宝石手链。”谭美玲不以为意地道。 任浩铭又是一怔,谭美玲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朝他击过来,让他险些要站不稳了。 蓝宝石手链? 他一点都不陌生。 谭美玲的奶奶曾是大上海最有名的舞女,很多达官贵人都很喜欢她。那时候,有一个将军对她宠爱有加,每次征战回来,都会去找她,更家里流传下来的传家宝赠与她,就是这串蓝宝石的手链。 只可惜后来将军战死,谭美玲的奶奶也嫁与他人,平凡地过了一生。只是她对这串蓝宝石的手链却尤为珍视,临死的时候还紧握在手中。 任浩铭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条手链的存在,并且一直以为她会把这条手链传给他,因为毕竟他才是任氏的长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会给了任浩杰。 那时,他刚接手了任氏,繁重的工作和巨大的压力让他心力交瘁,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天他身体不是很舒服,便想在家里休息一天。他一直躺在床上睡觉,直到口渴的厉害,便想到楼下倒杯水。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他凝神一听,发现是谭美玲和任浩杰。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在继续往下走,而是躲在拐角处听他们的谈话。 隐约间,他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感情的问题,不禁扬起嘴角。想不到任浩杰也长大了,都有了感情的烦恼。 谭美玲则坐在他的身边,以母亲的姿态开导他。那样的慈祥,温和,是任浩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直到看到谭美玲拿出那条珍贵的蓝宝石手链,放在任浩杰的手心里,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情感之一,当你真的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的时候,你就不会犹豫,不会退却,一心只想勇往直前。 第556章 、得不到的爱 直到那一刻,任浩铭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绝望和心碎。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径直走回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那是我送给浩杰的,除非这个女孩儿对他来说,真的很特殊,不然他不会轻易送出的。” 谭美玲以为这是他和任浩杰之间的小秘密,那条手链是她奶奶最珍贵的东西,也是她的,她把它送给了她最喜欢的儿子,用来守护他的爱情。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自私,但是她以为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她依然可以告诉所有的人,她对每一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是她并不知道其实任浩铭早已知晓一切。但是他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淡淡地道:“哦,是吗?也许他只是随便送了一个礼物给她。” “不会的。”谭美玲肯定地道。 任浩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再一次感受到那天的心痛,他的声音越来越沉:“既然母亲这么肯定,那一定是真的。不过现在浩杰已经不在了,那条手链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还是母亲想让我帮你要回来。” 谭美玲狠狠地扫了他一眼,秀眉微皱,显然她对于任浩铭这样的说辞很不舒服:“那倒不必。不过我想,如果你想要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和她应该很熟悉。” 任浩铭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但是仍不动声色地道:“熟悉算不上,挺多算是相识罢了。” 谭美玲冷哼了一声:“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在你们任家兄弟身上,倒还真是反过来了。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天翻地覆,任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可以自己处理好。”任浩铭淡淡地道。 “私事?你还是不明白,现在你是任氏的总裁,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任氏的形象,如果你想要做这个位置,那就没有什么你和任氏之分,你就是任氏!” 谭美玲的话倒和张董的话如出一辙。任浩铭不禁怀疑地眯起眼睛。 任浩杰已经过世半年,谭美玲对这件事从未过问过半句,这次回来也绝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又想到今天股东大会上,张董出乎意料的态度,心中已经明白大半。恐怕他的母亲身上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是人,不是你们随意摆弄的布偶,我想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心里清楚。反正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保证任氏不会垮。” “是吗?”谭美玲冷哼一声,嘲讽地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呢。而且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阮清恬。我听说,你为了她,买下了一家娱乐公司。” “我是为任氏投资。现在影视业是最赚钱的生意,现在都讲究企业多元化,我觉得我们可以简单涉猎一下影视业,当做一种全新的尝试。而阮清恬恰好是我觉得很有潜力的新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和梦之蓝的高层共同决定的。” 任浩铭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如果此时陆遥在这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扇他两个巴掌:“你大爷!当初是哪个孙子逼着所有的人去捧阮清恬的,结果好不容易快成功了,你他妈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大爷的!你个小婊砸!” “这些,我不需要知道。而现在我所要说的是,任氏从来都没有打算做娱乐产业,而你父亲知道了之后,也一定不会开心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梦之蓝的老板是陆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任氏是从来不和陆家的人做生意的。” “做生意从来是遵循利益的原则,梦之蓝是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所以我就将它买下来,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要你卖了它,并且不再牵扯娱乐圈的任何事情,不再投资电影或者电视剧,而且也不能用任氏地资源去捧那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 “如果我说不呢。” 像是瞬间撒下寒冰,周围嗖嗖地开始冒出冷气来。谭美玲迅速拉下脸来:“那我就不得不让你的父亲出面和你谈了。而他绝对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尤其是当他知道你和那位阮清恬的关系的时候,你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假公济私了。” 任浩铭紧抿着唇,不说话。即便他心里非常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和自己的父亲对峙,那么她可能就此刻的得心应手了。 毕竟,即便谭美玲冷漠,但是她的身上还是残留着一分母性的。但是在父亲的身上,他就完全看不出生为人父的慈爱了。 他的父亲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否则他也不可能赤手空拳打出任氏这样的商业帝国。 而更加可怕的是,他已经把这一点奉为他人生的信条,并想方设法把自己也打造成那样的野兽。 “人在高出坐久了,总会目空一切,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或许觉得你已经足够强大的,但是在你的世界之外,永远有人有更强大的能力,可以摧毁你,只不过是你还没有发现而已。”谭美玲依然优雅地喝茶。温柔的口吻,安静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两人的表情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是彼此的心里都在用力地拔河。安静却激烈的拔河。 “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亲亲苦苦养育成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摧毁他。”任浩铭嘲讽地言。 谭美玲抬起眼来,怔怔地望着他,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朝他走过来。她的表情那样真诚,她的眼睛也仿佛带了一层柔光,几乎让任浩铭以为那是他的幻觉。 她也可以是温柔的吗?他不敢相信。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亲比别人的冷漠。他以为谭美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冷漠。 第557章 、耳光 直到任浩杰出生,他亲眼见到了她对任浩杰的温柔关爱,才明白,原来并不是这样。 她也可以温柔,也可以是慈爱的,只不过不是对他。 谭美玲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任浩铭的脸庞,他先是一怔,随后就不由地沉迷在她温柔的抚慰中了。 “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的儿子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们,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天职。” 任浩铭沉痛地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他和谭美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真是因为如此,他们母子之间为数不多的互动才显得弥足珍贵。也许这些年,他一直都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渴望着谭美玲的关爱。 他希望她像对待任浩杰一样对待自己,不要把他当成是任氏的继承人,而只把他当做她的儿子,一个天底下最普通的儿子。 而现在,谭美玲终于第一次在他的表现,表现出他的母爱,短暂的沉迷过后,任浩铭又忍不住开始想,或许是因为任浩杰去世了,而他现在成了她唯一的儿子,所以她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任浩铭张开眼睛,看到谭美玲眼中从未出现过的深情与温柔,或许是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这让他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 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任浩杰了! 任浩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阴沉的双目,警惕地望着面前的母亲。谭美玲的手还僵硬地停留在空中,神情似有尴尬,但是她很快换上若无其事地笑意,慢慢收回了手。 “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从任氏的利益出发,我相信父亲会理解我的。”任浩铭缓慢地道。 谭美玲笑了一下:“孩子,你太天真了。你现在还感受不到钱和地位的威胁,因为你从小就没有过过苦日子。等到有一天,你的父亲把他所给予你的一切都收回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劝你,不要轻易尝试,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你们养育我快三十年,如果没有任氏这颗大树,我连最基本的生存也无法解决,未免也太失败了。不只是你和父亲会感到失望,就连我,都会瞧不起自己。” “你真的是你父亲一样的顽固。”谭美玲咬咬牙,狠狠地道。她顿了半晌,最终还是做出妥协,“你的经营方式我可以不过问,但是只要不是梦之蓝就行。” “为什么?”任浩铭明知故问。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为陆遥?” 谭美玲不愿意说,任浩铭替她做了回答。 她微微一怔,无懈可击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的慌乱。任浩铭嘲讽地勾唇:“有些秘密,大家是心照不宣的。况且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秘密是守得住的。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身上的DNA却骗不了人,两个如此相似的人,不可能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对吗?母亲大人。” 谭美玲微微颤抖着,但是她依然竭力维持着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任浩铭再次嘲讽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你对我都是漠不关心,我在你心里都是可有可无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浩杰的葬礼,你可以不来送他最后一程。父亲一直都不喜欢弱者,在他的眼里,浩杰就是一个失败品。可是你呢?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你不是一直都很疼爱浩杰的吗?为什么你也不来?可是后来我见到陆遥的时候,就突然明白了。因为我虽然少了一个弟弟,可是还有一个哥哥,更不用说他还长着一张和任浩杰一模一样的脸。” 谭美玲颤抖得更厉害了,嘴唇颤抖着,微微张着,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但是任浩铭依然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这就是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和陆家的人做生意,而你执意让我卖掉梦之蓝的真正原因,不是吗?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在任家之外,我还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一次说清楚,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你闭嘴!” “任浩铭!”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而谭美玲落在任浩铭脸上的巴掌,也被突然跑进来的阮清恬看得清清楚楚。 阮清恬霎时停住脚步,尴尬地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任浩铭和谭美玲相对站着。任浩铭被打得头歪向一边,正好可以看到谭美玲神情激动的脸,眼中似有泪痕。 “我来的不是时候,先走了,待会儿再来找你。”阮清恬支支吾吾地说道,然后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要到哪里去?你来的又怎么会不是时候呢,你不是就住在这里吗?阮小姐。”谭美玲很快收起了刚才的狼狈之色,此刻的她看起又和往常一样从容高贵,不动声色。 阮清恬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是偷闯进别人家里的窃贼,突然主人回来了,而自己却无处藏身,一时慌乱无错,尴尬狼狈。 “她是我邀请来的。”任浩铭突然说。 “我知道。”谭美玲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她又注意到阮清恬手上的手链不见了,“那条手链怎么不见你戴了,那是浩杰送给你的,不是吗?” “其实您误会了,那条手链,我其实不想要的,还没来的及还给他,他就……”阮清恬说不下去了,只好尴尬地带过,“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谭美玲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抬起眼来,冷厉地睨着她,声音冷得像冰:“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这条手链,对我,对浩杰的意义吗?” “我知道啊,我知道这条手链对他,对你都意义非常,所以才想要还给您啊。”阮清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那条手链既然是浩杰送给你的,那就代表他认定了你。你可以住在这儿,将来或许可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但是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浩杰的人。” 任浩铭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而阮清恬也瞬间反应过来。 第558章 、离家出走 谭美玲介意的或许并不是任浩杰把这条手链送给了她,而是她并没有像这条手链所代表的那样,是任浩杰的真命天女。 她真正介意的是阮清恬不像任浩杰爱她那样爱着他。 阮清恬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是在古代的话,她已经被拖去和公鸡拜了堂,一辈子守活寡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有这样的思想。 “任夫人,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能并不想看到我在这里。您放心我现在就可以搬走。”虽然她也不知道搬走之后,她能去哪里。 虽然她已经知道谭美玲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真的不敢顺着她往下说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被缩在阁楼里,孤独终老了。 还是不懂装傻比较靠谱。 谭美玲脸色微愠,刚想开口,任浩铭就抢在她前面开口道:“她不会住在这里,我也不会住在这里,你就一个人在这儿怀念你死去的儿子吧。” 任浩铭说着牵起阮清恬的手,谭美玲望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怒从心起:“你在胡说什么,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弟弟!” “他心里从来没有我,我为什么要有他!”任浩铭冷哼一声,大声道,然后转向阮清恬,“我们走。” 说完,便拽着她往门口走去。 “站住!”谭美玲怒不可遏地喊了一声。 任浩铭果然站住了,确实转身问阮清恬:“那条手链呢。” 阮清恬怔了一下,然后才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了出来。她还是改不了将它随身携带的毛病。 任浩铭把那条手链拿在手里垫了垫,果然是上好的货色。这么多年之后,它终于落在了他的手里,但是却从未属于过他。 任浩铭转身,用力将那条手链摔在地上,大喊道:“还给你!” 铮亮的珠子瞬间四分五裂,乱珠横飞的空气中,他看到谭美玲怒不可遏的脸,有种报复的快感。 任浩铭拉着阮清恬头也不回地出了任家的大门,他走的飞快,阮清恬几乎要追不上他,但是自己的手被他拽得死死的,所以也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她跑。 “那个,其实,任浩杰他心里……” 阮清恬本来想说任浩杰心里其实有他这个哥哥的,但是却被任浩铭头也不回冷厉地打断了:“Shutup!” 阮清恬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再也不说话。这人今天的火气还真是大。 不过被人打了一巴掌,换做是谁,心情都不会很好吧。而且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打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还可以百倍千倍地还回去,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的母亲,他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忍住着,但是心里又有气,难怪他心情不好呢。 虽然阮清恬知道他心情不好,应该迁就他的,但是他就这样一直拽着她跑,就是一条狗也受不了了,终于阮清恬跑得岔气了,再也挪不动步子,只得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任大总裁,你就是跑也得有个目的地吧,这样一直走下去,你是想学夸父追日吗?” 任浩铭停下来,怔怔地盯着她。这会儿,他还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被谭美玲驱逐了。 真是没想到,他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是第一次和家里闹翻呢。呵呵,他的青春期,来的可真晚! 任浩铭在心里苦笑。 阮清恬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现在怎么办啊?” 任浩铭依然沉默着不说话,眼中有少有的满然。阮清恬望着他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心软了,她抚摸着任浩铭的手臂,放柔声音道:“你别担心,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等你妈妈气消了,你回去和她好好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不懂。”任浩铭淡淡地道。他们家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只要和钱沾了边,任何事情都可以变得很复杂。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阮清恬坚定地望着他,给他一个安心地笑。 任浩铭看着她,突然觉得心中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他也勉强朝她笑了笑。 “现在怎么办呢?”阮清恬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瞅着任浩铭,“喂,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没有!”阮清恬一脸惊讶地望着他,“没有打算,你刚才走得那么潇洒。” 任浩铭斜睨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怎么样,你有意见啊。 “算了算了。”阮清恬无奈地摆摆手,真是不知人世艰苦的孩子。不过,她很快又想明白了,“哦哦,瞧我,怎么给忘了,你那么有钱,去住酒店不就好了嘛。” 阮清恬笑眯眯地望着他,自我感觉自己真是聪明伶俐,棒棒哒。 谁知道,任浩铭只是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整个A市所有的五星级酒店,任氏都有股份,你觉得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之后,她还会让我去住吗?” “那五星级以下的呢?”阮清恬天真地问。 任浩铭斜了她一眼,一脸的鄙夷,显然就是在用表情反问她:“你在开玩笑吧?” 阮清恬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怎么了?难道不对嘛?” “你觉得我会去住五星级以下的酒店吗?”任浩铭望着她,淡淡地道。 也是哦,她怎么忘记了,他是那样一个挑剔的人,记得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汤汁溅到盘子边缘,他都要服务员给他重新换了一份。 阮清恬当时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的毛病也太多了吧。不过,她想那个服务员可能也就是回去把盘子边缘的汤汁擦了一下,就又送回了来。 反正如果是她,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嘿嘿。 阮清恬无奈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好吧好吧,随你随你吧。” 第559章 、接济 但是她只是消停了一会儿,就再次大声嚷了起来:“对了,不如回原来的房子去住吧,说不定房子还没有租出去呢,我打电话问问房东。” 阮清恬说完就忙不迭地掏出电话,任浩铭再次无奈地斜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连五星级以下的酒店都不住,会去住你那连做客厅都觉得小的房子吗?” “谁说让你去住了,我是替我自己问的,就你,还是去睡大街吧,哼。”阮清恬冷嘲热讽地说完,就去打电话。 “哎,你!”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 很快,那边就传来阮清恬甜美的声音:“喂,张叔叔,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 过了一会儿,阮清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办啊?那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我就说那地方很抢手的嘛,那么便宜,而且便宜。”阮清恬自己一个郁闷地絮叨着。 任浩铭白了她一眼:“你那房子恐怕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优点了吧。” “你知道什么,有这一个优点就已经足够了!”阮清恬不服气地冲他嚷。 阮清恬郁闷地蹲在大马路牙子上,唉声叹气。很快任浩铭也加入了她。阮清恬一开始还有些诧异,感觉他不太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见他一脸的闲适淡然,好像已经提前适应了似的,不禁觉得好笑。 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像是不太容易亲近,但是今天,穿得西装革履的他就这样随意地和她蹲在马路边上,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满腹忧虑的样子,却让她觉得很可爱。 而任浩铭也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恍惚间觉得过去的几十年都是白活了,他一直都努力地想要做好任家的长子这一角色,后来又努力成为一个称职的总裁,企业的领导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自己。 那样的想法仿佛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当他和谭美玲决裂的那一刹那,心里也是不安的。但是过后,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终于解脱了似的。 两人在路边一坐就是一下午,眼看着夕阳慢慢落尽,天色也越来越黑,他们也不得不为接下来的去处做打算了。 “看来只有去南山的那套房子了。”任浩铭突然说道。 对啊! 阮清恬也突然恍然过来,他在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一套别墅呢。 “你怎么不早说啊!”阮清恬气得猛推了他一把,“害我刚才那么担心。” “我又没有叫你担心。” “快走啦。”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你不是打算走着去吧?”任浩铭站起来道。 “废话当然是打车啊。” “你有钱吗?” 阮清恬听到这句话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他,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在问她有没有钱。 而任浩铭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出来的急,没有带现金。” “那个,我也没有啊,南山那么远,我钱包里的钱肯定不够,而且我也没带银行卡。” “现在什么人出来不带银行卡啊?”任浩铭奚落道。 “你也没带啊!”阮清恬不甘示弱地回。 “那是因为我有车,有司机!钱包在车里!”任浩铭大声道。 “那你现在叫司机出来啊!”阮清恬仰着下巴,不甘示弱地望着她。 任浩铭突然词穷了,愤愤地盯着阮清恬。而她也不畏惧地回瞪着他。 任浩铭想了半天,还是给林峰打了电话。既然都闹掰了,他也不想用家里的车。而且李冲这段时间跟着他东奔西跑,也很劳累,正好让他休息一下。 两人在路边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林峰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了两人面前。 两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扬手挥了几下面前的尘土。林峰从车里出来,靠着车门,看着两人,忍俊不禁。 “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啊,怎么把我们一向一丝不苟,西装笔挺的任总也给吹乱了,这时候要是有张学友站在这车底上唱一首《头发乱了》可就是太应景了。”林峰说着还用力拍了一下车顶。 “少废话!你怎么开这辆车来了?”任浩铭黑着脸问。 阮清恬也看到林峰开的是辆跑车,一共只有两个座位,显然是容不下三个人的。 林峰无辜地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什么事情啊,这辆车最快,所以我就开它来了,谁知道你还有同伴啊。” 任浩铭脸色阴沉地瞅着他。 林峰尴尬地“呃”了一会儿,然后又小声地建议:“不如,让阮小姐坐到你的大腿上。” 任浩铭微微挑眉,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可是阮清恬却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带他就行了,我去住酒店就好了,我不需要五星级的,普通小旅馆就好。” “你连打车的钱都没有,还有钱住旅店?”任浩铭黑着脸问。真是的,坐他腿上又怎么了? “我可以住上下铺的那种。” “不可以!”任浩铭一口回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任浩铭态度强硬。 阮清恬郁闷地低下头。那现在要怎么样,难道他们在前面开车,她在后面追吗? 林峰笑了一下,然后轻咳了几声,打破沉默,提议道:“如果阮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家借宿的。” “真的嘛?”阮清恬望着林峰,双眼放光,简直觉得他就是圣洁的天使,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阮清恬刚想下意识地朝他奔去,就被任浩铭一把拽了回去,然后冷厉地瞪着林峰:“你想死吗?” 林峰忙伸手做投降状:“嘿嘿,放松点,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我觉得可以。”阮清恬不怕死地应承,被任浩铭一个眼神瞪得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给钱。” 任浩铭黑着脸冲林峰伸出手,林峰笑着从口袋中掏出钱包,林峰本来打算从里面抽几张的,但是却被任浩铭一把夺了过来,说了句“以后还你”,便拖着阮清恬走了。 第560章 、祸不单行 林峰望着两人的背影,原本温暖的笑意渐渐冷却,最后整个人都如同被寒冰包裹,如果此刻任浩铭回头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弥漫在林峰眼睛里,如同海一样深的汹涌恨意。 阮清恬就说他住的那个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吧,等两人到任浩铭的别墅,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打车费都快要破表了。 黑灯瞎火的,阮清恬差点被台阶绊倒,毫无疑问地再次被任浩铭鄙视了。 陪他在大马路上耗了一下午,又千里迢迢地到了这儿,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结果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阮清恬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任先生,请问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生活常识叫做储备食量吗?” “阮小姐,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半年都住在那边吗?请问我储备了食粮给鬼吃吗?” “难道连方便面都没有吗?” “那种东西不健康。” 那也比空气强吧!阮清恬心想,她都快要忍不住咆哮起来了:“你刚才来的路上怎么不说?” 任浩铭顿了一下,然后道:“忘了。” 阮清恬焦躁得想抓墙,但是又担心会耗费体力,到时候更饿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任浩铭从家里翻出充电器准备给手机充电的时候,突然跳闸了,屋里霎时陷入黑暗,让阮清恬的焦躁不由地增加了几分。 “一定是太久没人住,保险丝断了。”任浩铭下结论地道。 阮清恬紧握着拳头,在黑暗中张牙舞爪。靠!这个还用你说啊,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解决她的温饱问题。 就在阮清恬控制不住,险些吼出来的时候,任浩铭慢条斯理地拿起只剩下2电量的手机,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他们需要的食物,水,应急灯等事宜后,真准备说地址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机了。 阮清恬彻底绝望了。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完全放空。一副已经快被饿死的模样。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任浩铭这个废物为什么不先说地址呢,他难道就真的那么相信蓝晨和他之间的默契,可以光凭缘分就可以找到这里吗?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就算是要她的命,也先让她吃一口饱饭再死好不好,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啊。 阮清恬生无可恋地瘫软在沙发上,而任浩铭却借着窗外一点点的亮光,在厨房不知道鼓捣什么,没过一会儿,灶台上就冒出了幽蓝色的火苗。他自己还洋洋得意地道:“我就说当时装瓦斯罐是有原因的嘛。” 阮清恬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如果这时候上面放一口锅,里面再煮上一碗面,最普通的康师傅就行,她才会真的感谢他八辈祖宗。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阮清恬默默躺上闭目养神。一面还在想,还是植物好呀,光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去。不过现在,就算是她能光合作用,也无济于事啊。 没有太阳,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等阮清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子的角落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烛,其实也不是很多啦,而且他这儿的房子这么大,也不是很显。 可是任浩铭很会摆,不知道是不是利用了什么物理原理,或者是摆放的规律问题,总之所有的光线都配合在一起,竟把屋子照得通亮。 而且蜡烛都是五颜六色的,在昏暗中散发着微弱的五彩的光,竟是说不出的浪漫。阮清恬霎时忘记了饥饿的感觉,只顾着专心欣赏眼前的美景。 任浩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微笑地静静地瞅着她。温暖的烛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说不出的迷人,英俊的五官忽明忽暗,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阮清恬从来没觉得他像今天这样帅气。 “这些蜡烛都是一个朋友送的,她在国外投资了一个生产蜡烛的厂子,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就送了我一些,我一直以为没有用呢,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是个女孩儿吧?”阮清恬突然问。 任浩铭一怔,不由笑了,看来男女的关注点还真是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问?”任浩铭笑着问。 “这还用问吗?像这种浪漫的事情,男人怎么会懂啊。” “其实是个男人的,只不过……”任浩铭伸出手,然后缓慢地将手指弯曲。 阮清恬立刻意会到,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任浩铭突然爽朗地笑起来:“你怎么说什么都信啊,骗你的,小傻瓜。当然是个女人了,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阮清恬气得伸手打他:“你这个混蛋,居然骗我。什么女人啊,有多漂亮,有……Lisa漂亮嘛?” 阮清恬本来想说自己的,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好,于是就改口说了Lisa的名字。 “你觉得她漂亮吗?” “当然。难道你不觉得吗?” “一般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阮清恬竟然渐渐不觉得肚子饿了。而两个小时过后,阮清恬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低估了蓝晨和任浩铭的默契度。 当她看到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的蓝晨的时候,几乎要以为自己是饿得出现幻觉了呢。 不过,蓝晨带来的除了两人的生活必需品之外,还有一张请柬。 蓝晨面有难色,又似愧疚地道:“老板,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夫人她亲自打电话给我。” 已经迫不及待开吃,含着一个春卷的阮清恬差点喷出来。 老夫人? 这个称呼不太合适吧。 就谭美玲那张脸,说是她姐姐,都有人相信的好吧。不过蓝晨可能也只是尊称一下吧。毕竟,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任浩铭送走蓝晨之后,才回来和阮清恬用餐。而阮清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第561章 、饱暖思那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转世呢。”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吃相,任浩铭忍不住数落起来。 阮清恬一边啃着半只鸭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道:“饿也有错吗?就算有错,那也是你的错。” 任浩铭不慌不忙地给两个人倒了酒,然后递给阮清恬,不料却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任浩铭觉得奇怪:“怎么了?” “没怎么啊。”阮清恬装模作样地继续啃鸭腿。 “说。”任浩铭沉下脸来。 “那个,我对酒精过敏。”阮清恬低着头撒谎。 任浩铭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以为我瞎吗?以前喝酒的时候,从没见你有什么过敏反应。” “哎呀,好啦好啦。”阮清恬见编不下去了,只好据实以告,“现在,整间屋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万一酒后乱……那个什么,再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呀!” 任浩铭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挺美,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阮清恬嘟着油乎乎的嘴巴,不满地问。 任浩铭实在不想打击她,唯有沉默。阮清恬先忍不住了,想要找镜子一探究竟,却被任浩铭重新拉了回来:“你可别看了,我怕你看了之后影响食欲,还是先吃饭吧。” 阮清恬瘪瘪嘴,不是很开心,干嘛总是贬低她嘛,真是的。而他自己却还吃的那么开心。 “酒足饭饱的感觉真爽啊。”阮清恬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半躺在沙发上,笑得很是满足。 任浩铭用纸巾擦了擦嘴,意欲不明地望着她:“那你知道这句话后面是什么吗?” “什么?”阮清恬天真地问。 任浩铭的眼神一沉,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饱暖思****。” 他的话音刚落,在阮清恬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就整个人都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上。 阮清恬惊恐地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任浩铭,你干嘛!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任浩铭眯起眼睛,瞅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现在很冷静。” 她根本无法想象,他不冷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那你放开我!”阮清恬皱着眉道。 但是任浩铭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阮清恬两只手被分开放在脑后,被任浩铭紧紧按着。 “你……” 阮清恬刚想开口说话,任浩铭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下去。阮清恬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吻了。 阮清恬用力挣扎着,身体剧烈地扭动,努力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她已经快力尽气绝了,但是任浩铭却依然纹丝不动。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开了她,阮清恬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干嘛啊!” 任浩铭哑着声音回:“就当是给我的奖励。” “什么?” 阮清恬还没来得及细纹,任浩铭就再次吻了下来。阮清恬想破口大骂,但是却不料激动中,竟打出了一个巨响的饱嗝。 任浩铭依然按着她的手,但是身子却瞬间退出老远。阮清恬先是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又一副无所畏惧地盯着他看,好像是在说,你来啊,你来啊,你敢来,我就再送你一个。 最终,任浩铭还是一脸嫌弃地放开了阮清恬。她连忙坐起身,缩到沙发的角落里,两只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犹处在方才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任浩铭斜着眼睛看她。 阮清恬觉得委屈,眼中隐有泪意,咬着下唇,倔强地别过脸去,不看他。 任浩铭叹了口气,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阮清恬以为他是要道歉,真想着怎么用言语羞辱他。却见他只是从她身边经过,然后淡定地拿起桌上的一只蜡烛,上楼去了。 嘿!这个王八犊子!做了亏心事,还有理了是吧。 阮清恬再次把头别向相反的方向,等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才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她今晚上睡哪儿啊,怎么他也没跟她说清楚,而现在这里又是黑灯瞎火的,她连自已一个人上楼的勇气都没有。 算了,还不如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呢,至少这里还有些光亮。 这样决定之后,阮清恬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而任浩铭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一见面,任青青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她这个弟弟可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对她这个姐姐,而且是必须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才难得主动约她一次。 “母亲回来了。”任浩铭淡淡地道。 任青青稍显诧异,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云淡风轻地道:“哦。” “你难道不好奇她回来做什么吗?”任浩铭挑眉问。 任青青的反应如此平淡,倒是让他很出乎意料,他本来以为知道自己的母亲回国之后,任青青会气得跳脚,最起码也会现在的反应更大一些。 毕竟,她对于自己的母亲没有回过参加任浩杰的葬礼,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我好奇又有什么用,她会告诉我吗?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吗?但凡是她不想说的,你就就是杀了她也绝对不会知晓半个字。”任青青神色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任浩铭紧盯着她,想从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是他失败了。 “那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见她了?” “见当然是要见的。”任青青嘲讽地勾唇,然后动作优雅地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和任浩铭收到的一模一样的请柬摆放在自己面前,“不然怎么对得你她的一番好心呢。” 任青青的语气中满是嘲讽,任浩铭也不觉地微微勾了一下唇。这种感觉,大概是只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才会有的默契。 第562章 、任氏金秋晚宴 “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如此惊慌。”任青青继续道。 “哦,是吗?” “当然。”任青青得意一笑,然后抬起眼睛,望着对面的任浩铭道,“按照她以往一贯的作风,是不会允许你和阮清恬那样的平民谈恋爱的,更何况她还和阿杰有过一段情。” “那是自然,你们都是为了他。”任浩铭垂下眼睛,声音冷厉。 任青青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是尴尬地转移了话题:“那就晚宴上见吧。” “不然呢,真是我们的母亲所希望的,不是吗?” 任青青微微皱眉:“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叫这么恶心的称呼,你以为自己在拍莎士比亚悲剧吗?” “恐怕我们的生活比那更加戏剧化吧。”任浩铭冷笑。 “真是受不了你。”任青青冷着脸,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拎着包离开了。 任浩铭独自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任氏的宴会,任浩铭也举办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奉行的简约的原则,虽然布置设计也很高档上档次,却怎么也算不上华丽。 就像男人穿的西装,经典,简约,一成不变。但是如果换做是女人来策划一场宴会的话,就大为不一样了。 阮清恬一走进会场,就被迎面扑来的奢华璀璨的气息惊到了。她从来不知道一场就会还能华丽到这种地步。 地板上铺着亚红色的印花地毯,周围用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围起来,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精致餐具,以及欧式烛台,顶上是样式繁复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谭美玲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个巨大的冰雕,就放在会场中央,上面还有水流顺流而下,被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着,美轮美奂。 而谭美玲穿着一件紧身无袖裙装,戴着一条金色的装饰项链,举着半杯香槟,正和会场里的人们谈笑风生。看得出大家对这个任氏的董事长夫人还是相当尊敬的。 阮清恬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斜肩紧身拖地长裙,头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头顶的部分做了一个装饰样的小花苞,用一枚钻石的小卡子做点缀,俏皮中不失可爱。 站在几乎所有到场的女人都走性感奢华路线的中间,倒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他们之后,又有许多嘉宾陆续到场,林峰作为A市最大收藏家的独子,自然受邀在列,只是他这次却不是带着Jas。 林峰依然是一身白,而Lisa则穿着亮眼的蓝色,纤细的手臂勾着他,巧笑倩兮:“你带我过来,难道就不怕你的大美人儿吃醋吗?”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林峰笑言。 “好吧。”Lisa俏皮地耸耸肩。然后她突然看到了任浩铭,下意识就从林峰臂弯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准备过去找他。 却不料她刚起步,就被林峰拽了回来:“别忘了今天,你可是我的女伴。” Lisa先是一怔,然后娇笑地半躺在林峰怀中,伸出食指在他的胸膛上轻划而过,模样妩媚,尤其是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可以轻易征服任何男人。 “哟,这么快就吃醋了。”Lisa笑言。 “我从没说过,我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林峰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Jasmine看在眼里,她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微微皱眉,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Jasmine小姐这样喝酒可不行啊,是会醉的。” 说话的人真是那天在股东大会上,和任浩铭争执起来的张董,今天Jasmine是他带进来的。 “没关系,我酒量不错的。”Jasmine有些尴尬地笑笑。 “酒量好也能这样喝啊,女孩子要懂得照顾自己。”张董笑着说着,然后把Jasmine手中的空酒杯拿过来,顺势抚摸着她细腻光滑的双手,然后便轻轻地握在了手中。 Jasmine虽然厌恶,但是也不敢轻易表现在脸上,仍是努力逢迎着。而此时,她不经意地一抬头,正好看到林峰望过来的目光,像是石头湖心,再也无法平静,瞬间潋滟出一圈圈的涟漪。 Jasmine觉得很委屈,她好像就任性地不管不顾地甩开那个恶心男人的手,扑到人群之外那个英俊的男人怀中,只有他,才是她温暖的港湾。 但是,她看到林峰冲她微微点了下头,像是赞许,又像是鼓励,总是没有任何要她离开的意思。Jasmine心一沉,只好痛心地收回目光。 “张董。”谭美玲突然走了过来,笑着和张董打招呼。 张董终于放开Jasmine的手,笑着迎向谭美玲:“任夫人,真是好久不见。” 两人笑着碰杯。 “上次收购利胜的时候,还要多谢任夫人的提醒,否则我损失得可就不只是几个亿那么简单了。”张董说。 “哪里,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也是朋友,我怎么能不站在你这边呢。”谭美玲也笑。 Jasmine也不禁打量着面前这位气质非凡的女人。她就是任氏的董事长夫人,任浩铭的母亲?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看上去很年轻,保养得很好,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皮肤依然细腻有光泽,再加上本身卓越的修养和气质,真的是让人自叹不如。 注意到Jasmine的目光,谭美玲也转头看她,却依然是和张董说话:“这位是?” 张董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哦,这位是Jasmine小姐,现在很红的,还代言过任总公司的游戏呢。” “哦,是吗?”谭美玲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任夫人好。”Jasmine也笑着问好。 谭美玲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又转头对张董道:“想不到张董人老心不老啊。” “哪里哪里,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就没有那个心了,不过是见Jasmine小姐天分好,又肯学,带她过来见见世面罢了,没别的,没别的。”张董笑言。虽然他说得陈恳,但是显然没有人会相信的。 第563章 、过招 谭美玲淡笑不语,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自然地将酒杯递给Jasmine:“我想Jasmine不会介意帮我去拿一杯酒的,对吗?”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名服务生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香槟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是谭美玲仍是不动声色地望着Jasmine。 就连张董脸色都有些尴尬,但是谭美玲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直直地盯着Jasmine,直到她缓慢地接过酒杯,勉强地笑了一下:“当然。” 谭美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谢谢。” Jasmine闷闷不乐地拿着空酒杯,往吧台中,途中真想把这个破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真是没想到,看着谭美玲那么优雅有气质,居然会是这样的人,竟然当着别人的面侮辱她。 好说她也是张董带来的客人吧,虽然说她本人没有收到谭美玲的邀请,但是也不能把她当成下人使吧。真是越想越委屈。 然后,Jasmine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谭美玲和张董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神情颇为严肃,而张董甚至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脸色很不好。 Jasmine吓得立刻回过头来,心慌慌的,难不成他们知道什么了?她也不敢细想,连忙快步走到吧台前,自己先喝了一杯马丁尼压惊。 林峰端着酒杯,眼神扫过吧台前慌张的Jasmine,然后又顺着她找到和张董低声交谈的谭美玲。他仔细望了他们一会儿,才走到任浩铭身边,轻声道:“看来你的猜测果然没错,你妈这次回来,肯定不简单。” 任浩铭脸色阴沉,也望着人群中的谭美玲和张董,两人时而贴耳细语,时而相视微笑,很熟络的样子。 “不过至少不必担心她有婚外情了。”任浩铭喝了一口酒,冷声道。 林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婚外情?张董那么大年纪了,婚外情有些勉强,恐怕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把Jasmine放在他身边。”林峰又问。 “因为我猜得和你差不多。”林峰收敛起笑意,“不过Jasmine的心计终归是比不过你妈。” 林峰说着,又望了一眼,独自坐在吧台前的Jasmine。他下意识地想要走过去,被任浩铭一把拉住。 “你现在过去,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任浩铭沉声道。 林峰目光低垂,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让Jasmine去了,她的心思怎么也比不过谭美玲,万一被看穿,后果会很严重。 等林峰再抬起眼睛来的时候,看到谭美玲正款款朝Jasmine走去。 “Jasmine,对吗?”谭美玲笑言。 Jasmine转过身来,见是谭美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慌乱,但是她隐藏得很好。脸上的笑意得体温和,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您的酒。”Jasmine笑着将刚斟满的酒杯,推到谭美玲面前。 谭美玲却看都没看,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我以为你是跟另外的人来呢?” Jasmine不解地望着她。 谭美玲继续道:“听说你和林家的林峰走的很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的关系呢。” Jasmine心一紧,随即笑了笑道:“我以为任夫人并不认识我呢,又怎么知道这种八卦杂志的消息。” 谭美玲笑了笑,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我的丈夫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在他身边久了,我也学到一点皮毛。知道往往是一些最不经意的消失,会让你的苦心经营功亏一篑。所以凡事和任家有关系的人,哪怕身份再卑微,我也会注意的。” Jasmine柳眉微皱,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利用机会羞辱她。Jasmine知道像这些豪门贵族,最看不起的就是艺人,但是没想到这个谭美玲竟一脸面子都不给她,哪怕是虚与委蛇的奉承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概像她这种地位的人,也用不着再去奉承任何人了。 “那任夫人觉得我对你是威胁?” 谭美玲突然就笑了,好像Jasmine说了什么笑话似的,Jasmine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敢轻易表现出来,险些忍出内伤。 “我不知道Jasmine小姐居然这么幽默。如果我没跟一个人说话,都是以为他们是威胁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吗?我只是想提醒Jasmine小姐,男人或许会色迷心窍,但是女人往往在这种事情上,看得会更清楚,希望你好自为之。” Jasmine突然想到,谭美玲或许知道她接近张董是有目的的,但是她恐怕也不能确定她到底为何而来。既然如此,那么她为什么不赌一把呢,也许就能为林峰他们争取些时间也不一定呢。 “既然任夫人都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Jasmine突然整个人都放开了,伸手拨了一下肩上的长发,姿态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勾引谭美玲的呢。 既然谭美玲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一个下作的女人,那她不妨就下作给她看。 谭美玲微微挑眉,淡淡说道:“知道就好。”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Jasmine突然又道:“任夫人也是女人,想必知道一个女人出来打拼事业有多不容易了。我只是在趁自己还有资本的时候,多为自己捞点好处,难道这也有错吗?” 谭美玲不禁再次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来。难道她想错了,她不是林峰派来,想从张董身上打探消息的? “我以为你已经有林峰了。”谭美玲继续试探,“他年轻又有魅力,难道不比年近古稀的张董要好?” Jasmine甩甩头,道:“林峰是长的好,可是长得好,也不能当饭吃啊。有钱才是王道,林家在A市是有威望,但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虚了,要想上位,想让人捧我,还是得实打实的钱财才靠谱。” 谭美玲微微勾唇,脸上的嘲讽更深了:“想不到Jasmine小姐这么有上进心。” 面对谭美玲的冷嘲热讽,Jasmine早就免疫了。如果你不能改变一个人对你的看法,那你最恰当的应对就是去适应它。 “男人就喜欢装腔作势的女人,越装,他们就越喜欢。不过既然任夫人都已经把我看穿了,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如果您不喜欢的话,那我再去找别的金主好了。” 第564章 、逼迫(上) “你还真是为了出名上位,不择手段啊。” “张爱玲都说了,出名要趁早,不然还真等到年老色衰才想尽办法出风头吗?”Jasmine扬扬头,不以为地道,“不过既然都已经被你看穿了,算我认栽,退出就是。” “不必。”谭美玲摆摆手,然后抬眼看她,“我说了只有和任家有关系的人,我才会放在心上。既然Jasmine小姐一心为自己打算,那我又怎么好从中作梗呢。” 谭美玲说完,才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优雅转身离开了。 Jasmine这才松了一口气。 谭美玲走到会场一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冷面男人走了过来。 谭美玲喝了一口酒,对他吩咐道:“去把那个叫Jasmine的女孩儿的背景查清楚,她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尤其是和林峰有关的,哪怕是再小的事情,我也要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能感觉到。” “是的,夫人。”男人点点头。 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就是任青青嘲讽的声音:“贵妇和她养的狗,还真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呢。” 两人循声回头,男人恭敬地道:“大小姐。” 任青青傲慢地扫了他一眼,并不作声。谭美玲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男人恭敬地退下了。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越来越没有分寸。”谭美玲冷着脸,不悦地道。 “有什么样的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我今天能站到这儿,你不觉得已经很庆幸了吗?”任青青略带嘲讽地道。 任青青也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裙子,但是确实荷叶边的,脖子上戴得也是白色的珍珠项链,穿出了和谭美玲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如果你不想到这儿来,没人强迫你,首先把你手里任氏的股份交出来,到时候你就和任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谭美玲优雅地呡了一口酒道。 “你还不明白,我不是想和任氏撇清关系,而是想和你撇清关系,因为有你这样的妈,实在让我难以接受。”任青青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谭美玲平静地往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是你不要忘了,真是因为你身上流着的血,才能在任氏占有一席之位,而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真是我给你的。” 这时,任青青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陆遥,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才讥讽地道:“那是,您的血脉遍天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哥哥或者是弟弟的来跟我争家产了。” “注意你的态度。”谭美玲的脸色这才起了波澜,声音冷厉地斥道,“说话也不看场合!” “怎么你也知道丢脸了。我现在真的怀疑爸爸从不回国的原因,是不是就是不愿意看到那样一张脸时常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够了!”谭美玲沉声斥了一声,然后又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看是否有人注意到她们。 谭美玲越生气,任青青就越开心:“什么样的妈,会狠心到连自己亲生儿子的葬礼都不参加。爸爸,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他的冷血和残忍,我们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来瓜分他财产的,少一个算一个。可是你不一样,我一直都天真地以为,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人性,看来我真的是太高估你了。” 谭美玲知道在任青青的心里,一直都对她没来参加任浩杰的葬礼耿耿于怀,自从任浩杰的葬礼之后,任青青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任青青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立场。但是她也是有苦衷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你连孩子都没有生过,凭什么置疑我做母亲的资格。一个母亲,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会恨自己。这种作为母亲的心情,你现在还不明白。” “是,我永远都不想明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身上是你和爸爸的DNA,像你们这样残忍冷血,唯利是图的DNA,我才不要留给我自己的孩子,我宁愿让它在我自己的身上腐烂。”任青青阴狠地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谭美玲的心上。 如果此时是在家里,恐怕谭美玲一个耳光就打过去了,但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只能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即使心中早已泪流成河,也要装作一副冷静的样子。 “如果害怕自己的儿女会恨自己,就退却的人是没有资格做母亲的,就像我说过的,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就算你现在是,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听得出谭美玲是在竭力忍耐的,她额上的青筋都因为忍耐而鼓起,好似要爆开一样。 “那我真是谢谢你。”任青青嘲讽地回。 她说完,真准备转身离开,谁知谭美玲又淡淡地开口道:“所以我要你离开邵辉,现在,马上。” “什么?”任青青惊诧地反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让我离开自己的丈夫?” “没错。”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任青青气愤地反问。 “就凭,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你就不会失去任家财产的继承权。” 任青青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女人,这真的是她的母亲吗?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任青青咬牙问。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呸!”任青青气急,有些口不择言起来,“邵辉他对我很好,很爱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我!” “但是他所做的事情会让你进大牢!”谭美玲冷冷地打断她。 任青青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她想要反驳,但是却没有底气,因为她知道自从王大伟死后,邵辉已经重新开始做毒品,甚至比以前做的还大。 谭美玲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任青青无法当着她的面撒谎。 第565章 、逼迫(下) 谭美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初你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爸就是反对的,是你不断地替他说好话,而他也一再保证,结婚后绝对不再碰****上的生意,我和你爸爸才勉强同意的。可是现在,我们非但没有见到他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如果现在不阻止你,总有一天,他会害死你的。” “你们只会说他不改,他做****,可是当初他想进公司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还不是因为他混过****,所以你们看不起他。”任青青激动地道。 “如果他一心向正道的话,我和你爸爸怎么会不给他这个机会,可是他的手上一直都不干净,当初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还想着拿到任浩杰的股份,到股东大会上闹了一场,这样的人,我和你爸爸怎么能放心将任氏,将你交给他。” “那阮清恬呢?那个女人先是勾引了你的小儿子,害得他把命都搭上了,现在又和你的大儿子,任氏唯一的继承人勾搭在一起,你怎么不去找她的麻烦!既然你知道邵辉觊觎阿杰的股份,那也一定知道阿杰早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转到阮清恬的名下了,现在她又和你的宝贝大儿子在一起,一旦他们股份合并,恐怕到时候连你和爸爸都无法压制他们,这才是你最应该担心的问题。” “这个不必你操心,我自然会解决,现在还是先解决好你的问题。”谭美玲态度很强硬。 任青青冷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你担心。” 任青青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谭美玲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很快涌上眼眶。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哭,她深呼吸几次,硬生生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却没想到转头就碰上了陆遥。 谭美玲心中一滞,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他长得真的很像浩杰,也难怪怎么都瞒不住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陆遥笑着朝她走过来。 谭美玲僵硬地扯扯嘴角,心中竟然有几分紧张。 陆遥冲她举了一下杯子:“多谢任夫人的邀请。” 谭美玲也笑着回应她:“应该的,你父亲在业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请到你们陆家的人,是任氏的荣幸。” “我今天可不是代表陆家来的。”陆遥笑笑。 “哦,是吗?” 陆遥转过头来,望着她,眼神意欲不明:“我今天来,是想跟任夫人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小蝌蚪找妈妈。” 谭美玲一滞,浑身的汗毛都吓得竖起来了,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面无血色,再精致的眼妆也无法掩盖她眸中的惊恐。 陆遥紧盯着她的脸,有她这个表情就已经足够了。能够看到她此刻的表情,那么他今天晚上来得也值得。陆遥心一软,不忍再折磨她,笑道:“我开玩笑的。任夫人可千万别当真啊。” 谭美玲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过任夫人也真是够大胆的。相信那些谣言,您也不是没听过吧,居然还光明正大地邀请我来。” 谭美玲很快恢复如常,转头望着陆遥,淡淡地道:“谣言止于智者。有些事情,就像是影子一样,你越逃避,它就越跟着你,倒不如自己主动站到光里,所有的阴影自然就消失了。” “任夫人的心态还真是好的,叫人不佩服都不行啊。”陆遥眸光冷冽,说话的时候都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波澜不惊。 跟谭美玲相比,他毕竟还是稚嫩了些。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任夫人。是我从小就非常困惑的一个问题。”陆遥顿了半晌,又道。 “什么问题?” “为什么青蛙一生下小蝌蚪就要离开呢?那样子离开自己的亲生骨肉,难道她的心就不会痛吗?” 陆遥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谭美玲的脸。他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后悔,难过,和遗憾,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愧疚。 但是没有,谭美玲从始到终都很镇定。 “刚开始可能会,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直到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说得波澜不惊,但是陆遥却恨不得伸手掐死她。他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在努力隐忍,直到他能完美地扬起唇,同样波澜不惊地回道:“多谢任夫人的解答,我真是受益匪浅。” 谭美玲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真的就好像只不过是解答了他的一个疑惑一样。 之后的宴会上,再也没有见到陆遥。这是他来参加这个晚宴的唯一目的,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虽然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但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纠结这个问题了。 邵辉正站在桌边,享用着美味的生蚝,被任青青突然一拽,差点撒了一地。 邵辉微愠,皱眉低吼了一声:“你干嘛!” 任青青的脸上似有泪痕,表情震怒,拉着他就往外走:“我们走,回家去。” “怎么了?”邵辉有些不耐烦地问,“说要来的是你,现在突然要走的人也是你,你到底闹哪样?” “我说了要回家,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任青青大声喊了一声。 周围好多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他们。邵辉这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道:“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这儿可不是自家客厅啊,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任青青此刻满脑子都是谭美玲方才的话,她越想越委屈,眼泪顺势留下,可怜兮兮地拉着邵辉的手:“我不想在这儿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邵辉见任青青哭了,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你别哭啊,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好好好,我带你离开,行了吗?真是拿你没办法。” 邵辉嘟囔着,叹了口气,无奈地拉着任青青的手出了会场。 林峰和任浩铭倚在吧台边上,看着任青青哭哭啼啼地离开了,拍了拍任浩铭的肩膀道:“我就说你妈妈是个很角色吧,你姐姐进来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发出去了。” 第566章 、拍卖 任浩铭望了眼任青青离开的背影,便很快收回了目光,没再说话。 接下来,在掌声和众人瞩目之下,谭美玲优雅地走到会场正前方的舞台上,她步伐轻松愉快,脸上的妆容完美无缺,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如摩洛哥王妃般的优雅迷人。 在这一刻,所有的男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身边。而所有的女人都渴望成为她。谭美玲就是此刻会场中最耀眼的光,没有人能够不看她,没有人能不臣服在她的脚下。 无论是不甘也好,敬畏也好,甚至是仇恨,在这一刻,都通通被她身上的光芒所掩盖。 “大家晚上好,首先要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今天的任氏金秋晚宴。任氏集团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和诸位多年来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这几年,任氏经历了重重苦难,也曾一度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不过现在既然情况有所好转,那也应该到了回馈社会的时候了。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任氏集团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这一点,在犬子任浩铭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为此,我今天晚上也会拿出一件自己的私人珍藏来进行拍卖,拍卖所得都将作为慈善之用。” 谭美玲优雅温润的声音通过话筒,扩散到会场每一个角落里。任浩铭和林峰两个人的眼睛紧盯着台上的谭美玲,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谭美玲的目光缓慢而又若无其事地从任浩铭、林峰、阮清恬、以及不远处的Jasmine等人脸上划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面无表情,然后她又缓慢地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要宣布,从今天起,我将出任任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和各位共同进退,一起创造更好的明天。” 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但是林峰和任浩铭的脸色却不约而同地变得铁青。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谭美玲,眼中的震惊和意外那么明显。 谭美玲望着任浩铭怒不可遏的脸,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阮清恬虽然不知道谭美玲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光从林峰和任浩铭的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看来你妈这次是玩真的了。”林峰终于下了这个结论。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也是他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结果。 谁不知道财务总监是一个公司至关重要的位置,不管是出还是进,都必须要这儿经过。而谭美玲擅自宣布要坐这个位置,无疑就是亲手掐住了任浩铭的喉咙,从此以后,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免不了要束手束脚了。 会场内的空气凝固着,或者说任浩铭周围的会场空气凝固着。他的后背挺得笔直,贴身剪裁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的面容依然是冷静的,但是紧握在一起的双拳却轻易地出卖了他。 愤怒和焦虑正在他的体内膨胀,台上的谭美玲笑得越优雅,他的愤怒和焦虑就越深。 他的烟瘾又上来了,任浩铭抽烟,但是抽得不算太多,只有在他某些特定的,他控制不住要失控的时候,才会抽烟,但是一抽就是一包,这种凶残的抽法,林峰说过他不止一次,但是他改不了,就像他对就酒精的依赖一样。 林峰太了解他,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拉住了任浩铭的胳膊能,他的小臂上的肌肉崩得紧紧的,像是钢条一样。 “你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就是认输了。”林峰小声道。 阮清恬也看出任浩铭的不一样,凑过脸来,关切地问:“任浩铭你怎么了?” 谭美玲在台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台下的一切动向,她的唇角胜利地勾起,妖艳的红唇对着话筒:“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件事情了,人老了,话就比较多,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的人们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几个和她比较熟识,甚至朝她举了举酒杯。 “好了,言归正传。接下来,我要为大家介绍一个人。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却很合得来,她对我来说就像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女儿,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认了这个干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助理——周小乔。” 听到周小乔的名字,阮清恬猛地抬头。果然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周小乔得体优雅地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 这还是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周小乔吗? 无疑,舞台上的她是美艳的,漂亮到她都无法直视她的地步,但是同时她也是陌生的,陌生到她都不敢相信那是周小乔。 阮清恬还记得周小乔曾说过,最讨厌那些拿腔作势的女人,比起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她更愿意穿牛仔裤。 可是此刻,站在阮清恬面前的她,不正是一直以来她所不耻的吗? “她到底要做什么?”林峰不解地望着台上的谭美玲,以及她身边的,所谓的干女儿,“她是觉得你们姐妹两个争家产还不够,所以才要认个干女儿来分一杯羹吗?” “她自己都说,是自作主张。想必我父亲也是不知道的。”任浩铭冷着脸道。 “那她到底是为什么,不能无缘无故就认个陌生人当女儿吧?” “小乔不是陌生人,她是任浩杰的好朋友。”阮清恬插嘴道。 林峰更觉诧异了,微微皱眉。 任浩铭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脸望向周小乔,却发现她也真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各种滋味却无从揣测。 周小乔的脸上是甜美的笑容,而谭美玲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虚抚过周小乔她看着办公桌对面的脖子上的项链:“小乔脖子上戴的项链,就是我今天晚上拿出来的私人珍藏。这原本是属于英国皇室的珠宝,是我多年前,在苏富比拍卖中得来的,价值3500万英镑。” 谭美玲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这条项链当时拍卖的时候,也是一个迷,据说在拍卖前就已经用高价私下拍走,都未曾在拍卖中露面,而至于那个神秘的买家是谁,一直都没有人知道。 第567章 、威胁 想不到今天,竟然在此先生,自然引来众人的追逐。会场一时陷入空前的热闹。 “下面,我会让小乔在场内巡视一圈,以便各位可以欣赏,想要竞价的人,可以将你们心中的价钱写到服务员发放的卡片上,写下价格最高的人最后就会成为这条项链最新的主人。” 谭美玲的话音刚落,周小乔便在四个保镖,前后左右的护送下,从台上走下来。众人纷纷上前,想要一览钻石项链的风采。 任浩铭抬起眼来,直直地透过层层人群,望着从台上走下来的谭美玲,两人面无表情地彼此对望着。 “我有事情跟你说。”任浩铭望着远处的谭美玲,跟身旁的林峰小声说道。 阮清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跟着人群移动的周小乔。连任浩铭和林峰是什么时候走开的,都没有察觉。 林峰跟随着任浩铭走到人群之外,相对僻静的一个角落中。 任浩铭开门见山地道:“我想把GUF转到你的名下。” “为什么?”林峰有些诧异地问,“那是你全部的心血。” “正因为是我全部的心血,所以才要这么做,你是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任浩铭坚定地道。 任浩铭的一再坚持,反而让林峰心中颇不是滋味。他微微低下头:“如果我要是守不住呢?” “就算你守不住,也总比被我妈拿回去好。我看她这次不像是开玩笑,重要GUF一天还在我的名下,就一天不安全。我想恐怕梦之蓝迟早也会挂上出售的牌子。” “你妈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可能这么轻易糊弄过去。”林峰担心地道。 “她要做这些,也是需要资金支持的,不会贸然动手,况且还要顾及林家在A市的威望。” 林峰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那好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住GUF。” “谢谢你。”任浩铭拍拍林峰的肩膀,感激地道。 而两人都没有看到,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Jasmine把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她诧异地皱眉,又望了眼林峰,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阮清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周小乔的身上,看着她笑容满面地和众人谈笑风生,时不时伸手摸一下颈间的项链,然后从人们手中接过写好的价钱的卡片。 阮清恬看得太过投入,连谭美玲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我看到你并没有穿我送给你的裙子。”谭美玲微笑着道。 阮清恬一怔,猛地转头,看到是谭美玲,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磕巴地道:“我……是因为……” “你不必解释。浩铭既然要你到这儿来,势必会为你准备好一切。我只不过觉得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儿,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不应该事事受人摆布。” 阮清恬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她只是想给自己传授什么人生箴言这么简单。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对于谭美玲的为人可以说是十分了解,现在对她的感觉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见阮清恬良久不说话,谭美玲又继续说道。 阮清恬这才回过神了,望着她说道:“我只觉得,一个母亲,是不应该对自己的子女如此苛刻的。” 谭美玲冷笑:“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你懂什么叫做母亲的责任。” “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天真,我所经历的事情复杂到你难以想象。”阮清恬不甘示弱地回。 “我对你经历过什么事情不感兴趣。”谭美玲转过脸来,冷漠地道,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盯着阮清恬,好像两把寒冰做的剑,恨不得直接穿过她的眼睛似的,“我只想告诉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你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浩铭喜欢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到任家了吧。”谭美玲嘲讽地道。 “我从来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谭美玲冷漠地打断阮清恬,高傲地道,“我只想把丑话说在前头,任浩铭归根到底都是任家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任氏企业,尤其是他的终身大事,更是马虎不得。所以我和他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 阮清恬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任浩铭,更不想进什么任家,但是谭美玲说话的态度也实在太侮辱人了。现在都什么年代,哪里还搞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啊。 就算有,最起码也得搞清楚状况吧,她和任浩铭根本什么都还没有啊,她就这样咄咄逼人,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但是谭美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转过身来,正面对阮清恬,微微抬眼,纤细的下巴高高仰着,眼神也变得冷厉:“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我不会让你再毁了另外一个。” 阮清恬感觉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下自己。如果是再此之前,她有怨恨,有不甘心,有一种像是被人羞辱之后的耻辱感,那么在这一刻,也因为谭美玲的一句话,又灰溜溜地缩回去了。 每次一说到任浩杰,她总是百口莫辩。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总是没有她,就不会沦落到那一步的。她成了一个人见人踏的出气筒。 因为任浩杰是自杀,没有凶手,所以她成了那么理所当然的罪魁祸首。即便是他杀,没有凶手,她一样是人们诟病的对象,甚至保不齐还会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来对待。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但是,也不要忘了,没有人撒盐能伤得了你,除非身上自由溃烂处。亦没有人能伤害你,除非你心里愿意。 到底是所有的人都在诋毁她,还是在她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任浩杰的死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的悲剧? 阮清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她。而她这才发现,谭美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嘿,小心一点。”林峰笑着道。 阮清恬回过头来看到是林峰,稍显意外,有些拘谨地道:“谢谢。” “不客气,母老虎来找过你了。”林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谭美玲,问道。 第568章 、弱点 阮清恬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谭美玲正在和不知道是哪家的阔太太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不由地开始佩服起谭美玲来,在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容下,究竟隐藏了多少张面具,才能这般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色人物之间。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林峰收回目光,转头对阮清恬说道。 “我没事儿。”阮清恬微微低下头。 林峰的神色严肃:“我是认真的。” 阮清恬猛地抬起头,果然看到林峰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和煦的笑容,也是变得异常凝重。他望着阮清恬,一字一句地道:“这些人能站到今天的位置,绝非只是靠着幸运。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不明白,她不是任浩铭的母亲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阮清恬不解。 “当一个人的财富地位到了像任家这样的地步,子女亲情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概念了。” “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任浩铭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自然不会真的置他于死地。她只是想让任浩铭明白,在任氏,在任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但是光凭这一点,任浩铭已经受不了了,所以他必须要反抗。” “那他是打算和他妈妈对着干了吗?”阮清恬问。 林峰的表情依然很严肃:“有一点,你要明白,商场如战场,豪门争斗更是比商场还要惨烈的战争,你必须反抗,否则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阮清恬还在想着林峰的话,那是一个离她很遥远的世界,一时无法理解。 林峰继续道:“现在是任浩铭最困难的时候,他需要你。”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懂。”阮清恬有些懊恼地道。 林峰笑了一下,然后似宽慰地言:“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陪着他就够了。” 阮清恬满目忧虑:“一定要这样吗?” “对于真正受伤的一方来说,真正的满足,只能通过两种途径实现,彻底的宽恕,或者一场痛快淋漓的战斗。你永远无法想象任浩铭都经历过什么痛苦,你只需要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是无法用宽恕来救赎的就够了。” 阮清恬若有所思地望着林峰。 林峰举起杯中的酒,轻呡了一口,然后他阴冷的目光扫过谭美玲,然后又回到阮清恬的脸上:“别让他们看穿你的弱点,因为他们势必会用这点来对付你。” 任浩铭刚刚连饮了两杯纯威士忌压下心里的火,Lisa就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一脸怒容地道:“Whatthehell!你妈妈刚刚解雇了我,要是要控制预算。” 任浩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抬眼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喝酒。 “Hello!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我当然听到了,你再说大声一点,整个会场都听到了。”任浩铭没好气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Lisa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因为我现在有自己烦心的事情,没空理你。” “拜托,我可是你的高级助理,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任浩铭斜睨着她:“你好像说反了吧。” Lisa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反了,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挥手,大声道:“她以为她是谁啊,想开谁就开谁,今天是我,下一个是谁?蓝晨,还是Alex?” 任浩铭闷头又喝了一杯。Lisa都看不下去,抢下他手中的酒杯,皱眉道:“哎呀,你先别喝了,听我说。” “说什么?”任浩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你让我怎么办?她是我的母亲,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哪敢反抗啊。”任浩铭醉醺醺地道。 “任浩铭,你怎么了?”Lisa困惑地望着他。这不像是任浩铭的风格啊,这么快就轻易认输投降了吗?不太可能吧。 任浩铭烦躁地挥挥手:“你别说了,好烦啊。” “喂,你到底怎么了?”任浩铭的身子摇摇晃晃,Lisa担心的过去扶她。谁任浩铭却猛地一口亲上来,两人就当众热吻了起来。 任浩铭是任氏的总裁,整个会场了,除了谭美玲外,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了。而任浩铭一向又以谨慎著称,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将这珍贵的一刻拍了下来。谭美玲也一面品酒,一面兴致盎然地望着眼前这一对。但,此时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的阮清恬,心里可就不好受了。 毕竟,就在前不久,他才刚刚吻过她。现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女人拥抱热吻。阮清恬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心中一阵绞痛。 她捂着胸口,刚想往卫生间走。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迎面过来的周小乔。 周小乔依然微笑着,望着她,说话的语气疏离客气,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 “小姐,想要竞拍吗?” “小乔……”阮清恬欲言又止。 周小乔见她这个样子,没打算多待,转身就要走。 “小乔。” 阮清恬又叫了一声。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周小乔客套地问。 阮清恬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她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啊,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小乔,你别这样,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只想跟你说说话。” “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工作。”周小乔事务性地道,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 “你什么意思?”周小乔有些不悦地问。 第569章 、战斗前的准备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一些。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放过,你这样跟着她,万一……” “或许是因为我从未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大概就是我和你口中的亲生儿女的不同吧。” 周小乔说完,便冷漠地转头走了,只留下阮清恬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而等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任浩铭和Lisa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林峰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浩铭有事儿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家。” “哦。”阮清恬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可以走了吗?”林峰问。 “我可以先去个洗手间吗?”阮清恬抬起头问。 “当然。”林峰和煦地笑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Jasmine的声音传来,让林峰一滞。他缓慢地回过头来,看到Jasmine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林峰冷着脸问。 “我以为你要报复他的,不是吗?这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不是吗?”Jasmine怔怔地问。 他是后悔了吗?如果他后悔了的话,那么她一直以来的牺牲又算什么?还是他就打算这样抛弃她了,把她像物品一样送给别人。 就像他今天让她陪张董来参加这个晚宴一样。 “我当然是要报复。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在Jasmine的面前,林峰早已不在遮掩,她也是惟一一个见过他阴暗面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现在谭美玲回来了,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自己的儿子,现在不正是扳倒他的最好时机吗?为什么你不借用这个机会?”Jasmine不解地问。 Jasmine一直梦想着这个一刻,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复仇。当他的整个人,从内心到身体,都是自由的时候,或许他会重新打开心扉,接纳她。 她一直都等在着这一天。 现在,明知希望就在眼前,他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林峰几乎失控地低吼了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些优雅风度,通通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愤怒。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彻底打败他,将他踩在脚下,尽情地享受我的报复。这复仇是我的,只可以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跟我抢,和我分享这份胜利。任浩铭的失败,只可以是我造成的,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明白吗?” Jasmine有些被林峰的样子吓到了,她不知道林峰竟然已经偏执至此。她有些害怕,但是到底还是爱他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爱。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Jasmine望着她,温柔地说。 林峰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他深呼吸几次,然后才平静地对Jasmine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没关系。”Jasmine笑笑,“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Jasmine顿了一下,似经过什么思想斗争似的,抬起头,对林峰说道:“张董,让我今天晚上跟他回去。” 林峰刚稍稍平静下来的心,又被狠狠地揪起。他的手缓慢地握成拳,他不敢看Jasmine的眼睛,那会让他软弱。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Jasmine试探地问。 她多想听到他的答案是否定,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一个于此毫不相关的问题:“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Jasmine心一沉,淡淡地道:“还没有,但是我觉得谭美玲和张董之间很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可能和任氏有关。” “很好,继续去查清楚。”林峰依然面无表情地道。 Jasmine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似有泪光。她咬了一下唇,才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 林峰强迫自己转过头来,用尽量平静的目光望着她,他知道如果他不这样的话,Jasmine是不会死心的。如果她不死心,就无法做到他要求她做的事情。 “从你来找的那一天,就应该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事情。” “是,我知道。”Jasmine声音低低的,忧伤而无奈,她怎么能忘记呢。“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理所应当要报答你,不管前路是什么,都要勇往直前。” 林峰缓慢地走过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Jasmine闭上眼睛,陶醉地依偎在他温暖的掌心,来自他身子的温暖那么真实,只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温暖她。 林峰将Jasmine的头缓缓地放在他的肩上,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轻柔地念了一句英文诗,大意是:“是你,只有你,我的一切,我的救赎。帮我走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带我去寻找永恒的光明。” Jasmine沉痛地闭上眼,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滴在雪白的衣衫上,沁出一圈淡淡的水渍。 宴会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 谭美玲和周小乔站在会场入口,一一微笑地感谢着所有应邀而来的各界名流。 林峰带着阮清恬从两人身边走过。阮清恬面无血色,整个人都显得恍恍惚惚的。 而林峰则保留着他一贯的优雅和风度。和谭美玲拥抱告别:“今晚的宴会很棒,多谢您的邀请。” “不用客气。”谭美玲优雅地笑着。转而对阮清恬说道,“阮小姐,今天和你的谈话很开心,我们来日方长。” 不知道为什么,谭美玲在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清恬不觉颤抖了一下,还好有林峰很绅士地扶着她,才让她没有显得那么难堪。 在林峰送阮清恬回去的路上,阮清恬一路沉默,林峰也一直安静地开车。直到阮清恬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林峰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阮清恬这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说任浩铭遇到了困难,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我想任浩铭应该不需要你的帮忙。”林峰淡淡说道。 “可是我想帮他。” 第570章 、未知的旅途 林峰沉默半晌,目视前方,缓慢地道:“我想谭美玲今天跟你说的话里面,也包括让你远离任浩铭吧。” “是的。”阮清恬据实以告。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 “你不怕?”林峰扫了她一眼。 “我帮任浩铭,不是因为想要嫁给他,或者是觊觎任氏的家业,而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不管他遇到什么难处,我都应该义无反顾地帮他。” “即使是在看到他和Lisa接吻之后?”林峰挑眉问。 阮清恬感觉自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但她还是坚定地道:“任浩铭他之前帮过我很多,就算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但是如果他需要我的话,我还是会不竭余力地帮助他。我帮他,不是因为我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想报恩。” “钱。”林峰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突然说道。见到阮清恬一脸茫然的神情,他又再次解释道,“现在谭美玲回到任氏,一定会从各个方面打压任浩铭。现在他虽然是任氏的总裁,但是他手中的股份并不算多,一旦谭美玲用这个来对付他,那任浩铭就必败无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现金,尽可能地收购任氏的股权。” “钱。”阮清恬默念着,她到哪里去筹钱呢。而且如果按照林峰的说法来看,任浩铭需要的一定不是小数目。 阮清恬陷入了沉思。 林峰将阮清恬送回到任浩铭的别墅之后,便和她告别,准备离开。 “你确定没事儿吗?任浩铭今晚不一定会回来,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一会儿。”林峰善意地建议。 “不用了。”阮清恬勉强冲他笑了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林峰也没有勉强,和她说了再见,便开车离开了。 林峰回到家的时候,任浩铭和Lisa已经等在客厅了。 “她怀疑了吗?”任浩铭一见林峰,就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林峰略显疲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没和她说什么吧?”任浩铭又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安全送到家就离开了。” “那就好。”任浩铭这才稍稍放下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两个人的戏演得可真好,就连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林峰笑言。 任浩铭和Lisa两人相视一笑。 “那可不,如果要不是遇到他,我可就直接奔着好莱坞去了,说不定下一个奥斯卡金像奖的得主就是我了。”Lisa一甩头,洋洋自得地道。 “现在也不晚啊,反正你都被谭美玲开了。”林峰玩笑道。 “少跟我替她。”Lisa一听到谭美玲的名字,瞬间来气,“老娘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甩过呢,这口气,我要是出不去,保证你们一个个都得遭殃。” 林峰轻咳了几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任浩铭,提醒她注意,毕竟谭美玲是任浩铭的母亲,说话要注意些。 Lisa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任浩铭倒一点都不在意,依然面无表情地沉思什么。Lisa拍了他一下,问道:“你确定你妈会相信吗?我看就算我们两个演的再真,她也未必相信我们两个有一腿,就会停止怀疑阮清恬吧。” “我不是要让她相信我们两个在一起,只要让她相信我对阮清恬不是认真的,就足够了。”任浩铭沉声道。 “你也真够多情的,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不忘为她打算。”Lisa冷嘲热讽地道,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 林峰但笑不语。 任浩铭的脸色依然很严肃:“李珂曾经说过,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妈找过她。李珂是跟我时间最长的女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阮清恬也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我不能冒这个险。” Lisa和林峰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Lisa才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任浩铭的目光冷冷的,像是潜伏着一只豹子,冷静而残忍,良久,才缓慢地吐出一个字:“等。” 直到宴会中的人都走了,周小乔才从酒店中出来。秦慕白正斜倚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轿车抽烟。看到周小乔,连忙迎了上去,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周小乔感激地冲他笑笑:“谢谢。” 秦慕白也笑了一下,顺势揽过她的肩:“我送你回家。” 秦慕白为她开了车门,护送她坐了进去,然后关上车门,反复检查之后,才从车头绕到驾驶座那头。 周小乔做在车中,脸色沉静得可怕。 “你见到她了?”秦慕白率先打破沉默。 周小乔点点头:“嗯。” “你确定要这么做?”秦慕白又问。 “嗯。”周小乔再次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望着正在开车的秦慕白,一脸坚定地道,“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秦慕白腾出一只手,伸过去,缓缓地握住周小乔的,然后冲她笑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周小乔微笑着回应他,眼中满是感激和甜蜜。 午夜寂静的繁华街道上,谭美玲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皮草,手中握着一只镶满珍珠的手袋从一幢宏伟的大厦中走出来。 大厦中的灯光一盏一盏,缓慢地熄灭。谭美玲站在路边,转过身来,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大厦,然后施施然转身,坐进了停在路边的加长礼车中。 车辆缓缓开动。她手袋中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屏幕闪烁着的“老公”,然后缓慢地接起。 电话那端,传来任勋堂低沉的嗓音:“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谭美玲平静地回。 “他怀疑了吗?” “没有。” “很好。那个女孩儿呢?” “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她对此一无所知。” “一定不能让浩铭知道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事情,务必在事情发生前把她解决掉。” “我明白。” 谭美玲挂了电话,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威严冷漠的眼神中难得有了疲惫。 第571章 、漫长的夜(上) “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一回家,邵辉就不耐烦地问。 “我发疯?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任青青心中本来就不痛快,又见邵辉不但不关心自己,反倒质问起她来,心中不免更加不满。 “别说的那么好听,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邵辉也不是太高兴,本来伺候她这个性格古怪,变换难测的大小姐已经够麻烦的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堂堂任氏的千金大小姐,嫁给你难不成还亏待了你!”任青青大声吼道。 或许是因为听多了谭美玲的话,在任青青的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嫁给邵辉是委屈了。 可是邵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指着任青青道:“你们说是什么意思!后悔了是吧?后悔了就滚!当初我可没有逼着你嫁给我!这种事情是大家你情我愿的,合就成,不合就散,哪那么多事儿!” “姓邵的,你跟我老实说,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任青青立即敏感地问。 “你有完没完!”邵辉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还是不由地出现了曾主任的脸。只是很快就被他刻意抹去了。 “我告诉你邵辉,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初家里人那么反对,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你。就是因为我爱惨了你这个人渣!为你,我几乎和整个家族决裂,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任青青哭哭啼啼地说道。 邵辉烦躁地一摆手,显然已经不吃任青青这一套:“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邵辉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要是能过,咱就在一起好好过,你要是不想过,爱上哪儿上哪儿,趁早滚蛋!少在这儿指桑骂槐的!” “邵辉,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了!我还告诉你,我就是这德性,爱看不看,我他妈才懒得管你!”邵辉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再说,你他妈是因为我才和家里决裂的吗?说到底,你就是个女人,在任家根本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别说现在家里还有一个任浩铭,就是他和任浩杰一样死了,你也不会继承任家的家业,因为你,任青青,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废物!” “邵辉,你有种再说一遍!”任青青气得发抖。 “我就是再说多少次,也一样,你就是个废物!” 任青青气急,扬手就要给邵辉一巴掌,但是却被邵辉一把擎住了手腕。他斜着眼看她,透着几分不屑:“怎么?想打我?你觉得你能打得了吗?” 他说完,用力一推,任青青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开口就骂:“邵辉,我真是看错你了!亏得今天我妈让我和你分开的时候,我还誓死不从,早知道,我就应该听她的话,趁早离你远远的。” “很好。”邵辉轻蔑一笑,站起身,一边扣着上衣的扣子,一面居高临下地望着任青青,不屑地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一起了,不如你就听你的话,趁早回到你们任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去吧。” 看到邵辉有些认真了,任青青瞬间慌了,她只是在耍小性子,不过是想要绍辉哄哄她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邵辉。 “你什么意思?”任青青有些慌张地问。 邵辉直视着她,缓慢地走过了,伸出手,轻抚过她细腻光洁的脸,然后深深地望进她那双有几分慌张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道:“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做得更好,想让你的家人接受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在他们的眼中,我始终都是一个小混混,就算我赚再多的钱,他们都不会高看一眼。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委曲求全呢。我喜欢现在的样子,我就是贩毒,杀人放火又怎样,至少手下的一大帮兄弟敬我为大哥,对我忠心耿耿。现在,我又接受了王大伟的大部分生意,地盘扩大了至少一倍,江湖上的地位也无人能及。如果我在****是呼风唤雨的人,又何必去你们任家当一只人见人嫌的哈巴狗呢,如果是你,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不,不,不是这样的,邵辉,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我妈妈拆散我们的,我会和她说,我会告诉她,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任青青心急地抓住邵辉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祈求道。 任青青知道自己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是她只是耍耍小性子,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地离开邵辉,相反的,她爱他,她根本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话,她将怎么生活下去。 邵辉不动声色地将拨开她的手:“我的意思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决定吧。我没有意义。” 邵辉说完,便大步离开了。任青青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只能在背后徒劳无功地大喊道:“邵辉,你回来,回来!” “有种你就走了别回来!” “邵辉!” 她的软弱,她佯装的强硬,此刻对于那个一心想要离开的人,都没有任何攻击力。当一个人已经是坚硬如铁,那么就真的可以是刀枪不入了。 昨天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漫长而沉重的一夜。 任浩铭、Lisa,以及林峰在林峰家中彻夜长谈,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预测,并规划好了相应的对策。 直到天刚刚亮的时候,Lisa才在沙发上稍微眯了一会儿。林峰贴心地为她盖了一条毯子。然后为自己和任浩铭煮了咖啡。 林峰提议让他去自己的卧室睡一会儿,但是任浩铭拒绝了,只是说自己还有事儿,便匆匆离去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林峰知道他是担心阮清恬。 晨曦渐渐散去,阳光却愈发变得刺眼。Jasmine坐在酒店总统套房的豪华大床边,面无表情,动作缓慢地穿上玫瑰金色的丝绸浴袍。 第572章 、漫长的夜(下) 而在她的背后,是仍然在熟睡的张董。她不敢去想自己昨夜是怎么熬过来了,只是觉得没有在屈辱中死去就已经是奇迹了。 Jasmine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然后坐在会客厅中,等着张董醒过来。戏要做足全套,既然要让谭美玲相信,她是想借张董上位,那么昨天的桃色交易最好物有所值。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色睡袍的张董从卧室中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望着Jasmine,然后缓慢地走过来,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他潮湿的口水,沾在自己的肌肤上,像是沾在身上的硫酸,正在一点点地腐蚀着自己的肌肤。 她需要紧紧我握住拳头,才能忍住冲进浴室冲洗的冲动。 张董满意地笑着,然后走到门口的衣架旁。Jasmine望着他发福臃肿的身体,不敢相信自己会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一夜。 每每响起,总觉得厌恶恶心。 张董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然后走过来,甩在了Jasmine面前的茶几上,脸上是有几分不屑的。 “这个制作人是圈里数一数二的金牌制作,你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我介绍的,他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Jasmine知道,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艺人不过就是高级妓女罢了,只不过是费用高了些,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一样的,只要有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但是她不在乎。 Jasmine颤抖着手,将那张薄薄的名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她像是一个宿醉未醒的人般,步履虚浮地从酒店走出来。然后把那张卡片扔进了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 林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他坐在车里,望着那个熟悉的窗口,里面昏暗一片,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他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用力之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等他有所感觉的时候,两只手都已经麻木了。 忽然就觉得车里憋闷的厉害,他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林峰烦躁地打开门,困兽般在原地走来走去,清晨清冷的空气入肺,带了死死冷意,也让他愈发地清醒过来。 然后,不经意地一个转身,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过来。仔细一看,那人身上穿得正是Jasmine昨天的衣服,猛然怔住。 林峰愣愣地盯着低头走过来的Jasmine,他想叫她,但是张了几次口,都发不出声音。直到Jasmine抬头看到了他。 Jasmine的脸上闪过诧异,惊喜,不敢相信等各种情绪,最后在欣喜地催使下,微笑地朝他奔跑过来。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记得他也是这样等在她家楼下,她回家看到他,狂喜次朝他奔过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痛苦,紧紧地抱紧自己的双臂,缓慢地低下头。 林峰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心疼,他快步朝Jasmine走过去,然后用力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僵硬而寒冷,这个傻瓜,到底走了多久。 不知不觉,林峰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而Jasmine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她尝试地推开林峰,柳眉痛苦地皱着:“不要……放开我……别碰我……我……” 她不想在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别人味道的时候拥抱他,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下贱,也怕会脏了他。 可是林峰却抱得更紧了。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温暖这个女孩儿的冲动,也是第一次,他觉得怀中的这个人如此弱小,需要保护。 古钰曾跟他说过:“因爱而爱的是神,而凡人只会因为被爱而爱。” 他曾信誓旦旦地对古钰说,他就是神,因为他的爱只是因为爱。他深深地爱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儿,但是他却失去了她,所以在悲痛中选择了报复。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复仇是一条不归路,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可以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反效果,会连带着附加伤害。 而让林峰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对这个附加伤害感到愧疚。而愧疚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就像是烧在心里的一把火,在不知不觉中吞噬着你的生命。 林峰知道如果古钰此刻在的话,会说什么。她一定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望着他。用她那双柔软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就连声音都如同这清晨的雨露,那样的清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柔。 她会说:“峰,放下吧,人只有放下执念,才能真正的解脱。” 可是他做不到。她曾是他生命中最亮的那抹光,一旦失去,他的世界就暗无天日。而正是因为对古钰的愧疚,才支持着他走到今天。 他需要这样的愧疚,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灯盏,照亮他前进的路。 林峰将Jasmine抱得越来越紧,像是把一把锋利的刀,缓慢地插进自己的心脏。他从来不惧怕疼痛。 因为唯有疼痛才能让自己愈发强大。 而对于另外的一些人来说,愧疚,正是他们最需要回避的东西。那会让他们变得软弱,所以她们无视它的存在,将它锁在心灵的最深处,把开启的钥匙扔进深沉的海。 谭美玲又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而她身后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她遥望着窗外的晨曦,感叹着又一天的到来。 她缓慢地走到一个楠木的陈列柜前,从上面拿起一个白色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她和任勋堂在前面正襟危坐,而她的三个子女笔直地站在后排,直视镜头,面无表情。 第573章 、迷失的友谊 所以她不奢望,她的一双儿女能够明白她心里的痛,因为他们的责备,他们的怨恨也正是出于对任浩杰的爱。 作为任家最小的儿子,所有的人都把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倾注在他的身上。 作为母亲,她给了他从没给过其他子女的儿时陪伴,尽管到后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的身边,但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而他的姐姐,任青青,更是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 甚至是他那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哥哥,也给了他选择未来的权利,那是他以牺牲了自己的未来为代价换来的。 只是后来,他的庇护都渐渐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烦恼与人生轨迹,所以他才觉得自己被忽视,被抛弃。但是实际上,他所得到的已经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也是所有人能够给予他的,最好的一切。 只是他还未明白。 所以,他才会选择过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这个傻孩子。 谭美玲颤抖的手,停在任浩杰稚嫩倔强的脸庞上,冰冷的泪水打在更加冰冷的玻璃上。 这些痛,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慢慢地****。而至于其他人到底会不会明白,会不会理解,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做的就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们。 可怜天下父母心,而那些被无情抛弃的孩子又该怎么做。 陆遥****着上身,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而他旁边的烟灰缸中的烟蒂已经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丁佳宁穿着他的白色衬衫,穿着两个白色的盘子,笑着走进来。修长的双腿跨上床来,盘腿坐在他身边,把其中一个盘子递给他。 陆遥勉强冲她笑了一下,望着盘中丰盛的早餐,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他转身把烟蒂灭了,一回头,丁佳宁的唇就迎了过来,在他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然后笑着望着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俏皮,她微笑着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撕存折。” 陆遥心中一暖,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傻丫头。” “好啦,那吃早餐吧。”丁佳宁把烤好的香肠放在口中,然后调皮地挑逗陆遥,“你要吃吗?” 陆遥看着她撩人的样子,心头一热,食欲倒是有了,不过他想吃的却是别的。他转手把盘子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一把将丁佳宁压到了床上。 丁佳宁惊得大喊大叫:“喂喂!我的盘子!有油啊!你把我床单都脏了。” “我给你买新的。”陆遥用身子压住她不乱动的手脚,然后咬了她嘴中的香肠一口,啧啧称赞道,“嗯,这个开胃菜不错。” “那你开胃了之后想吃什么。”丁佳宁勾着他的脖子,笑着问。 陆遥缓慢地眯起眼睛,声音沙哑地道:“你!” 他说完,便吻上了她的唇。盘子中的香肠,煎蛋掉到了床上,但是却没有人在意,两人尽情地拥抱,亲吻,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而对于陆遥来说,他更需要这样,他需要有人爱他,他需要温暖他,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温暖,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心里的空洞。 任浩铭回到家中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清冷的空气提醒着他,自己有多孤独。 他想到厨房倒杯水,却意外发现了阮清恬留在餐桌上的早餐,旁边还放了一张嫩黄色的便签纸。 上面是阮清恬清秀的笔迹。 “我去学校了。记得吃早餐,如果凉了的话,一定要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最后,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任浩铭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里缓慢地流淌,奇迹般地冲淡了他所有的疲惫和忧虑。 他现在满脑子能想到的就只是那张微弱的脸,他想象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着这些话。每一次的假想,都让他更加喜悦。 而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心。 如果你真的太在乎一个人,是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便只是想到存在这样的可能性,都会让你发狂。 现在,他似乎有些认同任勋堂的话了。感情确实可以成为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她是阿喀琉斯的脚踝,是他刀枪不入之身的唯一弱点。 迟早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发现这个事实,而用她来对付他。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将她隐藏起来。然而,如果要做到这一点,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欺骗自己。 任浩铭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早餐看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端起来桌上的早餐,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阮清恬在学校碰到夏天之后,告诉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碰到了周小乔。从夏天惊愕不已的表情来看,她对于周小乔回国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她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呢?不是说她出国留学了吗?”夏天惊讶地问。 “我也不知道。刚见到她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太好了!现在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每天在一起了!”夏天兴奋地道。 阮清恬扫了夏天一眼,实在不忍心打破夏天的幻想。她叹了口气,把碰到周小乔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夏天说了一边。 夏天没听几句,便懵了:“等等,你是说,任浩铭的母亲认了周小乔当干女儿,而且还让她做自己的特别助理?” 阮清恬点点头。 “可是她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吗?”夏天再次不解地问。 阮清恬再次点点头。 “那她干嘛还要认周小乔当干女儿啊?不是闲着吗?” 阮清恬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她是不是脑子吃错药了?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呢?你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阮清恬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当然问了啊。可是她不肯告诉我。” 第574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上) 而且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待在谭美玲的身边,万一有什么事儿牵连到她可怎么办啊?谭美玲的心计深不可测,就连任浩铭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真的很怕谭美玲只是在利用小乔。”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说呢?”夏天问。 阮清恬突然扭捏起来,有些不自在地道:“自从上次任浩杰的事情之后,我就和她别别扭扭的。上次她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跟我说,还是从林磊口中得知的呢。” 夏天两只眼睛眨呀眨,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呢?不过她天性乐观的性格,还是让她坚定不移地认为纯洁的友谊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所以,她不忘开口安慰阮清恬道:“你别担心了,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大家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一定会没事儿的。到时候,我们三个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了。” 夏天又兴奋地开始幻想起来。 阮清恬叹了口气,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像夏天那样乐观:“我想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放心吧,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和小乔之间心有芥蒂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和好如初的。”夏天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希望如此吧。”阮清恬虽然依然忧虑重重,但是内心深处,也是希望可以和周小乔重归于好的。 任浩铭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刚进家门的阮清恬。她看上去很高兴:“还好赶上了。” 任浩铭见她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微微皱眉。 阮清恬笑着道:“今天学校没什么课,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顺便在超市买了些食材。以前都是阿秋做饭,今天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任浩铭一怔,望着阮清恬小小的身影,快活地朝厨房走去,摩拳擦掌地准备做大餐。他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狠着心道:“不必了,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 阮清恬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有些失望:“不能吃了饭再去吗?” “不能。” 任浩铭毫不犹豫地拒绝。阮清恬脸上的失望更加明显了。 “哦。”她弱弱地应了一声。 任浩铭心中各种情绪翻涌着。他必须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他一定绷不住,妥协在她的楚楚可怜当中。 阮清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一路小跑过来了,递给任浩铭,笑着说:“给。” 任浩铭微微蹙眉:“什么?” “这是上次给Clive拍宣传册的广告费。” 任浩铭的脸色愈发的深沉,但是却始终没有伸手。阮清恬见状,自己拉过他的手,把卡放进他的手心里:“你不是缺钱吗?这个你先拿去用。” “谁跟你说我缺钱的?”任浩铭立即警惕地问。 阮清恬一怔,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想到昨天晚上,林峰送她回来时,跟她说的话。 “这些话,你千万别跟任浩铭说,是我告诉你的。他那样自尊心强的人,是不会让人看到他的狼狈的,尤其是你。” “我猜的啊,电视剧里都有演啊,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不都有什么股东大战什么的,需要用钱收股份的情况嘛。”阮清恬努力想着昨天林峰跟她说的话,硬生生地给圆了回来。 “不用。”任浩铭冷厉地道,一甩手,并没有接过那张卡。 “为什么啊,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声音依然是冷冷。 “之前,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帮你一次呢。”阮清恬心急地道。 “我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需要你的偿还,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任浩铭沉着脸道。 “可是我想帮你,以前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现在你遇到难处了,我只是想做和你一样的事情,难道这也有错了吗?” “你真的想帮我?”任浩铭厉眸扫来,淡淡地问。 “是。”阮清恬笃定地点点头。 “那好,有一件事情,你确实可以帮我。” “是什么?”阮清恬问。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坚定如铁,仿佛是在告诉他,只是他需要她做的,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会帮他去做。 只是阮清恬并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任浩铭心里的恐惧就越深。因为他根本无法忍受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离我远一点。”任浩铭冷冷地说完,便转身欲走。 阮清恬愣了一下,然后很快醒悟过来,有些气愤地抓着任浩铭的手,质问道:“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话,让我寸步不能离开你的身边。现在为什么又让我远离你,那样的话,你还怎么保护我。” 任浩铭转过身来,冷厉地望着她,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你不是说你能自己保护自己吗?现在就是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喂,任浩铭!”阮清恬望着任浩铭离去的背影,气愤地大喊。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吗?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阮清恬突然想到他昨天和Lisa热吻的画面。还是他终于想明白,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只有Lisa那样同样优秀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 虽然她心中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如同爱情电影版唯美,所以才会在那么多人的眼中看到祝福的神情吧。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 泪意瞬间来袭,紧接着便是刺骨的冷意。阮清恬仅仅地抱紧自己,很快她又倔强地把眼泪擦干。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动摇她要和他并肩作战的决心。 她和林峰说过,即使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但是如果有任何需要她做的事情,她仍然会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任浩铭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那种紧张,小心翼翼的气氛,他刚踏出电梯就感觉到了。 第575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所以,他一进办公室,就把蓝晨叫了进去,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晨战战兢兢地汇报:“董事长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先是连开了几个部门主管,然后又要求各个部门把近三年的业绩汇总,以及财务收支情况做一个详细地报告给她。” 任浩铭微微蹙眉,想不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开除的人都有谁?”任浩铭沉着脸问。 “广告部的凯文,财务部的安玲、孟瑶,以及行政部的主管Lina。” 任浩铭的拳头握得骨节作响,薄唇紧抿,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着。 蓝晨几乎都可以看到那炙热的火焰从他的头顶冒出来,咆哮着,嘶吼着,想要吞噬一切。 即便如此,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汇报一下。 “老板……” 蓝晨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因为他知道他所要说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在任浩铭心中早已烧起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但是他又不得不说。 所以,上帝保佑他吧! “陆遥先生早上打电话过来,做了预约。” 任浩铭一皱眉,想都不想就道:“回绝了他。” “好的。”蓝晨应着,“那我最好现在就去打电话,因为马上要三点了。” 蓝晨的话音刚落,他手机上的时间正好跳到了三点。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任浩铭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陆遥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得意洋洋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迟到,更讨厌早到,所以我就只好正点到了。怎么样,这次你还满意吧。” 任浩铭黑着脸望着他。 蓝晨后背挺得直直的,如果他们可以听到蓝晨内心的声音,一定会听到一个高八度,像是疯子一样在嘶喊的声音:“完了!完了!完了!” 蓝晨用一种像是观摩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们。 陆遥看着他一脸惊愕的样子,还颇为不理解地问了一嘴:“你这个像是见到鬼一样的表情是做给谁看的,我不是都已经跟你预约了吗?” 真是天真的孩子啊。 蓝晨在心里感叹。陆遥是和他做了预约,只是他还没来的及取消啊。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准时啊。 蓝晨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等着任浩铭大发雷霆地将他骂出去,但是他只是平静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蓝晨立刻如获大赦般快步走了出去,把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留给了里面的两个人。 “有何贵干?”任浩铭冷冷地问。 陆遥在任浩铭对面的办公椅子上坐下,整个人往后一仰,显得痞气十足:“我来是想问你,你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任浩铭淡淡地回。 陆遥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就别装蒜了,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回来就坐上任氏财务主管的位置,而且一连开了好几个高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应该都是你的人吧。现在她掌握了任氏的财政大权,手上又有不少任氏的股份,我看你们任氏的股东可能要重新洗牌了。” “这是任氏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任浩铭不紧不慢地回。 陆遥猛地坐直身子:“我才懒得管你们任氏的事情。我关心的只有梦之蓝,现在它也是你们任氏旗下的产业,而你妈已经明确表态,不想介入娱乐圈的生意,那么梦之蓝,她打算怎么处理。” 任浩铭沉默。他已经大概想到陆遥今天来的目的了。可是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依然在摸索中。 “之前,我之所以同意任氏收购梦之蓝,是因为你答应过我会利用一切资源,帮我把梦之蓝做大,而且又有阮清恬这个稳定的筹码,我才会答应你的。” 听到陆遥这么说阮清恬,任浩铭非常不爽,微微皱眉:“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功夫计较这个!你妈可是个很角色,现在不止是我,很可能连你都处在危险中,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不然呢,难道跟你一样,怨妇似的四处叫嚣吗?”任浩铭斜了他一眼,嘲讽地道。 陆遥现在也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正色道:“我不管你们任家到底在玩什么戏码,又或者你和你妈之间有什么闹剧或者过节,我的心思只在梦之蓝身上,我也只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把梦之蓝怎么办?” “你刚才不也说了嘛,任氏面临着重新洗牌,而我母亲又很反感娱乐圈的生意,所以对于梦之蓝接下来的处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陆遥惊讶地张大嘴,不敢相信任浩铭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霍地站起身,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恶狠狠地瞪着任浩铭:“你这个王八蛋,当初死乞白赖地要收购梦之蓝,又是威胁,又是威逼利诱的,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还有没有人性!” “梦之蓝,是你的心血,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任浩铭抬眸瞅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 “你!”陆遥气得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顿了半晌,然后才愤愤地道,“就像你说的,梦之蓝是我的心血,我是不会让你们这么对它的!如果你们打算放弃它,那我就重新将它买回来!” “大话谁都会说,但是你要知道,现在任氏的资金链可是掌握在我母亲的手里,是买是卖,还是分拆出售,都是她说了算,你觉得梦之蓝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吗?”任浩铭“好心”地提醒他。 “别以为你们任氏真的能只手遮天,就算是再难,我也一定要保住梦之蓝。你妈再狠毒,我也不怕,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陆遥义愤填膺地道。 第576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下) “为了一个公司,值得吗?”任浩铭问。 “这个我倒要问问你了。”陆遥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任浩铭,带着几分嘲讽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的话,为什么早早地就把自己手上的GUF转到了林峰的名下,还不是怕遭你妈的毒手。” 任浩铭抬起眼睛,阴鸷的目光威严难测:“所以我要奉劝你一句,最好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以卵击石。” 陆遥冷哼一声,回击道:“大家彼此彼此。” 陆遥从任浩铭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迎面走过来的谭美玲。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无袖紧身裙,长发挽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有男有女,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凝重,紧张的表情。 陆遥从来没有想过要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所以他故意往中间走了两步,拦住了谭美玲的去路。 谭美玲无疑是优雅得,她缓慢地停住脚步,笑容得体,但是看在陆遥的眼中,确实刺眼的很。 真是一个虚伪的女人,陆遥想。 “陆先生。” “任夫人。” 谭美玲优雅地微笑着,陆遥风度翩翩,两个人看似友好地打招呼,但是实际上却是暗藏凶险。 “如果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否让一下。”谭美玲依然笑着。 陆遥只是微笑,但是人却不动。冷厉的眼神紧盯着谭美玲。她的其中一个助理察觉有异,悄悄凑过来,小声地询问:“要不要叫保安。” “不必。”谭美玲迅速地回了两个字,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陆遥,“不知道陆先生有何贵干呢?” 陆遥抬脚往前迈了一步,眼神凌厉:“我听说谭美玲要重新整顿任氏。” “陆先生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没错。”谭美玲没想过要否认。反正早晚也是要被知道的,况且这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这么说,任夫人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谭美玲笑了一下:“任氏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企业,必须要保证血液的纯正。” “可是任夫人也不要忘了有些东西不是想清就能清的。”陆遥冷笑,他缓慢地凑近谭美玲,挨在她的耳边道,“比如说你自己的血脉。” 谭美玲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她转过头来,冲着陆遥笑笑:“如果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改变,那我会选择忘记。” “你真的能忘掉吗?”陆遥一怔,不想谭美玲竟能如此狠心。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就看你想不想了。”谭美玲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 她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对陆遥道:“对了,梦之蓝之前的老板是你吧。我已经决定把他拆分出售了,我觉得还是必要告诉你一声的,你觉得的呢。” 陆遥的拳头握得紧紧,恨不得一拳打在她那张优雅迷人的脸上。她就是活生生一个蛇蝎美人。论计谋和城府,他永远比不上谭美玲,因为他没有她的心狠。 陆遥气得掏出手机,给老头子打电话。 “喂。”老头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你对女人的品位真是差到家了!”陆遥气愤地大吼了一声,然后便挂了电话,怒不可遏地往外走去。 任浩铭对于母亲的突然造访,一点都不意外。 她的助理将手上的文件一一摆在任浩铭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她挥挥手,让她们先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任浩铭。 “我调查了任氏所有财务支出和收入情况,也研究了三年来举行各种活动和公关投入的费用,调查完的结果,我只能说,我很失望。”谭美玲面无表情地道。 任浩铭依然神色如常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良久,他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母亲道,“如果你满意的话,那就自己来坐这个位置好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谭美玲一手拍在办公桌上。 任浩铭依然不为所动,阴鸷的面庞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缓慢地站起身,冷冷地道:“反正,我坐这个位置也是临时的,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任氏完全交给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任氏的长子,现在,更是任氏唯一的子嗣,任氏将来的家业如果不是由你来继承,还会有谁。” “说的好。”任浩铭冷笑,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因为我现在是任氏唯一的儿子,所以你们才想把任氏交给我。如果说现在浩杰还活着,是不是你们就多了一个选择。”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谭美玲大声道,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然后顿了一下,又道,“再说了,浩杰他也不是经商的料。” “难道我就是吗?”任浩铭苦笑,厉眸低垂,“当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画画,可是最后还不是逼着我报了我并不喜欢的财经大学。” “你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我现在是不是也一样可以选择离开。” 谭美玲微微一怔,没想到任浩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转头望向任浩铭,冷声道:“你能去哪儿?你难道还能像其他人那样出去找工作吗?又有谁敢用你?任氏总裁被驱逐,委身他人公司做员工,这样的标题确实够吸引人注意的。” 任浩铭沉默着。他害怕的不是这些,他怕只怕,没有了任氏的庇佑,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保护阮清恬。现在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谭美玲的出现。 “你既然是任家的儿子,就要负起你应负的责任,这是你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好的宿命。” “可从来都不信命。” 任浩铭冷冷地说完,转身欲走。 第577章 、母爱 “站住!”谭美玲冷厉地发话,叫住了他。 任浩铭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谭美玲。 谭美玲只好径直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行,只要不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因为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 “那你想看到谁?阮清恬,那个女孩儿?”谭美玲问。 “这不关她的事,你最好别把她扯进来。她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一提到阮清恬,任浩铭就按捺不住了,立即出声警告道。 谭美玲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她不需要和任何事情有关系,只要和你沾上哪怕一点的边儿,那她就没有独善其身的资格。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我是你的妈妈,也是女人,对这种事情是有直觉的。你没有看到你看她的样子,你眼睛里的温柔,你微笑中的爱意,一举一动都让人看在眼里,恐怕唯一能骗得了的人就是你自己,因为你从来不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任浩铭沉默着。他知道,自己和Lisa演的那场戏,是没那么轻易骗得了谭美玲的。 “你应该庆幸,今天站在这儿和你说这番话的人是我。如果是你的父亲,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就会毁了她。” “你觉得我会让他这么做吗?”任浩铭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忘了你父亲说过的话了吗?”谭美玲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时时刻刻记得你和父亲的教诲,是你们,我的亲生父母将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这样和我针锋相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应该知道,我对那个女孩儿,没有任何敌意。你想要尝试你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如果这能帮你认清现实的话,我很支持。可是现在,你似乎已经过界了。” “那我希望你也能明白,她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体验。” “那是什么?是你的未来吗?”谭美玲反问,顿了一下,有些激动地提高音量,“你的未来是任氏,是整个任家的天下。如果你想要过不一样的生活,除非再投一次胎。” 任浩铭冷笑一声:“浩杰曾经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恶魔。可是他错了,真正的恶魔是你们,你们才是恶魔中的恶魔,因为是你们造就了我们。” “你还没有为人父母,你不明白做父母的心情。没有人生下来就懂得为人父母,都是要从头学起的。以前,我觉得,只有我变得强大,和你父母为你们打造出一座无坚不摧的城堡,才能保护你们。可是浩杰的死,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一切,我没能保护我的儿子,是我的失职,你难道想看我失去另外一个儿子吗?”谭美玲痛心疾首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突然回来,莫名其妙地开掉我的员工,然后昭告天下,你成为了任氏的掌舵人,搞得外面现在风言风语,整天都在传我什么时候从任氏总裁的位置上被人踹下来,也是为了我好了?”任浩铭嘲讽地反问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在用你的理智思考,你对那个女孩儿的感情,已经妨碍了你的思维。我很抱歉,我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你交流,可是,浩铭,你要明白,只要是爱上一个人,就有可能会受到伤害,而作为一个母亲,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感情。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就是感情。” 任浩铭冷笑:“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再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你觉得你的这套慈母的说辞,我还会相信吗?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残忍地将我推开,现在又要来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吗?只可惜,那些你烙在我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没有任何感觉了,所以你现在的安抚,在我看来,真是出奇地可笑。” “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呢?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照我们预期的进行,可是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这时候,只有我们的理智才能指引心的方向,如果你的心被感情所蒙蔽,那你又怎么能看清前路的方向呢?” “你错了,感情不会蒙蔽内心,它只会让人变得更强大,甚至有勇气去做以前从来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说像现在,我不想在听你废话,摔门离开。” “等等。”谭美玲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不肯听我的,至少也相信我,需要在你的父亲面前做做样子吧。你知道你父亲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他的眼线遍布整个A市。你现在至少还是任家的人,是任氏的总裁,所以搬回来住吧。至于那个女孩儿,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但是切记要低调行事。”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任浩铭冷冷地问。 “因为你关心她,想保护她。比起你的父亲,你更希望回来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是我,不是吗?如果你不这么做,至少做足了表面功夫,你父亲一旦察觉我解决不当,他会自己亲自飞回来,而到时候,你觉得你的小女朋友,还有安宁日子可以过吗?不只是她,她身边的所有一切,你父亲都会清理干净,到时候,甚至是你,都会怀疑她有没有存在过。” 凡是皆有两面,人也是一样,就像哈姆雷特对奥菲利亚说的:“上帝赐予你一张面容,你却把自己装扮成另一幅模样。”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容,一个是天使,一个魔鬼。唯一不同的是昭示于人的到底是哪一面。 真实的自己和外在的伪装,总是相互斗争,胜负难分,而只有那些游刃于这两面之间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578章 双面 林峰看到任浩铭从大厦中走出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揽着他,朝停在路边的跑车走去。 谭美玲站在半空中的落地窗前,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儿子,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样?”谭美玲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陆盛元的声音温和清朗:“他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怒气冲冲地斥责了我对女人的品位。” 谭美玲忍俊不禁,但是笑意消失的很快,便被忧愁所取代:“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他不知道,我陆盛元这辈子或许一事无成,但是最大的成就是爱上了一个无比优秀的女人。” 谭美玲嘴角微扬,竟带着几分少女情窦初开般的甜蜜:“让你受委屈了。” “为了你,做多的委屈,我也甘之如饴。” “这次,任氏在国际上的出的岔子不小,任勋堂已经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去弥补。梦之蓝和陆家有关,我不能让任氏和它有任何的牵扯,所有的关系都必须被抹掉,否则我担心会连累到你,还有陆遥。” 陆盛元在那端沉默良久,话语间似有歉意:“辛苦你了。” 谭美玲缓慢地摇摇头:“我怕得不是辛苦,而是孩子们的不理解。” 陆盛元知道,谭美玲口中的孩子不只是陆遥,还有任浩铭。忙宽慰道:“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保护他们,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我准备过几天就公开出售梦之蓝,恐怕到时候,还需要你出面。” “没问题。”能帮到谭美玲,陆盛元总是很乐意的。 “谢谢你。不只是因为这次,还有以前的很多次,每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真的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其他女人。为了你,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在陆盛元的甜言蜜语中,谭美玲一脸甜蜜地挂上了电话。随后,往事便犹如此刻天边渲染出的夕阳般涌上他的心头。 当年,任浩铭高考的时候,当她得知任浩铭报了美国的一所著名财经大学之后,和任勋堂大吵一架。 “是不是你和浩铭说什么了?”谭美玲一得到消息,就去质问任勋堂。她知道一定是他和任浩铭说了什么,否则他是不会放弃当画家的梦想的。 “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建议罢了。”任勋堂面对她的质问,并无半点愧意。 “合理的建议?还是更符合你心里标准的建议?”谭美玲咄咄逼人地质问。 “他是任家的长子,这么大的家业等着他来继承。况且,我们任家的子孙,绝对不允许有人从事画家这种职业。” “画家怎么了?你从来没有看过浩铭的画,他是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的。” “那又怎样!只要他身体里流着我任勋堂的血,他就必须从商!”任勋堂的态度很坚决。 “你真是越来越难以理喻!”谭美玲气愤地道。 而当任浩杰死后,任勋堂也没有忘记用这件事情来刺激她:“你不是想让你的儿子从事他所喜欢的事情吗?浩杰的喜好,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看看他现在落得了什么下场?” 当时谭美玲还在病床上,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头,唯有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通红。她咬牙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怀疑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才能容忍他的放任自流。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配来继承你的家业,你不断在浩铭面前提及他的继承权,也不过是为了刺激浩铭罢了。” “我为什么不这么怀疑。他长得太像你,也太像另外一个男人。” “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曾经和谁在一起过,如果你真正介意的话,为什么还要娶我?” “因为只有你够资格做我的妻子。”任勋堂理所当然地道。 “所以就算你根本不爱我,也一样娶了我是吗?甚至不惜为此牺牲了另外一个女人的生命,是吗?”谭美玲含泪问道。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任勋堂有些不悦地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我们的生活呢。” “因为我不像你,我至少还是有感觉的。我跟你都陷在这谎言的泥潭中,不可自拔,现在就连我们的孩子,都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这下你满意了吗?” “如果你按照我的意思养育浩杰的话,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然后呢,让他也成为另外一个浩铭吗?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 “至少你被毁了的那个儿子还活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用无情的言语伤害彼此,但是在肉眼看不到的内心深处,两个人的心皆是鲜血淋漓。 其实对于任浩铭,谭美玲一直都是有愧疚的。但这份愧疚也是拜她的丈夫,任勋堂所赐。 在她刚生下任浩铭没多久,就发现任勋堂和自己的秘书搞在了一起,已经半年多了。 也就是说,在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时候,她的丈夫其实已经睡到别人的床上。谭美玲也是从小养尊处优地养育长大得,过强的自尊心让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所以她跟任勋堂提出了离婚。但是任勋堂却不肯答应。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意什么!我只是睡她,但是在我的心里,任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看着任勋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谭美玲彻底绝望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忠诚,什么是婚姻。” “婚姻在我们这样的人眼里,不过是外人看来的脸面,实质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起来够体面就可以了。” “那是你,我做不到。我要离婚,我现在就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书。” 第579章 、心理专家 任勋堂一把抓过谭美玲,威胁道:“你最好想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你的身上,你的儿子上都有任家上亿的资产,而一旦离开这个房子,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失去一切,还有你的儿子,而且凭我在A市的势力,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你的下半辈子过得凄惨无比,生不如死。” “你在威胁我吗?”谭美玲年轻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任勋堂缓慢地伸出手,轻抚她脸上的泪痕,突然放柔了语气:“不,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这么对你。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供选择,而你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做好面对现实的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所以你要最好想清楚。” 任勋堂说完,便用力放开她,穿山衣服离开了。谭美玲哭着瘫坐在地板上。 当时只有六岁的任青青,从楼上走下来。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的任青青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惊恐。那时,她还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只知道她的妈妈哭了,她不开心。 所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杏仁饼干,然后走过去,蹲在地上,递给她的妈妈,奶声奶气地道:“妈妈,你别哭了,杏仁饼干给你吃。” 谭美玲哭着一把抱住任青青,泣不成声:“青青,你以为一定不能嫁给像你爸爸这样的男人,也不要走我的老路,因为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最终,谭美玲还是没有离开任勋堂,不止如此她还为他生了第二个儿子,即便后来,她还是失去他了。 在一幢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古色古香的布置,给人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坐在办公桌钱,真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看,一边认真地做着笔记。 电脑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她听起来很不开心,声音里充满了沮丧。 “有很多次,我都想一走了之,离开这儿,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那是什么让你决定留下来呢?”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更急理智,也更加冷静。像是一股清泉,有让人平静的能力。 “因为我的儿子。” 女孩儿右手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个女人的合影。一个正是办公桌前的女孩儿,而另外一个是一个上了年纪女人,两人神态亲昵,而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 而此刻她面前的电脑上,是一个女人的录像,那是二十多年前的谭美玲,美丽,优雅,更加自信,也更加绝望沮丧,她的眼中盛满了悲伤,整个人弥漫着一种心灰意冷之感。 镜头只对准了谭美玲一个人,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并不在画面中。 安静的画面,只有谭美玲一个人叙述。 “我之所以排斥接近我的儿子,也许是因为从潜意识里,我觉得他是那个我被迫留下来的原因。因为他,我不得不留下来承受这痛苦,是他成为了我自由的阻碍。” “所以你不愿意接近他?”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忍不住去想,就是因为他,我的丈夫才会和别人睡在了一起。也是因为他,我才不得不留在一个我不爱,也并不爱我的身边。这种感觉持续了很多年,我一直都看不开,而等我有所醒悟的时候,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而每次看到他望着我的眼神,我都会很痛心,因为那本不该是一个儿子望着母亲的眼神。” “那你是否尝试着和他亲近?” “怎么做?我们已经疏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找不到方法去接近他。有时候,我越是想去尝试,就越排斥。” “这是你为什么生下第二个孩子的原因?” “当我知道我再次怀孕的时候,我很高兴。我想,这是上天重新给我的一个机会,我要好好把握住她,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因为和大儿子的疏远,让我明白作为母亲,能给孩子做好的,就是陪伴。所以我一直都尽我最大的努力,陪在他的身边。” “但这样不会让你和大儿子更加疏远吗?” “是。确实如此,我们现在基本上不怎么讲话。尤其是当二儿子在的时候。有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怨恨,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 “那你和你的女儿呢?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呃……怎么说呢?其实我一直不怎么关心这个女儿,因为她并不是我亲生的……” 女孩儿真看得入迷,突然电脑响起了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所以她不得不关闭了视频画面,然后接通了视频。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对方似乎也是在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他穿得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微斜:“嘿。” 女孩儿满脸笑意:“嗨。” “我说过我不喜欢视频的,看起来怪怪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道。 眼前的这个男人经营着整个亚洲最大的通讯公司——万利通讯。全国有近三分之二的通讯器材都是出自万利。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万利的第三任继承人——万泽安。 “哪有,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帅。”女孩儿笑着道。 万泽安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微笑着:“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在研究我妈妈留下来的治疗资料。你不知道,这里真的有很多响当当的大牌人物。” “有多大牌?”万泽安问。 女孩儿一歪头,俏皮地言:“一个专业的心理治疗师是从来不会泄露病人资料的。” 万泽安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问:“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请你这位专业的心理治疗师一起吃个晚饭呢?” 女孩儿故作沉思状:“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这时,突然响起了礼貌地敲门声。女孩儿立刻慌张地把电脑屏幕压了下去。缓了缓神,才道:“进来。” 她的助理推门进来,礼貌地道:“米医生,您预约的病人来了。” 第580章 心中的秘密 “好的,请她进来吧。” 助理得到指示后,便出去了。女孩儿这才如释重负地把屏幕拉回来。 “让我猜猜,有人来了?”万泽安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了。 “我有病人来了。”女孩儿说道。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把我当成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似的啊?”万泽安有些无奈地问。要知道可是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时候,你离开你老婆了,我就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 “好吧,很公平。”万泽安点点头,颇为无奈地道。 女孩儿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道:“好了,我今天五点下班,到时候见。” “好吧。”万泽安闷闷不乐地应着。见她要关视频,忙阻止道,“哎哎哎,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屏幕前凑了凑,然后郑重其事地印下一个吻:“再见。” “嗯,这还差不多了。”万泽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去忙吧。” 女孩儿刚关了电脑,L便在助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L见她有一瞬的慌张,便笑着问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不是。”女孩儿连忙摆手,顺便摆了一下桌上的名牌,上面用黑色的粗体字写着——心理治疗师:米露。 “我只是在和人一个私人朋友通话。”米露淡淡地道。 L光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口中的私人朋友有多私人了。她明了地点点头,然后笑着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米露拿着记事本,将L引到会客区域。两人面对面坐着,米露一边翻阅着以前的记录,一面问:“怎么样?最近还有再做噩梦吗?” “每天都有。”L回。 米露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看她,温和地道:“梦境是人潜意识中的一种折射,造成你这种情况的,可能是儿时的阴影。一般来说,童年时期造成的心理问题,对人影响是最大的。你跟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我没有父母。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L淡淡地说。 “那你在孤儿院长大的过程中,是否有不好的回忆。” “没有什么特别。其实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差不多,过早地体会到世事无常,所以变得很难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一个人是从黑暗中长大的,那么她是很难在阳光下生活的。” “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就算是最可怕的暴风雨,也终会过去,黑暗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终归会雨过天晴的,也许是时候走出那段不幸的阴影,放手追逐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了。” “我说在孤儿院长大,但是从来没有说过那段经历是不幸的。而至于幸福,我在很多年前都已经不相信了。” 米露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问:“那你是否对什么感到恐惧。一般来说,噩梦也可能是人对恐惧的一种折射,在睡梦中,人往往是没有防备的,所有的情绪都得以彰显。或者,这才是你一直做噩梦的原因。” “米医生,我是否任何事情都可以跟你说,或者是说,我的秘密在你这儿是否安全呢?”L突然问。 “心理医生有权保管病人的任何资料,没有病人的允许,这些资料不得外泄,即便是法院,也需要有相关的程序,才可以查阅这些资料。所以说,是的,你的秘密在我这儿是绝对安全的。” L想了想,才缓慢地道:“我可以伤害他人。” 米露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指精神上吗?还是一种比喻,或者形象说法。” “不是。我指的是生理上,身体上的伤害。我可以轻易折断一个人的手臂,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拧断人的脖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L面无表情地望着米露的脸上出现震惊的表情,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此刻的恐惧。但是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尽量平静地问:“你曾是军人。” “不,我比那更加糟糕。” 在米露那儿做完心理治疗,又或者说她硬生生吓了米露一个多小时后,L从那间诊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咖啡馆。 只是她没有想到麦克居然已经等在那儿。他大刺刺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点都不客气地喝着自己的酒,翻阅自己的杂志,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麦克看到L,从一本厚厚的女性杂志中抬起头,笑着和她打招呼:“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口味越来越重了,这种东西也喜欢。” 麦克将那本杂志举起来,那是近几年十分流行的时尚杂志,说是教人搭配穿衣,其实大部分都是一些奢侈品广告罢了。 L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道:“这叫掩护,懂吗?你宁愿相信一个咖啡馆老板的办公室里堆满了时尚杂志和书籍,还是愿意相信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支弹药?” “如果是你的话,我自然是相信后者。”麦克笑着道。 L喝了口水,然后望着他,拍了一下旁边的书架,淡淡地道:“那恭喜你猜对了,就在这后面。” 麦克一连得意地站起身,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去哪儿了?” L再次喝了口水,然后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做****生意的,最至关重要的一环是什么吗?” “什么?” “洗钱。像是一些大的****组织,都会有固定的机构帮他们洗黑钱,否则那些通过毒品,甚至军火交易换来的钱就只能烂在他们手里。”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麦克皱眉问。 “你知道万利集团吗?”L不答反问。 “知道一点。”麦克点点头。 “这个集团就是专门替****集团洗钱,你猜他做大的合作伙伴是谁?”L神秘一笑。 麦克瞬间明了:“不会这么巧吧?” “当然不会。为了这个消息,我可是付出很大代价的。” 第581章 、复出 “什么代价,总不会是卖身吧?”麦克笑眯眯地问。 L一个厉眸扫来,麦克立即识趣地闭嘴。 “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个万利集团,就等于是捏住了组织的喉咙,才能给它一个致命的打击。” “你有什么计划?” “万利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万泽安,背着他老婆搞婚外情,对象是一个心理治疗师,而我已经在那儿做了近半年的心理治疗,只要接近了她,就有可能接近万泽安,才有可能搞到万利集团的核心资料。”L缓慢地说道。 “心理治疗师?”麦克打了一个冷战,“这种人,你也敢接近,不怕她反过来将你的秘密都套出来吗?而且,想骗这种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难道这种搞心理的,最擅长的不就看穿一个人吗?你跟她说实话还是假话啊?” “真假参半吧。” “口是心非的是最危险的呀!”麦克阴阳怪调地道。 “少废话,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哎呀,我好伤心啊。” 麦克夸张地捂着胸口,L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麦克原本是想去抓L的胳膊,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收回手来。 还好他机警,不然像L这样受过训练,条件反射远远快把大脑反应的人,在他接触到她的瞬间,就有可能被她折断手腕。 “少废话。我看你还是别突然造访了,万一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L有些担忧。 麦克倒显得很随意:“怕什么,知道你在A市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邵辉,一个是王大伟。而后者已经挂掉了,你的秘密早就随着他的死,一起被埋葬了,而另外一个邵辉,又是野心勃勃,比起把你交出去,他更感兴趣的是从你身上榨取一定的价值。” “虽然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小心为好。毕竟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一般人。” “放心吧,我只有分寸。”麦克信誓旦旦地道。 “对了,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L突然问道。 “老样子呗,还能怎么样。听说现在已经不拍戏了,去上学了。” “只要她安全,她做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哦,差点把正事儿忘了。”麦克突然道,“谭美玲回来了,就是任氏的董事长夫人。” “任勋堂的妻子?”L问。 “没错。” L陷入沉思:“任勋堂这个人亦正亦邪,横跨黑白两道,他的势力不容小觑。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谭美玲一回国,就动作不断,整个任氏都人心惶惶,很可能会被重新洗牌。” 对此,L有着不同的看法:“那么大的企业,牵一发动全身,我看并非那么简单。” “商战,我并不感兴趣。我真正担心的是阮清恬。”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L不解。 麦克循循善诱:“我看你啊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像这种桥段,电视剧都演烂了,身份地位悬殊的男女主角,受到势利眼婆婆的横加阻挠,好好的一对爱侣被拆散,散落天涯,劳燕分飞。”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L依然不解。 麦克眨眨眼睛,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关系哦。不过,她要是打算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的话,那就不一定了。阮清恬一死,咱们手中的王牌不就又少了一张嘛。” “像她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你觉得会杀人吗?” “就算她不动手,可以让别人动手啊。毕竟以她的身份地位,手中可是掌握着不少资源的。” L沉吟半晌:“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之盯紧她吧。” “这个还用你说。”麦克得意一笑。 这些,他早就打点好了。 尽管任浩铭已经明确表示,他不需要阮清恬的帮助。但是阮清恬心中还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帮任浩铭度过这个难关。 尤其在见到谭美玲的心机手段之后,她更加确定谭美玲一点都不好对付。而且她还是任浩铭的母亲,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论是智谋还是阅历,都在任浩铭之上。 所以,她更愿意相信林峰的话,任浩铭这一次是真的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了。而林峰也说了,任浩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资金。 而她又没有一技之长,能够赚钱的就只有唯一的途径。 阮清恬站在梦之蓝公司门口,深呼吸一口气,默默为自己打气,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公司的前台还是认得她的,一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阮小姐。” 阮清恬也立刻微笑地回应她:“那个,我想见陆总。” “您有预约吗?” “没有。”阮清恬有些忐忑地道。 “那您稍等一下,我帮您问一下。”前台善解人意地道。 “那谢谢你了。” 这时,一个女孩儿抱着一大摞东西,有衣服,鞋子,还有各种的小吃零食,甚至还有基本小说。她艰难地尝试着开门。 阮清恬见到,毫不犹豫地上前:“我帮你开吧。” “谢谢。” 阮清恬只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连她的样子都没有看到,虽然阮清恬已经很小心,并且尝试着把她拿一些东西。 但是女孩儿怀中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后还是一不小心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阮清恬连忙道歉,立刻蹲下身帮她捡着地上的杂物。 而这时前台也挂了电话,笑着对她说:“阮小姐,陆总可以见你了。” 女孩儿闻声抬头,面露惊讶,居然是小彩。 “好的,谢谢。”阮清恬一边捡着东西,一边笑着回应前台,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女孩儿居然是小彩,也是一脸的惊讶。 “小彩?你怎么会在这儿?”阮清恬有些惊讶地问道。 小彩张张嘴,还没待她开口,一个尖锐的女声就在两人头顶响起:“我说你是不是老年痴呆啊,拿个东西怎么那么费事儿啊,还想不想干了?” 第582章 、勾心斗角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水沁如,她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整个公司了。而她见到阮清恬之后,冷嘲热讽的声音就更起劲儿了:“哟,这不是我们阮清恬大小姐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您现在多大牌啊,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我看这整个梦之蓝,你恐怕都不放在眼里吧。” 阮清恬冷着脸,站起来,不悦地道:“我可不敢自称大小姐,倒是你,明目张胆地虐待助理,就不怕传出去,影响你的形象吗?” “虐待助理?”水沁如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我怎么虐待她了?让她拿点东西就是虐待了?照顾艺人,是她的本职工作,怎么?难道这些东西,还让我去拿不成。”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阮清恬气愤地言。跟这种人,真是说都说不清楚。 “算了,阮小姐,你别说了。”小彩忙上前拉她,劝道。 “怎么?见了旧主人,就忘了新主人,别忘了给你发薪水的是谁!”水沁如说着,一把凶狠地将小彩拽了过来。 小彩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阮清恬心中一紧,狠狠地瞪着水沁如:“你以为自己是明星就了不起了吗?居然这么欺负人!” “拿又怎么样?有本事儿你来跟我抢人啊!别以为自己傍上了金主,有人捧,就了不起了。做艺人嘛,最要紧的还是天分,像你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我劝你啊,还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你!”阮清恬气急。但是她并不是喜欢和人冲突的人,尤其是遇到阮清恬这种泼妇,无疑是站了下风。 她纵然口齿伶俐,也绝对不会以此来攻击他人,哪里像水沁如,简直就把这个当成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像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有一个同样言辞犀利的人来对付她,比如说丁佳宁。 “哟,水沁如,你又在咬谁呢?你今天早上出来没吃药吧?还是忘打狂犬疫苗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兽医,有需要知会一声儿啊。” 丁佳宁和薛梦琪相跟着走过来。 在阮清恬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力捧了大批新人,包括丁佳宁和薛梦琪。丁佳宁是实力型的选手,厚积薄发,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就像是在弦之箭,一旦发射,就势不可挡。 最近,丁佳宁的人气飙升,连发两张EP,反响都不错,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第一张个人专辑了。在梦之蓝的地位,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丁佳宁,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儿再说一遍!”水沁如瞬间炸开了。 而丁佳宁依然老神在在地感叹:“哎呀,连人话都听不懂了,看来人和畜生,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丁佳宁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在窃笑,水沁如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冲丁佳宁吼道:“你!丁佳宁,你别欺人太盛!” “我欺人太盛?实在是不敢担,我看在这里恐怕没有人比你更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吧!”丁佳宁嘲讽道。 “好,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睡了……” 水沁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遥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够了!” 睡了?睡了谁? 而显然,大家对水沁如的后半句话更感兴趣。丁佳宁的脸上也出现一抹慌张,心虚地瞥了陆遥一眼。 陆遥脸色冷厉,紧盯着水沁如,斥道:“平常就你事儿最多,都是一个公司的,难道就学不会好好相处吗?” “可是她……”水沁如还想辩解,却不料再次被陆遥冷冷打断了,“够了!都少说两句吧,在公司吵吵闹闹就算了,万一要是传到媒体耳朵里,给你们添油加醋的一通乱写,我看你们都得完蛋!” 众人都默默低着头。 陆遥见都没了动静,然后才皱眉一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陆遥的话音刚落,几个女人便悻悻离去了。丁佳宁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陆遥竖了竖大拇指。 “对不起,阮小姐,我不是存心想趁你不在的时候,给别人当助理的,可是我还有家要养,所以……”小彩有些抱歉地对阮清恬说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之前离开得太突然了,都没有想到要给你一个交代,是我不好。”阮清恬也慌忙说道。 陆遥看不下去了,挑眉道:“行了,行了,你们这姐妹情深的戏码,还是留到下次开工到的时候,在片场发挥吧。” 小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然后小声地道:“那我先走了。” “嗯。” 阮清恬跟着陆遥进了他的办公室,不待陆遥开口,阮清恬就开门见山地道:“我要拍戏。” 陆遥边给自己倒酒,边挑眉望她:“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跟我开玩笑。任浩铭对你,和对其他人可是不一样的,而这其他人也包括我。” 陆遥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别作死了。这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任浩铭舍不得惩罚你,但是对其他人可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但是阮清恬却很坚决:“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而且你上次不也说了嘛,《月神》的反响很不错,我要是就这样退出很可惜。这难道不是你说的嘛。” “是我说的。不过我当时是要劝任浩铭同意让你进娱乐圈闯闯,不是劝你啊,现在他没发话,我可不敢贸然用你,更何况还是现在这风口浪尖上。” 在陆遥看来,阮清恬自己的决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主要还是要看任浩铭的。 “这么说,你是怕他喽。”阮清恬决定尝试激将法。 陆遥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你还真别激我,现在我是怕他,更准确地说,是怕他们整个任家。” 阮清恬直觉地从陆遥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她记得梦之蓝,是对任氏收购的。现在谭美玲突然回来,就连任浩铭都被她搞得焦头烂额。 难道说陆遥也受到了牵连?阮清恬眨眨眼睛,决定还是问个究竟。 第583章 、算计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万一陆遥和任浩铭心中所想是一致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盟友呢。 “是不是梦之蓝也遇到危机了?”阮清恬试探着问。 没想到陆遥立刻警觉地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任浩铭跟你说了什么?” 以阮清恬和任浩铭的关系,陆遥下意识地以为可能是任浩铭不小心跟阮清恬透露了什么口风。 阮清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实际上,他现在跟我已经不怎么说话了。我只是猜测。因为我这两天看新闻上说,谭美玲突然回到了任氏,而且动作频频,现在梦之蓝不是已经算是任氏旗下的子公司了吗?所以,我就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陆遥脸上是有失望的。本来还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内部消息呢。 见陆遥良久不说,阮清恬再次试探地道:“难道谭美玲也要对付梦之蓝吗?” 陆遥微微转头,瞪着她,脸色不悦,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阮清恬只好自说自话:“这个谭美玲究竟什么来头啊,我看自从她回来之后,好多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就连林峰都变得特别紧张呢,尤其是任浩铭。” 就在阮清恬自言自语的时候,陆遥突然想到,或许接受阮清恬的提议也不错。 虽然这次谭美玲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任浩铭表面上处于劣势,但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定是在储蓄力量,伺机而动。 而他之所以决定放弃梦之蓝,大概也是无暇顾及,但是如果要是阮清恬站出来为梦之蓝说话,任浩铭一定不会视若无睹。 因为对于现在的任浩铭来说,阮清恬就是他唯一的软肋,但凡是和阮清恬有关的事情,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阮清恬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任浩铭对话呢?梦之蓝的股东,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遥望着阮清恬,一脸算计的表情,将她吓到了。阮清恬下意识地往后缩着身子,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嘛。” 在陆遥把自己的想法跟阮清恬说完之后,阮清恬吓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只是想赚点现金,要让我当什么股东,我可做不了主。” 在陆遥循循善诱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阮清恬的态度依然很坚决。最后陆遥只好使出了杀手锏,说这样会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任浩铭。 因为一旦阮清恬成为了梦之蓝的股东,而任浩铭就可以随便使用其股份,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阮清恬这才半信半疑地答应了下来。 陆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也不免感叹。感情这东西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光是看着这两个人彼此都想方设法地为对方着想的行为,他简直再一次相信爱情了呢。 但是相信归相信,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牺牲来的。最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阮清恬临走的时候,陆遥给了她三个剧本,都是爱奇艺投资的年度大戏。陆遥让她从中选择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如果都喜欢,全部接了也成,到时候在调一下档期就好。 而阮清恬也提出了一个额外的条件。就是如果她要是重回梦之蓝的话,希望小彩可以做她的经纪人。 陆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现在,只要阮清恬同意做梦之蓝的股东,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陆遥都会想方设法为她搞到手的。 阮清恬一路看着剧本回家的。她进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任浩铭的卧室,想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没想到任浩铭居然还真在,只不过却是一个人在默默地收拾行李。 阮清恬慌忙将手中的剧本塞到包里,走过去问:“你要出差吗?” 任浩铭头也不抬地继续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往行李箱里塞,面无表情地道:“我今天就搬回任家大宅住。” “什么?”阮清恬大惊,下意识问道,“那我呢。” “你可以继续选择住在这里。”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好像他说的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 如果没有他,那么她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话阮清恬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那我也不在这儿住了。” 原本以为任浩铭会阻止她。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随你便。”然后便拉上行李箱,准备离开。 阮清恬再也受不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你这段时间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你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吗?不是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吗?” 任浩铭没有挣开她的手,这多少让阮清恬心中还存留了一些希望,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有什么苦衷,并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就瞬间把阮清恬打入冷宫。 任浩铭头也不回,声音冷冷得,光是听着,就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结了冰似的。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吧。”他说。 阮清恬的手瞬时滑落。他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她的挽留还有什么意义呢。 眼睛干涩得厉害,像是冬天的风,呼呼地灌进来,疼痛难忍,眼泪便叫嚣地涌出来防御,但是却徒劳无功。他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一步一步,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早该明白的,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的离去,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上剜了一个洞,寒风呼呼地吹进来,冷冽刺骨。 原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吵架也好,冷战也罢了,再多的误解,再多的争执,也会因为片刻的温情而瞬间烟消云散。 他为他撑起了一座冷硬坚实的外墙,将所有的危险都隔绝在外,然后又用自身的温度帮她取暖。虽然他原本的温度就不高,但是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不是吗? 第584章 、失去 只是有时候,她难以忍受他的强势,想要溜出他的城堡,但是每次都会被他抓回来。 而现在,他突然说他要走了,离开,再也不回来。这个空荡荡的城堡少了他的存在,突然就显得空阔无比,也冰冷难耐。 然而,更加重要的是,他实在高估了她的实力,她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坚强,她只是喜欢在他的面前逞强而已。 她根本还没有能力肚子撑起这座城堡,所以,在他离开的刹那,他为她建筑的世界便轰然倒塌。而她只能再次独自上路,去寻找,活着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 偌大的房子里,阮清恬默默地蹲下身来,嘤嘤哭泣,而她瘦弱的身影一点点凝聚成一个小黑点,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变得好像是空气般虚无的存在。 任浩铭走得飞快,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似的。他知道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否则他一定会折身回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连一丁点的伤害,都不舍得让她承受,又怎么会忍心让她如此伤心呢。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任浩铭用力拉开车门,愤怒地将行李扔了上去,然后重重关上车门,气愤地猛捶了几下。手掌骨节的地方都已经泛红,像是要出血似的。 但是这样的痛处,远远比不上他此刻的心痛。谭美玲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你不要忘记,你爸爸现在还是任氏的董事长,他有一票否决权,作为任氏执行总裁的你,不管是任何决定,只要他不同意,你都别想继续。” “你爸爸还不知道你跟浩杰,以及那个女孩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要是知道的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掉他,只因为她让你分心了。” “现在,你所要想不应该是怎么对付我。而是要让你的父亲相信那个女孩儿不会影响你的任何判断,即使她已经在影响你了,你也绝对不能够让你的父亲发现。” “你要明白,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真正应该感到威胁你的爸爸,而不是我。浩铭,我是你的妈妈,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所以回来吧,哪怕是做做样子呢,如果想要让你的父亲相信,就必须要尽可能地撇清你和她的关系。” 任浩铭低垂着头,拳头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像是快要爆裂开一样。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门上车,然后发动引擎,车子便像是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在不远处,林峰的黑色奔驰轿车,像是一直蛰伏下来的猛兽,静静观察着前方的动静。等他确定任浩铭走远了,才从车里走下来,径直走到任浩铭的别墅前。 他原本是想按门铃的,但是发现门半掩着,于是迟疑半晌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林峰在客厅巡视一圈,然后便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林峰没走多久,就听到楼上传来隐约的哭泣声。等他上到二楼,才发现是阮清恬一个人蹲在任浩铭的卧室门口哭泣。 看来谭美玲已经成功劝服任浩铭回任家去了,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她成功了。 阮清恬看到突然走近的一双黑色皮鞋,以为是任浩铭又回来了,慌忙抬头,却发现是林峰,挂满泪痕的脸上难掩失望。 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在别人面前狼狈落泪,似乎不太好,慌忙擦了一把脸,带着哭腔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浩铭商量点事情。”林峰淡淡地道。 “他不在,刚走。”阮清恬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带着哭过的声线。 林峰当然知道,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但是此刻林峰面色如常,他缓慢地蹲下身来,温柔地道:“你没事儿吧?” 阮清恬慌忙摇摇头。但是她红肿的眼睛,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都表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我找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今天明天都一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在这儿陪你。”林峰的声音很温柔,好像有一种魔力,让阮清恬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但是此刻,她什么人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她勉强对林峰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儿,你先去忙吧。” 林峰笑了一下:“把一个伤心哭泣的女孩儿一个人留在这儿,可是有违绅士风度的。” 阮清恬沉默着不语,但是眼泪很快又留了出来。林峰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她,微笑着道:“擦擦吧。” “谢谢。”阮清恬结果手帕,瓮声瓮气地道。 “你知道的,有些心情如果憋在心里的话,只会越积越深,慢慢发酵,最后可能会一点点吞噬掉自己。正确的做法是,应该把这些所有困扰自己的情绪都说出来,就像是排泄垃圾一样。心理医生说的。” 林峰笑眯眯的,好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将阮清恬照得暖暖的。 似乎好像每一次见到林峰,都会给阮清恬这样的温暖感觉。唯一觉得他这个人凌厉,也是因为林磊被当成是杀害任浩杰嫌疑人的那会儿。 不过,那时,他也只是在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吧。后来再遇到他的时候,就大多留给她的是这种温暖的印象了。 “你说过我应该帮助任浩铭,我也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可是如果他根本不想要我的帮助,该怎么办?”阮清恬哽咽的道。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呢?”林峰宽慰道。 “就算是有苦衷,他应该跟我说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理解,可以帮他分担的啊。” “任浩铭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是不允许自己的弱势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尤其是……在你的面前。” 林峰原本是想说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但是想到这样可能会吓到阮清恬。毕竟,据他所知,任浩铭那个闷葫芦似乎还没有跟阮清恬表白过呢。 第585章 、好意的伤害 “他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只是想对他做同样的事情啊。” 阮清恬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想要靠近的时候,他就要将她推得更远。她所想要做的无非是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强有力的后盾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强一点,更强一点,直到有一天,她不必在做他的保护对象,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她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任浩铭却从来不给自己机会。 “也许,往往是人们自以为是的好意,结果却伤人最深吧。”林峰突然说道。 他的脸上笑意随着略带伤感的话语渐渐敛去,而他的目光也因回忆而染上了氤氲的水雾。 古钰离开的时候,任浩铭也曾对他表示过这样的好意。他托人为古钰打造了一个汉白玉的骨灰坛,填金镶银,好不华贵。 他说:“对于古钰所遭遇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知道说得再多,也无法在挽回什么,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林峰险些气绝。他当着任浩铭的面,将那个骨灰坛摔得粉碎,指着任浩铭的鼻子骂:“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觉得这就能减轻你的罪孽吗?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古钰是那种为了一座找到一处古迹,就蓬头垢面的在地下待整整三个月的人,你觉得你用金钱买来的东西能打动她吗?她宁愿挫骨扬灰,都不愿意用你那充满铜臭味的监牢!” 林峰永远都忘不了任浩铭当时的目光,好像那个被挫骨扬灰的人是他一样。从那以后,任浩铭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直到终于有一天,当林峰决定渐渐从失去古钰的痛苦中走出来,重新出现在任浩铭的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任浩铭。 有时候,林峰觉得那个真正宽宏大量的人是任浩铭。他或许冷漠,或许残忍,但是他永远不会去伤害他真正在乎的人。 就像是他,他的亲弟弟,他的父母。 很多时候,他会怨恨他们。但是到头来,他做的最多的往往是原谅。 谭美玲看到任浩铭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现在门口,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走过来迎接了他:“浩铭,你回来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喜欢的几个菜。很久都没有下厨了,你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这时,Ken突然从管家房走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Ken?”任浩铭诧异地望着他。 Ken微笑着,恭敬地冲他点点头,道:“任先生。” “你不是打算退休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任浩铭疑惑的话语,谭美玲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似地道:“哦,我把Ken叫回来了。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呢。不过好在最后他终于答应了。我看之前Ken的房间,你也一直叫人空着,想必也是想让他重新回来的吧。” “这还要谢谢任先生的眷顾呢。”Ken笑着说道,顺势伸手接过任浩铭的行李。 “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任浩铭转头,咬牙跟自己的母亲说道。 谭美玲笑了一下:“Ken在我们任家已经待了快二十年了,还能有谁比他更胜任这份工作吗?那个叫什么阿秋还是阿夏的保姆?我们任家是真正的豪门贵族,不是什么暴发户,就得有贵族的样子。首先这家里的就应该是得体专业的管家,而不是什么中年大妈的保姆。想不到我不在国内这么久,你的品位居然变得这么差。” 就在两人说话间,阿秋拖着自己的行李,从房间里出来了。她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 任浩铭一时有些不忍。 谭美玲继续道:“对了,阮小姐的东西,我已经叫那个阿秋还是阿夏的都打包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叫她过来取一下吧,或者叫人送过去也行,不过不包括你。” 阿秋听完谭美玲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了。虽然谭美玲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阿秋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有什么侮辱比这么长时间,还被人叫错名字更加难看的呢。 “另外,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清洁公司,很专业的那种。这房子也该是时候好好打扫一下,以后咱们一家人要在这里好好生活。” 谭美玲自顾地憧憬着。任浩铭心中冷笑,懒得打破她的憧憬和幻想。他们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是破镜南圆了。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眼下,浩杰已经不在了,就算把剩下的人强行关在一起,又如何呢,大家的心早就不在一起了。 事实上,他想,他们的心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而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就连阿秋都不愿意多待。她默默拎了自己的东西,简单跟任浩铭告别之后,就失落落地离开了。 任浩铭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匆忙间从身上掏出支票簿,写了张支票给阿秋。 他追上前的时候,阿秋有些受宠若惊:“任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你收下。”任浩铭面无表情地把那张支票递给阿秋。 阿秋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慌忙退回给他:“这个我不能要,这太多了,我真的不能要。” 任浩铭坚持地:“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阮小姐也希望你能收下。” 听到阮清恬的名字,阿秋不免又多了几分伤感。她走得如此匆忙,连声再见都没来的及和阮清恬说。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任家财大势大,她能进到这样的人家里,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这样的福分,绝不会有第二次了。而阮清恬虽然出身平民,但是她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眼下还有任浩铭这样的人那样真心地喜欢着她,将来也定是不凡。 所以在阿秋心里,她深深地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了。 第586章 、乔迁之喜 “我会的。”任浩铭郑重地道。 任浩铭望着阿秋远去的背影,就像是望着一个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渐渐远离自己一样。 他知道,未来的路一定会更辛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下去,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坚持。 等任浩铭把东西都安置好了,才给蓝晨打电话,原本是想让蓝晨给阮清恬找个住的地方,以他对阮清恬的了解,她是一定不会在他的房里继续住下去的。 结果蓝晨却告诉他,阮清恬已经搬走了,去了之前陆遥给她的找的那个公寓。 任浩铭悻悻地挂了电话,其实想也知道的,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在这种时候,又能去找谁呢。 又是几杯烈酒下肚,任浩铭心中憋闷异常。他已经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他拎起外套,抓起车钥匙,便走了出去。 任浩铭开门离开后,谭美玲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丝绸睡袍从卧室走出来,冷着脸,拨了一个号码,冷冷地吩咐道:“跟着他,看他去哪儿,见什么人。” 这个地方,任浩铭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以算的上是轻车熟路。 之前,阮清恬吵着要搬出来住,他拗不过她,只好从了她,但是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也曾这样一整夜地守在楼下,看着那扇小小的窗口的昏黄灯光,暗了亮,亮了暗。然后暗自揣测,此刻的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任浩铭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光,总觉得似乎模糊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喝酒的原因。 然后,突然,一道清丽的暗影,出现在窗口,她伸出手把窗帘拉上了,灯光瞬间更加昏暗了。而她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觉,伸出头往楼下看了看,但最终还是收回去,转身离开。 而任浩铭的一整颗心就这样提起,放下,忐忑焦灼,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时间仿佛被融化的糖浆包裹,变得出奇的缓慢,每分每秒,都仿佛是在艰难爬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他想结束,但是又舍不得。 酒精逐渐上了头,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仿佛间,他仿佛看到林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了阮清恬所在的公寓楼。 然后,他就忍不住开始暗自嘲笑自己的神经质,林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不住在这里。 紧接着,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直到他再也没有睁开的力气,趴在方向盘上沉沉睡去。 阮清恬打开门,看到是林峰,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希望来的人是任浩铭。 “我带来了乔迁之礼。”林峰举了举手中的呃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 “你真是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阮清恬笑着说。 “不麻烦。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不同意,应该多被照顾一些的。” 阮清恬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把林峰领进屋,还没来得及给他倒杯水,林峰便忙不迭地在厨房忙开来。 “本来打算带你出去吃的,但是又想到你可能不太愿意出去吃。况且外面做的也不一定比我做的好吃,所以就决定还是买些食材,自己动手做吧。” “怎么会呢。” 阮清恬也笑着说,她端了杯水走过来。而林峰已经准备开始洗菜了。阮清恬连忙上前,说道:“我帮你吧。” “不必,你就专心准备吃就好了。作为真正的大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流水线上的操作,不容许外人插手的。”林峰说着将阮清恬推了出去。 阮清恬所在的公寓的厨房属于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只用一个长方形的吧台相隔。而阮清恬此刻就坐在吧台一侧的椅子上,望着林峰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看到林峰首条不紊地洗菜,切菜,煮汤,一个人在厨房娴熟地忙前忙后,阮清恬真是自愧不如。 “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做饭啊。”阮清恬感叹地道。 “没办法,我父母过世的比较早,总得要学会照顾自己的。其实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一开始也是放浪形骸,浑浑噩噩地过。直到后来渐渐发现,已经没有人再在意你的生活,除了你自己。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可以任性,颓废,至少他们还会有人站出来指责,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连个肯骂我的人都没有。” 林峰一边娴熟地切着黄瓜丝,一边说道。他见阮清恬良久都没反应,淡淡地瞥了一眼,才自嘲地笑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儿,怎么能跟你发牢骚呢。” “不是的,只是,你的话让我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阮清恬有些伤感地道。 “是吗?” 阮清恬点点头:“其实,长久以来,我也一直过得不顺,我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只有奶奶陪着我。很小的时候,就要承担起养家照顾奶奶的责任。所以,很能理解你说的那种感觉。” “这么说,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林峰笑道。 阮清恬笑了笑,算是默认。 林峰将切好的黄瓜丝放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碗里,然后抬起头,笑着对阮清恬道:“不如这样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互相照顾怎么样?任何时候,只要你有需要,我都随时恭候。” 阮清恬心中一暖,感激地冲他笑笑:“谢谢。” 阮清恬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林峰成为朋友。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把林峰当成任浩铭的好朋友,后来是林磊的叔叔,只是从来想过他会成为自己的朋友。 第587章 、母子对决 她一直以为,像是他们这样的人,都只能是泛泛之交呢。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相处起来,才发现林峰竟然是这样平易近人的一个人。 他的身上自然有豪门贵族的风度气质,儒雅大方,但是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像是个邻家大哥哥般。是那种只要他对你微微一笑,你就觉得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和他分享的人。 因为林峰的温和,以及他超高的厨艺,让这个原本阮清恬以为会是尴尬窘迫的晚餐变成了两个朋友之间最随意自在的相处。 饭后,林峰主动请缨要洗碗,但是被阮清恬拦下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已经空口套白食了,怎么好意思,让他再收拾呢。 在阮清恬洗碗的时候,林峰就在屋子随意地转了一圈。而当他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停下脚步,随意往下望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任浩铭停在了楼下的车。 林峰嘲讽地勾勾唇。他站在窗前,往下望了了一会儿,然后才踱步走到厨房,望着阮清恬小媳妇似地认真地洗洗刷刷。 就在她快完工的时候,林峰一个眩晕,险些跌倒。阮清恬连忙上前扶他,连手都没来及擦。 “你没事儿吧?”阮清恬关切地道。 “没事儿。”林峰扶了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不会喝酒。” “你不会是一杯倒吧?”阮清恬问。 “这可是个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林峰继续装虚弱。 “好的,我一定不说。”阮清恬忍俊不禁。 这人的酒量也太差了吧,刚才也就只喝了一小杯红酒吧,居然就喝醉了? 呵呵,跟他一比,自己岂不是相当于千杯不倒的水准了。 阮清恬扶着他到沙发上躺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据说丧可以解酒的。 林峰一沾到沙发,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道:“我就躺会儿就好。” 谁知,他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阮清恬也不好叫他,毕竟人家千里迢迢地跑过来,给她做了一顿大餐呢。 于是,她只好拿出一条毯子给他盖在身上,然后自己也回到卧室休息了。 林峰感觉到阮清恬关上卧室的门,阻挡了房间里那唯一的光源,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那双眼睛仿佛闪着一种诡秘的幽光。直勾勾地盯着阮清恬卧室的门。 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虚情假意的友情,密不可分的关系,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与敌同眠。 然而,正是这所有的一切演变成我们心中坚定的信念,然后在我们的灵魂深处筑城一座城堡,而至于这座城堡是被天堂的光芒所笼罩,还是被地狱的火海所吞噬,就不得而知了。 任浩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在车里坐了一夜,整个后背都麻了。他伸出手,缓慢地按摩着后颈,微微活动着僵硬的颈部。 他下意识往上望了一眼,楼上的窗帘依然紧闭。然而就在他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窗帘被人猛地拉开了。 只是站在窗前的人,并不是阮清恬,而是林峰! 林峰! 任浩铭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紧盯着楼上的窗口。林峰身上的衬衫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平坦的腹部。 他迎着清晨的阳光,慵懒地伸着懒腰,脸上是满足的微笑。很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 林峰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突然好想有人叫他似的,他转过头,笑着望向一处,然后重新将窗帘拉上,离开了。 任浩铭感觉心里像是烧起来一把火,他紧握着面前的方向盘,像是要把他捏碎一般。此刻的他,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个小区都点了。 但是很快,一种浓重的沮丧的情绪就迅速席卷了他。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嫉妒吃醋,亦或者对她的生活横加指责,是他先选择离开她的不是吗?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开口挽留他吧,但他还是狠心地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了。现在,她应该恨死他了吧。 任浩铭猛踩一脚油门,车子便飞驰而去。而在空旷宁静的小区内,直冲云际的引擎声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 林峰躲在窗帘的后面,看着任浩铭的车子驶离,嘴角扬起几分得逞的笑意。 这时,阮清恬卧室的房门打开了。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揉揉眼睛,问道:“你醒了?” 林峰点点头,笑容温和:“嗯,谢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不麻烦的。”阮清恬忙说。 林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任浩铭进门的时候,谭美玲正好从楼上走下来。 不过是清晨六七点的模样,谭美玲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一丝不苟,脸上的妆容精致。 看到天亮才归的任浩铭,脸色冷冷:“你去哪儿了?” 任浩铭此刻的心情很糟,不想和她多言,淡淡地道:“有事儿出去了。” 谭美玲却不肯就这样算了,嘲讽地开口:“在别人的楼下守了一夜,这也叫有事儿?我看你是有病儿吧!” 任浩铭一听这话,还未彻底平息的怒火再次噌噌地冒了起来:“你跟踪我?”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还不是为了你。” “闭嘴!”任浩铭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然后紧盯着谭美玲,眼睛像是能冒出火来似的,他一字一句地威胁道,“这样的话,我看你以后可以省省了,我不是你说几句这样的话,我就会相信你的三岁小孩。如果你以为我听你的话,搬回这里就是怕了你。如果你一再而再地挑战我的耐心,到最后的结果,就会是你我真正的决裂。而到时候,我会让你真正后悔生过我这个儿子,而不是午夜梦回间,你独自一人的沉思。” 谭美玲浑身一震,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任勋堂的影子,就在这个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生儿子的身上。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格外的思念任浩杰。 第588章 、姐妹情深 谭美玲的心理治疗录像。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修身背心裙,黑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面色平静,坐在欧式的木质椅子上,双目涣散,目光似散落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有时候,我会很怕我的大儿子。因为他的身上,有太多我丈夫的影子,而我对我丈夫的恐惧已经根植在我的心里,有时候会莫名地投射到他的身上。因为他和我的丈夫实在是太相像了。有时候,我会觉得,在他的身上,关着一头狰狞的兽,而迟早有一天,那只沉睡的野兽会被唤醒,到时候,他就会变成和我丈夫一模一样的人。” “那你的二儿子呢?”画面里传来的声音依然平静。 说起任浩杰,谭美玲少了些紧张,脸上的肌肉也不再紧绷:“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有一个柔软的心,敏感善良,多愁善感,他是一个意外,一点都不像是任家的人。所以我丈夫一直都怀疑他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因为在他的身上,没有任家人的影子。然而,事与愿违,他确实是我丈夫的亲生骨肉。” 在自然界中,最妖艳的花往往带着致命的剧毒。而人也是一样的,表象也会迷惑人。所以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为了一张迷人的脸蛋,不惜一掷千金,也要拥有迷倒众生的俏丽面容。 但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烧灼的痛苦,浴火重生过的人才会明白。所有的表象,都只是自欺欺人的伎俩。 当她每次醒来,望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面容。当她每次面对女人欣羡的目光,男人们垂涎的眼神,甚至当她在床上与心爱的人缠绵的时候,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个声音在狰狞地嘶吼着:“这是谎言!是谎言!” 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那种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灵魂在这华丽的外表下逐渐腐烂的心情是怎样的绝望。 她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内心的焦灼就越剧烈。她知道有一天,这精致的外表终不能再遮掩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内心。 而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也将是她生命的终结。 真正的自己,她早已经失去,而这虚伪的外表也终将不会长久。 Jasmine手中捧着一大束的香槟玫瑰,来到一座墓碑前。上前镶嵌着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年轻靓丽的面容,笑容甜美。 下面是黑色的粗体字,写着她的名字——夏小米,以及生卒年份。在最下面的角落里,一行清秀的小篆写着:亲姐李茉莉痛立。 在看到这个名字,Jasmine有一瞬间的恍然。都忘了有多久,她没有再记起这个名字了。 在韩国的时候,当她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林峰曾经告诉她,一旦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作为李茉莉的人生就仅止于此,等她出来的时候,就只能是Jasmine,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茉莉已经死了。 所以,自从回国之后,她真的没有再来看过夏小米。可是今天是她的生日,Jasmine真的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度过。 Jasmine弯下身,将手中的花放在夏小米的墓前。 这是夏小米最喜欢的花。她说:“香槟玫瑰的花语,是足以与你相配。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完全可以配得上我追求的东西。” 对于世间的名利富贵,夏小米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狂热。或者是因为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 她曾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突然家道中落,不得不承受生活的艰辛与贫穷,那种落差,并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所以,后来夏小米变得急功近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甚至一度期盼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如果这能让她快乐的话。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小米竟然会为此赔上自己的姓名。 Jasmine一阵伤心,眼泪顷刻滑落。她伸手抚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出现在这里吗?” 一道凌厉的男声传来,Jasmine闻声转头,看到林峰冷厉的面容,不禁心中一怔。 “我,我……”Jasmine支支吾吾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林峰皱眉,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拉着她,往外走:“这样太冒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出现在这儿呢。”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只想陪陪她。”Jasmine祈求地道。 “她已经死了,你最好尽早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你让我怎么能狠下心来。” “你必须这么做!”林峰猛地回过头来,扳过她的肩,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你说过你想让那些伤害夏小米的人付出代价。但是复仇的路不但充满荆棘,而且是没有回头路的。这些,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跟你说清楚的,最后的决定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强迫你。”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Jasmine痛苦地道。 “只是什么?”林峰皱眉问。 “我只是后悔了。”Jasmine转过头来,泪眼潋滟地望着林峰,眼泪适时滑落,模样我见犹怜。 林峰先是一怔,然后按在她肩上的手,缓慢地缩进,Jasmine感到一疼痛,而且疼痛逐渐加深,像是一阵阵电流,在她的身体里流窜。 她想要逃,但是却无法挣脱林峰的钳制。 林峰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的寒冷,像是一条吐着红信子,剧毒无比的蛇。他缓慢地开口:“你知道如果你进了蛇窝,然后又想要退缩的结果是什么吗?那就是你会被毒蛇吞噬干净,要想活命,只能是把自己也变成毒蛇,顽强斗争,这样才有活下来的机会。我现在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清楚地跟我说一次,你说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第589章 、窥探 Jasmine神情痛苦,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对了。”林峰慢慢放开她,“每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要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条路是不可以回头的。” Jasmine像是突然被抽光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在林峰的怀中,而林峰也缓慢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 而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陆真的手中拿着一束和Jasmine放在夏小米墓前一模一样的香槟玫瑰,望着两个人的身影,诧异地皱眉。 那个不是Jasmine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陆真心中疑窦丛生。 不过看着眼前的一切,再联想到Jasmine一开始对他莫名其妙的恶劣态度,他瞬间明白了。 陆真奸诈一笑,然后把手中的玫瑰,放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块墓碑前,转身走了。 陆遥的动作很快,在阮清恬跟他表达了想要再拍戏的想法没多久,他就很快和爱奇艺投资的三部年度大戏的其中一个剧方谈好合同。 这天,接到通知的阮清恬去剧组试服装。这部戏同样是一部古装剧,是由几个金牌编剧打造的历史巨制。阮清恬在戏里虽不是女主角,但是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戏份很吃重。 在这三部戏中,除了这一部,其他的都是现代戏。但是陆遥提议阮清恬先接这一部。 因为阮清恬本身的长相很有古典气质,又是学舞蹈出身,身段极好,不演古装太可惜。似乎陆遥执意要打响她古典美人的名号。 今天是星期日,学校没有课,夏天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剧组,而阮清恬正好说自己要去拍定妆照。夏天便央求着阮清恬带她去看看。 两人到了剧组,才发现今天来拍定妆照的,不只是她,好多主演都来了。而小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阮清恬很开心。 小彩刚听说自己重新可以做阮清恬的经纪人的时候,开心不已,回去和李冲念叨了好久。说起李冲,这人真是没皮没脸,三天两头就往她那里跑,蹭吃蹭喝,时间晚了,又装虚弱不肯回家,还在她家里蹭住。 搞得左邻右舍都以为他是她的同居男友,每次解释起来都很费力,尤其是在他每次遇到别人好奇地询问都忙不迭地点头承认的时候。 真是快把她给气死了! 不过李冲平常在的时候,也会帮着她做这做那,看孩子做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手。以至于到了后来,她竟然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是习惯了呀!天呐!真是想想都很可怕! 阮清恬简单把夏天和小彩互相介绍给对方,便忙着进去试戏服了。因为人多时间紧,所以每个人的时间都被拍得满满的。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阮清恬也顶着一头的假发,和身上繁复的古装出来透透气。 夏天一见到她,就惊呼:“哇塞,清恬,你真的好美哦。” 阮清恬累的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便在树荫下的铁椅上坐下来。 夏天连忙递给她一杯水,阮清恬立刻端起来猛喝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哎,清恬,你们这个剧本不错嘛。”夏天左顾右看地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阮清恬斜了她一眼。 “因为有好多帅哥呀。” 阮清恬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你这是什么理论逻辑,有帅哥就不错啊?” “对啊,”夏天理所当然地道,“帅哥越多的地方,工作热情就越高涨,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看那个打灯的就很不错,刚才他还和我抛媚眼了呢。” 阮清恬懒得理他,自顾地喝着水。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中。阮清恬仔细瞅了瞅,那不是李冲吗? “李冲?”阮清恬慌忙喊了一声。 李冲循声回头,看到阮清恬,略显诧异,但他还是朝她走了过来,一脸惊奇地问:“阮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又开始拍戏了啊?” “对啊。”阮清恬点点头,又问,“那你呢?” 因为现在李冲差不多已经相当于任浩铭的私人助理了,所以她一看到李冲,就总觉得任浩铭也在附近,或者他是任浩铭派来找她。 阮清恬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任浩铭了,心里其实很想念他。 “哦,我过来找小彩,她说在这儿的。妞妞的纸尿裤用完了,我来问问她到底用什么牌子的。打她电话也没人接。”李冲道。 阮清恬心里有些失望,表情也跟着有几分失落。 她淡淡地道:“可能是没电了吧。” “那您有没有看到她,她去哪儿了?都快急死我了。”李冲有些着急地问。 “她在里面和导演谈事情呢。”阮清恬依然淡淡的。 这时,李冲的电话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冲的电话声音特别大,她清楚地听到任浩铭低沉的嗓音:“你在哪儿?” “买纸尿裤呢。”李冲吊儿郎当,大声地道。 “你用?”任浩铭的声音冷冷。 “我倒想呢!” 即使只是这样听着他的声音,阮清恬就不由地紧张起来,心中忐忑不安。她很希望他能询问一下有关于她的事情,但是至始至终,任浩铭连她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阮清恬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告别阮清恬之后,李冲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重新拨了任浩铭的号码,少了方才吊儿郎当的随意,多了几分严谨:“都查清楚了,是爱奇艺投资的一部历史剧,叫《汉中奇缘》,她演一个女将军,戏份还挺多。” “好了,我知道了。”任浩铭的声音冷冷的。 “这次,我可是自毁形象帮你演出啊,有什么好处没有。”李冲抖着腿,痞痞地道。 任浩铭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大概有两秒的时间,然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李冲听着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不由地吐出一连串的国骂。 与此同时,在任氏的会议室里,任浩铭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正在翻阅文件。 谭美玲推门而入,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放在了任浩铭的面前:“这是下周任氏举办的募资宴会的相关流程,你看一下。” 第590章 、夫妻情份 谭美玲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重新将文件推给任浩铭:“去年,任氏的收益是市场平均值的近两倍,有了这块基石,在今年的募资宴会上一定可以筹到更多的款项。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也是时候让你爸爸对你刮目相看了。这个宴会,可是你大展拳脚的最佳时机。” 任浩铭冷笑:“我想我在任氏的一举一动,父亲说不定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已经没什么能够让他惊喜的了。” “惊喜倒无所谓,只要不要有惊吓就可以了。”谭美玲不动声色地回击道。 “什么时候,你若是允许别人违背你了,说不定还能有些惊喜。”任浩铭嘲讽地道。 谭美玲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正色道:“我建议你,最好从一开始就和我统一战线,因为我不是那个妨碍你的,相反,我可以是你最忠实的盟友。” “是吗?那请您现在离开一下,可以吗?您妨碍到我工作了。”任浩铭冷冷地言。 谭美玲脸上凉凉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任浩铭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 最后,直到谭美玲自己都觉得无趣,才悻悻离开。但是那个黑色的文件夹,她还是给任浩铭留下了。 任浩铭盯着面前那个黑色的文件夹,缓慢地握紧了拳头。 任青青来到邵辉的酒吧外,立刻被几个手下拦住了。 邵辉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任青青本来心情就很不爽,现在又被人这么直接地给拦下来,心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你们都敢拦!”任青青怒吼道。 其实看门的手下早就看到任青青,已经用对讲机通知雷子。雷子跟邵辉汇报之后,他一点都没有要见任青青的意思。 雷子急得焦头烂额,一个是脾气暴躁的老大,另一个是脾气更加暴躁的老大的女人。 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此刻,雷子就躲在酒吧大门的侧面,望着外面的情形。心想,能拦下就拦下吧,要是这位祖宗看到里面的情形不把这酒吧给炸了才怪! 但是眼瞅着任青青的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啊。雷子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笑脸相迎:“嫂子,你怎么来了?” 任青青正一肚子窝火,看到雷子,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我看你们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都敢拦!” 雷子捂着红肿的脸颊,有苦说不出,只好继续点头哈腰地道:“嫂子,您别生气,他们几个都是新来的,还不认识您。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雷子说完,又给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厉声道:“还不快叫嫂子!” “嫂子!” 几个手下纷纷问好。 任青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你们老大人呢?”任青青冷声问。 “我们老大在谈生意呢。”雷子笑嘻嘻地道。 “谈生意?”任青青怀疑地挑眉,“这个时候,谈哪门子生意。” 任青青说着就要往里面走,雷子忙拦在她的身前:“哎,嫂子,我真没骗你,老大他真的在谈生意。” “你给我滚开!”任青青用力推开他,怒声道,“谈生意怎么了?如果真的是在谈生意,还怕我看吗?” 说着,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哼!雷子还想哄骗她。毕竟,她和邵辉好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谈生意,她还不清楚吗? 果然,任青青一推包间门,打开包间的照明灯,就看到邵辉左拥右抱地和几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在寻欢作乐,场面好不火辣! 突然被人打扰,邵辉不悦地皱眉。 任青青怒不可遏,转身反手就给了雷子一巴掌:“你不是说他在谈生意吗?这算哪门子生意!” 在场所有的人都清楚,这巴掌虽然是打在了雷子的脸上,但是却绝对是针对邵辉的。只可怜了雷子,活生生当了替罪羔羊。 邵辉斜着眼睨着她,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谈生意?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不是还得给你录个音啊。” 这时一直窝在邵辉怀里的一个妖艳女人,娇滴滴地道:“哎呀,邵爷你好坏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居然还要录音,你好坏哦。” 说完,还娇滴滴地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拳,任青青看着火冒三丈。但是毕竟出身不同,任青青可以跟邵辉无理取闹,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尤其是当着这些女人的面,她知道自己一味的撒泼,不只是降低自己的身份,还会把邵辉推得更远。 从很小的时候,任青青就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们争斗不断。但是至始至终,谭美玲始终都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尊严。或许任勋堂不是真心爱谭美玲,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她。 而她,身为谭美玲的女儿,要更高一筹,她不只要留住邵辉的人,更要留住邵辉的心。 任青青缓步朝邵辉走去,而那个女人依然躺在邵辉的怀中动都不动,甚至挑衅地望着任青青。她是希望任青青发作的,至少多少也能证明自己的确有让任青青嫉妒吃醋的价值。 但是任青青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眼神淡淡地从那个女孩儿脸上瞄过,居高临下,高傲尊贵,像是一个贵妇人在检阅她家中的奴仆,或是街边的一只小小的流浪狗。 所有的人都在为此时的场景捏一把汗。尤其是雷子,在挨了任青青两个十足的巴掌之后,对于任青青,他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任青青撇着那个女孩儿,不动声色,冷冷一笑,仿佛是在说跟我斗,你还太嫩。 任青青一句话都没说,倒是那个女孩儿生了怯意,缓慢地想要起身,但是却被邵辉一把按住,搂在了怀中,故意挑衅地望着任青青。 任青青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你谈生意,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难道就连三五分钟的时间,都不能给我吗?”任青青语气温柔,眼神陈恳。 第591章 、我很想你 如果她要是真的敢在这儿闹,那邵辉就敢叫手下把她轰出去。反倒是这样的任青青,让他无从下手。 到底还是从了她的愿。 有时候,就连邵辉都特别佩服任青青这一点,她总是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邵辉带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往皮椅上一坐,不耐烦地道:“好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任青青望着邵辉,眼中满是柔情,说到底,她还是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的,说不定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邵辉没有邀请她,任青青就自顾在他对面坐下,微微抬头,眼中波光潋滟:“辉,你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很想你。” “少来这一套,有话快说。”邵辉显然没有耐心,也好不容易才忍住后半句话。 任青青见邵辉的态度冷淡,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多说无益,于是便正色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参加任氏的筹资晚宴。” 邵辉一听,便嘲讽地道:“没兴趣。” “为什么?”任青青不解,诧异地道,“任氏的筹资晚宴是每年最重要的商务聚会,各界名流都会来参加,到时候是你就可以在我父母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我认识几个金融界的大头,他们的手上有多的用不完的资金,如果你能把他们拉拢过来,转头任氏的话,我爸妈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邵辉笑了一下,说道:“的确很诱人。” 任青青欣慰一笑,邵辉终于还是被自己打动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邵辉很快又开口道:“不过还是算了。” “为什么?”任青青大惊。 不得不说,她现在越来越理解不了邵辉了。之前,他不是费尽心机地想在任氏有立足之地吗?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他没有理由放弃啊? “或许是因为我厌倦了舔着脸,低三下四地去讨好你的父母,但是到头来,每次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如果我可以成为这里的王,为什么还要卑微地去做你爹妈的奴才呢?”邵辉摊摊手,撇嘴说道。 任青青也知道,自从王大伟死了以后,邵辉的势力迅速扩张,之前被王大伟抢走的毒品生意也重新被他掌握,并且许多王大伟的场子也被邵辉收了回来。 只不过是因为最近风声很紧,邵辉不得不低调行事,但是她知道。一旦风声过了,邵辉在A市的势力会如野火燎原之势般迅速崛起。 这也是为什么任青青现在竭力想要将邵辉拉回来的原因。因为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邵辉在****上越走越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她的父母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和邵辉在一起的。 那她就真的彻底失去邵辉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阻止邵辉走上那条不归路。 “你别这么说,我爸妈也是因为你之前在****混的经历,才会对你有所偏见,只要你让他们看到你已经不再混****,他们一定会对你改观的。这个募资宴会就是最好的机会。你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我会帮你解决好一切,到时候,我会跟爸妈说,这些资金都是你自己谈回来的。” “你觉得我是一个吃女人软饭的人吗?”邵辉冷声反问。 “辉,我不是这个意思……”任青青连忙急着想要解释。 “青青。”邵辉平静地打断她,阴鸷的目光凝视着她有些紧张的面容,然后淡淡地道,“我知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吗?青青,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厌倦了小心翼翼地待在你的身边,努力想要让你的父母接纳我,为此甚至要佯装一个并不是自己的人。我也曾试着想要融入你的世界,但是到最后才发现,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不会再改变。”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改变过,我一直都喜欢的是最真实的你。”任青青连忙道。 “可是你父母不是?”邵辉皱眉回。 任青青张张嘴,竟无言以对。 邵辉深呼吸一下:“青青,爱情可以不计较一切外界因素,身世,身高,年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婚姻不行。” “对不起,青青,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 任青青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脑海中一直都是邵辉跟她说的这句话。 她临走的时候,邵辉安排雷子送她,但是刚出门,任青青就把雷子打发了。她想要一个人静静,但是却不想回家,因为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只会显得她更加的形单影只。 邵辉在送她出门的时候,神态语气都出奇的温柔。让她几乎都不忍心要调查刚才在包间里,那个和邵辉神态亲昵的女人,并想要不择手段的毁了她。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他唯一一次对她由衷的温柔竟然是在他们要分开的时候,想想真是可悲。 任青青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感到双腿又累又困,再也走不动了,抬头正好望到一个酒吧,便踉踉跄跄地走了进去。 任青青刚坐到吧椅上,就往吧台拍了几张人民币,分外豪爽,瞬间吸引了一旁一个男人的注意力。 他摸着下巴,眼神猥琐地上下打量着任青清凹凸有致的身材,邪狞一笑。 而以此同时,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林磊正烦躁不安地自斟自饮。 任浩杰肯定是被害死的。可是他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深深的挫败感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都说忧郁,有故事的女人最吸引男人,其实男人也一样。 坐在林磊隔壁卡座上的两个女孩儿早就注意林磊很久了,她们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旁边闷闷不乐的林磊。时而耳语几句,时而放声大笑,但是爱慕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黏在林磊的身上。 第592章 、同是买醉人 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双双端着酒杯走过来,各自在林磊的左右两边坐下。 两个女孩儿一看就是经常混夜场的人,十分放得开,一个勾着林磊的肩膀,而另一个已经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抚摸着他俊俏的脸庞。 “哟,帅哥,怎么闷闷不乐的啊。” “就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姐妹俩开心一下啊。” 两人说完,随即娇笑起来。林磊却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正打算起身离开,不料又被两人合力拉了回来。 “帅哥,你要去哪儿啊?” “别走啊,再陪我们玩一会儿嘛,保证你尽兴而归。” “就是,就是,来再喝一杯。” 林磊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再加上两个女孩儿实在太热情,一时竟阻拦不住,不得不又喝了整整一大杯酒。 而这时,任青青刚买的一瓶红酒也差不多了。 一旁的男人见任青青已然喝了几杯酒下肚,估摸着应该已经有几分醉了,便放着胆子上前,对着青青一脸兴奋地侃侃而谈:“小姐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美的相遇就是擦肩,最美的誓言就是谎言,最美的情谊都在昨天,最美的思念是永不再见!” 青青正在喝酒,一脸不耐烦:“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不滚。” 男人嘿嘿一笑,然后继续谄媚地道:“因为小姐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我舍不得啊。” 任青青冷冷斜了他一眼:“趁我现在还没发火,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小姐,别这么暴躁嘛,生气对女人不好的,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我帮你放松放松。” 青青厌恶地翻了一个白眼,眼角正好撇到对面卡座,一脸窘迫的磊。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正对他上下其手。 男人见任青青不说话,竟当她是默认了,随即大敢地揽过她的肩膀,邪恶的手掌,不怀好意地在她光洁的手臂上胡乱蹭着。 任青青皱眉厌恶地打开他的手,猛地推了他一把,男人一个没站稳,跌在旁边的吧椅上。 任青青随即起身,不客气地骂道:“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滚远点!” “臭****!”男人恼羞成怒,也骂道。 “你才是臭****,你们全家都是臭****!”任青青也放声怒骂道。甚至觉得这样还不解恨,直接把剩了半瓶的红酒,尽数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就瓶顷刻粉碎,红色的液体溅了男人一声。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想要跟任青青动手。 正好酒吧内的保安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冷声询问:“怎么回事儿?” 男人恶人先告状,指着任青青道:“这女人发疯,拿酒瓶子砸我!” 任青青处变不惊,双手环胸,嘲讽一笑:“我是砸你,可是如果不是你手脚不干净,我会砸你吗?像你这样的流氓小混子,砸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这时酒保也帮着任青青说话:“我看到是这位先生先骚扰这位女士的。” 保安闻言,朝男人走近一步:“先生,请你出去。” 任青青一脸得意地望着男人。 男人愤愤地指着任青青,恶狠狠地道:“你给我等着!” 保安见男人不动,刚想上前,准备强制带他离开。他皱眉推开上前的保安,烦躁地道:“滚开!老子自己会走!” 任青青望着男人离开,嘲讽地哼了一声。她折身回去,准备拿自己的宝宝立刻,不经意地一瞥,看到林磊依然被那两个女孩儿围着,挣脱不开。 “小哥哥,喜欢我不?” 一个女孩儿揉着林磊的胸肌,赞叹地娇嗔:“小哥哥,你胸肌好大好大哦,看的人家渴渴的……” “哗——” 任青青将林磊卡座中桌上的酒瓶,全都霸气十足地推开了。两个女孩儿闻声回头,不解地望着她。就连林磊都诧异地抬头瞅着她。 任青青居高临下地望着三人,冷冷一笑,然后望着林磊道:“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跟我回家。” 说着,不由分说就将林磊拽了起来。林磊显然没反应过来,但是也只能仍由任青青将他拽到身前,一手拿着酒瓶,另一手环着磊的脖子。 两个女孩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任青青横插一杠的行为,都是十分不满,两人反感地看着青青,不悦地道:“我说大妈,挺大岁数了,怎么还跟我们这些小姑娘抢啊,真是不害臊!” “就是!” 任青青用眼角瞥了两人一眼,傲慢地道:“我就是抢了,有本事儿再跟我抢回去啊!” “你以为我们不敢啊!”女孩儿叫嚣道。 “尽管试试看!”任青青将自己手里的酒瓶,重重放在了磊刚才面前的桌子上。 两个女孩儿被任青青的气场震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你们不敢应战的话,那我可就走了。” 任青青说完,嘲讽地一勾唇,环着磊的脖子就往门口走。 街边,任青青和林磊走到路灯下。 林磊这才看清楚面前的美女,尤其是被她身上那种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深深折服。莫名的,林磊竟有些脸红,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因为酒喝多了的原因。 “刚才,谢谢你。”林磊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感谢任青青方才的仗义解围,连忙说道。 任青青瞥了林磊一眼。 他和任浩杰差不多的年纪,身高体型也差不多,任青青看到他,就想到自己的弟弟任浩杰。于是也下意识地摆出一副姐姐的姿态,半玩笑地说教道:“心智还没成年,就别来这种地方混。这么晚不回去,你家里人得多担心。” “我心智早就成熟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家里人也不会随便担心的。” “怎么不用担心?刚才那两个女孩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挺大的个子,也长长心眼儿。你要真跟刚才那俩女的出去了,你的肾啊肝啊眼球啊,保不齐就得丢几个。”任青青故意吓唬他。 第593章 、解围 最关键的是,他很喜欢…… “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林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任青青笑了一下:“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 “怎么会呢?人总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活得更清楚一些不是吗?”林磊天真地问。 任青青笑了一下,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他说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人想要战胜心里的不安是很辛苦的,真相往往是残忍的。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伤你那么深,你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谎言。” “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啊?”林磊困惑地道。 “你不觉得一个和陌生人的邂逅更加美好吗?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静静地陪伴一段时间,然后天亮就说分手,从此天涯各路,互不相干,再想起来的时候,也会有淡淡的温情。” “姐姐,你说的是一夜情吧?”林磊微微皱眉道。 任青青突然笑起来:“你这个小屁孩儿,懂得还挺多的嘛,都知道一夜情。” “我不是小屁孩儿,你别这么说我。”林磊对于任青青反复强调自己年纪小的事情,略有不快。 虽然,他很享受任青青保护他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更想做的是成为任青青的保护者。 “我知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跟你搞一夜情的。“任青青笑言。 只是,她刚说,脚下的高跟鞋就莫名踩到了路面的一个小石坑里,整个人一歪,险些跌倒,还好林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而两个人也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靠得很近,林磊的手环在任青青的腰上,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妩媚的面庞。 任青青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才发现他长得竟是如此俊朗,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年轻的朝气。 两人的呼吸都不觉加重,而又因为靠得如此之近,而无意间吞吐了彼此的呼吸。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莫名多了几分暧昧。 忘记了究竟是谁主动,总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热吻在了一起。而炙热的火焰一旦点燃,就再也停不下来。 林磊会失控,纯粹是因为被任青青的魅力折服。而对于任青青而言,除了一时冲动还多了几分更加复杂的因素。 她的婚姻失败,刚刚失去心爱的人,身心疲惫,很渴望能有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虽然林磊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也并非是最差的选择。 他的年轻,他的热情,他身体的温度,都完美地填补了任青青心中的空洞。她想要放纵一次,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有人爱她,有人在她的耳边低喃轻语她有多美,有多漂亮,有多迷人。 而这一点,林磊刚好做到了。所以她就理所当然地沦陷了。 等任青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望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心中的悔恨一点点将她吞噬。她缓慢地坐起身,烦躁地揪着自己蓬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悔意。 她麻利地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往卫生间走去。而此时林磊也醒了,他****的上身,缓慢地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含糊地叫了一声:“姐姐?” 没有人回应他。 林磊疑惑地四下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青青的踪影。 这时,卫生间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了。任青青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林磊见到她,满脸笑意:“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有事儿,先走了。”任青青一边扣着衬衫上的口子,一边飞快地道。 林磊见她要落跑,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姐姐,你还没跟我说你的名字呢。” 任青青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我说了,名字不重要。” “即使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你也依然这么认为吗?”林磊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昨天的事并不代表什么?”任青青别过头,冷冷地道。 林磊惊讶地抬起头,怔怔地道:“可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我昨天并不是一时冲动。” “可是对我来说却是。而且我奉劝你最好也这样认为。昨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错误。”任青青突然想到,昨天那个猥琐男人对她说的话,觉得挺适合现在的情况,于是便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林磊听,“最美的誓言就是谎言,最美的情谊都在昨天,最美的思念是永不再见!你明白吗?” “可是我做不到!”林磊激动地言。他第一次遇见让自己心动的人,不想就这么放弃。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任青青已经收拾好东西,又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落下东西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她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转头警告林磊道:“昨天的事情,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我听到哪怕一丁点关于昨夜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任青青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林磊赤身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巨大的关门声,心情差到了极点。他烦躁的一掀被子,一个黑色的女士钱包莫名冒了出来。 林磊欣喜地拿起那个钱包,自言自语道:“姐姐,看来老天爷并不想要我们这么快就没了瓜葛。” 阮清恬有段时间没有上戏,陆遥怕她不习惯,所以原本给她安排的通告不多。但是阮清恬却执意要多接工作。 这几天,阮清恬一直都心绪不宁。没有任浩铭在的日子,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索性让自己忙一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胡思乱想了。 第594章 、一时情缘 所以,阮清恬这段时间来,起早贪黑,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剧组。只是委屈了小彩,跟着她一起忙。 不过虽然身为艺人的经纪人,照顾艺人是应该的,但是其实小彩跟在她身边,也着实是浪费时间,因为大部分时候,她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阮清恬拍戏,也无事可做。 阮清恬提过几次要小彩别跟着她在剧组耗着了,但是小彩很坚持。说她刚开始重新适应剧组生活,等阮清恬再适应一段时间再说。 阮清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分外感激。 除了小彩之外,林峰这段时间对她也是很照顾。大概是为了弥补任浩铭对她造成的伤害吧。再加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很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自然而然就走得近了些。 “清恬?” 阮清恬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林峰从很远的地方叫她。阮清恬循声转头,林峰拎着一个保温桶,暖笑着向恬恬走来。 而在林峰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戴着帽子,拎着好多餐盒样的木质盒子。 “你怎么过来了?”阮清恬有些诧异地问。 林峰微笑着走过来,在她旁边的休息椅子上坐下:“我听说剧组的伙食有些差强人意,所以就给你改善一下伙食。” “谁说的啊!”阮清恬下意识望向小彩。 小彩连连摆手:“别看我,不是我说的。” 林峰笑了一下:“你不用紧张,不用谁说也能猜到,不过是些简单的盒饭吧。正好今天有空,一时技痒,于是就做了些排骨汤。” “好吧。”阮清恬这才释然地道。 林峰从那两个人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餐盒,然后对小彩说:“你把剩下的给导演以及摄制组的人送过去吧。” “好的。” 小彩微笑着应了一声,刚想起身,就看到林峰把一个同样独立包起来的食盒递给她:“这个是你的。” 小彩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 “不必客气,清恬以后还要你多加照顾呢。”林峰笑着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彩微笑着说了句,然后就带着林峰手下的人,往拍摄的地方走过去。 等他们走后,林峰才帮阮清恬把食盒打开,然后用勺子盛到一个小碗里递给她。 阮清恬有些不自然地接过:“谢谢。” 这孩子有个毛病,就是不习惯别人对她太好。从小,她就不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孩子,甚至连最基本的父母的疼爱都没有享受过,所以对于阮清恬来说,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林峰坐在恬恬身边,暖笑着看恬恬喝排骨汤。恬恬喝一口排骨汤,然后抬头看一眼林峰,几次之后,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只好生硬地说了句:“真好喝。” 希望以此来打破沉默,不过林峰做的排骨汤,真的是很好喝,完全是大厨级的水准。 “你喜欢就好。”林峰暖暖地笑着,“4点去早市买的新鲜材料。你要是喜欢,我每天给你熬。” “不必了,不必了。”阮清恬连忙谢绝,因为太激动,险些把碗中的排骨汤给撒了。 林峰望着她笨拙的样子,忍俊不禁。阮清恬也有些不好意思,一抬头,正好看到小彩正为工作人员分汤。 导演望过这边来,冲阮清恬点点头,笑了一下。阮清恬也回了一个恬静的笑容给他。 “真是让你破费了。”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都是小事情。”峰摇摇头,不以为意地道,“在片场,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灯光和摄像了,不然再仙的美女儿都能拍成猪八戒。我这是帮你未雨绸缪呢。” 阮清恬扑哧一笑:“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林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跟着她笑起来。他是见阮清恬太过紧张了,所以才故意说个笑话逗她开心的。 “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林峰突然道。 “什么事?” “我正在开发一个新的网络游戏,我想让你做代言人。” 阮清恬一怔,显得有些为难。 林峰对她这么好,不论他让她做什么事情,她都会答应的,但是只有这件事情,她恐怕做不到。 “之前,任浩铭的游戏已经让我做过代言人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能不能同意。再说了,我现在和他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想和他再起冲突了。”阮清恬十分歉意地道。拒绝林峰,真的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这段时间来,林峰帮了她很多,但是他唯一开口要她做得,她竟然做不到。 林峰豁达一笑:“没关系,这只是一个提议。既然你不肯不做我的代言人,那就做我的朋友吧!” “那是自然。”阮清恬这才松了口气,笑容也不由地变得更加自然。 林峰望着阮清恬的笑颜,突然有些明白任浩铭为什么那么喜欢阮清恬了。 通过这段时间,和阮清恬的相处,他发现阮清恬和现在的女孩儿都不一样。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的阴暗面,永远都是纯白洁净的样子,她的一双眼睛,就算是弥漫着无尽的悲伤的时候,也像是一汪纯净的清泉,没有一丝杂质。 小彩正准备打开食盒喝汤,突然李冲的电话打过来,他问起阮清恬的情况,小彩想都没想,就把林峰来探班的事情说了,而且还对他大加赞赏,说话的语气恨不得直接颁个锦旗给他。 这下可好,一席话瞬间得罪了两个人。 李冲没待小彩说完,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而任浩铭的车在半个小时候之后就停在了片场外面,下车之后,任浩铭黑着脸往片场走。 这时,阮清恬刚好被叫去拍戏了。林峰就坐在休息区等着她。而在他旁边,原本阮清恬坐着的地方,放着恬恬的随身小包和手机。 林峰百无聊赖地翘着腿,四处打量,无所事事。突然,恬恬的手机震了起来。 林峰一看,居然是任浩铭的来电。林峰嘴角一斜,将电话扣过来,静音了。然后,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看风景。 第595章 、集体探班(上) 而此刻在片场门外的任浩铭,已经快要炸毛了。他铭面色铁青挂断电话,用力推开门口的工作人员,就往里面走。 工作人员着急地在他身后大喊:“喂,你不能进去。” 他刚想追上去,就被李冲一个箭步上前,给拦住了。 “哎哎,小伙子,来来,我跟你说句话。”李冲嬉皮笑脸地揽着那个男孩子说道。 任浩铭从一张遮挡布右侧走出来,走向拍摄现场。阮清恬从遮挡布左侧,走向任浩铭相反方向。阮清恬正拿着台本,背台词,揣摩角色。 导演看到任浩铭,诧异之余,立即迎了过来,亲切地与他握手:“任先生?您怎么来了?” “找人。”任浩铭冷着脸,言简意赅地道。 “不知您要找的是?” “阮清恬。”任浩铭咬牙道。 导演立即意会地哦了一声。他以为任浩铭是阮清恬的金主。谁不知道任家财大势大,如果能笼络到任氏的总裁,那么他这部戏的投资可就更大了。 这么想着,导演便卯足了劲儿拍阮清恬的马屁:“原来您认识阮小姐。我跟您说,阮小姐特别认真,是个特好的演员。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部戏。” 任浩铭冷冷地瞥向导演。 导演更加卑躬屈膝:“有什么吩咐您说,是要加戏,还是换角色,现在这个戏才刚刚开拍,一切都来的及。” 导演显然已经做好了任浩铭一切要求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任浩铭一开口,却是换掉阮清恬。 导演大惊:“啊?这,这样很难办啊任先生。我们这部戏,投资并不是很大,而且前期的宣传都已经做出去了,钱已经投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你刚才不是说,戏才刚刚开拍,一切皆有可能吗?”任浩铭冷冷地道。 现在导演悔得恨不得直接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一脸谄媚地道:“您也知道,现在大家做戏的,都不容易。现在的演员,各个都想着上位,踏踏实实演戏的又有几个,阮清恬算是其中资质不错,又肯努力的少数了。” 任浩铭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果断地道:“撤掉阮清恬,你报个数,我给你追加投资。250万够不够? “啊?这么多?”导演大喜过望,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然后不待导演反应,任浩铭就自己决定了:“就这么定了!” 导演终于反应过来:“任先生!任先生!这我可不能答应您……这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啊,咱们得再商量啊!” 导演冲着任浩铭的背影大声喊道。 任浩铭独自向里面走着,寻找阮清恬。林峰远远地看到任浩铭过来了,他计上心来,转身走到正在看剧本的阮清恬面前。 林峰突然看着阮清恬的嘴唇,说道:“清恬。” 然后用手指指阮清恬的嘴唇,阮清恬不明所以,用手摸摸嘴唇,茫然地看着林峰。 林峰这才笑了一下:“唇彩画出去了!我帮你擦掉吧。” “不用了。”阮清恬一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自己胡乱擦着。 林峰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你这样不行的。 他说着凑近阮清恬,佯装拿着棉签要给她擦唇彩,然后,故意将自己的头和阮清恬的头正对。 任浩铭走过来,正好看到阮清恬闭上了眼睛,将脸迎向了林峰。任浩铭顿时目光犀利起来。 阮清恬闭着眼,这个姿势,让她有些尴尬地:“还没好吗?” 阮清恬刚说完,脑袋就被人戳了一下。阮清恬睁眼,一下子看到了任浩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她呆愣愣地瞅着脸色极其难看的任浩铭,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是怕我来了,坏你的好事儿吧。”任浩铭凉凉地道。 阮清恬一皱眉,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啊?” “你刚才在做什么?”任浩铭冷声问。 “我只是在……” 林峰见阮清恬欲解释,忙插嘴道:“你干什么呀?干什么这么凶对清恬说话,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任浩铭听到林峰替阮清恬说话,而且还叫得这么亲昵,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他对阮清恬厉声道:“你到前面等我!听到了没有!” 阮清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莫名地被任浩铭震慑住。而且,从他眼中的愤怒来看,他更多的是在气林峰,而非自己。 大概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吧。所以,她下意识地听从了任浩铭的话,走向前面。只留下任浩铭和林峰两个在原地。 林峰笑言:“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在这儿?” “既然你知道,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任浩铭沉着脸说道。 林峰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好解释的。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彼此吸引,走到一起,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任浩铭铁着脸,看着林峰,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林峰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地道:“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任浩铭突然变得严肃,厉声警告道:“我警告你不许再接近她!” 林峰笑意微敛,讥讽地反问道:“你警告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做什么事情也需要经过你的准许了?” 任浩铭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林峰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林峰整个人都快被他拎起来,但是依然面色无惧,平静地盯着他盛怒之下的俊颜。 “你干嘛这么生气,既然你现在已经不管她了,那她至少得需要人照顾吧。” 此刻在布景之外的阮清恬纠结万分,焦急的来回踱步。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她怎么会想到任浩铭会突然出现啊。而且他一来,就是一副怒火冲天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而且为什么要针对林峰呢?这关林峰什么事儿啊。任浩铭现在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真是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初要走的人是他,现在表现得像个吃醋的神经质怨妇的人也是他,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第596章 、集体探班(中) 阮清恬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行,他得过去看看,任浩铭这个人脾气最臭了,要是真急了,说不定得把整个剧组都拆了,她可不能连累无辜。 阮清恬打定主意,就要往任浩铭和林峰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阮清恬慢慢地,满脸担心地走到了任浩铭和林峰身后,结果正好看到任浩铭狠狠给了林峰一拳。林峰毫无防备,被打倒在地。 “任浩铭!你干嘛呀!”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阮清恬,立即气势汹汹地对任浩铭吼道。 任浩铭听到声音,回头,脸上写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啪!” 阮清恬冲过去,狠狠地给了任浩铭一巴掌。 任浩铭被打的脸歪向一边,缓慢地回过头来,目光深沉,不可置信地望着阮清恬。 她居然打他? 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打他? 林峰半躺在地上,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暗自在一旁,看好戏似地看着任浩铭和阮清恬。 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阮清恬怒视任浩铭:“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林峰!他也是你的朋友啊!” 阮清恬说完,弯腰下身,想去搀扶起林峰。任浩铭一把攥住阮清恬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你放开手!”阮清恬用力挣扎着,另一只手使劲儿拍打着他。但是任浩铭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闷不作声地一直往前走。 任浩铭一把将阮清恬塞到了工作组的保姆车里,锁上了门。阮清恬始终挣扎不开,最终在车里面使劲拍门,大喊大叫。 但是外面却一句话也听不到,只能看到车摇摇晃晃,然后逐渐稳定下来。 任浩铭转身走回到林峰身边。林峰似故意的,一直躺在地上,并不起身,这倒是和他洁癖的个性十分地不相符。 任浩铭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峰:“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许你碰她!” 林峰抬头轻蔑地望着任浩铭。他站在逆光中,看不清表情,但是想也知道,脸色必定是难看的。 任浩铭伸出手,想要将林峰拉起来。林峰却不屑地一把打开他的手,然后自己艰难地站了起来。 嘴角依然隐隐作痛,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角,很疼,但是越疼,他心里就越开心。说明,他戳到了任浩铭的痛处,不然他不会这么生气。 “请你不要忘记,我只是你的朋友,也是惟一的朋友,如果你不想连我也失去的话,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林峰冷厉地说完,然后便撞开任浩铭,径直朝阮清恬所在的保姆车走去。他用从任浩铭那里顺来的钥匙,把车门打开,然后将阮清恬从里面拉了出来。 阮清恬又气又恼,先是有些惊诧地望着突然出现面前的林峰,然后又望了一眼,站在林峰身后不远处的任浩铭。 林峰拉住阮清恬的手,拽着一脸茫然的她,往前走去。而任浩铭依然呆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阮清恬有了不远,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来,看了任浩铭一眼。任浩铭也同样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波光潋滟的目光中似有深沉如海的情义,但是却始终说不出口。 林峰说得对,现在的任浩铭看似拥有一切,但是实际上却一无所有。他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好像是林峰在依附着他,但是直到刚才,就在林峰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依赖着林峰呢。 他是任浩铭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如果真的连林峰也失去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踟蹰了,而就是这半秒钟的犹豫,他就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林峰带走了阮清恬。 任浩铭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一把生了锈的齿刀缓慢地拉,无声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任浩铭给李冲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和小彩纠结林峰到底有什么好这个问题。 李冲是个粗人,性子又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三言两语就把小彩说急眼了。 “哎呀,你烦不烦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小彩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较真起来,如此婆婆妈妈的。 “我是在和你说真的啊,你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长那么白,十有**是弯的。”李冲特别认真地道。 “你可千万别胡说八道。”小彩下意识四下瞅了一下,生怕有人听到。然后还不忘替林峰辩解,“人家可不是,看他对阮小姐那么用心,我看他八成是喜欢上她了。” “那他更完了。”李冲一脸惋惜地道,“任浩铭的女人,他也敢碰,我看就是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你别乱说!”小彩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就在这时,任浩铭一个电话打过来。李冲听出任浩铭的语气不善,也不敢多耽搁,但是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指着小彩,恶狠狠地道:“这事儿没完啊,我回来继续唠。” 小彩冲着李冲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小声嘟囔着:“你说唠就唠啊,想得美!” 小彩哼了一声,转头望拍摄现场走去。她刚到,副导演便拉着她,问她阮清恬去哪儿了? 小彩回头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阮清恬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了。而一旁的副导演比她更急。 “我说姐姐,您那姑奶奶到底在哪儿呢?今天等了一整天就为了拍这个黄昏的场景,这大太阳可不是你家的,不是你说让它等它就能等的啊,今天咱要是拍不了,可就得等下个星期了。” 被他这么一说,小彩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可是放眼望去,连阮清恬的影子都看不到。副导演就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没完,小彩只好亲自去找。 而阮清恬早已彻底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场景。他被林峰直接拽出了片场,就在临上车的前一秒,阮清恬瞬间反应过来。 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拘谨地道:“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别的戏份没拍完呢。” 第597章 、集体探班(下) 林峰瞅了一眼,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阮清恬,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是真的有戏要拍,还是不想让任浩铭误会。” 阮清恬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林峰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竟一时语塞。 “我……” 林峰伸手,示意她不必。 “你不必跟我解释。你真正要面对的是你自己的心。” 阮清恬心突突跳着,两根食指缓慢地绞着衣服上的彩色腰带。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去接林峰的话。 结果,想了半天,竟然只想到一句好像在为任浩铭开脱似的话:“你别怪任浩铭,最近他的事情比较多,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林峰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望着她道:“你看,事到如今,你还是想要替他开脱。但是有一句话,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遇到困难的人,都能理所应当地得到众人的迁就。而这样的状况,也并没有给了他可以随便伤害人的权利,尤其是那些和他亲近的人。” 林峰说得也有道理,阮清恬心里明白。而且任浩铭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这样下去,总会有人受不了,起来反抗的。 只是只有这个人是林峰的时候,才能真正地伤害到他。 那么她呢? 刚才打他的那一巴掌,疼吗? 阮清恬不禁忐忑起来。她刚才也是真着急了,所以才会在心急之下,失手打了他。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但是没想到他并没有,只是当时他望着她的眼神,也足够让她心碎了。 “况且……” 林峰又忽然说道,而且趁阮清恬反应不及,一手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怔怔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刚才,你那么生气,甚至不惜动手打了任浩铭,说明你也是真的关心我的吧,对吗?” 而此时,任浩铭的车正好从远处驶来。坐在后座的任浩铭,将前方不远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相对而站,四目相接,彼此凝视。林峰抓着她的手,温柔地放在胸口的地方,像是无声地诉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任浩铭冷着脸,望着窗外,阴鸷的双眸像是能射出千万只寒箭。 李冲看到前方的人,更重要的是因为前面的道路比较窄,而且林峰停在路边的车占了大部分车道,所以习惯性地减速。 但是后座的任浩铭却冷厉地命令道:“直接开过去!” 李冲先是一愣,但是再看向路边的林峰和阮清恬两人,就瞬间明白了。 前方的道路很窄,刚好够一辆车穿过,但是必须要精准的计算,稍有不慎,就会撞飞路边的人。但是这对李冲来说,都是小ca色。 他一脚踩向油门,车子便朝着前方飞驰而去,激起一路的尘埃。 阮清恬被林峰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刚想抽回自己的手,任浩铭的车便疾驰而来,林峰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阮清恬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到身后引擎轰鸣,似有一辆车疾驰而过,飞扬的尘土从背后涌了上来,呛得她下意识地皱了眉。 林峰抱着怀中的阮清恬,转头望着那辆飞驰而去的车子,眯了眯眼睛,纤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等阮清恬反应过来,她猛地推开林峰,脸颊不自觉地红了些许。她低着头,有些尴尬地道了句“我还要去拍戏”,便慌慌张张地逃走。 林峰望着阮清恬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地暗了眼眸。 那种感觉就像是森林之王,望着从他脚下逃脱的小白兔,既惋惜又不屑。因为他知道,即便此刻她从他的手中逃脱,但是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落到他的圈套中。 他不急,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玩。 复仇不是必然,而是一种选择。而复仇的方式更是充满艺术性,它有无数中方式可供选择,直接在敌人的心上插一刀,固然是最快也是最解恨的一种方式,但是他更趋向另外一种全新的体验。 他不会让他毁灭得绝对彻底,他要等,等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失去所爱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看着他在自己的痛苦中挣扎,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甚至连死亡都变成他的施舍的时候,他才能尝到复仇应有的甜蜜滋味。 为此,他不惜用了人生大半的时间来等待对方获得真爱,只有这样,当他夺取的时候,才能欣赏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 林峰此刻的脸像是包裹了一层寒冰,就连温暖夕阳下的目光都冒着森森寒气。 此刻的他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的手可以翻云,可以覆雨,可以摧毁任何他想要摧毁的一切。 小彩看到阮清恬的时候,差点激动地哭出来。但是两人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最佳的拍摄时机。试拍了几次,都无法达到想要的后果。 最后无奈之下,导演只好通过喇叭宣布这场戏下星期重拍。 这当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工作人员在看阮清恬的时候,就难免带了几分责怪。 阮清恬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导演骂了。没想到导演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怕她心中愧疚,还宽慰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下次表现好一点就可以了。 阮清恬自然是心中感激。但她哪里知道这导演是想通过她打任浩铭的主意。现在他手上还有两三个本子,如果能拉到任氏的投资,那是再好不过了。 小彩也劝她不要太自责了。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阮清恬现在担心的根本不是拍戏的问题,而是林峰。 她总觉得今天的林峰似乎不太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再加上他在片场外面跟她说的话,还有各种亲昵的举动,都让她有一种他好像对她有意思的错觉。 只是,真的可能吗? 林峰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第598章 、陌生的情愫 然而,她这个问题还没想清楚,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在等着她。 阮清恬看到陆遥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就警惕起来。 在上次陆遥企图对她图谋不轨之后,阮清恬再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就多长了个心眼,时刻警惕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阮清恬有些警惕地问。 陆遥一见她那一张便秘似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想多了。他无奈地耸了下肩,道:“Relax!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好吗?在你上次拒绝我之后,我就把你归到我永远不会碰的女人那一类了,甚至对你的幻想都没有了。” 阮清恬依然怀疑地瞅着他。 陆遥都快疯了,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声吼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经事儿的。” 阮清恬一边开门,一边问:“什么事儿?” “我想带你去参见任氏的筹资宴会。” 阮清恬脱衣服的动作一滞,现在光是听到任何有关任家的事情,都能让她的心不由地颤抖。 “不去。”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陆遥早就想到她没那么容易答应,但是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于是他一直跟在阮清恬的身后,循循善诱道:“任浩铭到时候也会去哦。” 阮清恬小声哼了一声,心想他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阮清恬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陆遥显得很困惑。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丁佳宁嘛,你为什么不带她去啊。她最近人气大涨,你带她去,应该会很有面子的吧。” “她又不是我想要的股东,你才是。”陆遥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阮清恬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倒了杯水喝,也不理他。 陆遥也并不在意阮清恬的招呼不周,继续威逼利诱:“只要你跟我去,我保证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说吧,你要钱,还是要人。” 阮清恬看陆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义正言辞地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现在最想要就是你赶紧离开,我要休息了。” 阮清恬已经毫不犹豫地下逐客令,陆遥却依然厚着脸皮赖着不走:“这个简单啊,你答应我,我保证现在马上就走。”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脸皮也太厚了,都说了不去。”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就是这样,不得不目的誓不罢休,我知道这是我仅有的优点,你不必夸我。” 阮清恬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这人还真是不知道讽刺为何物啊。 “反正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阮清恬也犟起来了。 “阮清恬!”陆遥噌得一下站起来,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梦之蓝的艺人,我还是你的老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那你解雇我吧!”阮清恬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道。 “你!”陆遥气得半死。 这个死丫头,真是没大没小,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嘛。他这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她这般折腾。 阮清恬依然伸长了脖子,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陆遥白了她一眼,吐槽道:“行了,不去就不去呗,把脖子收回去吧,你以为你长颈鹿呢。” 阮清恬想想也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但是仍不忘,小声地嘀咕:“反正我就是不去。” 陆遥气呼呼地瞪着她,但是却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任氏的募资宴会,他是必须带阮清恬去的,否则所有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看来,他只有再想办法了。 米露是个生活很简单的女孩子,基本上就是家里,单位两点一线。尤其是在认识万泽安之后,由于万泽安的身份敏感,要时刻躲避媒体,两人也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更是过起了仿佛隐形生活般的日子。 这天,她下班,刚从大厦中走出来,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缓慢地停在她面前。驾驶座的车窗缓慢地摇下来,露出万泽安戴着墨镜的脸。 米露一阵欣喜:“你怎么来了?” 万泽安也笑:“上车。” 米露立刻活蹦乱跳地走到副驾驶座上坐了进去。等到米露上车把门关好了,万泽安把车窗摇了上去,才摘下墨镜,转脸,微笑地望着她,不再年轻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嘛。”米露惊喜地问。 万泽安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因为保养得好,再加上认识米露之后,可以称作是美容狂人的米露时不时地拿万泽安的脸做实验,让他比刚认识米露的时候,年轻了何止五岁。 所以此刻的万泽安看上去不过四十刚出头的样子,虽然眼角眉梢也难掩皱眉的痕迹,但是因为其英俊的五官,反倒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魅力。 而当他望着身旁的米露的时候,他眼中折射出的光芒仿佛如一个陷入爱河的十七八岁的大男生般明朗阳光。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万泽安笑着说。 米露一脸甜蜜,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爱意:“我很惊喜。” “那你都没什么表示吗?”万泽安佯装生气地道。 米露害羞一笑,然后倾身,在万泽安的脸上印下一枚香吻。万泽安这才满意地笑了。 然后,万泽安才从车里的置物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的盒子,递给米露。 “这是什么呀?”米露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对小巧的耳钉。她转头,惊喜地望着万泽安,“怎么会?” “上次你看到,说很喜欢,这次我去出差,顺便就买回来给你。”万泽安一脸微笑。 “你竟然记得。”米露既惊喜,又感动。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万泽安笑着说,然后伸手抓住她的,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就像是烙在胸口似的。” “说得真好听,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名分啊。”米露故意逗他。 万泽安当然知道米露是开玩笑的,他笑着道:“万太太只是一个名分罢了,是个虚名。但是你不一样,你在我这儿,并且只有你一个人,永远都是。” 第599章 、小惊喜 万泽安笑着从她手中接过那枚小小的盒子,拿出里面的耳钉,小心而认真地戴到她的耳垂上。小巧的钻石和白皙剔透的耳垂交相呼应,美得让人心动,让万泽安不由地心猿意马起来。 而此刻的米露也离他很近,两人的肌肤几乎就快要贴在一起。几乎是在万泽安帮她戴好的同时,米露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随即送上自己的热吻,用她的热情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爱你。”米露激动地道。 “我也爱你。”万泽安一边激动地搂着米露,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意乱情迷中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马路对面的一个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L坐在驾驶座上,正用一个小巧的望远镜,观察着对面车里的动静。 而米露和万泽安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通过蓝牙耳机,传到了L的耳中。 就在L看得认真的时候,手边的电话响了,她瞥了一眼,看到是麦克,便按了一下蓝牙,接通了。 “嘿,偷窥狂,你的监视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耳机中传来麦克欢快的声音。 L面无表情,继续监视:“无聊,单调,生不如死。” 麦克在那边呵呵一笑:“怎么了?” “他们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是很般配的一对,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很温馨,让我几乎都不忍心拆散他们了。”L淡淡地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像是万泽安这样的男人,说不定对很多女孩子都说过类似的甜言蜜语。”麦克宽慰道。 “很不幸,她是惟一的一个。”L面无表情地道。 “真的假的?”麦克不敢相信地问。 “怎么,就许你痴心绝对,倒不许别人情比金坚了?”L嘲讽道。 麦克在那边笑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像万泽安这样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居然也又一棵树上吊死的嗜好。如此重口味,着实让人很难相信。 L沉默地望着对面的车子,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驶过。望着那辆似曾相识的车子,思绪回到半个月前。 L曾是组织最出色的杀手,监视侦查是最基本的技巧。从她盯上万泽安没多久,就把他的生活规律完全摸透了。 那天她故意在万泽安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把自己的座驾伪装成抛锚的样子。 通过她一段时间的了解,知道万泽安是一个绝对绅士的人。像他这样的人,看到一个女孩子被困在半路上,是绝对不会视若无睹的,尤其是当她是万里通讯的员工的时候。 L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工牌带在身上。 果然,当万泽安的车经过的时候,看到L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地站在路边,而她身旁是一辆车头冒着白烟的车的时候,他的车子逐渐减速,最后停在了L的身边。 “小姐,你没事儿吗?”万泽安将车窗摇下来,问道。 L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哭丧着脸道:“我的车抛锚了。” 万泽安一听,便拉了手闸,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瞥了一眼L身旁的车,又看了一眼L,瞄到她身上的工牌,随即问道:“你是万利的员工?” L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工牌摘下来:“我走的太急了,忘了摘。” 万泽安笑了笑,没说什么,然后就走到车边道:“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拖车,怎么能麻烦你呢。” L有些拘谨,又不好意思地道。让万泽安感觉她是顾及他老板的身份,不愿意让他察看。 万泽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身为老板,就得为了员工的福利考虑,平常都是你为了万利在辛苦的工作,今天也难得让我回报你一回吧。”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L,自己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用一根铁棍将车盖顶起来,便弯腰察看起来。 L局促不安地站在他旁边。 万泽安不经意一瞥,看到她还立在一旁,忙说道:“你先去车里等着吧,等好了,我叫你。” L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样不太好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就行。” “你一个女孩儿穿着高跟鞋多累啊,我说了去车里坐着等,这是老板的命令。”万泽安故意板起脸来道。 “好吧,那麻烦您了。” L说着便打开车门,坐进了万泽安的车子。她瞅着万泽安埋首察看引擎的间隙,连忙从身上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用里面放着一只小镊子,夹起一个小黑点状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车中的后视镜上,然后重新坐好。 直到万泽安敲了敲车窗叫她,才微笑着走下车去。 “你这个不行,用现有的工具修不好啊,得到专门的修理店里修才行。”万泽安说,“我帮你叫拖车吧。” “不必了,我已经叫过了,只要在这儿等就可以了。”L连忙说道。 “行,那我陪你等吧,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万泽安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等就行了,您有事儿先忙吧。”L忙说。 这次,她可是真心的。窃听器,她已经装好了,接下来就坐等接受消息就成。 但是万泽安却坚持:“没关系。你一个女孩儿在这儿不安全。” 就这样,万泽安真的等着拖车来了,怕L自己解释不清楚,自己又把车子的毛病跟拖车的师傅说清楚了,并给了师傅一定数量的消费,嘱咐了几句,望着L跟着拖车一起走了,才开车离开。 一开始,L也曾以为万泽安是想借此占点她的便宜,毕竟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也是意料之中的。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L要过任何她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真正地做了一次无名英雄。或许不是无名的吧,因为不管是真实,还是做戏,她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万泽安那天的表现,还是让她印象很深刻。 第600章 、窃听 而当今天她亲眼看到万泽安和米露在一起时的样子,才更加确切地知道,不管万利通讯做了什么,但是万泽安绝对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 L深呼吸几次,稳了稳神,然后才开车,往与之相反的方向开去。 林峰的家里。 林峰和林磊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林磊一手夹着半根油条,另一只手放在一边装满橙汁的杯子上,但是整个人却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神游在外。 林峰看了他好几眼,林磊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林峰不得不用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 林磊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油条也毫无疑问地落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林磊不明所以地问。 林峰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问你呢?吃个早饭都能发那么长时间的呆,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还在想任浩杰的事儿。” 如果不是林峰提起,林磊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这一旦动了感情,还真是耽误事儿。 林峰这不经意地一提,林磊才想起来:“那件事情,我查了那么久,可是到现在都一点线索都没有。” 林磊有几分沮丧,这样一想,又多了一件烦心事儿。 “任浩杰的死本来就蹊跷,再说了,他的尸体是在任家发现,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自杀的,你现在突然说他是被谋杀的,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想要等找到证据再说。可是谁知道竟然会这么难。”林磊懊恼地道。 本来林磊是在想任青青。这几天,任青青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没有办法不去想他。现在林峰突然提起任浩杰,现在他的脑海中又全是任浩杰的脸。 他都要疯了。 “你以为夏洛克福尔摩斯是谁都能当的吗?”林峰不由地揶揄道,“如果真的什么都查不到的话,或许就是你该放下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只是你不切实际的猜想。” “不,我一定会查下去的。我不会放弃。”林磊坚定地道,“这件事情,我很确定。不管有多难,我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好。”林峰点点头,赞道,“难得看你对一件事情这么执着。除了对钢琴之外。不过那是为了打败任浩杰。哎,我突然发现,你长这么大,难得执着的就两件事情,竟然都是因为任浩杰。你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林峰眯起眼睛,戏谑地道。 “去!”林磊斥了他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绝对正经的。” “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是有人了吧。”林峰玩笑道。 林磊张张嘴,没有反驳。 林峰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见林磊什么都没说,而且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不竟发现了什么地的好奇询问:“该不会是真的吧。” 林磊突然有几分扭捏起来:“你别问了。” 林磊这样一说,林峰更加好奇了。 长这么大,林磊跟他向来是无话不说的,以往看上什么姑娘,都会和他分享,这次怎么反倒羞涩起来了。 “少装羞涩,赶紧说,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姑娘,是一个很有成熟魅力的女人。”林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林峰不禁皱眉:“女人?你才多大啊,你可别是被什么有钱的小富婆给玩弄了吧。” “去!”林磊再次斥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而且你别那样说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林峰从来没有见过林磊这个样子,就连他都感觉出林磊的认真:“真的喜欢啊?” 林磊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怎么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林峰不解地问。 一说起这个,林磊就烦恼无比:“唉,别提了,我现在就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特别好,各方面都感觉很好,可是她偏偏又说,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从她跟我在一起的感觉,我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就是在口是心非,如果她不喜欢话,我是不会感觉到她的快乐的。我就是不懂,她为什么就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呢。” “你确定不是被小富婆玩弄了?”林峰怀疑地道。他越听感觉越像小富婆和小白脸之间的爱恨纠葛。 “我说了不是!” 见林磊有些生气了,林峰也懂得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那你没有再约她出来见面?把你的感觉告诉她?” “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啊,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或者任何的联系方式。”林磊苦恼地道。 林峰喝粥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望着对面一脸为情所困的侄子,方才的疑问再次涌上脑海。 他,确定不是被玩弄了? 但是这一次,他很聪明得并没有说出来。 “那你慢慢想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林峰说完,擦了下嘴,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干嘛?”林磊随口问道。 林峰也随口答道:“我要去取明天募资宴会穿的礼服。” 林磊瞬间来了精神:“是任氏的募资宴会吗?” “是啊,怎么了?” 林磊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咕噜一转,殷勤地问道:“我能去吗?” 林峰一挑眉,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 林磊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和他去,着实古怪,难怪林峰瞬间警惕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啊。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爸爸平时工作那么忙,那咱们老林家的家族传统什么,不就靠你指点了吗?像这种活动,不是应该很多大人物参加吗。继承家业总得先从人际交往开始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林磊说的无比真诚,但是林峰半个字都不相信。他会想着继承家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河水倒流。 第六百二十章、第一次动心 而当今天她亲眼看到万泽安和米露在一起时的样子,才更加确切地知道,不管万利通讯做了什么,但是万泽安绝对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 L深呼吸几次,稳了稳神,然后才开车,往与之相反的方向开去。 林峰的家里。 林峰和林磊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林磊一手夹着半根油条,另一只手放在一边装满橙汁的杯子上,但是整个人却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神游在外。 林峰看了他好几眼,林磊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林峰不得不用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 林磊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油条也毫无疑问地落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林磊不明所以地问。 林峰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问你呢?吃个早饭都能发那么长时间的呆,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还在想任浩杰的事儿。” 如果不是林峰提起,林磊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这一旦动了感情,还真是耽误事儿。 林峰这不经意地一提,林磊才想起来:“那件事情,我查了那么久,可是到现在都一点线索都没有。” 林磊有几分沮丧,这样一想,又多了一件烦心事儿。 “任浩杰的死本来就蹊跷,再说了,他的尸体是在任家发现,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自杀的,你现在突然说他是被谋杀的,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想要等找到证据再说。可是谁知道竟然会这么难。”林磊懊恼地道。 本来林磊是在想任青青。这几天,任青青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没有办法不去想他。现在林峰突然提起任浩杰,现在他的脑海中又全是任浩杰的脸。 他都要疯了。 “你以为夏洛克福尔摩斯是谁都能当的吗?”林峰不由地揶揄道,“如果真的什么都查不到的话,或许就是你该放下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只是你不切实际的猜想。” “不,我一定会查下去的。我不会放弃。”林磊坚定地道,“这件事情,我很确定。不管有多难,我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好。”林峰点点头,赞道,“难得看你对一件事情这么执着。除了对钢琴之外。不过那是为了打败任浩杰。哎,我突然发现,你长这么大,难得执着的就两件事情,竟然都是因为任浩杰。你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林峰眯起眼睛,戏谑地道。 “去!”林磊斥了他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绝对正经的。” “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是有人了吧。”林峰玩笑道。 林磊张张嘴,没有反驳。 林峰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见林磊什么都没说,而且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不竟发现了什么地的好奇询问:“该不会是真的吧。” 林磊突然有几分扭捏起来:“你别问了。” 林磊这样一说,林峰更加好奇了。 长这么大,林磊跟他向来是无话不说的,以往看上什么姑娘,都会和他分享,这次怎么反倒羞涩起来了。 “少装羞涩,赶紧说,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姑娘,是一个很有成熟魅力的女人。”林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林峰不禁皱眉:“女人?你才多大啊,你可别是被什么有钱的小富婆给玩弄了吧。” “去!”林磊再次斥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而且你别那样说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林峰从来没有见过林磊这个样子,就连他都感觉出林磊的认真:“真的喜欢啊?” 林磊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怎么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林峰不解地问。 一说起这个,林磊就烦恼无比:“唉,别提了,我现在就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特别好,各方面都感觉很好,可是她偏偏又说,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从她跟我在一起的感觉,我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就是在口是心非,如果她不喜欢话,我是不会感觉到她的快乐的。我就是不懂,她为什么就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呢。” “你确定不是被小富婆玩弄了?”林峰怀疑地道。他越听感觉越像小富婆和小白脸之间的爱恨纠葛。 “我说了不是!” 见林磊有些生气了,林峰也懂得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那你没有再约她出来见面?把你的感觉告诉她?” “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啊,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或者任何的联系方式。”林磊苦恼地道。 林峰喝粥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望着对面一脸为情所困的侄子,方才的疑问再次涌上脑海。 他,确定不是被玩弄了? 但是这一次,他很聪明得并没有说出来。 “那你慢慢想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林峰说完,擦了下嘴,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干嘛?”林磊随口问道。 林峰也随口答道:“我要去取明天募资宴会穿的礼服。” 林磊瞬间来了精神:“是任氏的募资宴会吗?” “是啊,怎么了?” 林磊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咕噜一转,殷勤地问道:“我能去吗?” 林峰一挑眉,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 林磊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和他去,着实古怪,难怪林峰瞬间警惕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啊。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爸爸平时工作那么忙,那咱们老林家的家族传统什么,不就靠你指点了吗?像这种活动,不是应该很多大人物参加吗。继承家业总得先从人际交往开始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林磊说的无比真诚,但是林峰半个字都不相信。他会想着继承家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河水倒流。 第六百二十一章、干女儿 但是他也不想着拆穿他。因为他这个侄子,林峰是在了解不过了,如果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打死他,都套不出半点话头。 如果想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唯一的方法就是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林峰笑笑,好脾气地道:“说的也是,那好吧,那我就带你去。” “真的?那太好了!”林磊兴奋地道。 “不过,得先帮你挑身像样的礼服。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林峰说。 “行,你先去,我随口就到。”看到林峰诧异的眼神,林磊又补充了句,“我突然觉得有点饿了,想先吃点东西。” “那好吧。”林峰也没有勉强,“那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的。” 林磊看着林峰上了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任青青的钱包,缓慢地打开,拿出里面的身份证,深情地盯着上面任青青的照片,自言自语道:“青青姐姐,我就快要见到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谭美玲出身名门贵族,自身的气质自然不必说。年轻时也曾从事时尚的工作,虽然当时是玩票的性质,但是也是做出过一番成绩的。 后来,嫁给了任勋堂,就安心地相夫教子,渐渐淡出时尚界,但是她自身的品位却是随着岁月的累积,有增无减。 自从她嫁到任家之后,任家以及任氏的各种大小宴会都是她一手操持的,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所以任勋堂对她也是出奇的信任。 这次的募资宴会对于任氏来说,非常重要,即便操持过无数次宴会的谭美玲也不敢马虎,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目才肯放心。 周小乔跟了她也有小半年,经过她的调教,已经可以胜任谭美玲交代下来的各种工作。 今天一大早,周小乔就出现在会场,负责监管会场的布置工作。她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衬衫,下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蓬蓬裙,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的腰带,头发高高地挽起,干练利落,又不是俏皮可爱。 她此刻耳朵上挂着一个麦克,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工作。 “这里的花都要摆放整齐了。” “宴会一旦开始,没有我和任夫人,哦,对了,还有任先生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贵宾桌。” “所有宴会要用的餐具摆件都要检查彻底,不能有一丁点污迹,就连水渍都不能有。” “告诉今晚乐队表演的人,一定要把所有的乐器都检查一遍,今晚演奏的所有曲目都必须按照任夫人拟的曲目单演奏,连顺序都不能错。” “对了,一会儿记得提醒我把单子给乐队的指挥。” 谭美玲站在一旁,看着周小乔忙而不乱地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任夫人。”周小乔看到谭美玲,恭敬地打招呼。 “真是辛苦你了,小乔。”谭美玲微笑着道。 “没什么的。” 谭美玲依然欣慰地笑着,她瞥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一眼,淡淡地道:“你先下去工作吧。” “是。” “宴会的流程都安排好了吧?”谭美玲问。 “都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彩排时您的要求准备的,我已经跟各个部门的核对了很多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周小乔汇报道。 “那就好。”谭美玲笑眯眯地望着周小乔。其实周小乔的五官长得很不错,深邃立体,虽然不如一般女孩子柔美温婉,但是却多了几分英气。 她拉过周小乔的手,柔声说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件,今天晚上穿的礼服,待会儿拿给你,你先去试一下。” 周小乔受宠若惊:“这个……任夫人,您不必为我准备这些的。” 谭美玲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抚似的:“你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助理了吧。我说你是我的干女儿,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在我的心里,是真的把你当成女儿来看的。” “那,就谢谢您了。”周小乔道。 虽然说谭美玲那次在宴会上,昭告所有的人,她是谭美玲的干女儿,但是周小乔从没当真。现在,她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周小乔一时有些不适应。 “那,任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忙了。”周小乔有些拘谨地道。 “好,你去吧。”谭美玲和蔼地笑言。 周小乔刚转过身,就看到任青青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及膝裙,踩着一双奇高的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如果说阮清恬是最能把白色那种纯净自然,不染尘埃的飘逸唯美穿出来的人的话,那么任青青就是最能完美地呈现黑色的妩媚神秘,性感蛊惑的人。 周小乔见任青青的次数不多,但是几乎每次,她都是穿的黑色,只不过每次的黑色都有所不同,并不是死气沉沉,乌烟瘴气的那种黑,而是鲜活的,最能魅惑人的那种黑色。 一种极致的美。 “任小姐。”周小乔恭敬地和她打招呼。 任青青翻了一下眼睛,一如既往的高傲,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应,然后就与她擦身而过,走向谭美玲。 但是走出去没几步,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打量着周小乔的背影,然后又转过头去,望着谭美玲,略带嘲讽地道:“这就是昭告天下,认得干女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把从没给过我的母爱,分给别人呢。” 谭美玲此刻的脸上,依然残留着笑意。但是却和方才面对周小乔时候的有所不同,笑意不再温和,而呈现出一种生硬的冰冷。 “在你要求别人怎么对你之前,是否要想想清楚,看看究竟自己有没有资格要求别人这么做。”谭美玲皮笑肉不笑地道。 “但至少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十月怀胎,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什么叫做血浓于水,什么叫做骨肉至亲,难道你不明白吗?”任青青有些不甘地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被骗 谭美玲冷笑道:“我的女儿,如果你还记得这八个字,说明你根本不配做任家的女儿。” 谭美玲说完,带着几分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便优雅地转身走了。 任青青气急败坏地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怒不可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俏丽的容颜也染了几分怒色。 与谭美玲喜怒不形于色的深厚功力想比,任青青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谭美玲转身没走几步,任勋堂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女儿长的越来越像那个女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管用多名贵的衣服装扮,都始终透着几分狐媚的模样。” 转眼已经到了晚宴开始的时候,宾客陆续而至。周小乔穿山谭美玲送的裙子,站在门口,和穿着白色制服的门童一起迎接宾客的到来。 遇到VIP的客人,周小乔会一路送进去,直到找到他们的座位。 她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褐色镂空花纹的紧身礼服,比起下午穿得那身,更显高贵典雅,整个人看上去也不觉得高贵了几分。 谭美玲挑衣服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周小乔本就长的不差,再经过一番装点,已然是宴会上的焦点,轻易就吸引了很多异性的目光。 任氏这次的募资宴会可谓是下了血本。几乎A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包括秦慕白的父亲。 秦慕白的父亲做的是投资声音,家族里有银行的背景,所有做起投资生意来也是得心应手,顺风顺水,常年稳居投资行业龙头老大的地位。 原本今天秦慕白的父亲是打算带自己的其中一个小情人来的,但是秦慕白软磨硬泡,最终才让父亲答应带他来长长见识。 但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想来见周小乔罢了。 “你今天晚上,可是艳光四射啊。”秦慕白一眼就看到了周小乔,忙走过去和她说话。 周小乔回身,看到是秦慕白,随即嗔怪道:“你就别嘲笑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今天晚上真的很美。”秦慕白由衷地赞美道。 “你也不错啊。”周小乔很少见秦慕白穿西服。今天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他穿起正装来倒也人模狗样的。 “真的吗?我倒觉得看起来就像个小丑。”秦慕白撇嘴说道。 “怎么会,如果我现在请你预留一支舞给我,是不是你就能相信自己今晚真的很帅?”周小乔俏皮地道。 秦慕白故意做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明明心里开心不已,但是还要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那应该会有帮助。” 周小乔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你呀。” 秦慕白顺势抓住她的手,微笑地望着她。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周小乔说完,又去忙了。 秦慕白只好百无聊赖地四处转着,眼瞅着自己的父亲往这边走过来了,连忙转头就走。 他可得躲好一点,不然他爸爸可就真的拖着他,介绍各种叔叔伯伯给他了,到时候他可吃不消。 此时,在会场的门口,阮清恬穿着一身薄纱的淡紫色礼服,挽着一身灰色西装的陆遥,真款款走来。 帅哥美女的组合,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阮清恬身上的这件礼服,可是陆遥费了不少功夫得来的,原本是打算让丁佳宁穿来拍MV的。但是丁佳宁一直走得是简约随性的路线,这种正式的晚礼不太像她的风格。 恰逢任氏的筹资晚宴举行在即,而陆遥实在没什么精力给女伴购置礼服什么的,所以就想随便用这件充个数吧,竟然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 这件裙子,穿在阮清恬的身上和丁佳宁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而且很显然阮清恬的气质更加能衬托出这件衣服的独特气质。 而穿着这身礼服的阮清恬竟然不觉间多了几分公主般的尊贵气质,放在一屋子的名媛中,竟然也毫不逊色。 看来他的功劳真的很大啊。 陆遥心里正洋洋自得着,阮清恬却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恶狠狠地在他胸口处捶了一拳:“陆遥,你这个王八蛋!居然骗我,这根本不是什么慈善晚宴,而是任氏的筹资晚宴。” 陆遥莫名吃了阮清恬一拳,闷哼一声,咬牙道:“靠!你还真打啊!” “你这个骗子!”阮清恬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就要离开,却被陆遥一把拽住,“喂,你别这么着急地走嘛,来都来了,哪怕吃点再走呢!” “你自己吃吧!”阮清恬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这个大骗子。 自从阮清恬拒绝了陆遥,表明自己不会跟他来参加任氏的筹资晚宴后,陆遥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阮清恬竟天真地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今天她拎着一件礼服来找她,跟她说江湖救急。原本他打算带丁佳宁参加的一个慈善晚宴,因为丁佳宁突然不舒服,去不了了,所以让她顶替丁佳宁做他的女伴。 阮清恬因为上次残忍拒绝他的事情,心存愧疚,所以便答应了。 谁知她刚进来,就看到谭美玲衣着光鲜地举着香槟杯,女王般在会场中来回走动,一一和到场的嘉宾打招呼。而周小乔也在不远处的会场一侧招呼众人。 阮清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反正我现在要走了,你自己赶着办吧!你这个大骗子!”阮清恬说着,就要转身,正准备要走。 陆遥下意识地向前,准备拽她,以作挽留。谁知道,阮清恬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陆遥一时反应不及,然后就笔直地撞到了阮清恬的身上,还踩了她的裙子一脚,差点就把她身上的裙子扯下来。 但是阮清恬却依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陆遥仓促间抬头,终于知道阮清恬为什么会这样了。 会场门口,一身黑色西装的任浩铭,正挽着穿着同样色系礼服的Lisa款款走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暗战 门外的媒体像是疯了一般,拼了命像要捕捉两人的风采,这场面,比刚才他们进场的时候,可要热火多了,要知道阮清恬现在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呢。再加上陆遥这个金牌经纪。 但是两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任浩铭身上的半分光芒。 任浩铭一如既往的冷面无表情,但是他身侧的Lisa确实风情万种的,随意一个甩头动作,都性感魅惑,轻易地谋杀掉记者大把的菲林。 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这才是真正的般配。 阮清恬无比失落,但是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即便她不承认,也无法改变这根深蒂固的事实。 阮清恬面无血色,脸色煞白,就像是从冰窖里走了一圈出来一样。 陆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阮清恬的手,在阮清恬反应过来的时候,任浩铭和Lisa已然走到他们身前。 她看到了阮清恬,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清恬,你好,今天晚上可真漂亮。” “谢谢。”阮清恬僵硬地笑了一下。 她整个人像是神经失调,五感全失,但是一颗心却突突地跳得厉害。 “任先生。”陆遥也轻佻地笑着打招呼,但是阮清恬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片薄唇煞白煞白的,就连牙齿都在紧张得微微打颤。 她可以想象到任浩铭此刻会说出各种难听的话,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言未发,只是冷着脸,瞥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然后便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那种感觉,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们一样。 阮清恬的世界,在他静默地转身离开的刹那,便瞬间冰封,如极地般寒冷。 任浩铭和Lisa刚与阮清恬他们擦身而过,Lisa还忍不住揶揄他:“你这戏做得也太真了,我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任浩铭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陆遥也没想到任浩铭居然会是这幅德行。他虽然不知道任浩铭和阮清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任浩铭是真的喜欢阮清恬,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一点,他很确定。 “这下你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吗?”阮清恬眼中泛着泪光,颤抖着问。 陆遥一把拽住她,两只按住她只有两片薄纱附着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现在,你更不能走了。” “难道你没有看到他刚才是怎么对我的吗?我现在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难道等着自取其辱吗?”阮清恬激动地道。 “小傻瓜,如果你现在走了,那你就真的输了。”陆遥道。 “我从来就没有赢的把握,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嘛。”阮清恬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听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感情更加重要的东西。感情是奢侈品,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尤其是不会被弱者所拥有,如果你想要得到,先要有勇气去争取,明白吗?”陆遥望着阮清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阮清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Lisa为自己和任浩铭各拿了一杯酒,很快就一饮而尽,然后冲着空酒杯啧啧嘴:“香槟?如果想要撑过今晚,我们必须来点更猛的才行。” 说完,不忘嘲讽轻呡了一小口香槟酒的任浩铭:“我说你恐怕是整个会场,最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了吧,居然要女人帮你拿酒。” “你是女人吗?”任浩铭淡淡地反问,然后在Lisa刚要发作之际,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一直是以女神自居呢。” Lisa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 “就像你说的,想要撑过今晚,光靠香槟是不行的,我们必须下猛药。”任浩铭平静地言。 “那你有什么计划没?”Lisa把玩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随意地问道。 任浩铭抿唇不语,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Lisa简单地巡视了会场一圈,然后有些诧异地道:“怎么不见林峰啊,他向来最准时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啊?” 任浩铭听到林峰的名字,眸光不禁一暗,略显仓促地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你不是鬼主意最多了吗?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现在的你就相当于是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不管你的父母想要做什么,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摧毁它。我知道你长这么大从来从没有过叛逆期,这次就当帮你圆梦了。”Lisa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任浩铭沉着脸道。 Lisa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俏皮一笑:“所以这就需要我出马了。” 她说完,一伸手拽住刚走过来,端着满满一托盘酒的服务生,把空酒杯放在托盘上。服务生立刻端了一杯新的给她,Lisa却伸出食指摇了摇:“小哥哥,这个可不能满足我,我需要更加强烈一点的东西。” 被Lisa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调戏,服务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害羞地从托盘一侧拿出一个小的盎司杯,里面盛的是纯伏特加。 Lisa拿过来,仰头一口吞了进去,然后把酒杯重新放到了托盘。眼角瞥到会场一侧谈笑风生的万泽安,然后回头望着任浩铭一眼,妩媚地道:“祝我好运吧。” 任浩铭笑着,冲她举了举杯子:“祝你好运。” Lisa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妖娆妩媚地走向人群之中。 任浩铭斜倚着一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百无聊赖地望着人群,耳边是舒缓的圆舞曲,而他眸光微抬,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阮清恬独自一人站在会场之中,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形形色色的人群。 他不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快他一步。 林峰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微笑地走向她。阮清恬看到他,也回应了同样欣喜地笑容,两人很快攀谈起来,任浩铭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任先生,看起来有些失望啊。”一个沉稳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任浩铭转头,发现竟然是陆盛元,略显诧异。但还是礼貌地问好:“陆先生。” 第六百二十四章、两个女人的战争 陆盛元和任勋堂差不多年纪,但是前者看起来要更苍老些,而他的五官长相,也比任勋堂的更加温和,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一样。 几乎可以确信,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一定会是孙子孙女口中那个赞不绝口的慈祥的爷爷。 只可惜此时此刻,任浩铭对他可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跟你母亲可是多年的好友,就冲着这层关系,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为怪吧。”陆盛元温和地笑着。 任浩铭冷笑,略带嘲讽地道:“正是因为你和我母亲的关系,所以我才觉得还是分得清楚些为好。” 陆盛元苦笑:“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的多疑。” “那也正好证明了我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不是吗?”任浩铭冷冷地回击。 “不可否认,你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成功的商人,但是说到父亲这个角色,却远不如你的母亲尽责。” “陆先生,这是我们任家的家务事,恐怕不劳外人插手。”任浩铭冷冷地道。 “这是自然。”陆盛元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你的母亲对你的付出,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母亲可以为子女付出的心。最后奉劝你一句,如果你还想和那个女孩子继续交往下去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原谅她。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到头来的结果会是所有的人都受到伤害。” 陆盛元说完就转身离开。 谭美玲看到那边的景象,装作若无其事地呡了一口酒。但是她心里的紧张情绪,还是通过微微颤抖的手隐约传出来。 “任夫人,你怎么了?”周小乔关切地问。 “没关系。”谭美玲把酒杯递给周小乔,继续强颜欢笑,但是显然已经精力不足。 “我没事儿。”谭美玲扶着周小乔的胳膊,稳了稳身子,然后继续穿行在会场的人群中。 而周小乔一边担心地望着她行走的背影,一边尽责地为为宾客互相介绍着彼此:“这位是日本最大的可再生能源的总裁,大阪先生。” 谭美玲没想到陆盛元居然也会来。而让她没有料到的是,今天会场之中的不速之客,远远不止陆盛元一个。 她远远地就看到正和林峰相谈甚欢的阮清恬,脸色瞬间阴沉,正准备走过去,却突然被Lisa挡住了去路。 Lisa满脸微笑,而谭美玲正要发作之际,突然看到她手上挽着的居然是万里通讯的万泽安,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情绪,得体地笑着:“万先生,能在这里见到你很高兴,真是蓬荜生辉啊。” “任夫人言重了,现在任氏可是国际上都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能接到任家的邀请,应该是我万某的荣幸才对啊。”万泽安也笑着道。 “万先生真是谦虚了。万里通讯上个月在纽约交易所一上市就涨破盘的消息可是足足占了好几个星期的金融头条啊。” “都是些夸大其词的谣言罢了,不如为信。”万泽年谦虚道。 “万先生过谦了,有机会一定要和任氏合作才行啊。” “一定一定。” 两人寒暄地差不多了,谭美玲才装模作样地问道Lisa:“这位是?” Lisa心中冷哼,真是会装。 “哦,这位啊,她是贱内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子。” 万泽安的这个回答着实让谭美玲惊了一股,她没想到Lisa居然会是万里通讯总裁的小姨子。惊诧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才笑着转向Lisa:“原来竟是万先生的小姨子,真是幸会。” Lisa要的就是谭美玲这个表情,再让她随便开除她。谭美玲一定以为她是那种靠美色上位的女人,见任浩铭这儿没什么油水可捞了,就立刻转向别的金主。 “不知道我这个出场,任夫人可算满意?”Lisa有些得意地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谭美玲略显疑惑。如果她敢当着万泽安的面让她难堪,她发现一定让她死的很惨,不管她究竟是万泽安的小姨子,还是他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我是说我这身衣服啊。”Lisa故作随意地道,甚至配合地伸开手,展示自己的衣服,“我听说任夫人的时尚品味很高,所以很想听听您的意见。” 谭美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算她有点自知之明。 万泽安身价上百亿,是任氏努力争取的合作对象,不能得罪。只是万万没想到,中间多出来一个Lisa,这其中的分寸,她必然要把握得精确分毫,不容有任何闪失。 “Lisa小姐人长的漂亮,不管穿什么都很漂亮。”谭美玲笑道。 “任夫人真是谬赞了,让人都不好意思了呢。”Lisa有几分害羞地道。 “时尚这种时间,我是不太懂了。既然任夫人赏识你,不如你就和她多聊一会儿吧。任夫人,我这小姨子肯学的东西可不多啊,有劳多传授些自己的心得给她了。”万泽安微笑地言。 “那是自然,万先生言重了,若是Lisa小姐肯学,我自然是倾囊相授。”谭美玲也客套地回应。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好好聊吧。” 待万泽安一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立刻换了一张脸。 谭美玲的脸上带着几分被捉弄的不甘,而Lisa则有几分得意地望着她:“不好意思,让任夫人失望。大概您开除我的时候,是奔着以后再也不必见我去的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谭美玲冷着脸,开门见山地问道。 Lisa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只是想告诉任夫人,做人最不应该的就是以貌取人,虽然我长着一副靠脸吃饭的样子,但是也未必代表我没有雄厚的背景。” “你以为有了万利撑腰就可以和任氏斗了?不要忘了,就连你姐夫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得。”谭美玲高傲地言。 Lisa噗嗤一笑:“那是自然。可是我想要提醒任夫人的是,任氏既然办这个筹资宴会,为的就是让这些到场的人心甘情愿地拿出钱来供任氏发展。可是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任氏之外,最权威的是谁,如果这个人一毛钱都不拿出来的话,你觉得其他人会拉开他们的钱包吗?” 第六百二十五章、任勋堂出现 谭美玲望着Lisa,恨得牙痒痒,但是Lisa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的确,这次任氏的筹资宴会举办的成功与否,就看万里通讯的万泽安是否能够放心地把钱交给他们了。如果万泽安这个大头谈成了的话,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 “再说了,任夫人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种种花,买买衣服,举办个宴会什么的还可以,但是如果要是说到做生意的话,恐怕信服力还不算太高吧。”Lisa倾身,几乎贴在谭美玲的耳边,把这些话说完的。 谭美玲闻言,倒是轻蔑一笑,完全不见了前一秒钟的慌张不安。 她淡淡地瞥了Lisa一眼:“是谁跟你说,今晚的主角是我了?” Lisa一怔,还未能明白谭美玲话中的含义,就听到人群中传来小小的骚动,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会场二楼。 Lisa也循声望去,但见一身正装的任勋堂气宇轩昂地站在二楼的的栏杆边上,威严地俯瞰着楼下的人们,如同一个尊贵霸气的帝王,在享受着他的子民敬仰他的目光。 显然,在座的所有宾客都不知道任勋堂的会来。所有的人都以为谭美玲才是今晚宴会的主人。 所以当任勋堂出现的时候,就将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将所有的人对这场宴会的认知都炸得粉碎。 包括此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仰望任勋堂,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的Lisa。不远处咬紧牙关,握紧双拳,眼神冷得像冰的任浩铭,以及正和阮清恬谈笑风生的林峰,都处在一种巨大的震惊中,不可自拔。 阮清恬从来没有见过任勋堂,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望着二楼的方向。 直到楼上想起任勋堂洪亮且有穿透力的声音:“欢迎各位光临今天任氏的筹资晚宴,我任勋堂代表任氏所有的员工,以及任家所有的人感谢大家的到来。在这个星光熠熠的夜晚,不止意味着夏天的结束,更代表着秋日的硕果累累。希望今夜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心的开始,更重要的是要有更好的未来。最后,预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Cheeers!” “Cheeers!”众人纷纷举杯。 Lisa依然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这完全超出了预计的发展,任勋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谭美玲像Lisa刚才那样,有些轻蔑地倾身到她的耳边,低喃道:“提醒你一句,如果下次你再想对付什么人的话,最好摸清他的底细,或者掂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Lisa脸色煞白,惊恐望向一旁的任浩铭,发现他的脸色也是分外难看,像是被人声声扼住了喉咙,全然没有反抗之力的绝望。 “如果我是你,我会趁现在还能抽身的时候赶快离开,不然如果真的等到那个人出手的话,场面一定很不好看。”谭美玲充满善意地提醒道。 Lisa转过身来,一脸坦然地望着她:“我只按照我的规矩办事,从来不听别人的指挥。而且比起所谓的权势利益,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儿子。或许等你明白这个道理了,我们再进行这样的谈话也不迟。” Lisa几乎是蹒跚着朝任浩铭走去,任浩铭向前走了几步扶住了她。 Lisa唇色煞白,几乎是有些颤抖地问:“你知道他回来吗?” 任浩铭冷着脸,摇摇头。 “看来你妈已经彻底成为他的傀儡了,一个你妈就已经够难搞定了,现在又加上你那个幽灵般的父亲,在这场游戏里,我们可真是背腹受敌啊,胜算原本就不高,现在无疑更低了。” “怎么,你怕了?”任浩铭问。 “怕?”Lisa嘲讽地反问,“你开玩笑吧,如果我要是真的怕的话,现在穿着高跟鞋,晚礼服去和你妈对峙的人就是你了。” 任浩铭笑了一下,然后揽着Lisa的肩:“走,我给你倒杯酒压压惊。” 林峰将一杯橙汁递给阮清恬,见她正出神地望着某处,不禁问道:“在看什么?” 其实林峰这一问,完全是多此一举。整场宴会,阮清恬的目光就没有从任浩铭的身上移开过。他当然知道她是在看任浩铭。 “没什么。”阮清恬接过林峰递过来的饮料,有些不自然地道。 “你饿吗?不然我给你拿点东西吃吧?”林峰又问。 “不必了,我不饿。”阮清恬情绪不大,摇摇头。 “还是吃点吧。”林峰笑了一下,然后便朝食品去走去。 阮清恬之所以没有拦着他,是因为自己正好想要一个静一静。然而,她想要的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记得似乎好像没有邀请你吧,阮小姐。”谭美玲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 阮清恬蓦然转身,看到谭美玲,瞬间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这个陆遥光是把她骗过来就已经够过分的了,如果现在再让她知道,对于谭美玲来说,她就是一个不速之客的话,她发誓一定要把陆遥碎尸万段。 阮清恬有些慌张地望着谭美玲。她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有几分愠色,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出她见到阮清恬并不开心。 林峰其实看到了谭美玲朝阮清恬走去,那时,他刚盛好食物,准备拿去给阮清恬。但是看到谭美玲之后,又往后退了几步,躲在柱子后面,仔细观察着两人。 “阮小姐,可能有些事情,我表达得还不够明确。上次之所以邀请你参加任氏的金秋晚宴,也是为了让你能够清楚地认识到你和浩铭之间的差别,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时间有限,谭美玲说话也顾不上分寸,一心想尽快让阮清恬离开这里。 阮清恬的心里本来就不好,现在听到谭美玲对她的这一番诋毁,心中顿觉不快,也冷着脸道:“任夫人,我是没有接到邀请,但是带我来的人,手里可是实实在在握着你们任氏盖章的邀请函的。” “这不是重点。” 第六百二十六章、驱逐 “那什么是重点?”阮清恬有些气恼地问。 “重点是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谭美玲一字一句,冷着脸道。 阮清恬被她的傲慢惹火了,声音也带了几分不悦:“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你处处针对我?就算你是因为浩杰的事情,所以对我有偏见。但是我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可以伤害到你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不明白,这并不是关于浩杰,而是浩铭。我说过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我不会再让你毁了另外一个。”谭美玲有些激动地道。甚至有几分急切,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阮清恬消失似的。 阮清恬更加不解了:“我现在和任浩铭几乎已经算是划清界限了,我对他还能有什么威胁?” “或许你的存在本事对我就是威胁,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相处并不算愉快,但是我在浩铭身上花得心思,都是为了他的将来考虑,如果你因为任何原因,成为阻拦他的障碍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谭美玲此时说话的神态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凶狠的味道,而且充满了急切。 如果可以的话,阮清恬相信,她一定会亲手结果了她。 周小乔信守承诺,将今天晚上的第一支舞,也是惟一的一只舞留给了秦慕白。可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和秦慕白在舞池中温馨共舞的人,突然看到了林磊。 然后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磊了,原本以为已经忘却的情感,近这一眼,便再次翻涌了起来。 秦慕白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身,带着她优美地旋了一个圈,然后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目光。 周小乔也对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有些愧疚,忙说:“对不起……” 秦慕白笑了笑:“你不必跟我道歉。现在,将来,只要是有我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是你的护花使者,这个肩膀,永远都为你留着,没有意外。” 周小乔感激地望着他,双眸氤氲,微微动情。 秦慕白微笑着,伸手抚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抱着她,在优美舒缓的乐曲中,翩翩起舞。 任青青依然不改对黑色的热爱,穿着一件缀满亮片的背心蓬蓬裙,肩带的地方是缀着花纹的镂空薄纱设计,别致而性感。 她端着一杯酒,走到任浩铭的身边,轻声问:“看来,你也不知道我们的父亲会回来。”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吧。”任浩铭没什么好脸色,凉凉地道。 任青青自嘲地一笑:“自从我不再是整天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儿之后,这种优待已经没有了。” 任浩铭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阿杰走了之后,你有没有想过他?”任青青突然问。 任浩铭一愣,不明白任青青为什么这么问。 然后,又听到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几乎每天都会想到他,尤其是这种事情,像这样的场合,不就是一家人一起出现,才对吗?” “如果是放在我们家的话,恐怕就会是一场灾难了吧?”任浩铭冷笑。 任青青也认同地苦笑一下:“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果阿杰在这儿的话,至少这场宴会能有趣些,不会这么无聊。” 这倒是真的,以任浩杰的个性,遇到这种情况,不把这儿搅得天翻地覆才怪呢。而且越是正式的场合,他闹得越凶,这可以算的上是他的一大特点。 任青青缓慢而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转头望着任浩铭,被黑色眼线包裹着的魅惑双眸透着几分算计的味道:“看了今天晚上这一出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戏码,让我不禁开始想。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路,如果换一种方式,或许一切会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任浩铭沉声问。 “既然现在我们的父母联起手来,一心想要对付自己亲生骨肉,或许我们这些做子女也应该团结起来,还以颜色。” “哦,是吗?”任浩铭挑眉。 “虽然我知道我们姐弟并不算亲近,但是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我们联合起来才对阻止我们亲爱的爸妈的残暴行径了。别告诉我,你甘心这样任人摆布。” “你别忘记了我们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公然反抗他,想好后果了吗?”任浩铭提醒道,“我以为你是中立派呢,在你的世界中,不是只有邵辉吗?你就不怕你惹恼了父亲,他会对邵辉不利吗?” 任青青冷笑一下,然后倾身凑近任浩铭,缓慢地道:“我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正常的,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只可惜,在我们这个家,唯一让我有家人的感觉的就是阿杰。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当你所珍视的一切都被夺走,你所能做的就只有奋起反抗。” 任浩铭高深莫测的看着任青青,沉默着。 突然他看到任青青后面,谭美玲和阮清恬对峙的一幕,噌地站起身,就想往过走。 任青青也紧跟着站起身,瞥了不远处的阮清恬一眼,然后才冷冷地道:“如果你还是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话,或许是我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你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任浩铭没有说话,沉默着往那边走。 任青青带着几分轻蔑地望着任浩铭的背影。现在的任浩铭已经不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任浩铭了,自从有了这个阮清恬之后,就不再是了。 任青青不甘地望着任浩铭如同一个英勇的骑士般,披荆斩棘,一路勇往直前,只为了从巫婆中拯救他的公主。 “青青姐。” 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任青青诧异转头,看到一脸微笑的林磊,瞬间变了脸色。 谭美玲缓慢地倾身,凑到阮清恬耳边:“趁着他现在还没有看到你,你最好赶快消失。” 第六百二十七章、谁的女友 阮清恬还以为谭美玲口中说的是任浩铭,刚想说其实他已经看到她了。任浩铭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霸道地拉住她的手,微微侧身,挡在她的前面。 “你疯了吗?”谭美玲激动地咬牙问。 “我没疯,相反的,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理智过。”任浩铭冷着脸,沉着说道。 “你的父亲就在这儿,如果被他看到,后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阮清恬这才知道,刚才谭美玲口中的人应该是他的父亲。只是,为什么任浩铭的父亲不能看到她呢?阮清恬不明白。 “那又怎么样?”任浩铭不以为意地反问。 “在我为你做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谭美玲恨铁不成钢地反问,“你不要忘了我和你父亲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才是你的父母,是你真正应该维护和依靠的人。” 任浩铭冷笑一声:“真正的父母,不会突然空降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真正的父母不会威胁自己的孩子,真正的父母更不会不择手段地在公司架空自己的儿子。如果你们想要收回任氏,我悉听尊便,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现在跟你也解释不清楚。”谭美玲有些急切地道。 “很好,那就不要解释,我也不想听。”任浩铭冷着脸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 任勋堂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谭美玲,眼神中方才还燃烧着的小火苗,就像是突然被人用一盆冷水给浇熄了。 她很快维持住原本的镇定,淡淡地道:“没什么。” 任浩铭微微垂着眸,不说话,但是握着阮清恬的手却是越来越紧,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阮清恬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他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恬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位是?”任勋堂的目光扫向阮清恬,眼中充满了好奇。 只是不经意间接触到任勋堂的目光,阮清恬就不由地浑身一震,或许是因为前面所有的人都给她铺垫了一种他威严难犯的感觉。 所以当阮清恬亲眼看到任勋堂的时候,不由地就带了几分害怕,心也不由地紧张地狂跳起来。 而阮清恬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恬的错觉,她发现此时谭美玲的眼中竟带着几分担忧地望着任浩铭,似乎对他的回答很忐忑似的。 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说呢? 前面,谭美玲已经表明了任勋堂是不可以见到阮清恬的,而任浩铭又一副豁出去,什么都不管的样子。是否他的回答真的可以决定两人的命运。 她是该沉默地走开,还是据实以告。有没有可以告诉他,或者像那些由特异功能的外星来客一般,让时间静止,好让她可以和任浩铭商量一个对策。 但是毕竟这不是电影,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现实生活,也就意味着比电影更加真实,更加残暴。 什么叫做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恐慌,阮清恬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她是……” 任浩铭张张嘴,刚想回答,而阮清恬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突然,她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她就被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别人的怀里,头顶响起林峰温和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任浩铭牵着阮清恬的手不得不放开。而这个小举动丝毫没有瞒过任勋堂的眼睛。 “伯父,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在所有人尴尬的沉默中,林峰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和任勋堂打招呼。 任勋堂笑了笑:“见到你也很高兴。现在也已经是你们林家的顶梁柱了吧。” “伯父你过奖了,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林峰笑着说,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阮清恬道,“对了,还没有跟你们介绍呢,这是我的女朋友,阮清恬。” 除了任勋堂之外的其他三人,都有些诧异地望着林峰,而他却一脸坦然地笑着。 谭美玲这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但是任浩铭的脸色却依然严肃。 “哦,是吗?很漂亮。”任勋堂微笑着望着阮清恬。 她有些拘谨地笑了一下:“谢谢。”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她能笑出来也真是不容易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青青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磊,心虚地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儿的每个人可都认识她,如果他不小心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她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林磊宽慰道。说着就想上前,默默她的脸。 但是任青青却立刻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林磊有些受伤。 任青青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不善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磊有几分无奈地道:“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我只是想见你。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我不得已才除此下策的。” 林磊这么一说,任青青突然反应过来。她并没有告诉林磊自己名字,可是他刚才分明喊的就是她的名字,而且能在这儿找到她,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怎么会在这儿找到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任青青的一连串问题,都快把林磊问懵了,不过看的出来,任青青疑心还是很重的。 林磊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女士钱包,任青青顿时眼睛一亮,竟然是自己的钱包。 “那天你把这个落在了宾馆,里面有你的身份证。”林磊说道。 任青青依然皱着眉:“那也只是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而且能出现在这儿,你到底是谁?” 第六百二十八章、未完的恋事 林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任浩杰的朋友,恰好知道他有个姐姐,叫任青青。” 现在,她真想一头撞墙撞死算了! 任青青心慌意乱,险些都快要站不住了,林磊想要上前扶她,被她伸手挡开了:“你别过来。” 林磊伸出手,就这样挫败地落下。他知道任青青顾及什么:“我知道,这样的关系让你很为难。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难以接受。毕竟爱上自己朋友的姐姐,总是很难为情的,可是我真的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那太难了。” 任青青一听不对劲儿,赶紧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们只见过一面,哪来那么深的感情。” “可是姐姐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已经很熟悉彼此了。而且我知道任浩杰平时和你关系最好了,或许是因为这样,冥冥之中才觉得你很亲近吧。” “你跟浩杰认识多久了,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你到底是谁?”任青青有些烦躁地问道。 “我叫林磊,我想您大概也听过我的名字。” 林磊? 任青青确实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她仔细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林磊?你就是林磊,林家的林磊?那个疯子一样拼了命想要赢他的林磊?” 如果他是林家的人,难怪可以进来呢? 虽然对给任青青留下这样的印象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林磊还是点点头:“对,我就是。”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任青青确实对他又印象的,不是吗? 林磊这样安慰自己。 任青青此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她到底做了什么呀。居然睡了自己亲弟弟的朋友,这种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林磊,你听我说。”任青青稳了稳神,然后对林磊说道,“那天晚上,确实很美妙的一个夜晚。但是并不一定因为它美妙,所以就必须延续下去。而且正是因为我们彼此的陌生,才会让那天晚上变得如此特别而美妙,不是吗?所以,我们不是非要介入彼此的生活,尤其是在你还是我弟弟的朋友的情况下,你明白吗?” 林磊微微皱眉,似乎不是很愿意:“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种感觉。我也知道,因为你是我朋友的姐姐,这样会很奇怪。我自己也进行过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追寻自己的内心的感受,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胆怯,而错过得到真爱的机会。而且,青青姐姐,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你知道什么,你一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任青青有些急了。 林磊闻言,也激动地反驳:“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知道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喜欢你!”任青青咬牙,恶狠狠地道,“还有,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林磊下意识收紧了手中的钱包,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我不,从非你答应见我,和我交往。” “你别闹了!”任青青有些恼了。 林磊皱着眉,竭力想要证明自己似的:“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青青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就答应我吧。”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任青青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青青姐,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我能感觉的到,你为什么就不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感情呢?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啊。”林磊皱眉道。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任青青恶狠狠地道。 “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林磊固执地道。 任青青缓慢地点点头:“你想要理由,对吗?我就给你一个理由,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 这个回答无异于晴天霹雳,林磊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 “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丈夫。上次的事情是一次意外,你最好彻底忘了它。如果这件事情要是传到我丈夫,或者其他任何人的眼中,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任青青冷着脸威胁道。 林磊依然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目光呆滞,只是呆呆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 任青青懒得理他:“现在可以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了吗?” 林磊望着任青青伸在半空中的手,依然固执地摇摇头。 任青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愿意留着就留着吧,不过刚才说的话,你最好一字不落地给我记在心里。” 任青青说完,转身欲走。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林磊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失去她。至少他还没有做好要失去她的准备。 如果她想要让她留下在他身边,就只剩下最好一个办法了。虽然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但是他也别无他法了,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留住她,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如果我告诉你任浩杰他并不是自杀的呢?”林磊突然飞快地道。 任青青一怔,回过头来,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林磊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跟你说任浩杰他不是自杀的,你会留下来吗?” 任青青瞪大眼睛,红唇微微张着,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中已然泛起层层泪意,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潋滟,让人不觉心动。 林峰这次没有给阮清恬橙汁,而是递给她一杯鸡尾酒。她需要用酒精来舒缓此刻紧张的神经。 阮清恬伸手就接过去了,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大口。即使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第六百二十九章、心酸 漫长的紧张过后,满腹委屈便层层涌上喉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瘟神对待,谁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林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温柔地抚上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不如,我带你离开这儿吧?” 阮清恬忙不迭地点头,她早就不想在这儿待了。 林峰让她在原地等着,他自己去取外套。不料在途中正好碰到了任浩铭。 他面无表情,讳莫如深的一双眼睛,眸光冷厉淡漠,望着他一言不发。 林峰笑了一下:“如果你想说谢谢的话,大可不必。” “为什么?”任浩铭冷冷地问。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帮你解围?”林峰自嘲地反问,“我真的不敢相信,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你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这么多年,这几乎都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来思考的时间都省了。” 任浩铭沉默,过了良久,才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林峰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道:“不用客气!” 然后,他便从任浩铭身边走过,去拿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就在他退回身子的时候,任浩铭不动声色地握着他的胳膊,冷声道:“不要动阮清恬。” 既不是命令,也不是乞求,而是一种不带丝毫感情地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但就是这样一种不轻不重的语气,让林峰心中一动,不再平静。 两人从会场走出来之后,周小乔紧跟着追了出来。她快走两步,走到两人身边,从一个文件夹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阮清恬:“这是任夫人给你,多谢你今天晚上的配合。” 林峰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略带轻佻地吹了一记口哨,嘲讽地道:“任夫人出手还真是大方啊。” “她这是什么意思?”阮清恬冷着脸问。她此刻都快气炸了,难道她还嫌对她的侮辱不够多吗? 周小乔面无表情:“任夫人只是说,阮小姐,是个聪明人,看到这个自然会明白,对于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只有定论。”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意思?”阮清恬紧盯着周小乔的眼睛,声声质问,气势逼人,就连林峰都被吓到了,“你还要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吗?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做戏吗?” “我只是任夫人的助理,她说什么,我做什么?”周小乔面无表情地道。 “是吗?所以说,你现在宁愿做谭美玲的一条狗,都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吗?”阮清恬嘲讽地道。虽然她眼中此时已经泛起了泪光,但是脸色依然倔强。 周小乔眼神微暗,脸色骤冷。林峰也是一怔,想不到阮清恬还能说出这样攻击性强的话来。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只能更加证明,任夫人对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就算同样是狗,你也是那条一事无成,只会乱咬人的疯狗。” 周小乔说完,便冷着脸,转身离开了。 而阮清恬眼中的泪在周小乔转身的瞬间,便簌簌而落。手中那张薄薄的支票,随风摆动,但是握在她的手中却仿佛有千金重。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吗?”阮清恬颤抖地抖着手中那张薄薄的支票,问林峰。 林峰不想骗她,所以只是淡淡地道:“大部分时候,是的。” 阮清恬沉痛地一闭眼,更多的眼泪滑落下来。 “你不得不承认,只是最有效且最便捷的一种方式。”林峰又补充道。 “所以就可以连人性都泯灭了对吗?”阮清恬张开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林峰望着这样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居然意外地打动了他的内心。 这一刻,就连他都残忍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想很单纯地想要找到我妈,保护我的家人,以及我所在乎的人,可是现在我的亲人都死了,而我在乎的朋友也都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还有现在,所有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阮清恬声声控诉,每一句话都听得让人心颤。林峰一时动情,想要过去拥住她以作安慰,但是却被阮清恬哭着推开了:“你别碰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我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再小,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称之为蝴蝶效应。”林峰缓慢地开口说道。 他望着阮清恬痛苦的表情,语气温柔,像是一个大哥哥般,用自己的温柔和强壮,织出一张网,将她紧紧地网罗在其中,尽力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全。 “人生,原本就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途中会有很多优美的风景,但是更多的却是艰难险阻。我们没有人可以预测到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而我们在途中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将我们送往截然不同的结局。但是在我们做这些选择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与之对应的结局到底是什么,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无奈吧。” 阮清恬在林峰的述说中,渐渐平静下来。但是眼泪却依然没有停歇。 林峰继续说道:“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个选择,并且一旦选择之后就不要后悔,也不要去想另外一种可能性。因为即便是想了也没有办法回头,只能尽力走好自己所选择路,不管逆境,还是顺境,都要努力走下去。” “可是,有些时候,真的很难很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阮清恬哭着缓慢地蹲下身去,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 林峰望着她瘦弱的肩膀,不禁动容,也跟着缓慢地蹲下身去,他温柔地抚着阮清恬柔软的发,声音温和:“所以这时候,你出需要一个盟友,一个可以与之并肩作战,一起奋斗的盟友。或者一个坚实的肩膀,可以让那个你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悲伤。” 第六百三十章、小三儿 阮清恬缓慢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峰。 林峰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或许是因为林峰的目光神情太过温柔,阮清恬一时没忍住,突然就扑进他的怀中,趴在他的肩上大声哭起来。 林峰依然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声音柔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而此刻在会场二楼正对着街道的窗口前,任浩铭真黑着脸,冷眼望着路灯下,紧紧相偎的一对璧人。 “如果你真的想要赢他们的话,你的感情将会是你最大的弱点。”Lisa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任浩铭的身后,望着他阴沉的脸,淡淡地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任浩铭抬眸,然后又黯淡地低垂下去,既无奈又沮丧地道,“可是我控制不了。 Lisa先是一愣,随即苦笑地看了任浩铭一眼,柔情蜜情的目光中饱含爱意。 是啊,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能轻易为人所控制。 米露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鱼尾裙出现在会场门口。这是她第一穿这样的衣服,极为不习惯。 但是因为是万泽安叫她来的,所以她也就勉为其难地尝试了一把,但是这种中看不实用的衣服穿起来真的是不好驾驭呢。 米露自己开车过来,谁知道居然遇上了大塞车,结果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希望没有耽误万泽安的事情。 她一进会场,就努力伸着小脑袋,搜寻万泽安的身影。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他,忙伸手招呼他。结果却看到万泽安像是看到鬼一样,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随即便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拽到僻静的角落处,张口就问:“你怎么来了?” 米露一头雾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怎么会叫你来这儿?”万泽安难得紧张,他心虚的四处看了一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米露从自己的手抓包里拿出一张请柬:“这不是你的吗?我接到你秘书打给我的电话,说是让我陪你来参加的。” “Tom?”万泽安诧异地反问。 谁知,他此言一出,米露也懵了:“Tom?是个男的,可是给我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啊。” “我从来就没有女助理,而且这张请柬上个星期就不见了。”万泽安飞快地道。 米露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我也是上个星期接到电话的。” 米露这才反应过来。万泽安一向低调,怎么会叫自己来这种地方呢。而且自从她接到那个自称是万泽安助理的女孩儿电话之后,万泽安对于这件事情只字未提,她也就没有问。 她怎么这么笨呢,当时多问一句多好。 “那怎么办?到底是谁假传消息啊?”米露慌张地问。 “算了。”万泽安皱了皱眉,“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你赶紧先回去吧,我叫人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米露也分外紧张地道,她赶紧提起自己的裙子,准备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直接从这里飞出去。但是就算她会飞,现在也来不及了。 “泽安。”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米露两腿一软,险些跌倒。而万泽安也瞬间紧张起来,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个和万泽安年纪相仿的女人,但是看上去却很年轻,她的神态平和,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在长期的良好教育下熏陶出来的优雅。 一席浅绿色的拖地长裙被她穿得高贵典雅,洁白的肤色,高高挽起的发髻都彰显出她对自己美丽的用心呵护。 “这位是?”她熟络地挽上万泽安的臂弯,姿态亲昵。望着米露的眼神生疏而礼貌。 米露已经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以及他们彼此极其相配契合的气场,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而每次和万泽安,以及他妻子目光的接触,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插一把刀。 是的,这是万泽安的妻子,艾莉。 而她望着米露的目光平和无辜,让米露不禁想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丝毫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这样的认知,让她不觉同情起对面的艾莉来。 而更可悲的是,自己真是那个女人,因为如此,她不觉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厌恶的心理。事到如今,她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无奈之下,万泽安只好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位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米露。这位是我的太太,艾莉。” “你好。”艾莉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米露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你好。”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艾莉看似随意的疑问,但是米露总感觉,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米露既紧张,又尴尬,有些语无伦次。她慌张的目光来回在万泽安和艾莉的身上游移。 最后,还是万泽安开口替她解了围:“米露是一个心理医生,你知道我有个同事有抑郁症吧,就是米露帮忙治好的。” “哦,是吗?”艾莉依然笑着,但是目光却似可以洞察一切似的。 “是的。”米露磕磕巴巴地道。 “那你们继续聊吧,我先走了。刚才黄太太跟我说有一家的珠宝不错,约着一起去呢。我先过去找她。”艾莉说着,然后自然地在万泽安脸上亲了一口,温柔地小声说道,“不要太久哦。” 艾莉一走,米露的情绪就已经崩溃了。她眼中含着热泪,嘴唇微微颤抖着,连话都来不及跟万泽安说,扭头就走,还是万泽安一把拽住了她,低声道:“对不起。” “不必。”,米露哭着摇摇头,“如果我是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那么这一切都是我应该要承受的。” 万泽安心里也很难过:“你先回去,我晚点过去找你。” 米露沉痛的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转身走了。 他来或者不来,道歉或者不道歉,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要离开。 第六百三十一章、告密者 万泽安望着米露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然而,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Lisa真冷着脸,阴沉沉地站在他身后。 万泽安心中一悸:“Lisa……” “她是谁?”Lisa冷冷地问。 万泽安无奈地低了下头,似乎有些羞愧:“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道我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你要这么伤害她?”Lisa有些激动地道。 “Lisa,你听我说,我也不想的。” “不,是你应该听我说!”Lisa冷冷地打断试图解释的万泽安,“我姐姐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不是让你用这种方式来回报她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万泽安也有些激动地道,“我知道你姐姐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可是我不爱她。” Lisa闻言一怔。 万泽安随后也冷静下来,他望着Lisa的眼睛,放低了声音:“可是我不爱她。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试过了,可是我做不到。” Lisa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孟轲了。 那时,万泽安和艾莉经常吵架,两人的关系很紧张。而Lisa也常常为此焦头烂额。 孟轲就常常这么劝她:“你无法强迫一个人去爱另一个人。如果就连他们自己都做不到,一个外人又怎么能将两个不想爱的人变得相爱呢。感情这种东西没什么客观因素可讲,纯碎是主观情感。爱,或者不爱,都是由自己决定的。夫妻两个人更是,一段婚姻可以因为很多因素而维持下去,但是如果这两个人不相爱,即使一起走了一辈子,也还是不会相爱,这是你无法决定的。” 此刻,Lisa除了替自己的姐姐感到可怜之外,在没有别的想法。 但是孟轲说的对,她没有办法去强迫两个不相爱的人。 “姐姐知道吗?”Lisa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万泽安摇摇头。 “不管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不要让姐姐受到伤害。她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如果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对天发誓,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不敢付出什么代价。”Lisa冷声威胁道。 “你放心,伤害你姐姐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低调处理这件事情就是不想伤害你姐姐。Lisa,我或许不爱她,但是一直都把她当成亲人一样对待的,我不会伤害她的,这个请你放心。” Lisa心中苦笑。万泽安自以为他这么对艾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他不懂,一个爱他的人,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说辞。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保护艾莉,不让她受到伤害。 “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Lisa厉声警告了万泽安,然后便冷着脸离开了。 “米小姐,请等一下。” 米露刚走出会场,艾莉就紧跟着,追了出来。 米露慌忙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然后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她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微笑看起来自然一些。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艾莉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微笑着,望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是谁?” 米露心中一惊,眼神流露出惊慌的神色。她尴尬一笑:“您什么意思?” 艾莉嘲讽地笑了一下:“我的丈夫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殊不知他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大概就是和他共度了二十几年的岁月之后,所占的一点点优势吧。” 米露此时已经慌不择路,她下意识觉得艾莉好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感觉她话中有话。 但是米露又不敢确定,直到艾莉望着她的眼睛,清晰无比地问:“你和我丈夫在一起多久了?” 米露感觉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粉碎了。可能是一直以来她和万泽安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也可能是她卑微的自尊心。 “您是不是误会了?”,米露像是所有和她同样处境的女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如果艾莉无法肯定,只是直觉的猜测,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而她不愿意错过这个可能性。 艾莉笑了一下,似在嘲讽她的天真。随即她又收敛起脸上的神色,整个人变得冰冷难以亲近。 所以,当这样一个艾莉,微微倾身朝着她靠过来的时候,米露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像是万泽安这样身份的人,这么多年,就只闹出你这一个花边新闻,说实话,我已经很欣慰了。或许换做别的女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别的女人。在我的眼睛里揉不下沙子,即便你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错误。米小姐既然是心理医生,那么一定很善于揣测人的心理。所以也定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如果米小姐还是不明白的话,我不介意用更加直白粗暴的方式让你明白,只是到时候,恐怕我们三个人的脸上都会不好看。因为你此刻脸上的眼泪,我相信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这样为难他,对吗?” 米露脸色煞白,眸中波光潋滟,就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但是却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惶恐。 艾莉说完,便优雅地往后退了一步,微笑地望着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可以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米小姐,希望你今晚过的愉快。” 但是米露却感觉被艾莉触碰的那块皮肤像是被火烧似的,火辣辣地疼。 艾莉转身回到会场之后,一脸微笑地朝一个穿着银色晚礼服的女人走去。 艾莉伸手摸了一下她赤裸的手臂,女人随即转过身来,L的脸被浓妆包裹的脸看起来精致而美艳,是与平时的她截然不同的美丽。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艾莉感激地道。 L微笑着:“不必,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很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第六百三十二章、尘封的往事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L保证道。 “谢谢。”艾莉再次感激地望着她。 L知道任浩铭也在这儿,为了避免碰到他,和艾莉告别之后,她就准备离开了,却不料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 而当两个人抬起头,四目相接,两人的眼中都有几分诧异。唯一不同的是,L很快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意外,但是Lisa却被茫然所取代。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Lisa看着L的脸,总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L微微一笑:“我不这样认为。” “好吧,可能是我认错人了。”Lisa笑了一下,没有深究下去。 在Lisa离开后,L不由地转身,望着Lisa的背影,思绪回到几年前。 那是,她还是组织最出色的杀手,奉命执行一次暗杀任务。 她接到消息,那人会在罗马的一家度假酒店内出现,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并非一个人。 当L穿着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出现在孟轲的房间里的时候,Lisa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刚从浴室中走出来。 L虽然是杀手,但是却没有滥杀无辜的嗜好。所以,她只是用一记手刀将Lisa打晕了。 当孟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L一手扶着已经晕过去的Lisa,一手拿着枪指着他。 孟轲下意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L手中的Lisa,露出担忧的神色。 “放心,我要的是你的命,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当然,这是在你肯配合的情况下。”L淡淡地道。 “你放心,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什么都答应你。”孟轲紧张地道。 “哦,是吗?”L嘲讽地道。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冷血无情,靠杀人过活的残忍杀人,还不明白感情为何物。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孟轲说的话,“包括你的命?” 孟轲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还是笃定地道:“是。” 不可否认,L当时确实被震撼到了,但是她却依然不肯相信。 孟轲依然举着自己的手,只是他的眼神却流露出几分担心,他尽量用平和地语气和L商量:“你能让我先把她抱到床上吗?” L警惕地望着孟轲,她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见到不过五分钟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同意了。 L依然用枪指着孟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Lisa过给孟轲,见他小心地将昏迷的人抱起来,像是怕吵醒她似的,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然后又坐在床边,无限爱怜地伸手轻抚着她沉睡的容颜。像是在跟她告别似的,然后才缓慢地站起身来,朝L走过来。 没有了对Lisa安危的顾虑,孟轲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冷毅的面容愈发沉静。他盯着L,冷静地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是杀手,我只能给你四个字,奉命行事。”L冷冷得。 孟轲仔细打量着她,然后沉声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轻易接受别人命令的人。” “就算你说的没错,也不是现在,而你也不是那个受益人。” “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孟轲苦笑一声,“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放过她。” L瞥了一眼身后的Lisa,又重新将目光移回到孟轲的身上。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傻的人吗?为了别人,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不过他的这条命今天也是逃不了了。 “只要你乖乖地,不反抗,我保证不动她。” “不。”孟轲摇摇头,“我要的不只是这样。既然我注定要死,那么我请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她一定要和这所有的一切隔绝起来,我不能死在这儿,也能是死于暗杀,必须是意外,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意外。你的老板只是要我的命,至于我是怎么死的,他根本不会在乎。但是她会。” 孟轲转头,望了一眼床上的Lisa:“我不希望我的死亡让她以后的人生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我希望她能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或许是被他眼中的情谊所打动,L最后答应了他,她给了他吃了一些可以使人陷入昏迷的药物,然后让他坐上了自己的车。 按照孟轲最后的要求,L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不会让任何人把Lisa和孟轲的死联系在一起,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是在一起的。 而就连Lisa,也是在两天后,才得知孟轲死于交通意外的消息。 后来,L关注过Lisa一段时间,知道Lisa因为孟轲的死伤心欲绝,当时却从未对他的死产生过任何怀疑。 再然后,她既理解了孟轲当年的牺牲,也感受到了Lisa当年痛失爱人的伤心欲绝。到那时,她才真正明白,爱情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Lisa慢慢从伤心中走出来,而她也从往昔受令于人的冷面杀手,变成了今天的反抗者。 L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再见到Lisa,更不知道Lisa竟然还会对她有印象。但是毕竟也是觉得有几分脸熟,并不确定,也不枉孟轲的一番苦心。 L做杀手的时间不短,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少,但是孟轲是她唯一一个后悔杀死的人。如果她能早一点遇到那个人,如果她能早一点明白感情为何物,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又何来如果,也不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麦克的电话,将L从回忆中拉回来。她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接起。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麦克问。 “很顺利。”L歪着脖子,夹着电话,一边开车,一边回,“另外,谢谢你那个小女朋友,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拿到今晚的请柬。” “不用客气。”麦克笑言。 而此时,只穿着一件月牙白的睡袍的薛梦琪正端着两杯红酒,一脸微笑地朝麦克走过来。 第六百三十三章、各怀鬼胎 米露独自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脸上的泪水被路灯照得发亮。 L的车猛地停在路边,她此刻已经换上了一件便服,装作惊讶地从车上走下来:“米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米露哭着摇摇头,表情痛苦。 “我先送你回家吧。”L说。 “不用了。”米露避开她的触碰,然后颤抖着声音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在街上很不安全的。” “你别管我,好吗?”米露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L怔在原地,没有说完。 “对不起。”米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神色慌张地说了句,便拔腿逃离似的从L身边跑开了。 L望着她单薄的,奔跑着的背影,心中突然多了几分不忍。 宴会继续,然而真正任家的人留下的来已经没几个了。 任青青跟着林磊离开。林峰和阮清恬一走,任浩铭也带着Lisa走了,临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谭美玲和任勋堂并肩而立,望着满屋子的宾客,然而真正和他们一条心的又有几个人。 “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任勋堂喝了一口酒,冷厉地言。 谭美玲嘲讽地笑了一下:“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他今天能走到这个地步,每一步都是你推着他走的。” “那浩杰我倒是没有推着他走,可是你倒是看看,他落得个什么下场。” 谭美玲脸色骤变:“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你按照我的方式来教育他,也许他到现在还活着,就不会像个懦夫一样自杀了!”任勋堂依然冷冷的。 谭美玲嘲讽地道:“你女儿倒是亲生的,我也懒得管,有本事儿你就教训她啊,让她站出来,成为任家的顶梁柱。我的儿子是不成器,但至少还有感情,不像你!” 谭美玲说完,便转身立刻了。 留下来的任勋堂脸上讪讪的,但是目光依然冰冷。他是如同钢铁般的战士,一生只信奉一句话,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面,真正的勇士,都是奋起反抗,流血不流泪的,只有懦弱的人,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无法接受任浩杰自杀的原因。 谭美玲气冲冲地走过一个角落里,周小乔很快迎了上来。 谭美玲一见到她,就忙不迭地问:“怎么样?他出现了吗?” “没有。”周小乔摇摇头,然后又道,“我所知道的他的联系方式,仅是从浩杰的微博上得到的,或许他早就不用了。” “怎么办?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他吗?”谭美玲满脸忧虑。 周小乔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嘉宾名单,在最后一行,一个叫郝诘的名字上,用黑色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林家,林磊的卧室中。 任青青泪流满面地坐在林磊的床上,听着林磊的述说,小声地啜泣。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任青青哭着问。 “就我被当成犯罪嫌疑人,被警察问话开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接触到那些指控的证据。我知道自己没有杀人,为了洗清自己的清白,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天的所有细节,这才觉得蹊跷。”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跟我说?”任青青有些恼怒地问。 “因为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谁都不敢说。”林磊有几分懊恼地道。 “我一直也觉得浩杰不像是自杀的人,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的。”任青青喃喃地道。 “青青姐姐,我知道你是浩杰最亲的人,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对不对?”林磊一脸期待地问。 任青青转过头来,满脸的泪,水光弥漫的眼睛变得异常坚定:“我不只相信你,而且我会帮你一起调查这件事情,直到把真凶找出来为止。”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磊高兴地道。 任青青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伸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 “浩杰的事情,说完了,那我们的事呢?”林磊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青青转头望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子,他看着她的时候,是绝对仰视着的,她自己这样的女人对于林磊这样的男孩子,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 她也是女人,需要有人爱,有人呵护,最重要的是,她希望有人能全心全意地为她。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利用林磊,帮忙查清楚浩杰死亡的真相。 毕竟作为浩杰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你知道我结婚了,对吧?”任青青不答反问。 “我知道。”林磊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然后很快他又抬了起来,一脸坚定地望着任青青,“青青姐姐,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也不奢望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在你需要我,或者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这就足够了,我不奢望什么的,真的。” 任青青沉吟地望着他,良久才开口道:“你能保证,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发誓。”林磊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发誓。 “那好。”任青青缓慢地说道。然后她慢慢地将林磊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姿态优雅地慢慢退去衣服上的肩带。 林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一切。 任青青的脸上面无表情,她是很理智地在做着这一切。她把衣服褪到一半,突然上前,将林磊按倒在床上,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地吻了下去。 宴会结束后,万泽安亲自开车,将艾莉送了回去。但是万泽安并没有要进家门的意思,甚至连车都没有下。 “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去吧。” “什么事儿啊?都已经这么晚了。”艾莉故作随意地问。 第六百三十四章、告白 “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万泽安随意回道。 艾莉嘲讽地冷笑了一下,但是她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语气平淡:“生意固然重要,但是家人也一样重要。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亲人要是没有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只怕你在外面待得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自己的家也曾是你辛辛苦苦建起来了,更怕你忘记了,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万泽安被艾莉的一番话说得心中不是滋味。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艾莉话中有话,好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似的。 “我知道了。”万泽安沉吟良久,才道。他想了想,还是伸过手去,握了握妻子的手,微笑着言,“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办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艾莉也微笑着凝视着他,但是被他握住的手却没有任何回应。过了一会儿,便淡淡地抽出来,然后冲她笑了一下,说了句:“早点回来。”然后便下车了。 万泽安不知道为什么深出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发动了车子,往米露住的地方开去。 万泽安敲门之后,米露红着眼睛给他开了门,万泽安觉得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疼惜地想将她抱在怀中,但是米露却下意识躲了一下。 然后抬起头,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他。 万泽安心中又难过又心疼:“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米露一听到万泽安的声音,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她知道了。”米露哽咽地道。 “什么?” “你的妻子,艾莉,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了。”米露痛苦地道。 万泽安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但是很快被一种近乎绝望的释然所取代。 “你怎么会这么说?”万泽安浓密微蹙,问道。看来他的感觉还是对的,艾莉果然有所察觉了。 “今天我走的时候,她追了出来,跟我说了一些话。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但是她一定是知道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了。”米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万泽安紧盯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伸出手,将米露瑟缩的身子拥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安慰她。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一切的,是我搞砸了,对不起。”万泽安声音中也透着几分哽咽。 米露在他的怀中,轻轻地摇摇头:“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追寻自己的内心。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万泽安喃喃地道,略显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发,温柔地安抚着。 “对不起,泽安,真的对不起。”米露哭着说道。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万泽安忍痛说道,顿了一下,然后又哽咽着,带着几分哭腔说道,“我爱你,小露。” “我也爱你。”米露紧跟着说道。 两人在门口紧紧地相拥着,在最后诀别的时刻,用最为炙热的拥抱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经过一整晚的劳累,阮清恬早就已经精疲力尽。林峰很有绅士风度将她送到楼下。 阮清恬并没有提出让他上去坐坐的邀请,而林峰也很理解阮清恬此刻定然是心力交瘁,嘱咐她要好好休息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在他刚转身的时候,阮清恬又回过头来,冲着林峰的背影,喊了一声:“林峰,你那么聪明,又睿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赢他们。” 林峰微笑着转过头来,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对于像是谭美玲那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清恬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林峰的回答看似解答,但其实不过是扔给她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真的做到像谭美玲,甚至任勋堂那样吗? 恐怕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唉,想起来都是泪啊。 阮清恬原本打算回去就简单收拾一下,准备休息了。可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有些事情也刚刚开始。 “任浩铭?” 阮清恬看到在她家门口出现的任浩铭,很是诧异。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任浩铭冷着脸问。 “什么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阮清恬皱着眉,一把推开任浩铭,要拿钥匙开门。 但是却被任浩铭推搡着,堵到了门板上:“我问你和林峰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疯了吗?我和他能是什么关系,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阮清恬失控地大喊。 “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女朋友。”任浩铭继续逼问。 “你是傻瓜吗?你难道看不出来,林峰是在帮你解围吗?你妈妈都已经那么明确地提出来,不许你父亲见到了我了,我还以为林峰这么为你着想,至少你会感谢他,尤其是在你前不久刚刚打了人家。”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那天在片场,你为什么吻他?”任浩铭又问。说着微微低下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吻他?我哪里有吻……”阮清恬立刻反驳,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哦,难怪你那天那么生气,可是他当时只不过是在帮我擦唇彩啊。” “用什么擦的?需要靠那么近?”任浩铭暗了眸。 “棉棒啦,你这个傻瓜!”阮清恬没好气地推开他。 这人怎么这样啊,脾气又大,智商又低,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么那天,他是因为这个,才会和林峰动粗吗?是因为他嫉妒吃醋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地有几分甜蜜。 “以后不许你和他走那么近!”任浩铭冷着脸下令。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没有什么为什么!” 好嘛,两个人又犟上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激动下的表白 任浩铭上前一步,一拳重重地击在门板上,怒目看着阮清恬:“你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阮清恬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甘示弱地回:“我这不叫顶嘴,叫陈述事实。” 任浩铭气得要死,但是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呼吸越来越沉重,阮清恬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着在她的肌肤上,激起层层热意,心也不觉跟着扑通扑通跳起来。 任浩铭稳定了一下情绪,沉重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才会尽量平缓的语气跟她说道:“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要躲着你。只是有很多事情,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但是我唯一能跟你保证的是,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对于这一点,阮清恬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她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所以,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到处给我惹麻烦呢。”任浩铭困惑地皱眉。 以前没发现她竟是如此的不安分,三天两头就得让他操心。她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专心应对眼前的危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给你惹麻烦,是你总是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一样。”阮清恬不悦地撅着嘴。 “我是为了保护你。”任浩铭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阮清恬有些急了,一把将任浩铭推开。 任浩铭停在半米开外,不解地抬眸瞪着他。 “我不想要永远躲在你身后,让你为我遮风挡雨的女人,我不是丝萝,我也可以成为乔木的。我想要像Lisa那样,和你并肩作战,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站在你旁边,和你共同应对。为什么你不能让我这么做!为什么!”阮清恬有些激动地动。 任浩铭动情地望着她。 这个小傻瓜,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难道她不知道吗?他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又怎么能忍心让她受伤害。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我也可以独当一面的。我知道之前我遇到一点点苦难就逃避了,你也许认为我不够坚强,可是我现在已经重新开始拍戏了。我会努力,我会努力站在和你一样的高度,成为让你感到骄傲的女人。” 阮清恬的话像是一根极快极利的剑刃,瞬间刺到了任浩铭身上最为敏感的神经。 李珂的话再次清晰地回荡在任浩铭的脑海中。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是为了成为能够配得上你任浩铭的女人!” “是你的母亲!是她毁了我,她给了我希望,又把它给摧毁了。” 任浩铭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不能让阮清恬重蹈了李珂的覆辙。可是此刻,看着阮清恬,他真的狠不下心离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任浩铭紧盯着她,哑着声音道。 阮清恬也一脸笃定地望着他,清晰无比地道:“我说,我希望能帮到你,我希望你能为我感到骄傲,而不是时时刻刻需要你的保护。我不想做你背后的女人,我要成为能和你并肩作战的人……” 阮清恬的话还没有说完,任浩铭便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她按在门板上。阮清恬还没反应过来,他炙热而滚烫的唇便压了上来,让她瞬间忘记了思考。 阮清恬惊得睁大眼睛,清澈的瞳仁中倒映出任浩铭阴鸷的眸,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能望着她的灵魂深处,炙热的唇在她的唇上吸允碾转,而宽厚的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她感觉一道道激烈的电流正在她的身体里流窜,但是大脑却像是短路一般,反应不及。就在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任浩铭也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哑着声音道:“如果你要做到你所说的这一切,那就必须先成为我任浩铭的女人。” 阮清恬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偷偷向里面看,任浩铭在自己的床上,正睡得香甜。 想到昨天,任浩铭在门口,将她按在墙上,霸气十足地说:“如果你要做到你所说的这一切,那就必须先成为我任浩任浩铭的女人。”还真是有点小悸动呢。 阮清恬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心跳,感觉像是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拦都拦不住。看他当时激动的样子,阮清恬还真是有些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呢。 不过,昨天晚上,他们做的也确实是够多的了。再多下去的话,恐怕就…… 昨夜,在他吻完她之后,就催促着她打开房门,阮清恬颤抖着手,几乎无法将钥匙对准缩孔,最后还是任浩铭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钥匙,打开了门。 进门之后,任浩铭把钥匙随手一扔,抱着她又是一通热吻。最后甚至双双倒在了任浩铭的床上。阮清恬可以感觉到任浩铭的呼吸越来越重,而他浑身上下都紧绷着的肌肉,表明他正在强忍着什么。 阮清恬躺在任浩铭的身下,双目如水,忐忑不安地望着他,既紧张,又不安,还隐约透着几分期待。她即使未经人事,但是也并不是小女生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阮清恬虽然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紧张,但是她也并不排斥,因为是他,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任浩铭持续热情地亲吻着她,娇嫩的唇,修长的脖颈,甚至是颤抖着的睫毛。而他吻她的时间过长,几乎让她有种他是在用热吻来分散注意力的错觉。 阮清恬忐忑而你紧张地等待着,但是最在两人快要攻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任浩铭突然停了下来。他喘息着抵着阮清恬的额头,声音沙哑:“我们不能这样,现在还不能。” 阮清恬当时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顺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直接咬断自己的舌头。阮清恬羞得满脸通红。任浩铭却不由地轻笑出声:“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是一个传统的人。” 第六百三十六章、二人早餐 传统?开什么玩笑,就她见过的,他身边的女人换来换去,也有不少了吧,更何况还有她没见过的。他这也叫传统,那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开放了。 似乎像是读懂她的想法似的,任浩铭笑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你。” 阮清恬的脸更红了。难道他可以读懂她心里的想法吗?她羞得低下了头。 任浩铭玩味地望着她,戏谑地道:“怎么,你控制不去了?” “你才控制不住呢!”阮清恬娇嗔地在他胸口处垂了一拳。 任浩铭笑了一下:“你别说,还真是。” 阮清恬又羞又窘。跟这男人真是没法交流了!她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去,不看他。 而任浩铭自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径直走进了浴室,待了很长时间后才出来,直接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了,真的没有在碰过阮清恬一下。 不过犹然如此,阮清恬还是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准备去浴室洗漱。 结果没想到,她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到浴室门口,就迎面撞到了一堵结实的肉墙。她皱着眉抬起眼,正对上任浩铭那张睡眼惺忪,面无表情的脸。 咦,睡眼惺忪,这倒是可以算作他的第二表情了呢。 阮清恬正这样想着,额头上就莫名挨了一记爆栗。她抬起头,不满地瞪着任浩铭:“喂!你干嘛呀!” 任浩铭看起来似乎清醒了几分,他看着她,理所当然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枪厕所。” 阮清恬顿时不服了:“喂,你别忘记,这里可是我家啊。” “那又怎样?”任浩铭满不在乎地道。 嘿!她见过蛮不讲理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 阮清恬稍顿,便立即想要往浴室冲,但是任浩铭又岂是吃素的,只伸出一只手,便将她挡住了。 阮清恬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大喊:“任浩铭,你放开我!” 任浩铭得意一笑:“你当我傻啊,放开你,岂不是就让你抢在我前面了吗?你觉得英明神武的我会做出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来嘛。” “你就是愚不可及,就是愚不可及!”阮清恬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挥舞着瘦弱的胳膊,在大喊大叫。 她此刻觉得自己就是和恶霸地主斗争的穷苦大众,老不容易,老不容易的呢。 不过可惜的是,她空有一个勇于斗争的心,却没有斗争的实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伸手,用力推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将她推出好远,然后又一个闪身进了浴室,迅速把门关上。 气得阮清恬在门外用力地拍着门板,大喊:“任浩铭,你这个趁人之危的王八蛋,你不要脸,就连十分钟都不给我!” “别说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你要是想观摩的话,我不介意啊,门没锁,自己进来吧。”任浩铭“大方”地道。 阮清恬“咦”了一声,然后迅速退出去好远,真是臭不要脸,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谁要看他那啥啊。 算了,她还是在他早餐里吐一口算了,怎么看,这都是比较正确的做法。 嗯,就这么办! 直到阮清恬把两个人的早餐做好,任浩铭才慢悠悠地从浴室中走出来。 阮清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浴室里待那么长时间。 “好了,你去吧。”任浩铭淡淡地道。 阮清恬白了他一眼,干嘛说得好像他在谦让她死似的,明明是他明抢的好吗? 阮清恬突然想到自己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刚转身,就瞥到任浩铭正伸手想去拿她的手机,感觉到她的目光,又惊得收了回来。 “不许碰我的手机啊。”阮清恬指着他,警告道。 “谁稀罕碰。”任浩铭白了她一眼,转而去喝他的咖啡。 阮清恬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走进浴室洗漱。而等她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任浩铭正拿着她的手机,正仔细地看着什么。 阮清恬立刻小人得志样地想:“哼哼,还好我聪明,有先见之明。我的手机可是设了密码的。哼哼,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阮清恬故意夸张地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斜眼瞅着他:“什么也没看成吧?” 任浩铭也斜着眼睛,像看什么病似地看着她,一脸木然的样子好像是在说,开什么玩笑。 他将手机举到阮清恬面前。手机界面上正显示着短信内容。 是来自林峰的一条短信:上次你不是说想学炖排骨汤吗?这是我最拿手的,今天正好有空,如果你想学的话,就来我家吧。 阮清恬错愕地看着手机屏幕,又惊,又恼:“你怎么解开我手机密码的?” 为了显得高深,她还故意没有用生日这种司空见惯的密码设置,甚至都没有她生日的几个数字,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变态! 任浩铭将手机举到阮清恬面前:“我可是从出生就会玩0至9的游戏。这四位数字的密码,还难不倒我。” 阮清恬一头雾水:“什么林志九?我只知道林志颖!你给我!” 阮清恬想要从任浩铭兜里抢走手机。任浩铭躲开阮清恬,在手机上忙乱地按着,按完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还给阮清恬。 阮清恬一边用力接过手机,一边不满地看一眼任浩铭,然后翻看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通讯录,QQ,微信,所有的联系人都被这家伙清空了。 而手机上唯一的联系方式只有任浩铭的手机号。 阮清恬举着手机,冲他大吼:“任浩铭,你是不是疯了,谁允许你动我的手机的!你干嘛啊,是不是要把我关在高山上的鸟笼子里才甘心!” 任浩铭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现在就找人定做。” 阮清恬气急:“你!”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我先去上班了。”任浩铭说完,便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而阮清恬却在他身后,气得张牙舞爪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他撕得粉碎。 第六百三十七章、反叛 这个霸道的家伙,真是让人忍无可忍!听着任浩铭离开之后的关门声,阮清恬气呼呼地趴在餐桌上,她还吃什么饭啊,大清早的,被他气就气饱了好嘛! 任浩铭刚走出阮清恬的公寓,在不远处花丛中伸出一个单反的相机镜头,对准任浩铭一阵猛拍,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小区拐角的地方。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才从花丛中走出来,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沉声汇报道:“是的,他去了那个女孩儿的公寓,整整一夜都没有出来。” 任家大宅中。 谭美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挂掉了侦探的电话,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而任勋堂也在此时,从二楼走下来,面无表情地对谭美玲说道:“昨晚的筹资宴会很成功,你功不可没。今天,会在公司召开董事会,你也出席。” “那是自然,别忘了,现在我可是任氏的财务总监。”谭美玲高傲地道。 任勋堂轻笑了一下,似有几分嘲讽:“那你也千万别忘了,归根结底,你还是我任勋堂的老婆。” 谭美玲一怔,但是表面还是要作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对了。”任勋堂刚往门口,走了没几步,然后又折身回来,“那个叫什么梦之蓝的公司,你最好赶紧解决掉,我不想看到它在以后的任何时间,和任氏扯上任何关系。” 谭美玲的心一沉,最终还是让他开了口。看来她的动作还是慢了。谭美玲想到这儿,忙给陆盛元打了电话,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是时候了。” 任浩铭开着车去学校,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信号搜索装备,上面显示一个闪动的红点,位置是阮清恬家的公寓。 任浩铭看了一会儿,便收起来。希望这个傻丫头,不要怪他。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在翻她的隐私,只不过他是趁机把这个新兴的GPS定位系统装在了她的手机上而已。 他知道,阮清恬最讨厌他监视她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任勋堂回来了,而他不能保证任勋堂一定相信林峰昨晚上说的阮清恬是他女朋友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他不知道任勋堂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如果不能时刻知道她的行踪,他宁愿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边。 任浩铭刚走进公司,就已经预料到今天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他的父亲任勋堂可以掀起的风暴绝对比自己的母亲要大的多。 而当任浩铭当着各位股东的面,说出自己忘记带一份重要文件的时候,无疑是把这场风暴推到了顶点。 他可以听到各大股东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可以瞄到任勋堂脸上失望的表情。但是奇异的是,任浩铭发现自己不在乎了。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往常,他总是致力于任勋堂的认可,仿佛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得到任勋堂的赞赏,如果让他失望,活着不开心,他整个人都变得诚惶诚恐的。 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他不再反复想着自己如何让任勋堂失望,反而满脑子都是阮清恬那张娇俏可爱的容颜。 接到任浩铭电话的时候,阮清恬正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拼命地吃冰激凌,直到把大半桶都吃进去了,她的心情才稍微好转。 这个任浩铭,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虽然阮清恬还在生任浩铭的气,但是当听说他把开会的资料落在这里之后,她还是慌忙穿上衣服,找到任浩铭昨天带过来的包,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就准备给他送过去。 阮清恬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呢子大衣,拿着资料夹,在蓝晨的引导下,来到任浩铭办公室门口。蓝晨将门推开,阮清恬进门去。 然后立刻惊呆了,一屋子的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她,其中包括任勋堂。 他冷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之后,又重新定格在她的眼睛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地瞅着她,让她如坠冰窖之中,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倒是任浩铭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直任勋堂的一侧,抬眸,淡淡地瞅着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嘴角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的。 “我,来送文件的。”阮清恬有些尴尬地道。 然后,她就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她是谁啊?” “她和任总是什么关系啊,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让一个不相关的人送过来呢。” “看她穿着和总裁一样的情侣款大衣,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阮清恬听到这话,才在心里暗咒一声。糟糕,家里那么多衣服,怎么偏偏挑了这一件啊。她都没有注意任浩铭穿着的居然也是这一件。 不会这么巧吧,她只是为了方便,才随手抓了一件的。 任浩铭坐在办公桌后,皱着眉,显得有几分不悦,议论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阮清恬颤颤巍巍地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像被吓到似地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谢谢。”任勋堂突然笑着说。 阮清恬被吓到了,慌忙摆手,有些尴尬地道:“不客气,不客气。” 任浩铭把阮清恬清恬递上来的文件,推到任勋堂面前:“这是今天会议需要的所有资料,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他便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薄呢子大衣,拉着阮清恬的手,准备离开。 各大股东顿时大惊失色,诧异的目光在任浩铭,阮清恬,任勋堂的脸上来回转着。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能说不开就不开了呢,怎么任勋堂也不开口管管呢。 只见任勋堂面色沉静,只有鹰一般的目光依然冷厉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阮清恬都吓的不轻。任浩铭今天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该不会是忘吃药了吧。 “你想清楚了?”任勋堂突然出声,叫住背对着他的任浩铭。 “什么?” 第六百三十八章、同居生活 “这次的会议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擅自缺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吗?”任勋堂冷声问道。 任浩铭冷笑了一下,然后才道:“对于任氏的情况,没有人比您更加了解,我相信这次的会议,有您在,就足够了。” 说完,任浩铭便拉着阮清恬走出办公室门,阮清恬感到几分莫名其妙,但是想挣扎又挣扎不开,只能跟着走。 蓝晨一见任浩铭走出来,便立即迎上递给任浩铭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和电话:“老板,今天午餐按照您的要求,定好位置了。” 阮清恬挣脱任浩铭:“任浩铭,你干嘛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去吃饭了?” 蓝晨悄悄给阮清恬使眼色:“阮小姐,那间餐厅不好定的。老板特意给您订了新鲜血燕窝。” “血燕窝?”阮清恬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说燕窝是用燕子的唾液做的吗?那血燕窝是用什么做的?难不成是燕子吐血造的吗?” 任浩铭看着阮清恬,眼中满是鄙夷:“你倒是和那些倒卖燕窝的小贩能想到一块儿啊,该不是你倒卖过吧。真是没文化害死人。” “喂,任浩铭你说什么呢!”阮清恬叉着腰质问道。 “我在笑有些人不要不懂装懂,更重要的是别明明无知,还要做出一副博学的样子。” “任浩铭,我只是来送文件的。才不想跟你去吃饭呢,更不想牵扯到你们家的内政中去。” 阮清恬说完,转身就走,却不料被任浩铭一把给拉了回来:“干嘛这么快就走,我也是为了感谢你。” “我不需要你感谢。”阮清恬连忙说。 “那如果我非要感谢呢。” 阮清恬气得一甩手:“早知道就不帮你送了,每次帮你办事儿都得有附加代价。不过刚好今天我也饿了,就勉强陪你吃一顿饭好了。” “真是谢谢阮小姐赏光。”任浩铭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道。 “不用客气。”阮清恬眯着眼睛,笑道。 蓝晨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看惯了,他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般配呢。 原本以为陪他吃顿饭,这件事就算这么完了,谁知任浩铭这两天像是赖在这儿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 要不是她之前也在任家蹭吃蹭喝蹭住了那么久,虽然是被逼无奈的吧,但是善良如她,也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了。不然,早就报警抓他了。 早上,阮清恬走出门,一看手表,立即小声嘟囔着:“糟了!糟了!要迟到了!” 任浩铭开着车,从后面开过来,他一脸期待地等候着阮清恬主动上他的车。可是阮清恬根本像没看到一样。径直从他的车前走了过去,气得任浩铭牙痒痒。 阮清恬在街道走着,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任浩铭开着车跟在后面。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了。阮清恬跑几步,追上公交车,上车远去。 任浩铭坐在车里,望着渐行渐远的公交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踩油门,车子便像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瞬间将阮清恬所坐的公交车甩得老远。 阮清恬望着车窗外,任浩铭留给她的潇洒的车影,不服气地啧了一声:“切!开好车了不起啊!有本事儿你飞起来啊!” 一转头,发现一个挎着买菜篮子的大妈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阮清恬只好冲她尴尬地笑笑,但是心里已经在默默问候任浩铭的十八代祖宗了。 晚上,阮清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刚放下包,就突然愣住了,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任浩铭从浴室中走出来,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身上还密布着没擦干净的水珠。而此刻他一边拿着一条巨大的白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若无其事地跟阮清恬打招呼:“你回来了!” 阮清恬气鼓鼓地望着他,真是够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喂!任浩铭,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为什么一直赖在我这儿啊!”阮清恬双手叉腰,质问道。 “没什么啊,因为我不想回家去了,那里没有你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你的别墅呢?”阮清恬继续黑着脸问。 任浩铭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抬头,一脸惊讶地望着她:“你没病吧,那里荒山野岭的,连个人都没有,房子里空荡荡的,你让我一个人回那儿住?” 阮清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才没病吧!既然你那么嫌弃它,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买啊!” “因为价钱合适。”任浩铭理所当然地道。 “那你去住酒店啊?”阮清恬的声音不觉拔尖。 “没有人情味儿。” “那林峰那儿呢?” 任浩铭斜眼看着她:“你不知道我和他最近有些不愉快吗?” 而他眼神的意思是,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和我最好的兄弟闹掰了。 阮清恬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而任浩铭依然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倒水,而阮清恬在他转身的时候,正好扫到他胸口的太阳纹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中一热。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自己手腕,注视着上面的太阳花图案,微微出神。 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是情侣纹身呢。不过,当这些图案在她和他的肌肤上烙下痕迹的时候,冥冥之中,也在彼此的心中刻下了痕迹。 从此,他们再也不是人生路上,互不相关的人了。这两个图案存在于彼此的身上,却在冥冥之中,将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说。 任浩铭见阮清恬微微发愣,喝了口水道:“你在看什么,不会是被我的美色引起,情不自禁了吧。” 阮清恬捡起一个沙发上的靠垫就扔了过去,嗔骂道:“少臭美了。” 任浩铭不偏不倚地接过那个可怜的靠垫,然后所有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愣愣地看着阮清恬,脸上勉为其难维持着镇定。 第六百三十九章、淑女好逑 但是他控制不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在深的地狱,他也愿意去闯。 任浩铭头也没回地往阮清恬的卧室走去:“别跟着我,也别在我身后做小动作。” 阮清恬冲他吐了一下舌头:“谁稀罕跟你。”但是却也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任浩铭进了房间。 市中心一家别致的咖啡馆外,曾主任正坐在一张浅咖啡色的圆桌前看画报。 一双脚突然站到曾主任面前。曾主任抬头看。发现居然是邵辉。 邵辉西装笔挺,戴着金丝边眼镜,打扮得人五人六的。手里捧着束玫瑰花,嘴角挂着张扬的笑意。 “哟,这么巧,曾大美女。在这儿都能看到你。” 曾主任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怎么到那儿都能看到你啊,说你像某种动物吧,还真怕你折了人家人类最好朋友的名声。” 邵辉嘿嘿笑着:“我不必当全人类的好朋友,我当你的好朋友,就够了。” “对不起,名额已满。” 曾主任依然没有好脸色,但是邵辉不依不饶,甚至自顾在曾主任的对面坐下,继续道:“你上回说,我没有诚意。那你看,我今天这张脸,诚意十足吗?” “戴面具谁不会啊,最重要的还是面具底下的一颗心,只是这颗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得,可就没有人知道了。”曾主任面不改色。 “这还不简单,你跟我一起去吃晚饭,到时候是黑是红,让你看个明白。” “不必了。”曾主任冲他笑笑。就连邵辉都看得出,她的笑容很假。 邵辉将花放在二人之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把花的距离。他躬身凑近曾主任,陶醉地闻了闻。 “嗯,真香。”见曾主任要变脸,立刻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花。” 曾主任这才没有发作,但是邵辉依然不言败,将死缠烂打的战术进行到底。 邵辉笑笑:“既然你不肯赏脸,跟我去吃饭,那看个电影总是可以的吧,我可是听说最近又很多大片在上映啊,有一部爱奇艺投资的,听说很不错的样子。” “不去。”曾主任果断的拒绝。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梗呢,跟我出去一次,是能少块肉儿,还是多个角啊。”邵辉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瞅着她,痞气十足。 “那可说不好。” 邵辉都要疯了,挫败地挥了挥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桌上的话,递给她:“那花总可以收下吧。” 曾主任笑了,一把接过花,陶醉地闻了一下:“那当然,有人品行不正,干嘛要迁怒于花啊,它又没有做错什么。” 曾主任说完,就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起身拿包,带头走了出去。邵辉也赶紧跟了出去,一路小跑,还大声喊着:“美女,等等我!别只要花儿不要人啊!”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Jasmine小姐嘛。” Jasmine刚化好妆从化妆间里走出来,就看到陆真一脸奸笑地朝她走过来。Jasmine有些意外,她接这份工作的时候,没有人跟她说这次的摄影师是陆真啊,而且她是专门打听过。 她不喜欢陆真这个人,也不想看到他。 “怎么会是你?”Jasmine冷着脸问。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陆真轻佻地道。 Jasmine默默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道:“既然都有这个自知之明了,那至少也要付诸实践吧。” 陆真冷笑一声:“那怎么办啊,可是我发现,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Jasmine感觉自己都快吐了。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斜了陆真一眼,然后就欲转身离开,但是不料却被陆真一把抓住,给拉了回来。 Jasmine一个重心不稳,被他一把拽进了他的怀里,Jasmine想要挣脱,但是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在他怀中,气恼地瞪着他:“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呢?”陆真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想从她这张漂亮的脸,看出哪怕一点关于夏小米的痕迹,但是他失败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和他所认识的夏小米没有哪怕一丁点相像的地方。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Jasmine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陆真笑了一下,根本不把Jasmine的话放在心上:“好啊,你喊吧,不过模特和摄影师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很微妙的,我想就算你喊来了人但是今天的这事儿,说出去,只怕也会有很多个不同的版本。” Jasmine暗想,陆真的话没错,娱乐圈的谣言传的最快了。大家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Jasmine咬牙问道。 陆真轻笑了一下,然后才望着她说道:“我想知道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没有秘密。”Jasmine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否认道。 陆真嘲讽一笑,然后贴着她的耳畔,轻语道:“少来了,我知道你认识夏小米,我想知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到底想要做什么?” Jasmine瞬间慌了。 陆真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现在该怎么办?是应该干脆的承认,还是抵死否认。似乎两种方法看上去都不算是太好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真嘲讽地望着她,然后贴着她脸颊的肌肤,灼热的呼吸烧灼着她,声音低沉而魅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去给夏小米扫过墓。而且还有林峰,我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你就少在我面前装蒜了。难怪你第一次见到我就不喜欢我,是因为夏小米,对不对?” “如果你想知道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不好好照照镜子,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不会喜欢你。”Jasmine虽然嘴硬,但是心里却慌的厉害。 陆真认出她不要紧,但是如果干扰到林峰的计划的话,那他所有的努力都要功亏一篑了,她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比骗我。你和林峰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你现在不告诉我不要紧,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小看我陆真会是什么后果。” “没有人小瞧你,我只是希望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Jasmine瞅准机会,猛地用力挣脱陆真,然后怒视着他。 第六百四十章、秘密曝光 陆真有几分沮丧:“我不是什么禽兽,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不是,甚至会推崇你,说你是什么天才摄影师,但是对于小米来说,你就是一个禽兽,是你禽兽毁了她的生活,也毁了她。” “对于她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陆真一字一句地低吼道。 “是,可是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或许小米不是你亲手杀的,但是能让她自杀的那把刀,确实你递给她的。” Jasmine说完,便愤愤地转身离开了。留下陆真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待在原地。 阮清恬的公寓中。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在看杂志,而另一个则在翻阅着公司文件。 每隔一会儿,阮清恬都会偷偷看任浩铭一眼,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而任浩铭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真是个僵尸脸,阮清恬在心中腹诽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任浩铭头也不抬地道。 “啊!”阮清恬一惊,立即否认道,“没有啊,我没什么想说的。” 任浩铭抬起头,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然后重新埋首在杂志间。但两人此刻都有几分心猿意马。 阮清恬在偷偷看任浩铭。任浩铭也在偷偷瞄阮清恬。但是彼此都没有先说话,打破这份沉默的意思。 但是这样的沉默僵持得时间长了,任是谁都受不了啊。正逢阮清恬觉得有几分口渴。她灵光一现,暗想不如就用“任浩铭,你要不要喝水”来打破沉默好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是要生不如死啦。 打定主意之后,阮清恬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转身看向任浩铭,恰逢任浩铭也在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任……”她一时反应不及,一句话就卡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没想到任浩铭却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喝水?” 阮清恬先是一愣,然后才呆呆地点点头:“嗯,好啊。” 任浩铭似笑非笑,然后合住腿上的文件,转而放到阮清恬的身上,自己起身去倒水。 “你要喝什么?”任浩铭沉声问。 阮清恬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僵硬地道:“柠檬汁就好了。” 任浩铭缓步走向厨房,难掩喜色。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任浩铭从冰箱中拿出柠檬,然后徒手将柠檬一个一个地捏爆,挤了满满一杯,手边是7颗捏烂了的柠檬。 只可惜这种快乐的氛围往往都是短暂的。任浩铭还没来的及把阮清恬的柠檬汁端给阮清恬。她反而拿着任浩铭的手机,跑了过来。 “你电话。”阮清恬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任浩铭。 任浩铭看到手机屏幕上,谭美玲的电话号码。脸色一沉,然后拿起电话,往客厅走去。 阮清恬没有跟上去,她望着餐桌上任浩铭为她做的柠檬汁,心中既感动,又隐约有几分担忧。 阮清恬知道那个电话是谭美玲打来的。上次任浩铭在回忆室来了那么一出,而后又好几天都没有去公司上班。想必谭美玲已经要气炸了吧。 任浩铭接通电话之后,那边传来谭美玲低沉优雅的声音:“你还不准备回家吗?” “那个家跟本就不欢迎我,就算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任浩铭沉声回道。 “你的父亲很生气。” 任浩铭嘲讽地道:“那请您转告他,我也很生气。他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个任氏总裁这么多年是白做的吧,他在我背后搞那么多的小动作,不就是为了架空我吗?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主动请辞,省得你们麻烦。” “你父亲的脾气,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他让你离开,你就必须离开。同样的,如果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你是不准离开,也没有机会离开的。” “我已经不再是8岁的小孩子了,我要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如果他真的想要六亲不认的话,我也同样可以做到,别忘了,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任浩铭说完,便愤愤地挂上了电话。 阮清恬端着两杯柠檬汁,站在背后,无所适从。她刚准备离开,想要给任浩铭一些私密的时间,他便猛地转身,眉宇间还有未散的怒色。 一双眼睛如同墨染般,带着几分愤怒,像是被激醒的狮子一般。 阮清恬愣愣地:“如果你需要自己静一下,我可以先离开。” “不必了。”任浩铭淡淡地道。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静地道,“我有点事情,要先出去一下。” 阮清恬望着他与她侧身而过的背影,那么宽阔,却也同样那样的孤独,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任浩铭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离开他。但是为什么明明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每次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还是会很疼很疼。 谭美玲挂了任浩铭的电话,独自思量了好久,仍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就只好一个人站在客厅的窗前,望着外面的灌木丛,默默地发呆。 直到一直没有收到回复的任勋堂从楼上走下来,他望着自己妻子美丽,却孤单的背影,心中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似地。 但是说出的话却依然生硬,没有感情,这些年,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不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人面前。 或许当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把你当王一样对待,在高处待久了,人心逐渐地被某种精致昂贵的牢笼禁锢起来。 或许一开始是不屑低头,但是到了后来,恐怕就是不会低头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任勋堂开门见山地问。 谭美玲没有回头,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优雅的声线中隐约带了几分苍凉的味道:“或许,永远不会。” 对于这个回答,任勋堂似乎并没有显得很意外。毕竟,既然任浩铭那天敢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做出那样的事情,那就证明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第六百四十一章、交易合作 “那你呢?你也打算离开吗?” 谭美玲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我不是你。这个家对我来说,还是有意义的。你毕竟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尤其是现在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而作为一个母亲,我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好好守着他们的父亲,不管他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在你的心里,始终都无法把青青,当成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吗?”任勋堂冷着脸问。 谭美玲嘲讽地道:“这么多年,我为她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你别忘了,那个从她一出生就把她抛弃的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而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将她养育成人的可是我。” “那你现在为什么每次都针对她。”任勋堂皱眉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的母亲。”谭美玲有些激动地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是吗?就像我在娶你之前,也没有过问过你以前的事情,比如说和别人生过一个孩子。” “但是在我嫁给你之后,我对你忠贞不二,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的事情。可是你呢,在我们结婚第一年,就和那个女人搞在了一起,还弄了一个女儿出来。”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任勋堂略带责怪地道。 “事情是过去了,但是那种伤痛,永远都会烙印在我的心口上。你永远都不会体会那种女人在怀孕期间,老公出轨的伤痛。” 任勋堂这才真的有些恼了,大声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一遍又一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永远不能。”谭美玲冷哼一声,笃定地言。 “好,你愿意记就记着吧。”任勋堂也不打算和她再作争辩,收拾衣服准备出门,“不过我可告诉,任浩铭不只是你的儿子,他也是我的。现在,只有他才有资格继承我任家的家业。” “如果你真的爱他,在乎他,就应该放手让他去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都是妇人之见。我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他现在还不明白,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这个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 任勋堂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谭美玲沉痛地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此刻脑海中翻涌着回忆,仿佛间,眼前的景物都回到十年前的样子。 也是在这个客厅,年仅八岁的任浩铭站在她的身边,低着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谭美玲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好啦,别生气了,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任浩铭抬起头,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地问:“爸爸叫我是废物,也是为了我好吗?” “傻孩子,你不是废物,你不能让你爸爸影响了真正的你,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人心的渴望,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够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谭美玲抚摸着任浩铭稚嫩的脸蛋,温柔地安慰道。 “可是你有三个孩子,我只有一个妈妈。这样很不公平。”任浩铭说着低下头。 谭美玲继续哄道:“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是有三个孩子,但是你对我来说,却是最特别的一个。” “为什么?”任浩铭天真地问。 “因为你最聪明啊。”谭美玲微笑着答。 “可是父亲并不这样认为。”任浩铭说着,沮丧地低下了头。 谭美玲伸手托着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比你父亲更加强大,更加厉害的人。到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可以左右你的行动,你的思想,甚至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绊他的心。就连像你爸爸那样强大的人,也会对你感到畏惧。这才是你将来要面对的,明白吗?” “可是我担心,我做不到。” 谭美玲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就算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 “嗯。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直到你坚强到可以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困难险阻,直到你可以坦然地面对一切,到那个时候,我才会松开你的手。” 这是谭美玲对任浩铭的承诺。只可惜,她没能遵守。 任浩铭站在自己办公室前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夕阳余晖,微微出神。 林峰从办公室外推门进来,看到任浩铭落寞的背影,心中暗忖,现在的任浩铭还真是容易多愁善感呢,可千万别在他还没打败他的时候,他就被别人打败了。 “怎么?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林峰故作随意地问。 任浩铭这才转过身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一摞文件:“文件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GUF的法人代表。” “看来你是来真的啊。”林峰一挑眉道。 任浩铭沉着脸,严肃地道:“老头子最近动作频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看起来像是要给公司换血的样子,我担心他会从GUF入手。”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你的公司的。”林峰保证道。他顿了一下,又道,“那梦之蓝怎么办?如果你父亲铁了心要整顿的话,我看他也是留不住了。” “这个话,要操心的可就不是我了。”任浩铭淡淡地道。 此时,在陆遥的办公室里。阮清恬望着面前的一堆文件,正犹豫着。 陆遥在旁边煽风点火地劝道:“没事儿,你就签吧。放心,我是不会坑你的,以后你就是梦之蓝的股东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发展,共同把梦之蓝做大做强,难道这样不好吗?” 陆遥当然不会坑阮清恬,他坑的可是任浩铭。只要阮清恬成了梦之蓝的股东,那么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任浩铭也一定会为了阮清恬,保住梦之蓝的。 第六百四十二章、盟友 阮清恬依然在犹豫着,这件事情,她都没有和任浩铭商量,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如果她这样贸贸然地签约,会不会惹怒任浩铭啊? 她不知道。 “你想想,上次在任氏的筹款晚宴上,为什么谭美玲敢小瞧你,不就是因为你除了演过几部戏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像任家这种豪门望族,最不喜欢的就是艺人演员了,可是如果你能拥有自己的公司,那就另当别论了,对不对。”陆遥不知疲累地给阮清恬进行洗脑。 说实话,阮清恬是有些心动了,那天晚上,谭美玲对她的羞辱,她也是任浩铭记于心,无论如何都不敢忘记的。 “难道你就不想做出点成绩来给她看看吗?现在正是时候,我打算把梦之蓝再买回来。到时候,我们不再依附任氏,一样可以把生意做大。” “可是我对做生意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啊。”阮清恬有些担忧地道。 “没关系,这不是有我呢吗?”陆遥立刻飞快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调教你的,有我这个商业奇才在,不愁你不飞黄腾达。”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公司卖给任浩铭?”阮清恬突然问。 陆遥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才有打哈哈地道:“那是特殊情况,任浩铭开出了我拒绝不了的条件。” “什么条件?”阮清恬继续问。 陆遥犹豫半晌,想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既然是任浩铭的女人,那么有些事情,她早就应该知道了。 “你知道我和谭美玲的关系吗?” 阮清恬一怔。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扯到这上面来。这可是她一直回避谈论的话题,她真的不想和任浩铭同母异父的兄弟讨论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任浩铭还不知情的情况下。 更何况陆遥长得还那么像任浩杰。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两个人长得那么像,任浩铭又那么聪明,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吧。 阮清恬一愣神就是好半天,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回陆遥。但是他好像并不介意,也真是因为阮清恬的这一愣神,陆遥就明白了阮清恬其实是知道的。 他自顾地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当事人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所以不管外面传得有多真,始终都只是传言罢了。” 阮清恬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一时有些迷茫。真相开口问呢,陆遥又道:“这就是任浩铭当时开出的条件。他真亲自证实我和谭美玲的关系,然后给我一份任氏的股份。” “什么?”阮清恬惊问,“你的意思是说任浩铭早就已经知道你是谭美玲私生子的事情了?” 陆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是谁啊?整个A市,有什么事情不在他手底下掌控着,他会不知道?” 那为什么林峰要说任浩铭还不知情呢?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隐情。为什么阮清恬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复杂的陷阱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设定好的,就等着她下套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签这份股份转让书。所以她站起身,拒绝了陆遥的提议,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陆遥叫住了她:“清恬。”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认真:“清恬,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任勋堂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规定不许任氏和陆家的任何人做生意,或者有生意上的往来。另外,他也曾公开表明自己绝对不会参与娱乐圈的生意。所以任浩铭收购梦之蓝,相当于是公然打破了他的两个原则。而任勋堂本身是一个没有多少原则,但是每条原则都不允许任何人违背的人。现在,他既然打算要给任氏换血,那么一定会拿梦之蓝开刀。梦之蓝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毁了的。” “所以,你跟本就不是想要跟我合作,而是想要利用我,逼得任浩铭不得不保梦之蓝,对吗?”阮清恬举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反应如此快过。 陆遥的脸上依然严肃,但是他也不得不点点头,承认:“确实是这样。” 阮清恬嗤笑一声:“那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办?逼着我就范吗?” 陆遥很认真地看着阮清恬的眼中,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那么做,不会那样对你。” “我真的很好奇,在你们这些生意人的眼中,有比利益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吗?就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吗?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自己的感情?”阮清恬深深质问。 其实,阮清恬此刻也是分外心痛的,不管怎么说,她是真的把陆遥当成朋友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如此利用她,她怎么能不痛心。 “所以我才不想把真相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是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的苦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梦之蓝,并没有伤害你的打算。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不管你是想要梦之蓝的股份,还是什么,我都一定会答应你。” 阮清恬沉痛地摇摇头,他根本就不明白她。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你之前也说了,任浩铭公然收购梦之蓝的决定,是公然打破了任勋堂的原则。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任浩铭再次违背他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现在,他原本就已经对任浩铭不满意了,如果他再次出面力保梦之蓝,万一要是激怒了任勋堂的话该怎么办?” “说到底,你想的还是任浩铭。”陆遥有些嘲讽地道。 陆遥的话,激怒了阮清恬。她回过身来,正视着陆遥,正色道:“对,没错,我是想着任浩铭。在你们所有的人都不为他考虑,都想要利用他的时候,我为他着想,难道也错了。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只想着梦之蓝,为了它,不择手段,费尽心思。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你跟我没有任何区别。” 第六百四十三章、调查开始 “所以,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了?”陆遥沉声问。 阮清恬忍着汹涌的泪意,笃定地道:“是的。” 陆遥苦笑一下:“那就算我没本事儿吧,不能让你真心对我。” 阮清恬摇摇头:“不是我不真心对待你,而是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人真心对待。我相信,在你身边,一定也有人是真心为你付出的,可是你的眼睛已经被利益所蒙蔽,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不管你怎么说都好,可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这不是我和你,或者是任浩铭和任勋堂,亦或是我和任氏之间的斗争。而是上一代和下一代的斗争。不只是我,就连任浩铭,或者是他的那个好基友,都已经是四面楚歌。我们要想赢,靠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除非联合起来。” 阮清恬看着他,涩然一笑,然后缓慢地摇摇头:“如果你想要别人和你并肩作战,就要拿出你的诚意,而不是玩弄阴谋诡计。” 阮清恬冷冷地说完,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陆遥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戚戚然,颇不是滋味。 任青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公园里。不过四周绿树环绕,花团锦簇,倒也算是景色宜人。 “青青。”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猛地转身,发现邵辉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真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站在她的面前。 任青青受宠若惊:“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你了。”邵辉望着他,动情地道。 “真的吗?”任青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邵辉是在跟她告白吗?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邵辉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花递给任青青:“当然。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当初我会和你在一起,也确实是因为我真的爱惨了你,而如今虽然我们之间有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辉,我……”任青青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泪眼迷蒙地看着邵辉。 邵辉慢慢地走近,伸出手,捧着她的脸,阴鸷的眸中满是柔情蜜意:“青青,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 “嗯。”任青青忙不迭地点头,甜蜜一笑,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绍辉的亲吻。 然后她就感觉到绍辉的唇在她的唇上温柔地碾转亲吻的。她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有无数的蝴蝶在展翅飞翔,四周阳光普照,温暖如昔。 然而等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邵辉的脸突然就变成了林磊的脸。他温柔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情意,轻声地唤她:“青青姐姐。” 任青青吓得猛地推开她。而她本人也惊叫着从床上坐起身。而此时,端着早餐从门外走进来的林磊,听到任青青的尖叫,慌忙放下早餐盘,匆忙走过来,关切地询问:“青青姐姐,你怎么了?” 任青青望着眼前林磊清晰的脸庞,身上冒出的冷汗被风一吹,带来丝丝冷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也就是邵辉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悲伤,瞬间席卷了她,眼泪瞬间滑落。 见任青青一哭,林磊更加慌了:“青青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是的,他是做错了。他错就错在将她从梦中叫醒,惊醒了她的美梦。任青青越想越不甘,扬手就给了林磊一个巴掌,将他整个人都打到了地上。 而眼泪,却依然止都止不住。 林磊被打得莫名其妙,但因为是任青青,他也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任青青如此生气。 他慌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任青青的身边,谨慎地问道:“青青姐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如果我有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一定告诉我,我会改的,为了你,我会改。” 任青青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有些哽咽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磊一听她这么说,更加慌了:“青青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任青青突然有些烦躁地喊了起来。 “好好好,我这就走,青青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他不放心地往门口走了两步,看到放在门口的餐盘,又小心翼翼地给任青青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叮嘱道,“青青姐,等你气消了,记得吃点早餐,不然空腹的话,容易胃痛了。” 任青青没有理他,别过头去。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林磊。 林磊心中很不是滋味,张张嘴,原本还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见任青青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无心再找不痛快,低着头,灰溜溜地出去了,还不忘贴心地为她关上门。 林磊望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想他林磊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大学校草,从来都是女孩子上赶着往他怀里扑,何曾又如此卑微过。 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生的感受了。原来爱情不止可以让人伟大,也可以让人卑微。 莫不是因为他这几天都没有查到任何与任浩杰死亡真相有联系的线索,所以任青青生气了,恼羞成怒之下才打了她。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林磊在心中默默猜想。然后打定主意,今天一定查出些线索来给任青青看,一定要让她对自己恢复信心。 林磊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从任浩杰的手机通话记录下手。之前,林磊已经去查了一次,但是需要本人的身份证才可以查,但是林磊当时没有任浩杰的身份证,只能作罢。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自从任青青打算和林磊一起追查任浩杰的死亡真相之后,她就已经把所有需要的资料都拿给了林磊。 林磊从客厅茶几上散落着的众多资料中翻到任浩杰的身份证,然后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而此时二楼卧室中的任青青才刚刚痛哭过。她连看都没有看林磊摆在床头柜上的吃的。抹了一把眼泪,起床之后,就拉开衣柜,将中意的衣服都拿出来扔在床上。 第六百四十四章、“车祸” 卧室的床上摆满了各种华丽的衣服,她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着,觉得不合适,就直接扔到地上,重新拿起一件。 最终任青青选择了一件紫红色的紧身连衣裙。选好衣服后,她才给邵辉发微信: 辉,今天是我们结婚5周年的纪念日。今年我不想办party了,就在我们两个人一起吃一顿饭好吗?今天晚上七点,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那家餐厅等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发完之后,任青青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绍辉的回复。但是等了很久,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任青青紧张地咬着下唇,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美梦了无痕,但是真是因为这个梦,让任青青意识到自己有多爱绍辉。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她要做最后的努力,一定要把他再争取回来。 她不能没有他。 任青青看看手机桌面上,自己和邵辉的合照,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的甜蜜。 选好衣服之后,任青青又坐在梳妆镜前,试着和裙装搭配的项链,任青青在镜子钱一条接一条地试着,全是极致名贵的。 与此同时,对自己和任青青的感情充满信心的林磊,手上拿着任浩杰的身份证,走进电话局营业厅。 林磊满脸微笑走到办理窗口,有些忐忑地把任浩杰的身份证递过去。如果要是要求本人带身份证办理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还好,营业员只是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把打印好的通话记录递给了林磊。 林磊长松一口气,然后笑容满面地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电话记录单。 林磊边走,边看着上面的记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上面显示的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林磊,时间是他去世的那天,准确地来说,是他死亡时间的前三分钟。而倒数第二条记录已经是他死之前的一个星期了。 也就是说在任浩杰去世的前一个星期里,就只有林磊一个人和他通过电话。 这不可能啊!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他的清白永远都无法洗清了吗? 林磊看着记录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纳闷地喃喃自语着:“怎么只有这一个通话记录,而且电话号码还是我的?这不可能啊!出鬼了吗难道?” 林磊不放心,又折身回去问了一下:“姐姐,请问一下,这是这个号码全部的记录吗?” “没错,已经都在这里了。”营业员微笑地道。 “这不可能啊……”林磊依然不敢相信。就这样的线索拿回去,别说任青青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要怀疑他就是那个凶手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还能骗你?这里是电话局正规营业厅!下一位,A738号……”营业员义正言辞地道。 林磊有些不好意地看着她,而他身后等待的人也不耐烦地将他往边儿上撞了一下,凶狠地道:“办完了就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不好意思。”林磊抱歉地冲对方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拿着手上的记录单,半信半疑地走出去了。 那个营业员见林磊走出去了,立刻拿了一个暂停服务的牌子,立在柜台中间,在外面的顾客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起身往后面走去。 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今天有人来取任浩杰的通话记录单了。” “不是您交代过的那些人,好像是一个学生,长得挺帅气的。” “是的,我按照您的吩咐把修改过的那份给他了。” “他应该没有怀疑。” “我知道我不应该擅自做主,可是他拿着任浩杰的身份证进来,我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不好不给他办理,所以才灵机一动,给了他一个修改过的。” “是的,我明白了。我马上递辞职信,离开A市,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 任浩铭的办公室里。他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另一只手放在皮椅把手上。而他的眼睛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航空订票的界面系统。 两张飞往墨尔本的机票。 任浩铭兀自看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确定键。 林磊拿着通话记录单,边走边看,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你这个女人,有钱了不起啊,会不会开车啊!”一个瘦瘦小小,有点谢顶男人大声叫嚣着。 林磊闻声望去,发现路口的地方层层叠叠,围了一大圈路人。而被他们围起来的圆圈中心,响起一个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我就是这么开车,你想怎么样?不就是要钱嘛,说吧,多少,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啊!撞了人,连声对不起都说,还这么傲慢,有没有礼貌啊!”男人不乐意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太霸道了。” “得道歉啊,先道歉再说。”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没素质啊。” “谈什么素质,没看见人家开的可是500万的豪车,有钱就是任性!” “开豪车又怎么样,开豪车就不需要讲文明懂礼貌了吗?这是哪条法律规定的!” “少在这儿叨叨了,等你开了豪车,还能有这个素质的时候再说吧。” “就是!” “哈哈!” “别废话了,我这可还赶时间呢!要多少快说!”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 林磊本来没想过去,但是他隐约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于是便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结果发现居然是任青青。 任青青穿着一件性感的紫红色紧身连衣裙,戴着墨镜的脸上面无表情,正在跟一个路人对峙。 林磊二话不说,立刻窜到任青青身边,呈保护状:“青青姐,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男人一见突然窜出来一个帮手,顿时不乐意了:“怎么?你撞了人,非但不道歉,你还想找人打我是怎么着。来,你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 第六百四十五章、不许走 任青青猛地摘下墨镜,冲那个路人喊道:“谁要打你了!谁说要打你了!就你瘦得跟个猴精儿似的,需要我叫人打你吧,你自己抡个胳膊,估计都能把你扇倒吧!” 任青青的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男人脸上挂不住了,红着脸跟任青青吼道:“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任青青没理他,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林磊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磊下意识将单子藏在身后,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路过。” 好在任青青也没有深究,她此刻正被眼前这个男人搞得心烦意乱的。任青青抱臂不耐烦,勉强维持自己的姿态。 然后,林磊出面和那个男人交涉:“对不起啊,大叔,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不过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你的。” 男人见林磊面带笑容,说话也比较和气,不像任青青那么蛮横。态度也顿时有所缓和。 他有些委屈地道:“我就在这路上走着,她开车就撞过来了,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这条腿也就废了。倒不是我缠着她不放,想要碰瓷儿,是这样不安全啊,就是搁哪儿都没有这种开法,是不是?” “是是是。”林磊连忙点头称是。 “你跟他废什么话啊!”任青青再次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然后冲那个路人道。“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到时候你所有的医药费我都给报销,可以了吧!我们能走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钱,我有劳保,儿子也有本事儿,我要你的钱干什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男人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了。 任青青冷哼了一声:“那可不,你要是咽了这口气,也就活不了了。” “你!”男人气得就要往任青青身上扑,还好被林磊拦住了“大叔,大叔,您别生气。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你所有的赔偿,我们愿意负全责。”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她的态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啊,如果早知道她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报警了!”男人激动地道。 “别,您别。”林磊连忙劝道。 任青青不以为意地道:“你想要报就报吧,但是到时候到底是谁逮便宜,谁吃亏可就说不好了。” “就冲你这样,这个警我是一定要报的!”男人激动得面红耳赤的。看样子,像是誓要把任青青讹到倾家荡产的样子。 “大叔,您听我说。”林磊连忙说着,将大叔支到了一旁。 而任青青依然一脸傲慢地斜靠在她的跑车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在攀谈的两人。 林磊不知跟那人说着什么,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又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那男人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晦气地摆摆手,准备离开了。 “今天真是倒霉!碰到一个神经病!”那人边走边大声道。 任青青顿时不乐意了,噌得站直了身子,对那人的背影道:“你说谁神经病呢!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林磊连忙拦住她:“好啦,青青姐,事情都过去了,你别生气了啊。”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任青青依然有些不悦。 林磊当然不会说,他是暗示了刚才那个大叔,任青青脑子有问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大叔才不情不愿地离开的。 他只是打哈哈地道:“我跟他讲道理了。” 任青青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他较真。她还要赶着去见邵辉呢。于是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随口跟林磊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然后便关上了车门。林磊趴在车窗前,原本是想跟她说任浩杰的事情,可是他的青青姐才刚刚叫出口,任青青就一脚油门,将车子开走了。 林磊望着远去的车影,一脸的不甘与惆怅。小声地呢喃着:“我有事情跟你说……” 只可惜,任青青什么都听不到。 任浩铭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阮清恬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阮清恬提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任浩铭望着阮清恬,眼中满是惊讶。 阮清恬望着他,脸色有些复杂。 “你要去哪儿?” 阮清恬低着头,小声道:“我要到外地拍戏。” “去多久?”任浩铭有些不悦地道。他讨厌她离开他的感觉。 “这个也说不好,得看拍摄进度。” “不去不行吗?”任浩铭皱着眉,轻声问道。他的计划很周详了,可就是万万没有想到阮清恬会走。 “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啊,是剧组的要求,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所有人的拍摄进度吧。” “那就不要拍了。”任浩铭毫不犹疑地道。 阮清恬有些震惊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说?” “为什么要拍,做别人的玩偶道具,你是我任浩铭的女人,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任浩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霸道地道。 原本阮清恬还有些伤感。在经过陆遥的事情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任浩铭。不知道他再这样和任勋堂僵持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任浩铭的这一句话,彻底将阮清恬激怒了。 阮清恬用力挣脱开来,怒视着他:“那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玩偶,道具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嘛!从来都是,你说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但是我想做的,你又何尝关心过,不是彻底否决,就是想法设法地阻挠,只有我顺着你的心意来了,你才能满意是吗?” “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除了说为我好,还会说什么,可是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又怎么能知道如何才是为我好。你只不过是想满足你自己的变态控制欲罢了!” “就算我是变态!就算我是控制狂好了,没有我的允许,我不许你走。”任浩铭的霸道劲儿被阮清恬这么一激,彻底爆发出来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阻拦 “那你就试试看!”阮清恬用力把旅行箱推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任浩铭冷着脸瞅着她,而阮清恬也不甘示弱地望着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接,面面相觑,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先低头。 阮清恬看了看任浩铭,面无表情将箱子留在原地,转身回了房间。任浩铭沉吟了一下,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阮清恬头也不回,大力关上门。任浩铭站在门外,默不作声。阮清恬气得倒到床上,然后用被子蒙住头。不出声。 任浩铭在门外,沉默着。阮清恬终于受不了了,掀开被子,快速冲到门前。为什么每次退缩得都是他啊,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啊! 阮清恬怒气冲冲拽开门。她抬头,看见任浩铭木着一张脸,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阮清恬。 见他这幅样子,阮清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走开啊!”阮清恬怒气冲冲地喊着,两只手用力推了任浩铭一把,但是任浩铭依然像是一堵肉墙般挡在门外,动都不动。 “你起不起开!”阮清恬指着他,瞪着眼睛威胁道。 只是她这点小气场,怎么能威胁得了任浩铭呢。他根本就不把阮清恬放在眼里,她的这点小花招,在他眼中完全是小打小闹。 任浩铭木然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高大的身子却是异常坚定地堵在门口,动都不动。 阮清恬气愤地猛推了他几把,但是却毫无作用。阮清恬只好再次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当着任浩铭的面,大力关上了门。 房间外面好长时间都没有声音,阮清恬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音,阮清恬微皱眉,自语道:“走了?”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刚拉开一丝门缝,就看到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看着她。 阮清恬简直要被逼疯了。 将她吓了一大跳,阮清恬怒看任浩铭:“你一句都不会说吗?说一句话你会死吗?你让开。” 阮清恬想从任浩铭身边走过去。任浩铭侧身挡着阮清恬,面无表情语气激烈地:“你想让我说什么,你都自己做主要走!你还要让我说什么!你打心底里就想逃出去、就想离开我,是不是?” “对,没错,我就是要离开你!彻底离开你!”阮清恬更生气了,用手扒开任浩铭,怒气冲冲地往出走。 任浩铭一直跟在她身后,阮清恬拎起自己的箱子,任浩铭三步跨两步走过去,抢下了阮清恬的箱子。 阮清恬扯了两次,没扯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认真地看着任浩铭:“任浩铭,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任浩铭一直凝视着阮清恬。然后拎起箱子,铁青着脸,拉着阮清恬进了屋。两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相对而站。 阮清恬正要开口。任浩铭突然说道:“别走。” 阮清恬表情一滞,继而单刀直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就这一次,难道都不可以吗?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我的选择。” “我答应你,以后做每件事情之前,一定要先跟你商量,然后再做决定,但是就是这一次,你听我的,好吗?” 阮清恬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难道就不能让我干脆地离开吗?” 任浩铭还是不说话,冷厉的眸子迸发出丝丝寒气。但是这一次,阮清恬没有怕,或许是因为此刻她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吧。 阮清恬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你不让我走,也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可是你总是不说,我怎么能明白!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牵线木偶,还是你的哈巴狗?” 任浩铭不答话,只是看着阮清恬。 “我在你身边时,你要禁锢我。我要离开你,你又说不想要我走。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一个答案,你就永远别想看到我了!” 阮清恬表面看着强势,但是内心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呢,只要他说一句喜欢她,别说不让她去拍戏,就算是要她永远不离开他,她也愿意啊,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快说啊,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是要继续等待,还是彻底离开……只要给她一个答案,只要说出那句她一直想听的话,她就是他的,永远都是! 可是终究,任浩铭还是沉默地别过脸去。 阮清恬气得声音颤抖:“不要再摆出这副嘴脸了!我对你失望透顶!失望透顶!” 阮清恬拿着箱子,拉开门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喊着:“我就是要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任浩铭默默看着自己眼前的她,没有任何举动。但是当阮清恬摔门出去之后,任浩铭还是毫不犹疑地跟了出去。 阮清恬在前面,拉着箱子急急地走,任浩铭在后面跟着。阮清恬烦躁地停步回头:“你跟着我干嘛!滚!我不想看到你!” 阮清恬话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但是任浩铭依然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像是一个无声的影子。阮清恬气冲冲地想要过马路,任浩铭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阮清恬拉了回来。 阮清恬真想要一把推开他,就看到一辆车急速地,几乎贴着阮清恬而过。她心下一惊,但是待车走远之后,就立刻对任浩铭又捶又打的:“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任浩铭依然抓着她的行李箱,固执地望着她:“我不放,我永远不会放手。” 阮清恬一生气,怒气冲冲地看着任浩铭,然后扔下箱子转身就跑。任浩铭犹豫了一下,也立刻跑着跟上。 任浩铭一把抓住了快跑的阮清恬。阮清恬实在没办法了,转头就咬住任浩铭的手。 任浩铭面无表情,任由阮清恬咬。阮清恬松口,看着任浩铭被自己咬的手,又看看任浩铭的脸,心中其实心疼得不行。 第六百四十七章、咖啡情缘 任浩铭微皱眉看着阮清恬:“你要去哪。这么大的人一点心都不长,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横冲直撞的,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 “你会担心我吗?”阮清恬飞快地问。 任浩铭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点头:“会。” “那我宁愿刚才就被车撞了,至少我还可以见识一下你担心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阮清恬嘟着嘴,小声道。 “傻瓜,你胡说什么呢?”任浩铭皱眉斥了一声。他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有被担心的必要的。他会把她保护得很好,他会为她筑起坚固的城堡,刀枪不入,隔绝外界的一切伤害。让她过得像公主一样好。” “可是我不想要做公主,我要做女骑士,可以当枪匹马地杀敌,为你保卫护航。”阮清恬痴痴地道。 “小傻瓜,世界再大,也没有你可以独自跑去的地方!”任浩铭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道。 “可是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我必须独立去面对,你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我。” “我能做到,你要相信我。”任浩铭保证道。 “你还是不明白。”阮清恬失望地摇摇头,气得甩开他的手,然后转头往马路对面跑去。 任浩铭傻傻地呆在原地,任由车子在他身旁经过,他也没有知觉。 阮清恬一个跑累了,便走到街角的一个咖啡厅,坐了进去,想都没想就点了一杯蓝山咖啡。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真是任浩铭最喜欢的咖啡。 阮清恬一阵心酸。原来他的印迹已经在他心里烙印得这么深了,甚至已经成为她自己的习惯,想改都改不过来。 咖啡厅服务员将一杯咖啡放在阮清恬面前:“您的蓝山咖啡” 阮清恬喝着面前的香醇的蓝山咖啡,然后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汹涌的眼泪,带来更加汹涌的回忆。还记得任浩铭第一次带她去喝咖啡的情形。 因为任浩铭鄙视阮清恬对咖啡的了解,仅限于雀巢速溶,所以带她去了A市最为高档奢华的咖啡馆,这里的一杯咖啡相当于好几包雀巢速溶了,还是大包装的那种。 “你想要喝什么?”任浩铭很绅士地让阮清恬先点。她哪里知道点什么啊,所以就点了一杯一眼望过去,看到的黑咖啡。 任浩铭当时一挑眉,有些轻佻地问了一句:“你确定?” 阮清恬忙不迭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说:“我确定。” 然后当服务员把黑咖啡端上来,她只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进去了。甚至端起旁边的奶杯,一连喝了好几口奶。 坐在对面的任浩铭一脸鄙视地望着她,嫌弃地道:“真是个山包子,真想装作不认识你。” 阮清恬呆呆地望着面前依然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之前她觉得黑咖啡,比重要还苦,可是后来渐渐习惯了之后,也能尝出些咖啡的香醇了。 咖啡厅的液晶电视上不知道播放着什么,她突然觉得后面的一堆女孩儿兴奋地异口同声尖叫了起来。其中包括两个咖啡厅的服务员,所有的人都一脸花痴的样子,望着电视屏幕。 阮清恬以为是哪个偶像明星呢,结果回过头去一看,发现居然是任浩铭。 他一身黑色正装,脸上是招牌式的僵尸脸,冷冰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镜头前却越发显得棱角分明。 那是一个十分知名的财经访谈节目,任浩铭作为唯一的嘉宾出席,主持人坐在他的一侧,一向伶牙俐齿的主持人,在他的面前反倒显得有几分拘谨。 “任氏集团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做到今时今日国际知名的跨国公司集团,您觉得成功的关键是什么呢?”主持人小心翼翼地问。 任浩铭正襟危坐,泰然自若地道:“我觉得一个企业成功的关键,除了有一定的品牌效益之外,公司的形象也是十分重要。不只是公司的董事长,总裁,就算是公司最底层的一个员工,走出去的时候,也会因为身为任氏的员工而感到骄傲。” 营业员和顾客们,看到任浩铭,全都看呆了,纷纷兴奋地议论着。 “这是不是那个天天上头条、史上最年轻、资产过千亿的钻石任老五嘛!” “像他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高富帅,喜欢女人就白瞎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配的上他的!只有像我这样的男人,才能真正地理解他,爱护他。” 说这话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他比女人还要妩媚,但是毕竟是个男人啊!阮清恬表示被吓呆了。 很快就有人打击他:“你快得了吧,你难道不知道他直男吗?身边的女人比你这辈子睡过的男人都要多呢,哈哈。” 那男人不以为意:“哼,那不是真爱。性别不同,怎么能相爱呢。” “少来了,他可是我的未婚夫!” “就你也陪!” “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国民老公啊。”女孩儿说着,不禁双手合十,略带夸张地学着港台腔道,“老公,我不管你送我的iphone6多丑,你送我的法拉利多难看,你送我的房子位置多喧嚣,我都会一声不吭地收下的。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一切。我喜欢你开跑车的专注,我喜欢你给我戴钻石项链时的绅士,就连你给我打钱,不小心多打了几个0,我都觉着你蠢萌蠢萌的,无敌可爱呢,我……” 阮清恬听着众人对着任浩铭的集体意淫,都快要疯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么多人喜欢他。而这样刚想完,她就猛然意识到,难道自己不也一样是喜欢着他吗? 唉~孽缘啊孽缘啊。 然后,她突然发现众人对任浩铭的集体意淫戛然而止了。难道大家全部瞬间醒悟了吗? 阮清恬刚这样想着,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闪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第六百四十八章、难言的爱(上) 任浩铭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而阮清恬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只好傻傻地看着咖啡杯。 很快众人的议论再次只阮清恬耳边回响起来,只是没有方才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我的天呐,刚才那个人是任浩铭吗?” “好像是啊,他本人比电视中更要帅气呢。” “就是啊就是啊。” 然后就响起了小女人此起彼伏的娇笑。阮清恬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哎,现在的女孩儿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花痴呢。 “好像上去搭讪哦。”一个女孩儿充满向往地道。 “要说什么?难道说,老公我每天都在你的微博底下向你求关注,你怎么从来都不回复我!” “去!你这招太low了!”众人齐声吐槽。 任浩铭的脸越听越黑。而阮清恬倒是越听越起劲儿呢。 “不过那个女孩儿是谁啊?” 不觉间众人的注意力又放到阮清恬的身上。阮清恬一惊,口中的咖啡险些都要吐出来了呢。这次换任浩铭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她了。 “长得还不错,好像是个小明星吧。” “明星?明星出来居然这么寒酸吗?都没有我穿得时尚好嘛。” “但是你颜值不够啊,哈哈!” “去!滚!” 阮清恬再也听不下去了,扔了长钱,起身就走。阮清恬在前面走着,任浩铭在后面追上她。 两人很快就从咖啡馆出来,也把众人的议论狠狠地甩在了身后。任浩铭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阮清恬有些无奈地望着任浩铭:“其实你不用挡住我的路。因为你根本挡不住我,这不是你能把我留下来的方法。” “我知道。”任浩铭面无表情地道,“我挡住你,并不是想阻拦你。而是想告诉你,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会改变,也无法保证以后按照你想要的那种方式对待你。因为我必须要确保得是你的安全。只有在我确定你是平安无事的情况系啊,才会考虑你所说的一切。” “你以为你是谁啊?”任浩铭的话音刚落,阮清恬就厉声呛道,“你以为你是天神吗?我告诉你,你不是!你是一个心理和身体都有残疾的傻子!你是个笨蛋!天底下最傻最傻的笨蛋!我不会永远都停留在原地等你,总有一天,我会厌倦了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等你明白我,等你愿意尊重我,理解我。而到时候,不是你站在我面前,阻拦我,我就能够留下来的!” 阮清恬气冲冲地说完,便转身要走。任浩铭伸手要拦阮清恬,阮清恬狠狠地甩掉他的手,决绝而去。阮清恬毅然的背影越走越远。 而任浩铭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满脸的伤悲地望着那个纤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当手表上的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整,任青青终于肯承认天真地以为绍辉今晚会惊喜般出现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结婚五年,第一个两人没有在一起度过的结婚纪念日,就这么过去了。存在这家的餐厅的酒被任青青喝得一滴不剩。 五年,木婚,就像两株独立成长的幼苗,一同经历最初艰难的磨合期,被婚姻这块土壤浇灌成了一株连根的树木,那是称为呢?对,没错,就是连理枝。 呵呵,好一个连理枝。 任青青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情感访谈节目,一个结婚多年的女人在丈夫因为出轨提出离婚后,整个人都崩溃了,甚至在节目录制现场就嚎啕大哭。 “我离不开婚姻,离不开这个跟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已经长到我身体里去了,现在要我离开他,就像是要从我身上割下一块肉一样钻心的疼。” 任青青一直无法理解,甚至有些鄙视节目中的那个女人,怎么就能爱一个人爱到那种失去自我的卑微状态呢。 她曾经认为自己永远都做不到那样。所以她宁愿固执地一个人在这家餐厅等了整整五个小时,也不愿意打电话催促邵辉。 她觉得这是她最后的自尊,她无法丢弃这最后的一点可怜的自尊心的话,她觉得自己和节目那个可怜得甚至有些可恨的女人就没有区别了。 所以,她倔强地等着,后背挺得直直的,好像这样就可以将餐厅中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已经问过她四次是否需要点餐,且为她加了无数次水的服务员和别的服务员的指指点点隔绝在外。 然而,当指针刚过十二点,她颤抖着手给了邵辉打了电话,然后听到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的时候,任青青崩溃了! “你为什么不来?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等你吗?我整整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为什么不出现?” 午夜的街头,穿着性感的任青青哭着对着电话控诉。 林磊听着电话中,任青青带着哭腔的声音,着急地问:“青青姐?你在哪儿啊?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都快急死了。” “你找我?”任青青此刻好像还没有察觉电话那端的人是林磊,并非是邵辉,痴痴地反问。 “是啊!我找了一个晚上,都快急死了。”林磊焦急地道,“你在哪儿啊?我去接你。” 任青青含糊地报了一个地址,就忍不住胃中翻涌的恶心,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林磊这边也不敢耽误,挂了任青青的电话,便连忙驱车往她说的地方赶。林磊听出任青青的声音好像哭过似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直觉地感觉到她好像很难过似的。 林磊赶到的时候,任青青仍然扶着街边树干,吐得一塌糊涂。林磊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关切地问:“青青姐,你怎么了?” 任青青感觉到后背的手臂,二话不说,将林磊按在树上就是一阵热吻。林磊被吻得晕头转向,两条腿都发软了,两只眼睛茫然地大睁着,不知道任青青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任青青闭着眼睛,动情地亲吻着。一边吻,一边呢喃着:“辉,你还是来找我了,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辉,我爱你……我爱你……” 第六百四十九章、难言的爱(下) 林磊的手逐渐握成拳,眼中有受伤的神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最后还是受不了伸手推开任青青,有些痛苦得,小声道:“青青姐,我是林磊,不是什么辉。” 失望。愤怒。绝望之后,眼泪便成为宣泄悲伤的唯一渠道。 林磊望着任青青脸上蜿蜒的泪痕,一下就心软了,他连忙抱住任青青心疼地道:“对不起,青青姐姐,我刚才的话说重了,其实没关系的,你喜欢把我当成谁就当成谁吧,没有关系的,真的,对不起,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冲我来吧,千万别再哭了,我会心疼的。” 任青青脸上的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在被林磊抱了一会儿之后,又用力推开他,对着他怒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谁让你来的?” 林磊一头雾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啊。” “你胡说,我从来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从来都没有,我要的是辉,不是你!从来都不是!”任青青有些失控地喊道。 林磊有些受伤。他知道任青青此刻是喝醉了,神智有些不清醒,但是人们不也常说酒后吐真言吗?那些她此刻口口声声喊着的这个叫辉的人到底是谁,他在任青青的心中很重要吗? 林磊这样想着,心中就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好,青青姐,就算你期待的人不是我,可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让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走!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任青青突然冲他大声喊道,但是哭声依然不止。 林磊虽然很受伤,但是他更加心疼任青青,于是他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把抱住任青青:“青青姐,你不要这样,我带你回家,我们先回家去,有话好好说,好吗?” “不要!你滚开!你放手!”任青青大声叫着,挣扎着,她激烈的动作很快引来路人的围观。 林磊下意识地低下头,躲避着人们的注视。他还是尽快将任青青弄到车上去吧,不然要被人看久了,还以为他是什么意图不轨的变态呢。 “姐,你听我说,咱们先上车行吗?别在这儿吹冷风了,一会儿你再感冒了。”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我不需要你管,你走开啊!” 任青青不知道从哪里使得一股蛮力,一下子从林磊怀中挣脱出来。林磊都被反推地倒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林磊本来以为任青青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比如骂他几句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任青青望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你那么好,怎么会做错事儿呢。就算你做错了,我也一定会原谅你的。”林磊连忙蹲在任青青身边安慰道。 “你原谅我?”任青青苦笑,“你原谅我有什么用。我和邵辉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摩擦不断,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跟你在一起,要是被他发现的话,我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任青青哭着说。 林磊心中沉痛万分。他大概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爱上的人竟会是有夫之妇,而且自己又会爱得那么深,如此难以割舍。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的。我发誓,我宁愿这样和你偷偷摸摸一辈子,只要你愿意。”林磊低声道。 这大概是林磊最卑微的时刻了,像是他那样骄傲的人,竟愿意如此卑微地去爱一个人,大概真的是情深入骨了吧。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做出这样的让步,哪一个女人不会动容。 任青青微微偏着头,望着他。眼前的林磊有着年轻的面容,和一双稚气的面容。 她之前是听任浩杰提起过林磊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些比较负面的评价,又因为任浩杰是自己的弟弟,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弟弟的思维,相信他这个从小到大的敌手是一个争强好胜,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血气少年。 然而,此刻在她的面前的林磊,温柔体贴,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爱护她,她是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只有男人才能给予的安全感。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任青青怔怔地问。说话的时候,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得林磊的心隐隐抽痛着。 这个问题,林磊也没有办法回答。想要对一个人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那是心中最原始,最单纯的一种冲动欲望。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冲动和欲望。 “我也不知道。就当作是做慈善吧。”林磊有些无奈地道。 任青青噗嗤一下笑出来。但是眼中依然充满了泪意:“你这想法倒是挺超前的啊。” 林磊苦涩一笑,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现在不知道我该为谁而活,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任青青有些伤感地说道。 听着任青青期期艾艾的语气,林磊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任青青此刻的眼中一点光彩都不没有,不只是因为她喝醉的缘故,林磊可以看得出,那种眼神中的空洞不只是酒精造成的。 林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任青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在跟着颤抖。她是真的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林磊的出身虽不及任青青。 在这一刻,林磊被前所未有的英雄主义情节所淹没。他想要拯救任青青,林磊知道这样的念头很傻,如果说出来的话,或许会被任青青鄙视,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第六百五十章、谎言 他想要任青青快乐,最起码必须要为她找到一个生活的重心,否则她真的会崩溃的。 于是,林磊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我找到任浩杰死亡真相的线索了。” “你说什么?” 果然林磊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任青青全部的注意力。他望着任青青眼中突然迸发出的光彩,心中顿觉欣慰。 他想了想,然后迟疑地从衣服中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将手机递给任青青。 任青青接过手机,随即一怔,这不是阮清恬吗?她和任浩杰的死有什么关系? 望着任青青迷茫的眼神,林磊鼓足勇气道:“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我觉得阮清恬和任浩杰的死有逃脱不了的关系。” 任青青整张脸僵硬住了。她想起之前和任浩杰视频的时候,他在屏幕那端笑得灿烂,举着手机中和阮清恬的合照,笑嘻嘻地跟她介绍,这是他喜欢的女人。 而后,阮清恬被发现她和邵辉的别墅中,以及她和任浩铭在一起的种种画面,狼狈的面容不禁愈发的冷厉。阴冷的眸中迸射出浓浓恨意。 她就知道阮清恬这个女人是任家的孽障,一日不出,任家就一日难以安宁。所有的人都被她一副善良的样子所蒙骗了,但是她不会,她一定会揭开她邪恶的一面,给所有的人看,尤其是任浩铭。 她一定会的!任青青暗暗发誓。 任青青将手机递还给林磊,脸很僵硬,说话语气也僵硬:“你确定?” 林磊脸色复杂:“当初任浩杰那么喜欢阮清恬,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阮清恬都一直没有答应他,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过。直到后来,我听说她又勾搭上了任浩杰的哥哥,这才想甩了任浩杰。但是任浩杰不依,所以最有杀人动机的人就是她了。 任青青一脸阴狠,缓慢地眯起了眼睛。阮清恬,她害死了她唯一的弟弟,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林磊望着任青青越发阴冷的表情,有些心虚。 对不起了,阮清恬,他知道这样做很不应该,但是他也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只是让任青青重拾对生活的激情罢了。 而且清者自清,如果阮清恬没有做过的话,总会证明她的清白的。再说了,任青青一向不喜欢阮清恬,如果能由她亲自证明阮清恬的清白,说不定她会对阮清恬改观呢。这对阮清恬来说也是一桩美事儿不是嘛。 林磊默默地,这样安慰自己。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家高档西餐厅内。邵辉正小心翼翼地端着长寿面从厨房那边走过来,然后兴奋地走到一张桌前,满脸笑容地道:“长寿面来了!” 坐在对面的曾主任穿着一件黑色的细肩带长裙,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被妆容包裹的脸上也难得挂着笑容。她望着面前卖相还不错的长寿面,笑道:“你还真是有办法了,西餐厅都能弄出长寿面来!” “那是自然。”邵辉得意一笑,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刚过午夜十二点,我可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感动吧?” 曾主任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中的电话,冲他摇了摇:“不好意思,我妈妈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哎呀!”邵辉懊恼地扶额,然后又对曾主任道,“我刚才可是在厨房给你做长寿面来着的,就冲这一点就得加分吧。” 曾主任耸耸肩:“这我可没办法。我们赌的就是今天你是不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你已经输了。愿赌就要服输,邵辉先生。” 邵辉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甘地道:“这不公平,你肯定早就知道你妈每年都会掐着点给你打电话的。你给我设圈套!” 曾主任笑了笑,没有否认:“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你这人,看着挺老实,其实不知道有多鬼灵精。”邵辉气氛地控诉道。 不过倒是看的出,虽然邵辉嘴上说着数落的话,但是眼神却依然温柔。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曾主任拿起手边的筷子,准备吃面。 “人就怕有心计!我就是个有心计的人!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邵辉笑笑。 “我看都是黑心吧。”曾主任忍不住揶揄道。 “嘿,我还就跟你说实话了,我邵辉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我之所以想跟你在一起,就想每天受受你的教导!”邵辉开始耍贫嘴了。 曾主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可没那本事儿,你还是去别地儿受教去吧。” “可是我就相中你了啊。”邵辉开始跟她耍无赖。 曾主任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身边呐,都是实打实的好人,还真就没从坏人转化过来的好人,我看你啊,还是祸害别人去吧,趁早离我远一点吧。” “这就对了。俗话说的好啊,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身边都是好人,说明你气场正啊,我就应该我跟你在一起,多接受点正能量。你也要多见见我,多教育教育我!来,吃面!我看着你吃!你必须把这碗面都吃完了,不然我不放你走!” “你说不放就不放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曾主任斜眼望着他。 “我哪敢啊。”邵辉开始和曾主任耍花枪了,“我多不容易啊,想你吃一顿饭,恨不得得把自个儿的心先掏给你。” “少来,我可没求着你什么。” “是是是,你是没求着我,是我求着你行了吧。” 曾主任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拿起筷子,认真地吃面。 邵辉幸福地看着曾主任,打趣道:“哎,我觉得你吃面的样子真好看哎。” “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事情。”曾主任数落道。但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你说的没错,就冲这点,我就及不上你,我从来都不会说自己恶心的。” “那是因为你脸皮厚。” “嘿,我这是心胸宽广。”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奚落着彼此,但是气氛确实越来越好。 而如果绍辉此时哪怕是不经意地望向窗外的话,他就会看到在街边红绿灯的方向。林磊的车就停在靠路边的位置,而任青青正蜷缩着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休息。 然而,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曾主任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林磊的车也在绿灯亮起之后,飞快地驶进了对面的车河中。 第六百五十一章、叔侄儿俩 林峰家中,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袖衫,清冷的颜色更加衬托出他清癯冷厉的面容。林峰面色严肃,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而Jasmine则惴惴不安地站在他身后,忐忑地望着他挺直的脊背。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发现。我已经很小心了。”Jasmine小声地说道,生怕林峰会生气。 “我早就说过要你和以前的所有一切都断了联系,为什么不听?”林峰冷冷地道。 Jasmine咬着下唇,沉默着。 林峰沉吟半晌才又道:“我想要知道这个陆真到底有什么企图?” Jasmine连忙摇头:“他没什么企图。他只是小米之前的男朋友,会注意到我大概也是因为小米的缘故,跟你,还有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 “你最好祈求是这样。” 林峰冷冷的声音刚落,楼下就响起一声关门声,随即林磊的声音便从楼下传上来:“小叔,你在家吗?” 林峰脸色稍缓,但是看得出他依然在生气。他转脸望向Jasmine,无视她脸上淡淡的泪痕,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她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先压下去,别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Jasmine低着头,小声说了句。 林磊和Jasmine在楼梯上擦肩而过。Jasmine只是淡淡地冲她点了点头。林磊看着Jasmine的脸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Jasmine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磊才突然想到,这不是最近新晋的那个时装模特吗?于是,他连忙抓着林峰的胳膊问:“小叔,这不是那个……” “你来干嘛,有事儿吗?”林峰不想和他讨论Jasmine的话题,急忙转移了话题。 “哦。没啊。”林磊淡淡地道。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你妈说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林峰问。 “没有啊。我前段时间才回去过啊。”林磊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插上游戏机,开始玩起来。 “是啊,前段时间回去的时候,还下雪呢。”林峰没好气地道。 林磊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他也并没有任何忏悔的情绪,抓了抓头发,然后握着游戏把柄,开始玩游戏,一边头也不回地跟林峰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妈还拿我当小孩子看待,你说她累不累。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不能有点私人空间了。再说了我住的地方还是他们给买的呢,我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妈妈也是关心你。”林峰道。 林磊在拿着游戏机专注地玩游戏,两人相距了差不多有五米的距离。林峰突然反应过来。 私人空间?这小子可从来没要求过什么私人空间之类的,现在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女朋友了。 林峰这样想着,不禁探寻地望着林磊。他不能直接问,要循循善诱。于是林峰把手中的咖啡放下,然后故作随意地问:“你要吃披萨吗?我打电话订一个。” “嗯。”林磊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屏幕上飞速前进的汽车上,随口敷衍道。 “你吃什么口味儿的?”林磊拿起电话,问道。 “随便。”林磊随口一答,想了想又改口道,“牛肉的吧。” 不一会儿,林峰订的披萨就送到了。林峰喝着咖啡,望着林磊大口吃着披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让这小子开口。 二人围坐在小桌旁,林峰笑着看林磊:“最近食欲不错啊。” 林磊嚼着披萨,憨笑,不说话。 “这么高兴啊。有女朋友了?”林峰又问。 林磊险些被噎到,林峰赶紧把咖啡递给林磊。林磊大口喝光咖啡,然后撇撇嘴:“咖啡配披萨,味道真怪……” 林峰打一下林磊后脑勺:“我就觉着好吃。” 林磊揉揉头,有些委屈。 “说说吧,你的小女朋友。”林峰又道。 “没有啦,没什么小女朋友。”林磊有些扭捏地道。 虽然林磊竭力否认,但是林峰一看林磊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儿。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情没有跟我说过,你第一次……” “行了行了啊!”林磊连忙打断他,“虽然咱们叔侄俩关系亲密,但是也得有界限吧。” “好好好。”林峰笑道,“那你倒是快说啊。” “其实,她现在还不能算我女朋友呢。”林磊低着头,有些伤感地道。 林峰看着林磊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一紧。难道这小子是认真的? “没事儿,跟我说说她吧。”林峰道。 林磊想了想才说:“就,前一阵子认识了一位姐姐,感觉不错。准确地说,是我对她的感觉很不错,而她……” 林磊欲言又止得,林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意外地言:“姐姐?” 林磊听出他话语中的异样,立即指着他道:“说好了,你不准妄加评论。” “好好,我保证不评论,行了吧。”林峰立即道,顿了一下又说,“姐弟恋也没什么啊,我也不是传统的人。只要你喜欢就好。” 林峰这么一说,林磊心里舒服了很多。他想了想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可是她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感觉……” 林峰拍拍林磊肩膀:“想要让一个女人爱上你,光靠天意是不够的,得用点心计。” “心计?”林磊疑惑地望着林峰。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会爱上一个男人,大部分是因为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中,感动的成分占了一大部分。” “感动……” “要想让你一个女人感动,就要投其所好。虽然说趁人之危有些不道德,但是女人往往会爱上的都是在她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的男人。” 第六百五十二章、假戏真做 林磊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有些不安地小声地道:“那如果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了不道德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吗?” 林峰仔细瞅着林磊,直觉地想到,林磊可能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不过看样子林磊是不打算告诉他的。 “这个得要看具体情况。道德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标准,很多时候都要看当时的实际情况才能判断。” 林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但愿我没做错。” 林峰有些担忧地望着林磊。总觉他这个侄儿这次的感情绝非寻常。 在一家路边的快餐店内,阮清恬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拉面。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尤为瞩目。阮清恬一边吃,一边往面里加胡椒面,当时吃了一口,感觉还不够辣,索性拿起辣椒灌,倒了半罐辣椒下去。 阮清恬将碗中的面条搅了搅,继续吃,却没想到一下子被辣呛到了。阮清恬不管不顾,继续吃面,泪如泉涌地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面的缘故,还是心里的悲伤。 “Cut!” 副导演一声令下。原本寂静的现场突然嘈杂起来。原来这个面馆是拍摄现场,因为是现场收音的关系,所以拍摄中,所有人都很小心。 “化妆,补妆!灯光,摄像,准备下一场!”导演用扩音喇叭喊道。 很快,戴着鸭舌帽的化妆小妹就上来给阮清恬补妆。一边把散粉扑到她的脸颊上,一边感激地道:“阮小姐真的谢谢你。我昨天生日,不小心喝多了,所以今天出来才忘记戴那条珍珠项链了,多谢你没有戳穿我,否则我就一定被炒了。” “没关系。”阮清恬大度地笑笑。 这部戏就是陆遥给她接的唯一一部现代戏。昨天才开始拍摄,三场就有两场是哭戏。而戏中所戴的饰品是由一家知名的珠宝品牌赞助的,其中不乏一些设计别致的精致饰品。其中有一条十分昂贵的珍珠项链。 昨天,是化妆小妹的生日,她约了朋友出去喝酒,想显摆一下,因为平时和道具的关系很好,于是就把这条项链借了出去。 结果昨天晚上玩得太嗨,今早又起床晚了,一着急就忘记了戴。偏偏在今天所有的戏份中,这条项链都特别重要,因为这条项链是剧中男主角送给女主角的定情信物,有好几处特写。 而剧组的酒店离拍摄现场又很远,一来一回肯定就来不及了。化妆小妹急得团团转转,以为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了。 结果她看到阮清恬今天正好戴着一条珍珠项链,看起来也价值不菲的样子,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阮清恬商量,看能否先用她这条项链先代替一下,没想到阮清恬欣然欣允,差点让她喜极而泣。 阮清恬摸了一下胸前的珍珠项链,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这项链是前段时间,任浩铭送给她。 那时,因为李珂在KTV对她做得事情,整天郁郁寡欢,所以任浩铭就特意带她出去逛商场,说是要带她去散散心。 也是这个赞助品牌的专柜,阮清恬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移不开眼。她不知道珍珠也可以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任浩铭看一眼营业员,营业员微颔首,从3层保险箱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走过来递给任浩铭。 阮清恬突然就感觉脖子凉凉的。任浩铭把一条珍贵的珍珠项链戴在阮清恬脖子上。阮清恬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只是一条简单的珍珠项链,也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气场。她不想自恋,不过此刻,镜子中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有些高贵呢。 任浩铭看着镜子里的阮清恬,也是被惊艳到了。阮清恬回过神来,旋身看着身后的任浩铭,有些不好意思。 心,砰砰跳个不停。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避着任浩铭的注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难为情的嘛,真是的。 而下一刻,任浩铭拉着阮清恬的手,就往外走:“走吧!” 阮清恬摸摸还在脖子上的项链,有些惊讶地道:“喂,我还没把项链摘下来呢。” “我买了。”任浩铭头也不回,淡淡地道。 “买了?”阮清恬更加惊讶了,“可是我都没看到你给钱啊。” 难道说她失忆了? 任浩铭不看阮清恬,继续往前走,语气有些不屑地道:“在这些店里,我都是刷脸的!” 阮清恬先是一怔,随即鄙视起他的臭屁来,有些酸酸地道:“难道这也是你的店?” 任浩铭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不是。” “那……” 似乎早就料到她还有后话等着,任浩铭又很快补充了句:“不过,这整座商场都是我的。” 到现在,阮清恬都能记得当时他傲慢的神情,和语气。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和舍我其谁的冷厉,曾是阮清恬最为恐惧的根源,随后又因为自己感情的投入而渐渐变成难以与外人道也的甜蜜。而现在,已然成为她胸口的一颗朱砂痣,一有风吹草动就跟着颤动。 阮清恬的回忆刚刚结束。副导演就用扩音喇叭通知所有的人准备开始拍摄。 镜头中,阮清恬继续认真地吃面。她吃着吃着,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颈间的项链。 在剧中,这条项链亦是男主角送给女主角的礼物,女主角需要借这条项链,表达对男主角若即若离,明知不可能,便无法阻止思念泛滥的复杂情绪。 在开拍之前,导演还拿着本子,一遍又一遍地给阮清恬讲戏:“这段戏,主要是讲是小尹离开志浩之后,对他的思念。但是其实在她心里是知道自己不能和志浩在一起的,不止是因为复仇,而且还有自己本身已经身患绝症的原因。但是她又无法阻止自己想念志浩,因为她深深爱着这个男人,不想要失去他,在她的内心深处,又很渴望拥有这个男人。” 导演生怕阮清恬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不能将这样细腻的情感表现出来。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场戏,对于阮清恬来说,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