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让开!让开!快让开!别挡道儿!都给我让~~开~~~”一道利落的身影穿梭于密集的人群,街头市集,正悠闲逛街的民众们一个接一个的被粗鲁的推开,正打算揪住责问,却眼前一花,不见了人影,只听见越来越远的喊声・・・・・・ “又是内个卓乙!这次又不知道骗了谁!” “是啊,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上过他的当了,每每被人识破,便像今日这般,满大街遭人追赶。” “到也还好,只骗过路的富商,没来祸害咱穷苦老百姓!” “他倒是想来祸害,咱也没内个银钱给他祸害啊!” “这话极是!” 讨论的人群渐渐散了,尖锐的喊声也早已完全听不见了,街道又恢复了原本的熙攘,人群缓慢的移动着,显得很悠哉。 某巷子里,有一个人佝着腰拼命喘气,后来干脆一屁股坐下去,撩起衣摆擦了擦汗,嘴里不停骂着: “你妹的!不就骗你二两银子至于追我七条街吗?好个穿绸缎的死胖子!对我这个身穿麻布衣、破草鞋的可怜人,真真儿没有一点同情心!早知道多骗几两,这二两碎银还不够补回我这一趟跑所消耗的卡路里・・・・・・” 唉!这古代,可真不好混呐! 卓乙雪,现化名卓乙,女扮男装,在京城,也就是天子脚下,靠占(招)卜(摇)算(撞)命(骗)为生。 当然,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们的卓乙雪小姑娘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毕竟是一名考上重点大学的尖子生,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期待的。现在想想,如果那会儿能预见今日,她一定好好学习如何算卦,免得现在老是算错,被人拆穿! 卓乙雪拍拍胸口,暗自思忖:自己满腹诗书、才华渊博、见多识广、神机妙算・・・・・・怎么就在这古代混成这么个熊样呢?卓乙雪不服啊!她堂堂一个重点大学的精英啊~怎么就遭雷劈了呢?! 卓乙雪其实没有想到,她遭雷劈跟她出自哪个大学是・・・・・・一丢关系没有滴~ 这纯属个人倒霉・・・・・・ 卓乙雪回到家里――一个土地庙,一个破败的土地庙,一个传说中闹鬼的土地庙・・・・・・卓乙雪虽不信鬼神,最初却也是不敢住在这种地方的,有银子时当然就住店,没有银子就在谁家的墙根下窝一晚,只是偶有一晚,窝在墙根下的卓乙雪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看见了一种叫豺狼的肉食动物之后,她窝墙根的习惯就改成了挂树杈,又是偶有那么一晚,挂在高高的树杈上的卓乙雪迷迷糊糊又从睡梦中醒来,看见了一种叫蛇的软体动物之后,她就自发住进土地庙了。 土地庙很破很脏,卓乙雪只收拾出个角落,铺上稻草什么的,能睡觉就行,从此卓乙雪再也没有三更半夜醒来并且看见什么不想看见的东西了,对于这点,卓乙雪表示很满意。 第二章 被抓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穿越回去,她想过要不要再被雷劈一次,或许就又穿回去了,因此她不止一次的趁雷雨天气爬上树杈,但是她一想到如果没有被劈回现代,就会被劈成烤肉时,就又轻轻的从树杈上爬下来,这行为被当地村民称为神经病reads();。 随遇而安是卓乙雪的性格特点之一。她素来是一个没有饭就喝粥,没有粥就喝凉白开的这么一个人。 卓乙雪睡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朦胧中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趴在墙缝处向外看了看。 不好!穿绸缎的胖子追来了,还TM带了一伙人来!卓乙雪吓了一跳,固然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淡定了,她得赶紧跑了啊!卓乙雪一个飞扑,趴到窗口,两腿一蹬,从窗户跳了出去。破门而入的一伙人只看见了一个跳窗而逃的背影,胖子怒火攻心,大声喊着叫人快追。 卓乙雪身材瘦小,却灵敏无比,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但怎么也甩不掉身后那一群大喊大叫的家伙。卓乙雪正在着急,却在此时看见一群男童,二三十个,都只有十五六七岁的样子,身材与自己相仿。她灵机一动,迅速钻入此群,对着身边的人连声说:“嘘!别喊,我躲躲,很快就走!”可是这些男童个个面色如土,神情木然,好像压根就没有发现她。这样也好,先随着他们走,等躲过了那伙人,再离开也不迟。看样子以后得重新找个睡觉的地方了。卓乙雪如是想到。 卓乙雪跟着男童们走了一阵,渐渐听不见那些喊叫了,知道他们是走远了。 “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一步了啊!”卓乙雪抱了抱拳,刚迈步准备离开,便被人大声喝住。 “呃・・・・・・是在说我吗?”卓乙雪指指自己,很是疑惑。 “不是你是谁?!快跟着走,别妄想逃跑!”一个粗壮的大汉拿着鞭子走了过来,拽住卓乙雪的胳膊就往人群里甩过去,“既然不愿去,当初就别卖身于人,现下拿了银子又想逃跑,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只是路过,跟着走了一段而已,绝不是卖身于你的人啊!你买了多少人应该有个数啊,不信你数数,保证没少就是了!” “少废话!一路上就你话最多!屡次逃跑,都耽误多少时间了,还想折腾,看我不打你!”大汉举起鞭子就打,卓乙雪才算明白,这是把她给坑了・・・・・・在古代遇到人贩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卓乙雪只好跟着走了起来,脑子里不断想着要如何逃跑。 “你别想了,逃不掉的。”走在卓乙雪旁边的一个男童悄声说到。 “为什么?我不信。”卓乙雪看他面黄肌瘦,眼睛却格外有神,不像那些个,个个都像僵尸般,行尸走肉。 “因为从来没有人逃出去过。旁人拐人,担心人跑掉,会拿绳子把人捆起来,可是他不,他从来不锁我们或捆我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从他手下跑掉。” “是吗?这么厉害?你跑过?” “没有。” “那谁跑过?” “这里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都没试过就知道不行了吗?” “试过的人不是被提早发卖了,就是被活活打死了。” “呃・・・・・・这样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而已,哪来的名字。” “哦哦,我就有,我叫卓乙――不如你叫卓丙吧!” “・・・・・・” “就当你答应了啊!内个卓丙啊,这个真的真的逃不掉吗?” 第三章 进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这一行人走着走着,竟然停在了皇宫旁边――虽是侧门,但是这也太过于胆大包天了吧?这不是天子脚下卖人么?这人贩子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卓乙雪万分的愤慨,感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不一会从侧门里出来个公公模样的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公公――原谅卓乙雪一眼就认出这是太监,他毕竟是翘着兰花指出场的・・・・・・ “哟~这下可算齐了!再凑不齐,我这小小的总管事之职可就保不住了。如何?都是自愿卖身的吧?卖身契可有啊?”这公公说话尖声细语的,让卓乙雪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也听出了希望! “总管事!总管事!我没有卖身!我是被他硬抓来的,他绝对没有我的卖身契啊!他是人贩子,这些都是他拐来的,可不是买的啊!”卓乙雪冲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通告白。她以为,这皇宫要买奴才还是什么,肯定是得双方自愿,毕竟伺候的是皇上,不可能像外面一样,强行拐卖人口。 “哎哟哟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嗯?老石啊,这些难不成不都是你拐来的,是没签卖身契的?”总管事公公翘着兰花指,一脸震惊的指着那个大汉。 “听他胡说!他这是后悔了,想反悔,胡诌呢!你且看看,这不是卖身契是什么?”大汉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来,交给了那公公。 “嗯,果真如此!白纸黑字,写的分明。”那公公将纸交给身后的小太监收好,朝卓乙雪和蔼一笑,道:“你呀!就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既已签了卖身契,就注定终身为奴了。再说了,你把主子伺候好了,可不比在外头要饭强多了?这条路呀,不是什么死路,倒是一条大活路啊!” “那卖身契一定是假的!我是被抓来的,从来就没有签过什么卖身契,他哪儿来的卖身契,我・・・・・・” “住嘴!哪儿来的野小子?如此冥顽不灵!那卖身契是真是假,我能看不出来?在这里,我说是真便是真!尔等休要狡辩!再要吵闹,乱棍打死!” 卓乙雪再想开口,却被卓丙捂住了嘴巴,拽了回去。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一伙的,再吵吵真把你给打死!”卓丙拽着卓乙雪,不让她再出声。 “TMD什么鬼地方!真BT!”卓乙雪明白这些古人的狠辣,当然不敢再造次了。 管事公公和大汉确认了人数,交了钱,大汉便离开了。随即来的几个小公公,分别围在男童们的前后左右,防止有人逃跑。管事公公说了声走,大家便都跟着走了。 卓乙雪气得脑袋冒烟了,可就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了。 不知道这被卖进皇宫,到底是要干什么的?这皇宫的下人,无非就是宫女、侍卫和太监,当侍卫不太可能;宫女嘛,她现在是男童,也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嗯??? “卓丙啊~我们进宫是要当什么的啊~啊?” “太监。” “・・・・・・” 卓乙雪瞬间崩溃・・・・・・ 第四章 赌一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看着眼前的刑具,顿觉头昏眼花・・・・・・ 一个小太监挨个记下了人数,就侍立一旁了reads();。 “公公、公公!我不能啊!我不能当太监啊!我・・・我其实是女人啊!你让我当个宫女也可以啊,我不能当太监啊!”卓乙雪拽着总管事的衣袖,使劲的摇着。 “哈哈哈哈・・・・・・在这儿什么样的求饶什么样的借口我没听过?瞧瞧~今儿倒出了个说自己是女人的,这还真是头一遭听说呢!哈哈哈哈・・・・・・”总管事笑的直不起腰来,又道:“放心吧,这皇宫的师傅们可比外头的强多了,尤其这几位又都是老师傅了,刀下的快,不会很疼的。” “如果我真的是女人呢?是不是可以当宫女?” “哼~宫里现下不缺宫女,你们可都是自愿卖身的,你若当真是个女的,那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割掉的可不是那里,而是这里啊!”总管事戳戳卓乙雪的脑袋,恶狠狠的样子不似玩笑。 这下卓乙雪真的傻了,她连那个‘君’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欺’他了呢?卓乙雪不想被砍掉脑袋,可是再呆在这里,也很快就要露馅了啊!她现在到宁愿自己是个男人了,毕竟割“那里”总比割脑袋强! 管事公公见卓乙雪没有继续吵闹,以为她终是认命了,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欲走,却再次被卓乙雪拦下。 “公公等等!管事大人!伟大的管事大人!我能不能最后再求您一件事?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卓乙雪知道古代的规矩,此番便不只是拽胳膊摇手臂了,而是直接跪倒在公公面前,抱大腿痛苦流涕。 管事公公见这‘刺头’变得服顺,倒也乐意,“说吧,想求什么?” “公公啊~今天可能是我作为男人的最后一天了,我求求您再让我站着撒泡尿吧!求求您了!公公,您大慈大悲,您成全我这一次吧!我r后定当好好孝顺您老人家,我若能成才,我定当给您养老!我发誓!”卓乙雪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倒不是看她可怜,而是那最后一句确实打动了那管事公公――他确实需要有人养老啊!看这小子也机灵,扶持一把或许真能成事也说不定呢? “行了行了,你若有心啊,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快去快回啊~” 虽是放了卓乙雪出去,却仍是派了个小太监跟着。 卓乙雪慢慢走着,想着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逃出去。 “哎~你倒是走快些啊!”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回头催着,卓乙雪没法,只能快走几步。 “喏~那便是了,你进去吧,我在这守着,你可快些。” “哎!多谢带路了!” 卓乙雪低头进了茅房,却不是出恭,倒是从身上摸出那二两银子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赌一把了,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碰碰运气! 卓乙雪在茅房待了一会,出声把小太监叫了过去,谎称自己解手没有带纸。 “我这儿也没有的。” “那可怎么办?你能不能去帮我拿点?” “这怎么行!管事叫我得看着你的!” “哎呦~你刚没听见吗?我以后可就算管事的半个儿子了,我有这么好的靠山我还愿意逃跑吗?再说这皇宫,我就算长了翅膀也难飞的出去。你若不想替我跑腿,我给你跑路费便是,喏,我一共就二两银子,给你一两可好?” “这・・・・・・好吧!我去替你拿纸,赶在那边结束前回去,应该是来得及!” 第五章 被“切”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眼见着小太监跑远了,忙从厕所出来,朝反方向跑了。她必须逃出去啊,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宫很大,侍卫来来去去很多,卓乙雪这躲那躲,不知溜达了多久,也没法找到一个出口啊!卓乙雪弓着腰,急的满头大汗,此时又腹痛难忍,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卓乙雪见走了一拨侍卫,便从假山后绕出,来到回廊上,扶着墙慢慢挪着。小腹之中一股热流涌出,卓乙雪疼得脸色煞白,看样子注定人头落地了,她完全站不直了,还怎么逃跑? “喂!你站住!你让我好找!”原来是刚刚回去拿纸的那个小太监找来了。 “你这人做什么骗我?我拿完纸回去,却不见了你,可把我吓死了!” “是吗?那・・・那对不住了~”卓乙雪声音虚弱,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倒了。 “咦?你已经做了吗?那又何故跑了出来?”小太监看着卓乙雪裤裆处的大片血迹,又见她疼的不行――这方面他是过来人,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啊?我・・・・・・我・・・・・・”卓乙雪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那小太监。 “别说话了,我扶你回去。” 卓乙雪被小太监搀扶着,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里面有好多人已经切掉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插着一根鹅翎,躺在不远处的通铺上申银着;那正在挨刀的嘴里塞着煮鸡蛋,没法大声喊叫,只是嗓子里“呜呜”的,听着让人心颤。 “你既然已经受刑,就不要四处走动了,裤子也不能穿的,你把裤子脱了躺上去吧,可有插鹅翎?”小太监欲伸手来脱卓乙雪裤子,卓乙雪连忙拦住,“不用了,我有鹅翎了,裤子既已穿了,就不要再脱了――真疼!” “我管你呢,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多谢了多谢了!”卓乙雪在通铺上躺好,内心万分紧张焦虑啊,她不住的祈祷:千万要蒙混过关,一定不要被人发现! “哦,对了,可有止血的布了?能不能给我点?”卓乙雪拉住欲走的小太监。 “你没拿苦猪胆止血吗?还要布做什么?” “我走动的时候又流了许多,你就给我多拿一点布吧,我从小流血就多,还不好止住。” “那再给你敷点苦猪胆就好,布是没有的” “苦猪胆已经敷过了,就再拿点布吧,我这儿还有一两银子,也给你了可行?” “麻烦!我去找找看。” “多谢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卓乙雪想拿了布条,要做月事布用。 “哼~那你记着!” 小太监走了,过了一会没有“呜呜”声了,又过了一会,床前站了俩太监,指着他们数了数,看见卓乙雪穿着裤子,还全是血,问为何要穿裤子,卓乙雪说不习惯光着,他们才不管你舒不舒服,随便点了下人数就离开了。只剩下卓乙雪和一群新鲜出炉的小太监在不停的申银着。 第六章 小卓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没有办法出去,只好把被子搭在身上,偷偷的在被窝里弄月事布,她可不想因为血流不止被拆穿,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才混过去的。 卓乙雪看看身边痛苦的男孩儿们,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中国古代的太监们特别可怜,特别不人道,没想到,今天自己倒成为了其中一员! 哎~世事难料!连穿越都可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现在和这些男童们,哦不,现在应该说小太监们一起躺着床上,前两三日压根没人管,就这么饿着,后来每日会有人来送饭,每人一碗,他们挨个把饭放在每个人的枕头边就走了,小太监们得自己忍痛坐起来吃,吃完不多久,便又有人来把碗收走。真正能够下地行走,也过了两三个月了。 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照顾你的,再痛也得靠自己。 卓乙雪庆幸自己痛经只痛一天,第二天就又生龙活虎了,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装成痛苦申银的样子罢了。偷偷地,她开始搜寻卓丙,悄悄抬起头,环视一周后发现他没在这个净身房,也许是在另一个净身房里吧!不过她可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就是脑袋搬家的事,她还是等等再说说吧。 大家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的样子,再后来管事公公来了,后头跟着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的好像是太监服。 他交代了几句,身后的小太监们就开始给大家发衣服了,每人两套,穿上就正式成为这宫里的太监了。 管事公公见了卓乙雪,走到她身旁,问她可好些了,又问她可还记着那天的话,卓乙雪一一答了。 “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是不会强求你什么的,只是你若真的记得,我虽只是个管事,有心提携你,却也不难,只是你・・・・・・可别叫我老人家失望才好。” “卓乙多谢总管事!卓乙一定不会忘记总管事的大恩大德,也绝不会让总管事失望的!” “嗯,那你日后也别再管事、管事的叫了,改了吧。” 卓乙雪是个懂事的,这种事在电视上也看过不少,当即改了口,唤他一声干爹。 总管事也算是特意为此事来的,怀里备着一封红包,给了红包,这就算是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因为卓乙雪有‘伤’在身,就没让磕头行礼了。 管事朝大家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命人将大家的新名字一一记录在册。刚来时大家都按序数来的,现在取了名字,且全是小字辈的,卓乙雪姓卓,就叫了个小卓子,凡有姓氏的,都跟着姓氏叫了,其他一些无名无姓的,也都随意取了个字,只图个好记就成。管事公公看这些都弄的差不多了,就带着来时的人,又离开了。 卓乙雪是个识时务的,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要想在皇宫生存下去有多艰难,所以能有一个靠山,不论目的是什么,对她来说,绝不是坏事。 第七章 当个洒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这几天他们不能干活,就着人来这给教规矩,就是来个老太监,告诉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包括宫里人的品阶以及见到什么人要如何请安等等。教规矩是把所有人放到一起的,所以卓乙雪又看见了卓丙,她刻意坐到卓丙旁边。 “怎么样?还疼不疼?” “你不也一样吗?” “哦,还有点疼・・・・・・对了,你有新名字了吗?我叫小卓子,听起来好像小桌子,难听死了!你呢?” “・・・・・・小丙子・・・・・・” “噗~小饼子~好吃不?”卓乙雪咬唇忍的辛苦,小脸憋得通红。 卓丙悠悠的看了一眼卓乙雪,很是哀怨。 新晋的一批小太监基本都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也都被分配到了各个地方学习以后要做的事,这在现代算是培训实习什么的吧。卓乙雪和卓丙正在练习跪拜。卓乙雪一开始还想着能不能伸冤出宫,但是在了解到太监们的地位后,她默默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还喊冤,只会被人当成你这个新来的后悔了,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直接杖毙的,没人有那闲工夫替你彻查此事。 “卓乙你觉得你会被安排到哪里去?”卓丙很紧张,在这里学了一段时间,今天就要决定去处了,他不怕做苦力事,就怕伺候难缠的主子,万一主子有个不顺心,倒霉的都是这些下人,甚至丢掉小命的都有。 “我不知道啊,随便吧。” “你有干爹护着,确实不用担心了,他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的。”卓丙愁云满面,担心死了。 “希望吧!其实我到哪都无所谓,因为我最想的,还是出宫去!” “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好好当你的太监吧!” 俩人悄悄说着话的功夫,就已经来了一堆公公、宫女了,他俩赶紧弯腰低头,恭恭敬敬等候差遣――这么多天的训练可不是白玩的,连惹主子生气时该怎么求饶都一套一套的呢! 总管事站在一群太监前头,对着卓乙雪他们训话: “你们来这也有一段时日了,这该学的也都学了,现下宫里新晋了几位娘娘,正需要人手,所以啊,就用上你们了,你们可要记住了,能去伺候娘娘可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一个个的都给我仔细着点,若有任何闪失,丢掉的可不光是我的脸面,还很有可能就是你们的小命!当然,若伺候好了,主子们必不会亏待你们,所以啊,这还得看你们自己个儿的能耐哟~” 总管事又噼里啪啦交代了一堆,便着人将这些小太监分别领走了,卓丙和卓乙雪被分到了御景宫,是当今圣上的寝宫,他俩没资格进内室,只是派去洒扫前院,拔拔杂草啥的。 嗯,任务很轻松,很容易胜任,这干爹不是白认的!卓乙雪对这安排很是满意。卓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八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儿啊,你过来!”总管事朝卓乙雪招招手,示意她过去。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但是卓乙雪表示还是有点接受无能,每次都要掉一层鸡皮疙瘩! “你可知干爹这次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啊?嗯?你别看我把你安排到御景宫做些杂事,就要以为干爹不提拔你,干爹正是为了你的前程,才把你安排过去的!”总管事悄声的说着,卓乙雪一脸懵懂的听着。 “你是个机灵的,模样又如此清秀,字虽丑却到底能写能读――干爹料定,若皇上注意到你,只要你好好把握,定然不会一直当个小洒扫,你明白干爹的意思吗?” “卓儿明白,干爹是希望卓儿能够平步青云。”卓乙雪没想到,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儿明白就好,倘若你没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就只能像干爹一样,一级一级往上爬,倘若再有人打压,那得熬到什么时候都说不上呢!” 总管事又叫来卓丙,嘱咐他要多多照应卓乙雪,要相互扶持,他们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ads();。 卓丙一一应了,才和卓乙雪一起跟随领路太监前往御景宫了。 卓乙雪和卓丙首先被带到一间太监所里,这儿离御景宫远着呢,他们只需在当值的时候去御景宫就可以了。卓乙雪很开心,她之前都是睡大通铺的,现在一个房间两个人用,她总算是有单人・床了!也不用再闻那些臭味了! 俩人抓紧时间,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想起刚来时,那位公公说的话,俩人就都不敢乱跑了,只等着待会有人来训话。 “卓乙?” “嗯?” “你见过那么漂亮的房子吗?” “见过的。” “真的吗?在哪?” “电视上。” “哪里?” “那是一个拥有全天下最美丽的风景的地方!” “难道比御景宫还高大、好看?” “嗯,是的。” “你骗人,皇宫已经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地方了,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好的了。” “哈哈哈哈!是的啊~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了,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了呢?” 卓乙雪来到这个朝代一年多了,对于回去,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执着了,她很明白,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的概率到底有多小,更何况是准确无误的穿越回去,她基本已经绝了念想了。或许呆在皇宫才是好的? 不行不行!就算是回不去现代,也不能呆在皇宫当太监,自己的女儿身是个大问题,一旦被拆穿,那就是“咔嚓”!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荣华富贵,她宁愿出宫继续坑蒙拐骗讨生活去! “咚咚咚!”几声敲门打断了卓乙雪的沉思。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老太监,衣着、头纱都显示出他地位的不凡,卓乙雪迅速在脑子里推算,经过那几日的品阶教育,她很确定这个就是太监总管了,是皇宫所有太监的头子! 卓乙雪连忙拉了卓丙跪倒在地,口里喊着拜见大总管。 大总管见此,就知道卓乙雪是个伶俐的。 “起来吧。”大总管手一挥,继续说道:“听说今儿这来了新人,就过来看看,在皇上跟前当差的,咱可不能马虎了才行。” “大总管说的是。”原来是过来考察的,卓乙雪心想。 “看你倒是个聪明的,以后好好伺候皇上,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会只做个粗使的。” 卓乙雪心里一惊,干爹夸自己是有相处过,倒是这大总管如此一来便夸奖自己,却是从何而来? “哈哈~倒还把你吓着了,公公我阅人无数,要是连个好赖人都分不出来,却是如何走到今天啊,嗯?哈哈~~~” 卓乙雪讪笑了一下,诚然这公公眼睛毒,就像会使读心术似的;也诚然这公公是个没架子的,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了。 卓乙雪暗自庆幸了下。 大总管交代了几句,也没多留。 第九章 直视皇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她都适应这个太监身份了。 这天,卓丙拿着大笤帚正在扫地,卓乙雪在院子里一遍遍的洒着水――用她新做的洒水壶。刚开始和卓丙扫地的时候,都是用木桶装水,再拿个葫芦瓢,一瓢一瓢的浇水,然而用瓢浇水怎么也洒不均匀,一瓢水下去有的地方开始积水,有的地方却依然是干的,这样走路的时候真的非常不方便。所以卓乙雪很快画出了现代洒水壶的样子,让卓丙帮忙,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带喷嘴的木质洒水壶,出水均匀,扫地也方便多了! 靠近院门的地方有两棵香樟树,左右对称,很是高大;而靠近屋子的地方有一棵梅树,现在是夏季,所以光秃秃的不知道是什么梅;院子里花很少,只几个盆栽,倒是有两个大水缸,也是一左一右摆着,里面盛开着荷花,卓乙雪曾拨开荷叶看过,里面居然还养着锦鲤,特漂亮! 这御景宫虽是皇上的寝宫,在卓丙看来是够豪华的,但是在卓乙雪眼里,倒是失望了,这比她想象的要简单、朴素多了。 在御景宫做事已经大半个月了,却依然连皇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是皇上不在,而是外间的太监、宫女们都只能趁皇上上朝的时候把分内的事做好,就算哪天突然遇见皇上回来或出去,他们也只有趴地上请安的份,连头都不能抬,到目前为止,卓乙雪只知道这个皇上经常穿着一双绣着金边的黑色靴子,偶尔撇到一角龙袍,却也是黑中带金,并不是电视上演员穿的那般金光闪闪。 想必这个皇上不是很有钱,卓乙雪如是想到。 洒完水,卓乙雪又拿了点鱼食喂给大缸里的锦鲤。这鱼似乎也不是很重要的样子,因为这里没谁关照过她要怎么去侍弄,这在现代一条能卖十几万的家伙们,就这么被丢在这么两口破大缸里无人问津,卓乙雪深感可惜,因此常常对着这些鱼嘘寒问暖,以慰鱼心。 卓乙雪正趴在大缸上赏鱼,忽听得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连忙站直身子,又听见卓丙颤着声音喊皇上吉祥,脑子一蒙,竟忘记下跪,而是直愣愣的看向皇上!原来皇上长这样・・・・・・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不下跪还胆敢如此直视皇上!不要命了你?!” 卓乙雪连忙回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皇上吉祥,又喊皇上饶命,吓的魂飞魄散! 卓乙雪知道刚才喝她的人是谁,好像是皇上的某个贴身侍卫,见过几次面,没说过话,名叫赵翟,感觉是个和善的人,却不曾想到,他吼起人来如此凶恶! “平身吧,恕你无罪。”皇上举步进了御景宫,脚步匆匆,很急的样子。 卓乙雪抬起头,却依然跪着。 “起来吧,还跪着,看你以后还不当心点!”赵翟说完,也快速进了御景宫。 第十章 月下赏荷(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御景宫这样的地方,她是没有资格进去的,虽说是在御景宫伺候,其实也只是在院子里转转而已。真正能进去的,都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了——她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别跪着了,赶紧起来走吧!我也扫完了,吓死我了,谁知道今天皇上这么快就下朝了!”卓丙扶起卓乙雪,俩人急匆匆走了。 卓乙雪虽受干爹交代,争取在皇上面前引起注意,好扶摇直上,但那些都是些美好的想法,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她这个假太监,一不小心就是死罪,所以她若是能安安稳稳的过便安安稳稳的过,不能就争取想办法出宫去,才不要一辈子提心吊胆呢。 今天真是个意外,以后定要小心了。 夜晚,卓乙雪正躺在床上,对于白天的“直视君王”还心有余悸。 “哎,卓乙,你睡了吗?”卓丙半爬起身子,看向对面床上一动不动的卓乙雪,出声问道。 “还没呢。” “那我问你,你今天直视皇上了是吗?”卓丙一副好奇的样子,惹得卓乙雪没好气的说到:“你不是听见了吗?我差点没吓死!” “吓死?皇上长得很······可怕吗?不是传言说皇上是御国最英俊的男子吗?” “是吗?最英俊的?不过确实挺英俊的。”似乎比电视上的帅哥们都要好看些——可能是皇上当久了,那通身的帝王气息,是哪个演员也演不出来的,毕竟他是真正的坐拥天下,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真的吗?那皇上······到底长什么样的?” “嗯——鼻子很挺很直,像刀削过似的,眼睛很好看······”卓乙雪想多描述一点,却发现没有任何一种词汇能形容得他了。 “还有呢还有呢?” “哎呀!大晚上不睡觉,议论皇上,想死啊!睡觉!不许说话了!” 卓丙悻悻的趴下了,剩下卓乙雪一人在胡思乱想。 到底接下来要怎么做呢?逃出皇宫可能性真的不大,所以是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当个小太监,还是听干爹话吸引皇上注意?若论前者,在皇宫当太监固然有吃穿,但是对她来说,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论后者,如果真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就有机会求皇上······放她出宫? 卓乙雪很是纠结,她很想出宫,哪怕继续有一顿没一顿,哪怕继续钻破庙睡稻草,哪怕是继续被人玩命的追赶;可是她又很怕冒险,君威难测,她怎么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蹦跶? 卓乙雪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眼看着窗外月色美好,就穿了衣服,偷偷出去了。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她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她也不能走远,被人发现要受罚的,她之前有过夜晚睡不着出来溜达的时候,就在她睡的太监所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池塘,全是荷花可美了! 第十一章 月下赏荷(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坐在池塘边,月亮好大好圆,照在满池的荷花荷叶上,竟有一种仙境之感,卓乙雪很是陶醉――好像很久没有赏过月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家里,一家四口坐在阳台赏中秋月圆・・・・・・ 估计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和家人一起赏月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卓乙雪情难自禁,竟将心中的歌谣轻轻地唱了出来,一时泪流满面也不自知。 然而卓乙雪还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这副模样,被身后不远处的某个人尽收眼底,他静静的看着,对于一个小太监能有这样的情怀,感到不可思议! 对她的好奇使他朝她走了过去。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不到小小一个洒扫太监,居然能唱出这等好词,真让我等汗颜!” 卓乙雪正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已,猛听得人声吓了一跳,一回头却原来是赵侍卫,忙弯腰行礼。 “免了吧,这四下无人,就不要多礼了。”赵翟穿着银白色的侍卫服,头发全部束起,用银冠包着,再用银簪穿过,利落大方。他随手指了指卓乙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跑出来哭甚?” “回赵侍卫,奴才叫小卓子,进宫多日,见今晚月圆,一时想家,故伤心不已。”卓乙雪忙低头拭去眼泪。 “哦?你家在哪?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出自穷苦人家,细皮嫩肉,倒像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却为何入宫当了太监?”赵翟一介武夫,素来说话直来直去,最烦拐弯抹角,看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谈吐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年轻气盛的味儿来。 “回赵侍卫,奴才以前确实家庭美满,但是奴才身上突生变故,现在所有的亲人都在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只有奴才一人,又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卖身入了皇宫。”卓乙雪半真半假的说着,很是伤感。 赵翟听了,以为她说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是不在人世的意思,又见她面色戚戚,也顿生同情之感,遂不再问了,转而说到: “听你刚才唱的曲子不错,那词更是一等的好词,是你自己写的吗?” “回赵侍卫,”卓乙雪顿了一顿,怕重提家乡会令他追根究底,到时便是个麻烦,于是说到:“奴才入宫前也四处流浪过一阵,这是偶然听来的,也不知道其出自哪里。” “既如此,你可否再唱一遍给我听听,我倒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曲子呢!” 赵翟十分有兴致的席地而坐,倒有好好欣赏一番的架势。 卓乙雪内心骂娘,却发作不得,也只能坐在地上,开口唱了起来。 此时,她原本忧伤的心只剩下了烦躁。 第十二章 献计有功(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约莫唱了十几遍,赵翟才想起该回去了,起身拍拍衣裳,对卓乙雪说到:“今日奇了,听皇上和大哥商讨治水之法时,困倦的不能自已,现下听你唱曲,却越发精神了。” 他是越听越精神,卓乙雪却开始眼皮打架了,听他这样一说,不禁嘟囔了一句:“治水?讨论怎么治理水患?那么无聊的事情,当然越听越困。” “什么?你说治水是无聊的事情?你知道那些水发起来的时候,要堵住有多难吗?年年大水又年年治水,每次治水,可都要死好些人的!” “切~这种事情如果年年发生的话,干嘛还每次都硬堵呢?所谓能堵就堵,实在不能堵难道还不会疏啊?挖运河、建水库,把人凑齐了使劲弄呗!干嘛来一次堵一次?也不嫌麻烦!”卓乙雪昏昏欲睡,其实她对治水也是一窍不通,只是看到有些电视剧上是这样弄的,便随口瞎掰来着。 “何为‘挖运河、建水库’?” “运河就是人工挖开一条河流,让水从那里流淌过去,水库就是蓄水的呗,建个大大的水库,蓄上水,等干旱的时候用这里的水来灌溉什么的――哎呀,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拜拜~”卓乙雪半眯着眼睛摸回去了。 “伯伯?谁是你伯伯!我有那么老吗?!”赵翟指着离去的卓乙雪,气得直跺脚。 卓乙雪真后悔啊!昨晚就那么随口说了几句所谓的治水之法,今天就被皇上给召见了,而那个出卖她的人,此时正兴冲冲的朝她眨眼呢! 眨你妹! 卓乙雪真心毫无准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御景宫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心内忐忑,就这么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平身吧!” 当今圣上,莫延枫,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用紫金冠束起,不全束,另有几分如墨般泼在肩上,依然着了一身黑中带金的袍子,现下正坐在书桌后面,悠悠的品着茶,很是儒雅的样子。 卓乙雪遵命起身,却不抬头,弯腰立在下首,不敢轻举妄动。 “抬起头来。” “奴才不敢。” “恕你无罪。” 卓乙雪只得听令,把头抬了起来,却只敢垂着眼睛,不敢直视皇上。 莫延枫昨日便见过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小太监一个,而他当时因为心系水患,对她只有匆匆一瞥,丝毫没有上心,今日再见,果然如赵翟所说,是个有灵气的。 “听说你会治水?” “回禀皇上,奴才昨日尽是胡诌,当不了真的!”卓乙雪不知道那个赵翟是怎么跟皇上说的,如果是一字不漏,那她就完了!她哪会治水啊! “哦?把治水说成无聊之事,却并非真有能耐,此等胡诌,该当何罪啊?” 莫延枫状似无意,随口一说,却足够吓的卓乙雪胆战心惊,连忙跪倒在地:“皇、皇、皇上误会了,奴、奴才刚刚只是谦虚一下、谦虚一下哈!” “噗~”赵翟喷水。 “既如此,你就莫要谦虚了,说说吧。” 卓乙雪别无他法,只能把现代听过的、看过的所有关于治水的法子统统给皇上细说了一遍。卓乙雪越说越冒冷汗,皇上却越听越感兴趣的样子。 第十三章 献计有功(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你的这些法子都是跟谁学的?” 卓乙雪怕说多了不好圆谎,一概说成是自己胡思乱想,是拙见。 “拙见?恐怕是灼见吧?”,莫延枫目光如炬,直看得卓乙雪不敢抬头reads();。 “奴、奴才不敢当!” “嗯,你也别谦虚了。若是法子管用,朕定会重赏,退下吧。” 卓乙雪嘴角抽搐道了声遵命,弯腰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 她当然不知道法子管不管用,她又没有试过,她不求赏赐,只求千万别出什么娄子,要不然真就死定了!那个皇上看着年轻,眼神却凌厉的很,总感觉在他的视线下,自己是无所遁形的。 哎~皇上虽然没问自己的来历,但他应该会派人直接去查,她和卓丙这一拨人都是通过人贩子拐卖进来的,管事公公从中偷油水,自然是已经伪造好了身份。哎,如果能直接被查出他们全是遭人强买入宫的,就好了。 卓乙雪很是忧郁啊! 太阳当头照着,中午天气闷热,卓乙雪便在院子里洒水,拎着洒水壶慢慢洒着。 “小卓子?又在洒水呢?”赵翟这些时日有事没事就来找她,仗着有块来去自如的腰牌,牛气的不得了。起初卓乙雪还能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赵侍卫,但是和他来往惯了,也就不拘着了,现下都懒得睬他。 “小卓子你聋啊?干嘛不理我?”赵翟扯住卓乙雪,恼火的问。 “嗯,聋。” “那你以前怎么和我说的话?” “刚聋。” “你!好,你聋是吧?那我就没有办法把治水的事情告诉你了,原本还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的・・・・・・” “什么?做什么心理准备?做掉脑袋的准备吗?法子不管用的是不是啊?啊?你快点告诉我啊!”完了完了,一定是法子不管用,惹出事了,这下玩完了!卓乙雪吓出一身冷汗,紧抱住赵翟的胳膊不撒手。 “哎呀你别拽我!我不说,你都聋了我还说什么?!”赵翟背过身去,洋装不理她。 “别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聋我装的,我错了~你就快点告诉我吧~”卓乙雪摇着赵翟的胳膊撒娇,那赵翟偏就吃她这一套,不一会儿就招架不住全说了,貌似就是那水患被卓乙雪的法子给治住了・・・・・・ 卓乙雪瞪着眼睛,显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啊,就等着领赏吧!”赵翟捏了捏卓乙雪的鼻子,觉得这小太监真是可爱的紧。 卓乙雪听见领赏两个字,忽然灵光乍现! “是吗?真的会赏吗?” “当然!君无戏言你没听过吗?” “那・・・・・・那我可不可以跟皇上讨个赏?” “你献计有功,皇上一定会重赏于你,你想同皇上讨个什么赏?” “我不要什么重赏,我想求皇上赐我出宫!” “什么?你・・・・・・你想出宫?”赵翟没想到这家伙会要这样的赏赐。 “对!我想出宫,我不想再呆在皇宫,我不想再当太监了!我要出宫当乞丐!” 卓乙雪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噎得赵翟说不出话来――当乞丐?是很伟大的志向吗? 第十四章 皇上息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这是为何?皇宫不好吗?有人欺负你?” “皇宫很好,也没人欺负我,只是这里不适合我――我想自由自在的,外面才是。” “可是・・・・・・似乎没有这样的先例,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是老死宫中的啊!” “所以我才求赏啊!我希望皇上能够答应!”卓乙雪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出宫的希望! “那你可得在皇上赏赐你之前提出来,一旦皇上给了赏赐,再退回去是不可能了。” “啊?你不早说!皇上现下在哪?” 卓乙雪为了能出宫,真是拼了! 一个时辰后・・・・・・ 欲哭无泪~~~ 捶胸顿足~~~ 卓乙雪因擅闯御书房犯了死罪,又因治水献计有功,功过相抵・・・・・・等于个零~~~ 无语问苍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她?真想一拳把自己锤死在墙上!那么多规矩都白学了?明知道擅闯御书房是死罪,怎么就在实际应用的时候忘干净了呢?多么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没了・・・・・・ “小卓子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机会还会有的,你可别绝了望啊!”赵翟坐在卓乙雪旁边,陪卓乙雪一起看天。 “没有,我没有绝望。” “那我看你一副绝望想死的样子。” “没有,就是纯想死而已。” “・・・・・・” 卓乙雪这几天精神萎靡恍恍惚惚,连趴鱼缸看鱼的心情都没有了。屡屡洒水的时候发呆,冲着同一个地方浇了一滩水也不自知。卓丙眼见她又开始制造‘水患’了,连忙夺过洒水壶,只让她去将那些个盆栽里的杂草拔去,别的活也都不让她干了。 御景宫的院子里,卓丙在认真的洒水,卓乙雪僵尸般的拔着草――当然,如果那是草的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绝对不是故意的!皇上请息怒啊!”院子里,跪着卓乙雪和卓丙,俩人抖得跟筛糠似的,正在不住的磕头不住的求饶。 莫延枫蹲在自己的花盆前,他不是个爱养花弄草的人,但是偶尔闲来无事,也会弄上一两盆,权当修身养性,所以,他这院子里统共也就这么四五个盆栽,如今,却让一个叫小卓子的太监,一下子拔干净了! 莫延枫站起身,回头看看地上趴着的两个,真是・・・・・・好得很! “皇上,皇上请息怒!这小卓子虽然犯了大错,但念在她为治水献计有功的份上,就请饶了她这一回吧!”赵翟见皇上刚要开口,许是要治罪,连忙开口替卓乙雪求情。 “哦?那擅闯御书房的罪还抵不抵了?”莫延枫看向赵翟。 “呃・・・・・・当然要抵的・・・・・・”赵翟有些心虚,尴尬的抓了抓鼻子。 “一件功劳抵两条罪过?还正好都是死罪?”莫延枫冷淡依然,倒让赵翟替卓乙雪捏了把汗。 第十五章 高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这・・・・・・”赵翟语塞。赵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小太监有好感,莫名的愿意与他亲近,就算他有时候会对他不逊,他也毫不在意。 “皇、皇上?这是要杀、杀掉奴才了吗?”卓乙雪颤巍巍的抬起头,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莫延枫瞧着这小太监,有时候看上去鬼灵精的,有时候又懵懂的可以,现在这副瑟缩模样,到还真不忍心罚他。 “那你说呢?拔光朕的花草,该当何罪?” “回皇、皇上话,奴才也、也不知道,宫规里没、没写・・・・・・” “噗~哈哈哈哈哈哈~,没写?皇上,宫规里没写这一条!哈哈哈~好你个小卓子,当真有趣儿!”赵翟在一旁已笑得直不起腰了。 “那就去着人补上。”莫延枫扫了一眼赵翟,淡定的说到reads();。 宫规到底有没有补上卓乙雪不知道,反正皇上最后也没有治她死罪,只是罚她把拔掉的花草重新种回来。 卓乙雪正培着土,也不知道这些断根的家伙们还能不能活的成。 赵翟从御景宫出来,就看见卓乙雪正在那捣鼓那些盆栽。 “啧啧啧啧!真是服了你了!拔掉那些兰花也就算了,这盆‘金边六月雪’你究竟是如何拔出来的?如此盘根错节粗壮不已的大家伙,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竟然能将它连根拔起――莫非你平日里故意深藏不漏,其实是位高手吧?” “我会九阴白骨爪你信吗?”卓乙雪白了赵翟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什么爪?是一门功夫吗?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一爪子能在你的天灵盖上抓出五个洞来,你说厉不厉害?”卓乙雪做出个抓人的姿势来。 “这是真的?你会?” “我若会还用呆在这里受罪吗?” “可别乱说话,当心掉脑袋!” “哎呀知道啦,你走开别打扰我。”卓乙雪挥一挥手,又埋头苦干起来――要把这些拔出来的东西再塞回去不难,可是要一群没根的植物活下去,不是比登天还难么? “哎你别这样,你把那什么爪再给我说说,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赵翟对武术从小就疯狂追捧,也因为一身好武艺而被皇上钦定为御前侍卫,他自认为天下武学,虽没有做到尽学,但肯定是尽知的,如今却出了个闻所未闻的招式,怎能不令他心痒难耐。 “哼~我知道的多着呢!什么‘降龙十八掌’啊、‘乾坤大挪移’啊,还有什么‘六脉神剑’、‘一阳指’啦,对了,你听说过‘吸星*’吗?” “没、没听说过。”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这功夫可厉害了,很邪门的,只要有人对你使出‘吸星*’,你这一身的内力就统统被吸干净了!” “竟有这样的功夫?我却从未听说过,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的?” “那就无可奉告啦~走开啦,我忙着呢!” “为何不说?难道是你编的?” “那你看我像是编的吗?我不光知道这些功夫,我还知道这些功夫分别出自哪本秘籍呢!比如‘九阴白骨爪’是‘九阴真经’里的,而‘乾坤大挪移’是‘九阳真经’里的・・・・・・” “哎哎!你继续说啊!” “你想继续听?” “嗯嗯,想听。” “那你帮我把这些花种活,我就全部告诉你!”卓乙雪指了指那几棵盆栽。 “这还不好办,我去弄些一样的来,直接换上不就行了!” “这样行吗?不算欺君吗?” “皇上不会成天注意这些小事的,就算真的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降罪于你的,放心吧!”赵翟说完,使了轻功,直接飞出去了。 卓乙雪穿过来这么久了,早就对这种藐视地心引力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第十六章 赵陌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赵翟在自家后院来回踱着步,对白天发生的事情真是越想越生气。 “子析这是生何人的气啊?”来人正是赵翟的异母哥哥赵陌齐,御国的丞相,他口中的子析,正是赵翟。 “大哥你回来啦!大哥你听我说啊,今天真是被小卓子气死了,她居然骗我帮她搬了好几盆花,她・・・・・・” 赵翟拉过大哥,将今天自己被小卓子骗到的事一一告诉了自家大哥,原来他今天因被小卓子口中的武学招式吸引,所以辛辛苦苦帮她搬花盆,但是最后才知道,这些居然只是小卓子看到的一些武侠小说里的东西!所有招式全是那个叫金庸的人胡诌的!他说完这些心里还是不解气,非要让大哥评理。 “她也未曾撒谎骗你,是你一厢情愿了。” 赵陌齐从很早就听说了这个叫小卓子的人,第一次听说是治水的时候,那些个计策好像都是她献上的,虽然有些地方不好施行,但他根据实地情况改了改,确实是非常有效的法子。然后就是这个弟弟了,他不断的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个小卓子,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时间长了连他也觉得这个小卓子十分有趣了! “大哥!话虽如此,可我还是生气!”赵翟就是很不甘心,他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别理他好了。” “这怎么成?又不是小孩子了,多让人笑话啊!”赵翟挠挠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赵陌齐笑笑没说话,他这个弟弟,一直就心无城府,天真直率,在他眼里根本就长不大,是个好小孩。 “嗯,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她讲的故事也还算是精彩,就原谅她这一回!” 赵翟解了气,又兴致冲冲的跑进练功房练武去了。 赵陌齐朝练功房看了一会儿,微笑着摇摇头,也转身离开。 月光下一袭白衣在晚风中轻轻飘起,长长的束发飘带伴着一头的黑丝,也轻柔的扬了起来,格外的清秀俊逸,让天上的月亮也要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如果说当今天子莫延枫是御国长得最英俊的男子,那么这个赵陌齐应该算是御国长得最漂亮的男子了。他永远一袭白衣,他永远用飘带束发,他永远和煦的笑着,他永远温文尔雅・・・・・・他是御国所有待嫁女子的梦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牵引着御国上下多少少女的芳心・・・・・・ 他未娶,这三个字让无数女子依然待字闺中; 他不娶,这三个字又让多少少女碎了一地芳心? 赵陌齐,二十岁当上丞相,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人生都被他打理的很好,每一步都走得理所当然,都走得踏踏实实。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安静的走下去。 但是,使命使然・・・・・・ 第十七章 带你出宫(求收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闲来无事,又恰好皇上不在御景宫,就又一个人偷偷溜过来这个大水缸跟前,这个季节,缸里的荷叶已尽数枯萎,而里头的锦鲤仍旧缓缓游动,相较于夏季的花红叶绿,这时候的残荷凋败也别有一番风味。卓乙雪整个身子都趴了过去,嘟着嘴和锦鲤们玩亲亲。 自从自己来到这御景宫,干爹就不能常来找自己了,但他还是会找机会偷偷和她见面,无非就是询问进展,看她成不成器什么的。当他听说自己毫无起色时,失望无比的走了,再来找自己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卓乙雪却乐得清静! “小卓子?又在这看鱼呢?” 卓乙雪翻了翻眼睛,这赵翟可真是够闲的,动不动就跑这儿来找自己唠嗑,上次给他讲了几本金庸的武侠小说之后,就更来得勤快了,天天缠着自己讲故事,就爱听武侠。 “我在这皇宫除了偶尔逗逗鱼,难道还能有别的乐子不成?”卓乙雪每天做完活之后,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趴这里看鱼了――还得挑皇上不在的时候。 “这样啊,那确实挺闷的。哎,对了,你想不想出宫?”赵翟左右观察了下,悄声的说到。 “什么意思?你能放我出宫吗?”卓乙雪一个激灵,立马来了精神。 “不是放你出宫,只是带你出去玩玩而已。怎么样?想不想去?” “我~当~然~想~去~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一定要去的!拜托你了,千万要带我出宫啊!”卓乙雪两眼放光双手合十,激动的不住拜托。 “那我去跟皇上说说,求皇上把你也带上!”赵翟转身欲走,却被卓乙雪拉住衣袖。 “什么叫求皇上把我‘也’带上?不是咱俩偷偷摸摸出去吗?” “当然不是,”赵翟犹豫了下,看了看卓乙雪又继续道:“皇上要微服出宫,就带着我和几个侍卫,我原本是来和你辞行的,但是看你这么可怜,就想去求皇上把你也带上――这可是秘密出宫,你千万别说出去啊!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可・・・・・・可是,皇上会答应吗?” “放心吧,我去求求情,不就多带个太监嘛,没什么的!”赵翟一转身,迅速的离开了。 卓乙雪心想,她最好能有机会出宫,因为这样她就有机会逃跑了――毕竟在外面逃掉比从皇宫逃出去的可能性大太多了,而到时候不过走失一个小太监,皇上也不会玩儿命找的,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卓乙雪依稀看见了出宫后的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希望的曙光!现在就看赵翟的了,老兄,拜托拜托!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要!出!宫! 御书房里,莫延枫正在和赵陌齐说起出宫以后宫内的事宜,却听见通报说赵侍卫求见。俩人正奇怪,怎么赵翟刚走就又回来了? 第十八章 她不一样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刚一宣见,赵翟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请了个安,道: “皇上,微臣想求皇上一件事,还望皇上成全!” 莫延枫虽是天子,天生威严,但是与赵氏兄弟在私下的相处还是极为密切的,甚至很少论及君臣,而赵翟从小不受拘束,像今天这般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是少见。莫延枫剑眉微拢,不禁疑惑,遂问道: “何事求朕?” “回皇上,微臣想,此次出宫可否多带一人?” “何人?” “小卓子!” 赵陌齐一顿,只知道这弟弟与那小卓子交好,交友无甚不可,是以他也未曾上心,只是如今这般离不开,却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哦?却是为何?”莫延枫也深感诧异。 “她・・・・・・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宫里,所以想把她一起带去・・・・・・” “子析,哪有是朋友就要如此形影不离的?你太粘着她了。”赵陌齐打断赵翟,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她真的很可怜!所有的亲人都没了,一个人呆在皇宫里,孤独寂寞,我正是偶然遇见她在荷塘边思念亲人,又对月伤感潸然泪下,才与她结识的,她真的很想出宫玩玩,我同她说起的时候,她眼睛一下子都亮起来了,我真不想让她失望。皇上您就成全我吧!”赵翟说完,又朝莫延枫磕了头。 “这世上失去亲人的人,难道还少吗?”赵陌齐看了看弟弟,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的说到。 “可是她不一样!” “她哪里不一样?” “她・・・・・・她・・・・・・反正她和别人不一样!”赵翟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小太监到底哪里不一样,反正自己就是没办法不去看她,不去管她,而每次看她难受他也跟着难受,看她开心他也会更加开心。 “好了,既如此,你就带着吧。倘若她惹了祸事,就由你来承担。”莫延枫此次出宫,也就是去散散心,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无甚差别,况且赵翟如此坚持,自己不愿为难他,也就准了。 赵翟听了,惊喜不已,连连道谢,最后连告退都忘记了,直接跑出去找卓乙雪去了。 赵陌齐皱着眉头,他想他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这个小卓子了? 莫延枫则笑他多虑了,一个小太监,在御景宫多日,除了长相清秀脑子灵活之外,也无甚可疑之处,不过是与赵翟玩得来罢了。 这头卓乙雪听说了皇上已经答应带她出宫的事,高兴的又蹦又跳,直夸赵翟能干。 “记得今晚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到时候我来找你!”赵翟嘱咐完,也回去收拾行李了。 卓乙雪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便服啊!全是太监服! 难道皇上微服出宫,身后却跟着一个太监?这不是摆明了在说:看呀看呀!我是宫里的! 第十九章 丞相大人(求收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你就是小卓子?” 身后传来一道男音,温润如玉,虽短短几个字,却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卓乙雪回头,眼见着波光潋滟的小池塘,夕阳斜影里,一个白衣黑发浑身似是笼着仙泽的男子,长身玉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赵陌齐,痴痴的,有点移不开眼。 这个漂亮的神仙一样的人,是谁? 没有穿官服,所以不知道身份。 “奴才小卓子,敢问大人是・・・・・・”能在皇宫以便服出现,不是皇上也是了不起的大官吧。 “赵陌齐,赵翟的大哥。”赵陌齐虽没有见过她,却常听弟弟形容:身量娇小,唇红齿白,一对儿大眼灵气十足,故而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了。 赵陌齐?当朝丞相赵陌齐?! “奴才小卓子,拜见丞相大人!”卓乙雪连忙拱手想要跪拜。 “勿需多礼,我此次找你,并非用的丞相身份,只是赵翟――你朋友的大哥而已。”赵陌齐伸手虚扶了扶,嘴角带笑,温和的说到。 “这・・・・・・那您找我・・・・・・所为何事?” “那我便直说了,子析素来不喜交友,除了跟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他很少去认识一些新朋友,而你,却深得子析喜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不好奇了。” 卓乙雪听着,原来不是好奇,是来探底的,那为何不像皇上那样派人偷偷的查,而是这么直接的亲自来问她? “奴才不过是个小太监,哪有资格当赵侍卫的朋友,承蒙赵侍卫抬爱了。”卓乙雪不动声色,反正她问心无愧,自己虽然来历不明,又进了他们视线,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谁,只是想要平安出宫而已。 “若真是个小太监,我却也不会多问了。”赵陌齐看着卓乙雪,亦不动声色。 卓乙雪心里一惊,嘴上却打着哈哈,“丞相说笑了,奴才当然只是个小太监,难不成・・・・・・还会是个老太监?呵呵!” “你们那一批入宫的男童,卖身契全是假的。” 赵陌齐说这句话的时候平淡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是卓乙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代表他可能要彻查此事,查出来了,那她算是被拐卖,或许会作为受害者释放出宫,可若是没查清楚,那她就是身份不明混进皇宫,更严重的是,如果届时再发现她是女人,那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直接砍头算了! 毕竟能在天子的眼皮底下捣鼓这些小动作的人,终究不会是些小人物。 况且这事儿到底会牵连出谁,又哪是她能知道的呢?若是些动不得的人物,那么,把这事儿揭开,反而很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到那个时候,她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有谁会愿意趟这个浑水搭救自己呢? 卓乙雪不敢赌。 第二十章 你若信我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见卓乙雪低头不语,赵陌齐心下了然。 这个小卓子,倒也谨慎。 赵陌齐转过身子,看着红彤彤的夕阳,嘴角微勾,道:“难不成,你混进这宫中,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丞相大人!这事与我无关呐!”卓乙雪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跪倒在地,高呼:“我那日被人追赶,情急之下才躲进那批男童队伍里,可是后来,我想离开的时候,那个领头的人却硬是把我扣住,非说我是他买来的!我是逃脱不掉才被他卖入皇宫的,我是受害者啊!”卓乙雪十分紧张,连称呼也不顾了,直接以‘我’相称,生怕又被安个欺君之罪。 “那些卖身契也是他伪造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和那个管事公公有关吧?” “他不是你干爹么?” “我形势所迫啊!才不想认他做干爹,他明知道我们这些人是被拐来的,却假装毫不知情的把我们买进宫!他这样做都是为了省钱,然后把剩下的钱揣自己兜儿里!” 卓乙雪可以说是很讨厌那个管事公公的,两人也就是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赵陌齐知道她没有撒谎,也从赵翟那知道她非常想出宫,那―― “那你如此迫切的想要出宫,难不成是想・・・・・・逃跑?”赵陌齐一语中的,卓乙雪只能低头默认。 “你若信得过我,便再等等吧,我会彻查此事,如若属实,定会还你自由。只是这次出宫,毕竟是子析力保的你,你若逃了,子析难逃干系必要受牵连。” 卓乙雪原本的目的就只是能活着出宫,现在有了他的保证,也就不在乎多等一等,更何况,她也不想连累赵翟,于是答应了。 卓乙雪开心的跳着走了,太监服微大些,看不出身材,却显得很可爱。 赵陌齐看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宫里这些肮脏事,又岂是一个管事公公能做主的。看着那蹦蹦跳跳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卓乙雪当晚便收到了丞相大人专门派人送来的几套便服。 卓乙雪开心的试了衣服,全是素色,很合体,她忽然觉得丞相大人真是一个心细如尘的人! 一大清早卓乙雪就告别了卓丙,跟随赵翟出宫了,却并未看见皇上。 “不是说和皇上一起吗?怎么只有我们俩,还偷偷摸摸的?”卓乙雪感到很奇怪。 “皇上不和我们一起的,我们先到宫门口等他。”赵翟从卓乙雪出门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总觉得,穿成这样的卓乙雪变得很不一样了,让人心跳加速脸发热。 卓乙雪并没有发觉赵翟的异常,自昨天同丞相别过之后,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离开皇宫了,现在又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玩,真好! 第二十一章 太可耻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虽然她刚开始真的很想豁出去,告发管事公公的行为,但她在这皇宫实在是太过渺小,她根本不清楚这皇宫到底是个怎样的皇宫,而这件事又牵扯到哪些人,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她不但出不了皇宫,反而很有可能第一个被灭口了。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卓乙雪就变得万分的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冒险,宁愿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为自己多做一点争取,因为她知道,这里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依靠,她是真正的孤身一人,而她之所以千方百计只想活下来,只是因为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期待终有一天,自己还可以回家・・・・・・ 卓乙雪和赵翟等在宫门口,卓乙雪有点不耐烦了,嘟囔了一句:“架子真大,不同我们一起走就算了,还让我们等这么久!” “你说什么?”赵翟只看见她嘴巴动,却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卓乙雪哪敢把实话说出来,连声说:“没有没有,没说什么。” “难道不是在说朕?” 哦卖糕的!卓乙雪有再次被雷劈中的感觉! “微臣见过皇上!”赵翟躬身行礼,因为已经出了宫,莫延枫不喜多礼。 “奴、奴才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卓乙雪还没有拜完,就被莫延枫挥手打断了:“在宫外勿需多礼了――不然架子太大遭人念叨。”莫延枫说完自顾自骑马朝前走了,三个眼生的便衣侍卫策马紧跟其后。 卓乙雪还在跪着,赵翟拉起她,拽上自己的马背,也紧跟上去。 一行人就这么低调的出发了,大家都心情愉悦的样子,尤其是赵翟,一路上兴奋的说个不停,唯独只有卓乙雪始终提心吊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就轻轻念叨了那么几句,连近在咫尺的赵翟都没有听清楚,他还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就听见了?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卓乙雪轻轻拽了下赵翟的衣服,赵翟连忙回头看她。 卓乙雪用一只手挡住嘴巴,轻轻的在赵翟的耳边问道:“皇上耳力怎么样?” 赵翟虽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轻轻的回答道:“习武之人,内力越深,耳力、目力越好,皇上从小习武,内力深厚,你说耳力好不好?” “那比如现在呢?像咱俩这样,他也能听见吗?” “不知道,反正凭我的内力,是肯定听不见的――要不我问一下?” “不用不用!千万别问!”卓乙雪赶紧摇头,看了眼正悠悠策马的莫延枫,发现他竟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更恐怖的是,他嘴角是勾着的! 他真的听得见?!!! 这种藐视人体器官功能的行为简直太可耻了好吗?? 一行人走走停停了大半天光景,终于算是正式融入民间了! 而此刻,卓乙雪正和赵翟一起,在这个据说是京城最大的客栈――忆初客栈的天字二号房里狼吞虎咽呢!白天因为只顾着东张西望,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卓乙雪边吃边打量这二号房间――确实够干净、够豪华!所以皇上那间天字一号房,应该会更奢华吧? 第二十二章 夜市(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此次出宫,带了包括赵翟在内的四个贴身侍卫以及卓乙雪这个另加的小太监。住房分配原本应该是皇上和赵翟各一间,卓乙雪并三位侍卫用两间普通间,但是由于赵翟坚持,卓乙雪就进了赵翟的房间,享受了下比普通间干净了不知多少倍的豪华间,为此,卓乙雪暗爽很久,直叹赵翟这个朋友果真没有白交啊! 赵翟和卓乙雪一吃完饭,就决定出去逛逛,反正天黑了还有夜市,正好看看。 赵翟敲敲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叫了声公子。 对了,皇上现在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而卓乙雪和赵翟他们,都是这贵公子的随从来着。 “何事?”莫延枫并未开门,赵翟只能隔着门说道:“我和卓乙已经用过饭了,可否出去逛逛?” “嗯。” 赵翟听见皇上答应了,刚拉起卓乙雪准备走开,门却突然开了。 “走吧。”莫延枫踏出房门,并随手把门带上。 “皇・・・・・・公子也去?”卓乙雪问道。 莫延枫瞥了一眼卓乙雪,没有说话,径自走了。赵翟和卓乙雪赶紧跟上去,卓乙雪回头一看,那三个侍卫居然也跟来了,只不过跟的很远罢了。卓乙雪扭头问了赵翟,那三个侍卫原来是赵翟的部下,一个姓周的,两个姓李的,这俩姓李的是对儿孪生兄弟,还真是的,这俩兄弟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莫延枫走在前头,依旧是一袭黑衣,如墨般的头发被微风吹起,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发香。虽是从头黑到脚的造型,但是他身材修长,气质卓绝,又生了张如此祸害人间的脸,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偷偷打量他,甚至连那绾发的少妇,都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赵翟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不管是跟皇上还是大哥出来,一准儿是这样的场面。 卓乙雪正啧啧称奇,看来这古代的女子也是很花痴的嘛,居然还有直接解下荷包就扔过来的!只是她觉得很奇怪,明明荷包眼看着就砸中了,却硬生生的转了个弯,这让学了N多年抛物线原理的卓乙雪再次震惊不已! “别奇怪了,用内力震开的。”赵翟靠近卓乙雪的耳边,悄声的说到。 难怪啊难怪!当帅哥可真累啊,出来散个步都得带着内力。还好她和赵翟不用!虽然赵翟也长得十分阳光帅气,但是跟在莫延枫身边,光芒难免被掩盖住了。 想她卓乙雪也是在现代看遍各大荧屏里的各大美男,才有了今天这样,美色立于眼前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泰然气度啊! 天空擦黑,街道两旁的小摊越来越多了,有不少卖夜宵的,但是基本都是汤圆、糖藕什么的,零食也就有个麦芽糖和糖葫芦,偶尔看见吹糖人的,对那个,卓乙雪再馋也不敢吃,总觉得会有口水似的。卓乙雪叹了口气,很遗憾这里没有卖烤串的,要不然,买点烤串吃多好! 第二十三章 夜市(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暗下决心:等出了皇宫,就把在皇宫攒的那点银子全拿出来,做烤串生意,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她想起丞相大人答应她的那些话,似乎已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想到出宫之日近在眼前,她不禁乐出了声。 “卓乙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吓人・・・・・・”赵翟见卓乙雪走着走着却自己笑了起来,还越笑越恐怖的样子,真是吓了一跳。 “啊?内、内什么我开心,开心了当然就要笑一下了嘛!” “何事如此开心?” “呃・・・・・・因为我看见糖藕啦!我看见糖藕我就特别开心!”卓乙雪随手指了一处卖糖藕的。 “那你定是想吃了,我去买给你吃,你等着啊!”赵翟还没说完,就已经冲向糖藕摊了。 卓乙雪刚想说不用,他却已经跑远了。无法,只能立在原地等着。 她看了看仍在前面晃悠的莫延枫,想要喊他等一下又不敢,只看着他的背影干着急。 莫延枫原本走得挺自在,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知道他们没有跟上来一样,朝着卓乙雪的方向转过身来・・・・・・ 卓乙雪原就望着他的背影手足无措,此刻更是毫无防备,他突然的转身回眸,凤眼如秋潭深邃,风拂动着他的发丝,划过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这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错觉,整个世界已经融化在了他的温柔里。那一刹那时间似乎变慢了,空气也慢慢凝结・・・・・・猝不及防的,她的心竟然跳漏了一拍,全身的血液集体冲向了脑子,抬起的右手依然对着莫延枫,保持着呼唤的造型・・・・・・ 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傻极了。 但是对卓乙雪来说,这一刻,时间已经静止,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眼前傲然挺拔的身影,暮然回首,无需灯火阑珊,只一双眼眸,便颠倒了众生・・・・・・ 此刻的莫延枫,会回头是因为听见赵翟与她说的话,不料这一回头,却看见了她,正痴痴的望着他。他眼前的她,穿着素净的男装,头发全部束起,盘在头顶,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有着嫣红的脸颊与纷嫩的红唇,眼神朦胧,诱人深入。莫延枫蹙眉,容貌倾城的男子他见过不少,赵陌齐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正在凝望着他的少女,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怎、怎么了?卓乙?”赵翟买回糖藕,就看见卓乙雪一动不动的站着,还愣愣的看着皇上,而皇上居然也在看她!他下意识的以为,卓乙是不是惹到皇上被罚了,于是又推了推卓乙雪。 卓乙雪一回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行为懊恼不已,心想虽然是在宫外,但自己直视龙颜这么久,皇上一定生气了!再一看皇上,果然目光凌厉,像是两把飞刀,要把自己切开似的! 她连忙双手合十,直呼自己大不敬,请公子息怒。 莫延枫并未说话,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他有些困惑,明明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不过长相清秀有点灵气罢了,为何竟能在那一瞬间让自己失神,甚至把她看成了・・・・・・倾城绝色? 卓乙雪见皇上走了,拍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治罪!为了庆祝,她和赵翟愉快的吃起了糖藕。 第二十四章 寻找老乡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有些失神的走在前头,忽而闻到一阵酒香,果然抬头看见有家酒舍,门面不大,门头悬一原木匾额,用浓墨书一“酒”字,没有过多雕饰,却十分清雅。这里酒香四溢,清冽纯净,莫延枫勾了下唇角,举步进入店内。身后两人连忙跟上,也进去了。 卓乙雪见皇上来到酒舍里,想必是来喝酒的。对于喝酒这种事情,她素来难以想通,为什么这么难喝的东西,会有这么多人追捧? 三人一踏进店里,就有小二前来领路,没有夸张的大喊,却问候得体,微微弯腰,伸手指引,并不热络,却仍旧恭谨懂礼。 莫延枫未曾出声,只跟着小二来到一张长桌前,却并未坐下。卓乙雪眼尖,想起今日在客栈,他入座前都是由一名侍卫重新擦过桌椅的,故感叹此人洁癖的同时,立马狗腿的掏出怀里的帕子,迅速将桌椅擦了一遍,然后躬身立在一旁。 谁让他是皇上,她是太监呢?命苦没药医的・・・・・・ 莫延枫看了一眼恭顺的卓乙雪,虽面无表情但卓乙雪依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狗腿表示满意。 不多久酒菜便上齐了,莫延枫拿起酒壶,对赵翟说到:“喝两杯?” 赵翟倒不推辞,开心的说到:“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喝酒了,今日遇到好的,应该不醉不归才对!”遂袖子一撩坐到莫延枫对面,一副期待不已的模样。 卓乙雪虽是赵翟带出来的,但是毕竟是个太监身份,赵翟再不懂礼数,也没有让皇上与太监同桌的道理,就算是微服,也不能折损天颜。故卓乙雪很自觉的立在皇上身后,担任起了倒酒、布菜的任务。 这家酒舍虽重点卖酒,但是对于下酒菜,却也做的十分讲究,尤其是那些盛菜的盘子,方形的、心形的、椭圆形的,还有叶子状的、竹排状的・・・・・・根据菜色而形状各异,色彩鲜明。这么漂亮的盘子,就是在皇宫里,也没有见到过的。 赵翟对这些盘子也是左看右看,连连称奇。他端起一盘菜看了又看,感叹道:“这是什么样的盘子啊?形状很像荷叶,还有那个,怎么下面有这么高的脚啊?还弯了一弯,倒像是个烛台。” 卓乙雪看了一眼,觉得这样的盘子放在现代倒不足为奇,只是在这里就确实算是罕见了,不仅是形状出奇,就是这颜色也十分难得。 盘子? 卓乙雪脑子里似是惊雷闪过,有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冒了出来。她精神一抖,立马打量起这家店的布置――一张长桌配四张板凳,算是一个桌位,而每个桌位又用屏风隔开,桌上有酒单菜单甚至是擦手的帕子,餐桌中间还摆放了一个小花瓶,里头斜插着几只假花,用来装饰・・・・・・这分明就是现代化的布置嘛!难道・・・・・・这里有老乡?! 卓乙雪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管是墙还是灯,无一不透露出一股现代气息! 她这次是真的激动了! 第二十五章 兔儿爷(求收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你们这里是谁布置的?还有这些盘子,都是谁弄的?人呢?他人呢?”卓乙雪激动的抓住前来上菜的小二,几乎已经认定了这是现代人所为。 “这些全是我们掌柜布置的。” “那你们掌柜呢?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reads();!” 卓乙雪像是溺水者遇见了一根稻草,急切的想要抓住。 赵翟见卓乙雪情绪激动,连忙上去拉开。 “卓乙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觉得掌柜做的好,想要见上一面,也不必如此激动啊!况且皇上还在这,你不要命了?!”最后一句赵翟对着卓乙雪的耳朵悄声说。 卓乙雪听到皇上二字,果然被震住了,也不敢造次了,只是紧紧的盯着小二,希望他告诉自己,掌柜的在哪。 “掌柜今日不在,他每个月只来一两次,我们也很少见到他的。”小二说完便走了,留下卓乙雪着急不已。 不管了! 卓乙雪丢下皇上和赵翟,径自朝吧台后面的账房先生那里跑去。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掌柜的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你们能不能找到他?我真的有急事想要找他!拜托了!”卓乙雪双手合十,态度诚恳道。 拿着毛笔正欲记账的男子抬头看了眼卓乙雪,道:“你是何人?找我们掌柜何事?” “我・・・・・・哎呀!这个说来话长,我有可能是你们掌柜的老乡啊!”卓乙雪一时也无法解释,只得匆匆回答一句。 “哦?却也难怪,你同我们掌柜讲话,口音是很相像的。”账房想了想,又道:“他也常说一些‘你好’、‘拜托’之类的词,你们或许真是同乡。” 卓乙雪一下子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分明就是另一个穿越者啊! “那你能不能找到他?我真的很想见他啊!”卓乙雪眼泪汪汪,激动的去抓账房的手,使劲的摇着。 账房欲挣脱,却在此时来了个做妇人打扮的女人,一把推开了卓乙雪,嘴里喊道:“哪里来的娘娘腔?敢勾引本姑奶奶的夫君?!” 卓乙雪被推得后退几步,恰好被赶过来的赵翟伸手扶住。 赵翟见卓乙雪泪眼朦胧,以为她被欺负了,对着那妇人吼道:“不就是想见一下掌柜吗?做什么却要推人?!” 那妇人也不示弱,双手叉腰就骂:“呵呵!想不想见掌柜我管不着,只叫这娘娘腔离我男人远点!真以为长得细皮嫩肉的就可以到处勾・引人啊!” 赵翟气结,却因对方是个女人而又束手无策,若是男人,必打得他满地找牙! “哎呀!夫人啊!此人是掌柜同乡,来找我只是欲询问掌柜下落,你!你怎如此莽撞啊!”账房拉开自家夫人,又连连朝卓乙雪二人道歉。 “掌柜的同乡?那也不许接近你!”妇人挽着那账房,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账房很无奈,却也只能哄着:“只是个小男孩罢了!” “小男孩又怎样?这家伙长得清清秀秀,说话又娘娘腔腔的,说不定是个兔儿爷・・・・・・” “胡闹!休再胡说!”账房先生终于发威,那妇人也就乖乖的闭了嘴。 账房先生又再次朝卓乙雪拱手致歉,并且表示一旦掌柜回来,就将此事告知掌柜,让卓乙雪再等一等。 赵翟瞪了一眼那位凶恶的妇人,拉着卓乙雪往回走。 卓乙雪无法,只得跟着赵翟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该管管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被赵翟拉回来的时候,莫延枫仍旧安静的坐着,自斟自饮,任俩人胡闹,也不管。 赵翟重新坐回去,拿起酒杯与莫延枫碰了一下,一口饮尽。见卓乙雪仍旧闷闷不乐,忍不住开口问道:“卓乙?你说那个掌柜真的是你同乡?” 卓乙雪点点头,答道:“应该是的。” “那也不过是个同乡罢了,见不见有什么打紧?” “不一样,我的同乡,很难得的・・・・・・兴许・・・・・・”兴许还能知道些回去的方法。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毕竟如果他知道,那他就不会在这里开店了。但是卓乙雪仍旧忍不住期待,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兴许什么?兴许认识?”赵翟追问着。 卓乙雪见莫延枫竟然也扭头看向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连忙解释道:“是、是啊!兴许是旧识也说不定啊!” 卓乙雪赶紧上前倒酒,并岔开话题道:“我们在这里歇一晚,明日一早就走对不对?” 赵翟看着卓乙雪,点点头。 卓乙雪放下酒壶,没有出声了。 反正,等回宫以后她就可以离开皇宫了,到时候再来找也不迟。 莫延枫看看赵翟,又看看卓乙雪,若有所思。 外面天色已然全黑,家家店铺屋檐下都挂起了灯笼,路边小摊上也都挂了几盏小灯,摊连着摊灯连着灯,一眼望去灯火阑珊,耳畔传来几声吆喝,让这个晚上,变得如梦似幻。 酒舍内客人已然走尽,只剩下卓乙雪一行三人,赵翟越喝越兴奋,直拉着卓乙雪一起喝,卓乙雪无法,硬接了两杯,呛得直咳嗽,眼泪汪汪的求饶,说再也不喝酒了,赵翟有了醉意,直笑她像个娘儿们,连酒都不能喝。卓乙雪气得上前掐他胳膊,疼的赵翟直叫唤。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刚刚他虽没有离开桌子,却将那边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那妇人说卓乙雪是个娘娘腔、兔儿爷时,他并未上心,毕竟卓乙雪是个“太监”,自然与正常男人不一样,只是・・・・・・现下的卓乙雪,只顾与赵翟打闹,媚态尽露,哪里像是个男人?诚然他是个太监,可是如此这般的太监・・・・・・莫非・・・・・・她真是个兔儿? 莫延枫没有细想,深深的看了一眼打闹的二人,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些许凉意,缓缓饮尽手中的酒。 赵家两兄弟于莫延枫而言,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而已,更是与自己几次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现下,他这位兄弟与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走得如此之近,甚至有可能・・・・・・ 莫延枫联想起赵翟以往对卓乙雪的态度,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真的该管管了! 莫延枫重重的将酒杯放下,起身往店外走去。 赵、卓二人一看,连忙跟着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害羞的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回到客栈,赵翟与卓乙雪互相搀扶着,正准备目送皇上进屋,却看见皇上迟迟不关房门,只是看着卓乙雪。 卓乙雪一个激灵,忙推开赵翟,迎了上去,躬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守夜。” 莫延枫看了眼赵翟,他知道赵翟让这小太监搬去二号房了。莫延枫皱皱眉头,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卓乙雪在门外凌乱了很久・・・・・・ 皇上在寝宫歇息有亲信的太监守夜,这点卓乙雪是知道的,可是,出了宫竟然还要有人守夜!有人守夜就算了,还竟然是她!卓乙雪很是震惊啊! 她是该荣幸呢?还是说不幸呢? 赵翟虽然想说什么,但是皇上令一名太监守夜,这好像是・・・・・・非常荣幸的事,于是他拍拍卓乙雪的肩膀,自己摇晃着回房间了。 卓乙雪痛惜自己的天字二号房啊!从来没有睡过好不好! 但她不敢多想,连忙进屋,开始忙活起来――打水、泡茶、伺候皇上洗脸、洗脚、更衣什么的,这些在皇宫都有学过,做起来也不难,只是对象是皇上,卓乙雪做起来难免有些战战兢兢的。 忙完了一切,卓乙雪才退到外间,席地而坐。 守夜的太监是不可以熟睡的,所以卓乙雪只能打起精神,趁着这股无聊的劲儿,她好好打量了下这天字一号房:虽是最贵的一间,却并不是最豪华的一间,比二号房素雅多了,只是多个里间,像是个套房。房内燃着熏香,是安神用的――她恨不得把那破香灭了,青烟袅袅,余香阵阵,害她更加犯困了! 里间没有任何动静,皇上许是已经睡着了。 卓乙雪暗叹,好吧,自己这也算是睡过天字一号房的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乙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坐麻了,这个时候的夜晚,天气是很有些冷的,卓乙雪抱着胳膊,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 “掌灯。” 她虽当了一阵子太监了,却从没有替人守过夜,所以就算睡得很浅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里间再次传来莫延枫清冷的声音。 卓乙雪一惊,终于彻底清醒了,连忙掌了灯过去。 莫延枫已经起身,坐在床上,目光凌厉的看着卓乙雪,卓乙雪连忙走近,躬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他却未做回答,只是起身朝床的另一边走过去。 卓乙雪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去那里?那里有什么?古代那里一般都是放恭桶或夜壶的地方,所以・・・・・・皇上・・・・・・要出恭??? 她迅速反应,在皇上到达之前赶过去,撩开帘子,卓乙雪有一瞬间的犯难:学规矩的时候,也讲过这些,按理她是要跟进去掌灯的。可是,她真的要进去・・・・・・看皇上尿尿吗?呜呜~卓乙雪欲哭无泪,但是规矩在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莫延枫倒是没什么异常,也对,他或许是习惯了。 卓乙雪全程紧闭双眼,恨不得连耳朵也闭上!她觉得自己全身发热,脸更是烫到不行,她虽来自现代,却真是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哪里经历过这么害羞的情况啊! 她在心里暗骂:该!叫你晚上喝那么多酒! 第二十八章 看着顺眼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红着脸,拿着灯照着莫延枫出来,以为皇上会直接回床・上,却不料他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自己,她一拍脑袋,忘记给皇上净手了! 卓乙雪伺候皇上净完手,又仔细擦了擦,皇上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指甲也修理的十分干净整齐。如果卓乙雪是个“手控”,摸着这双手就能坠入爱河了。 待她仔细的擦完手,却发现皇上正盯着自己的脸,她一时无措。 莫延枫原本就是个长相极为好看的人,现下只着里衣,领口松垮着,露出锁骨,又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卓乙雪只觉得一阵腿软,竟有些口干舌燥了。 “你叫卓乙?”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缓缓的开了口,声音清冷。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她很能体谅皇上不知道她叫什么,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记这种事情。 “以后跟着朕。”莫延枫说完,没等卓乙雪回答,就直接躺回去睡了,还不忘道声:“跪安吧。” 卓乙雪愣愣的跪安退下了。 重新回到外间的卓乙雪回想着皇上说的话,他说的以后是这段出游的时间还是包括回宫?跟着他又是什么意思?贴身伺候?要说这次出游,皇上一个贴身伺候的太监都没带,用她也是情理之中。皇上出宫之所以很少带太监,听赵翟说是皇上不爱带太监,容易暴露身份・・・・・・ 卓乙雪一脸冷汗,想了一下,确实很容易暴露啊。 贴身伺候也行,反正伺候皇上是所有太监的本分,就算他说的包括回宫,也不要紧,到时候她“沉冤得雪”,丞相会放她出宫的,想必皇上也会同意她出宫的。卓乙雪想通之后,放心的打起盹儿来。 再说躺在床上的莫延枫,这次并没有睡着,而是一手枕在脑后,沉思起来。 就在刚刚,卓乙雪替他擦手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手很小且柔若无骨,捧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擦着,她低着头,他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还有白希的脖子,他差一点就伸手抚了上去。 他虽不是很关注下人们的生活,但是这个小太监,他却是常常听见常常看见的――偶尔听赵翟说起这个小太监,只觉得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偶尔又在御景宫,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蹑手蹑脚的太监,趴到那口大缸上,嘟着嘴要去亲那几条锦鲤,或者是某天看见一个小太监兴高采烈的跑着跳着,拉着另一个太监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又或者是哪天,竟看见这小太监心情不好了,瘪着嘴嘟嘟囔囔,蹲在墙角画圈圈的样子。 也许是这皇宫太过于死气沉沉,也许是所有的宫人都千篇一律,当他批阅奏折批到烦闷是,竟会不自觉的走到窗前,搜寻起院子里那抹鲜活的身影来,对于这点,他从未放在心上,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已经关注这个小太监很久了。 今天的他,两次对着她失神,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以往在宫里的那些场景。 莫延枫皱皱眉头,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会对一个太监起什么心思,他只知道,既然这个小太监看着顺眼,就留在身边伺候,也未尝不可。 莫延枫把这些很自然的归结为:这是个机灵有趣的小太监,自己看着顺眼,很适合放在身边,贴身伺候。 嗯,放在身边,正好防着赵翟与这小太监来往过密,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莫延枫沉思完毕,便安稳的睡了。 第二十九章 群殴?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窗外,天刚蒙蒙亮,卓乙雪便起身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坐在地上睡觉了,整个腰都像要断了似的!还有她的屁股,疼的都没有知觉了!这以后要是一直都这样,可怎么活啊~守夜就守夜嘛,干嘛不让人躺着?谁定的什么破规矩! 她打着哈欠又伸个懒腰,看外面还没有大亮,侧耳听了下里间,什么动静也没有,皇上这会儿肯定睡得正香呢! 当皇上真好,这么多人伺候;当太监真不好,伺候这么多人! 卓乙雪很想哭啊! 她捏捏自己的脸,清醒了下,估摸着不用上朝皇上应该不会起这么早,便决定出去跑上几圈,身体在墙根下窝了一晚,血液不畅,浑身酸疼啊!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口,发现房门居然没有拴上,奇怪,难道自己昨晚进来的时候没有上拴?卓乙雪没有多做他想,轻轻开了门,出去了。 客栈里已经有几个小二起来了,正在打扫卫生,擦拭桌椅,做着开张前的准备工作,看见卓乙雪起来了,笑着说道:“哟!又一个早起的!你们这几位客人倒是不爱睡懒觉嘛!” “我们?这儿除了我,哪还有人?”卓乙雪四下看了看,没人啊,不就她一个嘛! “有啊,他们比你起得早,你们一行六人,天刚透光就出去五个,你这儿会儿啊是第六个!” “啊?!他们都起来啦?去哪儿了人呢?”难道是不想带着她所以提前走了?不会啊,不想带直接走人就是,皇上哎,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走吗?再说了,扔这儿更好,她卓乙雪立马重获自由! “喏,出门右拐,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说着又低头开始忙活了。 卓乙雪连忙跑出门,按小二指的路线一直找着,再往前就是一片树林了,他们会去那里么?跑去那里做什么?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不过她才向前跑了几步,便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响,似乎是打斗声。卓乙雪加快脚步,朝小树林跑去。不一会她突然停了下来,双眼不自觉的瞪圆了――天呐!这是在干什么?群殴吗? 卓乙雪找个地方站定了以后,不敢置信的瞪着前面那几个人,赵翟他们和皇上这是在比武吗?她仔细观察着树林里的情况:只见赵翟并另外三位侍卫正手持青光宝剑联手攻击莫延枫一人!几人在树林里腾跳闪跃,剑光飞舞,好似生死相搏,而莫延枫则两手空空,足尖点地,忽而急退,忽而冲天而起,广袖翻飞,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被围攻的狼狈。赵翟一招一式更是凶猛无比,莫延枫几个闪避却又做得潇洒自如,另三人或左右或前后,一直不停的互换位置,招招进攻要害,看得卓乙雪心惊胆战,几次都差点叫出声来,然而每当卓乙雪以为莫延枫要受伤时,他却总能轻松的化解。那头三人同时出剑,皆快如闪电,剑气相交,发出“嗡嗡”的响声。另一边莫延枫只是足尖轻点,竟凭空消失了,后又似从天而降,刹那间,只听见“叮叮叮”的几声响,三人手中的剑竟齐齐震脱,剑光一闪而过,三把剑稳稳地插进了一棵老树干上,剑身全没,只留三根剑柄。赵翟见状,更加大了手上的攻击力度,两人迅速缠斗到了一起,看得卓乙雪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第三十章 表白的少女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虽不懂武功,但是这样的打斗,她不用懂也明白了,原本一直以为赵翟的武功已经很高强了,飞檐走壁来去自如,却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皇上――莫延枫居然会有如此漂亮的身手! 那他干嘛还找赵翟当自己的贴身侍卫保护自己?照这个武功差距来看,倘若真有刺客或是啥的,他这个皇上估计还得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侍卫们呢・・・・・・ 卓乙雪正想着,又听见那边赵翟“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剑竟然也飞了出去,同那三把一起,排着队插在那棵可怜的大树上・・・・・・ 赵翟一拍脑门,很懊恼的样子,悻悻的走过去,拔下自己的剑,插入了剑鞘。 “公子好身手!”此时,林子里想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很明显是个女人。 卓乙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是一个唇红齿白、杏眼圆睁的少女,一身鹅黄烟罗裙,头上挽的是个飞燕髻,斜插一根缕金蝴蝶簪,额前坠着个纯黄水晶吊坠,使得少女更显娇俏,她的身后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位侍女模样的小丫头,穿着粉红色衣裙,恭谨的模样一看就训练有素。 瞧这姑娘打扮,应该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卓乙雪如是想到。 见到美女,赵翟他们却并不吃惊,只是拱了拱手,算是回礼,没有多做言语。 莫延枫更是连头都不曾回过,只用手理了理袖子,举步欲走。 “公子请留步!”美丽少女上前一步,出声留人。 莫延枫停了脚步,却依然没有回头,眼睛直视前方,竟朝卓乙雪这边看了过来。 卓乙雪一惊,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又想起现在是微服时间,又有外人在场,她只好拱拱手弯弯腰,简单行了个拜见礼。 莫延枫没有说话,貌似是对着卓乙雪勾了勾嘴角。 她揉揉眼睛,皇上刚才是不是对她笑了一下?嗯?! “小女子姓王,名薛颖,乃京城王府尹的女儿,清晨携丫鬟一起,来此收集露水,不曾想竟能有如此荣幸得见公子在此处练武,薛颖对公子不凡的身手甚是仰慕・・・・・・”这自称王薛颖的女子见莫延枫没有答话,竟自己走上前来,落落大方的开始表白自己。 只不过莫延枫似乎没什么耐心,听到“仰慕”二字时,竟不顾此女下文,直接大步离开了。 卓乙雪见皇上朝自己走来,又见他一脸的汗水,连忙掏出帕子奉上。 莫延枫看了一眼卓乙雪手里的白手帕,剑眉微皱,没有接过。 卓乙雪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一跺脚,哎呀,这不是昨天晚上用来给皇上擦凳子的那个嘛,没想到皇上昨儿个就瞥了一眼现在居然还能再认出来! 她收起帕子,为难的看着莫延枫,没有办法,自己就这么一块帕子。 第三十一章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没有出声,皱着眉只低头看着卓乙雪,想必是出了一身的汗很不舒服吧?可是真的没有帕子啊・・・・・咦?!有了!卓乙雪灵机一动,她甩了甩袖子,捏起袖口一角,又垫了脚尖,以袖当帕,轻柔的将莫延枫额上的汗珠拭去。 莫延枫显然是愣了一下,却也没躲开,只定定的看了一眼卓乙雪,未待她擦拭干净,身子一转,冷冷的朝客栈的方向走了。卓乙雪连忙狗腿的跟上,皇上出了这一身的汗,待会儿一定是要伺候洗澡了。 卓乙雪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王薛颖的美女,果然见她满脸通红又怒气冲冲的样子。这姑娘如此自信满满又放得开,想必平时也是个受异性追捧的傲娇美女,如今却被莫延枫如此高冷的对待,看样子是气的不轻了。 可不得高冷么,人家乃是一国之君,什么样儿的美人没见过?哪是你想喊住就喊住的?卓乙雪暗自思忖。 赵翟见皇上走了,遂也打算离开,临走之时还不忘朝那王薛颖道声告辞。 果然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啊! 卓乙雪跟在莫延枫身后,不住的回头朝赵翟做着鬼脸,赵翟不甘示弱,立即回她一个更丑的鬼脸,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玩儿了一路。 “哎哟!”卓乙雪两手捂住着鼻子,一股酸疼感从鼻根处蔓延开来,疼得她眼泪直转。她万万没想到莫延枫会突然停下来啊,她正和赵翟玩儿得起劲呢,哪里注意到这些,一回头就直接撞莫延枫背上了。而她的第一感觉是:撞墙上了!随即想起自己撞的是皇上,又连忙告罪。赵翟见状,连忙朝前急走几步,赶了上来,低头查看起卓乙雪的鼻子。 话说莫延枫被这小太监撞了一下,于是转过身子,入眼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小太监眼泪汪汪的抬着头,两只手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好痛,赵翟双手捧着小太监的脸,一脸心疼的查看着・・・・・・ 莫延枫顿时怒气上涌觉得碍眼极了,这两人还真是・・・・・・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没做他想,莫延枫一把拽过卓乙雪的后领,恶狠狠的拎走了。 他拎着这小太监的衣领,长腿一迈,大步流星的走着,卓乙雪吓的魂飞魄散,丝毫不敢挣扎,只能飞快的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着。 赵翟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迅速跟了上来。 莫延枫忽然觉得,当初就不该答应赵翟带这小太监出来。他虽然不好男色,可对于那些性好男色的男人们亦不曾轻视,断袖之恋,虽不容于世俗,可只要不祸害他人,两情相悦倒也无妨。但是他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太监不说,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侍卫!这样扰乱宫闱之事岂能任其发生!这一次,非重罚不可!若继续放纵下去,这小太监早晚把赵翟带歪! 第三十二章 一定要得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一条弯弯的小河流,河面不宽,正欢快的哗哗向前流淌着,河面上偶尔遇大石凸起,河水冲向石头便激起洁白的水花,清澈见底的河水里,一颗颗鹅卵石见的分明,让河水更显洁净。此时,一群妇人正跪坐在河岸边,利落的洗着衣服,嘴里还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啧啧,这小伙儿长得可真清秀,手也好看的紧,倒像个小姑娘似的!” “是啊!白白嫩嫩的,可不像咱普通老百姓家的,怎的自己出来洗衣服呢?” “一下子洗这么多,这双小手可吃不消!” 众妇人谈的开心,卓乙雪埋头洗的闹心・・・・・・ 没错,这“小伙儿”就是咱卓乙雪。自她被皇上拎回去之后,伺候完他老人家洗澡,连早饭都没得吃,还得乖乖把这些爷所有的脏衣服都洗了! 卓乙雪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跟着一起出宫――这哪儿是带她出来玩儿啊?这根本就是带她出来当保姆的嘛!原本就应该想到的,她一个小太监,跟着这些大人物出门,除了被“奴役”还能有什么呢?哎,早知道在宫外这么累,还不如留在皇宫里呢,至少打扫庭院比洗衣服轻松多了。 从皇上命令她将所有人的衣服都洗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后悔跟出来了,现在又这样被一群妇人打量、议论,卓乙雪洗得更加哀怨了。 而忆初客栈的大厅里,莫延枫和赵翟正悠哉的享用着早膳,但这一时半会儿的宁静却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哟!王小姐,您来・・・・・・吃饭来啦?”只见一店小二小跑着来到门口,躬身迎接着刚进门的客人。 “怎的?难不成本小姐不能来此吃饭?”王薛颖下巴微抬,一脸不屑的样子。 “哪敢哪敢!王小姐能来,小店蓬荜生辉!”小二哥伸手打算引路。 “哼!”王薛颖一甩袖子,越过店小二,眼神迅速环视了下店内的客人,锁定目标后径直来到莫延枫的桌旁。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名粉衣丫鬟赶紧跟上。 王薛颖在莫延枫身前站定,一扫脸上的不耐之情,瞬间换上了甜甜的笑容。 “公子原来住在这里。”王薛颖边说边落了座,眼睛仍离不开莫延枫的脸, 要说京城如此之大,她连内城都去过好多次,在皇城门口也徘徊过,自问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可如今见了这位,才知道曾经那些压根不能算作“俊”字,这位公子简直可以媲美当今丞相了! 她觉得今儿一早出门采集露水还真是采对了,回来时竟在那片小树林里遇见了如此谪仙般人物,武功高强不说,还长得如此风神俊逸,她一下子就被迷得七荤八素。而素来娇惯自信的王薛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只知道,丞相她虽然高攀不起,可是这一位她王薛颖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 第三十三章 一时失神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自顾自的用膳,一旁的赵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到:“又是你?” 王薛颖终于移开了眼睛,对着赵翟说到:“小女子王薛颖,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赵翟见皇上没有反应,只得随意的说了句:“在下赵羽,我们公子姓沐,单名一个风字。”这都是以前出宫时用过的名字,倒不用重新再想。 “沐风?真是好名字啊!”王薛颖眼睛再次黏上莫延枫,就差没有伸手去摸一把了,看得赵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翟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恶寒,朝莫延枫告了退,顺手拿起两个馒头,自去找卓乙雪了。 不知怎的,看见那眉清目秀的王薛颖,他竟一点儿也欣赏不起来,他甚至觉得,王薛颖那张脸哪有我们小卓子的可爱,眼睛也没有小卓子的清澈明亮,小卓子的眼睛是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赵翟越想越开心,加快脚步朝河边走去。 莫延枫这会儿也已经用完早膳,起身往客栈外走去,没想到这个王薛颖竟亦步亦趋,死活就是黏上了。 他皱皱眉头,纵使再怎么不屑搭理,这会儿也不得不回头看了她一眼。 王薛颖见莫延枫回头看向自己,自以为有戏,更是甜美的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长得甜美,好多男子就迷倒在自己的甜笑之下。王薛颖心里激动,上前一步正欲攀谈,却不料刚与莫延枫的眼神相对,就被他眼里的冰冷吓了一跳,一时竟无法做出反应,她毕竟只是个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种气势,顿时眼泪就上来了,倒也确实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莫延枫见此,竟愣了一下,脸色也逐渐柔和了,眼里居然出现了类似宠溺的神色。 王薛颖当然看出了莫延枫的变化,她懂那是什么,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但是真的看到他的柔情时,心头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嫣红的小脸含羞带怯,默默望着莫延枫,期待他能回应自己。 “公子・・・・・・”王薛颖见莫延枫只是看着自己,羞怯的低了低头。 他忽然回神,看见眼前的人,眉头不由自主皱的极紧,语气不悦的说道:“别再跟来!” 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了,王薛颖一时错愕,连忙抬脚欲跟,却被一个手拿宝剑的男子挡住了。王薛颖知道他是莫延枫的人,也不好发作,只气得跺脚,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莫延枫疾步走着,脑子里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怎么看见那女子的泪眼竟让他想起了那小太监的模样?那样情绪万千的一张脸,时而笑靥如花,时而懵懂无知,时而又楚楚可怜,但是在他面前,却永远只有小心翼翼。 想起早上伺候他洗澡那会儿,那张小脸更是精彩无比,从脸颊红到耳根,眼睛一直乱瞟,就是丝毫不敢看自己,替自己搓背也是一副慌慌张张,紧张不已的模样,他一时兴起,有意将水泼出来,弄的她一身的水,她虽气恼,却也只敢嘟着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破天荒的,竟让他开怀大笑! 第三十四章 替我研墨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不知不觉,莫延枫竟已走到了河边,他抬头四下看了一眼,只有一两个妇人在洗衣服,没有小卓子。 她不是被罚出来洗衣服了吗? 莫延枫没有察觉,自己又开始无意识的搜寻起这个小太监的身影了。 卓乙雪在房间的窗户下晒衣服,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奇怪,谁在念我啊? 不管他了,晒完衣服下去吃东西,赵翟送的两个馒头哪里管饱嘛!饿着肚子忙了一上午,待会一定要吃两个酱蹄髈才行reads();! 她开心的想着,快快的晒起了衣服。 莫延枫原还想着去看看老百姓的农田,因走到河边没有见到卓乙雪就直接回到客栈了,果然在大厅看见了正在努力啃猪蹄的家伙。 莫延枫嘴角微勾,来到卓乙雪的桌旁,却并未坐下。 卓乙雪正吃的开心,突然感觉眼前压过一道黑影,于是抬起头—— “公、公子!”卓乙雪看清来人后,连忙站起身,手里的猪蹄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莫延枫却开了口:“很好吃?” 她一愣,看看手里的猪蹄,乖乖的点点头。 莫延枫嗤笑一声,白了她一眼,上楼去了。 卓乙雪一头雾水,这位爷今天怎么了? 我吃个猪蹄也不行吗?我招你惹你啦? 她心里愤愤不平,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猪蹄,真是莫名其妙! 莫延枫回到房间,坐在书案后面,抬手欲研墨,打算练字,此时的他眉目柔和,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放下墨走出去了。 卓乙雪见莫延枫去而复返,骂娘的心都有了。 “公子有何吩咐?” “把手洗了,替我研墨。” 你妹!我的猪蹄还没有吃完! 卓乙雪对着莫延枫的背影暗骂,却仍是迅速的跑去洗手去了。 莫延枫坐在书桌后面,悠闲自在的很。 “浓了。” 好吧,加水。 “淡了。” 好吧,再磨。 “漫出来了。” ······ 卓乙雪咬牙切齿!她明明磨得很好嘛!这位爷明显找茬是吗? 不一会儿莫延枫的书桌被弄得乱七八糟,墨汁漫到桌上,又被卓乙雪擦得到处都是。若是平时,他看见如此脏乱的场面,定要发怒,但是今天却意外的心情很好。 看见这小太监咬牙切齿又手忙脚乱的样子,他心情很好。 端起茶杯,莫延枫悠悠的品了口茶,红唇亲启:“擦干净点。” “遵!命!” 卓乙雪认命的擦着,还要担心千万不要弄脏这位爷的衣服,导致有些墨汁淌过去她来不及擦,只能用自己的衣服去挡······ 当她终于搞定这一切的时候,莫延枫放下了茶杯,扫了她一眼,十分嫌弃的说了一句:“真脏。” 得得得,这位天子大爷,您要是肯挪挪步子,小的也不用这么狼狈了······ 卓乙雪一阵腹诽,干笑两声,面上却依然恭敬。 第三十五章 练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一整个儿上午,卓乙雪都乖乖的守在莫延枫的书桌旁,看着莫延枫练字。她偶尔端茶倒水,偶尔添水研墨,然后再把他写好的字帖拿到一边晾干,忙的不亦乐乎。不过说真的,他写的这些潦草的繁体字卓乙雪虽然很多都不认识,但是依然能看出这是一手好字,笔力遒劲,行笔更是龙飞凤舞潇洒自如的样子。 “可会写字?”莫延枫放下毛笔,扭头看向卓乙雪。 “呃?会、会啊・・・・・・”虽然很多繁体字不会写,但是她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基本的常用字还是会写的。 “写几个给朕看看。”莫延枫将纸笔推向卓乙雪,卓乙雪没有多想,下意识的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卓乙雪?”莫延枫以为她会写几句诗词之类的。 卓乙雪迅速又加了几个字,连忙说道:“我还没有写完!” “卓乙、雪、雨、雷、电?为何写这些?” “因为卓乙是我的名字,雪雨雷电又是我写的比较漂亮的几个字嘛!” 莫延枫看向纸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粗细不均的字,眼角有些抽抽。 “那个,我再写几个看看啊,还有更好看的呢!”卓乙雪提笔欲落,却被慕容延枫抓住了手腕。 “笔不是这样拿,要这样夹住;手也不要抖,手腕要有力,落笔要准确・・・・・・不要犹豫,行笔要一气呵成。”莫延枫站起身子,将卓乙雪拽到身边,修长的手指覆上卓乙雪的,在纸上重新写下了卓乙二字。 卓乙雪细细的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这么有气势! 她突然很想让他再写上雪字,不知道会是怎样? “皇上的字真好看・・・・・・”卓乙雪发自内心的赞叹着,一扭头,正撞上慕容延枫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眉头微皱,眼神充满不解。 她却突然一惊,连忙站直身子,呵呵的傻笑着,把笔递给皇上,说道:“皇上还练不练了?奴才去给皇上倒杯茶!” 该死!刚才那句话居然是用自己真实的声音说的!她来古代这么久,女扮男装这么久,她差不多已经习惯每天用男声说话了,她的男声虽不是那么浑厚,但是顶多也就算是个娘娘腔而已,现在突然露出女声,就算是个太监,也很不应该吧?皇上会不会起疑呢? 卓乙雪小心翼翼的倒水,又偷偷的观察了皇上的脸色,发现皇上表情很不自然,双眉拢紧,很是恼火的样子。她看着看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莫延枫坐回椅子上,心里突然起了一层无名火,他屡屡把这小太监看成女人就算了,是这小太监长得过于清秀的原因,可是刚才,他居然将这小太监的娘娘腔也听成了女孩子的声音!甚至觉得很轻柔很好听!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女人了? 第三十六章 杀无赦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见莫延枫好像在沉思什么,倒不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所以趁他这会儿出神的功夫,蹑手蹑脚的挪出去了,末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赵翟奉命去酒舍取回昨夜定下的酒,因酒舍还未凑齐,便又空手而归了。他一上楼就看见卓乙雪正鬼鬼祟祟的从皇上的房间里出来,一时好奇,就迎了上去。 “卓乙?你干嘛偷偷摸摸・・・・・・?” 卓乙雪一顿,恨不得把这个赵翟掐死! “嘘!”卓乙雪拽了赵翟,飞速的跑开了。 “卓乙?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只是皇・・・・・・公子似乎心情不好,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心情不好?因为何事?我去看看!”赵翟抬脚欲走,却被卓乙雪死命拉住。 “哎呀!你干嘛啊!不让去就不去好了,干嘛找麻烦?” “作为臣子替皇上分忧解难乃是分内之事,如何是找麻烦呢?你让开,我去看看!”赵翟铁了心要去,卓乙雪拉不住,只好一把将他抱住,死活不让他进。 “你先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说啊!”卓乙雪心想,万一皇上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那没等到丞相大人查出什么,她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保险起见,她一定要提前逃跑了!可她担心自己逃跑会连累到赵翟,所以打算问问清楚,她一个小太监逃掉了,对他的影响大不大,如果不大,就求赵翟放自己一马,帮她逃跑算了。 “放肆!” 卓乙雪正紧紧的抱着赵翟,赵翟一时怔愣,竟没有挣扎,两人相拥的场面恰好被走出房门的莫延枫看到。 莫延枫听见赵翟的声音,刚一走出房门,便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怒不可遏!如果之前的想法还带着疑虑的话,那么现在,莫延枫确定了,这个小太监绝对――不正常! 莫延枫见他们仍没有分开的迹象,几步上前,揪住卓乙雪的衣领,一把扯了过来,真想把这小太监捆起来打一顿!才离开一会儿功夫居然又・・・・・・莫延枫十分气恼,声音不大却十分狠辣的说到:“卓乙!从今天开始,跟着朕,不得擅自离开半步,否则,杀!无!赦!” 莫延枫语毕,扫了一眼赵翟,便拎着卓乙雪回房间了。 赵翟摸摸脑门,皇上今日果然心情不好,连眼神里都充满了杀气,尤其是刚刚扫向自己的眼神,更是锋利如刀哇!赵翟拍拍胸口,其实作为臣子,除了替皇上分忧解难之外,有时候也需要明哲保身的・・・・・・ 卓乙雪浑身发软,两条腿尤其抖个不停,心里思忖着皇上刚才话里的意思,以后都跟着他,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发现自己? 卓乙雪一边抄莫延枫写的诗词,一边偷偷打量他的神色,感觉似乎确实没被发现,压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开始轻快的抄起来――哈哈,只要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只要不赐死,罚抄什么的,都是浮云哇! 一旁的莫延枫看着卓乙雪写出的字,越来越有一股全部撕掉的冲动!偏偏这家伙还十分自恋,边写边美,一副赞叹不已的模样。于是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本来确实是想要狠狠地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的,就算不打,至少也得跪几个时辰,但是看见这家伙脸色惨白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好笑,于是改成了罚抄诗词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仁慈了・・・・・・ 第三十七章 对弈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因为昨晚定下的酒还不曾送到,故一行人在这忆初客栈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拿到酒便又启程了,期间卓乙雪央求莫延枫,允她再去一趟酒舍,结果她当然还是没有见到那个掌柜,只好依依不舍的跟着走了。 莫延枫此次离开,特命赵翟买了两辆马车来,马车很大,很豪华,其中一辆满满的都是好酒,一坛一坛摆得整齐。莫延枫坐在前头的马车里,正悠然的摆弄着棋盘。卓乙雪就坐在他的脚下,依然是泡茶、端茶。她也时不时的看一眼棋局,在现代,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个棋迷呢,有事没事就在电脑上下象棋,并且向来是非骨灰级不下,胜多败少。但是自从来到古代,这也算是第一次看见象棋了,很是技痒,无奈对方是皇上,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会下?”莫延枫见她盯着棋盘,很是认真的样子。 “嘿嘿・・・・・・玩儿过。”卓乙雪不好说自己其实是个“棋神”,当然这是卓乙雪那几个手下败将的室友封的。 “那试试。”莫延枫将棋盘重新摆过,示意卓乙雪和他对局。 卓乙雪也不客气,伸手就来。 莫延枫见卓乙雪只是个小太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只当是打发时间,随意玩玩,结果玩着玩着,一个不小心,就被将军了! 他五岁学棋,第一盘棋就赢了自己的太傅,自此再也没有输过,可以说,他从未试过被将军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傻乎乎的小太监,居然用一个小兵,吃掉了自己的将军! 这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吃掉的将军! 还是被一个太监吃掉的! 莫延枫顿时清醒了精神,又重新摆了一盘,示意卓乙雪先来。 卓乙雪经过刚才那一盘,大概知道了皇上的实力,于是走得更加小心谨慎了。两人在马车上,谁也不肯放松,你一步我一步,步步紧逼,非要杀出个你死我活来。 莫延枫棋逢对手,很是精神,卓乙雪遇到劲敌,每一步都绞尽脑汁。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延枫一句“将军”,结束了这场战局。 卓乙雪很是丧气,没想到皇上这么狡诈,明明都被自己逼的无路可退了,却原来只是个圈套,等她发现时,他已经绕到她的后方,灭了她的大本营了。 莫延枫喝了口茶,很是赞赏的看了卓乙雪一眼,没想到这小太监下棋还蛮有天赋的。 卓乙雪嘟着嘴,很是哀怨的看了皇上一眼。 莫延枫看了好笑,这家伙还挺不服输。 “再来?”莫延枫放下茶盏,在卓乙雪肉肉的脸上捏了一把。 卓乙雪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迅速的把棋盘恢复了,也不用皇上示意,自觉的走了起来。 莫延枫笑得宠溺,也跟着走了,两人又开始了新的厮杀。 马车外面,赵翟骑着马,没有卓乙雪在身后,他真的很无聊啊! 赵翟很纳闷,皇上出宫散心,何时用过马车?自己骑马多快意啊!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既不透气也看不到美景,皇上怎么就突然坚持坐马车了呢?还命令小卓子寸步不离的伺候着,真是稀奇! 第三十八章 坑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马车晃晃悠悠,车外秋高气爽,风卷残云阳光正好。道旁落叶堆积,车马行过,随风扬起,待一行人走远,又悄悄的恢复了平静,却不料残叶才将落下,又迅速被另一辆马车卷起,这辆马车却不似前两辆那么悠闲,它如此风驰电掣,似乎是在赶路。 三辆马车两前一后,前面的悠哉逍遥,后面的快马加鞭。很快,后来者竟与先行者齐头并进起来。 “吁~~~”赶车的侍卫拉紧了缰绳,停下了马车。 赵翟见状,也勒马停住,很是警惕的看向那辆挤过来的马车。却见一双洁白素手轻轻撩起了车帘,赵翟眯眼注视,眼见着下来一姑娘,竟不屑的“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问道:“姑娘此番何意?” “今日小女子去忆初客栈,却听说公子已经走了,这才急急忙忙赶来,何故公子走得如此匆忙?却连个道别的话也未曾说。”此女语毕,斜睨了一眼马车,语气甚是娇嗔,隐隐竟有责怪之意。 不错,来人正是王薛颖。 赵翟惊讶此女脸皮之厚,但是仍然有礼的回道:“我们与姑娘素不相识,故临走之时并未想起姑娘,请姑娘见谅了!” 王薛颖自从那次见到莫延枫对着她露出那般眼神时,便自认为他其实是看上了自己的,心想,这个夫婿她要定了! “见不见谅不要你说,我要沐风公子来说!”王薛颖来到莫延枫的马车旁边,作势要去掀开那车帘子。赶车的正是莫延枫的那个姓周的侍卫,他保护皇上惯了,哪里容得下一个小女子擅自接近皇上,于是朝王薛颖推了一掌。王薛颖虽是个霸道的,却也还是个弱女子,这一掌就足以让她飞出去好几米。 王薛颖的丫鬟们见状,赶紧跑上去,扶起自己的主子,眼光恶狠狠的瞪着周侍卫,却也不敢出口教训。周侍卫哼了一声,这一掌只使了两三分力,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子,非要让她口吐鲜血不可。 马车里的人原本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现在却也还是发现车外的异动,卓乙雪疑惑不已,莫延枫侧耳听了会儿,不耐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卓乙雪打开帘子,伸出头来,朝赵翟问道。 “没事儿,这姑娘来给咱公子送行的!”赵翟双手环胸,十分打趣儿的说到。 王薛颖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十分的震怒,指着周侍卫大喊到:“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本姑娘动手?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本来还对你礼遇三分,现在,就算你是沐公子身边的人,本姑娘也要让你死得好看!” 卓乙雪听着,不由好笑,都要死了谁还管好看难看啊?而且,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这个“沐风”公子的身份,还敢这么仗“爹”欺人么? “问问看,她爹是谁。” 其实王薛颖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亮明了身份,只是莫延枫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所以并不知道。 卓乙雪回头看了看皇上的表情,不禁暗叹:这古代也有这么“坑爹”的货啊! 第三十九章 四处留情?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把头伸向车外,清了清嗓子,问道:“敢问令尊是何方神圣啊?” 王薛颖听见卓乙雪的询问,顿时气焰更高了起来。哼!说出来,吓死你! “我爹是当朝府尹,王中贤!” “王中贤?”卓乙雪重复了一遍。 “正是家父!”王薛颖抬起下巴,不可一世极了。 “王、中、贤?是谁?没听说过・・・・・・”卓乙雪在宫中当差这么久,确实没听说过什么王中贤的。 “你!好,好的很,我记住你了,我会要你好看的!”王薛颖指着卓乙雪,以为她刻意羞辱自己,顿时怒不可遏。 卓乙雪缩了缩头,回到了马车里,把话传给了皇上。 王中贤?莫延枫有印象的,是个小府尹,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却为官清廉,可他怎么会教出这样不知好歹的女儿来? “不用耽误,继续上路。” 莫延枫一声令下,马车又徐徐的走了起来。 王薛颖见马车要走,竟扒住了车窗,朝里面喊道:“沐公子?你为何这样不告而别?你那日明明是对我有情的,却为何又生了变故?沐公子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卓乙雪听闻,瞪起了眼睛,难不成皇上・・・・・・果然四处留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晚上她在守夜啊,难道是某个白天?哎哟哟・・・・・・光天化日之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如此无情!男人啊男人啊,都是吃完了一抹嘴,拍拍屁股就走人。 卓乙雪咂咂嘴,突然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跟着马车跑的王薛颖。 “是她自作多情了。” 莫延枫其实并不在意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只是他一看见卓乙雪那副怪异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似乎很自然的,就解释了这么一句。 他在解释吗?跟我?卓乙雪满脸吃惊的看向莫延枫,却见他已经阖眼休息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似的。 卓乙雪再看窗外,人已经不见了,似乎是被那俩丫鬟拦住了。 嗯,没有了这女人的大喊大叫,果然清净多了,于是她也靠在小茶几上休息了――哎,皇上舒舒服服的靠在那么宽敞的软垫上,而自己就只能坐在他的脚下,歪在茶几旁睡觉! 她迷恋的看了一眼皇上身下的榻子,又看了一眼对边那个一模一样的空榻子――好吧,有些东西,就算晾那儿晾着,也不会轮到一个太监来享用的,还是老老实实睡地板吧!她渐渐开始迷糊起来,车子轻轻的摇晃着,她真的很怀念家里的席梦思啊! 莫延枫慢慢睁眼,低头看着趴在茶几上的卓乙雪,其实,这家伙若是真的躺到了另一张榻子上,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宫外,没有那么多规矩体统,再说了,这小太监虽然不正常,但是不讨厌。 尽管他一直不太愿意接近那些娘娘腔腔的男人,但是对这个“兔儿”却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反而觉得这小太监就这样娘娘们们挺好,一副爷儿们样还真不适合她。 第四十章 烧烤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哎呀!这条鱼我已经咬了,你怎么能抢呢?快还我啦!” “不还,你这条鱼最大,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你无赖!你这条鱼都烤焦了,还硬要和我的换!”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再抢回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啊!你还给我!” “来呀来呀!哈,你够不着!够不着!” “别跑!你还我鱼!快还我鱼!” “嗯,鱼真香,真好吃!小卓子你烤的真好!” “你别再吃了,还我,都快没有了啊!” 赶了一上午路,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在这河边停了下来,赵翟他们捕到好些鱼,一行人正在河边,席地而坐,支起木架,就地烤鱼了。卓乙雪先帮皇上烤了一条最肥最嫩的鱼,又帮自己烤了一条最大的鱼,却在刚咬一口的时候,被赵翟给抢了去! 卓乙雪又气又恼,追着赵翟要抢回自己的鱼,俩人就这么在河边追逐起来,惹得那三位侍卫,个个忍俊不禁。 莫延枫看着正追打赵翟的卓乙雪,身材娇小的她对着赵翟又蹦又跳,却始终够不着赵翟举起来的鱼,气得小脸通红。这场景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从没有哪个人会在他面前胡闹成这样,就连赵翟,虽随性活泼,却仍是不及卓乙雪的好动。 她,永远是千变万化的,让人猜不透她下一刻会是什么表情,总觉得就算她表现的极为恭顺,心里也一定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就算偶尔确实被吓得不轻,可一旦放她一马,她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又立刻开始滴溜乱转了。 卓乙雪,让莫延枫深深的感受到,这个人,是活着的。 纵使卖身为奴,也让人觉得,她是自由的,自由的活着,至少,在她的生存范围内,她是无拘无束的。 莫延枫勾起嘴角,看看手里的鱼,顿时觉得香气四溢,竟比以往吃过的任何美味都要来的诱人。 卓乙雪跑累了,看着赵翟都快把鱼啃干净了,所以也不打算追回来了,回到火堆旁,打算给自己重新再烤一条。 “臭赵翟!死赵翟!就把这条鱼串起来,当做是你烤来吃!”卓乙雪一边把鱼往木棍上串,一边小声嘀咕着。 赵翟远在一边吃鱼,哪里听得到,他还开心的朝卓乙雪晃晃手中的鱼,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故意吃给卓乙雪看。卓乙雪却不生气,也朝赵翟晃了晃手中的鱼,然后放到火上开始烤,嘴里念念有词: “烤赵翟、烤赵翟,大火烤赵翟,脸皮再厚也能烤的熟!”卓乙雪烤着鱼,看着赵翟,笑得“咯咯咯”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莫延枫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一路的,都是如此小孩心性! 但是卓乙雪毕竟是个・・・・・・就算他俩再怎么合得来,也终究只能做朋友而已。 他俩,很合得来吗? 莫延枫竟有些怔愣。 第四十一章 接风洗尘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夜幕即将降临之际,马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卓乙雪在马车上,困得眼皮开始打架了,连滚带爬的下了车,一阵冷风吹来,可算是清醒了些。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不是客栈,而是一个鱼为山庄――卓乙雪盯着那块高高在上的牌匾,越发的想不通,好好的一座山庄,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好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山庄的主人竟携着一干下人就在门外等候着,见到莫延枫,很热情的上来迎接。 “哎呀!沐兄弟果然守信,去年说今日再来,果然一天不差,快快有请!” 卓乙雪看着这位热情的主人,大概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衣着打扮像是个文人,留着两撇胡子,很有斯文人的样子。 莫延枫抱了抱拳,很是客气的说道:“行路有些耽误,差点误了日期,让刘兄久等了!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快请进,请进!” 原来是二人约好的,还真的以为是出宫随便逛逛呢!卓乙雪暗自腹诽,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居然还有“约定”,这位姓刘的应该不知道莫延枫的身份,但是莫延枫怎么会和一个布衣百姓成了朋友呢?也许这姓刘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说不定呢? 卓乙雪摇摇头,不再乱想,跟着莫延枫身后进去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中午那条小鱼根本就不够她塞牙缝嘛!吃完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想想就觉得开心! “来来来,沐兄请上座!来人,奉茶!” “是,庄主!” 果然这姓刘的是这个山庄的庄主,还挺有钱的样子。 莫延枫和刘庄主一左一右的坐下了,赵翟坐在了莫延枫下首,卓乙雪当然是站在莫延枫侧后方的,而另三位侍卫则主动留在了门外,当起了门神。 卓乙雪很奇怪为什么只是在喝茶聊天,这个时候来的客人不是应该用美食款待的吗?卓乙雪嘟着嘴,哀怨的哼了一声,手不自觉的揉起了肚子――好想吃饭啊! 赵翟见状,抬起拳头放在嘴边,故意咳了两声,意思是让卓乙雪注意形象,虽然他也饿了,但是到别人家做客,还是要懂点礼数的。 卓乙雪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就挪了过去。 “干嘛?” “你、你别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好吗?” 原来是这样,卓乙雪白了他一眼,又挪回去了,虽然已经收敛很多了,但是她依然是一脸哀怨的表情。 终于,莫延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你不舒服?” “啊?没有没有!”卓乙雪连忙摆手,却猛地顿住了・・・・・・ 天哪!丢死人了!怎么办? 就在卓乙雪说没有的时候,她的肚子居然叽里咕噜的叫了一大串・・・・・・刘庄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一拍脑门:“哎呀!看我糊涂了,只记得与沐兄叙旧,竟然忘记早就准备好的酒菜!快来随我去饭厅,为沐兄接风洗尘!” 第四十二章 醉酒(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刘庄主很热情的前头引路。 赵翟抿嘴偷笑,莫延枫摇了摇头,曲起食指敲了下卓乙雪的额头,卓乙雪耸了耸肩,没办法,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反正脸都已经丢了,接下来就放开了肚子吃饱好了! 开席的时候,卓乙雪因为身份的问题,故没有直接上桌,却被刘庄主拉着,一直推辞不了,卓乙雪当然知道莫延枫不可能和一个太监同桌,所以甚是为难,却不料莫延枫竟然同意了,而且好像并不为难的样子――难道因为是在宫外,所以就不那么讲究了? 卓乙雪疑惑的看了眼赵翟,发现赵翟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坐在了最下首的位子,等主人一动筷子,她立马夹起来一块肉,却在吃进嘴里之前顿了顿,小心的看了一眼莫延枫。 莫延枫好笑的摇摇头,在与刘庄主喝了一杯后,也终于动了筷子,卓乙雪就像得了什么特赦似的,开心的把肉塞进嘴里,大吃起来。 卓乙雪虽在古代当了这么久的穷人、下人,但是毕竟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该有的素养还是有的,她虽吃的很欢,但还不至于失礼,倒也像是大户人家来的。 席间那个刘庄主一会儿赞美莫延枫带来的酒,说是从不曾喝过这么香、这么清冽的酒,一会儿又和莫延枫谈论去年的事,似乎是去年两人作画写诗之类的,一会儿又说今年一定要去平顶山,登上平顶山之后,还可以在平顶山上俯瞰作画,总之都是一些听了让人打瞌睡的雅事,酒过三巡以后,才开始了男人间的高谈阔论。 卓乙雪通过这一顿饭,也算是知道了,这个刘姓庄主名叫刘百川,是个极其有才华的人,尤其善于作画,其次写诗,但这才子却似乎对古人都热捧的功名利禄不太上心,明明学富五车却从不屑考取功名,倒是做了一名商人,在这幽静之地找人盖了这间偌大的山庄,不曾娶妻,只愿能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卓乙雪听他的谈吐,的确是不凡,对很多时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男人们的谈论,往往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国家政事上面,这个刘百川很明显十分欣赏当朝的皇上,对于皇上的许多政策,都给了相当高的评价,对于有些方面,也很中肯的指出了不足之处,但同时他又表示了很能理解皇上的做法,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两全。 难怪莫延枫愿意与他结交,甚至还定了个一年之约,这样的人,不光是个可用之才,说是皇上的知音,也不为过。 这顿饭吃得甚是开心,莫延枫和刘庄主是喝酒谈天开心,赵翟和卓乙雪是喝酒吃肉开心――没错,卓乙雪也喝酒了。 卓乙雪吃得半饱时,就开始被赵翟灌酒,说好了只喝一杯,却灌完一杯又一杯,到最后,卓乙雪胸口火辣辣的,却莫名觉得很痛快,不等赵翟倒酒,自己拿起酒壶,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入口也不觉得辣了,倒也尝出了传说中的香醇。 卓乙雪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好像有地震的迹象,房子、桌子都在摇晃,所以她的第一念头就是钻到桌子下面,这些可是在求生课上,老师强调过好几遍的。 眯着眼的卓乙雪一把掀起长长的桌布,哧溜一下就滑了下去,趴在桌子下面就不动了。 “哈哈哈哈!卓乙!你已经喝到桌子下面去了吗?”赵翟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着趴着不动的卓乙雪,脸色有点发红,看上去也是已经醉了的。 第四十三章 醉酒(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听见赵翟的声音,往桌下一看,果然有个小太监缩成一团趴着,抱着头,一动不动。莫延枫不由自主的笑着,喝了不少酒的他眼神有些朦胧,倒不似赵翟那般脸红,只是眼神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似的,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害的多。他朝刘百川拱拱手,却发现刘百川已然趴桌上了,就吩咐了刘百川的随从,送刘兄回房。自己却委身下去,想要将卓乙雪拽出来。却不知道卓乙雪这会儿正在“避震”呢,她抱着桌腿死活就是不出来,嘴里还地震、地震的喊着。莫延枫无法,只得去掰她的手,嘴里哄着:“乖,放开手,没有地震,不要害怕。” 山庄的下人见状,只以为这个随从喝醉了,撒酒疯呢,就赶紧过来帮忙,伸手就往外拽卓乙雪,卓乙雪吃痛,大叫一声,瘪着嘴,带着哭腔,看向莫延枫,她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眼晕的很。 莫延枫连忙推开那些下人,一使劲掰开了卓乙雪的手,顾不得她的大喊大叫,一把抱起卓乙雪,完全不给她再抱桌腿的机会。卓乙雪没有桌腿可以抱,两手竟一把搂住了莫延枫的脖子,死活都不撒手了。 莫延枫无法,就这样抱着她,跟着下人们出了饭厅,往安排好的厢房走去。赵翟在身后,一边嘲笑卓乙雪酒量不佳,一边摇摇晃晃的被下人们搀扶着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此时的卓乙雪完全人事不知了,只知道这样晃着很舒服,头往莫延枫的怀里钻了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闭眼,睡了。 莫延枫完全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现下居然抱着一个小太监,而那个小太监还可以自顾自的睡得香甜! 他摇了摇头,也没有深想,只觉得自己并不排斥,看见这家伙窝在桌子下面,情不自禁的就这样做了,借着些酒意,做起来竟也顺手的很。 轻轻地将卓乙雪放回床上,又拉过旁边的薄被,仔细的盖上。 卓乙雪睡得香甜,醉酒的脸泛着红霞,红唇娇艳欲滴,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紧紧的闭着,莫延枫看着,竟觉得这副模样,似乎还挺乖的。忍不住伸出手,在那张睡着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只一下,修长的手指像是触电般,连忙收回,对着那张睡颜,沉思了会儿,随后摇摇头,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莫延枫很诧异,自己竟再次将这家伙当成了女子! 这样的事情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就算自己对着美丽如赵陌齐的脸,也从未有过一分,甚至半分其他想法,哪怕是对着后宫最美丽的丽嫔,也从未有过如此失神。对他来说,赵陌齐再风华绝代,那也只是个相貌好看的男人而已,丽嫔再美艳无双,也就是个发泄yu望的女人而已。 可见他并非注重皮囊、在意相貌之人。 那何以今晚会觉着这个太监美丽无比・・・・・・甚是勾魂呢? 莫延枫拍拍额头,觉得自己真是喝太多,醉了! 第四十四章 平顶山之行(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一觉醒来,神志还未清醒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生病了? 她揉揉脑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的木床上,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她很费力的坐起来,打量了下这个房间,逐渐想起自己昨晚和赵翟一起拼酒来着,原来宿醉这么难受,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卓乙?卓乙?醒了吗?我进来了啊。”门上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赵翟? “哎,醒了,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进来的果然是赵翟。 “来,先把脸洗了,然后出去吃点东西。”赵翟把手里的水放下,让卓乙雪起床漱了口,又擦了把脸,急急拉着卓乙雪就出去了。 “干嘛?今天怎么这么好?”卓乙雪防备的看了一眼赵翟。 “没啊,昨天灌你那么多杯,就当补偿啊!” “这就算补偿了啊?” “怎么?不够啊?” “当然不够!” “那・・・・・・带你去吃好吃的?” “呃・・・・・・这个嘛・・・・・・当然可以!哈哈!” 赵翟领着卓乙雪来到饭厅,说是吃好吃的,卓乙雪心想:骗子,说什么吃好吃的,原来还是早饭。 可是当她真的看见那些“早饭”时,顿时就心花怒放了,这根本就是眼花缭乱嘛! 刘庄主和莫延枫已经坐下了,见卓乙雪来,刘百川立即邀请她和赵翟一起坐下吃,卓乙雪昨晚已经坐过一次了,这次也没有过于推脱,点点头就和赵翟一起坐下了,眼睛直盯着这些连摆盘都讲究到极点的点心们,就差咽口水了。 这些颜色五彩缤纷又形状各异的小点心,真想一口一个全部吃个遍!哇,这么多种类,一种吃一个也撑到了吧? “哈哈!卓小兄弟果真有趣的紧,快快吃吧,这些都是厨子们最拿手的点心,非常好吃的!”刘百川笑着招呼卓乙雪吃,她也没客气,捻起一颗就全部塞嘴里了。 卓乙雪认真的嚼着,真的快要幸福死了!这点心又软又糯,香甜美味,居然还有夹心,是酸酸的・・・・・・又吃了一个,这些点心让她想起了在现代吃过的糯米糍,可是古代的这个明显完胜嘛!纯手工制作,真材实料,精挑细选,让人咬到嘴里甜而不腻,还满嘴食物的清香,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一顿早饭大家吃的很开心,卓乙雪最是开心,要不是实在吃太多被莫延枫以撑坏了的名义制止了,她还能继续再吃几个的。不过刘百川爽快的答应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命人多做一些,给卓乙雪带在路上吃,这可把卓乙雪高兴坏了!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去平顶山赏景去了。 平顶山,卓乙雪起初听见这个名字,以为这只是这个山的名字而已,结果来了一看,果然是平顶的啊! 一座巨高的山,像剑一样直插天空,却突然一下子像是被谁切了一刀,导致这山的顶部是整齐的一片平地。据卓乙雪的目测,这山就像是在三分之二的位置被切掉了,顶上是平的,却并不光秃秃的,有花有树,花以桔花为多,树嘛,赵翟说这是梅树,整整一片全是梅树,只不过现在全是光秃秃的,如果是冬天来看,那就壮观了! 不过这时候赏菊倒也是件很雅致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平顶山之行(中)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刘百川命下人将带来的纸笔铺在旁边的石桌上,又随手拿了两壶酒,递给莫延枫一壶,自己拔掉壶塞就仰头喝了一口,赞叹不已。美酒美景,还有好友相伴,真是快哉! 莫延枫点头赞同,亦打开壶塞,豪爽的饮了一口。两人站在山顶的边缘地带,向下俯瞰着,显示出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卓乙雪和赵翟正在兴致勃勃的摘着桔花,互相打闹,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赵翟嘴里咬着草,手枕在脑后躺着,卓乙雪坐在草地上,用摘来的花编起了花环。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偷学校花坛的花,用来编花环,可漂亮了。 卓乙雪挑选了很多小点的花,很认真的编着,不一会就编成了。这花环可真好看!卓乙雪看了一会儿,觉得很完美,顺手将花环戴在了头上。她捡起地上的花,看看分量,打算给赵翟也编一个。 “来,起来戴戴看。”卓乙雪拉起赵翟,打算把花环给他戴上,赵翟却左闪右躲,就是不让戴。 “你干什么啊?这不好看吗?我特意给你编的呢!”卓乙雪拿着花环,硬要给赵翟戴上。 “哪、哪有男人戴花环的啊?我不戴!”赵翟嘴上说着不戴,却到底拗不过卓乙雪的蛮横,别别扭扭的戴了。 “哈哈哈哈!好看!真好看!赵翟真漂亮!”卓乙雪拍着手,又笑又跳。 卓乙雪原本就皮肤白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色短衣,配了一双白色短靴,打扮像个小男孩,只是现下头上顶了一个花环,花环下面笑靥如花,活脱脱一个青春美丽的小姑娘嘛! 赵翟一时看得痴了,久久不能动弹。 卓乙雪自顾自笑得胃痛,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赵翟一副愣神的样子,刘百川则是一副很好笑的表情,就像看见某个小男孩穿错了女孩的衣服,卓乙雪正疑惑,却不小心对上了莫延枫的眼神,像是两把利剑,直直穿透卓乙雪的心脏,那眼神,让卓乙雪觉得无所遁形,似乎,再看下去,她就要现原形了。 她尴尬的将花环摘下,不敢再去看莫延枫的眼睛,把头低着,拿脚尖踢着地,像个做错事被家长逮住的孩子。 刘百川倒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打趣儿道:“你这小兄弟倒是可爱的紧!竟像个小姑娘似的,爱戴花环!” 卓乙雪猛地抬起头,原来如此!真是该死!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只是戴了个花环而已,再说了,赵翟不也戴了? 赵翟见她这样,赶忙上去安慰:“没事没事,不就戴花环嘛,我也喜欢戴的,看,多好看啊!” 卓乙雪瞧着赵翟戴着花环摇头晃脑的样子,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刘百川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直道这儿有两个活宝。他心情好的不得了,于是拉着莫延枫过去作画了。他一走,卓乙雪才算松了口气。 这边莫延枫先是看着刘百川画,自己倒是没什么兴致的样子,等到刘百川画完,他才不住的点头称赞,于是也来了兴致,提笔画了起来,刘百川站在旁边看着,直到莫延枫快要完成之时,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不住的点头,然后又转回去自己画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幅接着一幅的画着,间或题几句诗词在画上,十分的投入,也十分的享受。 第四十六章 平顶山之行(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坐在一棵不算高的梅树上,看着正在认真作画的莫延枫,发现他认真的样子眼睛是极有神的,好像会发光,这时候的他只专注于手上的画,似乎世界是与他无关的。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颜,无可挑剔。 心里突然扑通乱跳起来,卓乙雪觉得有些脸热,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可刚把视线移开,就觉得心跳虽然不扑通了,但是却空的厉害。偷偷把眼睛瞄过去,他还是低着头,只能看见侧脸,有风吹过,他肩头的长发向后飘起,替他俊逸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软。她又不敢看了,低着头去看自己的脚尖来着。 皇上啊皇上!在这个世界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位子啊!岂是她这种身份能够高攀的起的?所以啊,再帅,偷偷欣赏就好,只把他当成是一幅完美的画,远远地看上几眼就好,千万不要沉迷,更不要把心丢失在这幅永远也得不到的画里・・・・・・ “喂!你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赵翟突然一下跳到卓乙雪面前,卓乙雪本能的往后一仰,却忘了自己此时正坐在树枝上,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往后倒去。 “啊!”卓乙雪两手乱划,放声大叫着。 赵翟眼明手快,伸手一拉,拽住卓乙雪的手就给扯回来了。只是用力过猛,卓乙雪一下子扑了过来,一头扎进赵翟怀里。 卓乙雪的脑袋撞在赵翟的胸口上,感觉像是撞在了石墙上,额头痛的要死,整张脸皱成一团,痛苦的申银着。 赵翟环着卓乙雪,一低头,鼻尖闯进一缕幽香,很清新,不似花香,却更加沁人心脾・・・・・・他不由自主的闻了闻,才发现原来是她的发香。赵翟忽然觉得自己怀里的人是那样瘦小、软弱,而此刻她的头正贴在他的胸口上,好像带着火一样,赵翟觉得自己的胸口开始发烫,心跳开始加快,明明很难受又莫名其妙的不想放开。 卓乙雪不知道,她这一撞,不仅撞痛了赵翟的胸口,也撞进了赵翟懵懂的心房里・・・ 赵翟想,如果现在伏在自己怀里的,是位姑娘,该有多好・・・・・・ 卓乙雪很费力的坐直了身子,却看到赵翟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她伸出手在赵翟眼前晃了晃,赵翟猛地回神,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急急松开卓乙雪,往后连退好几步,然后惊魂不定的跑开了。 哎?怎么回事?卓乙雪抓抓脑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货突然发什么神经? 卓乙雪正看着赵翟跑开的方向犯嘀咕,身体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意朝自己席卷而来・・・・・・她顺着“寒流”慢慢的把头扭过去,果不其然――莫延枫犀利的眼神刀一样的飞射过来。扎的卓乙雪一个晃悠,从那树杈子上直接掉到地上。 还好树不高,土地上全是杂草也比较软和,她跌下来倒是没怎么感到疼。只是皇上的“飞刀”仍在,她可不敢耽搁,迅速从地上爬起,粗粗拍了几下身上的杂草和土渣,万分狗腿的迎了上去,谄媚无比的询问公子有何吩咐。 其实她更想直接跑开,躲得远远的,但是她觉得,那样的话下场应该会更惨一点・・・・・・ 第四十七章 死定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小卓子,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莫延枫看似不动声色,可是卓乙雪却分明感受到了阵阵怒气。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生气,所以自然而然的将他的怒气统统总结到了“伴君如伴虎”里,这时候卓乙雪只好乖乖跪下,轻声说道:“公子息怒。”心里却道:果然皇上都不是好伺候的・・・・・・ 见卓乙雪乖顺的跪着,莫延枫却突然没了兴致,丢下画笔,拿起酒壶饮下一口清酒。这会儿他脑子里全是刚刚那一幕,赵翟的眼神他看的分明,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们平时打闹玩耍也就罢了,这会儿竟真的・・・・・・竟真的动了感情吗? 赵翟和小卓子?呵呵・・・・・・他决不允许! 莫延枫很生气,很想将那小太监抓过来,然后狠狠地打一顿,非得让这小太监长长记性才好reads();! 可是他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亲自动手去教训一个小小的太监! 莫延枫端坐在石凳上,喝着美酒眺望着远方,看上去倒像是在赏景,面上很是平静,内心却在纠结挣扎。到底如何才能让这小太监远离赵翟? 还是,直接告诫赵翟,让他不要再接近他这小太监了?不行,赵翟叛逆,越是禁止越是好奇,也许赵翟本来没什么想法,倒被逼的有什么想法了。 莫延枫扫了一眼卓乙雪,他知道这家伙胆小,是绝对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的,所以,他勾了勾嘴角,缓缓道:“上次命令你,不得离开半步,否则・・・・・・你都忘了?” 上次?哪次?卓乙雪歪着头拼命回忆着・・・・・・ “卓乙!从今天开始,跟着朕,不得擅自离开半步,否则,杀!无!赦!” 卓乙雪猛地一个激灵!从回忆中跳出,冒出一身冷汗。刚刚那个算是离开了吗?不过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而已啊! 这算离开半步了吗? 可是按这样的距离来算的话,自己这一段时间可从来就没有遵守过啊!他不是也一样什么都没说吗?为什么这次突然就要追究了呢? 真的・・・・・・杀无赦吗?卓乙雪抬头惊恐的看着莫延枫,丝毫不能言语。 莫延枫见状,十分满意,也就不忍再吓她,决定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你可知错?” “知、知错!” “那要如何?” “・・・・・・改・・・・・・”卓乙雪实在说不出“杀无赦”这三个字,她真的还没有活够啊! “如何改?” “以后绝对不离开半步!我发誓!”卓乙雪连忙举起右手,诚心诚意的发誓。 “若做不到呢?” “・・・・・・” “杀无赦!” 卓乙雪的心跳咯噔一声停止了,皇上就是皇上,果然是握惯了生杀大权的人,连嘴上说说都让人顿觉寒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好命苦啊~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他养的一只小鸡,随时随地就可以拎起来宰掉・・・・・・ 看到卓乙雪的表情莫延枫很满意的样子,示意卓乙雪磨墨,自己拿起画笔又重新画了起来。 再等等,等回到皇宫,一切水落石出就好了!到时候自己一刻也不多留,拿起包袱就滚蛋,看你还怎么杀无赦!大丈夫能屈能伸,嘿嘿,小女子弹性更好!卓乙雪磨着墨,心里窃喜着,如果到时候能够见到那个酒舍掌柜,那就更加完美了!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回家的曙光!慢慢的幸福感爆棚,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连墨汁全部漫出来了都没有察觉。这山上的石桌可没有客栈里的书桌大,这墨汁被卓乙雪快速的磨着,竟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下完了死定了! 卓乙雪看看桌上的画,又看看莫延枫的胸口,感觉这杀无赦真是说来就来呢・・・・・・ 第四十八章 牵手(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哎哟哟!沐兄这画可算毁了啊!”原先在另一张石桌上作画的刘百川,刚好画完就过来看看,却正好看见一副佳作被毁的样子,顿时痛心不已。 卓乙雪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眼看着眼泪就出来了,却听见莫延枫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不碍事,原就画得不好,不打算留着的。” “沐兄真是谦虚了,虽是污了,却仍是看得出来,此乃上等佳作啊!”刘百川正激动着,见莫延枫瞥了一眼地上的卓乙雪,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笑笑道:“不过到底也就是一幅画而已,重画一幅兴许更好!更好!” 莫延枫嘴角含笑,没有出声,刘百川放下画,连忙回自己的画作旁了。 卓乙雪偷偷看了一眼莫延枫,觉得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讨好的笑了笑。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如果再按上一条尾巴,此刻一定摇得很欢。 她这副模样让莫延枫看了好笑,顿时心情很好,一抬手示意她起身,顺手把弄脏的外袍脱了下来,直接丢给了卓乙雪。 卓乙雪接过衣服,赶紧起身规规矩矩立在莫延枫身后。 山顶风较大,这个时候的天气又有点偏凉,她抱着莫延枫的外衣,想着他现在会不会冷?可是这个时候哪有干净外套给他穿呢? 风一阵一阵的,桌上的画纸虽被压得平平整整的,但是一些边边角角还是被吹得直响,莫延枫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依然聚精会神的画着。 “公子?公子?”卓乙雪稍微靠近了莫延枫,她现在都开始觉得冷了,所以没穿外袍的他一定更加冷才对。 “何事?”笔未曾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们何时回去啊?越来越冷了・・・”卓乙雪只是想提议,没有穿外袍就早点回去,免得着凉了。 莫延枫停了笔,回头看了一眼卓乙雪,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刘百川,发现他已经画完了,正在欣赏两人的作品,于是他放下笔,走到刘百川那边,提议时候不早可以回去了。 刘百川景也赏了,画也画了,诗词也写够了,当然欣然同意。于是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下人们有一拨走在前头开路,有一拨殿后,莫延枫他们走在中间。卓乙雪跟在莫延枫身后,走得很是艰难。 上山时因为有赵翟,卓乙雪倒没觉得难,可是自古以来“上山容易下山难”,再说赵翟早就自己下山了,现在没人搀扶她,卓乙雪真是步履艰难,一步一滑,眼看着莫延枫和那刘百川谈笑风生如履平地,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啊~”卓乙雪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身后虽有人跟着却因为都搬着东西而没有伸手来拉起她,卓乙雪此刻只觉得自己屁股肯定是摔开花了,好半天站不起来。 走在前头的莫延枫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卓乙雪,不由皱了下眉,又跟刘百川说了句什么,示意他先走,自己却是朝卓乙雪走了过来,伸出手拉起卓乙雪就拽在身边,带着她一起往山下走着。 第四十九章 牵手(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山路明明很滑,他却好像脚下生根一般,每一步都稳健如飞。对莫延枫来说这样虽然走得不算快,但是却让卓乙雪跟的很是吃力。每当她脚下打滑,差点摔倒的时候,马上会从莫延枫手上传来一股力道,稳稳地托住她。 他连头也不曾回过,只是牵着她往前走着,没有温柔的小心翼翼,也没有时刻小心的呵护,甚至有些粗鲁的自顾自的走着。这一路,虽然卓乙雪跟的辛苦,但是却莫名的感到安全,好像山再高也不会掉下去,路再崎岖也不会再跌倒,因为有他牵着,很有力量的牵着,所以很安全。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热度,大手包裹着自己,紧紧的・・・・・・ 卓乙雪突然感到鼻子一酸,眼睛视线开始模糊・・・回忆起来,自从来到这古代,自己的无助与挣扎,不安与恐惧,每天每夜,小心翼翼的入睡,连做梦都是不安全的。然而每每半夜惊醒时,袭向自己的永远是那种漂泊无依的感觉,是那种四处看人眼色的感觉,更是那种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感觉・・・然而这一刻,所有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出口,全部化成这断了线的珠子,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 这一刻的温暖,这一刻的依赖,这一刻的安全感,都让卓乙雪无法控制的想哭。她没有想过要一直占有,也没有想过还能拥有多久,但是就这一刻,她可以全身心的依赖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莫延枫捏着卓乙雪的手,感觉到很柔很软,小手凉凉的,无骨似的,只是由他拽着,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他自顾自的走着,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一回头,居然看见这小太监泪流满面,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 他从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也没有刻意想过要带着这小太监下山,但是见她跌倒又不忍心见她自己滚下去,只好就这样扯着,反正不让她掉下去就好了。 是不是太粗鲁了?把这小太监弄疼了? 莫延枫停下脚步,没说什么,似乎叹了口气。随后在卓乙雪面前半蹲下身子,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手向后伸,扶住她的腿,竟将她背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 卓乙雪正哭得伤心,一时竟没有反应,反而很自然的趴在了莫延枫的肩上,继续啜泣着,温热的泪水沾湿了莫延枫的肩膀。 她紧紧地搂着莫延枫,感受到他稳健的步伐,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让她留恋不已,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她正陶醉着,却猛然间清醒过来,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这是趴在哪的? 是・・・・・・皇上?! 这不会是皇上在背着自己吧?! 卓乙雪身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痛的大叫一声。好像是真的!为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她顶着一脸的泪痕,茫然的看着莫延枫的・・・后脑勺,这个正背着自己的人是皇上哎,是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一国之君哎,卓乙雪觉得自己又开始晕晕乎乎了。 莫、延、枫,卓乙雪第一次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这几个字,这种感觉,突然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甜。 第五十章 说曹操曹操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在回头的那一刻,看见那张哭泣的小脸,心头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情不自禁就想要伸手,将那些泪痕擦干,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紧紧地把这小东西揽入怀中,好生安慰。他没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选择远离,而这些,都在看见那双红红的眼睛后,无奈的化成一声叹息,自己这个皇上,当的也太容易心软了。 那么,既然是微服出宫,就允许自己不是皇上好了。 直到把她背起的那一刻,莫延枫才觉得,自己真的不是皇上了。从小到大,他的肩上负的就只有皇位二字。朝堂之上,他扛的是江山社稷,朝堂之下,他背的是黎明百姓,这些都是他的,是他的所有物,也是他的责任所在,是他必须背起的。 可是今天这感觉,绝无仅有,这种背起就再也不想放下的感觉,史无前例・・・ 卓乙雪默默地把头放回到他的肩上,闻着他的味道,闭上眼睛,幸福的幻想这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路,他会背着自己,一直一直走下去・・・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又不自觉的紧了紧双手,更加用力的搂住莫延枫,一点也不想松开了。 “哎呀~真是的,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皇上会背我呢?他可是皇上啊!在这里,皇上这个身份尊贵的就连自己的母后都背不得,却在今天背了我这么个小太监,这样成何体统啊!”卓乙雪从山上回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一个人咬着袖子自言自语,一会儿笑的脸颊通红,一会儿又懊恼似的轻轻跺脚,整个人贴在回廊的柱子上,身上像是长了虫子一样扭来扭曲,哈喇子也快流一地了。 “不会吧?皇上不可能是喜欢我的,我现在是个太监啊,不会的不会的!皇上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太监有意思。可是・・・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我是女生了呢?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他知道了肯定是要砍我脑袋的呢!”卓乙雪脸皱成一团,又重新开始纠结无比,“可是他到底为什么呢?牵了我的手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我下山,下山以后还给我擦眼泪,用他自己的手哎・・・”卓乙雪现在想想还觉得自己的脸奇热无比!他的手有点凉,白希且骨节分明,指腹似是有些薄茧,抚在脸上有些粗糙感・・・ “哎呀呀,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嘛!皇上肯定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嗯,对,是我想多了。”卓乙雪敲敲自己的脑袋,站直了身子,双手将衣服整整好,“咳咳!卓乙雪不要再想了,清醒清醒到此为止!” “何事到此为止?”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卓乙雪的身后传来,她浑身一僵,缓缓回头,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这会儿卓乙雪也吃不准他到底听见了多少,毕竟自己是亲眼见识过他的耳力的! 第五十一章 朕,不是你能迷惑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回、回公子,奴才刚刚是在说到死为止,呃、努力学习,到死为止,呵呵。”卓乙雪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心里突突的跳着,这种干了蠢事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让人觉得脸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努力学习,到死为止?”莫延枫挑眉,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对啊对啊,奴才今日见识到公子和庄主的才华,甚是仰慕,又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十分惭愧,故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同公子一样,满腹诗书!”她竟然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撒起谎来可以如此的行云流水、面不改色。 莫延枫挑眉,似乎是赞赏,又似乎是不信。 “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后打算怎么个‘努力学习法啊?’”莫延枫说着,身子轻轻一跃,坐上了回廊一侧的栏杆上,双手环胸慵懒的将上身靠在柱子上,屈起一脚踩着栏杆,另一脚自然垂着,此刻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地。 卓乙雪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样一副随性的模样,换成是赵翟她可一点儿也不奇怪,可这是皇上,是莫延枫啊!是那个动不动就“杀无赦”的一国之君啊! 在她眼里,莫延枫一直是一个严肃理智的男人,是个时时刻刻举止得体冷静自持的皇上,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到也是很有看头,比之以前的“酷”,现在可真是“帅”! “啧啧,简直帅呆了!”卓乙雪痴迷的盯着莫延枫,竟一不小心将内心的声音说出了口。等到她回过味儿来时,却发现莫延枫已经探究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呃・・・”夸皇上帅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为什么他那样盯着我?要说皇上息怒吗?卓乙雪脑子里的小人正打着架,莫延枫却先开了口: “你向来都是这样看男人的?” “啥?”啥意思?卓乙雪有点蒙圈了。 “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朕,你已经垂涎朕很久了。”莫延枫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认真和笃定。 “没、没有!话说奴才虽是太监,但也属于男人,怎么、怎么会喜欢另一个男人呢!”卓乙雪心里一突,以为莫延枫发现了什么,瞬间心如擂鼓,紧张到牙齿打颤。 莫延枫却眯了眯眼,极为肯定的说道:“小卓子,你是兔子。” 卓乙雪来到这个国家这么长时间了,当然知道这里的“兔子”指的是什么,这里的“兔子”或“兔儿爷”,在现代,那就是男同性恋里“受”的意思。卓乙雪心里想到,既然被误认为是“兔子”,那说明皇上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暂时安全! 她松了一口气,弯着眼睛朝莫延枫笑了笑,刚想跟他好好解释解释,却听见莫延枫又开口了:“从今往后,离赵翟远点。” “啊?为什么?”卓乙雪有点儿糊涂了,这位爷说话怎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 “你既然喜欢的是朕,就别迷惑了赵翟。” “那我把皇上迷惑了呢?”卓乙雪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后者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声音不大却足够自信的说了句:“朕,不是你能迷惑的。” 第五十二章 来,捶腿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如果不是宫里派人传来一些重要消息,莫延枫想必还会在这庄上多住几日。 山庄门口,刘百川依依不舍的送别,力邀明年再聚,莫延枫点头应了,与之别过。赵翟一反常态,没有去找卓乙雪搭讪,自顾自的匆匆上马了。卓乙雪嘟着嘴,闷闷不乐的爬上了马车。虽然拿了不少糕点了,但是因为走得突然,还是有好几样糕点没有做出来。而且这几日自己在山庄里可以尽情的吃,她暂时还不怎么想走呢! 坐在马车里的卓乙雪一路上都蔫蔫儿的,整个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下棋也是,毫无斗志。莫延枫当然知道卓乙雪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甚在意的说:“宫里的糕点难道比刘兄的差?” 卓乙雪瞥了莫延枫一眼,幽怨的回答:“不知道,宫里的再好奴才也不曾吃过。” 莫延枫微微摇头,看样子是这几天对这小东西太好了,居然敢这样瞥他!看着嘴巴可以挂油瓶的卓乙雪,莫延枫不由好笑,为了几块糕点哀怨成这样,真丢了他的脸! “对了皇上,这个百川庄主说,日后我可以随时进他的画斋山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来,他会收留我吗?”该不会是聊天时候的客套话吧?如果这个刘百川是认真的,那就太好了,等自己的事情了结了,出宫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啊。 “怎么?这会儿知道读‘画斋’不念‘鱼为’了?” 卓乙雪气结,什么破草书,什么破名字!把“画斋”写的跟“鱼为”一样,害她在庄里出丑,把“画斋山庄”读成了“鱼为山庄”,还屁颠屁颠的跑去问刘百川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她还真以为这有什么出处呢。 莫延枫见她不回话,也就懒得逗她了。“当真如此惦记那些点心?既如此,回宫之后朕就赏你吃个够好了,宫里的比这儿总要好些。”他误以为她想再来画斋山庄是因为舍不得山庄里的那些糕点。 卓乙雪猛地抬头,双眼发亮,忽而又灭了,黯然的低了下去。 “怎么?不满意?” 哪里是不满意,是满意的不得了,只是她想起自己回去后在皇宫也许呆不了多久,就算吃个够,又能吃多少呢? 她总不能为了一些糕点就放弃自由吧?她到底还是要出宫的。“当然很满意,谢皇上恩典・・・・・・”到时候她要出宫了,赏赐无数糕点还不如赏赐一点银子。 莫延枫见她语气懒懒的,很明显不太满意的样子,于是挑眉看她。 卓乙雪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道:“那个,糕点大概值多少银子啊?不如――直接换成银子赏我好了・・・・・・” 莫延枫:“原来不光好吃,还是个财奴。” 卓乙雪:“・・・・・・” 算了,压根就不该和皇上谈什么条件的。把身子往后挪挪,要离他远点才好! 哪知道现实并不如意,斜靠在榻子上的莫延枫半眯着眼,朝卓乙雪勾勾手指,道:“来,捶腿。” 第五十三章 回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暗骂一声,乖乖的又挪了回去,莫延枫躺在榻子上,她为了方便捶腿,只好跪着,手里暗暗使劲,又不敢太使劲,搓着牙齿假发狠,幻想自己把他捶得直求饶。 这些小举动全被莫延枫看在眼里,他真的很奇怪,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为何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行为呢? 这小东西为何就是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为何是如此的古灵精怪呢?不过倘若她真的和其他人一样了,倒也变得无趣了,他不就是喜欢这副“与众不同”的模样吗?算了,随她去吧! 莫延枫没有察觉,他一不小心的,用了“喜欢”这个词・・・・・・ 回去的路程没有耽搁,只是不停的赶路,比来的时候要快了很多。 “卓~丙~卓丙我好想你啊!”卓乙雪一回宫就直奔御景宫,刚好看见正在拔草的卓丙,飞奔过去,一把搂住。 卓丙也很兴奋,自己一个人住了那么多天,孤单死了!这话唠回来了以后可不寂寞了! “来来来,卓丙,我在外面给你带好吃的了,你来吃吃看,可好吃了!”卓乙雪从包袱里掏出那些糕点,一个个的给卓丙介绍着,都是些什么口味的。 卓丙嘴巴塞得满满的,他可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边吃一边点头,真的太好吃了! 卓乙雪满意的笑了笑,“怎么样?非常好吃吧?全都是给你的!” “那你呢?”卓丙好不容易咽下去,这些都给他了,自己不吃了吗? “我啊?我在外面吃了好多,这些就是给你带的。” 卓丙点点头,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别噎着。”卓乙雪见卓丙这么爱吃,觉得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对了,卓乙,你知道吗?你干爹的事情败露了!”卓丙忽然想起了这件很重要的事,赶紧放下糕点,拉着卓乙雪说到。 “是吗?已经查出来了吗?!” “嗯,是丞相亲自过问的,你干爹全部都招了,那个拐子老石,也被抓了。” “然后呢?我们这些被拐来的人呢?怎么处理的?”卓乙雪心里万分紧张,心里的小鼓敲个不停。 “丞相说了,因是被拐卖的,可以选择出宫,也可以选择留下,但是留下的人要重新签卖身契,还会拿到卖身的银子。” “可以・・・・・・出宫了吗?现在?直接可以出宫了吗?”卓乙雪有点愣了,虽然等了很久,盼了很久,但是真的到来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谁会出宫啊?原本就是乞丐,没阉割还成,都已经成了太监了,出宫还有什么活头?我们都留下了,你呢?你不会出宫吧?” 卓乙雪大惊,站起来喊道:“我当然要出宫!我等了这么久,就是盼着能出宫,我怎么可能不走!” “啊?!你真的选择出宫啊?你都已经是太监了,还・・・・・・” “太监?我就是不想当太监了才必须要出宫的!我一定要出宫,我现在就要出宫!我马上就去找丞相,他答应我的・・・・・・” 第五十四章 因你欺君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丙见卓乙雪又开始发疯了,恐她会像上次一样,又要闯出祸来,赶紧死死拽住,忙道:“你又疯了啊?你不记得上次擅闯御书房差点掉脑袋啊?!你若真想出宫,就安心的等着,会给你个说法的!别又犯了事儿倒把小命丢了!” 也对,不能激动,安心的等着,既然丞相说了,可以选择出宫,那她选择出宫就万事大吉了,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都等这么久了,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的。卓乙雪安静下来,脚步却总也停不下来,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她马上就自由了! 御书房里,赵陌齐同莫延枫商讨完国事,顺带提了一下太监们的事。由于牵扯太多,很多问题还需要皇上亲自定夺。 “不准。” “皇上,这些太监都是被・・・・・・” “朕知道,其他太监可以自行选择,小卓子,不准reads();。” “这・・・・・・所有的太监都已经选了留下,只有这个小卓子,似乎很想出宫。” 赵陌齐原本以为皇上不会过问这些太监谁留谁走这种小事,没想到他不但过问了,还要阻止这个小卓子出宫。 虽然他是皇上,有这个权利,但是他不认为莫延枫是个用强权压人的皇上。 今日一反常态,让赵陌齐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为何一提起有关这个小卓子,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不简单?之前赵翟这样,现在,皇上也这样。 “无妨,她现在不想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小卓子的事就到此为止。等梁国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俩好好喝一杯。” 赵陌齐无奈一笑,点点头退下了。 莫延枫在御书房坐了片刻,就立马回了御景宫,着人宣了卓乙雪。 “听说你要出宫?”莫延枫随意的坐在书桌后面,下面跪着卓乙雪。 “回皇上话,奴才选择出宫!”卓乙雪激动不已,她包袱都收拾好了,就等着这一刻了! “可是朕不出宫。” 呃?难道他没有听懂吗? “不是和皇上一起出宫,是奴才自己・・・・・・一个人出宫,是不当太监的意思・・・・・・” “那・・・・・・朕只能把你砍了。” 什么?!开玩笑吧? “皇上?其实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是・・・・・・” “朕知道,丞相都说了。” “那为何・・・・・・要砍奴才?”卓乙雪悻悻的问道。 “因你欺君。” 卓乙雪瞪大了眼珠子,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的了?不得已的也算欺君吗?这可怎么办? “皇、皇上?” “既然在朕面前发过誓,现在想要违背誓言,就必须承担后果。” 发誓?什么誓?不是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卓乙雪绞尽脑汁,突然想起在宫外的时候,自己似乎确实发过誓―― “你可知错?” “知、知错・・・・・・” “那要如何” “・・・・・・改・・・・・・” “如何改?” “以后绝对不离开半步!我发誓!” “若做不到呢?” “・・・・・・” “杀无赦!” 卓乙雪瞬间心凉,抬头看向莫延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何止天塌下来,世界全盘崩溃了好伐? 第五十五章 既来之则安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死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发的一个誓,会成为她奔向自由的最后一堵墙,因为这个誓言她最终也没能出宫,倒不是她多看重什么“誓言”,想当年在宿舍的时候她可是天天对灯发誓,什么暑假节食减肥啦、周末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啦,发的誓一个比一个毒,真到了要食言的时候这些毒誓哪条她怕了?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对灯发誓而是对着皇上!灯拿她没有办法可是皇上有啊,保不齐他一个不痛快就把她的脑袋给“咔嚓”了。 她在绝望中思想也浑浑噩噩的,皇上说什么是什么,统统点头接受了,恍惚间只记得自己不但留在了皇宫,最后退出来的时候还磕头谢恩了,但是谢的什么恩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现在,卓丙兴冲冲来找自己祝贺,她才意识过来,自己刚才升官了,从一个洒扫,升到了贴身伺候的内侍了,还赏赐了许多银子。 要搁一个时辰前,看见这么多银子,她得乐疯了,只是现在的卓乙雪始终目光呆滞,什么都不想要。她一会儿想倒不如直接让他砍死自己算了,一会儿又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乱发誓! 卓丙见她一个人像得了魔怔一样,也着急的很,生怕她想不开,一个劲儿的劝说,“你不要如此看不开嘛!在皇宫有吃有喝,不比在外面乞讨强多了?再说了,你都已经切掉了,现在就算出去了,你又是个什么呢?不男不女,如何有颜面活着?再者说,咱们本就是无家之人,有个落脚处就不错了,你又何必执着于外面还是里面?” 外面?里面?外面是不用担心掉脑袋的,是自由的,里面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是被约束的。 卓丙见卓乙雪没有反应,继续劝道:“你虽是个太监,是个奴才,但是你与我们不一样,你多得宠啊!赵侍卫帮着你,丞相也特意看望过你,连皇上都特例把你直接升做了内侍,出宫玩还带着你,你就知足吧!留在皇宫,留在皇上身边,好好伺候皇上,皇上如此照看你,你一定能有出头之日的!” 留在皇上身边?卓乙雪心里一突,突然想起在宫外的那些日子,那些和皇上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些对着他怦然心动的瞬间,以及平顶山上那一次想要和他一直走下去的甜蜜温馨・・・・・・ 因为一直知道根本不可能,所以也从来没有真的去妄想过什么,就算着迷过,也没有当真过,只好假装什么也没有,假装自己真的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而已。 虽然没想过得到,但是就这样离开,真的不会不舍吗?毕竟,一旦出宫,就意味着永别! 卓乙雪一手抚上胸口,这里竟隐隐的疼了一把。 这是爱上的意思吗?卓乙雪不懂。但是她知道,当她决定安心留在皇宫,留在莫延枫身边时,她这里是有遗憾,但是更多的是,甜・・・・・・ 不想太多了,既然不走了,就争取平平安安。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怕死那就这么活着吧,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生存于皇宫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卓乙啊,你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啊,你再这样浑下去,一定又要犯事儿的,到时候龙颜大怒,你・・・・・・” “你那些糕点全吃了吗?” “呃??是、是啊!” “真能吃啊,都不给我留点!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要些来吃,饿死我了!” “这、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皇上答应我的,让我吃个够!” 卓乙雪飞快的跑了,徒留卓丙在风中凌乱着,这不是在劝她想开点吗?怎么就扯到糕点上去了? 第五十六章 升官了(求看老牛与嫩草反攻略计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自从卓乙雪“升官”了以后,她的日子就・・・・・・难过多了啊! 为什么呢?你看啊,她原本就只是个洒扫,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多余的时间都是可以用来看鱼和发呆的,但是现在呢,成了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就真的没有一刻是消停的啊!就算此时皇上早朝不在御景宫,她也得忙前忙后的准备皇上回来后的事宜,一点儿不得出差错。 “你们两个把这个再擦擦,皇上的书桌不要乱动,我来整理就好,那个茶弄好没有,仔细着点儿,皇上马上下朝了,地板上别有灰啊!” 卓乙雪穿着一身绿色的太监服,手持一根长毛麈尾左右挥舞着。绿色的太监服表示她比那些穿灰色、青色衣服的要高级很多,当然,她上面还有红色和黑色等等。她一整个儿上午跑的脚不沾地,刚把书架整理好又赶紧跑过来把书桌整理整理。莫延枫一直不喜欢有人动他的桌子,之前都是那个大总管亲力亲为,但是自从卓乙雪进来后,这就变成卓乙雪的专属工作了。 尤其是这些天,皇宫里面似乎特别的忙,好像是什么梁国的国君梁忠安将带着他们的公主――宝凝公主前来朝见,莫延枫命人准备宴席来迎接他们,所以大家都在忙着,赵翟也一直忙得抽不开身,从回宫到现在,卓乙雪只有在御景宫里匆匆的见过他几面,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话说久不见他还蛮想他的。 宫女们完成工作,都匆匆的退下了,卓乙雪知道莫延枫快回来了。恭敬的立在门口,等待皇上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莫延枫就出现了,依然行走如风,黑中带金的衣袍向后飘起,微微带起一缕龙涎香的味道。 卓乙雪急急行礼,还没完成,他丢下一句免礼,就已经进屋了。她连忙跟上,始终低头跟随在他的侧后方。 莫延枫在书桌后坐下,拿起早就摆好的茶,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其实当皇上也蛮无聊的啊,卓乙雪自从跟着莫延枫以后,发现他一天24小时基本就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充其量就是看看书、下下棋,咳咳!自从回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赢过莫延枫了,现在莫延枫甚至可以傲骄的让她三步了。 卓乙雪很丢脸啊! “茶不是你泡的?” “回皇上,是茶侍女泡的,奴才哪有资格泡茶。” “以后这里不用太多侍女、太监的了,泡茶什么的,你来就好。” 什么?!卓乙雪眼睛瞪的圆圆的,她是还不够忙是吗?把那些侍女、太监撤掉,那这么多事儿都让她一个人来吗?天哪! “皇上,这不太好吧,奴才一人,这手忙脚乱的,容易出错・・・・・・” “没事,朕习惯了。” 听到莫延枫这样一说,卓乙雪缩起脖子,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谁让皇上突然把她调进来嘛!她当然不适应,容易出错,可也不是什么大错啊,不就是偶尔打碎一两个价值千金的花瓶,或者偶尔打翻墨汁溅到了他的龙袍上,又或者偶尔给他打水洗漱却忘记兑冷水然后给他的“龙爪”烫一两个泡・・・・・・ 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哎,没办法,卓乙雪心里认栽了,拿一份工钱,干十几个人的工作,没事,真的・・・・・・太TM没事了! 第五十七章 喜事儿来了(求订阅老牛与嫩草反攻略计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下午朕要去后山狩猎,你准备一下,与朕同去。” 要出去打猎吗?她也可以同去?太好了!还真没有见过古人打猎的样子呢! “真的吗?我也可以去吗?不是,奴才也可以一同去吗?” “可以。” 卓乙雪心里喜滋滋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去打猎啊?” “因为梁王明日会到。” 哦?所以是要亲自去打猎,用来宴请那梁王吗?好像这里是有这么个礼节,一般主人都喜欢用亲自打到的猎物来宴请贵客,以示好客。 “奴才听说了,他好像是带着公主来的。” “是,他的小公主,宝凝公主。” 卓乙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按这意思,这是选驸马来了。 “你为何傻笑?”莫延枫不解的看着卓乙雪,问道。 “呵呵,回皇上,宫里兴许要有喜事儿了!” “哦?何以见得?”莫延枫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还是故意询问。 “这不明摆着嘛!人家从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把女儿给带来了,肯定不能白跑一趟啊,一准儿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好夫君的,这一次,说不定人家就是专程来挑驸马的!”卓乙雪扬起下巴,一副打包票的样子,像这种剧情的电视剧,她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绝对不会猜错的。 莫延枫不由好笑,这梁国国君来这有何想法,这是整个儿御国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了,这家伙却一副自己神机妙算的样子,着实有趣儿! “嗯,你很聪明!” “那是!我一听说人家带女儿来了,我就猜到了!我还猜测,这个公主估计要选赵丞相的,嗯,如果她胆子再大些,也有可能选皇上!哈哈!不知道她会看上谁啊!” 莫延枫摇摇头,这小东西果然够傻!历来御国和梁国都有联姻的例子,而每一次联姻的对象都是御国国君娶梁国公主,所以这一次,还需要猜吗? 卓乙雪摸摸脑袋,思索一番说到:“这公主如果是个聪明的,就一定会选择丞相,如果不够聪明,那就会选皇上了,可如果她是相当聪明的,那就肯定会选皇上了。” 莫延枫挑眉,似是没听明白。 “皇上您想啊,您的后宫都已经有那么多妃子了,虽然没有皇后,但是却有一位太后啊,她若选了皇上,就成了这些女人中的一个,毫不起眼不说,还要受太后管制,可她若是聪明,能为自己打算,就会选择丞相,一来他没有妻妾,她一入府便是唯一,二来她上面没有婆母,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多好!” “哦?那她若是相当聪明,却又为何选朕呢?” 卓乙雪滔滔不绝,自从与皇上相处之后,她就经常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有时高兴过头,还会跳起来拍皇上肩膀,等反应过来吓个半死,却从不见皇上对她发过火,她也就越来越松懈了。 她见莫延枫没明白,就再解释道:“她若是相当聪明,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啊!她选皇上她就可以当皇后了嘛!” 第五十八章 专房专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哦?如何就能当皇后了?”莫延枫似是不解。 “她当然可以了!首先她身世好,家庭背景够大,比您后宫这个大臣那个大臣的女儿都要有后台,然后她有那个头脑她就可以很漂亮的玩转后宫啊,把所有妃子都压下去,然后她独占鳌头、独霸后宫、专房专宠,所谓‘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啊!她最后顺其自然、毫无压力的就成皇后了,这真是・・・・・・” “胡说八道!”虽然听惯了她的胡言乱语,也习惯了她往往说到最后离题十万八千里,但是这一次,在听到她说那个什么“专房专宠”之后,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公主,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专宠!他也没去想原因,就是直觉自己绝对不会宠爱那个什么公主! 卓乙雪正沉浸在无边的幻想里,被莫延枫一喝,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居然在皇上面前说这些混账话,虽然以前也爱乱说话,但是这一次他生气了,结局就不会太好了。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卓乙雪连忙跪地讨饶。 莫延枫心里气得不轻,却又难以理解,为何如此生气?他低头看着不断磕头的卓乙雪,怒气不减反盛。 “起来!”莫延枫弯腰一扯,直接把卓乙雪从地上拽了起来。 卓乙雪觉得自己这回可能真的要完蛋了,真是得意忘形了,居然如此口没遮拦起来。 “皇上息怒~~~”卓乙雪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延枫,跟在他身边也这么久了,每次自己犯错或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装可怜最管用了。 莫延枫松开手,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痛快,但是却终究说不出重话来。 突然有些讨厌那个未曾谋面的公主了。 宠她?想都别想! 卓乙雪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松了口气,很庆幸莫延枫不是个暴君,虽然他通常都是一副很高冷的样子,但是她总能感觉到他其实是很宽容的。 她悄悄拉了下莫延枫的衣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很懊恼,很想得到原谅,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蠢话了,记住,朕的宠爱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 他不要任何人来分走他的宠,因为他的宠早就给了一个叫卓乙雪的家伙,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他不愿意有任何人来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莫延枫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生气?宝凝公主不正是来・・・・・・自己不也已经准备好了封妃的事宜了吗?小卓子说的话,值得生气吗? “是的皇上,奴才以后不说这些混账话了,那・・・・・・”卓乙雪抬眼偷瞄莫延枫,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延枫有些无奈的摇头。 “说。” “回皇上,那您下午还带不带奴才出去啊?” “・・・・・・” 第五十九章 吃一肚子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因为是皇上亲自狩猎,所以大批的御林军都出动了,开路、戒严、护驾,好不规整!卓乙雪觉得,这阵仗搞得就像御驾亲征似的。 莫延枫骑在马背上――好一匹器宇轩昂的白色骏马!她远远地看着,只见他一改往日装束,穿着一身明黄色骑马装,阳光下隐隐能看见龙纹,足蹬白色骑马靴,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拿着一根棕色皮马鞭,头发不似以往半散半束,而是全部梳到头顶,用金色发冠束起,这看似简单的装束,却更显出一股男人味!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薄唇微抿,挺直硬朗的坐姿给人感觉器宇轩昂,这种领导者的风范在人群中永远无法被忽视。她虽没有见过厮杀在战场上的大英雄,却莫名的觉得,这就是了。 赵陌齐依然白衣翩翩,骑着一匹并不起眼的黑马,但是马背上的人却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嘴角带笑,神色和煦。他手握缰绳,停在莫延枫的侧后方,并不时的与莫延枫说些什么,闲散的样子似乎他们只是出去郊游而非打猎。 莫延枫的后方是赵翟,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上,他今日也穿的正式,是侍卫统领的服装,银白色的盔甲,很是英气。 卓乙雪这边正引颈观望,那边却已经准备就绪,只见莫延枫一抖缰绳,再一蹬马镫,白马便如闪电般疾驰而去,赵陌齐紧随其后,赵翟亦一声令下,侍卫们整齐划一,顿时马蹄声起,扬起尘土一片,好不威风! 但是威风永远属于大人物。 像卓乙雪这样的小太监们,是绝对没有威风可言的,她不但不能骑马,还得像这样跟在大部队后面紧追不舍,拼命吃灰・・・・・・ 丫的!早知道这样就不去了!呛死我了! 卓乙雪低着头,用袖子掩住口鼻,混迹在一群太监里,哀怨的跑着。 等她好不容易进来狩猎区,早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她只能跟着这些太监来到提前搭好的帐篷里,开始准备皇上打猎归来的事宜。 卓乙雪心里不满极了,明明是想要出来看皇上打猎的,现在,不仅什么都看不到还吃了一肚子灰! 大总管在帐篷里前后指挥着,因为卓乙雪是皇上点名带来的,所以他也没敢给她布置任务,只叫她自便就好。 卓乙雪一听可以自便,顿时喜笑颜开,她还真不愿意浪费这一次机会呢! 早知道大总管是个和善的人,没想到这么可爱呢! 乐呵呵的,她一扭头就跑出去了。 林子里随处可见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卓乙雪不敢乱跑,就随便找了个正在站岗的守卫,询问皇上去处。哪知那守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卓乙雪送他一颗大白眼,不说就不说,反正就在这林子里,我自己找! 她两手叉腰,想了一下,林子里到处都是皇上的御林军,还有这么多守卫,就算自己不认识路,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第六十章 迷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她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迈开步子,往林子里走去。起初还会注意着,不要走得太远了,虽然这里是皇家园林,没有什么凶物野兽之流,但是如果走得太远,迷路了也是不好。 卓乙雪琢磨着,忽然看见一只肥嘟嘟的兔子,因这园子里全是草食动物,这些小兔子们没有天敌,而且这里食物丰富,所以这些兔子个儿顶个儿的养尊处优,乍一看哪是兔子啊,跟小猪仔儿似的! 卓乙雪乐了,这倒是运气好,逮到一只兔子! 偷偷带回去,吃兔子肉! 卓乙雪蹑手蹑脚,猫着个腰悄悄挪到兔子旁边,那兔子却一动不动,嘴里依然不停的咀嚼着青草。看样子这兔子不仅胖,还傻且馋!于是她放开了手脚,一下子扑过去,原以为这傻兔子一定会束手就擒,哪知道它就是胖成个球也还拥有那傲人的跳跃能力,一下子就把自己那肥胖的身躯给弹开了,极其淡定的抖了抖皮毛又开始吃草,丝毫没把卓乙雪当回事儿。卓乙雪怒了,这胖子居然敢藐视她! 撸了把袖子,她要再接再厉,就不信抓不住这么只傻兔子! 扑过去,再扑过去,依然扑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卓乙雪累的直喘气,那胖子却还是那么淡定优雅的吃着草。只不过每次都会在卓乙雪扑过去的时候准确无比的跳开,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吃草。 你个死胖子! 卓乙雪暗骂,这家伙哪里是傻,分明是贼的不得了才对,每次都只跳开那么一丁点儿,不远不近,就停在她正好够不着的地方。 这真是让人很不甘心啊,它要是直接跑了也还没什么,偏偏还就呆在她眼皮子底下,这叫她怎么放弃的了? 不管!今天非把这胖子抓到手不可! 此时的卓乙雪两眼放光,心里只有那只傻兔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是以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帐篷很远了,而这周围,也再没有出现巡视的守卫了。 怎么会这样?卓乙雪站起身,茫然的看着这一片陌生的森林。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这里是哪儿?帐篷在哪个方向?我要怎么回去? 卓乙雪傻傻的站着,手里拎着那只胖兔子,好不容易抓到了兔子,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会儿她只好拎着兔子,边走边喊:“嘿!有人吗?这儿有人吗?” 她在林子里又走了许久,也不曾看见半个人影,卓乙雪有些急了,这茂林深处,虽说确定没有凶猛之物,但是这儿森冷的气氛,就足以吓哭好几个卓乙雪了。 胖兔子眼皮往上翻了翻,昏昏欲睡,诚然它是个心宽体胖的兔子,就这么被个陌生人拎着耳朵跑,也没见它有过半分挣扎,倒一副蛮享受的样子。 “怎么办啊?怎么就迷路了呢?都怪你这个死胖子!早点让我抓到不就没事了!”卓乙雪举起手里的兔子,指着它的鼻子骂道。 兔子:“・・・・・・”怪我咯? 第六十一章 北方有佳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拎着兔子,又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段,感觉气温好像越来越低了,她穿这么厚都觉得冷了。这样看来是越走越往里了,赶紧退出来,换个方向继续走reads();。 她不停的东张西望,试图找到巡逻的侍卫,这时候不断有些灵巧的小鹿从她面前跳过,她看也不看,只管寻找出路。 “咻!” “啊!”卓乙雪左臂一痛,好像是什么东西飞过来,撞了一下,直接擦着皮肉过去了。她低头一看,妈呀,胳膊流血了! 我了个去!穿这么厚都能撞出血来?到底什么东西?卓乙雪回头一看,一只灰色羽毛箭正插在树干上,箭尾还在颤动呢・・・・・・ 这TM谁啊?太没公德心了吧? “谁啊?!谁在那里?”卓乙雪原本想骂来着,奈何能在这儿放箭的都是她惹不起的,所以她只好弱弱的朝那边挪过去,有人总是好的,总算不用自己到处寻找出路了。 卓乙雪一手按着胳膊上的伤处,一边大声招呼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又突然飞出一支箭来,而那只胖兔子早在卓乙雪中箭的时候滚落在地了,此刻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小卓子?” 阳光透过树叶,层层投射下来,在地上映出无数千奇百怪的形状,斑驳的光影抖动的树叶幽深的丛林,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一位骑着马儿的少年,静静的等待着。 卓乙雪一时有些怔愣,她突然想起了“美人如画”这个词。 “丞、丞相大人・・・・・・” 如果箭是这位丞相大人射的,那就当是她的福气了。 赵陌齐见她捂着胳膊,指缝中还有一丝血迹,连忙收起弓箭,下得马来。 白衣翩翩,翩若惊鸿・・・・・・ 卓乙雪对这位有着天人之姿的丞相大人虽心无邪念,但是每每见到他本人,都会忍不住的心驰神往――有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大概描述的就是赵陌齐这样的人了吧? “可是受伤了?” “回丞相大人话,只是小伤而已。” 赵陌齐并未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卓乙雪的手臂简单包扎了起来。 “这里是狩猎场,虽说狩猎者都是见着猎物之后再放箭,但是有时候难免会有失误,你呆在这里,恐怕不妥,还是回去吧!” “奴才也想回去啊!可是・・・・・・”卓乙雪有些为难的看着赵陌齐,想他堂堂一国之相,自己怎么好意思叫他来护送? “无妨,我送你。”赵陌齐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拉着她没受伤的胳膊来到马下,然后直接抱起卓乙雪,翻身上了马。 卓乙雪很配合的惊呆了・・・・・・ “丞・・・・・・丞相大人?” “嗯?” 卓乙雪坐在赵陌齐身前,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顿时连耳朵都热了起来,她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是轻飘飘的。 “有事?”赵陌齐见卓乙雪喊了自己,却又没有继续,遂低头询问。 卓乙雪小心肝乱颤,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只哆嗦嗦的回答了句“没事”,便再也说不出其他了。 第六十二章 潜规则(求收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倒没有多想,他原本就没什么架子,不管是对下属还是奴才,他都很亲和,而这小卓子,又是赵翟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人,他想不熟都难,所以他也没有顾忌太多,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里太过危险,不适合把这小家伙儿丢在这里,于是就直接抱起她带走了。 可怜我们卓乙雪一路头昏脑涨,心跳加速,一张小脸快烧成了红苹果,但她不忘愉快的想着:丞相大人,射得好! 卓乙雪觉得自己好像很花痴的样子・・・・・・ 回到了帐篷前,还未曾下马,大总管便急急赶了过来,拜见了丞相就开始数落起卓乙雪来,赵陌齐笑笑没说话,自顾自的将卓乙雪扶下马来。 “你这小祖宗可叫我好找!才一会儿没留神,你就不见了踪影,贪玩也就罢了,怎地如此不知分寸,过了老半天了,也不见回来?” “公公您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有意的,以后保证不再这样了,我知道错了!”卓乙雪拉着大总管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求着,开玩笑!这位可是她正宗的直属上司,她的日常可都是听他安排来的,可不能把他惹毛了。 赵陌齐见状,心知这事儿他不好插手,毕竟这小卓子到底是归大总管管辖的,而且小卓子有错在先,就算挨罚也理所当然,于是也就不耽误了,翻身上马拉起缰绳欲走,却顿了一会后又转身朝小卓子道:“身上有伤要注意医治,别贻误了。” 呵,怎么还是管了? 赵陌齐摇摇头,挥鞭离去。 大总管可是个人精,这小卓子受皇上照应他早就看出来了,今日又有赵丞相如此嘱咐,看样子这小家伙儿・・・・・・前途无量啊! 卓乙雪很是炸毛啊,这大总管今日是怎么了?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吧? 高德,也就是卓乙雪眼前的大总管,他捏了捏自己光滑的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状,既然这小卓子如此得宠,与其让别人眷顾,倒不如由自己来,好好提拔,到时候既称了皇上的心,又让自己有了个心腹助手,岂不妙哉! 于是乎他亮出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对卓乙雪说道:“小卓子啊?受伤了吧?严不严重疼不疼啊?要不要医治一下啊?嗯?” 高大总管自以为他现下这副模样应该是和蔼可亲的,于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可能的小心、温柔,殊不知这样的“温柔”给卓乙雪带来的冲击力无异于一万只草泥马飞驰而过,于是乎卓乙雪震惊了,于是乎她就想多了・・・・・・ 这是遇上潜规则了吗?! 卓乙雪看了看大总管,对方正盯着自己笑得色不啦唧,于是卓乙雪望天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带这么悲剧的啊! 当然,如果高德公公知道自己那挤了很久才挤出来的和蔼又亲切的笑容被人看成了色不啦唧的一定会捶胸顿足仰天长啸的。 第六十三章 鹿死谁手(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很快回到狩猎场,发现赵翟已经猎了不少,这会儿正努力的四处追赶一只梅花鹿,累的身后一票侍卫们左右奔跑,随时准备冲出去捡猎物,一群人好不兴奋。 他唇角微勾,举箭瞄准,如画眉目竟带了丝戏谑,只“咻”的一声,银光一闪,梅花鹿便应声倒地。 “哥!”赵翟打马过来,不满的看着自家哥哥,这哥哥从来都是让着自己的份,何曾与自己抢过什么? 赵陌齐一笑,朝弟弟抱拳道:“子析,承让了。”说完并不多留,转了缰绳掉头而去。 赵翟看着哥哥的背影,满眼疑惑,怎么哥哥今日心情很好的样子? 莫延枫骑在马背上,正在弯弓搭箭,却见到赵陌齐策马而来,于是收起弓箭,朝赵陌齐道:“心情很好,看样子猎了不少。” 赵陌齐一笑,答道:“倒不曾猎到多少,有这么多能人在,也不差我一个。” “丞相箭法如神,能够百步穿杨,谁能在丞相面前自称‘能人’?” “皇上谬赞,微臣惭愧!” “哈哈!惭不惭愧,比过才知。”莫延枫话落,扬手将弓箭朝空中射去,眼睛却并未看过去,“咻”的一声,羽箭划破天空,直直飞向一群白鸽,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冲过去,捡来一只身插长箭的鸽子,一看,正是莫延枫的箭。 赵陌齐道了声好之后,也毫不含糊的举起手中的箭,朝鸽群射去。 于是他俩就开始专盯鸽子了,于是鸽群就悲催了・・・・・・ 一刻钟后,鸽群已经不是鸽群了,无数只鸽子纷纷四散飞逃,惨叫连连,鸽毛飘飘・・・・・・侍卫们低头乱窜,到处捡拾落下的鸽子,看清羽箭后分开堆放,莫延枫的箭是金色的,而赵陌齐的则是白色的,一时间金光白光到处乱闪,场面好不精彩! 这边卓乙雪好不容易摆脱了大总管,抱着个水囊以给皇上送水为由,央了个武将带她去找皇上了。 其实这狩猎场这么大,这个武将哪里能知道皇上到底在哪呢,只不过边走边找呗。 卓乙雪拿着水囊,心里很是憋屈,说是来看皇上打猎的,找了这么久却根本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早知道就不求着来了。 她正嘟嘟囔囔着,忽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吵嚷,旁边的武将对她比了个嘘,然后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转头对她道:“前方动静不小,似是有人在猎鸽子,估摸着就是皇上了。” 卓乙雪连忙也听了一听,是有动静不错,可哪里听得出来是在猎些什么?只不过不管对方在猎些什么,是不是皇上都先看看再说,于是她拉了那武将就走,那名小武将想挣开,甩了几下居然没挣脱,于是就这么被拖着走了。 她越走越快,很快她就听见了鸽子的咕咕声,正想看看是不是皇上在这里时,眼前却白光一闪,一只白鸽就这么凌乱的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停在了她的肩膀上,鸽子惊魂不定的咕咕乱叫着,卓乙雪也一时慌了手脚,竟没敢再动弹了。 第六十四章 鹿死谁手(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启禀皇上,两边的鸽子一样多。” “哦?那就是平手了。”莫延枫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卓乙雪肩膀上的那只小白鸽,笑得如沐春风。 赵陌齐嫣然一笑,亦看向卓乙雪。 说心里话,若是往日里,一个明眸皓齿、绰约多姿,一个星眉剑目、丰神俊朗的两大美男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她肯定把持不住,至少得滴几滴鼻血意思意思,但是今日,当这两位谪仙一样的男子如此深情款款的看向她时,她却只有拔腿就跑的念头・・・・・・ 谁让帅哥看着她的同时还拿着弓箭瞄准她啊!!! 真正的高手之间的较量,有的时候,往往不仅仅只是比个准头这么简单了,你必须保证自己的箭能够“安全”的击中目标,而不是中途被击落。 总之这次,莫延枫和赵陌齐都知道,失了先机不一定输,抢占先机的亦不一定能赢。 两把箭头直指自己,寒光凌冽,卓乙雪真TM无语凝噎! 她动了动腿,刚想落跑,肩膀上那只白鸽就扑腾了下翅膀,直接跳到她的脑袋上了! “乖,别动。”莫延枫举着弓箭,不知道是在说想逃跑的卓乙雪还是那只乱扑腾的鸽子。 自知逃跑无望,卓乙雪把心一横,紧闭双眼,咬牙切齿的等着,射吧射吧,射死算了!她攥紧拳头,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个距离,以及这个目标,按照莫延枫和赵陌齐的箭术,理应很轻松迅速的解决掉才对,可是俩人竟然同时像定住了一样,谁也没有出手,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目标。然而他们拖得时间越长对卓乙雪来说就越是煎熬,紧闭的双眼不住的颤抖,被咬住的嘴唇也已经失了血色。莫延枫看着不住颤抖的她,似乎有些晃神,拉弓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弛。与此同时,赵陌齐双眼凝神,拉满弓的两指迅速一放,白色羽箭破空而出,竟像是带出一声长啸,霎时卓乙雪脑袋上的鸽子被牢牢钉在了她身后的大树干上,好不凄惨。 卓乙雪“哇”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吓的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回神。 “朕输了。”莫延枫放下手中的箭,径直走向卓乙雪,伸手亲自将她搀扶起来,看着卓乙雪那满头大汗又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低骂一句,“胆小鬼!”。 赵陌齐看看那只被自己的箭钉在树上的鸽子,又看了看正站在卓乙雪身边低声安慰的莫延枫,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回宫吧!”莫延枫一挥手,侍卫们立即整装待发,一名侍卫将莫延枫的马牵了过来,莫延枫看了看卓乙雪,说到:“你也骑马,跟着朕。” “我?奴、奴才不会骑马啊!”卓乙雪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就又吃了一惊,皇上怎么好好的要她骑马? 她一个小太监,哪有资格骑马?还跟在皇上身边骑马?他脑子坏了啊? 第六十五章 秋后算账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皱了下眉,正要说话,却发现卓乙雪胳膊上绑着的帕子隐约露出些血迹,心里忽的一颤,连忙拉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是怎么回事?如何会受伤的?” 卓乙雪原本以为这是丞相大人不小心射到的,但是刚才见到他的箭羽是白色,于是就抹杀了这个想法,因为擦伤自己的是一只有灰色箭羽的箭。 “回皇上话,这是奴才・・・・・・不小心闯进狩猎场之时被箭擦伤的。”其实卓乙雪知道,就算她今日直接被射死了,那过错也是出在她自己身上,谁让她擅自闯进狩猎场,那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 莫延枫当然知道这是卓乙雪的错,可是他不但没有说她些什么,还借着卓乙雪受伤一事,命一名侍卫骑马载着卓乙雪,那名侍卫虽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话,只能听命载上卓乙雪,跟在队伍后面,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身后的太监到底是什么来头? 卓乙雪经过这次狩猎,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着出来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原本是想看美男射箭的风采,谁知道,看是看了,却差点没把自己胆儿给吓破了!也是从这一次开始,卓乙雪看赵陌齐的眼神里,总是多了一丝敬畏。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暂且不提。 “啊~~~卓丙你轻一点啊!这个药膏太刺激了!痛死我了!”卓乙雪卷起袖子,卓丙正在认真的替她上药,嘴里还不忘埋怨着:“你这毛躁性子可何时能改?随皇上出去狩猎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你居然还敢四处乱跑?还妄想一睹皇上打猎的风采?我看你就应该被射成马蜂窝才好!” 卓乙雪痛的龇牙咧嘴,心里嘀咕大总管不够厚道,派人拿来的肯定是那些劣质药膏,这刺激性也太大了,原本只是一道擦伤,也不算太痛,可这一上药就像洒了盐似的,痛的她直叫唤。 “该!”卓丙抹好药膏,又拿过一条白布,仔细的包扎好,正准备再说她几句,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卓乙雪忙将袖子穿好,卓丙才应着声跑去开了门,竟是大总管高德公公。 他俩连忙见了礼,把大总管请进屋内。 大总管却摆了摆手,只朝卓乙雪说道:“你胳膊包扎好了?皇上这会儿正找你呢,快随我去吧!” 卓乙雪叹了口气,皇上不是一回宫就换了衣服去见太后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真是受伤也没得歇啊! 卓乙雪连忙跟在大总管身后,小跑着去了。 御景宫里,莫延枫端坐在书桌后,手里正摆弄着一罐药膏,这可是从太后那儿拿出来的好东西,今日就便宜那小太监了。俊颜上尽是和颜悦色。 “奴才小卓子给皇上请安!”卓乙雪草草的行了个礼,低着头静候吩咐。 莫延枫凤眼微眯,朝她勾了下嘴角,又故作严肃的说到:“你今日胆子不小啊!” 第六十六章 上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御书房里,莫延枫端坐在书桌后,手里正摆弄着一罐药膏――这可是从太后那儿拿出来的好东西,今日就便宜那小卓子了。俊颜上尽是和颜悦色。 “奴才小卓子给皇上请安!”卓乙雪一进御书房,立马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低着头静候吩咐。 莫延枫凤眼微眯,朝她勾了下嘴角,又故作严肃的说到:“小卓子,你今日胆子当真不小啊!” 卓乙雪心道不好,没想到皇上居然是找自己秋后算账的!还以为他已经放过自己了,没想到还是・・・・・・卓乙雪没敢再多想,连忙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里喊着:“皇上息怒啊,奴才不是故意要闯进狩猎场的啊,奴才只是想瞻仰一下皇上狩猎的风采,瞻仰一下风采而已・・・・・・” “哦?那你瞻仰的如何了?” “回皇上,奴才为了一睹皇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天颜圣姿,可算得上是不畏艰难、不畏险阻的勇闯森林围场,不但在森林里迷了路,还挨了一箭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最后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给奴才找着皇上了,可结果圣颜还没来得及瞻仰,奴才就、就差点被吓死・・・・・・奴才真真儿的是太命苦了啊!” “呵,你既如此可怜,那朕就罚轻点吧,过来。”莫延枫忍不住轻笑一声,却又很快换成严肃口吻说道。 “啊?要罚啊?”卓乙雪“噌”的一下把头抬起,却看见一张戏谑无害的俊颜,顿时竟也难为情的红了下脸,明白皇上只是在逗自己,并没有真的要罚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抬头朝皇上“呵呵”的憨笑了一下。 莫延枫愣了一下,随即又严肃起来,说到:“别嬉皮笑脸的,快些过来!” “啊?还真罚啊?”卓乙雪没有办法,只好嘟嘟囔囔的挪过去了。 “把手伸出来。” 卓乙雪低着头,乖乖伸出手来。 “受伤那只。” 于是又乖乖换了一只。 “痛?”莫延枫轻拉过她的胳膊,小心的将袖子轻轻往上卷着,她虽然穿的比较厚实,但是因为衣服很宽松,卷上去倒不是很费力。 卓乙雪呆呆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要检查伤口是吗? 莫延枫低着头,小心的将卓乙雪胳膊上的白布条解了,仔细看了看伤口,还好只是擦出一条口子,并无大碍。 “这是白玉膏,抹上可以止痛,亦不会留疤。”莫延枫左手握着卓乙雪的胳膊,右手沾了药膏,一点一点的轻轻涂抹着。看着这条细长的伤口,莫延枫微皱着眉头,表情极为严肃手下却无比的温柔,此时此刻卓乙雪觉得,他手里握着的好像并不是自己的胳膊,而是一件稀有的瓷器,动作轻了怕掉了,动作重了怕捏坏了。 卓乙雪心神荡漾,一时忘了反应,只痴痴的望着莫延枫。 第六十七章 太后驾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驾到~” 大总管的报唱声从外间正传来,卓乙雪未及反应,就只见一位衣饰华丽的妇人匆匆而入,口里喊着皇儿,身后亦随侍着一位妆容靓丽的美人,一脸焦急的模样。 来者正是当今太后和太后身边的红人――丽妃。丽妃闺名杨丽,是莫延枫的太傅杨志朗之女,生的端庄秀丽,又深得太后喜爱,故在这后宫之中,论地位尊贵,除了太后,当属她了。 莫延枫听见呼声下意识的松开卓乙雪的胳膊,起身迎向太后,尊了声母后。 太后面色慌乱,急急拉过莫延枫的胳膊,左看右看,道:“皇儿,却才丽丫头说你从哀家那拿了一瓶白玉膏,是不是打猎时受伤了?伤哪了?不是有太医跟着同去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母后多虑了,儿子不曾受伤,拿走白玉膏是因为朕身边服侍的小卓子受了点伤,朕念她平日辛勤,赏她了。”莫延枫说着,瞥了一眼丽妃,丽妃冷不丁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此时的卓乙雪早已收拾好胳膊,正老老实实的跪着,听到皇上提起,连忙向太后和丽妃请了安,又跪谢了皇上的赏赐。 太后听到此处,依然仔细的看了看莫延枫的身体,发现确无伤处之后,才打量起跪着的卓乙雪。 “你就是那个被皇上破例提拔的小卓子?” 卓乙雪不敢抬头,只低头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奴才。” “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 “是。”卓乙雪心里忐忑,缓缓将头抬起,自己模样清秀,虽是太监身份,却依然太过女气,不知道这位太后娘娘会不会识破自己的性别?这可是欺君之罪被识破了要掉脑袋的啊! 卓乙雪正紧张不已,耳边又听太后道:“嗯,模样倒是秀气,像个姑娘。” “太、太后取笑了,奴才是太监,不是、不是・・・・・・”卓乙雪听见姑娘二字,浑身一惊,连忙摇头又摆手。 “放肆!太后娘娘的话,你也敢反驳!”始终立于太后身侧的丽妃突然大声喝止了卓乙雪,她向来巴结太后惯了,皇上又是孝子,于是在皇上面前也更加的维护恭维太后一些。但是丽妃美丽有余而智慧不足,不懂得皇上终究是皇上,当着皇上的面如此训斥皇上的人,终究是不讨皇上喜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卓乙雪――皇上身边的新晋“小红人”。 “小卓子胆小,一时紧张,爱妃就不要与她计较了。”莫延枫一挥手,示意卓乙雪退下。 卓乙雪连忙告退,弓着身子后退三步,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丽妃一愣,连忙闭嘴退到太后身侧,太后见状,亦思索了一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向门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卓乙雪退出门口,想着皇上这边应该不会有事了,便径自往自己住的地方去了。正行走间,忽的闪出一道人影,挡在了卓乙雪身前,仔细一看,原来是避开自己多日的赵翟。 第六十八章 讨厌我还差不多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好个赵翟!那日匆匆丢下自己不说,还一路的回避自己,回宫后更是躲的紧,竟是一句话也未曾说过了,就算偶尔照面,还未待看清,就倏地一下飞了。卓乙雪想着,气不打一处来,正欲掉头走开,却被赵翟拦下。 “小卓子,小卓子!你别走啊,我好不容易才决定来找你,你怎么倒不理我了呢?”赵翟伸手拦着卓乙雪,心理很慌乱,原来他这段时间虽躲着这个卓乙雪,却一直忍不住关心她,经常有意无意的打听卓乙雪的近况,今日一听说她被箭伤着了,立马带了创伤药就想来找她,可转念一想自己对着卓乙雪的种种失常,又恍恍惚惚不敢来。赵翟的思想经过几番挣扎,最终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飞奔而来。 卓乙雪心里生气,却被他拦下不得脱身。 “你拦我做什么?你不是躲着我吗?你现在应该掉头就跑才对啊!”卓乙雪侧过身子,故意不看他。 “我、我、我躲你是有苦衷的,你别怨我,我以后尽量不躲你就是了・・・・・・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你伤在哪了,伤口处理了没有,这是我常用的创伤药,药效很好,你赶快试试!”赵翟见卓乙雪侧着身子不搭理自己,一时情急便伸出双手握住卓乙雪的胳膊,还未待他有所动作,只听卓乙雪“啊”的一声喊叫,小脸迅速皱成一团,右手抬起虚虚的捂着左胳膊,直叫疼。赵翟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在这里,怎么样?严重吗?很疼吗?我看看!”说着就欲伸手去扯卓乙雪的衣服。 “哎呀!你别动我啦!已经上过药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一阵子要么不见人影,要么就神经兮兮,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懒得理你!哼!”卓乙雪抬手推开了赵翟,气呼呼的走了。 “哎!小卓子!你等等我,我真是有苦衷的,你原谅我,我以后保证不躲你了还不行吗?”赵翟手举药瓶,一路小跑跟着卓乙雪,想着她身上有伤,心里就急的不行。 卓乙雪在前边快步走着,心里尽管有气,但更多的是不解,真不知道这个傻小子为什么会突然躲着自己,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也就放慢了下来,赵翟见状,赶紧贴了过来,一脸讨好的笑着,“呵呵,你,你不生气了吧?我、我来给你送药。听说你受了伤,我都快心・・・・・・额,都快急死了。” 赵翟始终都在懊悔,自己不该躲着卓乙雪,如果自己这几天没有“反常”,在狩猎的时候一定会照看到她,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真是该死! 卓乙雪一手托着下巴,两只大眼睛朝着赵翟眨巴眨巴,故作委屈的说道:“你着急?你才不会担心我呢,你一天到晚躲着我,说讨厌我还差不多!” 第六十九章 可惜了可惜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我哪里讨厌你?我又怎么会讨厌你?我是、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的,小卓子你信我,我也不想这样的・・・・・”赵翟看见卓乙雪一脸委屈的样子,恨不得把压在心底的所有的话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但是他又担心这样一来卓乙雪会因此不搭理自己,才又险险克制住了。可是卓乙雪哪里会放过他,就是要挖出他所谓的苦衷,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一天到晚粘着自己的人变成现在这样,看见自己就像撞见鬼一样,拔腿就跑。 卓乙雪故作姿态,抬手揉揉眼睛,低着头,小声说着:“苦衷?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同我处的近了有损您的威名啊?” 赵翟一听这话,突然体会了一把心碎的感觉,什么礼数,什么伦常,去他爷爷的,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卓乙雪低头神伤的样子,心疼不已真恨不能将心剖出来给这个小家伙看看,里面绝对没有看不起,只有深深的喜欢!对!就是喜欢! “我喜欢你!小卓子,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只是喜欢你,太喜欢你了!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觉得这样不正常,我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太监・・・・・・不不不・・・・・・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侍卫和太监・・・・・・我、我很紧张,又怕你发现我对你・・・・・・我只好躲着你,你不要难过,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只是个小小的太监,你都填满我整颗心了,又怎么会小?”赵翟将压抑自己这么多天的情绪统统朝眼前这个小人儿宣泄出来,有那么一瞬间的痛快不已,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跳如雷的紧张,这个・・・・・・小卓子到底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是BT? 一想到小卓子有可能会拿自己当BT看,赵翟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而此时的卓乙雪,额~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打死她也想不到,会是以一个太监的身份,被一个侍卫表了白・・・・・・ 卓乙雪内心很羊驼啊・・・・・・ 抬头看了看满面通红的赵翟,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臊的,竟也出了一脑门的汗,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心酸――唉!这娃儿,哪都好,就是心理不太正常・・・・・・ “咳咳!”本着尊重他人情感,爱护祖国幼苗的心理,卓乙雪艰难的从一万头羊驼里挑出了几个字,郑重的送给这个迷途中的孩子:“好孩子,你哥喊你吃饭了,快回吧・・・・・・” 赵翟:“・・・・・・” 趁赵翟怔愣的功夫,卓乙雪溜了个大吉。 “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个赵翟,居然给我来这么一出,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小子也算一表人才,居然是个gay!啧啧!好男人越来越少了,都去当基友去了,哎!可惜了可惜了!” 第七十章 思郎恨郎郎不知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这边正一步三回头的感叹着,那边却迎来个俏丽的小宫女,卓乙雪正想让路,可这宫女竟像是有意似的,直直朝卓乙雪走来,用自己的肩蹭了下卓乙雪的胳膊,又偷偷地塞给她一个小荷包,末了还深情默默的抛了个媚眼,然后迅速转身,羞答答的跑开了。 卓乙雪不明就里,看了眼手上的荷包,又掂了掂重量,嗯,不是银子。 她疑惑地打开了荷包,里面有张纸条还有・・・・・・好像是缕儿头发。什么意思?卓乙雪没有多想就直接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道: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这摆明了是首情诗嘛! 荷包?头发?情诗!一经联想,卓乙雪的天灵盖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好半天不能有所反应。虽然宫里也有宫女和太监结成对食,可她从没有想过这事儿会落她头上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桃花朵朵开啊!她这算是男女通吃了吗?卓乙雪感到一阵恶寒。匆匆收起荷包,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回到御景宫,太后和丽妃早已离开了,只有莫延枫正坐在书桌后面,奋笔疾书。卓乙雪轻轻走过去,给他的茶盏里添了些茶,又挽了袖子,熟练的研起墨来。 “去哪儿了?”莫延枫不曾停笔,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 卓乙雪到也老实,认真回到:“想回太监所来着,遇上赵翟,便又折回来了。” “为何?”莫延枫回忆了下,这阵子赵翟似乎安静了很多,还时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似之前那样,频繁来这儿粘着小卓子了。 “呃~不为什么啊。”卓乙雪回答的很含糊,想着这件事儿毕竟是赵翟的私事,不能到处去说的,“皇上这茶凉了,奴才再去泡一壶来。”未待莫延枫回答,她便迅速的告退了。卓乙雪知道,如果莫延枫追问起来,可不是她能应付的了的,为了不出卖赵翟,她只好能躲就躲过去吧。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离开的样子,手忙脚乱又慌慌张张的,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家伙儿,敢敷衍他! 他起身欲追,却被脚下的一个小荷包吸引,停了脚步。 这是小卓子掉的? 他弯腰将荷包拾起,左右看了看,颜色纷嫩还绣着荷花,不像是男人用的・・・・・・不及多想,手上的荷包已经被迅速拆开,露出一缕儿头发。 头发?是小卓子的? 莫延枫两指伸进荷包,夹出一张纸条,展开一阅: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顿时,他的眼神凝聚在手中的这张小纸条上,眉头深锁神情疑惑。这是两句情诗他岂有不知之理,可是小卓子为什么会藏着情诗?这字迹――难道是小卓子写的? 女用的荷包,里面还收着头发和情诗,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看来,这“小兔子”是长大了。哼,都知道“思郎恨郎”了! 第七十一章 愤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一时气愤,欲将纸条撕碎,可转念一想,这小太监平日里接触的男人并不多,走得近些的更是除了他就是赵翟了,然而最近这些时日,赵翟的反常太过于明显・・・・・・ 难道是俩人闹了什么矛盾,所以赵翟疏远了小卓子,处处回避于她,于是这小太监就开始“思郎恨郎”了?结合刚才卓乙雪的吞吞吐吐,莫延枫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好你个小卓子! 莫延枫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即将那小太监给抓过来,狠狠的打一顿板子才好!尽管他的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依然是一副格外的冷静自持模样,他缓缓将纸条收进荷包,又拿出里面的一缕儿头发,轻轻的捏在手里,拇指无意识的轻抚着,嘴角微勾,一双凤眸闪着精光却找不到丝毫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卓乙雪泡了茶来,想说这会儿皇上应该忘记刚才的问题了吧?如果再要追问,自己又要怎么回答呢? 咦?皇上为何站在这当间儿?一进门,卓乙雪就见到一副挺直的背影立在屋子中间,双手背后,一动不动貌似是在出神。她像往常一样给莫延枫见了礼,却迟迟没听见他开口,于是又开口道:“皇上,茶端上来了。” 莫延枫这才缓缓转身,却依然不曾开口,只看着卓乙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皇上?”卓乙雪轻轻的唤了声,身子依旧躬着。 莫延枫又定定的看了会儿,总算是开了尊口:“免礼。” 卓乙雪道了谢,却被莫延枫看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皇上?可是奴才又做错了什么?”虽说跟皇上接触久了,知道皇上的宽容与大度,可是今天的这场景,不由得卓乙雪不紧张,她内心正忐忑着,莫延枫却转身坐回了书桌后面。 卓乙雪见莫延枫落了座,亦小心翼翼的将茶端了过去,重新将茶盏里的茶添满,然后乖顺的侍立一旁,再不敢出声了。 莫延枫此时怒气正盛,他一想到这太监“思恋”赵翟,心头就“噌”的窜起一股无名之火,烧的他心脏隐隐作痛,却又一时想不到灭火之法,只能等它燃烧殆尽,可是最终自己心头这股无名火不但烧不完还大有更盛之势。无奈他只得采取一些灭火措施。 “啊!皇、皇上?” “你跟赵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 “回、回皇上,我和赵翟没、没什么啊・・・・・・”此时此刻卓乙雪心如擂鼓,汗水一股股的沿着后背往腰间流,她觉得自己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了――谁能告诉她皇上到底是怎么把她拎到书桌上的?! 莫延枫左手撑在书桌上,右手捏着卓乙雪的下巴,两眼微眯,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刻也不肯放过。 卓乙雪双腿悬空坐在皇上的书桌上,身体被眼前之人压迫的不断后仰,重心不稳又脑袋当机的她就这么下意识的搂住了莫延枫的脖子,后仰停止・・・・・・ 第七十二章 你倒是看的仔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分钟,甚至有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是对于卓乙雪来说,这俨然已经过去一世纪了。等她意识回流,逐渐认清莫延枫的脸就在这咫尺之间,她能感觉的他的呼吸正拂在她的脸上,轻轻柔柔的,跟她的,交织在一起。 “痛・・・・・・”脸被捏的久了,她轻轻抗议。 听她呼痛,莫延枫手松了松,却没有直接拿开,看着这肉嘟嘟的脸上被自己捏出的红印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以拇指轻抚,似乎是想将这里的淤血揉开,却不曾发现自己眼底的温柔,早已溺毙了怀里的小人儿。 “知道痛就好,告诉朕,你和赵翟的事――全部!” “赵翟说他喜欢我!”如果说卓乙雪刚才还算知道要保护赵翟的*,那么这会儿,她恐怕连*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听到卓乙雪的回答,莫延枫心头一紧,果然! “他喜欢你,那你呢?” 虽然被莫延枫圈在怀里的感觉非常不错,但是她的腰再这样仰下去就快要断了啊喂! “皇上,能不能先让奴才下来再说,这可是皇上的书桌啊,奴才这样实在是大不敬啊!”她边说着边不着痕迹的撤回自己的手,撑在了自己身后,免得自己这老腰真的会被压折。 “回答朕,朕恕你无罪!”莫延枫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卓乙雪不得已快快答道:“我当然不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卓乙雪就差举起双手指天发誓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说的信誓旦旦,不似撒谎,于是从怀里掏出刚才捡到的荷包。“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卓乙雪见到眼前的小荷包,觉得有些眼熟,接过来一看,这不是那个小宫女塞给自己的小荷包吗?怎么会在皇上那里?卓乙雪看看皇上,又看看荷包,一脸的疑惑。 “你掉的。” “啊?那可能是刚才出去的时候掉的。” “既然你不喜欢赵翟,那这个又是写给谁的?”莫延枫摊开手中的小纸条,那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 卓乙雪似乎明白了,皇上这是误会了,以为这情诗是她写的。 “不是啊皇上,这个不是我写的,这是一个小宫女硬塞给我的!我怎么会写这种东西呢?”卓乙雪一把抢过纸条,急急争辩道:“况且这字写的这么丑,哪里是我的笔迹嘛!” “小宫女?”莫延枫眼睛眯了眯,难道这家伙儿不但讨男人喜欢,还得了女人的心? “是啊,她撞了我一下,然后就把这玩意儿塞我手里了。” “是个什么样的宫女?” “嗯,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她个子不高,身形十分消瘦,皮肤很白眼睛也大大的,在众多宫女中,这种长相算是漂亮的了,人嘛,光看模样还是很不错的。”卓乙雪歪着头认真的回忆着,没发现某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倒是看的仔细!” “呃・・・・・・”她能说这是女人看女人的本能吗? 第七十三章 敢说是你就死定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得知这荷包是个小宫女的,莫延枫便没再拿着,直接扔到了书桌旁的废纸篓里,又撩起卓乙雪的衣袖擦了擦手,然后连着卓乙雪手上的纸条也一并揉了丢了进去。 “哎哎哎!皇上,这怎么也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番心意,怎么能如此轻贱呢?”卓乙雪说着从书桌上跳下,蹲在纸篓旁伸手欲捡起荷包,却被莫延枫呵止。 “一番心意?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和人家结成対食?”莫延枫双手往身后一背,居高临下的看着卓乙雪。心内下意识的想着:小太监你要是敢说是你就死定了! “怎么会!奴才这辈子都不要和什么宫女结対食的好吧,只不过就算不接受人家心意,婉拒了便是,何苦要去糟蹋呢?” “你不答复于她,她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不会再来找你,若是仍旧来,你便同朕说,朕一定······” “一定什么?” 莫延枫轻笑一声,屈起手指在卓乙雪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回道:“朕一定会劝她另觅佳偶,只因这小卓子莽莽撞撞丢三落四——绝非良人。”莫延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只觉得心头的火被灭的连点火星子都不剩了,十分畅快。 “谁说的?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夫君,我······”卓乙雪突然顿住,惊觉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心里一突,迅速的瞥了一眼莫延枫,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于是才又继续到:“我、我就可惜当了太监了。” “呵呵,夫君?就算你没当太监,怕是也做不成夫君吧?”莫延枫本意是指卓乙雪的兔子身份,却不料被卓乙雪理解成了身份败露,惊出一身冷汗。 “皇上此、此言何意?”卓乙雪稳了稳心绪,试探的问道。 “朕是何意,你当真不知?”莫延枫不答反问,倒更让卓乙雪紧张了起来,怎么今天这颗小心脏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如此的起伏不定?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 “皇上说笑了,奴才愚笨,确实有些不解。” “嗯,今儿倒听你说句实话,确实够愚笨的。”莫延枫以为卓乙雪不希望别人提起自己的兔子身份,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自顾自的拿起没看完的奏折,继续批阅。卓乙雪内心虽然忐忑,但是见皇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或许是同为女生的缘故,卓乙雪对莫延枫扔掉荷包的做法实在是不能认同,于是趁他批阅奏折的功夫,悄悄的又将这小荷包连带着小纸条一块儿捡了出来,重新收拾好后又放进自己的腰间塞好。 就算是拒绝,东西也要完整的还给人家才是。 想好要怎么做以后,她便开心的拿起石墨,熟练的替他研起墨来。 两人各做各的,偶尔相视一笑,一天子,一太监,画面竟也十分和谐。 卓乙雪看着皇上眉眼带笑,心内思忖:还好还好,身份没有暴露,还可以多活一阵子。 第七十四章 比试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翟因一时冲动,慌乱中向卓乙雪表明了心迹而懊恼不已,他越想越觉得卓乙雪会因此而疏远他,搞不好还会嫌弃他。 怎么办? 可是不管该说不该说他都已经说出去了,他当时也没有想过卓乙雪会有什么反应,更没有想过他俩以后要如何相处,现在冷静下来,这些问题就全来了。 赵翟这边正苦恼着,皇上那边却在此时传来口谕,宣赵翟觐见。 “啊?这时候叫我?”赵翟有些无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待会儿进去会不会遇见小卓子?遇见了要说什么吗?他心里是既担心又期待,心脏敲着小鼓硬着头皮就进去了。却不曾看见卓乙雪,只有莫延枫一人在摆弄着棋盘。赵翟给莫延枫见了礼,莫延枫摆弄棋子的手未停,只淡淡的说了句:“坐。” 赵翟也不忸怩,大方的在棋盘对面落了座儿。 “来一盘。”莫延枫给了个陈述句。 赵翟心不在焉,开局就丢了子儿,莫延枫又步步紧逼,大刀阔斧,杀得赵翟毫无还手之力,不消片刻便已全军覆没。 “皇上好棋艺。”赵翟懒懒的说道。 “你心不在此。”莫延枫随手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是,今日无心下棋。可就算有心又能如何,同你对弈,左不过就是挣个时辰长短,输,总是结局。”赵翟此时并未以君臣之礼相待,莫延枫也就不拘着了。 “心情不好确实不适合下棋――打一架吧。”莫延枫起身,理了理衣袖,转身进入里间,不一会儿便换了一身白色劲装。 赵翟见状,心头不由得漫出一丝兴奋,好久没有找人痛快打一架了,正好今日心情不爽,打一场痛快的也能消除烦闷。 二人很快来到了练武场,双手抱拳后迅速展开了拳脚。 莫延枫身形一闪,单手出掌劈向赵翟,掌风急劲。赵翟迅速偏头,险险躲过,这一掌让赵翟心有余悸,心知这一次莫延枫是认真同自己练上了,不敢再有丝毫分心,立刻集中精神,全力以赴。 两人缠斗在一起,身形变幻莫测,看不清招式只听见掌风阵阵,练武场原本铺了层软垫,早已被二人的内力层层撕裂残破不堪,在搏斗中四散飘落,碎了一地。 面对动了真格的莫延枫,赵翟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半步不让,迎头直上,单掌劈向莫延枫,势如破竹!莫延枫更是避也不避,以掌接掌,两掌相接,地板应声而裂。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拼的便是个内力! 赵翟死咬着牙关,脚下仿若生根一般,紧抓住地板,任由汗水从下巴低滴落。 这一掌,他誓死也要撑住! 莫延枫目光如炬,他薄唇微抿,额头也已沁出汗珠,却不似赵翟的大汗淋漓。终于,莫延枫左脚向后微移,同时掌心出力,这股内力足足使出了八分!赵翟虽迅速变换马步,却也接不下这实实在在的一掌,被震得连连后退,直至身子跌撞在墙上,才缓缓下滑,半跪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第七十五章 绝不相与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收掌而立,脚下雕花的地板四分五裂,那裂纹竟延续到了赵翟的脚边,方才停止。 这样的莫延枫,赵翟今生第一次见! 过了许久,赵翟总算调匀了气息,慢慢站了起来。 “原来你比我知道的还要厉害。”赵翟由衷地说。 “你今日精神恍惚,改日再比。” “心情差反而使出了全力,已经竭尽所能了,不敌就是不敌。” “因为小卓子。”莫延枫一语道破。 赵翟瞪大双眼,皇上怎么知道?难道小卓子说出来了? “这・・・・・・”赵翟忽然有些局促,自己喜欢上一个太监,本就匪夷所思,他被人侧目而视倒是无妨,就怕连累小卓子一起,遭人话柄。 “但说无妨。” “皇上!”赵翟突然抱拳跪地,眼睛已红了一圈,他语气诚恳道:“我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莫延枫皱眉,缓缓重复着。 “是,皇上!我对小卓子的喜欢是无法停止了,但这都是我单方面招惹了小卓子,我思她恋她爱慕她,她却并不知情。今日一时冲动,向她表明了心意・・・・・・” “她如何回你?”莫延枫打断赵翟的话问道。 “呃?她、她・・・・・・”赵翟抓了抓脑袋,回忆起卓乙雪当时所说的话,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如何?” “她说我哥喊我回家吃饭了・・・・・・”这样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为何? “・・・・・・” “皇上,她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赵翟有些摸不清楚。 “这很显然,她态度十分明确的拒绝了你,你可以放弃了。” 莫延枫一直微抿的薄唇终于轻轻勾起,他理了理因打斗而凌乱的衣服,迈开步子正打算出去。 “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等!”赵翟猛地站起来,对着莫延枫的背影喊道。 莫延枫顿住,他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说:“你等不到!” “我还是会等!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动过心,除了小卓子,我谁也不要!所以,我会对她好,一直对她好,直到她接受我的心意为止・・・・・・若不能,我就算是等一辈子,也绝不放弃!” 莫延枫皱了皱眉,微微侧过脸去,回道: “虽说我朝不乏男男相好,可是这宫中的侍卫和太监,若成了,岂不乱我朝纲!满朝文武,谁能应允?你若当真坚持,受牵连最深的那个人只会是小卓子!众口铄金,你可曾想过她是否能经受的住?” “若小卓子愿意相与,我愿带她出宫,远走天涯!” 若是这样的感情不能容于这皇宫,他赵翟愿意放弃眼前的一切,只求能与心上之人长相厮守・・・・・・ 莫延枫听罢,这才缓缓转身,看着赵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绝!不!相!与!” 第七十六章 有话就说(求收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犹如刀口舔血,总是让人战战兢兢。 虽说自己当初留在皇上身边也带有一点小私心,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是半分也不敢逾矩,生怕被人发现,有时候就算是私下想想,也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在现代,她从不认为自己卑微或者低人一等,但是在这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古代,她的命,确实如蝼蚁一般轻贱,如何能高攀得上一朝天子?况且,就算真的得到他的青睐,自己又是否愿意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些,卓乙雪便又动起了出宫的心思・・・・・・ 她决定在自己正受宠的时候,去向皇上求求情,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卓乙雪这边正酝酿着,该怎么同皇上去求这个情,才能让皇上同意放自己出宫,那边就已经传来阵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皇上回来了。 他这是去哪了?现在并不是练武之时啊,怎么倒穿上练功服了? 她没再多想,赶紧迎上去,见了礼。又见他额头有汗,便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干净。 “皇上,您这出了一身的汗,奴才给您准备热水,沐浴吧!”卓乙雪狗腿的贴上去,殷勤的递上汗巾,又嬉皮笑脸的端上茶来,唯恐自己服侍不周。 莫延枫接了茶,却没有喝茶的意思,只是看着卓乙雪,似笑非笑。 “呃・・・・・・皇上是不是有话要同奴才说?” “难道不是你有话想对朕说?” 卓乙雪有点方了,她是有话说不假,但是总得挑个合适的时候不是?最起码也得把这位爷服侍好了,让他心畅了气顺了,那时候才好开口跟人谈点条件嘛! “有是有那么一两句,但是・・・・・・” “说。” “但是时机还未成熟。”卓乙雪咬着食指,笑出了一副羞涩的样子。 莫延枫听了好笑,揭开茶盏喝了一口茶,又将茶盏递回给卓乙雪,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道:“放心吧,成熟了,你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真的?”卓乙雪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那么‘一两句话’既然是对朕说的,那么关于‘时机’,朕说熟了就熟了,嗯?”莫延枫说完,转身进了里间,出了这么一身汗,对于他这样的洁癖患者来说,真的是无比难熬。他现在确实需要泡个澡,好好洗一洗。 “呃・・・・・・这个・・・・・・”卓乙雪话到嘴边又有些胆怯,不知道自己毫无建树就提出赏赐,会不会让“上司”觉得不高兴呢? “有话就说,再这样吞吞吐吐的,这个月的月钱就不要拿了。”莫延枫解下腰带,这小太监视财如命,只要抓住这个,就等于抓住了她的七寸,不怕她不老实。 果然卓乙雪一听见“月钱”俩字就急了,怎么能扣掉呢,更何况这都月底了,马上就要发月钱了! 第七十七章 因为赵翟?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皇上!奴才是想说、想说现下虽不年不节的,奴才也没做什么功劳,但是可不可以看在奴才平日伺候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给奴才一个赏赐呢?” 原是来求赏的,莫延枫轻笑:“呵,小太监,说吧,想要什么?” 呃?这么好说话? “那奴才想要出宫,皇上可否赐奴才个・・・・・・自由身?”卓乙雪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莫延枫听言,顿了顿,停下解衣衫的手,转身看向卓乙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卓乙雪被莫延枫看的犹如针扎,浑身难受,只好解释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奴才原本无意进宫,只是着了坏人的道儿,才成了今日您跟前的一个小太监,奴才自进宫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皇宫,重获自由・・・・・・” “离开皇宫?重获自由?”莫延枫冷冷的反问。 “是。”卓乙雪虽心如擂鼓,却答得毫不迟疑。 “朕再问你一次,你想跟朕说什么?”莫延枫走到卓乙雪身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掌。 莫延枫因为同赵翟比武的关系,汗水大肆流淌,此时他身上的龙诞香更加的浓烈,衣服半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汗珠从胸口滚落,让卓乙雪看的面红耳赤。 “想、想出宫・・・・・・”卓乙雪虽然头脑发热,但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意志,勉强记得自己真正的目的。 “因为赵翟?!”呵,赵翟刚说完带她出宫,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来请求了?莫延枫心口的火再也抑制不住,“噌”的一下燃烧起来,他一手掐住卓乙雪的脖子,让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卓乙雪被掐的说不话来,只能本能的去掰莫延枫的手,对于莫延枫的怒气,她感到无比的委屈,明明自己不是自愿入宫,却因为一个无理取闹的誓言被强留宫中,明明是个从小受宠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公主”,却硬是被困皇宫成了个逢人就下跪磕头的“奴才”,身家性命更是想夺走便夺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卓乙雪脸色渐渐苍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却硬是紧咬着唇不讨半个饶字。 眼见着她唇色渐失,两眼紧闭,原本使劲掰着莫延枫双手也慢慢滑了下来。 莫延枫顿时慌了神。 “小卓子?小卓子?!”他松开自己的手,一把扶住正要倒下的卓乙雪,揽在自己怀里,轻抚卓乙雪的后背,慢慢将凝聚在掌心的内力输进她的体内,好让她顺过气来。 卓乙雪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昏过去,只是一时窒息,有了短暂的眩晕。现在她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自己的后背涌入,流向自己的五脏六腑,原本因窒息导致的胸口胀痛,现在也正在这股暖流的流窜下渐渐舒缓,她这次算是亲身领教了一把古人的厉害之处了,简直太过神奇! 第七十八章 放她出宫,绝不可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卓乙雪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莫延枫一脸的焦急。 “如何?还难受吗?”莫延枫揽着卓乙雪,一只手仍然轻抚着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好多了reads();。”卓乙雪说着便坐直了身子,看着莫延枫,目光有些怯怯地。她不懂自己一个小太监而已,既不能像刘百川一样才华横溢、指点江山,也不能如高德一般办事妥帖、面面俱到,皇上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她走?若说怕坏了规矩,那在她身上坏掉的规矩还少吗?至于差这一条吗? 莫延枫眼瞧着卓乙雪细长的脖子上渐渐泛出红指印,有些地方还透着青色,心里便感到一阵细碎的疼,像是有几十根极细的绣花针,一点一点密密的扎过来,不至于太过难受,却让人无法忽略。 “皇上?奴才······”卓乙雪下定决心想要出宫,待在这宫里,自己可说的上是在阎王殿门口打转呢。 “你若说的还是放你出宫的话,朕就砍了你!”莫延枫气急,他现下虽心疼小卓子,但是若想让他放她出宫,绝不可能! 卓乙雪话到嘴边,愣是生生的咽了下去。话不能说了,只好卖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弱弱的看着莫延枫。 莫延枫与之对视良久,换成是往日里,卓乙雪恐怕早就败下阵来,可今日倒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想求个出宫。 莫延枫无奈,似是妥协般的问到:“你当真想要离开皇宫,离开······朕?” 卓乙雪心脏蓦的一疼,如果不是偷偷的喜欢着他,恐怕她没有办法在宫里坚持到今日吧?可是自己那点卑微的喜欢,早就被她深深的埋进内心最深处,一点儿也不想再挖出来了。 “皇上,奴才真的很想出宫,求皇上成全······” “你!”莫延枫盛怒之下,一把扯过卓乙雪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卓子,你给朕听好了,朕既说过让你这辈子都跟着朕,那你就是想提前一天离开都不行,直到朕驾崩那天前,只要你没死,你就乖乖给朕在这皇宫里待着!” 莫延枫起身传了高德入内,高德躬身进入。 “皇上有何吩咐?” “拟旨!” “嗻。” “念小卓子服侍朕尽心尽力,劳苦功高,特升为管事公公。” 什么!卓乙雪猛的抬头,看向莫延枫。 就连人精高德也愣了一愣,这一下子由从四品的内侍升到了正二品的管事了?这样会不会有点夸张?被莫延枫冷冷的看了一眼,才迅速调整,极公式化的回到:“遵旨,奴才这就拟旨。” “皇、皇上?”卓乙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惊讶的难以自持。 “说。”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合谁的规矩?” “合······”卓乙雪突然噎了一下。 得得得,合与不合都是大爷您的规矩! 卓乙雪无可奈何的领了圣旨然后精神恍惚的回到了太监所,她很伤心自己可能真的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但她似乎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除了失望难受以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与期待! 难道自己对皇上,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了?不会是爱上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催,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爱情注定还没有开始,就走向了剧终! 第七十九章 宝凝公主(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翌日,莫延枫免了早朝,携满朝文武一起,在御安门迎接梁国国君梁忠安。 国君的车马仪仗威仪,却无甚特别,在临近御安门前,仪仗队止步,只见车马两旁的护卫一字排开,领头的侍卫在车马停止之际,上前几步,候在马车旁边,同行的太监亦手脚利索的抬来脚踏,安放在马车边后又迅速退下。 而此时,梁国国君也已经从车内走出车外,先是同莫延枫遥遥拱了拱手,随后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一行人尽皆弃了车马,解了兵器,从容向御安门走来。 为了显示自己对客人的尊重,御国人会习惯站在门口相迎,而莫延枫也不例外,他的仪仗浩浩荡荡的摆在宫门外,自己则在仪仗前负手而立。 “哈哈哈哈!皇上万岁!多年不见,小王携女儿特来朝见!”因梁国对御国已俯首称臣多年,故梁忠安行至莫延枫跟前时,利落的行了个君臣之礼。 “梁王免礼!”莫延枫上前亲自将年迈的梁忠安扶起,说道:“此行路途遥远,梁王着实辛苦!” “哈哈!小王虽说年岁一大把,可是身子骨却硬朗的很,不过是几日的舟车之行,谈何辛苦!沿途赏景、论景,不知不觉便已赶到,实在是快活啊!哈哈!” 梁忠安抚着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语音洪亮笑声爽朗,确实算得上是老当益壮!他转身往后一指,降下音量笑嘻嘻的说道:“只是苦了我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啦,一路颠簸,身体倒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哈哈!” “公主乃千金之躯,不比男儿,进宫后,朕当命太医好好看顾一下才是。” “有劳皇上费心!”梁忠安再次拱了拱手,便扭头看向后方正缓缓而行的车队。他满面春风嘴角掩饰不住笑意,自己的女儿爱慕御国国君莫延枫已有些年头了,他这个做父王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前来,不仅是为了完成梁、御两国的和亲之举,也算是达成了女儿的心愿,他岂有不乐之理? 扎在太监堆里的卓乙雪眼珠子左转右转分明想看,却碍于规矩,只能压着性子,像所有太监一样,站立得体。 她微微低着头,只能在外人看不见的情况下,斜着眼睛拿眼珠子偷看,这宫里的人个个都知道梁国有个美丽无双的宝凝公主,因此谁不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宝凝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仙姿?早在几日之前,宫中就开始盛传这梁国公主的美貌了。 据说宝凝公主能歌善舞,生的比嫦娥还美,据说宝凝公主从小吃斋念佛,天性善良美好,据说宝凝公主乃梁国第一文武双全之女,据说・・・・・・ 眼见着宝凝公主的马车正稳稳当当的驶来,周围随侍的八位少女,皆为红裙金饰,个个貌美如仙,气质若兰。而后方缓缓行驶着的那辆高大马车,正一点一点的走近,视线里只觉得一片血红点缀着金黄。 红配金原是一种大俗的搭配方式,可却在这八位绝美侍女的映衬下,尽显奢华,怎敢言俗? 第八十章 宝凝公主(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四匹黑色骏马在前,丈高雕车在后,车身仿似一座大花轿,火红的纱幔笼着轿身,在这长长的队伍里,分外夺目。 那鲜红的轿子四周坠着一溜儿赤金串子,轿子的顶上竟还有一尊金佛,四个角蹲了四只神兽,做望天状,檐飞下各挂了一只金玲,晃晃悠悠发出极其悦耳的铃声,让人觉着自己仿佛来到了一座清雅的寺庙或是庄严的宝塔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听着铃声,不忍喧哗。层层纱帐薄如蝉翼,随着马车的晃动竟像是起舞的仙子,柔美异常! 真是人未到,心先动! 马车行至御安门前,照例停下,宫人搬了脚踏,却迟迟不见公主出来,众人等了一会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嘈杂。 “哈哈哈哈!皇上莫怪莫怪!我这女儿啊,在家娇惯的很,从未出过我国门,今日远行,见到如此盛大的场面,许是小女儿胆怯,故迟迟不敢下车来呢!”这国君倒也奇怪,嘴里说着女儿因害怕而不敢下车,却不见他有任何作为,只顾着豪爽的大笑。 莫延枫了然,轻笑了下,道:“原来是朕的疏忽。”说着莫延枫向马车走去,却不近前,在离马车约莫一丈之处停了下来,看向马车,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不消片刻,便有公主的随侍轻轻打起车帘,从卓乙雪的角度往内看,只隐隐约约看见一抹红色,端坐其中。 卓乙雪不断的转动着眼珠子,偷偷观察着马车的动静,心内不由嘀咕:这公主怎么还不下来?皇上站在那里是在等公主吗?也对,身为一国之君,他不可以在别人的马车跟前扶别人下车,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妈也不行,一国之君到哪都不可以出现低人一等的形象,这是这个时代的共识。所以皇上就算是想要亲自去接公主下马车,一丈远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方才打帘子的侍女朝车内低声说了几句,只见这公主缓缓伸出一只手,由侍女扶着,慢慢从车内站起,当她踏出车厢的那一刻,卓乙雪分明听见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吸气声・・・・・・她实在忍不住,悄悄抬了抬头,反正现在大家肯定都在看着公主,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太监的。 卓乙雪刚一抬头,就明白了那些吸气声真的毫不夸张,她若是没有在现代看过各大美女明星,许是会跟这些古人一样,惊得变成呆头鹅的。 原来古人写诗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啊,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也不过如此了吧? 且看她16、7岁模样,着一袭红衣似烈焰之光,冷艳妖冶,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双目如星辰,顾盼之间灵韵四溢,虽头戴金饰却丝毫不显俗气,一举一动之间,尽显高贵神色。 这公主的装束无疑是极其大胆的,如此妖艳却不见半分媚态,能把这种惊心动魄的红,穿出个雅意悠然、大气婉约的,卓乙雪是头一次见。 第八十一章 天生一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公主在这万众瞩目之中缓缓下得车来,她脚步轻盈,如画中仙子一般走向莫延枫,双眼含笑,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显示出她此刻心情十分愉悦。 待行至莫延枫跟前,公主停了步子,微微委下身子,行了个十分得体的淑女礼,莫延枫伸出右手虚扶了把,道:“公主免礼!此行路途遥远,公主身子娇贵,着实辛苦。” 莫延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卓乙雪原本好看热闹的心突然有些颤动,她看看那位同莫延枫相对而立的梁国公主,再看看莫延枫,两人一个美若天仙,一个气质卓绝,真真儿的天生一对・・・・・・ 卓乙雪低头看了看自己,人家穿的是蚕丝绸缎织就的层层叠叠衣裙,自己穿的是这不合身的太监服,人家手里拿着一方丝帕,尽显淑女风范,自己手持一根麈尾公公气质一览无余・・・・・・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自卑过的卓乙雪深深的体会了一把自卑到泥土里的感觉・・・・・・她和她,天上地下,云与泥的区别! 她不自觉的地下了头,不再去看莫延枫与公主并肩而行的样子,明明没有过非分之想,却在此刻酸了鼻头,红了眼眶。 一路上,卓乙雪都蔫蔫儿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精神头,莫延枫虽然近在咫尺,但卓乙雪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岂止是这短短几步之遥? 不想了,原本就没有惦记过,为何来了个“正主”之后自己反而痛苦了起来,这样自寻烦恼有何作用,还不如多想想办法,如何才能顺利出宫才好! 卓乙雪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清气爽。 莫延枫与公主正说着话,耳边似乎传来小太监的叹息声,他知道卓乙雪站立的位置,于是向她瞥去一眼,正看见这家伙自顾自的摇头,想起往日里她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呆萌举动,不由扬了嘴角,眼神溢满了温柔。 “皇上,我问你御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你不应我却只顾着笑?难道在御国打听这些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宝凝公主长相妩媚性子却十分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小女子的娇柔姿态。 “呵呵!你问的问题,朕只是想到了更适合回答的人。”莫延枫收回眼神,心情愉悦道。 “啊?为何皇上不能回答?”公主不解的问道。 “地方好不好,只有去过才知道,朕回答,只能告诉你地名,他来回答,却可以带你亲自领略领略!岂不更合适?” “那,为何皇上不能带我亲自观赏一番呢?”宝凝公主面目含笑,似认真又似玩笑,让人难辨真假。莫延枫听了不以为意,轻声一笑随口回道:“游玩这些事情,朕着实不太在行,若是与朕同游,定是要败兴而回的!” 卓乙雪没听清楚皇上和公主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两人似乎聊得特别开心的样子,只一瞬间,才收拾好的心情又塌陷了・・・・・・ 第八十二章 跌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她却不知道,莫延枫此刻正思忖着,公主未到之时他还想讨厌这位公主来着,现在忽然觉得,这公主也算来的及时,正好赵翟年龄大了,又刚刚“误入歧途”,如果将这公主与赵翟一起,好好撮合撮合,说不定赵翟会“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若他俩真能看对眼,届时自己认下赵翟当皇弟,身份上也算配的起梁国公主了。莫延枫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 游园、饮宴、听戏、赏烟火、看表演・・・・・・皇宫今日可算是整整热闹了一日! 卓乙雪忙前忙后,累的个腰酸背痛,早就没那份闲心去关注皇上和公主了,拖着累垮的身子回到太监所,扑在床上的她只知道现在谁能给她打桶热水泡个澡,她能给丫磕仨响头! “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本太监伺候别人一整天了,这会儿也好好伺候伺候自己!”卓乙雪挣扎着爬起来,推开房门出去打水了。却没留意自己前脚刚离开,有道黑影后脚就闪了进来。 “呼~真是重死了!我的妈呀,想要泡个澡可真不容易啊!”卓乙雪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澡盆里,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伸手摘了帽子,又蹬了两下脚利落的把靴子踢了,太监服的腰带倒是好解,一扯就开,她随手甩了外袍,正打算脱下裤子,却猛然顿住,盯着屏风瞪大了双眼――谁在那里? ――屏风上分明是个人影! 卓乙雪心如擂鼓,提溜着裤子悄悄往门口挪去。 平日里几步就到的距离,今日突然变得分外遥远。卓乙雪盯着那个人影丝毫不敢分心,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只要他一动,她就立马扯起嗓子喊,皇宫侍卫那么多,总会有人听见的。 “啊!”突然,房内响起卓乙雪的喊声并着重物倒地时的“哐当”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屏风后的黑影“倏”的一闪,冲向了卓乙雪,却不是做别的,而是万分紧张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卓乙雪,连声询问道:“小卓子?跌到哪了?受伤了吗?” 卓乙雪原就穿着不合身的太监服,故这裤子也是长长的一条,白天塞在靴子里倒不影响什么,可这会没了靴子,这长裤子可成了她的“绊脚石”了,狠狠的跌了一跤,尽管疼的她是龇牙又咧嘴,她这会也没有心思管了,只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将她吓到半死的死小子――赵翟! “小卓子?你为何不说话?伤哪了我看看?”赵翟说着就掀她的衣服,吓得卓乙雪一巴掌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我才没有受伤,但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她站起身,原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却因为提溜着裤子而腾不出手,只好一边跺脚一边骂道: “你为何会在这里啊?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进来好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都快被你吓残了好吗?” 可不是吓残了嘛,这一跤肯定把膝盖跌伤了,疼死了! 第八十三章 弟弟而已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小卓子,我偷偷过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若我可以带你走,带你出宫,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出宫?” “是的,出宫,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吗?我带你走可好?皇上不同意,我哥也不同意,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私奔啊!只要你愿意,我这就想办法带你走!” 卓乙雪原本想去找回自己的腰带把裤子系紧来着,奈何这小子就是缠着她死活不撒手,她有些急了,总不能老是提溜着裤子和他说话吧。 “赵翟!我看你是喝大了吧?说什么傻话呢?”她是想要出宫没错,能够光明正大最好,实在不行偷偷摸摸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能够顺利出宫就好。但她绝没想过要和赵翟一起“私奔”来着――没别的,她一个小太监跑了,或许皇上会追一追意思意思,但是如果这个太监把皇宫的侍卫统领、丞相的亲弟弟拐跑了,那可就玩大发了,到时候别说皇上了,连着丞相一起,非得满世界追杀她不可! “对!我就是喝醉了,若不深醉,如何敢对你剖心?我不管你是宫女还是太监,你只是我喜欢的小卓子而已!只要你,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不,哪怕是一点点动心也好,我定抛弃所有与你一起远走天涯!” “可我不愿意与你私奔啊,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知道吗?更何况,我从来都只把你当做弟弟而已!” 最后一句话,卓乙雪说的格外认真,她原以为赵翟只是一时迷惘,却没有想到他如此执着。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她喜欢他,哪怕只是有一点动心,她都可以去冒这个险,只不过,她不仅没有对他动过心,她甚至将整颗心都给了另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弟弟?”赵翟重复着卓乙雪的话,明明十分伤心,可此刻却只想笑出声来。对啊,不正常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小卓子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她又怎么会对自己产生同样的感觉呢?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好笑了,竟然把一个男孩子当成了一个女孩子来追求,哈哈! “你、你笑什么?”赵翟突然松开抓着卓乙雪的手,自顾自的大笑起来,看的卓乙雪心里直发毛。“喂!别再笑了!你疯了吗赵翟?”如果不是腾不出手,卓乙雪这会儿一定一巴掌拍过去,这家伙一身的酒味,饮宴之时肯定喝得不少,都喝傻了。 “哈哈哈哈!小卓子,我真是个傻瓜!大大的傻瓜!哈哈哈哈!”赵翟笑得眼泪横流,整个人也东倒西歪,仿佛随时要倒在地上似的,看的卓乙雪紧紧张张的。 不管了,她随手把这长裤的裤腰一拧,扎进里面穿的大裤衩里,就这样赤着脚打算先把这醉鬼扶到床上躺会儿,然后再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澡呢就算今日倒霉,不洗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这货扛出去再说! 第八十四章 亲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正努力着,摇摇晃晃的可算是把赵翟扶到了床边,门却在此时冷不丁的被人打开了,她下意识的回头,赵翟却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床上。 “卓丙你回来啦?”卓乙雪见到门口的卓丙,未做多想,打完招呼后便又俯下身子去摆弄赵翟,怎么着也得把这醉鬼安顿好不是? “小、小卓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卓丙立在门口,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床上的赵翟,眼睛却死盯着卓乙雪的腿,满脸的不敢置信。 卓乙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哇!好白的大腿・・・・・・ 我去!我裤子什么时候掉的?明明扎进去的说!卓乙雪抱歉的看了一眼卓丙,反正自己在他面前露裤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随手拎起裤子,扎好,又开始摆弄瘫在床上的赵翟了。 “小卓子!你就算是好这口也不能对着赵侍卫下此毒手啊!”门口的卓丙抖着手指,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卓丙这下声音可不算小,竟然将隔壁屋的小太监们都给嚷嚷了出来,一个两个伸着头,拼命朝屋里探望着。 有时候误会就是这么容易产生,卓乙雪望天・・・・・・不对,卓乙雪望了望屋顶・・・・・・ 虽说男人可能不如女人八卦,但是这宫里的太监们的八卦功夫,可一点儿也不输给菜市场的那些大妈们啊! 跪在御书房的卓乙雪如是想到。 这才一夜的功夫,竟然就给她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还有人特意前来禀报?谁TM这么无聊? 跪着的卓乙雪低垂着头,一副痛思己过的模样。殊不知,此时的莫延枫已经无数次的按捺住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念头了! “抬起头来。”莫延枫盯着底下跪着的卓乙雪,眼睛微眯,眼神里好像能喷出火来,而说出来的话,声音更是冷的让人浑身发颤。 卓乙雪只好乖乖抬头,看向莫延枫,她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误会什么,反正她问心无愧,只是有些担心会被冤枉而已。 “昨天夜里赵翟在你房里?” “回皇上,赵侍卫昨儿夜里确实在奴才房里,但・・・・・・” “他躺在你的床上?” “是在床上,可是・・・・・・” “你――是否衣衫不整?” “咦?”卓乙雪似乎听见一丝咬牙的声音。 “回答朕!”莫延枫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卓乙雪一个激灵,连忙如实答道:“是・・・・・・” “啊!”跪在地上的卓乙雪突然被冲下来的某人揪住衣襟,向上提起,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 “你就这么饥渴难耐吗?嗯?”莫延枫的声音虽压得很低,却充满了怒火,对卓乙雪来说,这声音就像来自于地狱! “啊?谁、谁饥渴?我没――皇、皇上・・・・・・唔・・・・・・”卓乙雪瞪大了双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皇上! 在・・・・・・亲她?! 卓乙雪睁着眼睛,大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只有唇齿之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羞耻的感觉・・・・・・ 第八十五章 在乎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太监大半夜的和赵翟一起在床上的样子,简直都要疯了! 理智上他觉得俩人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又忍不住去想,脑子里全是卓乙雪衣衫不整的样子,那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觉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狠狠的,泄愤般的,莫延枫啃啮着卓乙雪柔软的红唇,像是饥饿的野兽啃食着美食一般,毫无章法可言。她痛的皱眉,但思维依然是懵的,不懂回应,只有被动接受。 莫延枫紧紧地拥着卓乙雪,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使她更加贴近自己,无视她吃痛的嘤咛,让自己吻得更加深入。渐渐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从狂风暴雨般的吞噬转变成温柔品尝,像是总也吃不够似的反复吸吮着、舔舐着。 卓乙雪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想要大口呼吸却发现嘴被堵的严严实实,于是她本能般的咬了一口・・・・・・ 呼~终于!重新开始大口呼吸的卓乙雪胸口起伏不定,未及反应,便猛地被莫延枫给推开了,一个没站稳,直接跌了个屁股蹲,疼倒是没有多疼,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前一秒还亲的火热的人为什么又突然把自己推开。 她抬头看了眼莫延枫,只见他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嘴角沾着血,不会是自己刚才咬的吧? 卓乙雪坐在地上,没敢直接起来,就这么仰着头,看着这个陷入沉思的皇上。 “你就在朕的书房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你哪儿也不许去!”莫延枫说完,扔下卓乙雪径自打开门,迅速的离开了。 卓乙雪依然跌坐在地,一头雾水。 皇上这是・・・・・・有意于自己吧?看上去不像是知道她的身份,那么・・・・・・皇上和赵翟一样,是个・・・・・・那啥? 卓乙雪清晰的感受到了心碎的声音,一块一块的,层层掉落跌入谷底――为什么美男都爱男人呢?连太监这种残疾人士都能接受? 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反正皇上不让她出去,索性她就在这地上躺会儿,虽凉,但是也容易让人醒神――她太需要清醒清醒了。 不对,她还需要彻彻底底的洗个热水澡!她现在的身上全是皇上身上的龙诞香的味道,唇舌之处更是充满着他的味道,让人无法忽视! 莫延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想尽办法阻止赵翟同那个小太监走到一起,不就是担心他们会做出一些扰乱宫闱的事情吗?可是今天自己・・・・・・ 这样又算什么? 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太监身上失去控制?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难以自持的去亲吻一个太监! 简直荒谬! 可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正视,压在心底的声音也是呼之欲出――他不愿小卓子同赵翟亲近,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们有违伦常,而是因为他在乎小卓子! 对,他在乎小卓子,他不愿意有人觊觎他的小太监,他对她的在乎,比他想象的要多更多! 第八十六章 凌云山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眉头深锁,心思沉重的来到御花园,发现宝凝公主早已等候多时了。 “皇上吉祥!”宝凝公主迎上来,见了礼。 “公主不必多礼!”莫延枫虚一伸手,免了这些礼节。 “皇上,父王昨晚饮了太多酒,今日恐怕要睡上一上午了,因而未能过来见礼,还望皇上莫怪罪。” 莫延枫一看,果然未见梁王,若是公主未提起,他竟没有发现。 他无奈一笑,这个小太监,本事当真不小,竟能让他走神至斯。 “皇上?”宝凝公主见莫延枫似乎是在发呆,于是小心询问,“皇上昨儿不是说要找人带我去御国最好玩的地方嘛?难不成只是哄我?” “呵呵!”莫延枫轻笑出声,说道“怎会,朕身边有个弟弟,武艺高强,原打算由他带你去游玩一番,岂料昨夜里也有些醉酒,这会儿怕是同你父王一样,正卧床休息呢。” “啊?他也喝多了啊?那可怎么办才好,原想着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定要好好游玩领略一番,却・・・・・・”宝凝公主秀眉微皱,似是十分遗憾。不过她似是转念一想,开心的朝莫延枫说道:“皇上,既如此,不如你我结伴同游可好?” 莫延枫愣了一下,并未开口回答。 公主见状,呵呵一笑,说道:“皇上,我在梁国便已听说御国这里有一座神奇的凌云山,此山高耸入云,若非身怀武艺,寻常百姓是万万不可攀登,且山上还有座凌云庙,听闻此庙的签文灵验非常,我早已神往多年,若皇上不便同去,宝凝携随从同去也未为不可。” “公主既然有此兴致,那么,便由朕来作陪好了。” 人家公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莫延枫当然不好再做推辞。且说莫延枫此时也正心烦意乱,想着出去走走也罢,权当散心。 “如此甚好!”公主笑的明媚,一言一行大方得体,毫无一般小女子的娇柔作态,“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本公主一定要好好的爬山、赏景、求签、逛大庙!” 莫延枫无奈摇头,道:“今日随你怎样。” 公主听了,哈哈一笑,痛快的走到了莫延枫的前面,还不时的回过头同莫延枫说话,莫延枫也都一一回应了。 凌云山,顾名思义,此山高度直冲云霄,大有凌云之势,山峰陡峭,风景秀丽,美景诱人,山势却又足够吓人,顾这山的热闹只属于山脚下,到了半山腰,基本就没有太多行人了,再往上,也尽是些手脚利落身怀绝技之人,行走如飞檐走壁了。 而此山赫赫有名的凌云庙,便是坐落于那几近于山顶的位置,也正是这山势险峻,所以前来求签问卦的尽是些江湖人士,顾此庙尽管名传千里,香火却一直不能繁盛。 两顶软轿停在了山脚下,一前一后打起帘子,前一顶出来个俊男,后一顶出来个美女,两人同行,引起一片哗然―― “真是俊俏的男子啊!” “那女子也天仙似的!” “哎呀呀,哪来的一对金童玉女啊,可真是养眼!” 莫延枫倒是习以为常,只是那个少出门的公主有些不自在。 第八十七章 伤神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哎哟哟,小卓子啊,你怎么躺在这儿啊?地上凉,快些起来当心受寒!”高德公公一推门,便看见这小太监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要不是那双大眼睛还在眨动,真好像死了一样了! “公公?”卓乙雪扭头看向高德,公公不是向来跟随皇上左右的吗?怎么他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您怎么过来了?”卓乙雪坐起身,抬头看着大总管却并未站起来。 “哟!小卓子你这嘴巴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大总管半蹲在地上,盯着卓乙雪的嘴巴,着实吃了一惊,被她的“大红唇”给吓了一跳! 卓乙雪脸一热,忙顾左右而言他,“咦,皇、皇上呢?”她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做出一副寻找的样子,实则是避开大总管的视线,不想他再盯着自己的嘴看了。而且她确实是想知道皇上在哪,她想问皇上几个问题,关于她,关于那个・・・・・・吻。 “皇上啊,皇上陪宝凝公主去凌云山了,凌云山可是出了名的陡峭险峻,像公公我这样的一把老骨头是绝对去不了的啊,且啊,这个宝凝公主待咱圣上一片痴心,今日二人同游,倒也乐的增进感情,老奴才我啊,就不跟着叨扰了。因此皇上恩准,今日公公我,得一日休息!”高德大总管手持拂尘,他忙惯了的人,就算真给休息一日,他也是歇不住的,因此在这宫里闲逛,四处走走看看,遇到办事不妥的小太监,他也给人提点提点。 “凌云山?!就是那个号称御国第一山的凌云山吗?”卓乙雪以前当神棍的时候就听人说了,这凌云山上有做凌云庙,庙里供奉着女娲娘娘神像,在凌云庙中许愿,必有所偿,若是求签问卦,也是十分灵验,因此每年都有好些人要去登上凌云山,奈何这山的山势极为险峻,若非身怀绝技,寻常人士是万万上不去的啊,每年每月,跃跃欲试的人很多,失足坠亡的人亦是不少。 卓乙雪在那山脚下可徘徊过数次,愣是一次没敢上去。 但是今天,莫延枫陪着宝凝公主一起去了・・・・・・ 那是牵着去的还是背着去的?就像曾经在平顶山上那样? 卓乙雪突然有些伤神,想到那个吻,终究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吧?她到底还要不要再去追问了呢? “可不就是那个凌云山,宝凝公主想去,原本皇上想让赵侍卫作陪,奈何赵侍卫・・・・・・昨儿喝了个烂醉,今日倒卧床不起了,皇上不想拂了公主的兴致,只好亲自作陪咯。”大总管说着,悄悄瞥了一眼卓乙雪,这皇宫里,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好不容易有点八卦,瞬间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只不过,这些个八卦每传一处变一个调调,现下已经不知道出了多少个版本了。 不管怎么说大总管是相信这个小太监的,他这么些年,看人看品相,这个小卓子的眼神,是他见过的最是清澈的一个了,说话办事有些个歪点子却没有邪心思,为人娇憨可爱,绝不是外面传的什么以色侍人、勾搭权贵之人。 第八十八章 他怕是信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公公,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和赵翟昨儿什么也没有发生啊,为何会传成这样?还这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卓乙雪气的跳脚,这么个传法,跟直接栽赃陷害有什么不同? “小卓子啊,这宫里人的嘴,乱着呢,你不学会谨言慎行,迟早惹出更大的乱子来!”大总管翘起兰花指,在卓乙雪的额头上点了又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长长记性似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我是清白的,这些谣言怎么、怎么・・・・・・哎呀我也太冤了点!”卓乙雪对这些已经被传的乱七八糟的内容感到无比气愤,然而却又无力改变,看皇上今日的样子,对那些流言,他怕是信了。 其实旁人怎么想卓乙雪无所谓,就是不想让他误会什么,她现在心里很乱,想找皇上解释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说,不是有句话叫做越描越黑吗? “皇上今日急急传你过来,可是因为这事?” 卓乙雪点点头,有些沮丧。 “那,皇上是罚你了还是骂你了?” “呃・・・・・・这个,不好说啊。”卓乙雪抓抓额头,也有点分不清楚,骂肯定是骂了的,就是这罚嘛,那个吻・・・・・・算不算惩罚? “问你你就说,跟本公公有什么好遮掩的,你还信不过公公我啊?”大总管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示意卓乙雪但说无妨。 “应、应该是既骂了又、又罚了吧?”应该算是罚了吧,毕竟他啃得那么重,嘴都肿了。 “哦?既如此,皇上应该是没有全信那些谣言,若全信了,你怕是留不住了。”大总管看着卓乙雪,若有所思。 “留不住?是何意?”杀了还是赶出宫去? “咔!”大总管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卓乙雪赶紧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皇上没有全部相信谣言! “行啦!你素来是皇上的宠儿,皇上轻易不会杀你的,放下你的心吧,脸都吓白了,呵呵!”大总管白了卓乙雪一眼,转身欲出,复又回头朝卓乙雪说道:“你也快些回去吧,别在这儿呆着了,皇上今日不在宫中,咱们这些奴才啊,忙里偷点闲,也去放松放松!”说着还伸了个懒腰,无比惬意的出去了。 大总管走后,卓乙雪掂量琢磨半天也没敢回太监所,皇上让她哪都不许去,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造次。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还是老老实实等皇上回来再说吧。 静下心来的卓乙雪怎么都想不通,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传开的? 昨天看完烟火表演,已经很晚了好伐,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今日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子通讯设施的古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托梦吗? 很神奇! 没办法,不论是用的什么手段,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一点儿不落全都知道了。 第八十九章 求签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凌云山上,莫延枫领着宝凝公主,一行人竟然已经登上了最险峻的山头,来到了凌云庙前。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文武双全”的公主当真名不虚传,原以为她许是略通武艺,没想到却是一个武艺精湛的高手,踏着山上的怪石,这宝凝公主只需轻轻一个跳跃,竟能飞出两三丈高!内力深厚轻功也着实不错! “哎,这里的人果然少很多哦,能上来的,估计也就是些会武功的了,这么陡峭的山壁,我飞了这一路,每次借力都十分困难哎,不过还好上来了,要不然掉下去可就丢人了!”宝凝公主说着话,微微有些喘气,这座山,可耗了她不少的内力呢! “呵呵,没想到公主身手如此了得,实在是难得!”御国也有习武的女子,但是大都用来强身健体,精进到这个地步的,也是少见。莫延枫的赞叹是发自肺腑的。 “哈哈!那当然,我是因为你・・・・・・呃・・・・・・梁国女子,向来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说着,宝凝公主背起两只手,得意洋洋的走进庙里去了。 “阿弥陀佛!” 庙里香火少,和尚也不多,大家各做各的事,遇到香客便道一声“阿弥陀佛”,并不太管你。 宝凝公主四处张望着,想找到那个传说中最灵验的求签台。 “哎~小和尚,你知道求签台在那里吗?我想去求签!”宝凝公主拽住一个路过的小和尚,跟他打听起了求签台的下落。 “阿弥陀佛,施主朝里面走便是!”小和尚肩膀轻轻一扭,便轻松挣脱了宝凝的手。 “咦?”这小和尚会功夫,内力相当深厚嘛!宝凝公主对这座寺庙越来越感兴趣了! 莫延枫看了一眼小和尚,并未多做理会,悠悠抬步,朝里面走去。 “哎,等等我!”宝凝公主连忙赶上了来,同莫延枫并肩而行。两人穿过几条回廊,进了一座大厅,高大宽敞却并不豪华,中间立着的应该就是庙里供奉的女娲娘娘了。 突然,公主脚步一顿,指着右侧方的大柱子道:“柱子前面摆的是不是求签台?我见那有签筒。”说着她便小跑了过去,发现这确实是一个求签台,上面摆着大小不一的几个签筒,还有几个龟壳,一叠子签文等等。 “有求签台却没有人,这要如何求签啊?”宝凝公主抱着签筒,左摇摇右晃晃,又学着以前看过的别人求签的样子,拿着签筒开始摇起来,不一会儿就真的掉出一只签来。 “哈哈哈哈!”还未待公主捡起那只签,角落里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谁?”公主吓了一跳,连忙警惕起来,莫延枫倒是淡定的看向了柱子后面,果然从柱子后面走出一个老头,胡子长过胸口,灰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破破烂烂,却硬是给他穿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是何人?”公主放下签筒,疑惑的问道。 “哈哈!我是你的解签之人呐!”说着老头从地上捡起那根竹签,眯着眼睛看了又看,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看的公主紧紧张张的。 第九十章 姻缘线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小姑娘,给我看看你的掌纹。” “掌纹?哦,你看吧!”公主大大方方伸手,老头眯着眼睛,看的仔细。 “姑娘,签是求什么的?” “姻缘!”宝凝公主答得爽快。 “姻缘・・・・・・姻缘・・・・・・原来如此啊,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为何会可惜,我明明看见上面写的上上签了好吗?你难不成想蒙我?”公主伸手迅速将竹签夺过来,拿在手里左右端详,明明是上上签还说可惜,难不成抽个下下签才算好? “正是如此才叫可惜啊,明明是上上签的姻缘,却终究把握不住,在你这里到成了个下下签!” “此话怎讲?”公主连忙问道。 “姑娘原本该有一段美满姻缘,虽不是什么天赐良缘,却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生算得上是夫妻和睦、白头到老,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天有异象,良缘另接她人,你这条姻缘线――怕是接不上了。” “此言何意啊?” “哎呀,就是说原本应该做你夫婿的人,被人半路截了胡,成她人夫君了,你啊,要么另觅良人,要么孤独终老!”老头有些不耐烦的将公主手中签随手抽走,重又放回了签筒。 “天爷!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抢本・・・・・・本小姐的夫君!我打断她的腿!” 御书房里发呆的小太监突然连打几个喷嚏,“果然不该躺在地上,许是着凉了。”卓乙雪揉揉鼻子,看了看太阳,都快下山了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她快饿死、渴死了! 御书房里虽有不少桌椅,外间也有一张榻子,可这里面东西那地位于她来说无异于“龙椅”,她一个小太监身份哪敢坐上去啊,就算现在四下无人,再借她俩豹子胆,他的椅子,她可是绝对不敢动的。既然没那胆子坐龙椅,睡龙床,她就只能坐在地上了。随着太阳的下沉,地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卓乙雪坐在地上,一没铺的二没盖的,渐渐地身子开始觉得冻了,控制不住的开始微微发抖。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要把我冻死啊!”卓乙雪从地上爬起来,原地蹦跳几下,又跑去门口,把门给轻轻拉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朝外面探望着,可是院子里除了鱼缸就是树,一个人影也没有。 没人啊,皇上和宝凝公主出去爬山了,这天也快黑了,早该回来了啊?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啊?或者说皇上已经回宫了,只是没有来御书房?也有可能在外面没玩够,歇一晚明天继续?不对不对,皇上明早还得上朝呢! 卓乙雪暗自琢磨着,这皇上老不过来怎么办,难道她晚上还得在御书房过夜?那不得把她冻死啊!不行不行,赶紧走! 卓乙雪拉开房门,刚往外跨出一步,又连忙缩了回来:“不行不行,皇上临走时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让出去,他的话就是圣旨啊,我不听的话到时候他又来个‘杀无赦’把我给砍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卓乙雪赶紧又把门给关上了,还是等皇上放她出来吧,尤其今日皇上正在气头上,可不要再去激怒他了。 她转回内间,开始蹦蹦跳跳,希望能够暖和点。 第九十一章 突然觉得很心疼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而此时,御安门外,一辆高大的马车急急驶过城门,一路畅通无阻,赶车人快马加鞭,马车更加风驰电掣,车后面一溜人马,却在御安门外卸了马后,随着马车一路狂奔,好不着急! 马车行至御景宫前,两匹骏马被强劲勒停,高高扬起前蹄,发出让人震撼的嘶吼! 御书房里被冻的头昏脑涨的卓乙雪被这嘈杂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皇宫里居然有马车!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冲到御景宫? 莫不是发生了电视剧里的情节――哪个逆贼造反了? 卓乙雪赶紧跑到门边,掀开一条缝偷看着。 只见一辆马车在御景宫门口停下,有侍卫打开车帘,随后莫延枫竟横抱着宝凝公主,匆忙下得车来。躺在他怀里的宝凝,此刻正面容苍白,表情痛苦,仔细一看,嘴角隐隐还流出血来,分明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 “快!宣太医!”莫延枫抱着宝凝公主,眉头紧皱,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公主的伤。 卓乙雪见此情景,连忙把门打开,又迅速把皇上榻子上的左右两个靠枕拿到一头,作为枕头,当皇上抱着宝凝进来时,果然直接将人放在了榻子上。 “太医!让所有正当值的太医全都过来!还有李太医,若不当值,就派人去宫外接来!不得有误!”莫延枫有些着急,似乎公主伤的不轻。 “咳咳!”躺在睡榻上的宝凝公主咳了几声,竟一下子涌出大口血来,她面色惨白,表情十分痛苦。 卓乙雪连忙上前,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奈何自己一整天没吃没喝还被冻个半死,她握住帕子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怎么也擦不干净公主脸上的血迹。 “小卓子退下,喧几个宫女进来!”莫延枫大手一挥,一名侍卫随即跑出去喧宫女了。 卓乙雪只好收起帕子,侍立一旁,但是身体的温度依然没能上来,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御景宫是整个皇宫离太医所最近的地方,所以太医们很快的就赶了过来,你诊我断,你扎针我配药,慌慌张张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是把公主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启禀皇上,公主已无性命之忧,现下只要好生调养,定会恢复如初的!”李太医收着药箱,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 他虽享有宫中医术第一的美称,但是他同时承担的压力亦是巨大无比的啊,每次出诊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儿错。 “那就好,李太医回去,你们两个随公主一起,在夏清轩守上一夜,以防不测。”莫延枫命人将公主抬回夏清轩,又令两名太医跟随,这才踱回书桌后面坐下。他抬手捏了捏眉骨,好像十分疲劳的样子。 卓乙雪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从来没见他露出这种疲态,今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公主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看见莫延枫现在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很心疼。 第九十二章 亲昵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放下手中的拂尘,轻轻走到莫延枫的身后,像以前做过的那样,认真的给他揉肩、按摩,只不过这次的卓乙雪做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许多。 “小卓子。” “奴才在。” “若换成你,你会替朕挡下那一掌吗?”莫延枫的话问的虽没头没尾,但是结合今天这状况,卓乙雪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这宝凝公主怕是因为皇上才会伤得如此之重了。 “皇上,未曾发生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道。”若是平日里,卓乙雪定会趁机拍拍马屁,表表忠心,但是今晚,她不想。 他问的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道,没有经历过,光靠自己想象是难以想象得到的,看到宝凝公主的伤势,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勇敢! 卓乙雪突然很羡慕这个宝凝公主了,能够肆无忌惮的爱,坦诚至斯,这种毫无顾忌的爱,是她这样的身份羡慕不来的。 “小卓子,若那个人是你,朕倒不希望你那样不要命的扑过来了。”莫延枫并未起身,只是伸手将身后的人拽了过来,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就这么搂着她坐着。 “皇上?”对于这种突然的亲昵,卓乙雪显得有些震惊。 莫延枫未曾回答,只是轻抚她粉颊。 “皇上,奴才给您泡杯茶吧?”卓乙雪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身子竟然抖的越发厉害了。 “冷?”莫延枫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往怀里带去,“你身子如此冰冷,竟真的在这书房呆了一日?也不曾吃东西?”莫延枫有些心疼,亲了亲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这小东西,往常说你点别的,怎么不见你如此听话?”莫延枫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气息拂过,痒得她四处躲。 “皇上今日气的不轻,奴才不敢不听话。”卓乙雪如实道来。 “你也知道朕气的不轻?朕让你离赵翟远点,你却偏不长记性!”莫延枫虽然从一开始就不信那些流言,但是空穴不来风,这里必定有一部分是事实,于是他问了几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原想着她会否认,没想到她竟全部承认!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法忍受这个小东西同赵翟如此亲密! 若说一开始他没有刻意想过自己排斥她和赵翟在一起的原因,那么,经过今日这一日的深思熟虑,他是完全想通了――这小太监怕是入了他的心了・・・・・・ 若说最开始他确实不想承认也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怎可同身边的太监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但是感情已然发生,待到看清之时才发现,这情愫早已一丝一缕的在自己的心头织就了一张紧紧密密的网,这网缠住了自己全部的心脏,要怎样才能收回? 杀? 他怎舍得! 送她走?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了很久,送她走吧,也算成全了她出宫的念想・・・・・・ 可是一旦送走,天涯海角,哪里能够再见一面?更何况这小家伙只身一人,又蠢又笨,放在宫外如何能活? 第九十三章 同性恋啊这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杀又舍不得杀,扔又舍不得扔,莫延枫头一次为一件事犹豫徘徊起来。直到他同宝凝公主共游凌云山――是了,移情别恋或许不错! 虽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莫延枫也并没有完全抹杀掉这个可能。他虽不曾见过宝凝公主,可宝凝公主对他的痴心一片,梁王早已在来信中明示暗示过多次,如若能够由她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消除那小太监对自己的影响岂不是一举两得? 然而现在看来,莫延枫才知道世上最不能勉强的,除了感情还有什么? 对于宝凝的痴心他并非没有过一丝感动,只是当刺客来袭,宝凝公主奋不顾身的向他扑过来时,他无法搭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替他受下这一掌,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幸好不是小卓子! 幸好这样舍命的人不是小卓子!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重重的一掌落在了小卓子的心口,他会是怎样的心碎!像是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开,又像是原本覆盖在心间的一层厚厚的隔阂突然被捅破,那一刻,他灵台忽的清明起来,他想:他爱上了一个人。 皇上如何?太监又如何? 他的小卓子,只要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就好,他的小卓子就这样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又有何不可? 莫延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又如何,人生苦短,生命原就短暂,甚至随时可能失去,为何不能好好珍惜?他向来是个行事果断之人,在理清了这一团乱麻般的思绪后,他迅速抓出了重点――这小太监倾慕于他,他又满心牵挂着她―― 既然两人情意相投,自己对她又如此舍不下放不掉,那又何苦勉强?虽说人言可畏,但他就不信他莫延枫会护不住这个小东西! 莫延枫更加搂紧了卓乙雪,用青湛湛的下巴摩挲她细致柔嫩的脸蛋。 “记着,日后不许再气我,否则・・・・・・” “杀无赦?” 他笑。 “你想得美!”他重重的在她脸上“啾”了一下,“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死都不许!” 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 “皇、皇上,你是不是看、看上奴才了?”卓乙雪问的小心翼翼,却又十分笃定。 “呵,你这只小兔子,你赢了,你终究还是迷惑了朕・・・・・・”莫延枫一手抬起卓乙雪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唇舌相接,急速涌来的热情迅速吞噬了彼此的思维・・・・・・ 同性恋啊这是・・・・・・卓乙雪昏昏沉沉的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欺骗了他的感情?被发现以后会不会・・・・・・唔・・・・・・ 像是惩罚她的不专心,莫延枫在她的舌尖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又狠狠的吸进嘴里纠缠起来・・・・・・ 不管了,什么同性异性,有这样的极品帅哥,不啃白不啃!卓乙雪无力的瘫在莫延枫的怀里,思维终于彻底阵亡。 第九十四章 一定要成为足以于他匹配的女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女儿!我的宝贝女儿!都是父王不好,早知如此,父王一定不会贪睡,定会陪你同游啊女儿!”梁忠安在得知宝凝公主受伤之时,顾不得早已躺下的身子,连忙披起外衣就冲向了公主的夏清轩。 “拜见国君!” 国君一到,夏清轩的丫鬟太监迅速跪了一地,而梁忠安此时只顾着宝贝女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礼节。 “凝儿?凝儿?”坐在公主的床前,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此时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梁忠安顿时心疼不已! “回国君,公主同御王(莫延枫)一行人在凌云山遭遇歹人,搏斗之时奋不顾身替御王挡下一掌伤了肺腑,不过经由太医诊治已无性命之忧,还请国君宽心!”一直跟着宝凝公主的贴身丫鬟夏露上前一步说道。 “替御王挡下一掌?”梁忠安终于回头,看了夏露丫头一眼。 “是的国君,公主爱慕御王您是知道的,今日又毫不犹豫的替御王挡下这致命一掌,公主对御王用情不可谓不深!”夏露从小就侍奉在宝凝公主身边,对于宝凝公主的心思,她比谁都了解。 自从多年前,在御国同梁国联手征战齐国的战场上,宝凝公主远远的看见那个御驾亲征的莫延枫之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虽然那时的她才八岁,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长大后要嫁人为妻的话,那就非他不可了! 八岁的小公主跟着哥哥们一起,在战争的后方观摩,那个跟哥哥们一般大的御王却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同梁国最勇猛的将军一起上阵杀敌了! 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着最铁血的手腕,不论是排兵布阵,还是上马杀敌,他总是临危不惧,力挽狂澜,遇强则更强! 彼时,他是驰骋沙场的大英雄,她是躲在城墙上偷偷看他的小童子,她见了他很多面,知道他的每一处细节,他爱吃素菜不爱鱼肉,所以她从八岁开始吃斋,不闻半点荤腥,他在战场挥剑屠戮,听说这是杀孽,所以她开始念佛,默默替他消除罪孽,求上天赐福,他善习文好武学,所以她让自己能文能武・・・・・ 在某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他说,爱极了红色,血一样的嫣红,从此梁国小公主穿衣只见红色・・・・・・ 历来梁国和御国都有联姻的约定,虽没有指定人选,但是梁国公主嫁给御国皇帝,已经是两国心照不宣的事了。宝凝公主虽年幼,却也知道,梁国这一代只出了她这么一位公主,因此联姻人选,只有自己。 看着那个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夫婿的男人,年幼的宝凝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成为足以于他匹配的女人! “我的傻女儿,怎么这样的傻气!你若是有什么闪失,叫父王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梁王实在是心痛万分,他想都不敢想,若是宝凝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才能承受的住? 第九十五章 一定要好好待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驾到~”随着门外太监的一声吆喝,莫延枫随即进得门来。 “皇上?皇上啊~这可怎生是好啊,我的宝贝女儿伤的如此之重,我这做父王的却・・・・・・”梁王见莫延枫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双手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焦虑又伤心,着急的什么似的。 “梁王莫要着急,朕已命太医替公主诊治过,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只要好生调养,不出一月,可痊愈。”莫延枫安顿好卓乙雪之后,便匆匆赶了来,公主因他而遭受此难,他亦心里难安,因此连夜过来探望。 “皇上,话虽如此,可是――本王实在是心痛难忍啊!”梁王既心疼女儿又生气那伙歹人,跺脚道:“若是让本王抓住那伙人,逮到伤我宝贝的狂徒,本王定将他碎尸万段!” 莫延枫听罢,安抚道:“梁王且宽心,歹人并未能脱逃,已经全数抓住,待明日朕要亲自审问,问出原由后,交与梁王发落便是。”不论歹人因何而来,伤了梁国公主,就一定要给梁王一个交代了。 “多谢皇上!皇上啊,本王此生儿子无数,可女儿就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因此在她身上格外疼爱一些,实在是见不得她受苦啊!”梁忠安朝莫延枫拱了拱手,心情依然低落哀伤。 “公主是梁王的掌上明珠,此番因朕而遭受此难,朕亦愧疚难当!”虽说那一掌不至于真的伤到莫延枫,但是对于宝凝公主的舍身相救,莫延枫确实十分动容。 “皇上千万不要内疚,宝凝能够这样做,必是出于她的真心,想必,若受伤的那个人是皇上,我的宝凝会更加难受吧!”梁王回首看向躺在床上的宝凝,轻叹了口气道:“皇上,待宝凝嫁到御国,成了皇上的妃子,皇上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此事不急,大可待公主痊愈之后再议。”莫延枫思索良久,不愿在这个时候说出些拒绝的话来。 他的后宫有不少女人,这些女人皆由母后安排或大臣举荐而来,都是来做皇妃的,这些妃位,只要身份合适,谁想做都可以,他统统接受。所以若是公主愿意接受他永远不会爱她、宠她的事实,依然愿意同他联姻,他也可以一切照旧,封她为妃且善待她一生。 莫延枫同梁忠安又说了会儿话,见公主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且天色已晚,于是着人送了梁王回寝宫休息,自己也摆驾回到了御景宫。 不知道那个小太监吃完了没有? 莫延枫推开门,果然不见卓乙雪,想是吃饱了就走了。 这小太监! 莫延枫低咒一声,没能见着人,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把,很不是滋味! 算了,时候不早了,小东西也该早点睡了,今日饿了她一日又冻了她一日,明日可别病了才好。 太监所里,卓乙雪倒真是吃饱喝足倒头就睡了。 第九十六章 生病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哎,你听说了吗?昨儿夜里皇上宠幸的是未过门的宝凝公主呢!”御书房里,宫女甲朝宫女乙窃窃私语道。 “啊?你听谁说的?”宫女乙显然无比震惊。 “嗨,这不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吗?昨儿夜里,皇上抱着宝凝公主进的御景宫!好多人都看见啦!”宫女甲道。 “哎哎!消息不灵了吧,哪是什么宠幸啊,宝凝公主昨儿夜里被皇上亲自抱进御景宫没错,可当时宝凝公主那是一身的伤啊,怕是血都流尽了啊!太医喧了一个又一个,连已经下了值回家的李太医,都被连夜召了回来・・・・・・”太监甲掺和进来,描述的绘声绘色时,却被太监乙打断: “可不是吗,当时情况多危机啊,皇上又急又心疼,什么名贵的药材都给用上啦・・・・・・” 这皇宫里的八卦原来都是这么传的啊,没图没真相误差不小啊! 卓乙雪搓着自己的下巴,站在这几人身后,听他们悉悉索索聊得正欢。 “咳咳!”卓乙雪连忙捂住嘴,但是为时已晚。 “卓、公公?”八卦小组终于发现身后站着他们的上级卓公公――小卓子,个个吓得不敢再言语半句了。 “无妨无妨,你们继续哈!我昨儿受凉了,有点咳嗽,吓到你们不好意思啊!”卓乙雪摇摇手,很尴尬的走开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皇上早该下朝了,今日却迟迟未归,卓乙雪猜想,许是因为昨天宝凝公主的事情,公主受伤,可不是小事,虽说梁国臣服于御国,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国家,在御国受到了行刺,总该给个交代。 “好了,就这样了,各个角落都已经打扫完毕,大家都退下吧!”卓乙雪将手中的拂尘甩了几下,端在左手上,右手朝宫女太监们招了招,示意他们可以收工退下了。 “卓公公,今日这茶还不曾泡呢。”茶侍女品级不比卓乙雪低,但是依然得听从卓乙雪的安排,因为在这里当值的可都清楚,这卓公公可不是一般公公,从她受皇上看重来推敲,她早晚是要当大总管的人! 因此,就算现在品级比她高,也还得敬她三分呢。 “今日就不泡了,把茶盘留下,若皇上回来,就由我来给皇上泡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不用在这里等着了。” “是,公公。”太监宫女们拜了个礼,都缓缓退下了。 卓乙雪待人退尽,便靠在书桌旁坐下,她感到浑身疲软四肢无力,头也是昏昏沉沉,时不时的咳嗽提醒着她――这是生病了。 想必就是昨天给冻的。 莫延枫下朝回来,同往日一样第一时间回御书房,远远的,高德望见御书房的门竟然是关着的,顿觉不妙:这小卓子是怎么办事的?自己没在门口候着就算了,竟也不留个人看着,皇上这都回了,门却还未打开! 总是这样丢三落四回头可得好好说说! 第九十七章 别乱动,好好躺着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快接近御书房之际,高德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自己则躬身侍立于门侧,恭请皇上进屋。 莫延枫亦是有些奇怪,若论以往,这小太监早该等在门口了,难道是今日回来晚了,她自己先回去了? “去把小卓子叫来・・・・・・”莫延枫刚想招呼高德去卓乙雪,便被高德的喊声打断: “小卓子!你、你怎的如此放肆!”高德抖着手指向书桌旁的卓乙雪,天爷!不得了了,这小太监再怎么受宠,也不可以放肆至斯啊!居然敢靠着皇上的书桌呼呼大睡! 高德疾步上前,想要将她拉起,可刚一伸手便被皇上叫住:“慢着!” 大总管顿住身子,转身看向皇上,有些不解。 只见莫延枫几步来到卓乙雪身旁,伸手抚向她的额头,果然! “皇・・・・・・” 未待高德说完,莫延枫便匆匆抱起卓乙雪,将她轻轻安置在睡榻上。 “皇上!”高德惊呆,若说是宝凝公主,卧龙榻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小卓子,小小一个太监,身份卑微,且在宫里,太监向来是被人看成污浊之人,今日皇上竟然如此不顾身份,让这小太监躺在自己的龙榻之上! 高德觉得自己以前对小卓子的抬举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快喧太医!” “啊?!”人精大总管仍然处于“太监上龙床”的震惊之中,一时竟也未能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快喧太医!”莫延枫有些气急,怎么平日里精明细致的大总管变得如此呆愣! “哦哦・・・・・・是的皇上,奴才马上去喧!”大总管风一样的冲出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从来事无巨细皆办的妥妥帖帖,从不曾让皇上烦心过,今日这状况・・・・・・真是“晚节不保”啊! “小卓子?小卓子醒醒!”待大总管走了,莫延枫忙坐上榻子,将卓乙雪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捏着她的手,轻声唤着。 卓乙雪头疼欲裂,意识混沌之中恍惚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于是努力的睁开双眼,她记得她一直在等皇上下朝,久等不来,她累极了就坐地上眯了一会儿,怎么现在自己倒躺上龙榻了? 她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感觉像是发烧了,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一双大手攥的紧紧的。 “小卓子?醒了吗?”莫延枫见卓乙雪睁开了眼睛,心疼不已的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渴・・・・・・”浑身无力,口渴难耐,卓乙雪难受的皱紧了眉头。 “别乱动,好好躺着。”莫延枫将卓乙雪轻轻放到床上,自己起身走向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茶来。 “咳咳、咳咳!”卓乙雪咳嗽的越发厉害了。 莫延枫见状,连忙伸手欲抚向她的胸口,卓乙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攥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第九十八章 殿前失仪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乖,我拍拍!”莫延枫欲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料卓乙雪虽病的严重,四肢发软,却依然使出力气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自己咳的什么似的,半句话说不出来,惹得莫延枫一阵心疼,只当她抓着自己的手撒娇来的。 “好了好了,不放就不放。”莫延枫将杯子放下,腾出一只手拍着卓乙雪的后背,渐渐的咳嗽才好些了,他这才重新端起杯子,一点点的喂给卓乙雪。 大意了,没想到昨日给冻成这样!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太监报唱声,卓乙雪连忙甩开莫延枫的手,连滚带爬的从榻上下来,莫延枫担心她站不住,伸手欲扶,却被卓乙雪一把推开,莫延枫虽怒,却又发作不得。 他俩的事确实不能为外人知晓,否则,苦的只会是这小太监罢了。 “参见皇上!” 太后身边的太监宫女们齐齐给皇上见了礼后,卓乙雪亦向太后跪拜下去。而后才是皇上同太后见礼。 “皇上,你和宝凝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受伤了皇儿你呢?”太后扶着莫延枫的胳膊,左看右看,她在那深宫大院里,消息竟如此不灵通,昨夜里发生的事,她竟到了中午才知晓。“刺客抓住了吗?何人所为可查出了?皇儿,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留下后患啊!” 太后一听说皇上遇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吓晕过去,后小太监连连报称皇上并未受伤,伤着的是公主,这才让太后又缓了过来。不过公主是梁国的公主,在御国伤着了,理应要有所交代才是。 “母后莫要心急,儿臣毫发无损,刺客也已经抓住,今日朝堂之上,朕已经亲自审问过了。”莫延枫搀扶着太后,坐上了睡榻,将行刺一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几个刺客不过是群江湖杀手,去凌云山是受一商人之托,欲要除去此富商的仇家,无奈几位杀手错将莫延枫误认成了富商的仇家,才有了凌云山行刺一事。 太后听了仍是后怕不已,依旧追问:“皇儿当真无事吧?可别受伤了却瞒着哀家不说!” “母后尽管宽心,儿子并・・・・・・” “启禀皇上,太医到了!” 太医? 太后震惊不已的看向皇上。 莫延枫瞪了一眼匆匆赶来的高德。 高德:・・・・・・完了! “咳咳、咳咳・・・・・・”另一边,卓乙雪终于是绷不住了,好一阵咳嗽,话都说不完整,赶紧跪倒在地,只顾着磕头,说不出求饶的话,只将头在地板上重重的磕着,一声响过一声。 完了完了,太后定然要治她一个殿前失仪之罪了! 卓乙雪磕头磕得卖力,莫延枫听着却心疼无比,竟当着太后的面上前将卓乙雪从地上扶了起来,一面轻拍她的后背,一面唤太医过来替她诊治。 “这・・・・・・”皇太后被皇上这一系列行为给惊得不能自已,皇上竟亲自扶起一个太监! 这就算了,竟还・・・・・・ 第九十九章 谁规定了爱人必须爱异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这、这成何体统!”一个小太监,居然让皇上的御用太医来诊治?! 太后早就听说皇上对这小太监不一般,可是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太监,皇上身边培养个心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像今日这般境况,这太监哪里像是个心腹,倒像是个心尖儿上的人! “母后,小卓子病的不轻,且这病来的与朕有关,朕命太医替她诊治诊治,赐她些药材,也是应该。”莫延枫说完,便命高德唤人来,送小卓子回太监所,又下令让太医同去。 这太医也是一愣,得,生平第一次进太监所,生平第一次给太监瞧病。 “荒唐!”太后见状,着实气的不轻。 莫延枫却并未在意,只一心记挂着生病的卓乙雪,方才见她咳成那样,一张小脸更是咳得发红,他心里原本就有些焦急,一看到她“啪啪”磕头,他的心都揪成一团,哪里还能忍得住不去管她。 现在书房里只剩他和太后一干人等,他只觉得坐如针毡,人虽在此,心却随着卓乙雪进了那个太监所了――不知道小卓子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的?开的哪些药材?可着人去熬药了? 莫延枫心急如焚,却偏偏要在太后面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母后,小卓子虽是个太监,可却是朕的心腹,朕的得力助手,也是高总管亲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虽跟在朕的身边不过半年,却为朕立下了许多功劳。朕从小就听母后的教诲,身为君王,要做到赏罚分明,小卓子有功,朕自然是要赏的。” “皇上,你!你终究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哀家为你操了一辈子心,你倒好,现在却是要栽在一个太监身上吗?”太后泪眼朦胧,悲痛不已。“知子莫若母,你刚才的眼神可骗不了哀家!” 自己的儿子,她比谁都了解,就只需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这儿子是陷进去了・・・・・・ 原来不沉溺于女色的儿子,竟是・・・・・・ 太后不敢再想,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若真是如此,这个儿子、这个皇上就毁了!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太后的眼里渐渐放出狠色・・・・・・ “母后多虑了,朕绝对不会!” 虽然皇上同太监相恋让人匪夷所思,但是谁规定了爱人必须爱异性?真的爱上了,与性别就没有多大关系了。莫延枫虽然犹豫纠结过,但是他素来是个果决之人,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于是乎,这些伦常也只能困扰他一时半会儿,并不能真的干扰到他的最终选择。 尤其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只后,更觉得人生无常,何苦恪守成规,让自己活得遗憾呢? 他爱上了这个小太监,是不争的事实。做他的伴侣,他不会因为这个人是公主就更加的勤政爱民,也不会因为这个人是太监就荒废政事,他就始终是他而已,变化的,无非就是些流言蜚语,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若是担心这些流言会伤及皇室名声,那他同小卓子就小心着些,不叫人发现,不就成了? 第一百章 后患无穷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自从认定了卓乙雪之后,就没有把外界的任何问题当成是问题,他爱谁、同谁在一起,需要外人过问? 若是太后担心皇嗣,那也不是问题,宫中妃子那么多,就算小卓子不能生,就随便选一个德行好的妃子,不管是谁,能生就行。 皇太后自御书房出来,并未回到自己的慈宁宫,而是直接去了丽妃的黎月宫。 “母后所言当真?”丽妃瞪大了双眼,实在是难以相信!她虽不得皇上宠爱,却也承过雨露,皇上不像是那种人啊! 对了,皇上有多久没有来过自己宫中了?不仅仅是自己,似乎皇上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在后宫召幸了吧?是从・・・・・・ 对了!就是那次出宫以后! 从宫外回来后,不仅破格升了那个小太监的职,还再未踏进后宫一步! 丽妃在脑子里将所有的事情都仔细的理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太监,跟皇上的关系――不一般! “母后,是了,一定是了,自从那个小太监晋升之后,皇上从此再无召幸!”丽妃这样一想,悲从中来,捏起绣帕泣不成声。 “混账东西!哀家当初乍一见她,面容清秀又得皇儿偏袒便觉得有所不妥,只怪哀家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才有了今日这个后患啊!”太后内心沉痛不已,不断的捶着胸口,对自己当日没能及早发现这个祸害而感到悔恨不已。 “母后,此人不除,皇上难以自拔,日后更是后患无穷啊!” “正是,哀家今日前来,正是有意与你商量此事,这个魅惑君王的狗东西一定・・・・・・” 黎月宫里,太后同丽妃正一块密谋着什么,实在是隐秘,不为人知晓。 莫延枫送走了太后,连忙赶去了太监所,他的小太监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药熬过没有?谁来伺候她喝药? 想着这个小家伙向来笨手笨脚的,这又病的如此严重,没有人伺候怎么行? “皇、皇上驾到!”太监所的一个公公正打算出去当值,却冷不丁远远见到皇上匆匆赶来,身边连个侍卫、太监都没有,顾不得惊讶的他急急跪着地上,还不忘报了个唱。 听到报唱,太监所的大小公公可就慌成一团了――谁见皇上来过太监所这样下等的地方啊? 正是由于太监污浊,故太监所建在了如此偏僻的地方,更是不曾来过什么贵人,高德虽位高权重,却也是从这太监所走出去的,闲暇时间也还回来看看,因此今日他来倒没什么轰动的,只是他领来的太医真叫太监们惊奇不已,不过现下更加让人震惊的是,连皇上都到这太监所了! 今儿可是个什么别样的日子吗?这太监所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满院子的太监跪了一地,莫延枫问了小卓子的住处,一个机灵点的小太监立马上前引路了。 第一百零一章 养病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小太监领着莫延枫,七转八转的,来到了第三排的第二个屋子。 “皇上,卓公公的屋子,这就是了。” “嗯。”小太监赶上前去,掀起厚厚的帘子,莫延枫抬腿便进去了。 狭窄的屋子,简陋的布置,让莫延枫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他的小太监每天就睡在这种地方? “皇上?!” 躺在床上的卓乙雪眼见着进来的人,似乎是不敢相信,“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动弹,倒是咳的更厉害了些。 因这屋子里围了不少太监,莫延枫只得负手而立,淡淡的道:“小卓子平日里操劳辛苦,且今日得病皆是因朕而起,若不好生医治,朕心难安,因此前来探望,大家不必拘谨。”说着话锋一转,朝卓乙雪说道:“小卓子,你这会儿可好些了?” 众人听见皇上此番话语,内心不禁感慨:皇上如此体恤奴才,当真是个仁君啊! “回皇上话,奴才已经好多、咳咳、好多了・・・・・・”卓乙雪不敢再看着他,低着头,但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他,正在看着她・・・・・・ 莫延枫听到这阵阵咳声,心疼至极,却又不能上前安抚。忽然他看着高德说道:“既然已经好多了,那就歇在这里好生修养吧,想必这里清净,也适宜养病。” 大总管一听,心里一乐,连番几次的在皇上面前“失蹄”,这回定要一雪前耻!对于揣摩圣意这种事,他一向是引以为傲的,于是这次不消皇上多做暗示,立即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这太监所人来人往,环境嘈杂,且住处较为阴暗潮湿,小卓子感染风寒,实在是不适宜在这里养病啊!” “哦?既如此,你看怎样才合适?”莫延枫双手背后,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上,依奴才看来,可让这小卓子――搬至奴才院子,人少,适合静养。” 莫延枫斜了高德一眼,很想叫他滚蛋但是似乎目前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是这样了――至少大总管的院子是先皇所赐,僻静清幽,离御景宫也算近了。 莫延枫白了大总管一眼,大总管便知道,这算是默许了。 这太监所莫延枫实在是不便多留,吩咐了高德好好照应之后,才从容回了御景宫。 高德目送皇上离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内直叹道: 演得真好! 高德觉得自己不光将圣意揣摩的好,连演戏也是十分有前途的。 卓乙雪进了高德的院子后,皇上又送了两位宫女前来服侍,煲汤喂药,体贴入微,卓乙雪不禁感叹,这有靠山就是不一样,难怪大家都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往上爬,这人上人做起来果然舒坦。 “卓公公?你可好些了?” 卓乙雪喝了药,正打算歇息,耳旁却听得柔柔一声呼唤,她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人进来啊? 没见着来人,卓乙雪便当耳朵发虚,不再去理会。 第一百零二章 你当真将我忘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公公?你当真将我忘了?” “谁?!”卓乙雪吓了一跳,“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房间里除了床头站着的小宫女,再无外人了啊? 小宫女?卓乙雪这才打眼细看了一下这宫女,只见这宫女正默默垂泪,娇滴滴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等等! 卓乙雪又仔细瞧了一瞧,赫然发现这宫女不是别人,竟是那日赠她荷包之人! 这也太巧了吧? 竟然被皇上给送到她面前了还? “那······那个,是你啊,我今日精神不好,没能认出来,你不要介意啊!”卓乙雪挠了挠头,觉得万分尴尬。 “公公无妨,奴婢只是心疼公公病重,一时难受罢了。”小宫女说着又掏出手帕抹起了眼泪。 “呃······那个,也没有病的多重哈,只是有点受凉罢了,你不用难受的,快别哭了。”卓乙雪面对着眼前的状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姑娘喜欢上一个“太监”就算了,倒霉的是这“太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卓公公,奴婢自上次一别后,便每日期盼,望着公公能够给个回音,可······”小姑娘说到伤心处,又低下头擦起了眼泪。 说到这里,卓乙雪倒是挺愧疚的,原本还想着找个机会当面拒绝,至少把人送的东西还给人家,可是她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难为人家还巴巴等着回音儿呢! “这个倒是我对不住你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给忘记了!真是该死啊!” 小宫女一听,急了,忙上前一步道:“卓公公可千万别这么说,公公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理应忙些。” 小宫女见卓乙雪此时正坐在床上,被子也没包严实,怕她再受了凉,于是便俯过身去,将卓乙雪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许是这小宫女的眼神太过暧昧,吓得卓乙雪连忙躺了下去,扯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内心暗自思忖: 这宫女难道不是简单的想找个対食?该不会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吧? 卓乙雪觉得此时此刻——气氛很尴尬······ “咳咳、咳咳!” “公公!” 见卓乙雪咳得如此剧烈,小宫女急的直接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起了她的胸口,刚收住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了。 “哎哎!别又哭了啊!”卓乙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怎么这莫延枫好巧不巧的把这位给弄来了呢? 算了,择日不如撞日,把话说清楚也好,免得自己心里老是吊着一件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姓许,名叫燕娇。” “原来是燕娇啊,那个,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的,我不讲究这些;你也别‘公公、公公’的叫我,直接叫我小卓子好了。”尽管卓乙雪在这皇宫呆了有一段时日了,但她还是不太接受这些个“奴才”、“奴婢”之类的自称,权贵面前她无可奈何,但是私下里,她很少让那些位置比她低的人用这些玩意儿做自称的。 103你信我的,没错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要拒绝别人,又怕伤到别人,卓乙雪觉得这真的很讲究技术reads();。 仔细思索了一阵后,她觉得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吧,敌不动,我不动。 奈何“敌人”很快就动了・・・・・・ “卓哥哥・・・・・・” 白里透红的脸蛋,含羞带怯的眼神,温温软软的嗓音・・・・・・ 裹在被窝里的卓乙雪狠狠的打了个冷战――妈呀! 输了・・・・・・ 就这一嗓子差点要了她的命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呃・・・・・・燕娇啊,你直接叫我小卓子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的,我都听习惯了,呵呵!”卓乙雪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俩眼珠子,生怕这姑娘再来一遍,那可就真死这儿了――膈应死的! “我不能叫的亲热点吗?怕是卓公公嫌弃我了・・・・・・”燕娇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嫌弃啊,只是姑娘心意我实在是・・・・・・无法回应啊!” 这・・・・・・两个女人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看着别人秀恩爱还行,落自己头上怎么就这么接受无能呢?哪怕她现在顶着个“男人”的身份,也掩盖不了她内心只是个小女人的事实。 “为何?”燕娇一脸茫然的看向卓乙雪。 “这个・・・・・・”这要怎么说?这妞连自己是个太监都不介意了,还会介意什么?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爆出自己的身份吧? 卓乙雪摇摇头,这太冒险了,绝对不行! “公公不便相告?” “是有难言之隐来着,你就别多问了,总之我无法和你在一起,那个小荷包我带着呢,这就还你。”卓乙雪欲起身却被燕娇按住。 “公公不用了,荷包既赠与公公,公公就留着吧,若嫌弃,扔了也罢。”燕娇红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道:“公公的难言之隐,怕是同赵侍卫有关吧?” “赵翟?”跟他有什么关系? “宫中皆传说,卓公公・・・・・・心系赵侍卫,燕娇原是不信的。” 听了燕娇的话,卓乙雪扶额,无奈道:“那你现在是信了吧?” “这――” “无妨,大家都这么传,就且这么传着吧,反正清者自清!” “公公既说出这话,看来我信公公是没错的!”燕娇说着,笑得有些得意。 卓乙雪不由得轻笑出声,这小丫头刚才还哭得伤心,这会儿眼睛还红着呢,就开始笑了。 “是是是!你信我的,没错的!” 燕娇笑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朝卓乙雪说道:“哎,对了,今日朝堂之上,赵侍卫摘了令牌,卸了侍卫统领一职,这事儿公公可知?” 什么?!卓乙雪一惊,对这消息感到错愕不已――不会是情感受挫想不开吧?玩辞职? “为、为何?” “说是因为皇上遇刺,他身为侍卫统领又是皇上的贴身守卫理应受罚。” 104终于得偿所愿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皱眉,这话听上去没错,可是受罚也不用摘令牌啊! “那皇上怎么说?”卓乙雪急急问道。 “皇上?皇上同意了啊,日后赵侍卫就不再是赵侍卫了。” 莫延枫同意了?他跟赵翟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开除”他呢? 卓乙雪不相信这个理由。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儿其实是因她而起。 害赵翟丢了饭碗,那她罪过可就大了。当然燕娇一个小宫女的话也是不能尽信,兴许她听到的消息根本就已经不是原版了。 所以她还是决定要找个机会亲口问问莫延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时燕娇两手揉着帕子,眼里突然流露出一股期待向往的神色来,她轻轻说道:“公主爱慕皇上,故舍身营救皇上;皇上怜惜公主,因而对公主关怀之至、体贴入微・・・・・・昨夜皇上担心公主的伤势,竟在公主床头守了一宿,公公你看,多好的一对儿啊!” “守了一宿?”昨晚吃饭那会他是跟她说了放心不下公主,过去看看,直到她一个人把菜都吃光了,也没见他回来,原来是留宿了? 卓乙雪觉得很心塞,难道对小太监只是一时新鲜吗? “咳咳、咳咳!”卓乙雪情不自禁又一阵猛咳。 “皇上驾到~” 燕娇正忙着替卓乙雪顺气,听到屋外太监报唱,惊得连忙跪匐在地,静候皇上尊驾。 莫延枫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小太监的咳嗽声。 他原本想着过几日再来看她,毕竟才遭到太后的反对,俩人总得避避嫌才好。但是一想到她此刻病重,他就怎么也放心不下,在御景宫里担忧煎熬,眼见着这天色渐黑,终于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莫延枫挥手打断了正在跪拜的燕娇,示意她出去,燕娇没有多想,躬身退下了。 卓乙雪见到莫延枫,马上掀开被子打算起来,莫延枫连忙拦住,轻斥道:“被子盖好!” 她只好扯过被子又重新盖上,只露出两只大眼,笑盈盈的看着走过来的莫延枫。 “傻笑!” 莫延枫坐在床边,伸手将盖在卓乙雪脸上的被子往下压了压,笑道:“被子盖这样严实,你也不怕闷着。” “呵呵!”卓乙雪双手伸出被子外,拽着莫延枫的手把玩着。 一直都觉得他的手长得极其好看,手指修长白希,指甲干净饱满,早就想好好摸上一把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卓乙雪这样摸着,觉出他指腹略有薄茧,于是又将他的手翻过来,仔细观察着他的掌纹。 “咦!你这只手上居然有五个斗哎!”卓乙雪挨着个儿的看着莫延枫的指尖,惊讶不已,“来来,那只手拿过来看看。” 莫延枫虽不明白,但还是把手伸过去了,看着她那一脸惊奇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软过一阵。 105没有但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哇!这只手也是五个斗!”卓乙雪抓着莫延枫的两只手,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开心的嚷嚷起来:“皇上,你有十个斗你知道吗?十个斗是大富翁啊!” “那你呢?”莫延枫反手抓过卓乙雪的手掌,左看右看没觉得有哪些不同,只是发现她的手竟比自己的小这么多,他笑着将两人的手掌贴在一起比了比,他的手指竟足足长出两个指节! “哎呀~别比啦!我手小嘛!”卓乙雪抽出自己的手,气呼呼的在莫延枫的手上重重的打了一下。她手脚偏小,就算是同龄女生,手脚也会比她大点,更何况是莫延枫。 对于卓乙雪无意间的撒娇,莫延枫很是受用,这会儿只想在她嫩嫩的脸蛋上好好亲一亲。 “哎!等一下,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莫延枫刚俯下身,就被卓乙雪伸手给挡住了,他有些不满的皱眉,却也配合的停下,等她把话说完。 “皇上?我听说赵翟摘了令牌,这是真的吗?” “嗯。” “为何?!”竟是真的?卓乙雪感到十分震惊。 “他心意已决。”莫延枫拿下卓乙雪的手,打算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皇上知道原因,对吗?”卓乙雪捧住莫延枫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是。” 莫延枫没有再继续,只是看着卓乙雪,很认真的看着。 卓乙雪心里一凉,顿时内疚感爆棚――完了完了,一个大好青年,有着良好的家世和一片光明的前程,现在算不算毁她手里了? 早知道赵翟这么认真,当初就该好好解决,而不是随随便便把他打发掉。 “皇上,你可不可以别让他・・・・・・” “不可以。” “可是,若是因为这些私事让他断了前程,不是太可惜了嘛!” 莫延枫直起身子,轻轻拿下卓乙雪的手,捏在手里把玩,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若他不想走,朕自然不会让他走。” “可他想走只是一时意气啊,等他想清楚了,肯定会后悔的!”卓乙雪“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急急辩解道,她虽不爱赵翟,但是那种朋友间的喜欢却是万分真实的,她不想赵翟有一点点的不好。 尤其是因她而起的不好。 “一时意气?他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不知?与其这样看得到却得不到,不如早些放手,离开对他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莫延枫有些生气,但还是帮卓乙雪拿过靠枕让她靠在了上边。 “但是・・・・・・” “没有但是!” 赵翟爱慕小卓子,确实让莫延枫感到不快,但是莫延枫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疏远了赵翟。只是,对于这小太监,莫延枫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更何况莫延枫觉得,现在这小东西已经属于他了,若让赵翟见了,只会更加心伤罢了。所以,在赵翟知道这件事之前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兴许时间长了,赵翟会忘记小卓子,届时若赵翟想要回来,他侍卫统领一职还会给他留着。 106调虎离山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咳咳、咳咳・・・・・・”卓乙雪又控制不住的咳了几声,莫延枫连忙唤来高德,问道:“今日吃了什么药?怎么一点儿没见好?” 高德:哪怕喂的是神仙水也没这么快见效的吧? 当然他只敢想想而已・・・・・・ “回皇上,太医开的麻黄、荆芥、防风、苏叶等散寒药,煎好一副喝下,得睡上一觉才能稍稍见好,若要痊愈,还得连着吃上几日才可reads();。” “几日?”莫延枫皱眉,这小东西还得这样咳几日? “皇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急不得,要慢慢养。” “嗯,那就先在你这里养着,缺什么尽管去御景宫拿。” 莫延枫一挥手,大总管便行礼退出了。 站在门外的大总管内心万分的纠结,他伺候了两任君王了,这一个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他就眼拙至斯,竟没有看出来当今皇上他、他好这口!哎! 不过这个小卓子长得唇红齿白、秀秀气气,确实也招人喜欢。 大总管无奈一笑,无法,他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怎样,他都只有顺从的份,管他是对是错。 他甩了下麈尾,将手笼在袖子里,哼着原创小曲儿打算回房间歇会,却在此时眼角余光一闪,似乎是什么人跑了过去。刚抬脚想要跟过去看看,他眼珠子一转却又停下了。 在这宫里做什么都得留个心眼,大总管可不会这么轻易的被糊弄,他招来一个小太监,道:“你,去那边看看。” “是,大总管。”小太监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脚步却是极轻的。 高德端着麈尾,左右张望了一下,守在这房门口不走了。 暗处某甲:・・・・・・调虎离山失败。 暗处某乙:・・・・・・好吧。 黎月宫。 “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回来复命?!”丽妃气得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砸向跪着的两名黑衣人,两人是连躲都不敢躲的。 “丽妃息怒!我们兄弟虽没有亲眼见到皇上同小卓子,但是,我们敢赌上我们的项上人头,皇上真的进了高总管住的小竹海了啊!” 其中一名黑衣人抬头看向丽妃,说得信誓旦旦。 “那又如何?我要你们看的是皇上同那太监有没有、有没有・・・・・・同床共枕!” 丽妃气得咬牙切齿,她不信皇上会去喜欢一个太监,她更不愿意相信皇上会和一个肮脏的太监――在一起! 她要确认,她就是要亲眼所见! 否则,她绝不相信! “再查!若不是亲眼所见,就别再来见本宫!” 丽妃一脚踢翻身边的凳子,俩黑衣人如获特赦般冲出去了。 他们也很想不通啊,丽妃之前让他们去查其他妃子就算了,宫里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明争暗抢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一回竟是查到一个小太监身上了? 会不会有点夸张? 不过这都不归他们操心了,他们兄弟二人只管把事情办好就成了。 107留不得她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待二人走后,丽妃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钟翠宫――这事儿她要禀报太后娘娘! “当真?” “太后娘娘,千真万确啊!皇上先是让那小太监从太监所搬进小竹海,然后自己不多久便进去了,虽说高德是皇上的心腹,可是几时见过皇上去他的小竹海啊?” 丽妃扯着太后的袖子,急的不得了。 “太后娘娘,皇上去小竹海除了去见那小太监,他还能干什么啊!”她现在真恨不得将那个小太监千刀万剐! 太后听着丽妃的哭诉,再次想起莫延枫看向卓乙雪的眼神,她的儿子,当今圣上天之骄子,真的爱上了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皇上现在让她从太监所搬了出来,那日后岂不是还要搬进御景宫! 她决不允许! 暂时收起悲恸之色,太后理了理云鬓,对丽妃说道:“丽妃莫心急,现在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你皆按上次哀家教你的法子去做,这个小太监,不论好坏,哀家是留不得她了!”说着太后娘娘轻轻抚上发间的朱钗,眼神变得极为阴鸷,让人胆寒。 “太、太后?”丽妃从来没有见过太后露出这样的神色,甚至连她也感觉到害怕。 “呵呵,丽妃,哀家是不是吓着你了?”只一瞬间,太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蔼面容,状似无奈道:“哎,哀家也是关心则乱啊!皇上是你的男人,他又何尝不是哀家的亲儿子?他今日走上这一步,哀家的心,比你痛得更甚!” 太后手捶着心口,两行眼泪也缓缓滑下。 丽妃见状,忙上前安抚,“太后莫要伤心过度,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太监,是她在勾引皇上!这太监生就一副狐媚样,皇上年轻,一时糊涂也是难免。” “一时糊涂?哀家就怕他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不会的!太后,皇上一定不会的!”丽妃在情感上始终不愿意相信皇上会真的爱上一个太监,“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皇上是明君,也是孝子,他不会不顾及您老人家的!太后・・・・・・您一定要帮帮我啊!”丽妃说着,禁不住痛哭了起来。 “好孩子,你听着,这宫里除了你我,又有几人是真的关心皇上的?无非就是图个权势地位罢了,现在皇上被一个低贱的太监祸害,你我身为皇上最亲近的人,决不能坐视不理啊!” 丽妃听了,感动太后信任之余,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勾引人的太监,必须要趁早处理掉了。 “来人啊!” 丽妃喧了自己的近身暗卫来,一阵耳语后,暗卫飞跃而出,隐没在这茫茫夜色中,不见半点痕迹。 夜已深,莫延枫低头亲了亲卓乙雪的睡颜,又轻轻替她掖好被子,这才吹灯离开。 一直守在门口的高德立即迎了上来,轻声道:“皇上,夜深了,该歇着了。” 莫延枫点点头,迈步走了,高德提着灯笼连忙赶上前去。 “皇上当心脚下。” 二人走后多时,一道影子般的人物鬼魅似的的闪进了卓乙雪的屋子・・・・・・ 108血梅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公公?公公起了,天已大亮了。” 一大清早燕娇就把卓乙雪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可是卓乙雪却始终无法睁眼,浑身软趴趴的任由燕娇服侍自己洗漱,又软趴趴的被喂了一碗甜粥reads();。 “公公,眼睛睁一睁啦!这都睡了多久了,还睡呐?睡多了容易头发昏的。”燕娇见卓乙雪撑着眼皮努力想要睁开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而卓乙雪听了燕娇的话之后,倒是突然觉得挺奇怪的,自己的意识如此清晰,为何还会困成这样?难道真是睡多了所以头发昏? 她现在真的连抬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呢。 “好啦好啦!别让卓公公撑的如此辛苦,公公正病着,虚弱一些也是应该。”是另一个小宫女的声音,卓乙雪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却始终无法控制住睡意,只听见那个宫女又继续说道:“我们扶着公公去床上睡吧!养病嘛,多躺躺也无妨。” 卓乙雪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趟回了床上,大概真的是重病了吧?身体里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待到燕娇她们离开,卓乙雪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慢慢的,身体里的力量似乎又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卓乙雪眨眨眼睛,又动了动胳膊。 奇怪!怎么又好了? 不管了,能缓过来就好,这也可能就是趟久了导致身体血液不畅、四肢麻痹之类的。 出去活动活动就好。 她看了看太阳,估摸着皇上这会已经下朝了,她带病的身子不方便进御景宫,那就等他来好了。 卓乙雪正无所事事,一个人逛着逛着就逛出了小竹海,她记得前几次来找大总管之时,见过他院墙边上有几棵梅树来着――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开花? 她兴冲冲的跑过去看,果然望见了点点嫣红。 “真好看啊!” 她踮起脚,凑上去想要闻一闻花香。 “不要闻它。” 嗓音温润依旧,卓乙雪不用回头也知来人是谁。 “为何不能闻?”她转过身,朝来人嫣然一笑,随后行礼道:“见过丞相大人。” 赵陌齐亦是温和一笑,道:“此乃‘血梅’,颜色鲜红似血而得名,虽美艳花蕊却含剧毒。” “血梅?” 卓乙雪扭头又看了看枝头上俏丽的小梅花――居然叫血梅? “这若是不小心中了此毒呢?会如何?” “会慢慢死掉。” “慢慢死掉?”卓乙雪不解。 赵陌齐伸手摘了一截花枝,轻轻闻了闻。 “这血梅之毒乃慢性毒,服用剂量再大,也不会立即死掉,但是,哪怕只是吃进去一点点,身体也会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死亡。” “那你还敢碰这花?!”卓乙雪伸手拽着赵陌齐的胳膊,使劲甩了甩,想让他把花扔掉。奈何赵陌齐抽出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 “无妨,此花对男子而言,无毒。” 靠! 卓乙雪再次扭头看了看盛开在枝头的朵朵小花,感觉真是一朵比一朵BT的样子呢! 109子析想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咦?等等! 卓乙雪脑子里的某个念头闪电般的疾驰而过,她僵硬无比的把头转回来,看向赵陌齐,尽可能的做出随意状,问道:“对男子无毒・・・・・・?” “嗯。” “那・・・・・・太、太监呢?” “太监虽身体受损,但――同属男子。”赵陌齐眼角带笑,似乎还透着那么一股子戏谑,可那翩翩佳公子的表情却依然一副“我很单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靠!!! 卓乙雪打心眼里朝赵陌齐竖起了中指・・・・・・ 今日出来看血梅,真是倒了血霉了! “可是这东西既是毒物,为何会这样没遮没拦的,也不怕毒死人?”卓乙雪开始设想,这会不会只是丞相为了诈她而编造的,其实这花根本就是普通的梅花而已? “・・・・・・” 见赵陌齐沉默不语,卓乙雪暗自窃喜――果然很有可能是在诈她reads();! “这是梦皇后亲手所植,宫人尽知其有毒。” “梦皇后?”莫延枫有皇后? “是先皇后。” “先皇后?”卓乙雪有些蒙圈了,先皇的皇后不就是当今太后吗?怎么还有个先皇后? 赵陌齐凝视着这几棵血梅,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怀念。 “先皇的第一任皇后,因病故去。这几棵血梅便是她初入宫时所植。” 原来如此。 “可是先皇后也是女人啊,她种下这种毒物,不怕自己中毒吗?” “先皇后擅医,对她来说,毒物即是药物。” “那这血梅是真的有剧毒咯?” “对女人来说,是的。” “哈哈!真好笑,既然只对女人有毒,那丞相大人为何还要出声制止小太监我呢?哈哈!”卓乙雪贼心不死,希望丞相刚才只是随口提醒,毕竟是毒物嘛。 “你说呢?小太监・・・・・・” 赵陌齐把玩着手中的花枝,嘴角的笑意无害极了。 “呵呵,随、随口一说吧应该?反正我闻也无妨。” “那――你闻闻?”赵陌齐淡定的送上自己手上的花枝。 竖!两!根! “丞相大人,今日相遇,怕不是偶然吧?”卓乙雪面上维持着淡定,心却紧张的堵到嗓子眼了。 “嗯。” “丞相有话不妨直说。”我承受的住! “子析想你。” 耶? “・・・・・・”还有呢? “你可否抽空去看看他?” “他・・・・・・不好么?” “嗯。” 这个嘛―― “丞相大人要说的就是这个?” “你还想听点别的?” “我不想听点别的了!一点儿都不想,真的!”卓乙雪举手做起誓状。 “呵!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不忍子析受苦罢了。” “可是,能不能出宫我得请示皇上,他同意了我立马就去!”说实话,她真的不忍心伤害赵翟,一听到他过得不好,她也很难受的。 “嗯,等你消息。” 赵陌齐转身走了,卓乙雪又看了一眼这朵朵血梅,战战兢兢的回了小竹海。 110他没来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今日又没来。 卓乙雪在小竹海养病,每天能做的事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就是像现在这样――靠在窗户前看皇上来没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了――日日深锁宫中,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他来reads();。 她以后的日子会变成这样吗? 不会的,莫延枫喜欢的是太监小卓子,不见得能接受女生卓乙雪啊!自己一时没能经得住you惑,忘记了身份,这样不计后果的和他在一起・・・・・・ 万一莫延枫知道了她的身份,到底是会接受还是会恼羞成怒? 在现代,她也听说过有不少gay极其厌恶女人。若莫延枫是这一挂的・・・・・・ 那她卓乙雪岂不是死定了? 她如今跟他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这样下去迟早要暴露的。 要赌吗? 赌输了,命没了,赌赢了,变成他的金丝雀之一? 好纠结! 这段感情她抓着烫手,放开又舍不得。 天已经渐渐黑了,燕娇过来关了窗户,道:“公公莫要再站在窗前了,天色暗了,回头又该冻着了。” 卓乙雪点头,悻悻的踱回床边,僵尸一样的倒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选择题。 “公公?困了就洗洗睡吧,我去打水。” 燕娇蹬蹬蹬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拎来一大桶水,和另一个小宫女一起,开始服侍卓乙雪洗漱了。 “公公的脚真好看,又小又白,比女人的还好看!”小宫女替卓乙雪洗着脚,看着这样一双脚,情不自禁的赞叹了几句。 “燕飞!瞎说八道些什么呢?”燕娇听了小宫女的话,斥责道。 小宫女偷偷看了眼卓乙雪,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无妨的,在我面前,都不用拘着,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不忌讳。” “公公你人真好!”小宫女由衷的说道。 “呵呵,还行吧!对了,你叫燕飞是吗?”刚才似乎听见燕娇叫她燕飞来着。 “是的公公,我叫刘燕飞。”燕飞开心的回道,末了还加上一句,“我跟燕娇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伺候公公这差事还是燕娇找大总管求的呢!” “燕飞!再胡说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燕娇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她。 燕飞笑着躲开了,却更加卖力的说道:“可不是真的嘛,当日大总管找管事要人,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啊!呵呵~” 燕娇被燕飞说得面红耳赤,身子一转,不理她了。 卓乙雪无奈,这些个乱成一团的局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好的解决?她的身份究竟还能隐瞒多久? 这些日子莫延枫都没有来,想问大总管,可大总管日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问燕娇她们吧,只说是招待梁王陪伴公主去了。 公主因搭救莫延枫而身受重伤,他多陪陪也是应该,可是至于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已经第四天了,他没来。 111丽妃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他不来她怎么跟他提出宫啊?赵翟还需要她去开导呢!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反正自己的伤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该去御景宫当值了! 卓乙雪想好以后,拿出外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趁着夜色独自前往御景宫。 虽说小竹海坐落在这僻静之地,但是来往的人却不算少,时常会有些太监、宫女打这条路上过,去小竹海后面的药园子采摘些许草药。卓乙雪借着灯光赶起路来还算轻快。 她很快来到御景宫,却悲催的发现轮值的四名守卫竟全都是生面孔,她走得匆忙更是忘记拿腰牌了・・・・・・ 眼见着他和她就隔了这么一个院子而已,她却再也无法走近半步reads();。 好想就这么吼上一嗓子,也许他听见后,就出来了。 卓乙雪慢慢往后退了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内的灯火通明,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看出来似的。 “公公别在这儿看了,皇上不在里头。” 终于,对于卓乙雪的“痴痴凝望”,连侍卫们都觉得怪不落忍的。 “不在?这么晚了皇上去哪里了?”按照以前的习惯,这时候不是批折子就是写字看书啊,怎么会不在呢? “皇上的行踪可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过问的。” “呃・・・・・・也是。” 不过他出去了反而好,夜里总会回来的,她就守在这附近等着。 卓乙雪找了个可以避风同时又能看见御景宫大门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等着。 “唔・・・・・・” 脖子一痛眼一花,卓乙雪硬撑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丫是不是打错人了・・・・・・ 终于眼前一黑,卓乙雪倒了下去。 角落某甲:・・・・・・她看见我了。 角落某乙:・・・・・・是的。 黎月宫。 “就这么个太监而已,凭什么就入了皇上眼?”丽妃绕着被扔在地上的卓乙雪,一圈又一圈的打量着,她怎么也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喜欢这样一个太监? 还是这太监真有些过人之处? 丽妃越想越不甘心,虽然太后教过她不要轻举妄动,可她就是忍不住嘛! 非得知道这太监究竟用了何种妖法,才能把皇上・・・・・・ “韵琴!” “在。” “弄醒!” “是!” 一名叫做韵琴的宫女带着毒辣的眼神走上前来,蹲在卓乙雪身边,熟练的拔下发簪,咬着牙朝卓乙雪扎了下去! “啊!”我靠!在搞什么鬼?! 被扎醒的卓乙雪一时不能反应,只觉得后肩剧痛无比,手下意识的摸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够着。 “呵呵!醒了?”韵琴呵呵一笑,手上一使劲,将发簪又给拔了下来。 卓乙雪只觉得整个肩膀像是被扎穿了! 好好的这是招谁惹谁了? 卓乙雪这才打量起屋子里的人,却再次被吓了一跳―― 丽妃?! 112来人,杖毙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敢问丽妃娘娘,这是为何?”卓乙雪痛得冷汗直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韵琴在身后狠狠的踢了一脚,又趴回了地上reads();。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卓乙雪索性就趴上了,没再起来。 “你就是皇上身边的‘小红人’――小卓子?”丽妃缓缓的走向榻子,姿态雍容的坐了下来,素手一招,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韵琴瞬间温顺的退到一边。 “回丽妃娘娘,奴才正是小卓子,不知娘娘召奴才过来,所为何事?还请娘娘明示。” 卓乙雪见韵琴站得远了,索性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老这么趴着可凉了。 “明示?哼!那本宫就给你个明示!”丽妃重重的拍了下榻上的小木桌,道:“你这小太监不仅生了张狐媚脸,更是生了颗豹子胆,竟然敢去勾引皇上!”丽妃瞪着卓乙雪,仿佛要在她身上扎个窟窿! 卓乙雪听见这话不由得浑身一紧,起初她认为丽妃只是看自己不顺眼,想要教训教训她而已,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儿。 说实话,这在古代似乎是没什么,但是在现代,她就是那插足的小三啊! 卓乙雪有些心虚,但是这事儿绝不能认下,因为一旦承认,哪怕就是莫延枫,估计也难保得住她。 “娘娘想是误会奴才了,奴才伺候皇上,尽心尽力,本分而已,这‘勾引’二字,实不敢认!”卓乙雪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误会?好大的误会!”丽妃“腾”的一下站起,几步跨到卓乙雪跟前,高高扬手狠狠的扇向卓乙雪的脸,瞬间,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肿。 不能还手! 卓乙雪咬着牙,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你这个贱!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今ri你落在本宫手里,再敢狡辩,本宫定将你乱棍打死!” “回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曾狡辩过什么。” “你!”丽妃扬起手,作势要再打她,却一下子被门外的报唱声给打断。 “皇上驾到!” 丽妃一惊,但又迅速恢复过来上前迎驾道:“皇上吉祥!” 满屋子的奴才、宫女已经跪了一地,卓乙雪却有些愣神,呆呆的站在一群太监中间。 想他。 这几日隐忍的思念,竟在这一瞬间迸发。 莫延枫亦看向卓乙雪,眼神却定在那几根指印上,凌厉无比! “谁打的?”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怒意,让丽妃顿觉双腿发软,却还是硬撑着说道:“这小卓子对、对本宫不敬・・・・・・” “谁打的?”莫延枫的声音更加冰冷了。 丽妃终于腿一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韵琴身上。 韵琴见状,一咬牙,磕头道:“回皇上话,卓公公冲撞了丽妃娘娘,因此奴婢代娘娘惩戒了卓公公・・・・・・” “来人,杖毙。” 113谁敢动她一个试试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 丽妃震惊的看向莫延枫,宫人都知道,皇上虽性子冷漠,却从不喜对奴才动刑,哪怕奴才们犯了错,他向来也是不爱说什么,都是由高德出面惩戒,皇上素来不会过问这些事儿。 可是今日竟亲自下令要杖毙韵琴! 丽妃心里一恸,强忍着泪水说道:“皇上,虽说卓公公是您身边的人,可是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今日她冲撞了本宫,实乃以下犯上之罪,难道不当罚?” 莫延枫看了丽妃一眼,又唤了声高德,高德瞬间意会,上前一步道: “丽妃娘娘,不论小卓子身份如何,她都是皇上的人,要打要罚,就算是娘娘您,也需得只会皇上一声,更何况韵琴只是个奴婢,敢越过皇上直接教训皇上的人,这真真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当罚。”高德说完朝屋外一招手,进来两位公公,一左一右将韵琴给拖出去了。 “娘娘!娘娘!娘娘救我!奴婢不想死啊・・・・・・”韵琴的喊声逐渐远去,屋里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卓乙雪多想扑进他的怀里,但是她不能・・・・・・ “皇上!你为了这么一个太监・・・・・・就这么一个太监――她究竟有什么好?”丽妃轻轻摇着头,满是泪水的脸充满了不甘,“她不过是一个太监!是太监啊!” 丽妃有些歇斯底里,她看向卓乙雪,目光充满怨恨,甚至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你这个死太监到底・・・・・・” “高德?”莫延枫不耐的看向高德。 “奴才在。” “丽妃滥用私刑在前,驾前失仪在后,现削其妃位,降为嫔,禁足思过半年。” “遵命!老奴这就拟旨。” 丽妃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向莫延枫――削其妃位?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降为嫔妾? 由妃到嫔,不如让她去死! 丽妃思绪凌乱又气血翻涌,没一会儿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宫女们纷纷扑过去,“娘娘、娘娘”的哭喊着,一时间,黎月宫上下,情景好不凄惨! 然而莫延枫却没有心情在这“赏景”,招呼了卓乙雪,急急摆驾回御景宫了。 皇宫耳目众多,卓乙雪不想让宫人说三道四,于是在起驾的时候自发的走在銮驾之前,击掌开路。 而銮驾上的莫延枫,此时正专注的盯着前方不停击掌的小身影,天知道当他回御景宫时,从暗卫那得知她被丽妃的人绑走时,他有多担心! 直到赶来后亲眼看见她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他比谁都清楚,他越是关注于她,她所受到的攻击就会越强烈,但是,那又怎样呢?有他在,谁敢动她? 与其遮着掩着假装不在乎,不如直截了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敢动她一个试试! 他莫延枫若是连个心上人都护不住,她又凭什么与他厮守呢? 114比肩共乘?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因肩上有伤,此时肩膀随着击掌的动作扯得生疼,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击掌也不顾疼痛,击得轻快又响亮。 慢慢的,车轮在皇宫的地砖上轻轻碾过,銮驾上的帷幔也在夜风中“呼呼”作响,夜里寂静,这些声音传到卓乙雪的耳中格外分明。此时此刻,她双目含情嘴角带笑,只因为这銮驾之上,坐着她的意中人・・・・・・ 究竟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与她比肩共乘? 莫延枫看着眼前那抹娇小瘦弱的身影,如果她能坐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突然,他的眼里露出一抹坚定,随即从銮驾上一跃而起,稍一运气,轻轻落在了卓乙雪面前。 卓乙雪正专注的听着车子行走声音,着实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莫延枫吓了一大跳。 “皇上!” 击掌声停,车轮声住。 莫延枫低头看着卓乙雪惊讶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却掩饰不住浓浓笑意。 “皇上?有事?”卓乙雪问的忐忑――这家伙不会在这儿暴露俩人“关系”吧? “无事。” 莫延枫深深的看了眼卓乙雪,就这样背着手转身走了。 就这样? 这么突然的从銮驾之上飞身下来,挡住她的去路,却什么也没说又什么也没做,难道就是为了跑来――暧昧的看她一眼? 算了算了,不管怎样都好,先跟上才对! 卓乙雪倒腾着两条腿,快速跟了上去。 后面的銮驾在高德的指示下,由一干太监伴着,绕路回御景宫了――这样美好的夜色,怎么能让这么个吱嘎作响之物跟着破坏画面呢?那些太监们也碍眼的很,都给支开,皇上肯定乐意。 高德掸了掸手里的麈尾,顿觉自己更加贴心了。 莫延枫耳力过人,自然是知道高德做了些什么,大总管做事向来合他心意。 他听见卓乙雪跟过来了之后,很自然的向后伸出手,初时卓乙雪还十分犹豫,左顾右盼一番后,发现这条路并没有太多侍卫守着,于是心跳加速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就好像回到了平顶山那日,他也是这样牵着她,带给她穿越后的第一次安全感。 两人手牵着手,遇见巡逻侍卫,卓乙雪便迅速将手抽出,待侍卫走远,就又偷偷的握回去,如此反复,直到回到了御景宫前。 莫延枫欲上台阶,卓乙雪却站立不动――这会儿都折腾到半夜了,再谈出宫的事会耽误他休息,他每日早朝,原本就起的极早。况且,他不喜欢她提起赵翟,若这时候跟他谈,怕他晚上气得睡不着觉啊,她可舍不得。所以出宫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好了。 “怎么了?”莫延枫回头,问道。 “皇上,天晚了,奴才该回小竹海了。”卓乙雪瞥了眼门口的守卫,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恭敬了许多。 115想我没?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叹了口气,道:“你今日特来找朕,定是有了急事,准你进来禀报。” “皇上,此事也并非十分紧急,明日再报也可,现已夜深,奴才不敢打扰皇上reads();。”卓乙雪行了个拜退礼,等候皇上放行。 莫延枫无奈,只得回道:“既如此,明日下朝后来报,退下吧。” 卓乙雪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不待皇上吩咐,高德便向皇上请道:“皇上,夜里已经安排小李子守夜,老奴可否下值?” 莫延枫赞赏的看了大总管一眼,道:“准了。” “谢皇上恩准,奴才告退。”高德连忙小跑着追上了卓乙雪,同她一起回了小竹海,直到把她送回房里,他才得以回自己房间。 虽说君心难测,可是一旦知道了他对这小太监的心思,后面也就没什么测不测的了,一切紧着这小太监来,就绝对错不了。 卓乙雪回到房里,点上灯,肩膀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脱掉上衣,对着镜子照了几番,发现肩上稍许有些流血,雪白的肩膀被那叫韵琴的宫女给扎了一个洞。 哎,算了,簪子不粗,可能就是扎深了点所以才这么疼,不用麻烦上药了,很快就会好的。 这样想着,卓乙雪就重新穿好里衣,用燕娇留下的水随便抹了把脸,正打算上・床歇息,却似乎听见窗户被人敲响。 “咚咚” 卓乙雪听了一会儿,确定是有人在外面敲她窗户来着。 难道是大总管? 卓乙雪整了整里衣,又拿起外套披上,这才贴近窗户,问道:“大总管?” “咚咚” 回应她的是两下敲窗户声。 卓乙雪可不敢贸然开窗,只扒着窗户继续问道:“谁啊?不说话我是不会打开的,你就在外面站上一夜好了。” “你舍得?” 嗓音低沉慵懒,却能听出里面带着的一抹笑意。卓乙雪惊讶的小嘴微张,盯着窗户没能回神。 “小太监,还不开窗,当真舍得我在这里站上一夜?” “没、没有,我这就开!” 卓乙雪迅速拔下插销,将窗户打开。 外头的男人穿着夜行服,俊美的脸庞在窗户打开的一刹那笑意更深。 “皇、皇上・・・・・・”卓乙雪眼圈有些发热,不由自主的探过身去,隔着窗户搂住莫延枫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的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呵,傻瓜!先让我进去。” 卓乙雪这才想起让他进屋,为了不被人看见,她连忙又把窗户再给关上,刚想回身,却被身后的莫延枫倾身压在了窗前。 “想我没?” 耳边气息灼热,近在耳畔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听在卓乙雪耳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想・・・・・・唔・・・・・・”卓乙雪扭头看他,红唇刚启,便被莫延枫迅速攫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滋味,近日在这小东西身上总算是体会了一把。 116我不动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深吻着怀里的人,不知餍足,他开始想要更多。 当他的手抚向卓乙雪的身体时,卓乙雪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的她一把抓住他正到处乱摸的手――这要是摸出她是女的可就完了! “怎么了?”莫延枫蹙眉,这小家伙总是给亲不给摸可如何是好? 难道她担心他会有进一步动作? 呵,他虽接受了自己爱上同性的事实,但还是没有做好再进一步的准备,这事儿不急。 “害怕?”莫延枫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道:“不怕,我就摸摸,我不动你。” “不行!”卓乙雪紧紧抓住莫延枫的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莫延枫闻言,手上一使劲,让卓乙雪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认真道:“为何?” 完了!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露馅的! 但是,眼前这关还是先混过去再说吧! “今、今日有事,我去御景宫原就是打算找你说的,现在你来了,我同你商量商量可好?” 莫延枫嘴角勾起,一把将卓乙雪搂紧怀里,俯身亲吻着她的脖子,声音含糊道:“此事不急,过会儿再说。” “皇上,我想出宫看赵翟!”卓乙雪抓不住他四处摩挲的手,只好喊道。 莫延枫果然一顿,松开卓乙雪,慢慢站直了身子。 “皇上,听说赵翟现在过得・・・・・・很不好,我想出宫去看看他。”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没有说话。卓乙雪急了,又连连说道:“皇上,赵翟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才变成今天这样,你想想以前的他多好啊,热血活泼积极向上的好青年,现在被我害成这样,我・・・・・・我多愧疚你知不知道?” “你害的?他爱上你没有错,你不爱他也没有错,我爱你你爱我,这更没有错!”莫延枫抓住她的肩膀,气她把这些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皇、皇上!痛!痛啊!”卓乙雪小脸皱成一团,皇上这一抓,正好抓在了她肩上的创口处,能不痛吗? “怎么了?哪里痛?”她身子弱小,他也没舍得使多大力,为何疼成这样? “肩膀痛・・・・・・”卓乙雪嘟着嘴,没有办法了,对付他除了装可怜也没别的招儿了。 莫延枫听了,转过卓乙雪的身体,轻轻将她的衣服从肩膀处往下揭开,刚掀了一点,入目的就是一片红肿!肿胀之处的中间位置,明显被锐器扎了一个洞,此刻正往外溢出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伤口是新的,说明才发生不久,那这是――丽妃! 根据今日她的去向推测,莫延枫双眼微眯,迅速猜出了丽妃。 好得很! “你这笨蛋,怎么不早点说!”被人扎了不说,肿成这样也不说,难道不知道伤口是需要医治的吗?! “就一个小洞,也没有流太多血,除了有点疼之外,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嘛!” 117我不想把脉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听了,重重的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生气道:“就一个小洞?肿成这样还说就一个小洞!” 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下这个小伤口,发现这个小洞里面正不断的往外溢出血丝,虽极少,但是他看的出来,这血丝往外溢得根本停不下来!再看一眼她的里衣,果然已经红了一小片了,这也就这个笨蛋会觉得是小事一桩了! 莫延枫将卓乙雪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打开窗户,对着窗外打了声呼哨,立即有一黑衣人从天而降。 “啊!”卓乙雪下了一跳,莫延枫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对着窗外的黑衣人说道:“把方止叫来。” “是!” “咻”一声,黑衣人不见了。 “哇!这人谁啊?”莫延枫在那人面前没有避讳和她的关系,说明必是亲信无疑了。 “方淮。” 莫延枫言简意赅,关窗后牵着卓乙雪来到床边坐下,再次掀开她的里衣一看,果然血丝还在溢出! 莫延枫眉头紧皱,这现象,他似乎・・・・・・在哪见过? “咚咚!”门被敲响,卓乙雪起身欲开门,却被莫延枫按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后自去开门了。 来人正是方止。 “方止见过皇上!” “你今日倒是客气。”莫延枫将人让了进来,径自转身回到卓乙雪身边,道:“这是方止,医术不错。” 方止一愣,呵,这还挨夸了・・・・・・ 卓乙雪看向这个叫方止的,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消瘦,白色长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略带笑意,见卓乙雪看他,大方的抬手作了个揖,卓乙雪亦起身见了礼。 “方止,她是卓乙,受了点伤,你来替她把把脉。”莫延枫话音未落,卓乙雪杏眼圆睁,往后大退一步道:“就、就一个小洞而已,还、还把脉?!” 这还了得!她虽不懂医术,但是她可听说了啊,好的大夫是可以通过脉象来辨别男女的啊!这不得当场拆穿?! “方止,替她看看。”莫延枫压根就没搭理卓乙雪的抗议。 眼见着方止朝卓乙雪走了过来,卓乙雪却突然大叫一声:“不要过来!” “小卓子?”莫延枫见卓乙雪一脸惊惧,连忙将人揽在怀里,问道:“怎么了?他不是坏人,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方止:・・・・・・ 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我不想把脉,我从小就怕大夫,我不要他给我把脉嘛!”卓乙雪情急之下,扯着莫延枫的胳膊,狠狠的撒起娇来。 方止:・・・・・・ 请问他可以回去了吗? “乖,此事非同小可,方止素有妙手神医之称,你让他看看我也安心。”莫延枫轻抚卓乙雪那急的通红的脸,有些心疼,但是这事儿关系到她的身体,他没法依她。 “那、那要是真这么厉害,远远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医治一个洞洞眼还要搞得一套一套的,还、还不如我自己抓把草灰抹上呢!” 118中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方止:・・・・・・ 内什么,你们聊,我先走了。 方止打了个哈欠,转身欲出。 “站住!”莫延枫搂着卓乙雪的身体转了过去,将她的领子往下拉了一点,朝方止说道:“你就站在那里,先看一眼伤口再说。” 方止:・・・・・・ 能回去拿一下我那西洋望远镜吗? “她的肩上被利器扎出细孔,创口很小,却流血不止,创口的四周也红肿不堪,我疑心利器是否有毒。” 在命人请方止的同时,莫延枫也派人去了黎月宫,若她承认下了毒,便直接令她交出解药,若不承认・・・・・・就不会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血流不止?”方止皱眉,若是创口较大,倒也正常,可扎出来的细孔能流出这么多血,要么就是个人体质原因,要么――还真就是中毒了。 方止听了莫延枫的描述,走上前来打算细看。 卓乙雪紧张的不行,双手紧紧搂着莫延枫的腰,头也整个儿埋在他怀里――反正,无论如何,绝对不让把脉! 至于肩膀,露的也不多,看就看吧――你医术再高恐怕也不能凭半个肩膀就能认出男女来! 莫延枫拍了拍卓乙雪的后背,无言安抚着。 “你近日可有哪些异常?”方止看过伤口后问道。 只一眼,他便能肯定,这血流不止绝非体质原因,若真的如他所猜,那・・・・・・ 卓乙雪抬头看了看莫延枫,近来除了比较想他,也没什么异常之处了。于是她摇摇头,表示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事无巨细,不要遗漏。”莫延枫相信方止的医术,既然有此一问,那定是十有*了。 卓乙雪只好又再想了想・・・・・・ “贪睡算吗?每日起床却总像是睡不醒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方止一惊,果然! “如何?”莫延枫急急问道。 “血梅。” “血梅?血梅于男子并无毒性・・・・・・”莫延枫顿住,愣愣的看向怀里的卓乙雪,卓乙雪听见“血梅”二字便两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单纯的血梅之毒,确实只是让中毒的女人身体疲乏,日渐虚弱直至死亡,可是这改良后的血梅之毒,无论男女,中毒者不但会觉得疲乏不堪,身体所受创口亦无法愈合。从她的状况来看,这中的必是改良后的血梅之毒了。”方止的话让卓乙雪稍稍回了点神――无论男女? “你可有解毒之法?”莫延枫回神后只关心这毒的解法。 方止听了,抬起头,双手背后,淡定的说道:“我不会。” 莫延枫下意识的的搂紧了怀里的人,方止的为人他了解,若说出不会,那必定是真的解不了。起初他以为是杨丽今日所下之毒,可是现在看来,这毒中了也有几日了――该死的!偏就这几日他无法抽身来看她,连她被人害了都・・・・・・ 可若不是杨丽,还能是谁呢? 119活不了多久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报!” 门外有侍卫来报。 “说!” “回禀皇上,丽嫔已经认下宫女韵琴用发簪对卓公公动了刑,却一口咬定发簪无毒,奴才们对发簪也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无毒reads();。” 这毒确实不是今日中下,但不代表与她无关! “若是让你从今日起,研制此毒的解法,可有――几分把握?”莫延枫知道能让方止说出不会的话来,定是研制过多次了,可他依然想要再次确认。 “一直在研制,从未停止过。”方止突然认真道,“三年内我做不出。” “那我还能・・・・・・活多久?”卓乙雪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了,而且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若拿不到解药,我最多能让你撑上三个月。” 此言一出,莫延枫和卓乙雪同时一惊――这么快? 方止临走前留下了一张药方,说是续命用的,若断了服用,怕是活不到下个月了。 “皇上,我会死啊?”卓乙雪望着莫延枫,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 “可是方止说・・・・・・” “我决不让你死!” 这毒既然有人能够制出来,那必定有解药,只要找出下毒之人,拿到解药,他的小太监就不用死了。 所以,下毒之人必须尽快找到! 因这毒药之事,莫延枫留在小竹海守了卓乙雪一整夜,他片刻未眠,看着睡着的卓乙雪,心里隐隐泛着疼。 原本以为他能护得住她,没想到却还是疏忽了! 天已经渐渐泛白,高德早早的起了身,像往常一样前往御景宫,这个点该去叫皇上起床上朝了。 “公公留步!” 高德闻言回头一看,“方守卫?” “公公可是去御景宫?”方淮从树上一跃而下。 “是啊,该叫皇上起了,过会儿早朝了。”高德疑惑,皇上的贴身暗卫在小竹海,那么皇上・・・・・・ 高德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皇上不在御景宫,公公自去那边叫吧。”方淮往后一指,正是高德给小卓子腾出来的房间。 高德此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沉稳淡定了几十年,如今却在叫皇上起床之事上心如擂鼓。他伺候皇上这么久,即便是偶尔后宫召幸,也不曾留宿过,这个小卓子,倒让皇上留了一夜。 哎,若是个女娃多有福气! 高德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轻声喊道:“皇上,该起了,快到五更天了。”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知她每日清晨醒了以后很长时间身体都动不了,她不知道原因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自己中毒,莫延枫担心她会害怕,于是向门外传音道:“今日免了早朝,你吩咐下去,不用进来服侍了。” 高德:“呃・・・・・・是、是。” 这可如何是好?向来勤政爱民的皇上,如今却・・・・・・为了这个小卓子不上早朝了? 120他还在?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高德愣愣的杵在这房门口,脑补出莫延枫日后荒淫无度、昏庸无能的样子・・・・・・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不会不会,皇上不是这样的!许是昨晚小卓子受了欺负,因此才特例一日,不会日日如此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按照皇上嘱咐,吩咐了下人们今日不要吵到卓公公后,又连忙赶去了朝堂――大臣们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等着了,他得去替皇上请个“病假”。这事儿在先皇那他倒是常常干,新皇自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来着,也不知道隔了这么久没撒谎,今日撒起来还像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太阳全部升起之时,卓乙雪终于睡“醒了”,她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是徒劳――她果然还是动不了。 “醒了?”莫延枫和衣躺在卓乙雪身边,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她,发现她的表情不对,以及微微颤动的眼睛,他知道她这是醒了。 他还在? 听见了耳边莫延枫的声音,卓乙雪的紧张感一下子少了很多,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被某人搂在怀里,真好! 莫延枫捏了捏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说道:“不要害怕,你就放心躺着,我会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恢复力气。” 此时此刻,小竹海的早晨透着一股温馨,而另一头的钟翠宫里,有人却在大发雷霆―― “什么?丽妃被削去妃位?” 太后娘娘正梳妆呢,就听见太监来报,待听完昨夜黎月宫所发生的事后,太后娘娘竟气愤的将自己陪嫁的妆夯砸下,珠宝首饰滚落一地。 皇上真是彻底被那个太监给迷惑了! 这个丽儿也是,行事如此不动脑子!既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成功,何苦还要多此一举?只要耐着性子等上一等,不出一月,那个狐媚子必死无疑! 血梅之毒可解,她这加了东西的血梅之毒,哼!就是大罗神仙也解不了! 太后虽气丽妃冲动坏事,但还是决定去一趟黎月宫。 “丽丫头,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在这深宫之中,你这样的毛躁性子,没有哀家护着,你能活到几时?”太后这一次着实是气的不轻,对自己一手提拔的丽妃始终如此不成器感到无奈急了。 “母后!您要替丽儿做主啊,皇上为了那个太监,打死了我的贴身宫女,还削了我的妃位,母后,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杨丽跪在太后跟前,哭的眼都肿了。 “哀家以前教你的,你全当了耳旁风,那太监既然必死无疑,你又何苦抓她过来,多生事端?” 杨丽愣了下,有些不甘心的说:“我就是想知道,她凭什么讨皇上喜欢・・・・・・我真的好不甘心,就这么让她悄悄死了,太便宜她了!” 太后听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说道:“那你现在知道她为何讨皇上喜欢了?” 121你当真不认?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杨丽委屈的看了一眼太后,摇了摇头。 她看来看去,那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太监而已,若皇上看上她的长相,那她杨丽不知道胜过她多少! 可见皇上喜欢她还是有些别的原因的。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就等着吧,皇上既然已经知道小卓子中毒的事,以他的性子,不找到解药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还会再度查你,届时・・・・・・” “母后!我不会说出来的,昨夜皇上虽派人来审,可是我半个字都不曾透露,况且,皇上还以为毒是昨儿夜里下的呢!”杨丽对自己瞒过了皇上儿感到有些得意,太后却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个蠢货! 算了! 反正只要解药在她这个太后手里,她不拿出来,难道这个亲儿子要对自己的生母用刑吗? 至于丽丫头,等到小太监死了,再将她恢复妃位也可,现在磨她一磨也好,身处皇宫,外在的端庄秀丽远不如内在的沉稳睿智,这个丽丫头,还有的练呢! “行了,现在也别说这些个了,反正你只记住,要一口咬定,小卓子身上的毒,你并不知情,懂吗?” “懂了・・・・・・” 太后起身,正打算回钟翠宫,却在此时听见门外报唱: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莫延枫便已经进得屋来,看见太后,他似乎并不惊讶,只淡淡的行礼拜见母后。 “皇上啊,你来的正好,哀家正要去找你呢。” “不知母后找儿臣何事?” “昨儿的事情哀家都已经听说了,丽妃身为皇妃,惩戒个把太监,照理说也不算什么,皇上如此龙颜大怒却是为哪般啊?” 莫延枫当然知道太后指的是杖毙宫女和削去妃位这两件事,他现在想来,若毒真是这个女人下的,他的这些惩罚都还只是轻的! “母后,小卓子的事怕不止昨儿夜里这一回这么简单吧?” “哦?皇上的意思是?” “小卓子中毒已有些时日了,丽嫔,你可之罪?”莫延枫看向依然跪地不起的杨丽,声音冷峻。 “皇上!妾身冤枉啊,除了昨夜,臣妾何时找过那小卓子?就算她当真中毒,那也与臣妾无关呐!”杨丽说着,眼泪又再次滑落,好不可怜! “坦白从宽,丽嫔,你当真不认?” “皇上明察,臣妾不曾下过毒啊,小卓子身中剧毒,定是遭他人毒手,与臣妾毫无关系啊!”杨丽连连跪行几步,伸手抓住莫延枫的衣袍,哭的好不伤心! “丽嫔,朕念杨太傅年事已高,不忍他伤心难过,今日再给你一次机会――解药交出来!”莫延枫扯出被她抓住的衣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皇上,不曾下毒就是不曾下毒,哪儿来什么解药!”杨丽看了太后一眼,语气决绝道。 “哼!好得很!”莫延枫嘴角微勾,眼里却无半分笑意,他唤了声高德,高德立即领命,朝门外喊了个“喧!” 122拿出解药,朕饶你不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只见两名侍卫押着一名暗卫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侍卫手一使劲,那名暗卫便两腿一弯,跪倒在地。 见到暗卫的模样,杨丽不由倒吸了口气――这正是她前几日派去小竹海下毒的贴身暗卫啊! 杨丽此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看向太后,太后见状,无奈的闭了闭眼。 也该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这皇宫里,若他想要追究,还有什么是他查不出来的?罢了,这小太监命不该绝,但是也决不能让这太监继续祸害皇上――除非她死! “皇儿啊,其实哀家一进这黎月宫,丽丫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哀家了。这毒,确实是丽丫头下的。” “太后娘娘!”杨丽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后――不是说为了让那太监死于剧毒,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下毒吗? “既然如此,拿出解药,朕饶你不死。” “皇儿不急,此事・・・・・・还有待商榷。”太后娘娘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话也说得不紧不慢。 “请母后明示。” “这解药,丽儿已经全数交给了哀家,皇儿若想讨要,只管找哀家便是。”太后说完,便由宫女搀扶着离开了。 莫延枫剑眉微拢,就算是太后插手,他也会护住小卓子周全! “高德,丽嫔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皇上。” 莫延枫吩咐完,迅速离开了黎月宫,朝太后的钟翠宫赶去。 “公公又在这窗口站着了。”燕娇同燕飞一起,将卓乙雪的午饭一一摆好,道:“公公,莫再站着了,该吃饭了!” 卓乙雪回头,看见满桌子的菜品,顿时有些惊讶,“今日怎么做这么多?” “卓公公,这可是大总管亲自吩咐的,说是日后,公公的午饭都照着三荤三素一汤来,晚饭呢,便少了一荤加一甜品,总之,公公爱吃什么菜,我们啊,就做什么菜!”燕娇见公公得宠,亦是笑的满面春风。 难道是因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剩下的时日尽量多照顾些? 哎,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自己在这古代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会儿到了生命尽头,能好好享受一番也好! “来来!一起坐下吃,别客气啊!”卓乙雪伸手招呼燕娇和燕飞,这几天她们也都一起吃过,因此也没有多做拘泥,很开心的道了谢,便坐下同食了,几人同食,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哎,对了,听说了吗?丽妃昨儿夜里被皇上给降为丽嫔了,还下令禁足来着!”燕飞看着燕娇,神秘兮兮的说道。 燕娇喝了一口肉汤,笑道:“我一大清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何事,竟连丽妃的贴身宫女・・・・・・”燕娇说着朝门口张望了下,见没人才继续说道:“那贴身宫女,听说昨夜被杖毙了!” “啊?!”燕飞一脸震惊,她倒是没有听说这个。 123我要出宫一趟,可放?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歪着头想了想,既然这事儿都已经传出来了,那么丽妃绑了她为何没有传出来?难道因为是偷偷摸摸绑的,所以大家不知道? 或者大家都只是在第二天看见了事情的结果,却并没有人去讲述这个过程? 不知道,反正没人知道她也好,省的麻烦reads();。 一顿饭吃完,卓乙雪想起来皇上还没有答应让她出宫呢! 不行,已经拖了这么多天了,她今天必须去宫外看看赵翟了――况且她可能时日无多了,这样一个好朋友,临走前也该好好道个别。 卓乙雪简单的收拾收拾,独自去了御景宫。 这次的守卫同卓乙雪倒是熟悉,跟卓乙雪打了招呼就放行了。 她刚一踏进院子,就有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迎面袭来,这才离开几日啊?就思念成这样了? 刚一走进,便见到大总管在门口守着。 “大总管!”卓乙雪笑着跑过去,问道:“皇上呢?” 高德伸手一指,原来皇上在御书房,卓乙雪抬脚想过去找皇上,却被高德叫住,“好生说话,皇上心情不好。” “咦?为何?” 高德张嘴欲说,想想又算了,只道:“你快进去吧,你进去皇上心情就好了。” 卓乙雪见大总管说的毫不避讳,羞得个大红脸,低着头进去了。 一进门,卓乙雪便望见了书桌后发着呆的莫延枫,心里有些奇怪,从不曾见他如此心不在焉――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毒? 她轻笑了下,虽然自己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但是若无法挽回,她倒也能够坦然面对。 “皇上?” 莫延枫回神,正看见卓乙雪趴在书桌上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她永远生动调皮,她・・・・・・ 他笑了,轻声道:“过来。” 卓乙雪便轻快的绕过桌子,更是自觉的跨坐在莫延枫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惹得莫延枫挑眉看她。 她其实爱极了他挑眉的样子,觉得特别・・・・・・有感觉,总之,每次他挑眉,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害羞脸红。 可能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吧,卓乙雪忽略了心里害羞的感觉,主动送上红唇,热情的品尝自己心爱的男人。 莫延枫先是有些怔愣,但又马上恢复,忍不住嘴角勾起,没有急着拿回主动权,反而积极配合,任她予取予求。 一吻过后,卓乙雪微喘着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皇上,你还没有答应我出宫的事呢。” “・・・・・・” “皇上・・・・・・”卓乙雪在他腿上扭了扭,开始撒娇。 “别动!”莫延枫按住她扭来扭去的腰,额上竟沁出汗来。 卓乙雪一愣,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后就再也不敢乱动了,脸也开始红到了脖子根。 “放我下去吧。”这样下去好危险的样子。 “不放。” “那・・・・・・我要出宫一趟,可放?”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的眼睛,认真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不方便出宫。” 124请母后赐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放心不下赵翟。自己由于身中剧毒,身上的创口无法愈合,若是在这个时候受伤,那么,就别说三个月了,三天都不一定能撑过去。 “皇上,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在宫外多做逗留,探望过赵翟我立马就回来可好?”卓乙雪伸手捧着莫延枫的脸,神色认真的说道:“不论赵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对他的朋友之情不是假的,若在死前不能确定他是否安好,皇上,我会死不瞑目的。” “胡说!” “嘻嘻!皇上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发誓!”卓乙雪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莫延枫无奈,拽过她的手亲了一下,道:“让方淮跟着。” “好!” 卓乙雪开心的搂住莫延枫的脖子,错过了他眼中的那一抹痛色。 小卓子,你这个笨蛋,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片刻之后,方淮领着卓乙雪上了一辆马车,卓乙雪在同莫延枫到了别之后,便开开心心的出宫找赵翟去了。 而莫延枫则是独自一人来到了钟翠宫。 “皇儿,你可想好了?” “母后,杨丽毒害小卓子,若小卓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岂会留她?!”莫延枫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气,若不是解药未曾拿到,他第一个想杀的,就是那个女人! 纵使太傅对他有教导之恩,他也无法容忍杨丽毒害小卓子的事实! “那就只能怪丽丫头太过命薄了!皇儿你要知道,小卓子一日不消失,哀家就一日不放心。今日哀家同你说的,你若想好了,便应下来,若还是执意坚持,那哀家只好牺牲了丽儿・・・・・・” “母后,小卓子若死了,儿臣绝不独活!” “啪!”太后娘娘猛的一拍桌子,气的声音颤抖,“你!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你为了一个太监,连你的江山社稷都不管不顾了吗?” 莫延枫看着自己的母后,突然一撩衣袍,朝着太后屈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求母后成全!” 自从莫延枫登基之后,除了每年的祭天、祭祖,他再也不曾对谁屈过膝,今日他这一拜,让太后彻底寒了心! “你!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你向来聪明睿智,怎的在“情”之一字上如此糊涂?那个小卓子,哀家且不说她身份卑贱,但凡・・・・・・但凡她是个女人,就算她来自更不堪的地方,哀家今日也允你收了她,可她是个太监,是个太监啊!你这是要逼死自己的母亲才甘心吗?”太后指着莫延枫,哭得肝肠寸断也骂的歇斯底里。 莫延枫闭了闭眼,痛声到:“母后,儿臣依你,请母后赐药!” “皇儿,你不要怨恨母后,母后也是被逼无奈啊!” 太后起身,来到莫延枫身边,弯腰将他扶起,她心疼儿子,但是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毁掉自己! 真要怨恨,就怨恨吧! 125见到赵翟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身披一件玄色披肩,正等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她不知道待会儿见到赵翟会是怎样一番模样,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不一会儿,守卫从门口跑出,对卓乙雪说道:“奴才已经通报过了,公公请随我进去!” “劳驾。” 卓乙雪跟在守卫后头,不时地朝身后看上一眼,奇怪,这个方淮,马车一停就不见人影了,不愧是“暗卫”啊,果然是够“暗”的。 进了丞相府,没有见到卓乙雪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素净清幽极了!她走过前院,入门便是曲折游廊、亭台小阁,廊下开沟,灌着清泉,水声潺潺,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卓乙雪走着,似乎听见了一些打斗声,便侧耳倾听了会儿。 “呵!再来!”一声呵斥传来,卓乙雪一愣,这不是赵翟的声音吗? 不是说他过得不好吗?听着这声儿可够生龙活虎的啊! “请问这是赵侍卫・・・・・・呃,赵翟的说话声吗?”她偏头问这个一直给她引路的家丁。 “正是家中二少爷,二少爷定是又在练武了。”说起二少爷练武,这个守卫似乎带着一脸痛心的样子,怎么了?练武不好吗? 卓乙雪决定自己过去看看。 她推开练功房的门,不由得吓了一跳――这练功房的人躺了一地,哀嚎的哀嚎,哼唧的哼唧,总之个个都像是挨了顿胖揍,苦不堪言。唯独赵翟站立其中,光着膀子背对着卓乙雪,嘴里喊着:“起来!再来几回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赵翟?”卓乙雪忍不住喊了一声,赵翟的背影很明显僵硬了一下。 卓乙雪见赵翟久不回头,就直接进了练功房,迈过地上的“挺尸”们,动作十分浮夸的来到赵翟面前,贼兮兮的朝赵翟一笑,说道:“哈哈!这么些天没见,长得壮实了许多嘛!不错不错,脸也比以前白了不少,是不是不出门在家捂得啊?” “谁、谁说我不出门在家捂着的,我只是勤于练功罢了!” 赵翟见卓乙雪笑得不怀好意,原本就泛红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连忙捡起自己的外袍,手忙脚乱的穿起来。 “你、你不是在皇宫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啊?”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啊,就想着来看看你――我这可是求着皇上允我出宫的啊!怎么样,够不够朋友?”卓乙雪说着,极其豪迈的在赵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像以前一样,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赵翟抿了抿嘴巴,他其实真的很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甚至有很多次,他都懊恼于自己为什么要表白?原本他俩可以很开心的在一起,却被他的表白搞得一团糟,他不想给小卓子造成困扰,只有选择离开,可当他真的离开之时,那种想见又见不到痛苦便成天笼罩着他,逼得他每日找人练武,只有把自己练的筋疲力尽,他才可以短暂的忘记她。 126击冰球(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哎呀,别不说话嘛!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呢,要不要出去玩玩?”卓乙雪搓着手,一副期待不已的样子。 “早知道你不完全是为了看我!”赵翟白了她一眼,不过要是能借着这次机会让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就好了! 卓乙雪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哪有!我就是为了看你才出来的,玩儿只是顺便嘛,对吧?呵呵!” “算了,既然你来都来了,我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不是?” “真的?有什么好玩儿的?” “我先不说,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包你喜欢!” 赵翟领着卓乙雪,在回廊里左穿右穿,不一会儿停在一间屋子前,他伸手轻扣了几下门,道:“哥?小卓子来了,我带她出去玩玩,一起吧!” 原来是丞相大人。 赵陌齐知道今日卓乙雪来了,家丁来报时,他正写折子,便命家丁带人去找赵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赵翟带到这儿来了。 也罢,难得今日赵翟愿意出门,他便出去陪陪。 打开门,只见两人正并排站着,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一见到他,那两张大大的笑脸同时展开,都一样的傻乎乎。 他不由得好笑。 “打算去哪儿?” “哥,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陌齐轻笑着摇摇头,也不追问,只静静的跟在俩人后面。 不一会儿,赵翟就已经集结了一帮人马,大家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走了好一会儿,竟然来到一处冰湖前。 卓乙雪见到这冰湖,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湖面得有多大啊,感觉对岸的人看上去竟只有一个黑点! 这湖面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但是依然能映浮着蓝天白云,这样看来,倒像是上下两个天了――真是太美了! “来来,都过来,我们今日就在这冰湖面上打一场冰球如何?” 赵翟命人将击球棍分发下去,卓乙雪把击球棍拿在手里,觉得倒是和现代的高尔夫球棍挺像的,而冰球则并非真的冰块做的,只是一块儿很光滑的石头,这玩起来也有些类似曲棍球了。 两队人马随机分配,赵翟领着卓乙雪携一帮人马成了蓝队,赵陌齐则领着另一帮人成了红队,两队人马各自准备。而击冰球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总之,不论你用何种方法,先进三球者胜出。 隐在暗处的方淮突然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击冰球,卓公公在里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万一伤着了,皇上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想着回宫后皇上龙颜大怒的样子,方淮默默的走了出来,又默默的加入了击冰球的队伍。 当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紧随着球棍下的冰球时,只有方淮全程紧盯着卓乙雪,时刻准备着扑过去・・・・・・ 这让曾经的侍卫统领赵翟很是不爽――你说丫一个暗卫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就算了,你看他击球不会,阻求也不会,在冰面上滑来滑去,全程挡着小卓子,别人靠近小卓子他把别人掀翻;小卓子靠近别人,他又把别人掀翻・・・・・・ 127击冰球(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翟转了转手上的击球棍,眼珠子一转,笑的不怀好意。 他得了冰球,却没有击向对方球门,而是瞄准了正对卓乙雪紧跟不舍的方淮・・・・・・ “咻!” 冰球精准的朝方淮飞了过去,方淮瞬间反应,拿着球棍反手一击,球又飞回了赵翟脚下。赵翟心里叫了声好,手上却加大了力度,猛地将球再度击出去,而此时卓乙雪却脚下一打滑,一个踉跄就往前扑过去,方淮暗道不好,只飞身过去拽住卓乙雪,对后面袭来的冰球不管不顾。 眼看着方淮的冰球就要击中方淮的后脑,赵翟心里一紧,没想到他竟然对卓乙雪保护至斯!可是球已经击出去,他也无法施救。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略过,方淮扶着卓乙雪站得稳稳的,冰球在赵陌齐的手中也待得稳稳的。 “丞相大人好身手!” 冰湖上突然想起一片叫好声,卓乙雪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丞相大人干了什么? “方守卫,失礼了。”赵陌齐朝方淮拱手施礼道。 赵翟见了,连忙过来,拍了拍方淮的胳膊,“你还真是忠于职守啊,不要命了你?”他觉得,就算是方淮先顾着自己,卓乙雪无非就是在冰面上滑了一跤,况且,她身上穿那么厚实,真跌一跤也不见得会怎么样,可他这个守卫竟然为此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真是够忠心也够傻的。 “职责所在。”方淮对着曾经的统领拱了拱手, “行啦!你也别紧盯着她了,放开了玩吧,在这光溜溜的冰面上,真跌了又有什么打紧,难道你还怕她把这湖面砸个坑不成?”赵翟突然扯过卓乙雪,笑呵呵的问道:“你说是吧小卓子?”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她伸出手指敲着赵翟的脑袋说道:“我看只有你这么大的块头才能把这厚冰面给砸个坑吧?”不过说笑归说笑,她也觉得方淮跟着跟的太紧了点,尤其是有他在根本没人能近她身,全被他掀翻在地――这让大家还这么玩啊? “方大哥,赵翟说的也有道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就算真的在这儿跌了,也不见得会怎么样,我们一起敞开了玩儿吧!”卓乙雪拉着方淮,在冰面上滑了起来。 “哈哈!方大哥,你看怎么样?好玩吧?” “卓公公还是小心点好,你的身体――不比以往。” 是啊,现在这身体,可是失去了创口修复功能的,万一在这碰个口子啥的,那就只能流血不止而死了。 卓乙雪轻扯嘴角,笑得有点苦涩。 “哎!你们俩倒是一起啊!”赵翟远远地举着击球棍,朝这边喊道。 “好!马上来啦!快点,方大哥,抢球!”卓乙雪拎着球棍迅速滑进了人群。 管他呢,反正是个要死的人了,倒不如玩得痛痛快快的! 方淮拎着球棍紧跟其后,虽不像最初那样见人就掀,却也还是时刻关注着卓乙雪,提防她受伤。 128你懂医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一行人在这冰湖之上争来夺去、横冲直撞,整个儿湖面充满欢声笑语,大家玩儿的好不开心! 尤其这些人个个儿都是身手不凡,因此在这冰湖之上不论是跳跃或是奔跑都显得毫无压力。大家脚下生风,追着那个冰球打的不亦乐乎,只是可怜了我们卓乙雪,虽然在现代学过溜冰,但是在这群轻功卓绝、身轻如燕且动不动就飞来飞去的人面前,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笨拙极了,要不是身后还藏着个方淮,她都不知道要飞出去多少次了。 算了,算了,这群人也太猛了点! 卓乙雪天人交战,内心纠结挣扎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默默的退出了赛场,跑到岸上找了棵树靠着――她还是观战好了。 “不玩了?” “丞相大人?”卓乙雪一回头,发现赵陌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退了出来,此时正静静地靠在一株梅树下,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令人心里“突突”的,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热闹在湖中间,这里却只有安静,只有风轻轻穿过梅树枝头,卷起片片粉红。 不知过了多久,赵陌齐忽然低声问道:“多久了?” “嗯?” “你的毒。”他声音很低,若不仔细听,怕是要被风吹散。 卓乙雪半是惊讶,半是怅然。 “有几日了――听说这毒并不好解。” “是不好解。” 普通的血梅之毒倒是难不住他,只不过,这一种・・・・・・ 他断断续续研究了好些年了,至今仍找不出另一味药的克制方法,他印象中这毒已经好些年没再出现了,没想到这回倒出现在她身上了。 呵! “・・・・・・那也没有办法了,听天由命吧!”卓乙雪耸肩,随手从树梢上摘下一根小花枝,捏在手里把玩。 “你倒是看得开。” “呵呵,其实吧,我还是很害怕的,也挺委屈,这里动不动就要人命的风格真的可怕极了。”卓乙雪摇摇头,觉得古人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太过狠辣了点。 “哎,对了丞相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中毒的?你懂医术?”那个方止可是著名神医,人也没有一眼就看出她中的毒啊! 赵陌齐并未出声,虽然他一直是笑吟吟的,但是此刻,他眼神里的冰冷令卓乙雪心里一颤。 他稍稍歪了下头,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里的冰冷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看着卓乙雪,呢喃似的说道:“中这毒的人・・・・・・我见过的。” 卓乙雪一阵惊讶,连连追问,却不见赵陌齐回答,只是悠然的靠在梅花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湖面,让卓乙雪难再开口。 对于赵陌齐,卓乙雪的内心深处总是藏着一股莫名的敬意,哪怕他美得无害极了,哪怕他总是温柔的笑着,她也总觉得在这倾城的笑容里,隐隐透着一股凉薄。 129宝贝儿,你真美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儿,你若当真应了哀家,那就先将小卓子逐出皇宫,再册封宝凝公主为妃,待这一切尘埃落定,哀家自会给你解药――但是你必须用哀家的性命起誓,从此再不与那太监相见!” 御书房里,莫延枫正一杯接一杯的饮着清酒,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太后的话。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人,他能理解太后的阻挠,但是,对小卓子,他也决不愿意放手! 莫延枫放下酒杯,抬手捏了捏眉心,唤了声高德。 “奴才在。”高德躬身进入,低头等候吩咐。 “小卓子出去多久了?” “回皇上,已有半日了reads();。” “派人去接,该回了。” “是。”高德转身欲出,却又被莫延枫叫住。 “还是你亲自去接吧。” “・・・・・・是。” 小卓子,到底要怎样才能从母后那里拿到解药呢?莫延枫想着,又抬手饮下一杯。 当卓乙雪被高德接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她在宫外玩出了一身汗,燕娇燕飞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好让她一回来就可以泡泡澡。 “啊~真舒服啊!” 卓乙雪泡在这大大的浴盆里,觉得舒服极了! “咚咚咚!” 谁在敲窗户?! 卓乙雪一个激灵,赶紧伸手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扯了下来,胡乱的穿在身上,尽管她全身都是湿的。 “谁、谁啊?”卓乙雪一边费力的套着裤子,一边应声道。 “宝贝,是我・・・・・・” 靠! 莫延枫?! 卓乙雪穿裤子的手突然僵住了――应该不是吧? “你到底是、是谁啊?” 毕竟除了音色,丫就没有一点儿像是莫延枫的。 “呵,你个小傻瓜,快把门打开・・・・・・” 卓乙雪好不容易把裤子套上,完蛋了,听这声音窗外那货就是莫延枫错不了! “咚咚咚!” 敲窗声再次响起,卓乙雪连忙跑过去,打开窗户一看,这个正靠着窗户笑得魅惑的家伙不是莫延枫是谁? 卓乙雪一低头,发现他手里竟然还拎着个酒瓶子! 丫就这样一路喝过来的吗? “宝贝儿,你真美!” 五雷轰顶! 卓乙雪伸出手在莫延枫的脸上捏了捏――是真脸不是人皮面具啊? 莫延枫扔了酒瓶子,轻轻一跃,跳进了卓乙雪的屋子,又一把搂住卓乙雪,嘴里说着好香,手也不老实的到处摸索。 “哎哎!别乱动!” 天哪!他这是喝了个烂醉?她可是见识过他的酒量的,今天醉成这样,她无法想象他到底是喝了多少了。 卓乙雪一边阻止他不安分的手,一边费力的把他往床边扛――他现在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必须尽快把他“脱手”,要不然她就要被压死了!偏偏这醉鬼还极不配合,只顾着把手往她衣襟里伸。 “啪!” 卓乙雪急了,狠狠的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果然他的手缩回去了,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表情委屈极了。 130你会等我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算了,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卓乙雪连拖带拽的把莫延枫给弄到了床边,刚想扶他躺下却被他拽着一起滚到了床・上。 “哎哎reads();!松开,别乱扯!” 卓乙雪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某醉鬼给扯掉了,可偏偏某醉鬼还就是跟她的衣襟杠上了,一心一意想要掀开看上一眼。 “啪!” 又是一巴掌,这回倒是直接拍他脑门上了・・・・・・ 卓乙雪眨了眨眼睛,似乎效果不错,一巴掌下去老实多了,两只大手老老实实收回去,安安分分的枕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笑得缱绻。 卓乙雪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倒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喝醉了・・・・・・ “皇上,你醉了?”卓乙雪跪坐在床上,看着躺着的莫延枫,轻声问道。 莫延枫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温柔的笑。 卓乙雪微微俯下身体,看到他额上竟有些泛红,懊悔自己是不是打重了点。 “打疼了吧?” 她伸手在他的额上摸了摸,有些心疼。 “嗯。” 某醉鬼眯着眼睛,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若不是这一身的酒味,卓乙雪这会儿真要以为他没醉了。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你・・・・・・有心事?” “小东西,你会等我吗?” “啊?” 卓乙雪拍拍莫延枫的脸,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等你?你要去哪儿啊?” “我哪儿也不去,我等你回来。”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目光灼灼。 果然是在跟醉鬼对话! 卓乙雪摇摇头,起身打算去给他弄盆水来,好让他可以洗把脸清醒清醒。却不料被他伸手扯住了衣角―― “你会等我吗?”莫延枫显然是要她的回答。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等,等你,你去哪儿我都等你好吗?你乖,先让我去打盆水来,我给你洗脸好不好?” 莫延枫一笑,道了声好,总算是给卓乙雪“放行”了。 待卓乙雪端着水盆再进来时,发现莫延枫正侧身躺在床上,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嘴角似乎还能看出些笑意,可是转瞬,他却眉头紧蹙,似是陷入了痛苦之中。 卓乙雪见状赶紧放下水盆,趴在床边,柔声问道:“皇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酒喝太多的原因吧? 正想着,原本还面露痛苦之色的莫延枫表情又渐渐舒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里似乎还传出一声呢喃,卓乙雪正想倾身过去听,他却翻了个身,直接陷入沉睡了。 卓乙雪抿嘴笑了笑,双手托腮盯着莫延枫的睡颜,发现他闭上眼睛的样子真的柔和好多哦,她偷笑着伸出手,手指点了点他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他浓密的睫毛,似是不满这些触碰,莫延枫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卓乙雪赶紧收手,果然他又恢复成无害睡颜。 卓乙雪就这么看着他,像是这么也看不够,她没想到平日里严肃冷峻的人,睡着后竟然这么可爱! 131封妃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阿嚏!”卓乙雪看着莫延枫有些入了神,直到她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半湿不干的黏着薄薄的里衣。她轻手轻脚的跑去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才又回来给莫延枫擦了把脸,差不多夜深才伏在床边睡去。 隔日清晨,原本伏在床边而眠的卓乙雪,不知何时却衣着整齐的躺在床上,而原本应该睡在床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待卓乙雪醒来,恢复了体力,日头也爬上三竿了。 “公公?起了?”燕娇显然在床边等候多时了,她很纳闷,卓公公的病既然已经大好了,为何还会每日昏睡不醒?燕飞说是贪睡赖床,可她更觉得像是昏睡。 卓乙雪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如既往的不能动而已,她也早就察觉到,皇上已经离开了,要不然,见到皇上在小竹海过夜,非得把燕娇吓死不可。 她轻轻点头,示意燕娇扶她起来――这毒果然是厉害,让人虚弱至斯。 “公公,方才大总管来喧,说是待公公醒来,便去一趟御书房。” “嗯,知道了。” 知道这是莫延枫的意思,卓乙雪连忙起床洗漱,身上的衣服有些皱巴巴,也赶紧换了下来,正欲出门,却被燕娇叫住,“公公吃过早饭再去不迟!” 也对,若是去御书房当值,等到下值也是下午了,还是吃完再去吧。 卓乙雪拿起碗筷,吃得有些急。 燕娇在一旁伺候,笑道:“公公如此着急,定是要忙着皇上的封妃事宜吧?” 卓乙雪心里一突,莫延枫・・・・・・在这个时候封妃? 封谁为妃? “皇上要封妃?” “公公竟还不知道啊?昨儿颁的旨意――哦!对了,昨儿公公外出了,因此不知晓此事。”燕娇往卓乙雪的碗里添了些粥,继续道:“皇上啊,要封宝凝公主为妃了,听说宝凝公主醒来的时候,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当场就下旨,封宝凝为贵妃,择日赐号。”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宝凝公主原就是来和亲的嘛,只是因为伤重才耽误了――想来啊,皇上感念宝凝公主的一片深情,定是会加倍爱护公主了。” 卓乙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揪成一团了,她知道皇上会纳妃,可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她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难道对他来说,不重要吗? 卓乙雪放下碗筷,决定去御书房看看,封妃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皇上同宝凝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哎呀呀!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公主醒了,这回皇上可算是安心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前几日皇上还派了方神医日夜照看公主,皇上自己更是守在床边,半步不离・・・・・・” 宫女们的交谈声渐远,卓乙雪的心也渐渐下沉――原来那几日不曾来看她,是因为要守着公主吗? 132放你出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对她的感情不似假的,他堂堂一国之君也完全没有必要对着一个太监作假。或许,在男人的心里,果然是能够同时装进去很多人的吧?莫延枫既喜欢太监小卓子,同时还记挂着伤重的宝凝公主。 卓乙雪苦涩一笑,原本一直不敢对莫延枫坦诚身份,就是担心莫延枫是个同性恋,会排斥女人,现在看来,他也是喜欢女人的――只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坦诚的必要了。 横竖只有三个月了,何必变成女人在他身边争风吃醋? 想到这里,卓乙雪深吸一口气,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似的,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前往御书房了。 远远的,她便看见大总管在门口候着了。一路小跑着过去,冲大总管甜甜一笑,大总管抬手示意她里面有人,卓乙雪顿时明白,点了点头之后大总管才放她进去。 “奴才小卓子,拜见皇上!”卓乙雪偷偷打量了一下御书房,并未见到别人啊?她见这里只有莫延枫,卓乙雪笑得更甜了。 莫延枫剑眉微皱,心中好似被这笑容给扎了一刀。 “小卓子。” “・・・・・・在。”卓乙雪心中疑惑,为何没让她起来?她可还跪着呢。 “朕时常听你念叨着想要出宫,是也不是?”莫延枫的声音还是卓乙雪熟悉的那种低沉,只是这声音里再也听不出半丝情谊。 “・・・・・・是。” “既如此,朕今日便特赦了你,消除奴籍,放你出宫。” “皇上・・・・・・你说・・・・・・放我出宫?” “嗯,朕念你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出宫既是你的心愿,朕便成全了你。”莫延枫的声音在卓乙雪听来,从来没有如此清冷过。 她的心头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是因为宝凝公主的原因吗?有了公主,旁的任何人都算不了什么了? “奴才,谢主隆恩!”卓乙雪缓缓跪地,认认真真的了磕个头,虽然眼圈早已通红,但是依然强行忍住,“小卓子跪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延枫却始终端坐在书桌后,仿佛没有任何波动,只冷冷的说道:“嗯,平身跪安吧!” 卓乙雪不曾抬头,道了句是,便又埋着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还像往常一样,随手把门带上了。 门内,某人手中执着的笔,竟在卓乙雪关门的那一瞬间“啪”的一声折断了,断笔扎进掌心,鲜血汩汩流出,某人却仿似不察,只死死的盯着那扇关上的门。 “皇儿,你这又是何苦?” 屏风后,正是太后娘娘缓缓而出,看着儿子鲜血淋漓的手,她又何尝不心痛? “母后,何时赐药?”莫延枫的声音听上去依然那么平静无波。 太后转过头,不去看他的手,冷这脸说道:“待你给公主赐号,待你以哀家性命起誓之后,哀家自会・・・・・・给你解药!” 133再也不会回来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闭了闭眼,沉痛道:“母后,不论朕是否会违背誓言,儿子绝不会拿自己的母亲来立誓,若是母后同意,朕――当拿自己的性命来・・・・・・” “皇上慎言!”太后听见莫延枫要拿自己的命来立誓,惊得她连忙制止,别说是赌咒发誓了,这些伤他的话,她是连听也听不得的。 “皇儿,你心里若还有哀家这个母亲,那便记着今日的话,记着――哀家永远是为你好!” “来人!”莫延枫冷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高德迅速进入,问了声:“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准备和亲礼,送到梁王宫中,再备一份厚礼,送至宝凝公主宫中。 高德愣了一下,想起方才他递给小卓子的特赦令,内心感叹这两个人终究是・・・・・・但是他可不敢多做耽误,毕竟太后娘娘一直在这儿盯着呢! “遵命!奴才这就去办!”高德躬身后退几步,连忙出得门去,赶紧的招呼上一众小太监,亲自准备礼物去了。 这边厢卓乙雪回到小竹海,一路跌跌撞撞,心口疼的快失去知觉了,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头挖掉一块肉,完了还不还她。 痛,除了痛,她再也想不到别的词。 他对她的好还历历在目,他满含深情的眼似乎还在款款看着她,他坚称绝不会让她死掉,他・・・・・・ 他终于放她出宫了,在她想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卓乙雪呆坐在床头,日头已经西沉,眼见着已经傍晚时分了,燕飞和燕娇也像往常一样,拎来食盒开始布置起了晚饭。 “公公你猜,今日的晚饭我们吃的什么?”燕飞轻拍着手中的食盒,开心的问道。 卓乙雪扯了下嘴角,轻声道:“许是同昨晚一样吧。” “哪里哪里,公公的饭菜甚少有重样的呢!”燕飞见卓乙雪似乎不太想猜,便直接将盘子端了出来,兴奋的说道:“公公快看,这可是公公你最爱吃的八宝鸡哦!” “是吗,那太好了・・・・・・”卓乙雪始终意兴阑珊,她甚至对那桌美食没有投过去一眼。 燕飞燕娇相互对望了一下,俩人都觉得十分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若换成往日里,卓公公看见这些美食,应该格外开心又激动才对啊! 燕娇放好食盒,来到卓乙雪跟前,轻轻问道:“公公今日心情・・・・・・不好?”燕娇走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心情不好啊,分明是哭过的样子,眼睛已然肿的不成样了。 “无妨,略微有些伤感罢了。”卓乙雪起身,来到桌前,果然这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公公何事伤感?”燕娇问道。 “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出宫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再见不到那个唯一想要依靠的人了・・・・・・ 莫延枫,终究是高攀不起的。 134我叫卓乙雪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想着要去同宫里熟识的人道个别,又恐离别伤感,与其徒增悲伤,不如一人走得干净。 此时的她背着个小行李包,怀里揣着那张梦寐以求的特赦令,终于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这座高墙红瓦的牢笼・・・・・・ 这是她幻想过多次的场景,可是没人告诉她真的离开时会是这种心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门,虽是侧门,但是依然那么一副庄严威武的样子。 永别了,皇宫;永别了,好朋友们;永别了――莫延枫。 潇洒的转身,大步的向前,毕竟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了,她一天也不能浪费!从微服出宫那天起,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掐了,就当做了个梦,现在她要重新开始! 天色渐黑,卓乙雪单薄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里,殊不知,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随了数名暗卫,为首的正是暗卫方淮。 树梢、屋顶、围墙,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一路小心的尾随着。忽然方淮身子一低,将自己隐没在屋檐后。 不一会儿,只听到一辆马车由远而近“吱吱呀呀”行驶而来。 “吁~”赶车人一勒缰绳,黑马微微仰首,发出一声嘶鸣,马车便稳稳的停在了卓乙雪跟前。 卓乙雪看着车夫,正疑惑呢,却见那车夫利落的跳下车来,又恭敬的上前,抬手挑起车帘。卓乙雪不由自主的伸头向车内看了一眼,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 “丞相大人!” 赵陌齐含笑,面容温柔一如初见。 “丞相大人,这么晚了,还要进宫吗?”卓乙雪回头向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条路似乎只能通向皇宫了。 “不进宫。” “那你・・・・・・” “接你。” 赵陌齐从马车上下来,倾城的容颜在月色下似乎透着白光,肩上的狐裘大氅更是洁白如雪,只一头墨色长发倾泻而下,看上去像是绸缎般软滑。此时的他犹如神祗,浑身笼罩着微光,看得卓乙雪眼神无法移开半分・・・・・・ 他走到卓乙雪的面前,见卓乙雪穿的单薄,便解了身上的大氅,轻轻披在她身上,柔声道:“有去处吗?” “还、还没。”卓乙雪低头,才刚出宫,哪里有什么去处,无非就是随便找家客栈先住下再说。 “丞相府倒是有间空房,就是不知卓公公可嫌弃?”赵陌齐含笑道。 卓乙雪听了,心里一亮,随即又有些羞赧,嗔怪道:“该是丞相大人别嫌弃我才是!还有啊,我以后可不再是皇宫里的公公了,丞相大人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赵陌齐低头看着卓乙雪,目光炯炯,缓缓道:“你的名字。” 卓乙雪粲然一笑,道:“你好!我叫卓乙・・・・・・”卓乙雪突然打住,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赵陌齐,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陌齐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似是鼓励又似是期待。 终于,卓乙雪卸下心防,郑重道: “我叫卓乙雪。” 135那就是巧合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终于,卓乙雪卸下心防,郑重道:“我叫卓乙雪。”) “卓乙・・・・・・雪?”赵陌齐红唇轻启,笑意渗透了眼底,他轻声道:“很好听。” 卓乙雪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丞相是如何得知・・・・・・我今日出宫?难道丞相能掐会算?” “嗯,本相算准了你今日要流落街头,故而前来‘搭救’。”赵陌齐抬手捋了一下头发,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这是怎么算的啊?”卓乙雪原本还侥幸的以为,会是莫延枫他・・・・・・ 看样子似乎不是。 “呵,天机不可泄露。”赵陌齐在卓乙雪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然后便转身上了马车,卓乙雪赶紧跟上,倒是没有像车夫一样坐在外面,而是十分自觉的钻进了车厢――谁让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呢! 车帘落下,马车掉头,车轮碾压着青石路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吱吱呀呀”,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越行越远。 不过,隐藏在屋檐后的方淮却并没有着急现身,他紧盯着马车,直到听不见一点车轱辘声时,才开始了不急不缓的尾随活动。而在此之前,他早已将卓乙雪的行踪命人传回了皇宫。 御书房里,莫延枫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静静听着暗卫的禀报,当他听见他的小太监被赵陌齐接走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 是偶然还是有心? 不会的,莫延枫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小太监于他来说是宝没错,但是于赵陌齐,恐怕就只是个普通的太监了。 那就是巧合了? 也好,她能待在丞相府,倒不用担心她会吃苦了。 莫延枫苦笑,就是不知道那小东西心里怎么想的,高德说,要将解药之事告知她才好,这样,她才能体谅他。 可是高德又怎会明白,为了解药而委曲求全,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会轻易说出? 尤其是在她面前,在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面前,他怎能不够强大? 等我,小东西・・・・・・ 莫延枫拿过玉玺,在高德早就准备好的圣旨上盖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公主宝凝,淑慎性成,勤勉温柔,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皇贵妃,赐号‘凝’,钦此!” 夏清轩里,高德朗声诵读着圣旨,梁王抚着胡子表情甚是欣慰。而此时的宝凝公主,因伤势未得痊愈而斜靠在美人榻上,虽然她努力的压抑住狂喜,但是那双含泪的眼睛骗不了人――公主真的爱惨了皇上! 她终于可以嫁给他了! 虽然是和亲,但是她从来没有过半点勉强,甚至,她,从小就在期待这一天・・・・・・ 一日之间,皇宫里面到处张灯结彩,封妃虽不如皇后大婚,可是因宝凝的梁国公主身份,又有太后亲自下旨,故而这次封妃也算是大操大办了整整三日! 136想去很远的地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嘿!小卓子?” 湖心亭里,卓乙雪双手托腮,正趴在石桌上走神,却被突然窜出来的赵翟给吓了一跳! “喂,你发什么神经!”这人的幼稚劲儿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再次陷入了冥想。 “小卓子?你想什么呢?” 赵翟径自坐在了她的对面,也像她一样托着腮――这都几天了,她还是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起初还以为她是刚出宫不习惯,过一阵子就好,可哪知道这小家伙的精神竟越来越颓丧,这可把赵翟急得,整日里就惦记着怎么讨好她,让她开心。 “哎,小卓子,咱出去逛会儿?” 摇头。 “那……去冰湖滑一圈?” 摇头。 “小卓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宫,但是,你不是一直都嚷嚷着要出来吗?怎么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倒开始闷闷不乐起来了?” 当初赵翟看见小卓子从自家哥哥的车上下来时,还以为她这次又是出来玩会儿呢,结果竟是消除奴籍,再也不用进宫了,他整个人高兴的什么似的,就差跳起来欢呼了。 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和她亲近亲近,结果这都几天了,天天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虽说以前也有不理人的时候,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小卓子,你就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御国同梁国联姻,简直是举国同庆啊,外面这些日子热闹极了,天天都是过节!你不出去看看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卓乙雪眉头一皱,虽没有回答,可总算是有点反应,于是赵翟再接再厉道:“咱出去看看吧,大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比庙会还繁盛呢!” “是吗?” 卓乙雪眼睛一闭,心疼的什么似的。 莫延枫,你已经娶公主了吗? 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和正在经历这样的一天,卓乙雪觉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那是自然,我还会骗你不成?”赵翟起身,两手支在石桌上,倾过身体朝卓乙雪保证道。 “我们出去逛逛吧。”卓乙雪忽然起身,神色认真道。 赵翟眼前一亮,“好!马上就去!”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要去一个感觉不到他的地方,这里,全是他的影子――这几天,人人开口闭口谈论的都是皇上、公主这对儿天作之合的璧人,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灵,可以对这些通通无动于衷! “是要远行吗?” 赵翟有些疑惑,若要远行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远行之前的准备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哪有说远行就远行的? “能吗?我们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三个月,你陪我三个月……不对,一个月就行了,你陪我一个月好吗?” “小……小卓子……”赵翟有些怔愣,她今天怎么了? 137偶遇同乡(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能吗?我们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三个月,你陪我三个月・・・・・・不对,一个月就行了,你陪我一个月好吗?” “小・・・・・・小卓子・・・・・・”赵翟有些怔愣,她今天怎么了?) 卓乙雪看着赵翟,眼神里透着几分悲伤和几分恳求,显然这一番话是认真的。 “好,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赵翟双手轻轻抚上卓乙雪的肩膀,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他只想让她开心――她的脸不适合如此悲伤,他心疼。 赵翟还真是个实干派,办事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做了个简单的收拾,然后带着卓乙雪翻身上了马背,一路往城外方向狂奔而去。 京里的冬天气温虽低,但是好在空气干燥,不像南方的冬天,一到降温整个儿就是湿冷湿冷的。卓乙雪这会儿坐在赵翟的马背后,虽听到寒风呼啸,却因为有赵翟挡着而并不觉得太冷――习武之人的身体有着异乎常人的热度,这其实才是卓乙雪最羡慕的地方。 两人在马背上颠了好一阵子,直到卓乙雪嚷嚷着受不了了,赵翟才将马儿缓缓停住,扶着卓乙雪下来休息会儿。 “看,那有家茶馆!” 卓乙雪两眼放光――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会儿了,再点下去,这小屁股可就开八瓣了! “走!” 赵翟牵着马,朝茶馆走去。 卓乙雪一手扶着腰,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快速进入了茶馆。 扶着桌子坐下,卓乙雪找小二要了两碗热茶连一笼包子。 那边赵翟拴好了马,也过来坐下了。 “嘿,这茶馆倒也有点儿意思!” 赵翟一入座,便发现了这茶馆的与众不同之处。 听到赵翟的话,卓乙雪也顾不得揉自己的腰了,也打眼环顾了下―― 只见大厅一侧独立隔开一处,建了个三米见方约一尺高的台子,看着像是个小舞台,上面摆放着古筝、琵琶等乐器,似乎是专供人表演的地方。且在这店里,卓乙雪又再次看见了熟悉的摆设以及带着些现代气息的灯具! 她突然有些激动的朝赵翟道: “赵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出宫的时候?” 卓乙雪大力的摇着赵翟的胳膊,赵翟笑嘻嘻的回答道:“当然记得!那么欢乐的时光,又岂会忘记?”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家酒舍?就是我找同乡的酒舍?” 此时她竟有一种预感,从这两家店的风格来看,主人家似乎是同一个人!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家茶馆同那家酒舍,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赵翟一拍大腿,难不成这是同一个人所经营打理?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就太好了,他可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小卓子为了找着同乡,还在那酒舍受了一顿委屈呢! 138偶遇同乡(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就太好了,他可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小卓子为了找着同乡,还在那酒舍受了一顿委屈呢!)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这两家店的风格・・・・・・我是说,这两家店的掌柜,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哈!小卓子,你当初苦苦寻找同乡却未能见到,说不定啊,今天会在这里给你撞上了!” 赵翟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口茶――这家茶馆还真是不错,就连这大碗茶都如此别具一格,旁的店里,大碗茶就是供穷人饮用,毫无可取之处,这里的大碗茶,虽画风粗犷,但是连器具带茶叶,实则都是上等货色――不错,不错,可见小卓子的同乡不是寻常商人,倒是个有雅兴的。 卓乙雪来不及多想,迅速的跑去吧台那边,里边正趴伏着一位女子打扮的人,卓乙雪踮脚朝里边的人问道:“你好,打扰一下!” 那人却没听见似的,脸朝下趴伏在桌面上,又像是睡着了。 “你好?”卓乙雪又尝试着叫了声,可是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你好、你好!打扰一下,我能问个问题吗?excuseme・・・・・・啊!” 冷不丁的,原本趴伏着的人竟“噌”的一下弹了起来,身体越过吧台,双手一把揪住卓乙雪的衣襟,两只眼睛衣襟瞪大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e、excuseme?” 看着眼前这人的表情变化,卓乙雪几乎可以肯定――丫就是另一个穿越者! 什么叫老乡见老乡? 这就是!!! “2016年,上海来,你呢?” “2016年,北京来・・・・・・”卓乙雪激动的眼泪汪汪,对眼前这位美女顿时产生了犹如自家亲姐妹一般的好感。 赵翟回头见到卓乙雪被人揪住了衣襟,连忙冲了过来:“你这人好生粗鲁!快放开她!” “赵翟,你快看,这真的是我・・・・・・同乡啊!” 两人虽然一个来自北京,一个来自上海,但是对于这古代来说,她们不是“同乡”又是什么? 赵翟挠挠头,轻轻嘟囔着:“就算是同乡也别如此粗鲁啊・・・・・・” 卓乙雪却没有再去理会赵翟,只看着“同乡”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你在这里呆多久了?你・・・・・・” “哎哎!你俩别在这儿叙旧成吗?这儿是茶馆,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岂不是更好?”赵翟终于出声打断卓乙雪,示意两人去那边喝茶去。 “我叫海棠,在这儿呆了快三年了,我是不小心掉进水里・・・・・・呃・・・・・・”海棠说着突然打住,迅速瞥了一眼赵翟。 卓乙雪却了然的点头,呵呵一笑道:“我是被雷给・・・・・・” “哇塞!这么劲爆?!”海棠对卓乙雪的穿越方式感到吃惊,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卓乙雪的男装打扮,问道:“你在这边是做什么的?” 139朋友,你咋在古代混这么好呢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哇塞!这么劲爆?!”海棠对卓乙雪的穿越方式感到吃惊,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卓乙雪的男装打扮,问道:“你在这边是做什么的?”) “呃・・・・・・”卓乙雪顿觉语塞,对于自己穿越而来却一路落魄甚至于被“抓”进皇宫成了太监这件事情感到有一丝的难为情呃・・・・・・ “你不方便说也没事哈,只不过你这个外――貌好像有点那个什么呃・・・・・・”贾海棠说着看向赵翟,心里想着她这是女扮男装掩饰身份?还是说纯粹就是为了出门玩方便才换的呢? 卓乙雪当然明白海棠指的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到底是现代人,压根就不管你做哪装扮,是男是女一眼看穿!她呵呵一笑,暂时还不想让赵翟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回答道:“外貌啊?外貌是不太好看,但是男人嘛,更注重内在,内在美哈!” 听见卓乙雪说自己不好看,赵翟可不乐意了,忙护短道:“哎哎,谁说你外貌不好看的?你这般模样都要赛过很多女子了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可是内外兼具的美啊!” 海棠看着赵翟,做出了一个嫌弃里夹着鄙视的神情――她至今无法体会换了衣服就不认识男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呃・・・・・・ 话说她刚来的时候,对着这一片陌生的世界确实是充满了恐慌的,可是后来渐渐的发现啊,古人其实都很单纯――至少对于她来说,古人简直不要太好骗了好伐? 她行骗――从未失手; 她经商――从不亏本; 她斗小三呃・・・・・・算了,不提这茬呃・・・・・・ 总之她在古代的日子除了有些无聊,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这些古人她都玩腻了,懒得多看。 “对了海棠,你在这里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回去?”卓乙雪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我跳过数十次水,有两次差点被淹死呃・・・・・・然而呃・・・・・・我依然在这里呃・・・・・・”说起回去,海棠目光突然变得幽怨了起来,甚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 “完了,没有希望了,回不去了呃・・・・・・”卓乙雪松了腰板,一副泄了气的样子。 赵翟看看卓乙雪又看看贾海棠――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回去?跳进水里? 难道她俩呃・・・・・・想游水回家? “算了算了,不回就不回了吧,反正在这儿待着也轻松,我只要看看店做做生意,日子倒也惬意。” “你是不是不止这一家店?”卓乙雪想起上一次遇见的那家酒舍。 “也就几家茶馆,几家酒舍,十几家成衣店,再有一些医馆、客栈什么的――哦,最近还开张了两家首饰店,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呃・・・・・・” 海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她还真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到底已经开了多少店铺了。 卓乙雪半张着嘴,有些目瞪口呆的说道: “朋友,你咋在古代混这么好呢?” 140小卓子,你等急了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海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她还真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到底已经开了多少店铺了。 卓乙雪眼含热泪――朋友,你咋在古代混这么好呢?) 钟翠宫里reads();。 太后看着面色冷漠的儿子,无奈的摇摇头,也罢,既然已经将那太监赶出去了,留她一条命也无妨了,只要他好好的在宫里,好好的坐在龙椅之上,她又何苦让母子俩心生间隙? “皇儿,解药哀家自会给你,但是你答应哀家的,可莫要出尔反尔!” 莫延枫轻抬眼皮,神情依然淡漠,只冷冷的回道:“朕答应过母后的,自是不会食言,还望母后赐药!” “春霁,把东西拿过来。”太后叹了口气,无力的一挥手,让自己的贴身大宫女春霁把解药拿了出来。 “皇儿,解药在这里,你・・・・・・拿走吧!” 莫延枫看了一眼春霁手上托着的紫檀盒子,并未有所动作。 太后见状,心里一凉――自己怕是真的伤到儿子的心了! 但是,又能怎样?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皇儿,哀家答应你的事,有哪次不曾做到?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你母后的心?”太后手拍心口,对于莫延枫的怀疑,她怎会不痛心? 终于,莫延枫看向太后,缓缓道:“儿子谢过母后!” 春霁上前两步,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大总管,大总管微微弯腰接过,小心的托在手中。 “哀家乏了,皇儿回吧!” 太后斜靠在榻子上,右手撑着头,闭上眼睛开始假寐。直到莫延枫行礼后正欲离开之际,轻轻开口道:“解药命人送去即可,那个太监的面,皇上还是不见的好。”莫延枫停住的背影一僵,但是很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路匆匆的回了御景宫。 “高德!” “奴才在!” “去请方止!” “是!” 莫延枫从高德手中拿过盒子,急忙打开一看,果然,雪白的绸缎上卧着一颗纯黑的药丸! 至于真假,莫延枫不敢断定,不是信不过自己的母后,只是,他不敢拿小卓子的命去赌! 母后若是为了他,兴许真的会做出・・・・・・伤害小卓子的事,他不能不防着。 莫延枫对着太后给的解药看了很久,直到高德将方止领了进来。 “皇上,方神医来了。” 莫延枫回神,拿起木盒直接走向方止,还未待方止行礼,便出声问道:“你且看看这颗药,是解药还是・・・・・・” “毒药?” 方止接过莫延枫未说完的话,轻笑了声。 他伸手将药丸拿出,放在鼻下闻了闻,只消这么一闻,他便惊讶的挑起眉毛,显然是对这解药的制作感到惊奇,再闻了闻,又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他研制多年毫无进展,这解药,实在是・・・・・・难得! “如何?” “回皇上,此乃货真价实的解药,可以服用。” 闻言,莫延枫久未舒展的眉头终于有了喜色――小卓子,你等急了吧? 141乔装出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毒药?” 方止接过莫延枫未说完的话,轻笑了声。 他伸手将药丸拿出,放在鼻下闻了闻,只消这么一闻,他便惊讶的挑起眉毛,显然是对这解药的制作感到惊奇,再闻了闻,又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他研制多年毫无进展,这解药,实在是・・・难得! “如何?” “回皇上,此乃货真价实的解药,可以服用。” 闻言,莫延枫久未舒展的眉头终于有了喜色――小卓子,你等急了吧?) “高德reads();!” “奴才在!” “更衣,出宫!” 高德一惊,忙道:“皇上,太后才嘱咐过,说是・・・・・・” “正因如此,才叫你更衣。” 莫延枫瞥了一眼高德,觉得他此时真是一脸呆样! “・・・・・・” 难道皇上要・・・・・・乔装出宫? “是、是皇上!” 高德甩开麈尾,连忙回去“更衣”去了。 不出片刻,莫延枫的龙袍便已经换下,穿上了他连微服也不常穿的儒白长衫,他手拿折扇,倒也像是一文弱书生。 莫延枫为了不让太后发现,甚至以天子之尊,走起了皇宫侧门。 只不过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他只知道他的小卓子身中剧毒,每日醒来必浑身无力难以动弹,此毒虽不至于让中毒者太过痛苦,但是他知道,每天长时间的动弹不得会让她害怕;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更会让她恐惧! 更重要的是,让她饱受折磨,他心疼! 出了宫门,坐上方淮准备好的马车上,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丞相府! “皇上?” 对于突然而至的莫延枫,赵陌齐虽说不至于太过惊讶,但是也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亲自来一趟――他想的是他会派人来接回卓乙雪或者命人先送来解药。 可他竟然就这么直截了当的亲自过来了。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 赵陌齐正欲行礼,却被莫延枫伸手制止住。 “朕听说小卓子在你府上?” “回皇上,小卓子确实在微臣的府上小住了几日。” “如此正好,喧小卓子。” 虽然分开不足半月,但是对莫延枫来说,这些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除了思念以为,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赵陌齐无奈摇头,回道:“真是不巧,她今日却不在府上。” 什么? “不在府上?” 小东西不在丞相府? “高德。” “奴才在。” “速速去找!” 这家伙,这样的身体还敢到处乱跑! 万一伤着了,万一哪里割破出血了――可如何是好! 莫延枫原本带着解药满心欢喜,现在却被这个胡来的小东西气的不轻!! 赵陌齐看着莫延枫,俊眉微拢,心下不由自主的思量起来――难道・・・・・・ 142自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原本带着解药满心欢喜,现在却被这个胡来的小东西气的不轻!) 该死的!他起初竟会觉得她待在丞相府是安全的! 丞相府确实没有危险,可她自己就是个危险reads();!不该将暗卫召回的,哪怕太后起疑・・・・・・ “皇上莫要担心,与她同行的还有子析呢,子析会照料好她的身子。” 赵陌齐见莫延枫如此忧心,心内的一丝疑虑也尽数消除――皇上果然也陷进去了。 呵,这个卓乙雪! 丞相府里,莫延枫虽未再多说什么,但是眼底的担心却丝毫未减。 派出去搜寻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回来禀报,可就是找不到卓乙雪的踪迹,这让一直担心不已的莫延枫更加的坐立难安了。 “来人,备马!” 莫延枫突然起身,他决定亲自去找,这家伙儿脑子呆的厉害,在外面待久了,还不知道要生出哪些事来。况且她身体不好,就算有赵翟,也难以保证让她毫发无损,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她才行! “皇上?这・・・・・・出宫也有些时辰了,太后那边・・・・・・” 高德上前,轻声说出自己的疑虑。 “无妨。” 莫延枫此刻哪里顾及的了许多,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为此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 高德自知劝阻无用,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自去备马了。 “报!” 说来也巧,正当莫延枫上马欲走之时,宫中却传来急报。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悬梁自尽了!” 什么?! 莫延枫心头一跳,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掉下马背。 母后! 怎会?母后怎会・・・・・・自尽?! 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听着他的禀告,莫延枫已无心再去寻找卓乙雪,只将解药交与赵陌齐,看着赵陌齐的眼睛,郑重道:“替朕找到她,一定!” 赵陌齐接过解药,点了点头,目送莫延枫打马回宫,高德欲随,只听见莫延枫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 “高德留下!” 高德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很为难的看向了赵陌齐。 “你便随我一起,去找小卓子吧!”赵陌齐道。 赵陌齐将解药收好,一个翻身跨上马背,潇洒的骑马走了。 其实有赵翟在,赵陌齐真的不太担心,凭赵翟的武艺以及对卓乙雪的心思,她很难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只不过先时他认为她既已时日无多,所以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是坏事,便默许了两人的离开,但是现在,既得了解药,那便是万幸之事,可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丞相大人,太后有事,奴才怎敢不伴在皇上身边呢?” 若太后是因为此事才寻了短见,那皇上此生还不知道要怎样的自责――那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从小呵疼支持他的母亲啊! 赵陌齐回头看了眼骑马追来的大总管,笑道:“公公放心,太后不会有事,你只管随我去找小卓子好了。” 143就是这里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回头看了眼骑马追来的大总管,笑道:“公公放心,太后不会有事,你只管随我去找小卓子好了reads();。”) “丞相刚刚不曾听见侍卫禀报吗?太后娘娘她······她、她悬梁······自尽了!”高德心如擂鼓,这在哪朝有过太后自尽的事例啊?若在本朝成了真,且不说那些言官的笔,就皇上自己那关他也过不去啊! 赵陌齐悠哉的骑着马,同高德的焦虑不安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嘴角微勾,似是呢喃: “太后······她怎么会自尽呢······” “丞相大人?老奴是否应该回宫瞧瞧去?” “公公莫忧心,皇上吩咐你留下,你便留下,皇宫那位重要,宫外这位就不重要了?你若执意回宫,届时宫外这位再出点什么闪失······” 高德眉头一紧,他虽担心皇上,可是皇上更加担心这个小卓子啊,若小卓子有事,他这个大总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是随丞相一起去找小卓子吧! 两人骑马一前一后,沿路打听询问,终于是找到了海棠的茶馆里。 远远的,赵陌齐便看见了赵翟的马拴在门口。 就是这里了。 赵陌齐勒紧缰绳,翻身下马,高德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赵陌齐甫一进门,原本热闹的馆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在几秒的愣神之后,吸气声齐齐响起——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几秒后茶馆里开始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外乎就是对赵陌齐天人之姿的惊叹于艳羡。 “咦!丞······丞······”卓乙雪看见进来的人,连忙摇手招呼,却又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当看到他身后的大总管时,卓乙雪瞬间就沉默了——大总管怎么来了? 公公来了,那他呢? 卓乙雪下意识的又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了之后,才收回眼神。 “哥?你怎么过来了?” 赵翟起身,迎向赵陌齐。 赵陌齐假意敲了下赵翟脑袋,责怪道:“遇事还是如此冲动。” “嘿嘿!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改不了呢。”赵翟摸着脑袋呵呵傻笑,给自家哥哥让了座,又招呼小二上茶,这才发现跟在赵陌齐身后的大总管竟是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 赵翟有些吃惊的问道。 赵陌齐不曾回答,高德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海棠——有外人在此,他也不好回答。 若是往常出现这种状况,海棠定会识趣的找个借口先行离开,可是今日,她从看见赵陌齐进来的第一眼开始,整个人都已经魂飞天外了—— 还以为帅哥看起来都会像他家那位负心汉一样,充满男子气概,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美丽的不似凡人的······帅哥······ 关键是这男人不仅美,还不让人觉得娘。 海棠一双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赵陌齐,满心的赞叹!可不要觉得她花痴,她这个人向来对美丽的事物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144受人之托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被海棠盯的赵陌齐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旁的卓乙雪开始不自在了―― 我说老乡啊老乡,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咳咳reads();!”卓乙雪手握半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以示提醒。 奈何海棠回神是回神了,只是回神后冒出了一句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美男,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卓乙雪捂脸。 她觉得丞相大人应该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被人称呼为“美男”吧? 虽然他确实很美・・・・・・ 不过赵陌齐倒是一派淡定自然的样子,朝海棠拱了拱手,回道:“姓赵名陌齐家住京城。” 见美男如此有礼的回复她,海棠激动的杏眼圆睁还想再攀谈几句,却被卓乙雪按下,抢白道:“对了,丞・・・・・・赵大哥,你们来是有何要事吗?” 据她对他有限的了解里面,不爱出门可就占了大大的一条。 “对啊,哥,什么事如此重要,还得你亲自跑一趟?”赵翟一时有些严肃起来,莫不是发生了些了不得的事? 赵陌齐一笑,道:“委实重要。”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小木盒,放在桌上推向卓乙雪,缓缓道:“受人之托。” “小卓・・・・・・啊,你可快些把这药吃了吧,否则皇・・・・・・否则他心里难安!”高德很想一股脑的把事情说清楚,可是皇命难违,只好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只叫她先吃药再说。莫延枫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他这一阵子所承受的,尤其是今日太后她・・・・・・高德忍忍眼泪,对于皇上,他可是真心疼啊! “药?什么药?”卓乙雪说着,伸手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看,只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她看向赵陌齐,表示不解――若是跟她的毒有关,那她一直以来吃的也是熬的很苦的中药汤,这颗药丸是怎么回事? “尽早吃了吧,吃了药,晚上睡个好觉,明日一早・・・・・・也更有精神头儿不是?” 卓乙雪心思一动:果然是她猜测的――这是她的解药! 她看着手里的药丸,又看向大总管――这药一定是他让大总管送来的! 不管怎样,卓乙雪内心都是舍不得死掉的,现在有了解药,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她转头对着高德郑重道:“多谢!” 高德连连摆手,道:“你要谢的哪里是我啊!”真正该谢的人,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我知道,劳驾您替我转达一下,我真的很感谢他――不止这一件事。”不论他俩后来发生了什么,至少那一段时间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种种照顾,她终身都不会忘记。 看着这几人说话没头没尾的,赵翟有些急了,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会有药?又为何要让卓乙吃?是・・・・・・” “好啦好啦!”卓乙雪看着赵翟一副紧紧张张的样子,恐这里人多说话不便,连忙先打住,“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吧,我现在饿了,咱弄点吃的先!海棠,有吃的没?” 笑话!她这么大个茶馆难道只卖茶吗?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来啊!上菜谱!” 145解药果然有问题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几人在茶馆里一同用了饭,饭后,卓乙雪才将解药拿出来吃了。 高德眼见着卓乙雪吃了药,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而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回宫,这会儿更是一刻也不愿多留了。他起身对着赵陌齐说道:“赵公子,今儿人已经找到,还望公子多加照料,你也知道,我家中事多,这会儿就不多留了,容我先行一步!” 见赵陌齐点头,高德才又向其他三人拱手告别,“家中有事,我实在不便多留,望各位海涵!” 说完高德匆匆离开,上马走了。 赵陌齐素来不喜在外头多待,饮完茶之后也欲离开,却发现赵翟和卓乙雪并未跟上来。 “真不回去?”赵陌齐回头看着卓乙雪,认真的问道。 他知道赵翟一颗心全部放在了卓乙雪身上,若今日让两人离开这里,对赵翟来说,兴许是个机会,可他也不难看出,卓乙雪对赵翟并无情意,她的感情,只有在提起莫延枫时,才会显露。 在这三人面前,赵陌齐从来都只是个旁观者,无意于插手其中,是走是留,全凭她自己。 卓乙雪心思难定,一颗解药让她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感情再起涟漪。 “哥,卓乙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游玩一番,正好我也有此念想,索性就带她出来了,不过就是玩玩儿,等玩够了,我们再回去不迟。” “哎哎,卓乙,你们要去哪儿玩呢?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腾地儿了,一起呗!” 一听说要出去玩,海棠的兴致一下子就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 卓乙雪皱着小脸,想了好一会儿,刚想作出决定,却猛然的心口一疼,像是被人拿刀扎了一把! 她赶紧伸手按住心口,却根本止不住这疼――清晰而又剧烈! 一瞬间卓乙雪脸色惨白,嘴唇却是慢慢透出紫色来。 赵陌齐见状,两眼微眯,迅速接住了刚要倒下的卓乙雪,握住她的手腕,长指一搭脉象,才觉出不对――解药果然有问题! “卓乙?!” 赵翟见到卓乙雪一脸痛苦的倒在哥哥怀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哥哥给她送药开始,他就一头雾水,从始至终,他就像是个局外人! “回府!” 赵陌齐一把抱起卓乙雪,他虽擅医,可也得有器具有药材方可医治,今日匆匆来此,他连根银针都不曾携带,更别说那些名贵药材了。 “等等!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你确定等你们回去她还有命?”海棠起身一把拦住赵陌齐,急急道:“我这里有大夫,医术了得,不如先给她看看再说!” 赵陌齐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真要赶回去,怕是撑不住。 也只能如此了! “劳驾!” “快随我来!”海棠前面引路,赵陌齐抱着卓乙雪紧随其后,而赵翟则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146毒上加毒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方筝!方筝救命!快来救人啊,我朋友要死了,她不行了,你快来救救她!”海棠一路跑一路喊,躺在赵陌齐怀里的卓乙雪虽疼痛欲昏厥,可是毕竟没有真的失去意识,她对于那个“死”字还是蛮敏感的,海棠叫一次她就不由自主的抖一次。 丫能不能吉利点?! “很疼?”赵陌齐感觉到她的颤抖,一次比一次剧烈,以为她是疼的。 没有,气的。 “方筝你再不出来我朋友就真的死了!” 赵陌齐跟着海棠进了一所农院,只见海棠叫人不应,急的直跺脚。 卓乙雪翻翻白眼,算了,她这也是为了救她・・・・・・ 海棠喊了有一会儿,小院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哥儿,面容清秀、唇红齿白,这模样说女气倒不女气,可也算不得男性化。只见此人身材修长,浑身透着一股温文尔雅、光明磊落的气度,这样的人很容易取得他人好感。 “方筝~你终于出来了!” 海棠大张着双臂朝这个叫方筝的人扑了过去,却被方筝灵敏的躲开了。 “有事说事。” 方筝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对海棠是一脸的嫌弃。 “对对对,说事说事!你快来看看她,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 海棠扯着方筝的袖子,冲到了赵陌齐身边。 方筝原本还对着海棠一脸无奈的摇头,可是打眼看了一下卓乙雪后,神色一变赶紧将人领进屋――以往这海棠可没少带人在这院里瞎嚷嚷,不是要死了就是不行了,可每次带来的人不是胳膊脱臼就是小腿骨折,甚至有时候捡到只受伤的鸟也会冲进来大喊救命,没想到这次倒还真的捡到个快死的。 “快将她放下!” 赵陌齐点头,将卓乙雪放在了榻子上。 “她中了毒?” 方筝一边替卓乙雪切着脉,一边询问赵陌齐。 赵陌齐点头,兀自从方筝的药箱里拿出银针包,取出了其中两根,分别扎进了卓乙雪的左右太阳穴中。 见其手法,方筝便知道他医术不浅。 既是中毒,那么・・・・・・ 方筝抽出随身小刀,欲将卓乙雪的手指割开取血,却被赵陌齐止住。 “此毒毁了她的身体,损伤后恐无法愈合。” “无妨。” 手起刀落,卓乙雪的指尖竟汩汩流出黑血,好不渗人! “卓乙!”赵翟震惊,小卓子何时中了如此剧毒?! 方筝眉心一皱,取了血后拿出一瓶小药膏,将卓乙雪正在流血的手指涂满,原本还流的猖狂的血竟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这毒血里含有两种毒,第一种毒带有血梅的成分,第二种毒,依然有血梅的成分。”方筝觉得有些奇怪,又道:“可按理说这两种毒的毒性若是混合在一起,应该会消除才对啊,为何在她身上会变成毒上加毒?” 147我要替这姑娘行针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闻言,心内顿时明了:解药是真的不假,只是,这毒药虽已无男女之分,可是解药却需得根据血梅的特性分出男女来治! 想必卓乙雪的身份宫里的人还不知晓,阴差阳错的让解药变成了毒药。 “可能救治?” 赵陌齐见过解药,过他手里一闻,便已知悉解药成分,若稍加改动,他不出今晚便能制出适合女生的解药,只是――怕她撑不了那么久了。 “不难。” 方筝此言一出,原本提着心的赵翟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海棠更是夸张的揽住方筝的肩膀,豪气的说道:“方筝啊,就知道你最棒了!从没让姐失望过,你可真够给姐长脸的啊!说吧,治好我老乡之后,你想要什么姐都给你!”海棠一拍胸口,信誓旦旦的承诺着,而方筝却只听见了这最后一句―― “你老乡?” 方筝自几年前把这个漂在河面当尸体的货捞回家后,就不止一次的听她说起自己的家乡,由最初的以为她被水呛坏了脑子,到后来确认自己医治的很好,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后遗症之后,才开始慢慢相信她的话――她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就是啊,我跟她・・・・・・是同乡啊!多难得多亲切你知道吗?” 方筝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将海棠给扒开,开始聚精会神的医治起来――虽不难医治,可是再小的病也没有轻视的道理。 “这儿有内力深厚的人吗?我需要一个人来逼出她心口处的毒血,没有的话尽快出去找来。”方筝忽然问道。 “有有有,我和我哥内力都很深厚的!”赵翟一听需要帮手,连忙举手答道。 “在护住她心脉的同时将堆积在她心口的毒血逼出,能做到吗?” “这・・・・・・这个・・・・・・”逼出毒血他可以,但是同时还要护住她的心脉,他怕是难以做到。 赵翟求助般的看向自家哥哥,这个只有靠哥哥了! “我来。” 一边护住心脉一边逼出毒血,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内力要求极高,损耗也是极大,但是赵陌齐似乎想也未想就答应了。 “那行,你们两个男人先出去,我要替这姑娘行针了。” 赵陌齐点头,转身欲出,而赵翟却像是被谁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能动,嘴里嗫嚅着:“姑・・・・・・姑娘・・・・・・” 海棠拍了下脑门,老乡身份暴露,不知道要不要紧? 应该不重要吧?呵呵! 方筝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穿着男装,许是同自己一样,也是个女扮男装的主,不过她自己扮成男人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也不用刻意掩饰隐瞒;至于这位姑娘为何伪装身份,她就不知道了,只不过误打误撞,被她给拆穿了・・・・・・ 算了,救人要紧。 “你先出去,她的毒耽误不得。” 148逼出毒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海棠连拖带拽的将赵翟给弄出了房间,又顺手将门给带上。 对于方筝的医术,她从来不会怀疑,方筝说能治就一定是能治的! 啊,她这个老乡总算是有救了!海棠似是松了一口气。 “姑、姑娘?” 赵翟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推出来了,还自顾自的沉浸在“姑娘”两个字里,这两个字,突然陌生的让他想不起来。 “哎哎!傻小子,姑娘就姑娘,一个劲儿的念叨什么呢?” “为何会是姑娘?”赵翟看着海棠,脑子里有些茫然。 “是就是呗,还需要有什么原因吗?”海棠双手环胸,摇摇头,这小子真是傻乎乎的! “哥,卓乙――是姑娘?” 赵翟走到赵陌齐跟前,认真的问道。 赵陌齐原本不想插手这些事,他们有缘无缘,自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只不过他既然主动来问,他也就没有隐瞒,亦是正色回道:“她确实是个女孩。” 闻言,赵翟身躯明显一震,他多难以置信啊,他早就认可、适应了自己的断袖之情,下定决心要偷偷守护的小男孩竟然变成了小姑娘! 为何会这样? 赵翟此时竟百般的不愿相信,他宁愿她一直是他心中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 可是小男孩没有了,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块儿似的。 赵陌齐知道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也没再多说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筝从门里出来,示意赵陌齐可以进去了,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只不过赵陌齐本人虽不是大夫,却也懂的医术,于是只简单的提了几句,他便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赵陌齐脚步不由一顿,连忙转身将门关好,对于床上不着寸缕的卓乙雪,纵使淡定如他,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他明白周身行针只能这样,但是知道和见到显然不是一回事。 赵陌齐尽量不去看卓乙雪的身体,只轻轻将她扶起,掌心贴于她身后,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确定稳住她的心脉后,才换掌贴上她的心口,她闭着眼,他亦不敢睁开半分,稳了稳心神,让自己专注于内力的运行。 方筝将卓乙雪身上的毒用银针封住,使其不再乱窜,但是心脉处的毒素无法封止,只能先行逼出,人的心脉十分脆弱,内力行走须得万分小心,倘若运行的人力度大了,导致心脉受损,以她现在的身子,只会吐血不止而亡;可倘若力度小了,毒素又无法尽数逼出,一旦毒素卷土重来,只会蔓延更快,她也就会死得更快了。 “噗!” 内力运行了两个时辰有余,卓乙雪才终于呕出一口黑血,而此时的赵陌齐衣衫尽湿,额上汗珠也颗颗滚落,在确认她心口处的毒素已经尽数逼出之后,才缓缓收了内力。 149他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内力一收,卓乙雪的身子便软塌塌的向前倒去,歪在了赵陌齐身前。 恐她压到银针,赵陌齐只好伸手扶着她,即使他此刻双眼紧闭,掌下的滑嫩也一再的提醒他――他身前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姑娘reads();! 他自认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可他却在此刻连呼吸都不敢!匆匆将她放回床上后,他连忙起身,背对着她,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心跳许久不得平静,他猜测许是内力损耗过大所致。 推门出去,神色如常。 “怎么样了?” 海棠第一个迎上来询问状况,而方筝则直接开门进去了,见赵陌齐不回答,海棠也只好自己进去看看。 方筝伸手摸了摸卓乙雪的脉象,确认无事之后,才一根一根的将她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接下来只需每日扎针,辅以每日两贴药,坚持服用,毒素排出只需月余。” “哇!这脱的干净啊!” 海棠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卓乙雪,摸着下巴色米米的感叹道。 “这赵公子给她疗伤,损耗大是大了点,可终究也不算吃亏嘛!对不对啊赵公子!”海棠朝门外伸着脖子喊道。 赵陌齐背对着她站在院内,海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背影僵了一下。 “哈哈!帅哥好羞涩啊!” 赵陌齐默。 方筝将卓乙雪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穿回去,只是少了裹胸――她现在不适合穿的太紧。 “啧啧!这个赵陌齐长得真是没话说啊,而且那通身的气派,绝不是普通富人子弟或者官宦人家――毕竟没有哪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会有如此浑然天成的气度,你说是不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海棠在屋内踱着步子,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你无关的事情,何须多问?”方筝起身离开,她还要去配药熬药。 “人家好奇嘛~”海棠连忙跟上,追在后面又继续絮叨了起来。 院子里的赵翟看着敞开的房门,他知道卓乙躺在里面,可是,又似乎,躺在里面的并不是他的卓乙。 他艰难的迈开步子,终于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盖着被子,只露出脸来,赵翟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这张脸,久久的。他一会儿觉这张脸哪都熟悉,是他的小卓子,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这并不是他的小卓子・・・・・・ 赵翟轻轻退了出来,走到赵陌齐跟前,无力的问道:“哥,你早就知道了?” “嗯。” “为何・・・・・・不告诉我?” “她既有心隐瞒,我又怎好拆穿?” 赵陌齐轻叹一声,道:“你心里有她?” “・・・・・・我・・・・・・喜欢小卓子・・・・・・” “那・・・・・・卓乙雪呢?这个姑娘呢?” “・・・・・・” 对于赵陌齐的问题,赵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 150要放弃小卓子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钟翠宫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也几乎跪了一地,只留下方止在静静的替太后娘娘号着脉。 莫延枫立在太后娘娘的床头,看着太后双眼紧闭的样子,心里内疚自责不已! “怎样了?” 方止一号完脉,莫延枫就急急问道。 “皇上不必忧心,太后娘娘已转危为安,只是太后娘娘凤体受损,须得静养一段时日才好。” 莫延枫轻轻松了口气,若此番太后有事,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幸好! 莫延枫走向太后的床榻,坐在床边,看着太后斑白的鬓角,才发觉自己的母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位老人了。 他还记得年幼时自己与母后在皇宫中过得有多艰难,母后全凭一己之力保护了他多年;稍长时母后成了皇后,又有多少人因此视他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而那时的母后对他的守护几乎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后来父皇驾崩,他登基称帝,问鼎天下时,母后才得以搬进钟翠宫,当一个颐养天年的皇太后・・・・・・ 母后在他身前挡了那么多年,如今却差点因他而含恨离去! 莫延枫放在腿上的手逐渐握紧,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无助的感觉,哪怕他曾经在战场上被敌军包围的时候,他也依旧镇定自若,毫无恐惧。 要放弃小卓子吗?莫延枫问自己。 若坚持,他能够置母后于不顾吗? 原本以为母后的反对仅限于吵闹,却不知竟是以死相逼! 小卓子,若我放弃了你,你又怎么办? 莫延枫闭了下眼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母后的身体要紧,其他的,日后再说好了。 “老奴拜见皇上,奴才回来迟了,望皇上恕罪。” 高德回宫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太后娘娘的消息,在得知娘娘并无性命之忧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莫延枫见到高德,并不想在太后床前去关心小卓子,只挥手叫他退下。 高德轻声答了个是,便静静的退下了,只留下皇上还继续坐在太后床前。 高德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这皇宫虽不少妃子娘娘,可是他跟随皇上多年,皇上对这些妃子从未动过真情,他岂有不知之理?难得现如今这皇上得了个心上人,将感情尽数付出,再叫他收回・・・・・・可如何割舍的下? 这世上有些人看似多情,实际上却最是薄情,见一个爱一个,丢掉一份感情就像扔掉一片枯叶,毫无分量可言;有些人虽看似无情,可一旦动心那便是覆水难收――先皇如是,皇上亦如是。 罢罢罢,这些都不是他一个老奴才能够插手的,他只要望着皇上好,好好伺候着皇上,就足够了。 高德走了,却并未走远,只安分地守在院中,静静地等候皇上。直到太阳落下,月亮爬起,莫延枫依然守在太后的床边,一言不发。 151凝贵妃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凝贵妃到!” 随着太监的报唱声,宝凝公主――现在的凝贵妃,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reads();。 “奴才见过凝贵妃!” 高德上前对着来人见礼,因着在太后院里,且太后身子有恙,故不便对着凝贵妃说些吉祥话了。 “公公,您还守在这里,是不是皇上还在里面?”宝凝身子初愈,却依旧算不上大好,说话也不如以前中气十足了。 “回娘娘话,万岁爷还在里头。” “本宫知道了,劳驾公公通报。” “是。” 高德转身进屋,见皇上还像他临走时那样,一动不动,难免有些担心,希望待会儿凝贵妃能够稍微劝着点儿。 “皇上,凝贵妃来看望太后娘娘来了。” 莫延枫眉头微皱,轻道:“这么晚了,她来难免扰了太后清静。” “皇上,时辰确实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夜就深了,这更深露重的,皇上也要保重身体啊――皇上再留在这里,太后娘娘怕是要担心了呢!” “无妨。” “皇上・・・・・・这・・・・・・”高德见莫延枫毫无所动,也就不再劝说,只出来将皇上的意思委婉的转达了一下: “贵妃娘娘,皇上说了,夜深了,您大伤初愈,不宜久留,恐您伤身,皇上让老奴派人送您回去呢!” 高德说着,招来了个小太监,让提着灯前头引路送凝贵妃回宫。 虽说贵妃娘娘出门自然不缺随从,更不缺掌灯人,但是皇上安排的和自己带来的,荣誉上是不一样的。一般妃子这个时候就该谢恩回宫了,可是宝凝不是一般妃子,她是一国公主,虽然梁王已经回国,她独自一人留在莫延枫的皇宫,但是身为公主的脾气秉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掉的。 宝凝谢绝了高德的好意,执意要进入钟翠宫。 “娘娘使不得,太后正歇息呢,若是扰了太后娘娘,老奴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啊!”高德拿着麈尾一路追着宝凝,拦又不敢真拦,生怕碰着了,不拦吧,皇命难违,于是就这么紧随其后竟也进了来。 “皇上恕罪,娘娘探望心切,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啊!” 高德跪伏在地,就连讨饶也压着嗓子,唯恐惊扰了太后。 “你退下。” “是。”得了赦,高德连忙退下了。 “臣妾见过皇上!”宝凝委下身子,给莫延枫请安。 “免了。” “皇上,太后病重,臣妾才知晓,故而连夜前来探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嗯。” 莫延枫始终不曾看过宝凝一眼,他表情清冷,一如行封妃礼那天,宝凝满心欢喜的等候着莫延枫,可等来的却是一句―― 你身子不佳,早些休息吧! 从此再无第二面! 今日惊闻太后出事,连夜赶来,只希望能够借机安抚到他,哪怕只是静静地陪着他也好,她想得到他的感情,但是她不着急。 152卓姑娘?怎么这么别扭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方筝啊,卓乙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啊?这都中午了呢!” 卓乙雪的病床前,海棠百无聊赖的趴了好一会儿,一会儿动动卓乙雪的手指,一会儿捏捏卓乙雪的鼻子――针也扎了,毒也逼了,药也灌下去两大碗了,怎么就是不见醒来呢? 方筝又再次的摸了摸卓乙雪的脉搏,除了比较虚弱之外,并无出现异常啊,她也有点想不通了,照理说今早就该醒了才对,为何这都中午了,却依然一点动静没有? “我也不知道,难道哪里出错了?” 方筝又仔细的回忆了下自己医治的步骤,摇摇头,坚定道:“没有出错,哪一步都没有出现差池。”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都这个点了,叫也叫不醒,还能叫没有差池?”海棠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她好不容易见到个“同类”,可不能就这么玩完了啊! “把你那方子加大剂量,泡成药汤试试。” 赵陌齐知道皇上今日定不会早朝,故而仍旧留在此处,昨日内力运行损耗过大,今日调息了一上午,他的气色才算稍稍好转。 “药汤?” 方筝一琢磨,对啊,她的毒素流遍全身,光靠扎针、喝药效果必然不佳,如果连带着泡药汤,药力进入体内的速度必会有所提升的! 方筝连忙跑进药庐准备制作药汤去了。 “啧啧!美男不光长得美,还十分的有智慧,简直就是‘秀外慧中’啊!”海棠盯着赵陌齐,像是看到了绝美的钻石,两眼控制不住的放着光。 赵陌齐礼貌一笑,没有答话。 泡完药汤若是还不能醒,就只有带她回府了――这里的药材终究不是最好的。 赵翟自从知道卓乙雪的身份后,对卓乙雪的感觉发生了大大的变化,他想,他还是喜欢那个小卓子多一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赵翟突然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 不过,这个小东西骗自己骗得好苦,等她醒来,他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哎,哥!” 赵翟一进院门,就看见赵陌齐正从卓乙雪的屋子里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小卓・・・・・・子,呃・・・・・・卓姑娘可醒了?” 赵翟问完伸手挠挠头,卓姑娘?怎么这么别扭啊! “还未醒。” 赵陌齐看着赵翟一脸别扭的样子,不由好笑,问道:“子析,昨儿问你的问题,你可想好了?” 赵翟突然一脸正色的回道:“哥,我喜欢小卓子,我只是喜欢小卓子而已,若是小卓子变成了女人,我自然也是喜欢的,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小卓子多一点!” 赵陌齐屈起手指在赵翟额上敲了一记,说道:“你难不成当真成了断袖?” “这・・・・・・这个,若小卓子是个男人,我自然就是个断袖,可她、她若是个女人,我却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她!” 153这儿离丞相府可够远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在方筝的药园里住了有十几日了,方筝让她成天泡着的药汤倒是起了不少作用,她不但醒了,精神头也日渐好了,于是赵陌齐就没有再提起带她回府的话了,只是隔日就会骑马过来看望她――赵翟倒是每日陪她一起,索性他卸了职,在府里待着也无所事事。 然而丞相大人就不同了,每日公事缠身,他下朝后若来看她,当天晚上必得熬夜到很晚才能完成公务。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每隔一日来一次,来了也不多留,只将带来的药材交与方筝,再对卓乙雪随意的关心几句就又匆匆离开。 “哎,我说雪儿啊,你看这赵氏两兄弟对你,那真是一个比一个上心啊!要不,你挑一个算了?” 海棠躺在她的贵妃榻上,二郎腿翘得老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偷窥正在泡药汤的卓乙雪。 “瞎说八道什么呢!”卓乙雪趴在浴桶上,对这个海棠翻起来第N个白眼。 她就搞不明白了,海棠这妞明明是个妖艳的大美女,为何行为却各种接地气? 她难道不应该走高贵冷艳傲娇范儿的女神路线吗? “嘿嘿!我说小雪儿啊,你别在这儿跟姐装傻,这俩你到底中意哪一个,跟姐直说,姐帮你拿下!” 卓乙雪叹了口气,若说赵翟对她有想法她信,若说丞相大人有,那她是死都不会信的! 不过自从海棠告诉自己丞相大人救她的方式后,她现在看丞相大人怎么都不如以前自在了――总会想到他看过全果的自己・・・・・・ 真是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卓乙雪一脸的纠结样,海棠乐了,道:“就这俩人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快点决定,姐好替你出手!” “别乱说,我对他俩除了朋友之情,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好吗?” 卓乙雪一气之下将泡汤的水朝海棠洒了过去,海棠躲闪不及,被洒了一脸洗澡水――还是带着一股中药味儿的洗澡水! “好哇!欠收拾!你敢说你同他俩绝无可能?尤其是赵陌齐,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应该来个以身相许吗?哈哈!” 海棠一把甩了手里的瓜子,朝卓乙雪冲了过去,对着卓乙雪光溜溜的身子就开始到处呵痒,急的卓乙雪又哭又笑的只好连连求饶。 “住手,快住手!哈哈!拜托别再闹我了,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救命之恩我自会涌泉相报,但绝对不是以身相许!啊!贾海棠你别再乱摸!” 两个小姑娘的打闹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一直传到了院子里,直到院子里静立许久的一抹白色身影转身离去,房间里的嬉笑声才逐渐停止。 赵陌齐出了院子,翻身上马,呵,说话如此中气十足,想来她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日后他也不用再如此频繁的来看她了,这儿离丞相府可够远的! 154这妞当过太监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两人在房间里闹了好一阵子,卓乙雪的药汤都泡凉了,海棠才堪堪收手,放她出来reads();。 “你说你当初女扮男装是为了什么?我看你被拆穿后也没有怎样嘛!” 海棠又躺回了贵妃榻,重新翘起二郎腿,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卓乙雪道。 “我扮男装还真是说来话长,只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说不说穿其实都无所谓了,这要是在・・・・・・那个什么地方,我这儿要是暴露身份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个死啊!” 卓乙雪整了整身上的裙子,这身衣服还是海棠店里的,她店里的衣服也全是她自己设计的,鹅黄色小袄,配着半身襦裙,领口、袖口都滚了一圈毛边,看上去就暖呼呼的,也衬的卓乙雪更加的可爱起来。 “暴露身份会死?”海棠手指绕着头发,暗自琢磨了一下,惊道:“雪啊~你不会是――从皇宫来吧?” 卓乙雪吓了一跳,这海棠不管哪一方面都好像特别厉害一样,脑子灵活、聪明的不行。 反正都是自家人,卓乙雪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内个绝世美男是・・・・・・” 海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早就听闻京里有个倾城丞相・・・・・・不会就是他吧? 虽然心里已经确认了十之*,但还是指望卓乙雪给个准确答复。 “丞相大人!” 果然! 海棠“噌”的一下坐起来,颠颠的跑到卓乙雪身边,紧张兮兮的问道:“那你是什么啊?你一个穿来的,难不成还穿成个王孙贵族?必须是男人的身份・・・・・・还是说你女扮男装考了状元?”海棠围着卓乙雪转圈,上下好一阵打量,摸着下巴很纠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考了个状元・・・・・・太难以置信了!”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我就是不小心・・・・・・混进去的。” “混进去的?当了侍卫啦?!”海棠不由得对着个小同乡刮目相看了下,居然还能在皇宫当个侍卫,且当的肯定是不差――能跟丞相有交情,那头衔不会低的! 不错不错!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个・・・・・・正二品的管事・・・・・・” 卓乙雪眼神有些躲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正二品的管事?是个什么东西?” 她可没有研究过这些职称之类的东西,不过正二品・・・・・・听起来也还蛮大的嘛! 卓乙雪见海棠两眼发光的看着自己,无奈的说道:“就是管事公公啦!” “公公?”海棠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下一瞬间却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说道:“太监!” 虽然海棠觉得这个身份很惊悚,但是看着卓乙雪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脑中想象着她穿上太监服翘着兰花指的模样,竟一时难以抑制的爆发出一阵狂笑! 这妞当过太监! 要不要这么能啊! 哈哈哈哈! 卓乙雪望着笑得满地打滚的海棠,虽然跟海棠比起来,她确实干的挺丢人的,但是,至于笑成这样吗? 155朕要亲自前去道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儿,你莫要再这样陪着哀家了,你若有时间啊,多去你的后宫走动走动,哀家年纪大了,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你若真的孝顺,就让哀家早点抱上孙子,让哀家的孙子陪着哀家,比你成天赖在这里要好得多reads();!” 御花园里,莫延枫正陪着太后闲逛、赏花。 太后一如既往的把话题聊到了抱孙子上面。 “母后,此事当顺应天意,急不得。” “哼,顺应天意?你后宫那些嫔妃一个两个都被你当成了摆设了,哀家要这天意又有何用?” 莫延枫无言。 太后气急,道:“你敷衍哀家不要紧,可你万万不能忘了你的身份!” 太后说完,甩开莫延枫搀扶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身后一众宫女连忙追随而去。 御花园里,只剩下莫延枫以及远远站着的高德。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德走近莫延枫身边,小心的说道:“皇上,回吧,该用午膳了。” 莫延枫点头,却不曾挪动步子。 “皇上?” “你说,她怎么样了?” 这么久了,他甚至不曾派人照看过她。 “皇上,您既然已经嘱托丞相好好照看,相信丞相定会对她悉心照料的。”高德想了想,又道:“前几日奴才还跟丞相打听过几句,说是身子已经日渐好了,皇上无须太过担心了。” “是吗?” 可是没有亲眼见到活蹦乱跳的她,他又怎能安心? “高德。” “奴才在。” “把人都放了吧。” 高德一怔,就这么放了? 上次他同皇上一起“微服”出宫,原本是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可结果他们前脚出宫后脚消息就传进了太后耳里――皇上显然是一直知晓自己的御景宫藏有太后娘娘的人,但是对于自己的母后,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皇上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这一回,皇上是真的怒了,一声令下,那两名眼线便被五花大绑的捆进了死牢。 一夜之间,御景宫从宫女到侍卫全部重新洗牌――除了太后那边,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这次的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高德看着皇上的背影,想了一想后答了个是――皇上说放那就自有放掉的道理。 原本打算下去传令的高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说道:“皇上,再有七天就算丞相大人的生辰了,不知道皇上・・・・・・” 以往的这个时候皇上定是要命他准备贺礼了――每年必备的生辰贺礼,是皇上对赵氏兄弟特有的荣宠。 “生辰?” 莫延枫转身看向高德,“你说丞相的生辰?” “回皇上,七日后是丞相的生辰没错啊!” 莫延枫算了下日子,果然! “高德,速去准备贺礼,今年,朕要亲自前去道贺。”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156我知道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咦?雪啊,今天都这个点了,大美人怎么还没有来啊?” 海棠站在茶馆门口,手搭凉棚做出远眺的姿势,心里纳闷,一直以来准时准点的赵陌齐今天怎么迟了这么久? 卓乙雪也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事来不了了呢? “嘿,赵翟!” 海棠一见到从集市回来的赵翟,瞬间小脸笑成了一朵艳丽的花,她高高举起右手朝他挥舞着,盘算着或许能从他那儿打听点什么消息。 “赵翟你回来啦!来来来,我来拎我来拎・・・・・・” 海棠热络的冲向赵翟,殷勤的接过赵翟手上拎着的各种小食――卓乙雪养伤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出门搜罗各种小食回来,就怕卓乙雪待着无聊,买来让她打发时间。 “你・・・・・・你干嘛?”赵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泼辣起来的样子他可是常常见到,今天这么一副“和善”的嘴脸,还真让人不太・・・・・・适应呢。 “我没干嘛啊!你不用紧张,姐就是看你买这么多东西肯定累了嘛,就顺手帮你拎一下啦!” 海棠边说边嘿嘿的笑着,看的赵翟心里直发毛。 “贾姑娘・・・・・・你有事儿说事儿・・・・・・” “哎哎!什么假姑娘真姑娘的,别叫那么膈应人,咱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就直接叫我姐好了!” “一・・・・・・一家人?” 赵翟抓抓耳朵,更是想不通了。 海棠把小食放在桌上,然后迅速的拆开,挨着个儿的摆在卓乙雪面前,卓乙雪看着这些美食,顿时胃口大开,开心的吃了起来。 而海棠却拉过赵翟一起坐下,“我说老弟啊,你就别在那儿纠结这些小事儿了,姐今天啊,有件大事要和你探讨探讨!” 赵翟一听有大事,立即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海棠见状,心里十分满意,她清了清嗓子道:“老弟啊,你哥今天没来?” “是吗?今日确实不曾见到他。” 对于哥哥没来,赵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哥哥朝中事多,不可能像他一样来去自如,哥哥总有抽不开身的时候。 “那就是怪事儿了啊,按照以往的规律,你哥今早就应该到了的,现在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啊?” 海棠其实就是想多打听打听关于赵陌齐的事儿,她可是一门心思的想把这个大美人配给卓乙雪的,既然要牵线,那自己就得先把把关,多了解了解这个赵陌齐。 赵翟一听出事,果然眉头一紧,不过下一瞬却又舒展开,安心道:“不会的,我哥武艺高强,今日没来,定是因为事忙,抽不开身罢了。” 海棠吃了颗糯米糍,鼓着腮帮子问道:“什么事儿这么忙?连我们这么虚弱的小雪儿都不来看看啦!” 卓乙雪呛了一口花生酥。 “这・・・・・・” 赵翟想了想,忽的眼前一亮,开心道:“我知道了!” 157大美人明天过生日啦?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你知道什么了?”海棠连忙追问。 “明日是我哥的生辰!”赵翟说完一拍脑门,懊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差点儿给忘记了!真是该死!” 海棠一听,激动的一口糯米糍哽在嗓子里,久久咽不下去・・・・・・ 连续灌下四罐茶汤以后,才终于开口道:“大美人明天过生日啦?”海棠扭头对着卓乙雪悄悄说道:“雪啊,机会来啦~” 卓乙雪翻了翻白眼,要怎么说才会让这大姐死心,不再撮合自己和赵陌齐? 不过既然是丞相大人生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一次了。 “我真是忘性大啊――对了小雪,我得赶紧回去了,我哥生辰我得回去准备准备。”赵翟起身欲走,却被海棠揪住衣摆拦下,“你等等!” “怎么了?” “把我和小雪带上,大美人的生日,我们怎么可以缺席!” 海棠说着拉起卓乙雪就要走。 “哎哎,海棠,你着什么急,丞相大人明天才过生日呢,我们明天再去也不迟啊!”卓乙雪想着既然还有一天时间,不如趁今天准备好礼物,明天一早再去祝贺也是好的。却不料海棠根本就听不进去,拉着她边走边说道:“以咱俩的速度明天再去的话到那都中午了好吗?你要是担心礼物,没事,咱现在就去我那首饰店里,给大美人挑一个去!” 海棠把卓乙雪拖着走了,还不忘回头对赵翟叮嘱道:“老弟啊,你先别急着走啊,等我们回来一起走!” 赵翟伸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海棠已经拉着卓乙雪跑远了。 哎! 没有办法,他只好先去准备马车――倘若他一个人回去,一匹马就够了,现在加上卓乙雪和海棠,就只能赶马车了。 这样看来,到了丞相府天也黑了。 “精品店?” 卓乙雪抬头望着海棠的首饰店牌匾,怎么这名字的画风・・・・・・ 酒舍独写一个“酒”,潇洒大气;茶馆独写一个“茶”字,也是古色古香,怎么到了这里――精品店这三个字就不说了,居然还是幼圆体?! “对啊,精品店!这里头可全是姐的独家设计,精品中的精品!”海棠极其自豪的领着卓乙雪进店了。 不消多看,店里的陈列摆设,与现代的首饰店差不多,只是没了玻璃橱窗。店里的员工不论男女,清一色的绿色工作服,看上去倒是格外清新靓丽。 不过卓乙雪倒不是很满意,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直接转身欲走。 “哎~小雪你去哪?” “我要去给丞・・・・・・公子买礼物,这些首饰都是女人用的,他就是长得再美也不可能直接用这些啊!” 海棠双手叉腰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超级无语的将卓乙雪又给拉了回来,伸手指着一处专柜道:“看,这些都是姐的心血――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男士项链!” 158男戴观音女戴佛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给丞相买项链? 卓乙雪打心眼儿里摇了摇头,赵陌齐不适合戴项链――尤其是这种金光闪闪的・・・・・・ “不好,不适合。”卓乙雪诚实的摇了摇头。 海棠一想,也是,赵陌齐那种白衣翩翩的神仙模样,戴上这种东北款大金链子・・・・・・确实不太合适哈reads();! “没事儿,我这儿还有细的!”海棠拽着卓乙雪挪到更里面一点,项链果然是越来越细。 卓乙雪趴那认真研究了好一会儿,终于问道:“你还有别的吗?” “呃・・・・・・要不,咱拿条手链?” “手表一样粗?” “・・・・・・男人戴细的不好看。” “咱还能送点别的吗?比如玉佩什么的?”不一定非得送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啊! “玉佩?玉佩有啊!”海棠领着卓乙雪又来到另一处专柜前,果然这里陈列的全是上等玉质品。 “看这一块,羊脂玉,够润吧?关键是羊脂玉很适合大美人哦!” “太大了,哪里适合了。” “那这一块呢?” “猪啊?丞相属龙又不属猪。” “龙啊?我本来设计了一些龙纹的,可是这里的工匠不敢刻啊・・・・・・” 两人一起趴在专柜上四处翻看着,在不断的讨论、推翻、再讨论声中,卓乙雪终于选中了一块大小适中、色泽盈润的玉佩。 “男戴观音女戴佛,就这个了!”卓乙雪捧着这块玉观音,顿觉爱不释手。 “那我送什么好呢?”海棠随手拿起一个玉扳指,朝卓乙雪问道:“大美人会不会射箭?” “当然会!”当初丞相大人对着她脑袋上放箭的“英姿”她可是终身难忘啊! “那就这个了,实用!” 两人都挑好礼物之后,卓乙雪走向柜台想要付钱,却被海棠揪住胳膊打算拖走。 “海棠等一下,我还没有付钱呢!” “姐开的店,你付哪门子的钱?快走,赵翟还等着我们呢!” “不行,我买礼物就该我付钱,要不然这个也算你送的了。”卓乙雪从没打算跟海棠客套,只不过这既然是她用来送人的,总归要有自己的心意不是? “行行行,你去付钱,让姐看看你会不会破产。”海棠想着这块玉佩可不便宜,这妞当个太监能攒这么多钱? 卓乙雪却神秘一笑,她在皇宫里,虽然月钱不高,但是莫延枫的打赏可没少给,知道她贪财,于是在赏赐方面就从没有吝啬过。 她轻轻松松付完钱,转身欲走之际,却被柜台上摆着的一盒发簪吸引住了目光。 这些发簪一看就是男士的,个个儿都是一副价值不菲的样子,只不过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却是一根朴实无华的银簪。 卓乙雪伸手拿起这根银簪,这簪子簪身修长笔直,簪头是云纹头,嵌着一颗碧绿的宝石,不大不小再没有多余的雕饰。 她打眼一看只觉得这簪子可够清冷的,仔细看后觉得这低调的簪子竟然还透着一股高冷的感觉――和某人很像嘛! 鬼使神差的,她把这根簪子也买了下来。 159无需准备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两人买完礼物后,就急匆匆的赶回茶馆同赵翟汇合。只见赵翟已经备好了马车,他这会儿正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她们呢。 “嘿!老弟我们回来啦!”海棠说着朝着马车小跑了过去。 赵翟见她们回来了,一喜,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说道:“你们可真够慢的啊,我们再不出发天都黑了!” “好了好了,我们来了,赶紧上车走吧。”卓乙雪也迅速跑了过来,赵翟充当车夫,将两人先后都扶上了车,自己拿起赶车鞭,架起马车便朝京内的方向驶去。 丞相府内,赵陌齐正倚窗看书,画面唯美又安静。然而徘徊在书房门口的管家赵叔却已经急的第十次挠头了。 丞相大人明日生辰,今日便有不少官员前来送礼,到了明日,可想而知,人数只会胜于往年――可是这生辰的操办难道还像往年一样? 丞相大人至今不曾发话。 赵叔心里很为难啊,这谁家大人不偶尔摆个宴席搞个聚会啥的,不说隔三差五的举办,逢年过节总要热闹热闹,可自家这位倒好,除了过年会让全府上下聚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之外,其他时候哪怕是他的生辰,也没见他吩咐操办过一次,生辰当天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过得与寻常无异。 回想以往,年年都是他早早地堵在门口,将前来祝贺的大人们一一挡回去,可是今年不同啊,宫里来话,丞相大人今年的生辰,皇上会亲自来贺! 这是挡回去还是请进来? 挡回去明显找死,请进来・・・・・・一块儿吃顿家常饭? 赵叔觉得这差事要想办得好,还得听丞相大人亲自指示。 “咳咳!”微微清了清嗓子,赵叔终于扣响了房门。 “何事?”温润的嗓音从书房传出,赵叔微低下头,贴着房门道:“大人,明日便是您的生辰了,府中还不曾着手准备,您看・・・・・・” “无需准备。” “可是明日皇上会前来・・・・・・”赵叔立在门外欲言又止,丞相的脾性他是晓得的,虽然永远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但骨子里却真真儿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就怕他家丞相大人会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到时候皇上来了,一样要吃“粗茶淡饭”! “嗯,我知道了。” “・・・・・・” 果然・・・・・・ 赵叔很是无语,但还是想要再提醒一下,对着门缝继续说道:“大人,既然皇上要来,府中要如何・・・・・・迎接圣驾呢?” 他特意强调了一遍“圣驾”,觉得丞相大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了。 倚在窗边的赵陌齐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无奈一笑,回道:“多备些好酒即可,无需太过铺张。”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道:“皇上不喜。” 原来皇上同丞相大人一样不喜铺张啊,那就好办了! 赵叔在门外连连称是,然后一溜小跑着,着人备酒去了。 160早睡早起的男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天色渐黑,赵翟的马车终于缓缓的停于丞相府正门前。 “哎呀我去!这一路给姐颠儿的,骨头架子都散了!”海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卓乙雪在赵翟的搀扶下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皱着眉头扶着腰,行动迟缓的像只树懒――她这是被颠儿的脖子以下都不像自己的了。 “女人啊女人,坐着软座、垫着软垫都能累成这样?”赵翟拍了拍马车上他赶车时坐的位置,笑道:“看看,哥坐这儿,赶了一下午的车,照样精神抖擞!” “行行行,你牛你最牛!”海棠单手搭在赵翟的肩膀上,指着丞相的大门问道:“这就是你们家倾城丞相住的地方?” “对啊。”赵翟一笑,领着俩人朝大门走去。 这个时候的丞相府大门已然落了锁,赵翟只得拍着门环叫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开门。 待赵翟领着俩人来到赵陌齐的书房,发现里面没人后,又去了赵陌齐的卧室门口,可是里面灯火已灭,显然是已经歇下了。 “啧啧!这么早就睡了――哎,雪啊,好好把握啊,早睡早起的男人――顾家。”海棠右手挡着嘴,对着卓乙雪一番耳语。 “行啦,你够了!”卓乙雪推开黏过来的海棠,跑去赵翟身边,拉住他没让他去敲门,她轻轻说道:“既然丞相大人已经睡了,今晚我们就不要吵他了,我们明天再来向他问好。” 赵翟一想,觉得这样也行,只是有些奇怪哥哥今日怎么会歇的这么早,以往定是要在书房待到夜深的呢! 赵翟将卓乙雪和海棠两人都各自安排妥当后,自己却去了一趟管家那儿,虽然赵翟知道哥哥从不会为自己的生辰特意准备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想去同管家商量商量,今年的生辰,究竟应该如何?怎么着也得好好过上一回吧? “哎呀,二少爷,您有所不知啊,今年同往年可大大的不同了啊!” 赵叔见赵翟回来,很是惊喜。一听说他回来是给丞相庆贺生辰的,苍老的面容又浮现出丝丝为难。 “不同?何处不同?” “今年皇上要亲自过来呢!” 赵叔将赵翟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几天之前皇上便派人来说,丞相今年的生辰,皇上要亲自来贺!” “嘿,这感情好啊,到时候多备些好酒好菜――我们三个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明日定要喝个痛快!”赵翟听说皇上要来,十分的开心,他离宫有一段时日了,这段时间里,他除了自斟自饮之外,就是和一些沾酒就醉的人饮酒,着实痛快不起来。 “二少爷啊,老奴担心的正是这个啊,丞相府里不摆酒席倒是没什么,可是这皇上驾到,府里总得――接驾吧?这给皇上做的菜,府里确实马虎不得啊!” 161她羞涩个毛线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丞相府里,天刚蒙蒙亮,海棠就撩开被子着急忙慌的爬起来,穿戴整齐后迅速冲向了卓乙雪的房间。 可怜卓乙雪压根就没有睡醒,便被海棠从被窝给生生的挖了出来。 “起来了!别睡了!今天本大美女要大显身手了――给你化一个倾城绝色的妆!” “什么?你要干嘛?” “我要在你身上大!显!身!手!听到没?今天大美人生日,你必须给我好好表现,我现在就给你化化妆,咱好好打扮打扮――保证让大美人见了后终身难忘!” 海棠说着,便拖着卓乙雪坐到梳妆台旁,开始对着她的头发各种捣鼓。 卓乙雪看着自己的“鸡窝头”一点一点被梳顺,又一缕一缕的被编好盘起,觉得海棠梳辫子的功夫还是值得信赖的,于是又放心的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房间里静的似乎只剩下海棠一人在忙活。 约莫隔了多久卓乙雪不知道,只知道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海棠正在给她的嘴唇点胭脂――淡粉色的胭脂点缀在卓乙雪小巧的嘴上,卓乙雪下意识的舔了一口。 “别乱舔!这可不是现代口红,这个啊,很容易就吃掉的――别动别动,再涂一点・・・・・・”海棠认认真真的又再给卓乙雪的嘴唇上了一遍色,然后才心满意足道:“大功告成!” 卓乙雪这才对着镜子看了看,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吓了一跳――这个娇俏可爱的女生是她吗? 清秀的峨眉淡扫,细致的脸蛋浅浅透着粉红,柔顺的长发被编成了一根根细细的辫子,海棠用了蚕丝带子将其轻轻挽住盘起,簪上两根玉簪子,简洁而又大方。 卓乙雪天生小圆脸,有些肉肉的,配上那一对儿乌溜溜的大圆眼,当真是甜美至极! 然而海棠似是嫌她还不够甜,给她配的衣服也是极尽甜美――粉色的短袄绣着几只斜出的兰花,外罩轻纱白衣,下身则是一袭月白长裙,腰间系一同色飘带,她在镜子前这么一站,虽不如海棠那么妖艳绝色,但也称得上是个出色的美人! “海、海棠?你这化妆堪比整容啊!” 卓乙雪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脸似乎是变了,又似乎是没有变,自己倒还是自己的模样,可是又整个儿的变得不同了――女人的化妆术果然神奇! “哈哈!傻妞!”海棠弯腰将卓乙雪的衣服又整了整,叮嘱道:“小雪啊,记得待会儿去找大美人的时候要保持羞涩知道吗?” “羞涩?” “对的!就是羞涩!记住了,你今天一天走的就是羞涩路线,假如他夸你好看你就把头低下去,要是他邀请你一块儿赏景什么的,你就羞答答的拒绝,懂了么?要羞答答的拒绝!” 卓乙雪呵呵两声干笑――给丞相大人过个生日还羞涩?她羞涩个毛线! 162笛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傻笑什么?快去快去,顶着这张小脸去,保准大美人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海棠推着卓乙雪的肩膀,硬生生的给她推出了房门,自己却打着哈欠回到床上补回笼觉去了。 哎,要不是看得出来大美人对卓乙雪“不一般”,谁稀罕牵这根线啊,真是操碎了心了! 被海棠推出来的卓乙雪有些尴尬的站在房门口――这身打扮在房间里看看就算了,真的走出来还真的不太习惯・・・・・・ 妆会不会有点浓了?应该一眼就看出来化过妆的吧?会不会花掉啊? 卓乙雪一边朝前院走,一边纠结自己的妆容――早知道就不让海棠给自己化妆了,好尴尬啊! 尽管内心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卓乙雪依然让自己走得不急不缓,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点。 如果这一路没有那么多丫鬟、家丁打量她的话,她应该会更加自如的,卓乙雪心想。 当她穿过回廊,准备去前厅之时,耳边似乎是听见了一阵笛声。 卓乙雪站定以后又倾听了一会儿,确定笛声应该是从花园方向传来。 正好现在淡定不起来,去花园逛逛听听曲子,也许会好一些。 此时的花园虽没有了百花争妍,但是这样的凋败中出落着几树梅花,傲然绽放之意境同样妙不可言! 笛声渐近,混合着淡淡的梅香,卓乙雪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循着笛声的方向走去。 一冰湖,一玉人,一竹笛。 “丞相大人?” 卓乙雪见到湖边那个白衣翩翩的背影后,不由得喃喃道。 赵陌齐唇角微勾,笛声依然。 卓乙雪站在赵陌齐的身后,不远不近。她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听着这清雅悠远的曲子,直到一曲终了。 “你来了?” 赵陌齐不曾转身,只将头稍稍偏向她,轻声问道。 “呃?对、对啊,我来了。”卓乙雪刚刚回神,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差点听入神! 赵陌齐轻笑,似乎是知道她做了什么,转身看向她。 “那个・・・・・・我听说今天是丞相大人的生辰,所以・・・・・・” “如此奔波身子可还受得住?” 赵陌齐似乎并不太关心自己的生日,只淡淡的问起了她的身体如何。 “没什么的,我已经好全了,谢谢丞相大人关心,这还多亏了丞相・・・・・・大人。” 完了完了,怎么突然提起这茬儿了呢?两个人好不容易默契的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今天一提起这茬儿不就正好回忆起逼毒的场景了吗? 卓乙雪暗自懊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满脸通红。 赵陌齐当然知道她在脸红什么,不过看她今天的这身打扮,再配上这样白里透红的面容,真是格外的好看。 “啊,对了,差点忘了!”卓乙雪一拍脑门,做出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163你家丞相身边有人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锦盒,说道:“今天是丞相大人的生辰,我来这里若是没有礼物可不像话,喏,这是我昨天挑了很久才买到的呢!” 卓乙雪举着手里的锦盒,轻轻摇了摇,甜美的笑容里还透着些得意reads();。 “哦?是什么?” “你先猜?” “玉佩?” “嘎??” 这都能猜到? 卓乙雪有些震惊的看着赵陌齐――再怎么样也不会一猜即中吧? 难道这里的人送礼都送玉佩?没听说过啊! “呵呵,不难猜。” “这还不难猜啊?难道写盒子・・・・・・上了・・・・・・” 果然―― 卓乙雪将盒底朝向自己,赫然看见了“玉佩:纹银三百两”一行小字・・・・・・ 这个海棠,居然在盒底贴标签了! “那什么,我看丞相大人好像什么也不缺,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了一个我比较喜欢的・・・・・・”卓乙雪说着将盒子打开,让赵陌齐看到里面的观音玉佩,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真的啊?那就好!我就说嘛,这是我在铺子里看到的最好看的一块玉佩了!”听到赵陌齐说好看,卓乙雪圆圆的眼睛都笑弯了。 赵陌齐拿出玉佩,放在手上看了看,却对玉佩上系的绳结产生了兴趣。 “这绳结・・・・・・很特别。” 卓乙雪一看,这绳结在现代十分常见,在古代确实难以见到。 “这个是可以调松紧的,戴的时候这样拉开,然后再拽住这两头,轻轻一拉,就可以了。” 卓乙雪边说着边拿过玉佩试了起来,赵陌齐微微弯腰,卓乙雪踮着脚尖,双手环过赵陌齐的脖子,想要替他将玉佩戴好。 “皇上,丞相大人就在这花园了。” 赵叔领着皇上去见丞相,心里自然是万分的紧张,若是寻常客人也就罢了,他只需先着人进去通报一声,然后再由丞相定夺见与不见。可今天来的是天子,他又不曾有过接驾的经验,因此在乍一见皇上之时,甚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决断。幸而皇上随和,只命他前头带路,去找丞相。 莫延枫点了点头,正欲迈过拱门台阶之际,无意间望见不远处的湖边,赵陌齐长身玉立却被一女子搂住了脖子。 赵陌齐有意中人了? “你家丞相身边有人了?” 莫延枫转头问起了赵叔,赵叔一愣,看向赵陌齐那边,对于此景他亦是一脸茫然道:“回皇上话,奴才不曾听丞相说起。” 莫延枫见园中两人“亲热”,自己不便相扰,转身正要离开之际,那个“搂着”赵陌齐的女子恰好松开了双手,只听她说道:“果然人好看戴什么都好看啊!” 他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那笑得如此明艳的侧脸,叫他心神震荡! 小卓子! 不是,那是个女人・・・・・・ 莫延枫紧盯着卓乙雪,迟迟没有言语。 164你是女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叔觉得,让皇上站在这里等候丞相实在是不像话,于是伸着脖子朝着园里喊了一声:“丞相大人reads();!” 听见这声呼唤,赵陌齐和卓乙雪同时转过头来―― 皇上?! 卓乙雪吃了一惊,茫然的看着门外立着的人,他离得并不算远,可她却觉得自己看不清他的面目,虽然分开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在那一袭黑中带金的衣袍之下,他颀长笔直的身影让她觉得很是陌生。 一时之间,卓乙雪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身旁的赵陌齐轻唤了一声:“小雪?” 卓乙雪蓦地回神,赶紧随着赵陌齐一同走向莫延枫。 而始终立于门外的莫延枫,如果说对自己的第一眼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在看见卓乙雪失神的模样后,这一丝的疑虑也已经烟消云散了,他蹙紧眉头―― 这个人,就是小卓子! 为何会穿着女装?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女人! 莫延枫的眼神越发的黑暗了,他看着正朝他一步一步走来的卓乙雪,微微眯起了眼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卓乙雪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万分狼狈,如同犯了错误被抓了个现行――即使自己已经被“赶”出皇宫了,但是对于身份的暴露,她依然是忐忑不安。 “微臣见过皇上!” 行至莫延枫跟前,赵陌齐自然行礼,卓乙雪却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莫延枫似是没听见丞相的请安,只低头紧盯着卓乙雪,眼神不再含情,冰冷的让卓乙雪渐渐感到害怕! 他的眼神仿佛刀子一般,将卓乙雪从头到脚的剜了一遍・・・・・・ “民、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卓乙雪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给莫延枫磕头行礼。 是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的“宠儿”了,更甚者,今日身份暴露,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被人欺骗而恼怒?对这个已经被他丢出皇宫的“旧人”,他能慷慨的送出解药,却不知道会不会介意曾经的欺骗? “民女?” 莫延枫不曾叫卓乙雪起来,他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卓乙雪,嘴里缓缓重复着她说过的话,“民女?!” “啊!” 卓乙雪被莫延枫从地上猛地拽起,两人的鼻子几乎已经贴到了一起,卓乙雪这才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的怒气。 “你是女人!” 莫延枫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一双大手死死的捏着卓乙雪的肩膀,似乎要将她捏碎似的,半分不肯松懈。 卓乙雪已经疼的眼泪汪汪的,可还是忍着疼回答道:“是、是的・・・・・・” “呵・・・・・・”莫延枫听了卓乙雪的回答,竟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到底算什么? 她明明是个女人,却一直隐瞒欺骗于他,若说是最初之时,对于她的不告知他能选择理解,可是即使是在他向她表明了心迹之时,她依然不肯坦诚相待! 这又究竟是为何? 165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抓起卓乙雪的手腕,毫不温柔的扯着她离开了花园。 临走之前,他扫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赵陌齐,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reads();。 “这、这・・・・・・” 赵叔看着莫延枫急速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皇上不是来给丞相庆贺生辰的吗?怎么倒把丞相的・・・・・・人给带走了? “丞相大人今日生辰,这是皇上给丞相大人准备的贺礼。” 高德低着头,手上的锦盒微举着,尽管内心犹如天雷劈过,但是他觉得越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越是要在突发状况之下表现的淡定自若。 如果不看他抽动着的嘴角的话。 莫延枫拖着卓乙雪,穿过回廊,来到一处无人打扰的假山旁。 “皇上・・・・・・” 卓乙雪的手被莫延枫甩开,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之时,整个儿身子就又被他给抵在了假山上,他捏着她的下巴,似是在辨认她的模样。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莫延枫低吼道。 你真的是我的小卓子吗? “我是・・・・・・卓乙雪。” “卓乙・・・・・・雪?”莫延枫想起曾经和她在客栈练字的时候,她似乎写了这个名字。只不过自己竟然不曾发觉,更是轻易就被她蒙骗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至斯! 因为她的身份,他第一次连母后的身体也不顾,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少她知道吗?! 他从不后悔自己为了她而做出的付出与牺牲,只要能留她在身边,他甚至可以付出更多!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她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对他坦诚――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他的“小卓子”会和丞相赵陌齐在一起,笑靥如花・・・・・・ 卓乙雪? 除了身份,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莫延枫闭了闭眼睛,轻声问道:“不管你是谁,回答我,同我在一起时,你可真的想过要与我共白首?”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伤心,她能理解他发现受骗时的愤怒,可是她又有些奇怪,不要她的是他,他,又为何而伤心? 当初他许下“白头偕老”的愿望,她不可谓不期待,可她不敢许诺,只因为在她的眼里,他喜欢的是小卓子,而不是卓乙雪,她更是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与他有长长久久的幸福・・・・・・ “我从来没有想过・・・・・・” “够了!” 莫延枫放开了卓乙雪,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他真是愚蠢至极才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若是真心待他,何故欺骗于他?若是她有半分留恋,又为何会出现在赵陌齐身边? 想到自己还曾一再的叮嘱赵陌齐能够好好照顾她,想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赵陌齐对她的呵护,需要他来嘱咐吗? 166你可真够折腾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盛怒的样子,眼眶渐渐湿润,她骗了他不假,可是里面有多少的不得已他知道吗?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才是她最想坦诚相待的那个人! “卓乙雪?呵,不管你是卓乙雪也好,是小卓子也罢,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莫延枫目光寒冷,转身离去的毫不留恋。 “皇上!”卓乙雪情不自禁的对着莫延枫的背影叫出了声,却始终无法让他的脚步停留半分・・・・・・ 为什么? 明明让我走的人是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卓乙雪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长廊,泪如雨下。 “哎哟喂,小卓・・・・・・”高德持着麈尾一路寻来,直到看见假山旁泣不成声的卓乙雪,下意识的喊了她一声,意识到她此刻的身份,又连忙收了音。 他见卓乙雪对他毫无反应,只顾着哭得伤心,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上前道:“卓・・・・・・姑娘?” “大总管?” 卓乙雪终于注意到已经站到自己跟前的大总管。 “你・・・・・・哎!”高德看着一身女装的卓乙雪,果然出落的十分美丽,他叹息自己竟然老眼昏花至此,竟不曾发现自己手下的“小机灵鬼”是个女娃娃! 不对不对!他不是老眼昏花,想想皇上,与自己的意中人都・・・・・・同房而眠了,都不曾发现这家伙儿的身份,他一个外人,当然更加难以分辨了! “大总管・・・・・・”卓乙雪哭得鼻尖通红,她看着高德,哭得更加委屈了。 “你可真够折腾的!” “大总管・・・・・・皇上今儿到底怎么了?若只是因为我的欺骗,发怒合理,可是他眼里的伤心和失望我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他不是亲自赶我出宫了吗?那又为何如此伤心?以他的性格,若真的・・・・・・抛弃了我,他是再不会对我的事有半分上心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大总管,你告诉我,这里面一点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对不对?” 以卓乙雪对莫延枫的了解来说,他今天的模样太不正常,不正常到让她觉得・・・・・・他还爱她! “这・・・・・・”高德欲言又止,若是这小卓子早些承认自己的身份,又何来后面这些事儿?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本意是想将事情全盘托出,好让两人能够“重回归于好”,可是他又有点拿不准,这个小太监变成了小姑娘・・・・・・ 皇上还会把她放在心尖上吗? 高德突然觉得,他虽跟随皇上多年,可他居然一点儿也不了解皇上・・・・・・他心甚痛! “大总管!我求你了,我想知道!”卓乙雪扯着高德的袖子,苦苦哀求着,“大总管,若是这些事情与我有关,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真的都只让他一个人扛着吗?” 167我难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虽然心思单纯,可也不是真的愚蠢,先是她莫名其妙的中毒;然后毫无预兆的被“特赦”,放出皇宫;最后又“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解药・・・・・・ 这一切的一切,抛开最初的伤心难过,细细想来,是多么的“合情合理”! 若说这皇宫里,还有人敢挑战皇上的权威的话,那么这个人除了太后娘娘,怕是也没别人了吧? 卓乙雪想起临出宫前不久,他喝得烂醉来到她房中reads();。那一晚,他说的,或许并不全是醉话・・・・・・ 小东西,你会等我吗? 我哪儿也不去,我等你回来。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 “大总管!”卓乙雪突然跪倒在地,郑重地朝高德拜了一拜。 “你这是何苦?你即便是知道了原委又能如何?又能挽回些什么?” “我心疼・・・・・・大总管,我从没想过挽回什么,我只是太心疼!” 高德伸手将卓乙雪扶了起来,叹息道:“你心疼是因为你已经猜到了,既如此,又何须我再多言语?皇上已离开多时,我也不便久留,你且好自为之吧!” 高德走了,卓乙雪却依然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谁也没有看见,在长廊的尽头,有一抹白衣被风温柔吹起・・・・・・ 终于,白色的衣袍随着主人的脚步,轻轻摆动起来,最终停在了卓乙雪身前。 “饿了吗?” “・・・・・・” “该用午膳了。” “・・・・・・” “・・・・・・今天是我的生辰。” 卓乙雪终于抬头看向来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笑着,像是春风拂过般和煦。 “对不起,我扫兴了。” 赵陌齐掏出一方白帕,小心的将卓乙雪脸上泪痕轻拭干净,然后说道:“没关系,不用太尽兴,能一起吃顿饭,这生辰就算过了。” “好。”卓乙雪点点头,随着赵陌齐一起朝前厅走去,却又忍不住问道:“丞相大人,我中毒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吗?” 赵陌齐点头。 “那,解药从何而来?” 赵陌齐知道卓乙雪想问的是什么,他也并不隐瞒,轻声回道:“太后所赐。” “太后所赐・・・・・・” 果然如此! 这个“赐”字,怕是得来不易――她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太后在狠心下毒之后还能交出解药来,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好想抱着他。 “丞相大人,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有缘自会再见。” “・・・・・・” 卓乙雪沉默不语,不管莫延枫还在不在乎现在的自己,她都想要再见他一面,然后告诉他,她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她对他的爱,没有一天不是真的! 可她还能有那一天吗?凭现在的卓乙雪,怕是连皇宫的后门都进不了吧? “丞相大人。” “嗯。” “我难受。” 168如果这是真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听着卓乙雪的呢喃,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没有撕心裂肺的描述,他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痛。 他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姑娘,细细的感受着她悲伤,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的情绪竟然会传到他的心里去? 赵陌齐素来都是从容的,他虽时常面带笑容,却并不真正愿意让任何事物来打扰他无波的心境,从很久之前的某一天起,他记忆中的自己便再也没有因何事而焦心过,唯独今天,对于她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他皱了俊眉。 两人缓缓而行,一路无话。 “人呢?跑哪儿去了?这么久了也不来向我汇报下成果,真是急人!”前厅里,海棠歪这身子坐在饭桌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那个同样百无聊赖的赵翟。 原本她是想要跟上去把关的,可是・・・・・・起的那么早总得睡个回笼觉才是啊!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要拿下大美人! 突然海棠坐直了身子,向对面正无聊的研究碗筷的赵翟打听道:“哎,小子,你对你哥,还算了解不?” “切,那是我哥,我能不了解吗?”赵翟抬了下眼皮,瞥了海棠一眼,不屑的嗤道。 海棠听罢,扬起柳眉,单手支着下巴,状似不信的继续问道:“你哥又怎么了?你哥也不见得什么话都同你说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值相互了解的人,有些话啊,就算不说,对方也能明白!” “那你来说说,就凭你对大美人的了解来说――大美人是不是喜欢我家小雪?”海棠逮着机会就打听。 “哥哥――”赵翟下意识的想要说出“当然不喜欢”,可是话到嘴边竟无法出口。 如果说哥哥亲自去接回小雪只是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而丧失七成内力的全力救治也能说是哥哥向来善良,待人随和宽厚,但是在小雪养伤期间还拖着尚未恢复的身体亲自前来看望・・・・・・ 要知道哥哥平日里可是最不喜出门的人,但是那些日子,他不仅仅是来了,更是每隔一日便要来上一回,带上各种草药补品,比上朝还要准时。 想到这里,赵翟有些不敢确认了。 “哥哥怎么了?然后呢?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海棠有些着急的追问起来。 “贾姑娘,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别送我了,告辞!”赵翟有些慌乱,随便寻了个借口遁了。 留下海棠一人盯着门口发愣――这小子是不是傻?这不就是他自己家吗?他回哪里去? “哎――我才是客人好吧?” 对于海棠慢半拍的嘶吼,冲出去的赵翟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此时赵翟的脑海里也已经容不下别的事物了,他不断的想象着赵陌齐爱上卓乙雪的画面・・・・・・ 如果这是真的,怎么办? 169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高德赶回皇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莫延枫一如既往的安静――只不过这安静里透着无尽的的凛冽之气,让高德只敢轻轻侍立于・・・・・・殿下,并不太敢上前。 书桌后的他穿着惯常的黑衣,而这身绣着金线的黑,似乎也充分的表达了他现在的心境。 看着莫延枫现在的样子,高德的心里也不禁起了些苦涩。 对卓乙雪的疼爱,莫延枫可谓是做到了极致,但是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他所有的挣扎与付出,全部来自于一场骗局! 她甚至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她说从来没有・・・・・・ 仿佛是感觉到了痛苦,莫延枫突然皱起眉头,抬手压向胸口,而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亦是紧紧握拳,无法松开半分。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骗他? 汗珠点点滚落,莫延枫疼到喘息不止。 终于,悄悄立于殿下的高德发现了不妥之处,忙拎着衣袍快速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皇上,可是身子不适?” 莫延枫不答,只是眼神越来越凌厉,正死死的盯着桌面不言不语。 高德低头看去,心下顿时了然,原来是一幅画像――皇上亲手画的小卓子。 “皇上?”高德轻声说道:“皇上若有不适,奴才便着人去请方神医过来。” 高德稍微等了一下,见莫延枫虽然没有接受,却也没有抗拒,于是便差了小太监,让速速去请方神医面圣,说是有事相商。 皇上的龙体称得上是牵动着整个皇宫,尤其是钟翠宫的太后娘娘,若是让太后知道皇上身体不适,怕是又要有一番动静。 不消片刻,方止便神速的赶来――莫延枫着人来喧自己,却只说有事相商,那必定是他自己出事了! 细心的方止一进门便发现了端坐上位的莫延枫脸色的煞白,仔细的摸清了脉象后,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放回肚子里。 “方神医,您看皇上这是・・・・・・”高德对这个有着起死回生之能的小少年一向敬重,言语之间更是额外的尊重些。 “无妨,气血不顺,郁结于心,发出来就好了。” “还请方神医开药。” “倒是不用药物。” “那要如何才能发出来?” 方止捏了捏下巴,伸手将高德揽住,两人踱到角落后,方止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治病都讲究一个对症下药,皇上这次得的是心病,现下只要找到这心病的成因,本神医便可手到病除,无需吃下一口药!” “方神医果然是方神医!不瞒神医,皇上此次确实有了心病,只是老奴万万没想到,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便已成疾!”高德跺了跺脚,感到有些懊恼。 “无妨无妨,你现在知道也不迟!你就快快告诉我,皇上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170他还能不好奇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其实这病换成任何人来得,方止都不会有任何好奇,人嘛,总逃不过自身的七情六欲,遇上那些个固执、爱钻牛角尖一类的,心内郁结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会儿竟然叫莫延枫赶上了,莫延枫啊,何等的人物?能让他搁在心里折磨自己的事情,究竟会是个什么事? 他可不得好好打听打听,究竟什么事儿能把莫延枫的情绪逼到这个份上? “方神医啊,你是有所不知,这个・・・・・・” “高德。” 高德张嘴正欲向方止道出实情,毕竟关于龙体之事,一点儿也马虎不得,他哪里敢对神医有所隐瞒? “奴才在。”听到莫延枫终于开口,高德欢喜的来不及说完就跑了过去,恭敬的等候吩咐。 方止翻了个白眼――得,打听不到了。 “出去。” “啊?” 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在怪自己多嘴,可他这也是紧张龙体嘛! “皇上,龙体要紧,您・・・・・・您就让方神医再诊治诊治吧!” 高德看着莫延枫惨白的脸上汗珠不停滚落,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哼,诊治?”莫延枫终于从画纸上移开眼睛,对着方止不屑道:“神医,既如此,若治不好,摘你脑袋如何?” 方止一听,暗叫不好,这家伙儿动真格了。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皇上这会儿说是病了也算病了,说没病也算没病,左右不过一时气急罢了,像他那样铁打的身子,气再大也伤不了身,压根不用治。可是若真的“医治”起来,好没好还不全凭皇上一句话?哎,自己原本也就是个好奇,刚才把脉的时候见他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桌上的画像,而那画上的人他记得,分明是那天晚上同皇上搂搂抱抱的小太监。 你说说,都这样了,他还能不好奇吗?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尴尬一笑,朝莫延枫拱手道:“皇上,您龙身虎姿,威猛非常,这些小事何须医治呢!内什么,我药庐里还煎着药,就不多留了・・・・・・” 说完未等莫延枫有所言语,自己就开门跑了。 高德郁闷,这神医怎么自己跑了? “皇上,您・・・・・・”高德还想再劝说劝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退下。” “皇上・・・・・・是。” 高德躬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莫延枫,依然紧盯着桌上的画像,只不过,原本如同倒影着暴风雪的眼神现在只剩下一层寒冰,虽冷,却明显平静了许多。 小卓子?卓乙雪? 呵呵,你欺骗朕,玩弄朕,朕却不忍杀你。 莫延枫轻轻抚着画像上卓乙雪的面庞,从眼睛到鼻子,手指划过她笑得顽皮的嘴角,仿佛已经听到了她的笑声。 冰封的眼神逐渐的融化,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探究不出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171我配不上他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丞相府里,面对海棠的追问,卓乙雪感到十分的愧疚,原本是赶来给丞相大人过生日的,结果没想到所有人的兴致都被她给败了。 皇上被她气跑了,赵翟也整夜未归,丞相虽没有多说什么,但绝对没有当“寿星”的愉快心情,海棠更是气急,面对卓乙雪这一脸的死气沉沉,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快被活活给憋死了―― 今天究竟怎么了? 连丞相府的管家赵叔都是一脸的愁容,难道今天不该是个阖府欢庆的日子吗? “哎哟喂,我说雪啊,姐快被你们给憋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呗?你让我一个蒙在鼓里真的好吗?”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真当我是傻瓜?在这样咱俩也不用处了,我这么掏心挖肺的对你,你却始终当我是外人――既然这样,我这个外人也不好意思在舔着脸赖在你们中间了,我走就是了!” 海棠“噌”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门外去,卓乙雪急了,连忙跑过去拽住。 她不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绝不是拿她当外人啊,说实话,在古代待了这么久,遇到了不少人,可是,只有海棠才让她有了真正的自己人的感觉, “海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只是,故事太长,我真的无从说起啊!” 很多东西没有亲身去经历,光靠语言的描述是很难表述清楚的。 “远的不说,就只说今天!”海棠转身将卓乙雪推向床边,两人一起坐在床上,海棠双手环胸,做好了听她讲故事的准备。 卓乙雪无法,只得将她和皇上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次诉说,也让卓乙雪重新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小太监时的小心翼翼,忆起两人在平顶山时他所给的温暖,也忆起两人日渐相处之时互生情意的甜蜜,这里面有太多的自卑与不安,她爱的虽辛苦,可是却贪恋的不肯放手・・・・・・ 故事讲完,夜已渐深。 两人由原本的相对而坐,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仰面儿躺,海棠静静的听着卓乙雪的叙述,虽没有任何的波澜壮阔,可是她却心疼起她的爱而不得。 “哎,也不知道你那个皇上究竟是不是同性恋,若是,你这辈子也可以死心了,若不是・・・・・・” “若不是,我这辈子,还是得死心。” 卓乙雪截住海棠想要说的话,不论他的性取向是什么,他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他痛恨欺骗与背叛,如今的她是被他丢弃了的,高傲如他,又怎会有回头的可能? “你愿意死心吗?”海棠扭头,看向卓乙雪。 “・・・・・・我愿意。”卓乙雪闭了闭眼,能同他爱一场,哪怕时间短暂,她也满足了。 “你就这么放弃了?不再争取争取?” “我配不上他,从来就不只是性别的问题。” 172替我转交给他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海棠默然。 如果是在现代,有人跟她说起配不配的话题,她一定回一个大大的“呸”字给她,可是来到古代后,经历了这么多的身份上的打压,在爱情来临时,尽管她选择无视双方身份,可是最终不还是因为“配不上”而被那个负心汉给一脚踢开吗?什么叫“无可奈何”?什么叫“身不由己”? 统统都是借口! “小雪,如果身份上的隔阂不存在了,你愿意让自己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吗?” “海棠,我・・・・・・我不知道,若换成你呢?” “哈哈,我这不就是跑了吗?我才不要继续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算计来算计去,太TM的累!我贾海棠要的感情是一心一意,是忠贞不渝。凭什么只要求女人对男人忠贞?如果两人相爱,相互忠于对方是最起码的要求!” 海棠握紧了手,许久方才松开。 卓乙雪扭头看向海棠,竟见她眼角慢慢滑下泪来,不由得一呆。海棠向来大大咧咧,对任何事都不太放在心上,现在这样的神情,让卓乙雪很是吃惊。 “小雪,其实,真正不般配的并不是出生,而是人心。” “嗯?”卓乙雪有些疑惑。 “傻瓜,夜深了,我们睡吧。有什么事,都留到明天再说。” 海棠翻了个身,就这样睡在卓乙雪的房里了。 两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海棠便嚷嚷着要回去了,卓乙雪拉着她与丞相道了别,方才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海棠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斜睨着卓乙雪到:“你确定你塞一个荷包就管用了?” 卓乙雪脸一红,没想到自己临走前偷偷交给丞相大人的荷包居然被海棠看见了。 “有没有用都不要紧,若他能看见,就可以了・・・・・・不相信也没有关系。” 她写在纸条上的话,无所谓他信不信,只要他看见就可以了。 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尽快的将荷包带给他。 “如果不想放手・・・・・・你也可以尝试去争取一把,就是别委屈了自己。”海棠伸了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说不定你运气好,能捡到宝呢?” 卓乙雪苦笑,没有答话。 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路尽头。 赵陌齐手里捏着卓乙雪塞给他的小荷包,听见她轻声的说道:“替我转交给他,拜托了!” 俊眉微拢,他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她无法见到他,托他代为转达也并非不可,只是,他竟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情愿当这个跑腿呢! 赵陌齐低头端详着手里的小荷包,不算精致,却十分小巧可爱,如同她本人,这个一看就是她笨手笨脚自己绣的,如此惹人怜爱的小东西,却不是赠给他的。 一声轻笑,似是嘲讽,又似无奈。 小心的将荷包收进胸口,明日上朝再送不迟。 173炫耀?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朝堂之上,当高德高喊了一声“退朝”后,文武百官尽皆跪倒在地,齐声山呼万岁,恭送莫延枫后,才起身后退出殿,出了殿外群臣们才三三两两结伴出宫。 赵陌齐却没有同以往那样随着大臣们一起出宫,而是转身随着莫延枫离去的方向,缓缓而行。 现下虽是寒冬,但是皇宫终究不同于别处,虽不若春夏那般花红柳绿,却也有不少应季的花草树木,不论水土服是不服,只管交给宫里的花匠们,保证生得比当地的还要繁茂。 这就是皇宫。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陌齐的跟随,莫延枫在回廊上停了步子,却不曾回头,只是看着廊外,仿似只是在赏景罢了。 知道赵陌齐走近,两人依然无语。 过了许久,莫延枫终于开口道:“冬日疲懒,已多日不曾活动了。” “微臣亦是。” 莫延枫不再多说什么,只转身朝御景宫走去,赵陌齐亦是缓缓跟随。 高德有些纳闷,为何两人明明走路犹如闲庭信步,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呢? 不一会儿,高德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直到他终于赶到御景宫,竟意外的见到皇上与丞相两人竟然都已经换上了练功服――难道皇上要同丞相一起练功? 这都多少年不曾见过了?两人一同在这练功房习武的时候,好像都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一晃,时间也快过去十年了啊。 高德正当感慨,练功房的门却“嘭”的一声关起来了,震的高德以为门会就此掉落。 关门后高德无法窥探,只是耳听得阵阵打斗之声,一阵比一阵凶猛,听得高德心里直打鼓,这皇上和丞相比划起来,竟不像是切磋,倒像是真正的仇人。 打斗声持续了很久,高德在外间踱着步子,思来想去,怕这两人莫不是因为小卓・・・卓乙雪的事情才打起来的吧? 不对不对,高德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个人哪一个也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情打架的人啊? 可是,为了心上人打架,这种事似乎是男人间的传统・・・・・・任你身份再怎样高贵,任你性子再如何沉稳,一旦发现心上人被另一个男人给惦记了,不找他打上一架怕是说不过去。 又过去许久,里头的响动渐渐停止,直至彻底安静。 练功房里,莫延枫和赵陌齐双双躺在地上,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喘息粗重。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 “呵呵,皇上好身手。” “丞相果然深藏不露。” “不及皇上。” “平手。” “是吗?” 赵陌齐静默了许久,从怀里拿出卓乙雪的小荷包,细细看了一会儿道:“她绣的。” 莫延枫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个小荷包,粉纷嫩嫩惹人怜爱,他心里一恸,冷冷的说道:“炫耀?” 174枫,我想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嗯,我确实很想炫耀一番。” 莫延枫闻言,右手握拳,紧的骨骼作响,他不知道赵陌齐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卓乙雪主意的,他竟傻傻的将人交给他,甚至托他代为照顾・・・・・・呵!天底下还有他这样的傻子吗? 莫延枫欲起身,虽然两人嘴角都已经见了血,可他觉得不够,远远不够reads();!他还有一分力气,他还要再打一场! “可却是给你的。” 赵陌齐声音很轻,但是莫延枫却听得清楚,这是给他的? “你要不要?若是不要・・・・・・” 赵陌齐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荷包便已入了莫延枫的手。 “我的就是我的,永远没有不要这一说!” 莫延枫当着赵陌齐的面,慢慢打开了手里的荷包,果然里面有张字条。 将字条拿出来时,莫延枫发觉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枫,我想你。 小小的一张白条,歪歪扭扭的四个小字,写的如此怯生生的,就像每次惹他生气后,她总是这样弱弱的撒娇求饶,让他怜爱不已,哪还有半分怒气? 莫延枫盯着那几个字,眼神半分也不舍移开―― 他的潜意识里其实都是信的。 他信丞相,信卓乙雪,信她在他怀里时的真心・・・・・・ 他不相信的只是自己罢了,当他看见站在她身旁的人是赵陌齐时,他不再自信了。离宫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身边只有他,她愿意对他坦诚身份,愿意在他面前换上女装,而两人相拥的场景更是痛煞了他的心!彼时,他就像一个扰人清静的外人,叫他如何不慌张? 莫延枫轻抚着那一行小字,心里软的什么似的,连丞相何时出去了都不曾发现。 她想他,多好,他更想她。 “高德!” “奴才在!”外间的高德听见皇上的唤声,立即赶了过来。 “摆驾丞相府,朕要接・・・・・・卓乙雪回宫!” 莫延枫站起身,将荷包小心的收起,她在思念他,他必须尽快将她接回来! 高德闻言,躬身回道:“皇上,方才丞相特意叮嘱了奴才,说卓姑娘今早已经离开丞相府了,皇上若要找她,怕是要去临近城外的一座茶楼了。” “离开?她一人走的?” “呃・・・・・・这个丞相倒是不曾说起。” 莫延枫突然有点急了,若是一个人可就太让人担心了!江湖险恶,她一个小女孩,还不知道要被多少坏人盯住呢! “高德!” “奴才在!” “立即备马!出宫!” 他要亲自去找她,多一刻钟也等不了了! “可・・・・・・可是皇上,您今儿还没有去太后娘娘那里,这若是让天后娘娘知道了,怕是不好・・・・・・” 太后娘娘因为反对两人的事情,连上吊自杀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若是此次太后娘娘知道真相,发现这些都是受骗于卓乙雪・・・・・・以太后娘娘那要强的性子,会不会放过卓乙雪可都还不一定呢! 175她等的起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母后?咳咳!”莫延枫突然一阵咳嗽,嘴角竟流出鲜血,看得高德心惊胆战,忙着去喧太医。 莫延枫同赵陌齐对打时,双方可都打得毫无保留,由于势均力敌,最终得了个两败俱伤reads();。即使对他们来说,伤的不算重,可是伤及肺腑,少不得要咳出几口血来。 莫延枫出声拦下,只淡淡道:“小伤,无妨。” “可是・・・・・・可是・・・・・・” 可是这都吐血了啊! 高德想起丞相大人临走之际似是也咳了几声,只不过当时丞相背对着他,他不曾见到丞相是否也一样吐了血。 这两个人竟然还能打成这样?想来都是动了真格了。 “你只管去备马!” 莫延枫大手一挥,转去里间更衣去了。 若是几日之前,莫延枫或许会顾忌着太后,不敢轻易出宫找卓乙雪。可是,现如今卓乙雪的身份是个女孩,他可清晰地记得太后说过的每一句话呢! 总之,若卓乙雪是女孩,太后便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了,至于这欺君之罪,届时他赐她一块免死金牌,谁还敢动她? 高德叹了口气,一跺脚,只得前去备马。 莫延枫趁着沐浴更衣的时间,将紊乱的内息适当的调息了下,等他收拾妥当,高德早已备好马匹等候在外了。 “高德。” “奴才在。” “你留下。” “皇上?皇上还是让奴才跟着吧,宫外毕竟危险・・・・・・”皇上这会儿可带着伤呢,要是在外头出了点岔子可如何是好。 “既然知道危险,你就更不要跟着了。”莫延枫长腿一跨,帅气的翻身上马。 “这、这是为何?” “你跟着,少不得要朕保护你,累赘。” “・・・・・・” 高德默然,表情分外悲伤。 “得了,让李氏兄弟跟着吧。”莫延枫轻打缰绳,马儿便得了指令,“哒哒”的小跑起来。 高德听见莫延枫愿意带上侍卫,连忙唤了李氏兄弟出来,两人各乘一匹快马,速速跟了上去。 高德见他们已经走远,也打算回自己的小竹海,却恰好看见了正款款走来的凝贵妃。 高德上前向凝贵妃请安,凝贵妃也一如既往的大方得体,简单问候了几句,便向高德道明了来意: “近日天冷的厉害,皇上国事繁忙,日日早起晚睡,本宫担心皇上受寒,便亲手炖了这驱寒汤来,我们那儿的人每到冬日都爱饮上一碗,能保身子温暖,不受寒冷侵袭。劳驾公公进去通报一声,这汤若是冷了,也就不管用了呢。” 高德听后,面露难色,只得回道:“娘娘对皇上果真是有心了,可今日却真是不巧的很,皇上这会儿正去了丞相府了,不在御景宫里。” “皇上去了丞相府?”凝贵妃秀眉紧皱,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为何回回来找都见不到人?宝凝并不蠢笨,这个中缘由她当然清楚,只是不甘心而已。 皇上现在不爱她,不代表会一直不爱她,她等的起! 176速度还真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公公,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多再留了。但是这驱寒汤既然已经送来了,再端回去只怕也冷透了。皇上向来主张节俭,定不乐意见到如此浪费,不若,这驱寒汤就留给公公喝了吧!”宝凝知道高德在皇上身边的重要性,因此对他也格外礼遇些,皇妃给皇上炖的汤,除非皇上赏赐,否则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敢擅自品尝了――宝凝虽然清楚,但是公公敢不敢喝是公公的事,她赠不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高德听完连连鞠躬,惶恐道:“奴才谢娘娘恩典,娘娘亲自熬得这碗驱寒汤,奴才若是斗胆喝了,怕是皇上回来要怪罪奴才哩!” 见高德并不接受,宝凝却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轻道:“这汤里可全是些珍贵之物,若是就这么倒了,可当真是可惜了。” “娘娘,不如将汤交给奴才吧,虽然皇上不在,奴才却还是将这汤放在皇上屋里,如此一来,皇上回宫之时,见到这碗汤,虽没有亲口品尝,却也知道了娘娘的心意,那这汤,也就不算浪费了。” 宝凝心下满意,她要的就是让皇上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 “如此就有劳公公了!” “娘娘客气!” 待宝凝携着一干宫女远去,高德才拎着食盒进了御景宫,也当真将食盒摆放在莫延枫桌子上。 只是这汤进御景宫易,进皇上的心却是难上加难。 高德放好东西便出来了,这些事情,在伺候先皇的时候遇见的多了,到了皇上这里,原本以为会清净许多,毕竟皇上向来一视同仁,对后宫的妃子们从不曾偏袒厚爱过任何一位,也不曾冷落忽视过谁,对哪一个都不热络,让这些妃子无话可说,亦无醋可吃。 只不过,自从皇上与那卓乙雪亲近了以后,便再也不曾踏足后宫,这倒是让后宫的妃子们起了许多不满,只不过众位妃子见皇上虽没有来自己宫中,却也不曾去其他宫里,于是也作不起来。 不过这种平衡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吧? 高德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小太监”,机灵是机灵,但是,不够狠。 也不知道皇上何时会接她入宫? 皇宫里高德正念叨着,宫外的莫延枫却一路快马加鞭,早已来到了丞相府。 赵叔有幸见过莫延枫一面,此次再见,依然紧张激动的难以言语,恭敬的在前面引路,生怕有半分怠慢――他可还是记得皇上上次离开时,面色铁青,震怒非常啊! 直到将皇上领到了赵陌齐的书房前,赵叔连忙跑上前去,敲敲房门,道:“丞相大人,皇上驾到!” 书房内的赵陌齐正临案看书,听见赵叔的话,不由得轻叹一口气:速度还真快。 放下书,赵陌齐打开了房门,身上的伤虽不重,却也叫他失了血色,面色较以往更加苍白了几分。 177她在哪里?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微臣・・・・・・” “免了!” 赵陌齐正欲行礼,莫延枫却一挥手免了礼节,径自进了赵陌齐的书房。 呵,赵陌齐轻笑,微一摇头,亦举步跟了进去。 书房里,两人相对而立,同样的玉树临风,同样的让人心折。。 “她在哪里?” “一路往南,有个茶馆,很有特色。” “多谢!” 谢谢你对她的照顾,谢谢你替她传信,谢谢你・・・・・・痛痛快快和我打上的这一架! 莫延枫没有多做停留,得到具体地址后便迫不及待的出门去,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赵陌齐对着莫延枫急匆匆的背影稍微看了一会儿,便不急不缓的重又关上了门,继续坐在书案旁,看起了方才未看完的书,好像谁也不曾来过。 一路往南,三匹骏马疾驰而去,寒风虽然呼啸,却丝毫不能影响马背上的人持续挥动马鞭,硬是将两个时辰的路程缩到了一个时辰。 “吁!” 远远望见了旌旗晃动的茶楼,莫延枫却逐渐减下了速度,直到临近茶楼前院,才收紧缰绳,骏马高高抛起前蹄,随着马儿的嘶吼,喷出了阵阵雾气,这天气的寒冷可见一斑。 尽管如此,马背上的人似乎是毫不在意,轻松下得马来,甩开缰绳,向不远处的茶馆走去。 跟在莫延枫身后的李氏兄弟连忙上前,一个牵马,一个依旧寸步不离的跟随着莫延枫。 高高的吧台后面,卓乙雪正窝在一个木火桶里,这还是她央着方筝给做的,里头放一盆炭火,刚燃起来的时候青烟滚滚,有些呛人,这烧了一天了,倒是一点儿也不觉着呛了,又温暖又舒适。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这个时候来这喝茶的人并不多,今天又格外有些冷,更是一天不曾开张了。 恍惚间,卓乙雪似乎看见门口立着一道人影,既不进来也不离开。她使劲睁开眼睛,无奈门口有些逆光,让她努力了半天也没看清楚来人是谁。 算了,不管是谁,来者是客。 “欢迎光临!吧台有菜单,自己看哈!”卓乙雪说完,又闭上了眼睛,顺便很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也许是久没动静,卓乙雪终于抬头朝“客人”看了一眼,这会儿倒是站的近些了,瞧着这件大斗篷,料子可不同凡响,滚边的绒毛也是上等的雪貂绒,再往上看,这脸也是长得极好,俊美如神,让人移不开眼。 卓乙雪迷迷糊糊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丝毫没有发现,男子的眼神已经亮了又亮,嘴角也渐渐勾起・・・・・・ 莫延枫拿过她说的菜单,随便翻了下,随意道:“龙井。” 卓乙雪一直觉得莫延枫的嗓子长得好,每次听他说话都会是一种享受,哪怕是听他唠唠叨叨的训诫自己,她也会觉得没事让他念上几句也挺好的。 178你叫我什么?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这会儿朦胧间,卓乙雪似乎再次听见了属于莫延枫的声音―― “我要龙井。” 这声音仿似来自云中,裹挟着层层寒气,穿过卓乙雪的耳膜直击她的大脑,让她能够瞬间清醒! 圆溜溜的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小嘴微张,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看店太无聊因此睡上了一觉,而此时其实并不是真的场景,只是在自己的梦中罢了? 眨眨眼睛,眼前的人还在,依然是那张浅笑的脸。 卓乙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了,渐渐的她看不清他的脸,甚至连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不曾想她的眼睛却逐渐湿了,他有些心疼,轻声道:“过来。” 他朝她张开双手,等她入怀。 思念真的很神奇,一直压在心里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夸张,可是一旦出现了缺口,就会像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 卓乙雪再也控制不住,站起身子竟直接往吧台上爬去,她跪在吧台上,来不及跳下去便被莫延枫一把抱起,她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双手环着自己腰身的力量,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龙诞香,方才含在眼里的泪花不但未能收住,反而更加凶猛,这会儿倒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染在他的肩膀上,晕开成一片。 熟悉的脸,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怀抱,卓乙雪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 两人相拥许久,直到卓乙雪渐渐止了哭泣。 “皇上・・・・・・” “你叫我什么?” 卓乙雪想起这是在宫外,于是改口道:“公子!” 莫延枫皱眉,又问了一遍道:“叫我什么?” 卓乙雪仰着头,脸上泪痕未尽,两只眼睛尤其湿漉漉的。见莫延枫再问,遂想起自己给他带去的那张字条,当时只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自己了,只想着做最后的表白,哪知道他居然还亲自跑来这里了啊! 她写的时候没有计较太多,心里怎么想的,笔下就怎么写了,现在让她当着他的面亲口叫一遍,她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莫延枫见她红着脸磨磨唧唧半天,最终也没打算开口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急了,没有人知道当他看见她写的那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有多感动! 他想听她亲口说一遍,这个念头从看见那几个字的时候开始,他想听见她的声音! “说话!”莫延枫双手捧起卓乙雪的脸,这张脸不算多倾城,却能让他这么看也看不够。 “我・・・・・・我难为情嘛!” 哪有这样盯着人家还让人家说话的啊! “乖,你叫我什么?”莫延枫轻哄。 卓乙雪咬着唇,终于有些招架不住,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声:“枫・・・・・・” 179跟我回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不同于以往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有些中性化的嗓音,女装的卓乙雪嗓子呈现自然状态,总有那么一股子软软的味道,就如同她本人,也总是一副软软糯糯的感觉。 莫延枫听到这一声后,眼神明显亮了一下,继续哄道:“还有呢?嗯?” 卓乙雪的脸更加红了,还有啊?后面那点就不要说了吧?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以及他在看不见的地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卓乙雪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句完整的: “枫,我想你――唔・・・・・・” 莫延枫心神震荡,迫不及待的深深吻住了自己牵挂已久的人reads();。 良久,卓乙雪终于推开了紧拥住自己的人――再这样下去她就被憋死了! “呵呵!” 莫延枫低头,将额头抵在卓乙雪的额上,轻声笑着,显然他的心情十分的愉快。 “你笑什么?”环着莫延枫的脖子,问道。 “我开心。” “我也开心。” “哦?你开心什么?” “我开心你来找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谁?” 莫延枫直起身子,拉过卓乙雪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认真的问道,就好像在问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是卓乙雪。” 莫延枫问的认真,卓乙雪也答得郑重。 “卓乙雪――朕的小卓子・・・・・・我的雪儿!” 莫延枫亲吻着卓乙雪的手背,仿似人间珍宝。 “雪儿,跟我回宫。” “回皇宫?”卓乙雪显得很惊讶,回去?是以小卓子的身份还是卓乙雪的? “当然,你不回皇宫,难道要一直待在外面?”他可不放心继续把她放在宫外! “可是,我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吗?”卓乙雪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装,觉得直接就这样回去总是不好。 莫延枫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欺的是朕,朕不怪你,还有谁敢治你得罪?” “那・・・・・・太后呢?”卓乙雪问的小心翼翼,太后毕竟是莫延枫的亲妈啊,这可不好解决。 哪知道莫延枫却淡然一笑,道:“无妨,她会接受你的。” 太后之所以会毒害卓乙雪,完全是希望莫延枫能够回归“正道”,现在“小卓子”变成“卓乙雪”,那么莫延枫也就自然而然的回归了,还有什么理由要置她于死地呢? 莫延枫想着,如果太后要追究卓乙雪的欺君之罪,他或者象征性的惩罚一下,或者干脆给她个特赦令牌,等太后气消了,这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卓乙雪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自己暂时不回皇宫。 “枫,回宫的事先不急好不好?” “为何?”莫延枫皱眉,不急?他巴不得现在就把人带走! “我在宫外还有些事,等结束以后再说行吗?” 180谁不亲谁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好像又骗他了,她哪里是有事情,根本就是没有考虑好,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宫――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再进宫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当一个快乐的小太监,每天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做他的小跟班reads();。 卓乙雪眼神闪烁,不太敢看莫延枫,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 莫延枫见她此番模样,心下了然。尽管他知道她在说谎,却也不恼,只搂着她说: “那便等你办完事,我们再回宫。” “可……可是,我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完的,你哪能在这儿待这么久?” “哦?那……你要多久才能回宫?” “等海棠回来再说吧,她和方筝一起去买药材了,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也好让她给出出主意。 “海棠?”莫延枫皱眉,听她的语气,这个叫海棠的人,似乎还挺重要。 “对啊,海棠姓贾,但是她可讨厌别人连名带姓的叫她贾海棠了!还有啊,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人也特别聪明、能干――她一个人开了好多店呢,真的,这个茶楼就是她的,她简直就是做生意的天才!” 卓乙雪一提起海棠,就掩饰不住对她的崇拜,满眼都是向往之色。 虽然卓乙雪说的兴致勃勃,可是莫延枫却听的直皱眉――对于自己的女人,还是只崇拜他一个人比较好,像这样毫无保留的去赞美另一个人,不论男女,都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情。 可是对于两人的久别重逢,他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好配合着说道: “是吗,这么厉害。” 厉害?有他厉害吗? “当然了,你还记得很久之前,我们在去画斋山庄的路上遇到的酒舍吗?” “酒不错。”莫延枫对那里的酒印象还真是不错,十分清冽的上品。 “哈哈!那个酒舍就是海棠的啊,她就是我当时要找的那个掌柜!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她,你说我和她是不是很有缘分?” “……” “怎么啦?你不这样觉得吗?” 莫延枫捧着卓乙雪的脸,笑米米的将额头抵过去,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莫延枫轻轻蹭了蹭,柔声说道:“我觉得……你只要跟我有缘分就足够了。” “……” 卓乙雪脸一红,能不能别用这么暧昧的眼神来说这么温柔的话啊?真的让人难以抵抗哎,尤其是这家伙儿还顶着这么一张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脸…… 卓乙雪一时心痒,偷偷琢磨了下,反正这会儿没人,大帅哥就在嘴边,谁不亲谁傻! 为了不当傻子,卓乙雪张着嘴就啃了上去。或许是没有想到卓乙雪会主动“啃”他,莫延枫一个愣神,漂亮的嘴唇就这么扎扎实实的被啃了…… “哇!好劲爆啊!”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极不和谐的吼声。 屋子里莫延枫正享受着某人的胡乱啃啮,压根没打算搭理这一声大吼,而某人却因这吼叫声吓得使劲推开了莫延枫,惊讶万分的瞪着门口――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怎么就提前了? 181你丫的以为这是清朝?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屋子里莫延枫正享受着某人的胡乱啃啮,压根没打算搭理这一声大吼,而某人却因这吼叫声吓得使劲推开了莫延枫,惊讶万分的瞪着门口――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怎么就提前了?) “我的天!我的雪儿啊,你这手脚也太利索了吧?我这才离开不到一天,你就搞到一个帅哥来啃?”海棠双眼瞪得似铜铃,她随手将手里拎着的药材包塞进身后的方筝怀里,跑到卓乙雪跟前,极其赞赏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连连称道:“好样的,干的漂亮!”说着扭头看了眼莫延枫――在门外虽说只看到侧脸,但是已经够了,帅哥一枚没跑! 海棠这一眼看过去之后,震惊的不但眼睛瞪了起来,连嘴巴也一起张得圆圆的。 天啊,这男的跟丞相有的一拼啊! 海棠上下扫了一眼莫延枫后,突然一把薅住卓乙雪,使劲给拖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小雪!你老实交代,这人――究竟是谁?!” 海棠在古代混了这么久,能把自己的生意给经营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是光靠耍贫嘴得来的。她瞧着莫延枫,虽说她没法从外在上去判断一个人的准确身份,但是结合卓乙雪的故事,她几乎在看见莫延枫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卓乙雪故事里的男主角! 这个人是御国的天子,是当今的皇上! 她突然有些兴奋,这阵子见得人物真是一个比一个大呢,可惜没有相机,她想合影! 卓乙雪看海棠这神色,就知道这大姐已经全部猜出来了,左右她也没有打算瞒着海棠什么,就老实的点点头,证实了海棠的猜测。 原本她以为海棠知道莫延枫的身份后,多少会有点紧张,没想到她突然一脸堆笑,迅速松开卓乙雪后,她夸张的端着礼仪手,迈着礼仪步,姿态款款的走向莫延枫,然后双腿微弯,右手做出向后抛手绢的动作,捏着嗓子尽可能温柔道:“皇上吉祥!” 卓乙雪捂脸。 贾大美女,你丫的以为这是清朝呢? 莫延枫略一皱眉,眼神越过海棠看向卓乙雪。 “呵呵!我老乡,我老乡哈!”卓乙雪连忙走到海棠身边,伸手将她那高举的爪子给按下来,悄声道:“海棠!这儿可不来这套!你给我站好,别丢人了!” “为啥?姿势不标准吗?”海棠看了一眼莫延枫,两眼放光,又偏头对卓乙雪的耳朵说道:“嘿,你知道吗?我今天第一次看见皇上哎,活的皇上哎!小雪,你能帮我要张签名吗?姐求你!快!” 莫延枫看着眼前两位姑娘互相推搡、拉拉扯扯的样子,听着她们嘴里叨咕着什么“签名”、“合影”之类的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不喜欢这样,感觉她在另一个领域,有着他不知道的世界。 “两位,麻烦让让。” 被扔在门口的方筝抱着一大摞子药包,终于艰难的挪了过来――很好,一个没掉。 182我们方筝?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啊!方筝?”卓乙雪捂嘴惊呼,她一个人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还顶的那么高,看上去危危险险的。她赶紧伸手去接,嘴里也絮叨着埋怨海棠。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自己却空着手呢?这些药材也是很重的好不好?我们方筝的手可不能受伤,这是一双用来扎针的手,压坏了以后扎不准了都・・・・・・” 卓乙雪将药材拿下一部分后,海棠也赶紧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方筝自己抱着,倒是不成问题。 但是有问题的是,没了这一堆东西的遮挡,方筝的男装打扮一瞬间就引起了莫延枫的注意――男人? 我们方筝?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一脸心疼的绕着这个叫方筝的男人,顿时火冒三丈,长手一伸,将人给捞了回来,搂在自己身边,眼睛却始终打量着方筝,眼神里也充满了警告。 方筝这个时候也已经注意到了莫延枫,看这样子是卓乙雪的“朋友”?方筝朝莫延枫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不过她有点纳闷,卓乙雪的这个“朋友”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吧?那为何她会有一种“他讨厌我”的感觉? 还好方筝向来只爱钻研医术,从不爱在其他事件上多费脑子,因此这个警告的眼神也并没有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她自顾自的挑了几包药材,拎着走了。 “方方~不要太辛苦了哦!”卓乙雪见方筝挑了药材就要往里间去,就知道她这是要继续“炼丹”了。 方筝这些时日都窝在海棠这里,借用海棠这里的一间大空房,摆上她的“炼丹炉”,每日精心提炼,希望能够将原本应该喝进去的苦药汤制作成直接吞服的药丸子――这里虽有很多药丸种类,但是炼制成丸后还能保住的药性,就所剩无多了。 因此方筝就总在琢磨着一种既能够炼制成丸,又尽可能少的减损药性的方法,一遍又一遍的试验着。 对了,看着方筝离开的背影,卓乙雪顿觉眼前一亮! “方方~你不是需要炼丹人打打下手吗?要不我来当吧!” 莫延枫眼中生寒,比刚才更加具有警告性的眼神一个杀过去: 你敢同意? 卓乙雪左一句“我们方筝”,右一句“我们方筝”叫着他就暂时忍了,这会儿还居然方方、方方的叫?! 他从不怀疑卓乙雪对他的感情,只是他真的很不爽,她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些外人。 方筝原本还想答应来着,可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脊椎一冷,再一看那个紧紧揽住卓乙雪的右手,她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迅速回答道:“呃・・・・・・我今天的炼丹步骤不多,海棠陪我去就够了,海棠!” 方筝说着便朝着海棠挑了下眉,示意海棠一起过去。 海棠见了,连连摇头,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个皇上,怎么可以不拿到签名就走? 183现在,你只能跟我走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方筝耸耸肩,没再多说什么,自己转身走了。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的手又紧了紧,携着卓乙雪转身欲走。 “哎~你要带我去哪儿?”卓乙雪见他二话不说就打算带自己走,微微有些挣扎。 “去哪儿?当然是跟我回去!” “可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吗?再等等好不好?”对于回宫这件事,卓乙雪确实十分紧张,她需要有人来帮她好好参谋参谋。 莫延枫听了,顿时压下去的火又重新燃起,他看向卓乙雪,狠狠的说道:“有事情要解决?是要帮你的方筝炼丹?卓乙雪,你最好想清楚,你还要再骗我一次吗?!” 言毕,也不等卓乙雪回话,莫延枫便拥着卓乙雪走出了茶馆。当然,卓乙雪依旧很认真的挣扎着,只不过许久她才发现,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也顺便发现了原来自己以前能够挣扎着推开他,不过是他没有用全力罢了。 卓乙雪被莫延枫带出了院子,她才发现了跟随而来的李氏兄弟,他们两人守在三匹骏马旁,见到莫延枫出来才迅速扯开其中一匹骏马的缰绳,恭敬的等候着。 直到莫延枫抱着卓乙雪跃上了马背,他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莫延枫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然后将这大大的披风对着卓乙雪蒙头盖下,整了整披风上的连帽,确保卓乙雪的脸没有露出半分后,才紧紧的从背后搂住她,下巴寻到她的肩膀,隔着披风亲了亲她的脖子,轻声道:“雪儿,不论你在想些什么,都可以实话告诉我,但是不论你要说的是什么,现在,你只能跟我走。” “枫!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就这样回去我始终觉得不好,我心里真的不安!枫,你那么聪明,就不能再想个好一点的办法嘛?!” 卓乙雪整个人都被包在了他的披风里,她看不见莫延枫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坚持。 “你若觉得不好,我也可以打点好了再接你入宫,但是,你若想要继续住在这个茶楼里,绝无可能!” 因为他讨厌那个被她叫做“方方”的男人! “为何?我一直都住在那里的啊,海棠待我极好,方筝也十分照顾我,我们三个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为何我却不能继续住在那里?”卓乙雪伸出手想把盖着脸的披风扯下来点,却被莫延枫拽住,连胳膊一起给塞回了披风里。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重又将披风整了整,确保将人裹得一丝不漏之后,才连着披风一起,将人搂紧在怀。 卓乙雪被他环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好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马儿的奔驰。 尽管寒风凛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卓乙雪却依旧暖烘烘的,不曾被狂风侵扰半分。 莫延枫却不再说话,只顾打马前行。 184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等不到他的回答,不耐烦的用自己的后脑勺砸了莫延枫几下。胸口受到撞击,莫延枫却也不恼,只低下头轻声哄道:“你乖乖的,我自有更好的地方给你住,嗯?” 卓乙雪无语,不过既然他坚持,就先依了他,反正,只要不是这样贸贸然的进宫去,住在外面多少让她安心些,不用那么紧张。 “枫,就算我听你的,不回茶馆住,那你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为什么啊?”卓乙雪的声音从披风下传来,听在莫延枫的耳里有些软软闷闷的。 对于自己吃醋这件事,莫延枫是很不屑去承认的,于是他随口诌了一句:“茶馆太远。” 好吧,如果以后每次见面都要先骑两个时辰的马,那确实够累人的。 卓乙雪虽在莫延枫的怀里舒服的靠着,但是马儿毕竟颠簸,不多久卓乙雪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身子在马背上不断的扭来扭去,再也换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于是慢慢停住了马,寻了个凉亭,将马停在凉亭前,自己翻身下马后又伸手将马背上的人抱了下来,进了亭子才将人放下。 “雪儿,先在这里活动休息一下。” “哇~真的是腰酸背痛啊!”卓乙雪伸了个懒腰,身上的披风自然滑落,被莫延枫接在手里。 “很累?”莫延枫伸手抚向卓乙雪的腰,轻轻揉着。卓乙雪见到李氏兄弟就在亭外,连忙躲开,轻道:“别动,有人!” “那又如何?” 有人也是自己的侍卫,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卓乙雪见莫延枫坚持替自己揉腰,而且手法确实不错,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轻轻的将头靠过去,贴在他的胸口。 如果这个人不是皇上,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子,该有多好? 莫延枫此时尚不知卓乙雪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接她入宫,两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虽然这小东西欺瞒自己很可气,也让两人错过了很多相处的时间,但是那又如何,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她这一辈子,都是属于他莫延枫的! 莫延枫看了眼太阳,觉得时候也不早了,于是轻声问道:“腰可好些了?我们继续赶路?” 卓乙雪抬头,轻笑道:“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啊,当然可以继续赶路咯!”说着便自己跑向了亭外的马匹旁边,踩着马镫就要上。虽然不算太高,可马是活的,见到生人接近自己,免不了要动来动去,因此卓乙雪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 莫延枫担心她会被马伤到,连忙过来牵住缰绳,他将马稳住后,卓乙雪才终于艰难的爬上马背,她表情略显得意,对于刚才自己翻身上马的姿势表示满意――呼,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的感觉,真爽! 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 185借酒消愁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找到赵翟是在京城的一家酒馆里。 赵翟自那日从丞相府慌忙而逃之后,便一直流连于京城各大酒馆,美其名曰赏尽城中美酒,实则无非借酒消愁罢了reads();。 消什么愁? 消心头疑虑再也无法掩饰之愁―― 哥哥喜欢卓乙雪! 或者说他早就有所感知,却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的亲哥哥和自己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他要怎么办? 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卓乙雪”和“小卓子”究竟是不是同一种感觉――他爱小卓子,那他爱卓乙雪吗? 很乱,赵翟现在真的很乱。心里被塞了一团乱麻,找不到一点头绪,只好四处喝酒,好在喝多了以后这些事就不用再继续想了。 倒酒、举杯、一饮而尽・・・・・・ 一张小方桌,倒了几个空酒坛子,杯子倒还整齐。赵陌齐解了披风,撩开衣摆,随意坐下。 与赵翟相对而坐,一个伶仃颓废的半趴在桌子上,一个端坐桌前,姿态随意却不显慵懒。 赵陌齐伸手拿过酒杯,又找了个酒坛子给自己满上,却始终不曾举杯,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赵翟,直到赵翟发现了他。 “哥?”赵翟醉眼朦胧,只觉得的眼前坐的白衣男子十分眼熟,面庞看起来很像自己哥哥赵陌齐,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 赵陌齐轻轻的“嗯”了一下,声音一下子让赵翟酒醒了八分。 “哥?!” 赵陌齐就坐在桌边,消瘦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嘴角浅浅的笑着,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眼神却依然灼灼。 “喝一杯?” 赵陌齐举杯邀请,不待赵翟回话,径自饮了杯中酒。 再次满上,再次仰头而尽。 良久的沉默,有的只是赵陌齐一次又一次的斟酒与举杯,寒风从未关的窗户里肆意掠进,撩起他漆黑的发丝和纯白的飘带,在这倾世容颜之下,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哥!”赵翟终于伸手按住了赵陌齐欲再次举起的酒杯――他不是很懂向来自制的哥哥今天怎么会是如此放纵,可又似乎朦朦胧胧的有些明白・・・・・・ “哥哥喜欢卓乙雪。” 对于这一点,赵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几乎已经不用再去猜测了。 “呵呵!” 赵陌齐的笑因醉酒而显得低沉,听着赵翟耳里却是失意的证明。 赵翟紧皱着眉头,如果哥哥喜欢卓乙雪,以哥哥的性格,一定会顺其自然的相处,不管这段感情是水到渠成还是抱憾中断,哥哥都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难道是因为他吗? “哥,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你喜欢卓乙雪,却不想同我抢?是因为这个吗?” “子析,你错了,若她心里有我・・・・・・” 我愿意从任何人手中抢走她! 赵陌齐摇摇头,拿开赵翟阻挡杯子的手,重又满上一杯,一饮而下。 若是放纵能够遗忘,那就放纵上一回又如何? 186沐府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若是放纵能够遗忘,那就放纵上一回又如何?) 莫延枫将卓乙雪领到了接近内城的一处大宅院里,院子的牌匾上书“沐府”,这个让卓乙雪联想到微服出宫时,莫延枫所用的“沐风”二字reads();。 这个宅子是他的? 卓乙雪扭头看向身边的莫延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座大宅子是你的吗?沐府?你微服出宫时住的?” “现在是你的。”莫延枫转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勾起的嘴角显示他此时的心情颇佳。 卓乙雪二话不说朝宅子里冲了过去。 “这么大的宅子——是我的了?” 这要是卖掉得值多少银子啊? 银子!银子!她最喜欢的银子! 卓乙雪突然觉得莫延枫送她的不是一座可以住人的房子,而是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有了银子她也可以像海棠那样去开店,去创业,去做女强人! 卓乙雪对着这高墙环绕的院子,努力的张开双臂,似乎想要将整栋房子抱进自己怀里。 莫延枫静静的看着卓乙雪,他素来厌恶贪心敛财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心尖上的人,看着她一副财迷的样子,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心生喜爱,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淹没眼前蹦跶的小女人。 “枫,这宅子——你花多少钱买的啊?” 说不定我可以涨个价再卖出去! 莫延枫似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告诉她道: “不记得了。” 其实这宅子哪里是他亲自买的,不过都是大总管打点好了再像他汇报一下罢了。 不记得了?这让卓乙雪有些犯愁,她对房产可是一窍不通啊,如果连房子值多少钱都不知道,那要以多少钱的价格再卖出去呢? 卓乙雪正在犯难,她纠结的表情被莫延枫尽收眼底,她此时在想些什么,莫延枫觉得自己不用推敲也是知道的,他走到卓乙雪身边,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才刚送你的东西,这就想着要去卖掉了?” “哪、哪有?我才没有想这个······” 卓乙雪见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自己,对于买房子算是收了念头,她欲哭无泪的走进前厅,对着这偌大的房子感到很是揪心——她哪里需要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嘛,全部换成银子多实在? 不过她还是屁颠屁颠的到处参观欣赏了起来,怎么说这房子也是她的财产了,就算不能换银子,多拥有一些不动产也是好的。 有总比没有好。 卓乙雪依然很开心的想着。 莫延枫上前,牵起卓乙雪的手,拉着她直奔后院。 “去哪里?这里我都还没有看完呢!” “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真的啊?快快快,哪里还有更好看的?” 一听见还有更好看的,原本被莫延枫牵着走的卓乙雪竟然反过来拖着莫延枫跑了起来。 187冰雪世界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很快两人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莫延枫带着她又绕了几座假山,这座宅子具体有多大卓乙雪不知道,但是这还没有走到底呢,人工湖就已经遇见两个了――前院一个,呈椭圆形,冬季湖面结冰,但还是留了许多残荷,想来夏季会是一番热闹无比的花红叶绿之貌;过了前院有几处宅子,几座亭台,坐落四方却又有回廊相连,既可以是独立的房屋又同属于一个整体,而这里的人工湖便巧妙的结合了这些建筑,时而环绕着亭台楼阁,时而从长廊下穿过,潺潺流淌,建筑与流水的相互映照,美丽中更增添了无限趣味! 卓乙雪贪看美景,走得逐渐慢了,莫延枫也不催,只牵着她静静的走着。对于这宅子里的景色,他以往从没觉得有何特别之处,只是今日见她满心欢喜的看着、问着,自己竟然也觉着这里好了。 她欣赏美景他欣赏她。 走着走着,莫延枫突然拉住了卓乙雪,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转去。 “去哪?”卓乙雪下意识的询问道。 “很快就到了。” 穿过又一座假山后,卓乙雪刷一下被眼前的景色给闪到了,对于这个场景,她无法赋诗也不会填词,脑子里只来来回回闪着一句话―― 真TM有钱! 居然在这里搞了一座“冰雪世界”! 被缩小的房子、楼阁、桥梁,甚至还有嬉戏的动物!这里的冰雕技艺绝不亚于她在现代看过的冰雕展,只不过现代人擅长利用各种绚烂的灯光来给自己的作品增加光彩。 眼前的这些作品也就这个季节才能有了吧?卓乙雪内心激动万分,对着这个几近透明的世界,恨不得能够跪地膜拜一下,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如此巨大的冰雕世界,连着地面也是一整块的冰,就像现代的溜冰场。卓乙雪松开莫延枫的手,小心的踏了上去。她尝试着向前滑行,歪歪斜斜又小心翼翼的。 “枫,这里真的太美了!我好喜欢啊!”卓乙雪转身对着莫延枫喊道,莫延枫站在一座冰桥前,在这天寒地冻的世界里,他望向她的那一眼,温暖的似乎快要融化了她・・・・・ 看着卓乙雪摇摇晃晃的样子,莫延枫失笑,他提了气息,轻功微展,平稳的“滑”向卓乙雪,伸出手,带着她一起滑翔在冰面上。 卓乙雪看着脚下,突然顿悟,惊道:“你是在用轻功!” 难怪滑的这么稳当,不过也好,这样安全! “哇~好快啊!慢点慢点!” “哈哈!不要转圈我晕!”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卓乙雪玩儿的兴奋极了,整个冰面回荡的都是她的叫声和笑声,快乐无比! 莫延枫抱着卓乙雪转圈,看她笑得脸颊通红,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他虽然不喜疯闹,但是他知道这些是她所喜爱的就够了。 188你终究是辜负了你的母后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钟翠宫里,宝凝公主正替太后娘娘揉着肩,两人闲话家常,倒与普通人家的婆媳无异。 “呵呵,凝贵妃啊,哀家知道你孝顺,你呀,若是能替哀家添个小皇孙,哀家也就算是去了一块心病,身体自然就会好的。”太后的心病无非就是皇上不近女色之事,她身为太后,无法不去担心皇嗣的问题。 宝凝听见太后提起子嗣,手上动作一顿却又立马恢复如初。皇上新婚之夜独坐到天明一事只有她一人知道,婚后更是连一次招幸也不曾有,她对小卓子的事并不太知晓,只以为皇上只是还没有爱上她,因此对她有些疏远。 “母后,臣妾定会仔细伺候皇上,让皇上满意,争取让您早日抱上孙子!” 这话太后听了,倒是微微一愣,没成想这个宝凝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主,一般女子若听见这话,害羞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上回答啊!殊不知宝凝从小就落落大方,性子也直接,若不是一直以来深爱着莫延枫,让她有了些羞涩与计较,她怕是豪爽的与男子无异了,说这些话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太后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继续聊着,不一会儿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李嬷嬷弓着腰小跑着进来了,见到宝凝也在,也一起请了安,却不说自己为何事而来,只是有些为难的看向太后娘娘。 宝凝从小生在深宫,人见得多了,哪有不知之理?于是借口天色不早退了出去,留下太后和李嬷嬷独自说话。 “太后娘娘,探子来报,皇上此次出宫,当真没有再找那个小太监,而是去了临近城外的一处茶馆……”李嬷嬷压着嗓子,小声的汇报着皇上的行踪。 “茶馆?可看见别的了?”太后思索了一番,不论皇上去哪,做了什么,只要与那个小太监无关,她也就无甚好担心的了。 李嬷嬷听到询问,连忙左右看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他人在场时,才又进前一步悄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进了茶馆后,不多久竟搂着一个小姑娘出来了,还……” “什么?小姑娘?”太后一惊,这么短的时间能在宫外结识到小姑娘?她不信,她倒是宁愿相信这个所谓的“小姑娘”其实是那个小太监假扮的! “确实是个小姑娘,长得清秀标志,两人还、还……” “两人还什么?他们还做了什么?!” 若真的是那个小太监的话,依着皇上对她如此放不下的样子,她这个母后为了自己的儿子,恐怕只能和那太监同归于尽了! 太后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她显然认定了那个小姑娘绝对和那太监脱不了关系。 “皇上甚至将人带进了‘沐府’了!” 太后闻言,双目圆睁,眼里闪过苦痛之色,许久,才缓缓道:“皇儿啊皇儿,你终究是辜负了你的母后……” 189赐号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娘娘……这……”李嬷嬷躬身侍立一旁,等待着太后的命令。 太后收了痛色,眼里多了份狠绝,道:“不着急。” 李嬷嬷听令,恭敬的退了出去。 虽说太后还没有指示下一步的走法,但是作为跟随太后多年的资深老嬷嬷,李嬷嬷已经做好了十成的准备,就等着太后娘娘一声令下,她便…… 莫延枫在沐府停留的时间不短,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出门离开,虽说府里也有些得力的下人和暗卫,但是他依然留下了李氏兄弟中的大李,以防不测。 卓乙雪原本想要送送莫延枫,却被勒令留在房中,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她又不懂武功,莫延枫怎舍得让她出门相送? 被留在房中烤火的卓乙雪心里有些着急,听莫延枫的意思,他此次回宫定是要同太后提出接她入宫的事了,他虽一再安慰,可她就是不太相信太后会这么容易接纳她――况且,入不入宫她还没有想好,必须要同海棠商量商量才行。 卓乙雪拿着竹枝,轻轻拨着炭盆里的碳火,面无表情。 接近年关,这天气可真是够冷的,连着微弱的月光都像是结了冰的,马儿跑起来更是迎风前进,寒风似刀,这一路的奔驰让跟随着莫延枫的小李也禁不住的偏了头、眯了眼。瞧了眼前头穿的比他还少的皇上,明明还带着内伤,却仍然如此不管不顾,这一日的奔波伤势必然是要加剧的,小李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默默跟随着皇上的脚步,听从皇上的安排。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皇宫的正门口短暂的停留之后,又迅速的“达达”前进,身后城门又缓缓合上,发出“哐哐”两声响。 御景宫里,高德正来回踱着步,原以为皇上不消多时便会带着卓乙雪回宫,没想到,这都夜深了,皇上还未回宫。 他并不担心皇上的安全问题,有李氏兄弟在呢,他担心就担心在,皇上见了卓乙雪后,会迷了心智。若皇上只顾着同卓乙雪在宫外相聚,贻误了明日的早朝,他撒谎“请假”事小,可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就算两人没了性别上的障碍,这“魅惑君王”一条也是太后极为不喜的,这个卓乙雪,欺君罔上这一关还没能过去,又再添上这么一条,以后的日子哪还有的过呢? 高德正思索间,门外却传来太监的请安声:“皇上吉祥!” 回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将门打开,迎了出去,熟练的请安过后,才发现皇上身边只有一个小李而已。 “皇上,这……” “高德。” “奴才在!” “拟旨,封卓乙雪为贵妃,赐号――雪!” 高德听罢,顿时无法言语,她竟然被封为贵妃? “回皇上的话,这若是封她个妃子以下的品级倒也无妨,可是,封为贵妃,怕是不好向太后娘娘交代呢!” 若是妃子以下的品级,他私自办就办了,不用惊动太后娘娘的。 190你只管照做便是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对于高德的言外之意,莫延枫自然是明白的,他是想说卓乙雪身份低微,按照册封的礼制来说,她还不够格去当皇妃。 诚然在高德看来,皇上对卓乙雪至多不过封个嫔,已经算是恩宠了,可现在竟是要封妃! 这样可是逾越了祖制啊! “高德,拟旨。”莫延枫清楚卓乙雪的身份,更明白何谓祖制,若非身不由己,娶她为后又有何妨? 不论何时,他都只想给她最好的。 “皇上?”高德表情略带为难,皇上今日这样冲动不顾礼法,那不仅仅是在跟太后娘娘“唱反调”,更是与满朝文武相对了啊――这圣旨一下,朝堂之上必然弹劾之声不绝,满朝皆起,纵使他是一国之君,也会颇受压力啊! “太后那里,朕自会言明。” “可是,皇上……”高德想要再劝两句,却被莫延枫挥手打断,道:“无需多言,你只管照做便是。” 高德无法,只好躬身退下。 圣旨今夜拟好,宣读须得等到明日早朝,一想到明日朝堂之上……高德难以想象当群臣听见皇上敕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贵妃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毕竟多数大臣的女儿,是挤破了头也只得一个“嫔”。 宫里现在唯一的贵妃乃是梁国公主,凝贵妃。其他两位妃子,亦是朝中重臣之女,丽妃虽然被降为嫔,可是她身为太傅之女,又得太后喜爱,再回妃位也不是难事。让这些女子居于公主之下还能说的过去,她们在公主之下也绝非委屈;可若是敕封卓乙雪为贵妃,一个曾经当过“太监”的下人――谁会服? 大总管心内盘算着,封妃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按理说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就算是铁了心的要收人进宫,也着实不该如此莽撞才是。卓乙雪的身份上不了台面,那便先让她有个体面的身份,这事儿操作起来可轻而易举多了,再说太后那里,卓乙雪总归是“戴罪之身”,入宫之前先哄好太后娘娘也是应该,且这事儿太后娘娘一点头,不就成了一半了吗? 皇上放着这些个好用的法子不用,直截了当的一道圣旨解决,如此简单粗暴,实在是不像他以往风格啊! 高德持着拂尘,一路碎碎念,皇上的心思他越发摸不透了。 虽说高德对莫延枫的想法有些琢磨不透,但是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那就是封妃这件事所牵连的一切,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皇上既然会这样做,必定不是一时热血,而是有所图,至于图的是什么,旁人确实难以琢磨。 尤其在高德看来,皇上的做法不但不讨好,反而过于得罪人。只是他没曾想到,这事儿除了得罪人之外,更能够清楚明白的向所有人宣告――皇上重视卓乙雪! 在卓乙雪的事情上,莫延枫有过忍气吞声,但是忍过才发现,那不适合他;关键是,即便是他忍了,结局就真的能如愿以偿了? 191请皇上三思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以莫延枫对卓乙雪的了解,若是入宫需要“迂回曲折”,她必定不会配合,嫌麻烦不入宫才是她的风格;再者说,卓乙雪的性子并不适合后宫,莫延枫虽然不常关注自己的后宫,但是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他,对于埋藏于后宫深处的残酷血腥岂有不知之理?凭卓乙雪这样的心性,别说在后宫站稳脚跟了,连生存都是问题! 他虽是皇上,却无法时时看顾着后宫的情况,与其给她捏造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假身份遭人话柄,不如由他来宣告天下――她卓乙雪是他亲自选中的女人! 由皇上亲自选中入了后宫,无论身世如何,他如此高调的接她入宫,谁不会忌惮着些? 况且日后他再多护着些,谁还能大着胆子动到他的头上? 翌日,圣旨下,满朝哗然―― “卓乙雪是哪家千金?” “这个……朝中并没有‘卓’姓人家啊……” “难道是布衣百姓?” “一介布衣岂能敕封贵妃之位?!” “皇上三思!” “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莫延枫高居龙椅之上,微微俯首看向满地朝臣,面对他们的抗议,他并不觉得生气,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对群臣倒是没有什么好打量的,只对着丞相多看了两眼,赵陌齐还是同往日一样,眉目温和神情泰然,似乎方才大总管朗声宣读的并不是敕封卓乙雪的圣旨,而是随手打赏了某个有功的大臣。 莫延枫看向朝堂之上唯一站立的赵陌齐,开口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跪伏在地的大臣们尽皆翘首,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射向赵陌齐,众人无不盼望着丞相大人能够劝服皇上,只因封平民为贵妃实在是史无前例,这第一例若在本朝发生,实在是荒唐至极啊! 赵陌齐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倾城之色,他红唇轻启,状似不以为意道:“圣旨已下,皇上心意已决,臣,无话可说。” “丞相大人!万万不可啊!” 众大臣原本一心寄托于丞相,还指望丞相大人能够使皇上回心转意,即便不能轻松化解,丞相大人也应该同大家一样,冒死进谏才是!只要满朝文武齐心协力,丞相大人又是御国肱骨之臣,大家甚至觉得,只要丞相大人出言反对,这事儿就算成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丞相大人竟然・・・・・・竟然说他无话可说! 这不就等于默认了皇上封平民为贵妃?! 荒唐!实在是荒唐!!! “既如此,众爱卿也不必多言,卓乙雪择日进宫,赐号……” “慢着!” 正当群臣打算再次进谏之时,大殿门口突然出现了太后娘娘的身影! 太后娘娘的出现,打断了莫延枫的话,也安了满地朝臣的心――只要太后娘娘在,皇上收回成命的可能还是有的,毕竟,以太后娘娘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皇上的后宫出现这样的乱子,这种有损皇家颜面之事,她比任何一位大臣都要在乎! 192当初的小太监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看着太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入殿,并未出声,而是微微坐正了些――对于卓乙雪他是非接进皇宫不可了,太后若能成全,他也省的麻烦,若阻挠・・・・・・ 莫延枫想着自己有备而来,想来太后娘娘・・・・・・不会阻挠。 太后行至大殿之上,众大臣也都恭敬的行了礼,只见太后立于殿下,虽是年近半百的妇人,可是身形依然修长笔直。她看着高居龙椅的莫延枫,朗声道:“皇上今日这道圣旨,下得是否过于仓促?依哀家看,皇上还是再同各位大臣们商议商议,明日再做定论不迟!” 太后凤目圆睁,语句铿锵,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母后此言差矣,此事朕已经斟酌数月,而卓乙雪本人,朕也亲自留她在身边,栽培了将近一年,对于卓乙雪是否够格当贵妃,朕,自有判断。” 留了将近一年?那此人必是小卓子不可了! 原来如此! 太后气急,难怪会叫这个太监扮成女人,竟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接她入宫! 皇上果然已经荒唐至极,竟会去敕封一个太监为贵妃! 太后觉得自己的眼前越发的黑了,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一口气散在丹田外,无论如何也聚集不起来,嗓子眼直发堵,说出来的话更是断断续续―― “皇上、皇上这是・・・・・・何意?” 难道你真的忍心你的母后去死吗? 太后娘娘擎着满眶的眼泪,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此刻的忍耐。 她没有再去吵闹着制止皇上,她只是在赌,赌她的儿子,究竟有多在乎她这个亲娘! 看着太后的模样,莫延枫自是心疼,可是宫外的人,他万万不能放手!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卓乙雪的笑脸,才终于忽视了太后的泪目,硬着心肠道:“众爱卿可还记得朕身边的小卓子?” 小卓子? 大臣们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提起她,只齐刷刷的答道:“回皇上话,臣等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初一个小太监,在皇上身边“红得发紫”,有多少人上赶着想要去巴结一番?这殿下的大臣里,有不少人还曾给她塞过红包、送过小礼物呢!况且大臣之间的勾心斗角、明枪暗箭可离不开身边的各种资源,太监、宫女、侍卫等等,都是他们用起来十分趁手的“工具”。 尤其是像卓乙雪这样的“香饽饽”,可没少收到他们的诉求。因为办起来不是难事,又有油水可捞,所以卓乙雪也是扎扎实实的帮他们在莫延枫那里探了不少口风也递出了许多消息。 殿下所跪的大臣至少一半以上是同卓乙雪有过“交易”的――即便是些心思端正的大臣,也会有刺探皇帝想法的时候啊,伴君如伴虎,多了解一些总是让他们安心的。 再说了,纵使没有这些接触,对于卓乙雪那“小红人”,仅凭那一脸清秀也足以让他们牢记于心。 193杀手锏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大臣们回忆着往日小卓子的种种,却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此时提起这个小太监。 更何况他们早就听闻,皇上已经将这个小太监赶出宫了啊。 正当群臣疑惑之际,莫延枫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小卓子,便是朕有意安排入宫的——卓乙雪。” “······” 似乎是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消化,群臣竟集体抬首看向皇上,动作整齐划一,震惊的表情也都做的十分到位。 “皇上!你······你······”太后胸口起伏更甚,身体也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直随侍着太后的李嚒嚒连忙伸手扶住了她,让她稍稍靠在自己身上,这是在皇上的金銮大殿上,李嚒嚒因此十分低调安静,不太敢抬头。 太后颤抖着指向莫延枫,她明知道皇上在撒谎,却无法直截了当的戳穿他——皇上迷恋太监一事,她岂能真的让满朝文武知道?! 此时,殿下有大臣首先回过神来——小卓子居然是皇上安排入宫的? 有几位大臣下意识的看向赵陌齐,他们可是记得曾经有一阵子,丞相大人查出的一批“问题太监”里,似乎就有这个小卓子······ 这批太监不是说······是被拐卖入宫的吗? 后来此事匆匆就了结了,而牵扯出来的几个人虽都是亲口认罪,但是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真要追根究底,还不知道要扯出些什么来。 但是今日皇上说到这个小太监是他亲手安排的,那······拐卖一事? 于是有好奇心重的大臣就轻轻的询问了: “这个小卓子······不是被人给拐卖进宫的吗?” 鸦雀无声······ 问话的官员突然有些犯怵,他似乎是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莫延枫却笑了笑说道:“这便是她自己的疏忽了,朕叫她想办法自行入宫,她却误打误撞选了这么个‘入口’,也着实吃了些苦头。” 莫延枫低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太后定然不信,但是没有关系,她不用相信什么,只要点头同意就好,于是莫延枫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做出一副被人点醒的模样,朝着赵陌齐问道:“赵丞相,关于那批太监似乎······还有些疑点,既然今日重提此事,不如丞相再仔细核查一遍,三日后告诉朕结论。” “臣,遵旨。” 赵陌齐面色无甚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过当个旁观者罢了。 不同的是,靠在李嚒嚒身上的太后娘娘似是遭到了电击一般,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而始终当透明人的李嚒嚒更是重重的吸了口气,神色也逐渐慌乱了起来。 有些明白点的大臣开始思索卓乙雪究竟有多受宠,居然让皇上撑腰至如斯境地! 194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大总管立在皇上下首,也低头看着这满地的大臣――有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有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也有一脸茫然一头雾水的。 高德此时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因为只有他明白事情的全部始末,因此他知道皇上今日所言,全是威胁,赤luo裸的威胁・・・・・・ 高德偷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发现她果然面色有异,虽然他还不确定太后娘娘会不会因此而记恨皇上,但是他知道,皇上要收卓乙雪的事情,在太后娘娘这里算是过了。 许是太过震惊,呆若木鸡的太后娘娘甚至忘了制止,便由着丞相大人领了旨。 还好太后的身边还有个李嬷嬷,她撑住太后娘娘的身体,一面镇定的在太后耳旁低语: “太后娘娘,今日还是到此为止为好,有什么事,您私下和皇上谈,总会谈妥的;若实在是不行,咱还有别的办法不是?” 李嬷嬷极快的说完,太后娘娘也仿似如梦初醒般的微微点了点头。她看着龙位上的儿子,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遍他。 太后娘娘觉得这儿子算是把自己伤透了,可是,她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当真去记恨自己的骨肉,于是她默默的所有的账都算到了卓乙雪的头上―― 要恨就恨小卓子这个死太监! 另一方面太后觉得自己虽然被威胁到了,可是她毕竟是深受众臣尊敬的太后娘娘,决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服软回宫,自己现在要从这朝堂之上、从文武百官面前离开可以,但必须保持住身为太后的体面! 于是,这位年过半百的太后娘娘眼珠子一翻,便华丽丽的晕倒了。 大殿之上一阵闹腾,紧接着一群叽叽喳喳的人包围着“昏迷不醒”的太后娘娘,热热闹闹的回了钟翠宫。 “混账东西!竟然・・・・・・竟然・・・・・・为了一个太监,他・・・・・・” 钟翠宫里,太医前脚刚离开,“昏迷”的太后便利落的起了身,粗喘着骂起来莫延枫来。 李嬷嬷四下一张望,连忙上前小声道:“太后娘娘息怒,当心隔墙有耳!” 太后左右看了看,果然降低了音量,不过依然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几乎是咬着牙的说道:“果然是儿大不由娘,竟然拿那批太监的事情来威胁哀家!” 太监的事情虽不是太后娘娘亲自参与,可是基本上都是太后的娘家人――陈氏一族在折腾,这深宫大院的,处处都是油水,难保不让人眼馋。 太后深知这陈氏一族除了这些小油水之外,更多的是・・・・・・ 哎! 表面光鲜亮丽的族人,其实内里什么样的,只怕是永远不能见光的吧? 这次若由着皇上深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气的银牙一咬,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心道: 我陈家若是再不收敛些,依皇儿的性子,怕是容不了多久了。 195娘娘且放宽心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气的银牙一咬,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心道: 我陈家若是再不收敛些,依皇儿的性子,怕是容不了多久了。) 太后稳了稳心神,事已至此,着急、生气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既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着丞相去调查这件事,那就必不会再次留情――这一次,她陈家怕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了。 “李嬷嬷。” 太后轻叹一声,唤了李嬷嬷过来。 “奴婢在。” “速速去请太师!” “是,老奴这就去请!” 李嬷嬷领了命,迅速离了钟翠宫,悄然前往太师府。 太师陈耀乃太后娘娘生父,70岁上告老,如今已有78岁高龄,虽然早已脱下官服,但是大家还照旧称他一声“太师”。 这位太师整日里钟情于田园,远离世俗之外,看似闲庭信步、老有所乐,实则野心依然。 对于太后娘娘的召见,陈太师并不奇怪,他刚下朝的两个儿子陈乐山和陈乐水已经向自己禀报过了,因此今日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这位太师早已知晓。 太师早早的换好了衣服,就等着太后娘娘的传召了。 李嬷嬷出宫时小心翼翼,这太师得令入宫时,却走了个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若被人瞧见怕是不好,太师此举倒让李嬷嬷暗自揪了心。 当太师迈进钟翠宫的那一刻,太后娘娘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未及太师来行礼,太后娘娘便站起身扶住了太师,道:“太师年岁已高,哀家这钟翠宫也没外人,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 “多谢太后娘娘!”太师拱手揖了揖,随着太后娘娘的搀扶落了坐。 待宫女们伺候完茶点,太后娘娘方才一挥手,屏退了屋里一众下人,连李嬷嬷也一同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今日朝堂之上・・・・・・太师怕是已经知晓了吧?”太后想着自己那两个弟弟该是全部说清了才是。 果然太师放下茶盏,轻轻点了点头。 “哎!”太后皱眉,若是旁的人倒好对付,可偏偏是她的亲儿子! “不知太后娘娘急的是哪一桩事?是敕封平民为妃还是・・・・・・” “哀家自然是更担心陈家啊,虽说皇上敕封平民未贵妃不合礼数,但是同陈家比起来,礼数倒也可以暂搁一旁了。若是皇儿他当真追究起来――哀家那两位弟弟,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父亲您不会是不知道的吧?”太后屈指轻扣桌面,对这两位弟弟始终有些恨铁不成钢。奈何陈家子嗣单薄,合族上下也就这么两个男丁,再怎样也得保护着、提拔着,陈家的门楣还指着他俩支撑呢! “呵呵!”太师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呵呵一笑,丝毫不显担心。 “父亲这是何意?” 太后娘娘见太师依然是一副自得的模样,便有些疑惑。 “太后娘娘莫要忧心,此事并非什么要紧之事,娘娘且放宽心吧!” 196谁需要谁谁依靠谁?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娘娘见太师依然是一副自得的模样,便有些疑惑。 “太后娘娘莫要忧心,此事并非什么要紧之事,娘娘且放宽心吧!”) 太后相信太师,他既然能够如此坦然,必是已经有了对策,可是她仍然是担心的,一面是自己的家族,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不论她向着哪一面,她这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儿的。 “父亲既已有了良策,哀家也就宽心了,只不过,未免今日之事再次发生,哀家还是要多说一句:陈家人,还是早些收敛点儿吧!”太后抬手抚向自己的太阳穴,样子十分的疲惫。对于陈家,她向来看护的紧,可是近些年来,陈家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原本陈家以她为“大树”,现如今,她和陈家,谁需要谁、谁依靠谁,她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请太后娘娘放心!陈家老夫此次回去,定会将娘娘旨意传达下去,以告诫全族!” 陈太师起身作揖,拜别了太后娘娘,在李嬷嬷的护送下,一路悠哉的出了宫门。 话说自陈太师被传召入宫之时,陈家的两位儿子才终于有些担心,今日朝堂之上,皇上明显是想要追究陈家,若是皇上以“问题太监”为切入口追查下去,难免扯出一些别的来,可是陈家向来有太后撑腰且近些年来根基稳固,这使得陈家上下个个眼高于顶,过惯了有恃无恐的日子,纵使皇上提出要查,两兄弟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直到父亲入宫,他俩才出现了些许危机意识――父亲退居田园,若非要紧之事,太后娘娘不会轻易惊动他老人家的! 这让陈家两兄弟有些紧张,他俩虽说一个官居尚书,一个做了御史,却终究离不开自己的父亲,没了父亲做倚仗,竟一点儿主意也拿不出了。 好在太师并未在皇宫久坐,很快便回了太师府。 “父亲!”陈乐山见父亲回来,连忙向前迎了上去。 “嗯。” “父亲,太后娘娘召您入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哼!” 陈太师越过陈乐山,径自走向厅内,坐上了主座。 陈乐水也连忙端来了茶水,小心翼翼的奉了上去。 两人见太师端茶喝了,也就松了一口气了。 遂问道:“父亲,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命赵丞相彻查那批太监一事・・・・・・” 太师放下茶杯,却未答话。 “父亲!”陈乐水有些急了,踱着步说道:“太监一事其实不难解决,怕就怕在皇上竟然开始动我陈家,这有了第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这对陈家来说,可终究是个麻烦!” “是啊,父亲,这一次皇上竟当面冲撞了太后娘娘,气得娘娘昏倒在大殿之上,看样子皇上对我陈家,势必是会动手了!不知父亲此次进宫,同太后娘娘可商议了哪些对策?” 197脑子不好使胆量也不行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师抬眼看了看两个儿子,想起了宫中的太后娘娘,若这两个儿子能有太后一半的计谋,他也能安心不少! “此事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不过想纳个妃子罢了,他若得偿所愿,暂时还不会同陈家动干戈。” 听完太师所言,陈乐山和陈乐水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父亲,何为‘暂时’?” “既是‘暂时’,那是否表明・・・・・・终有一天皇上会・・・・・・动我陈家?” 太师缓缓点了点头,陈氏兄弟却惊出一身冷汗。 “这・・・・・・父亲!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可算是您的亲外孙啊,他若是真的要对我陈家下手・・・・・・这、这・・・・・・难道他也不顾及太后娘娘了吗?”陈乐山见父亲点头,一时急的语无伦次。 他早些年看皇上,觉得皇上不是个徇私枉法的人,纵使陈家是太后娘家,很多事也只能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来,绝不敢摆到明面上来;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一些该干不该干的事情陈家几乎都干了,他也没见到皇上对陈家人做出惩戒,于是他逐渐的大着胆子,做坏事也不那么遮遮掩掩了。 可果然是不该啊!皇上到底还是要追究的! 陈乐水此时倒是比哥哥稍微镇定一些,他朝着太师躬了腰,揖了揖手,方才说道:“父亲,您刚从皇宫回来,想必是同太后娘娘商量好了对策,不知父亲可否告知儿子,今日一事,我陈家要如何度过?” 陈氏两兄弟能有今日之官位,一来仰仗太后娘娘提拔,二来全靠太师幕后点拨。此二人若是离了太后和太师,怕是同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差不多的。 陈太师叹了口气,他这回却是真的心情低落了,倒不是担心皇上问责,只是独自叹息而已――他陈耀向来才智过人,生的女儿也是足智多谋,怎的就这两个儿子却是十分的中看不中用? 脑子不好使胆量也不行! 太师这边正为这两个儿子神伤,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落入两兄弟的眼中,却分明成了“束手无策”的意思・・・・・・ 两兄弟各自震惊了一番,又相互感叹了一下他们家大业大的陈氏一族,竟然会没落的如此之迅速!最后才在一起抱头痛哭,直呼皇上不讲情面,竟然要拿自己的亲外公、亲舅舅开刀・・・・・・ “嘭!” 两位大人正哭的起劲儿,太师在桌面上狠狠拍下的那一掌竟没能将人分开。于是太师又朝两人脚下砸了杯子,才算是让他们止了哭。 “你们这两个废物!都给老子滚出去!” 此怒吼一出,真叫两兄弟瞠目结舌良久・・・・・・ 陈太师虽说是个心术不正的反面典型的形象,可也终究是饱读诗书的,举手投足都有着文人该有的礼节,爆粗口是万万没有过的,因此才叫两个儿子目瞪口呆了许久。 198究竟所为何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黎月宫里,小宫女倩兮正在拨着炉火里的木炭,她将这火炉烧的旺旺的,好让这黎月宫不那么冷。 一旁的盼兮在替丽嫔梳着头,对着镜子,左右打量着丽嫔的妆容,思忖着今日该给丽嫔用什么发簪才好看。 这杨丽自从被皇上禁足,原本还指望着能求太后开恩放她出去,结果太后娘娘迟迟不来,显然是默许了皇上对她的惩戒。起初杨丽还有些慌张,觉着自己不仅在皇上那里失了宠幸,连太后也弃了她了! 直到太后娘娘命人给她送来了倩兮和盼兮这两个灵活的宫女,既弥补了她失去贴身宫女的不便,又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太后娘娘的关心――只要没在太后娘娘跟前失宠,她杨丽就还有机会重回妃位! “娘娘,这火盆已经烧的旺了,现在咱这黎月宫里,暖的不像是在寒冬,根本就是在春天里呢!”倩兮烧好了火盆,收拾好后快活的跑来丽嫔跟前说道。 “是啊,娘娘,这炭火可真是旺的很,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果然就是好东西!”盼兮一边给丽嫔打扮,一边接着倩兮的话茬儿说道。 于是这两姐妹可有的聊了: “那可不?奴婢还特意打听过呢,这种炭在皇宫里,除了皇上的御景宫和太后娘娘的钟翠宫之外,就咱黎月宫有!别的宫嘛,怕是连见都没有见过呢!” “是啊,虽然那个宝凝公主被敕封了贵妃,可太后娘娘也没有赏赐她什么宝物啊,太后娘娘啊,到底还是向着咱家娘娘的!” 杨丽听着两人的议论,暗自思索着:太后之所以对自己如此提携看中,多半还是源于自己的父亲杨志朗。她听乳母说起过,父亲年轻时爱慕过太后娘娘,甚至一度求娶过,只不过后来――按照乳母所说,两人终究是无缘,才会一个入宫做了妃子,一个失意多年才逐渐走出阴霾・・・・・・ 此番自己已经在黎月宫禁足的久了,也该找个时机去求太后娘娘了,总不能一直被禁在这里。 “倩兮。” “奴婢在。” “你去小厨房里,做一份糕点来,回头寻个好时机,去看望看望太后娘娘。”杨丽起身,欲出寝殿。 “可是・・・・・・”倩兮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杨丽只当她不敢在禁足期间去找太后,于是说道:“皇上禁的是本宫的足,又不是你的,你又怕些什么?” “回娘娘,奴婢并非害怕,只是奴婢听闻,今日早朝之时,太后娘娘在朝堂之上同皇上起了争执,太后娘娘她、她・・・・・・” 杨丽猛地转身,惊道:“皇上与太后娘娘争执?” 杨丽顿觉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皇上居然同太后争执?! 究竟所为何事? “可不是嘛,奴婢还听说,太后娘娘被皇上给气的,竟在朝堂之上昏过去了!” “什么?!”杨丽眼珠一瞪,十分的不敢置信。 199岂不荣耀至极?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娘娘放心,奴婢在听说此事之时,太后娘娘就已经无碍了!因娘娘正在禁足,无法前去探望太后娘娘,又恐娘娘担心着急,因此也就没有提起了。”倩兮上前一步,伸手扶住杨丽,送她到外室的榻子上坐好,又给沏了一杯茶来,才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奴婢还是打听了几句,说是皇上要敕封一平民女子为贵妃,才惹得太后娘娘如此生气,虽有满朝文武反对,可是,皇上・・・・・・终究还是一意孤行了。” 身后的盼兮见到丽嫔的脸色十分不好,连忙接着倩兮的话说道:“不过就是一平民女子,没有显赫的娘家是成不了气候的,只不过,将这样的女子纳入后宫,还封为贵妃,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罢了。” “平民女子?纳妃?” 天呐!在她禁足期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会是皇上第一次主动纳妃! 他竟然亲自选了个女人! 无论这个女人是平民还是公主,能得他亲手所指,在这后宫,岂不荣耀至极? “倩兮、盼兮!” “奴婢在。” “快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钟翠宫!” 她要去求太后娘娘,求太后想法子免了她的禁足,若是再这样禁下去,怕是外头都添了小皇子了! 听到丽嫔要去找太后娘娘,倩兮、盼兮两位宫女迅速交换了眼神,两人稍一思索,认为丽嫔仍在禁足,贸然出去便是抗旨,此时去钟翠宫,实在是有些欠妥。 “为何不动?快去替本宫更衣啊!” “娘娘,您、您这・・・・・・皇上有旨・・・・・・说・・・・・・” “说本宫不得出这黎月宫半步?哼!太后娘娘昏倒,本宫担心不已,一时情急便无法顾及这许多,只想着去服侍太后娘娘・・・・・・怎的?这个理由――说不过去?” 听到丽嫔此番言语,倩兮与盼才兮勾起嘴角,笑了笑,又同时躬身应了,随即开始替丽嫔更衣装扮,一番忙碌后,两人随着丽嫔一起,一路疾行赶往钟翠宫。 太后有心让杨丽在禁足期间好好磨练一番,先吃点苦头杀杀性子,觉着差不多了便亲自挑选了身边伺候得力的两个宫女送去,这两个宫女年纪虽不大,却是从小生在皇宫,早就深谙皇宫的生存法则,放在杨丽身边,不需要她俩去教唆主子做些什么,只要求两人能够在旁提点提点,也让那杨丽能够稍微生出些计谋来,不至于一味地仰仗她这个太后娘娘。 思及此,太后娘娘欲命人摆驾黎月宫,却正好听见屋外宫女给丽嫔请安的声音。 她过来也好,太后抱恙,她赶来探望也是应该。 “太后娘娘!” 一入宫门,杨丽便泪洒当场,见到端坐着的太后时,更是痛哭流涕,顾不上拭去泪水,杨丽双膝跪地,给太后娘娘行了个跪拜大礼。 200太后娘娘帮帮我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见状,微微叹息道:“丫头行啦,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必给哀家行如此大礼,哀家・・・・・・” “太后娘娘!帮帮我,我不甘心啊!” 杨丽抬头,看向太后,满脸的泪痕几乎泣不成声。 “丽丫头,你要哀家如何帮你?”太后凝视着杨丽,正色问道。 “太后娘娘,请助我重回妃位!” “傻丫头,哀家早晚会助你回来,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有些事情,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太后娘娘!我若不急,这后宫怕是再也容不下我了!”杨丽跪行到太后脚下,伏在太后膝上,戚戚道:“我虽被禁足,可是也已经听说了――皇上,要纳妃了!” 太后心里一痛,伸手轻抚杨丽头发,沉声道:“是啊,皇上他,要纳妃了。” “太后娘娘!不论那女子身份怎样,您可曾见过皇上对哪位女子上心过?这后宫的妃嫔又有哪一个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太后娘娘,皇上此次执意纳平民为妃,甚至不惜与您・・・・・・太后娘娘,皇上这回,真的是动心了啊!” 真的动心了?呵呵!可不是么,她的儿子,是个断袖不说,还爱上了身边的小太监,为了这个太监,甚至不惜威胁自己的母亲、不惜撒下弥天大谎来欺骗天下! 这岂止是动心了,简直就是泥潭深陷、无法自拔! 太后悲愤难抑,只能深深呼吸几口气,试图将怒火压制下去。 “太后娘娘・・・・・・”杨丽哭的肝肠寸断,却依然声声唤着太后,场面不可谓不凄惨。 “好了!丽丫头,即便你今日不来求,哀家也会助你。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你且耐心等等。” 杨丽闻言,终于觉得欣喜,仰面道:“母后,还是您最疼我!丽儿谢过母后!” 太后轻叹,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心里的鼓敲得有多响只有她自己知道,皇上断袖,她真的能左右的了吗?身为皇妃,要担心的无非就是自身的宠爱与荣耀,可她身为御国太后,心系的,更多的是皇家子嗣啊! “对了母后,丽儿禁足期间,时常听闻夏清轩的凝贵妃,说她自敕封以来,便每日晨昏定省,来钟翠宫服侍您,她如此孝顺,不知母后可比较过,丽儿与她,谁更好些?”杨丽欣喜过后,从地上爬起,顺势来到太后身后,熟练的替太后揉起了肩膀。 太后无奈一笑,回答道:“这要论捶腿揉肩的,她自然是比不过丽儿你的――你都替哀家做了这么些年了,手法娴熟也知晓哀家身体,她如何能比过你啊!” “母后,这要论的不是这个呢?我和她,谁好?”杨丽轻轻跺脚,嗔道。 太后扫了一眼杨丽,佯装失望道:“这要是比别的,依哀家看啊,你是处处落于下风。” “母后~”杨丽听了显然是不乐意,拖长了嗓音撒娇道。 201那本宫以后唤你丽嫔好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你呀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现在你的当务之急,该是让皇上赦免你的罪才是!”太后说着,缓缓站起身子,转身欲回里间。 “可母后不是已经答应要帮丽儿了吗?”杨丽的声音有些急切。 “即使哀家帮你,哀家也只能做个配角,这主角还只能是你不可――若哀家强下懿旨免你禁足,皇上虽不会阻止,可是他难免会把这账算在你的头上,届时,皇上他只会更加排斥你罢了!”太后回身看向杨丽,认真说道:“这次不论怎样,你都要想方设法让皇上亲自赦免了你,否则,那黎月宫,就真成了囚禁你的冷宫了!” 太后说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转身进了里间。见太后乏了,杨丽不敢再多留,行礼告退后便携着倩兮和盼兮打算回了黎月宫。 这边杨丽才一出门,那头夏清轩的凝贵妃正施施然行来。 说巧不巧,两人刚好在钟翠宫门口,打了个照面。 “真巧啊,姐姐也来看望太后娘娘啊!”宝凝一瞧见出门的杨丽,仿佛眼前一亮似的,连忙向前赶了两步,热络的同杨丽打起招呼来。 见到宝凝的杨丽第一反应是绕着走――假装看不见。可计划还未实施,这个凝贵妃就大熟人一样的上赶着过来了。 杨丽不喜宝凝,准确的说,她不喜欢任何一个接近皇上的女人。换成别个妃子,她到可以不顾礼数冷眼相待,甚至冷嘲热讽几句也是无妨,但是这个宝凝,她不仅位分比自己高,“娘家”更是十分强大,就连太后娘娘见她,也要留几分情面,更何况她――现下还仅仅只是一个嫔? 看样子这次的礼数是不做也得做了。 就在杨丽怔愣之际,身后的倩兮、盼兮早已熟练的向宝凝请安了。 倩兮悄悄扯了扯杨丽的衣袖,示意她行礼。 杨丽虽不甘愿,却也只得低了身子请了安。 “姐姐无需多礼!”宝凝伸手虚扶了一把,杨丽顺势也就起来了。 “凝贵妃身份尊贵,这一声‘姐姐’丽嫔实在是承担不起。”杨丽此言原本是些谦辞,可是她充满不屑的语气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客气。 杨丽态度虽差,宝凝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本宫这样称呼你,那本宫以后唤你丽嫔好了,你看如何?” 杨丽顿时盛怒,却又发作不得,只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她。 宝凝依然眉眼带笑,大方的回看着她,这让杨丽简直恨不得伸手刮花她的脸! 一直立于杨丽身侧的倩兮眼见着自家娘娘快要爆发,连忙向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小到类似于“悄悄话”却又恰好足够宝凝听见,她道:“娘娘莫忘了,太后娘娘还等着喝您亲手熬的甜汤呢,她老人家可是最喜欢您的手艺了。” 202这丫头的对手还不少呢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闻言杨丽回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宝凝得意的一笑,答道:“是啊,还好你记得,要不然可就耽误了,毕竟,母后还在等着我的甜汤呢!” 杨丽携着倩兮与盼兮二人,向宝凝行了告退礼,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娘娘,这・・・・・・”夏露见杨丽一行人已经走远了,才终于面露不快。 “无妨,不必放在心上。” 太后喜欢谁的汤,与她何干? “那娘娘熬的汤・・・・・・可还送与太后娘娘?”夏露抱起食盒,这里面的当归生姜羊肉汤可是自家娘娘亲手熬的。 “自然是要送的,太后娘娘今日定然心情不好,本宫・・・・・・自然是要陪伴左右的。夏露,我们进去。” “是,娘娘。”夏露重新拎上食盒,随着宝凝一起,进了钟翠宫。 “太后娘娘,是凝贵妃来了。” 太后身边的宫女轻声道,只因太后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故不确定能不能将人迎进来。 凝贵妃每日必来问安,今日更不会例外,虽然今日是有些乏了,但是她这个时辰过来,想是与丽丫头照过面了,若此时将人挡回去难免会让她多想,于是太后便点头允了。 宫女上前将太后扶起,又在床头摆了枕头,让太后舒服的靠着,这才出去迎了凝贵妃进来。 “宝凝见过太后娘娘!” “乖孩子,无需多礼,过来陪哀家坐坐!” 太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侧,示意宝凝坐过去,宝凝一乐,拎起裙子轻轻坐了上去。 “太后娘娘,今日宝凝特意给您熬了当归生姜羊肉汤,这汤啊,可是温阳补血、活血祛寒的良物呢!” 宝凝向夏清一招手,夏清连忙将食盒打开,盛出热汤,递给了宝凝。 宝凝接过汤,用勺子搅了几下,觉着温度还行,便问道:“前几天听闻太后爱吃羊肉,今日才想着熬一碗羊肉汤来。又想着太后总说夜里睡觉手脚发寒,宝凝便在汤里加了些当归和老姜――当归既补血又润燥滑肠;老姜则解表散寒。那么,冬日里喝这汤是再适合不过了!” 对于后宫,太后娘娘的存在不似任何一位妃子,她不需要费尽心机的去争宠,因为皇上是她的儿子,她不需要同任何人去争些什么。后宫的佳丽于她而言,首先是要有利于朝廷,其次是能够绵延子嗣,最后才是她的儿媳妇儿――当然,古代的男人虽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但是妻子,却只能有一个,哪怕你是皇上,地位无上崇高,也不能例外。 太后娘娘因着太傅杨延朗的关系而疼爱杨丽,杨家的家世也适宜当皇后,唯独就是杨丽这丫头,实在是没有做皇后的脑子。若非如此,她早提议皇上立后了,原想着自己在这后宫可以慢慢教导丽丫头,直到她能够坐上后位,可是如今看来,这丫头的对手还不少呢! 203我才是离他最近的女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娘娘看着宝凝,目光慈爱。若是杨丽能有宝凝这般,这后位还会悬空至今吗? 可惜啊,宝凝虽是个当皇后的料子,却是个别国女子,女子娘家强大自是好事,可是这宫中女子,娘家若是过于强大,就不能不处处防着点了! “太后娘娘,您喝点儿尝尝,若是味道差了,您就跟我说,我r后定会好好改进改进!”宝凝双手捧着汤碗送到太后面前,碗里不断冒着热气香味四溢! 太后闻了闻,果然食指大动,伸手接过汤碗,舀起一勺低头将汤喝下,品了品味道后不住的点头,直称赞道:“凝贵妃果然是好手艺,这汤啊,熬得当真是无可挑剔的!” 宝凝听见太后夸赞,开心道:“太后娘娘喜欢就好,这汤可是滋补圣品,最适合咱们女人来补身子了。” “哦?那你可要常煮给哀家来喝,哀家这嘴啊,也是让你给养的叼了,这两日喝那膳房里做的汤,还就是没有你送来的好!” “哈哈!只要太后娘娘喜欢,宝凝愿意天天给您熬汤!不过呀,这汤再好,也不能每日都喝它。” “这是为何?”太后略有疑惑,为何不能每日都喝?不是滋补圣品吗? 宝凝见太后疑惑,噗嗤一笑道:“当然是会腻啊!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是要腻的,为了不让太后娘娘觉得腻,我呀,一定会时常换花样的!好汤不是只有这一种,我每样都做上几回,让太后娘娘吃不腻!” 太后听完不由得更乐了。 宝凝伺候太后喝完了汤,留在钟翠宫小坐了一会儿,恐扰了太后休息,便携着夏露告退离开了钟翠宫。 回夏青轩的路上,夏露轻声问道:“公主,今日之事您为何没有问过太后娘娘?” “问了又能如何?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再去追问只会让自己不识大体罢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梁国公主,若想在御国封后・・・・・・难!但是无妨,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皇上会看的见我,他会知道,我才是离他最近的女子!” “娘娘说的极是,御国皇上如此优秀,除了我们娘娘,没有哪位女子能够与他匹配了!”夏露想起从前在梁国之时,公主为这个御国国君所做的一切,她由衷的觉得,公主那些对挚爱的执着努力,又是哪个女子能够比得上的呢? 其实成为皇后对于宝凝来说,远不如获得莫延枫的宠爱来的更有吸引力。可是,以莫延枫的性子,若不是挚爱的女子,怕是无法封后的吧? 所以,她想当上皇后,无非也就是想要得到莫延枫的爱罢了。 今日皇上与太后的朝堂之争乍一传进夏清轩,她确实犹如五雷轰顶,惊痛不已的宝凝在夏露的搀扶下才没有倒下去。 彼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心里有人了! 他的心里竟然已经储了别个女子了! 204公主永远是最尊贵的公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她明白莫延枫心里不曾有她,可是她总觉得,只要她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看见她的好,如果他于她只是“等待”二字的话,那么不论多长时间,她都等的起,也愿意等!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来不及。 在她等到他之前,他已有了别人・・・・・・ “娘娘,不若,您今夜再去给皇上送些汤?太后娘娘对您的汤如此喜爱,皇上若是喝了,定然也会欣喜的!” “不,本宫不是说过,切勿操之过急。” 今日她痛过也省过――她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妃子,她就没有“放弃”这一说了。 左不过就是把所有的“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改成“如何抓住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的心”罢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焦急,她必须静观其变,然后才能从长计议。 “娘娘是说过这话没错,可是,娘娘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奴婢看这架势,那女子过不了几日便要入宫了――真的就这么让她进宫,同娘娘平起平坐吗?” 夏露对此十分的不忿,这御国也太不懂礼数了,竟然由着一介平民入宫为妃,这倒也还罢了,竟让这平民与堂堂一国公主的分位相同! 这一下子,御国的两个贵妃之位,算是齐了。 “如若不然呢?夏露,我虽是梁国公主,父皇也对我宠爱有加,可这儿是御国,我虽是贵妃的分位,那也只是听上去威风――没有皇上的青睐,我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是!” 既然什么都不是,又要如何去阻挡?她在后宫的地位,甚至不及那个被夺去妃位的丽嫔! “公主!我们可以写信回梁国・・・・・・” “住口!” 夏露心疼自家主子,在梁国的时候公主她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被人捧着哄着都来不及,哪里受过这些闲气?想当初在梁国,公主偶尔心情大好,才会给父皇或皇兄熬上一碗汤,就连国君他喝到公主的汤,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现在倒好,每日里熬了汤巴巴儿的给人送去不说,还得各种考虑她的口味、顾及她的身体・・・・・・ 夏露越想越心疼,急道:“可是公主・・・・・・” “闭嘴!”宝凝斥责道,“夏露,你莫要忘了,本宫已嫁入御国,是莫延枫的妃子,再也不是梁国的公主了。记住,你须叫我娘娘!” 夏露怔愣了许久,直到宝凝一个人向前走了好一段儿路,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轻声道:“是,娘娘。” 两人回了夏清轩,夏露同以往一样伺候着宝凝洗漱歇息,只是手法细致更胜从前。不是因为受了斥责而变得小心,只是她突然明白,这整个皇宫上下,竟真的再无一人待她以尊贵之礼了。 旁的所有人,无非只将她看成个不受宠的妃子罢了。 夏露无法要求他人,只能自己加倍细致恭谨了,在她眼里,公主永远是最尊贵的公主! 205难道他下令禁我足?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沐府,主卧。 卓乙雪正缓缓醒来,她瞄了一眼窗子,天已大亮。 昨天被莫延枫强行带出来,还不知道茶馆那两位要怎么议论她呢reads();!今天趁着莫延枫不在,正好适合她开溜! 她必须马上找到海棠,那家伙儿虽然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是有时候说话办事还真的挺有一套的,要不然她生意也不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象,卓乙雪深以为然。 卓乙雪不再多想,“唰”一下掀了被子,手脚利索的穿上了衣服――也得亏丫鬟烧的这个火炉子,虽比不得现代的空调、暖气,却也能让整个卧室温暖起来,不至于受冻。 “叩叩叩!” 卓乙雪刚穿好衣服,敲门声随即响起。 “谁啊?”卓乙雪偏头问了声。 “姑娘可是起了?”嗓音清越,卓乙雪记得,是昨晚进来烧火炉的女子。 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做事却十足的老练沉稳,就是昨儿莫延枫在的时候,这姑娘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管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话不多,初见时只简短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秋翎。 “是,我起来了,你进来吧!” 得到回复,秋翎这才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几位衣着粉红的小丫鬟,各自捧着水盆、食盒之类。秋翎进屋后,这些小丫鬟便熟练的各自忙开了。 这般架势对于“太监”小卓子来说并不陌生,可是今儿这些皇宫外面的小丫鬟们,也如此训练有素,倒是有些难得。 从曾经的街头神棍混到如今洗把脸都有人细心服务,对此,卓乙雪表示非常满意! 洗漱一结束,小丫鬟又引她至小圆桌前,原来热腾腾的早膳已经摆好。打眼一看,各色点心配以浓稠小米粥,辅以下饭小酱菜少许,另几碟小炒也全是她往日里最爱吃的――看样子莫延枫都交代过了啊,还算细心! 卓乙雪这顿早饭吃得可欢! 吃饱喝足的卓乙雪终于想起了回茶馆一事,她回去一趟虽不至于偷偷摸摸,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尽量走的“低调”点好了。 “呃・・・・・・我已经吃完了,你们把这些都撤了吧。” “是。” 小丫鬟们开始收拾起桌面,速度很快动静却十分小,卓乙雪一看便已确认――这绝对是受过训练的。 “呵呵,秋翎啊,你没事儿也别站这儿了,该忙什么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秋翎不忙。” 卓乙雪见秋翎还在杵着,就又说道:“怎么会?你手底下有这么多小丫鬟要管理,肯定很忙的嘛!真的,不用管我,自去忙吧。” “秋翎只负责照顾好姑娘,秋翎不用管理小丫鬟。” “呃・・・・・・好吧。” 卓乙雪目送着小粉红们告退而去,扭头看了一眼杵在自己身侧的秋翎――秋翎真是太不可爱了! “咳咳!那我出去逛逛好了。”卓乙雪起身想要出门。 “姑娘留步。” 卓乙雪回头,震惊道:“难道他下令禁我足?” 秋翎:・・・・・・ 206这不是欺君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公子说,天冷,出去需加衣服。” 好吧误会他了。 “咳咳!那、那就加吧。”于是消瘦的卓乙雪被秋翎一层又一层裹得滚圆,最后披上的那件披风竟隐隐有了合不拢之势reads();。 但是为了能顺利的回去茶馆,对于这些小事,她默默的忍了。 “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卓乙雪原是计划着租辆马车回去,现在倒有些担心,自己在棉衣棉裤加持之下还能否爬上马车・・・・・・ “可以了。”秋翎点头,卓乙雪转身就走。 半柱香后。 “秋翎啊,我就想随便逛逛,你却带着这几个・・・・・・帅哥,一路尾随・・・・・・是否有些不妥?” 卓乙雪自早上一出房门,就发现原来房门口竟守了四位男子,看打扮倒是一副“良家家丁”的模样,不过,好歹卓乙雪也是混过皇宫的,这几个人的神态她一眼就看出――产自皇宫。 他们这一路跟来,害她没法离开,只好漫无目的的在沐府瞎逛,从这个园子到另一个园子,她时快时慢的逛了半柱香了,也没能将人甩掉。 倒是卓乙雪自己又被这沐府的占地面积给吓了一跳――昨天果然是没有看全,加上今天这半柱香,才算是见了全貌。 “姑娘,公子交代秋翎要看好你,不能让你出府。” 咦?! “他、他是这样交代的?” 难道他算准了她会食言溜回茶馆? “是。” 没道理啊!她昨晚答应的斩钉截铁,没道理他不相信啊! 许是被人识破拆穿的感觉真的很差劲,卓乙雪为此觉得有一些些气愤,他竟然不相信她! “那他还说了什么?” “公子说秋翎一个人可能看不住你,要多带几个人。” 莫!延!枫! 卓乙雪刚骂了两句过嘴瘾,便被一声洪亮的“圣旨到!”给惊着了! 她这骂他的嘴还没有闭牢,怎么他的圣旨就过来了呢? “我去!”卓乙雪看了一眼秋翎,秋翎仍旧一脸冷漠。 “秋翎啊,你说这圣旨・・・・・・会不会是皇上颁给别人的?” “不会。” 卓乙雪迟迟不愿前去接旨,最后被秋翎扯着胳膊拖过去了。 她们离前院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而前院此时也已经跪了不少下人了。 卓乙雪被秋翎推到最前头跪下,自己则老神在在的跪在了卓乙雪的身后。 宣读圣旨的正是从前在宫里见过几面的刘姓钦差,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卓乙雪亦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宣的什么旨意,难免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刘钦差见状,也不耽搁了,徐徐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朗声读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卓氏乙雪,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今封为贵妃reads();。宜令所司,择日册命。钦此!” 卓乙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她仰头望着钦差大人,表情一愣一愣的,直到身后的秋翎推了推她。 这是要接旨吗? 她知道莫延枫要接她入宫,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封她为贵妃! 皇上的后宫一共也就只有两个贵妃之位,一个是宝凝公主,另一个竟成了她卓乙雪! 公主就不说了,她这一介平民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后娘娘不反对? 满朝文武也同意?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咳咳!”,见卓乙雪跪在地上迟迟不接旨,钦差大人心里也能理解,毕竟谁遇到这等好事都会自个儿先蒙一阵儿。尤其是这位,蒙圈儿的表情做的很足,他理应多等一等的,可是皇上有命,待她接旨后,即刻接她入宫啊,皇上还在等着呢! “姑娘接旨。”秋翎在卓乙雪的背后捅了捅,低声提醒道。 “卓姑娘?皇上这圣旨已下,臣也宣读完毕,您就先接了吧!” 钦差大人微微俯下身子,双手依然捧着那明晃晃的圣旨。 看见那圣旨在自己眼前晃悠,卓乙雪鬼使神差的就接了・・・・・・ “姑娘,谢恩。”秋翎的声音从背后幽幽的传来,像是催眠一般,促使卓乙雪来了句“谢主隆恩・・・・・・”。 “拜见贵妃娘娘!” 原本朝着圣旨跪下的人群,这会儿突然齐刷刷的跪向了卓乙雪,磕头参拜尽皆训练有素。 反而是卓乙雪被惊得个目瞪口呆。 “贵妃娘娘?我吗?” 卓乙雪碎碎念着,她眉头皱的极紧,好像有些不能适应这个称呼啊。 “贵妃娘娘?”刘钦差向前迈了一步,问道:“贵妃娘娘可需要收拾收拾,咱该启程了。” “启程?去哪?” “娘娘说笑了,娘娘刚被封为贵妃,自然是要去皇宫里的啊!” “我不去!” “可是这圣旨・・・・・・”刘钦差感到十分震惊,顿觉这似乎不是个好差事。 “还你好了!” “哎哎哎!贵妃娘娘万万不可!” 卓乙雪将手中的圣旨拼命往钦差的怀里塞,钦差则各种扭着躲,生怕碰到了圣旨。 “贵妃娘娘别闹了,这圣旨您已经接下了,若再有闪失,可是要杀头的啊!”刘钦差一边躲闪,一边盘算圣旨损坏的后果――可怜自己才不到四十岁,若死在这事儿上头,可就有些太亏了。 卓乙雪一听见杀头也就安静下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圣旨的重要性?只不过是震惊之余还带着不甘心罢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就这么成为他的女人之一reads();! 专情的人谁说没有?皇上也可以专情于某人,但是皇上决不能独宠于某人! 这关系到一个国家,她不愿意也得妥协。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卓乙雪收回圣旨,小心的卷好,对着钦差说道:“圣旨我接了,皇宫我今日就不去了,你回去便如此复命,就说要我入宫可以,但是不能如此草率,待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再派人来接我。” “贵妃娘娘,这个・・・・・・”钦差大人有些为难,皇命难为啊,可是这个卓姑娘如此得宠,在她化身做太监时就可见一斑。他今日就非得得罪一个的话,要得罪谁才好呢? 呸!得罪谁都不好! 这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无妨,你若怕皇上罚你,回去时便撒个谎,就说是我要死要活威胁你的便是。” “・・・・・・” 这不是欺君吗? 钦差表情依然为难,欺君可是要杀头的啊! “怎的还不行?” “回贵妃娘娘,微臣打小老实,实在是撒不来谎,且身为臣子,怎敢犯下欺・・・・・・哎哎哎!娘娘?娘娘?!” 钦差大人话还没有说完,卓乙雪便作势要去撞院里的那座假山。刘钦差赶紧扯着卓乙雪的披风做出往回拉的样子。两人拉扯了几回合后,卓乙雪回头对着刘钦差抱拳道:“钦差大人,这回可如何了?你回去复命应该算不得欺君吧?” “啊!正是!既然贵妃娘娘以死相逼,微臣又怎敢坚持?娘娘,待微臣回宫禀明了皇上,明日再派人来接你!” 钦差大人说完,放下卓乙雪的披风,带着一群侍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那个秋翎啊,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就不多说了,你对我究竟放不放行?若放行,就派人去给我找辆马车来;若不放,我就再寻死觅活一回,你看如何?” 秋翎:“・・・・・・” 在卓乙雪的威逼之下,秋翎自然是妥协了,公子命她好生照看卓姑娘,不允许出现一点儿的差错,若在“去茶馆”和“自尽身亡”中选择一个,她选择前者理应不会有事。 虽说这卓姑娘不像是个会自尽的人,但秋翎缺的也就是一套说辞罢了。 秋翎同意卓乙雪离开沐府,但是条件却有一个:她与那四条汉子需同行。 卓乙雪觉得带着五个跟班着实累赘,便跟秋翎讨价还价饶了两个,她带着秋翎和两个壮汉出去。 这下马车有了丫鬟有了保镖也有了,卓乙雪于是十分惬意的躺在马车中的榻子上,她腿上盖着毯子,怀里抱着暖炉,歪头看着秋翎忙碌。此时秋翎左手正小心的托着一个小白布包,右手轻轻将布包解了开来,原来里头装的是各色小茶点。 只见秋翎拿出镊子,慢慢将那些茶点夹起来,放入小碟子中。她细心的将茶点铺开,一颗一颗力求整齐的码放在小碟子上。卓乙雪虽眼皮沉沉,却还在盯着那些茶点,就等着秋翎摆好后她能吃上几个。 许是车厢晃动的原因,秋翎的茶点摆的略微有些慢了。 卓乙雪觉得自己向来不是那种讲究生活品质的人,茶点码放的不整齐甚至胡乱堆在一起,她也是很喜欢吃的reads();。 “娘娘可是饿了?”秋翎见卓乙雪盯着茶点盯得有些紧了,遂有此一问。 卓乙雪觉得秋翎这一问真是十分善解人意,于是很是诚恳的回答了她,“是的,我确实有些饿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饿了就不要再继续摆弄这些可爱的小点心了吧,快点先给我送上一碟子再说・・・・・・ “既然娘娘饿了,就先喝点茶垫一垫吧,奴婢手中的点心,很快就可以吃了。” “・・・・・・不用了,谢!谢!” 卓乙雪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她敢打赌,这个秋翎一定是初女座的! 当海棠领着方筝打算前往丞相府打探消息时,意外的看见了一辆跑的飞起的马车,这车竟然栓了两匹上等好马来拉,果然是糟蹋了骏马。 海棠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身后刚刚关上门的茶馆,如果她没有猜错,这辆马车应该是冲着她的大门来的。 “海棠小心!” 海棠正揉着下巴揣测马车为什么要冲向她家大门时,方筝早已迅速将她拖离了此处。 “咚!咚!” “嘶~” “吁!” “哎呀我去!” “娘娘当心!” 两匹骏马皆高高抛起了前蹄,又分别落在了海棠刚上锁的门上,于是咚咚两声巨响,门板生生的被从门框里扯下,直直倒了进去,好在两匹马明白自己的身材决然挤不进这座大门,于是很从容的停在了这门口,没有再进一步。 “小雪?”方筝侧耳又听了听,她刚才在那一片凌乱中分明听见了卓乙雪的声音。 “什么小雪?”海棠看着眼前的骏马有些蒙圈儿,为啥好好地冲过来踢掉她的门? 她的门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两位壮汉在确认马匹不会再继续乱跑之后,一个连忙向后打开了车厢门,将翻倒的小茶几抓出来丢掉;另一个跑向前面的马匹,经验老道的抬起马掌看了看,然后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 “娘娘恕罪!原是这马的马蹄铁坏了,铁片扎进了马掌,这才让马儿发起了狂。” “不论何种因由,你俩罪责难逃!还不快快去请大夫过来替娘娘看看!”秋翎好不容易爬起来,却看见卓乙雪依然躺在地上,她用手捂着额头,一脸的痛苦样。 “不、不用了,我只是撞了一下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啦!”卓乙雪虽然额头撞得不轻,可是也不至于请大夫来看,这种程度,多揉几下就好了。 “小雪?” “娘娘?” 马车下,海棠和方筝同时喊道。 海棠看了一眼卓乙雪,震惊于这家伙儿似乎一日之间成了娘娘,而方筝则讶异卓乙雪怎么会在这马车里。 卓乙雪在马车里就听见了海棠和方筝的声音,她在里头随便应了一声,便在秋翎的搀扶下爬了起来,顺便感叹了一下幸好今日穿的衣服足够多,要不然疼的可就不止额头了reads();。 两人下了车,卓乙雪见到海棠和方筝,瞬间喜笑颜开,张着手臂朝她俩扑了过去。 “喂喂喂!别扑过来!千万别扑过来!”海棠伸手做出阻挡状,样子十分惊恐。 “为什么?”虽然不是久别,重逢的拥抱总可以有吧? 海棠单手指着卓乙雪认真道:“你确定你这样子我还能抱得动你吗?” 卓乙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是个球状・・・・・・ “方方~~”卓乙雪将手臂伸向方筝。 “咳咳!我大概也无法圈住你了。”方筝有些尴尬的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并且两手没有合拢,以示她圈不住。 “・・・・・・” 也就多穿了几身衣服而已,要这么夸张吗? 等到卓乙雪想起来发火时,海棠却三两下跳过来,拉住卓乙雪悄悄问道: “我刚刚听见有人叫你娘娘是不是?” “・・・・・・耳朵不错。” 秋翎和那个壮汉似乎从她接旨以后就很自然的改了口,不叫姑娘叫娘娘了。 “那你是不是・・・・・・嘻嘻!从实招来!” 海棠搓着双手,笑得很是猥琐。 她认为这短短一日的时间身份就变化的如此之大,走正规程序想来是不可能这么快的――铁定是先上车再买票呗! 嘻嘻! “是不是什么?”卓乙雪茫然。 不过看到海棠这副极其・・・・・・那个什么的表情,她料定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跟姐这儿还装什么傻啊!”海棠揽住卓乙雪的肩膀,两人一同踩着门板进了茶馆。 方筝和秋翎其次进入,俩大汉将马车处理好后,也跟着进来了――当然他俩顺手将这两扇破门板也给拿去处理了。 海棠领着卓乙雪直接落了坐,方筝倒是先去沏了茶,随后才落座。 秋翎得了邀请,却坚持不坐下,只恭敬的站在卓乙雪身后,表情适宜形态也是得体――就是让海棠看着心累。 卓乙雪朝海棠耸耸肩,表示她也没有办法,古人的世界,她不认同但是早已经学会适应了。 “嘿,算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你还是得一字不差的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叫你娘娘?”海棠叉腰坐着,脸上又露出了些不怀好意的神情来。 卓乙雪听了,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忧伤的扶额,结果不小心摸到痛处手又放了下来,幽幽道:“我接旨了。” “・・・・・・” 什么意思?海棠眨眨眼睛,她真没听懂这个。 “皇上派来钦差大臣,送来一道圣旨,说是封我为贵妃,我当时也是稀里糊涂的,就接旨了・・・・・・” 秋翎:不接旨难道是要抗旨吗? 207饭米粒和蚊子血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皇上下旨,封你做了贵妃?”方筝皱着眉头看向卓乙雪,皇上竟会让一个平民百姓坐上贵妃之位? “哈哈!这下倒是精彩了!”海棠重重一抚掌,乐得前合后仰。 一看到卓乙雪现在这幅苦瓜脸的模样,海棠就抑制不住的想要狂笑一通。 这家伙儿可真是好命啊,不是当太监就是做贵妃,啧啧,人生果然是丰富多彩! “我被封为贵妃,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这笑点到底在哪里?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觉得好笑,我只是忍不住想笑而已・・・・・・哈哈哈!” 好吧。 海棠是神经病・・・・・・ “算了别闹了,我千辛万苦赶过来是找你们商量正事儿的,你俩好好替我分析分析,我这个・・・・・・”卓乙雪话说一半,突然想起身后还站着秋翎呢,于是转身说道:“秋翎啊,这都正午了,我可还没有吃饭呢!” 秋翎一愣,忙矮身道:“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去准备。” 秋翎说完直接奔了后堂寻厨房做饭去了。 “好了,把人支走了,你可以说了。”海棠看了下秋翎确实已经走远后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海棠,方方,你俩一定要帮我好好想想,我怕自己当局者迷,看不透。” “好。”方筝点头,只要她能帮忙,她一定会尽力的。 海棠也点着头还比了个“ok”的手势。 卓乙雪这才幽怨道:“我今天接了圣旨,成了贵妃娘娘了。” “嗯,我们知道。” “可是,我并不想入宫・・・・・・” 皇宫的生活很华丽,后宫更是百花争艳,但她卓乙雪却并不想成为那美景之一。 ,“是不想入宫还是不想嫁给他?”海棠问的一针见血。 “・・・・・・”卓乙雪顿时有些语塞,她托着腮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我想嫁给他,可是你明白,他绝对不会只娶我一人――一夫一妻制,对他来说不可能。” 古代虽将妻妾成群看做寻常,可是若有情,终身只娶一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古人谁都可以一夫一妻,唯独皇上不行。 “你很介意皇上有别的女人?”方筝有些疑惑,能将身为平头百姓的女子册封为贵妃,足见这女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这换成谁都会觉得无上荣耀吧? 方筝听说过海棠的未来世界,那里的男人如果同时娶两位妻子的话,是犯法,好像是个重婚罪吧? 方筝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她对男人能娶几房妻室并不太感兴趣,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做几盒药丸。 “我介意啊,如何能够不介意?我的男人,却还要同别的女人在一起・・・・・・想想就难受reads();!” “那就抗旨不尊好了,他看上去很在意你,绝不会因此砍你脑袋的,相信姐,姐看人向来精准!”海棠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 “怎么?舍不得了?你爱他,心里有他,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卓乙雪看看海棠,终于点头。 “海棠,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怎么选才不会错?” “怎么选都是错!”海棠一拍桌子,说的很是斩钉截铁,“雪啊,难道你没有听过饭米粒和蚊子血的故事吗?” “啊?” 对于海棠充满跳跃性的思维,卓乙雪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海棠突然诗人一般的从凳子上站起,饱含深情道;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卓乙雪听完,觉得似乎有些懂得海棠的意思了――她就是皇上的红玫瑰或者白玫瑰。 “我懂了,你是说我若选择进宫,我就成蚊子血或者饭米粒了。” “啥?你说的啥?”卓乙雪一句话讲海棠从诗人的情绪里拖了出来。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你真是不理解姐的比喻・・・・・・”海棠抚胸做失意状,却听到方筝说道: “两个都娶回来不是挺好・・・・・・呃,当、当我没说・・・・・・” 见方筝打住开始给自己猛灌茶水后,海棠和卓乙雪才收回那恶狠狠的眼神,继续探讨刚才的话题。 “雪啊,假设你留在宫中,时间长了,你会觉得那高墙大院里争风吃醋的生活其实就是一滩蚊子血,而无拘无束的江湖才是你心中的白月光;但你若选了活在这自由的市集中呢?要不了多久,你也会觉得这里的生活苍白、寡淡的就像一团饭粒,而那绿瓦红墙里的人,永远都会是你心口上的那颗朱砂痣・・・・・・所以我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这两个选项,不论你怎么选,若干年后你都会觉得自己当初选!错!了!” 海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顿觉口干舌燥,仰起头就是一大碗茶灌了下去。 “是吗?怎么选都是个‘悔’字吗?” 卓乙雪神色黯然,觉得前途更加迷惘了。 “小雪,你莫要听海棠的,你的事情,不论哪件,我和海棠定是愿意竭尽全力相助的,唯独只有这件事,我和海棠却是无法插手,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方筝伸手拍了拍卓乙雪的肩膀,以示鼓励。 “帮我出出主意也不行吗?” “感情的事情,向来都只是如鱼饮水,外人又岂能感同身受?若无法感受体会,又怎敢胡乱出主意?小雪,你和皇上的事情,不管我们如今分析的多透彻,道理讲的再通顺,那又如何,你要求得终究是你自己的心意,你若喜欢,错了又能如何?” “娘娘,奴婢借用茶馆的厨房,不甚熟悉,折腾许久,只炒来了一盘这个。” 三人的谈论被突然出现的秋翎打断,只见她黑着一张脸端来了一盘菜,像上酒席一般,捧出了一盘黑乎乎、认不出原材料的东西,端正的摆在卓乙雪面前,她熟练的码放好杯碟碗筷后,单手做了个“请用”的姿势・・・・・・ 卓乙雪低头看了一眼,觉得秋翎菜虽炒的不济,可这五星级大厨的范儿还是做的很足的・・・・・・ 最终还是海棠召回了因为放假而迅速狂奔回家的厨子,特意加班给大伙儿做了一桌饭食reads();。 众人吃饱喝足,秋翎欲带卓乙雪回沐府,又顾忌着天黑危险,白天马车发狂让娘娘受伤的罪还未同公子领取,若再添些别的,公子怕是不能轻易饶恕她了。 海棠注意到这个叫秋翎的老成丫鬟,此刻似乎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像是有什么犹豫不定的事情,她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见她不时地拿眼睛瞟着屋外,顿时有些明了。 “嗨,秋翎姑娘?”海棠来到秋翎身旁,伸手搭在了秋翎的肩膀上,一副揽人入怀的样子。 秋翎哪里做过如此“不得体”的模样,轻轻挣扎了下,离了海棠三步远后站定,淡淡道:“贾姑娘。” “得!别这样叫我,还是像小雪一样,直接叫我海棠吧。” “奴婢不敢。” 海棠见秋翎嘴里说着不敢,眼里却毫无畏惧之色,明白这丫头就是守着规矩而已,于是也不勉强她,只说道: “我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盘算着如何‘打道回府’啊?” “是有此打算,只是天色已晚,行路恐有不便。” 卓乙雪小松了一口气――若秋翎死脑筋的非要回去,她怕是还得“自尽”一回。 “那就正好了啊,天色已晚,留下借宿。我这小茶馆里倒还有着几间空房,待会儿命人收拾收拾,你和门外那俩帅哥都各自挑选住处吧!” 秋翎闻言,没有急着道谢,却扭头看了一眼卓乙雪,在卓乙雪点头之后,方从容的谢过海棠。 入夜,卓乙雪宿在了海棠的房内,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雪,你在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依你看,现实中的后宫和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是一样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虽在皇宫当值,可是一直是扮作太监留在御景宫的。对于后宫的妃子、嫔妾们,我也只是见过而已。” “那・・・・・・你可想好了?” “海棠,方筝说的很对,不论错与对,全凭自己的心来定。”卓乙雪扭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海棠,平静且认真道:“我舍不得他,离开久了,会想他,很想很想。” 海棠笑了,轻道:“傻丫头。” “嘻嘻!傻我也已经决定了!不过海棠,若是未来有一天,他真的让我觉得后悔了,我就把心收回来,但是我不会怪他,只是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爱他!” “嗯,这点倒是像我。” 若相负,便再不相与。 两人眼皮渐沉,终于抵不住睡意各自入了梦去。 夜色正好。 寒冬的太阳即使升入了正空,也不见得能有多烈,无非就是个“暖洋洋”罢了。 茶馆的两扇大门昨儿便已重新装好,今儿却又是一番紧闭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昨儿门上没贴这样的字条reads();。今儿这字条也引了不少行人的驻足,只听有路人读到: 新老顾客你们好! 本茶馆有喜事要入城庆祝,故闭馆放假三日,三日后茶馆重新开张,凡惠顾者皆发喜糖! “原是有喜事啊!” “多大喜事啊,竟让伙计们全歇下了?” “上头说了要发喜糖,可是真的?” “真不真三日后见分晓,哈哈!” 人群散去多时,偶有客人上门,见了门上的条子,也都笑着离开了。 这贾老板在此处也待了也好一阵子了,她的稀奇古怪怕是这里的人个个儿都知晓了,不过古怪归古怪,好还是真的好,挺招人喜欢。 接近中午时分,这个招人喜欢的贾老板也随着卓乙雪的马车停在了沐府大门外。 卓乙雪要入宫做贵妃,这不就是要嫁人了嘛,总不能结婚当天,新娘都没个娘家人送送吧? 海棠觉得由她和方筝做这娘家人是正正好的。 于是拽着方筝一起上了马车。 “小雪儿,这个就是皇上送你的宅子?”海棠打量了一下沐府大门,觉得很是古朴气派。 卓乙雪听见海棠问了房子的事,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对了海棠,你做生意厉害,你等会儿帮我瞧瞧,这套房子大概值多少钱・・・・・・” 好吧,海棠甩下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后,第一个迈上台阶,越过守卫直接跨过门槛,入眼的景象倒是没有让她失望。 “还不错哦。”海棠一边欣赏一边点头,这前院布置的很是贵气嘛! “你先别急着评价,你继续往后看。” 这宅子一处一景,相互呼应又各自独立,总是让人惊喜不断的。 果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沐府各处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哇!好美啊!” “哇塞!壮观啊!” “我去太TM有钱了吧?!” “哎呀我天呐!这是什么?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小雪我觉得我是不是穿越了?” 卓乙雪扶额:咱本来就是穿过来的好吧・・・・・・ 在几人一系列的嬉笑打闹之后,秋翎领着两排宫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施完礼后,秋翎说道: “娘娘,宫里来人了。”秋翎侧身指向身旁的宫女道。 “奴婢拜见娘娘!”宫女上前磕头,礼数极为周全,余下那些也跟着齐齐行礼。 这阵仗倒让卓乙雪有些蒙圈儿,她在皇宫受到的训练全是如何给“领导”磕头请安,可没有学过如何以“领导”的身份接受别人的大礼啊! 不过她倒是记得皇上是如何接受她的叩拜的,于是她从牙缝里挤了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来: “免礼reads();!” “谢娘娘!” 宫女们磕头后起身,却依然低垂着脸。唯有那个带头请安的宫女站得笔直,显得十分见过场面。 “娘娘,今日是娘娘入宫的大喜日子,奴婢首先恭贺娘娘大喜!”这领头宫女再次低了身子,卓乙雪怕她又跪下去,连忙伸手虚扶着她。 “娘娘,皇上命钦差大人送来了三书六礼,黄昏便要接娘娘入宫了,娘娘还是先随着奴婢进屋去,将这一身喜服换上吧!”宫女侧过身子,指了指另外一个俏丽的小宫女,小宫女便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卓乙雪一看,托盘上整齐的叠放着一件红的似血的喜服,从领口上来看,这喜服上的图案应该是用金线绣成。 卓乙雪这就有些不懂了,她对皇宫的各种规矩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皇上的后宫,够格接受聘礼以及穿上喜服的,除了皇后怕是没别人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封她做了贵妃,却以皇后之理待她,有了聘礼和喜服,他们这便算是正经成亲了。 不会是因为她昨日让那钦差大人带回去的话吧? “娘娘快别看着了,抓紧换上吧。皇上送了这些来,礼数是极为周全不说,对娘娘的这番荣宠也是史无前例啊!” “嗯,好、好的。” 卓乙雪随着众人回了房间,雕花的房门应声而闭,里头正忙碌・・・・・・ 绾青丝,双环结, 步摇鬓边巧妆点。 红罗裙,如飘烟, 红颜新妆比花艳・・・・・・ “好啦,大功告成!”海棠替卓乙雪理好喜服的裙摆,这新娘妆算是彻底完成了。 “娘娘真是貌若天仙啊,难怪得皇上如此宠爱!” 卓乙雪这才想起这位宫女来,看她对小宫女们的指挥调度,想必是宫里的姑姑了。 “姑姑谬赞,不过是妆化的好罢了。” 卓乙雪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深深的觉得――化妆堪比整容啊! “哟哟哟,这姑姑二字,底下那些小的们喊喊也就罢了,娘娘可别跟着叫,奴婢真真儿受不起的!” “称呼而已,我从不讲究这些,怎样便宜就怎样来,姑姑无需介怀。” “娘娘说的极是,若是图个便宜,奴婢的名字叫起来倒也顺嘴,娘娘不妨直接叫我一声阿花吧!” “阿花?” “是的娘娘,奴婢阿花。” 阿花说着便行到卓乙雪的身侧,轻扶着卓乙雪的胳膊道:“娘娘,日后在宫中,也是阿花来服侍娘娘,皇上信得过奴婢,将奴婢派来娘娘身边,奴婢定不辱使命,定会好好伺候娘娘!” 原来是莫延枫送来的人,既如此,卓乙雪也就不那么拘束见外了,喜道:“那行,以后我就叫你阿花好了。” “嗯,娘娘,咱们快些准备吧,可别误了吉时。” 208我愿意倾我所有,只对你一个人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房里一众又左右忙碌整理了一番,阿花便推门出去,发令叫奏响了礼乐,一时之间鞭炮声起,唢呐欢快,气氛好不喜庆! 阿花随后进来,问起了海棠和方筝,谁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人,这房门外一直延到府外的红毯,娘娘须得脚不沾地,由娘家人背出去。 海棠和方筝对视一眼,因方筝一直男装打扮,这娘家人便由海棠来做。 “海棠・・・・・・” 见到海棠在自己身前半蹲下身子,方筝也时刻跟随,卓乙雪突然两眼发热,她好像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爱人,也有家人・・・・・・ 在一片喜庆至极的送嫁乐声中,卓乙雪伏在海棠背上,轻轻说道:“海棠,我能遇见你们,我多幸运!” 卓乙雪的声音被淹没在欢乐声中,海棠依然快活的背着新娘,送她上花轿。 不同于沐府的热闹欢腾,皇宫的喜庆实在是安静多了,宫人虽因此而忙碌,却依然忙中有序,谨守着繁复的礼节。 张灯结彩有,吹吹打打无。 赵陌齐同皇上商议过政事之后,便一路闲庭信步,偶尔也会稍加留步,似是欣赏着皇宫中这与以往皆不同的喜庆模样。 卓乙雪来自民间,皇上此番也是有心了。 “见过丞相大人!” “嗯。” “丞相大人可是在此处赏景?” 赵陌齐见这两名小宫女提着一盏红灯笼,眼睛也一直往回廊上看,心下便已知晓,自己站得位置正好在她俩挂灯笼的位置之下。 “给我吧。” “丞相要的是?” “灯笼。”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迅速将灯笼递给了赵陌齐。 这大红的灯笼看着着实喜庆,民间传来的一些物什,虽看上去既不端庄也不得体,但骨子里的那股质朴与真实,却万分吸引人。 赵陌齐单手拿着灯笼,缓缓将灯送了上去,挂好。 灯笼下方的红穗儿,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赵陌齐伸手扶住,轻轻揉了两下。 “丞相大人竟然亲自帮奴婢悬挂灯笼,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两名小宫女见赵陌齐如此,紧张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reads();。赵陌齐并未开口,只是看着灯笼有些走神。 小宫女有心要对赵陌齐奉承一把,于是又道:“真是奇了,这满皇宫的灯笼里,就数丞相大人挂的这一盏最是好看!” 还未等赵陌齐说些什么,另一名宫女便疑惑道:“咦?这一盏灯最好看?明明都是一样的啊,这么多的灯笼,谁能看出这一盏是丞相大人挂上去的?反正,奴婢是一点儿也瞧不出的・・・・・・啊!” 这小宫女话还未说完,便被身边的那位轻轻的推了一下,见她有些恼了,便立即住了口。 赵陌齐失笑,是啊,这皇宫里喜色遍布,可有谁能够知晓,这一处,是他所为呢? 但,知了,又有能如何? “皇儿,你今日此番作为,着实伤透了哀家!哀家心内甚痛!你虽坚称小卓子是女扮男装,可你知不知道,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现在离吉时已经近了,卓乙雪的轿子也快要入宫门了,莫延枫在卓乙雪入宫之前,亲自来了钟翠宫一趟。 “母后说得对,假成不了真,真也变不了假!小卓子就是卓乙雪,朕爱上的,的的确确是个女人。母后其实不必再多虑――今日儿子不孝,日后定会真相大白,还望母后能保重身体!” 莫延枫说完欲走,却又被太后叫住,说道:“你同她朝夕相处多日,且相爱多日,倘若她真是个女子,哀家赶她走时你怎会不说?”太后抬眼看着莫延枫的背影,继续说道:“皇儿,哀家明白你想同她在一处的心,事到如今,你我母子心知肚明,不论哀家再如何反对,也无法让你回心转意,你又何须白跑一趟。” “母后・・・・・・罢了,儿子今日娶妻,特意前来也不过是想让她给您敬杯茶,您今日不喝,便改日再喝吧!” 莫延枫说完便离开了钟翠宫,一路畅通回到了御景宫。 “皇上?您可回来了,这喜服再不换上,轿子便到了宫门口啦!”高德掐算着时辰,前头的小太监也已经报了两回了,轿子马上就要到了! 莫延枫看了看天色,想着她正在入宫的路上,嘴角便情不自禁的向上勾起,由着高德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了这大红喜袍。 这样的衣服,他倒是第一次穿,民间的新郎官便是如此吗?那,新娘子呢? 莫延枫想着卓乙雪也会是这样一身红衫站在他身前,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不希望草率,他也想要娶她,可是却不能完全依着皇后之礼来,至少这凤袍和凤印,他无法给她。成亲之夜,她不穿凤袍无甚打紧,他也褪了龙袍,同她一起,换上这民间夫妻才会穿的大红喜服好了。 “皇上,轿子来了!”门外一小太监跑着来报。 高德一听,连忙出去迎了。 只见一顶花轿八人抬,前边领着撒花的宫女,后面挑着新娘的嫁妆,左右两边吹吹打打摇头晃脑,人人脸上喜笑颜开,花轿来的好不热闹! 高德心想,这皇宫里进花轿,怕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吧? 不过甚好甚好,让他这个老太监也感受感受迎亲的喜气! 高德出来看了一小会儿,正欲回去禀报皇上,请皇上出门迎亲,一回头才发现皇上已经等在门口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新娘子来了!”高德退到莫延枫身后,笑着说了些吉祥话。 因他说了句“新娘子”,莫延枫觉得听着顺耳,一挥手说了个“赏”字reads();。 “谢皇上赏赐!” 高德得了赏,今日便笑得更加开心了。 吹吹打打花轿终于停在了御景宫前,轿子停了,奏乐还在继续,只听有人喊道:“请新郎踢轿门儿喽!” 卓乙雪在轿子里头听着这喊话的人,觉得他倒是挺机灵,没把皇上喊成“新郎官儿”,皇上是一朝天子,若喊成“官儿”,不是反而降了位置嘛! 卓乙雪正想着,貌似听见“嘭”一声,轿门被踢了一脚。复又听见长长的一句:“新娘子下~花~轿~喽~” 原本下去还没觉得怎样,现在被这样强调般的喊了一声,卓乙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她头上还盖着盖头,就算脸红了,别人也看不见。 这样一想,卓乙雪便一推轿门,起身走了出去。这一步迈出去冷不防却撞上“一堵墙”,由于卓乙雪脸上还遮着红盖头,所以并不知道,原来莫延枫踢完轿门却并未离开,就等在这轿门口呢! “呵!”莫延枫轻笑一声,伸手将后退一步的小人儿拽了回来,搂紧在自己胸口――她终于来了! 她穿着美丽的嫁衣,做了他的新娘子! 卓乙雪虽看不见身旁,可是听着动静就知道周围一定围了不少人,这样大喇喇的抱在一起,实在是非常害羞,于是她推了推莫延枫,想让他放开自己,却不料莫延枫不但没有松手,反而隔着这盖头在她额上重重亲了一口。 周围欢呼声四起。 好吧,反正她有盖头遮着脸・・・・・・ “准备好了吗?”莫延枫在她耳旁低语。 她以为莫延枫问她这话是想要带她进屋,她也觉得外面人太多想要快点进去,于是点点头,又恐他没看见,于是加了一句:“快点吧!” “好。” 卓乙雪眼前突然一亮,直到看清楚莫延枫近在眼前的笑脸,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儿居然在这里扯掉了她的红盖头! “你!” 卓乙雪怒目圆睁,原本埋在盖头里就已经羞红的脸,这下终于彻底红透了・・・・・・ 周围的人群更加的欢呼起来,卓乙雪甚至看见了以前做太监时的好多“同僚”――他们闹的比谁都起劲,尤其是卓丙,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目光炯炯,仿佛这些吵闹声被他屏蔽了似的,完全不受影响。 “雪儿,你真美・・・・・・” 不是没有幻想过她穿嫁衣的模样,却怎么也不如眼前真实而震撼! 他深情的模样让卓乙雪逐渐忘了嘈杂,只沉浸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突然脚下一轻,卓乙雪被打横抱了起来――她听见周围的欢呼声里开始夹杂了尖叫。真是不懂低调!不过算了,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在被抱进御景宫之前,卓乙雪被人盯的直往莫延枫怀里钻去――真是招架不住了,羞死人了! “你干嘛在外面就掀掉我的盖头啊!”卓乙雪轻轻抱怨。 “让大家都看看,我美丽的新娘子reads();。”也让那些有心人多看几眼,他莫延枫娶回来的,究竟是男是女! 他可以不介意她的性别,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可若由得这些误会继续下去,只会对她不利,因而还是早点看清楚好。 皇上的拜堂礼,少了太后娘娘,便无法繁琐的举行了。对此,卓乙雪倒也不在意,一切从简就好。于是两人对着天地拜了三拜,便算礼成了。 “送入洞房!” 卓乙雪从没觉得高德的嗓音竟如此洪亮,这几个字喊得怕是要传到皇宫外头了・・・・・・ 莫延枫牵起卓乙雪的手,拉着她往寝宫方向走去―― 曾几何时,她卓乙雪进入御景宫却只能止步在院子里,后来因为赵翟的关系,她这个小太监竟然也进了一次御书房,那时候虽然差点吓破了胆儿,却也偷偷觉得,自己能同古代的君王对话几句,也算是有幸了! 后来的后来,她和他牵手过、拥抱过、亲吻过・・・・・・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慢慢的都成了真。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她,她以后不仅可以和这个皇上对话,还可以得到他的无尽宠爱,她一定会觉得这个人脑子进水了。 门外的喜乐不知何时停了,寝殿了好像异常的安静。 莫延枫带着卓乙雪坐在床边,说道:“雪儿,这样的成亲礼你满意吗?” 卓乙雪抬头看了看莫延枫,他是皇上,虽拥有无上的权利,却也被太多的规矩体统束缚,从封她为贵妃开始,几乎每一步都挣脱了规矩,他若是昏君便也罢了,可他明明是那么的严于律己・・・・・・ “你这样做,少不了要被言官说的。”不仅仅是言官,估计整个御国都会有意见的。 “由他们说好了,我只想娶你。”对于她,他不想只是“纳了”或“收了”,如果是她,他便只愿“娶了”。 “枫,我有没有说过你对我很好?” “倒是没有。”莫延枫还果然认真回想了下。 “那我今天跟你说!”卓乙雪坐正身子,极其认真的说道:“枫,从遇见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对我的好,我统统都记得,也很欢喜!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爱,其实同你对我的爱一样!枫,从今往后,我愿意倾我所有,只对你一个人好!” “雪儿・・・・・・你说的,可是真心?” “枫,我真心爱你,很爱很爱!” 莫延枫只道情话动人,却不曾想过会如此令人心神激荡! 此刻的他,虽很想立即拥她入怀,却尽量克制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轻轻挑起卓乙雪的下巴,正欲一亲芳泽,却听见卓乙雪问道:“我们不喝交杯酒吗?” 莫延枫顿住,只得先去倒酒。 卓乙雪偷偷吐了吐舌头,这个应该不算煞风景吧? 趁着莫延枫去倒酒,卓乙雪好好伸了个懒腰――在轿子里颠儿了一路,确实累的够呛。 “累了?”莫延枫倒完酒,回身刚好看见卓乙雪打着哈欠伸懒腰的模样。 “嗯,那轿子里实在是太颠儿了,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莫延枫轻笑,递上手中的小酒杯,卓乙雪一看,自己手里的不过半盏reads();。 两人伸手互换,莫延枫看着近在眼前的卓乙雪,眼睛一瞬也不瞬。交杯酒喝完,卓乙雪还想着再说点什么,却完全来不及了。 “唔・・・・・・” 卓乙雪觉得莫延枫一定是直接扑过来的,她甚至连他的模样都没能看清便被吻住了嘴,她如今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这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虽然很多步骤都被省略了,她还是觉得这场婚礼很圆满,如果日后回忆起来,这样的婚礼,她也是不会有遗憾的。 莫延枫扑倒了卓乙雪之后,认为她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走神很是不应该,于是伸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卓乙雪张嘴呼痛――可“痛”字还未发出,便被莫延枫的舌头抢占了先机,只见他一路攻城略地,很快便取得了胜利,成功俘虏卓乙雪。 感觉到了她的臣服,莫延枫开始尽情享受胜利的果实・・・・・・ 衣衫渐褪,罗帐落下,暧昧声起―― “你・・・・・・你别捏我・・・・・・” “乖,我轻轻的。” “这样会痛!” “乖,不要动・・・・・・” “我去!痛死了!” “宝贝别乱动・・・・・・马上就好・・・・・・” “你走开行不行?” “・・・・・・不行。” “那你不要动行不行?” “・・・・・・不行。” “莫延枫!我恨你!” “卓乙雪我爱你!” 月上梢头,月光透过窗格落在了明黄的罗帐上,帐上罗纹晃动,帐内娇吟不断。 这个夜晚,这一室注定了甜蜜无限。 但也仅有这一处罢了,离御景宫甚远的夏清轩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娘娘,该歇息了・・・・・・”夏露轻手轻脚的来到宝凝跟前,小声劝说道。 “夏露。” “奴婢在。” “我・・・・・・睡不着,太吵了。” 夏露侧耳听了听,寝殿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娘娘从方才便一直在说吵,可是现在,房间静的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 “娘娘,这寝殿内除了蜡烛,怕是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要不娘娘先睡下,待奴婢把蜡烛灭了,就不吵了。” “夏露你听不见吗?”宝凝依然对着窗户,仿佛在远眺。 “娘娘说的是什么声音?” “唢呐的声音、炮竹的声音还有欢呼的声音・・・・・・”宝凝回头,看着夏露问道。 “娘娘,这是皇上那边・・・・・・可是这些也早已停了啊!” 209洞房被直播了好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今日有新人入宫,皇上竟照着御国民间娶妻的方式,将那位女子“娶”了进来。这一路的吹吹打打,自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凝贵妃的夏清轩离御景宫很远,常人待在夏清轩是万万不能听见御景宫的动静的,哪怕是放炮仗,这头儿也是听不见那头儿的。 只是娘娘今日在御景宫附近行走,不但听见了声音,还观看了全程・・・・・・ 原想着娘娘今日倒是十分冷静淡然,在外头看了那么久,也不见有半分生气或伤心的模样。哪知道,一回到这夏清轩,娘娘就有些不对劲了。 宝凝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只是嫌吵。起初夏露还觉着是娘娘内功练得好,能听见常人难以听见的声音,可后来她出去打探了一下,御景宫那头早就没有任何动静了啊! “停了吗?我分明还能听见响声,这声音吵得我头疼!”宝凝伸手按住头,表情很是痛苦的样子。 “娘娘,您这是心病,是心病啊!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想了!皇上纳妃是迟早的事情,哪怕是在梁国也很正常啊!再说了,娘娘您不也是贵妃吗?当日册封娘娘的时候,场面比今日这个可大的多了,娘娘那会儿可是举国欢庆呢!” “举国欢庆?那是在欢庆梁、御两国联姻罢了!我同他的典礼,再盛大那也只是个封妃礼!呵呵,举国都欢庆,唯独他不欢庆!” 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什么盛大的典礼,若能像今天这样,得一抬花轿入门,一面盖头遮脸,她此生的心愿便算是达成了。 宝凝想着今日见到的女子,她究竟是有多好,能得到他如此疼爱? “娘娘!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我们来日方长不是吗?”瞧着宝凝一改往日活泼模样,夏露急的都快哭了。 “夏露,我是不是很不好?” “娘娘说什么话,娘娘是梁国顶好的女子,娘娘文武双全,又有上乘容貌,就是在这御国,娘娘也是一等一的好reads();!” 宝凝苦涩一笑,她这问的当真是傻话,她优秀与否她自己清楚,这么多年的努力可不是白下功夫,只不过,在爱情里头,光拥有“优秀”二字是不够的。 今日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洞房花烛的日子――这个洞房,他同她也是有过的,只不过当时他在干嘛? 她的洞房是自己一人空守着寝殿,直到天明也不曾见到他。 而今天他隔着红盖头亲吻她,不但亲手掀了她的红盖头,还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起――他到底有多疼她? 彼时她站在人群中看他,却看见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今夜她注定难眠。 不过同样难眠的,怕不是她一人。 黎月宫中,杨丽随手扬起一花瓶就砸了下去,满地的碎片昭示着这里已经被砸了很久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气坏身子不值当啊!”倩兮前前后后的跟着四处砸东西的杨丽,企图从她手上拿下点什么。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今ri你可看见了,他娶回来的女人,竟是曾经他身边的那个太监!这个贱女人,竟然假扮成太监,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杨丽说着又踢翻了一张板凳。 “娘娘当心伤了脚!”盼兮连忙过去拉住杨丽,不叫她再去踢下一张板凳。 “哼!这个贱女人实在是命大,当初本宫就应该直截了当的要了她的命・・・・・・唔・・・・・・”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此话万不可再说了!” 倩兮松开手,对杨丽比了个“嘘”的手势。 杨丽倒也识时务,杀人的话确实没有再提,只一个劲儿的辱骂卓乙雪,仿佛要把这辈子的怨气的发泄在今晚。 “阿嚏!” 御景宫里,卓乙雪打了个喷嚏。 “冷?”莫延枫搂着卓乙雪,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手脚都是热的,应该不冷啊。 “不冷,突然鼻子痒,许是有人说我坏话了。”卓乙雪睡意朦胧,说话更加软软糯糯的,惹得莫延枫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嗯~讨厌!”卓乙雪把脸转到一边,她真的困死了,只不过她现在浑身酸疼难受,有些不好睡。 “呵呵,这个时候谁会说你坏话?我看许是方才着的凉――这要怪我。你往我怀里多靠些,我叫人进来加些炭。” 说着莫延枫出声喧了人,不一会儿就有宫女进来,往炉子里添了些炭来。 炉子旺了,殿内更加的暖烘烘了。 卓乙雪埋在莫延枫的胸口,觉得这样的冬天也很好,她喜欢这种寒冷中取暖的感觉。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让人舒适的感觉,便被脑中的一个念头给惊醒。 卓乙雪揪着莫延枫的衣襟,问道:“方才你一喊,人便进来了,是因为・・・・・・她在外间守夜吗?” “嗯。” 我了个去reads();!外间同里间・・・・・・这不就是现场直播吗? 卓乙雪情不自禁的回忆了下・・・・・・刚才,顿时觉得自己明天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莫延枫的寝殿每晚都会有人守夜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今日不是情况特殊吗?因此她今日下意识的以为,这都结婚入洞房了,今夜这里应该不会再留人了――她着实没有想到,今晚会有人在外间欣赏她的直播・・・・・・ “你为什么不吩咐一声,今晚真的不用守夜的・・・・・・” “哦?为何?” “有人在外间从头听到尾,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你害羞了?” “・・・・・・”洞房被直播了好吗? 卓乙雪突然觉得莫延枫的脸皮似乎有点厚, “呵呵,别害羞,这不丢人。” “你当然不丢人,你又没有叫出声音・・・・・・”卓乙雪压着嗓子抱怨道。 “但我不是一直在制造声音?” “有吗?”那她怎么没有听见? 莫延枫眉毛一挑,很快便让卓乙雪将他制造的声音重新听了一遍。 许久之后,卓乙雪临入睡前暗自决定,以后不论睡哪里,先挑一张好床――要结结实实板板正正绝对摇不动的那种! 翌日,卓乙雪依照规矩,要前往太后宫中领太后懿旨,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卓乙雪的名字才能上皇室玉碟。因此卓乙雪若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后宫,就非得这后宫之主点头不可。 “可不可以不去啊?”卓乙雪心里烦躁不安极了,她一想到这个太后娘娘曾经对她下过毒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就相当不愿意再看见她! 她做小太监的时候就对太后娘娘敬畏得很,现在太后娘娘成了她的婆婆・・・・・・卓乙雪觉得自己日后的生活怕是有些艰难。 “娘娘,快些准备吧,去迟了就失礼了!”阿花端来一盆热水,催促着。 “可是,太后娘娘根本就不喜欢我,她不会想看见我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她!卓乙雪暗自腹诽着。 “娘娘,就算太后不愿见娘娘,娘娘新入后宫,也万没有不去拜见的道理啊!娘娘初进宫,倘若因此被有心人嚼了舌根就不好了。” “那我等皇上下朝后再一起去总可以吧?” “那更是不好了,到时候太后娘娘宫里,都会觉得娘娘架子太大,去拜见太后还有皇上作陪。”阿花拧了毛巾,递到卓乙雪的手上,无奈道:“娘娘今日就硬着头皮跑一趟吧,您毕竟是皇上顶着整个皇宫的压力才娶进宫的啊,万不能叫别人看了笑话!” 所谓一言点醒梦中人,卓乙雪突然明白,自嫁进皇宫以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角落里的小透明了,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拿出来品评,若大家对她的结语很是负面,怕会连带着莫延枫一起遭人议论吧? “阿花动作快点,咱现在就去钟翠宫!” 卓乙雪一身宫妆打扮,头发被阿花挽成堕云发髻,簪上两根金簪,样式简单大方,配合着冬衣上的金线,既显得贵气又不觉得俗气。 一出门卓乙雪便尽可能的面带微笑,让自己行走尽量得体reads();。 偶尔遇到从前的熟人,她也会停下来问候两句,只不过收到的回复却不再是嬉闹玩笑,而是充满等级意味的“回娘娘话、是、奴才(奴婢)”,遇见的多了,卓乙雪便不再主动问话了,看见了,微笑、点头便算是打招呼了。 直到她遇见了卓丙。 “卓丙?”卓乙雪乍一看见卓丙,惊讶的失声唤道。蹲在角落的卓丙听见喊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小卓子・・・・・・哦不,应该是贵妃娘娘才是! “卓丙啊!你怎么在这儿啊?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御景宫当值吗?”卓乙雪蹬蹬蹬的小跑过去,同卓丙一起蹲在地上。 “我这儿也正当值呢,我托了些关系,同旁人换了份差事来做――我不做晨间洒扫了,我这会儿负责检修这些地砖、墙缝之类的,月钱比做洒扫高出一些。”卓丙手里果然拿着块新的地砖,此时正将那碎掉的旧地砖用小锄给撬出来了。 “啊?宫里还有这活计?”卓乙雪挠挠头,她见卓丙忙的满头大汗,换份差事还得自己托人找关系很是内疚――她卓乙雪自己升职发达了,却一点儿也没有照顾到这个朋友・・・・・・ 亏的卓丙从前一直处处顾着自己! 卓乙雪越想越内疚,于是决定弥补他些。 “对了卓丙,你想不想升职?”卓乙雪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升职?我可没有那个能耐。”卓丙胡乱抹了把脸,继续埋头苦干着。 “你没有我有啊!我同皇上说说,过两日让他把你调到我哪儿去,做我宫里的管事如何?。”她如今是宫里的贵妃了,也会有自己的处所,到那时候身边少不得要有个得力的太监――用卓丙她觉得合适极了。 “管事啊?这、这可需要些能耐,我怕我做不好的・・・・・・”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做我宫里的管事而已,到时候不过是帮我做事,做不好我还能把你怎的?”说实话,她还真挺怀念以前和卓丙一起当洒扫的日子,每天打扫一下卫生,再逗逗鱼,多好! “这个・・・・・・小卓子啊,你若真的能提拔到我,就提我去你宫里当个端茶送水的小太监好了。拿我做管事,恐人家笑话――这宫里哪位娘娘的管事太监,资历像我这般浅?我没有叫的上名儿的师傅,也拿不出像样的手腕来・・・・・・” “嗨!我跟那些娘娘不一样,我不讲究那个――我既喊你来,就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卓乙雪拍拍卓丙的肩膀,承诺道。 “娘娘,这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那边・・・・・・”阿花见卓乙雪同一个小太监聊得似乎忘记时辰,便上前小声提醒了一句。 “哎呀!太后娘娘!”卓乙雪赶紧站起来,拎起裙子就走,一边走一边像卓丙解释道:“卓丙啊,我先去一趟钟翠宫,你的事情,回头再说啊!” “娘娘莫慌,也耽搁不了多久,还请娘娘注意仪态。” “对对对,仪态,仪态很重要!” 卓乙雪理了理乱掉的裙子,步履瞬间恢复了平稳。 要去给一个曾经谋杀自己的人请安,卓乙雪心里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可是如果是为了莫延枫,她觉得这点牺牲倒也无所谓了,只是越接近这钟翠宫,卓乙雪这心里的鼓敲得就越是厉害。 待二人得了通报,进入钟翠宫后,卓乙雪那一口始终提在胸口的气才算是松了下去――莫延枫在钟翠宫! 在阿花的提示下,卓乙雪像太后和皇上行了跪拜大礼reads();。 “卓乙雪?”太后仔细的瞧了瞧底下跪着的人,此刻确实没有半分男人的样子。 “妾身在。” “你就是那个小卓子?”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从前误打误撞,以女儿之身入宫做了太监,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太后娘娘恕罪!”卓乙雪一番话说完,对着太后又磕了个头。 太后犹豫一会儿说道:“你且过来哀家身边。” 卓乙雪抬起头,看了莫延枫一眼,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向太后身旁。 太后亦起身,对着卓乙雪仔细端详了起来。卓乙雪见太后站起,连忙屈膝矮下身子。 看了许久,太后才终于坐回主位,叹了一口气道:“来人,赐坐。” 卓乙雪一愣,这算是过关了吗? 直到宫女上了茶来,卓乙雪才堪堪落座,道了句:“谢太后娘娘・・・・・・” “母后,雪儿虽受了朕的册封,却没有领取太后的懿旨,这妃位,总归不是正经・・・・・・” “你这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下了朝便赶到哀家宫里,除了给这丫头讨懿旨还能有什么?罢罢罢!哀家说不通你也拗不过你,今ri你就领了这懿旨去吧!” “多谢母后!” “多谢太后娘娘!” “嗯,皇儿如此惦记着这丫头,想必这号也都定过了吧?”太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正欲喝上一口热茶。 “母后,正用了她名中的‘雪’字。” “雪?”太后放下茶杯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好不好,这字不好。” “母后,这字如何不好?” “你呀,你只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自然觉得她哪里都好!用她名讳做号不是不可,前头的凝贵妃也是名讳做号,只不过她那‘凝’字可用,你这‘雪’字却用得不好――雪是乍现之物,寒冷易化,难以持久,用它做号,实在是不吉利,趁着还没有记在玉碟上,改了吧。” 莫延枫看了眼卓乙雪,如若这字当真不吉利,怕是连她的名字都要改掉了。 卓乙雪:歪歪,帅哥,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我看你不像是个迷信的人啊?? “儿子请母后赐字!” 卓乙雪:莫延枫,你居然搞迷信・・・・・・ “既然你让哀家来赐这个字,哀家便送她一个‘纯’字。”太后转而对卓乙雪说道:“‘纯’乃专一不杂之意,你深受皇上宠爱,哀家恐你日后恃宠而骄,希望你能沐浴皇恩而不改纯良本性,在这深宫之中保持纯粹,做一个内心单纯的人。” 卓乙雪听后,再次向太后行了跪拜大礼,道:“谢太后娘娘赐字,妾身定当谨记太后娘娘教诲,绝不辜负太后娘娘赐字之情。” 卓乙雪随后领了太后懿旨,皇上也立即人去礼部请了玉碟,命人在玉碟上,添上卓乙雪的名字。 至此,卓乙雪才算真正成了宫里的贵妃娘娘――纯贵妃! 210正好朕也饿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哈哈!纯贵妃?太后娘娘竟然让那个践人上了玉碟!还给她赐字?纯贵妃・・・・・・倩兮,你听,她是纯贵妃了,而本宫却还是一个嫔,这宫里,又多了一个践人爬上了本宫的头顶!”杨丽此时披头散发,在这黎月宫也是哭一阵儿笑一阵儿,对于皇上娶了卓乙雪的事情,她几近癫狂! “娘娘!娘娘!别再这样了,奴婢求您了,好好保重身子要紧啊!”倩兮红着一双眼睛劝道。 “保重身子?本宫身子好不好谁还会在意吗?现在连太后娘娘都偏向那个践人了!她究竟哪里好?她哪里好?!倩兮你来说,那个姓卓的好在哪里?她好在哪里?一个身份卑贱的平民而已,为何连太后也会站到她那边?”杨丽抓着倩兮的胳膊,使劲儿摇晃着,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啊! “娘娘息怒!她确实只是一介平民,她掀不起大浪来――至少这皇后之位她是半分希望也没有的!娘娘现在虽然是嫔,可是娘娘是太傅的女儿啊,依娘娘的身份背景,登上后位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娘娘且安心,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是啊娘娘,倩兮说的没错,这后宫众人,谁比娘娘更有资格当皇后?咱娘娘背后不仅有杨太傅,娘娘还有太后娘娘扶持着呢!” “盼兮你不知道吗?那个女人的‘纯’字正是太后娘娘亲赐!太后娘娘起初百般不同意皇上迎她进宫,但是现在呢,那女人才入宫一日,太后娘娘不仅下了懿旨,还赐了字与她!太后娘娘如此待她,可还会像从前那样心疼我呢?” “娘娘,您的‘丽’字不也是太后娘娘亲自写下的吗?太后说娘娘容颜无双,天生丽质,用‘丽’字再合适不过了!” “对啊对啊,娘娘,奴婢和姐姐倩兮原就是伺候太后娘娘的,都许多年了,也算得上是亲信之人了,可是太后一得知娘娘的贴身宫女没了,便支使了奴婢姐俩过来,还千叮万嘱的令我们好好照顾娘娘呢,可见太后是当真拿娘娘做亲女儿看了,旁人哪里比得过啊!” 倩兮和盼兮两人轮番劝说,终于是让杨丽情绪慢慢缓了过来。 “倩兮、盼兮,快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钟翠宫见太后娘娘!” 倩兮与盼兮对视一眼,摇头道:“娘娘禁足之令未解,却三番五次出了这黎月宫,怕是会触怒龙颜。娘娘还是耐心等一等,太后娘娘既答应帮助娘娘,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真的吗?太后娘娘没有弃了我吗?” “太后对娘娘的恩宠娘娘还不知道吗?如果连太后都怀疑,娘娘在这宫里,还有谁可以去相信的?娘娘切莫辜负了太后啊!” 杨丽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吵闹。 宫里的消息向来都是传的飞快,这卓乙雪得了太后的“纯”字,成了皇宫里的纯贵妃一事,怕是在卓乙雪走回御景宫之前,就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因此,当卓乙雪一踏进御景宫的大门,里头便“唰”一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卓乙雪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吓了一跳。 “奴婢(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恭喜纯贵妃reads();!贺喜纯贵妃!” “呃・・・・・・免、免礼!” “谢纯贵妃!” 卓乙雪从前学了不少规矩,可这角色对调以后,竟总是反应不过来,对于他们的行礼问安,总觉得十分不自在。 “娘娘,赏。”阿花在卓乙雪身后站了许久,见卓乙雪只是接受众人道贺,却不曾有打赏,便上前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才使得卓乙雪恍然大悟! 她从前也最喜欢给人道贺了,每次贺喜,总能有些打赏进账――大喜有大赏,小喜有小赏,虽总的来说都不算多,可是总归是有点儿的。 今日她若忘了这回事儿,怕是这些宫人们要说道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 卓乙雪一笑,自己方才在太后宫里也领了些赏赐,那些个珠宝物什乃太后亲赐,不能擅自打赏出去,可是那一小袋金锞子倒是用来打赏的好东西! 卓乙雪命阿花将金锞子分发出去,每人一颗竟还余下了几颗。望着那鼓囊囊的袋子一点点的瘪了下去,卓乙雪觉得自己很是大方啊! “皇上驾到!” 众人拿着金锞子正开心呢,却听得皇上回来了,连忙重新跪了下去,埋着头,只嘴上喊着“奴婢(奴才)见过皇上”,却半分也不敢抬头的。 呵呵,卓乙雪一笑,联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在御景宫当值许久,来来回回“见过”皇上无数次,却只是认得他的一双鞋子。 “妾身见过皇上!”卓乙雪诚意十足的做了礼数,眼里全是笑意。 “爱妃免礼!” 她喜欢玩,他便陪着她玩。 “谢皇上!” 莫延枫轻笑,牵起卓乙雪的手就进了御景宫。 寝殿内,卓乙雪看着莫延枫问道。 “皇上你不是留在钟翠宫陪着太后娘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几乎跟她是前后脚呢! “小东西,叫我什么?”莫延枫一手揽过卓乙雪的腰,一只手捏了卓乙雪的鼻子问道。 “哎呀皇上,松手啦!”卓乙雪扯着莫延枫的手,说话瓮声瓮气的。 “你敢再叫一次?”莫延枫捏的倒是不重,只不过被人捏着鼻子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卓乙雪扯不下来只好投降道:“枫!” “宝贝真乖!记住,若无外人在,只许叫朕名字,听到没?” “不过是个称呼,我习惯了嘛!”卓乙雪踮起脚,伸手勾住莫延枫的脖子,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告退的时候你不是还在那儿的吗?” “母后不过是支开你同朕交代几句话罢了,要不了多久。”莫延枫低下头,想去寻她的唇,却被她给躲开了去。 “你真诚实。”这个时候为了稳定婆媳关系男方不是应该撒个谎什么的吗? “有奖励吗?” 卓乙雪低头,发现莫延枫的手正努力的往她的衣襟里探去,她不由失笑,道: “你呀,从前我做太监时你这手就管不住,每次防你这双手都能给我防出一身汗来reads();。” “如今你不用防了。” “・・・・・・讨厌!” 莫延枫眼神一暗,低头迅速攫住怀中人的红唇,吻得有些迫不及待。 对于莫延枫的吻,卓乙雪向来都是喜欢的,只不过,他这亲着亲着就把人压在床上就不是很好了。 她这昨夜才经历过的事,有多痛可都还记着呢! “・・・・・・唔・・・・・・”卓乙雪见他似乎有些刹不住了,于是使劲挣扎起来。 莫延枫微微抬起身子,轻道:“怎么了?” “呃・・・・・・马上该用午膳了,我们出去吧!” “还早,不急。” “哎哎!可是我饿了啊!” “是吗?正好朕也饿了。” “唔!” 当一个男人化身为狼的时候,他的眼前除了属于他的美味之外,便再也看不见也听不见别的任何东西了――直到他吃饱喝足。 卓乙雪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对此深以为然。 平日里牵她手都舍不得使劲的人,竟能在这种事情上对她这么狠心! “生气了?”莫延枫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语气有些讨好。 “哼!”现在这么温柔,刚才那股狠劲儿呢? “呵!宝贝别生气,朕会好好补偿你的。”莫延枫轻抚着她身上的痕迹,这会儿倒是知道心疼了。 “才不稀罕!我已经有很多金银财宝了,不要你的补偿!”卓乙雪撑起身子,开始一件件的穿衣服――这都过了午膳时间了,也不曾有人进来请用膳,说明外头的人早就知道里头的事了・・・・・・ 卓乙雪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变得厚了。 “知道你钱多,这次不送你那些。”莫延枫亦起身,帮卓乙雪穿上袖子,又伸手替她系上扣子。 “那你要送什么?”卓乙雪有些好奇了。 “送你一个新名字如何?” “新名字?为何?” 不会是因为那个“雪”字吧? “‘雪’字不吉利,咱换个长寿点的。” 卓乙雪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来像莫延枫这般人物,也会是迷信主义者! 她转过身对着莫延枫没好气道:“好啊好啊,不叫卓乙雪了,换个长寿点的,就叫卓乙龟好了!” 乌龟够长寿了吧? 莫延枫:“・・・・・・”小东西脾气见长? 长手一伸,将人又捞进怀里扣着,说道:“你若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你讨厌啦reads();!”卓乙雪捶了莫延枫胸口一记,他要是真敢这么叫她就和他绝交! “枫,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相信这些,这是迷信你知道吗?是迷信!毫无事实依据的东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朕并非迷信。” “那你怎的先换了我的‘号’不说,这会儿又要换我的名字?”一般迷信的人都不觉得自己迷信,她懂。 “傻瓜,换你的‘号’并非完全是因为‘雪’字。若要后宫容得下你,首先太后必须接纳你,太后是后宫之主,若得了她的首肯,其他那些女人,便也不算什么了。今日太后既有此提议,定是愿意替你赐号了,你受了太后的字,这便表示,你这贵妃之位,太后允了。明白了吗?”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给我换名字呢?” “・・・・・・因为母后说这字不吉利。” “哈哈!还说不是迷信!承认了吧?”卓乙雪抱着莫延枫的腰,笑着喊道。 “朕不信那些,但朕不希望你身上有任何一点不好的东西,都换成最好的如何?” 卓乙雪突然捧起莫延枫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轻声说道:“枫,可是我的名字是父母取的,我父母给的我舍不得换――而且,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啊,雪字也很好,‘瑞雪兆丰年’嘛,我就是那‘瑞雪’,还能不好吗?” “雪儿言之有理!既然雪儿是‘瑞雪’,那么,朕便赐你‘冬宜宫’一座,好将你这‘雪’长长久久的留住好吗?” “冬宜宫?” 卓乙雪知道冬宜宫,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娘娘的钟翠宫,就属冬宜宫最豪华了。 “冬宜宫早就替你备下了,可若是得不到母后首肯,朕无法安心将你安置在那处,如今你搬进去,朕也能安心许多。” 当日傍晚卓乙雪就来到了这冬宜宫,她左右一看,这冬宜宫果然是端庄气派型的啊! “卓・・・・・・奴婢拜见贵妃娘娘!” 卓乙雪正四处看着,从屋内却走出来一小宫女,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卓乙雪的身后。 她闻声一回头,说了句免礼,小宫女便谢恩起身了。 “燕娇?!”卓乙雪看清这小宫女的脸后,十分惊喜。 “回娘娘,正是奴婢。” “你在冬宜宫?” “回娘娘,是皇上将奴婢和燕飞给调进这冬宜宫的,已经有几日了。” “哦?燕飞也在?那她人呢?” 卓乙雪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对小姐妹了,还真有些想念! “卓公公!你果然当了娘娘了?!”一道儿人影从门后闪出,直接挥着袖子冲了出来,高声喊道。 “燕飞!这是纯贵妃,你贵妃娘娘!你怎能胡乱喊叫?”燕娇拉了燕飞一把,阻止她冲过去会撞到贵妃娘娘。 “哦,对哦!公公现在是娘娘了,不能失了礼数!”燕飞说着便要下跪,却被燕娇喝了一句:“你!都说了不能再叫公公了你还叫?” 燕飞吓得脖子一缩,赶紧下跪磕头了。 卓乙雪原本就是不喜欢这些礼节的的人,以前当下人迫不得已需时刻谨记,现在她当了主子,她可不要她身边的人动不动就跪她,回头得好好教教她卓乙雪的“规矩”reads();! “行了行了,我们都那么熟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既然你俩日后要留在我身边,那先认识认识这位姑姑・・・・・・” “见过阿花姑姑!” “见过阿花姑姑!” 未待卓乙雪说完,俩人就已经异口同声的见了礼了。 “咦?你们认识啊?” “回娘娘话,燕飞和燕娇都曾跟着奴婢学过几天规矩,因此认得。” 阿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因为是从小在皇宫长大,对皇宫的各种规矩、礼仪都十分熟悉,所以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教引姑姑。 “那感情好啊!这样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冬宜宫里,也不用拘束,无所谓规矩,大家开心就好!” 卓乙雪说完,竟又来了八位宫女、八位太监,卓乙雪知道,十位宫女、八位太监,另外管事姑姑和管事公公各一个,这是贵妃宫里的固定配额。紧接着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跪拜。卓乙雪耸耸肩,这“规矩”怕是不好教啊! “燕娇,我的寝殿在哪里?” “娘娘随奴・・・・・・娘娘随我来!” 见了卓乙雪今日的这番模样,燕娇终于偷偷松了一口气!她除了装扮变了,性子竟同从前别无二致。她原还想着,到底是成了皇上的贵妃了,说不定多少要有点架子,为此还忐忑过一阵――毕竟她曾经还傻傻的向她表明心迹来着・・・・・・ 燕娇领着卓乙雪来到寝殿前,伸手推开了房门,竟溢出一股暖流来。 “这里已经备下炉子了?” “是大总管吩咐的,说是娘娘夜里畏寒,让提前把寝殿暖好。” “好贴心的大总管!” “这说到底啊,还是皇上贴心才是,就算是大总管的吩咐,那也是得了皇上口令才来的。再说了,这大总管送来的炭,只有御景宫和钟翠宫才有,别的宫里,配的都是寻常的炭,可没有这种好东西可以烧。送这种炭来,大总管自己可没有这个权利。”燕飞上前指着炉子里的炭火说个不停。 “好了燕飞,娘娘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久,这些事情,要比你我清楚的多,你就不要再聒噪了!” 卓乙雪毫不在意的一笑,她确实在燕娇一推门的时候便知道了房里烧的是什么炭了,只因这种炭烧起来不但热量足,还隐隐透着些香味。 这种炭能出现在她宫里,除了皇上赐的,也没别人了。 给她的,莫延枫向来都挑最好的。 “对了,我这宫里似乎还缺个管事公公啊!”卓乙雪一抚掌,她忘了同皇上说了,她必须把卓丙给弄进冬宜宫来。 “娘娘不急,大总管自会安排的。”阿花说道。 “也是,我去同大总管说说就行,这事儿,他倒也能做主。”卓乙雪想到就去做,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娘娘当心!”阿花连忙追了上去。 “娘娘等等我!”燕飞又追了出去。 211这就是她的生活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燕娇叹了口气,仔细把寝殿的门关好,吩咐小宫女照看房里的炉子,这才跟了上去。 只是她才刚出宫门,便听见了大总管的声音: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又听到: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 “大总管,你竟把卓丙带来了!你真是事事顺我心啊!” 原来卓乙雪一行人并未跑出多远,只在这转角之处便遇上了她们正要找的人。 “早该放进来的,只是管事不同于洒扫,总该提点提点――不过这孩子还算聪明,只教了这么一日,倒也差不多了。” 大总管说完,朝卓乙雪揖了揖手,又道: “娘娘今晚着人准备准备,皇上欲在冬宜宫用晚膳。” “啊?” 她今晚还打算同这些老熟人好好聚聚呢! “时候不早了,娘娘快些准备着吧!老奴这便告退了。” 大总管走了,见卓乙雪没有任何动作,阿花急道:“娘娘,这时候确实不早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抓紧时间准备晚膳!” “呃・・・・・・好吧,你去准备吧――其实你不用搞得很紧张,随便做点家常菜就行了,他不挑的。” “是,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准备!”阿花脚步匆匆的走了。 “娘娘,皇上就要来了,您快些回去整理一下!燕飞,快让茶侍备好泡茶用具,再将殿内仔细检查一下,不要有任何不妥处,快!” “是,我这就去。” 连向来胆大活泼的燕飞都变得紧张了起来,看样子,她以前十分畏惧莫延枫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卓丙,你怎的了?”卓乙雪正欲回去,却看见卓丙依然呆立着。 “小卓・・・・・・哦不,娘娘,我这就成了冬宜宫的管事了吗?” “是啊,以后我冬宜宫的管事公公,就是你卓丙了!”卓乙雪想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这果然不是做梦?” “哈哈reads();!一个管事公公罢了,看把你给惊的!不过没事啊,你好在是在我宫里当值,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大讲究你是知道的,我看你们啊,从不做下人看,自己也做不出主子样来,因此名义上咱是主仆,实际上,我还拿你们当朋友的!” 卓乙雪说完转身进了冬宜宫,燕娇紧随其后,卓丙愣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冬宜宫里,出来卓乙雪之外,都在忙着迎接皇上,无暇顾及她卓乙雪,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嗑瓜子・・・・・・ “皇上,方才夏清轩着人来报,说是凝贵妃染了风寒,拖了几日,今日越发重了,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 莫延枫放下手中的的笔,问高德道:“既得了风寒便去喧太医,拖着是何道理?” “回皇上的话,那夏露急匆匆的跑来,说是娘娘害怕喝药,才迟迟不肯让太医过去。这会儿娘娘正昏迷,身子也烫的惊人,去的太医倒是开了方子,只是那药却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去。这夏露没了办法,便来禀明皇上。” “既如此,你去请了方止,让他过去看看。”言毕,莫延枫重新拿起毛笔,继续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对于方止的医术,莫延枫还是十分信得过的,多少疑难杂症在方止手中“针”到病除,这次不过看个风寒,扎几针就是了。 “皇上,您・・・・・・不过去看看?”高德小心着问了句,也是全了凝贵妃往日里对他这个老太监的寄托。 莫延枫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高德,眼神里充满了探究。这让高德苦笑一声,无奈道: “这凝贵妃从前倒是待奴才不薄,她对皇上的执着也实在令人动容。只不过,因着梁王的关系,奴才故有此一言。” 梁国与御国交好多年,两国相互通融、贸易往来也十分繁盛。而梁王本人不仅在战场上同莫延枫一起出生入死过,在莫延枫登基之时更是予以了鼓励。现如今这梁王的女儿在他的后宫病重不起,他若不闻不问,倒确实不太对得起人。 放下折子,莫延枫吩咐道:“命人去请方止,你随朕去夏清轩。” “是,皇上。”高德躬身后退几步,待莫延枫走上前,自己才抬步跟了上去。 进了夏清轩,果然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殿内众人见皇上驾到,连忙跪倒拜见。 “免礼。” 众人起身,夏露红肿着眼睛将莫延枫领到宝凝的寝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主子,夏露忍不住眼泪直流。 “你的主子昏迷多久了?” 高德见莫延枫站在床前并未坐上去,于是去搬了凳子来。 莫延枫在凳子上坐了。 “回皇上话,娘娘这几日受了寒,昨儿后半夜更是高热不退,今早奴婢来服侍娘娘起床,发现娘娘竟然如何也叫不醒・・・・・・奴婢十分担忧,于是前往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诊治也熬了药,可是娘娘昏睡之中吃不进去药,奴婢、奴婢・・・・・・”夏露说着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受寒几日?既然知道受了寒,你身为她的贴身宫女竟不去请太医来?反而拖到今日?” “皇、皇上恕罪!是奴婢失职!”夏露连忙双膝跪地,她知道,如果她推说是娘娘不允反而会更让皇上发怒,主子生病奴才却不懂见机行事,同样是罪。 “启禀皇上,方神医来了。” “喧reads();。” 方止此次一身白衣短袄,头发扎了个揪盘在头顶,袖口、裤腿处也缠了几道,扎紧。倒像是他平日里炼丹的装束。 “皇上,这回又是谁病了?” “看你这身装束,怎的又在炼丹?” 莫延枫皱眉,这家伙上次不知道练了个什么丹差点把他自己炸死,这才隔了几日,便又开始练上了? 方止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承担风险哪里来的成果?再说了,我总结了上次失败的原因,这一次,保准没问题!”方止说完朝床上一看,又开口道:“我一听是来夏清轩就知道是她,这回她又如何了?” 上次好像是内伤吧? “方神医,凝贵妃染了风寒,劳您瞧瞧。”高德躬身说道。 方止一听“风寒”二字,立马跳起来喊道:“风寒?!什么时候我也成医治风寒的郎中了?这皇宫的太医都死了吗?亏我放下我的丹药就往这赶・・・・・・”方止这次气的不轻,转身欲走。 “方神医留步!方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风寒一症可大可小,我家娘娘昏迷不醒一口药也喂不进去,就连太医也毫无办法啊!”夏露跪行到方止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昏迷不醒吃不进药?她昏着要如何张嘴吃药?”方止双手环胸,半蹲着看向夏露,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笨成这样?她不能张嘴你不会扒开她的嘴灌下去啊?!” 居然因为风寒请他出来? 方止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神医的气质了。 “方神医,娘娘昏迷不醒,如何能够硬灌药下去呢?求您给娘娘扎上几针,奴婢知道,您的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只要神医出手,我家娘娘也少受那灌药的罪啊!” “哪个生病不受罪?我可没功夫耽误在这里治什么风寒!”方止被缠的有些气了,想要绕过她走开,却不曾想这丫头竟然不顾男女大防,竟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方止低头看着腿边的女人――这一脚若是揣上去恐坏了他男儿名声,方止忍! 回头看了眼莫延枫,要想他留下来,除非皇上下旨! 莫延枫一笑,看样子这回方止是真的怒了,炼丹对他来说比命还重要,若是人命关天非他不可倒也罢了,这里既然有其他方法可行,也就不用强留他了。 “既然汤药可行,那便着人来喂吧。” 皇上开了金口,夏露便再也不敢多说,慢慢松了手,往后跌坐一旁。 方止得了自由,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大总管令太医去备药,却原来药一直在备着,倒也不用再熬。 “夏露,你同她一起,将这药给凝贵妃喂下去吧。”高德指了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得令上前,扶起凝贵妃,等着夏露端药来喂。 夏露捧着药碗,拿起汤匙舀了点,抖着手送至宝凝嘴边,将将碰到嘴唇。 “娘娘,您喝一口吧,奴婢求您了!你就喝一口成吗?” 围观群众:・・・・・・ 你家主子在昏迷好吗? “夏露,你来扶着凝贵妃,让她来喂药reads();。”高德终于出声指挥了下。 “是。” 两人互换了位置,小宫女手脚倒也利索,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捏了宝凝的下巴,昏迷的宝凝无意识的张开了嘴,小宫女随即将汤匙送入宝凝口中,汤匙向下压了压,一口汤药便滑下喉咙。 如此这番,一碗药汁喂下去,到也快的很。 待太医交代过病情之后,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夏露一一记下了。 莫延枫下令,留下太医在偏殿守夜,其余人好好服侍凝贵妃,不得有任何差池。 虽说夏清轩这边耽误的时间不算长,但终究是过了晚膳时间了。 冬宜宫里一众大小,因着皇上要来用晚膳而忙的人仰马翻,却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迟迟不见皇上过来。 皇上迟到卓乙雪倒是没怎么――谁还没有个迟到的时候,忙忘记了呗! 只是阿花等的焦心不已,遣了个小太监出去打探,回来报时说是皇上去了夏清轩,这会儿也还在夏清轩里。 阿花一惊,忙道:“大总管不是说了皇上要来咱冬宜宫吗?怎的倒去了那夏清轩?” 小太监道:“听说是凝贵妃病了,染了风寒,皇上不仅带去了太医,连方神医也喧了去。” 燕飞一听见“方神医”,顿时眼珠子发光,惊奇道:“让方神医去医治凝贵妃的风寒?这得多大的风寒啊?皇上对凝贵妃未免也太过宠爱了吧!” “燕飞!你满嘴胡说些什么?”燕娇一喝,燕飞果然不出声了,但是脸上依然是满满的不开心。 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皇上今日的行为开始了各种猜测,甚至已经开始在想着应对方法了。 卓乙雪嗑着瓜子,看着这一屋子乱的―― 因为皇上要来,乱; 因为皇上不来,更加乱・・・・・・ 这就是她的生活啊! 她既然选择了皇宫,就得努力适应这些啊!不管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在变成饭米粒和蚊子血之前,都需要好好浇灌、好好爱护的。 “唉!”她起身抖落自己身上的瓜子壳,既然皇上来不了,那就先开饭吧,她嗑瓜子哪管饱啊! “娘娘!这、这・・・・・・皇上还没有来,您怎么、怎么自己就吃上了?”阿花原本是像问一下卓乙雪的意思,一回头却发现自家娘娘正狼吞虎咽的自己吃上了。 “皇上这个点没来,肯定是不来了啊,我们不用等了,都过来一起吃吧・・・・”卓乙雪嘴里包着一大块红烧肉,艰难的回答着。 “啊?可是娘娘・・・・・・我们还是再等一等吧!”显然阿花还在执着于“皇上欲在冬宜宫用晚膳”一事上。 “不用等了,我担保他今晚不会过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声长长的报唱声: 皇上驾到! “咳咳!咳咳!我去,吓我一跳!”卓乙雪扔了筷子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殿门口,施了个匆匆忙忙的礼。 卓乙雪一口红烧肉直接就给咽了,这会儿正堵着难受呢reads();。 “雪儿。”莫延枫进门扶起卓乙雪,正欲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却见到她此刻竟然含着泪水! “雪儿!”莫延枫一把将卓乙雪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我来迟了,是我不好,雪儿莫哭!” 卓乙雪哽着嗓子使劲儿想把那块肉咽下去,却发现那肉始终都卡在同一个位置――不行不行,身为贵妃怎能被一块肉给噎死? 赶紧喝口水去! 只是阿花她们在皇上进门的时候便识相的退原来,这会儿她只能自己去喝水。她挣扎着要走却被莫延枫以为在使性子,于是将人搂得更紧了。 他埋首在她耳边,哄道:“乖,不闹,朕答应你,再也没有下次了可好?” 其实在最开始听见他迟到的原因是去了夏清轩的时候,她就已经下意识的替他想好理由了,并非出于自欺欺人,而是两人之间原有的默契――对他,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皇上!我噎到了,再不喝水就要噎死了!” 莫延枫一惊,连忙松开她,急急问道:“吃什么了?” “红烧肉――一整块儿吞下去了。” 莫延枫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红烧肉后,立即给卓乙雪端来茶杯,卓乙雪赶紧接过来大喝起来。 “慢点!不要急,喝慢一点!”。莫延枫一手扶着茶杯,注意她不要喝得太快,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肉有没有咽下去?只是她看着盘子里个个儿都很大块的红烧肉,很难想象她直接吞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好点了吗?” 卓乙雪刚一推开杯子,莫延枫就紧张的问道。 喝了那么一大杯茶,也确实有点用处,她在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胸口的憋闷感逐渐消失了,原本堵那儿的异物,她竟也能感觉到正在逐渐下滑。 “呼~好多了。” 卓乙雪拍拍胸口,可算是松了口气。 “待会儿命人吩咐下去,叫你这儿膳房的厨子过来,朕要叮嘱他几件事。” “哦?你同厨子还有话说?” 莫延枫笑了笑,将卓乙雪牵到桌边问道:“朕没来,爱妃自己先吃饱了?” “哪有!我也等了许久的,以为你随时会过来,就一直没动碗筷。直到后来才知道,你原来是去了夏清轩――我猜你既然去了夏清轩,晚膳自然也会在那用,所以我这才开始自己吃来着。哪知道还没怎么享受呢,你就突然来了・・・・・・” 莫延枫听她这语气倒像是怨他不该来似的。 “雪儿,今日之事,确实事出有因,你若介意,尽可以提出来。” “提出之后呢?你便不再去了?”卓乙雪转身回到桌前,话说的很不经意。 她重新拿起筷子,暂时对红烧肉失去欲‘望,只夹了几根青菜来吃。 莫延枫也一同坐了过来,替卓乙雪盛了碗热汤,小心吹了吹才喂过去。 见她张嘴喝了,才道:“形式罢了。” 212若果真是如此,他便安心的多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见莫延枫竟然因为这个隐隐现出些讨好的意味来,不由有些心软。 她起身坐到莫延枫的腿上,右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道:“枫,你是不是以为我生气了?” “嗯。”莫延枫放下碗,将卓乙雪搂紧了些。 他低头看着她,想要发现她生气的痕迹――相较于忍耐,他更愿意她发脾气,哪怕是些无理取闹的小性子也好。她没有娘家,在宫里也没有别的倚仗,难免会成为皇宫的弱者。而他想要保护她,就必须知道她的心思,哪里好了,哪里不好了,她都要说给他听才行,只有这样,他才能时时护住她。 卓乙雪瞧出他眼底的忧虑,抿嘴一笑,勾下他的脖子,大大方方送上香吻一枚,说道:“枫,我在皇宫生活了不少时日的,对于皇宫的生存法则,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皇上了,我对你的生活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我既然还是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代表我已经接受了全部的你――你的权势、你的责任还有你的后宫,我全部都会接受。如果我真的无法忍受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入宫,做你后宫的妃嫔之一!” 其实,只要莫延枫心里有她,只要他和她依然相爱,只要他不辜负她,她便愿意永远陪着他・・・・・・ “雪儿・・・・・・”莫延枫心里十分动容,双手更加搂紧了他的小傻瓜。 莫延枫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头发,又移到她的额头,浅啄几下后抬起她的下巴,寻到熟悉的红唇后深深的覆了上去。没有迫不及待的掠夺,只有温柔的吸允和深情的给予・・・・・・ 动情后的卓乙雪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微仰着头让自己能够承受更多。恋人唇舌间的亲密仿佛永远不够似的,从最初的相互厮磨到浓烈时的急切索求,卓乙雪忍不住嘤咛出声,却像是点燃了某人的导火索,热情瞬间爆发,他渐失理智的索取让卓乙雪难以招架。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卓乙雪突然有些脸红,用力将他推开了些,轻道:“我晚膳还没有吃呢!” “饿了?”莫延枫挑眉,声音低哑无比reads();。 “早就饿了,等你等的。” “笨,饿了就自己先吃,无需等着。”莫延枫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让她空着肚子等他,他有些心疼。 “可是非等不可啊。” 她倒是想提前吃点,可每次她手还没伸过去,那帮人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惊恐,尤其是阿花,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一脸的无可奈何,笑道:“你这小东西,定是那些奴才们使劲儿拦着,才没叫你吃光这一桌子吧?” 他拿起筷子夹了些素菜,道:“雪儿,你平日里素菜吃得少,这样不好,今日吃的晚了,荤菜就不要再吃了,乖,多吃点青菜。” 卓乙雪张嘴吃下后问道:“你晚膳可用过了?” “不曾。”莫延枫答得干脆,同时又夹了一片炒冬瓜送到她嘴边。 “那你不饿吗?这么多美味摆在你面前,你竟然一口没吃,你如何能控制的住的?”卓乙雪向来佩服那些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像她就从来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偶尔放弃原则就跟玩儿似的。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目光微沉,压低嗓子道:“是啊,美味摆在朕的面前,朕竟然没有吃,实在是难得。” “嗨,你不用忍,咱俩一块儿吃,我也喂你!来,一起吃吧。”卓乙雪大方的一挥手,拿起另一双筷子,夹了一根豆角喂给莫延枫。 莫延枫张嘴接了,她又伸长胳膊去夹别的。 “这虾还蛮大的嘛,我来剥给你吃!”卓乙雪放下筷子,捏起一只虾就准备剥壳。 “乖,这个你别动。”莫延枫连忙夺下她手上的虾,想起她还是小卓子时,因为给他剥虾壳却被扎了手的事。虽然那创口小的看不见,但也亏得她还捏着兰花指费力的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指给他看,同他来讨病假,说是“因公受伤”需休息几日。 此时卓乙雪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起来,“枫,你是不是想起了我从前被虾壳扎到手的事情?哈哈!没有啦,我不过是想诓你几天假罢了!” “哦?那便更加不能让你动手了――谁晓得你这回又要诓我些什么。”莫延枫三两下剥掉虾壳,将嫩嫩的虾肉沾了点酱塞进卓乙雪嘴里,随手又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许是手指修长适合剥虾,不一会儿功夫,卓乙雪已经吃了五、六只虾了。 “你也吃啊。”卓乙雪将他又喂过来的虾推回去,送到他自己嘴里。 莫延枫低头吃了,问道:“这虾不错,还要再吃几个吗?” “不要,我稍微吃点肉吧!” “今晚的肉都太过于油腻了,不宜多吃。” “我没有多吃啊,我只吃了一块红烧肉而已,那盘酱肘子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动!”晚上吃两块酱肘子也是可以的吧? “乖,不吃酱肘子,喝一点猪肝汤?”莫延枫刻意放低了音量,柔声哄着,她知道这小东西耳根子软,没事多哄哄,就会变得很乖。 “那我明天的午膳一定要吃肘子!”卓乙雪果然被男色所迷,十分干脆的投了降。 “午膳随你想吃什么,今晚先吃几块猪肝。” 莫延枫夹来一块儿猪肝,卓乙雪张嘴接了,歪着头靠在莫延枫的胸口,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美味reads();。 热恋中的人果然是怎么腻歪都不嫌过,尤其是莫延枫,见她懒懒的歪在自己胸口,乖乖的吃着他喂的饭菜――他真是越看怀里的人儿越是喜欢,一颗心早在她哼哼唧唧、挑三拣四的撒娇声里化成一汪春水,心甘情愿任她驱使。 俩人在饭桌前厮磨了许久,虽慢慢吞吞但也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吃饱了?”莫延枫拿过桌上备着的帕子,将卓乙雪嘴角的油渍擦去。 卓乙雪点头,“大概是八分饱了。” 她其实还可以稍微再吃一点的・・・・・・ “这样就够了,再吃该觉得撑了。” 莫延枫虽每餐膳食都是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可是他却从来不会让自己吃饱,每餐六分饱已是足够。 “你吃的比我少呢,你吃饱了吗?”卓乙雪似乎觉得他净顾着喂她了,自己好像并没有吃多少。 莫延枫挑眉,嘴角轻轻勾起,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你笑什么?问你有没有吃饱呢。” “没吃饱。” “没饱就再吃点啊。” 莫延枫嘴角笑意更加明显,眼神也亮了亮,哑着嗓子道:“遵命,我的宝贝・・・・・・” “・・・・・・” 给人当了“盘中餐”的卓乙雪此刻小猫一样的瘫在床上,由着莫延枫悔过般的给她做着按摩,她却只一门心思的计划着:明日一早定要命阿花去换一张床来!也不知道古代能不做出席梦思来? *苦短,帷帐内的两人还在甜蜜相拥,屋外却传来了高德的轻轻喊声。 莫延枫听了,没有理会,他知道高德再叫两声自己就会离开了。 “枫,你不走吗?”这个点正是他该去上朝的点了。 冬宜宫离朝堂稍远一点,这会儿再不起床,去的迟了怕是殿上的大臣们又要有意见了。 “你醒了?” “嗯,我听见大总管喊了你,就醒了。”卓乙雪往莫延枫怀里蹭了蹭,眼睛欲睁难睁――从前上学早读课也没有这么早的,当皇上光这一条她就受不了,也难得莫延枫这么多年,日日如此。 当然卓乙雪更加佩服那些早早赶来等候的大臣们,他们住在宫外,却日日提前进宫等候,这些人当真是担得上“起得比鸡早”这句话了。 莫延枫在她额上亲了亲,见她再次睡了,于是轻轻起身,没有喧人服侍,替卓乙雪拢好被子后自己动手换上了龙袍。到了外殿才命人打水洗漱,虽是在外殿,莫延枫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很轻,舍不得将里面的人儿吵醒。 屋内卓乙雪睡得正香,莫延枫却已经赶在了上朝的路上。 “皇上,这条路湿滑难行,还是走大路吧。”高德眼见着皇上转身走了小路,那确实是条近路没错,可是却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啊。 “你另外走去便是,无需跟随。”莫延枫头也不回,脚未停歇,半分不见难走的样子。 高德见了,连连跟了上去――他怎敢将皇上抛下,自己去走大路呢? “皇上当心脚下reads();!都怨老奴喊得晚了,还请皇上降罪!”高德一步一拐的追随着莫延枫,两边伸出来的枯树枝也让他好躲! “高德。” “奴、奴才在。”险险跨过一块顽石,高德连赶几步,行至莫延枫身后。 “日后无需进来叫朕,门外候着就行。”他这么多年早已形成习惯,不会睡过头的。 “・・・・・・奴才遵命。” 高德觉得他今早定是连着纯贵妃一同喊醒了・・・・・・ “皇上,纯贵妃新入宫,还未曾安排太医来当值服侍平安脉。老奴想着让李太医每日前去请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后宫中的主子,都各自有了当值的太医,除非是得了重症,若非如此,寻常小症都只传召定好的当值太医。 现在他提议给纯贵妃安排一个李太医,李太医乃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皇上应该是会同意的。 “高德。”莫延枫声音微冷,高德怎会听不出来,虽心里一惊,却依然淡定的回道: “奴才在。” “日后冬宜宫的事,你就不必再插手了――朕,自有安排。”莫延枫说完施了轻功离开,只留大总管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 他服侍皇上这么多年,此时怎会不知皇上心思? 话说纯贵妃还是小卓子时,他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精怪的,对她关照、提携不少,也望着她日后能够接替自己,担任这大总管之位。 如今,却是因昨儿一时心软,替那凝贵妃说了几句话,倒让皇上提防起他来。 高德虽然很是伤心,但是也能明白皇上的用意――皇宫的水深,后宫的水更深,有些时候,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他昨儿再三关照凝贵妃,皇上怕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高德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走着。 虽是黎明时分,可是在这寒冬里,天色倒同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娘娘,您起来喝口药吧,太医说,这药再喝上几次,您的病就好了。” 夏清轩里,夏露正端着药碗,打算服侍宝凝把药喝了――太医说,这碗药需在凌晨来喝,喝完盖着被子睡一觉,发发汗,药效会更加的好。 “夏露?”宝凝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十分难受,勉强被夏露扶着坐起,却是一通好咳。 “娘娘,奴婢在这里。”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现在正是寅时,天还没亮呢!” “寅时?那,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朝堂了。” “娘娘,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皇上这会儿正上朝呢。”夏露安顿好凝贵妃,重又拿起药碗,打算伺候主子喝药。 “夏露,把药拿走,本宫不喝・・・・・・”宝凝看了一眼夏露手中的药碗,表情十分嫌弃。 “可是娘娘,身体要紧啊!” 原本那个叫方止的神医倒是可以让娘娘免了这些苦,可他偏偏嫌病小不肯插手reads();! 夏露心里忿忿不平,医术再高又怎样?也没个一官半职,就凭着点破医术竟然敢在皇宫拿乔?她将今日夏清轩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的说给了宝凝听,尤其着重的强调了那个方止究竟是如何断然拒绝替娘娘施针的。 宝凝倒不是很在乎这个人愿不愿意出手救她,她更在乎的是皇上的态度。 “你说皇上并未下旨留他是吗?” 他选择让人给她灌药,而不是下旨留住方止・・・・・・ “娘娘,您不知道,当时那个方止他・・・・・・” “夏露。”宝凝打断了夏露的声音。 “奴婢在。” “把药给我。” “哦,娘娘小心。”夏露将药碗递给了宝凝。 只见宝凝接过碗,竟拿开勺子,直接用碗大口喝了起来。 “娘娘!娘娘!”夏露赶紧伸手去扶,公主从小讨厌苦味,这碗汤药得有多苦啊,公主竟然如此喝法! “既然汤药也能治病,那本宫就喝这汤药好了。”宝凝喝下一碗药汁,此时竟也没有觉得多苦。 夏露万分心疼的拿过杯子,让宝凝簌了口,轻道:“娘娘身子不好,先睡下吧,天亮了,奴婢再来叫您?” 宝凝没再说些什么,十分无力的倒下睡了。 “退朝!” 随着高德的一声喊,满朝文武朝皇上拜了几拜,直到皇上离开以后,众人才有序的退了出去。 近日这些大臣们事儿都比较多,今日的早朝竟拖到了中午时分。这要是去冬宜宫,走得慢了怕是连午饭都赶不上了。 高德不敢揣测圣意,只静静的跟随着莫延枫的脚步。 想来莫延枫也不在乎午饭有没有的吃,他想都没有想,便朝着冬宜宫的方向去了。 “奴才拜见皇上!” 一个小太监见莫延枫出来,立即迎上来拜了。 莫延枫认出这是钟翠宫的人,母后每每派人寻他,派的都是这个人。莫延枫知道,此人看着精瘦,实际上身手不错,尤其是轻功,更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好。 “免礼。”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有请皇上前去钟翠宫用午膳。” “哦?你去回复太后娘娘,就说朕・・・・・・随后过去。”莫延枫看了一眼冬宜宫的方向,他可以先去冬宜宫,然后带上雪儿一起去一趟钟翠宫,母后对雪儿的误会已经解除,让她们多点接触,也好让两人再熟悉熟悉对方。 “皇上可是要去冬宜宫?”那太监见莫延枫看了一眼冬宜宫的方向,于是斗胆猜了一句。见皇上没有否认,他才继续说道:“皇上,冬宜宫的主子纯贵妃现下也在钟翠宫呢,今日纯贵妃去钟翠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便留下纯贵妃一同用膳来着。” “如此甚好。”母后先是赐字,今日又留人用膳,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雪儿的身份了? 若果真是如此,他便安心的多了。 213我不讨好别人,我只讨好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纯贵妃,哀家只知你从前‘错入’皇宫,却并不知道你在进宫之前的模样――不知纯贵妃家住何方?父母是又是何人?” 卓乙雪突然有了一股相亲即视感・・・・・・ 只是很糟糕的是,她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家乡,她一直就是一个人。 只不过,太后娘娘问起,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于是她脑经一转,拉出了海棠,“回太后娘娘,妾身从前一直在那个临近城外的小茶馆里做事。” “哦?在茶馆里?那你会侍茶了?”太后娘娘听说卓乙雪在茶馆讨生活,便以为她会煮茶的手艺。 卓乙雪听见太后这样问了,于是很是尴尬的一笑,回答道:“回太后娘娘,妾身在茶馆里做的是账房――不过是在柜台后面记记账罢了。 “那如此说来,你定是读过书的。”太后娘娘肯定道。毕竟若不识字,是无法做账房的。 民间女子视无才为德,卓乙雪来自民间,识文断字的可能性很小,若是真的读过书,那么,只能是家境不错――可若是家境好,有怎会被当成是叫花子给拐了呢? 卓乙雪又是惭愧一笑,虽说自己大学读的是个名牌,可是这里的人又怎么会懂?尤其是自己学的那些知识,在这莫名其妙的古代压根就用不上好吗? “回太后娘娘,妾身不曾读书,只是认得几个字罢了reads();。”甚至无法用毛笔熟练的写出来・・・・・・ 太后听了点点头,正欲问些别的,却被门外传来的报唱声打断了,原来是皇上到了。 莫延枫一路进了钟翠宫,宫女、太监也跪了一路。 一入殿内,莫延枫便向太后问了安,太后笑道: “皇上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了!快过来坐吧。” 卓乙雪立即起身,屈膝向莫延枫道:“妾身见过皇上。” “爱妃免礼。” 莫延枫上了主座,同太后娘娘一左一右坐着聊了几句。 卓乙雪坐回下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这是上等的龙井茶,可还是抵不过皇上御景宫的赤露。随即有宫女给莫延枫端来茶盏,轻轻将茶盏举到莫延枫的面前。莫延枫随手端起,揭开盖子刮了几下茶叶,顿时茶香扑鼻,卓乙雪忍不住瞧过去一眼――果然太后娘娘给皇上泡的是赤露,这茶据说极其稀少,只在连云峰顶的岩石壁里长了几株,每年产量一共不过三斤。 而守着这几株茶树的佛光寺也已经不知经历了几个朝代的更迭了。 每年赤露采摘季来临,都会由佛光寺的主持方丈亲自上去采摘,经过数十道工序的精细加工之后,再由方丈亲自送进皇宫。 如此稀有珍贵的茶叶,原是御国历代皇帝专属,后莫延枫登基,倒是每年送往太后这里不少,偶尔一些有功之臣也能得些赏赐,品尝这世间奇茶。 卓乙雪闻着赤雾茶香,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龙井,顿时失了兴趣。 以前偶尔给他泡这个茶的时候,他也会赐给她一杯,那滋味,当真是喝一口茶,茶香能留一整天。 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倒被莫延枫看见,以为她是饿了,便说道: “母后,不知钟翠宫今日的午膳都备了些什么?朕这一路赶来,还真有些饿了。” 太后一乐,吩咐宫女即刻准备。 “你看看,你看看,哀家也是粗心,皇儿今日早朝,整整累了一上午,也该是饿了。”太后起身,由宫女扶着向偏殿走去,“今日哀家想着,许久不曾同皇儿一起用膳了,欲请你来,又恐你惦记着你的新妃子不肯来,于是啊,哀家‘先下手为强’,趁着纯贵妃来这请安,将人给留在了钟翠宫,陪着哀家七七八八,聊了快一上午了――想必是把这丫头给闷坏了。” “太后娘娘说笑了,能陪太后娘娘聊天,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觉得闷呢?” 卓乙雪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越发的好了,实际上她今日不但觉得闷,到后来简直都快要觉得烦了――毕竟这个“婆婆”实在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哦?那可真是好啊!哀家在这后宫之中,来请安的妃嫔不少,可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丽嫔一个,凝贵妃一个,纯贵妃如今你也算一个。现在丽嫔还在禁足,凝贵妃又重病卧床,哀家无人说话,实在是无聊的紧,你这孩子若当真不嫌弃哀家啊,就日日来哀家这钟翠宫,陪哀家来聊上几句,可还行啊?” “啊?”日日都来?请安倒还能混过去,随意问候几句便可以离开,这若是日日都像今日这样,一聊一上午可怎么好? 她一定会崩溃的好吧? “怎的?纯贵妃不愿意?” “没、没有reads();。”卓乙雪看了一眼莫延枫,莫延枫听太后说到这里,心情顿时有些大好。他认为太后应该是彻底接受了卓乙雪,而且不但是接受了,甚至可以说是挺满意的,若不然又怎会想要她日日作陪? 只不过莫延枫太过了解卓乙雪?尤其是刚才看他那一眼,分明是万分不情愿的表现。 算了,培养关系也不急在一时。 “母后若是让雪儿每日都来钟翠宫,岂不太过打扰母后休息?其实母后若是想要人陪着解闷,倒也不难,母后可随时遣个宫女或太监的,去一趟冬宜宫,雪儿定是随传随到的。” 听见莫延枫如此说,卓乙雪连忙接话道:“是啊太后娘娘,依着妾身这个性子,日日都来怕是要不了几日,太后娘娘就烦了妾身了。”若是真的答应每日来陪,那不管太后是不是需要,她卓乙雪都得按时按点、实打实的跑一趟了。 她可不想每天都在这儿待着,就让太后自己派人来传她好了,她就不信,太后娘娘会当真每日派人来找她去! 在这些人里,太后可算得上是个人精,对于两人的言外之意,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会儿倒不需要强求,只顺着两人的话道:“那便传召吧,哀家若是时常想找你说说话,次数多了,怕是纯贵妃要嫌弃了。” “妾身怎敢嫌弃太后娘娘!能给太后娘娘解闷儿,妾身荣幸之至!”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拘谨,也别‘太后’长‘太后’短的,按着规矩,你该称呼哀家一声‘母后’才是,叫太后实在是生分了些。” 卓乙雪连忙改口,唤了声“母后”,随后上前行至太后身侧,轻轻挽着太后的胳膊,一同去了偏殿。 莫延枫看着眼前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理应会心一笑的他反而皱起了眉头――依着太后的性子,似乎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卓乙雪・・・・・・ 这一顿午膳,卓乙雪全程坐如针毡,太后依然一反常态的对她好,让她心里毛毛的,只想着快些吃完快些回去。 莫延枫坐在主位上,先是给太后夹了一块儿她爱吃的木耳,然后再给卓乙雪夹了一块儿酱肘子。 见到碗里的酱肘子,卓乙雪憨憨一笑,随后开心的吃了起来。 三人的午膳进行的很慢,饭后又一起闲聊了几句,太后也再三交代莫延枫多去看看凝贵妃,倒是没提及禁足的丽嫔。莫延枫一一应了,借着太后需要午休的理由,带着卓乙雪出了钟翠宫。 “呼~” 一出钟翠宫的门,卓乙雪就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莫延枫就在她前面几步远,自然是知道她做了什么。知道她忍了一上午,他有些心疼。 这宫里人多嘴杂,可是莫延枫并不想理会许多,向后伸出右手,等着她握上来。 他不出声,卓乙雪却知道他的意思,从前两人时常偷偷摸摸的牵手,那是受了身份的束缚,如今两人已经成了光明正大的一对儿,她倒是也不必忌讳许多,于是小跑两步将手伸了过去,握紧他的手,两人一路走得不紧不慢。 高德识趣的停了停步子,待二人走得远了,才重新跟上。他们慢,他也慢,他跟的远远的,唯恐走动快了打扰了他们。 夏清轩里,宝凝正歪在床上喝着药,却瞥见夏露的眼睛始终是红红的,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便问道: “夏露你还在担心本宫?难道又已经哭上一回了?” “娘娘,奴婢自然是担心娘娘的・・・・・・只是、只是・・・・・・”夏露说话带着哭腔,让宝凝不得不重视了一把reads();。 “只是如何?”难道又被别的宫女给欺负了? “奴婢只是伤心,娘娘在这后宫的日子・・・・・・恐怕会越发艰难了。” “越发艰难?何出此言?”宝凝觉得有些奇怪,这夏露说话办事都不是那种不讲分寸的人,今日说出这话势必有因。 “娘娘・・・・・・这・・・・・・”夏露有些担心,娘娘正在病重,是不是不应该让娘娘分心? “说吧,本宫的性子可没有那么弱。” “是,娘娘。”夏露看了看屋外,为防止外间太医听见,于是尽可能的压低嗓音说道:“娘娘,那个纯贵妃果真是厉害,娘娘哄太后哄了这么久,也未见得有何成效,可是那个纯贵妃,今日竟然被太后留在钟翠宫用了午膳――这是不是说明太后已经偏向了她呢?” “果真如此?” “娘娘,千真万确啊!她同皇上一起从钟翠宫出来的,皇上一路将她牵回了冬宜宫里・・・・・・” “咳咳!咳咳!”一路牵回冬宜宫? “娘娘!娘娘!娘娘喝点水。”夏露轻拍着宝凝的后背,待她停止咳嗽时,给递上了一杯水。 “夏露,夏露!”宝凝抓着夏露的胳膊,表情很是急切。 “奴婢在这里,娘娘,奴婢在这里啊!” “夏露,本宫不会输的!本宫是他的妃子,也会成为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只有本宫才能与他相匹配!” “是的,娘娘,皇上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待到日后娘娘病好了,他定会发现娘娘的好!皇上一定会爱上娘娘的!” “发现?咳咳!”宝凝咳的说话断断续续,但还是坚持着,“夏露,本宫一直都在等,你记得本宫已经等了多少年了吗?咳咳~夏露,你告诉本宫――等,真的有用吗?你说啊!” “娘娘,可是不等又能怎么办?皇上现在有心尖尖上的人,不等・・・・・・还能去抢不成?”皇上是人不是玩具,更何况,娘娘想要的是皇上的心啊,要如何才能“抢”到? “抢,为何不成?”宝凝说完又是一阵巨咳,满脸的泪水不知是咳嗽所致还是心伤所致。 她梁宝凝之所以在这里不敢前进半步,只因为她面对的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男子,她想了多久盼了多久如今就有多珍惜! 但那不是真正的她,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不是她的风格! “那・・・・・・娘娘打算如何去抢?”夏露眼珠子一转,开心道:“对了娘娘,奴婢可以先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娘娘病得严重极了――上次奴婢去请皇上,皇上不是很快就过来了吗?然后娘娘再・・・・・・” “夏露,不必。你要去请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医。”宝凝指了指门口,道:“快去把太医请进来。” “娘娘又不舒服了吗?娘娘等一下,奴婢马上就去!”夏露急急忙忙冲了出去,很快后面跟着太医一块儿进来了。 “娘娘?可是有何处不适?”太医进来,正欲替宝凝把脉,却被宝凝摇头制止reads();。 “太医,你开的方子是不错,只是这效果似乎慢了点。”宝凝虽算不上医术精湛,但是对于药理还是略通一些的,这些药,过于温和,吃下去好的慢。 “回娘娘话,这些药虽说是效力差了些,可是对于女子来说,却是十分适用的――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下的重了,微臣恐娘娘会难以消受。” “太医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太医并不知道,本宫在梁国的时候,偶感风寒,吃的都是重药,本宫的身体吃惯了重药,如今换成这等温和的,实在是难以见效。” 太医突然明朗,原来如此! “既如此,那微臣便重开一副方子,将药下的重些――不知娘娘从前吃的都是哪几种药呢?” 宝凝一一说了几个药名,太医全部几下后嘱咐道:“娘娘,这药的剂量如此之重,一般健壮男子也有的受了――娘娘若是信得过微臣,微臣便将其中两味药换了,倒也不十分影响药效。” 宝凝听了,没再坚持,只点头谢过太医了。 “娘娘?娘娘为何要让太医下那么重的方子啊?” “本宫当然是想要快点好起来了。” “快点好起来?可是娘娘,生病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亲近皇上啊!娘娘如今病卧床榻,不正是找皇上来看望娘娘的很好的机会吗?” “夏露,这种计谋就算真能把皇上请来,又有何用处?这计谋又能持续多久呢?本宫总不能缠绵病榻一辈子。”再说了,探病能探出感情吗? 或者装柔弱扮可怜来惹人怜爱? 这些她都不要,她要靠自己的实力,夺取莫延枫的心! 正因如此,她才必须快点好起来・・・・・・ 夏清轩无处不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儿,然而冬宜宫却四处散发着梅香。 “奴婢(奴才)拜见皇上、拜见纯贵妃!” “免了免了,都起来吧!”卓乙雪一进冬宜宫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哎,还是自己的地盘好啊!” “雪儿,你并不喜欢钟翠宫,不喜欢母后。”莫延枫从身后拥住卓乙雪,轻轻说道。 卓乙雪也不瞒着,直接点了点头。她回身踮脚抱住他的脖子,慵懒道:“我知道她对我做过不好的事情后,很难再去喜欢她的。但是考虑到她是你母后,是生养、照顾、爱你的人,我就再努力一把,努力让自己去接受她,不过可能不会太快,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雪儿・・・・・・若你能放下,朕自然开心,可是你若勉强自己,朕也会心疼。雪儿你记住,我娶你,是因为爱你;让你入宫,是想要一辈子同你相守――朕并不是让你进宫讨好谁的你明白吗?” “枫・・・・・・我不讨好别人,我只讨好你・・・・・・”卓乙雪搂着莫延枫,眼皮越来越沉,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消失,莫延枫低头,这家伙儿昨夜没怎么睡,今日早该午睡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宠溺无比。 小心的将人抱起,莫延枫决定陪她一起睡个午觉。 午后阳光正好,虽是寒冬,可是寝殿内的炭火让人觉不到一丝寒冷,轻轻的放下帷帐,二人正好眠・・・・・・ 214里子可以掉,面子不能丢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茶馆后面的药庐里,方筝正忙着整理药材,海棠正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嘴里叨叨咕咕一下午了,也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方方啊,你说咱家小雪跟了皇上,到底会不会吃亏啊?这皇宫的女人――这狠不狠先放着不说,就单看这数量也是能吓死人的啊!你说咱小雪那么蠢一个妞,小蒙小骗可以,偶尔耍耍机灵也行,但是要真的上升的‘勾心斗角’这么深奥的层次,我怕她活不到咱下次见面的时候啊!” 方筝终于放下手中的草药,十分认真道:“你是说小雪活不到明天吗?” “明天?那战斗力实在太过差些・・・・・・” 海棠冷不丁一惊,为啥是明天? “小雪明天回门啊,若是皇宫也依了民间的规矩,小雪明天就该回来了――咱不是做了她的娘家人吗?要回门理应来这儿的。”方筝继续整理药材。 海棠一抚掌,开心道:“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有回门这一说!只是不知道这皇宫应不应这规矩?若真是,那咱明天可哪都不能去啊,就在家等着好了!” “不论应不应,等都是要等的,万一小雪回来了,总不能让小雪扑个空才是。” 海棠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不管明日小雪会不会回来,她总得提前准备。 从皇宫回来的话・・・・・・会不会带来皇上? 若带,她是不是得把茶馆重新装修一下,营造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方筝,方筝大方的送她一个白眼reads();。 算了算了,装修就不用了,得把店关了才是真――嗯,明日歇业一天,要不然人多太乱。 海棠一步一跳的跑回茶馆,心情十分愉悦的张贴了放假的公告,员工们看了,个个都很开心――这茶馆一个月得放半个月的假,工钱还能照着一个月来领,谁不乐意? 正当员工们围着公告,听着账房给他们读上面的字的时候,茶馆内又进来了一位客人。 “小二。” “来嘞,客观请您吩咐!” “来一杯你们这最好的茶。” 赵翟?海棠一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扒开几个员工挤了出来,果然看见了赵翟。 “嗨!赵老弟啊!来这儿喝茶呢?” “海棠姑娘有礼!今日闲来无事,过来・・・・・・喝杯茶。”赵翟起身向海棠拱了拱手,被海棠拉着一块儿坐了。 “哈哈!那你这杯茶喝得可够远的了!”海棠拍着赵翟的肩膀打趣儿道。 赵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这儿的茶、这儿的茶味儿好!呵呵,味儿好!” “嗯!确实,我的茶,又岂有不好之理?”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来一托盘,上摆着一柄小茶壶并四个茶盏。熟练的给摆好后拎着托盘退下了。 赵翟见茶来了,拎起小茶壶就给海棠到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那杯。 一仰首,茶盏见底,赵翟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一仰首,再次见底。 “歪歪!我说赵老弟啊,你这点的可是我这茶馆里最好的茶了,你如此喝法――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啊?”海棠举着手里的小茶盏,就连她这样的粗人,也没有这样喝过茶的好吧? “呃・・・・・・我、我这是渴了,是渴了・・・・・・”赵翟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呵呵,老弟啊,姐看你不是渴了,你是来姐这儿借‘茶’消愁来了・・・・・・” 海棠对于眼前的赵翟,印象总归是不错的,这老弟要是有什么事情犯了难,她倒也愿意开解开解。 不过依她看来,这孩子的事儿,十有*与她家小雪脱不了干系。 “海棠姑娘说笑了,我只听说过‘借酒消愁’的,可不曾听说还能‘借茶消愁’。” “姐也没有听说过,只不过今日却叫姐撞见了一个。”海棠抿了口茶,随意品了品,顿觉茶香四溢,唇齿舒畅。 “・・・・・・” 赵翟默了,没再解释,反正她说的也是没错,他现在确实十分忧愁。 “老弟啊,你若信得过姐,将你的心事说给姐听,姐来开导开导你。”只要是关于小雪,她来劝两句总是好的,毕竟人已经嫁出去了,对方还是皇上――就算是哪天皇上把人弃了,小雪也无法离开皇宫,二度嫁人吧? 呸呸呸!她刚刚诅咒了小雪・・・・・・ 赵翟听她如此说来,嘴角露出浅笑,这个正值花样年华的阳光大男孩,此刻竟笑得有些苦涩reads();。 “你还别说,连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我这究竟是有哪些心事。” 他无法明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可总是在患得患失的感觉中度过。他觉得自己很喜欢卓乙雪,可是又觉得自己喜欢的其实只是小卓子而已;大哥喜欢卓乙雪,他很开心,又很难受;卓乙雪选择了皇上成了贵妃娘娘的那晚,他喝了一整夜的酒,却分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到底是怎样一种痛。 明日是她回门的日子,如果回,她应该会回这里。 所以他来了,他要再见她一次,不论他喜欢的是哪一个她,如今,他必须要让自己彻底死心! “不知道?嗨,你那就是心太乱。你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对不对?茫然?困惑?痛苦?你样样都有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可、可我・・・・・・” “别‘可’啊‘可’的了,有什么好‘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来这一趟是对的――如果小雪明日回门的话,你同她把话说清楚,当然了,你也得顾及着她如今的身份,可千万别太钻牛角尖了。” 海棠说完,仰头将杯中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哎,这个傻小雪还真是旺桃花啊,一朵接一朵就算了,还个个儿对她一往情深――啧啧,丞相大人虽藏得深,但是瞒不了她贾海棠,因为一个人的眼神始终骗不了人――他看世间万物都一个德行,温热的表情之下,寒冷深入眼底;但是每当他的眼神遇见的是她,那不变的表情下,寒潭般的眼底是隐隐透着光的。 海棠其实是有些可惜了的,丞相大人不说别的,就那张分分钟让她垂涎欲滴的脸,也够她选他一百回了,岂料如斯美人竟然会在小雪那里“落选”。 不过,海棠回想了下那天的莫延枫,那是一个跟丞相大人完全不同的人。怎么说呢?丞相大人外面是暖的里面是冰的,他呢,外面是冰的里面兴许是滚烫的・・・・・・ “热了?”卓乙雪午睡醒来,见莫延枫的大半身子都在外面,伸手想替他把被子盖上,却发现他竟有些出汗。 莫延枫见卓乙雪终于睡醒,嘴角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低声道:“嗯,热了。” 卓乙雪转身去掀帷帐,瞧了瞧窗户,约莫着已经傍晚了,于是坐起来撩起帷帐道:“我们竟睡了这么久?晚上定是难睡着了。” 莫延枫仍然躺在床上,只不过他朝卓乙雪挪了挪身子,一只手探进她的衣襟下摆,抚上的光滑的背。 卓乙雪扭头看他,发现他竟闭着眼,像是睡着的模样。 她失笑,见他这会儿也没有起床的意思,决定再陪他躺一躺。 然而她才刚躺下,就被他伸手卷进怀里。 他依然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倒映出扇子般的弧度。 卓乙雪从没有这样和他躺在一起静静看着他的经历――晚上实在是体力不支,没心思看,早上他又起的太早,没机会看。 她伸手轻轻拨弄着他的睫毛,而他抚着她后背的手也早已移至她前胸,捏不够似的欺负着她的双锋。 卓乙雪原本不想搭理他,他却偏偏十分执著于这档子事,捏过双锋的手向下一直滑过去,在小腹处揉捏几下后一路向下・・・・・・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震惊,莫延枫修长的手指表演的的更卖力了。 “嗯・・・・・・”卓乙雪忍不住嘤咛出声,却害羞的咬住嘴唇,将头埋进莫延枫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reads();。 莫延枫轻笑,嗓音震动在胸口,让卓乙雪听了浑身发热,顿时有些难受的扭动起来。 “宝贝,看我。” 卓乙雪哪里肯抬头,一双手使劲儿扣在莫延枫后背,竟划出了一道道的指印。 “乖雪儿,看着我,嗯?”莫延枫低哑的嗓子响在耳边,可无论他怎么哄,卓乙雪就是埋着头不肯出来。 莫延枫低头轻咬她的耳朵,偶尔哄她抬头,只是那不停表演的手指实在是越发的灵活了。 “唔~”卓乙雪终于抬头,求饶似的看着他,紧紧咬着的下唇已经失了血色。 莫延枫心里一紧,低头吻了上去,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解救了她的嘴唇。他的舌尖描绘出她的唇形,以及那一排深深的齿印。 他觉得有些懊恼,不该这么逗她的,她一个初偿人事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这些? 决定不再逗她后,莫延枫迅速剥掉了两人的衣服柔声说道: “宝贝,搂着我・・・・・・” 卓乙雪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但依然听话的伸手搂住了莫延枫的脖子,同时双腿被抬起,于是她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腰,并得到了他的赏识――“宝贝真乖!” 接下来她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听见他说“宝贝真乖”这四个字,就一阵阵腰疼、嗓子疼・・・・・・ 当卓乙雪再次醒来,发现帷帐内已经全黑,伸手摸了摸床边,空无一人――被子已经冷了,说明人已经离开多时了。 她动了动身子,一时间下半身传来的不适感让她皱紧了眉头,忍着腰疼艰难翻身,剧烈的酸疼让她禁不住申银出声――这该死的莫延枫! “醒了?” 床帏忽然被掀开,原来莫延枫并没有离开,只是在殿外批阅奏折,听见床上的动静,便知道她是醒了。 “饿不饿?”莫延枫坐在床边,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却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抵着额头看着她,嘴角、眼底全是笑意。 “・・・・・・哼!”卓乙雪推开他转过身去,才不搭理他。 “呵!”莫延枫轻笑,又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若不饿,朕可就・・・・・・饿了。” 卓乙雪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我当然饿了,你不吃饭试试饿不饿?我都饿死了,我要吃饭!” “雪儿不急,先把衣服穿好,朕命阿花送晚膳进来。” 莫延枫起身却没有出去叫人,而是来的火炉旁,将挂在这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下来。卓乙雪看着,原来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在火炉边烤着,这样她穿起来就不会觉得冷了。 “坐过来些。” 莫延枫找出她的肚兜,一副打算替她穿衣的样子。 “我、我自己会穿!” 卓乙雪羞红着脸,一把夺过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上了,完全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他看着,也不恼,只偶尔帮她拉拉袖子、整整衣领。只不过当卓乙雪欲下床穿鞋子时,却怎么也拗不过他,被他握着脚踝无法将脚抽回,只能乖乖让他帮自己把鞋子穿上了reads();。 “其实你等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在我穿衣服的时候去喧了人来,这样,我衣服穿好时,估摸着晚膳也已经摆好了。” “如此着急,当真很饿?” “你一定是自己起床先吃过了,才会这样问我!”卓乙雪就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每次他都能精神抖擞,而她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任他摆弄?好像出力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一样。 莫延枫失笑,这小东西果然是饿坏了,居然怀疑他吃独食了。 莫延枫朗声喧了守在殿外的阿花,命她将备好的晚膳盛上来。 不一会儿阿花便领着燕娇、燕飞几人,拎着食盒鱼形而入。 燕娇熟练的摆放着饭菜,动作训练有素;燕飞却总是趁着放盘子的间隙给卓乙雪抛媚眼,嘴角笑得贼兮兮的。 卓乙雪当然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她和皇上在寝殿里待了一下午,这会儿才上了晚膳,而莫延枫那厮毫不节制的动作,俩人闹出的动静估计整个冬宜宫都知道了。 虽然她心里早就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可她深深觉得虽然已经掉了里子,可这会儿却不能丢了面子,于是她镇定的回了燕飞一个“怎么了?看我干吗?我只是睡了个午觉而已”的纯洁表情。 燕飞:・・・・・・ 娘娘好脸皮! “皇上,娘娘,明日便是娘娘三日回门的日子了,不知・・・・・・” 皇宫里的娘娘们,都在入宫的第三日回一趟娘家,但是纯贵妃却是个没有娘家的,不知道纯贵妃可还回去? “三日回门?” 是哦,第一天去钟翠宫敬了太后一杯茶,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去钟翠宫陪太后坐了一上午,那么明天她可以不用去了?不但不用去钟翠宫,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出宫找海棠她们了! “回门啊?!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忘记了,赶紧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不是,明日一大早就走!” “娘娘,就算要走,也要先去钟翠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过后,太后娘娘允了方才可行。”太后娘娘起得不算早,所以娘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一大早”便走的。 卓乙雪一根豆角叼在嘴边,差点没掉在地上。 “娘娘定是思念亲人心切,才显得如此急切。”燕娇见卓乙雪毫不掩饰的夸张表情,连忙替她找补起来,毕竟皇上在呢! “可不是吗,这新嫁娘都是这样!”阿花说着,朝卓乙雪眨眨眼睛,示意皇上在此,娘娘总要注意分寸。 莫延枫盛了小半碗的汤放到卓乙雪桌前,知道她不想去钟翠宫的心思,于是说道:“明日回门,路途遥远,早些出发也无甚不可――母后那里,知你需得回门,准备颇多也颇费功夫,因此也不会召你过去的。” 卓乙雪听了一喜连忙问道:“真的?那我明日便不去钟翠宫请安了?” “不去了,起得晚些也无妨,多带些人跟在身边。” “太好了!那我要在海棠那里待几天呢?嗯,我就待半个月好了!” 卓乙雪歪着头想着,自己这才新婚,若是直接待一个月才回来,怕是不太好,莫延枫一定会不开心的,那就半个月好了,半个月以后再回来! 215冲上去,砍了再说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次日一早,卓乙雪一行人开始了乔装打扮。原本按照阿花的意思这次回门得按照贵妃的礼仪,由宫人抬着轿子,宫女、太监随侍,回门的路上再由宫里的侍卫配上两对一路守卫・・・・・・ 卓乙雪将这些规矩听到一半便匆匆打断,没好气道:“我这儿来的时候折腾半天累死累活的,这会儿回去倒好,你还想再折腾我一回?不行不行,你说的那些绝对不行!今天咱就低调的回去,能少带人就少带人――你去一个,卓丙算一个,剩下的,看家!” “啊?娘娘,您不带奴婢一起去啊?奴婢衣服换了包袱也都收好了,您居然不带上奴婢~~”燕飞一听去的人里没有她,可是急坏了。 “娘娘,这样实在是不妥,就算咱不以贵妃之礼回去,也不能就这样几个人出去啊――皇上昨儿也叮嘱过,咱得多带些人。”若是只有这几个人,那得多危险啊!阿花觉得实在是不妥。 “皇上说的我知道,可是他这会儿正上朝呢,哪里知道我带了几个人去?不用管他,咱自己走了便是。”卓乙雪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换下宫服穿上了民间少妇才穿的衣服――也不知阿花是从哪找来的,配上这个发髻,卓乙雪越发觉得自己有了人妻样了。 阿花这下子可为难极了,这若是出了岔子可怎么好?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啊! “娘娘,再多带些人吧,我们都做了百姓打扮,不会惹人注目的,多几个人也是无妨――终究外面不算太平,咱还是小心点好!” 说到多带人,燕飞第一个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生怕卓乙雪看不见。 “不行!人多实在是太累赘了,皇上可只给了我三天的回门时间,一大群人拖拖拉拉慢慢吞吞,那我不如不回去啦!” 卓乙雪深信人越多赶路就越慢,为了节省一点时间,她坚决不要再多带一个人了! “娘娘,宫女、太监不带也就不带了,可皇上留下的侍卫定是要带着的啊!”阿花还在坚持。 卓乙雪向外看了一眼,发现光侍卫就有十个! “要带着也行,你去随意挑两个――不许多带人啊,实在是怕了人多,走到哪都一副浩浩荡荡的感觉。” 这个世道虽不太平,可是皇城内天子脚下,总不能有打家劫舍的出现吧? 这个可是闻所未闻。 再说了,现在是进了宫了,就变得金贵了,想当初她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一个人身无分文,不仅仅是要防着坏人还得想办法填饱肚子,听上去就觉着艰难的生存之路,她卓乙雪不也照样活下来了? 坏人有肯定是有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被拐进皇宫,但是,倒也不至于像她们想的那样,外面处处是尖刀,出门就掉陷阱・・・・・・ 这一行,带两个男人跟着,稍微有点身手,她们就绝不会被人欺负了去reads();。 阿花无奈,带两个就两个吧,总比一个不带好。她对着一排侍卫左挑右选,总觉得不合适,都长得太过儒雅,不很厉害的样子。 就在阿花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卓乙雪已经打包好了各种礼物,拿在手上掂了掂,嗯,分量十足。 “阿花,你挑好了没?挑好咱出发啦!” “娘娘,这、这还是都带着吧・・・・・・”这带两个哪够做守卫的啊!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包袱扔给了卓丙,自己跑到侍卫跟前,问道:“你们十个人当中,谁的功夫最厉害?” 十个侍卫互看了几眼后,指出一个眉清目秀的来。 “谁第二?” 又有一个被推了出来。 卓乙雪一看,高高瘦瘦也还可以。 “行了,就你们俩了,跟着!” 俩侍卫连忙跟上,阿花看了一眼剩下的八个,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卓丙拎着包袱走在最后――他最近遇见的尽是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先是从小太监变成了冬宜宫的管事,现在又如此光明正大的出宫去游玩! 他真是做梦也没遇见过这么美的事情! “哎!娘娘?娘娘?您当真不带我去啊?娘娘,燕飞好想去啊!娘娘~” 燕飞若不是被燕娇伸手拉着,怕是这会儿都已经追上来了。 卓乙雪回头看了一眼哀嚎的燕飞,这家伙儿平日里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毕竟年龄小,玩儿性大,算了,带就带着吧! “好了,你也别嚎了,跟上来吧!”卓乙雪一招手,早就准备好的燕飞便“唰”一下冲了过来,乐颠颠的跟上了。 “娘娘,燕飞一定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燕飞说着,为了证明自己似的,越发加快了脚步。 很快大家就赶到了皇宫的侧门,外面也已经停上了一辆马车外加一匹马。 卓乙雪带着阿花和燕飞坐在马车里,那高高瘦瘦的侍卫充当车夫,旁边坐着卓丙。 而那位长相清秀的侍卫则独自骑马,跟随左右。 燕飞坐在马车里,心情简直是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赶车的,你是侍卫啊?在哪儿当差的啊?” “御景宫。” “哇!原来你是御景宫的侍卫啊!那你是保护皇上的人咯?” “正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燕飞好奇的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直盯着那侍卫问道。 “陈镇。” “原来是陈大哥呀reads();!”燕飞又看了一眼那骑马的侍卫,只觉得他眉清目秀,似乎更好看一点,“那你呢?你也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侍卫瞥了一眼燕飞,却只顾骑马不曾回答。 燕飞来了脾气,再次问道:“喂!我问你话呢!你难道没有名字吗?” “他是展逸。”陈镇见兄弟不说话,担心燕飞生气,于是替他说了。 “展逸?哼!不就是皇上身边当差的嘛,有什么好嚣张的?”燕飞见到展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顿时有些讨厌起他来。 “姑娘不要介意,我这兄弟就是这样,平日里话虽不太多,但是内心善良,乐于助人,今日也并非有意如此冷漠,只是不擅长与人聊天罢了。”陈镇一门心思替自己兄弟挽回形象,却没发现骑着马的展逸早就不屑的快马加鞭朝前去了。 卓乙雪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对于陈镇她没什么印象,至于展逸嘛,她倒是见过――不就是时常同赵翟一起练武的那个人嘛! 只不过个性冷漠不善交际,偶尔她找赵翟的时候遇见他也在,他一定是二话不说,先行离开。 真是多日未见,竟差点忘记这个人了――若不是这个陈镇描述的很详细,她一时还真没往心里去。 马车在展逸离开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见燕飞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阿花没好气的伸手将她给拉了回来,说道:“你这丫头,那么多规矩白学了?幸好这是宫外,也幸好咱娘娘不爱提规矩,如若不然,你今天这番嚣张模样,定是要挨上几板子不可!” 燕飞抱着阿花的胳膊撒娇道:“姑姑~奴婢就是仗着娘娘给咱撑腰才敢这样的嘛!如今娘娘是皇上的掌中宝、心头肉,连着咱几个在宫中,都更受人尊重呢!” 阿花听了,摇摇头。这个燕飞,能在皇宫完好无损的走到今天,她的好姐妹燕娇实在是功不可没! 马车一路疾行,许久之后―― “吁~” “嘶~~” “啊!” “怎么回事?!” “大胆!来者何人?”车外响起陈镇的吼声。 马车突然被勒停,车里面的姑娘们集体向前倒去,重重的撞在了车厢门上。 首先反应过来的阿花连忙爬起来,扶起倒地的卓乙雪,将卓乙雪向自己身后掩着。 “陈镇,发生何事了?” “扣扣!” 车厢门被敲了几下,原来是卓丙。 “娘娘小心,来了一帮山贼模样的人,陈侍卫和展侍卫正在、正在与之搏斗呢!” 卓乙雪绕过阿花,将车厢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卓丙缩在马车上,而她的两名侍卫也都亮出了武器,打的那叫一个真枪实弹! 我的乖乖!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还没怎么走远呢,就冒出来这么一伙人・・・・・・ 打劫的? 卓乙雪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自己带出宫的宝物――这些可都是比银子还值钱的家伙儿们呐reads();! 因着海棠是个富婆的关系,她给她们带的礼物,可是用银子都难以买到的宝贝呢!如果就这么被抢走了・・・・・・她可就心疼死了! 不过就这么会儿功夫,地上已经躺了四五个不知是伤患还是死者的“身体”了,鲜血直流,很是惨烈。 她看了一眼那些血迹,又看了看正在搏斗中的双方――嗯,以二敌・・・・・・二三十?还、还是可以的吧? “娘娘,情况不太好,咱们快些逃吧!小丙子,赶车!” 阿花在观察了一会儿战况后,迅速做出了决定――不论发生什么,保护娘娘要紧! “姑、姑姑・・・・・・我不会赶车啊!”卓丙看见这么大的场面,腿都软了,更别说赶车了,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马车啊! 阿花一跺脚,气的喊道:“笨死了,你让开!” 卓丙连忙爬到车内,只见阿花迅速钻了出去,拽起赶车绳就开始掉头――这个时候往回赶,只要赶到闹市,人一多就好办了。 “驾!” 趁着陈镇和展逸两人缠住山贼的当口,阿花稳稳的将马车掉头跑了起来。 “不好,跑了!” 山贼群中有一人大喊出声,随后迅速朝陈镇乱砍几刀,趁着陈镇防守之际快速退出,轻功施展,几个起落便停在了马车顶上。 陈镇一惊,想要抽身过来营救却被贼人缠住,完全无法脱身。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见展逸已经脱身过去,当贼人一刀砍掉马车顶时,毫不犹豫的出手就是一剑,这一剑正中贼人背心。 展逸利落的抽出宝剑,见车里的人并未受伤,于是没有多做停留重新冲进了“战场”。 卓乙雪搂着燕飞,抬头看着这突然敞亮的天空――这一刀齐刷刷砍掉了半个车顶,也是好功夫啊! 就可惜做了山贼了。 这个节骨眼还有心思去感叹山贼的身手,估计也就卓乙雪了。 阿花一门心思赶着马车,急的恨不能替马儿跑;卓丙则被这一切大场面行为给惊呆了;然而燕飞在原本的惊魂一吓过后,缓过神来的她顿时兴奋起来,指着大战中的展逸道:“娘娘你看!那个嚣张的侍卫还是有两下子的嘛!他飞起来也还挺好看的哈!”燕飞趴在马车上看着,只见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顿时有些急到:“阿花姑姑!阿花姑姑慢点儿,我们再看一会儿嘛!” 阿花:“・・・・・・” 都这个时候了,咱顾着点逃命行吗? 见阿花依然将马车赶得飞快,燕娇有些急了,“姑姑!慢一点儿啊,如果我们跑了,那他们怎么办?坏人那么多,他们就只有两个人怎么打得赢啊?!” 卓乙雪看了一眼前面的战况,山贼数量明显少了些,可两人身上的白衣服也快变成红衣服了啊! 也不知道这是敌人的血还是他们自己的? “阿花姑姑!您停一下,等等他们呀!”燕飞从车厢尾跨到车厢头,伸手去扯阿花的袖子,却被阿花一把挣开,“燕飞!你平日里不懂事也就罢了,怎的今日还敢胡闹?!你也不看看现下是何种状况,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死了都无关紧要,只有娘娘必不能受半点损伤你难道不明白?” 今日丢了两名侍卫她也不忍心,可若是因此让娘娘担上一丝风险,就是她的不是了reads();。既然已经为奴为婢,那么,这一条命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阿花,等等!我们先在这里等着,若是那些人有追过来的迹象,我们再跑不迟!”卓乙雪见阿花原来是想要丢下那两名侍卫,于是出声阻拦,虽说阿花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在这种时候她无法弃人于不顾啊! “娘娘!”阿花赶着车,觉得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穿过前面的小林子,沿着来时的路,不一会儿就能看见人烟了啊! 人越多娘娘就越安全! “阿花停车!” 卓乙雪一声令下,阿花不敢违抗,只得将车慢慢停下。 燕飞连忙回到车厢尾,趴着去看,心想这贼人是杀不完吗?怎的还有这许多? 马车在离小树林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这让原本埋伏在树林的一行人很是郁闷―― 老大不是说要在林子里宰人吗? 那・・・・・・如今目标离得稍微有些远可如何是好? 他们要不要出去宰? “二、二哥,老大、大说,咱们、咱、咱们要堵、堵在林子、子・・・・・・” “老大说咱们要堵在林子里等人送上门来!”这个被叫做二哥的男子一把推开埋伏在旁边的结巴,表情十分不耐。 “那、那人家、不、不来,却又、如何?”结巴重新又凑了上来,对这个二哥继续说道。 “不来?”二哥咬了根稻草,喃喃道:“她们不来,咱们就出去杀――反正大哥说了,杀人的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杀掉,要死透!” “・・・・・・成、成!” 说干就干,二哥一招手,瞬间出来一小溜儿汉子,全是贼人打扮――尖刀磨得瓦亮! 一行人随着二哥一起,猫着腰,慢慢向目标前进・・・・・・ “阿花,假如这个时候让你完成掉头、打马、逃跑这一系列动作的话,大概需要多久?” “・・・・・・娘娘,奴婢保证在马车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被他们砍了。” 卓乙雪看着眼前那十个从小树林里钻出来的汉子,虽说他们已经在尽力的猫下腰来,可是在这一片空旷的土地上,要假装发现不了他们实在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娘娘,跳车,绕过小树林跑回去・・・・・・”阿花悄悄动着嘴唇,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贼人前进的速度。 “好,一起跑。”卓乙雪小声回道。 与此同时,那一行山贼小分队里传出了点声音: 结巴:“二、二哥?你、你有没有、觉、觉得,她们、一直、一直在、看着我们?” 二哥:“・・・・・・好像是的,我们暴露了。” 结巴:“那、那现在、如、如何是好?” 二哥:“奶奶的!甭管那劳什子的计策了,冲上去,砍了再说!” 216你妹妹被人绑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娘娘快跑!” 阿花大吼一声,卓乙雪迅速跳了马车,燕飞紧随左右,卓丙殿后。 卓乙雪飞快的跑着,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阿花并没有跟上来。 “我去!那个跟山贼打架的人是谁?” 卓乙雪边跑边喊,她实在是难以相信,阿花居然会武功! “回、回娘娘,那是阿花姑姑在打架!” 燕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震惊不比卓乙雪小,她同姑姑在一起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才知道――姑姑竟然会武功! “阿花,阿花?”卓乙雪一边跑一边默念着,“阿花这两个字一听就不是全名,这一定是她的化名――阿花一定是某个隐藏起来的高手・・・・・・”卓乙雪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搏斗中的阿花,发现她手上莫名其妙多了条鞭子。 “娘娘,娘娘!阿花姑姑是不是快不行了?”燕飞着急的喊道。 “啊?我看看!”卓乙雪回头看了看,很明显阿花显出了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来,这会儿竟是在硬拼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她当真是后悔没有听阿花的劝,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多带些侍卫情况或许就不会这么糟了! 但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保住大家性命要紧! 她想着如果这些人是山贼,那么重点应该是求财才对,可他们上来就砍人的作风不像是为财而来;可是如果并非求财者,那么,她们这些人中,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就是她卓乙雪了,毕竟跟这些宫女、太监和侍卫比起来,她这个娘娘比较适合当“主角”。 所以此次出宫遭遇不测原因,一是因为她才引来这些贼人,二是因她不听劝告而导致人手不足。因此不论怎么看,阿花她们都是被她卓乙雪给连累的。 想到这里,卓乙雪觉得万分愧疚,她灵机一动,扬起手中的包袱喊道:“来啊~来啊!我在这儿!有种来杀啊!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跑远了啊!” 她一喊完立即抱起包袱加快步伐跑起来,“大家快跑!不要回头只管跑!” 果然原本被阿花纠缠的山贼失了耐心,一边同应付阿花的鞭子,一边观望着逃跑的卓乙雪。 “兄弟们,不要恋战,‘大鱼’跑了reads();!给我追!”二哥一声令下,山贼们匆匆撇下阿花朝卓乙雪的方向追去。 “燕飞,快跑!保护好主子!”阿花早已身受重伤,这一喊也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啊~~不要再追啦!我跑不动了・・・・・・娘娘!娘娘!” 尽管燕飞一直头也不回的在跑,可是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已经逐渐的落在了最后。 卓乙雪回头看看燕飞,打算回去拉她一把,却被卓丙抢了先,“我去带她,娘娘你快跑!” 燕飞被卓丙拖着又重新跑了起来,可是两个人终究是慢了下来。 卓乙雪看了看即将赶上来的山贼,当即命令道:“卓丙,分头跑!” 她迅速的拐弯冲向小树林,而卓丙则拖着燕飞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果然山贼弃了卓丙来追卓乙雪了。 我去!还真是紧追不舍啊! 卓乙雪觉得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了,如果再没有办法脱身,她很快就要被逮住了。卓乙雪想着,决定最后尝试一把,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事到如今,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快看,夜明珠!全国就三颗!” 卓乙雪掏出装夜明珠的盒子,使劲朝另一边甩去,盒子划了一条弧线,落在了枯树叶上。 原本以为不会有用,可居然真有人去捡! “二、二哥!这、这是真、真的吗?” 结巴捡来盒子,打开一看,果然里头卧着一颗滚圆的夜明珠,只是这会儿正天明,他也分不出真假来。 二哥结果来一看,吃了一惊,这么大的夜明珠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来,用手捂着看看,若真的发光,咱就发啦!” 于是结巴和二哥两人凑在一起看起了夜明珠,两人捧着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瞧了一会儿,大惊道: “果然是会发光的!” “二、二哥,那咱,咱发了?” 见到二哥停下来看宝贝,其他兄弟也都围了过来,有人道: “二哥,那咱还杀不杀了?大哥可是收了好些钱才答应出手的啊,事成之后,可还有一笔呢。” “杀,当然要杀!宝贝留着,银子也要赚到!” 二哥收起宝贝,举着刀又追了上来。 卓乙雪趁着他们停下之际好不容易稍微跑远了点,可还没等她多喘口气,那帮人就再次喊着嚷着追了过来。 “二、二哥,她跑进、跑进林子,正、正好!在、在林子里杀掉!” “对,这样也应了大哥的计策,免得回去后大哥又要责怪我们,说我们是群蠢货。” 二哥对于自己总是被骂成蠢货感到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每次都是按照大哥说的去做的,简直分毫不差,可总是遭大哥嫌弃! 虽说卓乙雪没能彻底甩掉他们,可总算是看到了转机――这些人贪财reads();。 只要不是一门心思来杀她,只要还有别的索求,她就可以尝试一次! 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红参――这是给方筝拿的,极好的药材,对于方筝来说,珍贵的是它的药用功能,可是现在,对于这些贼人来说,珍贵的是它千金难买一根的高价位。 “千!年!红!参!”卓乙雪亮出红参,大喊一声:“走你!” 卓乙雪这次甩的十分有目的性,于是成功的将贼人引出去好一段路。 她正想趁机快跑之时,发现竟然有两人没有闷头去抢,而是坚持在追她。 “哎哎哎!你俩怎么不去抢红参啊?”卓乙雪脚步不敢停,一边跑一边又掏出来个宝贝,重重的甩了出去。 这下总算被吸引了,那俩贼人颠颠儿的放下了卓乙雪,去捡那盒子去了。 可是尽管这一路扔一路捡的,卓乙雪依然是甩不开他们,这伙儿人咬定了卓乙雪,死活就是要追到她。 “呼!呼!算了・・・・・・算了,你们先停一下,先停一下!”卓乙雪紧捂着胸口,靠在一棵老树上使劲儿喘着,她觉得自己已经超出极限了,这会儿别说跑了,就连站直了走两步估计都做不到了。 反正不能就这么死了,不撑到最后一秒钟,她都不甘心! 贼人们见她不跑了,于是也停了下来。 二哥看着卓乙雪,哈哈一笑道:“你这女人倒也能跑,还算不赖!”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她以前做神棍混日子的时候,能活着基本靠跑――时常被人追得一跑就是几条街来着。 不同的是,从前人都拎着棍子追,今儿全是扛着刀来的・・・・・・ “呼~大哥,我说咱俩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今ri你率人如此追我,却不知所为何事?”就算是非死不可,也总得知道原因吧? “哈哈!告诉你又何妨?你不就是皇宫里来的纯贵妃嘛!有人来找我大哥,出钱要你的命!”二哥摸着下巴看着卓乙雪,打量一番后说道:“皇上的女人,我当是如何天资绝色,竟也很是寻常嘛!只不过,你的命着实值钱――若不是这么一大笔钱,实在是让人心动,我和我大哥,当真是不敢同皇上作对的。” 卓乙雪一听,眼神顿时一亮,感觉有戏! “可是大哥,你们真的想过吗?你们杀了我以后皇上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等待你们的,将会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了银子,值得吗?” “诛九族?那也得抓到我们再说!” “谋杀贵妃,损皇室颜面,皇上定会倾一国之力来追杀你们,成了御国的通缉犯,你们将要躲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终究无处可逃!” “那又怎样?有了银子,到哪里不是一样?御国待不下去,就去梁国、去齐国,总之爷们有了银子,在哪都能逍遥快活!”二哥言毕,提着刀慢慢向卓乙雪走去。 卓乙雪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手中亮晃晃的大刀,顿时有些腿软。 “你们若是求财,就这么杀了我,岂不是吃亏?” 二哥闻言停了一下,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我只是皇上的一个妃子,出趟门身上就带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而这些还仅仅只是皇上随手打赏的,像这样随手赏的宝贝我宫里多得是,比这些更值钱的也多得是reads();。有人让你杀我,他能给你多少钱?保不齐,他还没有我富有呢!我若是你们,与其杀了我再去逃命,还不如利用我再多得些钱,反正你们要钱我要命,双赢不是很好?” 二哥和众山贼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贵妃确实十分有钱,从她那个小包袱里甩出来的宝贝,可样样都是有市无价之物,光这些东西加一块儿,也差不多能抵上大哥收到的银子了。 “你说得轻巧,我们却如何再利用你得银子?今日杀不掉你,那剩下一半的银子人家还不付了呢!” “交换啊!我在你们手里,我那些随从定会回去禀报,届时你们以我为要挟,让皇上出点钱把我给赎回去不就成了?” 卓乙雪其实也不太指望自己能够说服他们,只希望能够再拖延一点时间,不管是陈、展两位侍卫能够赶来,还是卓丙能搬来救兵,她的命,几乎已经系在他们身上了! “哈哈!你当老子是傻子?跟皇上要钱?哈哈哈哈!”二哥狠笑一通后继续说道:“虽说富贵险中求,可这分明是一分也求不到还得把命也搭进去的生意,老子不做!” 完了,果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理智的,没有真的跑去要挟皇上,可是他们不要挟皇上,她就难以活命啊! 对了! 卓乙雪眼前一亮――海棠! “等、等、等一下!先别杀我!我还有一个办法!” “呵呵,说来听听。” “请问各位大哥可曾听说过这一带有个富婆?”对不住了啊海棠・・・・・・ “富婆?” “就、就是贾老板!”海棠对外的称号一直都是贾老板来着。 “你是说贾老板?”贾老板又如何? “对!贾老板贾海棠!是我姐!”卓乙雪指了指自己说道,“你们不敢要挟皇上,可以去要挟我姐啊,让她给你们送些银子花花――保管比你那什么一半银子多的多!” 见二哥陷入犹豫,卓乙雪又添了一把柴,说道:“你若担心有危险,可以威胁她不要报官、不要告诉任何人,让她派个人默默的把钱给你送来,你再把我放咯,这个时候你们爱去哪去哪,我自己回家就行!呵呵!” 二哥看了卓乙雪一眼,扭头朝结巴问道:“我总觉得不太安全,你觉得如何?” 结巴伸手将二哥拉至一旁,低声说道:“二、二哥,我、我觉得行!” “行?” “二、二哥你看啊,贾老板的钱,咱、咱可以挣,那笔定金,咱、咱照样可以拿・・・・・・”结巴朝二哥使了个眼色,然后朝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把她杀了贾老板凭什么给咱银子?”这左右都只能得一个啊! “二、二哥糊涂,咱、咱先不杀,拿到银子・・・・・・咔!” 二哥眼睛一亮,顿觉这个主意挺好! “哈哈哈哈!就这么办!” 二哥同结巴一起走了过来,吩咐道:“来人,把贵妃绑了!带回去!” 很快卓乙雪就被这些人熟练的打了包扛走了,只留两个晓得路的兄弟拔了卓乙雪的发簪去了茶馆方向reads();。 原本在家歇业等卓乙雪回门的海棠这会儿正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这小雪兴许是不回门了,要不然早到了啊! “赵老弟,恐怕你今日也是白等了,这小雪・・・・・・” “咻~” “我擦!谁干的?!”海棠盯着眼前不到一公分的尖尖头儿,顿觉头皮发麻。 “赵老弟啊,你手可真是快啊!”要不然她就成了“独眼棠”了。 赵翟两指夹住了发簪,正欲出去追人,却发现发簪上绑了个布条――这是送信? 什么人会以这样的方式送信进来? 屋外:我瞄准的明明是那根柱子嘛! “这是什么?” 海棠也看见了那根布条。 赵翟摇摇头,也是十分好奇,于是打开布条两人凑一块给看了―― 贾老板,你妹妹在我们手里,不想她死就拿银子来换! 赵翟扭头看了看海棠,你妹妹被人绑了? “我妹妹?这古人也用这种手法诈骗?”原来这种诈骗方式起源这么早啊! 海棠不屑的“嗤”了一声,随手把布条扔了。 “诈骗?”赵翟看着海棠,有些不解。 于是海棠指着那布条解释道:“假的啦,先写这种信息来吓唬人,然后让人去交赎金,以达到骗钱目的。” “你如何知道这是假的?” “哈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妹妹啊!” 海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赵翟却看着发簪沉思了起来――既然送来了一根发簪,就算不是海棠妹妹,那也定是别家的小姑娘,被绑了以后说了海棠。 谁会自称是海棠妹妹呢? “你当真没有妹妹?”赵翟追问。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妹妹?更何况在这里,我连个亲戚都没有,除了与我走的近的方筝和小雪――方筝比我大,只能算姐姐;小雪嫁到皇宫,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原本今日回门的日子也没见她・・・・・・” 说到这里海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赵翟:“・・・・・・” “不会的吧?”海棠连忙重新拿过布条看了又看,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别的有用信息。 然而赵翟却已经飞快的冲出去了。 “喂!赵翟,你等等我!”海棠虽然极度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卓乙雪,可是现在除了去看看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翟出来立即牵了自己的马来,迅速跨了上去,见海棠也跟了过来,于是伸手将她拽到身前,待她坐稳后迅速打马出发了。 若真的是她被抓了,应该是在来茶馆的路上。赵翟沿着这条路一路狂奔起来,果然在路边发现了几具尸体。 217谁都不能伤害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翟(di)下马查看,发现这些尸体都是刚死不久的。 “哇!好多死人!谁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海棠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跟在赵翟身后检查这些尸体。 血腥味儿扑鼻,海棠差不多快吐了。 “陈镇!” 赵翟大惊,冲了过去,这里怎么会有陈镇?! “陈镇!陈镇!你怎么样了?!”赵翟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抖着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陈镇!” 赵翟从前做侍卫统领之时,没少和侍卫们打成一片,这个陈镇便是他的好兄弟之一。没想到他离开皇宫这么久,两人的再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里为何会有打斗?陈镇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翟联想到今日是卓乙雪回门的日子,又在这里看见了陈镇的尸体,于是不难猜出――小雪出事了! 那封信上说的“妹妹”,十有*就是小雪! 海棠见赵翟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了熟人,觉得这孩子最近也是可怜,在他身上总是发生令人伤心的事,于是她伸手拍了拍赵翟,以示安慰。 “小雪真的被绑了。”赵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他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就算是曾经的部下,那也是他的人! 谁TM居然敢杀了他赵翟的人! 更是狗胆包天的绑走了皇上的贵妃! 真当他赵翟卸了职就成了死人了?! 一日护卫终身护卫,他赵翟就算摘了令牌也会保护皇家的一切! 狗贼!洗干净你的脖子,小爷来了! 宝剑出鞘,寒光微闪。赵翟剑眉微拢,眼神凌厉,从来没有过的杀气聚拢在剑尖之上――今日必让你好好尝尝血的味道! “赵、赵翟?” 这样的赵翟海棠是没有见过的,她突然有些害怕。 “你回去,我去去就来。” “可是・・・・・・”海棠正想着还要说些什么,却隐隐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声音十分的微弱,但是却非常真实。 “谁在那里?”海棠问。 赵翟提剑过去,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喊着,赵翟仔细一听,才听出来,她喊的是:赵侍卫! “你认得我?” 赵翟将人扶起,迅速在她周身点了几下――她内脏出血,这样只能暂时止住。 “赵、赵侍卫・・・・・・” “阿花?” 海棠认得她,在小雪的婚礼上见到的人就是她reads();!虽然那会儿跟现在的样子差距很大,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狼狈万分的女人就是当日的阿花! “阿花你怎么样了,小雪呢?” 阿花伤成这样,不知道小雪有没有受伤?如果那布条上写的“妹妹”是小雪,那么,小雪的性命应该暂时无忧的。 “娘娘、娘娘・・・・・・赵侍卫,娘娘、救娘娘!”阿花揪着赵翟的袖子,粗喘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阿花!阿花!” “海棠姑娘,小雪我会去救,你先带她回去,她伤得很重,需要及时医治。”赵翟将阿花抱上自己的马,又扶着海棠坐了上去,海棠见阿花伤重,只好先带她回去了。 赵翟见海棠骑马走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陈镇,轻声说了句:“兄弟,对不住了!等我回来再葬你!”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连绵几座矮山,一片小树林,其余是大片空旷之地再远就是人烟聚集的地方。 若要藏身,小树林太小,只有那群矮山! 赵翟施展轻功迅速掠过,来到那辆被砍坏的马车前,一剑斩了套车绳,飞身上马,迅速朝矮山赶去。 小雪,等我! “哎哎,大哥,你看这都到了你们老窝了,还绑着我作甚?我总不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掉吧?你看这绑着实在难受,要不,咱松松绑?” 卓乙雪被这伙儿山贼给捆来了这山坳里,虽然内心深处吓得直打鼓,可是为了活命,还是得绞尽脑汁的去想办法――她总不能坐地等死吧? “嘿嘿!娘娘,你就省点力气吧,你这一路上念叨了这么多,怕是口水都讲干了吧?” “对对,可不是嘛,现在都快渴死了!劳驾你们给我松松绑,好让我也喝点水!” “得了吧娘娘,你姐姐贾老板已经接到我们的信了,她若有情,很快就会来赎你,到时你便随着你姐回去好好喝;若无情,你很快就是个刀下鬼,这水啊,娘娘您去底下喝・・・・・・哈哈!” 卓乙雪心里骂了娘,嘴上却依然和气的说道:“也是啊,你们既然已经告诉我姐了,等我姐赎了我回去喝水也没什么・・・・・・只是你们那地址可写清楚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二哥看了一眼刚才送信的兄弟,那兄弟一脸的迷茫――还要写地址? “我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你可写了不要报官?”二哥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后又问了一句。 只见那兄弟依然一脸的迷茫――这个也要写? 二哥见了,顿时怒不可遏,喊道:“老子宰了你!” “二、二哥息怒!” 结巴一把抱住二哥的腰,朝地上的兄弟眨眨眼睛,示意他先逃命去。 那兄弟爬起来果然躲了。 “二、二哥不急,铁柱还在,铁、铁柱看着呢,只、只要报官,立即回、回来禀报,即刻、即刻杀人!”结巴抚着二哥胸口,让他不用太生气。 “可这蠢货连地址都没写上,你让贾老板往哪送银子去?”他可必须在老大回来之前把这事儿办成了,要不然,大哥非得踢他不可reads();! “派、派他去重送、重送一遍・・・・・・” 结巴见二哥没有反对,于是来到那兄弟跟前,嘱咐他再跑一趟。 那兄弟领命前去,这回他跑倒贼快。 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山坳子。 今天可真是倒霉,竟然被二哥连踢两脚! 他一边走一边摸着屁股,很是抱怨。 打马前来的赵翟正在观察地形,思索着哪一块儿才合适贼人藏身之用。 他这一番寻找的形容恰好被领命重跑一趟的山贼兄弟看见,顿时一拍大腿,乐道:“还真的找来了!这下不用再跑一趟了!” 那个坐在贾老板身边接住发簪的人,身手应该不错,得小心着点。 “喂!你是贾老板派来送银子的人吗?” 他没敢走的太靠前,只远远的喊了一声。 赵翟一回头,见到这人的打扮与前面那些死人相似,想必他们正是一伙儿人,于是点点头。 “那你把银子放那,走远些,我拿了银子必然放了贾老板的妹妹!” 赵翟摇摇头,道:“贾老板说了,不见到人是绝对不能拿出银子的。” 那兄弟打量了一下赵翟,见他手上也没提什么东西,于是问道:“你究竟带了多少银子来?” “这个你不必知道。” 那兄弟顿时一愣,被赵翟眼神里的杀气给震了一下,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见不到银子,别想到山坳里去救人!” 山坳? 赵翟朝他身后扫了一眼――原来在那里! 脚步轻移,寒光乍现,一抹血珠飞溅,人还未倒,赵翟便已经纵身越过,轻轻几个起落,隐在了山坳前的树冠上。 朝下看,里头不过二十来人,小雪被绑在了树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上去没有受伤。 提剑飞起,几乎是从天而降,没给贼人半丝反应的时间,宝剑飞舞,剑气四射,一瞬间鲜血喷涌,哀嚎声起。 贼人死了半数以上,二哥才终是反应过来,挥刀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姓赵名翟,来取你狗命!” 二哥不识赵翟,连连问道:“好汉住手!你我不曾结仇,何苦下此杀手!” 二哥见自己的弟兄又倒下去几个,这番打斗下来,他们竟然没能讨到半丝好处! 江湖上有这等身手的人――赵翟?他怎会闻所未闻? 赵翟左右各挥一剑,两名山贼倒地,他右手挽了个剑花直直指向那二哥。 “不曾结仇?” 赵翟看着眼前汗流浃背的二哥,眼前闪过陈镇的尸体・・・・・・ 剑尖向前直送,我要你狗命reads();! “呔!何人杀我兄弟?!” 这原是山贼老大携了一众兄弟归来,眼见着自己找的临时藏身之所此时竟血流成河,顿时火冒三丈――江湖上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王豹子! “大、大哥!你可算、可算是回来了!你、你再不回来,我、我们就死光了啊!”结巴举着刀正欲殊死搏斗之时,大哥回来了! 他迅速跑向大哥,哭成个泪人。 “大哥!大哥救救弟弟!” 这二哥见着大哥来了,也十分想要扑过去,怎奈这赵翟的剑还抵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动弹。 王豹子见了,来杀他兄弟的人竟是如此年轻的小子,当真是有些吃惊。 他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二弟王老虎功夫虽差些,可也不至于叫一个毛头小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 “小兄弟今日杀我二弟,可否报上名来,说清原由?”王豹子拱了拱手,一个山贼倒也做出一副文人模样。 赵翟不语,只将剑尖又向前送了送,王老虎的脖子便渗出了血珠子。 “他叫赵翟!大哥,他叫赵翟啊!”王老虎急道。 “哦?赵翟?”王豹子回忆了一下,他确实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 王豹子眉头紧皱,心道:好傲气的年轻人! “既然你我互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今日此番作为,怕是说不过去吧?”王豹子此刻正打量着赵翟,揣测他的身手,暗暗琢磨自己会有几分胜算。 “互不相识是真,无怨无仇?哼!”赵翟眼里杀气顿现,手腕一动,轻松取了王老虎首级。 “你!”弟弟在他眼前被杀,王豹子愤怒不已,大吼一声提刀冲将过来,“啊!还我二弟命来!我要杀了你!” 赵翟向后挥了一剑,卓乙雪身上的麻绳便四散断开,她赶紧挣了挣,彻底解脱出来,然后抖着腿来到赵翟身后。 她认识赵翟这么久,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赵翟――这样一个阳光明朗的少年,提剑杀人竟也一身的戾气,实在令人胆寒。 “小雪,待着别动。” 赵翟没有回头看一眼卓乙雪,只全身心迎战王豹子――王豹子的身手,不在他之下。 “好的,你小心!” 卓乙雪不知道为什么赵翟会来,反正她现在拼命祈祷赵翟能赢,还要祈祷海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跑来送银子――这恐怕是来送命的啊! 卓乙雪此时还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她让贼人送信去找海棠了。彼时与她周旋的人是二哥王老虎,虽说是坏人,却没有那么重的戾气,只是一副蠢笨的贪财模样,她想着兴许能用钱买命。可如今来了这个王豹子,还带回来这么多人,事情似乎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卓乙雪看着二人的交手,赵翟在对付王豹子的同时,还要分心杀掉妄图溜过来杀她的人――估计在赵翟切断她绳索之时,他们就已经猜到赵翟是来救她的了。 卓乙雪自觉的躲到捆她的老树后面,在地上捡起一把刀防身――这回如果有命回去的话,她一定要学些功夫防身才好reads();! “啊!赵翟小心啊!” 我去!赵翟竟然挨了一刀! 卓乙雪见到赵翟出剑去刺结巴时,左边胳膊被王豹子划了一刀,瞬间袖子就被染红了。但是赵翟却并没有因此而收回手,依然直直的刺死了结巴――因为结巴想要冲到卓乙雪这边,他不能放。 “这可怎么办啊?我待在这里不但帮不到他,我还是个累赘啊!”卓乙雪又急又担心,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受死吧!” 王豹子一声怒吼,举刀以劈天之势横劈下来,赵翟举剑挑开,旋即回刺过去,直冲王豹子面门,却被王豹子横刀挡住――利剑抵在白刃上,二人相持,分毫不让。 可王豹子毕竟人多势众,若赵翟此时孤身一人恐怕不足为惧,可偏偏他身后还藏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卓乙雪! 王豹子的手下齐齐上阵,直接攻打赵翟的少,大部分在看清形势之后,干脆直接忽略赵翟,径直冲向卓乙雪,让赵翟不得不分身施救,而每每分身必遭对手偷袭,到此时,赵翟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赵翟!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快些走吧!” 卓乙雪早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心痛、后悔、自责、担心,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了上来――她不应该不听话的,都是她要一意孤行,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她害了阿花,害了陈镇和展逸,现在又害了赵翟! 赵翟听着卓乙雪的哭声,很想去安慰她,可是他现在不能分心,他必须将这些人全部杀光,否则,小雪就活不成了。 他不要她有事! 喜不喜欢不重要了,在不在一起也不重要了,她是谁不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都不能伤害她! 他会继续守卫着皇室、守卫着她・・・・・・ 如果他还活着。 赵翟眯起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手。 王豹子的人所剩无几,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可他看见赵翟伤重的模样,总觉得只要自己再补上一刀他就会倒了,可事实上,他确实补了好几刀,可赵翟依然挺立着,眼神也一如既往的狠厉。 但是他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 “兄弟们,不要怕,他很快就会倒下了,都给我冲上去!” 王豹子咬着牙喊道,果然,那仅剩的几个兄弟随着王豹子一起,不要命般的冲了过去。 “杀!” 赵翟再次挥剑,一阵刀光剑影之后,王豹子便只剩下王豹子了。 “好小子!你有种!”竟拼着挨刀子也要砍了他手下的头颅,这等魄力竟来自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身上,实在是有种! “就剩你了。” 陈镇,你且看着,这豹子的头颅,我要定了! “哈哈!是啊,就剩我了,原本想着大干一笔,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出山,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竟是笔亏本买卖!”王豹子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人,连着亲弟弟一起,竟然赔的一个不剩!他重新举刀,说道:“虽说买卖亏了本,但是今天这场大战倒叫我王豹子十分痛快!来吧小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218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海棠载着阿花赶回了药庐,因着阿花内伤过重,她也不敢太过颠簸,这会儿停在药庐边却不敢自己动手带她下马――听说内脏受损的人是不能随便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二次伤害,是会死人的reads();! “方方!方方!快来救救我啊!方方救命!” 海棠坐在马上,依然让阿花靠在自己身上,她不敢乱动只好扯着嗓子叫出方筝来。 方筝正在药庐翻看医书,耳中听见海棠在门外大喊,以为她又从什么地方捡回来些受伤的小动物了。 “海棠呀海棠,你可真是嫌我太过清闲了・・・・・・”方筝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念叨几句就出来了。 见着方筝出来海棠才算松了一口气了,大喊:“方方快来!要死人了!” 方筝抬头望去,顿时神色一紧――又捡着人了?! “你这又是从哪里带回来的?”方筝说着朝马背上看了看,发现这人似乎是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说来话长,你先救她,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说!”海棠将阿花交给方筝后,迅速打马前往自己的店铺――这个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若要去帮赵翟,必须得尽快才是! “海棠你这是去哪啊?”看海棠神情,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不过她现在还是救人要紧,这姑娘伤的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海棠在这一块儿经营了不少店铺,就比如上次带卓乙雪来过的这家精品店,里头琳琅满目全是货真价实的宝贝,为防止有不轨人士惦记,但凡是这类型的店铺,海棠都大手笔的聘请了不少武艺高强之人作为保镖,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请他们出手帮忙是最有效的。 “大风、小风在哪里?” 海棠将马勒停在店门口,未曾下马就朝着店里的人喊道。 “老板?”大风从柜台后面走出,老板有前几日还来了趟店铺,这次再来行色匆匆却是所为何事?大风有些疑惑,却依然迅速走了出去。 海棠见只有大风出来,于是问起了小风的下落。 “今日店里采购了一批货物,小风随同其他人去运货了。” 等不及了,就先带着大风过去瞧瞧也好! “大风,上马!”海棠一声令下,大风毫不含糊,飞身上了马背,坐在海棠身后。 大风伸手拿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边跑边问道:“老板这是要去哪里?” “小树林!” 不知道赵翟具体到了哪里,先去小树林看看。 这些人打杀了小雪身边的人,再绑走小雪,所作所为不像只是为财而来的绑匪。只不过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大风快马加鞭赶到了小树林时,隐约看见了矮山脚下互相搀扶着出来两个人――与其说是互相搀扶,不如说是卓乙雪硬撑着浑身是血的赵翟。 “赵翟,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我带你回去,你很快就会好的,知道吗?” 赵翟伤重的无法再言语,几乎是凭着仅剩的一丝意志力,在艰难的迈着腿。 卓乙雪的肩膀几乎被赵翟的血给浸透了,她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怎么办?赵翟怎么办?他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是小雪!”海棠大喊一声,大风立即打马狂奔而去。 “小雪reads();!小雪!” 谁?! 卓乙雪看不清来人,只听见了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啊,赵翟!” 脚下一歪,赵翟终于从卓乙雪的肩膀上滑落。 “赵翟!赵翟!你怎么样了?赵翟,你醒醒啊!” 赵翟倒了,卓乙雪再想扶起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哒哒~哒哒~” 马蹄声止。 “赵翟!” 海棠震惊大喊,天啊!那个血人是赵翟吗? 简直要命! “大风,快!”海棠下马,令大风救人。 大风跳下马,利落的出手将赵翟周身几个大穴点了,又迅速给他送了点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 “大风,你带他去找方筝快!” 大风看了一眼四周,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合适,他不敢贸然将人带走,留下海棠再此恐有危险。 “愣着干嘛?你先带他啊!” “老板,这里恐怕不安全,万一歹人再过来・・・・・・” “不会了,他已经杀光了所有的人・・・・・・不会再有人过来了・・・・・・”卓乙雪闭上双眼,她不想去回忆他杀人的情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她不敢再想哪怕一次! “可是・・・・・・”让大风丢下海棠,大风仍然有些犹豫――若是老板有什么闪失,他要如何向主子交代啊?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命令!赵翟要是没有救活,我就把你和小风一块儿开除!” 大风无奈,只好带着赵翟骑马先走了。 “海棠・・・・・・海棠怎么办?赵翟会不会死?”卓乙雪觉得有些晕眩,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光。 海棠伸手揽了卓乙雪,拍了拍安抚道:“没事的,大风已经带他去找方筝了――方筝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这世上,就没有她救不活的人!” 所以,赵翟一定会没事的! 卓乙雪点点头,跟着海棠一起正往回走,却猛然想起了阿花她们! “海棠!还有阿花和他们!我们被人劫了,他们都在拼死搏斗・・・・・・陈镇和展逸呢?阿花呢?卓丙和燕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办?海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把他们全部弄丢了・・・・・・都是我,是我不好!” 海棠捧着卓乙雪的脸,不让她再胡言乱语,海棠知道卓乙雪向来胆小,今天经历了如此险恶之事,一定是吓坏了。 “小雪,你听我说,阿花没事,阿花也在方筝那里,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 海棠看了看天,从现在开始往回走,稍微快一点的话,天黑之前能到家。 “真的吗?阿花在方筝那里?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们回去再说――小雪,我们再不走快一点,天就黑了知道吗?” 海棠牵起卓乙雪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她特意带着卓乙雪绕远了点,避开那些尸体,她怕小雪看见后,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情绪会再次崩溃reads();。 药庐里,方筝正熬着药。 躺在床上的阿花情况基本已经稳定,只要多休养几日,内伤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咚咚咚!” 药庐的门被敲响,方筝以为是海棠回来了,起身前去开门。 “方大夫,这个人你救一下,我去去就来!”大风将赵翟安置在另一张榻子上,还没等方筝多问,转身就出了门。 “哎?” 今日这是怎么了? 方筝没有再多想,打算先替榻子上的血人诊诊脉―― 赵翟?! 这个・・・・・・这个不是丞相大人的弟弟赵翟吗? 方筝伸手一探脉象,着实吓了一跳――这一只脚都迈进阎王殿了啊! 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拉回来・・・・・・ 止血、清理伤口、缝针、敷药、包扎・・・・・・方筝熟练的忙活了起来。 正当方筝聚精会神的处理着赵翟的伤口时,大风已经接回了海棠和卓乙雪。 “方方,赵翟如何了?”海棠进门便问道。 卓乙雪跟了进来,看见榻子上躺着的人,心都揪起来了。 “伤口处理的还算成功――我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海棠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再次提了上来,担心不已的问道:“那就是说,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还是有可能会死是吗? “可以这么说――若他能撑过今晚,我便能保他不死。” 可若是撑不过,她便当真无能为力了。 卓乙雪想去赵翟旁边,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站在一边朝赵翟说道:“赵翟,你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你哥哥怎么办?丞相大人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若离开,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你撑住好不好?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撑住・・・・・・”卓乙雪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一定会没事的,这小子强的很,没你想的那么弱――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海棠走到卓乙雪身边,轻声安慰着――这丫头真是吓坏了。 “对了,阿花怎样了?”海棠朝方筝问道。 “她没什么大碍了,休养一阵儿就好。” 对了,阿花! 卓乙雪连忙跑去阿花的床边,看到阿花还活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其他人呢? “海棠,阿花在这里,那其他人呢?” 219你弟弟变成木乃伊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见卓乙雪又开始问起其他人来,海棠决定告诉她,她今日同赵翟所看见的一切。 海棠双手扶着卓乙雪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小雪,你听我说,我其实并不太知道在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说的其他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意思?” 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死掉的意思吗?卓乙雪心口顿时凉了许多――她不愿意相信! 难道从前朝夕相处的卓丙死了?活泼可爱的燕飞死了?面容清秀的展逸死了?那个耐心极好总是替展逸说好话的陈镇也死了? “小雪,我今天是和赵翟一起去的小树林那里,那里死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叫陈镇的――是赵翟将他认了出来。至于你说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了。” “小树林?对!就是那里,我们就是在那个位置遇袭的!我要去看看,我现在就去看看・・・・・・”卓乙雪转身欲出门,却被海棠拦住,急道: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往哪里去?有任何事情,统统留到明天再说!” “不行啊海棠,如果他们真的在那里,我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啊!万、万一还活着呢?万一只是伤重,其实还活着呢?我不能不去看看!” “没有活着的!小雪,今天我和赵翟都检查过了――全部都死了!唯一活着的阿花我也已经带回来了・・・・・・” “可、可就算是尸体也不能就这样丢在外面啊!”卓乙雪突然失声痛哭道,“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去带回来・・・・・・海棠,不能把他们丢在外面・・・・・・” “・・・・・・好!” 对于痛哭的卓乙雪,海棠着实不忍拒绝。 “大风。” “在。” “你去找一帮人来,我们再去一趟小树林――还有,你亲自去一趟丞相府。” 赵翟的事情,丞相大人应该有必要第一时间知道。 当卓乙雪再次来到小树林前时,对于地上躺着的多具尸体竟然没有了任何恐惧之感,她一具具的仔细查看着,她不害怕死人,她唯独只害怕看见令她眼熟的面孔。 “陈、陈镇・・・・・・”卓乙雪跪在一具尸身前,想碰又不敢碰。 这个人是陈镇,陈镇果然死了・・・・・・ 见卓乙雪认出了陈镇的尸首,海棠便令人将陈镇的尸首抬起,放在了担架上。 卓乙雪继续找着,十分害怕再看到展逸的脸。这两个人都是她亲自选中带出来的,此番想来,她简直是亲手将他们送进了鬼门关reads();! “小雪,不要再找了,你已经看了两遍了!如果没有,不就表示他不在这里,他很有可能是脱身了,他还活着!” 海棠拽起一直不断寻找的卓乙雪,希望她能停止找下去。 “真的吗?他还活着?” 卓乙雪眼睛里终于看到了希望! “是,没有他的尸体,只能说明他还活着不是吗?” “太好了,海棠太好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带陈镇回去?” “好・・・・・・” 当大风赶来丞相府时,已经是深夜了。敲响丞相府的门并不难,守夜的大叔很是尽职。 “你是何人?深夜来此作甚?” “小人有要事求见丞相大人,还望老人家代为通传!” “夜已深,丞相早已歇下,有何要事也请明日再来。” 大风见此人欲要关门,连忙拿出赵翟的随身佩剑,道:“是关于府上二少爷的事情,还请老人家即刻通传!” “二少爷?”大叔一看,果然是二少爷的佩剑,上头竟然还有许多血迹!于是再不敢耽搁,道了句:“随我来!” 大风随着大叔一起,进了丞相府,在他的带领下,等在了丞相的院子门口,大叔进去敲门。 不一会儿大风便瞧见一个一袭白衣、姿色天然的美人匆匆走来,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正是那画上的莲花仙子,又像是书中所述的香草美人,逆着这浅浅的月光,迎面朝自己走来・・・・・・ 赵陌齐听说有人带着赵翟的佩剑前来便觉不妙――子析绝不会轻易丢下自己的剑,此番定是出事了! 他起身只着中衣,也不顾这更深露重的夜晚,随意披了件大氅便匆匆出来了。 “子析!” 大风一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丈外之距的人――他竟能隔空从自己手上取走佩剑! 好厉害的功夫! “你是何人?此剑你从何处所得?” 赵陌齐见到剑鞘上的斑斑血迹,推测赵翟此时必然伤重,甚至・・・・・・ 他不敢再想,他只知道子析这是遇到对手了,若不然,子析不会让血弄污他的剑鞘。 大风见此人虽美气势却不减半分,猜到他定然就是传说中的倾城丞相了――果然名不虚传! “回丞相大人,小人大风,乃贾老板贾海棠店铺里的护院,此剑是令弟赵翟所佩,他如今伤重,正在贾老板处疗伤。我们老板说,此事事关重大,最好第一时间通知丞相大人!” 赵陌齐听见“疗伤”二字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在海棠那里,那必定是方筝在医治了,方筝的医术他还信得过。 “你且稍等片刻。” 赵陌齐转身令大叔去被马,自己则快步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换好了衣服出来,依然是白衣胜雪,只是手中多了件大氅reads();。 “大风兄弟,若不嫌弃,穿上这个再走。” 寒夜赶路,冷风似刀割,即便是内功深厚之人也难以抵挡。大风此次走得匆忙,并未多加衣服,只是急着赶路,强忍着罢了。 大风接过衣服披上,款式颜色都与丞相身上的相同,想必这件衣服正是丞相大人的――大风突然觉得有些脸红。 二人骑马一路疾行,终于到达药庐之时发现药庐依然灯火通明。 两人下得马来,赵陌齐很自然的的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大风,自己则径直走向药庐。 大风看着手中的缰绳,又看看丞相大人的马――他觉得丞相大人让他去栓马的动作很是信任他,这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于是他特意挑了个最好的位置,小心的给丞相大人的马拴好。自己的马则随意的拴在了另一边。 赵陌齐还未进得药庐,迎面撞上了跑出来的海棠。 “哇!大美人来这么快?” “海棠姑娘。”赵陌齐朝海棠抱拳道:“不知子析现在如何了?” “呃・・・・・・这个嘛・・・・・・”海棠翻着眼珠试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如何?” “・・・・・・你弟弟・・・・・・变成木乃伊了?” “・・・・・・” 海棠见赵陌齐一脸茫然,赶紧解释道:“嗨!方筝刚刚说了,赵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外伤太多,他被方筝给包成木乃伊了・・・・・・呃,就是那样,那样的・・・・・・全身都被包起来了・・・・・・你明白了吗?”海棠连说带比划着,最后还是干脆将赵陌齐带进了药庐,让他自己亲自去看。 赵陌齐进去的时候,卓乙雪正趴在赵翟床边睡着了,她眉头紧皱,看样子睡得并不好。 “这小妞非要守着赵翟,结果守着守着就睡着了――她如今心里难过自责的要死,好不容易睡了我也不忍心叫她。我刚刚就是出去找方筝的,想让方筝将她抱回房间睡,我可是抱不动她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去喊方筝了,你帮我把她抱走吧!” 海棠终究是个现代人,在古代待了许久也没有完全吸收古人的“男女大防”,如今她支使赵陌齐支使的容易,却让赵陌齐心绪翻涌。 她如今已是皇上的纯贵妃,是“君”的女人;而他,是臣・・・・・・ 海棠见赵陌齐迟迟未动,以为他受了情伤放不开,不愿意再接触卓乙雪,于是有些尴尬道:“呃・・・・・・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去找方筝吧!” “无妨。” “呃?” 海棠回头,见赵陌齐先是仔细检查了下赵翟的伤势,又搭了搭他的脉象,确认无事之后,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随后他又两指并拢在卓乙雪的颈后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的将人抱起,道:“她的房间在哪?” “随我来。” 海棠领着,赵陌齐跟着,怀里的卓乙雪静静地睡着。被点了睡穴的她显然表情已经放松许多,下意识的往赵陌齐的怀里靠了靠,因为那比较暖。 这一段路走的很长,却依然还是到了头。赵陌齐苦笑,他赵陌齐竟然贪恋她至斯・・・・・・ 220是你在吹奏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小心安置好卓乙雪之后,便独自回了赵翟房中,和衣而眠,顺便看顾赵翟;而伤势略微轻一些的阿花则被转入方筝房里,由方筝守护;至于海棠,她担心卓乙雪夜里会害怕,便自动留在了卓乙雪的房中,两人同塌而眠。 灯火熄灭,茶馆里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只不过,乱掉的人心,想要恢复却并不容易・・・・・・ 翌日天亮,当卓乙雪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身边躺着的人是海棠,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讶异,但脑海中随之而来的种种画面却让她不得不回忆起昨天的各种惊心动魄――头痛欲裂! “痛!”卓乙雪双手抱着头,只觉得耳朵里全是杀人的哀嚎声。 “小雪怎么了?”海棠被卓乙雪呼痛的声音惊醒,连忙起身检查。 昨天并没有发现她有受伤的痕迹啊,怎么今天会这么痛? 不会是内伤吧? 海棠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看着卓乙雪捧着头痛苦的模样,想着该不会是什么“颅内出血”之类的吧? 她不敢再多耽误,连忙起身出去叫了方筝来。 而方筝此时也是刚刚替阿花施完针,正在水盆中净手,听见海棠在院子里的喊叫声,抬头问道: “小雪头痛?” “是啊,方方,早上一醒过来就抱着头,极其痛苦的样子――我担心是不是脑子里面受损伤了啊?有淤血什么的?” 方筝闻言,迅速拿起手巾擦干净手,随海棠一起来到了卓乙雪的房中。 “小雪?你还好吗?” 海棠见卓乙雪依旧抱着头,不愿意将手拿开,于是伸手想要拿开她的手。 “小雪,头还痛吗?我找了方筝过来,你把手拿下来,快让方筝看看。”海棠伸手扯了几下,却发现她的手始终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一点儿也不肯松开。 “小雪松手,你让方筝看看・・・・・・”海棠急了,正想着使劲儿硬拽一把,却被方筝打断: “海棠别急,让我来看看好了。” 海棠看了看卓乙雪,无奈只好让方筝先过来看看。 方筝坐到床边,并未急着拿下卓乙雪的手,而是出声问道:“小雪,你在害怕?” 仿佛是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卓乙雪依然痛苦的抱着头,双手不肯挪动半分。 方筝无言,想要去摸卓乙雪的脉象,可卓乙雪双手抱得太紧她始终是摸不到,想检查一下她的脑后是否有淤血之类,也是难以看到reads();。 “小雪你别害怕,我是方筝啊,让我看看你是否受伤可好?” 卓乙雪知道自己没有受伤,所有人都在保护着她,她哪里有受伤?她只是不想再听见那些可怕的声音――可是,那些声音偏偏就是散不去,还使劲儿往她脑壳里钻,钻的她头都快要炸了! 而且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赵翟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就会出现在她脑海・・・・・・她并不是害怕赵翟的那副样子,而是心疼,实在是太心疼了,她觉得她已经受不了这种疼了。 卓乙雪抱着头,无声的哭泣着――她想莫延枫了,好想他,如果他在就好了・・・・・・ 正当方筝和海棠全都束手无策而傻站着时,院子里却传来一阵笛声,曲调清扬,不绝如缕,犹如清风吹散浓雾,又如阳光驱走了黑暗,笛声带着洗尽尘俗的洁净之力,入耳便是心神的沉静・・・・・・ 卓乙雪慢慢被这一曲笛音吸引,原本耳中刺耳的喊叫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一缕仿佛从天而降的笛音。闭上眼睛,看见的再不是鲜血淋漓的一片,而是梅树下,一抹淡然的白衣背影。 “丞相大人・・・・・・” 卓乙雪慢慢松开手,轻轻呢喃,是你在吹奏吧?我认得,这是你的声音・・・・・・ “小雪?” 方筝见卓乙雪已经将手松开了,连忙轻轻拉过她的手腕,认真的号了会儿脉。 “怎么样了?”海棠问。 “无甚大碍。”方筝摇摇头,只是情绪起伏过大,心绪不宁罢了。 “她头痛哎,你再看看她的头,是不是受过撞击?”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头痛呢? 方筝伸手轻轻按了按卓乙雪的后脑,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其他位置,并没有什么发现。 “小雪,你头撞到过吗?” 卓乙雪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我已经不痛了。” 方筝点头,经过检查,她确实不曾受伤。 “可是你・・・・・・” “海棠,我好饿。” 海棠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听见卓乙雪喊饿,倒是忘记继续了,只说道:“茶馆今日照常开张,早上应该是有粥的,我去给你弄点过来――还是你自己去吃?” “我自己去吃。”卓乙雪掀了被子,简单洗漱过后就和海棠一起去吃早饭了。 当卓乙雪吃过早饭来看赵翟时,赵陌齐正在喂赵翟喝水,赵翟虽仍在昏迷当中,却已经能喂些水了。 “丞相大人?” 赵陌齐回头,轻轻勾起嘴角,说道:“好些了?” 卓乙雪点头,笑道:“听了你的笛声,我头就不痛了――是不是很奇怪?” “胆子小就不要想太多了。”赵陌齐似宽慰又似保证的说道:“小雪,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嗯,我r后也会多加小心的,这一次,其实・・・・・・怪我・・・・・・”卓乙雪说着就低下了头reads();。 “傻瓜。” “是真的,丞相大人,这都是因为我――那些坏人原就是受人指使来杀我的,而我在皇宫的时候,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这皇城脚下一切太平,死活不愿意多带人出门,才会让他们・・・・・・” 赵陌齐对卓乙雪此次遇袭倒是没有太多疑惑,他知道,敢在皇城脚下作恶,必定不是寻常劫匪,若他们的目标是卓乙雪,那么以卓乙雪如今的身份,要害她的除了宫里头的人怕是也没别人了。 只是谁会蠢笨至斯,如此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呢? 赵翟遇事冲动,倒是一个活口也不曾留。 赵陌齐想了想,虽说在他心里,嫌疑人已经明确,可是这死无对证的,也不太好办。 “你以为多带几人就会没事了吗?能把子析伤成这样的匪徒,你们若想要全身而退,那你非得带出一支御林军来不可。” 这些人既然是冲着要你命来的,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倘若你人带得多,他们也可以随机多出动些人手,或是想个能得手的办法,总之,贼人在暗你在明,你又如何能防? “可是・・・・・・” “小雪,此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如今是贵妃娘娘了,又得・・・・・・圣宠,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十分太平。” 卓乙雪听了,了然的点点头,问道:“丞相大人,那这一次,能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此事事关重大,还不能妄下定论。我已经命人送信至皇宫,想必今日午时之前能到皇上手中。” “那就好。” 卓乙雪说完,越过赵陌齐坐到赵翟的床边,看着依然昏迷的赵翟――这个傻小子,他伤的如此之重,竟然还能死死将她护住,若不是赵翟,她卓乙雪恐怕早就成了贼人的刀下亡魂了。 赵翟,谢谢你! 皇宫里,莫延枫接到赵陌齐的信件时,他正准备去钟翠宫陪太后用膳。 今日赵陌齐没上早朝,也不曾派人禀明情况,这次他派人送来信件,定是来解释原由的。 莫延枫随手打开信件,他托付给赵陌齐办理的事情有不少,他本以为这次又会是其中的某一件事,却不曾想到他会在信里看见“纯贵妃”三个字! “遇刺”? 这是何意? 雪儿被人劫走了? 当莫延枫看见赵陌齐笔下的“截杀”二字之时,这个永远处变不惊、运筹帷幄的皇上,竟有一瞬间脑子是蒙掉的・・・・・・ 怎么回事? 朕的雪儿呢? 他几乎是抖着手指看完了信中的每一行字・・・・・・他的身上泛起了一层冷汗,在看完信上最后一个字时,终是松了一口气――幸好,雪儿没事! 但是这种情况雪儿一定吓坏了――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高德!” “奴才在。” “备马reads();!传朕口谕,召御林军两队,随朕一同出宫!” 备马?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骑马去哪里?且这是御国什么地方啊?竟然还需皇上亲自出动御林军? “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去用膳呢・・・・・・”高德以为会是一些较为紧急的政事,若是政事,再着急也不急这一顿饭的功夫啊。 “派人去回了太后,朕今日有要紧之事,不能陪她了。” 高德应了,照着莫延枫的意思,把事情一一的给办了。 莫延枫上马之后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身后两队御林军队伍,训练有素的跑步前进着,脚步声起好不浑厚。 雪儿,不要怕,朕来了! 此时的卓乙雪正在方筝的药庐里替阿花煎着药呢,阿花已经转醒,稍稍吃了些粥,等药熬好了,吃上一剂再好好躺几天就能自己下地了。 “方方,你说・・・・・・”卓乙雪一边拿着蒲扇扇着炉子,一边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小雪?”方筝这会正碾着草药,这药必须磨成粉末状效果才好。 “方方啊,你说赵翟身上被砍了那么多刀,有些伤口还那么深,这些就算是能够痊愈,也会留下疤痕的吧?” 方筝抬眼看了下卓乙雪,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伤口留疤不是正常的么?除非伤口极小,否则,哪道伤口会恢复如初不留一点疤痕? 凭她的医术也就是尽可能的让疤痕小一点、浅一点罢了。 “啊?!那・・・・・・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样一来,赵翟身上・・・・・・他身上不就成网状的了嘛!”卓乙雪起身拉住方筝的袖子,拜托她道:“方方,你能不能让赵翟不要留疤啊?你医术那么好,你想想办法啊,若是他醒来,看见自己一身的疤痕,岂不是会很难受?” 他那身上横七竖八全是口子,这要全结成疤痕以后,不就像是一只网了吗? 方筝摇摇头,她当大夫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大夫能让伤口不留疤,或者是去掉人身体上的疤痕的――或许这些问题并不致命,所以并无太多大夫研究? 反正她是从没想过要去研究这种医术,她只会钻研一些如何保住病人性命的方法。 “你呀,见他已无性命之忧便又开始惦记他的外伤了。这些伤口,愈合之后,我定然会尽我所能让疤痕浅一点,但是若想要不留一丝痕迹――就凭我?着实不能啊!”方筝说完,低头继续碾着药。 卓乙雪听方方说到这事儿她也无能为力的时候,顿时就失了大半的希望――其实她也理解,这在现代技术来说,祛疤都是一道难题,兴许激光可行,但是对于痕迹深的疤痕,也难以做到彻底清除,更何况是在这个条件受限的古代! 正当小雪替赵翟即将留下满身的疤痕儿感到痛惜的时候,海棠却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 “哈哈!小雪,真是威风啊!”海棠开心的有些手舞足蹈。 “威风什么?”卓乙雪不解。 “你家那位啊!可威风了,你去看看,正朝这儿来呢――我远远的就看见了!”海棠拉起卓乙雪就往外走。 卓乙雪一喜,急道:“是他来了吗?皇上来了?” 221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快马加鞭呐!你这会儿出门去看,他铁定已经到了门口了,快快快!”海棠拖出卓乙雪,两人朝茶馆跑去――从药庐进茶馆得从茶馆的后门进去,卓乙雪她们进了后门,这会儿正穿过茶馆大厅往前门跑去。 还未出门,卓乙雪便听到了一阵稳稳的马蹄声,急促而有力,忽而马蹄声迅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骏马的嘶鸣,这吼声令卓乙雪感到心安极了――这是他的马,他来了! 卓乙雪突然加快脚步,向前紧跑几步,海棠适时的松开了她的手――若小雪扑向自己男人的时候身边还坠着一个她未免也太多余了些・・・・・・ 莫延枫虽在信件中得知她是安然无恙的,可也仅仅只在此时,怀里真真切切拥住了她,他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雪儿・・・・・・” “嗯,我在。” “害怕吗?” “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卓乙雪踮起脚尖,更加紧紧的搂住了莫延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她觉得心安无比。 “咳咳!”海棠突然咳嗽了两声。 歪歪,抱得够久了啊,该松松了。 两人依然相拥,只见莫延枫似乎在卓乙雪的耳边低语着什么,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时不时还亲上一下。 海棠环视了下茶馆,虽说客人不多,但总是有观众的好吧! 她已经隐隐看出了这些目瞪口呆的客人,头顶上整齐划一的弹出四个大字: 有!伤!风!化! “咳!咳!咳!咳!”海棠伸长脖子咳出了一股肺癌感・・・・・・ 卓乙雪终于想起了海棠的存在,连忙推开了莫延枫,回头龇着牙朝海棠笑了笑,无比的尴尬reads();。 海棠大度的翻了个白眼――看在你是娘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不一会儿,被莫延枫远远甩在身后的御林军呼啸着赶来,海棠的茶馆里顿时扬起沙尘一片。 “呸呸!我了个去!别进院子,别进来!你们人多全给老娘站外边儿好吗?” 海棠冲出茶馆,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声吼叫,这些人要是进来了,别说院子了,整个茶馆也得给她震塌了不可! 嚯! 海棠抬起袖子捂着嘴,这些人可真是剽悍啊,数量也不是特别的多,可是排在一起冲过来也是相当震撼啊! 这一路跑来扬起的尘土也够让人震撼的・・・・・・ 为首骑马的几位估摸着是这些人的首领之类的,举手比了个手势,那些人即刻站立不动了,安安静静的,雕像一般。 来茶馆里悠悠品茶的人,无非也就是图个清静,图个品茶的氛围,这会儿却闹得个尘土飞扬兴致全无。可是无奈对方来头似乎颇大,于是一个个摇摇头,打算就此败兴而归。 卓乙雪忽见客人个个儿沉着脸欲结账走人,连忙上前说道: “各位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今日小店有些事,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是报歉得很!这样吧,大家也不用结账了,今日我们茶馆请客,给大家免单了!” “呵呵,如此甚好。” 虽说今日茶没喝好,却也没花冤枉钱,得,下次再来吧!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抱拳走人了,卓乙雪也将人送到了门口才回屋。 “你倒是会做生意。”莫延枫揽过卓乙雪的腰,轻笑着说。 门外海棠将那几位首领领进了屋,又迅速吩咐伙计们关门,今天继续歇业! 关门后海棠又扒着门朝门外看了看,觉得其余的人还是继续站着吧,回头让伙计们挨着个儿的给送些茶水暖暖身子――不过海棠看他们个个精壮且又如此跑了一路,顿时觉得会冷才怪! 几位首领进屋见了莫延枫和卓乙雪,因在宫外,皇上又未表露身份,所以几位首领分别朝莫延枫和卓乙雪弯腰拱手算作行礼。 “雪儿,赵翟如何了?”赵陌齐只在信中说了负伤,却没说伤的重不重,如今他来此甚久,也不见赵翟前来,连赵陌齐都不曾过来接驾――只能说明赵翟的伤,着实严重。 “枫,他伤的好重・・・・・・” 卓乙雪说着挽着莫延枫的手往药庐去了。 见到莫延枫,赵陌齐并不奇怪,他早就听见了马蹄声,知道是他来了。只不过赵翟伤重,他不方便走远。 赵陌齐起身正欲行礼,便被莫延枫抬手止住: “此处并无外人,你无需多礼。” 赵陌齐点头,问道:“皇上此番前来,除了接娘娘回宫,可是想亲自调查此事?” “正是――无论是谁,胆敢谋害皇妃,朕,绝决不轻饶!” 对于买凶杀人这事,他甚至怀疑过自己的母后,不过无论这人是谁,他都会追究到底。 赵陌齐见莫延枫神色凝重,知道他是多虑了,所谓“当局者迷”,莫延枫因心系卓乙雪,唯恐她再次被害,倒是有些小心、防范过了头――太后就算真的想要除掉卓乙雪,也断然不会在宫外买凶杀人,这时候的太后娘娘,权利、人脉样样不差,这样的她若想要除掉一个毫无背景的妃子,在后宫就可以毫不伸张的解决掉,宫外买凶,简直大费周章reads();。 “枫,所有的贼人都已经死了,这死无对证的,如何还能够查出凶手呢?”卓乙雪不禁有些担心。 赵陌齐轻笑,说道:“娘娘不必忧心,贼人并未全部杀光。” “丞相大人,确实杀光了,我亲眼所见,赵翟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赵陌齐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卓乙雪觉得很奇怪,丞相大人这样说是有什么原因吗? “雪儿,既然丞相说有活口,那就一定有活口,明白吗?”莫延枫看了赵陌齐一眼,两人默契一笑,达成共识。 卓乙雪不明的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既然莫延枫已经过来了,还带来那么多人,也该派人去找卓丙他们了――从事发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再出现,卓乙雪十分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究竟怎么样了。 莫延枫看了看赵翟,询问了些伤情便和赵陌齐一同去了茶馆,海棠领他们进了一间最大的包厢,他们和那几个首领一起,在里头议事,一坐就是一下午,偶尔也会遣人进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卓乙雪则和海棠一起,手绘了卓丙几人的样貌,拿去给门外的御林军看了看,便吩咐他们去找人了――起初这些人还有些犹豫,没有皇上的上头的命令他们哪敢擅自离开,直到卓乙雪掏出莫延枫的令牌,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御林军竟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恭敬的领了命。 卓乙雪看了看手中的小玉牌子,这个东西莫延枫给他的时候说是“见令牌如见皇上”,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看着这些军人一个个分散开来,四处找寻,卓乙雪也默默在心里祈祷起来――大家千万要活着,不许有事! 只不过事与愿违,这些御林军一直找到天黑,回来汇报时,一个接一个都是“属下已经找遍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并未看见你呢所绘制的人。” 又是一夜过后,太阳再次升起, 钟翠宫里,太后正听着李嬷嬷的汇报,只见她秀丽的眉毛越皱越紧,竟逐渐开始有了怒色。 “快去,你去将杨丽给哀家带过来!即刻带来!”太后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叮”作响。 “是,奴婢这就去请。” 李嬷嬷退下后,太后依然不解气,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 杨丽啊杨丽!你怎的如此扶不上墙?你若当真是块朽木,哀家弃了你便也罢了,可你偏偏喜欢自作聪明――这回怕是连杨太傅也要牵连进去了! 当杨丽随着李嬷嬷过来时,她还并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何喧她,还一如既往的向太后撒起了娇: “母后,您唤丽儿过来是不是想丽儿了啊?若是母后能让皇上免丽儿禁足,丽儿定会每天陪伴母后左右的!” 太后看了看有些雀跃的杨丽,见她此番模样倒不似装出来的,那宫外刺杀一事是何人所为? 皇上亲带两队御林军出宫,据探子来报,说是从前的侍卫统领赵翟剿杀了匪徒,这才救了纯贵妃一命,而赵翟虽将匪徒重创,却依然是手下留情留了两名活口,只是伤势过重无法开口reads();。因此皇上昨日下令,先医治匪徒,待匪徒能够开口说话时,再仔细审问此事。 若不是杨丽倒还好办,若真是杨丽做的・・・・・・这要是让人抓了证据来――谋害皇妃可是死罪! 在这个后宫之中,哪怕是她,当今的太后娘娘,若想要除掉某位皇妃,那也必须仔细筹谋,万不能留下半分证据才是。 “丽丫头,哀家如今又要事问你,你须如实相告,不得有半分隐瞒!” 杨丽十分困惑,却依然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道:“母后您放心吧,丽儿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后点点头,认真而又缓慢的问道:“人可是你收买的?” 杨丽有些蒙圈,不知太后说的什么意思,因此也不敢贸然回答,只愣愣的看着太后娘娘。 太后见杨丽此番模样,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冤枉她了,此事果然与她无关。 “好了好了,不是你才是好,若当真是你,哀家也保不住你!” “保不住我?母后此言何意?丽儿这几日一直在房中刺绣,除此之外,并不曾做些什么啊?”杨丽有些急了,她听说了,昨儿皇上连太后的邀请都没有去,急急召了两队御林军,片刻便出了皇宫。 “你呀,先别急!你若当真什么都没做,那此事从发生到结束,你便做一个壁上观,只许看不许说,知道了吗?” “可是母后,究竟发生何事了?是同皇上出宫有关的是吧?” “皇上此次出宫,正是因为纯贵妃在宫外遇了刺客,险些丧命。那刺客在与赵翟打斗时,说出遭人收买一事――哀家唯恐是你,故喧你过来一问。” “刺客?”杨丽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不久前她在同弟弟的往来书信里提过这个纯贵妃,不外乎就是些争宠的话,而弟弟隔日便派人送来书信,上头只写了“放心”二字,初时她也不曾多想,只当是弟弟宽慰自己的话。只不过今日听说有人刺杀纯贵妃时,倒让她迅速想起自己的弟弟来――莫不会是他找人做的吧? “嗯,皇上也传来回音儿,说是贵妃遇刺,赵翟护主有功,不但剿灭了一众匪徒,还活捉了贼人的首领王豹子,实在是功不可没!因此皇上托哀家准备准备,定要好好打赏有功之人。” 若这次的事不是杨丽做的,太后也没什么可担心了,于是她派了李嬷嬷,取来了好些名贵药材――赵翟不是也负伤了嘛,这些药于他来说该是好东西才对。 而杨丽的脸在听说“活捉”二字时已有了些惨白之色,她虽没有听弟弟亲口说要除掉纯贵妃,但他那“放心”二字显然是承诺不是宽慰啊! 这刺杀若真的杀干净了倒也还好,可是如今不但那贱女人没死,还被抓了活口? 这要是被供出来,弟弟铁定是活不成了! 思及此,杨丽偷偷稳了稳心神,装作好奇的问道:“母后,既然已经捉住了贼人首领,他定是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母后为何还会怀疑丽儿呢?” “哎,听说这个叫王豹子的也在打斗中受了重伤,这两日正昏迷,无法供出究竟是受谁指使,不过,待他醒来也就知道了。”太后接过宫女重新泡好的茶,放到嘴边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买凶刺杀纯贵妃,这后宫她能想到的人除了杨丽之外再无别人,可如今杨丽的否认不似撒谎,她也就放心了,许是那纯贵妃在宫外惹到的仇家,如今寻个时机,报仇来了。 不过这些事情她已经不管了,也不想管了,让皇上自去解决好了。 222咔彻底解决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待他醒来? 杨丽顿时心头一颤,如果买凶杀人一事当真是他弟弟做的,那么只要王豹子一醒,杨家就全完了! 这边杨丽依然开口向太后央了几句免她禁足之事,她做出仿佛对宫外行刺一事并不太关心的模样,然后才借口身子不适离开了钟翠宫。 这一路杨丽走得极其漫长,她想要给弟弟送个信,可是在这关头去联络弟弟,岂不是惹人注目?杨丽一时没了办法,想找人商量商量对策,可是身边的倩兮和盼兮总归是太后送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心腹如何能够尽信? 杨丽走在路上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论是不是弟弟做的,她都必须尽快让弟弟知道,那个王豹子被活捉了! 许是情急所致,杨丽竟然顾不得许多,行至小湖边时她灵机一动,一咬牙,装作失足跌入湖中。 湖水瞬间将杨丽淹没,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杨丽连呼救都困难,只能微微做出些挣扎。 倩兮、盼兮两人原本一左一右跟在杨丽身后,见到自家娘娘落入这冰冷的湖水里,这会儿尽皆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亏得倩兮反应快些,捡了跟木棍朝杨丽递了过去: “娘娘!抓住棍子,快!” 杨丽听见倩兮的声音,果然一把抓住了棍子,可她被冻的手脚僵硬,就算抓住了棍子,也无法使出力气来,终究还是泡在水里上不来。 “快来人啊!娘娘落水啦!快来人啊,救命啊!”盼兮见有侍卫经过,连忙高声呼喊起来reads();。 果然侍卫们迅速赶来,其中两名领头的侍卫更是不顾寒冷直接跳入水中将杨丽托起,岸上的人这才将杨丽拉了上去。 此时的杨丽早已经被冻得半昏半醒,抖着身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待到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将杨丽送回了黎月宫时,杨丽也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真的昏迷不醒了。 盼兮大家送杨丽回宫时,便已经飞快的跑去太医院请太医了;回到黎月宫后,倩兮则迅速给杨丽换下湿的衣服;烧炉子的宫女也将炉子烧的鼎盛。此时有人去禀了太后娘娘,太后一听,果然立即赶了过来。 “倩兮、盼兮!你们两个也是哀家的得力宫女了,如今为何却连个主子都服侍不好?”太后听闻杨丽落水险些丢了性命时,着实惊了一惊,对于倩兮、盼兮没有照顾好杨丽而感到十分的震怒。 倩兮、盼兮闻言双双跪地不起,直呼请太后降罪! 太后却不再理会她们,直接越过二人去了杨丽床前。 “丽儿?丽儿?”太后朝床上的杨丽喊了几声,见杨丽冻紫的嘴唇只是稍微动了动,声音十分微弱。太后微微前倾了点,终于听见这丫头似乎是在唤着爹爹。 哎,这丫头许是思念父亲,如今在这半昏半睡中也喃喃叫着爹爹。 “来人!”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盼兮朝太后磕了个头道。 “丽嫔落水,生命危在旦夕,速速去请杨太傅过来。” “是!”盼兮领了命得了令牌,立即出宫去请,丝毫不敢耽误。 “丽儿啊,你再等等,你爹很快就会过来了。” 确实,杨志朗杨太傅一接到消息,大惊失涩域立即前往宫中。 “爹,您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来人正是杨丽的亲弟弟杨刚,他刚从外面回来,就撞见自家爹爹脸色惨白的往外赶着。 “刚儿,快随为父一同入宫――丽嫔落水,丽嫔落水了啊!”这个时节落入水中,不淹死也怕是要被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姐姐落水了?”杨刚闻言震惊不已,好好的在皇宫待着,她还还禁着足呢,如何却会落水?“爹,定是宫里那些妃子害了姐姐,她们嫉妒姐姐貌美,这才想着害死姐姐!” “住口!你这个混账东西!满口胡言乱语,你若再敢胡说,我便命人打断你的腿!”杨太傅摔了袖子急急走了,杨刚连忙跟上,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于是再也不敢多言语了。 到了宫门口,二人下了轿子,盼兮再次出示了令牌,侍卫这才放行。 行至黎月宫,杨太傅稳了稳心神,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拜见丽嫔娘娘!” “草民拜见太后娘娘,拜见丽嫔娘娘!” 父子二人见了太后,一一行了拜见礼。 “你们父子就别再顾着那些虚礼了,如今丽儿昏睡不醒,虽然太医说已无性命之忧,可是哀家还是心疼的紧――这丫头若不是叫哀家喧进了钟翠宫,也不会在回来的路上落水,受了此等大苦・・・・・・” 太后说着眼圈竟然隐隐泛出些红色reads();。 “太后娘娘快别这么说,太后娘娘召见,那是丽嫔的福气才是!”杨太傅拱手说道。 太后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太后另起了话头,说道:“这丫头入宫许久,极难与家人团圆,今日落水,昏睡中也一直唤着爹爹,想必是想你们想的紧了,你们既然已经来了,就过来些,不要拘着那些虚礼,好好同她说说话――她虽虚弱,却是能听见的。” 太后起身,将位置让给了杨太傅,杨太傅拱了拱手,这才朝前迈了几步,只是离床近些,却不曾上那床前踏板。 “丽儿?”杨太傅轻声唤道,原本还闭着眼的杨丽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回了句“父亲”。 杨太傅见女儿醒了,甚喜,忙道:“丽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姐姐醒了?让我看看!”杨刚听到姐姐醒了,连忙往前走了走,伸头朝床上看着。 “退下!不得无礼!”杨太傅伸手一把将儿子推了回去,这儿毕竟是皇宫,丽儿也毕竟是皇妃,他们岂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如此放肆无礼? “可是・・・・・・”杨刚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却被杨太傅瞪了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太后见状,摇摇头道:“罢了罢了,哀家在此你们终究是要拘泥于这些礼节,既如此哀家这便出去喝杯茶去,留你们父子同丽儿好好儿叙叙。”太后说着,转身去了外间。 杨刚见太后出去了,不顾爹爹挡着,竟一屁股坐上了杨丽的床边,俯身轻轻问道:“姐姐,太后已经出去了,你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杨太傅见儿子如此不顾礼节,气的直跺脚,却又不忍将他拉开,只好时刻注意着门口,若是无人看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 “小刚,我是自己跳下去的。”杨丽见太后走了,说话也放心了起来,她虽被冻个半死,却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她不过是想要喧父亲进宫罢了,不过现在倒好,父亲连弟弟也一块儿带了进来,她可以直接跟弟弟说了。 “什么?你疯了?”杨刚震惊道。 “嘘!别嚷!我有话问你。”杨丽悄悄瞥了一眼父亲,有些话,是连父亲也不能说的。 “什么话?” “在宫外刺杀纯贵妃的那帮人,是你叫的?” 杨刚听了,得意一笑,说道:“姐,我请的可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人物,只有不接的活,没有办不到事!事成之后等上半月,他们会派人来我这儿拿走剩下的钱――姐姐,我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果然! “小刚,你请的可是一个叫王豹子的人?” “姐姐却是如何知晓?” 杨丽心里一惊,连忙道:“完了完了,你请的可不是什么能人!没完成任务就算了,竟然还叫人家给活捉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若是任务失败,他会派人来退我钱的啊!” “你这傻小子,他自己都被抓了,却如何派人找你?” 杨刚这会儿倒是有些急了,低声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亲自去找的他,他可认得我啊,若是供出我来,若是供出我来・・・・・・” “若是供出你来,兴许咱全家都不保了reads();!” “姐姐,你这消息哪得的?可还确切?” “小刚,这可是太后娘娘亲口说的,不会有假。只不过这个王豹子此时身受重伤,无法指认,咱若是能在他伤好之前把他给・・・・・・咳咳!”杨丽正说着,突然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丽儿?”杨太傅听见咳嗽声,急急过来,关切问道:“丽儿,可是话说太多了?今日就不要再叙了,你要好生休息才是,终究是身子骨比什么都重要!” 杨丽点头,该说的她都说的差不多了,只要弟弟知道王豹子被抓了就成。 杨太傅携了儿子杨刚,去了外殿同太后告退,今日若非太后娘娘恩准,他们父女也无法团圆,皇室、臣子,一君一臣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洪沟。 太后起身送杨太傅至殿门口――她至多送他至此,若送出院子,便会遭人闲话・・・・ 一路上杨刚都在思索,要如何才能解决掉那个王豹子,姐姐的话虽不曾说完,可是他知道姐姐的意思,况且这也是他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除了杀人灭口,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唯一的问题便是如何去做这个杀人灭口的事情・・・・・・ 杨刚很是头疼的模样,被杨太傅看在眼里,知子莫若父,这小子心里定是藏了些不好的事情,回去再审不迟。 果然一回到太傅府邸,杨志朗便将儿子揪回了书房。 “哎哎哎!爹爹轻点!爹爹耳朵掉了,掉了!”杨刚捂着被父亲揪红的耳朵,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他都十六岁了,竟然还像小时候那样揪着他! “你这个混账东西!说,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又在外头做了什么蠢事?闯了什么祸端?” “爹!儿子可没有闯祸,儿子是在帮助姐姐!” “帮你姐姐?她在宫里你在宫外,你要如何帮她?告诉你,你姐的事情有你爹在呢,还轮不到你!你少掺和皇宫的事情!若是敢惹祸,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杨志朗气急,他不愿意让儿子参与政事,只请人教他习医,他倒是习了两年医术,中途却不知怎的跑去经商,只不过对于这唯一的儿子,只要他一不从政二不为非作歹,他作为父亲,倒也不会对他约束太多了。 “爹爹,姐可是咱杨家的亲女儿,若她在皇宫受了欺辱,您不心疼吗?哼!您要是不心疼我心疼!您不让我掺和跟皇宫有关的事情,可是我掺和的是我亲姐姐的事儿!”杨刚总觉得自家爹爹太过于小心,总是惦记着安分守己,却连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也不愿意出面摆平,只会一个劲儿的让人忍,当真是气煞他也! 杨志朗听儿子如此说话,便知道他定然是做了同皇宫有关的事情,并且这事儿跟她姐还有一定的关联! “刚儿,你老实告诉你爹,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杨志朗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不过杨刚可不上他这个当,他知道这事儿他一旦说出来,这老头一定会在皇上砍了他之前杀了他的,所以绝对不能吐露半个字! “不就是姐姐落水的这个事儿嘛,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否则这平白无故,姐姐这么大个人,怎的就会落水了呢?”杨刚挥挥手,随意敷衍了几句,不过听在杨志朗耳里,倒也是让他放在了心上――若丽儿真的是受人加害,恐怕还真的会有第二次也说不定。 杨刚见父亲此刻正在沉思,便趁机偷偷溜了出来――他必须派人再去一次,查到王豹子的位置,再将他给・・・・・・咔!彻底解决! 223他们果然还活着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身为君王,自是不便在此茶馆久留,且茶馆门外守着这两队精兵,也不方便他们“捕鱼”不是? 于是莫延枫决定携了卓乙雪先行回宫,留下丞相并着一对御林军在此等候“大鱼”上钩。 因着茶馆向来是个传递消息的好地方,所以这会儿功夫,怕是全镇的人都知道前侍卫统领赵翟抓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霸王王豹子――这王豹子受人买通,竟然狗胆包天的想要刺杀贵妃娘娘!幸而被路过此地的前侍卫统领赵翟所救。而在此战役中,王豹子深受重伤昏迷不醒,故而被留在此处先行医治,又因此事事关重大,故而皇上派来丞相大人亲自坐镇――只要王豹子一醒,便就地审问,查出幕后真凶,一并将之绳之以法! 消息迅速传了开去,立时,大家便对这茶馆刮目相看了起来――这儿茶馆里竟然住过御国的皇上! 虽然大家都知道此时这茶馆里正押着一位江湖恶霸,可是一想到这里曾经住过皇上和贵妃娘娘,大家对这茶馆便情不自禁的有了些肃然起敬的感觉,看这茶馆似乎也越发的端庄威严了许多。 “方方,你说,他们这个计谋可行吗?”海棠正替方筝看着药,眼睛不时的往外头瞟着――那幕后主使真的会来吗? “这个・・・・・・既然他们这样做了,许是可行的吧?”方筝对这些事情终究是不感兴趣,她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做着药膏――受卓乙雪的委托,她必须尽可能的让赵翟身上的疤痕浅一点、再浅一点・・・・・・ 这药膏有她新添加的成分,只不过她从没给人试过,因此管不管用她还真是不能确定。 方筝掂了掂药膏的分量,她做是做成了,可药效究竟如何――呃,这就看赵翟的运气了reads();。 “方方,你觉得谁会这么傻啊?跑到这里来杀人灭口?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嘛!” “今日看他们说话的神色,仿佛是知道了此事和谁有关,这一招儿不像是‘别无他法’,倒像是为凶手量身定制的‘瓮中捉鳖’来着。” “倒也是。”海棠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惊道:“方方!那你说,若凶手当真要来‘灭口’,到时候岂不是会有一番打打杀杀的场面?” 难道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刀光剑影飞来飞去? 方筝将药膏小心的装入小瓷罐内,看了一眼海棠道:“届时定是要有一番打斗的,不过你别害怕,丞相大人说了,只要我们不出房门,就会没事。” 海棠猛地一抬头,看向方筝惊喜道:“真的吗?!天呐~好期待啊・・・・・・” 方筝:“・・・・・・” 刀剑无眼,有什么好期待的? 海棠见方筝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便放下手中的小铺扇颠颠儿跑来方筝这边,搂着她的肩膀道:“方方啊,那丞相有没有告诉你,这幕后主使之人究竟何时会来?” “丞相大人倒是不曾说过这个,但是,若换成是我的话,应该会选在晚上过来吧――白天人实在是太多,哪里能近得了身?” “也对哦,杀人灭口哎,干这事儿当然得挑一个好时候!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嘛!那我今晚晚点儿睡,一定时刻注意着,若真的来了,定要好好感受一下,你们古代的“真功夫”!” 方筝见这妞对看打架表现出一副期待不已的模样,顿觉有些无语――打架真的有这么好看? “那你可要记牢了――待在房里不许出来!可千万不要为了看打架就随意的出房门,很危险知道吗?”对于海棠的决定,她向来都是劝阻不了的,这次也就只能提醒她自己小心点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门缝里偷偷看一下就好了!” 回宫的马车上,卓乙雪终究是闷闷不乐的,出来时她还嫌人太多来着,哪知道,回去时只剩了她一个・・・・・・ 卓丙、燕飞、展逸,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雪儿,你又在担心他们几个了?”莫延枫伸手握住卓乙雪的手,对于她能逃过一劫,已是万分庆幸了。 “枫,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跑迷路了?燕飞第一次出宫,卓丙是从外地被拐入京城,他们不熟悉外边的环境,因此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枫,你说是不是?” “嗯,雪儿放心,朕已加派人手四处寻找,终会有结果的。”不论好坏,总是会有消息的。 卓乙雪点点头,身子靠进莫延枫怀里,她有些累了,这两日她总是睡不好,也只有依偎在他怀里,才能睡得安稳。 当是时,京城的闹市区一前一后走过两个人,这两人打扮普通,只是逢人就问“皇宫在哪?”有些惹人注目。 “卓丙,我饿了・・・・・・” 燕飞揉揉自己的肚子,她的那点碎银子全放在了马车上的小包袱里,身上是一个铜板也没有的,多亏了卓丙鞋子里还藏了几个钱,不过那些铜板也就撑到了昨儿中午最后俩馒头那,现在俩人空着肚子找皇宫,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你喊也没有用,这会儿饿了,你只能忍着reads();!”卓丙回头没好气道。 这女人实在是太能吃了,原本觉着自己的银子还算够用,结果被她给吃的分文不剩了! “卓丙!你是不是男人?我饿了你不会去找点吃的?!”燕飞饿的两眼冒金星,只想着刺激刺激卓丙,好让他去找吃的。哪知道这个卓丙不但没有去找吃的,反而回头阴森森一笑,翘起兰花指道: “呸!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你・・・・・・你・・・・・・”燕飞指着转身正扭着走的卓丙,简直想要飞起一脚踹翻他。 话说当贼人来袭,他二人同卓乙雪分开逃命,一路狂奔之下却不知贼人早已弃了他们,尽皆去追了卓乙雪,两人只道是终于甩脱了贼人。可当他们再壮着胆子回去找娘娘时,除了一具具的尸体,哪还有娘娘的影子? 他们找不到要找的人,大哭一通后自然是想着回宫去禀报此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路痴严重,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走了许多冤枉路。最后两人一路寻找一路打听,这才好不容易接近了皇宫。 “燕飞,你看,皇宫!”随着卓丙的一声大喊,燕飞低垂的头终于猛地抬起――这是到了宫门口了?! 她终于回来了! 燕飞冲着宫门口,抬腿就跑,却不料被守门的侍卫拿长枪挡住,还差点刺伤了她。 “你们!哼。我是冬宜宫的宫女燕飞,你们不要拦我,我有急事要面圣的!”守门的侍卫不为所动,依旧拿长枪对准了燕飞,那架势只要燕飞再敢往前半步,保准会被戳个窟窿。 卓丙很是无语的摇摇头,这个蠢丫头! “两位大哥麻烦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是冬宜宫的人,随着主子纯贵妃回门,却在路上走散了,还望二位能够着人前去禀报一声,如若我们撒谎,您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是无话可说的;可万一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两位大哥也算是功劳一件啊!”卓丙上前搭话,又是拱手又是弯腰,态度十分的诚恳。 “二位若是没有通行令牌,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喂!你这个人怎的如此不晓得变通?让你进去替我们通传一声也不行吗?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禁止喧哗!速速离开!” 侍卫们很快和卓丙二人推搡起来,不过瞬间二人就被重重的推出去了。 “你!”燕飞爬起来还欲再冲,却被卓丙拦住:“别冲动了,先等等再说。” “等什么等啊?娘娘都不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还怎么等啊!哼,要不是你没用,连个回宫的路都不认识,我们会耽误这么久吗?” “你真是蛮不讲理!你会认路你来领路啊!这两ri你除了会吃会哭你还会些什么?若不是带了你这累赘出来,我至于和娘娘走散吗?”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却被突然迎出来的侍卫给扫到了一旁,两队侍卫左右各站成排,仿佛在等候什么人的到来。 卓丙和燕飞见了,能在宫门口让侍卫排队等候的,除了皇上还会有谁? 皇上?! 燕飞眼前一亮,说道:“卓丙,看这阵仗定是皇上回宫无疑,我们暂且等在这里,等皇上一来便在宫门口拦住皇上!” 卓丙想着,虽说此法会冲撞了圣驾,可是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reads();。 于是当圣驾来临,卓丙和燕飞看准了时机,猛地冲了过去,双双跪倒在马车前。 “嘶~” 因这两个突然冲出来的人,皇上的马车被突然勒停,所幸车行至此,速度不快,突然停车也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唯独只是吵醒了熟睡的卓乙雪。 莫延枫皱眉,确认怀里的人并未受到惊吓,这才出声问道:“发生何事?” “回皇上,有人拦车。” “拦车?是来伸冤的吗?”卓乙雪揉着眼睛,听到“拦车”二字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情节――电视剧里可不都是这么演的? 卓乙雪从莫延枫怀里起来,走到车厢前,正欲推开车门一看究竟,却被莫延枫拉至身后,由他来打开了车门,卓乙雪在他身后探头望去,当她看清楚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是谁时,顿时惊喜不已,“卓丙!燕飞!” 他们果然还活着! “娘娘!” 若说起惊喜,卓丙和燕飞才是真的惊喜,居然还能看到失踪的娘娘又好好的出现在马车里!两人跪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娘娘!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卓乙雪欲下车,被莫延枫拉住道:“回宫再说。” 莫延枫重新关上车门,卓乙雪搂住他的脖子几乎喜极而泣。 “枫,太好了,他们真的还活着!” “嗯,既然他们平安无事,你也不用再担心了――时候还早要再睡会吗?”她眼睛下面的乌青让他心疼,短短几日功夫,人也憔悴了不少。 “不睡了,马上到了。”她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哪还有一丝困意? “到了冬宜宫朕会抱你进去――你可还觉得困?” “不困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了。枫,现在卓丙和燕飞已经回来了,我们只剩下展逸了・・・・・・”卓乙雪真的希望,那个面容清秀很少说话的侍卫能够平安无事。 “放心,展逸也会回来的。” 马车继续前进,卓丙和燕飞连忙跟随左右,再无人敢拦。 夕阳正西下,傍晚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气魄雄伟的皇宫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越发的金碧辉煌。 而夕阳的另一头,一辆装载货物的破旧马车正欲满载而归。行走间,老马踏碎了夕阳,车轮碾压着时光。老车夫拿着马鞭,悠哉的抽着旱烟――这条路他和他的老马一起走过上千回,他们几乎认识了路边的每一棵树。 “小妮儿,又买药回去了?” “哎,我爹说了,那人再用些药就能醒了。” “哟!那感情好!多俊俏的小伙子啊,醒了给咱小妮当女婿呐!” “呸!不理你这老车夫!” 小妮拎着草药包,红着脸跑开了。 “哈哈!”老车夫敲了敲手中的旱烟,催了下前头的老马,迎着夕阳继续前行。道旁的小村庄依旧炊烟依旧,仿佛谁也不曾来过・・・・・・ 224这婆媳关系搞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冬宜宫里,燕娇也是至今不敢合眼,宫中传说娘娘在外遇刺,她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大家都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皇上亲自出宫处理此事,想必不会太简单・・・・・・ 燕娇此刻正绞着手指,她没法出宫,只能在这冬宜宫里来回踱步干着急。 “皇上驾到~” 焦急的等待直到院门口传来太监的报唱声才终止,燕娇惊喜的冲了出去――皇上回来了,那么娘娘肯定也回来了! “奴、奴婢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燕娇在瞧见卓乙雪和燕飞的身影后,终于抖着嗓子闷声哭了出来。 “燕娇――”卓乙雪当然知道燕娇为什么哭,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燕飞见到燕娇后,更是激动的飞扑过去,抱着燕娇道:“燕娇,我还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死在外面了!” “呸呸呸!你这张破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言论语,也不怕让老天爷听了去,哪天给你当了真!”燕娇啐了一口,埋怨燕飞道。 本来她还要多叮嘱燕飞几句的,可是皇上在此,她哪敢多耽误,立即前头引路,领了大家进入殿内。 燕娇张罗着给皇上和娘娘沏茶,却发现进来的人里,少了阿花姑姑。 “皇上、娘娘,请用茶!” 燕娇上了茶,悄悄问了燕飞,“阿花姑姑呢?为何不在?” 燕娇问的很小心,十分担心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reads();。哪知道燕飞听见阿花姑姑四个字后,眼睛明显亮了亮,十分惊喜的对燕娇说道: “燕娇,你知道吗?我们此次遭遇劫匪,真是凶险万分呐!正当大家都在逃命之时,你猜猜,阿花姑姑却怎么着?” “阿花姑姑・・・・・・怎么着了?” “哈哈!你一定猜不到!”燕飞拽了拽燕娇的袖子,然后又是一副场景重现的模样: “当是时,阿花姑姑‘唰’一下抽出腰间的长鞭子,‘啪啪’两下,狠狠的抽向那伙儿贼人,随后又飞起一脚,直接就将那贼人给踹翻啦!” 燕飞描述的绘声绘色,燕娇却听得惊奇不已――阿花姑姑居然会功夫? “燕飞,你莫不是诓我,阿花姑姑怎的会功夫了呢?” “真的,不信你问娘娘――这、这个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我、我也做不了假的。”燕飞见燕娇似乎不信,便有些急了,于是拍着胸口说的更加信誓旦旦。 燕娇果然看向卓乙雪,卓乙雪被燕飞逗得“噗嗤”一笑,点点头证实燕飞说的不假。 “那・・・・・・阿花姑姑呢?”燕娇轻声问道。 燕飞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没有看见阿花姑姑! “对啊,阿花姑姑呢?” 卓乙雪见两人真的急了,连忙说道:“阿花受伤了,挺严重的,我将她留在了茶馆里,我朋友会治好她的,等她好些了,我们再接她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燕娇和燕飞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燕娇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皇上和娘娘都是从宫外刚回来,尤其是娘娘,更是死里逃生而归,这会儿天虽晚了,可是奴婢觉得,娘娘是否应该给太后娘娘报个平安,免得她老人家担心?”燕娇把话说得委婉,实则是担心太后娘娘会不开心罢了,回宫不先去问安,显然是没有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卓乙雪扭头看了看莫延枫,只见莫延枫点了点头道:“是该去的,省的母后一直记挂――朕同你一起,先去给母后报个平安。” “嗯,那我先去换身衣服。”卓乙雪点头同意,有莫延枫陪着,去哪都行。 两人在去钟翠宫之前,莫延枫命燕娇取了些软糯糕点来,先让卓乙雪吃了几个垫垫肚子。 “枫,你也吃两个,你不也没吃晚饭吗?”卓乙雪吃着美味的点心,还不忘塞了一块糕到莫延枫嘴里,自己却被莫延枫又喂了一口茶,不过她喝下茶之后又迅速的给自己塞了一个糯米点心。 莫延枫见她抓起点心整个儿就要往嘴里塞,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她手里的点心,然后只喂给她一半,埋怨道: “怎的还敢如此大口?上次被这糕噎住你又忘了?这种糕点实在软糯黏腻,你一口吃太多咽不下去,只吃一半就好。”莫延枫说着见卓乙雪已经咽了嘴里的糕,这才将剩下的半个喂给了她。 “上次?上次还不是因为吃太快了嘛!而且上次根本不是一口一个,上次・・・・・・”卓乙雪嘀嘀咕咕一阵,这家伙儿的记性怎么这么好,这么点儿小事居然还记着?不过还好他不知道,上次她一口塞了仨儿! 不过也因此被噎得脸色发紫,吓得莫延枫差点喧了方止来,直到她伸着脖子再三表示已经咽下去了,已经没事了,他才狠狠敲了她额头・・・・・・ 莫延枫见她似乎是习惯了大口吃东西,如何制止也改不过来,便命燕娇吩咐下去,日后纯贵妃的任何食物皆不允许出现个儿头过大的――尤其是糕点类,必须全部改小reads();! 卓乙雪讪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只是偶尔突发状况嘛,你这一道命令传下去倒好,整个儿冬宜宫都该嘲笑我了!” “朕的命令,谁敢笑?”莫延枫说着看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太监们,果然一个个儿的迅速垂下了头。 卓乙雪无语,只拿了两块糕点带着,边走边吃。 “皇上快些!我们回宫有一会儿了,再不去钟翠宫,太后娘娘兴许就该不高兴了!”卓乙雪前面边走边吃糕,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莫延枫,而莫延枫则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卓乙雪灵动的身影,他的眼神片刻也不曾离开过。直到走出了冬宜宫,莫延枫才上前几步,越过卓乙雪,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前往钟翠宫。 许是知道有人会来,以往这会儿早该歇下的太后娘娘,此时竟穿戴整齐的坐在正厅的榻子上,一点一点的慢慢品着茶。 “皇上驾到!” 听见报唱声,太后娘娘这才终于有了笑脸。 “儿子见过母后!”莫延枫微微弯腰,向太后娘娘行了礼。 “妾身拜见太后娘娘!”卓乙雪双膝跪地,正式的拜了一拜。 莫延枫的礼节随意些,只因他行的是晚辈见长辈的礼,而卓乙雪行的礼节大些,因为她只能按照妃子拜见太后娘娘的礼节来。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纯贵妃此次回门,定然受了不少惊吓,好不容易回来了,何苦特意跑来看我这婆子?你就该在冬宜宫好好休息休息,真的惦记哀家,明日再来也是一样。” “谢太后娘娘厚爱,妾身得知太后娘娘十分记挂妾身,于是不敢耽误,回宫换了身衣裳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好向太后娘娘报个平安!” “嗯,你这孩子也知道哀家十分惦记着你,晓得你遇袭,这几日哀家也是寝食难安――不过终究是逃过一劫,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太后娘娘笑得慈爱,看着卓乙雪的目光也越发柔和,若不是卓乙雪对这太后娘娘早已有了心理阴影,这会儿倒要喜欢她这和蔼的婆婆了。 “多谢太后娘娘挂心,妾身害太后娘娘忧心实在是不应该・・・” “是不该让我这老太婆操心的,所以你们这些小辈都要好好的,万事小心为上,莫要再劳累老人家牵肠挂肚了,你说是也不是?” 卓乙雪连忙弯腰作礼,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妾身定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笑道:“你呀你呀,自入宫以来,每每见到哀家都是‘太后娘娘’长‘太后娘娘’短的,你究竟何时才能叫对啊?嗯?” 啊? 叫错了? 卓乙雪抬头看向莫延枫,大家不都是这样叫的吗?她当太监的时候就一直这样叫了啊! 莫延枫听到太后今日这番话,心下多少有些感动――母后不仅接受了封雪儿为妃,还接纳她做儿媳了? 若不是体谅他这个儿子,依着雪儿的身份母后的性子,她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吧? 卓乙雪见莫延枫不搭理自己,顿时有些急了,开始朝莫延枫挤眉弄眼――喂喂,我哪里错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可以见死不救reads();! 莫延枫见卓乙雪开始急了,他笑得越发温柔了些,不忍她继续胡思乱想,说道:“雪儿身为朕的贵妃,自然是要随朕一起,唤一声‘母后’的。” 母后? 卓乙雪感到十分吃惊――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她改口叫“母后”? 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卓乙雪不敢轻举妄动,只迟疑的看了太后一眼,虽说今日的太后格外的温柔了些,可是却依然让她心里毛毛的。她实在是不敢完全相信,太后娘娘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她。 “呵呵,皇儿你瞧瞧,她倒不愿意了,罢罢罢・・・・・・”太后摇摇头,打算就此作罢。 莫延枫连忙对太后说道:“母后莫要见怪,纯贵妃向来内敛,此番定是难为情了――爱妃莫要害羞,你既入了皇宫,迟早都是要改口的。” 莫延枫看向卓乙雪,示意她改口。 卓乙雪不忍驳了莫延枫眼中的期待,只能硬着头皮唤了声“母后”。 她看向莫延枫,眼里有些愧疚――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虽说从前有些过节,可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误会也已经解开了,她竟然还是如此不能接受太后・・・・・・ 卓乙雪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心胸狭隘至斯! 莫延枫见时候不早了,恐耽搁了太后歇息,于是起身告退。 太后亦没有多留,对于二人饭也不吃就赶过来的行为稍稍埋怨了几句,又叮嘱莫延枫去黎月宫看看,丽嫔落水,如今重病在床,倒也实在可怜。 莫延枫携着卓乙雪一一的应了,这才从钟翠宫离开。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经笼罩,冬天的夜色沉的吓人,皇宫中虽随处可见灯火,却依旧照不明这浓重的夜色。 莫延枫牵着卓乙雪往回走,高德在前面小心的打着灯笼,燕娇和燕飞两人也是各自拎着一柄长灯轻轻的跟在卓乙雪身后。 “枫,我刚刚是不是让太后娘娘生气了?”卓乙雪低着头,轻声问道。 莫延枫轻轻捏了捏卓乙雪的手,回道:“无妨。” “可是太后娘娘她・・・・・・” “还叫‘太后娘娘’?”莫延枫挑眉,他约略知道卓乙雪为何无法改口,于是问道:“你还记恨着?” 虽说太后在卓乙雪还是小卓子的时候下毒谋害过她,可是,那终究是由误会引起。她确实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现在真相大白,太后也已经破例接纳了她,难道她还是不能释怀? 卓乙雪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枫,我不恨她,真的!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她,我其实一直挺理解她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真的挺怕她的,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心里有疙瘩,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不想跟她多接触,我一点儿也不想亲近她・・・・・・”卓乙雪说完,抬眼看了下莫延枫,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毕竟那是他亲妈啊! 哎~婆婆想亲近媳妇儿,媳妇儿却打心眼里排斥婆婆・・・・・・ 这婆媳关系搞得,卓乙雪觉得很是头疼。 225顶罪?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没再多说什么,牵着卓乙雪的手紧了紧,依然不急不缓的走着。 卓乙雪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生气,可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几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冬宜宫,莫延枫和卓乙雪在饭桌上各自漫不经心的吃了些饭菜,期间莫延枫只是夹了些卓乙雪爱吃的菜给她,但并未多说什么。饭后卓乙雪以为莫延枫会像以前一样留在冬宜宫,却没想到莫延枫饭只稍稍交代了几句,便说是御景宫有奏折需要批阅,匆匆走了。 卓乙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涩――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说的那番话吗? 她是真心不喜欢太后的,她可以在太后娘娘面前伪装,却不想连他也欺骗。 他是因为自己的母后而生她的气了? 毕竟在她还是小太监的时候,他就常常放下政事和她腻在一起,更别说是新婚时了,他命人将折子搬到冬宜宫,更是一副简直恨不得住下来的样子。 此番定是同她怄气了,卓乙雪心想。 “娘娘,饭菜都冷了,您若还想吃,奴婢命人再去做几盘热乎的来?”燕娇见卓乙雪一直坐在饭桌前,麻木的夹着菜,知道娘娘这会儿定是不开心了,本想让娘娘自己静静,可又担心她吃了凉菜身体不舒服。 卓乙雪听见燕娇如此一说,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吃,忙道:“不用了,我吃饱了,我要去歇息了!”卓乙雪放下筷子便朝内殿走去。 “娘娘,娘娘您不洗漱洗漱吗?” “不用了,我太累了,现在就睡了――你们谁也不用进来打扰知道吗?” 卓乙雪自己吹熄了灯,然后狠狠的扑进棉被里,她忍不住去想,莫延枫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丢下她不管――用了一个很拙劣的借口。 话说莫延枫匆匆回了御景宫,倒不是真的处理他说的奏折,而是喧了暗卫方淮。 “情况如何?”莫延枫问道。 方淮单膝跪地,认真禀报道:“属下奉皇命派人跟了丽嫔两日,确有发现可疑之处。” “说。” “丽嫔落水乃主动跳水。”这么冷的天跳进水塘里,很难不让他怀疑。 “而后便喧了杨太傅?” “皇上英明!”方淮抱拳补充道:“杨太傅还携了儿子杨刚,两人一并进入殿内探望了丽嫔reads();。” “可有派人继续盯着杨刚?” “回皇上,杨刚后来约见了几位江湖人士,由于几人身手极好,若要跟的太近,恐会被发现,因此还无法知晓几人究竟谈论了什么。” 莫延枫点点头,挥手示意方淮退下。 他看了看夜色,按着方淮的汇报,收网就在这两天了。 这事儿牵扯了杨刚,让莫延枫稍稍有些犹豫――杨刚是杨太傅唯一的儿子,更是杨家整个家族唯一的男丁・・・・・・ 他不想徇私,更需要给雪儿一个交代。只是,若当真拘了杨刚,岂不是愧对杨太傅于他、于母后的恩情?这救命之恩究竟要怎么还? 莫延枫抬手捏了捏眉骨,看样子,今晚还得去一趟黎月宫。 “高德。” “奴才在!” “去黎月宫――莫要闹出动静来。” 既然杨丽指使杨刚前去杀人灭口,那么,若杨丽能够悔改、认罪,及时拦住杨刚,这事儿他倒也可以不牵扯到杨家――只当还了杨太傅当年的恩情。 高德想到黎月宫里落水的那位,对于皇上提出去黎月宫倒是有些吃惊――他记得自从小卓子出现在御景宫之后,皇上可是再没有去过后宫的,怎的今日・・・・・・莫不是丽嫔落水后还能重获恩宠?这丽嫔反而因祸得福了? 高德没敢再细想,连忙打着灯笼前头引路――回头命人在簿子里记上一回,皇上今夜去了黎月宫。 不过这丽嫔此时正病着,应当――不会蒙受恩宠吧? 当莫延枫到黎月宫时,宫内已经熄了灯火,于是高德连忙进去喧了守夜人,叫醒了丽嫔。 朦胧中,杨丽听说皇上来了,简直惊喜的不能自已――皇上有多久没来黎月宫了?这次会来,是因为自己生病的关系吗? 顾不得太多,杨丽命人扶自己起来。 “皇上驾到~” 听着声音,皇上已经进了院子了,杨丽挣扎着起来,却终究只能靠在床上。 “娘娘,娘娘别起来了,娘娘病重,皇上是来探望、关心娘娘的,定会谅解的!”倩兮匆匆将杨丽的被子给盖严实了,生怕她再着凉。 “倩兮,快!胭脂,拿胭脂来!本宫绝不能用病容面圣,快拿胭脂来!”杨丽喘着粗气,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只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妆容。 “娘娘,娘娘!皇上到寝殿门口了!” 说着话的功夫,莫延枫已经进了内殿。 “奴婢拜见皇上!”倩兮跪地行礼,丽嫔也欲掀了被子起身行礼。 “丽嫔身子不适,就不用多礼了。”莫延枫没有近前,高德只好搬来椅子放置在莫延枫身边,莫延枫见了,一撩衣袍,坐在了高德搬来的椅子上。 “皇上,您今日能过来看妾身一眼,妾身・・・・・・妾身实在是太开心了!咳咳!”杨丽说着一阵咳嗽,倩兮立即上前,端了茶来替杨丽润桑。 “朕今日为何而来,朕以为丽嫔知道。”莫延枫一挥手,屏退了屋内包括高德在内的所有闲杂人等,这事儿正式解决之前,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reads();。 杨丽一顿,她确实有一瞬间的怀疑皇上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可是,她又不敢确定,也不敢漏了马脚――她宁愿相信皇上只是担心她的病情,故而前来探望的。 “皇上,您自然是来探望妾身的病情・・・・・・” 莫延枫不说话,只是看着杨丽,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眼神冷的让杨丽觉得简直比落水时还要刺骨! 看样子皇上当真是为了刺杀一事而来了。 若皇上已经确定此事同她有关,那只能是那个叫王豹子的人醒了! 王豹子已经招供了? 杨丽此时心绪凌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这个围,只慌慌张张说:“皇上、皇上定是听了那个王豹子的胡言乱语,可是一个劫匪的话又怎能相信呢?妾身还望皇上明察!” 莫延枫眯了眼睛――看样子,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丽,朕念在太傅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刺杀纯贵妃的事情,你认是不认?” 她若认了,及时阻了杨刚再去犯傻,他倒也能留住杨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她若不认,待丞相抓了杨刚,一切依旧会真相大白。 这就要看杨丽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担当了。 杨丽猛地抬头,震惊道:“皇上,妾身不曾害过纯贵妃啊!” 杨丽此话确实不假,害卓乙雪的是杨刚,她做的只是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卓乙雪对她的危害而已,虽说放出消息的人是她,但毕竟没有直接参与。 “你果真不认?” “皇上,妾身不认!” “即使杨刚被抓,你也不认?” 杨刚一旦被抓,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指认自己的姐姐,要么替姐姐认罪。 “小刚?小刚・・・・・・咳咳!”看样子王豹子果然是醒了,他供出了小刚,那么皇上连夜赶来,竟是为了让她替小刚顶罪么? 是了,父亲是皇上的恩师,对皇上和太后又有过救命之恩,他若杀了杨刚,岂不是让杨家断子绝孙? 杨丽看向莫延枫,泪眼朦胧道:“皇上,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此番前来审问妾身,定是已有了主意吧?皇上,妾身知道,这都怨妾身时常与小刚抱怨纯贵妃抢了圣上恩宠,他才怀恨在心,想要除了纯贵妃,这都是因我而起!况且小刚是妾身的亲弟弟,又是我杨家独苗,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不护着他的道理――这罪,我认!” 杨丽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停下。 莫延枫听着杨丽的话,却是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事儿并非杨丽主谋,而是杨刚? “你以为你认罪了就能救下杨刚?” 杨丽吃惊道:“为何?皇上想让妾身顶罪,难道不是为了放小刚一马吗?” 顶罪? 莫延枫见杨丽不似撒谎,顿时明白过来,此事竟不是杨丽唆使。 他原本还念着杨刚年纪小,受杨丽教唆才犯下错事,只要及时悔改,他可以看在太傅的面上留他一命――却原来杨刚才是主谋reads();! 那便留不得他了! “拿你顶罪?你当朕是什么!”莫延枫冷冷一瞥,十分的不屑。 “皇上?若不是让妾身顶罪,皇上何苦深夜来此?”杨丽看着莫延枫,突然明白过来――皇上定然认为是她指使了小刚! 不错,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是主谋都更加合理!皇上想让她及时认罪,好制止小刚继续犯错,从而放小刚一马――这才是皇上来找她的目的! “皇上,妾身刚才说错了,不是顶罪,而是罪有应得!此事确是妾身指使,小刚只是听了姐姐的话,才犯下这等错事,请皇上明察!”杨丽艰难起身,跪在床上恳求。 太傅的恩情要还,可若是拿一个女人出来顶罪,却不是他莫延枫的风格。 莫延枫不再多说,事情既已水落石出,杨刚乃是罪有应得――他也只能对不住太傅了! 不顾杨丽的不断乞求,莫延枫径直出了内殿。 高德见皇上出来,立即迎了上去,知道皇上这是不留宿了,便打着灯笼引皇上回御景宫。 “高德。” “奴才在。” “将黎月宫封了,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翌日清晨,卓乙雪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或许这次真的是她不对,毕竟换位思考下来,如果莫延枫当着她的面说不喜欢老妈、不想同接近老妈,她一定会十分火大。 她如今这样任性,会不会让莫延枫夹在中间非常为难? 算了,用现代的眼光来看的话,她和莫延枫已经是夫妻关系了,他的母后也就是她的妈妈了――做不到喜欢的话至少要做到孝顺。 卓乙雪这样想着,顿时心里开朗了许多――她这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然后顶多陪她多聊几句呗! 这样莫延枫知道了应该就不会再生她气了吧? 卓乙雪在燕娇的帮助下,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早膳也来不及吃便赶过去钟翠宫了――请安要趁早,显得她尽心。 “咦?娘娘,那边不是太后的凤驾吗?太后娘娘要出去?”快到钟翠宫的时候,燕娇看见了太后娘娘正坐在凤驾上,似是要去哪里的样子。 “这・・・・・・”卓乙雪正犹豫间,太后的凤驾已经行至眼前。 卓乙雪一行人连忙屈膝请安,“妾身来给母后请安!”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坐在凤驾上的太后见到卓乙雪,招手示意她走近些,说道:“你来得正巧,哀家正要去黎月宫看看丽丫头,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嫔,也算的上姐妹,今ri你便随哀家一起,去一趟黎月宫吧!” 去看丽嫔? 昨儿确实在钟翠宫听太后说了,丽嫔好像落水了,只不过当时她心里有事,所以不曾上心,如今知道了,又有太后提起,那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是,母后,妾身是该去探望一下姐姐的。”卓乙雪低了头,她想她暂时可能还无法适应这些身份――她老公的另外一位妻子・・・・・・ 226莫延枫怎么可能会包庇于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太后端坐在凤驾上,卓乙雪因为出门不爱着人抬着小轿子,因此此时她倒是同燕娇她们一样,走在太后娘娘的凤驾旁。 “小雪啊,你如今已是贵妃的位分了,行止之间当显出贵妃的气派来――虽说许多礼节、习惯不见得舒适,可是毕竟是皇家体面,哪怕无法适应,也要学着去适应,你可懂了?”太后见卓乙雪和这些宫女一起,赶在自己的轿子旁边,便抬手命令轿子停下,由李嬷嬷扶着,从轿子上下来,弃了轿子同卓乙雪一样,步行前往黎月宫。 卓乙雪连忙加紧几步,走到太后身侧,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空轿子,突然明白了太后娘娘的用心――太后娘娘下轿子定是为了给她这个贵妃留些体面,若不然她这个贵妃娘娘同那些宫女一样追着轿子赶路,免不了让宫人笑话。 “谢母后提点,妾身定当谨记!”卓乙雪这句话说得倒是真心。 “嗯。”太后点点头,没再说些什么,只继续朝前走着。 直至到了黎月宫,卓乙雪才发现这黎月宫竟然围了许多侍卫――难道这就是禁足的模样?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太后见了这些个侍卫,不由有些吃惊,刚想发问时,却被一声呼唤给打断了reads();。 “太后娘娘!奴婢倩兮,拜见太后娘娘!” 卓乙雪伸头一看,院子里果然跪了一票宫女、太监来着。 倩兮此时才看见卓乙雪正站在太后身旁,于是又磕了个头道:“奴婢拜见纯贵妃!” 太后见此情景,感到十分不解:能派出侍卫围住这黎月宫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昨夜才回的宫吗? “倩兮,这黎月宫究竟发生何事?你且与哀家说来!” 太后知道这些侍卫只听令于皇上,可是她若强行进入,这些人也必不敢拦住她,只不过,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她还不打算用强。 倩兮跟随太后娘娘多年,知道太后娘娘是真心对待丽嫔,向太后娘娘求救定然有用,她说话间,眼角一瞥,既然纯贵妃在此,那有些话她就一并说了吧: “回禀太后娘娘,昨儿皇上深夜来此探望我们家娘娘,起初对我们家娘娘也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后来皇上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人,只与娘娘独处了好一阵子,再后来,许是我们家娘娘言语间冲撞了皇上,皇上一气之下竟然命人封了这黎月宫――太后娘娘,若是往日里也就罢了,如今我们家娘娘重病在床,急需太医进来诊治啊太后娘娘!”倩兮连说带哭好不凄惨! “皇上昨夜来此,还同丽嫔吵了嘴?”太后心有疑问。 “回太后娘娘,千真万确啊!皇上留在内殿好一阵子,我们这些奴婢连着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都只是在外殿守着,奴婢只以为从前皇上来黎月宫也都是这样,却没想到这次两人竟然吵了嘴・・・・・・”倩兮虽哭得一塌糊涂,仿佛是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可说的话无一不是将皇上和丽嫔凑在一起――说皇上昨夜前来看望丽嫔却突出了两人独处甚久,说到独处甚久又牵出了两人以前一直就这样,最后还将封锁黎月宫这么大的惩罚轻描淡写成“两人吵了几句嘴”・・・・・・ 实在是好心机! 这些说辞可能糊弄不了太后娘娘,但是糊弄糊弄卓乙雪却是绰绰有余。 太后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又担心着丽嫔的身体,只能强行的进入了黎月宫。 卓乙雪此刻才明白原来莫延枫昨夜的魂不守舍不是因为她的那番话,而是听了太后娘娘的话,知道丽嫔落水心急所致吧? 骗她说是回御景宫批折子,实际上却是连夜来看望另一个女人・・・・・・她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需要“照顾”,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已经接受了的――可是为什么他要用骗的? 他就不能坦坦荡荡的对她说一句:丽嫔病重,朕甚为担心,今夜想去看看・・・・・・ 或者哪怕他再直接一点:朕今夜要去丽嫔那儿・・・・・・ 她承认她会因此而感到伤心难过,但她保证绝不阻止也绝不生他的气! 卓乙雪努力压下泪水,跟在太后身侧,一起进了黎月宫――她觉得自己很无聊,没有冲回冬宜宫砸东西居然只是想知道他和她为什么而吵架・・・・・・ “母后!母后您终于来了,母后您救救小刚,救救我杨家吧!”杨丽挣扎着起来了,正欲下地,却被一直守在床边的盼兮给拦住了。 “娘娘当心身子啊,太后娘娘定会护着娘娘的!” 杨丽听见盼兮的话,突然不能接受般的摇头,喊道:“不reads();!不要护着我!不要再护着我了,是我罪有应得,不关小刚的事,为什么都要护着我?那小刚怎么办?他才十六岁啊,母后,小刚他才十六岁,皇上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 太后被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给难住了,这又有小刚什么事儿? “丽丫头,你莫要着急,你慢慢说来,哀家都听着呢!” 宫人搬来两把椅子,太后和卓乙雪分别落了坐,又分别沏了好茶端来。 “母后,丽儿错了!都是丽儿不好,丽儿不该嫉妒纯贵妃的!”杨丽被扶着靠在床上,喘匀气息后慢慢说道:“纯贵妃在宫外遇刺一事,都是丽儿一时糊涂,指使了小刚买通了江湖恶霸王豹子,命他替丽儿除掉纯贵妃・・・・・・” “什么?!此事竟然当真是你做下的!”太后大惊,对于杨丽的不争气,她恨不能给她一个大嘴巴! “母后,丽儿知道错了,丽儿不求别的,只求皇上不要拿小刚来顶罪啊,小刚才十六岁,他这才十六岁啊!” 用小刚替丽儿顶罪? 太后纵使再不清楚事情原委,也知道绝无这种可能!她的儿子绝不会做出拿人顶罪的事情来。 那么如此说来,只有这个可能――小刚是主谋,想要顶罪的人是丽儿! 太后娘娘看了杨丽一眼,无奈叹了口气,若是在小刚和丽儿之间当真只能选择一个的话,她只能选择小刚了――她不能让志朗断子绝孙啊! “丽丫头,皇儿护着你,不希望你承了这个罪名,也是用心良苦,你又何苦如此,反倒伤了他的心!”太后说着话,朝杨丽使了一个眼色,看了卓乙雪一眼。 杨丽立即明白过来,更加哭诉道:“母后,妾身知道皇上宠爱妾身,不希望妾身因此送命,可是母后,妾身就是再怎样贪生怕死,也不能亲手将弟弟送上断头台啊!更何况他是无辜的,我才是主谋啊!” “那你又如何证明小刚是无辜的呢?” “母后明察,小刚才十六岁,年少不懂事,况且他从未见过纯贵妃,与纯贵妃无冤无仇,他若不是受人指使,又怎会买凶杀人呢?”杨丽说着,朝卓乙雪说道:“纯贵妃,你知道吗?你之所以会在回门当天遇刺,全是因为我!是我教唆我弟弟在宫外买通了恶霸来跟踪、埋伏你们,可是如今事情败露,皇上得知是我犯下这等死罪时,他不忍杀我,竟连夜来我黎月宫,千叮万嘱叫我不要认罪・・・・・・咳咳、咳咳!” 卓乙雪从院子外头开始犯头痛,到现在,丽嫔的每一句哭诉都像是钉在她太阳穴的钉子,让她疼的眼前几近发黑。 原来刺杀她的人是丽嫔,莫延枫也已经知道了? 他昨夜匆匆赶来,竟是为了叮嘱丽嫔不要认罪? 那他打算推谁出来给她一个交代? 不!莫延枫不是这样的人,不管他对丽嫔如何,他不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拿人顶罪一事,莫延枫绝对不会做的! “纯贵妃有何看法?”太后扭头看向卓乙雪。 卓乙雪吸了口气,努力稳着嗓子回道:“回母后,妾身相信皇上,定不会做出枉顾王法之事。” “纯贵妃,你可知皇上待我如何?是,他现在确实对你宠爱有加,可我毕竟同他一起长大,我是爱人也是手足――若是徇私一次便能保住我,他定然会去做的!纯贵妃,我不求你别的,我只希望,当皇上真的为了我而去牺牲我弟弟的时候,纯贵妃你能够站出来,救我可怜的弟弟一命,他只是听了姐姐的话,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姐姐才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他有罪却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reads();!” 卓乙雪不相信莫延枫会让杨丽的弟弟来替杨丽顶罪,但是面对杨丽的哭求,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深深的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人――原来杨丽就是害死陈镇的凶手! 她害的赵翟和阿花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也害的展逸至今下落不明! 莫延枫怎么可能会包庇于她? 不论怎样,她卓乙雪都不会放过杨丽的! 卓乙雪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告退回宫的,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燕娇扶着,跨进冬宜宫的院子了。 燕娇见卓乙雪一路上都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今日算是跟了全程,当然知道卓乙雪究竟为的什么。 “娘娘,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实在太多,宫里人口中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实在是难分辨的很,若要知道真相,必得等到彻底的水落石出才行。” 卓乙雪点点头,杨丽的话她确实没有尽信,只因为她所了解的莫延枫绝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是对他的欺骗十分介怀――原来他也会为了别的女人向她撒谎的。 卓乙雪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午时了,原来她在黎月宫折腾了那么久。 皇上此时应该已经下朝了吧? 没有到她这来。 “燕娇,我好饿。”卓乙雪垂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哎,娘娘,奴婢这就去传膳!” 若是以往,燕娇会让卓乙雪先等一等,看皇上会不会过来,新婚期间,皇上定是不会去别处的。只不过今日却不用问了,不管皇上来不来,既然娘娘喊饿,就让娘娘先吃饱再说――管他皇上来了有饭没饭,没饭就去别处吃去! 卓乙雪见燕娇走了,趴在桌上又红了眼睛――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哪知道竟然还是那么难忍,好痛,只想大哭一场才好。 “娘娘!娘娘!这下可好了,行刺娘娘的幕后主使已经被揪出来了!”卓丙挥着拂尘一路狂奔,他今日听见散朝的大人们说起行刺之事,便溜去找了大总管打听了一下,原来丞相大人已经命人将人证扭送至朝堂之上了! 卓乙雪一惊,忙问道:“是谁?” 卓丙喘了口气,又嘿嘿一笑,道:“娘娘定然是想不到,此次买凶行刺的主谋竟然是杨太傅的儿子――杨刚!” 什么?! 卓乙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卓丙,你好好说话,主谋、主谋究竟是谁?” “娘娘,莫说您了,我也是吃了一惊,这杨刚今年才十六岁,与娘娘也并无仇怨,为何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等恶事?可是后来我又一想,想必是・・・・・・想替他的姐姐丽嫔来除掉娘娘您?那他得除掉皇上多少妃子啊?”卓丙摸摸脑袋,表示不解,不过很快,他又欢快的说道:“不过这倒不是我们该费心的事情,一切都由皇上定夺来着――皇上说他是主谋,他就一定是主谋无疑了!” 卓乙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变得一团乱,只听到卓丙一遍又一遍的说――皇上说他是主谋,他就一定是主谋无疑了・・・・・・ 227宝贝,你逃不掉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当真是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在害我吗? “卓丙,你可打听的确切?” “娘娘,您怎的了?” 卓乙雪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在发着抖,她不能相信,她不相信莫延枫会这样做的! “卓丙你回答我!你可打听的确切了?嗯?”卓乙雪抓起卓丙的胳膊,紧紧追问,希望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可是卓丙说: “娘娘,这是千真万确的啊,是大总管亲口说的,皇上已经将那杨刚打入死牢了,杨太傅年迈,当场就晕厥了・・・・・・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 去哪?她应该要去哪? 她除了要去找莫延枫问问清楚,她还能去哪?! 卓乙雪一路小跑,路上也不知撞了多少宫女、太监,她好像全都看不见,她只朝着御景宫去了。 “奴才见过・・・・・・娘娘?!” 一进御景宫的院子,卓乙雪就见到了正出来的高德,高德见了卓乙雪,正欲行礼,却被卓乙雪一把拽过袖子问道: “皇上在哪?” “皇、皇上在御书房・・・・・・娘娘不可!”高德一把拽住正往里冲的卓乙雪,急道:“御书房这会儿人多着呢,娘娘还是过会儿再去为好!” “人多?大总管,是在商议杨刚行刺一事吗?” “这个奴才就真的不知道了――娘娘也莫要过问,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娘娘若是打听这些,怕是要遭人口舌的。” “后宫不得干政?如果明知道皇上做错了,也不能干涉吗?” “不能!” 呵呵,卓乙雪笑得极其嘲讽。 好,那她就在这儿等着,等皇上出来,她不在御书房问,就在这院子里问! 卓丙跟着卓乙雪一块儿跑出来的,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发狂”,像是听见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了? “娘娘,您快些跟我回去吧,可别再冲动了――这御书房您从前可是闯过一次的您忘啦?” 卓丙见卓乙雪的架势,生怕她再次横冲直撞闯了进去。 卓乙雪却并不答话,只在这院中站着。 高德和卓丙两人分别劝说着,卓乙雪却好似什么也听不见,紧紧的盯着御景宫大殿的门,仿佛要把这扇门给看穿透了。 冬天虽极少烈日炎炎,可是这正午的太阳照久了也是难以吃得消的reads();。卓丙担心太阳会把卓乙雪晒坏,便想着去寻一把遮阳伞来。 高德已经退回到大殿门口守着,卓丙正打算去寻伞,可回头一看卓乙雪的样子,想着她是不是有事儿要求皇上? 若果真是来求皇上的,撑着伞却不是十分合适了。 卓丙一步三回头的犹豫着,最后决定还是由着她来吧,就在这太阳底下晒着――反正一时半会儿晒不死,倒能让皇上心疼心疼。 他默默的退回到长廊下,抬头看看天,想着要是下点雨就实在是太好了。 莫延枫此时正在御书房听几位重臣辩论,无一不是在说杨刚并非主谋,死罪可免。 说法不同但目的相同――不杀杨刚。 “杨刚已然认罪,也交代了其刺杀行动的目的和动机,朕以为,此乃证据确凿之事,已无需再审。” “皇上,可是太后娘娘派人来回,丽嫔也已经对刺杀一事供认不讳――臣认为,相较于杨刚来说,丽嫔的动机要大些,她的供词较为可信。” “‘动机大些’?‘较为可信’?难道你们向来都是凭借猜测来断案?”莫延枫看向说话的大臣,知道太后定然是已经招呼过了。 母后动作向来迅速。 莫延枫嗤笑一声道:“杨刚所说的来往信件朕已经命人去搜,如若不假,那主谋便是杨刚无疑,朕可以念在杨太傅的过往功绩上不牵连杨家,但是,主谋者,必须处死!” 赵陌齐回宫以后,原以为只要再找到杨丽指使杨刚的证据,便可以将这对儿姐弟一同定罪,却没想到,这次的主谋竟然成了个疑问。 这人总归是落网了,至于谁主谁从,赵陌齐并不十分在意。 见御书房的争论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这些前来替杨刚“伸冤”的大臣也开始显得有些词穷了,他才想着该告退了――赵翟还在药庐,满身的伤口角给旁人照料,他实在是难以放心。 赵陌齐从容出门,出了大殿便看见院子中央立着一个女人。 “小雪?” 赵陌齐有些好奇,看她的样子――两人这是吵架了? 赵陌齐走到卓乙雪身边,抬手替她挡了脸上的太阳,又想起这是在宫中,人多嘴杂于她名声不好,便放下手退开一步来。 “你来找皇上?” “嗯。” “何苦等在这里,去偏殿坐上一坐可好?”赵陌齐见卓乙雪的额上的已经晒出汗来,虽说今日的太阳不至于将人晒伤,但是这样晒着,总归是不妥的。 卓乙雪想着赵陌齐是御书房出来的,便问道:“丞相大人,皇上可是定了那个叫杨刚的人死罪?” “确实如此。” “为、为何?” 对于卓乙雪的反应赵陌齐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认识杨刚?” “我当然不认识杨刚。” “那你这是为何?” “丞相大人,你跟我说实话,杨刚是你抓的,你觉得――他是不是主谋?”卓乙雪看着赵陌齐,眼神分外真切reads();。 赵陌齐皱眉,想了一下,也认真道:“按常理来说,丽嫔的嫌疑最大。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常理去发展,也时常会有一些超乎常理的存在。” 卓乙雪苦笑了一下,轻道:“我明白了――皇上就是那个超乎常理的存在!” 他是一国之君,若想要护着一个人,还不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陌齐听到卓乙雪这样说,不由得思索了一下,随后问道:“小雪,你认为主谋不是杨刚?你认为丽嫔才是刺杀你的幕后主使,而皇上为了护着丽嫔・・・・・・才牺牲了杨刚?” 卓乙雪看了赵陌齐一眼,说道:“我想证实我的想法是错的,才来这儿的。” 但是越接近她反而越害怕,她不敢想,如果这是真的,她要怎么做? 赵陌齐点点头,说:“再等等吧,皇上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放过真正有罪之人。” 赵陌齐走了,卓乙雪依然站着。直到大殿内陆续的出来了几位大臣。 “臣等见过贵妃娘娘!”大臣们见到卓乙雪,整齐的行了礼,卓乙雪点头回礼,他们才低着头出去了。 高德见到人终于是都出来了,赶紧冲进殿内,跑向了御书房,急急敲了几下门。 “皇上,纯贵妃来了,娘娘今日似乎心情不好,这都在院内站了快两个时辰了!” “你究竟是如何当差的?!”莫延枫“唰”一下开了门,只留下这么一句便不见了影子。 高德扁扁嘴,他见娘娘越站越久,也过去劝了娘娘许久,可是实在是劝不动啊! 后来那个卓丙又说什么“苦肉计”,什么“心疼”的,他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便也由着娘娘自己站着了。 这阻挠吧,坏了娘娘的事;不阻挠吧,皇上又要生气・・・・・・ 这差真真儿不好当啊! 莫延枫来到大殿外,果然看见卓乙雪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内。 “雪儿?” 莫延枫几步跨到卓乙雪身边,二话没说将她拦腰抱起,迅速进了御景宫。穿过大殿,莫延枫将人抱进了自己的寝殿。 他坐在榻子上,将人紧紧搂着怀里,她身上被晒得有些发烫,这让他心疼不已。 轻轻将她额上、鼻头的汗珠擦掉,他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卓乙雪全然无反应,只是在他将要碰到嘴唇之际,将脸转了过去。 “雪儿?” 莫延枫这才想起卓乙雪在外头等了自己多时,想着她会来找他,定是有事,于是问道: “雪儿,你有何事急着见朕?” “皇上。”卓乙雪看向莫延枫,很认真的看着。 “雪儿?”莫延枫看出卓乙雪的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的红眼睛,心疼道:“雪儿,是因为等的太久了吗?傻瓜,朕要处理政事・・・・・・” “是我遇刺的事?”卓乙雪打断莫延枫的话道reads();。 “嗯,主谋已经认罪。” “主谋是谁?” “杨太傅之子――杨刚。” 卓乙雪突然从莫延枫身上挣扎着跳下,站在他的对立面问道:“皇上可是证据确凿?” 莫延枫想了一下,来往信件还未搜到,此时还不算完全的“证据确凿”。 “雪儿,朕昨夜去了一趟黎月宫,丽嫔亲口承认是杨刚买凶杀人・・・・・・” “够了!”卓乙雪大声喊着打断了莫延枫的话,丽嫔想替杨刚顶罪还来不及,怎么会亲口承认他是主谋?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她眼里明显的失望之色让莫延枫心头狠狠的跳了一下。 “雪儿怎么了?” 莫延枫上前想要握卓乙雪的手,却被她迅速躲开。 “丽嫔昨夜在黎月宫真的是这样说的吗?皇上你当真没有骗我?!”卓乙雪此时一门心思信了杨丽今日说过的话――原来他真的是不顾一切也要留住杨丽的! 卓乙雪见莫延枫没有说话,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办?还以为她可以接受他的身份、他的责任包括他的女人,却原来根本就不可以! 她真的一点点也接受不了! 这样的莫延枫,这样想方设法护着别的女人的莫延枫,她不想要了怎么办? “我不想要了!我不要了,莫延枫,我不要你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嫁给你,我错了・・・・・・”卓乙雪哭得瘫坐在地,嘴里喊着后悔的话,让莫延枫听了是又惊又痛! 莫延枫抱起卓乙雪,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将人搂紧怀里,沉痛道:“雪儿你闭嘴!” “莫延枫!我后悔了,我做不到,我选错了!你放我出宫好不好?求求你了,放我出宫・・・・・・唔・・・・・・” 莫延枫突然狠狠的吻住卓乙雪的唇,堵住了她的声音――面对卓乙雪的痛哭,莫延枫心疼得无法形容,可听着她嘴里的哭诉,却简直比钢刀还要锋利,一刀一刀割得他忍无可忍! 什么叫“不要了”?什么叫“后悔了”? 选错了?他莫延枫是她选错了的人?那谁才是她心里对的人?! 放她出宫? 莫延枫松开卓乙雪,怒极反笑道: “呵,卓乙雪!你给朕听好了,朕说过,直到朕驾崩那天前,只要你没死,你就乖乖给朕在这皇宫里待着!还有,你现在是朕的妃子,但是总有一天朕会让你成为朕的皇后!那么,哪怕朕真的先去了,不论多少年,只要你一去,他们就会将你送进朕的陵寝――卓乙雪,你记住,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我二人生同衾、死同穴永远别想分开!” 卓乙雪还想挣扎,可是莫延枫只单手就将她的双手困在了背后,她竟丝毫也动弹不得!莫延枫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强迫她看向他。他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薄唇微动,字字清晰的说道:“宝贝,你逃不掉的!” 莫延枫看着在自己怀里毫无反抗能力的卓乙雪,又有些心软,忍不住低头将卓乙雪的嘴唇再次含住,舌尖欲探进贝齿,却被卓乙雪咬紧了牙关试图抵挡。莫延枫余怒未消,多次遭到拒绝后竟强行捏住卓乙雪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迎接他的肆虐・・・・・・ 228我不愿意你喜欢别的女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从前做小太监的时候,卓乙雪怕他,因为他是权力无限的皇上;如今嫁给了他,过了几天被他捧在手心温柔呵护的日子,便以为自己真的是他掌心的宝已经可以跟他平起平坐了,却原来君依旧是君,无人可以暨越! 当卓乙雪意识到这一点时,似乎有些晚了――她今天终于触碰了他的底线了吗? 不过也好,早点见识到他的怒火总比真的被宠坏后再摔下来强。 莫延枫的吻霸道至极,强取豪夺式的重重啃啮吸允,没了往日的深情,剩下的就只是惩罚。 似是不满足于亲吻,又似是不满卓乙雪的毫无反应,莫延枫松了对卓乙雪双臂的钳制,摸索着扯下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肩膀・・・・・・ 当裙子被撩起,卓乙雪也被莫延枫紧紧的抵在书柜上无力反抗,毫无准备的身体被迫承受着他的掠夺,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持续不断的折磨让卓乙雪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出声来,声若蚊蝇的乞求着: “枫・・・・・・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好”字即将脱口,却被莫延枫强行忍住,他动作未停却明显温柔了许多。 “雪儿,为什么不想要我?为什么想要离开?你告诉我,嗯?”莫延枫低哑的嗓子携着微微粗喘正贴着卓乙雪的耳边。 “我不愿意你喜欢别的女人・・・・・・”她以为她可以接受,却原来竟然是连半分也无法容忍。 莫延枫挑眉,“别的女人?” 除了怀里这个,他还喜欢过别的? 莫延枫似是认真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别的女人”后,才极其认真的回道:“雪儿,朕的心里除了你,再无第二人!” “保护、偏袒・・・・・・也不行!” “宝贝,除了你!” 莫延枫突然快速的律动起来,卓乙雪也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当她的牙齿深深陷入他的肩膀时,他闷哼一声,许久之后一切静止reads();。 当卓乙雪呼吸终于平稳时,才万分委屈道:“明明还有丽嫔・・・・・・” 明明如此包庇、袒护着丽嫔却说什么“除了你”! 莫延枫将二人草草收拾过后,拦腰将卓乙雪抱起,搂着她一同坐在寝殿的睡榻上。听着她说丽嫔,再结合她今天的反常,莫延枫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小东西也认定了杨丽才是幕后主使。 若杨丽当真是主使,她这碗醋喝得也值了,可杨丽甚至连从犯都还算不上――若写家书抱怨贵妃能入罪的话,那也得是另一项罪名,同刺杀贵妃不能混淆了。 莫延枫握着卓乙雪的手腕,轻轻揉捏着,那里明显的淤青显然是他方才的钳制所致。 莫延枫轻轻将人放在榻子上,自己则起身寻了一罐药膏来。重新将人抱起,怜惜万分的上起药来。 “雪儿,相信朕,杨丽并非主谋。若是,朕绝不会包庇真凶!”莫延枫轻吻卓乙雪鬓发,承诺道:“朕绝不会骗你!” “那杨刚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买凶杀我?他才十六岁,根本就不认识我呢。”若当真是他买凶,受人唆使的可能性不是更大的吗? “他确实是为了杨丽才想着要除掉你,但是这并非是杨丽授意――杨丽每每与他通信,都会说起你的不是,她认为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恩宠・・・・・・” “可我才嫁给你几天啊?”卓乙雪有些不解,这姐弟俩的手脚未免也太利索了些。 “呵,宝贝你忘了,从你还是小卓子的时候开始,不就已经迷惑了朕?” 据杨刚的供词,他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听说卓乙雪这个人的,起初他没觉得这人对自家姐姐有甚威胁,毕竟皇上的女人那么多,偶尔换换口味也不算什么;再说了,他家这个姐姐长期觉得后宫的女人在同她争宠,每回书信都要说上几句,他也不会件件事情都往心里去的。 真正起了杀心的则是封妃一事,由男变女不说,还一跃成为贵妃位分,这人处处碍着姐姐,他不得不想办法解决掉她! 于是才有了买凶杀人,打算就此斩草除根! 只不过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招儿是好招儿,就是没用好。不过也得亏卓乙雪运气好,遇到了赵翟。 听到莫延枫说自己迷惑了他,卓乙雪有些不认同的反驳道:“我迷惑了你?是你迷惑了我才对吧!还被你的色相给骗进了皇宫・・・・・・” 莫延枫勾起嘴唇,贴到她耳旁柔声说道:“原来你是贪图朕长得好看――果然是个小色鬼!” “才不是呢?分明就是你太坏,利用你的好皮囊使劲儿勾引我,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被你骗!” 卓乙雪绝不承认自己是色鬼! 莫延枫见卓乙雪正在使小性儿,嘴唇勾得更弯了,眉眼间沾染了笑意,看向卓乙雪的眼神更加宠溺无比。 女人的小性子向来让莫延枫厌烦,只觉得分明都是些“无理搅三分”的人,可每次自家的小女人使起小性儿来,他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只想要楼她入怀好好的疼。 “宝贝说话可曾摸过良心?朕何时欺骗过你?嗯?”莫延枫边说边伸手探进卓乙雪的衣襟,试图找到她的“良心”。 “你没骗过我?不说别的,就昨晚――你从我那儿回去的时候说什么回御景宫批阅折子,话儿说的倒是嘎嘣脆的,可扭头不就去了黎月宫找你的丽嫔去了?”卓乙雪抽出他正作乱的手,严肃指控道reads();。 昨晚? 莫延枫:“・・・・・・” 忘了・・・・・・ 莫延枫赶紧解释了一遍,并且保证以后不会绝再有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信任,也或许她所求的原就是他的一句承诺――无论这个承诺是什么,只要他给,她就信。 只不过卓乙雪这会儿依旧是撅着嘴,毕竟刚才被他折腾的惨兮兮的,虽说他在这事儿上向来不算温柔,可是总归会照顾、怜惜到她,唯独今日下了狠心让她饱受折磨,她身子到现在还疼着呢,当然要把性子使够才能稍微泄泄愤。 “哼!”卓乙雪扭头,十分的不屑。 莫延枫以为她不信,右手竖起道:“朕发誓!” 卓乙雪拽下他的手道:“我不用你发誓,只要你再给我一个承诺。” “你说。” 卓乙雪伸出双手捧上莫延枫的脸,细细的看着,用自己的眼神描绘着每一处细节――这是一张她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脸,从初见时的惊艳,到如今的爱入骨髓,叫她如何能够舍弃? “枫,我可以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也可以对她们负责,承担你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但是,你心里的位置,只能有我一个,别的女人,半分都不要有・・・・・・你愿意吗?” 莫延枫认真凝视着卓乙雪,发现她的眼神认真且坚定。 “朕愿意。” “好,那你必须承诺我,若有一天,你的心里进了别个女子――哪怕只有一分、半分的进了,你也不能瞒我、不能骗我、不能把她偷偷的藏心里,你必须坦诚的告诉我!然后,我若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便留下;若不愿,你必须松手放我走!” 莫延枫心里一恸,他不愿放她走,哪怕是提一下都不行! “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别人?他给了她全部的宠爱他都嫌少,哪还有多余的去分给什么“别的女人”? “我是说假设!”卓乙雪坚持。 “假设?呵,雪儿,假设朕这颗心里当真进了别个女子,朕绝不瞒你,但也绝对不会放你走!”莫延枫搂紧了卓乙雪,他不喜欢这种假设,非常不喜欢! “枫!你心里若有了别人为何还不愿意放我走?你就非得看着我伤心难过才欢喜吗?”卓乙雪从他膝上跳下,顿时有些生气――这样的人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 莫延枫亦沉着一张脸,对于卓乙雪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却起身从墙上拿下一柄华丽的剑。 “这是尚方宝剑。”莫延枫将剑递给了卓乙雪,说道:“雪儿,现在,朕将此剑赐予你。” “尚方宝剑?” 这就是那个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尚方宝剑? 卓乙雪接过宝剑,不明白莫延枫为何会突然赐她尚方宝剑――她又不是官儿,要这剑又有何用? 莫延枫握住宝剑的剑头,指向自己的心口,虽隔着刀鞘,却也让卓乙雪觉得不舒服,想要挪开宝剑,却被他按住道:“雪儿,若当真这颗心里有了别人,朕绝不瞒你――这是朕给你的承诺。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朕,倘若朕真的亲口告诉你时,你便亲手将此剑刺进这里・・・・・・” 她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可若有一天,伤她的人是“未来的他”,那么,“现在的他”便将这能斩昏君的剑赐给她――他宁愿死在她手上,也不愿继续伤她reads();! 卓乙雪吓了一跳,扔下剑慌张道:“你疯了吗?你若负我我便杀你?咱至于吗?!” “至于。” “至于什么呀!到时候我还得背个弑君罪挨刀子呢!你这尚方宝剑再厉害,杀人也得有正当理由的!” 不然到时候她向满朝文武交代说――皇上负了我,我便杀了他? 卓乙雪摇摇头,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弯腰捡起宝剑,重新挂回了墙上。 莫延枫跟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说道:“朕的承诺便是正当理由――你若不放心朕可以给你下道圣旨・・・・・・” “哎哎哎!你别继续了,就当我没说好了――这些话听着吓人!”卓乙雪转身捂住他的嘴,禁止他继续说话。 嘴被捂住的莫延枫不满的皱起了眉,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我堵你嘴你不高兴啦?哼,你不也常常堵着我不让我说话么?”“朕堵你用的可不是手。”莫延枫拿下卓乙雪的手,眼神透着深意的说道。 “你那是・・・・・・唔” 欺负人・・・・・・ 剩下的半句话突然被吞没,卓乙雪再次被堵了个严实。 没了刚才的疯狂,卓乙雪觉得莫延枫此刻极尽温柔。 不过她可是不愿意就此沉溺,她必须再次反抗―― “怎么了?” 被推开的莫延枫盯着她的红唇还想再凑过去,却被她抬手隔在两人中间挡住―― “不要了,不要了!我今儿到现在连早饭都还没有吃一口呢,我都快饿死了你知道吗?” 她一大早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跟着就去了黎月宫,回到自己的冬宜宫却没来得及吃一口便又赶来了这里――她是真的饿了将近一天了啊! 莫延枫一天她居然还没有吃早膳,顿时又气又心疼: “看样子朕还得下道圣旨,叫你这个纯贵妃不用完膳不许出冬宜宫半步!” “啊?!” 歪歪莫延枫你要真这样下旨的话咱俩就绝交好了・・・・・・ 莫延枫看了一眼时辰,这会儿都快要到晚膳时间了,这小东西居然还空着肚子! 牵起她的手打算带她先去吃些软糕,再令御膳房上些热粥过来――她空腹只能吃软的,稍微吃的硬了胃就该不舒服了。 卓乙雪跟着莫延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不走了。 “雪儿?”莫延枫回头看见卓乙雪正皱着鼻头呢。 “・・・・・・”卓乙雪没有回答,只幽怨的看了莫延枫一眼,这人狠起心来实在是要命――她这会儿多走两步便觉得火辣辣的疼! 229没事,他牙口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当高德贴心的布置好了晚膳时,便见到了抱着娘娘出来的皇上。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高德立即迎上去躬身引着莫延枫来到餐桌前,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听小丙子说贵妃娘娘今儿可是连早膳都没吃呢,于是奴才赶紧吩咐御膳房做了些清淡膳食先呈了上来――皇上、娘娘,现在可需用膳?” “可做了糯米糖粥?”莫延枫问道。 高德一听,连忙点头,得亏他还记得从前小卓子爱吃这糯米甜食,因此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些糯米糖粥。 “回皇上,糯米糖粥自然是有的,奴才已经命人备下了。” “嗯,你退下吧。” “是,皇上。” 高德躬身退出,且十分上道儿的将门带上了。 莫延枫抱着卓乙雪坐在主座上,看了看桌上的膳食,几乎都是些清淡软糯之物。 “想吃哪样?”莫延枫低头问道。 “我自己来。”卓乙雪松开莫延枫的脖子,想从他的腿上下来。却被他给抱住,“乖,别乱动。”说着伸手盛了一点莲子甜汤来,对卓乙雪说道:“你先喝点甜汤吧,少喝一些,过一小会儿我们再吃点糖粥。” 卓乙雪乖乖张嘴接了――饿了一天了,这会儿甜汤入喉滑入空荡荡的胃中,带来一股暖意,卓乙雪觉得十分舒适。 这汤的甜度刚好,不浓不淡有着稠稠的口感,卓乙雪一连喝了四、五口,再要喝时莫延枫却放下勺子不喂了。 “这个汤很好喝,我还要再喝一点。”卓乙雪伸手自己去拿,她可没有莫延枫那般的耐心一勺一勺的来,她端起碗就直接“咕噜咕噜”大喝了两口,小碗直接见底reads();。 正当卓乙雪还要再盛时,莫延枫却连忙将她的碗拿了下来,哄道:“雪儿,不要喝的太多了,你饿了一整天,莫要一次吃饱才好。”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手上的小碗――说它是个碗其实是在抬举它,那根本就是个小盏子好不好?就那玩意儿装满后她一口气喝上五碗也不见得会饱嘛! “这哪儿就饱了啊!我都还没有吃出味儿来呢!” 莫延枫放下小碗,拿起另一只盛满糯米糖粥的碗,笑着说道:“雪儿,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糖粥了,你若只顾着喝那莲子羹,这糖粥可就喝不进去了。” 莲子羹?糯米糖粥? 卓乙雪从小爱吃甜食,尤以这两种为上。虽说跟在皇上身边也没少吃到那些山珍海味,但是她这辈子兴许注定了没什么大出息,吃到再怎么珍贵难得的美食,在疯狂迷恋一阵子后,又总会回归到这两样平凡的东西上来。 挚爱,永远不会变! 不过现在她倒是纠结了起来――现在这两样最爱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这会儿却要怎么选择? 卓乙雪皱着眉头,眼珠子在莲子羹和糖粥之间转来转去,最后终于艰难的答道: “・・・・・・枫,我为什么不能一样吃一半呢?” 莫延枫摇头轻笑道:“小笨蛋,莫要吃得太杂了,当心胃不舒服。”莫延枫说着轻轻帮卓乙雪揉着胃,仿佛她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这个・・・・・・杂吗?它俩难道不是同类吗?”这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两样食物都称不上是“杂”啊? “枫,如果你觉得我今晚不适合吃两种食物,那你就当这俩是从一个锅里煮出来的好了――把它俩摆一起,很明显就是莲子糯米糖粥!” 莫延枫:・・・・・・ 好吧,一样吃一半,但是不能吃的太饱。 许是白天欺负她欺负狠了,这会儿莫延枫竟很难再狠得下心来,所以晚膳最终以卓乙雪的胜利告终!在她的软磨硬泡加撒娇耍赖的纠缠之下,她不仅吃的莲子羹和糯米糖粥,还成功的把桌上所有美食的都尝了一口――当然,真的只是一小口而已,毕竟想要彻底搞定莫延枫也是不容易的。 两人的晚膳纠纠缠缠吃了很久,莫延枫担心卓乙雪吃的有些多了,过会儿胃可能会不舒服,于是命人请来了方止。 片刻后: “喧我今日来扎养胃针,明日是不是还要来请平安脉啊?想我堂堂一代神医,这会儿正炼着神丹妙药呢――居然一道圣旨把我拉来扎!养!胃!针! 命我来扎养胃针?我方止几时给人扎过养胃针?”方止一边捣鼓着自己的小“工具箱”,一边叽里咕噜的偷偷念叨着。 躺在榻子上的卓乙雪见这叫方止的神医从进门请安过后嘴巴就一直在动,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可她寻常听力自是听不清楚,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莫延枫。 莫延枫一笑,朝方止道:“你既说起平安脉倒让朕想起来了――纯贵妃新入宫,还不曾安排太医当值,日后她的平安脉,便交由你来负责好了。” 方止:“・・・・・・” 皇上你说笑的吧? 卓乙雪见方止一副极不情愿到快哭的样子,连忙出声打圆场道:“无妨、无妨,皇上说笑呢,哪能让方神医做这种小事呢,当真如此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嘛reads();!” 方止看向卓乙雪,脸色瞬间变成感激涕零样。 “就用方止――雪儿,宫中的太医数量不多且个个儿都很忙,而这方神医每日里除了围着炉子炼炼丹之外也没别的事可做了,因此,由他来负责你的平安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方止非剧毒不治、非疑难杂症不治、非病入膏肓不治,可皇室里哪来那么多不治之症?因此这方止在皇宫正经行医也没有几次,只不过这仅有的几次起死回生,就已经足够让人称他一声“神医”了。 此时方止听到莫延枫的话实在是大惊失色―― 宫中的太医数量不多?!他方止除了炼丹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他这“神医”两个字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吗?他的医术需要精进也必须日日钻研的好吗? 这怎么就沦落到成为他女人的当值太医了呢? 还负责请平安脉?! 方止想着骂几句脏话来泄愤,可是这个时候不论是骂皇上还是骂娘娘他都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生生的又忍了下去,只咬着牙道:“方止多谢皇上赏识!” “嗯,纯贵妃的身子你仔细照料着,她今儿一天粒米未进,晚膳又吃的多了,朕担心她的胃会因此有所不适,你且看着给扎两针吧!” “扎两针?!”卓乙雪“噌”一下从床上坐起,不是说请方止来给她养养胃吗?养胃需要扎针吗? “皇上?你把他喊来是让他给我扎针来的?”卓乙雪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因为吃多了而产生任何的不适之感,她之所以会乖乖配合他看大夫那是因为他说喊来“养养胃”――谁说养胃会扎针啊?她还天真的以为大夫会给她开两盒健胃消食片呢! 莫延枫知道卓乙雪不愿意扎针,于是便哄着说:“雪儿,只是针灸罢了,不会疼的。” 卓乙雪暗骂一句,连忙从榻子上起来,“皇上,我胃好着呢,不需要养,况且我冬宜宫还有事呢,我、我先回去了啊!” 谁怕那点疼啊?关键是那针好吗? 对于那种尖锐细长的针,卓乙雪看见就觉得一阵肉跳了,哪还有勇气去面对啊! “雪儿!听话!”莫延枫一把将卓乙雪又按了回去,轻声安慰着,“没事儿雪儿,朕在这里,不用害怕――方止针扎的不错,不会疼的,而且他扎得快,很快就过去了,你听话,别乱动。” 方止:感情我扎针的优势就是扎得快・・・・・・ 卓乙雪当着方止的面也不好意思太过拒绝,所以尽管此刻内心排斥到要骂娘了,却还是咬着牙点头了――跟他扭她很少能赢的,与其到时候被他“暴力”解决,还不如她自己提前妥协。 毕竟这还有个外人在等着呢! 莫延枫心疼卓乙雪紧张,正搂着她一个劲儿的哄着,这边方止好不容易把工具准备齐全,一抬头却差点被那两人酸倒了牙――针个灸而已,要不要这么腻歪? 实在受不了相恋的人,方止觉得还是抓紧时间速战速决为好。 他长指夹起银针,找准了穴位,指法熟练的一挑一弹,接着紧提慢按,随后一捻一摇,再迅速拔出,这一针便算结束。 随后方止又用另外一些不同的手法分别灸了内关穴、公孙穴、足三里穴、中脘穴等几处养胃穴道reads();。 卓乙雪此时被莫延枫捂着眼睛,她虽不觉得疼却总是知道方止正在给她扎针,不由自主的便是轻轻颤抖着,莫延枫则轻轻的拍着、哄着。 “好了,娘娘的胃,这几日是断不会有任何不适的了。”方止收起自己的小工具箱,神态有些恹恹的说道。 “辛苦方神医了!”卓乙雪坐起身子,由衷的感谢起方止来。她虽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人家毕竟是“纡尊降贵”来医治她的,还因此成了她的当值“太医”,很是大材小用了。 “得,娘娘也别谢我了,日后我还得常去冬宜宫,看、您、去、呢!”方止说完拎起自己的东西,草草告了个退便走了。 卓乙雪看看莫延枫,问道:“他刚刚那话儿说的是不是有点咬牙切齿?” “没事,他牙口好。” 他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只要他乖乖把这值给当好了,便随他怎么发泄了。 见天色已晚,卓乙雪便想着回冬宜宫去,莫延枫命高德准备了龙撵,正欲抱起卓乙雪出去时,却被卓乙雪推开别扭道:“不用了,我不疼了,我自己走。” 这御景宫当值的很多可都是以前的老熟人呢,俩人腻歪城这样,卓乙雪可当真是不好意思,她甩开莫延枫便自己朝前走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跟在卓乙雪身后出去了。 宫女们正要扶着卓乙雪上龙撵,卓乙雪却回头将莫延枫给挡了下来,说道:“皇上今儿就送到这里吧,妾身自己回去就行了!” 哼!虽然已经不生气也原谅你了,可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罚你一个月不许进冬宜宫! 卓乙雪悄悄提了下裤子,心道:叫你再使用暴力试试! 莫延枫皱眉――还生气呢? “小李子,出发吧!” 卓乙雪朝赶龙撵的太监吆喝了一声,那太监看着皇上可还站在龙撵外呢,于是很是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卓乙雪――他一个驾龙撵的,哪敢把皇上扔下啊! 莫延枫无语,虽说她生气的时候应该要多顺着她点,可是不让他去冬宜宫可怎么行?生气自有别的方法来哄,现在还是美人在怀更实在些! 莫延枫二话不说便飞身上了龙撵,卓乙雪原以为他要从踏板上踩着上来,于是整个人挡在踏板前,张着手想要拦住莫延枫,却不料人家根本就是纵身一跃,轻轻松松便坐上了龙撵。 卓乙雪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子,刚想开口便被莫延枫长手一钩给带进了怀里。 “起驾。”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坐在龙撵里,眼神暧昧嗓音却一如既往的自带一股威严。 听见皇上的声音,高德连忙挥了下手中拂尘,并高声喊道:“起~驾!” 卓乙雪见龙撵果然已经开始动了,忙道:“莫延枫!我说了不让你去冬宜宫的,你停下,就是不带你去!” “呵,小东西,你在叫谁?” 莫延枫任由卓乙雪挣扎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只消稍稍用点力,这小东西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的。 230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我当然是在叫你了!”卓乙雪轻捶莫延枫的胸口,对于这个人越来越霸道又无赖的样子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 “好啊,爱妃胆子不小啊!” 敢在皇宫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估计整个御国也就她一个了。 卓乙雪见他表情戏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喊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左右观望了一下――还好没有外人,应该没有被其他人听见! 卓乙雪瞥了一眼莫延枫――自己喊他全名他居然听得还挺乐的。 “枫,我以前胆子是不是很小?”卓乙雪被莫延枫禁锢在怀,实在是无法挣脱,索性也就不再挣扎了,顺势靠向他的胸口――如果周围安静的话,这个姿势能让她听见他的心跳,她喜欢贴着他的胸口,尤其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她爱这样贴着,因为这样当他开口说话时,她便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这种声音让她十分的有安全感,简直百听不厌。 莫延枫轻笑,震动的胸腔让卓乙雪不由自主贴的更紧了,她勾起嘴角,尽情享受这种美好。 “雪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情景吗?”莫延枫低头在卓乙雪的头发上亲了亲,轻声问道。 卓乙雪认真想了下,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当然记得了,自己虽在御景宫待了那么久,但是却很难真正的“见”到他――真的有幸遇见了,也不过是他站着她跪着。能偷偷瞄到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双黑靴子加一小片衣角罢了。因此对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卓乙雪的印象怎么可能不深刻呢? 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见的他脸时还是自己一不小心“冒犯”了圣颜,当时她内心喷发的惊艳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三秒之后她只有满脑子的“皇上饶命”要喊・・・・・・ 她还记得,那会儿她和卓丙两个人并排跪着的,因为她直视了皇上,是大不敬之罪,所以俩人吓得都抖的跟筛糠似的。 “嘻嘻!”卓乙雪想起那时候的样子禁不住傻笑起来。 谁能料到当初那个怕皇上怕的要死的“小太监”此刻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赖在他怀里撒娇啊? “雪儿,想起什么好笑的了?” 卓乙雪眼珠子一转,把自己想到的告诉了莫延枫,“枫,你想象一下啊,如果那个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告诉了你,你以后会喜欢上这个跪在地上吓个半死的小太监,你会不会相信他?” 莫延枫想了下,认真道:“朕一定会命方止给他看看脑子reads();。” 说实话,莫延枫对卓乙雪的第一印象根本就是没有印象――一个趴在地上不住求饶的小太监而已,彼时他心系水患,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看这新来的小太监? 真正让他开始留下一丝印象的,无非就是敬献治水之法时,他对她才算多看了两眼,那会儿的她给他的印象无非就是“清秀”、“机灵”以及――很有生机。 根本就谈不上喜欢。 不过后来的莫延枫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不由自主的欣赏着她这抹生机,他对她的关注越多,他沦陷的也就越多,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时,再想要收回来,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不过莫延枫从不后悔,他甚至非常庆幸,庆幸老天将她送到他身边・・・・・・ “送他去方止那看看脑子?你的意思是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喜欢上我吗?” 莫延枫:“・・・・・・” 两人一路闲聊,嘻嘻闹闹的好不快活! 不过龙撵还是很煞风景的到达目的地了。 莫延枫先下,然后才伸手将卓乙雪抱了下来。不过他这一抱压根也就没有打算再放下来,越过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莫延枫径直走向内殿。 “哎哎哎!你放我下来,我今日跟你说的可都是认真的,你欺负我,我就必须罚你――你这一个月都不能留在冬宜宫的!” 骗她在前,欺负她在后,若一点儿惩罚也不给,以后再“欺负”她时,他就真的一点儿顾忌也没有了! “爱妃,朕既然犯了错,那便该罚,只是,这惩罚方式・・・・・・能否换上一种?” 这一个月不来冬宜宫,是想让他憋死吗? “不能!如果惩罚还能如此讨价还价的话,那还能叫惩罚吗?不如叫“游戏”好了!更何况,我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虽不能跟你一样称为“金口玉言”,但我说出来的话也是‘泼出去的水’好不好?” 对于这一点,卓乙雪坚决不会妥协!虽说一个月的时间是有点长了些,可是那也得看看他今日到底是怎么折磨她的啊――骄傲如她,都被折腾到软着嗓子求饶来着!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莫延枫抱着卓乙雪已经入了寝殿了,听到卓乙雪说起“原则”,不禁深思了下―― 这小东西竟然开始讲原则了? 可原则这东西――她什么时候有的? 不过为了不打击她坚持“原则”的积极性,莫延枫终于决定再妥协一次。 “雪儿,你当真要罚朕一个月不能进冬宜宫?” 卓乙雪拼命点头:请看我的认真脸。 见她当真坚持,莫延枫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朕便答应你――朕一个月不进冬宜宫半步!” 咦?这么好说话? 这下卓乙雪的认真脸倒是换成了惊讶脸了。 “高德。”莫延枫朗声喧了高德。 “奴才在。”高德只守在门口躬身应了reads();。 “摆驾回宫。” “・・・・・・是!” 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那个时代有表情包的话,那么高德此刻最想发的一定是个黑人问号脸――怎么回事?什么鬼? “雪儿,朕若接受了这为期一月的惩罚,你便不再生气了?” “当然!”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潜意识里的信任,加上对他为人的了解,此事他只要亲口解释几句她就信了,还气什么呢? “嗯,真乖!”莫延枫抱了卓乙雪,又转身往殿外走去。 “哎哎?!你要抱我去哪儿呢?” 莫延枫嘴角轻勾,郎声道:“摆驾,御景宫。” 不就是一个月不来冬宜宫吗?她住进去之前他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一座房子有什么好留恋的,无非就是贪恋房子里所储着的人罢了・・・・・・ 当卓乙雪意识到这人的真实想法时,已经再次进入了他的龙撵。她忍不住爆了句国骂,然后顺理成章的被莫延枫赏了一记舌吻――嗯,她舌头差点断掉的那种・・・・・・ 当龙撵再次折腾回御景宫时,天上的月亮早已经高高挂起了。 龙撵趁着月色归来,正缓缓停下之际,却从暗处突然冲出来一个拦路人。 “大胆!何人竟敢惊扰圣驾?!”高德大声呵斥道,正欲前去抓人,却被另一个冲出来的人给抱住了腿: “大总管!大总管不要!奴婢是倩兮,那是我们丽嫔娘娘啊!”倩兮抱着大总管的腿,生怕他没认出丽嫔,会伤了丽嫔。 高德大吃一惊,连忙走过去看――这一看可不是吗?如今这拦在龙撵前的不正是理应重病在床的丽嫔吗? “高德。”龙撵里传来莫延枫的声音。 高德连忙回身答了,说是丽嫔拦的驾。 “丽嫔?”卓乙雪看了莫延枫一眼――她不是病得很重吗? “皇上!皇上!求您放过小刚吧,妾身求求您了!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的错,您要罚就罚妾身,要砍就砍妾身的头好了!求您就饶了小刚一命吧!”杨丽虽禁着足,却依然是收到了一些消息――杨刚就要被砍头了! 她的弟弟,如今才十六岁,是杨家的独生子! 怎么可以死得这么惨?! 杨丽借着太后的权利,好不容易在晚上守卫弱一点的时候跑了出来――她必须求皇上收回成命,她可以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扛下,只求皇上放了小刚。 莫延枫皱眉,这个杨丽不是被禁足了吗?她的黎月宫也是被封掉的・・・・・・可她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必是母后了。 莫延枫心道。 “皇上,我们下去看看吧?”卓乙雪一直从帘子后面偷看也实在是看不到什么,这会儿有些干着急。 莫延枫点头,伸手牵了卓乙雪,慢慢的步下龙撵。 杨丽见皇上出来了,十分的开心,可是当她看见莫延枫手上牵着的人时,突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reads();。 这个践人竟然坐在龙撵上! 这是太后娘娘也不曾坐过的龙撵啊!这践人凭什么坐?! 杨丽此时心里又嫉又恨,若不是这个践人,她的弟弟也不会想着要去买凶行刺,更不会沦落到要被杀头! 杨丽虽暗自磨牙生气,可这次终究算是有备而来。只见她迅速收起了怨恨脸,恢复了刚才哭成泪人的那个模样。 “妾身丽嫔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莫延枫看着地上的丽嫔,并未向往常一样脱口而出一句“平身”,只是冷冷的问道:“丽嫔禁足期间几次三番违抗圣旨,偷偷出了黎月宫,怎么?丽嫔,你对朕的惩戒似是有些不放在心上?” “皇上,妾身不敢!妾身自知有罪,还请皇上责罚!”杨丽跪在地上,一脸憔悴病容,却依旧不住的磕头求道:“皇上,您不论如何惩戒妾身,妾身都无话可说,只求皇上能够放了小刚,放我杨家一条生路吧!皇上・・・・・・” 莫延枫听得有些不耐,挥手喧了高德: “命人送丽嫔回去,黎月宫已经封锁,再有人随意进出一律问罪!” 丽嫔的罪一件件自是要罚的,但是杨刚确实罪有应得,刺杀贵妃――如此滔天大罪,即便他轻罚也难逃一死。 高德招了几个小太监,伸手拉住了丽嫔,想要将她拖走,却不料丽嫔突然使劲儿挣脱了,极快的跪行到了卓乙雪的跟前,莫延枫恐她伤人,迅速护住卓乙雪往后退了。 丽嫔见接触不到卓乙雪,便只对着卓乙雪磕起了头: “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求您饶了我们小刚一命吧!他才十六岁,还不懂事,差点伤了娘娘,是他的错!可是倘若娘娘真的要罚,就罚妾身好了,妾身愿意代弟弟去死!求娘娘成全!” 卓乙雪看着不住磕头的丽嫔,不禁有些动容,想不到一直以来嚣张跋扈的丽嫔,竟然如此爱护自己的弟弟。 卓乙雪看了莫延枫一眼,她不知道这件事她说了算不算“干政”,她也不想让莫延枫因为自己而改变原则,更何况,她也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做了对不起陈镇的事情―― 她不会为杨刚说情,但是她确实被杨丽的哭声打动了。 “高德!” 莫延枫没说什么,只是让高德尽快将人带走。 “纯贵妃不要啊!纯贵妃求您高台贵手好不好?放小刚一马吧,他虽刺杀了您,可终究是失败了啊!娘娘,难道您就没有兄弟姐妹吗?倘若今日被判杀头的是您的手足,您也忍心看他去死吗?娘娘・・・・・・” 杨丽的喊声越来越小,留在卓乙雪心里的痕迹却越拉越大―― 倘若今日被判杀头的是哥哥卓乙风? 卓乙雪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那里正传来一阵刺痛! 她不能想象,若是哥哥・・・・・・若是哥哥的话,她恐怕会做出比杨丽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她死也会救出哥哥的! “枫・・・・・・” 卓乙雪扭头看向莫延枫,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231一股脑儿全推到了卓乙雪的身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夏清轩里,病了多日的凝贵妃终于算是有了些起色。 “娘娘,您今日的脸色可算是红润了些!” 夏清撩起帷帐,正收拾着宝凝的床铺,她对着正在梳妆的宝凝笑着说道。 “嗯,喝了这许多苦药,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宝凝拿着梳子,正漫不经心的梳着长发。 “还是娘娘身子骨好,好得快!”夏清铺完床,来到宝凝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开始认真的帮着宝凝挽起头发来。 “今日挽一个素雅些的,妆也施得淡些。” “是,娘娘!” 夏清见娘娘虽然还是虚弱,可是已经不再只是躺着,也能下床自己走动了,她这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经过夏清一番精心的妆点过后,宝凝的脸上更是瞧不出半分病容了,小脸虽只略施粉黛,却依然端丽冠绝。 “夏清。” “奴婢在reads();。” “准备小轿子,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娘娘?今日便去请安?”这还没有好全呢,怎么这时候就要去请安了呢? 宝凝点头,道:“今日便去。” “可是娘娘,今日宫里出了些事情,太后娘娘那里也是人来人往——听说那杨太傅的儿子在宫外居然买凶刺杀纯贵妃,被皇上判了斩刑,这两日那杨家的女眷的快踏破钟翠宫的门槛了!” 这人一多起来便闹哄哄的——太医可说了,她家娘娘需要静养才是。 宝凝轻笑,说道:“这有什么的?大家在一起,也没什么妨碍。既是家里出了事,总是要凑在一起想办法的——多一个人多一个头脑,许就想了出来呢?” 杨家,宝凝了解过的——杨丽这人美丽无脑不足为患;杨志朗一心辅佐圣上,却不愿意太过接触官场的人,甚至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千叮万嘱不允做官的;而这个不能当官的弟弟,今年似乎也才十六、七岁,做生意挺不错就是做事易冲动——看他买凶杀贵妃就知道了。 至于杨氏老大那一门——就只剩个诰命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了吧? 所以杨家对宝凝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威胁。 不过,这杨家对她来说,倒是可以用得上的。 “娘娘!夏清觉着,娘娘这身子还是再修养两天的好,若是这会儿出门去,又被那冷风吹着了,可怎生是好?” 虽然夏清有极力劝说宝凝,可是宝凝却依然施施然的出了门。 “太后娘娘,虽说妾身只是杨刚的伯母,可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虽从小顽皮,但本性却并非恶劣之徒,此次犯下此等大错,也实在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杨家上下羞愧难当!但是杨刚他终究是我杨氏一门唯一的男丁,今日妾身厚颜,特来向太后娘娘求情,望太后娘娘能够看在我杨氏一门忠烈的份上,保杨刚一条小命。我杨家定当感激不尽!” 钟翠宫里,跪在太后面前说话的女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看穿着,像是个诰命夫人,举止得体,行动优雅,气质也十分沉稳。她自称杨刚的伯母,那便是杨志朗的兄长杨志坤的夫人了。 “杨夫人言重了,你杨家对皇室是怎样的劳心劳力,哀家和皇上都是铭记在心的!杨刚的事情,今ri你便是不来这一趟,哀家也定会力保他平安的——如若不然,我莫氏一族,怎能对得起故去的杨大将军!” 太后伸手扶起了杨夫人,请了坐,又命人奉了茶。 杨夫人听见太后娘娘说起自己逝去的夫君,便有些伤感。 杨志坤当年是御国的神武大将军,国难来临时,他护国有功,年年打仗几乎七年不曾归家,却也最终倒在了战场上——一代英雄,马革裹尸······ “太后娘娘,凝贵妃来了。”李嬷嬷从门外进来,朝太后躬身说道。 “哦?凝贵妃不是还病着吗?怎的就来这儿了呢?”太后想着这宝凝病得不轻,恢复起来怕是还有些日子,因此这些天也没想着她会过来请安。 “回太后娘娘,奴婢在外头见着凝贵妃,看脸色,倒不像是生病的模样——许是已然痊愈了。” 太后看了一眼杨夫人和她身边的两个女儿——凝贵妃大病初愈就过来看望自己,她也不好直接叫人回去,可若是喧进来又担心杨夫人她······ 谁都知道杨夫人自杨将军去世之后,便再也不愿出门也不愿意见外人了reads();。 不过这杨夫人倒也看出了太后的心思,笑了笑道:“太后娘娘,妾身素来不太爱出门,却也听人说了,这梁国来的宝凝公主——如今的凝贵妃,那可是美得沉鱼落雁啊,今日也不知能否有幸能够拜见一回?” 太后一听,忙笑道:“杨夫人呐,你们杨家出的美女那才叫多呢——先是一个丽丫头,这儿又来了这么两位标志的美人胚子!一家子都是美人,还看不够呐?” 太后说着,挥手示意李嬷嬷,去喧宝凝进来。 “太后娘娘真是过奖了,我杨家女子哪能跟贵妃娘娘相比!”杨夫人虽有谦虚成分,可是她心里也知道,凭借外界的描述,这单从容貌上来看,这凝贵妃怕是胜了杨丽不止一头了。她亲身的两个女儿倒是不比杨丽差,但是恐怕也是不及凝贵妃的。 听见太后娘娘夸自己,杨夫人的两个女儿杨兰、杨芷纷纷羞红了脸。十六七岁的年纪,原就长得好,这双颊再一飞红,就更加娇艳了。 站在院内的宝凝得了召,淡然一笑,想李嬷嬷点了点头,随后才跟着她进入了钟翠宫大殿。 一进入大殿,宝凝携着夏清先给主座儿的太后请了安,随后杨夫人才带着两个女儿拜见了宝凝。 不得不说,杨夫人以及她身后的两位小姑娘,在见了宝凝之后,不由得自惭形秽了起来——这位娘娘的容貌果然是当的起“天下无双”这四个字的。 宝凝见了眼前这位气质淡然的诰命夫人,一下便已经猜到——她应该就是御国已故大将军杨志坤的夫人了。 果然是个有气度的! 宝凝伸手扶了杨夫人起来,也跟她身后的两位打了招呼,一番礼仪结束,几人这才各归各位。 “凝儿啊,哀家听说你病了,甚是严重,怎的不好好多休养,反而这么早便来请安了呢?你这孩子也让哀家怪不落忍的!” 宝凝心里轻蔑一笑:不落忍?本宫在宫中病了这些日子,你可是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的呢! 不过宝凝面上依然是一排大度模样,她笑着回道:“太后娘娘,妾身也养了好几日了,亏得宫中太医医术高明,妾身这身子骨也算争气,现下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今儿妾身一醒便想着来钟翠宫看看太后娘娘,于是来的早了些。” 太后点头一笑,这才指着杨夫人这边介绍道:“凝儿啊,这位是杨夫人,也就是丽丫头的伯母;她身边这两位,便是杨家的另外两位姑娘——杨兰和杨芷。” 宝凝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太后,所以见这些人的礼仪无非就是笑着点个头再说些场面话罢了。 “杨夫人定是为了杨公子的事情而来吧?”宝凝接过宫女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后直接开口问道。 杨夫人这才面露愁容,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她怎么有脸去见她那早逝的夫君?这次的事情,若是指望二弟去求皇上,恐怕小刚早就没了,不得已的,她只好亲自来求了太后娘娘了。 “哎!哀家也正愁着这件事呢,不论如何,杨刚这条命,哀家绝对要留住!”太后看了一眼杨夫人,继续道:“哪怕是拼着与皇儿决裂,也定不能让他真的杀了杨家独子!” 宝凝听到太后这么一说,连忙说道:“太后娘娘严重了,依妾身看啊,这事儿倒也不至于严重至此。” “哦?此话何解?”太后娘娘忙追问reads();。 宝凝一笑,回道:“太后娘娘忘了?此事既是因纯贵妃而起,定能由纯贵妃来解决啊!” 宝凝轻描淡写两句话,便把这件事的责任推给了卓乙雪,仿佛杨刚之所以会有今天,不是因他犯了法,而是全凭卓乙雪的一念之间似的。 太后娘娘听了此话,倒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宝凝见状,连忙又解释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皇上向来重视杨家,可是纯贵妃也是皇上······呃······也是皇上十分重视之人,虽说此次刺杀行为并未真的伤到纯贵妃,可是依着皇上对纯贵妃的珍视,龙颜大怒想要严惩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啊,若是纯贵妃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皇上这气还能消不下去吗?” 这次宝凝更加添了一把“柴”,一是提出刺杀行为根本就没有成功,皇上之所以会“大怒”完全是出自对于卓乙雪的珍视;二是轻巧的将这“说服”皇上的“任务”推到了卓乙雪的头上,并且表示这救下杨刚对于卓乙雪来说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而已。 宝凝说完,看向杨夫人,很是亲切的笑了笑,仿佛在说:放心吧,有纯贵妃在,你家杨刚一定会没事的。 杨夫人一听,觉得宝凝说的很是有道理——虽说小刚买凶刺杀了纯贵妃,可是贵妃娘娘终究是毫发无损的啊!若皇上有心放杨家一马,杨刚定然不会是死罪的啊! 这难不成是纯贵妃不愿意原谅小刚,故而在皇上跟前吹了“枕边风”? 杨夫人眉头微皱,凭着皇上同杨家的关系,她这会儿倒是愿意相信是那个纯贵妃不打算放过杨刚了。 宝凝见杨夫人表情凝重,知道她这定是已经“参悟”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了。 她嘴角微勾,心情逐渐愉悦了起来—— 卓乙雪?纯贵妃?虽说我没有办法一次将你扳倒,但是,若论起长久,我梁宝凝绝不会输给你! “太后娘娘,妾身听着凝贵妃的一番话,觉得甚是有理,小刚既得罪的是纯贵妃,理应先求得纯贵妃谅解才是!若是纯贵妃能够原谅小刚,由她来替小刚说情,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管用些了。更重要的是,若纯贵妃愿意说情,也省的太后去向皇上施压,省的影响太后娘娘同皇上的母子亲情!”杨夫人起身朝太后躬身商量道。 太后看了一眼宝凝,在深宫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会听不出宝凝的“话中话”?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去深究了——毕竟能救下杨刚才是要紧! 太后对着杨夫人说道:“哀家也觉得由纯贵妃来说情是最好不过了——既如此,今日哀家便摆驾冬宜宫,你也随哀家一起,亲自去见一见纯贵妃吧!” 宝凝来到这钟翠宫的这一席话,成功的将事情所有的矛头一股脑的全推到了卓乙雪的身上。 卓乙雪若是不同意去劝说皇上,那么她便瞬间得罪了太后娘娘和杨氏一族······她没有靠山,相信稍微给她添点堵,她就蹦跶不了几天呢; 可同意去说情吧,成功了便会被太后视为能“左右”皇上想法的女人,必不能留;若是没有成功,便会落个“办事不力”或者“压根没诚意”的评语,照样得罪人! 总之,她只需成功的把这苗头指向卓乙雪就行了。 相信到时候,不用她亲自出手,便会有人按耐不住了吧? 宝凝伸手再次端起茶盏,稍稍吹了吹茶叶,举止优雅的抿了一口茶,仿佛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232宝贝,今日休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杨夫人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对这个献计的凝贵妃又多看了了两眼―― 丽丫头如今失宠,可就算是她一如往昔,怕是也斗不过这位梁国来的宝凝公主吧? 杨夫人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她想着,丽丫头没有亲娘,太后虽然多有照顾,却终究不是自己亲身的,到底还是会有所保留。可她的两个女儿就不一样了,有她这个亲娘守着,必不会叫人占了半分便宜去! 太后携着杨夫人说走便走,很快便出了钟翠宫,而宝凝借口身子不适,于是没有跟去,只坐上小轿子回了夏清轩。 “娘娘,您为何要献计去就丽嫔的弟弟啊?咱跟丽嫔・・・・・・也没什么来往啊・・・・・・” 何止没什么来往,反而算是小有过节的呢! 夏清一想到那个仗着又太后娘娘撑腰就嚣张跋扈的丽嫔,心里就有气,她不懂为何娘娘居然还会想办法帮她? 轿子上的宝凝听了夏清的唠叨,当然知道这丫头心中所想,可是这丫头却不知道她的。 “嚣张跋扈又能如何?真正厉害的,可从来都不是这些张牙舞爪的人・・・・・・” 夏清听见宝凝的回答,却不太明白当中的意思。 难道是说丽嫔其实并不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也没有帮助她的必要啊! 不过自家娘娘帮都帮了,她也就不想多少了,毕竟娘娘在梁国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拘小节、乐于助人的性子嘛reads();! 这边宝凝坐的轿子还没有回到夏清轩,那头太后的软轿却已经停在了冬宜宫门口。 可当她们进了冬宜宫之时,才发现冬宜宫的主子竟然不在里头。 “你是这冬宜宫的管事公公?” 李嬷嬷扬着下巴询问着地上跪着的卓丙。 卓丙跪趴在地,像今天这样直接面对太后娘娘还是第一次,他不由有些紧张。 “回嬷嬷话,奴才正是冬宜宫的管事公公。” 跪在卓丙身后的燕飞悄悄抬眼看了看这声音充满不屑的李嬷嬷,心里不禁有些讨厌――这大清早的搞得就像是来问罪的似的,难道他们好好的在冬宜宫待着也是不妥之处吗? 除了燕飞,身后的另一干小宫女、太监们心里也很打怵――太后娘娘莫不是来问罪的吧? 只是昨夜燕娇随着纯贵妃去御景宫伺候了,阿花姑姑又在宫外养伤,他们这里目前只有卓丙是老大了。 “那好,太后娘娘驾到,快去请了纯贵妃出来接驾吧!” 卓丙听了,心里更加的紧张了,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平稳的说道:“嬷嬷说的是,太后娘娘驾到,我家娘娘自是应该出来接驾,可是・・・・・・可是・・・・・・”卓丙想到宫中规矩,不知道该不该将娘娘夜宿御景宫之事说出来,因此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 “可是娘娘昨日被皇上接走了,今日并不在冬宜宫・・・・・・”即便他此刻不说,太后娘娘问起,终归是瞒不过的――好在昨日算是皇上强行将娘娘抱走,这逾越之罪,应算不到娘娘头上吧? 太后听到卓乙雪是被皇上给接走的,顿时有些不快――新婚时夜宿御景宫她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竟然再次夜宿御景宫! 御景宫是皇帝寝宫,哪怕是皇后也没资格留宿,她一介嫔妃,如此三番五次的逾矩――究竟成何体统! 不过此刻她可不是来问责的,她们这还算是“有求于人”呢! 太后纵使心内极其不满,面上却依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一挥手说道:“无妨,纯贵妃既然不在,哀家便进去等着便是。” 说完太后便由李嬷嬷搀扶着进入了内殿。 留下了一干目瞪口呆的宫女、太监――太后娘娘居然在此等候自家娘娘! 看样子纯贵妃果然是十分得宠啊! 不过跪在地上的卓丙可不敢这么想――着冬宜宫若真敢让太后娘娘一直等着,日后在太后娘娘那里,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于是他连忙吩咐燕飞快去御景宫请回纯贵妃――越快越好! 卓丙遣了燕飞后,自己也不敢歇着,安排座椅、茶水、点心等等,好不恭谨忙碌! 杨夫人自打进了冬宜宫,一眼便能从这冬宜宫的气氛以及宫殿布置能够看出,这冬宜宫里的娘娘在皇上跟前怕是受宠的不得了的,如若不然,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能在“夫家”得此厚待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当她听说纯贵妃是被皇上给连夜接走的,不由得多想了几层――难道皇上预料到今日会有人通过纯贵妃来求情?所以才提前将人带走? 若果真是如此,杨刚的命怕当真是保不住了reads();! 因着太后娘娘在冬宜宫等候,燕飞可是丝毫也不敢耽误,一路飞跑着来到了御景宫,却在院内看见了燕娇。 “燕娇?你、你没在娘娘身边伺候着,怎的站在这院子里?”燕飞跑得气喘吁吁的,停在院外呼呼直粗喘气。 燕娇见来人是燕飞,忙上前招呼了守卫放她进来。 “燕飞,你怎的来了?” “燕娇,娘娘、娘娘呢?难、难道还在睡么?”燕飞喘着气,想着这个时辰确实还早,依着自家娘娘的品性,怕是还早赖床呢! 燕娇面色一红,她方才打算去看看娘娘起没起,却在寝殿门口给顿住了――原来今日休沐,皇上不用早朝,此时・・・・・・还在寝殿内呢・・・・・・ 燕飞急着找卓乙雪,倒是没有注意到燕娇的不自然,只是连续说道:“可不能再睡了啊,太后娘娘都去了冬宜宫了,这会儿正等着呢!咱去叫娘娘起床吧,快!”燕飞拉着燕娇欲进去,却被燕娇给拉了回来――这会儿别说是太后娘娘了,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上一等了・・・・・・ “燕飞先别慌,皇上今日休沐没上朝,此时・・・・・・也还没有起床,你若这时候去叫娘娘,怕是会吵了皇上呢。” “啊?今日休沐啊!”燕飞一拍脑袋,果然是! 正当燕飞觉得苦恼之时,大总管高德来了。 燕飞眼前一亮,忙向大总管请安道:“奴婢燕飞,见过大总管!” “哟,原来是燕飞啊!”高德呵呵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大总管,奴婢有事儿求您相助呢!” “哦?你有何事啊?不妨说来听听。” “大总管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太后娘娘便携了杨夫人去了冬宜宫,没见着娘娘便命奴婢来请,可是・・・・・・可是・・・・・・皇上他也在寝殿里,这叫奴婢怎么敢、怎么敢去请娘娘嘛!万一惊扰了皇上可就不好了・・・”燕飞越说越有些犹豫,她去请会扰了皇上,让大总管去请的话,不也一样会惊动皇上吗? 大总管一听,便明白了――这丫头自己不敢惊扰皇上,是想让他去惊扰一番呢! “呵呵!”高德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敢惊扰,而是照这个时辰来看,寝殿里的人,怕是万万不能惊扰啊! “燕飞啊,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十分繁忙,赶上今日休沐,必是要多休息休息的,你我就找个地方候着,莫要扰了皇上・・・・・・”雅兴。 高德一本正经的在内心补上了一句。 燕飞听了,面露难色,急急说道:“大总管,可是太后娘娘还候着呢!”她能候着,只怕是太后要因此发怒的啊! “无妨无妨,太后娘娘向来关系圣上身体,皇上多“休息”一会儿,太后娘娘必是能够体谅,不会责备的。” 燕飞心里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已经被燕娇给拉走了。 焦急的燕飞哪里知道,寝殿内正“休息”的莫延枫此时正压着她家娘娘无比卖力的做着“晨间运动”呢! 而趴在床上被压的人除了连续不断的娇吟喘息,间或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而虚弱的挣扎几下,不过这点挣扎对于身上“性”致正浓的男人来说,除了略有助“性”之外,再没有别的作用了・・・・・・ 莫延枫眯着眼睛,享受着身下的娇软――闻不够的馨香、尝不够的甜美、听不腻的吟哦,让他不由自主的顶撞更深reads();。 不过他是不由自主了,卓乙雪却因此叫的更“惨”了――无奈女人在这种时候发出的声音,哪怕是最真心的哀嚎,也会在嗓子眼里被撞碎,最后出来的便是这一室破碎的“嗯嗯啊啊”了。 卓乙雪心有不甘,明明每次都保证“会轻点、会温柔”的!可是再怎么保证他真正温柔的也就刚进来那一会会儿!动不了几下便会狼性大发不管不顾,承受不住的卓乙雪无法反抗,只能哀求。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卓乙雪才发现,自己的哭求不但不能让他“缓缓”,反而像是往火里加了油似的,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凶残”! 于是卓乙雪便再也不敢求了,受不住时她张嘴咬住了枕头,破碎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 卓乙雪恨恨的把枕头当成是莫延枫来咬――昨儿夜里被他翻过来折过去的折腾了一夜,最后昏睡过去时庆幸的想着他很快便要早朝了,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了! 所以当她在昏睡中再次被某人压醒时,也很善意的提醒了他,不要误了早朝,哪知道男人邪魅一笑,低哑着嗓子送了她六个字:宝贝,今日休沐・・・・・・ 一番畅快淋漓的运动过后,莫延枫抱着早已软成一滩的卓乙雪进了寝殿的隔间,那里建了一池温泉,正好共两人净身。 卓乙雪小猫一样的窝在莫延枫的怀里,连抬手环住他脖子的力气也没有,任由莫延枫抱着她下了温泉。 浑身酸痛的卓乙雪被热水包围着觉得舒适极了,加上莫延枫替她清理好身子以后一直不轻不重的替她按摩着,她倒也稍微恢复了些体力,可以自己拍水玩了。 这个温泉除了用来净身外,多泡一泡对身体也好,这会儿用来让卓乙雪恢复体力消除酸胀也是好的,所以莫延枫打算带着她多待一会儿,这小东西的身体实在是太虚了,每次疼她都不敢太过用力,虽偶有欢畅却终究不算痛快,这样“不尽力”也实在是难尽“性”啊! 莫延枫心疼的揉着卓乙雪身上的淤青,想着该如何才能将他的雪儿养的壮实些・・・・・・ 此时正自顾自玩水的卓乙雪当然不知道莫延枫的内心想法,只不过后来的某一天卓乙雪无意间知道了,当时就差点吐血而亡了――这TM叫“不尽力”?! 他在“不尽力”的情况下,都能几次三番的把她折腾到昏过去,那若是让他“尽力而为”呢? 岂不是会要了她的命?! 自那以后,卓乙雪有好一阵子看向莫延枫的眼神都自带惊恐・・・・・・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当两人泡完澡之时,外头的早膳早已换了第五轮了――呈上来、凉了、撤掉、再呈上・・・・・・直到第六回,燕飞终于在她那泪眼朦胧中瞧见了皇上抱着自家娘娘出来了! 娘娘!您终于起床了! 若不是碍于皇上,燕飞都想要扑过去――太后娘娘竟然在冬宜宫干等了大半个上午! 卓丙派人来了两回了,都被大总管给遣了回去,虽说皇宫里头皇上最大,可是这后宫里头最大的还是太后娘娘啊!若是冬宜宫从此惹怒了太后娘娘,怕是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燕娇和燕飞都很有默契的觉得,其实招惹了皇上倒还好,惹毛了太后娘娘才是大问题! 233批阅折子?啊呸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一出门就看见了焦急的燕飞和燕娇,见她俩好像十分着急,她想着冬宜宫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可是她的冬宜宫能有什么事呢? 卓乙雪刚想从莫延枫怀里下来,奈何她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般无力,虽说莫延枫带她泡了温泉感觉舒适很多,可她还是慵懒的像是午后的猫,昏昏欲睡。 算了,就让他抱着吧,反正她和皇上在寝殿待了将近一上午,鬼都知道俩人干了什么,已经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燕飞?你这是急什么呢?”卓乙雪出声询问,嗓子里依然带着欢爱后的娇软,听得莫延枫抱她的双手明显紧了一点。 燕飞见卓乙雪终于注意到自己,连忙躬身说道:“回娘娘话,太后娘娘今日来了冬宜宫,此时正等着娘娘呢!”燕娇只说太后娘娘在等着,却没敢说等了一上午了,要不然倒像是她在催娘娘了。 卓乙雪原本算是无力的躺在莫延枫的胳膊上,一听到“太后娘娘”四个字整个人都精神了,再听到“等着娘娘”这四个字,整个人基本上是快弹起来了・・・・・・ “你说什么?!太后娘娘在冬宜宫等着我?”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兴师问罪的啊! 她干了什么吗?! 莫延枫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燕飞,冷声说道:“你先退下,有事早膳后再说。” “皇上!什么早膳后再说啊,太后娘娘在等着我呢,我现在就得去啊!”卓乙雪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莫延枫带着入了坐,她坐在莫延枫的腿上,被他单手环着,就怎么也挣扎不开了reads();。 “皇上你放开啊,我总不能让太后娘娘久等吧!她万一生气了呢?!” 莫延枫不顾卓乙雪的挣扎,面目表情的说道:“你不用知道母后会不会因此生气,你只需知道,你若是跑了,朕,一定会生气就行了。” “你!我招惹了太后娘娘你开心啊?她不是你母后吗?你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干等着呢?” 感情生的不是你的气! 卓乙雪暗自腹诽,顺便努力的想要掰开他握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奈何两人的力气悬殊实在是太大,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去掰他的手,对他来说都是小猫挠痒一般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虽说她的行为没能让自己成功逃离,却引得莫延枫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沙哑着嗓子说道:“宝贝,你再这样动下去,即便是早膳用完你也走不了的・・・・・・” 莫延枫说着将卓乙雪往怀里更带了带,充分的让卓乙雪感受了一下为什么会“走不了”・・・・・・ 更往后坐了点的卓乙雪身子明显顿了一下,瞪大的双眼展示出她的不可思议! 莫延枫见她呆愣的样子,嘴角微勾嗓子轻动,笑得性感极了。他故意压低嗓子继续说道:“宝贝,朕饿了・・・・・・怎么办?” 卓乙雪扭头看着莫延枫,发现他的眼神果然由清冷逐渐转为火热,顿时分外无语――这不是刚从温泉室里出来吗?除了早上的,她被他抵在温泉壁上欺负的还少吗? 从昨晚到现在,他怎么就不觉得累呢? “咳咳!是、是吗?我、我也正好饿了呢,咱们赶快一起用膳吧!”卓乙雪赶紧瞥开视线,伸手去抓桌上的筷子――管她太后还是太上皇,爱发怒就发怒吧,她先从皇上手里保住自己再说! “呵呵!”莫延枫笑得十分满意,对着卓乙雪露出来的后颈狠狠的亲了一口,成功啃出一颗草莓来・・・・・・ 燕娇和燕飞看着皇上和娘娘恩爱的样子,一时不敢再打断,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尴尬的看向了大总管。 高德端着麈尾,轻轻一划,示意燕娇和燕飞别再打扰,让她们先出去了,只留下几名御景宫服侍用膳的宫女,自己也轻轻退出门外,静静守着。 卓乙雪被啃得浑身一激灵,不过她还是假装淡定的继续用膳。莫延枫从她身后探出手来,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夹起她爱吃的白萝卜,送到她嘴边,卓乙雪张嘴接下。 “雪儿。”莫延枫突然开口。 “嗯?”卓乙雪边吃边应声道。 “朕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莫延枫声音十分清冷,听得卓乙雪有些心虚。 什么事情?他指的是哪方面的? “没、没有啊!” “哦?那你给朕说说,你都记得些什么?”莫延枫放下筷子,一副好好听下去的样子。 “枫,你跟我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我哪里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呢?” 莫延枫挑眉,没有说话。 卓乙雪嘟着嘴想了半天,他在这个时候问这个话,肯定是跟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关,那么刚才发生的事情是・・・・・・ 太后要见她?还是别的什么? 莫延枫见卓乙雪一脸纠结的模样,不忍再让她继续纠结下去,于是伸手掰过她的脸道:“雪儿你听着,不论发生何事,不许耽误自己吃饭reads();!” 莫延枫见识过卓乙雪胃痛的样子,方止说,胃病不能靠药物治疗,更重要的是“养”,好好吃饭极其重要。他不舍她的胃再疼一次,所以对于她的饮食十分的关注。 卓乙雪听见原来说的是这事儿的时候心里明显松了一口气,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低声抱怨说: “皇上,你还说什么‘不论发生何事,不许耽误自己吃饭’――今天早上都到了饭点了,难道不是你把我压在床上不让起来的?” 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莫延枫听到控诉,愣了一下,不过他想想也是,他早上确实耽误她起床了,不过・・・・・・ 他难得不用早起,身边又躺着香香软软的她,这叫他如何能够自持? “宝贝,今日是朕的不是,下次不会了。” 见莫延枫居然老实的承认了错误,卓乙雪顿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她试探着问道:“当真?你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嗯,宝贝,只要你晚上喂饱了朕,朕早上自会收敛一些的。”莫延枫贴上卓乙雪的耳朵,似耳语又似亲吻。 卓乙雪瞬间面红耳赤,这家伙儿! 什么叫晚上喂饱他?难道是嫌昨晚还不够多吗? ・・・・・・ 冬宜宫里,太后和杨夫人依然还在等着,热茶换了一遍又一遍,太后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原本想着皇上今日休沐,新婚人难免晚起一些,可是这会儿都快用午膳了,竟然还・・・・・・还・・・・・・ 晓得卓乙雪此时正在御景宫,太后心里便十分嫌弃――身为皇妃不劝着皇上爱惜身体,反而与皇上一起沉溺于床底之欢! 难不成御国竟再次出现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杨夫人不知道纯贵妃与皇上之间的感情,她原就怀疑这纯贵妃是被皇上有意接走,这会儿见纯贵妃始终不曾出现,心里便更加认定了这件事。 “太后娘娘,今日当真是劳累您了,不过依妾身来看,此番妾身定是难以见到纯贵妃了。” 杨夫人起身,欲向太后告退。 皇上执意杀人,竟提前做好了计策,圣意难为,杨家要么加紧想别的法子,要么・・・・・・就只能绝后了! 太后看了看日头,想着她竟在后宫中等了个妃子一上午的光阴,更加觉得这个纯贵妃太过荒唐,夜宿御景宫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流连忘返! 她如此肆意妄为,究竟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后! “让杨夫人看笑话了,今日朝中休沐,皇儿定是因此多睡了会儿,宫中的奴才们怕是不敢扰了皇上休息,才迟迟未能将纯贵妃请来。” 尽管太后娘娘心里的火已经燃了三丈高,可是在外人面前,到底还是要维护皇家的颜面的。 她起身对着杨夫人继续说道:“既然年轻人贪睡,那我们也就别再干等着了,左右你我终日无事,你也难得入宫,不如趁此机会陪着哀家好好游玩一番――虽说现下正寒冬,可是皇宫里头冬日之景色却一点儿不比那春天差啊reads();!来来,先随哀家一起赏景,赏完景,那两个惫懒之人也该起来了。” 杨夫人见太后热情相邀,哪里敢出言拒绝,只好携了两个女儿,继续跟着太后,也顺便再等等看吧。 几人还未出得大殿,门口太监的报唱声便已经传来,原是皇上和纯贵妃一同回来了。 杨夫人看了一眼太后,这下可如何是好? 太后示意杨夫人再坐回去,自己也坐上了主座儿。 不一会儿莫延枫便领着卓乙雪进了大殿。 杨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连忙跪下,分别给皇上和纯贵妃行了跪拜大礼。 莫延枫伸手免礼后,才带着卓乙雪给太后请了安。太后也状似随和的赐了坐。 当然,被赐坐的是卓乙雪,莫延枫只需和太后并列,坐上另一个主座就行了。 “皇儿啊,你今日可是起的迟了些。”太后说着这话,听上去是说给莫延枫听的,实际上却看向了下方的卓乙雪,倒让卓乙雪开始坐如针毡了。 “母后说的是,今日朕确实起的晚了,都怨朕昨夜批阅奏折多了,天边微亮之际才得以入睡,也因朕睡得晚了,故而早上高德没敢进来打扰,让母后久等了!” 批阅折子?啊呸! 卓乙雪听着莫延枫流畅的鬼话,替他感到十分不耻!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撒谎!还把谎撒的如此脸不红气不喘的,这功力不禁让卓乙雪在心里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这必须归功于他的厚脸皮! 太后听了,果然心疼道:“皇儿,政事繁多也不必一次处理完啊,如此熬夜万万不可取,容易熬出病来!”太后这边数落完莫延枫,立即把苗头指向了卓乙雪,严肃道:“纯贵妃也有错处!你既留在了御景宫,为何不劝着点皇上?你竟由着他不爱惜身体?” 太后还欲再说几句,却被莫延枫抢了先,说道:“母后有所不知,昨夜若不是纯贵妃苦苦劝说,朕必定会彻夜不眠,哪里会歇得那么早呢・・・・・・” 卓乙雪瞥了莫延枫一眼,这回倒是没有撒谎,昨夜若不是她一直苦苦哀求,他真的有“奋战”到天亮的架势的。 太后听了莫延枫的话,非但没有收回对卓乙雪的不满,反而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于维护纯贵妃――已经费劲心机的把这卓乙雪接进宫了,他作为男人疼她可以、宠她可以,就是不可以被她所左右啊! 卓乙雪不小心瞥了太后一眼,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她虽单纯却也傻,她非常清楚太后刚才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似乎成了太后娘娘的眼中钉了・・・・・・ 卓乙雪暗叫声苦,自己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朝太后娘娘跪了下去,语气万分诚恳的说道:“母后责备的极是!妾身未能好好劝说皇上爱惜身体,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妾身今后定当谨记母后教诲,万事以皇上的龙体为重,绝不再犯!”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卓乙雪,想着到底是个没家世的,就算皇上宠了,也没敢骄纵的起来。 罢罢罢! 今日来此,所为之事还得用她,也不用和她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 “你既然懂得这个道理,哀家也就不再多说了,你只需时刻放在心上便可。” 太后手一抬,示意卓乙雪起身,卓乙雪仍然是磕了头之后再起来的。 234以死相逼这件事不适合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卓乙雪的乖顺虽然让太后稍稍顺了点心,可是却让座上的莫延枫眯起了双眼―― 他的女人,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莫延枫抬眼看了下座下的杨夫人,在听说了自己的母后带着杨夫人等候在冬宜宫时,便已经猜到她们究竟为何而来了。 敢把主意打到雪儿身上・・・・・・ 当真是好得很! “母后,雪儿只是朕的妃子,不是朕的朝臣,朕忙于政事之时,岂有她一后宫女子插嘴的余地?” 莫延枫明着说的是卓乙雪,可是言外之意却是将太后也包括了进来,暗自提醒太后――后宫之人,不得干政! 太后闻言一愣,她这还没有开始呢,他便开始堵了? 见太后无言,杨夫人忙道:“皇上说的极是!不过太后娘娘也是关心皇上的身体,不希望皇上太过操劳啊。” 太后摆摆手,苦笑道:“皇儿竟是嫌弃母后干政了?” “母后是后宫之主,岂会做出干政之事?”莫延枫反问道。 “皇儿啊,身为皇家人,政事便家事,家事便政事。哀家既是这御国的皇太后,也是你莫延枫的生母!作为皇太后,哀家自是不会干涉皇权,可是作为你的母后,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那忘恩负义之徒?!” 太后右手一拍桌子,虽不是十足用力,却也是万分威严。惊得卓乙雪手一抖,差点洒了热茶。 忘恩负义? 卓乙雪回想着皇上最近都做了哪些事了,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了呢? “太后娘娘言重了!这‘恩’字我杨家万不敢当啊!”杨夫人连忙牵着衣裙跪倒在地,朝太后拜了一拜。她身后的两个女儿杨兰、杨芷见到母亲下拜,也急急忙忙的跪了。 “杨夫人快快请起!”太后见杨夫人跪倒在地,连忙起身来扶,她握着杨夫人的手说道:“杨夫人,若是没有杨家,别说是哀家和皇上母子了,就是这整个御国――怕是也保不住了!” 当年先皇被女色所迷,纵容妖姬祸国,致使战争不断御国差点国破家亡,索性御国还有个神武大将军杨志坤在苦苦支撑,虽不能力挽狂澜,却也给莫延枫留下了太多的宝贵时间! 又有太傅杨志朗,在太后和莫延枫被妖姬陷害差点赴死之际,挺身而出力争曲直,竭尽全力终究保住了二人。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三番四处的救命之恩要如何才能报答? 一直默默喝茶的卓乙雪这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杨夫人进宫怕是为了杨刚而来,也是,在朝堂之上那么多官员求情皇上都没有答应,这会儿杨家也只能从太后娘娘这儿下手了reads();。 皇上向来是孝顺的,说不定太后娘娘的话他会听的。 卓乙雪想到死去的陈镇,受伤的阿花和赵翟以及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展逸,心里有些难过。 卓乙雪的情绪从来都是写在脸上不懂掩饰,这会儿的小表情自然也是全部落入莫延枫的眼中了。 难道是在担心他会包庇罪犯? 这个小傻瓜! 莫延枫表情虽依旧清冷,可是心里却被卓乙雪失落的表情给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 “皇儿,你既然已经知道哀家今日所为何事,那哀家也不必绕弯子了。”太后娘娘回身看向莫延枫,拿出了一国之后的端庄威严说道:“皇儿,放了杨刚!” 莫延枫轻叹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母后,您这是在教朕如何徇私枉法吗?” “你!”太后面露不快,生气道:“皇儿,事急从权,杨刚乃杨家独苗,万不可被判斩首!再者说,杨刚虽派人刺杀皇妃,可是却并没有真的伤到皇妃啊!”太后捏着手帕的手指了指卓乙雪,问她道:“纯贵妃,你可有在刺杀中受伤?” 卓乙雪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回、回母后,妾身为赵翟所救,故不曾受伤。” “皇儿你听,既然纯贵妃也毫发无损,那么对于杨刚的刑法,能轻些就轻些――大错尚未铸成,杨刚罪不至死啊!” 杨夫人听到此处,眼里闪过一抹希望――哪怕是罚的重些也无妨,总要保住性命再说啊! “大错尚未铸成?母后,纯贵妃有没有事跟他有没有行刺是不相干的您不知道吗?” 杨刚犯的是行刺皇妃之罪,而不是谋杀皇妃之罪,这两种不论犯了哪一种,按御国律法,一律当斩! 太后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同,她只不过是想替杨刚找个不死的理由罢了。 不过皇上既然不允,那便只能按照初时的计划――看看纯贵妃可能说动皇上了。 “雪儿丫头,杨刚行刺的是你,你也不曾有损伤,那就由你来说说,你能否将此事同杨刚一笔勾销?”太后看着卓乙雪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卓乙雪被太后瞪得为难极了,她不想让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去死,可是陈镇确确实实是被他害死的――杀人终究要偿命啊! 正当卓乙雪十分为难之际,莫延枫率先开了口: “母后,杨刚行刺皇妃,这岂能同私人恩怨混为一谈?” 太后对莫延枫的话却置若罔闻,只盯着卓乙雪继续问道:“丫头,你当真非要了杨刚的命不可?” 这句话可实在是太戳卓乙雪的心了――她长这么大也没有想过要谁的命啊,哪怕杀人不犯法,她也下不去那手啊! “母后,这并非妾身所愿,只是,此事也并非妾身所能阻止,还请母后见谅!”卓乙雪曲了膝,话说的不卑不亢。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嘴角微勾。 太后见状,顿时明白自己此时再多说无益,于是转向莫延枫道:“皇儿,哀家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究竟是你帝王的尊严重要,还是杨家那如山的恩情重要reads();!” 恩情难偿,太后何尝不知,欠下多大债也不能丧失原则她当然也知道,只不过,杨家的恩,正好借此机会还上一还,日后再不拖欠,岂不是正好的事? 此时不报恩何时才能报? 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话说完便带着杨夫人先行离开了。只不过离开不代表放弃,卓乙雪这边,是杨刚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太后走后,卓乙雪上前搂住了莫延枫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说道:“枫,怎么办?我本来觉得这事儿如何处理跟我没关系的・・・・・・”她是受害人之一,她的想法还同现代人一样,她有诉诸法律的权利,却没有操纵法律的资格。 只不过现在被杨丽和太后这样一说,倒像是杨刚的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一样,这让她十分的有压力。 卓乙雪因为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莫延枫的胸口,所以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闷闷的,只不过她在胸口的微弱震动,倒让某人的心里开始痒痒的・・・・・・ “傻瓜!这事儿依旧和你没有关系。”莫延枫环住趴在他胸前的人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此事他说没有压力是假,可是他不想让这些压力成为他纵容凶手的借口!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更是天经地义! 他是御国的皇上,若他能够以报恩为名义来徇私舞弊,那么下面的官员,又有哪一个不能呢? 身不正,如何服众? 他有压力,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无颜面对杨太傅・・・・・・ “枫,如果我真的替杨刚求情了呢?”卓乙雪忍不住抬头问道。 “没用。”莫延枫低头看她,清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卓乙雪却不死心,继续追问道:“枫,如果我拼命、拼命的求情呢?寻死觅活的那种・・・・・・” “你敢!”莫延枫眼神愠怒,充满警告的捏起卓乙雪的下巴。 “我是说如果・・・・・・只是假设啦!”卓乙雪左右扭着头,却无法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只好动手去掰他的手。 奈何莫延枫原本钳制着她下巴的手现在却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动作暧昧的揉捏着,力道不轻不重、 “雪儿,永远别再我面前提‘死’字,你若敢死,朕就是追到黄泉,也要把你追回来!” 莫延枫话说道十分狠厉,可眼神却分外温柔,他看着掌下这肉嘟嘟的小脸,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珍品。 卓乙雪被他揉捏的烦了,扭头就是一口,恰好咬在了莫延枫的拇指上,她一时没有松口,叼着莫延枫的指头声音含糊的说:“我才唔(不)会真呃(的)去死呢!我就是以此要挟要挟你,看你究竟会不会对我妥协哇(罢)了・・・・・・” 这世上以死相逼的人多了,绝大多数都只是做做样子,可是真的动刀抹了脖子的人也不少,可不管是有多少这样的人呢,那也绝对不会包括卓乙雪的! 她除了贪图享乐之外,应该还有就是“贪生怕死”了――如果可以活着,痛苦一点又如何?总比死了好・・・・・・ “威胁朕?宝贝,你若想威胁朕,朕可以推荐你换另一种方式,效果一样好・・・・・・但是你给朕记住,以死相逼这件事不适合你,朕不许你做!” 莫延枫单手托起卓乙雪的后脑,另一只手抓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向上提起reads();。卓乙雪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感受到地面。 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稳当点,卓乙雪赶紧伸手环住了莫延枫的脖子――自己吊在他身上,总比被他拎起来的好! “自尽还挑人吗?我又不会真的下手,为何不适合我?”卓乙雪好奇的问道。 莫延枫嘴角向上勾起,有些不屑的说道:“宝贝,你确定你不会一不小心当真就抹了脖子?” 凭她那点智商,莫延枫很难完全的信任她,她最好还是远离一切危险源才好。 卓乙雪:“・・・・・・” 她哪里有那么蠢嘛! 卓乙雪瞪圆了眼睛,嘟着嘴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莫延枫看着她粉嘟嘟的小嘴翘得那么高,清冷的眸色渐深,低头迅速叼住了那两片诱人的唇瓣,尝到了记忆中的甜美之后,才极为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将人更加的搂向自己,然后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抢夺她口中所有的甘甜・・・・・・ 卓乙雪被勒得闷哼出声,想要挣扎却深知自己挣扎后的后果,于是尽管面对着如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她也尽可能的配合着。 情人间的yu火一触即发,莫延枫抱起卓乙雪,熟练的进了冬宜宫的寝殿――没人记得才定下的“一月之约”・・・・・・ ・・・・・・ “太后娘娘,既然纯贵妃那里也无能为力,妾身便不再强求了――许是我杨家前世做了恶人,今生才有此断子绝孙的厄运・・・・・・・” 杨夫人自打从冬宜宫出来后,便一直红着眼睛,面色灰暗如土,十分的绝望・・・・・・・ “杨夫人请安心,哀家定不会让皇儿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杨刚的命,若被夺去,那便拿了哀家的命去偿还好了!” 太后看着杨夫人,眼神决绝的说道。 “太后娘娘言重了!我杨家万万不敢当啊!” “怎么了?” “・・・・・好疼!” 莫延枫一愣,又忙问道:“疼?哪里疼?”说着手不自觉的伸向卓乙雪的胃部――难道是饿的胃疼了? 卓乙雪看他认真的帮她揉着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爷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呢! 算了,让她说出来也是难以启齿,就这么着吧。 推开他的手,卓乙雪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去,奈何她表情做的再怎样淡定也难以掩饰她略微有些别扭的步态,虽然及其细微,可是莫延枫对她的身体向来照顾仔细,只一眼便明白过来了。 “宝贝,很疼?” 莫延枫轻轻将人抱起,又返回了睡榻。 “喂,不是去吃饭吗?干嘛又回来啊?” 莫延枫将人放上睡榻便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喂!莫延枫!你干什么?!”卓乙雪大惊,连忙伸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腰带,不让他解开。 “乖,我看看。” 235 要不你当女人试试!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枫,我想明日出宫去一趟茶馆。” 寝殿内,莫延枫赤着上身半靠在床头,卓乙雪则穿着贴身的肚兜儿,慵懒的骑在他腰间趴在他光溜溜的胸口上,她的头发柔顺的散落下来,铺满了他结实的胸口。 莫延枫轻抚着卓乙雪的头发,将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卷在手指上,听到卓乙雪说想要出宫,俊眉不禁拢紧——这才回宫多久又想要出去了? 看样子那些贼人也没能真的吓到她,竟然还敢往外跑! 莫延枫薄唇亲启,语气清冷道:“不行!” “为何?” 卓乙雪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可是此时真的手软脚软全身都软,她努力尝试了一把后,终于泄气的重新趴回他的胸口了。 莫延枫轻笑,继续轻抚着怀里的小女人,他眼里带着欢后的餍足,看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似水。 他不愿意她再次涉险,只要没他在身边,她最好哪儿也别去。 卓乙雪见莫延枫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好重新强调了一遍:“枫,我说的是认真的,我要出宫去,到茶馆去看一看赵翟和阿花······也不知道他俩恢复的怎么样了。” 卓乙雪嫩嫩的脸蛋贴着莫延枫的胸口,眼神里全是对宫外几人的担心。 “若是担心的话,和茶馆的人通信好,不必亲自过去。” 只要让茶馆里的人定期给宫中带来一些信息不成了,何苦自己亲自去跑? “这、这怎么行呢?哪有探病是通过书信的呢?探病难道不是自己亲自过去才能更好的表达关心吗?”卓乙雪抬头看向莫延枫,希望他能答应让自己出宫。 “你是朕的女人,关心朕够了,不用再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雪儿那么一颗心,哪儿能到处去分? 卓乙雪无奈,撒娇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对他们的关心和对你的根本不一样好不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担心、关心他们是应该的啊······” 一个正常人的一生,怎么可能只关心一个人呢? “雪儿,外面危险你忘了?” “所以我这才和你商量嘛!我想要出去,你多派些人手给我——要······赵翟那个级别的高手!”这样算有人想要暗算她,也难以得手吧? “赵翟那个级别?你当这宫中还有几个赵翟?” 赵翟正是因为武功卓绝才能在这高手如林的皇宫中脱颖而出,入宫不满一年便被莫延枫破格提拔为侍卫统领,很多人认为赵翟之所以受到如此提拔是因为他的丞相兄长赵陌齐,其实不然,皇宫里优秀的人太多,如果赵翟不是相当出色,其实是很难堵住悠悠众口的,要让那些身手了得的侍卫们心服口服的听令于他更是难上加难! “啊?赵翟原来是遥遥领先的人啊?我还以为他······只是相当厉害的那一部分人呢!” 毕竟赵翟打输过莫延枫也输过赵陌齐······在卓乙雪的印象里,赵翟似乎也没有打赢过几次,唯一的一次还差点把他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原来赵翟这么厉害啊!看样子自己一直都是小瞧他了呢! “那······方淮那样的高手多给我一些吧!”卓乙雪退而求其次,她想了一下忽然补充道:“方淮这样的应该是成批成批的了吧?虽然他也是个什么统领来着,但是貌似没有赵翟厉害呢。” 方淮这样的身手在江湖上算是难得,可是皇宫里与之不相上下的确实也有不少。这里毕竟是皇宫,高手云集之地。 可是即使是给她十个、一百个方淮,他也无法完全安心——保护不是他亲自给的,他无法完全信任。 “方淮固然厉害,但是······让他来保护你,朕还是不放心······” 莫延枫当然是理解卓乙雪为何急着要出去的,只不过近期朝中事务不断,这又新添了杨刚行刺一事,满朝文武拉锯战正当激烈,吵得他无法脱身。 卓乙雪见莫延枫似乎有些犹豫,好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安排她出宫似的,她赶紧趁热打铁道:“枫,又不是只要他一个,你可以多派几个人啊!枫~我总不能因为一次行刺永远都不出去了吧?” 那多凄惨啊! “乖,雪儿,待朕忙完此事,你若还想出宫,朕自会带你出去。” 莫延枫行事一贯的雷厉风行,也时常敢于兵行险着,唯独只在卓乙雪的事情上面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冒险,凡事都必须万无一失才可以落实。 卓乙雪十分失落,她懂他的担心,可是若此时顺着他,怕是等赵翟他们好全乎了她也未必能出宫见他们一面。 “可是枫,等你结束了繁多的政事以后,我估计赵翟都能活蹦乱跳的回来上岗了!” “哦?你不希望他‘活蹦乱跳’的还是不希望他回来······” “哪有!我只是想在他们脆弱的时候适当的安抚他们一下嘛!”卓乙雪连忙解释着。 “雪儿,你想多了——他们都是十分坚强的人,并不需要你去安抚,真正脆弱需要你安抚的······应该是朕才对······”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眼神越来越幽深。 “你脆弱?”卓乙雪摸了摸莫延枫的胸口——嗯,结实。又向下摸了摸莫延枫的腹肌——嗯,八块。 联想起他从昨晚到刚才的表现,卓乙雪眯起双眼,语气有些森森的说道:“枫,你确定你是脆弱的?” “嗯,朕,十分的脆弱不堪一击,所以你一定留在朕的身边,要好好照顾朕。”莫延枫毫无羞耻感的说着。 卓乙雪气结,坐起来拍着他的腹肌喊道:“你脆弱?你哪里脆弱了?难道是这里吗?!” 莫延枫眼里精光一闪,原本清冷幽深的眸子似乎正燃着火焰。他伸手掐住卓乙雪的腰,将她往后挪了挪,然后才哑着嗓子低沉的说道:“宝贝,这才是朕最脆弱的地方。” 卓乙雪一愣,感受到身下那昂扬的火热,不禁吓得一激灵——这位爷不会是又······又要再来一回吧? “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饭了!” 卓乙雪说着便抬腿欲从莫延枫身上下来,却被莫延枫按住了双腿动弹不得。 “你!你不要这样啊,我、我真的受不住了啊!” 卓乙雪双手捂着自己羞红的脸,因为自己所坐之处比较“特殊”,她也不敢胡乱挣扎,否则受苦的只会是她自己罢了。 “宝贝乖,一会儿,很快好了。” 莫延枫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挑了她的肚兜,吓得卓乙雪原本捂着脸的双手赶紧换了位置,瞪着湿漉漉的大眼,十分惊恐的看着莫延枫。 真的要再来一次啊? 卓乙雪见他已经拿出了“作案工具”,瞬间眼泪下来了——她身上某处可还疼着呢! 当莫延枫伸手拿下卓乙雪环在胸前的双手,低头**她的纷嫩时,大手一挥瞬间扯掉了她的小短裤。卓乙雪眼泪汪汪有些认命的做好了被侵占的准备——疼疼吧,或许把他哄好了愿意安排她出宫也说不定呢。 在卓乙雪打算抬手抱住胸前的人时,却被他握住了双手带向了那正嚣张的火热。卓乙雪吓了一跳,小手一紧,莫延枫立即喟叹出声,似痛苦又似舒畅。 “宝贝,下手轻点儿,它可是很脆弱的。”莫延枫握着卓乙雪的小手,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好好教教她,到底该如何“安抚”他“脆弱”的兄弟。 卓乙雪有些吃惊,这是让她用手来帮他解决? 莫延枫一面享受着卓乙雪那柔若无骨的双手,一面将卓乙雪有些吃惊的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逗弄道:“宝贝,你不开心?也是,这样朕舒服了你却不舒服,那朕还是进去吧······”莫延枫说着便将手伸向卓乙雪的腿,作势要“进去”。 “别别别!我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的!我喜欢这样的······”卓乙雪紧握着莫延枫不放,同时又扭动着躲开莫延枫,却见到莫延枫突然眯了眼睛,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枫!怎、怎么了?”卓乙雪连忙松手问道。 莫延枫长舒一口气,答道:“乖宝,你若不想后半生守寡,轻点捏······朕说过了——它很脆弱,懂吗?” 原来是刚才捏重了······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有些愧疚的点点头。 “继续。” 莫延枫清冷的面容在卓乙雪的“安抚”下逐渐变得火热,他时不时的沙哑出声:“宝贝快一点儿。” “枫,手酸!”卓乙雪娇软着嗓子抱怨。 “那······换个地方手不酸了。” “不酸不酸!突然不酸了!” “轻一点儿!” “好的好的!” “别停!” “好的好的!” 卓乙雪咬牙努力着,这才知道男人太过持久对女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莫延枫突然一把扯过卓乙雪,红着眼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她的身体。当痛苦袭来,卓乙雪张嘴欲喊,却被莫延枫迅速堵住了嘴巴······体内的肆虐越发的凶猛,直到莫延枫低吼出声,颤抖过后总算归于平静······ 莫延枫搂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卓乙雪,心中涌起无限愧疚——原本是心疼她,不忍让她痛才选择让她用手的,结果竟在最后关头没能控制住,终究还是让她痛了。 莫延枫亲了亲卓乙雪的额头,想要搂着她哄哄,却被卓乙雪一扭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生气了? 莫延枫从身后搂住卓乙雪,发现她想挣扎,略一使劲便将她箍在胸前逃脱不掉。他埋头轻吻着她圆滑的肩膀,柔声问道:“宝贝生气了?” “哼!”明知故问! “很疼吗?” “哼!”要不你当女人试试! “宝贝,你方才说······想要出宫?”面对卓乙雪的冷淡,莫延枫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卓乙雪没再哼哼了,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 “那······朕带你出宫如何?”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卓乙雪被莫延枫欺负时哭的狠了,这会儿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奶声奶气的,毫无威力可言。 “君无戏言。” 得到莫延枫的保证,卓乙雪终于开心的转过身来,两人相拥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卓乙雪再次喊饿,莫延枫才起身,迅速穿了衣服出去喧了膳食。 躺在床上的卓乙雪也想穿上衣服起床,奈何她手脚发软腰间酸疼,连拿起肚兜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莫延枫,还是那么精神奕奕的样子······ 卓乙雪看久了后发现,这位爷穿上衣服时真是一副高不可攀、君临天下的模样,但他脱光衣服却又立即化身为狼······哦不!化身为狼应该是从脱衣服开始! 卓乙雪回想起有一回他站在她床前,一边动手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床上的她,那眼神似乎是正在一件一件的剥掉她的衣服······ 哎呀~好羞耻啊!怎么在想这些呢! 卓乙雪猛地拉上被子,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生怕莫延枫看到后知道她脑子想的东西。 谁让他总是能一眼看破她的内心呢,准的像学过读心术似的!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236 大美人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喧过膳食后回到床前,看见床上的卓乙雪又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于是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将被子拉了下来,轻笑道:“小笨蛋,你怎么总喜欢埋着睡?” 卓乙雪晚上也是,不论莫延枫怎么将她拎上来,好好的枕在枕头上,总是过不了一会儿她便不知不觉的滑进去了,然后将熟睡的脸贴在莫延枫的胸口,有时候甚至要滑的更远,那是便直接抱着莫延枫的腰腹睡。 虽说莫延枫十分的享受她在被窝里对他的各种熊抱,可是被窝里毕竟闷热,莫延枫担心她会憋到自己,于是才总是不厌其烦的将她挖出来,重新抱好她——当然,他晚上这么辛苦的照顾着她,总得收取一点福利,于是这才有了卓乙雪每天早上起不来床的结果。 卓乙雪盖着脑袋的被子被莫延枫扯掉了,露出通红的小脸,不过倒是没有引起莫延枫的怀疑,毕竟她每次欢爱后的脸都是红彤彤的。 卓乙雪悄悄吐了吐舌,没有回答他。只伸出光溜溜的胳膊,让他帮忙把她的衣服递过来。 莫延枫在床上四处找了下,发现外衣几乎都被他给撕破了,于是只拎了肚兜和小短裤过来,先帮她穿上。 卓乙雪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有些后怕的想起他粗暴的样子,心里掂量着要想个办法让他变得温柔些。 “咕咕咕······” 卓乙雪的肚子适时响起。 “宝贝,很饿?” 莫延枫伸手揉了揉卓乙雪的胃,想起她午饭又没吃······ “哼!你少假惺惺了,你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我的胃会不会饿坏,你只关心你自己会不会‘饿坏’才对!”卓乙雪回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很注重吃饭的这么一个人,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该吃饭的时候绝对一顿不落啊,现在跟了他,才是经常会误了饭点好不好? 莫延枫一顿,俊颜上满是心疼,连忙说道:“雪儿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朕不好,朕疏忽了······” “你哪次不疏忽了你说?”卓乙雪叉腰,依然十分生气。 莫延枫:“······” 好吧,有些时候确实是······顾及不到啊······ 冬宜宫里,莫延枫正小心翼翼的喂着卓乙雪喝汤,卓乙雪也得寸进尺的再次要求出宫,此时的莫延枫对卓乙雪只有满眼的心疼怜爱,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于是出宫的行程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 再说那海棠的茶馆,因为近期发生的这些意外事件,也停业好几天了,员工们快乐的休了假,只留下厨师照顾他们饭食——几个厨子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快乐的收拾东西回家,而自己却只能挂着两根面条泪继续有气无力的扒拉着锅铲······ 呜呜呜······不公平!掌柜的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于是我们海棠终于良心发现,爱心开始泛滥,大手一挥直接算你加班! 工钱翻个三番如何? 果然厨房瞬间锅铲翻飞、火光四溅,不一会儿便肉香四溢惹人垂涎······ 饭菜出锅后,海棠端着个托盘,摆上几碗刚出锅热腾腾的饭菜,亲自给赵氏那兄弟送去了。 “哥,小雪真的没有受伤吗?” 赵翟靠在床榻上,身后垫了几个软垫。他身上的外伤太多,被方筝拿白纱布一点一点的包扎好了,这会儿全身裹得一层又一层,越看越像木乃伊,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连喝药也是赵陌齐亲自一勺一勺给喂的。 “是,小雪不曾受伤,你将她保护的很好。” 赵陌齐又舀了一勺汤药,送至赵翟唇边,赵翟张嘴抿下,他不是不相信哥哥的话,只是他醒来后竟然不大想的起来当时的具体情况,总是隐约觉得卓乙雪受伤了,这让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来来来!开饭啦!今天吃的是炖肘子,白胖白胖的大肘子——蘸酱可是本掌柜亲自调的哦!” 海棠端着大托盘,有些费力的跨过门槛,轻车熟路的将托盘放在小桌上,然后再将碗筷一一摆放好。 “赵老弟啊,这肘子呢,你可得多吃点,正好可以补你那断掉的胳膊!”海棠朝赵翟的左胳膊努努嘴,嚷嚷着让他多吃肘子。 赵翟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确实是香,不过他可不认同什么“吃哪补哪”的说法——他那可是人的胳膊,跟······猪身上的······怎么能一样呢?! 这会儿赵陌齐也喂完了药,见海棠一个人在忙活,于是放下药碗过来帮忙,两个人很快便将桌子摆好了。 “我才不用吃肘子补胳膊呢!我身体好着呢,很快就会痊愈的!”赵翟艰难的扭过脖子不再打量那桌子美食了。 “嗨,我说赵老弟啊,谁不知道你身体一级棒啊!人家阿花伤的比你轻,可她到现在还不能自己翻身呢,你倒好,已经可以自己坐着了!”海棠说着朝赵翟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牛······内什么的哈! 不过海棠叉着腰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可我说你这身体再好,该补的也得补吧?” 赵翟把脖子又慢慢的扭回来了,看着海棠无所谓的说:“不用了,太腻。” 腻? 海棠这可就不服了,话说她家厨子做的这个白炖肘子,直接吃味道鲜美滑嫩;蘸酱吃更加的让人赞不绝口,尤其是配上她亲自配的蘸酱,简直就是完美! 卓乙雪那家伙一顿能吃仨大肘子! 让人撑得直打嗝也舍不得放手的白炖肘子,居然会被嫌弃? “歪歪······老弟啊,你吃过吗你就嫌腻?”海棠一撸袖子,直接用手抓起一个来,顾不上烫口便狠狠的咬下一大口来。 顿时肉香扑鼻,厚厚的猪皮软糯滑润适中,海棠觉得此刻嘴里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 “赵老弟,你知道吗?吃这一个肘子,除了补你那胳膊外,还有什么其他好处呢?”海棠眯着眼享受极了。 “······长胖。”赵翟瞥了海棠一眼,有些不怀好意的答道。 “错!长胖是绝大多数食材的共同特性,而肘子最大的特色就是······美!容!”海棠对着赵翟举起手中的肘子强调着。 “美容?” “对!你不知道了吧?这肘子里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多吃皮肤会变好,还会变的年轻哦!” 海棠看了看赵翟的脸——皮肤没有问题,很健康很不错;又扭头看了看赵陌齐的皮肤——呜呜呜~她突然想哭了怎么办?她虽然一直觉得自己的皮肤白希细腻,十分养眼,可是放在丞相大人身边,竟然还是略逊一筹啊! 她贾海棠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拼脸从来就没有输过好不好?可是今天居然在美貌上输给了一个男人······ 不过既然是天下闻名的倾城丞相,她输了也是应该······不丢脸! “变年轻?”赵翟轻笑道:“哪儿来的歪理!” 好吧,死赵翟,你不吃老娘自己吃! 赵陌齐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浅笑着夹了一块肘子放在赵翟的碗里,然后施施然的端了过去。 “哥?!你不会真的听那贾海棠的话,给我吃这么肥腻的东西吧?”赵翟看着自家哥哥端来的饭菜,目光甚是惊恐。 “不论补不补胳膊,多吃点肉总不是坏事——你现在每日里汤药喝得太多,若是再不多吃些肉,待你恢复之际,人也没了形儿了。” 是药三分毒,再名贵的中药也会伤身,若是服药期间营养没跟上,一场大病过后,人也就瘦的脱了相了。 赵翟看着哥哥送到嘴边的肥肉,皱着眉头想要避开——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张嘴。 “哎呀,这个根本就不腻的好不好?猪皮从来都是最好吃的呢,你尝尝吧,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的!” 赵翟只好张嘴接了,只不过他连嚼都没敢嚼,几乎就是直接咽下去的。 好不容易看见碗里那肥腻腻的东西没有了,却见海棠似乎兴致勃勃想要再送一块儿过来,急的赵翟连忙岔开话题道: “对了,那些刺杀小雪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啊?”赵翟想着自己似乎听那些贼人说了,可是他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 “谁派来的?你这会儿倒想着这个了,你当时怎么就没有留个活口呢?”海棠随口接茬,却令赵翟皱了眉头—— 他当时感觉到自己是遇到了对手了,于是不敢有所保留,只顾着拼尽全力保护卓乙雪,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在敌人死干净之前倒下,那么手无寸铁的卓乙雪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只能选择——杀光,一个不留! 海棠见赵翟竟然皱了眉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说得不对,于是连忙找补道: “不过虽然你没有留下活口,可是敌人还是‘不打自招’啦!” “不打自招?” “对啊,那天丞相大人放出了风声,说是抓到了贼人的首领,并且将会带着他进京面圣,到时候一切就会水落石出!”海棠放下手中被啃成骨头的肘子,随意抹了抹嘴边的油渍继续说道:“这样一来那幕后之人必然心虚害怕啊,于是便会想方设法的前来灭口啊,于是······嘿嘿,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一幕······” 海棠现在想想那晚的画面就觉得相当刺激! 那花钱杀贵妃的人果然是大手笔,派来灭口的果真都是些数一数二的高手,皇上留下来的侍卫、暗卫居然被那几人打得——绝对算得上是场“落花流水”······ 就在海棠看得心惊胆战顿觉不妙想要逃跑之际,忽然从赵翟的屋内飞身出现一抹白色,落在了对面的飞檐上,无声无息,飘飘然出尘绝世······ 海棠仰头看得呆了,原来大美人握剑的样子这么······勾人魂魄······ 只见赵陌齐足尖轻点,向上跃起,衣袂翻飞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祗,他皓腕轻转,瞬间剑光闪过,只一招便倒下一人来。 一剑毙命!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迅速抱团,将赵陌齐围困中间,几人绕着赵陌齐打量了一阵,眼神一交换,个个儿蓄势待发。 赵陌齐发丝飞舞,月白色长衫纯洁如一抹月光,与夜色形成鲜明对比,他嘴角微勾,浅笑一如既往的和煦,他淡然自若的神态,在这几位鬼祟的黑衣人围困之下,更显长身玉立,风华绝代! 刀光剑影之下,哀嚎声顿之时,赵陌齐长剑横指,无声的宣布,一切结束······ 赵翟见海棠只顾着神往流口水,却不记得继续说下去,于是催促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幕啊?你可别说一半留一半啊!海棠,你倒是继续说啊!” “啊?!什么?”海棠被赵翟的喊声拉回了现实,对于自己花痴丞相大人的事情一点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朝赵翟说道:“赵老弟,你是没看到啊,那天晚上的大美人,简直帅呆了哇!赵老弟,我贾海棠在这儿正式宣布——从此以后,大美人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他是我偶吧!么么哒!” 赵翟看着自顾自做宣誓状的海棠,裹着绷带的脑袋边上明显挂了几条黑线······ 他哥何时成“神”了?“偶吧”是何物?“么么哒”······又是什么意思? 相较于赵翟的不可思议状,赵陌齐倒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37 娘娘请慢!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赵翟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究竟谁是那幕后主使,不由得看向了自家哥哥。 赵陌齐吃饭吃的慢条斯理,并没有回答赵翟,反而是海棠从自己的无限花痴中醒过神来,告知了赵翟事情始末。 “怎的会是杨刚?” 赵翟和杨刚倒也算是相识,对杨刚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显然有些讶异。若说是宫中的哪位娘娘倒还说得过去,这杨刚嘛——难不成是为了他姐姐丽嫔? 这还真是可惜了! 正当赵翟替杨刚感到惋惜之际,方筝进来了。 “哎哎,方方来的正好,阿花现在怎么样了?”海棠见方筝进来,连忙迎上去。 “人已清醒,只是身子虚,无法过多活动罢了。” 海棠听了,啧啧两声,便转向赵翟说道:“你啊你啊,果然是够健壮的啊!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吃能动的,确实了不起!” 赵翟正想回答几句,却被前来报告的下属打断。 赵陌齐没有将人喧进来,而是放下碗筷自己出去了。 “丞相大人,皇上派人来问伤患恢复如何了?” 赵陌齐回头看了一眼赵翟,并未答话,只是问道:“只有这个?” 那侍卫一听,又拱手道:“回丞相大人,皇上还派了几名太医过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叫来人在茶馆等候,我沐浴更衣后便会随他们一同入宫。”赵陌齐挥手遣了侍卫下去。 皇上既然派了太医过来照顾,那他也该入宫一趟了。 赵陌齐转身回了房间,同赵翟交代几句过后便拜托了方筝和海棠,委托两人代为照顾赵翟。海棠知道丞相事忙,便满口答应,方筝也点了点头。 ······ 冬宜宫里,卓乙雪正噘着嘴气呼呼的抱怨着:“什么人嘛!说话不算话,还说要带我出宫,居然骗人!亏我以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竟然如此轻飘飘的一吹就散!” 那天莫延枫答应带卓乙雪出宫之时,卓乙雪想也没有想就以为第二天便会出宫,可是这都第三天了,他不但不带她出宫,反而说什么“朕只是答应带你出宫,并不曾答应今天便带你出宫······” 他说完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卓乙雪一个人咬着被子恨的牙痒痒。 呸!着急吃的时候她说什么是什么,吃完一抹嘴他说什么是什么! 原本莫延枫上朝之后,她还能再睡个回笼觉的,可是今天被他气得不轻,实在是睡不着了。此时她正翻来覆去,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出宫。 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卓乙雪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忍着腰酸背痛的不适之感,一边诅咒莫延枫一边哆哆嗦嗦的穿衣服。 穿戴刚结束,便听到门外传来一溜脚步声,随后便是燕娇叫门的声音: “娘娘?娘娘起了吗?” 卓乙雪应了声,燕娇便轻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位服侍的小宫女,各自拿着洗漱用品也进来了。 “娘娘?娘娘起了正好,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来了——说是太后娘娘有请······燕娇拿着浸湿的热毛巾,递给卓乙雪擦脸,卓乙雪接过后敷在脸上,也算是醒了醒神。 “太后娘娘找我?” 卓乙雪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找她,难道还是为了杨刚的事情? “燕娇啊,你可知那个杨刚的罪名定下了没?” “娘娘,这个奴婢特意打听过的,早就定了的。”燕娇从卓乙雪的手里拿回毛巾,重新端了漱口水来。 “已经确定了吗?是个什么刑罚?”她对给杨刚判罪这事儿一直都有所耳闻,只不过还都不曾盖棺定论的。 “问斩——只不过,因着年关将近,不宜杀人,便将这行刑之日定在了年后。” 卓乙雪听了,点点头,这事儿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无论所犯何罪,过了小年便不再执行死刑,至少也得年后出了元宵再说。 “那太后娘娘定是为了杨刚这事儿喧我了。”卓乙雪自己嘀咕着,想起太后那张脸,心里便有些紧张——不过还好,莫延枫也猜到了这两天太后可能要找她,因此提前教了她些应对之法。 希望能和平解决吧! “行了,就这样吧,燕娇你来给我梳梳头,发式简单一些就好,动作快些,回头拿了轿子,一起去一趟钟翠宫吧。”卓乙雪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前,有机灵的小宫女已经出去准备轿子了。 燕娇心里其实也惧着太后,因此知道太后在钟翠宫等着,也不敢十分怠慢,手脚利落的给卓乙雪梳好了头发,倒也没耽误多少工夫。 只不过两人出了寝殿后,燕娇便有些犯了难——皇上特意叮嘱过,不论何事,不许耽误娘娘用膳······ 那今日是吃了早膳再走,还是······ 燕娇看了眼李嬷嬷,似乎是马上就要走的意思,于是暗自决定还是给娘娘带几块糕点,让娘娘在路上吃吧! “娘娘?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您怎的起得这么早啊?” 燕飞也才起床,她在这冬宜宫唯一的工作无非就是伺候卓乙雪,可是卓乙雪一般都是晚起早睡的多,也甚少喊人伺候,所以她平日里也都无所事事。今日起床后也没打算做些什么,只是四处溜达一下,便看见了娘娘居然已经穿戴整齐的起床了,这才赶紧迎了过来,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卓乙雪看见燕飞扑过来,正好轻轻将她稳住,告诉她自己要去钟翠宫了,让她在冬宜宫等着。 “娘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燕飞问。 “算是吧。”卓乙雪轻声的说着。 “可是娘娘这还不曾用膳吧?空着肚子去钟翠宫吗?”燕飞也记得皇上的叮嘱,于是看向卓乙雪身后的燕娇。 燕娇见燕飞看着自己,便回答说:“我这就去拿些糕点来,娘娘带着吃。” 卓乙雪对自己吃不吃早餐倒是没有太多意见,既然有人等着,那便不吃了吧,带些糕点垫垫肚子也可以。 “哎哎!燕娇,这怎的可以呢?这一大早的,娘娘空着肚子只能喝点粥的,糯米食空腹不宜吃——这可是方神医交代的呢!”燕飞挽着卓乙雪的胳膊,一时没让她走。 方神医成了卓乙雪的当值太医之后,虽说来的不情不愿,可也算是认真履行着职责,每日里过来请完平安脉,便会如寻常太医一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卓乙雪这没病没痛的,所交代的无非也就是饮食保养方面的。 不过方止到底顶着个“神医”的头衔,说出来的话自是比那些寻常太医说的要管用多了。这不,这个燕飞可就每天拿他的话当成圣旨在执行呢! “燕飞!今日情况特殊——太后娘娘还在钟翠宫等着娘娘呢!”燕娇说着,瞥了一眼等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李嬷嬷,若是李嬷嬷客气几句,让自家娘娘吃过再走,她也不至于想着给娘娘拿糕点啊! 许是在冬宜宫受宠惯了,皇上对冬宜宫的优待以及外人对冬宜宫的礼遇,让燕飞这小丫头慢慢的生出了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来,她扫了一眼李嬷嬷,竟然毫不畏惧的说:“那便让太后娘娘稍等一会儿好了,我家娘娘胃不好,禁不住饿的,皇上也是三番四次的交代奴婢——不论发生何事,不许耽误娘娘用膳!” “放肆!你这奴婢好不懂规矩,区区一个贱婢,竟然敢说出让太后娘娘等一下的话来!”一直木着一张脸的李嬷嬷听了燕飞的话后,终于铁青着脸教训起燕飞来。 燕飞被李嬷嬷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一时竟没有言语。 李嬷嬷这一声喊,确实是够突然的,连卓乙雪也惊了一下,就别说燕飞这个小丫头了。虽说燕飞说出的话确实对太后有些不敬,可是卓乙雪终究是个护短的——总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在冬宜宫里被一个嬷嬷给压了下去吧? “李嬷嬷,这好歹也是本宫的冬宜宫,你要发威,是不是应该先拜了本宫,问一问本宫同意不同意呢?” 这是卓乙雪自封妃以来,第一次这么正经的以“本宫”自称。 她从前不喜这样自称,觉得矫情,不过今日在这个钟翠宫老嬷嬷面前,她扬着下巴再摆出这样一副雍容的神态,倒也能在气势上压她一头。 “是啊李嬷嬷,您在宫中多年,也是太后娘娘跟前的老嬷嬷了,今日进了冬宜宫,见了贵妃娘娘,竟然从头到尾木着一张脸不知行礼,这知道的说是我们娘娘大度,不拘小节;不知道还以为是李嬷嬷您啊——不懂规矩呢!”燕飞重新挽上卓乙雪的胳膊,缓过神来的她知道有娘娘撑腰,才不怕什么李嬷嬷、刘嬷嬷呢! “你!”李嬷嬷抬脚上前,举起手似乎是想要教训燕飞的样子,奈何卓乙雪提早往前跨了一步,正好将她挡住。 “李嬷嬷,你手举得这样高,莫不是想要打本宫吧?” 李嬷嬷见卓乙雪挡在燕飞身前,也不好继续向前,又听卓乙雪这样说起,更不好再举着手,连忙将手放下。 不过她倒不是怕了卓乙雪,只是在这宫里待得久了,熟知后宫路数——她这手掌朝卓乙雪这样举着,若是被外头的人看见了,便算是留下把柄了。到时候不论她针对的是谁,这一巴掌打没打下去,只要卓乙雪捂着脸去皇上面前哭诉一番,她这没打也变成打了——她一个嬷嬷,再怎样得太后娘娘宠幸,也万不可对主子动手的。 “娘娘说笑了,奴婢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冒犯太后娘娘的小丫头罢了。毕竟,整个御国,有资格让太后娘娘‘稍等’的人,除了皇上之外怕也没别人了吧?”李嬷嬷话说得像是针对着燕飞,可是眼神却始终放在卓乙雪的脸上,所以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卓乙雪——你没有资格让太后娘娘等! 话说卓乙雪也不是个爱找茬的性子,原本这李嬷嬷不出声的话,燕飞的话她也是要驳了的。太后娘娘传召,她怎么可能让太后久等呢?可是偏偏这李嬷嬷如此强横的插了一脚,于是她也就不再客气了! “李嬷嬷说的是,李嬷嬷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了,规矩知晓通透。原先本宫还打算空着肚子去拜见母后的,既然李嬷嬷提醒,那本宫便先用了膳再去吧!”卓乙雪理了理自己那宽大的袖子,由燕飞搀扶着,举步欲走。 “娘娘请慢!” “哦?李嬷嬷还有事要向本宫交代吗?” “老奴说的是——能让太后娘娘等待的人只有皇上!”李嬷嬷上下打量了卓乙雪一番,面无表情的说道:“依老奴看,娘娘还是尽早过去吧,免得太后娘娘不高兴······” 卓乙雪轻笑一声,状似无奈的说道:“是的啊,李嬷嬷,今儿让太后娘娘稍等的人依然是皇上并非本宫啊!” “是啊李嬷嬷,您是不知道,皇上啊,在冬宜宫可是下了圣旨的,说不论发生何事,任何人不许耽误纯贵妃用膳呢!今儿我们娘娘也是遵循皇上的圣旨来着,所以太后娘娘此番等候的确实不是我们家娘娘,而是皇上,您明白了么?”燕飞扭着小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惊道:“哎呀李嬷嬷!您见着我们家娘娘也有一会儿了,怎的到现在还未行礼啊?您是年纪大了所以才把宫中的规矩给忘了吗?”(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38 算是结下梁子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李嬷嬷在太后跟前十分得宠,又是宫中老人,是以她在皇宫里也算得人敬重。也正因如此,她即便是见了各个宫里的娘娘,也甚少行礼,反而是这些娘娘们,见了她还得笑着点头,以示尊敬。 久而久之,只要太后和皇上不在场,这个李嬷嬷便觉得,自己能给这些娘娘回个“点头礼”也算是客气了,哪里还会去拜见她们? 可是让李嬷嬷想不到的是,今天这冬宜宫的人拿圣旨压她不说,居然还叫她行礼! “你们好大的胆子!” 李嬷嬷两眼一瞪,就差说出“居然敢叫我行礼”这样的话来。 燕飞听了,刚想吼回去,却被卓乙雪挡了一下,只听卓乙雪轻笑两声问道:“哎哟,李嬷嬷,您这一嗓子可又是吓到本宫了!话说,李嬷嬷口中的‘你们’······是包括了本宫吗?本宫在您跟前做了逾矩之事?” 主子在奴才跟前逾矩? 李嬷嬷到底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黑着一张脸稍稍退回去一步,道:“奴婢不敢,老奴只是见到不懂规矩的婢子,想要替贵妃娘娘训诫一下罢了。” 李嬷嬷自称“老奴”,实乃倚老卖老;称燕飞为“婢子”,更是轻视无疑。 听到这话,卓乙雪心里火气直冒,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只说道:“李嬷嬷要代替本宫训诫冬宜宫的人?这么说,李嬷嬷也想做这冬宜宫的主子,当皇上的贵妃咯?”卓乙雪学着李嬷嬷打量自己的眼神又给打量了回去,口中啧啧有声道:“李嬷嬷若晚生个五六十年或许还有希望,可如今······怕是不好再惦记皇上了吧?” “噗嗤!”有几个小宫女听了卓乙雪的这番话,又看了看满脸褶子的李嬷嬷,虽说她不见得真的会惦记皇上,可是只要想着娘娘说的话,再看一看她,就觉得可笑的不行!但是碍于李嬷嬷的凶狠,又都不敢真的笑出声来,于是个个儿都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哈哈!李嬷嬷可真心大啊,我说怎的这样气派呢,原来是想做皇妃啊!哈哈哈哈!”燕飞捧着肚子狂笑不已。 李嬷嬷听着卓乙雪的话,原本只觉得胡言乱语,可现在被这些奴婢嘲笑,顿时怒不可遏,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当然可不是羞的,扎扎实实是被气的。 “你!你再敢笑!” “我笑怎的?老嬷嬷想当皇妃还不让人笑吗?”燕飞从卓乙雪身后探出头来,夸张的朝李嬷嬷吐了吐舌头。 燕娇连忙上前拉了燕飞一把,对燕飞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了。 毕竟李嬷嬷是太后娘娘倚重的老人,即便今日在冬宜宫服软了,日后也定会想方设法的讨回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为他日埋下隐患呢? 燕娇转身看着李嬷嬷,语气诚恳的说道:“李嬷嬷,今儿还是等贵妃娘娘用完早膳再走吧,虽说不该让太后娘娘等候,可是皇上确实是下了圣旨,奴婢们也不敢违抗,若这会儿奴婢们让娘娘空着肚子走了,待皇上下朝来时,知道此事后必定心疼娘娘,到时候也必定会降罪于我们这些奴婢的······” 燕娇的话明白的表示了自家娘娘究竟有多得宠,李嬷嬷再如何嚣张,也得顾忌顾忌皇上。 果然李嬷嬷顿时噎了一下,沉着脸往后又退了一步。 李嬷嬷咬着牙,她此时退步可不代表真的让步,冬宜宫的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燕娇见李嬷嬷让了,便扶着卓乙雪打算去用膳,奈何燕飞又嚷起来了: “哎哎!李嬷嬷,您老人家忘了规矩就算了,我都已经提醒过您了,您怎的还在这儿装聋作哑呀?”燕飞从卓乙雪背后跳了出来,扶着卓乙雪的胳膊扬起下巴说道:“您该给我们贵妃娘娘行礼了!” “你!” 李嬷嬷牙齿咬得直响,恨恨的瞪着燕飞,像是恨不得冲过去扇她的模样。 卓乙雪虽说平日里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些礼数,可如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也是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说道:“燕飞啊,可不敢让李嬷嬷给本宫行礼,若他日李嬷嬷接管了这冬宜宫,本宫还得叫她一声‘姐姐’,给她磕头行礼呢!” 燕娇听见卓乙雪这样说话,忙拉了卓乙雪的袖子,觉得她这会儿说得有些过了。 可卓乙雪小性子上来了,虽说有些口不择言,但她就是要好好臭臭这个李嬷嬷,看她一副狗仗人势欺负人的嘴脸就不爽! 这个李嬷嬷到底是深宫里摸爬滚打的人,初初毫无预料的被人给堵了,让她一时有些难堪之外,这会儿她早就调整过来了,未免落人口实,她从善如流的给卓乙雪行了跪拜大礼,丝毫不见差错。 卓乙雪随口说了句免礼便转身走了,虽然李嬷嬷的拜见并不能让她产生愉悦的感觉,之所以非让她跪,也不过是一时使了性子,毕竟她也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生而已,哪还有多沉稳淡定呢? 只不过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她跟这李嬷嬷,算是结下梁子了——他日在太后娘娘那里,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卓乙雪不快不慢的用完了早膳,终于坐上小轿子去了钟翠宫。 “妾身给母后请安!” 太后今日倒不似以往那般衣着华丽,妆容也素净不少,这让她从外在上看去确实慈祥了不少。 太后手一抬,指了身侧的榻子,示意卓乙雪坐过去。 卓乙雪看了一眼那榻子,一左一右置着软垫,平日里皇上来时,才会与太后同坐。倘若她真的坐了过去,岂不是和太后娘娘平起平坐了? “母后,妾身还是坐在这里吧,陪母后聊聊天。” 卓乙雪起身坐在了太后娘娘下首的椅子上,端了宫女奉上的茶,揭开盖子赫然发现这上的竟然是赤露!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赤露茶! 今日招待她一个小小的贵妃,竟然拿出了此等好茶! 卓乙雪喝着茶,心下了然——果然是为了杨刚的事情而来。 “你这丫头,终究同哀家疏远的紧!”太后笑着,像是抱怨却又没有怪罪的意思。 卓乙雪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做声回答。 太后不说话,她就不说话,既是太后有求于她,自然不会安静太久。 果然见卓乙雪不说话,太后先开口了: “小雪啊,自你遇刺以来,哀家也不曾好好探望、关怀过你,你可埋怨哀家啊?” 卓乙雪连忙摇头回道:“不不!妾身不敢!母后管理着这偌大的后宫,已经十分繁忙了,妾身不敢让母后分心······” “嗯,你倒是十分善解人意,难怪皇上会将你放在心尖儿上——果真是个招人疼的!” 太后看着卓乙雪,一脸的赞叹。 “母后谬赞,这都是妾身的福分。” 太后点点头,又问道:“好孩子,你遇刺虽未受伤,怕是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吧?这对身子可有哪些妨害,不知方神医是如何说的?” 太后知道皇上派了方止给卓乙雪当值,虽说她不赞同,可是这方止并非朝中官员,虽受皇命却也只听令于皇上一人,所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谢谢母后挂怀!母后还请安心,妾身并无大碍,方神医也说不用吃药,只叫妾身平日里放宽心就好。” 卓乙雪心里知道太后究竟想说什么,可是太后不提,她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只不过两个人这样各怀心思的“聊天”真的是让她觉得分外尴尬啊! 许是看出了卓乙雪的不自在,太后娘娘话锋一转,也就不再继续兜圈子了。 “小雪啊,母后知道行刺一事可大可小,这次事件着实是杨刚对不住你了,可是杨家毕竟有恩于我莫家——不是哀家不公,只是法外有情,母后实在容不下这等‘恩将仇报’之事你可明白?” 卓乙雪看着太后,点点头道:“妾身明白。” “那······若是母后重提赦免杨刚一事,你会如何去做?”太后终于直接问道。 卓乙雪一顿,随后马上回道:“回母后的话,妾身无权去定杨刚的罪,自然也没资格去赦免。” “小雪,哀家如今二度找你,你也不要再拿那些话来搪塞哀家,你明知道,哀家并非让你亲自去赦免杨刚······只是,希望你能劝劝皇上,劝他收回成命罢了。” 收回成命罢了? 皇上自古以来可都是打着“金口玉言”的旗号来的,劝一劝就能收回成命,这样朝令夕改的皇上,岂能服众? “母后,妾身昨儿还苦劝过一回,原本这就没伤着人,何苦要判的如此之重呢?可是皇上非但不听劝告,还把妾身给骂了一顿······母后,皇上的旨意,妾身也是无力回天啊。” “哦?你劝过皇儿?”太后显然是不信。 “是啊,妾身劝过的,母后既然都找了妾身了,妾身怎敢不听呢?为了这么点小事惹母后不快,妾身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啊!若能劝得皇上放人,岂不是皆大欢喜嘛!” 卓乙雪这话说的其实也不算撒谎,毕竟这事儿她劝与不劝其实都一样,莫延枫的决定,可不是她“苦劝”几句就能改的。 只不过这次她恰好不想插手罢了,结局总归都是一样的。 “那皇儿是如何说的?” “皇上还不是那套说辞,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嘛,让妾身老实点,不要恃宠而骄······” 太后听了这话,倒是紧锁眉头思考了一番——不论这番话是真是假,这丫头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若是真话,便就罢了;若是假话······ 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座下的卓乙雪,那这小丫头倒也太不把她这太后娘娘看在眼里了! 钟翠宫里,太后留着卓乙雪用午膳,卓乙雪哪敢推辞,只能“欣然”接受了。 莫延枫下了朝,先是回御景宫同赵陌齐秘密商议了什么,将近午时两人才出来。 赵陌齐前脚告退回府,莫延枫后脚便来了冬宜宫,却没见到想见的人。 “回皇上话,娘娘一早便被太后娘娘召见,这会儿还在钟翠宫未归呢。” 莫延枫皱了皱眉,冬宜宫没见着卓乙雪,便是卓丙不说,他也知道时去哪了。 只是母后此番,会不会为难雪儿? 虽然他已经教过她如何应对,可是他依然不放心。 “高德。” “奴才在。” “去钟翠宫。” “是。” 莫延枫一路疾步而行,长衫随风微微扬起,所到之处跪了一地,却不见他有所停留,只顾着前往钟翠宫。 身后的高德只能小跑着才能不被落下。 当卓乙雪听见那亲切的“皇上驾到”时,她正准备和太后娘娘一起用膳。 “哦?这才刚说起皇儿呢,便就真的来了——小雪入宫以前,皇儿可从没在这个时候来哀家这儿啊!看样子小雪日后还得多来钟翠宫走走,这样啊,哀家也能常常看见皇儿了!”太后看着卓乙雪和善的笑着,像是普通婆婆那样开着玩笑。 太后话音刚落,莫延枫便已经进来了。 卓乙雪连忙站起请安,莫延枫含笑免礼。 虽说早上卓乙雪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这会儿看见玉树临风又眉眼带笑的他还是忍不住花痴了起来—— 真tm帅! 莫延枫先是拱手朝太后问了安,然后才看向卓乙雪,见到卓乙雪正眼神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下一热——想亲她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39 厌恶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看见莫延枫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是满面羞红,心里暗暗骂道——色鬼! 两人碍于太后在此,也不好过多的“交流”,于是各自收回眼神,装作若无其事。 莫延枫走到桌旁,一撩衣袍坐下,看着桌上的美食笑道:“母后今日准备的如此丰盛,怎的不叫上朕呢?” 太后白了他一眼,打趣儿道:“怎的不曾叫你?哀家留了纯贵妃下来,不就等于叫上你了吗?有她在的地方,还能少得了你?” 莫延枫看了对面卓乙雪一眼,笑笑没说话。 在这一方面卓乙雪向来没有莫延枫脸皮厚,听到太后的打趣儿,脸上一热,双颊更加红了些。 莫延枫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三人谁都没提任何旁的事情,只在饭桌上闲话几句家常,这顿午膳倒也用得和谐。 莫延枫跟着卓乙雪回到冬宜宫时,正好是卓乙雪日常午休的时间,可今日卓乙雪絮絮叨叨的说着今日在冬宜宫和钟翠宫所发生的事情,丝毫不见睡意。 说起太后时倒没什么,反正这都是两人商量好的说辞——不管太后说什么,卓乙雪只要统统推到莫延枫头上就行了。 也不用在乎太后娘娘信是不信,反正只要在明面上,卓乙雪不跟太后撕破脸就行。两人关系本就不亲密,能够不咸不淡的维持下去就好,莫延枫也没指望她俩能够相处如母女般亲热的。 只不过听到卓乙雪让李嬷嬷下跪那一段时,莫延枫俊眉微挑,伸手从身后环住她问道:“你说她想当什么?” 卓乙雪此时还兀自得意呢,根本没有听出来莫延枫声音里的危险信号,只当他没有听清楚重问一遍,于是就又积极的回他道:“皇妃啊,我说她想取代我,进这冬宜宫当贵妃娘娘呢!” 莫延枫脑中闪过李嬷嬷的那张脸,忍不住一阵恶寒。 “卓乙雪!” 莫延枫搂紧了胸前的人,惩罚似的侧头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 “哎呀!你咬我做什么啊!” 卓乙雪扭着身子想要挣扎出来,奈何某人就是不松手。 “咬你?咬你是轻的!” 居然敢把他和那个······老嬷嬷扯到一起! 卓乙雪忽然意识到他生气的原因,自己也忍不住歪头想象了一下——李嬷嬷身穿华服站在他身边的样子······ 呃······ “哈哈哈哈!”卓乙雪笑得直不起腰来,声音直打颤道:“枫,哈哈!太搞笑了吧!” “卓乙雪!朕看你是欠收拾!” 莫延枫不用猜也知道这小东西在想什么! 他说着一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两手一转将卓乙雪按到在自己的腿上,“啪啪”两声对着她的屁股就打了下去,力道虽不算重,可是被打屁股的卓乙雪面子可就挂不住了,咦里哇啦乱叫一通就使劲挣扎了起来。 莫延枫本就没使劲,所以她一挣也就起来了。 只见卓乙雪一手捂着挨揍的屁股,一手指着脚还没收回来的莫延枫正准备开骂,可是还未张口,就突然觉得他这样一脚跨在凳子上的样子······似乎有点跟平时不一样的味道······ 明明就是一种十分粗鲁不雅的动作,却硬是被他做出了一股性感的味道来······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犯花痴的卓乙雪忙收回来神,强行忽略他勾人的姿势,跳脚骂起来:“莫延枫你王八蛋······你、你居然家暴!” 家暴者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延枫两眼一眯,缓缓将脚收回,慢慢朝卓乙雪走了过去,低沉这声音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家暴是何意他没听明白,可是“王八蛋”这个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小东西胆儿肥了不少,都敢指着他鼻子骂了呢! 见莫延枫正一点一点的朝自己走来,卓乙雪原本伸直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她刚刚一时嘴快,居然指着皇上骂了?! 她骂莫延枫是王八蛋? “呵呵!” 卓乙雪退无可退,只好讨好的笑了笑。 “雪儿,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莫延枫已经近到快要贴上卓乙雪了,而可怜的卓乙雪身后便是自己的贵妃榻,无路可退的她吓得一屁股坐了上去,而莫延枫便顺势压了过来。 卓乙雪一点一点往后倒,莫延枫也一点一点往前倾,直到卓乙雪彻底躺在了贵妃榻上,莫延枫也单膝跪在榻子上,俯身在她身体上方。莫延枫单手撑着榻子,给两人留下了间隙,所以并未压到她。 卓乙雪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想想自己刚才骂人的样子,一时有些羞涩,她不好意思的咬起下唇笑着,讨好的样子不要太分明。 莫延枫其实看着她心就软了,那还舍得真的吓她。只不过对于她讨好卖乖的样子,他甚是喜爱,想要多看一点。 因此他并未轻易放过她,依旧沉着嗓音问道:“雪儿,再说一遍,嗯?” 卓乙雪见莫延枫还在咄咄相逼,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撒娇! “枫~我刚才分明就是一时嘴快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枫~我都困了,要去午睡了······” 卓乙雪撒娇耍赖的功夫是说来就来,她扯着莫延枫的衣襟轻轻摇晃着,惹得莫延枫心软的一塌糊涂,还管她骂了什么,多骂几句也是情趣所在! 卓乙雪原本想用撒娇来哄莫延枫起来,放过自己一马,却没想到她一撒娇,莫延枫不但没起来,反而更往下压了点。 看着莫延枫那越来越暗的眼睛,卓乙雪暗叫不好! 居然一不小心把他给撩拨了! 这位爷本来可就不禁撩啊,这下完了,午休泡汤了! “乖宝,等会儿再睡······”莫延枫话未说完便低头**了卓乙雪的红唇,亟不可待的品尝起来。 事实果然不出卓乙雪的预料,她的午休泡汤的彻底。 直到傍晚时分,冬宜宫的贵妃榻终于停止了摇晃,没了吵人的“吱呀”声,卓乙雪终于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温柔抱起,又轻轻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卓乙雪一翻身——嗯,这个地方宽敞多了,就在这儿睡了。 莫延枫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睡得正香的小女人,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又在她小巧的鼻头上亲了亲,见她睫毛轻颤,便又去亲了睫毛两下,疼不够似的亲了满脸,终于在卓乙雪皱着眉头像是要醒之际停止。 轻轻替她拢了拢被子,莫延枫这才起身出了寝殿。 莫延枫再三嘱咐了燕娇,待到晚膳之时一定不要误了娘娘用膳,若届时娘娘未醒,可熬些小米粥哄她吃下再睡。 燕娇一一应了,莫延枫便赶回了御景宫——今日赵陌齐带来的消息,他还未做处理,明日早朝,赵陌齐还等着他的结论呢! 丞相府里,赵陌齐手执狼毫,玉颜无双之下,写出的几行小楷更是十分漂亮。 陈家,太后。 赵陌齐一直温热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冷。 自皇上下令让他追查那批问题太监时,他便一路追到了太师陈耀那里——虽说陈家很多事情他和皇上都是心知肚明,可无奈陈耀那个老歼巨猾行事太过鬼祟,做事又十分的滴水不漏,让人难以抓住有力的证据。 至于陈家的两个儿子,陈乐山和陈乐水,虽错事不断,可是对于拔除陈家来说,光靠这两人的混账事显然是不够的,再说了,陈家有太后娘娘作为靠山,这些小打小闹实在伤不到陈家半分元气。 只不过,该还的,总归是要还的。 赵陌齐停下手中的笔,将纸上的墨迹晾干后,从怀里拿出一只小木盒,他轻轻拧开盖子,只见木盒里面盛着半盒白粉状物什。赵陌齐以手指蘸取白粉,轻轻抹在了纸条上,所到之处,黑字变白纸,竟丝毫看不出写过字的痕迹。 收好木盒,赵陌齐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看变回白纸的字条,复又执笔写道: 侄儿一切安好,勿念! 随后赵陌齐将字条卷起,塞进一根小竹筒,又将竹筒绑在了信鸽的腿上,趁着夜色放飞了信鸽······ 翌日早朝,莫延枫在朝堂上见到了久未出府的杨太傅,他虽不至于形容枯槁,却终究一夜沧桑,虚弱了许多。 摄于皇威,大殿上已经没人再敢替杨刚求情,正当大家以为,杨太傅既然重新上朝,定会求皇上宽恕时,杨太傅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来: “皇上,微臣惭愧!没能教好犬子,才导致他惹下滔天大祸。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此次杨刚所犯罪行,微臣自是难逃干系,臣恳请皇上降罪!” “杨太傅!您老这又是何苦?” “是啊,杨太傅,皇上此次只处罚了杨刚一人,实乃皇恩浩荡,念杨太傅往日之功劳啊,杨太傅可千万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呐!” “哎,我说杨老啊,皇上这才刚放了你一马,你怎的自己就往上撞啊!” 杨太傅双膝跪地,告罪的话才说完,大殿之下便开始议论纷纷。有劝说的,有不解的,总之一时难以安静了。 莫延枫一抬手,百官这才闭口不言。 “太傅,按御国律法,杨家确实当诛。但朕念及杨家过往功绩——所谓功过相抵,那么,株连九族之罪便就此抵消,太傅也不要再揽罪上身了。” 莫延枫对于杨太傅的感激之情自不必多说,若可以,他比谁都想护住杨刚。 “皇上······微臣······无颜面对皇上,无颜面对满朝同僚,更无颜面对我杨家逝去的忠烈之臣!”杨太傅直起身子,朝莫延枫拜了三拜,继续说道:“臣叩谢皇上不罪之恩!” “太傅不必如此,是朕愧对太傅了!” “皇上言重了,犬子乃是罪有应得!只不过,皇上虽不罪微臣,微臣却不能不自省!”杨太傅说着,又郑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微臣自请辞官离去,还望皇上恩准!” “太傅······” 杨太傅心意已决,虽有莫延枫以及满朝文武的规劝,依然毅然决然的摘了官帽,请辞之心决已! 莫延枫遂不再多留,赏银千两亦遭拒绝,只走了个两袖清风······ 杨太傅辞官一事很快便传向了钟翠宫,惊得太后娘娘连手中茶杯掉落在地都不知道,只呆呆的重复着: 志朗走了······志朗走了?他当真走了? 不可以! 杨志朗决不能走! 一向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此刻竟像个丢了魂的小姑娘,红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她此刻的慌张全部来自于同一句话: 杨志朗要离开她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 “李嬷嬷,摆驾,去御景宫!” 她要去问皇上,这样做究竟对得起谁?! 当太后的凤驾停在御景宫门口时,赵陌齐正从御景宫出来。 太后素来不喜赵陌齐,每每见到,眼底便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厌恶之色,难得今日却不曾多看他一眼,像往日一般装一副出欣赏的样子。 只见太后匆匆下了轿子,径自越过赵陌齐进了御景宫。 赵陌齐嘴角微勾,亦不曾行礼。 他自是知道太后究竟为何而来,也正是估摸着她该来了,才早早从御书房离去。 太后对他的不喜,恐怕连太后自己都不清楚原由,可是赵陌齐却知道,他知道太后为何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厌恶吗? 呵,对她,他也一样呢。(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0 雪儿好好的为何给他写信?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趁着莫延枫上朝的时间,麻利的打包好了自己的一些衣服,还厚颜无耻的从方止那哄骗了一堆珍稀药材,一个人静悄悄的将这些东西统统打包妥当之后,借了卓丙一套太监服换上,又在卓丙的掩护下,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东西给运出了冬宜宫。 而此时燕娇和燕飞还在厨房同厨子们一起苦恼——娘娘要吃的冰激凌,到底要怎么做啊? 卓乙雪做小太监时,时常会借助各种小路溜号,因此她此番寻了个僻静之路去堵赵陌齐倒也不十分费事。 只不过卓乙雪猫在角落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赵陌齐的半条影子! 难道卓丙的消息不可靠,其实皇上并没有单独召见丞相大人? 卓乙雪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相信卓丙继续等等看。 正当卓乙雪重新蹲回去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太后娘娘的凤驾! 没等到丞相大人倒把太后娘娘给等来了! 卓乙雪抱紧了怀里的小包,打算先走。 无奈太后的凤驾今日真是格外的快速,不消片刻便已经来到御景宫门前了——她若此时离开,必会惊动太后娘娘的守卫。 还是再躲会儿吧! 不过她这一躲倒是躲出了大惊喜——丞相大人出来了! 卓乙雪伸着头眼见着太后娘娘仿佛没看见丞相大人的样子,直接进了御景宫,步伐之快令卓乙雪有些咋舌。 她对于太后和丞相之间的微妙气氛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见赵陌齐只停了一会儿便又朝自己这边来了,连忙探出头来,小声唤着他,“嘿!丞相大人!” “小雪?” 赵陌齐有些吃惊,她身为宫中的贵妃,怎的又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了?还如此鬼鬼祟祟的? 卓乙雪见赵陌齐终于看见自己了,咧嘴一笑,灿然无比。 “丞相大人,你过来一下啊!” 卓乙雪朝赵陌齐招手,示意他过去。 赵陌齐左右看了一眼,这附近来往守卫太多,若光明正大打个招呼倒没什么,可是像现在这样······鬼祟行事,反而会让她蒙受闲话。 于是赵陌齐看了看稍远点的假山——她若真有什么隐秘之事要交代的话,那就彻底隐秘一些好了。 赵陌齐给了卓乙雪一个眼神后,自顾自的朝假山走去。 卓乙雪稍加思索后很快反应过来,悄悄隐了下去,从另一条小路绕道而行,很快便到了假山后面。 “丞相大人!” 卓乙雪看见赵陌齐的背影,抱着小包颠颠儿的跑了过去。 “嘘!” 赵陌齐转身,轻轻将食指放在唇边,卓乙雪顿时禁了声,也跟着比了个“嘘”字。 见到赵陌齐,卓乙雪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伸手拽着赵陌齐的袖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丞相大人,你还去不去茶馆了?” “今日正打算过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 卓乙雪开心的原地跳了几下,被赵陌齐伸手按住——这要是让人看见可还得了。 “你是有东西让我带过去?”赵陌齐指了指她怀里的小包说道。 卓乙雪忙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回道:“我是有东西想让丞相大人带过去,只不过,不是这个小包,而是——我!”卓乙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着。 “你?”赵陌齐有些好笑的问道:“小雪,你若想去茶馆,自是要让皇上派人送你过去才是,为何偷偷过来找我?” 卓乙雪一听这话,原本笑成一朵花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语气恹恹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从一开始就求了皇上派人来送我出宫的,可是皇上不应啊!我担心赵翟、担心阿花,虽说你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可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他们啊!” 赵陌齐闻言,点了点头。 “若要我带你去茶馆也不成问题,只不过,可不能如此偷偷摸摸。”需得禀报皇上才行。 “为什么?如果不这样,我是出不去的啊!丞相大人,我连衣服都换好了,你看!”卓乙雪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穿的太监服。 “丞相大人,等会儿呢,你就照常出宫,我就低头跟在你身后,扮成你的小太监随你一起出去如何?” 赵陌齐失笑,摇摇头表示不可。 “为什么啊?这个办法不是挺好的吗?我保证能够顺利出宫的!” 更何况她还有皇上的玉牌子呢,真被拦下来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救救急嘛! 如果不是怕自己一个人出去太不安全,她早就拿着玉牌子自己出去了好吧。 “顺利出去之后呢?” “之后我们就一起去茶馆啊,跟着你一起去,安全!” “那皇宫这边你要如何处理?宫里丢了位贵妃娘娘,还不得闹得人仰马翻?” 以莫延枫对卓乙雪的看重来说,发现她不见了,定会急疯了不可! “无妨无妨,冬宜宫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我留了封信在卓丙那里,若是皇上去了,就给皇上看——我已经在信中写清楚了,和丞相大人一同出宫,去茶馆看望赵翟······丞相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是不会同意我去的,我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去了······” 卓乙雪说着就要拉上赵陌齐走,却被赵陌齐屈起手指敲了下脑袋。 “你呀!” 虽说荒唐,可赵陌齐还是有些无奈的跟着走了,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样做绝不正确——毕竟她是皇妃,他是臣子。 身为臣子,偷偷将皇妃带出宫去······不论是何种理由,这罪名都绝对不轻。只不过赵陌齐的犹豫并非是担心获罪,而是他从小自律惯了,还有些不习惯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但是,今日既然为她所求,他便错上一次又如何?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光明正大的朝宫门走去。 赵陌齐在前,笑容一日既往的和煦,只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今日的笑容是达了眼底的;然而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卓乙雪却没有往日的坦然,她终究是有些小紧张的。 只不过到底身前倚仗的人是赵陌齐,御国受万人敬仰膜拜的倾城丞相,所以哪还有侍卫会认真查看丞相大人身边的细节呢?因此两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非常顺利的就穿过了守卫森严的宫门。 “哇!太好了,我终于出来了!” 卓乙雪见离宫门远了,扬起手中的小包袱快活的小跑起来。 “丞相大人,你骑马了吗?”卓乙雪边走边跳,突然回头问道。 赵陌齐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前面。 骑马入宫的大臣都会将马拴住城墙外,会有专人看守。 “太好了,那我们快些吧,我怕被皇上发现了会派人追出来的!” “先去一趟丞相府。” “好的!” 赵陌齐牵了自己的马,拉上卓乙雪,两人共乘一匹骏马,迅速消失在路尽头。 御景宫里,太后娘娘头一次对着莫延枫歇斯底里,她指责莫延枫不该如此忘恩负义,伤了杨太傅的心,让他绝望离开。 面对太后的指责,莫延枫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相待。 若说报恩,这些年皇室对杨家的厚待还不算够吗?就连本该株连九族的罪名······如今也仅仅只抓了一个主谋而已! 莫延枫并不愿意刻意去衡量这些年受了多少恩又还了多少情,只不过他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 可是太后呢? 这些年对杨家、对杨太傅的多番照顾,真的只是报恩吗? 有些事莫延枫从不去触碰,并不代表他真的一无所知! 呵,一个是自己的母后,一个是自己的恩师!虽说两人并无逾矩之事,可是借着报恩的名义来······ 莫延枫听着太后的怒斥,轻轻闭上了眼睛。 该解决的始终是要解决的! 双眼再次睁开,眼神恢复了清冷。 “母后,您当真只是为了报恩吗?” 莫延枫语气平和,不似质问,却仍旧让太后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延枫。 “皇儿,你······疑心母后?呵,你疑心母后哪件事呢?” 莫延枫双手背后,转向窗外不再看太后。 “儿子不疑母后,母后还是请回吧!这朝中大小事务,朕自会妥善处理,母后还是不要太操心了。” “你、你!” 太后指着莫延枫背影,泪眼朦胧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竟会对她如此决绝! 太后深深吸了两口气,暗自咬了牙——杨刚她要救,杨志朗她也要留住! “好皇儿,你真是哀家的好皇儿啊!” 太后踉跄着出了御景宫,回了自己的凤驾,她步履虚弱,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才不至于失态。 莫延枫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骨,好一会儿才放下,他朗声喧道:“高德!” 高德连忙躬身进入道:“奴才在!” “摆驾冬宜宫!” 他想见见他的雪儿······ “是!” 銮驾正缓缓驶向冬宜宫,而冬宜宫立此时却乱作一团。 “卓丙!亏你还是冬宜宫的管事,怎的连娘娘不见了都不知道?!” “就是啊卓丙,我和燕娇才进厨房多久啊,出来你就把娘娘给弄丢了!” 燕飞和燕娇两人双手叉腰,将卓丙堵在了墙角,狠狠的数落了起来。 卓丙两手抱头,连连大喊:“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娘娘没丢!娘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你别光说这话啊,娘娘去哪了你倒是说啊!” “卓丙你就别犟了,你还是快点儿说出来吧!这娘娘若是平安无事大家就都没事,可是如果娘娘有了半点闪失,皇上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我的!” 卓丙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是他答应了娘娘,在皇上来冬宜宫之前,这事儿就谁也不告诉啊! 虽说他是被娘娘威胁着答应的,可好歹也是发过誓的啊! “燕娇、燕飞!你俩就别再逼我了,我是不会说的!”卓丙抿着唇,示意自己不再说话了。 “你果真不说的话娘娘怎么办?虽说皇宫里不至于出现什么贼人,可是娘娘一个人的话,万一在哪磕着碰着了,皇上依然是要降罪于我们的!” 燕娇和燕飞到现在还以为卓乙雪只是溜出冬宜宫了,只担心她一个人四处玩耍没人照顾。 卓丙默默的在心里嘀咕——娘娘这会儿怕是已经和丞相大人出发了,有丞相大人的照顾,娘娘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皇上驾到!” 龙撵停,莫延枫走了下来,高德挥了下手中拂尘,高声报唱。 “皇上?!” “皇上?!” 燕飞和燕娇对望一眼,又扭头去看卓丙。 “皇上来了,卓丙你完了!” “就算是娘娘逼迫你这样做的,弄丢了娘娘,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两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卓丙之后,连忙跑出殿,在院子里跪迎了莫延枫。 莫延枫扫了一下院子里的人呢,没看见卓乙雪,只以为她在殿内,于是挥手免礼后便抬步想要进去。 “皇、皇上且、且慢!” 跪在地上的卓丙紧张的手心冒汗,浑身直哆嗦。 以后再也不能接这苦差事了,要人命嘛不是! 莫延枫顿了脚步,回身看向卓丙。 “皇、皇上,这是、是娘娘写给您的信!” 卓丙没敢直接往莫延枫那递,而是递向了高德。 高德结果,捏了捏没有问题后,躬身呈给了莫延枫。 “信?” 雪儿好好的为何给他写信? 莫延枫看了冬宜宫大殿一眼,没有看见卓乙雪的身影,于是动手拆开了那封信。(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1 丞相大人你还是快上来吧!(加更)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展开信件,入眼的便是那熟悉的扭曲字体——她不论说话还是写信,用词向来直接,这封信也不例外,寥寥几行字,便清楚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顺便叮嘱了关于卓丙的人身安全已经由她罩着了,最后着重谴责了他说话不算话、严重失信的问题。 莫延枫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发抖的卓丙,想到那个小东西居然知道找同伙儿了! 好得很! 莫延枫刚想叫人将卓丙拉下去,却在想起信中那几句威胁后眯了双眼——卓乙雪!你最好给朕安分点,否则······受罚的可就不仅仅是卓丙了······ “来人,将卓丙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皇上!” 两名侍卫迅速上前,拖着卓丙到了院外,不一会儿便听见卓丙那鬼哭狼嚎的喊声。 燕飞和燕娇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奴婢失职,请皇上降罪!” 莫延枫却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临走时只同高德说了句:“你看着办。” 高德这一琢磨,她们没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实在是该重罚;倘若纯贵妃有了任何闪失,她们更是万死难辞其咎!只不过她们也是纯贵妃手下亲近之人了,罚得狠了,怕是要得罪娘娘。 高德听着院外传来的哀嚎声,顿时有了主意—— 这卓丙乃是娘娘同伙,皇上也只是罚了二十大板意思一下,那么这两位小宫女······ 有了! “燕飞、燕娇,你二人服侍主子不力,罚奉银三月,你俩可服?” 燕飞原本还胆战心惊的等着去挨板子,结果竟然只罚了奉银,连忙点头道:“服!服!心服口服!” 燕娇也跟着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高德见状,点点头满意的走了。 院外卓丙也已经受完了刑,正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的申银着。燕娇和燕飞两个赶紧令几个小太监出去,将卓丙给搀回了房里。 “娘娘、娘娘啊!你可害苦了我了!”卓丙一边申银,一边趴在床上抹眼泪。 “你活该!谁让你如此不知轻重,居然敢······”燕飞原本想指着卓丙骂两句来着,却忽然想到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娘娘到底去哪了,居然让皇上如此大发雷霆。 “卓丙啊,娘娘到底去哪儿了?这皇宫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娘娘偷偷跑去玩的吗?”好像没有吧?身为贵妃娘娘,整个儿皇宫,哪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啊? 卓丙趴床上哼哼两声,受了罚心情不爽,他才懒得说呢! 不过燕娇从见到皇上发怒的那一刻起,心底便已经估摸出娘娘大概都干了些什么了。她轻轻拍了拍胸口,真是有些后怕! “喂!问你话呢,你回答就是,哼哼什么啊?”燕飞说着在卓丙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虽说力道不大,可是对于这已经“开花”的屁股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啊~小疯婆子,你干什么呢!” 卓丙疼得咧嘴大骂,若不是身上不便,他简直恨不得跳起来掐死她! “哼!谁让你不说的?你再不说我就再‘伺候’你一下!”燕飞说着便扬起手来,却在落下之际被燕娇给拦了。 “燕飞别胡闹了,让卓管事好好上药吧,我们出去再说。” “哎哎!” 燕飞还想再问,却被燕娇给硬扯了出来。 “嘘!燕飞,不要闹了,我知道娘娘去哪了。” 燕飞一听燕娇居然知道,连忙跟着燕娇走了。 御景宫这边,莫延枫欲出宫却实在抽不开身,只好调了两队侍卫和一队暗卫出宫,发出的指令都是保护纯贵妃。 “雪儿,你最好提前想好你的说辞!” 莫延枫握拳捶了一下书桌,振动的书桌显示了他的怒气。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卓乙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咋了,这也不冷啊? 卓乙雪四下看了看,伸手将车帘又拢拢紧,可别是寒风漏进来了。 赵陌齐骑马走在马车旁边,马车速度不快,所以赵陌齐骑着马也只是悠悠前行。 卓乙雪坐在马车里,感叹丞相大人想的周到,特意回了趟丞相府,原来就是为了给她找马车啊!也是,如果还坐在马背上的话,她这一路不被颠死也得冷死。 冷? 卓乙雪稍稍掀起一点窗帘,朝外看了看。只见赵陌齐身姿泰然的骑在马背上,虽有寒风卷起长发,可是他神色自若似乎并不觉得冷。 或许是习武之人的体质不一样吧?莫延枫也是极其不怕冷的,夜里很少像她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的被子向来都是随意的搭在身上罢了。偶尔炉子烧的旺些,他即使不盖被子,也是要出汗的。 想到这里,卓乙雪便放心了——丞相大人虽在寒风中骑马,可是他并不觉得冷。 可正当卓乙雪想要放回窗帘之时,眼角瞥见赵陌齐握着缰绳的手似乎有些微红——这让她想起自己读初中那会儿,每天骑个自行车去学校,往往到了冬天,那骑车的手便会被冻僵,然后长上冻疮······ 哎呀,丞相大人的手这么好看,要是长了冻疮可就不好了啊! 于是卓乙雪赶紧伸头朝赵陌齐喊道: “丞相大人?” 赵陌齐回头,没有答话,只用眼神代替询问。 “丞相大人,你也坐在马车里吧,这个马车宽敞的很,足够我们两人来坐的!” 赵陌齐笑笑,他当然知道自家的马车有多大,他不进马车只是碍于男女大防罢了。 不过这个小丫头似乎并不是十分在乎这些。 “不用了小雪,我进马车,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 卓乙雪往车里看了看,哪里不便? “挺方便的啊······丞相大人你还是快上来吧,外面一直吹风多冷啊,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卓乙雪伸手指了指赵陌齐的手,眉头蹙成了一团。 赵陌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有些红,只不过他确实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有些小风吹来正凉爽。 “你看到了吧?是不是很红?你这样再吹下去可就要长冻疮了,长了冻疮的话,丞相大人的纤纤玉手可就不好看了呢!” 纤纤玉手? 赵陌齐莞尔——这小丫头净会找词。 “上来啊,丞相大人——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很无聊的啊,我们离茶馆还有很长一段路呢!”卓乙雪故意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是要把赵陌齐喊上来。 赵陌齐看着伸出窗外的小脸,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被风吹红了,这些寒风对他来说真不妨事,他可没有那么娇弱;只不过对于卓乙雪来说,肯定是受不住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坚持回府寻了马车出来。 女子体弱,颠着了或被风吹着了,都不好。 “丞相大人你上来吧!” 赵陌齐见卓乙雪坚持,也就不再推拒,点了点头,轻道:“嗯。” 语音未落,赵陌齐已经飞身上马,落在了车门前,却只是站着,并未推门。 卓乙雪看见门口的影子,连忙站起来去开门。 “丞相大人快进来!” 卓乙雪将赵陌齐让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马车自带的软塌上面。 “丞相大人,里面暖和多了吧?” “嗯。”赵陌齐点头。 卓乙雪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又朝窗外看了看,惊道:“丞相大人,你的马竟然自己跟着马车跑哎!好有灵性的马!” “这马自幼跟着我,确实是有几分灵性的。” “它有名字吗?”卓乙雪看着赵陌齐,一般这种比较重要的宠物不都有个名字吗? “名字?” 给自己的马取个名字?这个赵陌齐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对啊,难道它没有名字吗?” “确实不曾取过名字。” “这么好的马怎么能没有名字呢,要不······我给它取一个吧!”卓乙雪说着就歪着头开始想了——丞相大人的马,应该叫什么呢? 卓乙雪想名字的认真劲倒不像是在给马取名字,倒像是在给赵陌齐取别名似的。 赵陌齐见卓乙雪的眉头越来越纠结,于是开口说道:“若是没有合适的名字,不取也罢。” “丞相大人的马怎么能没有名字呢?一定要有的——我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合适的名字的!” 卓乙雪咬着手指又继续琢磨了一番,才发现自己在古代待了这些日子,词汇量似乎越来越匮乏了,到如今连给一匹马取个名字也这么费劲了。 她看着赵陌齐似乎十分期待的眼神,又不忍他失望,于是她这个名字想的可算得上是绞尽脑汁了。 忽然卓乙雪眼珠子一转,有了! “丞相大人,我看你的这匹马就叫——布加迪!” 布加迪呀布加迪~在现代可是老值钱老有名的了! “布······加迪?”赵陌齐重复了一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对啊,就叫布加迪好了,超级帅的!” 卓乙雪想想就觉得威风啊! “帅?” “对啊,这个名字超级帅的——要不然叫布加迪威龙?加上威龙会不会更霸气?或者兰博基尼?玛莎拉蒂又如何?”卓乙雪忽然觉得自己才思泉涌,好名字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赵陌齐:“······” 这真的是马的名字吗? “丞相大人,这么多的名字你随便选吧,喜欢哪个用哪个!剩下的,等我回宫送给皇上,他的马似乎也不曾取名。”卓乙雪小手一挥,动作十分豪迈,她大气的将这些名字全部送给了赵陌齐,让他尽情挑选。 “那······就叫布加迪吧。” 赵陌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他的马从此就叫······布加迪了。 还好还好,总比另外几个好一点的······ 马的名字敲定了以后,卓乙雪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所以当她饶有兴致的问起了赵陌齐有没有字或者号时,赵陌齐连忙端出棋盘,极力邀请她下棋,成功转移了她的思路。 于是卓乙雪又再赵陌齐的躲躲闪闪之下,连胜三局。 “哈哈!我又赢了,原来丞相大人下棋不行啊!来来来,我教你,我们再来一局!”卓乙雪手脚利索的开始重新摆棋盘,对着赵陌齐说棋路说的更是津津有味。 赵陌齐却轻轻吐了口气——她终于不再说名字的事了······ 当马车停在了茶馆门前,太阳也快落山了。 赵陌齐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伸手扶了一把身后的卓乙雪。 “终于到了!”卓乙雪跳下马车后便开始活动起筋骨,久坐之后她还真是腰酸背痛呢! 不过她还真是羡慕这些习武之人,比如现在的赵陌齐,比如之前的莫延枫,好像不论怎样,都没见他们累过,永远都是那么神采奕奕。 “海棠!方方!”卓乙雪手作喇叭,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 “小雪?”方筝侧耳又聆听了一会儿,确定是卓乙雪过来了,才转身对海棠说道:“海棠,你去看看是不是小雪过来了。” “小雪?不会吧,她现在是宫里的娘娘,哪那么容易出来啊?”不过海棠说归说,身体还是十分迅速的跑出去了。 海棠出门一看,真的看见了往这边跑来的卓乙雪和她身后跟着的赵陌齐。 原来是和大美人一起来的啊! 看来这皇上心还挺大的,居然放任自己的女人和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单独出行。虽说皇上并不比赵陌齐差,可是就这么将人托付给别的男人,未免也是太过自信了吧? “海棠!”卓乙雪已经朝着海棠冲了过来,海棠假装躲闪的样子,却仍是一把将人抱住了。 “哎哟喂,小雪,你腰可变的圆了些啊!”海棠说着在卓乙雪的腰上掐了一把。 “啊?!我这是长胖了啊?” 都怪莫延枫老是喂她吃很多东西!害她居然发胖了! “小雪,你来了。”方筝也出来了,看见卓乙雪身旁的赵陌齐后,又得体的问了安。 海棠见方筝向赵陌齐请安了,突然觉得十分有趣,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赵陌齐请安,赵陌齐笑笑也受了。 “对了海棠,赵翟和阿花呢?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阿花的身子稍微弱一些,赵翟你就压根不用担心了——他今天趁我们没留神,自己下床溜达了好久呢” “是吗?恢复的这么快啊?”她印象中赵翟还是个血人呢!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便已经走进了药庐了。 另一处,隐藏的暗卫们互相打了个手势,“咻”的一下便飞出去两个,他俩的任务是回宫向皇上禀报贵妃娘娘的情形——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禀报。 而马车后面跟了一路的两队侍卫也已经到了,迅速将茶馆和药庐包围了起来,动作十分的训练有素。 “怎、怎么了?”卓乙雪听着屋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一时有些慌了。 不会是莫延枫派人来抓她的吧?她才刚到啊! 海棠跑出门来看,这分明是皇宫里的侍卫嘛!干嘛将她的地盘给团团围住了——难道皇上也来了? “丞相大人,会不会是皇上派来的?”卓乙雪指着那些侍卫问道。 “是。” “啊?这就要抓我回去啊?我可不回去的,你一定帮我拦着点啊!”卓乙雪说着就开始往赵陌齐身后藏,哪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啊,她连赵翟和阿花怎么样了都还没看着呢! 赵陌齐轻笑,说道:“放心吧,不会抓你回去的。” 若要抓,哪还会在路上跟那么久?这又是侍卫又是暗卫的,一路不动声色跟下来,分明是来保护她的才是。 卓乙雪看着赵陌齐,有些将信将疑。 “真的吗?若不是抓我回去,他派这么多人来这儿干嘛?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卓乙雪带着疑惑之色一路嘀嘀咕咕,不过既然赵陌齐说没事,她就安心多了,放心的跟在方筝身后,先去看阿花了。 被侍卫围住的茶馆和药庐此时差不多算是与世隔绝了,里面的人能不能出去不知道,反正外面的人是万万别想进去的。 “大风,夫人的茶馆怎的被人给包围了?这些人还是宫里的侍卫打扮······” “凌木,主子当真叫你来接夫人回去?”大风扭头看着那个叫凌木的娃娃脸,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喂喂喂!大风,老子最后一遍警告你,你可以叫我小凌也可以叫我小木,哪怕你跟那些讨厌鬼一起喊我木头也成!”凌木拿出嘴里一直叼着的稻草,使劲儿敲着大风的脑袋,咬牙切齿道:“你喊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连名带姓的喊我凌木(陵墓)行吗?!你信不信我喊你‘棺材’?!” 凌木敲完大风,又将稻草咬回嘴里,娃娃脸上十足的嫌弃之情——也不知道他的老子、娘是怎么想的,就因为一个姓凌一个姓木,所以生下来的孩子就叫凌木是吗? 爹娘你俩取名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 对于凌木的愤怒大风无法理解,也懒得去理解,他现在只关心这个家伙儿不好好跟在主子身边,大老远跑到这儿干嘛来了? “行了,你就别扯别的了,你说实话,你到底干嘛来了?”他不相信主子会派他过来接夫人回去,主子若真想接夫人回府的话,一定会亲自过来的。 “额······就是接夫人回去啊······”凌木见大风逼问的紧了,眼神有些躲闪。 大风见状,哼了一声便起身欲走。 凌木赶紧将人拉回来。 “嘘!你还长脾气了还!这么多侍卫在这守着,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凌木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些手持长枪又高大威猛的侍卫——他要是想进去见到夫人,怕是还未靠近,便被打成筛子了吧? 大风被凌木给拉了回来,也没再坚持要走,只是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倒是说实话啊,你不说实话,我才不会帮你!” “得得得,怕了你了。”凌木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示意大风附耳过去,他鬼鬼祟祟在大风耳边嘀咕了一阵,只见大风的脸色竟然越来越差,最后甚至隐隐出现了怒色。 “主子······主子······当真派你来······”大风看着凌木,一脸痛色。 凌木也是烦躁的一揪头发,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虽说主子这样做,可能会伤了夫人的心,但是!我相信主子一定有他的苦衷——你看主子多爱夫人呐,你我不都有目共睹吗?” “那是以前!” 以前的主子,是将夫人捧在手心上疼的,现在的主子,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娶便算了,还派凌木来······ “大风啊,你可得看看清楚,你究竟是谁的部下!”凌木吐了稻草没好气的说道:“虽说主子派你兄弟二人来此暗中保护夫人,可你们别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究竟是谁!” 听着凌木的话,大风的眼睛闭了又闭。 是啊,当初被主子派来这里,对夫人装作不识,想方设法卖身于夫人,成了她店里的护院,可这一切不都是主子的命令吗? 夫人不是他的主子······他的主子只有一个! “凌木。” “都说了叫我小凌就好······” “你想怎么做?”大风的声音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哟?想通了?” “别废话,我配合你。” 夫人,大风终究不是你的人,大风只能听令于真正的主子。(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2 那跟直接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凌木见大风终于有些恢复正常了,于是便凑上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风: “大风啊,夫人目前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能认得我,我原本就是想要直截了当的找到夫人,然后直入主题······可是这会儿情况有变啊!” 凌木伸着脖子朝那到处都是的侍卫那儿看了一眼——哟呵,不仅仅是有明的,竟然还有几个暗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若说是来抓人的,他俩猫在这儿看了这么半天了,也没看出个动静;若说是替大人物开道儿······这也不像啊! “大风,夫人这里可曾出过这种状况?” 大风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是有的。” “哦?怎么说,夫人干了什么了?” “不是针对夫人的,这些人应该是来找夫人的朋友,或者是被夫人的朋友带过来的。” 夫人的朋友好像是个宫里的娘娘,大风没什么印象,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看见的丞相大人······当真倾国倾城。 “夫人的朋友?什么朋友?你跟主子汇报过这些事情吗?”凌木对海棠身边都有哪些人显然是产生了警惕之心。 大风兀自想着那天晚上自己见到的人,一时没有听见凌木的话。 “喂!大风你傻了啊?问你话呢,关于夫人的一切,你都得一五一十的向主子汇报呢!”凌木伸手在大风眼前划了几下,才让大风突然回过神来。 “汇报?主子并未交代过,要连夫人结交的朋友一起汇报给他。”他每次的书信,无非就是关于夫人的身体健康或人身安全方面的。在这两个方面若是没有出什么岔子的话,他往往就只在信中写上“一切安好!”就够了。 哪儿还需要交代那么多? 不过凌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屈起手指给了大风一个爆栗,“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这么优秀呢?让你时刻关注夫人的安危,你连她身边都有哪些人都不知道提防着,万一哪天这些人把夫人给害了呢?” 大风听了凌木的话,显然是不能认同的——丞相大人怎么会害夫人呢?不可能的! “算了算了,我跟你也说不到一起,你只要盯紧了夫人,保护好她的安全,其他的就别管了。”凌木又观察了一下那些侍卫,确认不是来找麻烦的,心也踏实了很多。 “这样吧大风,你先去找夫人,看看夫人能不能出来——能的话就将夫人带来我这边,不能的话······我就再想别的办法。” 大风面色沉重,却依然点点头,起身向茶馆去了。 茶馆外的侍卫们或许不曾发现大风他们,可是那些个暗卫们却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已将这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们之所以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乃是身为暗卫只奉皇命办事,皇上命他们保护好贵妃娘娘,他们的任务便就只有这一个,无论周围发生何事,也不是他们会去在意的。 换言之,只要大风他们没有做出伤害卓乙雪的事情,暗卫们是不会主动去动他们的。 因此,就算大风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茶馆,他们也只是有专人负责盯住就好,绝不主动。 “何人靠近?”守卫的侍卫领队终于发现了靠近的大风,看大风的步伐似乎身手不错,不是普通百姓,于是提起长枪开始防御起来。 “呃······各位官爷,我是这茶馆掌柜请的护院,现在店里有些事情想要找我们掌柜的!还请各位官爷通融一下!通融一下啊!”大风拱手作揖,态度十分良好。 不过这些侍卫哪里会随你三言两语就放你进去呢,只见那领队向后一招手,便有一个侍卫跑进去了。 “你且在这里等着,你们掌柜的很快就会出来了。”那领队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大风,武器也时刻准备着——他既是这里的守卫,便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此时的海棠正带着卓乙雪问候阿花呢! “娘娘,您没事就好,阿花终于是放心了!”阿花此时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她靠在软垫上,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阿花,这次害你受伤,真的是太对不起了!都是我任性不听你的话······我不但害你受伤,还害的陈镇和展逸······”卓乙雪对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只要一提起,就十分难受。 “娘娘,万不可这么说,保护主子,是为奴为婢的本分!虽然娘娘总是不许我们自称‘奴才’、‘奴婢’,可是我们终究是个下人!这世上只有奴才没护好主子,哪有主子对不住奴才的呢?” “阿花······”卓乙雪虽然无法理解古人主仆之间的忠诚,但是此刻确实是被感动到了——明明相处的时日无多,却能因为一句“主子”就替你拼命,至死无悔!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再继续肉麻兮兮的了行吗?什么‘主子’、‘奴才’的,在我和小雪眼里,这些统统都不存在,咱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平起平坐,不论平穷富贵,能走到一起就是有缘,能相互欣赏就是朋友!管他是大官还是樵夫,你看得起我们,我们就看得起你!”海棠拍着卓乙雪的肩膀,开始了她的演讲式高谈阔论,讲的正当兴奋之际,却进来一个小侍卫说是要找茶馆掌柜。 “我就是茶馆掌柜海棠,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海棠觉得有些奇怪,这一阵子跑来的侍卫有找卓乙雪的,有找丞相大人的,还就是没有找她的呢! “海棠姑娘,门外来了位男子,说是您店里的护院。”侍卫只是拜见了卓乙雪和赵陌齐,并未跪拜海棠,这会儿说话也是站着的,只不过出于礼节,才会躬身拱手罢了。 “护院?大风还是小风来了吗?”海棠一边猜测着,一边跟着小侍卫出去了。 还未走近,海棠便看见了正在朝这边引颈观望的大风。 “大风?你来这儿找我,难不成店里出了什么事儿了?”海棠想着有可能是真的遇到麻烦了,要不然大风也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 “老板,并非是店里的事,只是今日店里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说是老板的熟人,正坚持要见老板一面呢。”大风几句话尽量说的面不改色。海棠听了,也并没有怀疑,只是好奇道: “我的熟人?难道是生意上的客户?”海棠想了一下,便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只不过当海棠见到树下那张熟悉的娃娃脸时,心头竟然顿顿的抽疼起来——他的人!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自她离开楚郦山庄之后,已经多久没再想起他了? 从最初的心如刀割,到后来的自我调笑,再到如今的云淡风轻——她以为她已经成功的摆脱了他,她以为她已经忘了······ 呵呵!到了此刻海棠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过! 只是重遇了他的部下而已,她便已经如此溃不成军了? 海棠突然有些泄气,今日见到的,还好只是凌木,若是他,她岂不是更加难以自持?” “凌木见过夫人!”凌木见到海棠后,敛去满脸的顽皮笑意,无比恭敬的撩开衣袍,单膝跪了下去。 海棠看着凌木,不禁有些怔松,眼前这个凌木比记忆中的沉稳了许多,不再是嘻嘻哈哈自称小凌的大男孩了。 海棠强收回眼神,故作疏离的说道:“原来是凌木公子啊,不知公子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凌木愣了一下,他没有想过原来夫人也有如此端庄疏离的一面。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继续跪着说道: “夫人,凌木确实是······受命而来。” “呵呵,凌木公子,你我二人非主非仆,你这样一直唤我‘夫人’可不太适合。更何况,我同你家主子和离以后,便是无夫之人,你称我这么一个无夫之人为‘夫人’着实不好——毕竟本姑娘还等着找到第二春呢!” 海棠双手环胸,首先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管你受了什么命,都与老娘无关! “夫、夫人······” “哎哎,凌木公子,本姑娘已经说过了,别再叫我夫人!看在咱俩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叫我海棠姑娘,哪怕你叫我贾姑娘!总之,别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了行吗!” 一听到这个称呼就仿佛自己还跟那个混账负心汉有什么纠葛似的! 凌木见海棠态度强硬坚决,也就没有再坚持称她为“夫人”,但是他可不敢唤她“海棠姑娘”,哪怕是一声“贾姑娘”也不行! 他才不想因为一个称呼就回主子那领罚! 海棠见凌木的娃娃脸越来越纠结,也懒得再和他继续争执了,她转身欲走,根本不想理会他究竟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哎哎!等等,等等!我还有事······需要您的配合······”凌木把海棠喊住以后,对自己此行的目的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没有办法,主子有令,他不得不从。 “需要我来配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配合你?!哎我说凌木啊,我看你这身份还是没有转换过来啊,那我再跟你普及一下,这个和离就等于······” “我懂我懂,这个您不用再‘普及’了,我早就明白了!只不过今天这事儿吧,您还真得配合我一下······”凌木连忙拦住海棠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的样子实在有些为难。 海棠蹙眉——这是什么道理? 凭什么她就得配合?不过她倒是愿意听听看。 “说来听听。” “呃······这个,主子派我来,跟您取一样东西······” 海棠在现代看了很多电影,一般电影里出现这样的台词,就等于两位角色要开打了。于是海棠条件反射般的摆出了几个跆拳道的造型来。 “怎的?那王八蛋派你来取走老娘首级?”海棠啪啪踢了两下腿,咬牙道:“有本事你就来拿!” 凌木:“······” 夫人啊,主子就是再怎么狠心,他也舍不得动你啊! 海棠见凌木并不开打,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欲哭无泪的眼神看着她,于是生气道:“你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啊?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少磨磨唧唧的!” 凌木见海棠已经失了耐心,终于正色道:“夫人可还记得,主子送你的那块冰魄?” 听到凌木的话,海棠收了“招式”,疑惑道:“记得啊,我一直戴着呢!” 开玩笑,她可离不了这冰魄的,就算是离开了他,也没负气将这冰魄还给他呢! “夫人······主子命凌木······取回冰魄。”凌木话说得艰难,因为庄上谁不知道冰魄对于夫人的重要性? 海棠心中一震,取回冰魄? 呵,那跟直接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当真······命你来拿走这个?”海棠惨白着一张脸,缓缓从胸前掏出一块白玉模样的物什来——这是冰魄,对别人来说,这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对于海棠来说,这就是她的命! 凌木看着海棠的眼睛,轻轻点点头。 “他不是一个会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况且这是当初他爱她时,拼了半条命为她夺来的! 他那样的人物,既然送出手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呢? 不过当凌木说出下一句话时,海棠便释然了—— 凌木说:“夫人,三姨娘也患上了心痛之症······”(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3 海棠不能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原来如此! 若非如此,他堂堂楚郦山庄庄主,更是一方霸主,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做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呢? 可他若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就得另当别论了——想当初,他为了她做的傻事还少吗? 只不过如今换了人罢了······ 凌木看着海棠脸色惨白,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他也不明白为何主子明明很在乎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总是为了别的女人而伤她! 三姨娘患上了心痛之症需要冰魄来缓解,可是——夫人的心痛之症也离不得冰魄啊! 海棠看着凌木,似乎是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的问道:“冰魄乃旷世奇珍,觊觎它的人太多了,我怎知道你是不是私心······” 海棠话说一半,再也难以启齿,因为凌木背叛楚郦山庄、背叛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海棠只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可是凌木却知道海棠的心思,他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那是楚君阳的贴身玉佩! 他曾将玉佩亲手挂着她的脖子上,只是两人和离之时,海棠并未带走。海棠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这块玉佩。 亲眼见到他的玉佩,海棠才终于彻底死心。她伸手去解颈子后面的绳子——既然是他辛苦夺来,还他也是应该······ 只不过,还他之后,她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呢。 海棠先天心脏不好,在现代有专门的药物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偏偏穿到了古代!在这里,没了药物的维持,她的心脏便脆弱的好似玻璃——疼起来更是生不如死!直到他替她寻来这冰魄,她挂在胸前从不离身,虽不能治愈,倒也能克制病情,让她与常人无异。 “夫人?” 凌木见海棠解绳子的手突然顿住了,有些疑惑的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海棠终于不再犹豫,两手重重一扯,硬是将那加粗过的绳子给扯断了—— 是你的就还给你,我就算是死,也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拿去!”海棠面露痛色却极力隐忍,“这样也好,这样才是真正的‘毫无瓜葛’!要不然老娘还总得欠他点什么!” 将冰魄大力的扔向凌木,海棠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凌木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冰魄,有些魂不守舍。 当海棠疾步走向茶馆时,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竟一路跌跌撞撞——她没有那么大方,她才不想死! 可是连方筝都束手无策的病,她又能怎样? “海棠?!” 卓乙雪第一个发现踉跄着回来的海棠,一时慌了神。她连忙跑出去扶住海棠,急急问道: “海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手还这么冰?” “小雪,怎么办?我就要死了······” 卓乙雪一惊,忙喊道:“海棠你在说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卓乙雪想到海棠这副样子很有可能是受伤了,于是赶紧朝着屋内大喊:“方方,你快点出来,海棠受伤了!” 她说着便将海棠的胳膊扛在自己肩上,将人搀扶着进屋了。 “海棠?发生何事了?”方筝听说海棠受伤,连忙迎了上来,和卓乙雪一起将人搀扶进屋。 方筝两指一掐,往海棠的脉上一摸,发现除了有些心慌之外并无不妥啊! 心慌?! 方筝随即伸手摸上海棠的脖子——糟了! “海棠你的······玉佩呢?” 方筝说话顿了一下,故意把冰魄说成了玉佩,此时这里人多,冰魄的存在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方方,你快给海棠看病要紧,还管什么玉······佩?” 玉佩? 难道是海棠说过的冰魄? 卓乙雪伸手往海棠胸口一摸——果然是空的! 天哪!记得她和海棠同榻而眠之时,海棠给她说过很多关于她脖子上那块儿冰魄的事情,卓乙雪知道那是怎么得来的,更知道那块冰魄的重要性!因为海棠说过,如果没有了冰魄,她一旦心病发作,就很难再熬过去······ “海棠?玉佩呢?是丢了吗?你告诉我你都去了哪些地方,我马上派人去找!门外那么多侍卫,我们大家一起找,一定会再找回来的!”卓乙雪说着就打算出去,却被海棠伸手拉住。 “不用了小雪,找不到了。” “那怎么行?一定要找回来的!我一定要帮你把它找回来!”卓乙雪说着已经带了些哭腔,她不想海棠死,海棠是她的朋友、她的姐妹,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她这就去把冰魄找回来! 坐在一旁始终不曾插话的赵陌齐突然伸手拦住了卓乙雪,轻声道:“小雪,不要冲动,你先听听海棠姑娘怎么说。” 就算是找,也得知道丢在哪了才行。 赵陌齐看着卓乙雪,又看了看海棠和方筝,明白她们所说的“玉佩”应该是一个对海棠来说极其重要的物什,所以几人才会如此的大惊失色。 “是啊,海棠,你先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何事了?你不过就出去了一小会儿,怎的一回来······玉佩就没了呢?”方筝双手扶着海棠的肩膀,看着海棠的眼睛问道。 “方方,我的病你看过的,所以说没了冰魄,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吧?”海棠看着方筝,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脸色也极其惨白。 之前她戴着冰魄还遮遮掩掩的,唯恐被外人知道后引人来抢,现在冰魄没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抢了,这事也就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了。 方筝听了,不想骗她,只好艰难的点点头。 “可是······我们现在可以努力的把它再找回来啊!”方筝出言安慰道。 海棠听了却只是摇摇头,轻道:“找不回来了,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夺走······” “什么意思?海棠,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卓乙雪有些不明白,什么叫“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夺走”? “小雪,我们不用找了,冰魄是他拿回去了······我们找不回来了。” 卓乙雪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来找海棠的人是他——海棠前夫! 而且还很无耻的将送出手的冰魄给要了回去!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被他拿回去了是吗?哼!海棠,亏你还夸他是个人物,依我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简直不要脸!” 卓乙雪简直被气得不行了,一个劲儿的骂着那个叫楚君阳的没品男,还嚷嚷着让丞相大人赶紧派人过去,最好能将那个什么楚郦山庄给铲平才好! “楚郦山庄?”赵陌齐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是啊,就是那里!还有那个什么庄主,就是海棠前夫,负心薄情不说,还做出这样厚颜无耻之事,我卓乙雪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好歹她现在也是皇妃一枚,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任你楚君阳再怎样有势力又如何?你还能斗得过皇权不成? 赵陌齐见卓乙雪气得直撸袖子,不禁有些好笑。 “丞相大人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认真的啊?现在情况很严重的,海棠没了冰魄会······会······”卓乙雪咬了半天牙齿,始终说不出那个“死”字。 冰魄确实是传言中的疗伤圣品,江湖上时常会因为这冰魄儿掀起一番争斗,时间长了,赵陌齐对此物也有了耳闻。后来这冰魄就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再无任何消息传出——原来是归了楚郦山庄啊。 “海棠姑娘,你确定拿走冰魄的人是楚君阳?”如果楚君阳曾经夺了冰魄,又送给了海棠,那么以楚君阳的为人,是绝不屑于再要回去的——虽说赵陌齐跟楚君阳接触不多,但是,赵陌齐欣赏的江湖人物中,楚君阳,他算一个。 海棠点点头,轻声说道:“确实是他——他派他的贴身随从,带着他的贴身玉佩来的······说是他的第三房妾室也患上了心痛之症。”海棠说着闭了下眼睛,随后又笑着说道:“呵呵,别看他随时一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模样,其实,他为了他喜欢的女子,做什么都可以的······” 很久以前,那个女子是她贾海棠······ “我管他谁患病了,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谁抢我跟谁急!” 卓乙雪是真的急了,她只要一想到海棠会死,就恨不得把那个什么楚郦山庄全给掀了! “丞相大人,你别拦着我,我要让侍卫们去追,这会儿他带着冰魄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还能再追回来的!”卓乙雪说着想要越过赵陌齐出去,可赵陌齐却并未让开。 “丞相大人!” 再耽误下去人可就跑远了! “小雪莫急,哪怕那冰魄此刻已经进了楚郦山庄,只要你想要,再拿出来也不算难。” “真的吗丞相大人?” 赵陌齐点头,然后看向了方筝,问道:“只是,方筝姑娘······海棠姑娘的身子,当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吗?” “就凭我的医术,是无法医治海棠的心病的······” 赵陌齐了然,方筝的医术他见识过,实在是令人钦佩。不过,若是同方止比起来,恐怕还要略逊一筹。 “小雪,方止如今是你的当值太医?” “对、对啊!”卓乙雪突然眼前一亮——说不定方止可以医治海棠呢! “海棠你等着,我这就回宫把方止给你找来!”卓乙雪说完正打算出去,可她刚绕过了赵陌齐却又被方筝给抓住胳膊。 “方止?!”方筝大惊。 “方方,我没时间跟你介绍太多了,总之这个方止是个神医,医术极其高明······我回宫把他找来,海棠的病或许就有救了!” “他是不是擅长用针?” “是啊,方止的针可以说是神乎其神······方筝你怎么知、知道?” 方止?方筝? 卓乙雪突然想到,这两个人都痴迷于医术且都姓方······难不成两人其实是一家人? “果然是他!” “方筝?难道方止是你弟弟?”卓乙雪突然觉得很有可能! 不过方筝却有些切齿的说道:“方止不是我弟弟,他是我的师叔······一个逃跑的师叔!” 卓乙雪听了,抚掌开心道:“那我把他找来,你俩正好可以借机相认啊!” “呵呵,正合我意!” “那我现在就回宫!”卓乙雪扭头便往外跑去。 “小雪,方止这几年都无法出宫的,他同皇上有过十年之约你不知道?”赵陌齐再次拦下欲出门的卓乙雪。 “什么?什么十年之约?”卓乙雪表示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见卓乙雪对此事一无所知,赵陌齐便耐心解释道:“当年方止为皇上所救,曾答应过皇上,留在皇宫十年,十年内,绝不离开皇宫半步。” 方止的十年之期未满,他怎会失信出宫呢? “难怪他一消失就是好几年······”方筝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叔一跑就是好多年了。 “不能出宫?那······那我们把海棠带进皇宫吧!让方止在皇宫里给她看看,如果他能治,海棠便留在我冬宜宫治病;若不能治,我便求皇上派兵去铲平楚郦山庄!”卓乙雪双手叉腰,话也说得信誓旦旦。 经过商议,赵陌齐护送卓乙雪和海棠进宫,方筝留下来看顾阿花和赵翟。至于守卫呢,赵陌齐只带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然留在茶馆守护里面的人。(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4 公主有心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药庐里,赵翟睡醒后听说卓乙雪过来看他,便起身靠在床上眼巴巴的等着,结果左等右等却等来了方筝的一句,她带着海棠回宫了······ 赵翟:“······” 小雪你真的是来看我的吗? 当赵翟还兀自忧伤的时候,卓乙雪早带着海棠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了。 马车里,海棠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传出来。 “这外头这么冷,大美人为何死活不上车啊?”海棠透过车窗去看外面骑马的赵陌齐——这风吹得呼呼直响,他就不觉得冷吗? 话说出发前海棠为了劝赵陌齐上车,简直是费尽了口舌,可赵陌齐终是有礼的拒绝了。 被拒绝的海棠有些想不通——车里多暖和啊,非得顶着寒风在外面骑马! 不过他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海棠决定不再管他,径自躺在了软塌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卓乙雪见海棠躺着了,扶着腰也决定躺一会儿——毕竟她今天这一来一回可折腾的不轻! 就在卓乙雪一行人准备回宫之际,暗卫们便已经及时放出了信号,通知了宫内接应的人。因此这个时候,在御景宫批阅奏折的莫延枫,顺利的接到了卓乙雪回宫的通知。不过他看着传回的消息倒是有些诧异,竟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这样也好,早点回来是应该的——毕竟再几日便是年前祭祖的日子了。 年前祭祖,这是御国的传统,御国百姓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隆重祭祖,当然皇室也不例外。 想到卓乙雪正在回宫的路上,莫延枫阅读奏折的速度不禁轻快了许多。 冬宜宫因着主子出宫,因此宫内的人自行用过晚膳后便都早早的歇下了,而远处的夏清轩却始终灯火通明。 “娘娘,这汤也煲了一个日夜了,此时起锅,味道定是鲜美极了!”夏露手里小心的盛着汤,闻着那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自家的娘娘擅长煲汤,虽说自己从来没有品尝过,但是也见娘娘煲过不少汤了。然而像这次这么复杂、这么用心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呢,所以夏露觉得这汤一定好喝的不得了! 宝凝听了夏露的话,不由得轻笑一声。看着夏露慢慢盛起的汤——汤汁清澈汤味浓郁,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说来也是巧了,她才想着要煲出一锅好汤送给皇上,那冬宜宫的纯贵妃竟然就出宫了! 纯贵妃不在宫中,她也就不用赶在皇上去冬宜宫之前送汤了——皇上今日,定不会去别处,待会儿只消将这汤送去御景宫就好了。 今晚,她一定要见到他! 虽说只一晚也并不见得皇上就会移情别恋,可是这一晚至少给了她和皇上独处的机会! “夏露,本宫今日的装扮如何?”宝凝伸手摸了摸鬓角,又扶了扶头上的簪花,她知道自己容貌姣好,可是今夜机会实在难得,她只希望自己能再好一点。 夏露将手中的汤盅放好,对着宝凝看了看,笑着说:“娘娘素来极美,今日精心装扮后,更是美如仙子了!” 夏露的话倒不是吹捧,宝凝的美确实让人惊叹! “那就好。”宝凝轻轻理了理衣衫,对夏露说道:“拎上食盒,小心着些,随本宫一起去一趟御景宫。” “哎,娘娘,奴婢这就来!”夏露稳稳的拎着食盒,跟在宝凝身后,想着自家娘娘马上就要见到皇上了,不由得喜笑颜开! 一路上,宝凝的心都是提着的——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今日前去,要说些什么呢? 是像以前一样,将自己的心思小心的藏起,与他坦然相对,还是将情思轻吐,不顾一切去撩拨他的心弦呢?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门外响起高德的声音,莫延枫面露喜色——雪儿回来了! 放下朱笔,莫延枫打算好好训诫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私自逃跑就算了,居然还敢威胁他? 虽说莫延枫现下正盘算着待会儿要如何惩罚卓乙雪,可是他那满含宠溺的眼神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不一会儿,高德便躬身进入,对皇上说道:“皇上,门外贵妃娘娘求见。” “喧。” “是。” 高德出去传了皇上口谕,宝凝听了心中大喜,不过她依然努力维持了面上的淡然,轻笑道:“劳烦公公了!”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宝凝转身从食盒里取出一只小托盘,又拿出汤盅,小心的托起后便欢快的进了御书房。 “妾身见过皇上!”宝凝甫一入内,便撞进了莫延枫那充满柔情的目光里,虽说只有那么一瞬间。 “是你?”莫延枫皱眉,想着这个高德也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宝凝当然感觉到了莫延枫前后的变化,虽说心下一凉,但是无妨,总有一天那个温柔的眼神会彻底属于她! “呵,皇上,当然是宝凝啊,难不成皇上将宝凝看成别人了?”宝凝虽然语气带着嗔怪,却不似一般小女生那样撒娇黏腻,而是带着一股子坦然,好似一种随意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莫延枫没有回答,让她走吧,明明自己才将人喧了进来;想要问她来这儿干嘛,却又看见她手中端着汤盅,来意不言自明。 “你时常熬汤?”莫延枫在高德那听过数次关于凝贵妃熬汤的事情,似乎她常来给他送汤。 宝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汤盅,“噗嗤”笑了一下,答道:“皇上那哪儿能啊!熬汤这事儿着实费时费力,妾身哪有精力常常熬呢?只不过偶尔心血来潮,熬一熬汤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她说着又四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着急的问道:“皇上,您这儿哪儿能放下这汤啊,我这端的手还真有些酸了呢!” 莫延枫下意识的想让她端回去,可是宝凝自己就将托盘给放在了他的书桌上了。 莫延枫皱眉,宝凝却用上一副终于完成任务的语气说道:“终于把汤给您送来了,要不然我父王又要在书信里头念叨我了!” “你父王?” “可不是嘛皇上,当初我嫁入皇宫之前,父王可是千叮万嘱的,他嘱咐我一定要亲手给皇上煲汤喝!哎,谁让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只有煲汤堪称一绝呢!” 宝凝说着,神情倒有些无可奈何,好像真的拿她父王没有办法似的。 “哦?是吗?梁王费心了。”莫延枫只是随口客气了一句,却不料让宝凝有些激动了起来。 “皇上?!您这话就不对了哦,这哪儿是我父王对您费心啊,这汤明明是我亲自下厨精心熬了一个日夜,又拎着它大老远给皇上送来——真正费心费力的人是我才是!他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摇摇笔杆子就成了。”宝凝将手肘撑在莫延枫的书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敲着桌上的汤盅,神情有些哀怨。 莫延枫素来不喜有外人进入御书房,今日宝凝不但进了,还半趴在他的书桌上,这让他内心迅速升起了不满,不过考虑到他一个大男人,若是同一个女子计较这些,明显有失风度。所以莫延枫尽量收起了不满,淡淡的说道:“公主辛苦了!不过,日后若梁王再督促你给朕熬汤,你便回他说朕不爱喝汤便是,无需当真。” 宝凝心内一顿,却还是笑着说道:“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呢!不过今日呢,这汤我熬也熬了,送也送了,皇上您就不赏个脸喝喝看?”宝凝说着话的功夫,双手便利落的朝莫延枫抱了个拳,倒有点男人间的交谈感。 她能进来是他亲自喧的,进来后的言谈举止也还算是得体,这会提出让他喝汤,他还真是没理由拒绝。 “公主有心了。” 听到莫延枫这么一说,宝凝便知道今日这汤皇上是愿意喝下了。连忙伸手将汤盅打开,拿起小碗,给皇上盛了一碗,亲手递过去。 莫延枫接过宝凝手中的汤,还未入口,便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不禁食欲大开。 他舀起一勺低头喝了,顿觉这汤汁虽看着清澈见底,可是尝起来香味竟然如此浓郁! 莫延枫突然想到自己每次喂雪儿喝汤时她不是嫌汤汁太浓、太油就是嫌汤味太过清淡,他令厨子换了各种汤也不得她心,如今莫延枫喝了一口宝凝做的汤,忽然觉得这汤雪儿一定爱喝! 只是可惜了,他总不能让宝凝去给雪儿熬汤吧? 宝凝看着莫延枫浅尝了一口,表情并没有特别惊艳,心便有些提着——要知道,但凡喝了她亲手熬制的汤的人,没有一个不十分惊叹的。更何况今日这汤可是她花了十倍、百倍的心思呢! 她看着莫延枫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难道今日的汤熬得不好? 不过当莫延枫很自然的喝下第二口的时候,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莫延枫不爱吃的东西是绝不吃第二口的! 他的这个习惯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却是从小就知道的。 宝凝微笑的看着莫延枫连喝三口后才将小碗放回桌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皇上,这汤味道如何?宝凝擅长熬汤的盛名可是虚传?”宝凝自认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心情不禁有些雀跃。 莫延枫点头笑道:“果然名不虚传!” 宝凝听了,忙屈膝作礼道:“谢皇上夸奖!”她起身后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急急闯进来的高德给打断了。 “皇上,冬宜宫来人了,说是纯贵妃欲向皇上求一道圣旨,令方神医速速去冬宜宫!” “雪儿要请方止?她请方止做什么?” 难不成她今日匆匆赶回宫中是因为出了事? 雪儿! 莫延枫没敢往下深想,只迅速起身冲向了门口,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只从外间传来一道口谕:“高德,速速去找方止!” “是!”高德半步也不敢耽搁,可他却也不敢将宝凝独自留在御书房——皇上也是急糊涂了,御书房是何等重地,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将他这个太监和一个别国公主留下了! “凝贵妃,皇上这一时半会儿的可能回不来,您要不······先行回宫?” 宝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桌上掀翻的汤盅,想到他刚才那副神色慌张的样子——原来只要是关系到她,他的情绪也是可以如此外露的······ 高德顺着宝凝的眼光看过去,见到被打翻的汤盅时也吓了一跳——原来皇上起身离开的时候,宽大的衣袍竟然将汤盅给掀翻了。 高德连忙跑过去粗粗打理了一下,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皇上还等着他去喧方神医呢! “娘娘,咱还是先出去吧?” 宝凝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点点头出去了。 高德出来急急关好房门,令两个小太监在此守门,然后匆匆跟宝凝告了个退,便一溜烟儿的跑向方神医的住所了。 方止这会儿正是炼丹的紧要关头,原本冬宜宫派人来请,他身为当值太医不可不去,可是若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再说了,这次的药炉里,只有天知道他放了多少稀有之物! 他一咬牙拒绝了冬宜宫的请求,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派来大总管来——这、这算是圣旨吗? 若真是皇上下旨,他再不去,岂不是失信于皇上? 可是······他若当真就这么去了,他的这些宝贝怎么办?(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5 不得贻误纯贵妃任何一通传召!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雪儿?!”莫延枫一路飞跃而来轻功未歇,到了冬宜宫之时更是直接越过了高高的围墙,无视院内一干惊呼的宫女、太监们,迅速来到在冬宜宫大殿门口,推门而入。 “枫?” 卓乙雪正在殿内同海棠两人闲聊,顺便等候方止,结果殿门“哐当”一声响,她扭头一看——方止没等到,等来了莫延枫。 惊讶过后,海棠似乎首先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必须······给这个皇上磕个头什么的? 但是在皇宫里面给皇上磕头的规矩是什么样的?跟拜佛一样的磕法吗? 在宫外她可以假装不知道混过去,但是现在这可是皇宫哎,正正经经他的地盘哎! 到底要不要磕头? 如果不磕头会不会被莫延枫怪罪? 正当海棠的内心还在为“磕头”和“不磕头”拉锯时,却在下一瞬间发现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人家莫延枫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好不好? 莫延枫从进门眼睛就只停在卓乙雪的身上,这一瞬间更是华丽丽的越过她直接奔向了卓乙雪。 “雪儿,是你喧的方止?”莫延枫扶着卓乙雪的肩膀,将她来回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于是赶紧抱起她往寝殿走去——没有外伤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内伤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在方止过来之前,她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卓乙雪突然被莫延枫打横抱起,且二话不说就往寝殿方向去,还以为他是想要和她······那个什么呢······ 这怎么行,海棠还在看着呢! 她一时有些急了,急急喊道:“皇上,皇上!冬宜宫来客人了,我把海棠带进来了,你快看看她啊!” 海棠:不!不要看我!你俩自己玩好就行了,不用管我!真的! 海棠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圆了,心内更是震惊不已——原来小雪和皇上处的······这么火热啊! 哈哈,这皇上还当真是急不可耐呢! “不要紧,小雪,你俩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便好了······呵呵!”海棠伸手做出推拒的模样,脸上更是一副“不用管我我都理解”的表情。 不过莫延枫听见卓乙雪的话后还真的立马停下了步子,不过他倒不是为了看一眼海棠,而是低头看看怀里的人——这喊声如此中气十足,倒不像是有伤的模样。 卓乙雪见莫延枫停了,赶紧挣扎着要下来。 “枫,你先放我下来,海棠还在这等着呢!” “燕娇刚才说我住哪间房来着?快带我去歇着吧我困了!”海棠一把勾住燕娇的胳膊,拼命将人往外拉着,还咬着牙在燕娇的耳边悄悄说着,“快点儿,别打扰你家娘娘一夜**······” 这一切来得有点过于突然,导致燕娇到现在头脑还有点蒙蒙的,不过此时被海棠这么一说,小脸一红也立即反应过来,点着头就准备带海棠出去。 “海棠,方止马上来了,你不看病啦?”卓乙雪见转身海棠要走,连忙出声挽留,心里也顺便骂了几句莫延枫—— 真是太过分了,在海棠面前居然都不给她留点面子! 不过莫延枫听了卓乙雪的话之后,神色明显一松——原来病的是别人,不是他的雪儿。 那就好! 知道雪儿没事,莫延枫也就不再抱着她了,轻轻将她放下来,然后才转身看向了海棠。 莫延枫看着海棠,面无表情,他知道这是卓乙雪的朋友,他在宫外见过她, 相对于海棠的一脸懊恼,燕娇更是一脸慌张,她恭恭敬敬的拜见了莫延枫之后,发现身边的海棠姑娘竟然不跪,于是伸手扯了扯海棠的裙子。 海棠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燕娇,这才有样学样的拜了个一模一样的。 两人只稍微跪了一下,莫延枫便说了一句免礼,燕娇马上搀着海棠站了起来。 莫延枫原本是误认为卓乙雪出事了才匆匆赶来,不过现在发现她平安无事也没急着回去,依然留在了冬宜宫。 “海棠,你别急着走啊,方止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等他过来让他先看看,早看早知道嘛,如果方止治不了,我们也好尽快的去楚郦山庄要回冰魄啊!”卓乙雪几步跨到海棠身边,将人从殿门口又给带了回来,只不过碍于此时并未落座儿的莫延枫,一时也没敢让海棠坐下。 “小雪啊,这事不着急哈,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都需要休息的,要不我们明天再看吧!”海棠瞥了一眼站在卓乙雪身后不远处的男人,莫名觉得有些胆怯。这胆怯蔽芾来自于他有多凶多戾气什么的,而是现在的他相较于宫外的他来说—— 果然衣着华美的贵公子和身穿龙袍的天之骄子是不一样的,一个让人仰视,一个让人不敢直视! “这怎么能等呢?心脏的事情可大可小——尤其你这明显是个大事啊!”卓乙雪回头看了看莫延枫,问道:“枫,你有帮忙派人去请方止吗?我今天派人去了,可是他不听我的话,请不动啊!” 卓乙雪想想就觉得有气,就算给她做当值太医有些大材小用了,可差事做了就是做了啊,既然已经成了她的当值太医了,就应该是随传随到才是,怎么能把她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呢! 莫延枫听了卓乙雪的抱怨,觉得确实应该给方止再下一道圣旨——不得贻误纯贵妃任何一通传召! 这一次幸亏不是雪儿有事,还可以暂且放他一马;如果当真是雪儿,那么他这个神医······也算是活到头了! “雪儿,朕已经令高德去了——很快就会到的,无须着急。”莫延枫说着走向了主座儿,落座儿后轻抬手,给卓乙雪和海棠都赐了座。 “这还差不多,方大神医最好快点给我赶过来,要不然我就去拆了他的草药房!” 与此同时,门外方止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德,无声询问道: 咱这算迟了吗? 高德点点头:迟了。 谁让你左请右请都请不动呢! 你要拿乔,对象换成这宫里的任何人都好说,可偏偏是纯贵妃! 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 这纯贵妃当小太监时就被皇上捧在手心给疼着,现在成了他媳妇儿,更是惯的不得了,惹她还不如直接惹皇上呢! 看着高德那一脸同情的样子,方止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堂堂一介神医,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当年皇上对他的宽容可是没什么底线的啊!待在皇宫这么长时间,统共也没给他下过几道圣旨,这突然一下子圣旨一道接着一道的,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呢! 方止看着眼前紧闭的雕花大门,听着里面女人对他咬牙切齿的不满以及男人那声声附和,他突然产生了有生之年仅有的一次“言而无信”的念头······ 逃跑吧,反正这皇宫也拦不住他,管他什么承诺不承诺的······ “方神医,咱还是进去吧,可不能再拖下去了!”高德小声的提醒了一下,随后伸手敲了敲门,道:“皇上,娘娘,方神医到了。” “方止来了!”卓乙雪一喜,乐颠颠的指向门口。莫延枫点了点头,燕娇这才跑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少年,面容十分清秀,只是身影略显萧条······ 方止在高德的督促下进了大殿,有气无力的给莫延枫和卓乙雪见了礼,不过卓乙雪可等不及他慢吞吞的行礼,直接打断他道:“方止,你可会医治心病?” “心病?不会治。” “什么?你不是号称‘神医’吗?心病你都不会治?而且你压根连看也没看啊!”卓乙雪伸手指着海棠,对于方止的话有些不能相信——毕竟会不会治总得看过再说吧? 一直表现的闷闷不乐的方止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卓乙雪一眼,呵呵道:“娘娘,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方止不过是个扎针、配药的普通大夫,对于病人的‘心药’还真是无能为力啊!娘娘莫怪,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方止现下就告退了!” 方止拱手正打算离开之际,却被卓乙雪扯住了胳膊,她连忙解释道:“哎呀,不是那个‘心病’,而是真的‘心病’啊!就好像肝病、胃病一样,是心脏有点问题啊!” “心脏?” 他最近在炼制的不正是用来医治心脏不足之症的吗? “对啊,就是心脏!” 卓乙雪指着海棠说:“这是海棠,是我的好姐妹。可是她患有心病,一直也医治不好,我知道你方神医的医术人间第一、无人能敌,所以就带着她过来找你试试!”卓乙雪看着方止,满怀期待! 方止素来喜爱研究各种疑难杂症,病人的病情越是复杂他越是喜欢! 所以今儿逮着一个患了心病的人,方止沉了许久的脸这会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姑娘请伸手,让我来替你把把脉。”方止迅速从药箱里掏出一块手腕垫,让海棠将手腕放在上边。 于是海棠默默的把手放了上去——她对这个大夫一无所知,可是此时此刻,她从他那一脸惊喜的表情来看,顿时觉得这人脑子可能有些······问题! “果然是重症啊!”方止对着海棠的脉象摸了很久,片刻过后终于就这么得出结论了。 不过须臾之后,他又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这也太离谱了吧!还是先问问看—— “姑娘可否告诉我你一直在吃哪些药?”方止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她心脏的这种情况若是没有药物来维持,她的病情绝不会被压制了这么久。 换言之,这个姑娘用着这样的心脏还能活到今天,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护着她的心脏! 海棠听见方止的问话,偷偷再回忆了一下,确定她除了那冰魄之外再也没有吃过什么药物的! 于是她认真的摇摇头,说道:“没有,这里没有哪个大夫可以医治我的病——他们连缓解我的痛苦都不能够的。” “那也是奇了怪了,照理说你若没有得到过医治——那你应该活不到今天啊!” 海棠:······ 来人啊,拖出去! 卓乙雪听见方止的话后,想起海棠一直用着的冰魄——冰魄不是药物,可是不也是它维持了海棠很长一段时间的活动吗? “冰魄算吗?海棠之前一直在胸前挂着冰魄呢”卓乙雪见方止听见冰魄二字的时候眼神明显的亮了亮,于是又补充道:“这冰魄确实是个好东西,带着它可以缓解海棠的病情!” 那当然是好东西了!响彻武林的冰魄怎么会不是好东西呢? 方止心中的疑惑终于消除——原来是戴了冰魄。 “可是现在气就气在那冰魄居然被一个无耻之徒给抢了,海棠没了冰魄,又没有合适的药,她如今随时都有可能出事的!”卓乙雪拧着袖子跺脚,她现在真的好想求皇上派兵,去那个楚郦山庄抢回冰魄才好! 莫延枫见卓乙雪似乎气的不轻,于是上前揽住了她道:“若是方止当真无用,冰魄朕替你拿。” “真的?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莫延枫皱眉,难道他的话已经这么不可信了? “我无用?呵,不就小小一个心病吗,难得住谁?”方止听见莫延枫说的“无用”二字,简直有些咬牙切齿——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医术上说他方止无用呢!(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6 今儿这针灸直接扎你嘴上你信不信!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方止说着话的功夫便已经从他的随身小药箱里拿出了一包银针来,长短粗细,各不相同。这些银针整齐的码放在布袋上,烛光下闪着悠悠的寒光。 当方止抽出一根银针,随意的在火上烤了烤,然后举步来到海棠面前时,海棠才意识到——这家伙儿要给她扎针了! 曾经方筝为了治疗她的心病,也给她用过针,起初她还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毕竟一般针灸都不会太疼的——有些甚至压根就不会让人觉得疼。可是当她领教了方筝的特殊针灸之法后,从此看见针都会不自觉的退避三舍了。 简直太tm疼了好吗? 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后,据方筝回忆说,当时之所以会疼,完全是因为她弄错了**道以及用错了针······ 毕竟她那时候还从来没有真正医治过患有心病的人,难免手生。 “等等等等!这位小哥你确定你要用这么······这么长的针?”海棠看了一眼方止指间掐着的银针,估摸着大概得有二十厘米的样子! 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的卓乙雪看见方止拔出来的针之后,也着实吃了一惊,心内不由感叹道—— 方止你这是用来织毛衣的吧? 方止见海棠脸上的表情不似畏惧,倒更像是质疑。 怎么的?难不成是质疑他的医术? “针长针短功用各不相同,我行医这么多年,难不成连针都会拿错?”尤其扎针还是他的看家本领呢! 海棠确认了针没有问题后,又彬彬有礼的问了句:“那你**道都还认得准吧?不会扎歪掉吧?” 方止:“姑娘,老子要不是看在你的心脏坏的很难得的份上,今儿这针灸直接扎你嘴上你信不信!” 海棠:“······” 信! 一直叨叨个不停的海棠终于捂住自己的嘴巴,迅速的点了点头。 卓乙雪看见方止突然恐吓海棠,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考虑到海棠的病还得继续靠他来治疗,于是想替海棠出头的心又向下按捺了点,继续当个木头人站在旁边围观着。 不过海棠看着方止只是手拿银针对着她,却没有让她脱掉衣服,倒是有些奇怪——扎针的时候不脱衣服也可以吗? 正疑惑着,就感觉眼前银光一闪,她条件反射的眨了下眼睛,过后便听见卓乙雪夸张的赞美了句:“哇~方止你好厉害啊!” 原来这一下不仅仅只是一根针,而是三根针呢! 此时此刻,海棠的左胸口赫然颤抖着三根长长的银针! 海棠低头一看,又有些困惑的抬头看向方止——你什么时候扎的?怎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止没说什么,神色认真的给海棠摸了摸脉,然后似乎是有些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便开始着手捻针了。 只见他以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银针,然后熟练又小心翼翼的捻动着,不久之后,原本长度可能是二十厘米的银针这会剩下不到小半截儿了······ 全扎进去了? 海棠有些震惊——在什么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胆大妄为到将针直接扎进她的心脏! 不过方止倒是没有留给她太多的骂人时间,因为在将第一根针送到正确位置后,方止又立即从袋子里抽出了另一根针——这根针不若第一根长,却是相当粗的了。海棠看着这根大粗针,一时忘了反应,直到银针逼近自己的胸前,并且在她看清楚之前迅速没入自己的体内······ 当海棠下意识的喊叫起来时,才发现针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疼痛感。 “咦?不疼?”海棠有些惊讶——明明这根针好粗的啊! 方止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些不懂医术的人他向来懒得解释很多。 刚开始扎针时的紧张感已经被消除,所以后来的几针扎得格外的顺利。 结束后,方针埋头写了方子,没有交给谁去配药,而是选择自己亲自动手。正当方止拿着药方重新检查之际,卓乙雪有些试探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止,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海棠的病,你有把握吗?” “这个得等半个月之后才能见分晓。” “半个月以后才能知道你行不行?那万一不行呢?”万一不行不是耽误功夫? “不行你再去抢那个什么冰魄呗!”方止甩了下手中的药方,丢下一句“我去配药”便走了。 “可是······”卓乙雪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海棠给打断了,“小雪别紧张,我的病其实也没那么吓人——什么一发作就会死之类的,都是我夸张了的。况且,我这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还不一定呢!治病的事情不着急,哪怕治不好要抢冰魄也不着急,慢慢来嘛!” 海棠说这话也就是担心卓乙雪会太过紧张自己,她其实并不愿意去那人手里抢东西的——都怪自己以前跟她说起冰魄的时候,把自己的病描述的太重了,导致卓乙雪在听说冰魄没了的时候,真的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的病严重不假,可是也没那么悲催,一离开冰魄就发病吧? 卓乙雪点点头,虽然她还是觉得海棠的病不能掉以轻心,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所以真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冰魄嘛! 想到这里,卓乙雪终于稍微放下了心。她扭头看看一直在这里陪着她的莫延枫,心里突然有些愧疚——自己光顾着担心海棠,回来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有关心他哎! “枫,你累不累?现在天都黑了,你需不需要回御景宫歇息?”卓乙雪想劝他早点回去休息,他每天起的早,她不忍他再熬夜的。 “不用,朕还有很多奏折未曾批阅。”莫延枫说话声音清冷,不过看着卓乙雪的眼神却是十分温柔。 “那你晚上又要熬夜了啊?”卓乙雪一听,有些急了,喊道:“喂,帅哥,身子骨再好也不能如此长期的熬夜吧?你批阅折子到深夜这事儿有些危险你知不知道?” 容易猝死呢! 卓乙雪到底没能成功的把莫延枫赶走——反而让莫延枫直接下旨今夜留宿冬宜宫。 好吧,卓乙雪认命的点点头,她原本还打算今晚和海棠睡一起的······ 当莫延枫说出留宿冬宜宫之时,高德便悄悄回了御景宫,将莫延枫未处理完的折子全部抱了来,方便莫延枫晚上“加班”——毕竟这些政事可都不算小,有的还算紧急。 果然莫延枫看见折子后,便留下高德照顾卓乙雪,自己转身进了寝殿。他前几天在卓乙雪的寝殿内单独辟出一块来,专门命人摆上书桌拉起屏风,倒也有个小书房的样子。 见莫延枫走了,海棠才悄悄招呼了卓乙雪,轻声说道:“小雪,刚才给我扎针的人就是方止了吧?” “对,就是他。”卓乙雪点点头道。 “哈哈,那他就是方筝那个几年前逃跑的不孝师叔咯?” 要知道方筝下山来的初衷可就是为了“抓”这个落跑师叔的呢! “如果方筝说的都没有错,那方止肯定就是她师叔了——咱先别声张,有机会咱诈诈他,然后我再想办法把方筝弄进宫来,好让两人‘叔侄相认’啊!哈哈,你说好不好?” 卓乙雪笑得有点贼兮兮的,一想到到时候方止被方筝抓到的局面,就觉得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海棠听了,当然是一百万个配合啊,谁让方筝才是她们的好姐妹呢——神医什么的,就先对不住咯! 方止一进门,便看见卓乙雪和海棠两人正开心的咬着耳朵,卓乙雪更是一脸的鸡贼模样。不过看见他进来,两人立马分开,好像生怕他发现什么似的。 好在方止觉得自己和这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就算她俩在商量天大的机密,那肯定也和他无关才是,于是他不甚在意的拿着配好的药包,命燕娇带他去厨房——这药他必须亲自来煎。 许是因为知道煎药的时间会很长,方止临走前还嘱咐她俩不要等了,自去休息,等药煎好后他会命人送过去。 于是卓乙雪小心的跑去偷听了下寝殿里头的动静——除了亮着的烛光,半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卓乙雪退回来后,朝高德比了个“嘘”字,示意他不要惊动莫延枫,而她自己则领着海棠去了偏殿——她今晚要和海棠一起睡! 冬宜宫的这一晚因为皇上和神医方止的留宿而变得有些忙碌,一会儿做些小宵夜送去给皇上,一会儿又去厨房替神医打打下手——虽然方止大部分的工序都在亲力亲为,但是神医在厨房看着火,他们这些下人总不好意思先去睡觉的。 而偏殿的两位则是夜聊之后的一场好眠——除了凌晨时分燕娇端来的一碗黑乎乎的药给海棠折腾的不轻之外,这个夜晚她们算是唯一睡了好觉的人。 翌日天亮,卓乙雪在大床上惬意的翻了个身,正打算好好赖赖床。 不过现实总不能随她心意。 “小雪,小雪?起床了!”海棠掀了被子,伸手去摇卓乙雪。 “嗯?怎么了海棠?” “哎,我这可是第一次进皇宫哎,在现代我连故宫都没有去过的。” “哦,我去过故宫······”卓乙雪身子一翻,沉沉欲睡。 海棠见她又要睡着了,连忙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卓乙雪没法,只好再次睁开眼睛,问道: “海棠你怎么不睡啊?这天才刚亮呢,我们再睡会儿······” 海棠急了,扯着被子说道:“谁问你有没有去过故宫啦,我是说既然这是我第一次进宫,你总得带我四处逛逛满足一下姐的好奇心吧?” 原来海棠是想要出去逛逛,卓乙雪摇手安抚道:“海棠啊,这个你不用着急,我自会带你去看的,只不过现在我们真的可以再睡一会儿的乖啊!” “那怎么行呢,这大好的光阴怎么能如此浪费?快,起床,带我去看看传说中的御花园!快点起来啊!” 海棠第一次入宫,难免有些兴奋,这会儿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她咬着牙硬是将半眯着双眼的卓乙雪从床上给拽了起来,她还迅速将燕娇她们给放了进来,几人合力,总算是将人给打扮好了。 “海棠姑娘,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您也快点换上吧,要不然该着凉了。”燕娇命人送来一个托盘,掀开上面盖着的布,原来是一套华美的宫服。 “哇,这衣服也太花俏了吧?”海棠拎起衣服,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比民间的衣服奢侈太多了! 其实民间也不乏一些有钱人,比如海棠自己。可是她们即使再怎么有钱,有些东西也是买不到或者禁止使用的。 比如现在她手上拿的织锦就是其中之一。 卓乙雪看见燕娇给海棠准备的宫服,一时睡意全消——不真想看看海棠穿上宫服会是什么样子,毕竟她长得这么美! “海棠你快穿穿看,你穿这个肯定很美的!” 海棠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我不穿这个,这个也太夸张了点,比宫外那些贵妇人穿的还要贵气些呢!” “那可没办法了,宫里只有这样的衣服了呢——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脏衣服吧?”卓乙雪说着偷偷朝燕娇眨了下眼睛,燕娇立即点头表示明白。 “那就换成你那样的吧,你那身还算素净些。” “呃······海棠姑娘,娘娘身上的衣服只有贵妃才可以穿,旁的人若是穿了······会······会······”燕娇听见海棠想穿自家娘娘的衣服,吓了一跳,倒不是她多小气,而是宫中规矩甚多——每个人穿的衣服都代表了不同的身份等级,娘娘的衣服自然是只有贵妃才可以穿的。(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7 你会输的连渣都不剩!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海棠听见燕娇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又吞吞吐吐的,瞬间便明白了这丫头想表达的意思——卓乙雪的衣服凭她的身份还穿不了,真要是穿了,恐怕就要算逾矩了。 那行,那她就勉为其难的穿这件花里胡哨的袍子吧! 海棠拿起衣服,转到屏风后换上了,换好后走出来的一瞬间简直让卓乙雪惊掉了下巴——果然海棠还是适合这样鲜艳华丽的风格,此时的她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晕,分外耀眼! 燕娇见海棠的次数不多,只觉得这姑娘的容貌十分好看,今日看她这一身打扮,更觉得她美得不像凡人了······ “咳咳!你俩别傻站着不说话啊,快帮我好好参谋参谋,这衣服看上去······是不是太过花俏了啊?” “这衣服确实相当的花俏······”卓乙雪一边惊艳一边缓缓说道。 海棠一听,赶紧转身打算将这一身脱下来。 “哎哎,你别换啊,这么花俏的衣服,除了你海棠,谁还能压得住它?”这话卓乙雪可没有半分撒谎,只有十分真心! 海棠听了,觉得卓乙雪说的还有些道理,这才高高兴兴的穿着了。 “姑娘穿着宫服,越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了!”燕娇看着海棠,回过神来说道:“不过姑娘既换了宫服,那这发式也换了吧——就让燕娇来给姑娘梳头吧!”燕娇说着上前两步,带着海棠坐在梳妆台前,认认真真给挽了个芙蓉髻,脑后散着的黑发显示了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艳丽的华服配上大气的发髻——此刻海棠的光芒怕是完全盖过贵妃娘娘了! 不过还好,卓乙雪向来走的都是清纯路线,她的美胜在暖人心脾,不似海棠,海棠的美带着十足的攻击性,让人心神震撼! “呼!终于打扮好了——咱们出去逛逛不?”海棠十分夸张的吐了一口气,她可从来没有一动不动的坐在梳妆台前这么久过! 卓乙雪轻笑,连连点头。 两人吩咐燕娇,早膳等她们回来再吃,她们只是去御花园逛逛,很快就会回来。 卓乙雪和海棠两人一走出冬宜宫,冬宜宫的小宫女们便开始议论起来: “哎,这个海棠姑娘长得可真是美,简直比画上的仙女还美上几分!” “可不是嘛!娘娘带来如此美艳的姑娘入宫来——怕是宫里不久后又要添娘娘了!” “不能吧?这可是娘娘带进来的人,总不能和娘娘······争宠吧?” “我看倒是很有可能,毕竟,这海棠姑娘长得竟然比夏清轩的凝贵妃还要美!” “我倒是觉得,凝贵妃更好看一点。而且,皇上也不见得会收了海棠姑娘,这终究是娘娘的好朋友呢,皇上待咱娘娘如此上心,怎会做出让娘娘伤心之举!” 莫延枫今日下朝早了些,便想着来冬宜宫看看,却不曾想到,这还未进宫门,便听见了里头传来争论声。 “皇上一定会收了海棠姑娘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皇上怎么可能不动心?就算咱娘娘会伤心,那又如何了?男人自古以来都是喜新厌旧的不是吗?再说了,凝贵妃哪有海棠姑娘好看?海棠姑娘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了!” 收了海棠?喜新厌旧? 莫延枫听着里头争论声,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高德原本在后面紧追着莫延枫,这会儿抬头一见,皇上竟然站在宫门口,并未进去,便立即上前,想要一问究竟。 不过他才刚近前,便看见皇上抬脚入内,同时吩咐道:“将这两个宫女送去马房!” 送去马房?送谁去马房? 高德正准备追进去,却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小宫女的惊呼声:“皇、皇上······奴婢拜见皇上!” 高德立即进入冬宜宫内,果然看见地上跪着两个不停磕头的小宫女,而莫延枫则头也未回的进去了—— 皇上居然会惩罚冬宜宫的人? 这两个丫头究竟做了些什么? “皇上命本公公将你俩送去马房。”高德看着地上的宫女,冷漠道。 马房?! 两个宫女震惊抬头,马房做事又苦又累,便是个男人,也难以做的长久——现在皇上竟然将她俩罚入了马房? 那不是等于赐死了她们? 两位小宫女连忙使劲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你俩因何惹怒了圣上?说出来,若是得纯贵妃替你俩求情,倒还有个一线希望!” 两位小宫女互看了一眼,若是指望娘娘来求情,她们便不能将实情全盘说出了,于是两人挑着几句话说了: “回公公的话,奴婢二人今日见到娘娘带来的海棠姑娘,觉得姑娘当真是美丽无比,于是说出海棠姑娘比夏清轩的凝贵妃还要美上几分的混账话来······一时惹怒了皇上······公公,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还望公公发发慈悲,救救我们!” “你们两个只是议论了这件事情?”高德不禁疑惑——难不成凝贵妃昨夜的一碗汤还真是送对了? 两位小宫女连连点头。 高德认真的想了想,昨夜皇上确实在听见凝贵妃的求见时,显得有些愉悦,虽说后来听见纯贵妃的消息后慌忙走了,可是中间他也听见了凝贵妃在书房笑得十分开心啊! 皇上兴许真的开始眷顾凝贵妃了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因为维护凝贵妃而罚了冬宜宫宫女的事,可千万不能让纯贵妃知道了! “来人,速速将这两个宫女送去马房!” 两个宫女被拉走以后,高德也打算去大殿,却在转身之时发现院内居然还站在其他宫女、太监,为防止他们将此事泄露出去,高德便一一交代了几句: “你们几个听着,皇上今日罚了她们,乃是因为她们冲撞了皇上,记住了吗?” 虽说那俩小宫女到底议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可是方才高德问话之时,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因为说了凝贵妃的坏话! 几人现在听见高德如此交代,又有哪个不明白其中缘由——无非就是怕纯贵妃知道了生气呗! 高德见他们点头应了,便从容入殿了——这后宫之事,他也真的管的太多了,以后还是少管的好啊! 御花园里,宝凝像往常一样,着了一身劲装正在舞剑。 宝凝舞剑,不似男儿般刚劲,却也不似一般女子花拳绣腿,她的剑式,自有一股适宜的英气,常常引来旁人围观。 这不,今天的御花园一如往常,大家都在欣赏着宝凝上下翻飞的绝色姿容。 “喂,小雪,那边好像很热闹啊,我们过去看看?” 海棠第一次观赏这久闻的御花园,自然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不过今天看了御国皇宫的御花园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御花园并不是皇上的御用小花园而已,竟是整个皇宫的中心位置! 御花园大就不必说了,除了有很多亭台小轩、假山喷泉之外,各种珍稀的花草树木自是不必多说。而且这里也多得是各种运动场地——有供男子蹴鞠用的草地,还有各种大小不同的练习场,比如箭术或者角斗术之类的。这些场所虽不若皇宫另一头设置的专用练武场来的大,却胜在随时可以欣赏美景。 因此宝凝每次练武、练剑都会选择御花园的小场地,而不是大老远跑去专用练武场。 “那边啊,那边应该是凝贵妃在练武······要不我们去别处吧?”卓乙雪伸头朝人群看了一眼,大概知道里头是什么情景。 海棠看了卓乙雪一眼,夸张的摇头叹了口气,故作遗憾的说道:“哎,我就知道,你还是过不去这关——怎么样?跟人共侍一夫的感觉如何?”未等卓乙雪回答,海棠便紧接着说道:“嗨,我这算是白问——很明显你感觉不咋地嘛!要不怎么连人家的‘另一个’老婆的面都不敢见呢?嗯?”海棠说话时故意突出了“另一个”,还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卓乙雪有些被激到了,连忙说道:“呵!我不敢见?这有什么好怕的!虽、虽然我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适应,可是我嫁都嫁了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哟!那成,那你带姐去那边瞧瞧去,让咱也有机会一睹这梁国第一美人的仙姿?”海棠一抬手,一点也不受这华服的约束,动作一如既往的豪迈,将卓乙雪揽了过来。 卓乙雪听到海棠说出“梁国第一美人”的时候,竟会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她上下打量了海棠一番后,终于得出个结论——肯定是海棠自己长大太美太美了,所以当她去夸赞别人的美貌时,总会让她有些别扭。 毕竟在她卓乙雪的眼里,早已认定了海棠这个豪迈无比的女人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走啊!傻愣着看我干嘛呢?!”海棠推了推卓乙雪,催促着。 “行啦行啦!走吧!” 两人齐步走向海棠所在的练武场。 不过两人原本只是打算安静的观看一番,让海棠能够“开开眼”就成。哪知道卓乙雪这贵妃虽平日在宫中走动不多,但是认识她的人却实在是不少。以至于两人才刚接近人群,就被围观的宫女、太监们发现,一时间竟也制造了“跪一地”的场景。 卓乙雪无奈耸肩,道了一声免礼后,扭头看向身边的海棠,似在询问: 看到了吗?咱可以回去了吗?这也太引人关注了吧? 不过海棠可没空去理会卓乙雪,她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个将剑舞得行云流水的凝贵妃——很明显这基本功相当的扎实,看样子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海棠认真的看了还一会儿,终于轻声对卓乙雪耳语道:“我的雪啊,以后你可得长点心啊,这妞比你强太多了······啧啧!你要是和她一起玩宫斗,姐保证——你会输的连渣都不剩!” 这女人她观察了半天——神情坦荡自然,眼神亦是无所畏惧,但更多的是坚定无比! 不过海棠到底是久经商场之人,她在宝凝坚定的眼神背后,还看出了一抹明显的隐忍之色——能伸能屈,还有如此坚定的意志,怎会强大不起来? 然而海棠更加的懂得,对于通向成功的道路来说,隐忍是多么的重要! 所以说,如果皇宫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和卓乙雪这傻妞争宠?那么,翻盘或许只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她确实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不论家世背景还是自身能力——你看她,长得比我好、身手也比我好,虽然我也没和她比过脑子,但是我知道我才不会和她玩什么宫斗呢,我只在乎莫延枫的爱而已。” 爱这种东西,是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去争取的。莫延枫爱她,她就留着;不爱,她就走,她不会去和任何争的。 “爱?小雪,难道你不知道?从科学上来说,一个人之所以会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意,完全是受控于多巴胺和血清胺的作祟,然而你知不知道这俩玩意儿一旦停止分泌了,你的爱情可就没有了······” 对于海棠的爱情论卓乙雪刚想反驳,就听见一道极为清亮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纯贵妃来了。” 卓乙雪回头,果然看见宝凝收了宝剑,简单的用帕子擦了擦汗后,立即快步她俩走了过来。 宝凝始终笑意满满,仿佛和卓乙雪是多年老友般,不过分亲密却也不见半分疏离。(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8 怎么?本宫没有这个权利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海棠见宝凝举止大气,便悄悄用肘部怼了怼卓乙雪,示意她不要输了气势。 卓乙雪看着走过来的宝凝,轻点了下头以示问好,她嘴角含笑,亦是不热情也不生疏。 卓乙雪又悄悄将胳膊肘给怼了回去,心里暗骂:怼什么怼?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难道会在这种场面上输掉? 她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海棠见卓乙雪瞬间端庄了起来,心里默默给了一个大拇指以后,自己也敛了些笑容,微微屈膝向宝凝行了礼,也算是十分周全。 “纯贵妃入宫甚久,今ri你我可算是正经见面了。”宝凝笑着说道。 卓乙雪想了一下,她和宝凝确实有过几次照面,可是也都算不上正式,两人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的,那么算起来,今日确实是两人第一次的正经见面了。 “凝贵妃说的也是,我这人素来惫懒,很少出冬宜宫,因此今日能够一睹凝贵妃舞剑风采,也当真是幸运!”今日要不是海棠拉着,她卓乙雪还在床上睡着呢,那会像宝凝一样,早早起床,又是习武又是练剑的? 关于宝凝在御花园练武,她这一段时间还只有耳闻,不曾亲见过呢! 宝凝听见卓乙雪这样说,不由得脆声一笑,说道:“纯贵妃真是过奖了,我这点花拳绣腿,哪能算得上什么风采?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罢了,聊胜于无。” 聊胜于无? 卓乙雪嘴角依然带笑,不过心里却稍稍嘀咕了一下:那就是聊胜于她呗? 功夫这种东西,她凝贵妃有,她卓乙雪无。 不过很快卓乙雪便自嘲般的笑了下,觉得自己果然是防备心理太重了,人家也许只是随口一说,谦虚罢了,便被自己想成了刻意······ 哎,果然不应该看太多宫斗剧的! 见卓乙雪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宝凝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海棠。 只第一眼,宝凝的心便“咯噔”一下——好美的女人! 御国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这女子不仅貌美,还有一双似是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睛,犀利无比! “好美的姑娘!”宝凝忍不住赞美道。 海棠轻笑,说道:“凝贵妃谬赞了,海棠不及贵妃娘娘貌美······”海棠只说了“贵妃娘娘”,却没说是哪个贵妃娘娘。 她只认为卓乙雪的相貌看了使人舒心,比她好看,可不认为眼前这个靓丽的贵妃比她好看——毕竟比靓丽她海棠就从没输过! “你叫海棠?” “是的。” “你是本宫见过的眼神最可怕的女人,本宫欣赏你!”宝凝一贯欣赏强手,而她自己也是个遇强则强的人,所以这次遇见海棠,她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世上真的还有比她梁宝凝更漂亮的女人! 不用了,谢谢! 海棠虽然心中这样回了,可是嘴上却依然有礼的回道:“承蒙娘娘看得起,海棠简直受宠若惊了!”海棠说完,看向卓乙雪道:“今日纯贵妃晨起散步,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用膳呢,不如我们回冬宜宫吧?” 卓乙雪刚想点头说好,却突然被宝凝捷足先登了,只听宝凝说道:“原来你们也没有用膳,那不如这样好了,这儿离我夏清轩倒是稍稍近些,你们若是无急事,也可以随我一起去夏清轩的——我昨夜心情不错,回宫后熬了些好汤,煲到此时,想必已成了美味了!” “汤?” 这是在请她们去夏清轩喝汤吗? 卓乙雪刚想找个借口拒绝,不曾想海棠却早早开了口:“那敢情好,既然凝贵妃诚意相邀,我们也就不再推辞了!” 大姐你推辞过吗?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自海棠见到宝凝的第一秒开始,这个懒散的女汉子瞬间就化身成了傲娇的花花孔雀了! “那······纯贵妃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虽说已经有了海棠的满口答应,宝凝却仍旧询问了卓乙雪的意见。 “既然凝贵妃热情相邀,我若推辞,岂不是拂了凝贵妃的美意?”卓乙雪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你们二人再逛一会儿,我刚练完剑,出了一身汗,倒不好意思直接与你们同行了,容先回去沐浴更衣一番,稍后再来接你们。” 卓乙雪点头同意,宝凝便转身先回去了。 “哎,小雪,这个凝贵妃可不是小角色啊!”见到宝凝离开,海棠里面恢复了原状,重新揽过卓乙雪的肩膀,悄声说着。 “她堂堂梁国公主,当然不是什么小角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古代可是将人都分成了三六九等的呢——像我这样的,才算是正宗的‘小角色’!” 没办法,入乡随俗吧! “啧啧,你这个脑子······我说的是她在你的人生中,会很有存在感!兴许,她会成为你的某种障碍也说不定!”毕竟两人共用一个丈夫呢,交集不要太多好不好? 有交集就有接触,有接触就有矛盾! 卓乙雪明白海棠的意思,一时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在等宝凝的同时还在闲逛着,只不过是走得不远。正逛着呢卓乙雪发现小路尽头出现了几个侍卫在押着两名宫女过来的样子,于是伸手将海棠拉到路边去,将小路让给那些侍卫——这应该是犯了错的宫女被罚了,此时她们的情绪必定十分冲动,离远点好,免得被误伤了。 哭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近,知道卓乙雪被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 “娘娘!娘娘是你吗?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是冬宜宫的小翠啊!”被绑了手的宫女突然疯了般的想要往卓乙雪身边冲。 “娘娘,奴婢也是冬宜宫的,奴婢给娘娘送过吃的,奴婢是小环啊!娘娘救救我们吧,我们不要去马房,不要去马房啊!” 卓乙雪听着声音确实熟悉,于是连忙转过身来看,这一看果然是自己宫里的小翠和小环! 虽说和她们接触不如燕娇和燕飞多,可是卓乙雪也早就将她们列为“自己人”了,现在自己人被人压走了,她岂有不管之理? “等等!”卓乙雪朝那几位拉人的侍卫喊了一声,那些侍卫果然停下了。 “奴才拜见娘娘!” “谁让你们这样压走本宫的宫女?”卓乙雪问。 “回娘娘的话,奴才们是奉了高大总管的命,这才将人带走的!”其中一名侍卫朗声回答道。 “大总管?” 卓乙雪皱眉,既然是大总管,那么就应该和莫延枫有点关系,她不认为莫延枫是一个随意惩戒下人的主子,他向来不喜动刑。 那便是这两个宫女惹祸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否告知,她们被罚去了哪里?”刚才听着好像是马房什么的,她们到底是自己的人,若是罚的重了,看能不能稍稍求求情,给放点水。 “回娘娘,她们被罚去了马房。” 真的被罚入马房了?! 那这两人定是犯了大错了! “马房是哪?是罚去洗马吗?”一旁的海棠见卓乙雪面色大变,于是悄悄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 这马房的工作若是正当分配去的,那便是正当工作,苦是苦点,倒也不至于会怎样;可若是被罚进去“受苦”的,那便是个花样百出了! 通常在马房受罚的宫女或太监,几乎没有活着受完罚的。所以暗地里也就有了罚去马房等于判了死刑的说法。 不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小宫女究竟做了什么,竟会让莫延枫如此大动干戈。 “你俩,究竟犯了何事?”卓乙雪低头询问。 小翠见状,连忙不住的磕头,一边痛哭着说道:“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日后决不再犯了,娘娘······娘娘发发慈悲,救救奴婢!” 海棠听着这丫头哭得有些昏头了,始终说不出再见到底干了什么,只顾着求饶,便不耐烦的说道:“你不说就算了,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等着你们!” 小翠一听,吓了一跳,实话她不敢全说,于是只说道:“娘娘,奴婢不该议论海棠姑娘,不该议论凝贵妃,奴婢该死!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娘娘宽恕!” 海棠一听,秀眉微皱——这里头咋还有她呢? 卓乙雪也觉得奇怪,追问道:“你都议论了些什么?” “娘娘,奴婢见海棠姑娘长得十分美丽,于是就同小环一起闲话,说海棠姑娘竟比凝贵妃还要美上几分,哪知道竟被皇上听见了,皇上十分震怒······娘娘,求求娘娘替奴婢们求求情吧!奴婢再也不敢说凝贵妃坏话了,再也不敢了!”小翠说着又重重的磕起了头。 因为说凝贵妃坏话?所以惩戒了她的宫女? 卓乙雪心里一惊,却没敢轻易相信,只转头看向小环,厉声问道:“小环你说,你们究竟因何事被罚?若敢撒谎,罪上加罪!” 小环哭得稀里哗啦,她其实也不知自己究竟那句话惹了皇上,可是这句话一定是包涵其中的,于是她点点头,哽咽道:“娘娘,奴婢不敢欺瞒,奴婢们确实是说了这样的话以后,被皇上当场抓住的,皇上当时十分的震怒,想来是气的不轻······奴婢们确实不应该议论主子,奴婢知错了娘娘!” 卓乙雪看着她俩都不想撒谎的样子,心里明显慌了一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说了这样的话,便遭了如此重罚? 说凝贵妃不如海棠好看,便生气至此? 海棠见卓乙雪惨白着一张脸,连忙出声说道:“哎哎,别冲动啊,这里头兴许有误会呢,谁知道这俩姑娘还做了些什么呢?你可别胡乱做决定啊!” “海棠姑娘,我们当真不曾撒谎!你和娘娘除了冬宜宫,是我们俩来关院子门的,我们刚将门掩上,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门后说了会话,哪知道、哪知道皇上今儿提前下了早朝,在门外将奴婢们的话给听了去,进来便令大总管将奴婢们送去马房,奴婢可以发誓,奴婢绝对没有撒谎!”小翠和小环说着都竖起了右手,发了毒誓。 海棠一愣,不会吧?真的只是因为她们贬低了凝贵妃? “小雪啊,这宫里是不是宫规森严,比如决不允许贬低宫中主子之类的,违者死刑什么的?”若有这种规矩,倒也可以想成皇上······呃,严格执法? “这算贬低吗?”卓乙雪声音不高,却听得出来语气十分笃定。 如果这两个宫女真的只是议论两人外貌,那这便不算是贬低,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们真的在言语上冲撞了凝贵妃,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替她主持公道吗? “娘娘,若无事,奴才们便继续押送这两个罪奴了。” 罪奴? 因为说凝贵妃不如海棠漂亮,她的人就成了罪奴? “慢着!”卓乙雪出声留住侍卫脚步,厉声道:“这两个小宫女本宫保了,你们放人。” “这······这恐怕······”侍卫听到卓乙雪这样说,感到十分为难。 “怎么?本宫没有这个权利?” “这······娘娘,皇命难违!” 皇上的命令,哪怕是太后娘娘,也无权更改啊! “原来本宫当真无权,那······它呢?”卓乙雪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来,缓缓问道。 侍卫们见了令牌,相互看了一眼,终于磕头后回道:“娘娘虽然有皇上的御赐令牌,却······并非执行皇命,奴才们不敢擅自放人!还望娘娘恕罪!”(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49 他说不曾碰过她便真的不曾碰过?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一愣,原来即使是他赋予的权利,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保管的再好,也不过废物一个罢了······ “那,这两个小宫女你们是非带走不可了?”卓乙雪问道。 “贵妃娘娘,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娘娘见谅!” 正当卓乙雪想要再说些什么时,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呼: “纯贵妃?” 卓乙雪回头,原来是梳洗过后的宝凝来了。 “凝贵妃。”卓乙雪和宝凝打了招呼,她现在可能去不了夏清轩了,因为她宫里的人,她不能不管。 “纯贵妃原来走到这里来了,正好,我们也可以顺着这条小路回夏清轩。”宝凝施施然走了过来,没了草木的遮挡,她才发现这儿除了卓乙雪和海棠,竟还跪着几个人。 “这······”宝凝有些有疑惑,看向卓乙雪,问道:“这些人为何跪在这里?” “这是······”卓乙雪张口欲回答,却被海棠给抢了先。 “这是两个犯错的小宫女,见着纯贵妃,特来求饶呢!” “哦?原来如此。可是既然犯了错,受些惩戒也是应该,宫规森严,不会纵了你们,也不会冤了你们,求饶之举,不必再有!你们几个,速速将人带走,勿扰了本宫和纯贵妃的兴致!”宝凝厉声呵斥,言语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几个侍卫听了,自然连连称是,叩首跪安后,赶紧拖着人走了。 卓乙雪想喊却被海棠制止住,她虽不明所以,却也没再继续。 “纯贵妃,既然人已经带走了,我们便不要再耽误了,先去夏清轩吧!”海棠担心卓乙雪还要再惦记那两位宫女,于是赶在她开口之前把话给说了,还朝卓乙雪眨了眨眼睛。 “是啊,我们就从这儿绕回去吧,近的很。”宝凝说着,伸手由夏露扶着,一派贵气的走在了前头引路,还不时回头与卓乙雪说笑两句。 卓乙雪一面含笑应着,一面悄悄用手语和海棠“交流”。 卓乙雪:你刚才干嘛拦着我? 海棠:这事暂时不要让凝贵妃知道。 卓乙雪:为什么? 海棠:(先翻了个白眼,然后用手比着)你的宫女因为说她坏话被皇上惩戒了,告诉她让她快活还是让你快活? 卓乙雪:······ 我才不快活! 海棠见卓乙雪神色一变,没有回答,继续用手语比着: 况且这事儿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呢,别在事情彻底弄清楚之前就咋咋呼呼往外说,先憋着。 卓乙雪:我的人都被抓走了我还憋着,我现在应该直接去找莫延枫质问才是,我莫名其妙跟梁宝凝喝什么汤啊! 卓乙雪觉得有些愤怒,这事没搞清楚就去问清楚啊!小翠说了,莫延枫下了朝就去冬宜宫了,现在应该还在才是。 她应该赶回冬宜宫直截了当的去质问莫延枫,凭啥罚她的人! 海棠:如果他说的和那小翠说的不一样,你信谁? 卓乙雪:我信······ 她第一反应想说信莫延枫来着,可是看着前面容光焕发的凝贵妃,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海棠见状,摇摇头,双手打着手语:爱情最忌讳的就是猜疑,可是爱情往往就伴随着猜疑。你若想弄清楚事实真相,切记冲动行事!再你弄清楚事实之前,都要选择相信对方知道吗?你先冷静一会儿,放松放松心情再说。 卓乙雪点头,她相信莫延枫惩戒小翠她们是有原因的,就算真的是因为她们议论了凝贵妃,莫延枫出面惩罚,也不见得就是她猜想的那个原因吧! 毕竟自她入宫以来,莫延枫可从没有去过夏清轩,也从没有接近过凝贵妃呢。 所以她确实没有必要着急去质问他什么,他总会告诉她的。 卓乙雪这样想着,便安心的去了夏清轩。 进了内殿,卓乙雪发现夏清轩虽不太大,却也收拾的清新雅致。 “纯贵妃请上座。”宝凝伸手来拉卓乙雪,将人引至上座。 让客人居上座,自己坐侧座往往是对客人的尊重,一般主人会对身份地位相仿或者高于自己的人这样安排座位,否则会被视为傲慢无礼。所以卓乙雪简单的推辞两句便坐下了,海棠则被安排在了卓乙雪的下首。 “今日我们相聚,实属凑巧,因此我这宫里也不曾过多准备,招待有所不周,还望纯贵妃和海棠姑娘不要介意才好!”宝凝拿过夏露端过来的茶壶,亲自给卓乙雪和海棠沏了茶。 “凝贵妃客气了,今日前来叨扰,应该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卓乙雪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样说来你我也都不用再客气了,就当做寻常小聚好了。再说了,你我同为后宫之人,理应常来常往互相关照才是,太过客气难免生分了。” 卓乙雪点头,表示赞同。宝凝见了,笑道: “既然纯贵妃也是同样想法,那我也不用再拘着了——我梁国女子向来直来直往,实在是做不惯御国这诸多礼节。往后啊,我也懒得‘纯贵妃’、‘纯贵妃’的喊你了。虽说你年纪比我小,按御国规矩我该喊你一声妹妹,可我唤了你一声‘妹妹’,你碍于面子,少不得也要唤我一声‘姐姐’,我猜你也不喜欢这个的。而我呢,平生没有姐妹,听着父王宫里那些女人的姐妹相称,总觉得有些做作,所以你若不介意的话,那我便唤你小雪好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宝凝,随你喜欢就是,你看如何?” 卓乙雪呵呵一笑,她当然不喜欢被人喊妹妹,也不愿意随便喊人姐姐,所以面对宝凝的真实自然,原本让她产生排斥心理的宝凝还突然有些合她胃口了——她也觉得后宫的称呼向来有些恶心巴拉的,便点头应道: “如此甚好,我正觉着这称呼别扭呢!以后你我见面,不要再有那些虚礼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哈哈!一看你我便是志同道合之人,那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小雪了!”宝凝轻拍桌子,笑得极为开心。 “嗯,我也只管叫你宝凝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宝凝一拍桌子,当场同意。随后又转身对着夏露说道:“夏露啊,动作快些,把吃的都拿上来——我可快要饿死了!” “是!”夏露连忙出去喧早膳了。 不过早膳已经提前备好,几人倒也不用多等,不一会儿夏露便领着一排小宫女进来了。 “娘娘,是先喝汤还是先用饭菜?”夏露进门便躬身问道。 宝凝看了卓乙雪和海棠一眼,见两人都没有提出意见,便吩咐说: “早饭不要吃那些饭菜了,我既然熬了汤,你便多上几种点心来,我们几人就着那汤,倒也吃的自在!”宝凝说完,立即又对卓乙雪说道:“我啊,在梁国的时候,就爱一边吃着包子、馒头一边喝着热汤,就是不知道你们爱不爱这样来吃?” 卓乙雪光听着就觉得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连忙舔着嘴唇点点头,说道:“我也喜欢这样吃的,早饭和晚饭,我都爱这样吃!” 当宫女将热腾腾的汤盅和各种美味的早点搬上来时,卓乙雪便突然问道了一股香味。 “好香啊!” “纯贵妃,这是我家娘娘亲自熬得汤呢,香味浓郁汤味儿也是极好——来,您先尝尝!”夏露说着给卓乙雪盛了一碗热汤,轻轻放在卓乙雪的面前。 “哇!这也太香了吧?我从来没有喝到过这么香的汤,简直让人口水直流啊!”卓乙雪低头闻了又闻,只觉得这汤看似清清淡淡,却竟然能够散发出如此热烈的香味——更关键的是,这香味儿闻起来虽浓郁,却并不觉得腻。 “小雪当真会夸人!既然小雪闻着好,那便尝尝看味道好不好吧!”宝凝招呼卓乙雪喝汤,自己也端起汤喝了一口,然后示意海棠也喝喝看。 卓乙雪和海棠都轻轻舀了一勺喝了,顿时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惊喜起来——这汤还真的好喝哎! 她俩来古代这么久,真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汤,简直比现代人做的还要好喝好多倍呢!两人穿越前,由于在现代吃了太多的作料,口味虽不算太重,可是来到这调料单一的古代,就会觉得古代的食物过于清淡了些,让人吃着不满足。 正当两人感动的品着这碗鲜香无比的汤时,宝凝却托着腮“噗嗤”一笑,调笑道: “你俩这表情也太过一致了吧?看样子,我的汤果然很好喝!” 卓乙雪和海棠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发现果然很馋的样子,不由得也笑出声来。 “哎,你俩继续喝啊,我可不是在嘲笑你们,有人爱喝我做的汤,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就好像昨天,我也煲了一盅汤,给皇上送到御书房了,他呀,喜欢的不得了,连续喝了好多呢!”宝凝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的样子,转而对卓乙雪说道:“哦,对了,昨晚皇上和我在御书房正喝汤呢,却突然听到高总管来报,说是小雪你命人来向皇上讨圣旨,皇上听了,汤还没有喝完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御书房······哎,我可不是在抱怨啊,我只是觉得皇上对你着实上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居然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御书房那么紧要的地方,也不怕我动他东西!” 海棠听了宝凝的话,嘴角微勾——这女人话里话外都是她和皇上的关系“不错”,更“不错”的是两人已经发展到皇上都可以由着她随意进出御书房了。 这在海棠看来不过是言语间的小把戏,可是对于卓乙雪,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海棠悄悄看来一眼卓乙雪,果然那丫头脸色已然大变。 卓乙雪听了宝凝的话,再结合她宫里的小宫女被罚事件来看,这个宝凝对莫延枫来说,兴许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毕竟他先娶的是宝凝! 他说不曾碰过她便真的不曾碰过? 卓乙雪突然有些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海棠见状,连忙笑着说道:“凝贵妃说的极是!昨儿皇上赶到冬宜宫时还真是火急火燎的,生怕跑得慢了纯贵妃会有什么闪失似的!说来这也都是海棠的不是,生了点病,需要劳烦方神医过来看看,这才引发了误会。不过也亏的纯贵妃极为受皇上宠爱,才让海棠跟着沾了点光,得方神医出手医治。如若不然,海棠这点小病小痛的,哪有资格让方神医亲自出马啊!” 宝凝的一番话原本只是想要突出卓乙雪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结果没想到歪打正着,正中了宝凝的痛处! 宝凝眼中痛色一闪而过,她可还记得当初她重病在床时,皇上宁愿命人给她灌药,也不愿意下旨强迫方止来给她扎上几针! 可后来方止不但被强行赐给了卓乙雪做当值太医,现在甚至连卓乙雪身边的不知名的丫头也够格动用方止了吗?! 宝凝强压下胸口的刺痛,含笑道:“如今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整个儿后宫,皇上最最宠爱的就是冬宜宫的纯贵妃了!哪怕是丽妃当年也没有被皇上这么珍视过,更别说我们这些压根就不入皇上眼的——偶有垂青,就权当皇恩浩荡了!” 偶有垂青? 这是什么意思? 卓乙雪脸上更加白了一层,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可又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这件事的权利——况且,她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吗?(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0 这俩还上演起姐妹情深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宝凝见卓乙雪面色很差,便不再继续说话了,只是自顾自美美的品着手中的汤。 她要的可不是这样毫无意义的争风吃醋而已,她要的,是彻底的胜利! 卓乙雪心神动荡的厉害,于是匆匆喝了几口汤后便想着告辞离开了,然而原本袭人味蕾的美味此刻喝着也犹如白水了。 “小雪这就要走了?”宝凝有些惊讶的样子。 “是啊,今儿一早就撇下宫女自己出来了,再不回去,倒让她们着急了。”卓乙雪起身欲走,却被宝凝拉住胳膊说道: “小雪你等一下!” 卓乙雪站定,回头看向宝凝,有些不解的询问:“还有事?” “呵呵,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只是觉得和你十分投缘,想要送你个礼物,你先等等!”宝凝说着转身进入里间寝殿内。 卓乙雪反应过来刚想说不用时,却见宝凝已经喜滋滋的出来了。 “喏,这个!你看看喜不喜欢!”宝凝抬起卓乙雪的手,将礼物放进卓乙雪的手心,卓乙雪顿感冰凉。 她低头往掌心一看,竟是一块碧绿的翡翠! 卓乙雪虽不算太识货,却总是在皇上身边待了许久的,人见到的宝贝多了,自然也就有些感觉,因此她此刻分明能够看出,这块翡翠绝对是个上等质地,价值也定然不菲!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随便收你的东西呢?”卓乙雪欲将翡翠推回去,却被宝凝又给塞了回来,并且说道: “这哪里是随便送你的呢?我分明是和你投缘想同你亲近才送的啊——我可是有目的的呢!” “不、不用了,你想亲近我随时都可以,不需要送我什么礼物的!”卓乙雪连忙摆手道。 “哈哈!小雪你真是好玩!我在同你开玩笑呢。你呀,不要太当真了!我确实想和你相处,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哪儿是靠礼物来换的啊,我送你东西不过是我喜欢你罢了!”宝凝伸手将翡翠拿过来,撑开绳子直接挂上了卓乙雪的脖子,接着说道:“这个啊,你收着无妨,以后或许你能用得上也说不定呢——这个翡翠坠子可是我公主权利的象征!如果你哪一天去了梁国,有了它,在梁国你可以随时寻求官府的帮助,甚至还可以调动一定的兵力的!” 调动兵力? 原来这么贵重?! 卓乙雪一听更加不敢接受了,连忙伸手打算把翡翠摘下了还给宝凝。 “你不拿我可生气了啊!”宝凝将卓乙雪的手拿下,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可是宝凝,这个我真的不能收,这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些,我······我······” 卓乙雪想着自己若是收了宝凝这么贵重的翡翠坠子,日后她该拿什么来还她呢? “你就别再推辞了好吗?你知道我孤身一人来到这异国他乡是什么感觉吗?我除了每天都思念家乡之外,我还十分想要融入这个皇宫,可是,这里的人都不十分接纳我——因为我并不算得宠。即使我在梁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这御国的后宫里,我跟所有不得宠的女人一样,都不太被人看得起······”宝凝说着松开卓乙雪的手,她转过身背对着卓乙雪继续说道:“起初我还真的觉得无所谓,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只是后来,时间长了,我开始觉得······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太无助了——你试过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的感觉吗?哪怕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也没有的感觉?” 卓乙雪心头一跳,这种感觉她怎么会没有试过? 她简直太明白其中的滋味儿了······ “所以小雪,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不屑!在你的眼里,你我二人一定是平等的对吗?”宝凝回头,对着卓乙雪粲然一笑,这笑容让卓乙雪觉得,原来宝凝公主也是一个这么真实的女生,她并不只是活在传说里,也不只是活在她的猜测里,她真真实实就站在她面前。 她和她一样都是莫延枫的妻子,若按照古人的规则,宝凝没有任何过错;若按照现代的规则,有错的那个,是她卓乙雪! 她有什么资格猜忌、排斥宝凝呢? “宝凝,以后你若无事,都可以来找我的。”卓乙雪笑了笑,这一笑,是真心的。 “真的?!”宝凝惊喜的抓过卓乙雪的手,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 始终站在一旁的海棠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倒好,这俩还上演起“姐妹情深”了还! “纯贵妃?时候不早了,咱该回了哈!”海棠有些无奈的喊了喊卓乙雪。 海棠觉得自己再不插嘴俩人就该拜把子了······ 卓乙雪听到海棠的声音,才想起自己正打算回冬宜宫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该回去了!”卓乙雪向宝凝道别,还一再表示让宝凝有空就去她宫里坐坐。 两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聊,直到出了院门才分开。 海棠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个“寂寞、无助”的公主果然还在“目送”着她们——海棠突然浑身一激灵,这女人的演技真的不要太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还真被她给说到心坎里去了,差点就像那个傻妞一样同情心泛滥了。不过还好,下一瞬间她的心又继续冷硬冷硬的了——谁让她是个久经商场的商人呢? 同情心该用的时候她也可以很“泛滥”,但是不该用的时候,她会比任何人都清醒。 眼见着这傻妞的眉头越来越纠结,海棠叹了口气,轻轻问道:“怎么了?纠结什么呢?不是才交了个‘好朋友’么?应该开心才是啊?” 卓乙雪将脖子上的翡翠轻轻取了下来,捏在手里,感觉一会儿冰一会儿烫的。 “海棠,你说,宝凝是不是很可怜?” 她喜欢莫延枫没有错,嫁给莫延枫也没有错,可是她却独自生活在这陌生的地方,清冷孤寂——而莫延枫就算真的爱上她,那也不是她的错。 她不能因此就迁怒宝凝。 “可怜?”海棠嗤笑一声,就算真的可怜又怎么样?难不成要因为同情所以将自己的男人分给别人一半? “小雪啊,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对方是宝凝的话,你其实可以接受莫延枫将宠爱分给她一半?”海棠似乎随口一问。 “不可以!”卓乙雪心里一惊,发现自己竟然连思考也没有的就否定了。 “那······你不介意皇上因为维护她而惩戒了你的两个小宫女了?要知道,这可仅仅只是你后宫生活的一个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宝凝而惩戒我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两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冬宜宫。 “娘娘!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卓乙雪还未踏进宫门,便被燕飞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慌成这样做什么?” “娘娘,娘娘你救救小翠吧!她和小环一起被皇上罚去马房了啊!”燕飞拽着卓乙雪的胳膊,竟急出了了一脑门的汗。 卓乙雪一听,又是小翠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那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罚她们?总不能无缘无故······” “不是无缘无故!我都打听清楚了,当时又几个太监宫女亲眼所见,皇上之所以会罚她们,是因为她们议论凝贵妃,说海棠姑娘比凝贵妃还要漂亮,皇上听了,龙颜大怒之下,马上命大总管将人送去马房了!全是因为那个凝贵妃——她本来就不让海棠姑娘好看嘛,凭什么还不让说了?皇上实在是太过于维护她了!” 燕飞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小翠,仅仅因为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被送到马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时火大什么话都往外说着:“娘娘,凭什么不能说凝贵妃不好看?宫里说娘娘你不好看的人还少吗?怎的没见皇上处罚她们?哼!依我看,皇上就是偏心鬼,他护着凝贵妃比娘娘多,护到说都不给人说!” “燕飞姑娘消消火,这事儿咱回去再说。”海棠一手揽了燕飞,一手拉过卓乙雪,打算先进去再说。 “燕飞,皇上现在在哪?”卓乙雪问道,声音明显闷闷的。 “娘娘,皇上就在冬宜宫里——皇上用娘娘的小书房在看书呢!” “我现在就去找他。”卓乙雪挣开海棠的手,快走几步进了冬宜宫,又一路疾行来到了书房门口。 门关着的,燕飞说,他在里面看书。 “扣扣!” 卓乙雪轻轻扣门,里头很快传来莫延枫清冷的声音道:“说。” 卓乙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尽量让眼睛不红,确定自己已经稳定好情绪后才说道:“皇上,是我。” 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莫延枫嘴角含笑的样子就这样出现的她眼前。 “怎的学会敲门了?”莫延枫拉起卓乙雪的手,领着她来到书桌旁。 卓乙雪看到书桌上的东西,才知道他原来是在画画儿,而那墨迹未干的纸上,已经隐约能看出她的模样。 “你在画我?” “嗯,朕今日难得回来的早,却到处也找不见你,只好回书房打发时间了——你说说,你让朕等了这么久,该不该罚?”莫延枫拥着卓乙雪坐在了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他往后稍微靠了靠,让卓乙雪能够舒服的靠在他怀里。 “罚?要罚我去马房吗?”卓乙雪袖子里的手捏了又捏,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见了宝凝以后她更深刻的懂得了,皇上不应该是她一个人的,而莫延枫也不是······ 莫延枫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知道了?” “嗯,听说了。” “怎么?生气了?”莫延枫知道她向来同这些下人处得极好,这次见她这样闷闷不乐,想着是不是自己罚了她的宫女所以惹她不高兴了。 “我没有生气,这些都是皇上的人,皇上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尽管已经悄悄调整了呼吸,可是卓乙雪的声音却始终有些蔫蔫儿的。 莫延枫见状,伸手在她的俏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宠溺道:“还说没有生气,嘴巴都翘这么高了。” 莫延枫伸出手指比着,长度明显很夸张。 “皇上,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只是想说,虽然你有权利用任何理由处罚她们,但是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们这一次?”卓乙雪说的很是诚恳,不过她诚恳的语气却让莫延枫皱起了眉头。 “你当真很生气?”他见过她生气时和他闹脾气的样子,却没有见过她今天这样。 想必那两个宫女已经像燕娇她们一般,成了她的朋友了。 “呵,雪儿不生气,朕这就命高德去将人再给你送回来,你看如何?”莫延枫低头轻哄,卓乙雪也没再多说,点点头谢过了。 正当卓乙雪推开莫延枫的胳膊想要起身离开时,却突然被莫延枫猛地拉进怀里,两人鼻尖相抵,卓乙雪从莫延枫的眼神里竟读出了一丝紧张。 “雪儿,告诉朕,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她十分不快乐?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忧伤······如果只是因为那两个小宫女的话,那么为什么他已经答应放人了,她还是如此闷闷不乐的? “我没有在想什么啊,我还能想什么呢?”卓乙雪嘴角微勾,扯出一丝笑容。(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1 纯贵妃定是吃醋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见卓乙雪眼神躲闪,也没有继续逼她,只是他双手仍旧搂着她不愿意放开。 “皇上,过会儿方止就要来给海棠医治了,我得过去看看。” 卓乙雪此时是真的不想再和莫延枫待在一处了,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在她缓过来之前,她对他的称呼了有着刻意的疏远。 皇上? 听着卓乙雪有意疏远的称呼,莫延枫眼神一冷,不过他却没有直接追问原因,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出细节一般,只是柔声问道:“雪儿,你今日起的甚早,是去何处逛了?” “我和海棠一起去了御花园——我们随便看看罢了。”卓乙雪回答的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哦?那你们可看到哪些好看的景致了?” 对于卓乙雪每天的行程莫延枫其实都通过暗卫在掌握,无非就是偷偷的护着她,怕她在后宫吃了亏去。 不过今天他似乎还没有去听暗卫的汇报,所以才会问得如此细致。 “御花园每天不都一样的吗,还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不过卓乙雪却终于失了些耐心,又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 原本以为还是挣脱不掉,却意外的发现莫延枫这回并没有再禁锢她,所以她很轻松的便站了起来。 卓乙雪站直了身子后,也没有去看莫延枫,只是背对着他淡淡的说道: “皇上,我先去看看海棠。” 说完卓乙雪便打算躬身告退。 “也好,你去那边看看,顺便让方止给你把把平安脉。”莫延枫说完,重新拿起御笔,却不是画画,而是阅起了奏折。 卓乙雪点点头,屈膝后便转身出去了。 只不过她没有看见的是,在她出了房门之后,莫延枫的脸色有多冷峻。 “高德。”莫延枫放下笔,眼神十分凌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奴才在!”高德听见皇上传唤,立即推门而入。 “速去查清楚纯贵妃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是!”高德告退后转身就跑,丝毫也不敢耽误了。 冬宜宫的偏殿里。 “哎呀,神医大大,你给我开些不那么苦的药不成吗?或者在你那药里给我多少加两勺蜜糖呗!” 偏殿里,原来方止早就已经过来了。 卓乙雪远远的就听见海棠在里头卖乖撒娇的声音。 “哼,我劝你就别再浪费口水了行吗?我这药有多金贵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你居然还嫌弃!” 方止转身指着海棠的鼻子狠狠的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别说这药里不能加蜜糖,你就是把药喝完了,一个时辰之内你连口水都不要给我乱喝!” “你!”海棠气结,实在是怀疑这药的作用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么神奇,毕竟她穿越而来之前一直都认为中医是伪科学,绝对没有那些老中医们吹得那样,搞得一包中药就能包治百病似的。 在她看来,这些草药治治外伤还说得过去,哪怕是现在见天的看方筝拿草药和针救人,对古人的医术也已经深信不疑,她依然是不敢相信凭着吃药和扎针能够治好她的心脏病! 她这心脏病可是先天性的,如果真的能被方止治好,那古人岂不是再次刷新她的世界观?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在古代生存的短短几年时间里,世界观走就被刷的面目全非了,所以,对于再一次被刷新,她认为也是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什么你?让你和你就喝,哪儿那么多废话!不喝就还给我!”方止作势去抢,海棠连忙躲开,端着要跑到一边,仰着下巴高声说道: “喝!凭什么不喝!”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 海棠正捏着鼻子准备喝药,卓乙雪正好进来了。 “嘿,小雪,快过来帮我捏下鼻子——这玩意儿实在是让人恶心!” “好········” 卓乙雪嘴里答着好,人却并没有上前去。 海棠见了神色有些落魄的卓乙雪,知道这丫头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她虽然看的清楚,却始终无法帮她什么——毕竟以后一直待在后宫的人是她卓乙雪而不是她贾海棠,很多事情,她必须自己面对、自己解决,要不然,继续留在后宫的她只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这事儿终究是急不来,得让她自己慢慢领悟才行。 海棠没再理会卓乙雪,自己捏紧鼻子,大口的把药给喝掉了。 果然真tm苦! 小书房里,高德躬身退了以后,莫延枫也甩开手中的御笔,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头——昨儿批阅折子一夜未眠,这会儿又要不停的猜测那小东西的想法,他此刻真的觉得猜她的心思比解决国家大事还要难为! 他当真为此有些头痛了! 高德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延枫一直紧皱着眉头不停思索,直到门外再次响起高德的敲门声。 “进来。” 莫延枫重新坐直了身子,看向进来的高德。。 “皇上,奴才已经在暗卫和一些宫女、太监那儿打听到了。”高德一边拱手作礼,一边说道。 “说。” “回皇上,纯贵妃一早儿就和海棠姑娘去了御花园,两人边走边赏景,直到两人走到了沉香亭附近的小练武场,正好遇见了在那处练武的凝贵妃········” 遇见了凝贵妃? “然后呢?” “然后纯贵妃和凝贵妃友好的攀谈了起来——不过是凝贵妃主动来找纯贵妃的。”高德特意提了下“友好”二字,毕竟跟他描述的人也强调了娘娘几人聊天是有说有笑的。 “她们都聊了些什么?”莫延枫眉头微皱,似是不太满意卓乙雪和宝凝有所接触。 “这个倒是没人听清,只不过后来,纯贵妃和海棠姑娘离开了练武场,走到了冬青小路那块儿········”高德说着有些犹豫的看了莫延枫一眼。 “继续。” “是!”高德点头继续说道:“纯贵妃在冬青小路那里又遇见了········被罚去马房的两个小宫女,那两个小宫女见到了自己的主子,自然免不了一通求情········” 莫延枫已经从卓乙雪那儿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他并不觉得他的雪儿是在为这件事情生气——这不是她的性格。 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然后呢?她又去了哪里?” 莫延枫从时间上推测,也知道卓乙雪在见了那两个宫女之后,没有直接过来找他,那就一定是又去了别处! 高德不敢耽误,连忙说道:“皇上,再后来········凝贵妃就来了,还请了纯贵妃去夏清轩,凝贵妃留下纯贵妃和海棠姑娘用了早膳还一起喝了凝贵妃亲手熬制的汤——不过最后纯贵妃走的时候,有宫女瞧见凝贵妃送了一块儿玉佩给纯贵妃戴了。” 莫延枫皱眉,难道她是知道了他昨晚喝了凝贵妃送来的汤?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的话——那这小东西难不成是醋了? 不过也没道理啊,他同凝贵妃并不亲近她是知道的,不过是误打误撞让她给端进来一碗汤而已,因此何来醋意? “高德。” “奴才在。” “你可知道那凝贵妃和小雪说了些什么?” 高德有些愣住了——这个倒是没打听出来,就是暗卫跟得近些也没有偷偷听娘娘聊天的道理啊。 “回皇上,这个倒是不曾有人听见——不过除了海棠姑娘之外。” 毕竟海棠姑娘一直跟随娘娘左右,所以她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莫延枫听了,没再说话,只是挥手让高德退下。 高德却不曾退下,反而稍稍上前一点说道:“皇上,奴才斗胆一问。” “说。” “皇上今日如此忧心,是不是因为········纯贵妃心情不太好?”高德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哪个男人因为女人而心情不好,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至少高德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男人十分儿女情长倒是没什么,惧内可就丢人了。 只不过他似乎猜错了莫延枫,只见莫延枫想也未想便回答道: “是,小雪今日已经不唤朕的名字了,她今日对朕,也很是疏远········朕一直找不到她生气的原因,自然是十分忧心的。” 莫延枫说着,似乎还轻叹了口气。 高德似是没料到皇上竟然如此坦诚,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对着莫延枫嘿嘿一笑道:“皇上,您是不是还不知道娘娘为何不开心呢?” “所以朕才令你去查清楚,若是朕连她生气的原由都找不出来,还怎么哄得她开心?哄不好的话,今晚岂不是还得······” “皇、皇上!皇上莫急,关于纯贵妃为何会生气一事,奴才或许知道几分········” 高德话说得结结巴巴,显然是对皇上竟然如此“惧内”感到有些意外的。 “哦?快说,小雪究竟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回皇上,娘娘之所以会如此生气,这个可都是因为您啊!” “因为朕?她因为朕而生气也是应该,只是········朕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 莫延枫听了高德的话有些困扰,小雪在宫中过得好有不好,多半都是他的原因,开心与不开心,自然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的。 只不过究竟是那一件事情呢? “皇上,您今日不是罚了冬宜宫的两个小宫女吗?娘娘生气,跟这儿许是大有原因的!”高德认真的分析了起来,“皇上,今儿娘娘可还遇见了这两个小宫女呢,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皇上为何会惩罚她们了——这哪有不生气的啊?” 高德想着,纯贵妃定是吃醋了! 皇上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丝毫不看自己面子就惩戒了冬宜宫的宫女,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如夏清轩的那位。 高德自认为在后宫看的太多太多这样的情节,于是这事估计他能猜中个八、九分的样子! 莫延枫皱眉,很明显是有些想不通——那两个宫女胡言乱语,说什么他要收了那个什么海棠,他一时震怒惩戒了她们······· 于是她知道了非常生气? 难不成她·······这丫头还真的有接海棠入宫的想法? 她敢! 若当真如此,他非要好好收拾她不可! 他知道这丫头十分依赖那个叫海棠的女人,可是若是因为两人关系亲密一些,就想着与之分享自己的夫君······· 那他在她眼里成了什么了? 莫延枫气的捏断了御笔,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吓了高德好大一跳! “皇上息怒!奴才全是胡言乱语,请皇上降罪!” 高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他上次见到皇上如此震怒的样子是什么时候来着? “高德,传纯贵妃!” 莫延枫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他要见到她,现在就要见到! 他要亲自问问她,她究竟是何意? 高德一听,还以为皇上想要问责纯贵妃,于是急急劝道: “皇上,娘娘虽说使了点小性子,可是娘娘她还是因为爱您啊!这女人吃醋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娘娘······也并未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啊!” 最多不就是疏远了一下嘛! “吃醋?朕不愿意纳海棠为妃,她吃的哪门子醋?” 莫延枫再次皱眉,这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2 醋吃多了,伤身!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不愿意纳海棠为妃? 高德一愣,这和海棠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此事······竟还有海棠姑娘在里头?” 难道那俩宫女并未说实话? “皇上,今儿奴才问了那俩小宫女,说皇上之所以会惩戒她们是因为······因为······” 莫延枫冷冷的看了高德一眼,示意他赶紧说完。 高德浑身一激灵,连忙顺溜的说完了所有他听见的话,半句也没有遗漏。 “皇上,她们既然在奴才面前这样说了,那么,在纯贵妃面前也一定是这样说的——如果当真是如此,那么娘娘听了会伤心吃醋也是应该啊!” 莫延枫听了高德的描述,总算是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小东西原来真的是在吃醋。 呵,真是个小笨蛋!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偷偷放在心里? 回想卓乙雪刚才的一举一动,其实无一不透露着浓浓的失落——吃醋很心酸的,他心疼了······ “高德,她还在偏殿?” 高德自然知道皇上口中的“她”是谁,连连回道:“是的,皇上,娘娘还在偏殿呢!” 莫延枫嘴角含笑,起身去寻人了。 总不能由着她在醋缸里泡着吧? 偏殿里,方止给海棠的诊治做了最后的收尾,他临走前叮嘱道: “近日不要乱跑、不要乱跳、不要与人生气也不要过得太开心了——要不然你这两天容易死掉。” “咯噔”一声,海棠的小心脏明显抖了一下—— “你丫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弄错药了?还是你tm扎错针了?凭什么我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这两天就要死了?” “哎哎,先说好了,我警告过你不要生气,如果你这一激动把自己气死了可不能赖我!”方止伸手指着海棠,不屑的说道:“哼,还‘活蹦乱跳’?你也就指着那冰魄才能多蹦跶两下了,没了冰魄,你自己跳一个试试?”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海棠闭着眼睛默念,又深呼了几口气后才终于睁开眼睛——为了自己能多活一阵子,就暂时先放过那个“落跑师叔”! 卓乙雪见海棠和方止终于稍微停了一会儿,不再斗嘴,于是问道:“方止啊,我听说吃中药的人都是要忌口的,海棠是不是也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吃的?” “那是自然。”方止说着伸手在怀里摸了摸,终于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燕娇赶紧上前接过,转身又给卓乙雪递了过去。 卓乙雪展开一看,上面还真是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菜名呢! “我去,这么多!”海棠伸头看了一眼惊呼道,“难道你列出的这些其实是我能吃的东西?” 如果这么多都不能吃,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过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过年不就是用来吃吃喝喝的吗? 不能吃美食她还过什么年?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也可以,你就尽管照着这上面列的来吃——这样啊,娘娘还能赶在过年之前给你下葬!” 屋里几人正斗着嘴,却突然听见燕娇喊了声皇上,于是声音就此截然而止,随后反应过来,挨着个儿的见过了皇上。 “怎的不说话了?”莫延枫此时显然心情不错,眼神从进门就没有离开过卓乙雪的身上,那副含情脉脉又满眼宠溺的样子,让海棠突然觉得——早上的事情是不是有误会? 男人确实是会同时喜欢好多个女人,也十分乐意同时拥有无数女人,只不过,再怎样流连花丛的男人,也只有一颗心脏,给不了第二个女人。 她眼中的莫延枫,显然是深爱着卓乙雪的,甜言蜜语可以骗人,眼神却无法欺瞒。 “皇上,我可没什么话要说了,这刚诊治完,累死人了——小雪,我先进去睡会儿啊!”海棠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迅速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燕娇的时候还伸手她拉了一把,说道:“我真是太累了,劳驾搀我进去······” 海棠带着燕娇顺利的溜走了,剩下的方止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本就不想多待——他还要回去炼丹呢! 于是方止拎上自己的小药箱也干脆利落的出门了。 此时殿内只剩下莫延枫和卓乙雪两人。 莫延枫倒是很满意这些识趣的人,只不过却苦了卓乙雪,面对莫延枫直勾勾的眼神,她简直就是坐立难安! “皇上,海棠身子不适,我去陪陪她······啊!” “还在生气?”莫延枫一把扯过卓乙雪,紧紧搂在怀里。 他低着头,额头与她相抵,见她挣扎,便抬手按在她的脑后,不让她再逃避。 “宝贝,别再生气、吃醋了,醋吃多了,伤身。” 莫延枫嗓音低沉,他看着卓乙雪的眼睛,语气里透着心疼。 卓乙雪听到莫延枫这样说,有些惊讶——他都知道了?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猜错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哪儿是吃醋啊,明明就是陷在了无尽的纠结里······ “皇上,你看错了,我并没有生气,更没有吃醋。”卓乙雪想要推开他,奈何他不松手。 她现在大概知道了,海棠原来并不是真的累了,她只是很有眼力见儿的提前躲了! “宝贝,朕叫你‘宝贝’,你却一直叫着‘皇上’,难道不是刻意在疏远朕?还说没有生气?”莫延枫低头在卓乙雪的红唇上狠狠啄了一下,说道:“宝贝,换个词。” “我、我本就该叫你‘皇上’,哪儿能一直直呼你的名讳?这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可有的说了!” 莫延枫轻笑着,对于称呼这件事情,也不打算再和她争,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改口——某些时候,不论他想让她叫出什么,她都会乖乖的叫的······ “好吧,由着你。” 卓乙雪见莫延枫答应的爽快,不但没有一点儿勉强、不开心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心情十分的愉悦。 以前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对他稍微有些生疏了,他一定不乐意的······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心里一疼,赶紧哄道:“乖宝,朕知道那宫女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若真是那样,你这醋吃的也是应该。” 若真是那样? 难道其实并不是那样?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有些疑惑。 莫延枫松开双手,拉起卓乙雪的手改成十指相扣。 “先跟我回去,朕自会同你解释清楚。” 这毕竟是偏殿,还住着客人,多少有些不便。 没等卓乙雪点头,莫延枫便牵着她走了。 俩人刚一出殿,那头房门后便窸窸窣窣的传来几声议论:“咦?这咋没有上演一场激qing戏呢?” 海棠挠了挠头,从门缝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甚是遗憾······ “海棠姑娘,何为激qing戏啊?” 燕娇从来就只听过京戏,梅子戏,就是没有听说过什么“激qing戏”。 “激qing戏你不知道吧?就是刚才皇上和小雪,他俩不该搞那么温吞你知道吗?皇上见到小雪的时候,就应该咆哮着猛摇小雪的肩膀,然后歇斯底里的喊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生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然后小雪再哭着喊道,‘不,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才对——我千错万错都错在不该爱上你、不该嫁给你、不该随你入这皇宫!’” 海棠上演着脑海中勾勒的“激qing戏”,越发的起劲儿了,她差点抓起燕娇做了示范。 海棠继续说道:“燕娇你看啊,这男女吵架,每每吵到不可开交之时,男主只要一把揪过女主,搂在怀里一通猛亲,将女主吻的个七荤八素之际再放开,就什么都好了啊!这样激烈的剧情,就叫做‘激qing戏’,懂了没?”海棠咂咂嘴,对于没有看到该有的激qing戏似乎很是遗憾。 燕娇红着耳根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好像随着海棠的描述看见了正在上演“激qing戏”的皇上和娘娘······ 呸呸呸! 燕娇突然摇头,想着这个海棠真是胡说八道! 不过海棠虽是满口胡诌想象没错,但是男女之间确实也就那么回事,这不,被莫延枫一路拉回寝殿的卓乙雪,才踏进房门便“嘭”的一声被抵在了房门上。 “宝贝,我好想你······” 莫延枫沙哑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他虽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可是只听他的声音以及自称,卓乙雪便瞬间明白他说的“想”是指哪方面的想了······ 这人在动情之时从不自称为“朕”,嗓音更是沙哑低沉,往往带着一种火热的性感! “你、你不是说要解释给我听吗?” 卓乙雪对他的解释没太大兴趣,只是心里有了宝凝这个疙瘩以后,便不太想与他亲近了——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因为这是她下意识里的排斥。 莫延枫自始至终手都是撑在门板上的,虽说两人的距离近的好像贴在了一起,但也只是“好像”而已。莫延枫并没有真的贴过去,因为他看见了她眼里依稀存在的排斥——不是像以前那样的害羞,而是真的躲闪。 他记得自己曾经强迫过她,虽然他被他的小东西原谅了,但是他无法被自己原谅! 他不会第二次勉强她的,只要她的抗拒发自内心,他一定不会再向前半步! “雪儿,你以为朕是在维护夏清轩的人,所以才惩戒了你的宫女?” “······” 卓乙雪沉默不语,这个问题要是早上问的话,她应该会回答“是”,可是这个时候,她无法再说“是”了。 “傻瓜,怎么会呢?” 莫延枫亲亲吻了吻卓乙雪的脸颊,将真实的原因在她耳边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莫延枫的解释,卓乙雪嘟着嘴并未说些什么。 “怎么?不信?” 卓乙雪看向莫延枫的眼睛,眼神相对,她看见了一丝焦虑。 “我信。” 焦虑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燃起的火焰! 唇舌相抵,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卓乙雪终于不再抗拒,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热情回应。 莫延枫得到了回应,终于放开手脚肆意掠夺起来······ 偌大的寝殿里,无需燃着炉子,热浪已经席卷了相拥的两人了。 当莫延枫大手一挥撕掉了卓乙雪身上的障碍时,他猩红的双眼却落在了她脖间的翡翠坠子上—— 这分明是梁国的东西——他曾经与梁王,有过数次并肩作战的经历,梁王用这块翡翠调动着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着。虽然他只见过一次,可是他依然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只不过,这梁王的东西,怎的会在雪儿的身上? 难不成是梁宝凝? “雪儿,这坠子你是从哪得的?” 卓乙雪此时正有些意乱情迷,突然被莫延枫这么一问倒有些不知所云,她两眼湿漉漉的看着停下来的莫延枫,想着他刚才说了什么话来着?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满是无辜的样子,恨不得给她就地解决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了忍,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雪儿,你脖子上挂着的翡翠坠子是谁给你的?” 翡翠坠子? 卓乙雪低头看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成了光溜溜的啦!(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3 难不成到时候还能看一出勾心斗角的好戏不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果然! 难怪今日高德说凝贵妃送给雪儿一个玉佩,原来是这块翡翠。 若说是送了个贵重的饰物也就罢了,可是这翡翠却不仅仅是饰物这么简单,虽不是调动全国总兵的兵符,却也足够调动某支特定队伍的。所以这翡翠,象征的是她梁国的权利! 却为何会送给雪儿? 卓乙雪原本就因为宝凝而纠结不已,这会儿见莫延枫一直盯着宝凝的翡翠看,心里突然又不由自主的酸了一下。 什么嘛! 她都被脱的这么yi丝不gua了,他居然只一门心思盯着这坠子! “哼!” 卓乙雪一扭头,推开莫延枫就去捡衣服了。 一想到他现在也许正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光着身子到处捡衣服,卓乙雪就觉得难堪!实在是太难堪了! 死人莫延枫! 卓乙雪背对着莫延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默默诅咒。只不过她才刚系好肚兜儿,就被莫延枫从身后环住了。 “喂,你放开!我要穿衣服!” 莫延枫哪里肯放,他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直接解了她脖子上的坠子,坠子瞬间滑落,却因为落在了卓乙雪的衣服上而没有任何损坏。 卓乙雪见坠子掉了,想要去捡,却被莫延枫禁锢着,无法脱身。 “你扔我坠子做什么啊?这是宝凝送给我的,很贵重的好不好?” 不管这东西她能不能用,至少人家的一番心意不能给轻贱了。 “宝贝,不要随便收人家东西知道吗?以后你想要什么跟朕说,朕都会给你。” 莫延枫说着又利落的扯掉了卓乙雪刚穿上的肚兜儿,卓乙雪一个站立不稳,赶紧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她想要挣脱身后的人,却始终不能挣开半分。 莫延枫单手搂着卓乙雪,只一只手便迅速解了自己的束缚······ 虽说困住她的只有一只胳膊,可是这也足够她好好挣扎一番了。 直到莫延枫俯身贴上她的耳边,嘶哑着嗓子说道:“宝贝,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扭来扭去,我就越是不想放过你!” 莫延枫果然说到做到,全程忽略卓乙雪的各种求饶,哭得可怜兮兮的她只觉得这青天白日的······她还有脸出门吗? 好一番任人鱼肉之后,完全虚脱的卓乙雪被莫延枫轻柔的放在了大chuang上,疲乏至极的她很快便会见了周公······ 夏清轩里,宝凝正在悠然的煮着茶,她上扬的嘴角显示出她此时心情的愉悦。 不过她身边的夏露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苦着一张脸愁的什么似的,好几次看着宝凝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心情很好的宝凝似乎发现了夏露的焦虑,随口问道: “怎的了,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为哪般啊?” “娘娘······”夏露想问又有点不敢问。 “你是不是想问本宫,为何会请卓乙雪过来,又为何会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 “是,娘娘!奴婢确实想问······奴婢不懂,她明明是娘娘的······对手才是,娘娘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竟然连翡翠兵符都送她了?!” 宝凝轻轻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不过她只是看着这腾腾的热气却没有打算喝下去。 “对她好?呵,她是本宫的‘姐妹’啊,本宫当然要对她好了!” 夏露听了,更加疑惑了。 “夏露啊,如果你想让别人对你好,你就必须先对别人好知道吗?这天底下,可没有什么白来的好处!” 宝凝明白,她的公主身份,在御国虽是获得优待的特权,却也是她登顶的阻碍,她在梁国的权利越大,御国对她的忌讳就越深——哪怕梁国已经臣服多年,两国之间该防范的还是会相互防范的。 现在她如此轻易的就将这权利的象征给送了出去,一来是拉拢卓乙雪,二来是稳太后的心啊!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是大度的送出了自己的“权利”,但是对于她梁宝凝来说,送出去的不过是块翡翠而已。 权利永远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而不仅仅只是寄托在某个死物上! “夏露,年三十快到了吧?” 这一阵子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所有的管事也都跑得热火朝天,下人们都在忙着给主子们过年,主子们只需静静的等候日子的到来便是了。 “是啊,也就三天后的事了——真快啊,一年又过去了。”夏露正感叹着,却又突然想起来,连忙说道:“对了,娘娘,今日娘娘出宫练剑之时,陶公公命人送来了祭祀要穿的衣裳呢!” 腊月二十九祭祀,三十过年,也就这两天了。 后宫没有皇后,祭祀当由太后伴随着皇上,只不过,皇上身边还有一个位子——会是谁呢? 不论今年他的身边站着谁,明年,一定是她! 夏清轩上下一干人等为了祭祀与新年正在忙碌着,而冬宜宫的卓丙也为了这些事儿没闲着。 “燕飞啊,你说再两天宫中就要祭祀了,咱这冬宜宫除了陶公公送来的一些祭祀用品,还需要准备些别的吗?” 这是卓丙入宫以来的第一个新年,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么隆重的场合——当然,在刚入宫时所接受的训练都是初级小太监需要具备的“基础”而已,哪里会有人想到这样刚入宫的小太监,不到一年便可以升到管事的位置呢? 所以卓丙最近的表现都十分的生涩,完完全全一个新手罢了。 “你要负责的不就是个祭祀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要紧张也该紧张年三十的皇室家宴才是! 年三十那晚的家宴可不是寻常老百姓家的模样,皇家的家宴场面将会空前的盛大——那晚也不仅仅只有皇室中人,一些朝中的要臣以及家眷,也会收到邀请,入宫参加宴会。而那一天,宫中的女眷可都是要“大显身手”的,且不光是后宫的妃嫔,入宫的好些夫人们,也会特特将打扮的美美的女儿带进宫中,要知道她们个个儿都才艺非凡,所以届时定是一番“百女争妍”的景象才是! 燕飞真的很担心卓乙雪,自己早前和她提议,让她早点准备准备,等到了年三十,大家都有才艺亮相,才不至于落后,可是卓乙雪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对这些所谓的献艺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她们冬宜宫到了这个关头了,居然真的什么也没有准备······ 虽说献艺并不是强制性的,大家也都是打着助兴的旗号,可是,这里的明争暗斗可是年年都不会少的——到时候不怕娘娘不表演,就怕会有人趁机起哄,让娘娘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祭祀不用紧张?难道娘娘不用参加吗?怎会呢,我特意打听过的,只要是皇室中人,除非是远在边疆戍守,否则,全部都要参加的啊!” 他们这些下人虽不属于皇室,可是他们必须全程跟随,伺候主子啊!这时候里头的规矩可就多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坏了规矩——那儿可不是冬宜宫这么自在随便的地方,搞不好就得掉脑袋! 燕飞听着卓丙胡乱的猜测,不由翻了个白眼,伸手戳着卓丙的脑门说: “你呀你呀,也是够笨的!娘娘是堂堂贵妃,怎会不用参加皇室祭祀呢?我跟你说,咱家娘娘不但会参加祭祀,还一定会站在皇上身边最显眼的位置——到时候有你跟的!” 最显眼的位置? 那就是皇上身边了? 卓丙一想也是,娘娘如此受宠,被皇上带在身边也很有可能,只不过,到时候娘娘跟在皇上身旁,他这个管事要待在哪儿呢? 他可不认为自己也能跟在皇上身边······ 卓丙又开始着急了。 对着燕飞左问又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之后,便一溜烟儿的跑去找高大总管了。 皇上此时在冬宜宫歇着,大总管自然也是在冬宜宫的。 当卓丙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原来到时候自有他们这些奴才的位置,不用步步跟随娘娘。 卓丙请教过后,喜滋滋的告退离开了。 燕娇此时正奉命守着海棠,无法抽身,她现在虽说是安静的趴坐在桌子旁,可是她的心里也像燕飞一样,十分担心年三十的才艺表演,早已经偷偷乱成一锅了。她之所以会这么着急,自然是因为—— 自家娘娘居然说,她什么才艺都不献······ 燕娇向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可是她知道,如果一点儿才艺也没有的话,年后是一定会被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说白了就是取笑对象! 燕娇想着娘娘至少要准备一个啊,哪怕是吟首诗也强过没有啊! 尤其娘娘是平民出身,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可是暗地里,大家都偷偷议论着呢,说冬宜宫的娘娘是麻雀做了凤凰······ “哎······” 燕娇叹出了今天的第三十九口气。 终于让卧在榻子上聚精会神看小黄书的海棠不得不分神注意起她。 “燕娇啊,你成功了。” “啊?海棠姑娘,燕娇······何事成功了?”燕娇扭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主意······”海棠放下书,一手撑起头,半靠在榻子上,装出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来。 燕娇嘴角有些抽抽,艰难的说道:“对、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嗨!你这丫头,你说你这一会儿功夫都‘哎’了几声了?怎的了?思念郎君了?嗯?”海棠看着燕娇,不断的挑着眉,逗趣儿的说着。 “海棠姑娘!净瞎说!我、我只是担心娘娘罢了!”燕娇双颊通红,她一个古代小姑娘,那经得住海棠的玩笑,一个转身,不再搭理她了。 “担心娘娘?你在担心小雪啊?”海棠一听跟小雪有关,连忙坐起身来问道。 “是啊,海棠姑娘,我都担心好多天了,可是娘娘根本就不上心······” “小雪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生病,而是······年三十那晚,娘娘似乎没打算表演助兴······”燕娇语气有着明显的失落。 这下海棠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没打算表演助兴”? 难道是非助兴不可? “若是当真没表演又会怎样?” “海棠姑娘,我看你这身子,估摸着年前也不能出宫的,所以年三十那晚你一定也会在场——你是不知道,往年的年三十皇宫里有多热闹!那天所有的女眷们都巴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引人注目,就好像田侍郎的女儿,号称京都第一才女,便是在去年的三十家宴上大放异彩的!” 哦,说来说去,原来这丫头是怕她家娘娘会在那一天丢人现眼啊! 海棠有些好笑,这些古代女人,每天除了想方设法的勾引男人、攀附男人,实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哪怕就是将自己学了个满腹诗书,也不过是为了嫁个更好的郎君。 实在是可悲! 不过社会格局如此,女人这种弱势群体,想出头也很难有别的办法。 “所以呢,你希望你家娘娘能够上台献艺然后技压群芳再一举闻名?” 燕娇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是希望娘娘能够出风采,只不过,也不是非那样不可——但就算不出彩也没有关系,就怕到时候有心人来刁难,让娘娘当众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像这种当众下不来台的例子,每年都有的,她只是不希望今年变成自家娘娘罢了。 海棠一听,双眼一亮,十分兴味的问道: “怎的?难不成到时候还能看一出‘勾心斗角’的好戏不成?”(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4 她实在想要尽快回宫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燕娇听了海棠的话,她虽把话说的十分直截了当,却也是事实。 “是啊,虽然有皇上和太后娘娘在场,大家不敢太过放肆,可是趁着过年喜庆热闹,大家的话稍微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哎!那就让她们好好的玩儿吧,她们开心就好!” 海棠又重新躺了回去,拿起小黄书继续欣赏起来—— 这古人书写的不咋地,插图倒画得十分传神! 不错不错! 海棠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揣摩的津津有味,完全不理会燕娇的忧虑了。 皇宫里头忙碌的忙碌,清闲的清闲,皇宫外面却是一派忙碌,好不繁荣! 赵陌齐一下朝便乘了马车往茶馆赶去——马上家中祭祀,总得把赵翟接回来。 他估摸着赵翟的外伤不算妨碍,内伤虽说严重,可是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他恢复的也算快的了——不骑马,乘坐马车应该无妨了。 管家赵叔知道丞相大人要去接二公子后,连忙将马车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垫,保管赵翟卧在上面会舒舒服服的! “大哥!你又来看我了吗?不是说过不要经常来吗,大老远的两头跑······”赵翟看见自家大哥从马车上下来,以为他又是来探望自己的。 “子析,你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赵陌齐进屋后问道。 赵翟嘿嘿一笑,掀开衣襟给赵陌齐看,一条蜈蚣般的刀疤斜跨过胸口,不过疤痕较新,所以带了点粉色,痂结的也不厚实,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了。 “方筝说还不能沾水,每日里照样涂些药膏——听说是小雪拜托方筝特意做出来的新药呢,祛疤用的。” 其实赵翟还真的不介意身上的这些疤痕,他最近反而越看越喜欢,觉得有了这些疤痕,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有男人味了! 不过这药膏到底是小雪的一番心意,他也就每日按时按量的涂了。 赵陌齐扫了一眼赵翟胸前的疤痕,果然这疤痕颜色较浅,看样子这药膏还是十分有效的。 “子析。” “嗯?大哥有事要同我说?”赵翟拢好衣襟,走到桌前,给赵陌齐到了一杯茶。 赵陌齐过来坐了,也接了茶。 “我今日来,是想接你回府——不知你伤恢复的如何了,可能颠簸?” 赵翟一想,大概是因为过年,家里马上要祭祖了! “大哥,我能颠簸啊,我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马车里头能有多颠簸,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便成了女子!” “那便好,等见到方筝姑娘,我们便告辞离开。” 赵陌齐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长盒放在了桌上,赵翟手快,连忙拿过来看——原来是一根老山参。 “哥,这个要给我吃吗?这个根须这么长、这么多,年份一定很长吧?”这老山参越老越有奇效,市面上更是价值千金。 不过赵翟觉得自己的伤都快好了,还吃这么贵重的东西倒有些浪费了。 “不是给你吃的。” “啊?那给谁吃?阿花吗?”那个阿花似乎也大好了,不过女孩子要娇气些,要多补补。 “你在这里打扰方筝姑娘这么久,自然是要有所感谢的——这个是送给方筝姑娘的。” 方筝好医,这老山参入药极好,这谢礼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两人正聊着,便听见了似是方筝回来的脚步声。 赵翟起身走向门口,果然是方筝捡了柴火回来,此时她正在院子里整理那些木柴。 赵翟出门,伸手打算帮忙,却被方筝打住道: “你大伤都算不得初愈,这些粗活你就别碰了,好好休息去——实在不行就走院子里走两圈。” “方筝姑娘,我哪儿有那样娇弱?不就是捆柴吗,还能把我累到?”赵翟说着便弯腰将柴拎起,胳膊一甩便将柴甩上了柴火堆——于是那堆高高的柴火堆里又多了一捆。 赵翟看着院子里堆了这么多的柴,有些好奇的问道:“方筝姑娘,你为何准备这么多的干柴?这要烧到什么时候?” 方筝一笑,回道:“这并非烧火煮饭用,这是我炼丹用的——炼丹是件没日没夜的事情,这些柴火其实用不了几日的。” “嗨,我还以为你这是为了过年准备的呢!” “过年?”方筝一愣,对啊,好像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吧? “你、你不会不知道吧?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可是镇上也住了好些人家啊,应该都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了吧?” “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两日忘了——今天是二十几了?”方筝想着海棠走得急,也没问她回不回来过年。 “今天已经二十七了,后天就该祭祖了——你可有准备祭祖?”如果因为照顾他和阿花这两个伤患,让方筝忙的连祭祖都给忘了,那可就太对不起她了! 谁知方筝却毫不介意的摇摇头道:“没有准备这些——我从不祭祖。” “不祭祖?”赵翟有些惊讶的喊道,在御国居然有人不祭祖? 在御国祭祖一事大过天——可以不隆重,但是一定要有。哪怕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他到了二十九祭祖那天也会抓一把黄土插上三根木棍,对着木棍磕几个响头,这也算是祭祖了。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祭过祖的。”除了死去的师傅,她连祖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可师傅偏偏又明令禁止让人拜他,所以她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这些。(2000) 两人聊着,赵陌齐走了出来。 方筝见了,不慌不忙的行了礼。 她回来的时候看见马车了,知道丞相大人定是过来了。 赵翟看见赵陌齐出来,才想起今日他得回府的事情,于是连忙朝方筝说道: “啊,对了方筝,我差点忘了,我大哥今日是来接我回府的,我要和你道别了!” “哦?你要回去了?”方筝下意识的伸手去莫赵翟的脉象,确认伤好的差不多时,才点点头道:“你的内伤虽恢复神速,却也并未好全,你途中还得多加小心,不要太过颠簸了。” “嗯,这个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对了,我哥说我在这里打扰你多日,今日走了,要聊表谢意!” 赵翟从赵陌齐手中接过长盒,递给方筝手中。 “这是什么?” 方筝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根老山参! 不对,应该说是一根很老很老的老山参才对! 不过,她总不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吧?于是方筝关上盒子说道: “丞相大人,这个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恕我无法接受。” “方筝你千万不要客气,我这一段时间在你这养伤,实在是让你费心了!况且我吃了你那么多的名贵药材,用这根老山参来抵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抵的上。况且你是大夫,这根老山参放你那物尽其用岂不是更好一点?” 赵翟伸手将木盒又重新推回了方筝跟前,表示坚决送礼。 方筝一想,发现赵翟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这些日子,几乎吃了她一半的名贵药材,用这个补上还真是绰绰有余! “那我便不再推辞了,多谢丞相大人厚礼相赠!” “方筝姑娘不必客气。” 赵陌齐看了下天色,若此时赶回去,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家。 “方姑娘,路途遥远,我们就先回去了——方筝姑娘日后若有事想找我,直接去我丞相府就可以了!” “多谢丞相大人,我若遇到困难,一定会记得求助丞相大人的!” 方筝说的不过是几句客气话罢了,毕竟她这人最讨厌求人了。 赵陌齐点点头,双手抱拳以示离开。 两人刚想坐上马车,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拦住了。 赵翟下意思的想要动手,却被赵陌齐挥手拦住。 然后赵翟便听见自家哥哥温润的嗓音道: “大风?你来找我?” 这是那晚给他送赵翟宝剑的那个人,说是叫大风,倒也好记。 大风本想找丞相大人打听一下自家掌柜的事情,没想到他却一时紧张导致用力过猛,竟然是直接又迅速的冲了出来。 他看着赵陌齐天人一般的容姿,一时竟又忘记说话了。 “大风?”赵陌齐时常会遇到在自己面前发呆、走神的人,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大风回过神来时,却是突然满面羞红——天哪,他居然看着丞相大人的脸发呆! 丞相大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登徒子······不对,丞相大人是男人,应该不会介意······ “哎,我说你这人,拦住我们又不说话,到底是何意啊?”赵翟看着大风扭扭捏捏的样子有些失了耐心。(700) 大风听了,连忙拱手说道: “丞相大人,是这样的,我家掌柜因为身体不适,被纯贵妃带进皇宫去医治了,可是呢,入宫以后我们家掌柜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这不马上祭祖了吗,因此我想跟丞相大人打听一下,在宫中可听说了我家掌柜的事情?” “你说的是海棠?” “正是!” “我在宫中倒是听说过,方止神医正在替纯贵妃的朋友诊治绝症,不过,她何时回来我便不得而知了。” “那·······宫中神医的医术当真是好吗?我家掌柜真的有救吗?” 赵陌齐轻笑,眼底一片灿然,他轻道: “神医的医术更在方筝之上,应该不会有问题——其实即便当真无法医治,我相信纯贵妃也会想办法将那冰魄重新拿回来的。” “重新拿回来?那怎么可能,要知道我家主·······”大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截然而止。 “你家什么?” “没、没什么,丞相大人好走!大风告退!” 大风转身走的有些慌张——刚刚差点把自己的主子说出来了! 他在海棠身边待得越久,就越害怕会被发现身份,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大风就好了······· “嘿,这人还真是奇怪!说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赵翟看着大风的背影嘀咕了几句,便抬脚上了马车,随后赵陌齐也跟了上来。 对于大风的话,他也觉得有些蹊跷——他脱口而出的话绝不是“掌柜”二字,倒像是个“主”字。 不过这大风和海棠不管怎样都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就没再多想这件事。 ·········· ·········· 马车走了之后,阿花才知道原来刚才是丞相大人来过了。 他接走了赵翟一定是因为祭祖。 阿花由此想到,皇宫里这时候应该也在张罗着祭祀的事情了,这冬宜宫没了她,光靠燕娇一个人顶着倒是无妨,只不过她身后还跟这燕飞这么个拖油瓶已经卓丙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人,想必做起来不会太容易。 于是她转头问了问方筝,说道:“方筝姑娘,我这伤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像赵翟那样,提前回去呢?” “你想回去?” “是啊,冬宜宫这会儿缺人,我有些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可是你这伤最好不要太过折腾了,本就伤及肺腑很是严重。此时若是一个不小心,引发了高热,就会很麻烦——真当高热起来了,便是那个方止神仙也无法跑来救你,届时,等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花听到死路一条时,确实有稍微吓一跳的感觉,只不过,她实在想要尽快回宫啊!(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5 成为她登上后位的阻碍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只小眯了一会儿就醒了,感觉到怀里的人还在沉睡,他嘴角微勾,虽不曾睁开双眼,但还是准确的寻到了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卓乙雪睡得很沉,对于莫延枫的亲吻自然没有一丝觉察。 不过当莫延枫想到两人还未用午膳时,不由得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窗外——似乎又误了时辰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这小东西的胃会受不了。 “雪儿?” 莫延枫想着叫醒卓乙雪,总得吃了午饭再睡。 只不过对于莫延枫的轻唤,沉睡中的卓乙雪并没有一点反应。 莫延枫无奈一笑,右手撑头,细细看着她的睡颜,想要叫醒她却又有些不舍。不过到底还是理智居多——毕竟不管怎么样,她的身体最重要。 莫延枫想着,低头又在卓乙雪的额上亲了一口。 卓乙雪依然没有反应。 于是莫延枫又亲了亲她的鼻子,没得到任何反应的莫延枫自然又转向了其他位置进行“攻击”,直到她的脸上已经被亲遍了,卓乙雪依然丝毫不见有转醒的迹象。 莫延枫无奈极了,看着她小巧挺立的琼鼻,莫延枫有一种想把她捏醒的邪恶念头。 不过这个邪恶念头刚起,另一个更加邪恶的念头却抢先占据了他的脑海——捏一捏大概就会醒了。 只不过可不是捏鼻子······ 莫延枫一只手伸进被窝,轻轻撩开她的衣襟,开始了另一种“唤醒”方式。 起初他不太舍得使劲,所以卓乙雪只是软软的嘟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继续睡了,任由身边人胡作非为——反正只要两人睡在一处,他的手极少有“规规矩矩”的时候,有时即便他睡着了,他那双修长的手也总会待在他想待的地方,偶尔卓乙雪翻身或是轻轻将他的手拿开,保证过不了一会儿他那手摸摸索索的就找过来了,找准位置后还知道轻揉几下以确认没有捏错。 所以日子久了发现他这个习惯实在无法改掉后,卓乙雪也就由他了。 不过虽然卓乙雪因为早已习惯所以能够无视,可是有些人却不一样了······ 掌下的柔软让某人几乎失控! 他从舍不得使劲到现在不由自主的加重力度,可是掌下的人竟然哼哼唧唧的抗议了几下便又继续睡去······ 莫延枫的眼底越来越黑暗,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叫醒她让她吃点东西,可是行为上,他却不由自主的扯开两人之间的所有阻碍,欺身而上······ 于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他在卓乙雪填饱肚子之前,自己先吃了个心满意足······ 事后莫延枫起床,大汗淋漓之后又痛快的洗了个澡,所以这时候的莫延枫一脸的春风得意,而卓乙雪就只能死鱼一样的躺在床上,眼泪汪汪的咬着棉被,第n加1次腹诽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其实是个人面兽心! 狼一样的撕咬、豹子一般的迅捷,精力更是比虎还要旺盛! 卓乙雪心内叹道——丫果然是条真龙······ “雪儿,该起了——若还是困,就吃了饭再睡,嗯?” 莫延枫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拉开卓乙雪的被子,不料却迅速被卓乙雪个扯了回去,重新盖好——依然只露出了俩大眼睛。 看着卓乙雪气嘟嘟的样子,莫延枫失笑,俯身过去哄道:“宝贝怎么了?不开心?” 废话! 你倒是开心了! 卓乙雪眼珠子一翻,不搭理他。 莫延枫继续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问道:“真的生气了?” “哼!” “乖,朕会好好补偿你的。”莫延枫伸手继续拉开她的被子,卓乙雪拽了两下没有拽动,于是就这么光溜溜的呈现在他的眼底,她简直气的想拿枕头砸他——如果不是她现在手脚发软,连拿枕头的力气都没有的话。 “冻死我了,你快把被子还我!” 其实寝殿内的炉火烧的很旺,因为担心天冷会冻着她,所以只要她在冬宜宫里,这宫里的炉火莫延枫是不允许断掉的。也就是说莫延枫这会儿还觉着热呢,当然不认为会冻着她,于是他一把甩开被子,让她拿不到,然后径自将人从床上抱起——欢爱过后的卓乙雪也是汗津津的,被莫延枫抱着进了温泉室。 “你放我下来,我才不要洗澡呢!”卓乙雪扭着身子,赌气的说道。 “不洗澡?你出了这样一身的汗,确定不洗澡?”莫延枫脚步未停,眼看着就到了浴池边。 “不洗就是不洗,有什么好确定的?!你最好快点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 “要不然你就怎样?” “要不然我就咬你了!”卓乙雪表情凶狠,可有人却始终不以为意。 “哦?你还要咬我?刚才没咬够是吗?”莫延枫低头,深深的看了卓乙雪一眼,眼神更是暧昧至极······ “你!” 卓乙雪想起刚才自己确实没少咬他,可是那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况且他这个人虽然看着一点也不胖,也不觉得有多壮实,可是他的身体却偏偏十分健硕。两人欢爱时,卓乙雪常常会控制不住咬他,只是不管是咬到哪个位置,都结实的根本咬不穿,她咬来咬去除了给他留下一排排的牙印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2000) “好好好,宝贝,只要你乖乖洗澡,我给你咬就是······”莫延枫说的话似是妥协,可是语气却十分的戏谑,这成功的让卓乙雪再次气结。 不过卓乙雪闹归闹,左不过就是被欺负后发点小脾气,她一身的汗水就算莫延枫不让她洗澡,她自己也是受不了的。只不过卓乙雪在坐进浴池之时,竟然看见莫延枫奇迹般的转身出去了! 卓乙雪感到无比震惊! 今天竟然这么自觉? 要知道以往他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哪怕是他已经自己洗过一遍了,他也一定会厚颜无耻的重新再洗一遍的——他明明是一个恨不得在浴池里将她拆吃入腹的人啊! 对于莫延枫突然的绅士行为,卓乙雪感到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她洗澡的时候依然不自觉的会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总觉得什么时候莫延枫就会推门而入······ 不过今天她不知道的是,莫延枫确实不会再进来了,他今日特意自己一个人先洗了,要不然两个人一起洗的话,他的雪儿什么时候能吃上饭都还不一定呢! 如果放纵会伤害到她,他选择克制。 当卓乙雪疑神疑鬼的沐浴结束后,她裹上浴袍伸头缩脑的就出来了。 莫延枫此时正坐在桌旁给她挑菜,听到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卓乙雪明显一惊。 不过她却看见莫延枫只是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快去把衣服穿上,穿好过来吃饭。” 卓乙雪被这一笑搞得有点晃神——什么时候他居然也能笑得这么干净纯粹? 或者说什么时候他看着她笑的时候,眼底竟然没有一丝**或不怀好意? 这让卓乙雪突然有些不大适应,不过她闻到了满桌佳肴的香味后,便不再多想了,她迅速走到里间把衣服给穿好了。 再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唯有那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后。 莫延枫向来爱极了她的头发,尤其爱她在他面前散开头发的样子,这样的她最能挑起他内心的欲ang,他对她头发的迷恋绝不亚于对她身前那俩包子的迷恋程度——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卓乙雪罢了。 卓乙雪坐了过来,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堆满了食物,并且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真的好香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卓乙雪说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正打算往嘴里塞。 “等等!” 莫延枫伸手将卓乙雪的筷子拿掉,认真的说道:“雪儿,朕跟你说过的话你都要记着——朕说过,肚子饿的时候不要着急吃东西,先喝点汤,然后再慢慢的吃一点清淡的······”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就是先喝汤嘛,你都说过很多遍了,真是啰嗦!”卓乙雪说着就着急的伸手去拿汤勺。 “小心烫!” 莫延枫见她动作过于着急,唯恐她会烫到自己,赶紧伸手过去,拿起碗和勺,迅速给盛了半碗汤,又送到唇边吹了又吹,确定不再烫口之后,这才放心的舀起一勺喂过去。 卓乙雪张嘴接了,不过她可不耐烦这样一勺又一勺的喝汤,直接从莫延枫手里拿过碗,仰头两三口便喝下去了。 莫延枫见她这样着急,有些心疼她饿肚子,也就没再约束她了,只是不停的让她慢点吃,又不停的制止她去吃太硬的东西——虽然喧午膳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让送些清淡易消化的菜品,可是现在这些在莫延枫眼里,好像那一道菜都不太好消化似的······ 除了那一碗小米粥。 所以莫延枫除了制止卓乙雪吃那些炒菜类的食物,还一直在督促她道:“宝贝不要挑食,不要光想着吃肉,多吃点小米粥······” 整顿饭下来莫延枫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宝贝吃点小米粥······”或者“宝贝再吃一口小米粥吧······”又或者“刚已经吃了一根肉丝了,现在该吃一口小米粥了吧?” 卓乙雪终于忍无可忍,反击道:“怎的,小米粥是你家亲戚你这么替它说话?” 莫延枫:“········” 好说歹说,俩人的午膳终于是用完了——当然重点是卓乙雪的午膳终于搞定了,莫延枫自己倒是吃的随意,却一门心思的盯着卓乙雪,这个不许吃、那个要多吃,他和卓乙雪吃一顿饭说的话简直比他在外面一整天说的话还要多很多! 饭后卓乙雪随便梳了个发髻,然后想去看看海棠,却被莫延枫拦下,说是有事要交代。 “我饭都吃完了你又要交代什么啊?” 卓乙雪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他话原来这么多啊? 莫延枫拉着卓乙雪坐在自己腿上,说道:“宫中祭祀的事情你可准备好了?” 祭祀? 卓乙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祭祀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不过祭祀的时候她不是只要全程跟着做就行了吗?难道她还得发表祭祀感言? “祭祀需要准备吗?准备什么?” 莫延枫刮了下她的俏鼻,就知道她毫无准备。 “祭祀之时所有皇室中人都会出现,到时候场面不小,你身为朕的贵妃,自然是要站在朕的身边,率先进行祭奠的——你要抽空好好学学,不要到时候慌了手脚,惹人话柄。” 卓乙雪一惊,忙问道:“我站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那太后娘娘呢?” 以卓乙雪对宫廷的了解,在皇上未立后并且太后健在的情况下,无论什么场合,皇上身边的位置都应该是太后娘娘的才对啊! 为什么会说是她? “一左一右,左边为大是母后,你跟在朕的右边——记着,不要站错位置了。” 朝廷里包括整个皇室,对卓乙雪不满的人还有不少,因为她的身份,大家对她颇有微词。 所以她不能出错,一旦出错便会被无限放大,这些虽然有他挡着,不至于会伤到她,只不过,太多人对她有意见总会成为她的阻碍—— 成为她登上后位的阻碍······(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56 慢慢来,朕等着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呃······打个商量行不行?”卓乙雪看着莫延枫,样子十分讨好。 “何事?” “祭祀那天就让太后娘娘一个人站在你旁边好了,我就随便找个人群······隐身一下好了······” “不行!” 那个位置后宫有多少女人争着想要的?就她不知道争取! “为什么啊?又不是非得这样不可······我这人向来没见过世面,到时候怕是只会给你丢脸呢!” “你越是没见过世面,就越是要学会‘见世面’——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你若不懂,朕自会派有经验的嬷嬷来教导你。不过今日先算了,你且休息休息,明日开始,认真学习这些规矩知道吗?” 卓乙雪还不知道,这次祭祀的站位到底有多重要——宫中无后,位分最高的便是两位贵妃了,因此祭祀时,皇上身边的位置尤其能够显示出君心所向。 很多人会根据那一天的站位判断出将来的皇后是谁。而莫延枫之所以坚持让卓乙雪站在身边,一是为了让她早点学习,早点适应,二是为了试探一下朝臣的内心——他用这个方式暗示皇室以及大臣们,他会立卓乙雪为后,看看他们都会是什么反应。虽不至于受制于他们,可是先摸个底总是好的。 毕竟事关卓乙雪,他不想马虎了。 对于后位,指望她自己争取是不可能了,尤其现在的她还在受人暗讽,分明是连皇妃也不想她当的,哪还会支持她封后呢? “我一定要学吗?” “嗯,一定要学!” “可我学这些干嘛?我不会不也过得挺好吗?我不想学,不学!”卓乙雪将头扭到一边,反正皇宫也不是天天都有大场面,这些规矩她懂不懂根本就无所谓! 莫延枫轻叹一口气,伸手将人扯进怀里,轻道: “雪儿,听话,让你学你就学着点——反正并不是很难,也不会太累,你就当是玩好了。” 若想让她当上皇后,他一张圣旨便能够决定,只不过,他不希望她到时候一不小心就惹了众怒,于是才会希望,在他提出封后之前,是否能让朝臣先接受卓乙雪? 卓乙雪实在是不想招惹麻烦,于是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可怜样子说道: “枫,你让我学习这些礼节,是不是······你心里嫌弃我一个乡下丫头什么都不会啊?” 莫延枫一愣,这小东西怎么会这样想? 他何曾嫌弃过她? 莫延枫刚想解释,却在低头是瞥见卓乙雪嘴角的一丝笑意,心里顿时了然——原来是在使计呢! 虽说识破了卓乙雪的伎俩,但是莫延枫也不想逗她,于是十分认真的说道: “雪儿,不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会嫌弃你——因为不管怎样的你都是最好的!” “那你为何还要我去学习这些?”卓乙雪从莫延枫的怀里抬起头来,同时抬起胳膊环住了莫延枫的脖子,树懒一样的挂在莫延枫身上撒娇。 “你总有一天要站在朕的身边,提前适应一下不好吗?” 卓乙雪心里一惊,他隐约知道莫延枫说的站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这个可能吗? 以她的身份,能够敕封贵妃,就已经够他“镇压”一阵子了,若是当真立她为后,那满朝文武岂不是能把大殿给掀了? 卓乙雪对做不做皇后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她只要他心里有她,并且只有她就可以了——任何事情她都能够努力的让一步,只是爱情不能让! “那我要是做的不好呢?我要是搞砸了呢?” “慢慢来,朕等着你。” 卓乙雪听了,心里一暖,她看着莫延枫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回道: “好,我会努力的!”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走到你身边,与你比肩同行! 祭祀大典很快就到了,这两日卓乙雪跟着老嬷嬷学习,果真十分有成效—— “哎我说小雪儿~你还别说啊,这正规学了既然果然就是不一样了哈!你看咱从前走起路来,再怎样端着,也顶多就是个花架子——看着端庄而已。这会儿练了两日,还真走出个由内而外的气质来了!” 海棠也已经习惯了这一身奢华的宫妆打扮,加上如今学会了端着手走路,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妖艳! 其实海棠这两日见到卓乙雪在学习礼节,她还真只是一时好奇,便跟着一起学了,没成想这效果还真是杠杠的! 轮到卓乙雪走的时候,那通身的气派也是遮掩不住的,虽说卓乙雪的一张脸稍显稚嫩,可若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是足够沉稳大气的。 两人在出发前又各自练了一会儿——海棠需要克制自己不要随意张望,而卓乙雪则需要努力憋住甜美的笑容,换上淡淡一笑。 当门外的车撵声响起,燕娇便上前,恭敬的请卓乙雪出门了。 今天的冬宜宫,竟然全宫上下不再嬉闹松弛,所有人都进退有度——就连那个一直咋咋呼呼停不下来的燕飞,居然也开始端着双手不苟言笑起来。 海棠见着这么正式的场景,扬天长叹一声—— “哎!好想跟着去看看啊······” 可惜她不是皇亲国戚······没资格去祭奠人家祖宗 其实以海棠的性子,她还真的很想偷偷跟过去看看——不过她想到卓乙雪在宫中的位置似乎并不是十分稳固,害怕自己的行为会给她添麻烦,于是她一咬牙一跺脚——错过就错过吧,不就是一大群人对着天地牌位什么的磕头吗,肯定没什么好看的! 这边海棠真正自我安慰,那边卓乙雪也已经上了撵子,队伍整理好后,车轱辘开始滚动起来,晃晃悠悠又不失稳健的前行着。 皇陵并不算远,从宫门口出发,马车行驶约莫只需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样子。 卓乙雪的车撵出了宫门,她便看见原来已经有好些人排好队伍等在宫外了——这其中就有宝凝。 卓乙雪刚下马车,宝凝便朝她热情的挥起了手,她看上去十分的开心,还招手让卓乙雪过去。 卓乙雪原本并不想乱走,只不过见她笑得如此明媚,便知道她定是没有好好学习礼节了—— 祭祀是一件庄重的大事,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安静和端庄! 这话是老嬷嬷说的,卓乙雪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所以这会儿看见宝凝犯了忌讳,便忍不住缓缓走了过去。 “小雪!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吧!”宝凝见卓乙雪走了过来,连忙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十分亲热的说道。 卓乙雪却赶紧四下观望了一下,还好除了妃嫔和一些皇室之外,并没有别人了——比如太后娘娘。 “宝凝,我不能待在这里,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不能再这样笑了,在御国祭祀是一件十分庄重的事情,你若笑出声来会被视为对祖宗不敬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端庄——端庄知道吗?就算不爱做,装也得装出来的!”卓乙雪说完松开宝凝,朝自己的车撵走回去了——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在自己的车撵旁边,直到皇上和太后出现。 不过转身的卓乙雪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宝凝果然敛了笑容,只不过,那眼神里的一抹得意之色却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了。 其实宝凝身为一国的公主,对于这些礼节又怎会不通? 她只不过是听说了皇上给冬宜宫派了一位老嬷嬷去,就为了给卓乙雪训练礼仪,所以宝凝料定了卓乙雪会一眼看出她“不得体”的地方,因此只要她愿意帮她纠正,那便说明自己先前的讨好是有用的;如果看见了却不帮她纠正,那这卓乙雪的心机必是颇深!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那块翡翠还真的没有白送······ 宝凝嘴角又转换成了嗤笑模样——真是笨蛋,今日这些人不过是她眼中的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她又怎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失礼呢? 她也就是趁着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在场,临时起意试探一下卓乙雪而已。 不一会儿,莫延枫的龙撵先出来了,紧随其后的便是太后娘娘的凤驾。 龙撵先行,凤驾几乎与之并排,随着高德的高声报唱,等在宫外的人尽皆应声而跪,恭敬行礼。 莫延枫挥手免礼后,龙撵继续前行。 待龙撵、凤驾走过,各个车马队伍才开始紧随前行。 一路上浩浩荡荡,直奔皇陵! 庞大的队伍抵达皇陵一里开外之时,众人在纷纷下车下马,整好队伍徒步前行。这个时候莫延枫回头看了一眼卓乙雪,卓乙雪便抬步上前,二十来步的距离,竟也走出了个端庄贤惠的模样。 莫延枫微微点头,很是满意。 太后则是一脸的迟疑——难道皇儿要让这个丫头站在他的右手边上香? 这是成何体统! 他总不会想着要封这个野丫头为后吧? 碍于这是皇家园陵,太后不好在此时发对什么,不过太后也绝不会允许她站过去! “纯贵妃啊,哀家年事已高,这一路的车、马颠簸也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不若你来扶着哀家吧!” 太后缓缓伸出手来,一脸和蔼的看着卓乙雪。 卓乙雪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缓过神来看了莫延枫一眼。 莫延枫无奈点头——自己的母后,不论是否真的不舒服,作为晚辈,上前服侍一下也是应该的······ 卓乙雪轻轻点头,便过去搀扶‘孱弱’的太后娘娘了。 宝凝跟着后面,面色依旧一副云淡风轻,可是心里早已刀割一般的疼了——她堂堂一国公主,武艺比她强,文采比她好,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她长得明明比她好看多了! 可是她呢?那个从前只会扮成小太监的卓乙雪呢! 她又有什么呢? 宝凝看着搀扶着太后慢慢前进的卓乙雪,又看了看走在最前头的莫延枫,望着他傲然的背影,宝凝似乎重见了多年前战场上他—— 征战时他身穿铠甲,如神祇降临般拯救了梁国;休战时他便会换上一套寻常衣物换上——不过即使是一身寻常打扮,在他的身上,却再也看不出半分寻常来! 宝凝望着莫延枫的背影,一时陷入了回忆难以自拔。 直到莫延枫开始站上祭台宣读祭文,宝凝才终于回过神来。 不过她也清楚的看见了,跪在莫延枫右后方的当真是卓乙雪! 他就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祭文读的很长,卓乙雪一直低头跪着,大气儿也不敢出,直到腿渐渐的麻了······ 莫延枫终于读完了祭文,将牒子交给高德后,又从高德手上拿了三炷香,对着皇陵一撩一拜,跪了下去。 莫延枫将手中的燃着的香举至额头高度,身后的人亦是整齐的开始举香。 整个儿祭祀活动除了读祭文花时间长些,其余的倒是真的没什么。 所以结束的很快。 回去的路上,太后刚想请卓乙雪扶她一扶,却被莫延枫抢了先—— “李嬷嬷,母后年事已高,你在她身边多顾着些、搀着些,若是有任何闪失,朕拿你是问!” 李嬷嬷听了,哪敢不应?连忙点着头上前两步,轻轻伸手将太后搀着,嘴里还一直在说,“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太后被李嬷嬷搀扶着,一时也没有找到喊卓乙雪过来的理由,于是强做轻松的随着皇上出皇陵——当然,不只是太后,今日过来祭祀的所有人,都看见皇上身后的右侧方,站着的竟然不是梁国来的公主凝贵妃,而是那个布衣皇妃! 难不成皇上想要立她为后?(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6 难道他们和方氏一族有关?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跟在莫延枫的身侧,面容始终端庄得体,行走间也是一派从容——单就这样看来,倒是与那绝色的凝贵妃相差无几。 人们好奇的偷偷打量着二位贵妃,话说凝贵妃的姿色果然不必过多形容,比初入宫时的惊艳更多了几分沉稳。 只不过两位贵妃明明位分一样,却在祭典上分出了一前一后——纯贵妃在前,凝贵妃在后。 这一站位便足以看出皇上心属于谁了——这后位,怕是真的要落入冬宜宫了。 不过众人眼里的凝贵妃此时倒是十分争气,以公主之躯落于平民之后,竟然也能一派坦然,毫无怨色。 果然是个有心胸的! 因此这一趟大家除了记住了蒙受盛宠的纯贵妃之外,也还有不少人记住了她身后始终端庄大气的凝贵妃。 祭祀过后,当一众人走回了车架旁时,卓乙雪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车上,却被莫延枫伸手拉住,直接牵着上了龙撵。 卓乙雪惊讶不已——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于招摇了啊? 不过碍于此时人多,她不能殿前失仪,于是便顺从的上去了。 太后看了一眼坐了两人的龙撵,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恶毒!她咬牙想着——卓乙雪,你若识相,事到如今哀家还真的愿意容你做个妃子,可偏偏你如此不知轻重! 那就别怪哀家容不下你了! 太后正想着,却被身边的李嬷嬷给轻轻推了推。李嬷嬷看着太后娘娘的眼色,连忙轻轻摇头,搀着太后娘娘上了凤驾,自己则跟在凤驾旁,小心随侍。 太后当然知道李嬷嬷的意思,于是也就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皇上那边——有些事情,明着不能暗着能! 又是高德一声高呼,指令下,龙撵先动,凤驾后行,再然后才是其他人的车撵,慢慢跟随而来。 “呼~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上了龙撵,拉上车帘,卓乙雪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腰一垮,整个人瘫在了榻子上。 这一路走得,挺着脖子跟孔雀似的,可真够累的! “累了?” 莫延枫俯身过来,低头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卓乙雪,心道:这就受不住了,以后大封可怎生是好? 卓乙雪抬手捧住莫延枫的脸,哼哼唧唧道:“哼,当然累了,我都装了一路了!为了让自己的仪态看上去好些,我腰板挺着脖子立着,坚持了都快一整天了!” 莫延枫顺势亲了亲她的脸,想着今日确实走了不少路,这小东西身子向来娇气,这会儿又是站着又是跪着,身子会累也是应该的。 他伸手抱起卓乙雪,拥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心疼的说道:“雪儿,脚疼吗?” 卓乙雪眼珠子一转,藏起刚露出的坏笑道:“当然疼啦,我浑身都疼——而且是又疼又酸的那一种!” 其实除了腰和脖子有些酸疼之外,别的地方倒是没什么感觉,喊疼只不过是卓乙雪为了讨他心疼装出来的罢了——这招百试不厌,只要她撒谎说自己不舒服,他每次都会被骗的团团转。 果然莫延枫再次上当了,双手搂紧了她,薄唇吻上她的脖子怜惜不已。 “枫~” 卓乙雪觉得脖子被亲的有些痒,扭着身子想要躲开。 莫延枫见她扭动挣扎,以为她是身子酸痛难受因而撒娇,于是柔声哄道: “乖,再忍忍,回宫泡个热水澡,再让方止拿点药酒,朕给你揉揉······” 莫延枫说着放开卓乙雪,伸手抬起她的腿然后脱掉她的鞋子。卓乙雪任由他摆弄,自己懒骨头发作,腰一软又躺了下去。 感觉到脚上的袜子突然被摘了,卓乙雪下意识的动动脚趾,想要把脚抽回来——她虽然是个干脚,也不会脚臭,可是走了一天路了,总是脏的,不想给他看。 “别动!” 莫延枫抓住卓乙雪的脚,对着她的脚底细细的看着,知道她脚底容易起泡,这次先好好检查一下。不过还好,这次倒是没有怎么伤到,只是有些红而已。 “枫,我脚没事,你给我揉揉腰才是真的!都快断了!” 卓乙雪说着自己就翻了个身,趴在榻子上喊莫延枫揉揉。 “好。” 大手覆上细腰,稍稍运了些内力,让掌心热起来,然后小心的**按压了起来,动作认真仔细极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一把小细腰就折自己手里了······ 卓乙雪被伺候的舒服极了,她趴在榻子上昏昏欲睡,直到莫延枫的手从她的腰上挪到了肩膀上,她已经彻底的睡着了。 冬宜宫里,没能成功跟出来的海棠正百无聊赖的“勾搭”着方止。 “嘿,方大神医······你,师从何处啊?” 方止抬头,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喂喂喂,看你厉害问问不行啊?” 方止重新低头扎针,没有回答海棠的话,只不过从他紧拢的双眉中依稀能够看出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难道他是因为在山上的时候过得不好才逃跑的? 不对啊,方筝在山上不就过得挺好吗?如果不是为了找师叔,方筝简直分分钟想要回去蹲山头啊! 这就说明山上的生活至少还是可以的嘛! 海棠不想放过这次独处的好机会,依然追问道:“方神医说说看嘛,你这么厉害你的师傅一定也很厉害才对!” “我没有师傅!” 方止答得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着实让海棠惊了一惊! “啊······原来你是自学成才······了不起了不起!那你这些不就是独家原创嘛,果然是个天才!”海棠话说得刻意,也成功的让方止更加怒了。 “你!” 方止听了海棠的话,想反驳又无法,只气的一张脸憋通红。 海棠看见方止那捏着针的手竟然开始有些颤抖,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干嘛要在这时候逗他啊! 他这还在替她扎针呢! 海棠捂脸,简直哭不出声来······ 这后面几针不扎就算了,要扎丫肯定照心窝子捅了······ “方大神医~您大人有大量,小女子胡说八道、疯言疯语,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您这手里的针也更别往我心里去啊!” 方止听到海棠的“哭诉”,这才稍稍缓了过来——哼,他才不是那样的小辈! 方止收拾好情绪,认真准确的给海棠扎完了所有的针,然后向往常一样,去写药方了。 这些药都得根据海棠的身体来,每天身子起色不一样,所用的方子也就不一样,药物增增减减,总得他一次次亲手写下才行。 有了前车之鉴,海棠再也不敢在他给她治病的时候惹他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方筝的师叔,那她总有一天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的! 药庐里,阿花见方筝依然在忙着那些药材,终于忍不住问道:“方姑娘,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你······不用祭祖吗?” 阿花自己早在清晨的时候,在院门口对着西方上了一炷香,遥遥拜上一拜,也算是祭拜了先人。 不过她倒是始终没有见到方筝祭拜过,只捣鼓了一天的药材。 “二十九了?” 方筝终于停下,突然想起今日便是腊月二十九了。 “对啊,今日就是家家户户祭祖的日子啊!” 那么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呢!方筝摇头一笑,这海棠走了她连过年也给忙忘记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日子了——明日就是过年了,我这个药庐里倒是一点儿过节的气氛也没有。” 方筝放下手中的草药,起身打算出去购置一些年货——只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丢准备过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开张。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总不能让阿花和她一起,在草药中过年吧? 见方筝要出门,阿花问道:“你要去祭祖吗?” “不是,我不祭祖,去买些年货回来,你且等着,我回来做饭。” 方筝说着就大步离开了。 阿花听着方筝说不祭祖,顿时心中疑惑更深——这宫中的方止神医也是个不祭祖的······ 而且这两人不但医术高明还都姓方! 难道他们和方氏一族有关? 阿花摇摇头,应该不是,方氏一族早就脱离了御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阿花没再多想,她身上力气不够,这会儿只能坐上榻子,在榻子上歇一会儿了。 “小雪,你终于回来了!”海棠轻轻朝卓乙雪扑了过去,确认她身后没有跟着外人才放下心来,抱着她告状道:“小雪你都不知道,那个方止今天居然瞪我!我不过就是问了他师从何处,他就气的好像要把我杀了似的!更恐怖的是,我居然忘了他正在给我扎针!你说惊险不惊险?” 这要是一个失控,她贾海棠不就成了他方止的针下亡魂了嘛! “啊?不会吧” 卓乙雪一惊,难道他的过去不是很美好,所以才选择逃走? “怎么不会?!小雪你听我说啊,你可千万别再乱说什么了,咱回头出宫以后再去问问方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海棠真怕激怒了他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首先第一条——她那条小命还在他手上攥着呢! 卓乙雪听海棠这样说,点头应了,她也觉得这事儿还是再问过方筝后再做决定,要不然真把这个方止给惹恼了,万一他到时候撂挑子不救海棠了可怎么办? “哎,对了,你今天怎么样?祭祀的场面是怎样的?你可有丢脸?”海棠这会儿拉着卓乙雪问东问西,对皇宫的祭祀活动显得十分感兴趣。 “嗨,就是人多,整整齐齐浩浩荡荡一大群!而且全部盛装出席呢!”卓乙雪说着还用手比划着,“更关键的其实不是人数多,而是每个人身上的那种庄重肃穆!你是没看见,那么多人里,居然当真没一个笑的——就连燕飞那傻丫头,今天都奇迹般的严肃了一整天!” 若说气氛稍微好点的话,也就祭祀结束后,大家表现松弛了些。 当然,由数她和莫延枫松的最甚——她是松到直接睡着,而莫延枫则是一点皇上样儿也没有的给她按摩了一路。 “这样啊,那这盛大的场合也是只适合参观不适合参与了——参与起来太累。” 卓乙雪听了直点头,可不是嘛! “那年三十的场合我能参加吗?旁观也行!” “年三十当然可以让你参加——那晚太后娘娘还会特意邀请一些高官的家眷入宫呢,你是我邀请的,肯定能参与的!” 海棠听了眼前一亮,这可要好好感受一下,她来古代这么久,该体验的差不多都体验过了,就差参观皇宫、研究宫廷秘史了! “那就太好了,我还真想看看,这些古代的上流人士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呢!” 两人正说着话呢,燕娇却轻轻走了过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个玉瓶,对卓乙雪说道:“娘娘,这是高大总管送来的,说是皇上命人从方神医那取来的药酒,命奴婢在伺候您沐浴过后给您抹上,以缓解不适之用。” 卓乙雪拿过燕娇手里的小瓶子,打开塞子闻了闻,味道不错! “他还真命人去拿药酒了······” 卓乙雪拿着瓶子笑嘻嘻的,打算听他的吩咐去沐浴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57 我的负心汉——楚君阳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啧啧,你自己看你甜的那样!你就可劲儿秀吧,齁死我算了······”海棠看着卓乙雪的背影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眼看着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了。 “海棠,等我泡完澡你来给我涂药酒啊~” “得了吧,我就不跟某人抢活了,这等好事还是让你家那口子来吧!” 海棠自言自语说着话呢,突然感觉窗外有人影闪过。 “谁?” 她拔腿就冲过去,果然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不过海棠还是走出去看了看——她虽不像某些古人一样这么武艺高强、反应灵敏,可是她这个人的第六感向来是非常灵敏的,她感觉刚才有人就一定是有人! “喂,是人是鬼出来给姐亮个相啊!躲躲藏藏算什么东西?” 海棠站在院子里叉腰喊道。 如果真的有人来过,这个时候应该还未走远。 “海棠姑娘?”燕娇顺着海棠的目光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海棠姑娘,你在找谁啊?这里没有人啊······” “燕娇啊,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们皇宫里是不是经常会有什么······呃,比如‘偷窥狂’之类的人出现?” “‘偷窥狂’?是······有人过来偷窥的意思吗?”燕娇愣了一下,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海棠点头道:“对的,或者是偷偷跑到别人宫里······哎对了,你们这里如果有人偷偷摸摸的跑来,然后鬼鬼祟祟的逃走,你觉得他会是来干什么的?” 电视里一般这样的话不是投毒就是陷害,或者偷东西? 燕娇想了想,摇摇头道:“这哪能知道呢?不过,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来,那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那这个就不好办了,没抓着人啊······” 海棠左右又喊了几遍,确认那人就算还在也一定不会出来了才骂骂咧咧道:“不管你是谁,来这干嘛来了——老娘都咒你从此不举!咒你软一辈子!” 隐在树上的某人下身明显一紧,鹰一般的双眸紧紧盯着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女人——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她了,要不是想的紧了,他也不会冒险入宫,只为远远的看她一眼。 “主子?该走了。”凌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催促楚君阳离开。 皇宫戒备森严,除了各方守卫之外,那些暗卫才是让人头疼! 不过好在他跟在主子后面,要不然他还真进不来! 楚君阳看着院子里依然活蹦乱跳的人儿,紧抿的薄唇终于轻轻勾起——方止果然没让他失望啊! “主子?再不走的话可就要被人发现了!”虽说自己武艺高强陪着主子闯了不少龙潭虎**,可是这一次入宫凌木多少有些紧张。 毕竟主子有伤在身,此刻伤口也并未完全愈合,倘若真的被发现了,恐怕难以脱身。 凌木见楚君阳无动于衷好似没有听见,想了想也是——主子怎么会担心被人发现呢?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道:“主子,你再不走,夫人一定会看见你的!” 楚君阳果然收了笑容,嘴角重新抿起。 这个女人,精得很······要是被她看见,就不太好了。 不过她刚才骂他什么来着? 从此不举?软一辈子? 楚君阳盯着海棠,凤眼微眯——女人,软不软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走!” 楚君阳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凌木立即紧追而去,院子里只剩下了一脸尴尬的燕娇和一脸猜疑的海棠。 燕娇有些崇拜的看着海棠,想着: 海棠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啊,什么话都敢说······ “燕娇,这冬宜宫的安保问题归谁负责?” 海棠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哪怕是没有现场抓到,也该做个备案,这事儿得预防,万一不是简单的宵小之辈,而是来要人命的······ 那小雪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安保?何为安保?”燕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自然不懂这事何意。 “安保就是护卫之类的人,冬宜宫的安全总有专人负责吧?” 这下燕娇听懂了,忙说:“有的有的,我们有很多侍卫,还有很多暗卫的。” “暗卫?”海棠四下看了一眼,“哪有暗卫?” 燕娇一笑,说道:“海棠姑娘,这暗卫自然是躲在暗处的了,咱寻常看不见的。” 海棠一惊,若刚才有人的话不也是躲在暗处的吗?那这样都能不惊动皇宫中的暗卫? 那究竟是这些暗卫太弱还是对手太强? 海棠回想起刚才察觉窗外有人的那一瞬间,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离开他以后她便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他就在某个暗处静静地看着自己······ “我去看看小雪。”海棠连忙去了卓乙雪的寝殿,然后径直进了浴室。 “小雪!”海棠跑得衣袖翻飞,完全顾不上方止的叮嘱。 “喂!海棠,你别跑啊!”卓乙雪原本舒舒服服的泡着汤池里,却突然看见海棠冲了进来,赶紧出声警告她时,她却已经到了自己身边了。 “海棠!你有没有听方止说的话啊?他说你不要剧烈运动你忘记了啊?你刚才跑得这样快——这一定算是剧烈运动了!”卓乙雪趴到池边指着海棠就是一通教育。 海棠却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她脸色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悲伤的说道: “小雪,我怀疑······他来了······” “谁来了?” 卓乙雪歪着头,听得有些蒙圈儿。 “我的负心汉······楚君阳。” 为什么总是会疼呢?海棠在想,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会疼呢?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并且真的过上了极为洒脱自由的日子,可是实际上每次只要跟那边有任何接触,哪怕不是他本人,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又会瞬间坍塌,所有不堪的记忆更是重新席卷了她! “小雪,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他了,他来了。” 海棠跌坐在浴池边,眼圈隐隐有些红了。 她好不甘心啊! 现在的她,就算只因为他而心痛了一丝一毫也会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卓乙雪听了,有些吃惊的问道:“感觉到?那你可看见人了?” 海棠轻轻摇头。 “那就肯定不是真的啊!这可是皇宫哎,到处都是侍卫,尤其是冬宜宫里,皇上还安插了几个暗卫守着呢——基本上呢,这里是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方,所以放心吧,你一定是错觉,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会的,我的感觉没有错!” 那种感觉她不会忘记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的气息就深深的印入了她的脑海!而且,如果是他的话,就不用奇怪为何没有惊动任何守卫了——他绝对有这个本事! 卓乙雪从浴池里出来,裹上浴巾,见海棠如此认真,当下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假如真的是他,那他跑来干嘛?冰魄不都已经要回去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忘记拿走的吗?” 说起冰魄被拿走卓乙雪就一肚子火——这个男人当的,真不是东西! “是啊,我什么都不欠他的了,还来做什么呢?” 正当两人陷入惆怅之际,门外传来了燕娇的声音。 “娘娘?娘娘?” “进来。” 燕娇推门而入,略带着急的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去钟翠宫了。” 燕娇琢磨着,这个时候开始给娘娘打扮的话,希望不会迟了。 是啊,卓乙雪突然想起来,今日的晚膳要去钟翠宫用的——不仅仅是她要去,莫延枫也是要过去的,还有其他的一众嫔妃们,今日的钟翠宫,说白了就是会搞一个家庭晚宴,让皇上陪着自己的后宫小聚一番。 卓乙雪想要去准备,又有些担心海棠——卓乙雪知道,海棠不论有多强悍,在那个楚君阳面前,也是脆弱的让人心疼的!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躺会儿,安静一下。” “那你也不能躺在这儿啊——这地多硬啊!” “是啊,海棠姑娘,我送您回偏殿吧,您躺在榻子上稍加休息,晚膳很快就会命人给您送过去的!” 海棠听了,不想耽误到卓乙雪去赴宴,便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卓乙雪连忙让燕娇先送海棠回房。 “对了,小雪,有人潜入冬宜宫的事儿你记着要告诉皇上,回头让他把这儿的安保加强一下——实在是太弱了······” 海棠临走还不忘回头叮嘱道,虽然那个家伙儿实在强的有些bt,但是能够这样悄无声音的潜进来,说明这里的安保确实是存在漏洞的,这样对小雪来说不安全。 “哦,我知道了——那你也不要想太多,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海棠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卓乙雪一边担心海棠,一边抓紧时间换衣服——她争取早去早回! 楚君阳和凌木才飞身出宫,楚君阳便踉跄一下扶住了身前的树干。 “主子!” 凌木连忙伸手来扶,楚君阳却又抚着胸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凌木吓了一跳,他若是知道主子的伤势恢复的这么差,他一定会拼命拦住主子决不让他冒险入宫的啊! “主子,来,凌木背着您!”凌木二话不说一把架起楚君阳的胳膊,迅速将人背上身。 当凌木真正背起楚君阳的那一刻,凌木心里的慌乱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楚君阳何时让人背过? 凌木曾经见过伤重的主子,可是以往哪怕是伤的再重,只要他还有意识,就一定会推开他们自己硬撑着前行的······ 今日之所以会如此顺从,难道不是因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吗? 重到连主子这样要强的人都开始撑不住了! 凌木越想越伤心,也越来越自责,他担心自家主子,竟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 “凌木,闭嘴。” 楚君阳并未晕过去,只是打算闭目小憩一会儿,可是这个凌木却一直不停的抽抽搭搭,十分吵人。 “主子······属下该死!竟没想到您伤的如此之重——属下就应该拦着您,不让您来才对!”凌木背着楚君阳,不断的自责。 楚君阳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拦我?就凭你?” “可是,主子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如今主子生命危在旦夕,属下实在是······” “凌木,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危在旦夕了?” 凌木突然觉得背后的声音更冷了些。 “主、主子,您都让我背着了,难道不是因为伤的太重?” “凌木,难道不是你强行背的我?” 凌木:“······” 终于安静了! 见凌木不再说话了,楚君阳这才重新闭上眼睛,他的伤要痊愈估计还得有一阵子,就暂时让他的女人在皇宫再待一段时间。 放她在外面玩儿的够久了,差不多该回来了。 凌木熟练的在腾飞跳跃着,虽说此时背上多了一个人,可是他却依然轻松的好似一个人。他不停的加快速度,因为他知道,主子真的伤的很重! 他强撑着身体进宫,无非也就是想看一眼夫人罢了! 凌木能够感觉的到,自他拿回冰魄之日起,主子的心就没有一刻放下过,这次进宫,亲眼看见夫人得到很好的治疗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吧?(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57 家宴(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钟翠宫里,卓乙雪扫了一眼席间的众人—— 太后娘娘还未登场,应该是在寝殿,想来这样的场合,她必定是要等到人差不多齐了才会出现的。 现在到场的,除了凝贵妃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嫔位和嫔位以下的女人们了。卓乙雪偷偷打量着,心里默默一数,顿时有些吃惊—— 当然在她还是小卓子的时候就知道皇上有好多嫔妾,可是见过没见过的,连听说带猜测的,她估摸着得有十几个的样子,可是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快三十个了——虽然这在古代人眼里,他们这一届的君王真的是后宫相当冷清了,可是在卓乙雪看来,这还真是个庞大的数字! 更关键的是,卓乙雪此刻最想知道,这些比她先入宫的女人,他是不是都——碰过? 如果全部都拆过封了,那他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难怪经验那么丰富! 看着这些或热聊的或发呆的女人们,卓乙雪顿时有些褪了兴致,不想留下来吃这餐饭了,只想回去陪海棠。 宝凝原本被另一个嫔妃拉住热聊,不过当她看见情绪不高的卓乙雪后,连忙结束了那边的对话,移步走向了卓乙雪这边。 皇宫中曾经极为受宠的丽妃倒下了,如今还在禁足之中,连个家宴也无法参与,所以这时候几乎整个儿后宫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卓乙雪的身上。 只不过卓乙雪终究是“草根”出身,虽说有皇上眷顾风光无限,但是在这些大家闺秀眼里,对于卓乙雪,依旧是带着不屑的。 以至于虽然卓乙雪如今位分极高,也蒙受盛宠,却始终无人愿意上前与她攀关系,相比之下,倒有个把女人宁愿去贴不得宠的凝贵妃——好歹人家身份尊贵,位分也来的名副其实。 大家眼见着凝贵妃居然大大方方的走到卓乙雪的身边,还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两人的样子似是十分熟络,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明明应该是最大的对头才对啊,可今日她们的亲昵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小雪,你怎的了?似乎不太开心?” 卓乙雪下意识的想要把宝凝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去,可是突然又想到她对自己的真诚······ 嫁给莫延枫不是她的错,她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卓乙雪这样想着,终于扭头看向宝凝,轻笑道: “也没什么,只是海棠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比较担心她罢了。”卓乙雪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宝凝想了一下,问道:“海棠进宫是来找方神医看病的吧?我听宫女们是这么说的。” 卓乙雪点点头,说道:“海棠患有很严重的心病,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方止能够救得了她了······” “原来如此。” 因为方止给海棠看病的事情,宝凝的心中原本还有些疙瘩,只不过今日听卓乙雪说,原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非方止不可,这才稍稍有些释怀。 突然宝凝好像想起了什么,朝卓乙雪说道:“小雪啊,我从梁国来时,带了几株赤心草,不知对海棠的病有用没用······” “赤心草?” “是啊,赤心草只有梁国的神山上有,我们那儿的人也管它叫‘神草’,一株赤心草长成成熟植株要十几年呢!最重要的是,整个神山也不见得能找着几株······所以这草只有梁国皇室才有,很少外传——你没听说过也是应该。” “这是能够入药的草吗?” 听宝凝的话,这草应该是能治病的吧? “当然了,我皇室有些年纪大的人,时常会心口不适,可是一旦以赤心草入药,服用之后便不会再犯了。” 那这是一种对心脏有好处的草药了? 卓乙雪刚想开口讨要,可是又想起宝凝说的,这个赤心草就是在梁国也很稀有,于是便有些为难起来。 宝凝却像是看穿了卓乙雪的心思,笑笑后说道: “小雪,你是不是觉得这草药太过贵重,不好意思拿啊?” 卓乙雪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心里想着: 这也就是海棠需要,若是她自己,她这会儿早就摇头拒绝了。 毕竟都已经拿了人家的翡翠坠子了,再拿人家的神草,岂不是太过贪心了? 宝凝见状,摇摇头,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你这人啊,就是把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太重了!我送你东西,是看在兴许会对你有用的份上——虽说那个翡翠你也不见得真能用上,但是交个朋友嘛,你就当做项链来戴着玩,不也挺好看的?再说这株赤心草,它只是对强健心脏有作用,再有奇效也不能医治别的什么病,我这个心脏健康的人,留着也用不上啊!” 其实赤心草之所以被称为神草,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它能解百毒,医治心脏只不过是附带的功能。 这一点,宝凝并没有告诉卓乙雪。 卓乙雪在听到宝凝这样说以后,心里十分感激,忙道:“宝凝,谢谢你!” “客气什么!”宝凝豪爽一笑,看了下天色又说道:“今日已经不早了,宴席结束也很晚了,不如明日一早,我命夏露把药给你送过去好了。” 卓乙雪笑着谢过了,心里想着这是宝凝的人情,日后一定要记得还! 两人过了这个话题,正说笑着,便听到“皇上驾到”的报唱声,宴席摆在钟翠宫的花园里,因此报唱声未落,莫延枫便已经穿过了圆形宫门,出现在众人面前,又反应快的已经跪拜了下去,反应慢点的这时候才想起来跪,儿卓乙雪恰好是那反应巨慢的,这时候还在朝宝凝“咯咯咯”的笑着,直到宝凝动手拉了拉她的衣摆,她才想起要自己要拜见莫延枫了。 一声声“妾身给皇上请安”过后,莫延枫随意抬手,让大家平身,又说了几句“几日家宴,不必拘泥”之类的话,这才越过众人朝上座而去。 太后娘娘似乎是知道了莫延枫的到来,恰好也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出来了。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见礼。 好不容易开场寒暄过后,太后终于下令,大家各自就坐。 花园里约莫摆了四十多张小长桌,上首的两张乃是皇上和太后各一张,下面的长桌摆在两边,每边各三排,中间空着,估计席上还会出现所谓的“助兴”的表演。妃子们位分高的,坐在离皇上和太后娘娘近的位置,以此类推,位分越低,坐的越远。因此刚才还眼花缭乱的女人们,瞬间就分出了个层次出来。 这边卓乙雪见太后娘娘招呼宝凝坐到她的下首,便也跟着宝凝去了,她倒不是想坐在太后身边,而是自然的坐在了宝凝的下首,想着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和宝凝说说话,两人刚才还没有聊完呢! 女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旦你对她放下戒备,而两人各个方面又能够聊到一块去,那便很容易产生好感成为朋友,卓乙雪因为正式的打心眼里认了宝凝这个朋友,便有些下意识的跟在她身后了——新得的朋友,还有好多话要聊呢。 不过她这边才刚黏上宝凝,莫延枫那边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卓乙雪和宝凝一起有说有笑十分高兴,这会儿又牵着她的衣角跟着跑······ 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和梁宝凝这么要好了? 莫延枫黑着一张俊脸,冷冷的眼神射向了高德。 高德冷不丁一抽——这又是怎的了? 不过到底是跟随了皇上多年的“贴心小棉袄”(高德自诩的),他看了眼卓乙雪,便瞬间明白过来,皇上这是不满纯贵妃坐到离他那么远的位置去,可皇上此时又不好直截了当的将人安排在自己身边——毕竟这是家宴,图的是一个“其乐融融”,这场合太后娘娘包括皇上的女人全部都在,若是皇上有偏心行为,恐家宴上气氛不好,扫太后娘娘兴致,于是这事儿还得他这个“局外人”代劳。 于是高德走到卓乙雪身边说道:“启禀纯贵妃,您的贵妃之位在那头儿呢,您此时坐着的是静妃的位子······”高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大家听见。 这位子按位分坐的,确实也该静妃来坐,只不过当静妃看见卓乙雪过去了,便自觉的打算去往别处——毕竟位子也不是定死的,只是大家自发这样排罢了。 此时突然被点名,刚打算落座儿的静妃倒有些两难了——她现在到底还要不要坐下去? 卓乙雪一听着位子有人,连忙站起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随意坐的呢······”她说着便起身在高德的带领下坐到了莫延枫身边,她看见在她走后那个位置果然是静妃坐了过去,于是隔着桌子有些抱歉的朝她笑了笑。 静妃连忙点头一笑,表示无妨。 静妃这个人,闺名叫李斯静,人如其名,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小女子一枚。 卓乙雪在和静妃打过招呼之后,又同宝凝笑了笑,然后才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延枫。 咦?脸这么臭? 谁招惹他了? 莫延枫见身边的女人这才正式看向自己,心里不爽极了——他来这么久了,除了刚开始的见礼,她就像不认识他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样就算了,居然还莫名其妙的跟着那个梁宝凝跑! 一块翡翠就被人收买成这样了? 真是出息! 莫延枫越想越生气,于是纵使知道卓乙雪正盯着他打量,也懒得搭理。自顾自的摆臭脸。 当然这在宫中其他人看来,皇上此时并不算臭脸,毕竟在她们眼里皇上一直就是一副冷峻的表情。 卓乙雪知道莫延枫注意到了自己,他这样一直不看自己分明就是有意——可是自己到底哪儿招惹他了? 他送的药她也乖乖的抹上了啊······ 不过就算莫延枫这会儿故意忽视她,她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见卓乙雪收回自己的视线,默默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后,好像故意不给人看见一样,偷偷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再稍微皱点眉头,这呈现出来的便俨然是一副“我腰疼我难受”的样子······ 果不其然,她小手只轻轻揉了一小会儿,莫延枫的视线便紧紧的跟了过来,原本还臭着的脸早已转换成了担心的模样。 祭祀回宫后因为有家宴,他必须先回一趟御景宫,要不然他一定会先给卓乙雪舒缓一下身子——她跟着嬷嬷连着练习了两日不说,今日正式上场,更是僵持了整整一天,身子定然十分不适。 也不知道这匆匆忙忙的,她药酒可有人帮着抹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不再揉自己的腰,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正在上菜的宫人们,一副期待不已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疼了——祭祀的场合肃穆庄重,祭祀之礼未完是不允许吃喝的,宫廷祭祀时间太长,午饭便直接省略了。 这小东西回宫,定是忘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卓乙雪原本还演着戏,这看见美食闻着香味,便将“吸引莫延枫”这茬儿瞬间给忘了,不过这美食虽一道道的被摆在她的面前,却仍然未到开席时间——主座儿未宣布开席,底下的谁敢先动筷子? 于是卓乙雪就只能愣愣儿的盯着这一盘盘精美的菜品,还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0 家宴(下)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这副想吃又不敢吃的饥饿可怜儿模样让莫延枫恨不得马上冲下去将人抱在怀里,亲手喂她吃上几口她爱吃的。 不过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莫延枫心疼归心疼,终究没有去做那不得体的事情。 只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受苦了,倒是将生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菜上齐了,一直在欣赏舞姬表演的太后娘娘正想着开席前该与众人说上几句场面话时,却突然被莫延枫接过话去,只一两句便结束了寒暄,随即宣布了开席。 莫延枫首先举杯将酒倒在地上,这是敬先人一杯酒的意思,随后太后娘娘以及一众妃嫔也照样做了,莫延枫第二杯酒敬了太后娘娘,他自己举杯一饮而尽却并未让太后娘娘跟着喝,而众嫔妃见皇上敬过酒了,便纷纷开始举杯,首先敬皇上一杯。 卓乙雪见大家的动作整齐划一,不由得也将手中的杯子举向莫延枫,就等着大家喝的时候她也喝。 不过莫延枫却摆摆手,让大家把酒杯放下,理由是女人身子弱,不要空腹喝酒,敬酒一事并不着急,大家先吃点热菜暖暖胃再说。 于是众人万分感动的放下了酒杯,在皇上和太后娘娘各自举箸吃菜过后,才纷纷拿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卓乙雪心里一乐,拿起筷子直接夹了一块爆炒辣牛肉,正准备入嘴之际,却被莫延枫打断: “纯贵妃吃的菜朕倒是没有见过,不知是······何物?” 卓乙雪一顿,看向自己面前的菜,又看了看莫延枫桌前的——他不也有吗?这牛肉他在冬宜宫也吃过的,怎会没有见过呢? “回皇上,妾身吃的是牛肉——皇上桌上也有一盘的。” “哦?牛肉?”莫延枫果然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又问道:“既是牛肉,那这红色的又是何物?”莫延枫用筷子夹起一颗朝天椒来,眼睛却看向卓乙雪。 卓乙雪一看,脱口而出道:“这是朝天椒啊,很辣,用来炒牛肉······最好了······” 她说着声音便逐渐弱了下去,看着莫延枫盯着她的眼神,总算是读懂了——这位爷哪是认不出菜啊,他变着法儿的阻止她吃辣呢! 见卓乙雪默默的放回了那颗牛肉,莫延枫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原来是朝天椒啊······” 有些胆子大一些的妃嫔见到皇上对菜品感兴趣,便主动的开始介绍起各种菜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头头是道,好像自己多能下厨似的。 不过太后娘娘可没那么傻,她将儿子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是在打什么哑谜,只不过他既做的隐秘,没有直接偏向卓乙雪,她也不好指责他。 当然,将这一切全程落入眼中的除了太后娘娘之外,还有一直同静妃说着话儿的宝凝。 她还看见卓乙雪轻轻放下牛肉后,拿起勺子舀了汤喝时,莫延枫那俊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极尽宠溺。 他本来就生的极为好看,她曾经做梦都想看见这张脸有朝一日能够给自己一个宠爱的笑,不用太多,就好像刚才那样就好! 只不过他却从不曾给过,所以,她至今也无法梦到他对她宠爱的模样——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做梦也梦不到······ 宴席上舞姬换成歌姬,表演的节目看似一如往日,并未出新。不过待到那歌姬一展歌喉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她—— 白纱遮面,琵琶轻抱,目光如水般幽幽,歌声如仙乐般空灵。此时大家才算注意到,配乐除了一把琵琶外,再无多余乐器。 也是,这样纯净仙灵般的声音,如果夹杂了过多的乐器音,反而给整个表演添了杂质,就这样干干净净反而正好。 一曲唱罢,全场寂静。 要知道古人的宴席上,舞姬、歌姬虽是未主人助兴而来,但是大部分的表演都只是被当做宴会上的背景音乐罢了,没有人会真正的去关注表演者是谁,都演了些什么。不过今天显然是不同的,这个朦胧白纱后的女子,一开口便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许是太久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了,卓乙雪看的也很入迷,虽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出神,却也不由自主的想象——若是让她去参加现代的歌唱比赛,一定也是相当圈粉的! 卓乙雪在歌声停止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鼓掌,却发现大家都在静止,于是她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扭头看了一眼莫延枫。 这一看不要紧,卓乙雪差点当场给莫延枫甩茶杯——欣赏表演就欣赏表演,她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女人,可是看痴了算怎么回事? 奈何就算莫延枫当着她的面盯着别的女人一动不动,她也没有办法像个正常妻子那样拧着他的耳朵揪她回家,搞不好他一个动心,将人收了,她还得喜笑颜开的恭喜夫君得此如花美眷······ 莫延枫越是看着那歌姬卓乙雪越是怒不可遏,不能拧耳朵又不能砸酒杯,那她喝酒总行了吧! 卓乙雪怒气冲冲端起酒杯就是一口闷,直到辛辣的白酒划过喉咙后又一路烧到胃里,她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至少自己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 于是她又偷偷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当卓乙雪两杯酒下肚,那歌姬也起身鞠躬,打算下场换人时,宝凝率先鼓掌,于是掌声雷动中太后娘娘挥手命那歌姬再来一曲。 大家本以为可以重听仙乐之时,却不料那歌姬竟不卑不亢的婉言拒绝了太后娘娘的命令,理由是——小女子每日只献歌一曲,绝无第二遍······ 太后被当中拂了面子,有讨好卖乖者自然跟着起哄,纷纷怪罪那歌姬胆大包天、不识好歹,甚至有人开始提议要将那歌姬抓起来,好好关上一关,看她以后一日还能唱几首。 奈何这一番怪罪威胁却并未让那歌姬有半分松动,依然抱着琵琶傲然立于场下,她虽面覆白纱,却分明让人感觉到她此刻面容的清冷与不屑。 卓乙雪此时生气归生气,但她还是觉得为了一首歌就让人进监狱有些不合适,于是她正欲开口替她说上两句,却竟然听见了莫延枫的声音: “你一日只唱一首?” “正是。” “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 “你退下吧。” “谢皇上恩准!” 卓乙雪扭头看向莫延枫,心里一颤。若说莫延枫刚才是沉迷于美好的演出,她生气可能不会太入心,可是这会儿他竟主动替她解围——除了她卓乙雪之外,他何时对女子有过任何的怜香惜玉啊? 卓乙雪此刻的伤才是真正的扎心了······ 正当歌姬转身欲走之际,宝凝却相当感兴趣的将人又给留下了,然后问道: “这美人怕是入宫不久吧?” “不足七日。” “那也难怪,若是入宫时间长些,也不至于连听也不曾听说过,宫中竟还有如此美妙的人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宝凝言语间落落大方,举止又很得体,丝毫没有其他嫔妃那般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让那歌姬似乎放下了戒备,缓缓道: “小女子名唤柳千树。” “柳千树?” “竟然是柳千树?” “柳千树是谁?” 此名一出,引起不小的哗然。这些人里,对柳千树这个名字有听说过的,有从未听说过的,这从大家各自的反应上来看就能够看得分明。 卓乙雪对柳千树这个名字算是如雷贯耳了——京城第一歌姬,天香楼头牌清官儿,每日一曲,任你如何显贵任你金银多少,千树一曲无一例外。 只不过那时候的卓乙雪还是个混迹江湖的神棍骗子,对于这名满京城的歌姬只有闻名的份儿,没有见面的银子,所以纵使是早有耳闻,今儿却才是正经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卓乙雪从莫延枫的表情来看,他绝对听说过——甚至有可能见过这个叫柳千树的女人! 难不成莫延枫曾经扮成公子哥儿去过天香楼? 也是哦,这么有名的女人,就好比现代的著名歌手,在当地红的要死,哪个有钱人听了不会花钱去看一看嘛! 卓乙雪一想到莫延枫从前有可能摇着扇子逛天香楼就气的有些肝疼,愤怒之下再次举杯,饮下满口辛辣,却始终盖不住她心里的酸楚,于是接二连三的连灌了好几杯后,顿时觉得这酒的作用也太小了,不是说烈酒吗?怎么就连心口的那点儿酸溜溜的味道都遮盖不住? 没用的破酒! “柳千树竟然入宫了?” “是啊,真是不曾想到,这个京城第一歌姬居然会入宫。” “怎么不会?皇宫多好啊,麻雀都能变凤凰!一朝飞上枝头,便是无尽的荣华富贵······” 戳心了 卓乙雪分明看到那议论的嫔妃说这话时眼光在瞥着她,好像她就是那只麻雀······ 卓乙雪觉得自己酒喝得有点迷糊了,怎么就叫“好像”呢?她卓乙雪本来就是那只麻雀——御国著名麻雀! 不同的是,她只不过是一不小心飞上了枝头而已,何时变作了凤凰了呢? 要知道麻雀就始终是麻雀,飞在哪里也改变不了基因的。 “柳千树?” 听周围人的反应,似乎这个柳千树很有名。 宝凝不是御国人,自然是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她看向对面的卓乙雪,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却发现她正在恣意灌酒,不禁嘴角微勾。 原来她也发现了。 看样子皇上果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 不过宝凝却始终不动声色,依然客气的询问柳千树道: “既然千树姑娘规矩如此,皇上又允了你这规矩,我们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只不过姑娘的歌声着实令人着迷,不知明日的宴会姑娘可还会参加?” 宝凝特意强调了一句“皇上又允了你这规矩”,让卓乙雪举杯的手微微一抖,酒水差点洒下,不过她还是稳住,成功的喝了满杯。 柳千树看向宝凝,回答道:“千树听从安排。” 宫中歌姬,有令出场,无令歇着。 “那好,期待姑娘明日的歌曲!” 柳千树点头退下,临走时看向莫延枫的那一眼,含情脉脉的毫无遮掩,而莫延枫竟也不曾回避,虽说他的眼神始终是淡淡的,可是总归是给看了回去。 这两人算是正经对视了一眼。 这边柳千树刚退下,那边的舞姬便迅速鱼形而入,随着乐声再起,广绣翻飞环佩叮当,宴席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卓乙雪许是喝足了一壶酒的原因,此刻便有了些尿意,于是悄悄起身,想去出个恭先。 莫延枫此时自然是注意到了卓乙雪这边的动静,不过他见到卓乙雪起身时身形微晃,又看见她桌上的酒壶已经倒下——不用多猜,这显然是喝光一壶的模样! 这才多大点功夫?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喝了一整壶的酒?! 待卓乙雪起身之际,退在远处的燕娇连忙赶上来,轻轻扶起自家主子,搀着她便离了席。 见卓乙雪离席之后,不大一会儿莫延枫便起身跟了上来。 “娘娘!娘娘!”燕娇扶着卓乙雪,一路歪歪倒倒,她只知道卓乙雪身上有酒味,想是喝了点酒,却不曾想到竟然喝了个大醉!(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1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刚才还觉得有股尿意,这会儿出来后反而没有了,此时被这凉风一吹,只剩下一股反胃的感觉。 正当卓乙雪这儿正扶着大树狂吐不止时,莫延枫出来了。 燕娇扶着卓乙雪,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心疼道: “娘娘,娘娘不会喝酒就少喝一些啊,这宴席才开始呢,怎的就喝成这样了呢?” “雪儿?” 莫延枫大步上前,推开燕娇,亲自扶着卓乙雪,一边抚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的痛苦,一边命燕娇去拿些水过来。 燕娇赶紧领命而去,急急去寻凉水。 卓乙雪空腹一整天了,宴席上又只喝了一碗汤而已,所以此时就算是大吐特吐,却也始终是吐不出什么来。 “卓乙雪!你究竟在做些什么?空着肚子想吃那牛肉被朕拦下就算了,这会儿又喝这么多酒?你当自己的胃是铁打的?还是你觉得你真有那个量?” 莫延枫不停抚着卓乙雪的后背,看她醉成这样心疼不已的同时,却又气她不懂照顾自己,他稍不留神她便胡作非为! 卓乙雪虽然吐得昏天黑地,可是脑子却十分清晰,她听见莫延枫的话后禁不住眼泪直流—— 是啊,她没有那个量,不论是酒量还是度量,她都没有! “娘娘,水来了,娘娘快喝点水吧!”燕娇找了水正好赶了来,卓乙雪便将身体转向燕娇,不去看莫延枫。 “娘娘,先漱漱口,来。” 燕娇服侍卓乙雪漱口后,又换了一只杯子给倒了些水,莫延枫伸手接过水杯,打算喂卓乙雪喝水。 “走开!” 卓乙雪一挥手,竟将莫延枫手中的杯子挥落在地。 “娘娘!”燕娇吓了一跳,娘娘怎的醉成这样了?连皇上也不认识了? “我要回去······燕娇,我们回去吧······” 卓乙雪拉着燕娇,踉踉跄跄想要离开,却被莫延枫一把给揽在怀里。 “你这是在发什么酒疯?嗯?” 卓乙雪顾不上自己胃里头的翻江倒海,只想要推开莫延枫,越远越好。 “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一秒钟也不想看见!你、你放开我!” 卓乙雪推得使劲,莫延枫却没舍得搂她太紧,于是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随后卓乙雪有些晃悠的倒在了燕娇的身上,被燕娇伸手给扶住了。 燕娇一边扶着卓乙雪一边朝莫延枫告罪道:“皇上请息怒,我们娘娘喝醉了,此时并不太认得皇上,娘娘此时定是无心的,还望皇上不要怪罪!”燕娇见皇上只是看着娘娘并未说话,以为皇上是生气了,于是赶紧对卓乙雪说道:“娘娘,您清醒一点儿吧,这是皇上啊!您怎么可以推皇上呢!” 哪知道卓乙雪听了燕娇的话,不但没有正视莫延枫,反而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她艰难的转身,借着燕娇的力道,东倒西歪的想要回冬宜宫——她想要找海棠。 莫延枫轻叹一口气,又跟了上来,再次伸手想要把她从燕娇身边接过来,却在刚伸手时被卓乙雪蛮力打开,她喊道: “叫你滚开你听不见吗?离我远一点不行吗?我不想看见你,求你别再来了行不行?!” 卓乙雪到底是喝多了酒的,意识虽算得上是清醒却终究是“酒壮怂人胆”了,她这会儿是明白自己打不过莫延枫,若是能打过,借着这酒劲儿早tm动手了! 看她现在这架势,此时惹她的哪怕是山间一只猛虎恐怕她也敢撸起袖子和它干! “你!” 莫延枫几次被吼、被推开,简直气的两眼猩红。 多久了?有多久了?曾经随意对他说“滚开”的那些人,早都已经全部化为灰烬了吧? 莫延枫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次,硬是将心头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她醉了,不能同她计较。 “娘娘!您别再说了,燕娇求您了!皇上,娘娘醉的实在是厉害,奴婢这就送娘娘回宫,请皇上恕罪!” 燕娇实在是担心卓乙雪再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于是赶紧硬拖着卓乙雪,想要将她拖走,卓乙雪正好也不想待在这儿,于是两人搂在一起,一步一踉跄的往回走着。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离开的背影,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卓乙雪醉成这个样子,他哪里放心的下?他虽然被卓乙雪惹得怒极,可是担心胜过脾气,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跟了上去。 “雪儿,乖,不要发脾气了,朕送你回去。” 莫延枫轻轻搂过卓乙雪,在她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之前迅速将人打横抱起,任卓乙雪怎么喊叫挣扎也没再将人放下。 紧跟其后的燕娇听着卓乙雪的叫骂简直就是提心吊胆! 娘娘嘴里哪一句不够杀头的? 可是皇上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似的,只偶尔出声哄着,“乖,不闹,我们回去,马上就到了。” “谁要跟你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就跟你走?!” 卓乙雪不依不饶的凶着,莫延枫只当听不见,一路抱着她自顾自的快速行走。 直到卓乙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这个王八蛋!都是你不好,我讨厌你,我太讨厌你了!呜呜~” 莫延枫低头一看,卓乙雪早已哭成个泪人。 “是,你说的是,都是朕的错,你不要哭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等回去后喂你喝一碗醒酒汤你就舒服了,先忍一忍,嗯?” 莫延枫只以为卓乙雪喝醉了,这会儿发脾气、大吵大闹都是因为她酒品不好——莫延枫低头又看了一眼卓乙雪,暗暗决定日后再也不会给她喝酒了,一口都不行! 今日也是他的疏忽,竟然没发现她何时偷喝了酒,还整整喝光了一壶! “我才不喝醒酒汤,我没醉我脑子很清醒!” 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这一点莫延枫是知道的,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对,你没醉,你很清醒——但是我们还是要喝一点醒酒汤解解酒气,要不然明日定会头痛。” “我不喝!绝对不喝!” 卓乙雪挣扎不下来,就在嘴上过干瘾,反正他说什么她就怼什么,一点儿也不配合就对了。 不过莫延枫就全程好脾气的让她怼,从一开始的不适应,会下意识的被触怒,到现在甚至可以觉得她瞪着眼睛骂脏话的模样也是蛮可爱的······ 他真是中了她的蛊了! 不过她这行为可不能惯着,若是清醒时分也敢这样胡言乱语,他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一顿! 莫延枫脚下行走极快,燕娇跟在后面甚至是用跑的,也还落了一小截。 当莫延枫抱着卓乙雪进了冬宜宫,燕娇便赶紧跑去厨房,亲手煮起了醒酒汤来。 “你送我回来干什么?谁让你送的?你这个无耻之徒,大色鬼!还盯着人家不放······简直就是王八蛋!” 卓乙雪依然想着骂他,不过她这嚎了一路,嗓子都快冒烟了。 莫延枫摇摇头,进了寝殿,将人轻放在床上后,转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雪儿,过来喝点水。” 卓乙雪一触到床便迅速滚到了最里边,莫延枫只好端着杯子站在床边唤她。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卓乙雪拉起被子,就这样把自己给包了起来。 莫延枫不理,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拽她——嗓子明显有点哑了,还在闹。 他刚将人拽到自己身边,正打算将水吹凉后喂她喝点,却被卓乙雪拼命一推,一杯滚烫的热水直接翻在莫延枫的手上——冬天的水壶一般都是存在小炉子上,以便水始终保持着热度,因此这杯水也算是滚开的了,也因此莫延枫的手背上顿时便红了一片。 卓乙雪哪里看的见这些,这会儿酒劲才上头,人开始有些蒙圈,却还是记得莫延枫对待柳千树的事情,于是怒火再生。她推开了莫延枫的手后又开始使劲推莫延枫的身子,嘴里不停喊着让他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莫延枫气急,却又不能和醉鬼计较,只能自己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独自消气,直到燕娇将醒酒茶端了进来,莫延枫想着卓乙雪此时十分抗拒自己,恐她又推翻了这醒酒茶,于是干脆命令燕娇来喂,他却只是立在一旁看着。 果然卓乙雪一看是燕娇,便乖乖一口接一口的喝了。 莫延枫气结,怎的喝醉了就要别人不要他了? 不过莫延枫此时也没有多想,眼看着自己出来这么半天了,钟翠宫那边还得有个结尾才行。 于是莫延枫交代了燕娇几句后便转身回钟翠宫去了。 对于卓乙雪的闹腾,燕娇的一颗心算是吊在嗓子眼里了——这样在老虎头上拔毛就不怕老虎震怒直接咬下一口来吗? 不过看着莫延枫的反应,燕娇又觉得很是感动,没想到皇上对娘娘用情如此之深,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更何况他还是堂堂一国之君! “娘娘,您可千万别再气皇上了啊,皇上对您可算是宠爱到极致了,咱不能恃宠而骄知道吗?如若不然,当皇上真的失了耐心,可就再也唤不回来了啊!” 这话放在平时燕娇也是不太敢说的,因为再和气的主子那也是主子,轮不到她们这些下人来教,只不过今日见卓乙雪醉的有些迷糊了,这才伏在她耳旁念叨几句,也不求她能听见,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表达一下罢了。 燕娇喂完醒酒汤,扶着卓乙雪躺下,顺手将她的被子给掖了掖,然后打算去浴室打盆水来——娘娘这一番闹腾,估计是要出汗了,打盆水擦擦身子才好。 莫延枫轻功卓绝,回钟翠宫也不过就是几个起落的功夫。 众人见皇上离开多时,这会儿终于回来,纷纷举杯开始敬酒,莫延枫虽没有什么兴致,却逐个儿的接受了。 太后原本以为莫延枫是跟着卓乙雪身后出去的,两人要回也应该一起回,此时却只见莫延枫一人回来,于是问道: “这纯贵妃也出去许久了,怎的还不见回来?” 若是在这家宴上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擅自退席,她可是要降罪于她的! “母后,纯贵妃醉酒醉的厉害,朕命人送她回去了。” 太后一顿,没再多说什么,只将眼光重新放回了场下的舞姬身上。 “这舞姬跳的舞哀家也看过多回了——这舞中秋节便就跳过一回儿的,总是跳着一样的舞,也是乏味的很。”太后娘娘似是对这些表演不太满意了。 不过太后娘娘这一挑刺,座儿上的妃嫔们可就偷着乐了—— 原本还想着找借口在皇上跟前表演一番呢,太后这样一说倒是正好,给了大家展示的机会! “太后娘娘,妾身近日新学了一支舞,太后娘娘定是没有看过,不如让妾身跳给太后娘娘看,也好给太后娘娘助助兴!”坐在比较靠后位置的琪嫔起身自荐道。 太后听了,自然是点头同意的。 于是那位琪嫔便施施然的上场了。 乐声起,水袖扬,动作虽是新编排的,可总归是换汤不换药,也无甚惊艳。只不过这琪嫔说是给太后娘娘助兴,可跳舞时那一双眼睛却全程往莫延枫那儿送着秋波,奈何莫延枫在卓乙雪那儿吃了憋,此时心情不爽极了,黑着一张脸吓得琪嫔慌张中还跳错了好几个舞步。 不过既是自家人在助兴,太后娘娘也就随便意思意思一下看了,临了也照规矩给了些赏赐,那琪嫔领了赏谢了恩,便匆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再也不好意思抬头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2 真当他是铁打的假人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宝凝环视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妃嫔,她猜想这里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家庭背景而被选入皇宫的吧? 因为在姿色上她们简直平庸。 可是也有很多样貌出众的女人,不过她们这些人宝凝倒是早就摸清楚底细了,算是比较好命,既有家世又有样貌。 不过这些女人的共同点都只有一个——她们都是由太后娘娘亲自选中入宫的。 包括禁足的杨丽。 宝凝嘴角轻扬,这些女人基本算不上是她的对手,自己无需同她们争风头。 今日且由着她们讨好卖乖、费力表演,她梁宝凝,不屑和这些小丑放在一起去比较。 莫延枫回席后接连灌了自己几杯酒,脑海里全是卓乙雪蛮不讲理的样子,他本想尽快结束这边的宴席,好早点回去看看她,可是来自男人天生的自尊心让他有一种“被女人赶出来干嘛还要回去”的想法,于是他开始强忍着担心她的念头,自顾自的饮酒赏舞。 此时正献舞的乃边疆一戴姓副将之女——戴芳青。 此女入宫一年多了,长得清秀,但家世算不上好,太后娘娘之所以常常挑选将士之女入宫,不过是想为皇室获取将士的忠心罢了。然而皇室对于这些小将,也没有特意拉拢的必要,因此这戴芳青虽曾以美人身份入宫,但是如今位分却依旧只是美人。 今日献舞,戴芳青可谓是鼓足了勇气——她曾经一度自卑于自己的家世,父亲只是小小副将而已,哪里能得皇上看中?父亲不得重用,她又怎么能够入皇上眼?所以自入宫以来,她便一直老实本分,绝不敢有攀高枝的企图。 只不过现在不同了,在她亲眼见到得宠的纯贵妃原来只是一介布衣之后,她的希望开始燃起——原来皇上并不看中女子家世的! 纯贵妃是多么让人艳羡,她的生活又是多么优渥! 这样的生活她戴芳青凭什么不能有? 她太想要这些光芒出现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她必须要争取! 起初见了琪嫔跳舞结束过后落荒而逃的模样,她心里也是有些打怵的,可是见到琪嫔得了打赏,她便想着就算这次不能吸引皇上的目光,至少可以有些赏银。 宫中月例越往下越少,她娘家又没得补贴,所以能得些赏银的话这舞也就不算白跳的。 况且她就算入不了皇上的眼,能入太后的也是不错的。 “皇儿啊,此时正跳舞的女人你可知是后宫的哪一位嫔妃啊?” 太后娘娘见莫延枫竟然在认真的观赏戴美人跳舞,以为他是对这位美人有了兴趣。 这位戴美人身家清白,父亲职位虽低却总比那个卓乙雪强。况且不论怎么说,一国之君多宠些女子总比独宠一个来的好! “皇儿?” 太后娘娘见莫延枫只是看着并不吱声,于是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莫延枫这才回神,他扫了一眼戴芳青,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 “朕忘了。” 其实太后娘娘每次替皇上挑选美人,都会取得莫延枫的同意,这位戴芳青自然也是莫延枫见过的,像他这样对事物几乎有着过目不忘之能的人,又怎会想不起来? 说忘了只是不想让太后有机会再撮合罢了。 太后听了,果然轻叹一声道:“你呀!全程盯着人家看,竟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莫延枫皱眉。 全程盯着她看? 他有吗? “皇儿啊,既然你国事繁忙,将人家给忘了,那哀家今日便提醒你一下——这位啊,正是戴勋戴副将之女,戴芳青啊!你看看,是不是面貌清秀、舞姿动人啊?” 比那个出身低贱又粗鲁的纯贵妃可好上太多了。 太后在心里默默加上了一句。(1168) 莫延枫果然又看了一眼,却没有回太后的话。 正跳舞的戴芳青见皇上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这会儿连和太后娘娘聊天都时不时的打量自己一眼,顿时心花怒放,跳舞跳得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太后娘娘见状,忙趁热打铁道:“这戴美人入宫时日也不短了,不如今日就抬了她的位分,封个嫔吧!” 对于太后的这种话,几年了,莫延枫听得够多了,不外就是“某某女儿生的好看极了,不如接入宫中给哀家作伴吧!”或者“某某乃将军之女,为人德才兼备,实在应该收入皇宫做个皇妃······” 每当这个时候,莫延枫都会觉得不过就是多了个女人罢了,既然有利于君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于是今夜的莫延枫也同往日一样,想着戴勋,虽是个副将,却总算是戍边疆、劳苦功高,如果抬他的女儿能让他开心,那就抬吧。 “但凭母后做主。” 莫延枫撂下这样一句话,便放下酒杯起身告退——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小东西。 “母后,儿子有些不胜酒力,恐无法继续作陪!” 太后本想多留皇上一会儿,不过她见莫延枫确实有些不适的样子,也就罢了。 “皇儿身子要紧,你便先回去吧——哀家再同她们吃一点酒,很快也就散了。” 莫延枫起身离开,高德连忙伸手来扶,不用多说写什么,众人也就知道,皇上这是醉酒了。 这场宴席少了莫延枫,几乎就等于扫了所有人的兴了,原还想着表演、逗乐的嫔妃们,这会儿全都安静了不少。 戴芳青好不容易跳完了舞,却正好目送莫延枫离开,长裙下面小脚轻跺,有些不甘心——明明就快成功了,怎么偏偏醉酒了呢? 不过很快戴芳青的不郁便消失无踪了,因为太后娘娘不但赐了赏银,竟然还抬了她的位分! 她从现在开始不再是戴美人了,她是戴嫔! 戴芳青眼含热泪,速速跪下磕头谢恩——这下好了,她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 莫延枫出了钟翠宫,便挥开了高德的手,随即足尖轻点,掠过枝头飞走了。 “皇上!皇上当心啊!” 高德仰着脖子去追莫延枫,却又哪里能行?不消片刻,莫延枫的声音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高德紧跑了几步,看不见人便又停了下来——算了,不追了,反正既然是这个方向,那么不用想也知道皇上去哪儿了。 高德抬手整了整跑乱的衣襟,开始往冬宜宫赶去。(2000) 冬宜宫里,灯火通明,卓乙雪正伏在床头狂呕不止,一碗醒酒汤也吐了个干净。她到这会儿酒劲才是彻底爆发了——此时的她脑子里完全没了任何完整的思绪,只知道头晕、想吐。 “娘娘,现在还难受吗?” 燕娇拍着卓乙雪的后背,燕飞拿着帕子不停的给卓乙雪擦汗,卓丙则端着水杯,适时地给燕娇递过去。 其他的宫女则捧着一个个的水盆,有给燕飞换毛巾的,有捧着新熬的醒酒赶过来的······ 寝殿里几乎忙成了一团。 所以当莫延枫飞身进来之时,大家冷不丁看见皇上去而复返,惊吓过后才急急跪地磕头。 这下好了,拿碗的惊掉了汤碗,端盆的打翻了热水,宫女太监全部跪趴在地,只留卓乙雪一人趴在床沿,摇摇欲坠。 “雪儿!” 莫延枫心里一惊,一个跨步过去,推开了燕飞直接奔向了床上的人儿。 “雪儿?你怎样了?” 莫延枫轻轻将卓乙雪抱起,搂在自己怀里,他伸手擦了一下她满头的汗珠——抱着她的感觉也是大汗淋漓。而此时的卓乙雪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只是本能的皱着眉头,模样十分难受。 莫延枫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恨不得将人全部拖出去重打几十大板! 他们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主子的?! 不过想着卓乙雪平日里对他们的爱护,莫延枫终是忍了又忍,最终只吼了一句: “全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以燕娇为首,赶紧磕头离开——盛怒的皇上,实在是太过可怕! 下人退干净以后,莫延枫觉得清净了许多。摸了摸卓乙雪身上的汗湿,这才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莫延枫知道这宴席上的酒,入口时算不上有多烈,甚至教一般酒口味清浅,只不过这酒只适合饱腹后的慢慢品尝,少量饮些有益于身体,却不适合喝得太多、太快——因为这酒的后劲实在太大,酒劲上来非常人能够忍受。 宫中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酒的特点,因此也没人愿意喝多、喝猛。这个小东西在他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不应该不懂这个的。 莫延枫替她脱衣的手一顿,神情微凛—— 她平时并不嗜酒,甚至不喜喝酒,但是今天却······难道这小东西是有意喝这么多酒的?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坐在了浴池边,伸手轻轻抚着卓乙雪的额头,喃喃道: “雪儿,难不成,你是在生朕的气?” 回忆她对他的怒骂,莫延枫觉得应该是八jiu不离十了。 只不过到底为什么生他的气,莫延枫又有些想不通——明明两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宴席上两人也无太多接触,照理说自己应该是招惹不到她才是······ 卓乙雪似乎是又开始不舒服了,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嗓子里呜呜咽咽,像只受伤的小猫,可怜至极! 莫延枫赶紧脱掉两人的衣服,带着卓乙雪下了浴池。 泡一泡澡,洗去浑身的汗水,再给她醒醒神,应该会稍微舒服点。 “宝贝,还难受吗?” 莫延枫一面亲吻着卓乙雪的额头,一面心疼不已的问道。 不过卓乙雪此时的所有行动几乎都属于一种条件反射。她自己此刻是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的,就算耳边想着莫延枫的声音,她也是半分也听不进去的。 她只感觉自己在水里浮浮沉沉,于是伸手抱住身边一切她能抱住的东西,连双腿也没歇着,下意识的勾住她能勾住的一切——只要能让她稳住自己的身体,她便紧紧勾住不放。 她做这一切几乎是出于本能。(1198) 反观莫延枫,自从下了水,便被卓乙雪水蛇一样的给缠了起来。男人正常的欲ang瞬间攀登而起,却又在卓乙雪难受不已的状态下硬生生给压了回去。他刻意的忽略了身上的柔软,只顾着将手掌贴向她的胃部,将自己的内力缓慢的推送进去,这样有利于缓解她胃中的不适感。 卓乙雪恍惚中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似乎卧了一只小火炉,暖暖的却怎么贴着也不会觉得烫。她很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奈何努力半天睁开的眼睛却只看到了好多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卓乙雪看不清这些脸都是谁的,便不再管他。她伸手想摸自己的肚子,却将手晃晃悠悠的贴在了莫延枫的胸口。 于是她左摸右摸,然后仅剩的一点大脑告诉她——似乎很热,而她的肚子也是这样热热的,所以······这个肯定就是了。 卓乙雪闭着眼睛,揉着“肚子”,这才慢慢感觉到困意。 “该死!” 莫延枫低头看着那只在自己胸口作乱的小爪子,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这样光溜溜的挂在他身上就算了,还如此的不安分,像只小猫一样到处挠! 真当他是铁打的假人啊? 不过莫延枫越是看着卓乙雪痛苦皱眉,越是任她胡作非为,迟迟不忍下手。 再次压下将人吃干抹净的冲动,莫延枫开始认真的替卓乙雪清洗起来。(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3 看看脸、听听曲儿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大年三十一早内务府陶公公便亲自送了卓乙雪的新衣、新鞋、新首饰过来,连带着冬宜宫里的一干人等,也全都各自得了新衣饰。燕娇道过谢之后,便让人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好,又从腰里摸了块儿金锞子给陶公公塞了过去,嘴里说着吉祥话,哄得陶公公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要不说这冬宜宫的差事我爱跑呢,这娘娘亲和、姑娘大方,来者莫不笑开颜呐!” 陶公公手里掂着那金锞子,心里感叹果然纯贵妃是得宠的,想必平日里对待这些底下人也是大方的很,要不然这姑娘怎会一出手就是一个金锞子呢? 虽说这大过年的送新衣,送者皆会或多或少的收到些打赏,大家图个喜庆,可是拿这么大的金锞子赏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总之,这个冬宜宫是个福气之地,可多多来往、多多讨好。 燕娇送走了陶公公,想着今日三十最好去钟翠宫给太后娘娘请个安才好。于是她转身去叫娘娘了。 可当燕娇走到寝殿门口,正欲敲门时,里头传来的一阵申银声倒让她红透了脸颊,赶紧退了回去。 她怎的忘了皇上还在里头呢! 昨儿莫延枫照顾卓乙雪到很晚,自然是在冬宜宫留宿的,而今日又是休沐日,因此莫延枫也不着急起床。在这半睡半醒之间,怀里熟悉的馨香给了他熟悉的感觉,于是乎他本能般的翻身而上,埋头急切啃咬,连带着昨晚欠下的,他决定吃个够本。 睡梦中的乙雪全身像是火烧般灼热,身上的重物压的她几乎窒息,她挥动着手脚想要将其推开,却发现重物似乎越粘越紧。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被人扔进了大海,随着巨大的海浪一浮一沉,她无所依靠,只能紧紧抱住一块浮木四处飘荡······· 当卓乙雪终于从睡梦中的海里挣扎出来,却又迅速跌进了另一片海里,在这片海里,她紧紧抱着的浮木变成了大汗淋漓的莫延枫,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清醒,莫延枫从她颈间抬头,深深的看着卓乙雪,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瞬间。 所以当卓乙雪一睁眼,便望进了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久久不能自拔,直到她快承受不住时,才终于闭上了双眼······· 当晃动的床帏终于归于平静时,两人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此时卓乙雪正平静的躺在莫延枫的怀里,任由他像往日一样,不断的在自己耳边诉说着爱意。 她在想,为什么她喝酒没有断片儿呢?为什么对于昨晚的一切她都记得分明呢? 如果她喝断片儿了,她现在还可以在他的温柔怜爱下感受到幸福,可偏偏她都记得! 柳千树是京城第一歌姬她知道,可是柳千树是他的谁·······她不知道······· “雪儿?怎的不说话?” 莫延枫从身后搂着卓乙雪,连着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这才有些奇怪的将她翻身过来,两人面对面相拥。 “怎么了雪儿,还很累?” 莫延枫想着突然有些愧疚,她昨夜醉酒今日肯定不会舒适,他却一大清早的要她要的那么狠······· “你今日不上朝?” 卓乙雪嗓音十分沙哑,这让莫延枫更加愧疚了,抬起她的下巴心疼道: “雪儿,身子还难受吗?朕命人喧方止过来·······” “不用!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宿醉的难受对于卓乙雪来说还不算什么,许是昨晚泡了许久的澡,又许是受了他许多内力的舒缓,她这会儿除了腰酸背痛之外,倒没有出现类似头疼的感觉。 “雪儿?” 莫延枫感到一丝不对劲,她此刻的情绪并非以往的娇嗔而是真的不耐烦。若说昨晚的怒气是因为喝醉酒的原因,那么现在呢?这个本该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分明是在抗拒,抗拒和他的亲密接触! 卓乙雪想要掀开被子起床,却被莫延枫强行捏住下巴保持对视道:“雪儿,你答应过朕,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要清清楚楚的告诉朕,绝不隐瞒!”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起床。” 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难道要她来质问他和柳千树到底是什么关系?质问他是不是对柳千树有什么想法? 她也曾经说过——若有一天,你的心里进了别个女子——哪怕只有一分、半分的进了,你也不能瞒我、不能骗我、不能把她偷偷的藏心里,你必须坦诚的告诉我!然后,我若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便留下;若不愿,你必须松手放我走! 所以,柳千树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她等他自己来说!(1520) “累了?你累了会想要起床吗?嗯?还要骗朕?” 如果不是燕娇每日来请,这个赖床鬼恨不得天天睡到下午,今日又怎会自己主动要求起床? “今天年三十,我必须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卓乙雪说着推开莫延枫的手,果断掀开了被子,披上外套就去了浴室——她现在非常需要沐浴! 看着卓乙雪走进了浴室,莫延枫双眼微眯——果然昨日不仅仅是撒酒疯这么简单! 莫延枫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两人最后一次对视是在他看着她喝汤的时候——在那之前他虽阻止了她吃牛肉,可他能感觉到她绝对没有生气。然后他亲眼看着她把汤喝了,再然后他便听见了熟悉的歌声,原来是柳千树出现······· 柳千树? 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 莫延枫想了想,觉得昨儿自己似乎并没有和柳千树有过哪些接触,除了最后问的那几个问题。 他将那几个问题又重新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莫延枫皱眉,这柳千树和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啊,他行事坦坦荡荡又哪来的问题? 不过这怎么说也算是想到了一个头绪,莫延枫决定进去问问。 卓乙雪此时正靠在浴池壁上,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身上泼着水,见莫延枫进来,也并未说什么。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下到浴池里,走到卓乙雪跟前,单手支撑着浴池壁,另一只手轻捏卓乙雪的脸蛋,轻松的将卓乙雪困在了自己怀里。 “雪儿,你这是在吃醋?” 莫延枫问的有些不确定。(2100) 卓乙雪眼珠一颤——他真的往这方面想了······· 其实卓乙雪还是有些矛盾的,如果他真的很快能够想到是因为柳千树的关系,那是不是证明·······他心里有鬼?她此时是既想要他来和自己坦诚,又希望他始终理不出头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哎! 见卓乙雪始终沉默不回答,莫延枫知道自己这是猜中了,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吃醋的话就好办了,反正他现在和任何女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雪儿,告诉朕,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神,哪怕再怎么了解她,有些事情,她若是不自己说清楚,他也无法清楚明白的分析出原因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想的,你会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卓乙雪认真的看着莫延枫,眼圈有些发红。 她本来就是个软弱好哭的人,有了他以后,甚至更加爱流泪了。 原本以为他是她的港湾,会给她充分的安全感,可是直到今天,卓乙雪才发现,她如今几乎所有的不安全感,竟全部来自于他! 不是他做的不够好,让她无法信任,而是两人毫不平等的身份地位带来的落差,让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留不住他,所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惊慌起来,难以安心。 莫延枫低头吻上卓乙雪的眼睛,柔声道: “雪儿,你知道的,朕从不曾欺骗过你!” 你为何总是会担心呢? 莫延枫看着她,对她的迟疑觉得有些自责——终究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她这样患得患失吧? “枫,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柳千树?” 果然是关于柳千树的。 “是。”莫延枫答得干脆,不见一丝迟疑。 “你·······是在哪儿见过她的?” “天香楼。”莫延枫依然答得毫不避讳。 卓乙雪听见他如此坦荡的承认自己去过天香楼,想生气又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生这个气,于是立即问道: “你是何时去的天香楼?” 如果是在和她好之前,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似乎是看穿了卓乙雪内心所想,莫延枫嘴角带笑的说道: “那时候·······你应该还没有入宫,朕去天香楼之前,也完全没想过,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她叫卓乙雪·······她应该不喜欢朕去那种地方·······” 如果可以先知,他一定会踏踏实实等她,在她到来之前,他不会让自己拥有任何所谓的过去。 听到莫延枫这样说,卓乙雪双颊有些泛红——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心胸狭窄了······· 女人果然是莫名其妙,受不住心上人一点儿哄。 “那·······你堂堂一国之君,去那里做什么?” 有些男人还可以说是和朋友一起谈谈生意,交际需要,所以应酬一下。可他身上全是国事,肯定不会和大臣们去那种地方商讨——所以他去那儿的可能性应该只有一个。 找乐子······· 果然莫延枫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的回道: “听说天香楼有个绝色美人·······尤以歌声最为美妙·······” 见卓乙雪脸色渐渐变差,莫延枫赶紧拉了一个垫背的,补充道: “然后朕就和赵丞相带着赵翟一起去看了看·······” 得,这一下拉了两个垫背的······· “你!” 还真是冲着柳千树去的! “那看完以后呢?是不是觉得果然名不虚传,长相天姿国色、歌声余音绕梁啊?” 这一下这时候的语气简直酸到了一里开外。 莫延枫眼里闪过坏笑,戏谑道: “原本是这么想的,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歌声确实不错,只是长得嘛·······” 莫延枫把话停在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急的卓乙雪连忙追问: “长得怎么样?” 昨天那柳千树蒙着脸,不过从她那双眼睛来看,长得应该不差的。 “我们带着赵丞相一起去看后才发现,那柳千树长得·······比赵丞相差远了。” “噗嗤!” 卓乙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想着丞相大人跟着皇上一起颠颠儿的去看美人,结果那美人长得还不如自己好看会是什么感觉? “所以呢?你们就只是看看脸、听听曲儿?没再做些别的?” 那天香楼盖的十分宏伟可观,里头的美人也是数不胜数,这柳千树没有对上眼,万一有个别的正好对上了呢? “别的?和为别的?”莫延枫装傻问道。 “你说呢!快点老实交代!”卓乙雪伸手环住莫延枫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见卓乙雪有些急了,莫延枫便不再逗她,极其认真的回答道: “雪儿,朕乃一国之君,即便是偶尔取乐,也断不会做出有**份的事来——我们真的只是‘看看脸、听听曲儿’罢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4 除了当缩头乌龟她还能怎么办?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见莫延枫一脸认真,便不再追问他,只是好奇道: “既然你和那个柳千树没有什么关系,那为何她会从天香楼的歌姬变成你后宫的御用歌姬啊?” “许是不想再待在那里了吧。”莫延枫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大手一直在卓乙雪的身上胡乱油走,他呼吸逐渐变重,看她的眼神也已经充满了渴求······ “别乱动!”卓乙雪使劲拍掉莫延枫作乱的手,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敷衍我?她不想待在天香楼,于是就来到皇宫?这皇宫是随便什么人想进来就进来的吗?” 宫廷歌姬虽然也有宫外招收的,可是绝大多数都还是从小进宫由专门的前辈进行培养的,外来者的条件十分严苛,如果这人的身世背景有哪怕一丝的不清白,即使她技艺再如何高超,也不可能选她入宫的。 柳千树虽是淸倌儿,但毕竟出生青楼,这样的背景,按理来说是无法入选为宫廷歌姬的。 但她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这是一个问题。 “雪儿,我们先不谈别人······”莫延枫说着便低头欲寻那一抹红艳,却被卓乙雪给推开,她捧着莫延枫的脸威胁道: “你若是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可若是知道却想着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的话······”卓乙雪拖长音后咬着牙说道:“那你就永远不许再进我冬宜宫半步!” 莫延枫眼神一顿,勾着笑说道: “小泼妇!” 现在的卓乙雪在莫延枫看来,不过是个曾经软软糯糯的小奶猫现在也会偶尔亮出自己的爪子了。 卓乙雪听了,气结,急急道:“你别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你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她始终是觉得这个柳千树和莫延枫之间不会那么简单,倒也没有什么证据,这种感觉就好像来自于第六感,很缥缈却能让她坚信! “她确实是因为朕而入宫的。” 你看,果然吧! 卓乙雪吸了口气,抬头看着莫延枫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莫延枫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暂时先放下别的念头,乖乖搂着她,一边享受温泉水的浸泡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朕在天香楼与她相识,对她的歌声十分欣赏,有一日朕听完曲子欲打赏她,却发现身上并无银钱,于是只好赏了一颗扳指给她——她如今便是拿着这颗扳指入宫的。” 相识? 他居然用了“相识”这个词! 这说明这个女人还并不是普通的萍水相逢咯?两人已经成了“红颜”、“蓝颜”之类的关系了吗? 难怪昨晚要在太后娘娘面前帮她解围! “哼,感情皇上身上的物什除了价值不菲之外,还个个儿都附带着‘许愿’的功能呢!”卓乙雪语气十分不爽的说道。 要知道他送她的玉佩不也是“见玉佩如见皇上”吗?说不定他送这个扳指给柳千树时连台词都是一样的! 莫延枫看了卓乙雪一眼,对于她酸溜溜的语气,自然是明白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雪儿,朕送你的玉佩同那扳指可不一样——那扳指不过是当日出宫狩猎而随手戴的,你那块玉佩却是朕从小相伴之物。且扳指只能用一次,玉佩可始终都是‘见者如见朕’啊!” “怎么着?我还得跟她去比谁得到的更多是吗?!” 莫延枫不解释倒也罢了,这本来就是他过去的事情,她放在现在生气也就是情人间的小性子,他哄哄就过去了。只不过他现在这样一解释反而让卓乙雪火冒三丈——这种事情是可以这样去比较的吗? 难道在他的认知里,只要给她的比别的女人多,她就该庆幸、该心满意足吗? 莫延枫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从没有拿她去和任何女人做过比较,他想要全部的她,也会给她全部的爱。 卓乙雪见莫延枫不说话了,虽不认为他是在默认,却依然是更加生气了——什么人啊,连哄人的话也不会说! 她伸手推开他,独自穿上衣服出去了。 莫延枫看着离开的卓乙雪,神色有些黯然——他似乎可以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却又似乎总在关键时刻看不透她的想法。 ······ “海棠,你说,我是不是太过矫情了?”卓乙雪来到海棠的房间,将事情的始末悉数告知了海棠。 海棠从头到尾听得算是认真,也用心的替她分析了一把: “这个柳千树就算不是他曾经的红颜,也一定是他欣赏或认可的女人,虽说男人对女人不见得有什么纯友谊,但是以你家男人的身份来看,他若对这个柳千树有任何一点想法,也绝不会留到现在才动手——随便找个身份赐个美人、答应什么的,哪怕就是接进皇宫做个御用歌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至于拖到现在。” “为什么不至于?” “你想啊,男人对自己的心上人可都是有着极大的占有欲的,没能力得到就算了,有能力得到的话哪个男人不行动?他但凡对那个柳千树有一点点的男女之情,都绝不会继续留她在‘天香楼’那种地方,毕竟那天香楼就算伪装的再怎样高端大气,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妓院罢了!” 听海棠这么一说,卓乙雪心里又有些放下了,不过她还是继续问道: “那为何他对于自己送人礼物这件事儿没有一点儿愧疚,反而觉得我得到的更加贵重,所以我不应该生气呢?” “他不是在要求你不要生气,而是在解释给你听,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件事,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送都送了,总不能因为你不开心就给人家要回来吧?所以他只能哄你咯!” 卓乙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慌张跑进来的燕娇给打断了—— “娘娘,您可快些准备着吧,今儿就是大年三十了,真不准备今晚的盛宴······”可就要出丑了啊! 燕娇硬生生的把后半段话给咽了回去,她刚让燕飞四处打听了一下,虽然有很多娘娘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可是燕飞还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由于皇上昨儿因一支舞就抬了戴美人的位分,因此今儿晚上后宫几乎是个女人都跃跃欲试了呢! “今晚的盛宴怎样?”卓乙雪问道。 难道皇宫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规矩? “娘娘,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吗?这后宫,怕是只有咱冬宜宫过得这么冷静了,别的宫里,从娘娘到奴婢,都在忙着准备献艺的事呢!娘娘,您要不也想个节目——咱实在不成吟几首诗词也过得去啊!” 卓乙雪一听又是献艺的事,连忙摆摆手道: “不做不做,我们什么都不准备,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人点名要我表演,我就直接说不会!” 谁还能把她怎么滴? “可是娘娘······”燕娇揪着手指,还想再劝几句,却被卓乙雪轻轻给推了出去。 “燕娇乖啦,不要再纠结这件事啦,反正真要丢脸也是我丢脸跟你们没有关系啦~拜拜~” 关门,上栓,一气呵成! 徒留燕娇在外头拍门而假装听不见。 海棠好笑的摇摇头,看着卓乙雪对于献艺这件事的排斥,她不由得想到了从前上学时,有些学生总是热衷于表现自己,才艺展示时恨不得一股脑的全掏出来;可是每个班级又总会有更多的学生不愿意参与这些表演,他们宁愿安安静静当个观众,哪怕真的被抽中上台献唱一曲,也会使出浑身解数拒绝掉。 不过后宫不同于校园,这种表演看似随意,却暗藏着争斗,借此争宠的、博美名的更是龙争虎斗。对于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出头的好机会。 虽然卓乙雪在皇上跟前已经不需要这种风头了,可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她依然只是个飞上枝头的麻雀罢了! 海棠眼珠子一动,问道: “小雪,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现代一边上大学一边做家教,教的什么来着?” “古筝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表演下古筝演奏呢?这好歹算是个才艺啊!” 卓乙雪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大姐,再怎么优秀的才艺也得常常练习的好不好?我这双手离开琴弦一年多了——你让一个这么久没摸琴的人突然去演奏一曲?我告诉你,这绝不叫献艺,这叫献丑!” 这倒是个问题······ 海棠伸手挠挠头,原本还想着看这家伙儿能不能当众技压一下众嫔妃呢,没想到丫是真的什么也不会······ “哎我说你妈真的只让你学了古筝?就没给你报个别的什么班?” 对于海棠来说,别说什么乐器了,要知道她小时候光舞蹈她家母上大人就给报了仨呢! “真的!我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如果哪一天我成了里的女主角,我一定是最没用、最不出彩的那个······毕竟我在现代就是一个砸人堆里我妈都得找半天的人,我这种人呢,俗称‘路人甲’······” 哪儿那么多在现代十分普通一穿越就立即开挂的人啊?穿越后她没挂了就不错了······ 卓乙雪瞥了一眼海棠,悠悠的补上了一句道:“海棠,你之所以在古代混的牛叉,那是因为你本身就很牛叉,非穿越之功知道吗?” ——哎,羡慕啊! 卓乙雪说着,还伸手拍了拍海棠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哎呀,你拦着我干嘛啊燕娇!我就是要和娘娘说,非说不可!” “燕飞!你别胡闹,给我回去!” 门外突然传来燕娇和燕飞的拉扯声,卓乙雪和海棠对视一眼,都很好奇,于是悄悄挪到房门后,偷偷听了起来。 “我说完自然就回去了,你别拦着我!” “燕飞,你听我的,你暂时先不说,这事儿原也就不算什么,你若此时特意跑去说了,反而让娘娘误会了去——这大过年的,你也不希望娘娘心情不好不是?”燕娇见硬拦不行,开始好言好语起来。 “误会?这是误会吗?皇上昨儿因为喜欢戴美人的舞,将人抬了做嫔妃,这难道是误会吗?”燕飞和燕娇两人明显还在拉扯着,燕飞轻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今天是没有出去打听,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后宫里的娘娘们,哪一个不想着在今晚好好表现一番,都盼着能像戴美人一样,能够得到皇上青睐——你都不知道,我可打听全了啊,皇上昨儿看戴美人跳舞,简直都看直了眼!然后二话没说就给抬了位分了。你说说看,昨儿娘娘醉酒不在场也就罢了,今儿如果娘娘再不努力一把,晚上还会有几个‘戴美人’爬上来都说不上呢!” “燕飞别冲动,我刚刚也已经劝过娘娘,只是娘娘确实不擅长这些,倘若为了争宠而去做这些自己不擅长的事,不是更容易失手吗?” 虽然燕娇也很希望卓乙雪能够在今晚艳压群芳,可是······娘娘说不行就是不行啊! 正当燕飞还想着拉开燕娇的时候,偏殿的门却突然打开。 “燕飞,你不要再坚持了,你家娘娘不是不想出风头,只是当真没有那个本事罢了!” 如果说卓乙雪的身上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是那些女人没法比的,除了精湛的棋艺之外,那应该就只剩下知识了! 是的,论知识,卓乙雪比她们要渊博的多! 但是晚宴不摆棋盘也不发试卷啊! 她能怎么办?除了当“缩头乌龟”她还能怎么办?(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5 随便给点好处就叫人给哄走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说完话又重新关上了门,她对于这种你争我夺的生活已经有了初体验了——这不,这才刚结束一个柳千树,马上又来了个“戴美人”。有句话燕飞倒是说的没错,今天爬上来一个“戴美人”,明天还会爬上来一个“王美人”,日复一日,往后这后宫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美人”爬上来呢! 她总不能一个接一个的去争吧? 后宫看似不能干政,可是卓乙雪知道,后宫其实是与朝政息息相关的,她不想去追问莫延枫为什么抬了戴美人的位分,因为她知道,为了平衡后宫和朝堂,这样的事情不会少的。 只要无关他的情爱,他愿意提携哪个就提携哪个,如果她卓乙雪连这儿也接受不了的话,当初也就不会选择入宫了。 “可是娘娘,咱······” “凝贵妃到!” 燕飞隔着门还想再说几句,却被门外的报唱声给打断了。 卓乙雪一听,宝凝来了? “海棠,宝凝来了。” 卓乙雪回头朝海棠说完便再次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海棠慢悠悠的跟着她的身后,她双手环胸,微微摇了摇头——这傻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精呢? 海棠本懒得出去,不过她到底放心不下卓乙雪,便也跨出房门跟了上去。 “小雪,你躲在宫中做什么呢?怎的不见你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今日的钟翠宫可是真的热闹,大小嫔妃几乎赶在一起去了钟翠宫,唯独没有看见卓乙雪,却也不见太后娘娘怪罪。于是在大家散了之后,宝凝并没有回自己的宫里,而是直接来了冬宜宫。 因昨夜答应要送赤心草给卓乙雪,今儿打算在钟翠宫遇见她的时候便正好给了,却不料卓乙雪是个有“特权”的,哪怕今儿大家伙都到了,也不见她的影子。 于是宝凝才想着来冬宜宫一趟,也顺便问一下她今晚的打算。 谁让她派人来探时,只回复说纯贵妃并无任何准备······ 毫无准备? 她不相信。 “呃?这个······太后娘娘没有召我啊······” 卓乙雪自从向莫延枫说了不想去请安的时候,就改为了“有召则去”,所以只要太后娘娘不传召,她是不会主动去的。 她跟这些每天都往钟翠宫跑一趟的人没法比,她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算了,没去就没去吧,反正啊,太后娘娘也从不怪罪你的。” 燕娇将几人引进大殿,燕飞也已经端了茶上来,几人坐定以后,才又听宝凝说道: “小雪啊,你也是第一次在皇宫过年吧?” “是的,皇宫的年倒不似宫外的,皇宫虽到处可见忙碌,却依然是个井然有序,不像宫外头,这时候应该鞭炮声震天响了。” “看样子小雪还十分想念在宫外的生活——也是,宫外倒比这高墙大院要自由多了······” “宝凝也在宫外待过吗?” 卓乙雪有些好奇,对于宝凝来说,嫁到御国皇宫,不就是从一个皇宫到了另一个皇宫吗? 宝凝一笑,回道:“我虽不曾在宫外常住,可是在梁国的时候,我是随时可以出宫的啊,我常常待了一两个侍卫便出宫游玩,一玩可就是一整天呢!哪像在这里,成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快无聊死了!” “原来如此······”卓乙雪一想,觉得宝凝实在是没必要被“关”在宫里一日又一日的,于是她提议道:“宝凝啊,如果你想出宫游玩其实不难啊,你可以同皇上讨个赏,赐你一块儿可以随时出入皇宫的令牌,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像在梁国一样,想何时出宫就何时出宫了吗?” “令牌?皇上会赐我这样的令牌吗?” “会啊,我就有的——只不过我这是块玉佩,这块玉佩也可以让我遇门禁而畅通无阻的。” “当真?能给我看看吗?”宝凝听了倒是一脸的好奇。 “好啊,就是这个。” 卓乙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黑绳还坠在她的脖子上。 宝凝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莫延枫的贴身玉佩! 她小时候见过这块玉佩,那时候它还在莫延枫的身前······ 宝凝伸手去摸那玉佩,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宝凝?” “呵,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个,你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呢!” 卓乙雪以为宝凝羡慕她可以出去玩,立即解释道: “哪儿能啊,我也没法想走就走的。” “不能吗?难道你有这个玉佩守卫还敢不放行?” 这怎么可能呢? 卓乙雪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哪儿敢不经过皇上同意就擅自出宫啊!自打上次遇袭之后,他是再不肯让我随便出去了,而我自己也吓到了,不敢再轻易出去了,除非有了极信任的保卫,否则我是不会随意出去的。” 卓乙雪这话原本只是为了陈述事实,可是听在宝凝的耳中,却是赤果果的炫耀—— 她在向她炫耀,炫耀皇上有多么爱她、担心她······ “是啊,宫外虽有乐趣,可是,也暗藏着危险······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出去的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海棠坐在一旁听得打起了瞌睡,宝凝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惊呼: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真的差点忘了!我这儿特特来给你送这赤心草的,竟然这会儿只顾和你聊天了!” 宝凝说着转身让夏露拿出一个长木盒,打开盖子后,立即传出一股清香,十分的淡雅。 “小雪你看,这个就是我昨天答应送你的赤心草了,回头你让方神医看看,问问他这药能不能给海棠姑娘用了——虽说这是我们梁国的神药,我却也不敢教人乱用的。” “赤心草你带来了?这个就是吗?”卓乙雪听到宝凝说带来了赤心草,顿时开心不已。 “对,就是这个,你不要看这草只有这么小小一株十分不起眼的样子,其实啊,它可神着呢!” 卓乙雪伸手拿出一株赤心草来看,心里有些感慨:这要是没见过的,绝对就以为这只是普通杂草啊——除了最中间那几片小叶子是红色的,周围一圈儿可都是灰不溜秋的老叶子啊。 “宝凝,真的太感谢你了,你真好!”卓乙雪小心的将赤心草从夏露手里接过来放好,随即对海棠说道:“海棠你看,这个是梁国的神药,对治疗心脏是尤其的好,一定会对你有用的!” 海棠倒是没听说过什么赤心草,不过既然是送给她用的东西,她免不了要“感动”一番—— “凝贵妃真是客气了,海棠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凝贵妃如此贵重的赏赐······海棠实在是无以为报!” “海棠姑娘才是客气!你是小雪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况且这赤心草我也用不上,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小雪啊,记我一功!” 宝凝说完便哈哈一笑,好似对于这宝贝当真是不在意的模样。 “当然有功,当然有功!宝凝,日后在皇宫里,你若有什么难处想让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 “哈哈,小雪真是说笑了,凝贵妃在这皇宫里面做这贵妃,又怎的会有难处呢?” 海棠见卓乙雪一时激动,怕她乱许愿,便连忙截了她的话,免得她中了某人的招儿而不自知。 不过她终究还是截的迟了,因为宝凝在瞥了一眼海棠之后,便毫不顾忌的拉起卓乙雪的手,做出一副实不相瞒的样子—— “小雪啊,这说道难处,我还真的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下?” “我愿意啊!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到,一定全力以赴!” 宝凝两次赠以厚礼,这一次更是送来可能治愈海棠的神药来,卓乙雪自然是想要还这个人情的。 海棠一番白眼,以手撑额,半趴在桌上有些心灰意冷的样子。 这傻丫头哪里适合待在这里?随便给点好处就叫人给哄走了······ 宝凝见卓乙雪答应的痛快,心里一喜,说道: “小雪,我原本倒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只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很想能够自由出入这皇宫,而你刚刚说这样自由出入需要皇上赏赐的令牌······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让皇上能够赐给我一块这样的令牌······你看行吗?”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皇上要一块令牌来?没问题,我今天就帮你要!” “不不不!这儿哪能直接开口要啊?这样一来,若是宫里其他人也想要了,便跑来求你去找皇上要一块来,那你这冬宜宫不就全乱套了吗?” 卓乙雪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道: “那不能直接要能怎么办呢?” “嗯,今儿是三十,今晚的盛宴想来除了宫廷歌舞的表演之外,还会有不少人主动献艺——演的好的,必然是有赏的了。那我希望,今晚我的助兴之作结束后,你能同皇上提出,赠我这样一块令牌如何?” “咦?你今晚有节目啊?” “嗯?节目?”宝凝一愣,并未听懂卓乙雪的话。 “呃,就是你今晚要献艺助兴的意思。” “自然是啊,小雪,你不会······没有献艺的打算吧?” “我······我是真的什么也不会啊!” 海棠捂脸——看样子这妞今晚要出丑了······ 不过宝凝听了,倒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她如果没有能出手的技艺,今晚就要当心了。 毕竟这类型的盛宴,女子上台献艺的环节,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在这样的纷争之下,一个毫无所长之人,只能是大家取笑的对象罢了。 卓乙雪点点头,却是不太在意这件事。不过卓乙雪很快便答应了宝凝的请求,想着或许可以提前跟莫延枫商量好,到时候直接赏赐她一块令牌,也省的她开口了。 当卓乙雪送走宝凝时,便立即命燕飞去请了方止来,得让方止来决定这个赤心草到底能不能给海棠用上。 “赤心草?可是梁国神药?”方止乍一听见这赤心草便想到了梁国神药。 “是啊,这就是梁国神药来着,这是宝凝——就是凝贵妃送我的。你看看,能不能让海棠服用?” “太好了!这真是天助我也!”方止一见那盒子里的东西,便认出了这就是医书上画的那株赤心草! 对于赤心草的功用,除了医书上所记载的,还有就是······幼年学医时听说过的。只可惜这草只有梁国神山的土壤能让其生长,换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存活,因此传世量极少。 卓乙雪见方止如此神情,连忙问道: “好吗?这药有用是不是?能治好我家海棠对吗?” “治海棠?她那点病犯得着用这么好的东西吗?这药我自有用处!”方止说着便两眼发光的想要将赤心草收起来,不料却被卓乙雪给拦了下来。 “哎哎哎,你这人什么意思啊?这可是我的东西!你就说这个对她管不管用,管用我就要给她用——我就是要给我们家海棠用最好的药材不行吗?” “你这可是大材小用!”方止抓住木盒的另一头,坚决不让卓乙雪把盒子拿回去。 对于痴迷于医术的神医来说,看见了如此稀少又有奇效的药材,自然是不愿意撒手的啦。(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6 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听了方止的话,哈哈一笑道:“我就是大材小用怎么着?只要对海棠有好处就成!” “那可不一定!这药她吃了可不见得没有坏处!” 坏处?难道是有副作用? “什么坏处?”卓乙雪连忙问道。 “哼!” 方止终于松了手,双手环胸表示不屑回答。 “喂,你倒是说话啊!” “你若是肯将这药给我,我就告诉你。” “那怎么行!给你的话你又不给海棠用,那我知道这些干嘛!”卓乙雪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一眼方止——这家伙儿还真拿她当傻子不成! “你!”方止伸出食指指着卓乙雪道:“海棠的病我说能治就能治,你偏要用上这赤心草——你知道赤心草有多难得吗?你简直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 真的如此贵重? 卓乙雪重新将盒子打开,拿出一株赤心草左右扒拉两下,打算找出它金贵的地方,不料这一举动差点没让方止心疼死—— “哎呀我的纯贵妃、好娘娘!你别再掰它了,小心把这叶子掰碎了!” 这本来就是晾干的草药,脆弱的很,掰碎了很浪费的好吗? 卓乙雪正想回击他一下,却被一直在看好戏的海棠给拉到一边去了,两人悄悄耳语了一番,只见再回来时,卓乙雪倒是变得十分大方了。 “那个方神医啊,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这几株赤心草啊?” 方止一听有戏,立即答道: “当然!这草我势在必得!” “可是······”卓乙雪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果然方止情急之下立即上钩。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可是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即便我想要成全你,也犯不着牺牲这么大吧······” “我可以交换,你想要什么我同你交换就是!” “那······你有珍贵的可以同赤心草媲美的东西吗?” 虽然卓乙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赤心草到底有多珍贵,但是从方止今天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不简单了,所以她估计方止应该拿不出什么来交换,却没有想到方止却双眼一亮,激动的说道: “有!我有!” “你有?” 卓乙雪明显有些不太相信——看他这样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海棠听见他说有,也立即凑上来问道:“你有?你有什么宝贝?” 方止这会儿才清了清嗓子,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可以用我研制的解毒丸来同你换赤心草!” 卓乙雪:······ 海棠:······ “我去你的!”海棠大翻白眼——还以为会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呢! “谁要你的破解毒丸啊,这里有人中毒吗?再说了,一颗药丸才值几个钱?算什么宝贝?” 真是的,还以为他真有好东西的说······ 卓乙雪赶紧将赤心草又重新收好,决定按海棠说的来,充分利用这神药,将方止钓上来······哈哈! 不过方止见卓乙雪又取消了交换,一时情急连忙说道:“我这解毒丸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解毒圣药哎!能解百毒的药丸难道还不是宝贝?” 听方止这么一说卓乙雪倒是来了点兴趣,随即问道:“当真能解百毒?” 有这么神奇? “当然能解百毒——这可是我亲手制成,怎会有假?” “哼,我才不相信你呢,如果真能解百毒,那为什么我中血梅之毒的时候你不拿出来?你可别说那时候你还没有研制成功!” 想当初因为这血梅之毒还让她和莫延枫吃了不少苦头呢!他那是要是真能解毒,莫延枫会让他藏到现在? “我说这药丸能解百毒,又不是能解全天下所有的毒——你中那血梅之毒,就算是第一百零一种好了,不在它的解毒范围之内······” “能解‘百毒’的意思就真的是能解一百种毒啊?多一种都不行啊?”卓乙雪有些不可思议道。 这人也太实在了吧,难道这种说法不是一个概述,而是真的一种一种的数过来的吗? “当然,若不是能解一百种毒,我为何说它能解百毒?”方止十分鄙视的看了卓乙雪一眼,不过又指望她能跟自己交换赤心草,所以连忙又收了些,不敢鄙视的太过明显。 “切!这谁稀罕啊?我们又没谁中毒,用不着,不换不换!”卓乙雪假意收了盒子要走,当然被方止给拦住了。 “就算你们现在没有人中毒,可是世事无常,你们能保证自己这一辈都不会中毒?我这药解得就是一百种常见毒,很实用的!” “你话说的没错,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中毒,可是我们有你啊,只要有你在,直接让你帮忙解毒不就行了——你说对吧,我的当值太医?” “那可不一定,我和皇上只有十年之约,我可不会一辈子被困在皇宫——过不了几年我就会离开,那时候的事情可不是我这个‘当值太医’能管的了的!” 眼看着方止是真的急了,卓乙雪也就决定不再逗他了,轻笑一声道: “那你这药丸也比不上这神草啊?”卓乙雪将木盒放在桌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开始谈起了她的条件。 “这样吧方神医,我手上这东西有多珍贵你比我更加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既然你想要和我交换,为了使双方都不至于吃亏,咱都拿点诚意出来——我诚心把草药给你,你也诚心的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方止一心想要赤心草,当然点头同意。 于是卓乙雪继续说道: “那么既然你能在不用赤心草的情况下治好海棠,我也就不和你争了。赤心草给你,你把那解毒丸给我,这是第一;第二,你虽同皇上有十年不出宫的约定,但是我宫外有个朋友也得了重病,我需要你出宫替她医治;第三个条件我留着以后再用,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条件绝不会是让你做一些杀人放火、违背道德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出宫?” 如果这个时候出宫,岂不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第一条和第三条我可以答应,第二条不行!” “那就当我没说——反正这草本来就是打算给海棠吃的,你不教我怎样入药,自有别的太医教我。再说了,你现在受命于皇上,你还敢赌气不好好给海棠看病吗?哼!”卓乙雪一拍桌子,拿起桌上的木盒就要走。 “哎!你先别急着走,你容我想想······” 方止一时竟急出了一脑门儿汗来,生怕她真将这神药煮给海棠吃了。 他来回踱步算计着,如果自己拥有了这神草,他苦心钻研多年的丹药或许不久就会成功了,可是如果为了这丹药就违背了誓言,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好啊,那你好好想想,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再回复我就是。”卓乙雪看着方止心心念念想要这几株草药的模样又有些不忍,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他逼得太紧,多给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清楚好了。 ······ “娘娘,今儿穿这件不合适,咱得穿这一件。” 寝殿内,卓乙雪正为晚上的团圆饭做着准备,她沐浴过后打算这件浅红色的裙装,却被燕娇拿下,说是不能这样穿。 卓乙雪一看,这不是她受封时的宫装吗? 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燕娇啊,这个也太夸张了一点,团圆饭而已,不用这么隆重的······” “不一样的,娘娘,今晚和昨晚可不是一回事儿了,今晚所有人的衣着都不能随意——就算是皇上,也会穿得隆重的。” 被燕娇这么一堵,卓乙雪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顺从的穿上了这一袭拖地长裙,紫红色的衣袍上绣着各种花饰,繁复的几乎看不见底色了,而外袍那宽大的袖子让卓乙雪很是不自在,不过更加不自在的是燕娇给她梳的髻带的簪——头顶端正的摆了一只珠光宝气的孔雀,孔雀嘴朝下,于是孔雀嘴里衔着的三颗小红宝石坠子正落在了卓乙雪的额间,成了妖冶的额间饰。 “这只孔雀会不会太花俏了点?” 几乎镶满了各种宝石啊! “不会不会,娘娘,今晚所有人都会很花俏的,到时候就不显得娘娘花俏了······”燕娇一边忙着给卓乙雪找耳环,一边想着待会儿给娘娘拿什么帕子才好。 卓乙雪有些郁闷,轻轻扯着脑袋两边垂下来的金穗儿,感觉把这些值钱的宝贝全戴在头上真的是一件非常浪费的事情——这些东西就应该去换成真正的银子才对,人生在世有银子才是硬道理! 卓乙雪这边好一番忙碌,终于是大功告成。燕娇扶着卓乙雪左右看了又看,直到她再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才算是放行。 卓乙雪一出寝殿,便看到海棠等在大殿里,不过今日的海棠果然又是让卓乙雪眼前一亮—— 果然人美就是不一样,随便换个穿衣风格就立马让人耳目一新! 今天的海棠穿衣风格恰好和卓乙雪相反,只因上次海棠对宫装的不喜,卓乙雪便命人按海棠的要求赶制了几套衣服来。今天这一身是她从未穿过的鹅黄色,头饰也十分简单,衣服上没有多余的纹路,剪裁也十分合体,裙子应海棠自己的要求,只过膝一点,足下一双长靴也是简单的白底黄纹,这样的装扮掩住了海棠妖艳的长相,真是明艳中不乏清纯。 “哟,小雪,想不到你今日走的是‘妖艳风’啊,还真是不赖哎!”海棠见了卓乙雪,倒是先开了口。 “还说呢,我都累死了!我真想跟你换身打扮呢!” 跟在卓乙雪身后的燕娇看了看海棠的装扮,又想起制衣时她提的那些要求,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动容——这海棠姑娘应该不是讨厌那些衣服才坚决重做的吧?虽说她穿的素净也依然美丽,但是到底不如从前那般夺人眼球了,今夜也正因为她隐去了锋芒,自家娘娘站在她身边才会毫不逊色,并且由于娘娘妆容精致、隆重,一眼看去光芒甚至盖过了海棠······ 燕娇突然对海棠笑了笑,还屈膝做了礼,当是感谢。 海棠眉毛一挑,觉得这丫头心思可够细腻的。 几人准备妥当之后便出了殿门,门口两顶小轿子早已等候多时,卓乙雪和海棠各一顶小轿,燕娇随侍着卓乙雪,而燕飞原本没有资格出场,却因为皇上邀请了海棠所以卓乙雪将燕飞分给了海棠做随侍,因此也十分幸运的随行了。 不过见着燕飞一路几乎蹦蹦跳跳的样子,燕娇免不了担心,一再叮嘱道:“燕飞,今日的场合可不同以往,你千万小心应对,莫要失了冬宜宫的体面······” “哎呀,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知道啦!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绝不会给冬宜宫、给娘娘、给你丢脸的!” 燕娇听了,轻叹一口气,这丫头原先就冲动不稳当,这跟了纯贵妃之后,少了各种宫规的限制,如今是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要知道娘娘对下人再好,再怎样提倡‘人人平等’,那也只是在冬宜宫一处,且即便是在冬宜宫里,奴婢终究是奴婢,怎能因为娘娘恩宠就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这丫头如果再不收收性子,怕早晚是要吃亏的! 燕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边走边张望的燕飞,从前她多少还听话,有些惧着自己,现在当真是说不得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7 总比当个包子任人取笑的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小轿子一颠一颠的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卓乙雪被这有规律的颠簸给晃悠的快睡着了。直到耳旁再次传来燕娇的唤声,卓乙雪才缓缓睁开双眼。 帘子被撩开,她扶着燕娇的手轻轻下得轿来—— 正当卓乙雪想要抬步走进去时,却被身后赶来的海棠给拉了一把。 几人退到一处,海棠这才开口: “燕娇你悄悄过去看一眼,里头都来了些什么人?” 燕娇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燕娇便过来回话道: “园中人已经来了不少人,只不过打眼一看却并未看见皇上和太后娘娘,里头几乎都是些官夫人。” 海棠点点头,表示了然。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卓乙雪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先别进去了,这大人物一个都没来,你这纯贵妃早早儿的进去,同一些‘夫人’们坐在一处,未免失了身份。” 燕娇听到海棠这样一说,连忙低下身子自责道: “海棠姑娘说的极是,这是燕娇没有考虑周全,让娘娘来的早了·······” 卓乙雪原本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却不想只是这点儿小事,于是她十分不在意的说道: “没事啦,我又不是什么大牌,难道还非得‘压轴’不成?进去吧,我无所谓的。” “小雪!” 海棠又一把拉住了卓乙雪,语气认真道:“你终究已经入了宫,你不可能继续过着以前那样自在的生活,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的,否则,只会让人看轻了去——你也不想让人说你家那位眼光太差,娶媳妇没有品位吧?” “可是来早一点也没什么啊?” “小雪,我问你,你今日可带来了什么‘艳压全场’的才艺?” “你不是知道吗?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啊!” “那么,今天你若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你身上那股‘亲民’味儿可就别再出现了知道吗?记住,今晚的你,盛装华丽,高冷孤绝,神圣而不可侵犯——不要对任何人露出笑容,哪怕发生了最好笑的事情!” 其实海棠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个傻妞不被人欺负,如果只有今晚这一次的话,装高冷或许是个能行得通的法子。 卓乙雪似乎有些明白海棠的意思了,她点点头,如果装作高冷就会少招来一些苍蝇的话,她还是很愿意这样做的。 “既然不进去了,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啊?难不成我们要站在这里等?” “当然不是!我们先离开这里——燕娇,带路,我们去找皇上!”海棠拍了下燕娇的肩膀,领着卓乙雪又回到了小轿子里。 燕娇躬身领命,领着轿子继续走了起来,直往御景宫而去。 莫延枫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着边境传回的书信和折子,虽说是过年时节,但是身为君王的工作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年关而更加的繁忙一些。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当高德的声音传来时,莫延枫这才抬头,发现窗外已是黄昏。 贵妃娘娘?这次又是哪个贵妃? 似乎是下意识的,莫延枫皱眉,毕竟上一次进来的是凝贵妃不是雪儿。 敲门声起,是高德进来禀奏,“皇上,贵妃娘娘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您看······” “高德,朕看你是老糊涂了,还真是不长记性!” 高德一惊,连忙反应过来,急急改口道:“皇上恕罪,奴才一时糊涂——是纯贵妃来了,纯贵妃正在门口候着······”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喧!” 高德连连称是,躬身跑出去请卓乙雪了。 卓乙雪得了口谕,欲拉着海棠一起进去,却被海棠给躲开了,笑道: “你可别带我进去了,这时候你俩好好独处一下吧,我就和燕娇在这院里等一等,你走的时候叫我就成了。” 海棠摆手不愿意进去,一是不想当电灯泡,二是每次见皇上还得行礼,很麻烦,还是能少见一次就少见一次吧。 卓乙雪见海棠坚持,也就不勉强她了,自提了裙子进去。 “枫······” 卓乙雪进了御书房,一眼就看见莫延枫端坐在书桌后,他手执狼毫正欲书写什么,却在看见卓乙雪进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顿住。卓乙雪被莫延枫这样一看,原本欢快的呼唤声渐渐的弱了下去—— 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正当卓乙雪停在门口,有些犹豫的低头打量自己的时候,莫延枫终于开口了: “雪儿,过来。” 不是没有见过她穿正装,衣饰华丽的她总是会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光芒,让人心跳加速。 卓乙雪绞着手指走了过去,长裙曳地,额饰闪烁,美得动人心魄······ “啊~枫!” 卓乙雪被莫延枫一把扯过抱进怀里,而坐进莫延枫怀里的卓乙雪则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穿戴好的衣饰被莫延枫扯乱了,连忙挣扎着想要下来。 “枫,我这身衣服都要被压皱了,你快放开我啊······” “雪儿,你再动簪子就要掉了······” 果然卓乙雪不再动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饰——还好啊,虽然各种穗儿一直甩来甩去,可是因为燕娇给簪的紧紧的,倒不至于掉下来。 “哼!骗我!” 卓乙雪轻捶莫延枫胸口,又仔细理了理袖子,生怕给弄皱了。 莫延枫轻笑,低头在卓乙雪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你别乱亲啊,我脸上涂了胭脂呢,再叫你给亲没了······”卓乙雪推开莫延枫的脸,皱着眉头极其嫌弃的说道。 “胭脂?谁给你涂的?”莫延枫抬起卓乙雪的下巴,开始打量起她的脸来——好像是与平时不一样,可是又说不上来那不一样······ “当然是燕娇给我涂的——你别说你没看出来啊!” “确实······不太能看出······” “这么红的脸你看不出来?我平时的脸是这么红的吗?”卓乙雪正鄙视着莫延枫,想必这个男人是个直男,连女人化妆化得这么明显也看不出来! 听卓乙雪这么一说,莫延枫倒是对着那一片霞红深深看了一眼,随后低声在卓乙雪的耳边说道: “你脸上的这种红朕看得多了······” “胡说,我平时根本就不化妆的好不好?” “真的,朕还看过比这更红的脸,还有你的眼睛,会变得水汪汪,声音也会更加娇媚······”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幽黑的眸子,突然顿悟他说的是什么······这个流氓! 卓乙雪被他撩的脸色更加通红,只好打岔道: “时、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准备准备,咱出发了。” 知道今晚盛宴的重要性,莫延枫也就不再逗她,因为再逗下去的话,恐怕失火的会是他自己罢了。 “不着急,待朕批完这些折子再去不迟。” 卓乙雪见他重新拿起毛笔,恐自己再坐在他腿上会让他不便,于是想要起来。 “别动,乖,很快就好。”莫延枫以为她没有耐心,连忙轻声哄着她。 此时他一手搂着卓乙雪,一手飞速的在折子上书写着。而卓乙雪也老老实实的没再动弹,伸头瞧着折子上的内容,似乎是在禀报一些战绩。 “怎的御国还有战争吗?” “小战而已。” “哦。” 莫延枫见卓乙雪无聊,于是一边批着折子一边陪她说话。 “你来找朕,是谁的主意?”他这头原本也想着派人去接她来着,只是因为这些折子有些耽搁,不过他可不认为这小东西会自己主动的来找他,毕竟她心里头可能还藏着疙瘩呢。 “海棠啊,原本我们都先去了,可是却发现提前到的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所以海棠便让我过来找你,然后和你一起去。”卓乙雪貌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莫延枫说道:“对了,我今晚要走‘高冷女神’路线的,所以你到时候就不要再逗我了知道吗?” “‘高冷女神’?” “对啊,就是我今晚一整晚都不会笑,全程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来——到时候你得配合我知道吗?” “这也是海棠姑娘教你的?” “对啊!谁让我没有什么可以施展的才艺呢,她怕我会被人嘲讽,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来。” 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可是总比当个包子任人取笑的好。 莫延枫轻笑,这办法在“走投无路”之时确实还比较好用。 “你笑什么?你要认真的配合我知道吗?海棠说了,你是皇上,如果你今晚全程敬重着我,其他人是不敢拿我开玩笑的!” “好好好,我敬着你,我把你供起来敬着······”莫延枫说着话呢,原本搂着她细腰的手悄然上移,寻到她的浑圆,正准备好好赏玩一番时,却被卓乙雪迅速反应,一巴掌拍掉他作乱未遂的手。 “讨厌!” 卓乙雪终于挣扎着起身,白了他一眼后转身出去了。 女人出去之后,男人还真没了继续忙碌的兴致,匆匆阅了几份折子之后便 放下笔,循着女人的声音也出去了。 “枫?你忙完了?” 卓乙雪正和海棠一起喝着茶呢——她特意让大总管给沏了一壶赤露,除了她和海棠共享之外,她让高德和燕娇她们也各自倒上一杯,尝一尝这茶中极品。 不想这才没尝上几口,莫延枫便出来了。 “嗯,时候不早了,待朕换身衣裳,也该出发了。” 高德闻言,忙放下茶杯,道:“奴才这就服侍皇上更衣。” “不用。”莫延枫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看向卓乙雪道:“你来。” “我?”卓乙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叫她去服侍他更衣吗? 莫延枫没有回答,径自转身走向寝殿,卓乙雪只好愣愣的跟上。 高德见皇上没有让他跟随,于是重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闷闷不乐道: “难不成老奴失宠了?” 卓乙雪低着头跟着莫延枫进了寝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怎么,许久不当‘小卓子’,不记得如何服侍朕更衣了?”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一时没能想起来,不过经他一提醒,她也很快调整过来——好啊,你想重温过去,我便陪你一起回忆回忆。 “皇上恕罪,奴才这就替皇上更衣······”卓乙雪浅笑着,照着从前的礼节请罪,又重回了小卓子的身份,一丝不苟的替莫延枫解下身上黑色龙袍,再躬着身子捧出那金黄色的衣饰······ 当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真的极其上心的做回了小卓子的时候,忍不住伸手在她的下巴上挑了一下,语气宠溺道: “呵呵!傻丫头!” “枫,如果我一直就是小卓子的话,是不是更好一点?” 其实在两人的感情被外界察觉之前,她虽没有尊贵的身份,也处处低人一等,可是那一段时光反而是卓乙雪感到最快乐的日子,那种偷偷喜欢又偷偷满足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不,你应该得到更好的——朕会给你最好的······” 莫延枫低头,吻上卓乙雪的红唇,虽然他也很怀念曾经,但是他觉得现在的状态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和她光明正大的相互拥有,也会从此天长地久,更重要的是,她会成为他的妻。(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8 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宝凝拿捏好了时间,前头探得卓乙雪早已出发,这会儿又见太后娘娘的凤驾已经去了,这才缓缓登上小轿,不紧不慢的出发了——这样的盛宴她在梁国参加过无数次,最后出场的,才是全场最亮眼的那一个。 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可是这毕竟是她在御国的第一个新年,能让人印象深刻又有何不可呢? ······ 太后入场,自是引得全场跪拜,不过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皇室就是与皇室关系亲密的朝廷官员及其家眷,所以太后也就不让大家拘泥了,只叫这些人该怎样还怎样,不要管她一个老太婆,大家吃一顿团圆饭,就图一个轻松愉快。 众人听完,那些小年轻自是一阵欢呼,而年纪稍长些的也各自攀谈起来,场面还真是轻松自如。 “凝贵妃到!” 门外传来一声报唱,众人忙转头看去,果然见到圆形宫门处走近一珠光宝气的女子,身上的华服乃紫红色,头顶盘一只孔雀,宝石镶嵌,熠熠生辉。 “好美啊!” “凝贵妃真不愧是梁国第一美人啊!这就是在御国,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啊!” 园中众人窃窃议论了几声,待宝凝走进门时,除了一些辈分比较高的皇室,余下众人几乎都躬身行礼了。 宝凝面对各方参见,也是得体的点头致意,遇见皇室中辈分高的,宝凝自是仔细参见了,行止之间毫无错处,引得众人频频点头赞美。 太后见宝凝来了,也是笑得一团和气,招着手说道: “来来来,凝丫头过来,道哀家身边来!” 宝凝见太后娘娘招呼她坐过去,心里一喜,面上却并未表露过多情绪。 “太后娘娘,妾身来的晚了。” 宝凝坐在太后身边,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皇上未到,而卓乙雪竟也不在场。 “哎,不晚不晚,哀家也是刚到,你呀,来的正好!” “太后娘娘,妾身今次还是第一回在御国过年呢,若是妾身有任何不妥之处,还望太后娘娘能够多指点!” 太后听宝凝说完,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想来御国和梁国的礼仪相差应该不多,一些风俗习惯或许会有不同,但是啊,你嫁来的这些日子,哀家可从未见你错过,哀家知你是个用心的,错不了!” 宝凝本性就是大方,因此被太后夸耀一番也未见有多羞涩,呵呵一笑后便又重新向四周找去。 “凝丫头啊,你这是在找谁啊?” “太后娘娘,妾身在看小雪·······呃,在看纯贵妃呢,她似乎还没有到·······”宝凝找了一下,分明略有遗憾的样子。 “她呀,今晚人能到就不错了!哀家也不指望她能有多规矩得体,只望着她不要·······哎!” 太后对卓乙雪心生不满,却又不想在宝凝跟前多说什么,只好匆匆打住,无奈的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您似乎·······不太满意纯贵妃?”宝凝有些试探的问道。 太后稍稍看了一眼宝凝,只答道:“哀家这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对于这后宫早晚是要撒手的,那谈得上对你们这些晚辈‘满意’或‘不满意’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哀家早已插不动手,也懒得插手·······” 宝凝听了,知道是太后不愿意和自己多谈这些,便笑着说道: “太后娘娘说得哪里话,太后娘娘终究是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人,哪个不归太后娘娘管?妾身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担心小雪年轻不懂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太后娘娘生气了?若是有啊,太后娘娘只管告诉妾身,妾身定会好好敲一敲她——虽说妾身和她位分相同,但是到底年长几岁,她呀,寻常也愿意听妾身几句话,因此由妾身来同她说说,必定也是管用的。” 宝凝一番话重点表达了自己和卓乙雪的关系,又暗暗道出自己虽和卓乙雪的位分相同,却总归长于她甚至稍稍还能管教她一点儿——要知道有朝一日若真的要敕封皇后的话,谁会愿意选取一个毫无威信的人出来之理这偌大的后宫? 今日她是梁国公主,太后对她设防,可是她“弃了”自己在梁国的权利,不就是她忠于御国的最好证明吗? “凝丫头啊,哀家听说你和纯贵妃走得很近是吗?” 太后看着宝凝,有些不太相信,毕竟都是后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女人,她很难相信一个女人会真心的去和自己的竞争对手交好。 “太后娘娘,确有此事!许是投缘吧,妾身和纯贵妃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呢!这一阵子妾身和纯贵妃来往较为密切,也知道这丫头啊,除了有些惫懒,其他地方也是无可挑剔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或许吧!”太后听宝凝如此一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这篇算是揭过去了。 宝凝原以为太后会继续这个话题,没想到她会就此打住。那么既然如此,她就也不便在多说一句了—— 此时再说,多一分便错一分······· 不过宝凝向来是个健谈的人,她一边替太后剥着核桃,一边和太后随意闲聊着,倒是很合太后心意。 “皇上驾到!纯贵妃驾到!” 门外报唱声传来,按御国规矩,若是这个地方有更高一级的人在,那么来者就不能用上这个‘驾’字,所以当卓乙雪和皇上一起出现时,小太监理应只喊‘皇上驾到’,而对纯贵妃的报唱只应该是‘纯贵妃到’,所以当园中的一众人听见‘纯贵妃驾到’几个字时,不由得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个纯贵妃的架子可够大的,竟然敢在太后娘娘面前称“驾”! 话说卓乙雪当了那么久的太监,对这些规矩自然是十分熟悉,她乍一听见“驾到”二字也着实吓了一跳,可是当那个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跪地求饶时,她又有些心软——当差的哪有不出错的呢?想当初她也经常慌里慌张错这错那。于是卓乙雪打算挥手让那个小太监起来,不料莫延枫却先她一步开口道: “来人,将这不识规矩的奴才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卓乙雪一惊,四十大板几乎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了啊! “枫,不至于·······” “你别说话,跟着朕。” 卓乙雪还想再说几句,她不忍心让那个小太监因为这么一个小失误把命搭进去,她觉得罚的是不是有点重了? 海棠见卓乙雪面露不忿,连忙在身后拽了她一把——她虽不知道那个太监为什么被拉下去,但是一个国家皇上最大,没有理由皇上的决定会被一个妃子反驳,尤其还当着所有皇室成员的面,去驳斥他们的君主,这是极不明智的行为! 当卓乙雪意识到此时的场合不对时,也迅速压下了心中的不快,调整好姿态,端起架子,高冷的跟在莫延枫的身侧。 宝凝在看见卓乙雪的那一瞬间,心里不由吃了一惊——原本特意选取了最接近她的打扮,甚至找出了和她相似的孔雀头饰,只为了能够在今晚好好的压她一头,却不料今晚的卓乙雪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站在皇上身侧的她竟然半分不显拘泥,身上的气势若说是皇后也不为过! 怎么可能! 她一个毛毛躁躁的乡野丫头,身上怎会端得出这种气势? 一定是她看错了! 待宝凝终于恢复冷静时,就发现皇上早已坐上了主座儿,而他的下首,正是卓乙雪! 宝凝和莫延枫之间隔了一个太后娘娘,而卓乙雪则直接坐在了莫延枫的身侧,这终于让宝凝有些笑不出来。 ······· 当莫延枫携着卓乙雪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的神情其实是有些恍惚的—— 她看着这满园跪拜的人,身后更是一片灯火繁华! 犹记得去年的大年三十她便是在宫外过的,那时候她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居所,连个藏身的破庙也找得十分偏僻,因为那些离人烟稍近一些的早被其他无家可归的人给占了,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女扮男装,也不敢和这些流浪汉挤在一处。 可是谁曾想到,今年,她便同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一群人坐在一处······· 这些地位极高的人原本还在因为那个太监报唱的失误而产生了极大的不满,这个失误当然会被那个太监所承担,但是,大家的这一份愤怒难免会波及到卓乙雪,总会有人认为,这是纯贵妃过于得宠以至于目中无人所致,然而对卓乙雪来说,这样的波及是相当负面的。因此莫延枫下令重罚那个小太监,其实是在消除大家的怒气,怒气消除,自然也就谈不上“波及”了。 “咦,今晚凝贵妃的打扮和纯贵妃真的很相似啊!” “对啊对啊,就连发式都很像呢!” “你这一说还真是,不过两人虽打扮相同,可是论长相,还是凝贵妃要好看些·······” “对啊,凝贵妃好看多了!” 席间一些官家女子正偷偷议论着,这效果原就是宝凝想要的,虽比她设想的要差的多,但是总算大家的眼光还是正常的——即使卓乙雪今晚气势盛人,可是论长相,她梁宝凝才是翘楚! 这样一对比,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哪儿啊!明明就是纯贵妃更加贵气一点,你看她身上的那件衣裳,这分明就是年中旬从江南那边敬献入宫的‘潋滟织锦’!还有还有,虽说两人戴的都是孔雀头饰,可是纯贵妃的不论是样式还是材质,都远胜凝贵妃的好不好?你们看,纯贵妃的孔雀光嘴里衔的那三颗红宝石就能顶的上凝贵妃那一整只孔雀了呢!” “真的啊?这么名贵啊?” “哎哎,你还别说,纯贵妃的衣饰纹路繁复大气,越看越细致耐看,凝贵妃的虽也是上乘,可是终究比不得纯贵妃这身‘潋滟织锦’来的华贵·······” “是啊,这么一看,凝贵妃头上的孔雀也确实是僵硬了一些,不如纯贵妃的轻盈自然、光彩夺目·······” “依我看啊,纯贵妃的这些衣饰不可能是内务府统一制成,肯定是皇上特例赏赐的!第一眼与寻常无异,这第二眼立即显真章了!” 底下人议论纷纷,卓乙雪不懂武功或许毫无察觉,可是对于宝凝来说,她听得清清楚楚!因此这些突然转变的言论让她难堪到坐如针毡! 她命人匆匆仿了卓乙雪的这身装扮,本意是想趁机将她狠狠的不下去,却不曾料到,她和她虽同属贵妃级别,也享有同级待遇,可是,他却用这种方式彰显了她的与众不同! 宝凝双手握拳,她并不羡慕所谓华服、所谓珠宝,她从梁国带过来的未必会比她的差,她羡慕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用心! 他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她眼里的战神,她知道他的杀伐果决,却不知道他原来也会对一个女人用心至此——她从没有想过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会在某个时候为自己的女人精心挑选服侍,会替她留下最上乘的布料单独制成新衣,更遑论他会更加精心的为她挑选各种珠宝配饰······· 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她变得更好看吗? 不,不是的!宝凝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只是想给她所有他最好的一切罢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69 可是要命的她还在这儿装矜持!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原本应该是一场“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的气氛,此时却可以说已经完全逆转,变成了几乎是“正版”和“山寨”的比拼。 当然,不论从材质或做工上来说,卓乙雪的“正版”位置是坐的稳稳的了。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自然的忘却了“长相”这一回事,在“正版”的光环下,大家对卓乙雪纷纷投以艳羡的目光,而对于宝凝的行头,虽说单看样样都是上品,可是实在是经不起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对比啊——档次瞬间就掉下来了。 宝凝此时虽披着这身华服,可是她如此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下,仿佛自己已经被八光了一样! 正当宝凝想着要不要回去换下这身衣裳时,却被太后娘娘的声音打断,“今日倒是有些赶巧了,你们这两位贵妃,竟然穿的如同双胞胎!” 卓乙雪其实早看见宝凝的打扮了,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笑着过去打招呼,并且说声“太巧了吧”!只不过今天她的任务是“高冷”,所以就算听见太后娘娘如此说道,她也只是看了宝凝一眼,然后礼貌的点了点头,笑容也并不深。 只不过正是这一抹看似平淡的回应,却让宝凝从慌乱中急速敛了心神——她卓乙雪都能这样沉稳淡定,她梁宝凝又怎么能输? “是挺巧的,只不过这内务府送来的衣饰,皆按品级走,妾身和纯贵妃位分相同,想必这身衣饰也是因此才会如此相像的······但是纯贵妃到底是天生丽质,同样的服饰,纯贵妃穿来可比妾身穿好看多了!” 宝凝这话虽是稍稍解释了一下两人的衣饰为何款式会如此相像,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将听众引到了两套衣饰的不同之处—— 果然太后娘娘看了看卓乙雪的,又扭头看了看宝凝的。 这一细看,太后娘娘称得上是怒从心起了——这丫头身上的衣服分明是用“潋滟织锦”织就而成! 这“潋滟织锦”每年只会有几匹进贡,皇上轻易不拿它赏人,只因为这是太后娘娘的钟爱之物。几乎每年年底,内务府给太后娘娘送来的几身新衣都是由这珍贵的织锦制成的,只是今年太后娘娘却只得一身这样的衣服而已,另外两身都是蚕丝质地,料子虽好却不如“潋滟织锦”上乘。 少了几身衣裳原本也不是太后娘娘所在意的,于是这事儿也就没人提起,直到今天,太后娘娘看见卓乙雪身上的衣服料子,才明白原来皇上竟是有意将料子留给了这纯贵妃! 因此太后娘娘是真的怒了! “皇儿,哀家知道你宠着纯贵妃,可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逾越了祖制的好!” 她卓乙雪小小一介贵妃,吃穿用度岂能越过她这个皇太后? 莫延枫嘴角轻轻一勾,笑得有些不以为意,回道: “不过是赏她些小玩意儿罢了。” “你!” 太后语塞,这若是日常用度,定是不合规矩,可若是说成偶然赏赐,倒也没有那么严苛了—— 毕竟朝中还有很多人至今还穿着先皇赐的黄马褂呢! 太后摇摇头,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同皇上有不愉快。 卓乙雪端坐着听了全程,却似乎并未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 什么叫“逾越了祖制”?又什么叫“赏她些小玩意儿罢了”? 她今天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吗?莫延枫赏她什么了吗? 卓乙雪面上依旧装着高冷,心里却好奇的什么似的——这是在猜什么哑谜呢? 她一直挺直着腰杆,直到莫延枫举杯致辞,然后是太后娘娘举杯致辞,然后满堂共饮——不对,瞧这场景,应该是“满园共饮”才是! 几次举杯之后,宴席上的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海棠此时坐在一堆官小姐之中—— 这些人原本就有自己的小圈子,这会儿突然加入了一个生面孔本来就很引人注目,更何况这张生脸孔竟还如此的倾国倾城! 御国能叫得出名字的贵族,她们几乎都了解过,却不曾听说谁家竟还储着这么一位美人? 这女人就是同凝贵妃相比,也未必会逊色呢。 大家眼神交换的久了,终于有个胆子大些的,主动找海棠攀谈了一会儿,在众人得知海棠原来并非什么达官贵人之后,眼里的不屑和鄙视流露的是那么的赤luo裸······ 谁不知道这纯贵妃出生贫贱?因此作为她的朋友——一个平民的朋友还能有多高贵? 在她们这些关小姐的眼里,美丽的女人越是拥有显赫的地位,才越是让人尊敬,否则,美丽只会是一种错误,地位低下的人,是不配拥有美貌的! 不过海棠倒是没什么感觉,自顾自的欣赏着这难得的盛会,以及精心品尝着这一道道传上来的美味。 高台上的卓乙雪远远的看着正狼吞虎咽的海棠,一时羡慕的有些幽怨—— 她也好想这样肆无忌惮的开吃啊! 可是要命的她还在这儿装矜持! 每道菜都只吃了一小口!对,就是一小口而已! 就算是莫延枫亲自夹到她碗里的菜,她也只能低头看看,然后看向莫延枫,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但并不吃它······ 要过一会儿才小小的夹起一点,轻轻放入嘴中······ 卓乙雪十分郁卒——这些菜明显比冬宜宫的好吃,这厨子就是她曾经熟悉的御景宫的厨子! 感情皇上这一桌的菜依然是那个厨子做的啊。 “雪儿,多吃一点。” 莫延枫又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到卓乙雪的碗里,侧头对卓乙雪说道。 他知道她在装矜持,可是又不忍她挨饿,因为这顿年夜饭结束得不会太早,就算想要回去再吃,怕是也饿得够呛了。 卓乙雪低头看了一眼红烧肉,欣喜之余又惆怅了一下—— 干嘛夹这么大一块儿过来,夹块儿小的她还能吃,这么大的······到时候她嘴要张很大······形象会塌掉······ 算了,不吃! 卓乙雪恋恋不舍的将眼光从碗里移开,对着莫延枫微微点头,似笑非笑道: “多谢皇上!” 莫延枫见她只谢不吃,似乎明白了,于是他夹起那块肉咬下一口来,将剩下的那一小半又放回卓乙雪的碗里,然后看着她。 卓乙雪:······ 谢皇上赐肉······ 席上觥筹交错,园中丝竹声环绕,舞姬水袖舞纷纷,正当一众人赏得有些乏味之际,原本跳舞的舞姬中间,竟落入一仙子般,怀抱琵琶白纱遮面······ 柳千树? 卓乙雪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顿时来了精神,连自己爱吃的红烧肉也不再惦记了。 卓乙雪当然首先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发现他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添菜,并未看向那柳千树。 “嘿,你那‘老相识’来了······” 卓乙雪压低声音对莫延枫说道,莫延枫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是“老相好”呢? “嗯。”莫延枫终于放下筷子,看向了那柳千树。 因为柳千树的眼光从上台开始便没离开过莫延枫,所以这一刻莫延枫的眼神看过去,倒像是两两交汇了一般。那柳千树甚是骄矜的别开了头,拨了几个音后,缓缓开腔,唱起了她拿手的曲子。 卓乙雪眼见着两人的“互动”,当看见柳千树别过头去之后,语气甚是怪异的说道: “哼,你就盯着人家看吧,你看人家人家还不乐意看你呢!”卓乙雪白眼刚翻一半便想起自己的“高冷”,于是半翻的眼球就这么生生的又给翻了回来。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好坐姿,又继续刚才的表情和造型——端庄、冷淡、高不可攀! 莫延枫收回眼神,看着身侧那“端庄”的卓乙雪,差点动手将她按倒在自己膝上好好打一顿屁股! 一曲毕,没有满堂喝彩,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柳千树的歌声中,还暂未脱出。 “啧啧啧,这女人要是放在现代,绝对一代歌后啊!”海棠听完曲子,一手搓着下巴盘算着——如果她那几个画舫里能有这样的妙人,那她一年下来得赚多少银子? 这把嗓子像是自带修音的,一嗓子出来空灵的好像加了3d立体环绕特效似的······ 海棠虽然不太懂音乐,可是偷偷点评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慢慢的,众人开始回神,这才响起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卓乙雪以为她会像昨天那样,唱完一曲就走,却没有想到她今晚竟然没有走。 不是每日一曲吗?难道今日还要再唱一首? 正在卓乙雪好奇之际,只见那柳千树双手一挥,长长的水袖便飞舞而出,再看她腰身一软,两腿一交错,一个美丽又柔软的旋转便已完成。众人息了掌声,明白这是要跳舞了。 卓乙雪看着柳千树的舞姿,她跳的比刚才那些只会甩袖子的舞姬果然高明多了,不但动作难度大了,动作设计也更加柔美许多。 这果然是个才艺非凡的女子! 这么美的女子,莫延枫就没有心动过? 卓乙雪这边刚刚开始怀疑,耳边却突然想起莫延枫的声音,有些幽幽的传来—— “朕说过了,她长得还不如丞相好看呢!” 于是猜忌的火苗才刚冒了头,就被莫延枫一瓢冷水给浇熄了······ “我又没说你什么······”卓乙雪趁机吃了口菜。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如果这小东西刚才那么赤luo的眼神他都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的话,也算他白疼她这么久了! “把汤喝了。”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千树的身上,莫延枫赶紧给卓乙雪舀了一碗汤递过去——这会儿没人看见,她应该愿意吃。 卓乙雪接过汤,一边关注着旁人的眼光,一边优雅的喝着汤,索性这支舞柳千树跳得够久,于是在莫延枫的帮助下,卓乙雪顺利的在舞蹈结束前,吃了个够饱······ 一舞毕,卓乙雪由衷的抬手鼓起了掌——这舞跳得好! 莫延枫失笑,不过能让她没有芥蒂的填饱肚子,倒也不枉她跳上这一支舞了。 看着所有人都在叫好,太后娘娘却沉了脸——昨儿散席后,她命人查了查,发现这柳千树竟是宫外一名叫“天香楼”的妓院里的歌姬! 她入宫的方式也是靠着皇上曾经赐予的信物——玉扳指,才能顺利入宫。这不禁让太后多想了想,皇上破格允了一个女支女入宫,究竟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和那个卓乙雪一样,也是入了他的眼了? 太后轻叹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若是真的,那么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会再失手! ······ “凝丫头啊,哀家听说你在梁国时,也是个能歌善舞的姑娘,今日趁着一大家子都在,你也给大家伙儿演上一个,让大家伙儿也开开眼界!” 最重要的是,要让她那儿子当今圣上开开眼界,省的被一个女支女又给迷惑了! 宝凝闻言,有些吃惊道:“太后娘娘,妾身从前爱跳舞没错,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了,今儿妾身可没有准备这个啊,贸然下场,恐怕倒是要出丑的!” 宝凝一番话听着处处拒绝,可是那含笑的眼睛哪里看得见半丝局促,太后哪里不懂这些,如果这些女人她只能选择一个的话,目前也就只有这个梁国公主能够上得她皇室台面了。 “凝丫头啊,你这推三阻四的,可是不想跳给哀家看啊?嗯?”太后洋装生气,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不吃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0 能否见识一下纯贵妃的过人之处呢?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宝凝见太后生气了,果然赔笑道:“太后娘娘息怒,妾身跳就是了,反正啊,这里头也没有什么外人,就算妾身跳得不好,想必大家也不会笑话的。” 宝凝说着朝卓乙雪看了一眼,卓乙雪差点露齿而笑,却又忍住,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宝凝看向卓乙雪虽说只是友好的打招呼,可是只这短短的一眼,便让她发现了,卓乙雪的手似乎是伸向莫延枫身边的。 原来两人正在桌下牵着手呢! 卓乙雪的手被莫延枫抓在掌心,想要挣脱却又不能,只好任他握着,大手紧包着小手,一会儿捏捏一会儿揉揉——她承认她这双手还算是肉呼呼的,捏起来也还算舒服,可是也不至于着迷至此吧! 卓乙雪见宝凝已经起身走了,便迅速的朝莫延枫瞪了一眼,莫延枫却自顾自的用另一只手执杯饮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神情泰然自若没有一丝尴尬,就好像那个紧抓着人家手不松开的人不是他一样。 卓乙雪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论演技,她卓乙雪甘当第二——因为莫延枫才是那个第一名! 宝凝与乐姬们耳语一阵,场上便传来阵阵乐音,不似方才柳千树的空灵,这时候的乐音,倒是婉转大气了许多。 卓乙雪想着这样的音乐能配什么样的舞蹈呢?毕竟古人跳的不是左边甩袖子就是右边甩袖子,再不然就是像柳千树那样,娇柔多姿······总之,她来古代的这段时间,所看见的舞蹈不外乎就是个“柔”字。 卓乙雪想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宝凝那头就已经开始了,她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根长鞭,火红的一根大长鞭,舞曲一开始便是“啪啪啪”三声鞭响,随后才是长鞭飞舞,人随鞭动,鞭与人和······ 卓乙雪见过宝凝舞剑,那样的剑法已经够好看的了,没想到宝凝舞起鞭子来,竟然比从前舞剑还要更加好看! 乐声越发铮铮,宝凝手中的长鞭也更加的变幻莫测,那鞭子看久了竟像是一条活了的长蛇,而宝凝则成了那舞蛇之女,在这充满阳刚的曲子里,尽显妖娆······· 卓乙雪看的有些呆了,这才是真正高级的舞蹈啊! 刚柔并济,在那男性化的外衣下分明包裹着女人天生的娇媚——这比任何种故作娇柔都要更加的吸引人! 几乎所有人都被宝凝手中的长鞭以及她那双自信的眼神给迷住之时,唯独只有柳千树,她却从头至尾没怎么看宝凝的表演,似乎对于宝凝演出的好坏并不关心,独坐一旁的她依然清冷孤绝,浑身笼罩着一种“生人勿扰”的冻人气息,让人以为这里其实并不是皇宫,她依然是那个“天香楼”的头牌·······(1000) ······· 当宝凝“啪”的一声挥出最后一鞭,又行云流水的将鞭子收回时,舞蹈结束。 “好!” 一声洪亮的叫好声显示出了他对这支舞的欣赏。随后更多的叫好声和掌声纷纷响起。 音乐声缓缓而止,宝凝虽说跳了这么一大段舞,却只是嫣红这脸颊而并不见喘气,足以看出其内力之高深—— 于是在座的掌声便更加热烈了,男丁们心中都是想着——果然是梁国公主,文武双全,名不虚传!而所有的女人们,虽同样的鼓着掌,眼里却不是单纯的欣赏,更多的则是艳羡······· 有官女子羡慕宝凝的好身世,有后宫女子羡慕宝凝的好样貌,也有官夫人们羡慕宝凝习得这一身的好本事——对比自己的女儿,果然就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宝凝的这一场舞下来,几乎没有人再去关注她的衣着打扮了,尽想着羡慕嫉妒她的本事了。 “凝贵妃果然是‘舞’艺超群,实在是让人赞叹不已啊!” “是啊,公主出生到底就是公主出生,这通身的气派可是谁也学不来的·······” “且不说这舞跳得出神入化了吧,就公主这张脸也是世间难得——凝贵妃与皇上,真真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就是就是!” 宝凝端着手,缓缓的朝主座儿走去,临近之时屈膝给太后和皇上行了个礼,然后才笑着说道: “皇上,太后娘娘,妾身方才献丑了!” “哎!看看,看看,这丫头还真是够谦虚的,你今儿这一支舞跳得哀家是目瞪口呆啊——谁能想到你竟如此深藏不露啊!” 太后用手指点着宝凝笑道,她看着众人对宝凝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心里也是美上了几分。今此一次,太后娘娘决定,就算不让这丫头做皇后,那她这个贵妃娘娘也算是名副其实给皇室长了脸,没得像其他人一样,辱没了堂堂皇室身份! “太后娘娘瞧您说的,妾身原本为这次宴会,特意准备了一把琴来,想着能在饭间给大家助助兴,却不想,倒是被太后娘娘喊去跳了支舞——好不好看不敢说,只希望宝凝这现编的“鞭子舞”跳得别败了大家雅兴才好!” 宝凝话音未落,四周便传来阵阵惊叹—— “啊?这么流畅的一支舞,竟然是凝贵妃现编的?” “怎么可能?临时现编的话既要想出动作,还要配合乐声——这、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嘛!” “虽说很有难度,可是凝贵妃毕竟是梁国的公主哎,除了天资聪颖之外,必然是从小教导有方才能有此成就的!” “对啊对啊,一定是从小教导有方——我啊,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我那大丫头,让她好好学着点!” 各夫人相互一通议论之后,便开始对着皇上和太后娘娘恭维起来,不外乎就是各种赞美皇上、赞美太后娘娘然后赞美凝贵妃。 卓乙雪见宝凝如此受欢迎,也很想夸她几句,不过她还是害怕自己今晚的人设会崩掉,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便将那些赞美的话又给收了回去。(2000) 只不过卓乙雪没有想到的是,大家虽然忌着不苟言笑的人,那也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然而当一个人意识并不算清醒或者说是喝醉了的话,他可就不会那么顾忌这一层了,这不,当大家都在争相表扬宝凝时,座下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来一句—— “我皇室共两位贵妃,如今凝贵妃的‘不同凡响’我等已然见识了,就是不知道我等可还有幸,能否见识一下纯贵妃的‘过人之处’呢?” 呀呀呸的! 谁规定了当皇妃就必须有“过人之处”的?嗯?!谁敢当她面儿说一个试试! 底下这一声儿虽单薄却字字清晰的传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耳中,于是大家这才把眼光放在了卓乙雪的身上—— 这纯贵妃貌似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很多第一次见卓乙雪的官夫人、小姐,原本都还想着借她的身世稍稍鄙视一下她,哪知道这纯贵妃竟然不是她们往日见到的平民丫头样儿,今晚这一场见面,倒让人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皇室走出来的贵人! 不过说实话,这纯贵妃似乎比那凝贵妃还更像一个公主出生——气质真是高贵的让人不敢随意打量······· 不过这些官夫人、小姐们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皇上会不惜与太后娘娘反目也要纳了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她们比不得的地方? 因此原本还被卓乙雪的气场稍稍镇住的女人们,在这一声带头的喊声中,也一个一个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啊,我等只见识了纯贵妃的美貌,果然如传说中美丽动人,只是不知道今晚,我等还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见识见识纯贵妃的舞姿呢?” 在御国,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学习跳舞,哪怕是贫穷老百姓家的女儿,多多少少也会转个几圈,更不要提她们这些“上流人士”了,更是自小便学习各种舞蹈的,因此就算不知道卓乙雪擅长那些才艺,问一个跳舞总不会错的。 卓乙雪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打鼓——难道她都“高冷”成这样了,还是有人会来cue她? 不过卓乙雪倒是没有把这些心理活动摆在脸上,对于底下的这些言论,她不过就是淡淡一笑,算作回应。 不过她不回应不代表大家都不回应······· “纯贵妃啊,你今日为大家准备了哪些助兴之乐啊?” 太后娘娘伸手拉过宝凝坐回自己身边,这才扭头看向卓乙雪,状似随意的问道。 “回太后娘娘,今日盛宴,前有柳千树的空灵仙乐,后有凝贵妃的长鞭之舞,此二人的歌舞已答化境,妾身若在此时出来献丑,岂不是在这盛宴上来了个画蛇添足?”卓乙雪说着微微一笑,又眼神坚定的补充说道:“今夜这好歌好舞都已经有了,妾身也就借机偷个懒,当个纯粹的观赏者好了。”(3000) 太后听卓乙雪这样一说,心里有些愠怒——以往有些恃宠而骄就算了,今日在这儿场合居然也敢忤逆她的意思! “纯贵妃,这也不是来争夺第一的,谁优谁劣不需分的清明,不过就是图一乐呵罢了·······” 太后话还没有结束,便被莫延枫接了过去: “母后所言甚是,今晚不过就是图一乐——可是这找乐子的方式年年都是如此,也有些过于单调了。”莫延枫说着停了下,偏头看了高德一眼,那高德便立即兴高采烈的凑上来,拜见皇上后说道: “皇上,皇上若是觉得腻了,奴才倒是有一主意,不知可否一试?” “哦?说来听听。” 高德应了个是,便连忙向众人解释道: “这宫里年年三十团圆宴都是歌舞升平,且不说这众多的舞姬、乐姬了,更多的是各位佳人‘一展身手’博大家个满堂彩,只不过歌舞虽美且动听,却实在是难为了场上的众位爷们,年年只有看的份儿没有演的份儿,这盛宴如此难得,而男人们却毫无施展机会,难免留下遗憾。今年不如换个法子,最好就是能让众人——不论男女老少,皆能参与表现才好!” 众男人一听大总管这样一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如此盛大的宴会,竟没有他们施展的机会,实在是遗憾的很啊! 于是好多少年几乎同时欢呼道: “对啊,今年不如让我们也参与一下,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不是更好!” 太后见大家兴致昂扬,也不好阻挠,便问高德道: “你说的‘皆能参与表现’是何意啊?难不成让这些儿郎组在一起跳舞吗?” 高德听了,立即回答说:“回太后娘娘,虽说男儿也可以跳舞,只不过奴才想着,男儿们应该更喜欢竞技才是——今晚乃是团员和气的年夜,咱不去赛拳脚,咱玩点斯文的,比比棋艺如何?” 众人一听原来是下棋,一时燃起的兴致又熄了几分。 “这下棋倒是一件雅事,只不过·······时间也太冗长了些。”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不少人听了连连点头。 不过高德早有准备,说道: “今晚这比比棋艺可不同寻常下棋,前几日奴才搜寻了许久,终是找出了几副残局·······”高德拍了拍手,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副副“残局”便出现了。 这棋盘不再是平铺而是立着的,上面的棋局让人一目了然。这棋盘经过高德的改造,将底部加上了一层铁皮,而棋子则是磁石所制成,因此上面棋子颗颗,却不会掉下来。(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1 总不能一个拿剑一个拿鞘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看着底下那些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突然有些顿悟的看向了莫延枫——这一场“戏”应该不是大总管一个人唱的,这其中,莫延枫更是“功不可没”才对! “枫·······” 卓乙雪红唇亲启,却只是对着莫延枫做了一个这样的口型,并未发出声音来,然而莫延枫却像是听见了一般,嘴角轻轻勾起,桌下捏着卓乙雪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 他还记得,曾经的某个时候,她对他说过,十指相扣是世上最浪漫的牵手方式,也是她最喜欢的。 “这些残局谁都可以上来解,不论男女老少·······” 底下高德开始给大家介绍这场比赛的规则,莫延枫听完,对高德又补充了一句: “既是比赛那就必须有奖励才行,今儿既是大年三十的喜庆日子,朕便放上一个赏来——解棋局最多者朕亲赐其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 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奖励也未免太大了点! 不过既是重赏,那大家原先那点失望瞬间就一扫而空,再没人觉得这个比赛很乏味了,一个两个的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听到莫延枫说的奖品时,卓乙雪有些愣住了。她当然记得他曾经坚持要将这尚方宝剑送给自己,用来······· 当时卓乙雪没敢要,这会儿,他又借着这个机会要将这尚方宝剑送她吗? 为什么? 万一她输了呢? 卓乙雪看向莫延枫,眼神里隐隐有些担心,莫延枫却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轻轻说道:“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好吧——确实相信他眼光好比相信自己实力强容易多了······· 她看着今天来的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身怀绝技的——她虽然棋艺吊打一片,可是当赌上莫延枫这么贵重的尚方宝剑时,她心里还是有些虚了······· 好担心自己赢不了啊! ······· “第一盘残局,由杨大小姐解开!” “好!” 原来杨夫人的女儿杨兰已经率先解开了一局,众人看着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十分聪颖的样子,不由得高声叫好。 杨兰解完第一盘,便去看第二盘,由于第一盘已经让人解开了,高德便迅速上前,将上面的棋子又重新摆了一摆,所以,一盘新的残局又出现了,众人又开始思索起来。 “纯贵妃、凝贵妃,这大家伙儿都下去看棋局去了,你俩也别在这干坐着啊——快下去显显身手,可别让人说我后宫无人啊!” 太后娘娘看着一众人解棋局解得是热火朝天、好不开心,自然也是受到了感染,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 不过对于卓乙雪,她还是带着怒气的,今日定是要让她好好看看清楚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省的她被皇上宠的忘乎所以! 太后想着宝凝乃是一国公主,对于棋艺定是通晓的,而那个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卓乙雪可就不一定了——这会儿就是让她出出丑,让她脑子再清醒清醒! 宝凝听了太后的话,大方一笑后说道: “太后娘娘,妾身早已跃跃欲试了——毕竟啊,这奖品可是至尊无比的尚方宝剑呢,这哪怕是不会下棋,妾身也得下去碰碰运气啊!”(1100) 卓乙雪跟着宝凝后边起了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太后娘娘,妾身定当尽力!” 太后点点头,对卓乙雪明显有些不爱搭理了。 ······· “第二盘残局,由杨大小姐解开!” 又是杨兰? 众人心里惊叹——看样子这杨兰倒是不容小觑! 见到已经有人解了第二盘了,场上的男人们有些挫败感——歌舞技艺不如女人实在是正常、应该,可是若在这儿棋艺上也输给一个女人,那就太不可原谅了! 于是众男人开始打足了精神,仔细构思起这些残局来。 “咦,这杨兰不是杨夫人之女吗?她今日如此拼命的解残局,莫不是想要赢得尚方宝剑,好救下她家那个堂哥杨刚?” 宝凝和卓乙雪往台阶下正走着,宝凝却突然看向卓乙雪问道,似是十分好奇。 卓乙雪听宝凝这么一说,心里再次“咯噔”下——她仿佛已经很多天没有听见杨刚这个名字了······· 宝凝话音刚落,座上的太后娘娘突然眼神一闪,突然十分开心起来! 杨兰这个小姑娘真真儿是才貌双全的人,若是她能赢走这尚方宝剑,不就意味着杨刚有救了吗? 虽说太后娘娘早已准备好了自己的救援计划,但是若能靠着光明正大赢过来的尚方宝剑来免其一死,难道不比那些没必要的冒险好太多了? ······· “第三盘残局,由杨大小姐解开!” 太监细锐的声音再次传来,原本场外看棋的人个个儿都惊叹不已——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么多人在盯着这么多棋盘,居然在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头三盘棋竟然被同一个女人给赢了去——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杨大小姐好棋艺!” “果然是颗明珠啊!有此等棋艺实在是难得!” 杨兰解开的残局越多,底下议论她的人就会越多,当然,这些议论清一色都是在赞美杨兰的。 “小雪,你可会下棋?”宝凝转过头来,轻轻问了问卓乙雪,卓乙雪听了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会是会的,只不过在这里算不算得上精就不知道了·······” “没事,就当随便玩玩儿,不要紧张——赢不了也没关系,你、我二人哪里需要这一柄尚方宝剑啊!所以你只管随你心意的去走几步棋子儿就好了,没人敢笑话你的。” 宝凝从没见过卓乙雪下棋,她只是觉得一个连字也写不全的女人,应该是不太通棋艺这门课的。 卓乙雪只当宝凝是在安慰自己,于是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并且说道: “放心吧宝凝,输赢确实不重要,不过,我还是想要赢!” 因为那是莫延枫承诺送给她的东西,就算她不要,也不能被别人拿走! “你想要赢?那·······你若赢了杨兰,岂不是会惹太后娘娘不开心?” 卓乙雪听见宝凝的分析,觉得也蛮有道理的——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办? 就让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就这样被别人抢走? 可是那不是别的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啊,那可是代表了他对她的承诺! 卓乙雪认真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要赢的——她决不能让莫延枫失望!(2200) 卓乙雪没再回答宝凝的话,只是认真看向了棋局——原来这些棋局的难易程度都差不多,那她随便从哪头开始解起吧! 于是卓乙雪每次都只专挑那些看的人少的棋局来解,这样也不用费力踮脚去看棋盘。 “第四盘残局,由纯贵妃解开!” 太监报唱声起,高座上的莫延枫嘴角微微勾起,执杯一饮而尽,他没有下去,只是安静的等着,等她的好消息。 太后看了看莫延枫,又看了看场上一改往年作风的“棋艺竞技”,若说她一开始还没有想太多,那么当听见那一声“由纯贵妃解开”时,她也算是豁然明白了—— 这恐怕是皇上专门为某人而设置的“游戏”吧? 说不定这些残局一早就已经被某人给解好了,此时在上演的,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这尚方宝剑,想必是皇上特意留给那卓乙雪的! 什么竞技?不过就是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那尚方宝剑送给这个女人罢了! 太后看着场上杨兰还在对着棋盘思考,原本对她抱有极大的希望这会也渺茫了——谁能争得过那“胸有成竹”的? “第五盘残局,由纯贵妃解开!” 果然,不消片刻,卓乙雪又解开了另一盘残局,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小太监一边报唱,一边执笔登记各人所解开的残局数量,怎料这边还没有写完,那边卓乙雪便又解开了一局——这一局貌似只用了两步。 第一步突围,第二部将军。 “天哪!这也太神了吧?” “纯贵妃方才的走法实在是令人诧异,简直就是意想不到啊!” “真没想到纯贵妃如此的才貌双全·······” 卓乙雪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一时难免有些汗颜——这就叫“才貌双全”了? 那这才貌双全来的未免有些太过容易了吧······· 太后见卓乙雪轻轻松松的在应对这些残局,心里顿时怒不可遏—— “皇上,这纯贵妃的棋艺当真如此高绝吗?” 太后冷着脸问莫延枫,想着做出这样的舞弊之事,他也定会有些羞愧,却不料莫延枫竟然面不改色的答道: “确实很高超。” 这小东西下棋走法很是跳脱,往往会出其不意的使出奇招来,若不是每次和他对弈都会稍显急躁,容易中计,恐怕就连他也无法赢过一个性子稳定的她! “你!”太后气急,一拍桌子怒道:“皇儿,你的原则呢?!你为了这个纯贵妃,做出此等徇私舞弊之事,你难道真的不觉得羞愧吗?” 莫延枫听到太后这样一说,算是明白太后的意思了。他收回放在卓乙雪身上的视线,认真的看向自己的母后,语气更加认真的回道: “母后,小雪还不需要朕帮她作弊——她能行。” 莫延枫没说自己不会帮她作弊,而是说她不需要! 太后被莫延枫的眼神吓到——难不成这当真是那个卓乙雪自己解的? “第六盘残局,由纯贵妃解开!” “第六盘残局,由凝贵妃解开!” 几乎是同时的,两道报唱声响起,小太监对视一眼便各自记下了——反正赛的是每人解的棋局总数,又不是比谁快,所以到底谁先谁后也没人会去纠结。(3300) 宝凝! 对了,还有宝凝! 太后听见宝凝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假如宝凝赢了,以那丫头圆滑的性子,定不会辜负她的嘱托,所以到时候也一样可以救出杨刚来! 虽说宝凝和杨兰的成绩并不能叠加,但是,这样一来,她的赢面总归要大一些。 不过,她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得到尚方宝剑,只不过,今日这场合,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好了。 太监的报唱声响个不停,杨兰逐渐被甩出很远,场上虽还有一些别的人偶尔解出一两盘之外,但是基本上图个乐呵了,被超出那么些盘,哪儿还有机会扳回来哦!所以这剩下的角逐几乎就是卓乙雪和梁宝凝两个人了——两人你一盘我一盘,竟然将大总管所搜集到的残局全部解完了,大总管再也没有新的残局可以摆了。 “既然棋局已经用完,那今日便到此为止——高德,清点一下,谁胜了?” 莫延枫的语气有些波澜不惊,别人或许不记得,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小雪和凝贵妃所解开的残局,是一样多的。 这算打平了。 果然高德看完本子一拍手道:“哎哟喂,可真是旗鼓相当了——竟然打个平手了!” 这奖品若是个金啊银啊的,两人倒是可以开开心心的平分一下,只不过这尚方宝剑·······总不能一个拿剑一个拿鞘吧?(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2 你是变态级人民币玩家!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高德想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了。(看啦又) 莫延枫放下酒杯,淡淡的说道: “平局虽说皆大欢喜,但是尚方宝剑毕竟只有一柄······那么,便由朕来摆上一局残棋,纯贵妃和凝贵妃二人对弈,以此来分个胜负如何?” 所以纯贵妃和凝贵妃之间,今晚必须分出个高低来! 众人听到皇上这样的安排,觉得十分公平,卓乙雪和宝凝对视一眼,也没有任何意见,于是莫延枫便亲自下场,亲手摆起了棋盘。 此时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却悄然贴近卓乙雪的身边,小声说道: “凝贵妃,太后娘娘所托,希望你今晚不要赢了凝贵妃,她老人家自会有重赏!” 什么?! 卓乙雪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太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让她放水! 可是如果与她对弈的是杨兰倒还说得过去,卓乙雪明白杨兰想要尚方宝剑是为了什么,至于不能赢宝凝,卓乙雪还真的有些困惑······ 李嬷嬷当然看出了卓乙雪的疑问,于是继续小声说道: “凝贵妃生性善良,若得了这宝剑定会借太后娘娘一用······” 李嬷嬷话说的有些隐晦,却又能叫人瞬间听出她言外之意—— 宝凝愿意出借宝剑,所以宝凝善良;她卓乙雪肯定不愿意借出宝剑,所以卓乙雪不善良······ 卓乙雪被李嬷嬷的话给噎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情有可原,太后娘娘确实没有想错,就算她卓乙雪有权释放杨刚,她也不会随便就大发善心的放人,她可能做不到亲手要了谁的命,但是还不至于盲目的去释放一个犯罪主谋。 “李嬷嬷,劳驾回复太后娘娘,妾身一定竭尽所能······赢下这最后一局!” “你!你敢!”李嬷嬷突然怒目而视,她愤怒于这个女人居然敢如此公然的违逆太后娘娘的懿旨! 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李嬷嬷本想再说上几句,奈何皇上棋局已经摆好,她怕被人发现,只好先行回到了太后身边,当然,她回去后便将这件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太后娘娘,气的太后不顾场合的重重一拍桌子,连桌上的酒杯都震了震。 只不过底下实在是人声嘈杂,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所发生的事情罢了。 ****************************************************************** 卓乙雪已经忽略了太后刚才的“嘱托”,一门心思进入了棋局——她并非和谁作对,只是,尚方宝剑,非她莫属! 宝凝见卓乙雪认真了起来,知晓她棋艺了得之后,此刻也是半分不敢分心,每一步都走得万分用心。 夹在人群里的海棠,往主座儿那看去一眼,心里忖道: 这个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突然跑下来,又鬼鬼祟祟的和小雪说了几句话,而且她看见两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开心,而她由于时刻关注着卓乙雪,所以隐隐约约的似乎听见小雪说什么“赢下这最后一局”?难道······海棠低头仔细推猜了一会儿,忽然想到—— 太后娘娘一定是让小雪“放水”!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雪在后宫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因为小雪肯定不会真的放水,所以一旦她赢了,便是与太后娘娘正式翻脸了······唉! 这丫头怎么就跟了皇上呢?那大美人丞相不是好太多了? 笨! 海棠一边吐槽一边观察着两人的棋局——呃······小雪所执黑子已经被红子逼的退无可退了······ 难道今晚小雪要输? 不过她除了在卓乙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又一股的杀气之外,还竟然在莫延枫的眼里看出了一抹自信? 小雪明明都要输了,他还这样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难不成小雪还有反击的余地? 海棠又再往棋盘上看了看——这残局黑子本来就少些,现在变得更少了。 她这会儿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撇撇嘴,顺其自然咯! 棋盘上的红、黑之子一度僵持了许久,终于在某个瞬间,宝凝脸上自信的神情突然破裂—— 不可能! 明明是卓乙雪中了她的陷阱,怎么会变成是她受困? 她竟然会被那几颗黑子给困住? 宝凝破碎的表情闪过一抹慌张——她不要输! 可是不论她再如何抢救,都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她现在已经腹背受敌、无力回天了······ “将军!” 卓乙雪一声“将军”结束了这场厮杀,宝凝额上已经隐隐有了汗珠,不过当她听见大总管用高亢的嗓音报出了胜出者时,思绪瞬间被拉回——她在发什么呆?难道要让人以为她梁宝凝输不起吗? “呵呵,小雪果然好棋艺,宝凝甘拜下风!” 宝凝笑得十分真诚,她绕过棋盘来的卓乙雪身边,亲热的拉起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赞叹,似乎完全不在乎输赢。 在场的众人除了赞扬卓乙雪棋艺高超之外,宝凝这样大方得体的表现,也是让众人一直点头称赞的。 最终,莫延枫拿着尚方宝剑,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交给了卓乙雪。 卓乙雪看的分明,他的眼睛在说——朕说过它是你的,它就一定是你的! ······ “娘,都怪女儿学艺不精······女儿没能赢得尚方宝剑······” 杨兰坐在杨夫人身旁,一个劲的自责着——原本还以为又有了救下哥哥的机会,却不料······ 都是那个纯贵妃害得! “这也不能怪你,这尚方宝剑,本就不是为你准备的······”杨夫人轻声说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可是娘······”杨兰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杨夫人挥手打断,示意此时不必再说。 只要太后娘娘还愿意帮助杨家,这尚方宝剑拿不到也就算了。 ******************************************* 卓乙雪双手捧着这宝剑,心里感动万分——这既是他的心意也是她的努力所得,这礼物,包含着他们二人的心! 这场棋艺竞赛算是整场盛宴的高chao了,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在被众人所谈论,所谈之词不外乎就是纯贵妃的棋艺竟然高超的出人意料!就连原本以为是莫延枫作弊的太后娘娘,在看了卓乙雪和宝凝的厮杀过后,都不由得被卓乙雪的棋路所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她更生气的是卓乙雪的不知好歹! 她眼看着卓乙雪拿到尚方宝剑之后的得意,心里竟恨不得撕了这个小蹄子! 宴会之后,卓乙雪正打算和海棠一起回冬宜宫,却被前来的大总管给拦了下来。 “大总管有何事要说?”卓乙雪问道。 “娘娘,老奴过来传个话——皇上请娘娘去一趟御景宫······” 卓乙雪看了一眼海棠,刚想说话,就被海棠先说了: & 你现在所看的《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272 你是变态级人民币玩家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香满路言情 m. 进去后再搜: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273 她梁宝凝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样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听后明显一愣——何为人民币? 卓乙雪当然知道莫延枫听不懂这个,所以她仰头呵呵一笑道:“就是‘厉害中的厉害’,厉害到有如神助?” “有如神助?”莫延枫嗤笑一声,说道:“朕从来就不需要什么‘神助’,做任何事情,都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你知道吗?” “哦。” 卓乙雪有些愣住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啊? 莫延枫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肃了,于是伸手刮了一下卓乙雪的鼻子,见她皱眉,又故意捏了捏她的脸蛋。 “哎呀,讨厌啦!不要到处捏了,有什么好捏的嘛!” 卓乙雪一个劲儿的躲着,莫延枫大手一捞,将卓乙雪给搂进自己怀里,低语道: “有什么好捏的?嗯确实还是这里好捏一点”说着他的手突然伸向了卓乙雪的衣襟,袭向那一对儿柔软 “啊” 被偷袭的卓乙雪吓了一跳,失声惊叫起来。 “呵,怎么,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些什么?” “什么叫‘我们在里面做些什么’,明明就是你在里面做些什么才对!” 她可是老实巴交动也没动的! “可是,‘我做’和‘我们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卓乙雪一听,好像也有道理,于是便赶紧闭嘴不敢再发出声音了——尽管莫延枫那个混蛋还在不知羞耻的朝她的衣襟深处探索,她也只敢用行动反抗一下了。 “宝贝别动!” 莫延枫突然低吼,还真的吓了卓乙雪一跳,不过反应过来他喊的是“宝贝”不是名字时,就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只是好奇的问了句,“枫,怎么了?” 莫延枫听见卓乙雪的问话,却只是将人搂得更紧,并未答话。 卓乙雪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枫,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 莫延枫依然未说话,只是有些坏坏的笑了一下,身子轻轻往前顶了顶,才低声说: “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 卓乙雪察觉到他的“情况”时,简直称得上是瞬间脸红 流氓! 卓乙雪暗骂一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将脸撇向一边。 “宝贝,害羞了?” 跟他在一起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怎的这小东西还是如此容易脸红? “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厚脸皮啊!” 敢取笑他? 莫延枫挑眉,二话没说便低头吻了上去,攫住那涂了口脂的红唇,狠狠的一吻到底 ************************************************************************************** 夏清轩里,梁宝凝已经砸了内务府给她送的几乎所有的首饰和衣物——既然不是最好的,那她宁愿毁掉它们,也不会再穿出去丢人现眼了! “娘娘,您怎么将这些都给砸了啊?” 夏露虽跟着宝凝一起去的宴席,可是她却没有资格站在宝凝身边,只在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候了许久,因此那些人的议论她也完全不知情,只以为自家娘娘是因为输了棋,于是连连劝道: “娘娘,不过就是输了盘棋,这可不值当您气坏自己的身子啊!”况且娘娘摔掉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就这么用来泄愤,实在是可惜了——这毕竟不是在梁国,吃穿用度无所顾忌。这是在御国,她们嫁进皇宫许久,一路打点人脉,娘娘又向来出手阔绰,她们带过来的嫁妆再丰厚,其实也所剩无多了 夏露担心娘娘再这样不知节制的话,就凭着娘娘每月的那一点奉银,恐怕这夏清轩的日子迟早会有捉襟见肘的一天——因为以她对娘娘的了解,娘娘既嫁进了御国皇宫,就定然不会再向梁王伸手要银子了。 “输了盘棋?呵,夏露啊,本宫今日输的可绝对不止一盘棋啊!”宝凝声嘶力竭的喊着,又猛地使劲,竟然将手中的衣袍“哗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娘娘!”夏露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何时见过如此失态的公主? 她是梁国最骄傲的公主啊,如今怎会痛苦成这番模样? “娘娘夏露不知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夏露只是想说,这天下间,难道真的就有值得娘娘如此作践自己的事吗?!在夏露眼里,娘娘一直就是高贵的,娘娘明明是不染世俗的仙子啊!” “作践自己?” 夏露的话让宝凝心头一颤——她这是在做什么? 宝凝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寝殿,已经被她砸的狼狈不堪她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由于强行拆掉头饰而导致她现在近乎披头散发——妆容也已经全部花掉了,已经看不大出她真实的没有了 “啊!谁?!这是谁?” 宝凝突然冲向铜镜,一掌将那铜镜打成个两瓣——她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她梁宝凝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样子? “娘娘!您别这样,求您了!”夏露慌忙冲过来,拉住宝凝的胳膊,几乎已经跪下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 卓乙雪随皇上去了御景宫,此刻还不知是怎样的温存,而她却在自己寝殿发疯? “夏露。” “娘娘,奴婢在” “你先去叫人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然后再将寝殿收拾干净——你亲自收拾。”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夏露躬身退下后,宝凝依然愣愣的站在寝殿中央,神情有些木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 夜已深,御景宫的寝殿内,灯火依旧通明,不断晃动的床帏里传出声声低泣,直到男人的低吼声传出,一切才逐渐静止。 “宝贝?累吗?”莫延枫低哑的声音传出。 “离我远点”卓乙雪的语气倒像是被榨干的样子。 “我们先去洗个澡?”莫延枫轻哄道。 “不洗” 这个“bt级人民币玩家”哈,不光生活中bt,在chuang上也够bt的——一晚上要不停就算了,还每次都喜欢给她翻过来掀过去的折腾——丫就跟那卖煎饼的似的,生怕翻晚了就糊了 卓乙雪艰难的把自己翻了回来,嘴上想要骂人却又毫无体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上几句。 这bt! “乖,出了一身的汗,我们去洗洗。” 莫延枫每次餍足后都格外的有耐心,不论卓乙雪这时候有多矫情,在他眼里都是极其惹人怜爱的。 “我说不洗就是不洗!我就要这样睡——你嫌恶心就自己出去睡!” 莫延枫无奈,可是就是内心再怎样柔软,该坚持的他还是要坚持—— 他一把抱起赖在chuang上不起来的女人,自顾自的走向浴所。 卓乙雪:“” 算了,好像每次都这样,让他汗淋淋的睡觉几乎不可能——欢爱后洗澡不代表不会再来一次,但是若不洗澡的话不用猜,一定是没有尽兴,他还会继续的。 莫延枫带着昏昏欲睡的卓乙雪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在放她回chuang上前,亲自将那湿哒哒泥泞不堪的床单给换了,待一切都清理好之后,莫延枫才将榻子上的人重新抱了起来,温柔的将她放回chuang上,动作之细致小心竟真的没有吵醒睡着的卓乙雪。 莫延枫对着卓乙雪的睡颜深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亲吻了一下,然后自己才上了chuang,将人环在胸口,心里不由笑道: 也不知是谁,在听说守岁对御国人来说极为重要之后,便信誓旦旦的说了今晚一定不睡觉,坚持要陪他守岁来着。 算了,他哪舍得让她熬夜,还是他一个人守着吧 ************************************************************************************** 今夜并无月光,但是皇宫内彻夜通明,俯瞰下来,灯火闪烁,也是一片极致美景。 “主子,要不,咱回吧?这寒气已经越来越重了”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分明隐着两个人影,仔细一看,不难认出,一个是凌木,另一个是他口中的主子楚君阳。 “不,你可以自己回去。” “可是主子伤势未愈,今年不宜再” “无妨。” 对于凌木的劝告,楚君阳不为所动,依然目视着海棠所居住的偏殿——今夜守卫森严,连他也无法靠近,所以,守岁的话,就在外面好了。 “主子,夜寒露重,您若是当真在这儿守上一夜,怕是伤势会加重啊!”凌木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偏殿,推测着说道:“夫人的屋子既然亮着灯,那必定是在守岁了,主子年年都替夫人守着,今年就让夫人自己守吧!” “呵,她哪里会守岁?就算亮着灯,她也一定是睡得正香” 楚君阳似是回忆了什么,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抹宠溺。 寒气由重到弱,熬过了最冷的那一段,凌木开始觉得没那么冷了,看一看天边,似乎逐渐泛白,这说明 又一年过去了。 “咳咳!咳咳!” 楚君阳握拳,压抑的咳嗽了两声,声音微不可闻。 “主子!” 凌木对自家主子的身体,担忧的什么似的。 “无妨。”楚君阳的回答照旧。 原本躺在床上睡得确实很香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窗外呼喊着她,急的她连衣服也没有披上一件,穿着里衣赤着脚就奔向了窗户。她一把推开雕花的木门,探头着急的寻找着—— 究竟是谁? 为何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觉得窗外有人? 寒风袭来,海棠顾不上冷,她笃定的喊着—— “是谁?是谁在那里?最好快点给老娘滚出来!” “夫、夫人她、她怎么每次都能发现咱们?”凌木扣着脑袋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好像我有时候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夫人并不会发现什么,只是每次和主子一块儿来的时候,就一定会被发现!” 凌木几乎确认了,原来夫人一直以来“抓到”的都是主子! 夫人精成这样,难怪主子不敢放在身边,千方百计的要“赶出来”。 海棠站在窗前的这一嗓子,没叫出楚君阳,却叫来了几个侍卫。 “不知海棠姑娘是否看见了什么人?” 一侍卫已经命人四处搜寻了,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呃······我做噩梦呢,并未有何发现,你们自己忙去吧,就别管我了哈!” 侍卫们听到这话,双手一抱拳,自然是又退回去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4 居然敢叛变!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大年初一,皇宫中几乎没有人晚起的人了——就连卓乙雪这个赖床鬼也奇迹般的早早醒了。 毕竟谁也没办法在这响彻天际的鞭炮声中安睡 不过卓乙雪还是有些不甘心,眼睛还没有全睁开,就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唔~吵死了” 莫延枫由于整晚没睡,所以卓乙雪一有动静他便知道了。 “怎么?还没睡好?” 莫延枫看了看窗外,这个时辰对他来说着实是太晚了——能在床上躺到现在的,就已经属于赖床了。 “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放炮仗啊?真的吵死人了!”卓乙雪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莫延枫的怀里,试图让炮仗声听起来小一点。 莫延枫顺势将人搂住,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吻,宠溺道: “你这懒东西,这会儿还早吗?朕估摸着,这全皇宫一定就你一个人还在睡雪儿,今日初一,早上有很多事情需准备,快些起来,别赖着了,嗯?” 莫延枫嘴上虽这样说着,却依然侧过身子撑着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卓乙雪后背,这是他通常哄她入睡的姿势。 卓乙雪听到“初一”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她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兴奋的说道: “对哦,今天是大年初一!” 莫延枫见状,不由好笑,原来这小东西是睡糊涂了,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突然“噌”的一下坐起,又迅速的跪在床上,朝莫延枫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嘴里喊道: “妾身给皇上拜年!祝皇上新年快乐!” 莫延枫:“” 卓乙雪见莫延枫只是无语的看着她,却并未作出任何表示来,顿时有些不开心,噘着嘴道: “压岁钱咩” 她都这么正式的给他拜年了,居然没有见到红包! 原来是要红包,莫延枫还想说这小东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尊重他——搞得有点不习惯 不过换成讨红包的话他就习惯多——这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咳咳!” 莫延枫清了清嗓子,然后将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脑子里迅速思考着—— 他家这小东西看着迷糊,但是在“收入”这一块儿却从来都是贼精,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讨赏,见缝插针般的讨赏 可见她对“赏赐”是多么的看重。 今日初一,他确实应该为各宫的女人们准备“压岁钱”,只不过——他忘记了 莫延枫知道高德一定已经替他备下了,所以别宫的女人们倒是好办,像往年一样等她们来拜年再让高德派发就是了—— 但是眼下这一个怎么办? 她这一个响头已经规规矩矩的磕了,他若说没有准备 莫延枫有些想象不出这个“小财迷”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枫?” 卓乙雪见莫延枫躺那沉思半天,到现在也没个动静,于是她往前凑了一步,依然跪在床上—— 这种事情做了就必须拿到结果才行,没看见压岁钱她是不会起来的,要不然她这个响头岂不是白磕了? 莫延枫依然沉思着,表情越发的凝重了些。 实话实说的话,雪儿到底会怎么样呢? 反正欺骗是不行的——他答应过她,任何事情都不会欺骗她。 卓乙雪见莫延枫始终在想事情,一直不回答,于是瞬间猜想了一个答案—— 这家伙儿不会是忘了准备吧? 卓乙雪想到这里,突然眼神一冷,又再往前凑了几步——干脆直接爬到莫延枫身上,骑在他的腰间,俯视着身下的男人,语气有些森森的问道: “枫,你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你忘记了压岁钱的事?” “” “说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许装聋作哑!” 莫延枫见卓乙雪怒了,嘴角一勾将人给拉了下来,卓乙雪原本骑坐在莫延枫的身上,现在变成了趴在他身上,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一个大眼怒瞪一个眼底含笑。 “哼!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压岁钱给我!” “朕忘了”莫延枫搂紧了身上的娇躯,不让她挣扎着下来。 卓乙雪听了果然大怒,使劲捶了下莫延枫的肩膀喊道: “莫延枫!老娘头都磕了你跟我说忘了?” 听着卓乙雪的怒骂,莫延枫眉头微皱—— 老娘? 跟谁学的? “笨蛋,不许学别人说话!”莫延枫想着,这种说话风格,一定是贾海棠无疑了。 “我就要学!我愿意学你管我!” 大年初一的压岁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给忘了——这比忘记结婚纪念日还要让人气愤! “你若真要跟她学,朕便趁早送她出宫,省的把你带坏。” “你!” 海棠还在宫中治病,怎么随便送出去? 卓乙雪有些气炸了,狠狠的在莫延枫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莫延枫没有避让,于是那俊逸的下巴上两排牙印清晰可见。 “你这个人忘记给我准备压岁钱毫不愧疚就算了,还威胁我?你真是太坏了,一点点也不关心我不在乎我——莫延枫你肯定是不爱我了!呜呜呜~~~” 卓乙雪喊着喊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瞬间滑落,滴在莫延枫的脸颊上。 “宝贝!” 莫延枫吓了一跳,居然气哭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不疼我、不爱我了,那正好你赶海棠出宫时顺便把我也捎上——我要跟她一起走呜呜”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一个翻身天旋地转,眨眼间两人的方向对调,原本被压在下方的莫延枫此时却将卓乙雪的身子压了个严严实实。 “宝贝别哭,别哭啊,朕同你开个玩笑,怎的这样不经逗呢?乖,别哭了,你说朕不疼你,那谁疼你?”莫延枫一边替卓乙雪抹着眼泪,一边柔声哄着。 “不许你逗我!” “好好好,不逗你不逗你” 暂时就不逗你了。 “不许赶海棠走!” “好好好,她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反正以那个女人的性格她在皇宫肯定待不下去。 “我要压岁钱!” “这个就不要了吧?” “我要!这个必须要!必须要!” 过年没有压岁钱,那她过哪门子的年?! “不需要?”莫延枫好像没有听清的样子。 “什么不需要啊,我是说要,我要!” 莫延枫听了,眼神一暗,低声说道: “好的宝贝,给你,这就给你” 话音未落,便迅速低头封住了卓乙雪的红唇,缠绵之际,卓乙雪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艰难闪过一句话—— 王八蛋,我要的是压岁钱!是金银财宝! 大年初一的卓乙雪当然拿到了一笔压岁钱——且巨丰厚! 不过这当然都是在她被某人吃干抹净后才得到的 卓乙雪看在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宝贝的份上,开心的选择了原谅某人的无耻行径。 两人早膳过后,便打算一起去钟翠宫给太后娘娘拜年。 可是还没来得及出门,便被急匆匆赶来的高德给耽误了下来。 “皇上,皇上,边关有急报!”高德跑得气喘吁吁,显然不是小事。 “呈上来。” 莫延枫接过高德递过来的一封密信——果然是加急密信! 拆开后一阅,莫延枫的眉头便迅速的皱了起来。 该死! 居然敢叛变! “枫?” 卓乙雪自知自己不能过问政事,可是看到他这番严肃的样子,又忍不住担心。 这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召丞相入宫!” 莫延枫对高德下完令,才转身看向卓乙雪,说道: “雪儿,随朕一起去钟翠宫吧。” “可是你不是召了丞相大人过来吗?” 莫延枫一笑,解释道: “丞相入宫还有一会儿,先去给母后拜年——先别同母后说起这些。” “哦。” 看样子事态确实挺严重了,竟然还要瞒着太后娘娘,是怕她担心吗? 卓乙雪尽管好奇,却也没有再多问,随着他一起上了龙撵前往钟翠宫。 **************************** 丞相府里,赵陌齐正在给府中上下派发红纸包,里头都是管家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派发正在进行,一守门家丁便急忙跑了进来,看见赵陌齐后便单膝跪地禀报说: “丞相大人,宫中来人了,此时正在门口候着。” 宫中来人了? 赵陌齐略一思索便起身出去了,临走还对正欲跟上来的赵翟说道: “子析,这些红包便由你来派发吧,不要误了时辰。” 赵翟随即止步,只好目送着哥哥离开了。 不过由于他实在是好奇,于是便快速的派发了起来—— “来来来,拿好啊,新年快乐!吉祥如意!”赵翟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发着红包,那些领到红包的下人们无比快活的回了几句吉祥话便躬身退下了。 赵翟也终于抽身可以追出去看看了——皇宫里为什么在这大年初一派人过来? 难道不是作为臣子的先入宫拜年吗? “哥?”赵翟还未出门,便看见自家哥哥脚步匆匆的回来了。 “子析,我要进宫一趟,你伤势未能好全,还要多休息,不可随意出门知道吗?” 赵陌齐叮嘱了一番后便随着高德一起入宫了。 当赵陌齐来到御书房,莫延枫已经等在里面了。 赵陌齐朝莫延枫行了礼,莫延枫便将手中的密信交给了赵陌齐,赵陌齐展开信件,果然面色有变。 “皇上,这是梦皇后的表弟叛变了?” 赵陌齐看完了密信,重又将信递回。 “据说是梦皇后的亲弟弟。” 莫延枫猜想,这人若当真是梦皇后的亲弟弟,那必是来找皇室寻仇的,毕竟 “哦?亲弟弟却装成表弟这真是蓄谋已久。” 莫延枫点点头,现在他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刘易便是当年那个柳如龙了——柳如梦,梦皇后的亲弟弟。 “锦州如今被他占领,皇上意下如何?是否出兵?” 这柳如龙身为一边境将军,却就地叛变,与敌国为盟,攻取了御国重要军事基地的锦州,现在若出兵,便不仅仅是平叛乱,而是两国交战。 并非御国没有实力抗衡,而是对方既筹谋许久,必是有备而来,莫延枫若是贸然出兵,必中其下怀。 良久,莫延枫才说: “出兵与否,丞相以为如何?” “按兵不动——待清楚敌情之后,再做打算。” 莫延枫点点头,他已经下令锦州边境各州做好准备,虽不主动出击,却不能被敌人再次攻击。 “关于梦皇后的事迹,丞相可有相关卷宗?” 莫延枫突然想再看看那些记载——梦皇后死时他还在襁褓里,根本无法记事,所以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他不是听母后说便是从一些纪录里看到,从前他对于一个去世多年的先皇后并不是很感兴趣,因此他从未细看过关于她的文字。 如今她的弟弟既然打着替先皇后伸冤的旗号来,那他便再看看,这个梦皇后究竟“冤”在哪里。(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5 保证全是你爱吃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赵陌齐听莫延枫说起梦皇后的有关卷宗,似是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 “臣初任丞相时,确实整理过有关卷宗——皇上若想要过目,臣便命人送来。” 莫延枫点头,赵陌齐告退而出。 终于还是开始了吗? 呵! 随他去吧,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样? 赵陌齐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肩上的担子既然已经挑起,就再也放不下来了。 **************************************** 冬宜宫里,卓乙雪发完红包后便和海棠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一趟茶馆,若是阿花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可以早点将人接回来了。 “依我看养了这么久了,凭方方的医术接回来倒是可以了——只不过这两天你肯定是去不了,这皇宫里头多忙啊,一会儿给这个请安一会儿给那个拜年的,这两天就算你不去别宫串门,别宫的人也会来找你串门的,所以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卓乙雪听了海棠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这几日确实各宫之人来往教频繁,她此时出宫显然不合适。 “哎,对了燕娇,我倒是没有注意过,这宫中的妃嫔回娘家拜年都是初几来着?” “娘娘,按宫规来讲,若是您想要出宫回娘家拜年,那得是初五。” “为何必须是初五?这有什么说法吗?”海棠扭头看向燕娇,对这个习俗感觉到一丝好奇。 燕娇笑着回答道:“这也不是什么‘必须’之事,只不过,按照习惯来说,皇后娘娘回娘家会在大年初三,位分比皇后低的妃嫔回娘家的时间就越是往后,不能和皇后同一天更不能早一天,所以” 虽说莫延枫如今没有皇后,但是礼节上,嫔妃还是不能逾矩的。 “皇后初三回去,那我们初四走不就行了?” “初四是皇贵妃,娘娘是贵妃,还等往后等上一天——不过娘娘如此得宠,想必明年就能早些回娘家了!” 燕娇恐卓乙雪会觉得自己位分低了而伤心,忙出言宽慰。 “原来我上面除了皇后之外,还有一个皇贵妃啊” 卓乙雪对自己的位分其实并不在意,只是好奇才有此一问罢了。 “初五就初五吧,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等到了初五,我就去茶馆把阿花接回来!” 燕娇听见卓乙雪要去接阿花姑姑,心里可开心了——她只知道阿花伤的十分严重,却一直没有机会去探望她,虽然她没有多问,可是她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阿花姑姑的。 卓乙雪说完朝外面看了一眼,问燕娇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快了,娘娘,若娘娘饿了,我这就去让小厨房快些上菜来。”燕娇说着便打算去看看,却被卓乙雪拦住,说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今日不在冬宜宫吃。” 燕娇听了一时没能反应——不在冬宜宫吃?那娘娘要去哪儿吃? “嘿,傻丫头,你家娘娘不在冬宜宫用膳,自然是要去御景宫的啊~”海棠斜睨了一眼卓乙雪,神色暧昧的说道。 燕娇突然顿悟,顿时喜笑颜开——皇上如此宠幸自家娘娘,说不定,她们这冬宜宫很快就要添小皇子了! 卓乙雪又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莫延枫派人来接她——这都什么时辰了,怎的还没来? 她都已经饿了好吗! 眼见着海棠她们已经开饭了,卓乙雪只好自己坐了小轿子,带着燕娇一起,去了一趟御景宫。 “哟,纯贵妃来了?奴才见过”高德看见卓乙雪的轿子,忙上前搀扶她下来,嘴里还不忘行礼。 “大总管不用这么多礼,这儿也没什么外人,随意就好。” 高德当然知道卓乙雪说的都是真心话,于是他也就只是笑笑,并未坚持行礼,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将卓乙雪给扶了下来。 “大总管,您在这儿院子外头,皇上呢?” “皇上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呢!” “今天大年初一哎,这都不能休息一天吗?” 卓乙雪突然很心疼自家男人,虽说一国之君有着无上的权利,可是他肩上的担子却比御国任何一个人的都要重! 高德也是叹了一口气,很是心疼的说道: “可不是吗?皇上日理万机,几乎全年无休啊!” “那这个时候,我若是进去给他倒些茶水,算不算后宫干政?” “娘娘说的哪里话,这御书房换成任何一个人怕是都不能擅闯,不过对于娘娘您来说嘛——倒是一个想进便进的地方。” 别说现在卓乙雪成了贵妃娘娘,就是以前那个“小卓子”,也不知道冒冒失失的“擅闯”了多少回御书房了,皇上可是从第一次开始就不曾真的怪罪过她啊! 这放在旁人身上便是杀头的大罪,可到了小卓子那里,也不过就是一句“冒失鬼”的轻斥,而如今到了纯贵妃这里,更是连“冒失”都算不上了吧? 卓乙雪听见大总管的调侃,一时也想起了以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吩咐燕娇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去了御书房。(2100) 卓乙雪曲起收起轻扣了几下房门,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于是她又轻扣了几下。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卓乙雪没再多想,直接伸手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枫?” 卓乙雪一进门便看见莫延枫端坐在书桌前,不似以往那样手执毛笔不停的批阅着什么,今日他只是在翻阅这一些书籍。 莫延枫终于听见了卓乙雪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卓乙雪正往他身边走来。 他随手放下书,张开双臂将人搂进自己怀中。 “怎的自己过来了?不是说好朕去接你?” “哼,等你来接我,我就饿死了!”卓乙雪假意生气,双手却搂住莫延枫的脖子不撒开了。 莫延枫见状,知她是在撒娇,就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 “是朕疏忽了,一时忘了时辰,既然宝贝饿了,那就先去用膳?” 卓乙雪轻哼,她可不就是来用膳的嘛! 顺便再提一下出宫的事情 卓乙雪歪在莫延枫的怀里,眼睛左瞄右瞄,不经意间看见了桌上的书,入眼便是“梦皇后”这三个字。 “梦皇后?” 卓乙雪一时好奇,伸手就去将书拿了来。 “枫,你刚看到入神的就是这一本书吗?” 照理说这书以卓乙雪的身份是不能擅自翻阅的,不过莫延枫见她好奇心重,也就由着她去翻了—— 反正这上头的字过于复杂,她能认识的也不多。 “嗯,就是这一本。” “哇,梦皇后耶~好厚实的一本书” “你知道梦皇后?” 从卓乙雪的嘴脸听见“梦皇后”这三个字,莫延枫当然很是惊讶——皇宫已经多年不曾提起这个已故之人了吧?这小东西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呃只是听说过一点点啦!” 卓乙雪艰难的阅读着上面的文字,虽说她来到古代不少时日了,可是由于性格十分惫懒,没多大上进心,因此对着些繁复的文字依然没有掌握太多——更何况这些东西的措辞用句还全是古文,本就没多少常见字。 所以正如莫延枫所料,她这翻来翻去看了半天,能读顺的不过一两句罢了。 “哦?那你都听说了什么?给朕说说。” 卓乙雪将书合上,说道: “我是听丞相大人说的,就是我中血梅之毒的那阵子啊,我记得丞相大人说过,这宫中的血梅可都是这个梦皇后种植的呢!” “确实是她种下的,本意是想要入药治病,却不料被炼成了剧毒之物。” 也就是这被改过的血梅之毒,才让他怀里的这小东西受了许多苦。 卓乙雪歪着头想了想,想不通莫延枫为何会突然查看起关于梦皇后的资料来——难道又是关于血梅的? 思及此,卓乙雪便出声问道: “枫,你看这些卷宗,是想了解血梅吗?” “不是,是” 莫延枫低头看了一眼卓乙雪,话说道一般也突然停住。 “怎么了?不是血梅的话,你看这些做什么?她不是已经故去多年了吗?” 他这个人也不是那种会对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心的人啊。 “雪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梦皇后之死,他虽没有查出一些阴谋来,可是他细细看了这写卷宗许久之后,也算是现出一些疑虑。至于梦皇后到底是不是含冤而死,他还不能确定,只是,不论是否有冤屈,这里头的一些事情,终究不会太干净。 他不想让这些肮脏呈现在他的雪儿面前,她是他的宝,他始终会护着她,不论在哪方面都一样。 不过莫延枫的想法卓乙雪却不知道,只以为又是那条“后宫不得干政”所致。 “那这是同政事有关的咯?”卓乙雪晃着手中的书问道。 有人因为梦皇后而起兵造反,那这自然是与政事有关,于是莫延枫点点头,认同了卓乙雪的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嘛,你要早说这是我不能掺和的事,我就连这本书也不会乱翻的——我向来都是这么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呢!” 卓乙雪说着,便老实的将书又放了回去。 听到卓乙雪夸自己“规规矩矩”,莫延枫不由的俊眉微挑,轻笑一声说道: “呵,你若是哪天真的‘规规矩矩’了,朕也可以省下不少心了!” “切!” 卓乙雪决定不要跟他谈论这些事情了,因为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儿! “你的政事都处理完了没啊?我们到底何时才能用膳啊?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卓乙雪埋头撒娇,不过她也确实是真的饿了,这都快要过午时了,哪能不吃饭呢? 这会儿不光她饿,她觉着莫延枫应该也是饿着的,只不过他这个人向来如此,他就是忙碌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会娇气的喊饿的。 不过他不喊也不代表他能承受,毕竟每个人的胃都是脆弱的,他再这样“硬撑”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得胃病的。 莫延枫见她撒娇撒的狠了,估计是真的饿坏了,连忙放她下来,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忘安抚道: “乖,这就带你去用膳——保证全是你爱吃的!”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 卓乙雪一听全是她爱吃的就开始冒口水了,她此时更加迫不及待的跟着他出去了。 不过在她用膳之前,她还不忘去叮嘱燕娇,让她先自己去吃,不用等在外面服侍了。 燕娇起初不肯,非要等卓乙雪吃完她才去吃,不过好歹是大总管过来了,劝了几句,说是御景宫人手够用,不用担心娘娘没人伺候,燕娇这才转身走了。 卓乙雪回到莫延枫身边后,宫女们也开始挨着个儿的往上传菜了。 看着一盘盘摆上来的菜式,卓乙雪的眼睛都瞪直了——这也太奢华了吧? 虽说御景宫的膳食向来比别宫铺张,可是莫延枫这人主张节俭,所以日常饭食只能说是极其丰盛,但是今天这些菜式,怕是用来当“国宴”都绰绰有余了吧? “今天这些也太夸张了吧?难道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所以要吃好一点儿?” 莫延枫闻言一笑,初一的饭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只不过是昨晚见这小东西馋的狠了,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吃,那副仓促惊慌的样子着实让他心疼,因此才会在今日特意叮嘱了高德,让准备一顿比昨晚还有精致的菜品来,好让她安安心心的吃个够。 “怎的?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才对!” 卓乙雪说着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来,正准备往嘴里塞时,莫延枫又一如既往的阻止了她。 “先喝汤!” “先喝汤!”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卓乙雪翻了翻白眼,对于他的习惯她也几乎了如指掌了——他自己倒是从没有什么固定吃法,只是总会纠结于她的吃法——不论是哪顿饭,必须先喝汤! 可能是他觉得先喝汤会对胃好吧——既然如此,那她以后便谨记好了——饭前先喝汤! “你让我喝你自己也得喝啊!” 卓乙雪拿起小碗,迅速的给莫延枫盛了一碗汤来,然后又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娇柔道: “皇上,请喝汤~” 莫延枫轻刮了一下卓乙雪的鼻子,却不曾接过她手里的碗,只是将头微微伸了过来。 卓乙雪一看,小脸虽然一红,却也是乖乖拿起汤勺,一勺一勺的给喂了几口。(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6 纯贵妃和皇上吵架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可能向来都是莫延枫喂卓乙雪吃东西比较多,这会儿让卓乙雪来喂莫延枫吃东西,还着实有些难为情,更何况这个家伙儿一边喝汤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承受的住啊! 反正卓乙雪的脸是越发的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卓乙雪突然想到了一个话题,这也原就是她想要提的—— “枫,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怎么样?” “说。” “枫,你看哈,昨晚我和宝凝拼下棋,若不是因那奖品是尚方宝剑,我一定不会认真赢她的——可是,就因为那个尚方宝剑,我一步未让,甚至还学着你的棋路,设陷阱害她‘全军覆没’了,枫,宝凝对我那么热情、那么好,我这样做实在是不厚道啊!” 莫延枫听着卓乙雪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卓乙雪却没有发现他的转变,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枫,所以呢,我想要从别的地方补偿她一下——尚方宝剑不能给她,我送她点儿别的东西行不行?” “哦?那你想要送她点什么呢?” 对于这两人的关系居然越处越好的现象,莫延枫有些不意外,当然,他并非不愿意卓乙雪交朋友,只不过,若这个女人是梁宝凝的话,他就不得不放在心上了。 虽然那个梁宝凝看上去大大咧咧十分潇洒,但是,有些东西却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可绝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的。 “我要是有的送我早就送了啊,她都送我两回了,我一次回礼也没有,还不就是因为我翻遍了冬宜宫也没有找着合适的才会跟你提起嘛!” 卓乙雪有些郁闷,宝凝送她的毕竟都是极其珍贵的礼物,而她却没有能够与之相媲美的宝物呃,有其实也有那么几个,只不过一想到那些都是莫延枫送的,她就十分舍不得送出去 好吧,她果然是有够抠门的 “你这个小东西,朕送你的宝贝很少吗?竟让你翻遍了冬宜宫都找不到?”莫延枫轻捏卓乙雪的鼻子,他当然知道她为何会找不到了,像她这样一个“只进不出”的女人,怕是很难找出自己的宝贝送人吧? 卓乙雪一听急了,连忙辩解道: “什么嘛!我不过就是看在那些宝贝都是你送的才舍不得拿出来的嘛!要不然你不介意我就将你送我的玉佩给她好了——反正她正好求的就是能自由出入皇宫,我若是直接将这玉坠子送她,今儿都省的求你了” 卓乙雪伸手将挂在直接脖子上的玉佩扯了出来,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然而莫延枫听说这小东西要将他的玉佩送人时,顿时火气上涌,几乎是咬着牙在卓乙雪耳边威胁道: “你敢送她试试!” “哼!你要是不给我另一个宝贝,我就肯定把这个送她!我总不能连‘礼尚往来’都不懂了吧?” 莫延枫见卓乙雪如此执着,便低头问道:(1000) “那你想要朕给她什么?” 卓乙雪见莫延枫终于松口,表情一乐,欢快的说道: “枫,我听宝凝说起过的,她现在最想要的便是自由出入皇宫,所以呢,我想要你能不能赐她一块儿这样的金牌或是其他信物,总之,只要能让她随时出宫就行!” 莫延枫轻叹一口气,俊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你这个笨蛋,她只是后宫的妃子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项特权?朕若当真毫无缘由的就赐她这样的金牌,那,满朝文武定要一参再参,直到朕把那金牌再给收回来为止” 他送给卓乙雪的是自己贴身的玉佩,属于私物,即便群臣有不满,他们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跳出来反对——然而金牌就不可能了。 卓乙雪听到莫延枫这样说,倒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是皇上啊,赐金牌这种事情他们也管?” 这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莫延枫:“” 最后两人终于达成共识,那就是——赏她多一点儿的金银财宝 卓乙雪翻翻白眼,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别的了 不过莫延枫虽答应赏赐宝凝,却也一再要求卓乙雪,说道: “雪儿,你同凝贵妃最好少来往,尤其要记住,不论她如何‘友善’的对你,你都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了。” “为什么?” 卓乙雪睁大双眼感到十分不解—— 这里的男人们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亲亲密密的吗?这儿怎么还有个挑拨离间的? “你记着朕的话就是这个皇宫里,除了朕,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太过亲近知道吗?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朕——不可自己偷偷‘交朋友’,听到了吗?” 卓乙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自己偷偷的交朋友”? 难道她嫁给他之后,连正常交个朋友都不行了吗?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如果说他这是吃醋那也太过离谱了吧?! 这人摆明了就是控制欲太强! “枫,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不能自己交朋友?为什么我做任何事情都要像你报备?就连我和我的朋友一起,每天做了什么、聊了什么都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是吗?” 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有点控制欲卓乙雪也能理解,可是如果这种控制细化到这种程度,那她真的就不能认同了! 卓乙雪说话有些激动,音量不自觉的就提高了不少,这让守在门外的高德感到一阵心惊——他听不太清楚里头到底在吵些什么,但是唯一确定的是—— 纯贵妃和皇上吵架了! 这可如何是好? “雪儿听话!难道朕还会害你不成?!” “是,你当然不会害我,可你也不能这样霸道的控制我!”卓乙雪脸色十分不郁,气呼呼的摔了筷子起身,头也不回的直奔殿外,喊了燕娇一起,搭上自己的小轿子就走了,留下莫延枫一人抬手扶额,十分头痛的样子。 可不是头痛吗,这丫头闹起脾气来也是够风风火火的 **************************************** 冬宜宫里,海棠早已用过了午膳,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着难得的“冬日”呢! 果然还是太阳暖暖的照着比较好,房间里的暖炉烧得再旺,也没有这看似温吞的日光来的暖和舒适。 不过真的海棠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之际,院子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娘娘,娘娘,您息怒啊!” “我不怒,我息什么怒?” 原来是卓乙雪下了轿子,朕快步走进自己的院子,燕娇紧跟在后,还一个劲儿的说着让卓乙雪息怒的话。 哟呵,这小丫头今儿怎么了?怎么就还“怒”了呢? 海棠一时没了睡意,于是便从那贵妃椅上爬了起来,拦住卓乙雪道: “哎哎哎,咋的了?这一脸怒容的?谁惹着你了我的妞?” 海棠说着还伸手挑了一下卓乙雪的下巴,语气里带着戏谑——毕竟看这小丫头发火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嘛! 被海棠这么一问,卓乙雪好似突然找到了个出口,拉着卓乙雪就进了偏殿,直到两人进了寝殿,卓乙雪才“嘭”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然后自己快步走向海棠的床,拿起枕头就摔了一下,好似不解气似的,又拎起那个枕头狠狠的打了几拳。 “喂喂我的祖宗,你打的可是我睡觉用的枕头!你可别给它打坏了——我睡了它这么几天,都睡出感情来了,你可千万别欺负它了!” 海棠说着便将卓乙雪手上的枕头给解救了下来。 卓乙雪也没跟她继续计较,只是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就开始吐槽起莫延枫来。 许久之后,卓乙雪终于是数落完了,最后还不忘补充几句道: “你说他是不是控制欲太强?而且他的这种控制欲明显属于越来越强的趋势——虽说他一直就不太放心我,老是管这管那的,可是以前真的从来没有管这么细过!” 卓乙雪觉得,他俩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当一对儿现代夫妻,那莫延枫一定巴不得在她身上装个监控! 实时掌握她的一切行踪!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有点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可能是海棠明白那个叫宝凝的女人接近卓乙雪没那么简单,所以当她听说莫延枫有此举动之时才会觉得很是正常——连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那个凝贵妃的不简单之处,他不可能会不清楚的。 恐怕现在唯一不清楚状况的人就是她眼前这个蠢丫头了吧? 人随便释放点“善意”就被迷惑的一塌糊涂,真是够了! 亏她还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 “小题大做?那要是换成是你的话,你愿意做到这样吗?”卓乙雪反问海棠道。 “我我自然是不需要啊!我自己能保护自己的,干嘛要像别人报告?”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好不好?虽然大家都很重视个人空间,可是如果对方意识到你有危险才这样做,那便是情有可原的啊! 不过海棠摸了摸下巴,对着卓乙雪左看右看,十分好奇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知道卓乙雪很不自在的问道: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这儿打扮很奇怪吗?”卓乙雪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挺好的呀,既不夸张也不单调,还很好看。 “不是打扮的问题——只是,小雪儿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的脾气变得比以前大多了?” 卓乙雪听海棠这样说,不由得一愣——是吗?她脾气变大了吗? “我、我有吗?” 难道今天这儿气不该生? “你当然有了!你不仅仅是脾气变大了——你的脸也变大了一点点” “什么?!你是说我变胖了?”卓乙雪有些惊呆了,她确实是“暴饮暴食”了好一阵子,难道这么快就长肉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7 还是喊方止来看看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海棠捏着卓乙雪的小肉脸,左看右看的仔细研究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终于肯定的说道: “小雪儿,我确定,你真的变胖了” 晴天霹雳! 估计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在听说最近变胖之后会无动于衷——这毕竟不是唐朝 卓乙雪惊讶的大张着嘴巴,推开海棠迅速来到铜镜前—— “怎么会呢?我这人一向是吃不胖的啊!我从来没有因为大吃大喝而变胖的经历,难道是我的体质变了吗?” 卓乙雪看着镜子里胖乎乎的自己,回想着她原来就是一张肉嘟嘟的脸,只不过如今似乎确实更加圆润了些 “啊!怎么办?怎么办?我长胖了!”卓乙雪两手往自己的腰上掐了掐,好像腰部也没有粗很多,只是脸肉了,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我从今天开始减肥!我要对灯发誓!” 卓乙雪举着右手立誓,她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胖子! 不过海棠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小雪啊,姐问你,你最近一次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嗯?” 对于海棠突然问的问题,卓乙雪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蛮长一段时间没来例假了 “我不太记得了,挺久没来了——我这事儿一直就没个准头,日子不好捉摸的。” 海棠听后,想了想,她记得这丫头出嫁前的例假,那么,她成亲的这段日子 “你嫁人后例假来过吗?” “没有。” 这个卓乙雪记得很清楚,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海棠问这些干嘛? 海棠了然,哈哈大笑一声后说道: “小雪,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哈——”说着海棠就伸手揽过卓乙雪的肩膀,将人带到床边坐下。 “你要给我分析什么?” “来来来,你听好——你最近是不是特懒、容易犯困?” “呃这不是最近的事儿,我不是从来都这样吗?” “” 好吧。 海棠不死心,又问道: “那你最近脾气确实变了吧?情绪容易波动?” 这个卓乙雪倒是歪着头想了想——有么? “这个我感觉不到啊你觉得我脾气变坏了吗?那这个真的是他们说的‘恃宠而骄吗’?” “我说妞啊,你难道没想过,你有没有可能是怀孕了呢?你的这些症状,难道不是孕妇才会有的吗?” !!! 卓乙雪听着海棠的话,一时难以消化 怀孕是什么概念? 她要当妈妈了? 她还不到二十岁要当妈妈了? 见到卓乙雪整个人僵在那里不能动弹,海棠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雪?小雪怎么了?你难道不希望怀孕?” 海棠比卓乙雪年纪大些,社会经验也更加丰富一些,所以对于“结婚生子”这件事的接受度要比卓乙雪高很多;相反卓乙雪本来就是学生,直接穿越过来,虽说也独自混了不少日子,可是她的心态基本都还是学生时代的小孩模样,她能够拥抱爱情,却无法坦然“当妈”啊! 她自己还是一个想妈的孩子呢! “海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这样是怀孕的关系吗?” “这、这也说不准啊,我只是跟着方筝久了,有这样的猜测罢了——不然咱把方止叫过来,那人时常跑来看你一眼就走,今儿叫他来好好给你把把脉!” 方止为人高傲,除了头两天会给卓乙雪认真请脉之外,后头基本上就是时不时来走个过场,对卓乙雪的身体状况,真的就是通过看她起色来判断罢了。 “不行!不要告诉别人!” 卓乙雪突然紧张道,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只想着现在谁都不要告诉才好! “为什么?如果真的怀孕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一想到有可能是怀孕,我就觉得很害怕海棠,我突然想,千万不要是真的怀孕了,生宝宝这件事情,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我都还不到二十岁呢,实在是太早了点” 卓乙雪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万一真的是有了呢? 她要怎么办? “嗨,那不管这是真有假有,你总得找个专业人士来看看啊!不能光我们俩在这儿瞎猜啊,这万一有了,你这样假装没有可不行,若是还没有,那不是皆大欢喜嘛!” 海棠说着便起身打算去找人叫方止来,却被卓乙雪一把拉住,说道: “不要叫方止来看,就算真的要找人确定这件事,我也得等出宫以后再说,到时候我就去找方方看,反正也没有几天了不是?” 她过几天就可以出宫看节了,左右也多等不了几天。 海棠见卓乙雪这样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叹一口气道: “你这个傻妞,做事也没个章法——你若是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你就该对这事儿防着点啊,你们做那事儿以后,你有采取避孕措施吗?” 海棠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肯定不懂这个——这年头又没有那什么“安全套”之类的,更何况在古代,像她这个年纪的,早就当妈不止一回儿了,所以莫延枫也不可能想着给她避孕的。 这就说明,只要这俩人健健康康的,怀孕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避孕措施?” 果然卓乙雪一脸蒙圈儿——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个啊! 海棠拍拍卓乙雪的肩膀,说道: “小雪啊,哪怕你这一次不是怀孕,那么,到你真怀孕的日子也不会太久的——反正不可能是你想的什么‘几年之后’的,必定就是近期的事儿!” 海棠看了看卓乙雪放空的样子,继续劝说道:“你这样逃避做什么呢?早知道早好,再等几天?万一出意外了呢?如果你肚子里现在真的有了宝宝,他是需要照顾的你懂吗?而且你现在完全不知道他在里面什么情况,过得好不好,吃得惯不惯” “嗯?” 吃得惯不惯? “是的啊,你在外面吃什么,他在里面就跟着吃呗!所以你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啊?你知道有没有什么忌口之物啊?你万一吃了他不能吃的东西” “还是喊方止来看看吧!” 卓乙雪听着海棠一句接一句的分析,终于成功的被吓住了——她是没有做好要宝宝的准备,但是不代表她会不爱自己的宝宝。 想海棠说的这么夸张起来,她很难不担心害怕,所以还是决定让方止给她看看再说。 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至少她可以放心了。 **************************************** 方止来的很快,因为燕娇传的是急召,他还以为是海棠这里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他这一路上都在疑惑到底是什么状况——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医术,以及在医治海棠这毛病上花了多少心血,所以他绝不相信是自己的医治吃了问题。 “燕娇姑娘,究竟急召我所为何事?是海棠姑娘出了什么问题吗?” “哎呀,方神医,我都说了,是我们家娘娘召的你,并且说是急召,我听到‘急召’这两个字就赶紧一溜烟儿的跑来了,哪还看得清楚呢!” 所以这一次传召,到底是什么原因连燕娇自己也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出来唤她的人是娘娘,而娘娘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所以生病的一定不是娘娘,就这样而已。 好吧。 方止见燕娇已经扣响了偏殿的房门,便没再多说话了。 燕娇扣门不过三下,便听见燕飞喊着说道: “燕娇你回来了啊,娘娘这会儿在寝殿里呢——海棠姑娘也在,你要是找海棠姑娘,就去娘娘寝殿看看吧!” 燕飞见燕娇身后跟着方止,还以为他又是来找海棠给她治病的呢。 燕娇一听,连忙带着方止又去了寝殿。 “娘娘,娘娘?方神医到了!” 燕娇话音刚落,寝殿的门就被打开了,探出来的正是海棠那美艳的脸。 “这么快啊?快进来吧!” 海棠测过身子将方止让了进来,却对燕娇说道: “燕娇啊,你们娘娘说了,让你快去给方神医沏壶好茶来,记得要上等好茶哦!” “哦哦,好的,燕娇这就去沏茶来!” 燕娇作礼退下,她退得挺急,却并不急着去泡茶,而是边走边思索—— 娘娘这哪儿是要给方神医喝茶啊,这分明就是把她支开才对,可是,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燕娇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只觉得方神医是个大夫,他的作用不就是给人瞧病吗?这会儿她看见海棠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却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那为何还要急召方神医? 要知道宫中的每一个娘娘,在请太医来诊治的事儿上,都是十分避嫌的,太医院那边更是登记的详详细细,几时进的后宫,几时出的后宫,样样不能含糊。今天娘娘给方神医的急召便是由皇上特许,若有急召,可先行前去诊治,而后进行登记入册。 娘娘用了急召,却分明没有急病;方神医进了寝殿,却支退了所有下人,连她也被挡在外面了——难道娘娘和方神医 呸呸呸! 燕娇还没有深想,便急急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娘娘?娘娘绝不会是这种人的!(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8 这个所谓的“大皇子”当真还在世?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在卓乙雪怒气冲冲的离开后,本意是想跟上去哄哄的,奈何柳如龙造反一事也实在是耽搁不得,于是莫延枫便想着两人的事儿先放一放,待她冷静一点儿再解决或许会更好。 这一日,莫延枫几乎再未出过御书房。他不停的召见各个大臣,又不停的下达命令,虽忙碌却并不混乱,这种指挥若定的样子让得知柳如龙造反的大臣从惊慌终于变成了泰然应对。 有皇上在,一个小小的柳如龙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他真的投向了倚月国,倚仗一国之力又能在莫延枫这里讨到什么好处呢? **************************************** 窗外夜色渐浓,御书房里仍旧烛光闪烁,几位朝中重臣依旧在探讨这关于这个柳如龙 “皇上,刘易即便真的是先皇后的亲弟弟柳如龙,也真的如他所说,找到了大皇子,也未必能够得到民心——毕竟先皇后乃是罪有应得,大皇子受到牵连被革了太子之位,也早就失去了做继承人的资格,他此番打着‘真太子’的旗号,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一上卿大人自认为对当年的事情还算比较了解,虽说他当时也就是个地方官,但是那时先皇后的事情可也算是闹了个满城风雨,年纪稍长些的,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莫延枫倒不在意这个柳如龙究竟打着什么样的旗号来造反,他关注的是——这个所谓的“大皇子”当真还在世? 据皇室卷宗记载。柳如梦携皇子越狱后,在逃离的路上遭遇劫匪,以至于两人双双死于劫匪的大刀之下。 当然,这个“大皇子”更有可能只是柳如龙拿来做噱头,想要自己的造反显得稍微名正言顺一点罢了。 “皇上,微臣觉得,朝廷理应速速出兵,将那叛贼就地处决——若是倚月国当真插手,那我们御国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倚月国一并铲除!” “皇上,微臣觉得少保大人此策实非良策,战争不论大小,皆会伤民,且倚月国虽小,军力却并非是弱的,相反,倚月国兵力不在大国梁国之下,因此若当真倚月国插手,我军想要一举拿下几乎不可能——战争实在是劳民伤财,还望皇上三思啊!” “你!你这个老匹夫就知道劳民伤财,可若是连丈都不敢打的国家,还有什么财产会流传啊?早就被人侵犯、瓜分光光了!” 大臣们虽对这事儿议论了很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十分激烈,意见各自不同,争论起来甚至比在早朝时还要严肃! 就在几位大臣吵得快要打起来时,莫延枫一挥手,让他们统统回去——这些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吵得他头疼了,那御国若是当真发生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那是不是会吵得更加的“壮烈”?(1000) **************************************** 当莫延枫还在御书房奋笔疾书时,卓乙雪已经在冬宜宫等了他好久好久了 他都没有来 海棠早就回去睡了,而卓乙雪却抱着枕头独自坐在床上,燕娇已经进来三次了。 “娘娘,夜已深,露重,娘娘还是先歇下吧,要是受了凉就不好了”燕娇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将炉子加好了炭火,寝殿里温度又上升了些。 “不用了,我再坐会儿,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娘娘!娘娘若是不睡,燕娇就陪着娘娘一起等着可是,娘娘,今日宫中来来回回走动着好些大臣,奴婢见着了,偷偷一打听,原来都是往御书房去的。” 燕娇试图给卓乙雪解释皇上今晚没来的原因,希望卓乙雪不要再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可是卓乙雪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呵,娘娘,你这可是正经喜脉啊” 方止说这话时明显是十分愉悦,显然每个大夫诊出喜脉潜意识里都比诊出个病脉要开心的多——就连方止都不能例外。 可是卓乙雪却好比晴天霹雳来着—— 她果然是要当妈妈了! 此时的卓乙雪抱着枕头坐在床头,一是在等莫延枫,她想要自己亲口问问他,这个要怎么办才好;二十在思考,在究竟,她究竟要拿这个孩子怎么样? 生下来当他的妈妈? 卓乙雪目前还真的是做不到,她不想生,她真的很害怕,她害怕承受那种痛,更害怕担起那份责任。 她现在需要他,然后亲口把这事儿告诉他。 “娘娘,您今天究竟怎么了?娘娘若信得过燕娇,便和燕娇说说如何?” 燕娇走到卓乙雪的床前,跪坐在床前的踏板上,看着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卓乙雪,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她看着此时的娘娘,想起了曾经似乎已经很久远很久远的曾经了,那时她第一次看见娘娘—— 或者说是,第一次见到“听说十分得宠的卓公公”。 俊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神,灵动的神态和那恣意的笑容燕娇觉得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像她们这样的“下等人”还能长成这样细腻真是第一次见。 第二次见便是远远的望见了这个“卓公公”正在逗小宫女玩,神态比那些贵公子轻佻的多却并不让人觉得猥琐,虽然“卓公公”是在逗弄别人,可是不自觉的,燕娇竟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红了(2000) 不知不觉,燕娇这样默默的关注着这位“红人卓公公”也有一段时日了,每多看一次,就更加陷进去一点,今天发现原来“卓公公”很会疼人,总是照顾自己身边的人;过几天又会发现,原来“卓公公”心地善良,会用自己的月钱给别人买药治病。 深陷也就一刹那,燕娇并不想控制,她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哪怕这人身有残疾也一样,她会努力去争取! 于是才有了偷塞荷包的那一段儿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十分羞愧,自己偷摸观察了许久的人是个女儿身都没有发现! 虽说燕娇有暗自伤心过一段时间,可是总算是慢慢调整过来了——将心中那份迷恋扫干净,将对“卓公公”的喜欢改成了对卓乙雪的喜欢,两种不同的喜欢却来自于同一个人因此那种一辈子跟着此人的想法并未得到改变,她依旧想要一辈子跟随着眼前这个美好的人呢! “燕娇,我” 卓乙雪不觉得怀孕是一件丢人或者扫面子的事情,她觉得女人能够生子其实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她只是害没有准备好,所以才会如此难以启齿。 “娘娘,您尽可以相信燕娇,燕娇会一直陪着娘娘的不论发生何事,燕娇都不愿意离开娘娘。” 卓乙雪心内动容,却依旧只是张了张嘴,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这会儿倒只是因为,她突然想要第一个告诉莫延枫了。 不可否认,当卓乙雪闪过这样的念头时,心中是有一丝丝小雀跃的——她要亲口把这件事情告诉莫延枫,他必须是第一个听到她说这件事的人呢! “燕娇,我确实心里有事儿,但是,我现在不想说,等我明天再告诉你如何?” 燕娇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依然劝说道: “娘娘,就算这会儿睡不着,娘娘也先躺一会儿行吗?在被窝里捂上一捂,倒不用担心受凉了。” 卓乙雪见燕娇如此担心自己,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忙松开枕头躺了下去——没有他的被窝虽然冷了点,但是她卓乙雪又不是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好了吧,我躺下了,你也尽快回去睡吧,别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卓乙雪交代完燕娇,便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不睡,燕娇是不可能自己先睡的。 于是她只好假装睡着。(3000) 燕娇跪坐在床下安静的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卓乙雪没有了动静,这才轻轻起身离开——她原本想要留下来守夜的,可是娘娘向来不喜有人给她守夜,就算只有一天也不行——许是娘娘以前总做着守夜的事情,觉着十分辛苦,所以如今她再也不要身边的人做一些诸如“守夜”之类的事情了。 娘娘一直都是体谅、心疼她们每一个人的。 房门轻轻的被合上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原本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卓乙雪,此时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隐约叹了口气,随后便掀了被子重新坐起来——她并非不怕冷,只是这寝殿里的温度已经暖和如春了,真的不需要再裹得严严实实了。 卓乙雪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原来这平坦的小腹中,已经有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小生命了 她虽摸不出什么,却总是感觉到手摸下去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甚至不敢太过使劲儿,只能轻轻感受一会儿。 这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卓乙雪突然想着,若是男孩儿的话,她真希望是一个翻版莫延枫,若是女孩儿倒可以像她 一边紧张、害怕,一边又忍不住幻想,卓乙雪就这样忐忑的在床上坐了一晚上。(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79 抱进宫里给你养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翌日天刚蒙蒙亮,卓乙雪便早早的穿戴整齐,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踱步。 昨晚他没有来,难道是因为她冲他发火,所以他也生气了? 可是她会莫名其妙发火是因为最近情绪波动太大的原因啊,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才会失去控制的。 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卓乙雪好奇的思索着,不过她这会儿也开始疑惑起来——莫延枫的年纪在古代早该当爹了,为什么他明明有一些嫔妃却没有半个子嗣? 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再问一下好了,正好探探他的反应,看看他喜不喜欢小孩。 尽管卓乙雪一直在努力的想要适应现在的身份,想着接受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但是她一个人面对终究是困难了点。 她再次看向院子门口,今日初二,他也是不用上朝的吧? 既然昨天是她情绪不好,那么今天也应该是她过去找他才对吧? 到底要不要去呢? 这一大清早的,他是还在睡还是已经起了?不过按照他的习惯来说,若是没有和她在一起,清早的光阴他一般都是早早起床用来练武的 **************************************** 御景宫里,莫延枫确实在院子里练剑,只不过却不是刚刚起床,而是根本没睡。 在书桌后坐了一整晚的莫延枫终于觉得身子有些僵硬,于是招来几个侍卫陪着练上一会儿,这会儿陪练早已节节败退,露出苦苦支撑的样子。 不过终究只是为了活动活动筋骨,莫延枫见他们不敌后,便又手下留情几分,随意使了几招后便收手了。 “高德。” 莫延枫收剑入鞘,转身喧了高德。 高德忙躬身小跑着过来,回道:“奴才在。” “喧赵丞相觐见。” 莫延枫经过仔细考量,这个柳如龙的事情,他暂时不想发起战争,所以须得派人前去与之见面,能劝降便劝降。 他纵观整个朝堂,若是杨太傅还在,他去或许合适,毕竟先皇后的事情,杨太傅不会不清楚,只是他如今已经告老,那便交由赵陌齐来处理为好。 高德接了命令,转身出去了,不过他倒不是亲自前去丞相府,毕竟他是太监总管,若不是皇上特意命令的话,他是不用来回跑腿儿的。所以像这样的差事他只管吩咐手下去做就可以了。 高德安排完这些,便回了莫延枫身边,结果莫延枫手上的宝剑,跟随在他的身侧进了寝殿,又小心的将佩剑挂好,看着独自进了浴所的莫延枫,估摸着过一会儿皇上沐浴洗漱过后便可以传早膳了。 所以他这会儿便在浴所外安静的等着,以防止皇上随时传唤——不过自从有了纯贵妃之后,莫延枫便再也没有在自己沐浴的时候使唤下人了。 高德只稍稍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外头有了动静—— “奴才见过纯贵妃!” 高德有些新奇——竟是纯贵妃过来了? 这纯贵妃何时变得如此早起了?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却也一步未停的出了门,一看果然是纯贵妃来了,且身边竟然无人服侍,竟是一副独自前来的模样。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今日当真是早啊!” 高德笑呵呵的来到卓乙雪身边,又向后探头看了一眼,确定是她一个人过来之后才问道: “娘娘这么早过来,身边也不带个宫女什么的,这一路走来,可该累着了” 高德见卓乙雪脸色不似以往那样灵动了,倒像是存了心事。不过她如今已经成了主子,再怎样也不该是他这个奴才过问的了。 或许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吧? 高德想起来昨天皇上和娘娘分明是吵了架的,而且娘娘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怒色呢! 不过娘娘今日能够主动过来,肯定是来求和的! “大总管,皇上呢?” “娘娘,皇上方才练剑,出了汗,这会儿正在沐浴呢,娘娘先随奴才进屋,喝口热茶,这外头啊,太凉了,不好多待。” 卓乙雪点点头,便跟着高德一起进了大殿,才落座儿便有宫女送来了茶点,恭恭敬敬的摆放在卓乙雪身旁。 “娘娘,皇上过会儿就会出来了,娘娘不妨先用些茶点——保准都是娘娘爱吃的!因为啊,皇上老早就吩咐过了,只叫这御景宫的所有茶点,都只备着娘娘爱吃的口味。” 高德有意说着莫延枫的好话,只希望待会儿卓乙雪能够好好的和莫延枫和解,毕竟莫延枫这阵子政务繁忙,实在不好分心在旁的事情上——要知道,莫延枫再怎样勤于政事,遇到卓乙雪的事情,总归是要走些神儿的。 高德眼中的皇上已经够辛苦、够累的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皇上再在别的事情上劳心了。 所以他现在只求贵妃娘娘能够开开心心,这样,皇上也就能够安安心心的处理这些麻烦了。 卓乙雪听见高德的话,又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高德见卓乙雪不说话就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些平时保准能够让她喜笑颜开的小点心,今日竟然连看也未看一眼! 这样太不寻常了! 高德有些慌了——难不成娘娘其实并非来求和的?或许只是昨天没有吵够,今天特意过来继续吵闹的? “娘娘娘娘您有所不知,皇上他昨夜处理政事”一夜未睡。 “雪儿?” 高德话未说完,便听见莫延枫的声音传来。 他还想着抓紧说完,好让娘娘稍微心疼一下,今日就别再吵了,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莫延枫已经大步走到了卓乙雪跟前,笑容满面的将人搂紧了。 “雪儿,你怎的这么早过来了?朕还以为”莫延枫见到卓乙雪,心里那点儿阴霾早就一扫而空——她既然肯主动过来找他,便足以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 “枫” “我在这里。” 莫延枫稍稍松开一点,低头看着卓乙雪的眼睛,满是爱意。 高德见状,知道卓乙雪大概不是来吵架的后,便很有眼力见儿的退出去了,顺手还关了下殿门。 卓乙雪听见莫延枫的话,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才靠向莫延枫的胸口,直到自己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后,她那颗一直忐忑不定的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在这里呢,有他陪着自己,会没事的。 虽说两人相拥的次数很多,可是莫延枫依然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同—— 怀里的小东西不是在撒娇,分明是躲在他的怀里,她有些害怕。 “雪儿,怎么了?” 卓乙雪搂着莫延枫的腰,轻轻说道: “枫,你有不少嫔妃吧?” “嗯。” “枫,你既然有这么多女人,为何却没有孩子?”这么多女人,有的入宫也蛮久的了,竟然一个孩子都没有。 莫延枫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毕竟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卓乙雪却不打算放过他,依然追问道: “枫,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子嗣?皇室不是最看重子嗣的吗?” 不会是因为不喜欢小孩才特意不要的吧? 卓乙雪心里有些打鼓。 “雪儿,这个问题朕不曾想过,只不过,朕在娶你之前,心思更多的放在朝政之上,来后宫的次数委实不多,因此没有孩子也并不奇怪。” 毕竟女人怀孕也不是碰一下就有的 原来不是因为不喜欢,卓乙雪稍稍放心了点。 “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听到卓乙雪这样问起,莫延枫脑中回忆了一下关于小孩的画面—— 好像这样的记忆并不多 他几乎没怎么见过或者说接触过小孩,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肉呼呼流着口水的小人 “没感觉。” 莫延枫据实回答了。 好吧,卓乙雪有些无语了——这位爷似乎从没有考虑过关于孩子的问题,那么自己指望他当一个合格的“父亲”估计也是悬了 “怎么了?雪儿,你喜欢小孩想要小孩?” 卓乙雪一愣,却并未点头,不过莫延枫又接着说道: “既然你喜欢,朕便命高德去寻一个来——宫外多子的人家应该不少吧?抱进宫里给你养养。” 卓乙雪:“” 谁要抱一个进来养养啊!又不是小猫小狗! “枫!我问你的话你给我认真想想,你到底喜不喜欢小孩,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说不想——她要怎么办? 莫延枫这才听出卓乙雪话里的意思,忙低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哄道: “雪儿,宝贝,我对小孩没什么兴趣,可是,若这个小孩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那么我一定会好好疼她!” “真的?”卓乙雪突然有些怀疑,这个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一秒就变得特别热情了起来。 “当然!不过小孩子可不是你喜欢就会来的,想要孩子的话,咱还得努力”莫延枫看着卓乙雪,以为她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于是一把将卓乙雪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寝殿方向走去。 “喂,你干什么?” 卓乙雪突然被他抱起来有些吓一跳。 “当然是给你小孩啊!” 惊慌中,卓乙雪已经被莫延枫放到了chuang上,意识到莫延枫的想法,卓乙雪更加的惊慌了起来。 “喂,你别动我,你现在不能随便动我的!”卓乙雪双手使劲推拒着,可是莫延枫此时正起了兴致,所以一时难以推开。 “宝贝,乖乖的,朕若不动你,你哪来儿的孩子?嗯?” 莫延枫低头继续,吓得卓乙雪连连大喊: “枫,你快停止,我已经有了,已经有了啊!”(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0 香醇诱人的背后,微苦才是它真正的味道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莫延枫听着卓乙雪的话感到有些好笑,他下意识的说道: “宝贝,哪儿有这么快的?我都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可能会” 不过下一瞬间莫延枫却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神有些愣愣的看着卓乙雪,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消化着她说的话,一时竟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卓乙雪原本还紧张到不行,可是当她看到莫延枫这样一副呆住的样子,倒是禁不住开心起来——原来他也有如此呆愣愣的一面啊! 不过莫延枫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连忙抱着卓乙雪转了一个圈,让原本被压住的她翻身而上,能够轻轻趴在他身上。 “雪儿,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卓乙雪稍稍往上爬了点,让两人的鼻尖相抵,然后才捧着他的脸,小声说道: “枫,我说我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莫延枫:“······” “枫,我说我怀孕了,你怎么都没有反应啊?”见莫延枫一句话都不说,卓乙雪有些不开心了,她依然捧着莫延枫的脸,眼神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不会是不重视这件事吧? “你确定?” 他不认为她自己能够发现怀孕的事情。 卓乙雪见他居然不相信,有些生气的捶了他一下,生气的说道:“我不确定我会乱说啊?这可是方止告诉我的,才一个多月,这要是换成别的大夫,把脉都不一定能查出来——我算了一下日子,差不多再过八个月左右,我就要生宝宝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宝宝?”莫延枫突然想象到卓乙雪挺着大肚子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小心的将她扶起,让她坐在床上,这才小心的摸着她的肚子有些惊慌的说道: “你的肚子刚才可压到了?难受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啊,我这肚子还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哎” 要不然她怎么会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呢,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啊! 莫延枫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十分粗鲁,唯恐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她,虽然听她说着没有什么感觉,却仍然不放心的高声喧了高德。 高德立即赶了过来。 “皇上,奴才在。” “快去喧方止过来!朕马上就要见到他!” “是,奴才这就去喧!” 高德被莫延枫着急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纯贵妃出了什么事儿呢,连问都不敢问的就躬身跑了出去,更是亲自跑着去了方止的住处,丝毫不敢有所贻误。 直到方止被高德给拽进了寝殿之前,莫延枫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卓乙雪——他没有接触过孕妇,也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敢做,对着卓乙雪仿佛是对着一尊极易破碎的琉璃雕像,连握着她的手也不敢太使劲的。 “公公、你慢一点行吗?你这究竟是有多着急啊,我鞋子都跑掉一只了!” 方止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被一个公公给拖着跑,还差点没跑断气了! “皇上,方神医到了!” 高德没有理会身后方止的吐槽,只是恭敬的向皇上交了任务。 “方止,你快过来给纯贵妃看看。” 方止一看,原来是给纯贵妃看的,这一下他也就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了,于是他懒懒的说道: “皇上,纯贵妃的脉象我昨儿已经号过了,是喜脉;人呢,也是大小都好,无需再看什么。” 喜脉! 高德原本站在后头偷偷喘着气儿,这一听见“喜脉”二字整个人都给冻住了一样—— 纯贵妃怀孕了?! 那不是说明皇上有子嗣了? 天哪,这要是个男娃的话,以纯贵妃的得宠程度来看,这必定是个太子、储君啊! 莫延枫听了方止的话,虽抑制不住的欣喜,不过他的性子终究不善于外露,只是坚持让方止再给她把把脉,因为昨天的一切都好不代表今天依然一切都好,毕竟他刚才逗她时力度可能是大了些的。 不再确认一下他是无法放心的。 莫延枫的指令方止无法违抗,只能摇摇头一颠儿一颠儿的走了过去。 卓乙雪见方止走路实在奇怪,不由得低头一看,这才看见原来方止说到跑掉一只鞋并非夸张,而是真的只剩下一只了! 看着方止一只脚大喇喇的露着红通通的脚丫子,卓乙雪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突然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她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神医啊方神医,你可听说过民间的‘赤脚医生’啊?依我看啊,你就是皇宫里的‘赤脚医生’!哈哈!” 卓乙雪坐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她想不明白,大总管究竟拖着方止跑到了多少码,才能让他把脚上的靴子给甩掉一只! 方止不理卓乙雪的嘲笑,自顾自的给她把了把脉,然后郑重的告诉莫延枫道: “皇上,方止拿性命保证,纯贵妃和纯贵妃的孩子目前来说十分的稳当,只要纯贵妃日后行走稳妥点,三月之内不要举手和后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莫延枫一听方止说完,立即上前扶住了卓乙雪的肩膀,禁止她继续笑得前仰后合—— “雪儿,别笑了,方止不是说了吗,不许后仰!” “咦?还有这个规矩?” 方止见这边大概没什么事儿了,打算告退离开,却不料被莫延枫呵止—— “方止,你该当何罪!” 方止一愣,想着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不过见到莫延枫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方止这才单膝跪地,照实说道: “还请皇上明示!” 莫延枫看了卓乙雪一眼,随后说道: “纯贵妃怀孕多日,你身为纯贵妃的当值太医,竟不曾发现?” 这边足以说明方止这当值太医当的有多失职! 方止一愣,这胎儿月份太小了,若是普通的太医或许是到今天也把不出这脉象,可是凭他的医术确实能够再早些发现,只不过他这不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没病嘛,所以后期也就省了把脉这个过程 他一时忘了女人除了会生病之外还会生娃 “呃这确实是方止的疏忽,还请皇上降罪!” 莫延枫刚想开口,便被卓乙雪抢先说道: “这又没什么的,枫,不要降罪了,我还指着他给海棠好好治病呢!” 莫延枫原本想稍微惩治一下方止,因为他太过散漫,以前他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卓乙雪怀孕了,他不希望方止继续漫不经心的做事,万一一时出了差错,他的雪儿可得第一个遭罪! 但是现在替他求情的人又是卓乙雪,莫延枫此刻最不愿做的事大概就是拂了卓乙雪的意吧? 所以两厢一考量,莫延枫还是选择听卓乙雪的话,免得惹她不开心。 “既然纯贵妃替你求情,此番朕便免了你的罚——不过,纯贵妃的身子交于你来照料,今时不同往日,你若再有疏忽,朕定会加倍惩处!” 方止点头应了,随后也认真的写了一副安胎的方子——虽说是大材小用吧,可是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命令,就应该认真执行到底不是? 这边方止还未出去,门外便进来报——丞相大人求见! 原来是赵陌齐过来了。 莫延枫让卓乙雪在寝殿躺着,多休息,卓乙雪却硬是要跟出来——正好丞相大人过来了,她还可以问一下关于赵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痊愈。 “枫,我又不是病了,我不需要一直躺着,我现在要去找丞相大人,他不是过来了吗?” 莫延枫看了方止一眼,见方止点头,便伸手将卓乙雪扶起,口中不住哄道: “你慢一点,朕扶着你过去,记得不要走得太快” 卓乙雪内心深处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恐惧担心的了,怎么他比自己还要担心一点? 这要怎么找他求安慰嘛!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你这样要吓到我了!” 卓乙雪被他烦的差点跺脚,当然这个举动被莫延枫及时给拦下了,他惊道: “别跺脚别跺脚!朕不说就是,你别跺脚!” 高德一向知道莫延枫疼爱卓乙雪疼得紧,却不曾见过他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于是高德有些惊呆了。一旁的方止倒是淡定,毕竟他第一次见卓乙雪的时候的场景其实和现在差不多 莫延枫担心她再次突然生气,所以连忙半搂着她去找赵陌齐了。 卓乙雪见到赵陌齐时他依旧一袭白衣,因不是正经上朝所以也不曾换上官服。他此刻正端正的坐着,悠悠的喝着茶。 “丞相大人!” 卓乙雪欢快的喊了一声,赵陌齐应声看过来,坦然一笑,倒不似臣子见了娘娘,倒似哥哥见了自己顽皮的妹妹似的。 不过既是君臣,该有的礼节还是少不得的。 赵陌齐放下茶盏,起身向赵陌齐和卓乙雪行礼。 “丞相不必多礼!” 莫延枫的声音好似自带喜气,让赵陌齐一听就勾起嘴角——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莫延枫搂着卓乙雪入座后,方止便躬身打算告退。 “且慢,纯贵妃怀孕一事大意不得,你还是将日后所需注意的地方详细写下为好。” 莫延枫话音未落,赵陌齐端茶杯的手明显一颤,不过只有须臾而已,这个细节谁也不曾发现。 方止得到命令,点头应了,于是他随高德一起,下去写注意事项去了。 “原来纯贵妃已然有喜,实在是可喜可贺!” 赵陌齐这一番话是看着卓乙雪说的,他看到卓乙雪眼里的喜悦与羞怯,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小心与担忧,便知道她许是刚刚得知此事,小丫头难免心慌,于是想要安抚几句,却又看见一直紧搂着她的莫延枫——这样保护的姿态,或许才是她最大的安慰吧? 垂下眼睑,赵陌齐低头抿了一口茶——似乎再好、再名贵的茶,都逃不过一个“苦”字。 香醇诱人的背后,微苦才是它真正的味道(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1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接受了赵陌齐的道贺后,卓乙雪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赵翟的情况。 “多谢娘娘关心,子析已经好很多了。” “那我便放心了,当日若不是他舍身相救,我怕是” “雪儿!” 莫延枫出声打断卓乙雪的话,有些词他不愿意听到。 不过对于赵翟,莫延枫确实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着的——他救了卓乙雪一命,对他莫延枫来说,更胜过救他自己的命! “雪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赵翟身子痊愈了,朕一定会好好答谢他,你就不要再惦记着了,你现在的身子要紧。” “可是我还想出宫去接阿花,顺道儿再去丞相府看看赵翟呢!” “雪儿!阿花朕自会派人去接,赵翟朕也会派人去探望,你这段时日就在宫中好好养着,知道吗?” 卓乙雪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她的眼角扫到下方的赵陌齐,似乎是一个人在品着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竟觉得丞相此时似乎有些落寞。 不过她也明白过来,她和莫延枫这样在赵陌齐跟前拼命“撒狗粮”的行为不是很好,于是也就突然噤了声,没再反驳莫延枫的话。 莫延枫见她不再反对,也就以为她是同意了,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赞了句—— “好乖!” 卓乙雪:“” 莫延枫安抚好了卓乙雪,便想起赵陌齐来,他原本是有很多事宜要同赵陌齐一块儿讨论,可是卓乙雪突然怀孕,让他整个儿的阵脚大乱,他觉得自己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眼前这个女人,至于叛乱的事情—— 他相信赵陌齐的能力,就算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来处理,也未必会比他做的差。 于是乎原本只是喧丞相过来商讨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直接交接——总之一句话,丞相大人能者多劳,一定能够处理妥当的! 看着莫延枫现在的样子,赵陌齐似乎既理解又似乎不理解——为了女人能够放下国家大事,这终究是错的吧? 可是如果换成是他赵陌齐,他会觉得国事更加重要吗? 呵,这果然是感情和理智上的难题,不真正面对一次恐怕都是无解。 赵陌齐含笑接下了任务,这才起身告退。 见到赵陌齐走了,卓乙雪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枫,你是不是把原本应该你来做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丞相大人去做了?” 她虽然不太懂得政治,可是从刚才两人的谈论以及双方的表情来看,莫延枫应该是把过多的皇权交给了丞相大人,要不然丞相大人那么淡定的人不会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 “嗯,有个姓柳的投靠了倚月国,朕命丞相前去处理一下。” 莫延枫不愿在卓乙雪面前说太多,不是不愿意让她干涉政事,而是不愿意她听见这些不好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可我听到你们说什么‘叛乱’?难道不是有人造反的意思?” “他投靠了敌国难道不是造反吗?这就是叛国了,当诛之” 莫延枫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残忍的话,连忙换了话题道:“曾经听闻孕妇怀孕之后便爱吃些酸的,你可是如此?你若爱吃酸的,朕即刻让人去准备些来,可好?” 卓乙雪摇摇头,只是追问道:“枫,你突然交那么多任务给丞相,难道是因为我吗?” 难道莫延枫这样做是因为她怀孕了需要人照顾? 卓乙雪伸手抱住莫延枫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那么她会很感动的,因为此时的她正是离不开他的时候。 “雪儿,朕在知道你怀孕之前,确实打算亲自解决这桩事,让丞相辅助朕完成,可是如今朕却不能如此了,亲去解决定会与你分离不少时日——你一个人面对难免紧张,有朕陪着,你安心朕也安心,不好吗?” “好特别的好!” 卓乙雪说完,将头埋进莫延枫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无比的安心、踏实。 虽算不上是做好准备迎接这个孩子,但是至少没那么恐惧了,她已经开始因为这个孩子偷偷开心了。 这是她和他两个人的孩子,是两人共同拥有的宝贝! **************************************** 莫延枫将卓乙雪送回到冬宜宫,随即也派驻了十来个经验老道的宫女以及二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侍卫,里里外外将这冬宜宫的守卫给“加固”了一番。 “娘娘,这是” 燕娇看着这些人突然的进入,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海棠倒是十分清楚,她看着燕娇那一脸蒙圈儿的样子,十分“善意”的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打趣儿道: “哎,皇上突然安排了这么多的人手过来服侍你家贵妃娘娘,说明什么?说明你这个贴身宫女做的还不够好啊!怎么样?燕娇小美女?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下岗’了?” 燕娇虽不明白何为下岗,却到底还是听懂了海棠说的话——皇上这是觉得她伺候主子不力,找人取代她来了呢! 燕娇想到这一层,话还没说出口眼圈已经红了个彻底——怎么办?她不想离开冬宜宫,不想离开贵妃娘娘啊! 眼见着燕娇下一秒就该“哇哇大哭”了,海棠里面踩了刹车,她在人家做客呢这是,可不要玩大发了,把人家小姑娘给逗哭了就不好了。 “哎哎哎,小美女不要紧张啊!我刚才逗你玩儿呢,皇上之所以会派这么多人来,根本就不是用来取代你的,是用来照顾你家小主子的。” “小主子?谁是小主子?” 燕娇眨眨眼睛,她可从没听说过这冬宜宫还有什么小主子啊! 海棠松开燕娇的肩膀,站直了身体又清了清嗓子,这才郑重其事的宣布道: “燕娇啊,你家娘娘的肚子里,已经揣上一个小娃娃了,过不了多久,你们这冬宜宫就会有一个小主子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海棠姑娘,你是说——娘娘她怀孕了!” 燕娇两眼瞪得似铜铃,说实话,她自从进了冬宜宫就开始盼着娘娘能够传出喜事来,后宫之中素来都是母凭子贵,娘娘若想长期得宠稳固地位,子嗣是必不可少的! 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有了! 真的太好了! “那确实是要加派人手才好,阿花姑姑不在宫里,燕飞那丫头又一向毛手毛脚的,着实让人不放心,冬宜宫里用着趁手的人还真是不多的,平时也就罢了,可是娘娘这都有身子的人了,底下的人若是不得力可怎么成呢!”燕娇揪着手帕来回踱着步子,娘娘怀孕了,她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就算皇上亲自挑来了一批人,她身为娘娘的贴身宫女也是不能松懈的,毕竟在后宫身怀有孕的女人往往也是众矢之的,这太招人记恨了,这让燕娇如何能够放心 海棠看着燕娇那副焦虑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这不过就是才怀上的嘛,干嘛搞得好像快生了似的? “哎呀我说燕娇啊,你能不能别再转悠了?这离生产日子可还早着呢,你不至于现在就开始着急了吧?” 燕娇回头看了海棠一眼,轻轻将海棠拉到一边,说道: “海棠姑娘,皇宫不比外头,娘娘怀着的也不是一般的娃娃,娘娘肚子里怀的是龙子是皇嗣!这后宫这么多‘娘娘’,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呢——我不仅怕自己一时有了疏忽,没照顾好娘娘,我更怕他日这冬宜宫若是叫人钻了空子可怎么好?” 燕娇的担忧在海棠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代的人,就连宫外的一些大户人家,女子在关于子嗣这一块儿的明争暗夺都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别说是皇宫了,她们不但会“夺”,还会“夺”的更凶残! 这样的状况小雪能够应付的来吗? “没事啊,有皇上在呢,他不是那么无能的男人” “嘘!海棠姑娘慎言!”燕娇左右看了看,发现似乎没有人听见她们的对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这海棠姑娘说话也太不顾忌了,怎能说皇上“无能”呢?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非得是杀头的大罪不可! 海棠却只是一笑,有些不以为意。 寝殿里,在传午膳之前,莫延枫先是让高德把汤端了上来——这是方止在御景宫留下的方子,不算药物,只是一些喝了对母体好的补品,卓乙雪虽说是有些肉呼呼的,可是却依然算是个瘦子,身子也不算健壮,所以方止才给她在孕初期补上一补,要不然待到胎儿大了再补,营养全被胎儿吸收,会导致胎儿过大,不好生产的。 “雪儿,先喝点汤。”莫延枫端着小碗,准备为卓乙雪喝上几口。 “喝汤?怎么又是喝汤啊——这不是还没有吃饭吗?” “乖,这是方止留下的方子,给你补身子用的——你怀孕了,需要多吃一些补品,要不然他日生产时会很辛苦” 莫延枫劝得苦口婆心,卓乙雪这才算是点点头,乖乖喝下了。 虽不是药物,却也算是有些草药味儿,只不过不苦罢了。 一碗汤下肚,卓乙雪便觉得肚子里热乎乎的,身上一热整个儿也开始犯起困来,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莫延枫低头问道。 卓乙雪点点头,确实想睡——可是她又惦记着午饭还没有吃。 她这回头想想,确实是有那么几日了,她是脾气变大了胃口也更加的好了,犯困的次数也逐渐的多了起来,每天不是想着吃点什么就是想着上chuang躺会儿去 原本还觉着自己是恃宠而骄同时又变懒了,却原来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这样她以后就有正当理由好吃懒做了,还不用不好意思!(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2 算了,不急于这一时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这一怀孕,莫延枫便命高德又是吩咐太医院时时看护,又是各种调派人手进冬宜宫,更重要的是,莫延枫命人往冬宜宫抬去的各种稀世珍宝已经在皇宫招摇过市好多天了——他几乎每日都会搜罗出新鲜玩意儿然后令几个小太监或搬或抬的送进冬宜宫,只为了自己偶尔不能陪在她身边时,她能够自己打发时间。 也正是因为莫延枫如此高调的疼爱,此时几乎整个儿皇宫都已经知道卓乙雪身怀有孕的消息了。 莫延枫也借着这个机会,当朝宣布抬了卓乙雪的位分——从贵妃跃上了皇贵妃,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地位却尊贵了太多。 卓乙雪今日便领了赏,因着怀孕的关系,也并未过多的注重礼节,只是领了碟子,从“纯贵妃”变成了“纯皇贵妃”。 这对卓乙雪来说不过就是会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对她的称呼变了而已。 当然,莫延枫的这一项举措依然遭到了一些老臣的反对,认为御国此时乃是多事之秋,莫延枫身为一国之君,却整日的留恋后宫不思朝政,更是在未立皇后之时便先敕封了皇贵妃,实在是不合祖制! 不过莫延枫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如今心情甚好,也不愿意同这些老顽固一般见识,只不过这些大臣说得他烦了,他便淡淡的回了一句: “既然立后之前不能敕封皇贵妃,那边索性封雪儿为后好了——反正她怀有龙嗣,实在称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众大臣一口老气被噎在胸口上下不得,又急又气只能当堂跺脚泄愤。。。。。。 总之虽说这次敕封的路依然不算顺利,但是总算是借了龙子的光,这些反对的声音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对皇子之母有所不屑或抗议了。 卓乙雪当上了皇贵妃,敕封后的奖赏自然又是往冬宜宫抬了一整天——卓乙雪觉着他再这样往冬宜宫搬东西的话,她和海棠她们就该被挤出去住了。。。。。。 谁家连卧室都上下各三层大箱子啊! 这里头全是卓乙雪喜爱的金银财宝、华服贵饰,如今它们这样大喇喇的被摆在她的面前,她还真的有些也不能寐呢! 这要是遭了贼,她卓乙雪可得活活把自己哭死。。。。。。 不过当夜里卓乙雪把这个担忧告诉了莫延枫之后,莫延枫一大早便命高德将冬宜宫劈了个**房间出来,门窗皆为铁制,不过为了防止锈蚀都镀上了铜。这样一间房辟出来以后,卓乙雪便挑着一些极为珍贵还生怕弄丢的宝贝藏了进去,大铜锁一落下,卓乙雪这颗心才算放下—— 这下好像有了一个巨大的保险柜,再珍贵的东西放进去,她也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卓乙雪怀孕的日子倒是越来越适应了,海棠的身子也日渐大好了,莫延枫派去接阿花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正如方筝所说,阿花的恢复十分顺利,这个时候基本一切如常了。 宫中的生活节奏似乎因为卓乙雪的身子而集体做了变动,莫延枫把早朝的时间给推到了早膳以后——因为卓乙雪每日里时困时醒,睡得多了,晚上便睡得浅,加上怀孕初期妊娠反应比较大,她是想睡也睡不好,却每每只在莫延枫的怀中才能睡得安稳些,这才有了莫延枫的“君王不早朝”,只等到卓乙雪睡到自然醒之后,才会陪着她起床。 这让卓乙雪很是过意不去,也一再的劝他不要太顾及着她,虽然她知道他是万分的信任丞相大人才会将自己的政事多数都交于丞相手上,可是这在外人看来就是昏庸啊! 早朝虽然依旧是每一天都去,可是推迟几个时辰的原因是为了陪着皇贵妃? 这就更是红颜祸水和昏庸无能的表现啊! 这让卓乙雪怎么可能不着急? 不过此时宫中自有人比她更着急—— “来人啊,给皇贵妃赐坐儿。。。。。。” 钟翠宫里,因太后召见,所以卓乙雪便过来了,她身边携了阿花和燕娇,还有一个莫延枫“三令五申”不许离开半步的老嬷嬷——姚嬷嬷。 卓乙雪见有人搬来了软凳,行礼谢过之后便坐下了。 太后看着卓乙雪,也不愿意多绕弯子了——这小丫头她领教过,同她绕弯子没用。 “皇贵妃身体有孕,哀家也不敢多留你,只有几句话,哀家说与你听——当然,你若愿意听,哀家当是十分感激,若不愿意听,哀家也是莫可奈何。。。。。。” 卓乙雪一听太后这样说话,明显是在放低身段儿,像海棠说过的,她如今已是风口浪尖,实在是不能再惹人注目了—— 该多谦虚就有多谦虚,总之,谦虚有礼总不会是过错的。 “太后娘娘严重了,太后娘娘的教导,妾身怎敢不听?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卓乙雪说着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弯腰行礼,却突然被太后娘娘挥手制止道: “慢着!哀家可不敢让尊贵的皇贵妃弯腰,这若是动了胎气,怕就是连哀家也逃不过皇上的责罚吧?哼!” 太后娘娘嘴里虽说着受责罚的话,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担忧的样子,除了越发明显的厌恶之外,便满满的都是鄙夷之色了。。。。。。 这是连做做样子的不屑了吗? 卓乙雪暗自腹诽过后,便真的没再坚持行礼,只是小心的又坐上了软凳。 太后娘娘在高处看到她的这些动作,不由的火气更甚——这恃宠而骄的贱丫头,简直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既然太后娘娘坚持让妾身坐着说话,那妾身便坐着好了!” 卓乙雪说完含笑看着太后娘娘,仿佛自己和太后娘娘一起对坐着,是一件十分合宜的事情 “你!” 太后娘娘轻拍桌子,气她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太后娘娘,妾身在呢。” 卓乙雪对太后的怒气决定装傻充楞,不予理会。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自古婆媳多纷扰啊!” 太后娘娘显然将自己的情绪压制的十分适合,此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贵妇形象,当然,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那么有力。 “皇贵妃,现如今整个儿皇宫都知你怀有龙子,皇上对你更是寸步不离、宠爱更甚一筹,你却如此事事纠缠着他——皇贵妃,怀孕固然是大事,可是像你这样的情况,哪怕你怀的就是皇室嫡长子,也没得让皇上如此这般的抛下国家大事来贴身照顾你这娇贵的肚子吧?” 太后娘娘显然是努力在控制怒火,这说明她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卓乙雪如是想到。 “太后娘娘,皇上这些日子确实在冬宜宫待得久了些,可是这也并非妾身所能阻止,妾身见皇上推迟了早朝的时辰,也是劝说过的,哪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听,还让妾身不要过多的询问前朝的事情——妾身哪敢过问前朝之事啊,因此便再也不敢吱声了,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 卓乙雪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总是选择“打太极”,她不擅长和别人正面交锋,所以,能躲就躲。 但是也像海棠说过的——迂回躲闪可以,但是决不能过于谦卑,倒叫人看轻了去。 **************************************** 莫延枫在御景宫将大多数公文交给了赵陌齐之后,自己则是挑拣了一些非他批阅不可的奏章来看,因为赵陌齐分担了大多数的,所以,他每日里花在政事上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批阅折子也再不用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了。 “皇上,关于梦皇后的卷宗,除了上一次给皇上呈上来的,剩下的臣也已经整理的十分齐全了——皇上今日是否过目?” 赵陌齐接手了柳如龙一案的所有事宜,赢牵连到先皇后,所以莫延枫一直想着重看梦皇后当年的案子。只不过因为卓乙雪怀孕,他这一段时间还真没顾得上看。 “你既然已经看过了,可有发现什么疑点?” “臣确实看过了,也发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哦?”莫延枫听到赵陌齐如此一说,随即放下手中的折子,正准备结果赵陌齐手中的卷宗看上一看时,高德却在此时闯了进来。 没错,高德是直接闯进来的。 “皇上,皇上不好了,冬宜宫来人,说是皇贵妃被太后娘娘召进钟翠宫。。。。。。” 高德话还没有说完,莫延枫便迅速起身冲了出去——他没想过自己的母后会不会对卓乙雪做些什么,他只是知道他那个雪儿十分不喜自己的母后,对于太后,她从来没有当成“母后”来看,甚至在她看来,这个“太后娘娘”有些让人怕怕的。。。。。。 他不舍得让她惊慌、害怕,就是只是“有点怕怕的”也不行! 莫延枫一阵风似的跑开了,留下赵陌齐伸着的手还握着那本卷宗,里头有他整理了很久很久的东西。。。。。。 真的是整理了很久很久了。。。。。。 赵陌齐嘴角轻勾——算了,不急于这一时,有些事情,该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总不会继续蒙尘的! 高德眼见着皇上眨眼间就消失了,虽然他也急着跟上去,可是他总不能留下丞相大人一个人待在这御书房里,于是高德出声对赵陌齐说道: “丞相大人,皇贵妃身怀有孕,实在是不能出任何差错,这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会如此着急也是应该。。。。。。今日丞相大人若还有事未能解决,还请丞相大人明日再来——因为依奴才看来,皇上只要见了皇贵妃,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回来了。。。。。。” “既如此,便明日再说吧!” 赵陌齐朝高德拱了拱手,以示告辞。 高德连忙弯腰行礼,恭送赵陌齐出了御书房——当然,莫延枫丢给他办理的那些成捆的折子,高德还是十分到位的命两个小太监给提溜着跟随赵陌齐出宫去了。 反正这几日皇上都是这样下命令的——皇上近日忙着陪皇贵妃,哪儿来的时间看这些折子啊? 高德觉得御国不但有个能干的君王,还多亏有个能干的丞相大人啊!这样想着,高德再看丞相大人的背影,竟越发觉得伟岸了几分。。。。。。 送走丞相大人又锁好了御书房,高德便疾步赶往钟翠宫了。 先不说莫延枫的脚程了,就连出发时间也是莫延枫在前的情况下,高德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所以当他匆匆赶到钟翠宫门口时,连口气都没喘的功夫,就已经看见莫延枫打横抱着卓乙雪出来了——当然也清楚的看见了莫延枫一张俊脸神色十分不郁。 这不用高德去猜,他一眼便知道了,这一定是和太后娘娘闹了不愉快。 高德迎上前去,当莫延枫行至皇贵妃的软轿前时,立即上去打开轿帘,好让莫延枫抱着卓乙雪方便进去。 “枫,你不要这样,生气不好你知道吗?” 卓乙雪伸手去揉着莫延枫的眉心,让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 “吓着你了?” “没有,就是不希望你和太后娘娘吵架。。。。。。” 因为这样的话会让她感觉到不安的。。。。。。。 莫延枫一只手轻轻搂着卓乙雪,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腹——虽然孩子的月份太小,她的小腹依然平坦,可是他就这样摸着,却总是能感觉的到,里头有他和她的孩子。。。。。。(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3 这水越浑,才越有可能摸到大鱼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现在的他完全不用刻意的去思考、去做决定,只是男人那种对妻子、对孩子自然涌起的强烈的保护欲,让他不能容忍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事情出现——他的妻子不能出现任何状况,他的孩子也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他的母后他自然也是爱着的,他可以尊敬、孝顺母后,但他绝不会盲从! 在钟翠宫的时候,太后娘娘所说的那些大道理莫延枫每一句都懂,只不过,他并不愿意将“儿女私情”放在“国家大事”之后。 若二者可以得兼,为何非得排个先后? “雪儿,朕不是在和母后吵架,朕只是想让她明白——朕宠着你,并不会对这个国家有任何影响,她真的无需介怀。” 卓乙雪一愣,或许莫延枫真的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耽误政事,可是他近日的所作所为在旁的任何人看来都是“荒废”的前兆啊! 说实话,私心上,对于卓乙雪来说,哪怕莫延枫不当这个皇上都是好的,更无所谓他是不是荒废了政事,只是,她舍不得让他遭受指责,一辈子背负骂名。 “枫,我知道你为了能多陪陪我所以才将大部分的政事都交给了丞相大人,说实话,我确实不想你每天忙得太多,但那只是因为担心你会太累了!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没错,可是我不会那么不分轻重,让你抛下国家大事只为了陪着我,所以,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除了感动以外,更多的应该会是内疚吧?” “傻瓜!你内疚什么?朕这样做既能陪着你,又能好好休息休息不是一举两得吗?朝廷年年都有大事,折子永远也批复不完——但是你怀孕到生子的时间,却不过一年的光阴,你说这么重要的日子,朕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卓乙雪听莫延枫这样说着,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是哦,工作永远也做不完,慢下来既是陪她也是休息,他不想错过这段珍贵的日子,他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呵呵,那好,那我们一起休息休息,一起看着宝宝长大——对了,到时候你看着我的肚子一点点变大的时候,可不许嫌弃我!” 莫延枫笑了笑,伸出手在卓乙雪的小俏鼻上刮了一下,柔声说道: “雪儿,朕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一定会非常美!” 卓乙雪娇羞一笑,被他这样一说,原本心头上对“大肚子”的那一丝担忧也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期待——期待她的肚子,快快的长大;期待他们的宝宝,平安降临······ ······ ······ 夏清轩里,宝凝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去钟翠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却撞见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夏露。 “做什么如此慌张?” “娘娘,奴婢刚才听说了,太后娘娘召见了皇贵妃,才说了没几句呢,就被皇上匆匆赶来,给接了回去——皇上还跟太后娘娘吵了几句呢,这会子,奴婢想着,娘娘还是不要去钟翠宫了,太后娘娘肯定还在气头上呢!” 夏露担心自家娘娘这会儿过去的话,许是要受气的。 不过宝凝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她很了然的说道: “本宫知道了,不过这钟翠宫,该去还是得去的——要不然怎么显得本宫孝顺呢?” 其实平日里看望太后一百回,也不见得能得她欢心,可是若在这个时候去,虽说很有可能触霉头,但是若能趁此给她的气儿捋顺了,那真是值了! 宝凝说着便携了夏露出去了,因着知道太后娘娘心情不好,所以她也没有多带人,只两个人走着去了。 当宝凝行至钟翠宫附近时,远远的便看见钟翠宫的门口似乎出来一个面熟的小宫女,她定睛一看,认出这是丽嫔身边的宫女倩兮。 那个丽嫔难道还想着求太后娘娘去救她的弟弟吗? 不过依宝凝所见,就算丽嫔不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会想尽办法救出那个叫杨刚的人吧? 毕竟那是杨太傅的独子,根据她的调查来看,太后娘娘千方百计的护着杨家,完全是因为杨家对皇室的恩情,可是实际上,以宝凝对太后娘娘为人处世的判断来看,她绝不相信会是这样简单!(1388)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她只要知道,杨家于太后而言十分重要就够了——够她好好利用一番的了。 宝凝待倩兮走远之后,这才施施然进了钟翠宫。 太后娘娘原本不想喧宝凝进来,只是想到这丫头恐怕是这后宫唯一一个能够制衡卓乙雪的人时,这才点头允了她进入。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 “凝丫头啊,这宫里也就你最孝顺,知道日日惦记哀家,过来陪哀家说话。” 太后身处上位,单手支着额头,似是有些头疼。 “太后娘娘,妾身瞧着太后娘娘似乎有些不大舒适?”宝凝没有夸张的担心,只是稍显关心的问了两句。 这样的问候虽不够急切,却显得真诚了许多,倒是让太后娘娘看她的眼神亲近了许多。 “可不是吗,哀家这头痛症又有些犯了,实在是难受的紧。”太后娘娘说着又用力掐了掐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宝凝见状,忙关心道: “太后娘娘,这头痛之症可大可小,不知太后娘娘可派人喧了太医过来?” “老毛病了,哪还用得着太医啊!”太后娘娘若不是疼的着实厉害,是不太愿意请太医的——毕竟等太医过来开了方子熬了药,或许没等那药端上来,她都症状就已经开始减缓了;哪怕是疼的时间久些,也久不过那一碗草药汤喝下去后的等待时间——往往她的头疼都快好了,那药效却还没有开始发挥······ 见太后娘娘不愿意请太医,宝凝便上前主动请缨,要替太后娘娘按按头,虽说不能治本,但是缓解缓解疼痛还是十分适用的。 果然慢慢的太后娘娘便觉得自己的头疼已经好了许多。 “凝丫头按摩的手法是越发好了,再这样下去,哀家怕是天天都想着找你来给哀家按按呢!” “太后娘娘若是喜欢,宝凝天天来给太后娘娘按摩又有何不可呢?为人子女,服侍长辈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呵呵,好丫头!自从丽丫头被禁足之后,哀家当真是许久不曾让人按摩过了,哀家这身子骨都僵硬了不少······你过会儿若是无事,便再给哀家按按肩膀、后背什么的,哀家也好舒活舒活筋骨。” 宝凝听到太后娘娘说道了丽嫔,便轻笑一声说道: “宝凝这点儿技艺哪儿能跟丽嫔比啊——只可惜了丽嫔被禁足了这许久,也不知何时才能让皇上消气,总不能给人禁一辈子吧?” 宝凝这会儿开始给太后娘娘揉肩,有意无意的说起了丽嫔禁足一事。 果然太后娘娘听了之后脸色一暗,心道: 怕不是让皇上消气吧?该是让那个皇贵妃消气才是! 害了杨刚、害了丽嫔、害了杨太傅,现在又开始祸害皇上······柳如龙叛变如此严重的政事,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怀孕就随便的丢给丞相去解决! 这让人简直无法想象皇上日后还会为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丽丫头禁足倒是小事,只不过,皇上竟下了决心要杀掉杨刚······这才是哀家心里的头等大事啊!” 求情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太后想过派人劫狱,可是当探子刺探一番后才发现想要硬闯天牢几乎不可能······ 元宵以出,杨刚行刑之日在即,太后最终的想法是放手一搏——劫囚! 若成了,哪怕皇上查出是她派人劫的囚,又能将她如何? 可是若失败了,太后娘娘派人劫囚一事定会被百姓传道,成为皇室笑柄;而且这事儿更会被言官记上一笔,那时候,她这个太后娘娘怕是要在御国史上“遗臭万年”了······ 可即使如此,太后娘娘也决定了——这劫囚一事,势在必行!(2600) “太后娘娘,妾身知道,杨家于皇室有恩,既然妾身是皇室的媳妇儿,那杨家便是于妾身有恩,今妾身有一计策,兴许能够救出杨刚来,不知道太后娘娘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哦?你有办法救出杨刚来?”太后忙转身问道。 “是有一计,兴许可行!” 太后一听,心疼一喜,忙问道: “是个怎样的计策?你快说与哀家听听!” “太后娘娘不知可曾听说过‘千面观音’这个人?” “千面观音?这到不曾听过······”太后尽可能的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宝凝一笑,不以为意道: “瞧妾身这话问的,太后娘娘不曾听说也不奇怪,这人本就是梁国人,因极其擅长易容而闻名梁国。” “擅长易容?”千面观音太后娘娘兴许没有听说过,可是这江湖上的有名伎俩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易容的手法似乎是多种多样的,只不过不论手法如何,其目的都是将人改头换面,变成另一副模样罢了! 太后娘娘似乎知道了宝凝的意图,于是连忙问道: “那这‘千面观音’现在何处?” 宝凝依然笑笑的说道: “太后娘娘,要找这人并不困难,只要宝凝书信一封回去梁国,宝凝的哥哥便能将人找到!” 因为这有名的千面观音正是她大哥哥的幕僚之一啊! 哥哥如此疼爱她,借用一下想必不难!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凝丫头,你抓紧将这人招来——哀家定当重重有赏!” 天牢不可硬闯,但是探监总是可以的吧?有了这个千面观音的话,她就可以借着探监的机会将人给换了! 如此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真正的杨刚给救下来了! 太后心头的雾霾终于散去——她可算能给杨志朗一个交代了! 宝凝得了命令,便即刻回夏清轩写信去了。 ······ ······ “娘娘,您好好的,为何要蹚这趟浑水啊?”夏露一边替宝凝研墨,一边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的样子。 自家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若说是讨好太后娘娘,那寻常走动走动就是了,犯得着动真格的吗? 这样帮着太后娘娘劫囚,岂不是在同皇上作对?成了劫囚的帮凶? 此事若是东窗事发,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是娘娘呢?到时候谁来保娘娘毫发无损? “夏露,你觉得这‘水’浑吗?” “这还不够浑啊?这、这都牵扯到了‘杀头’啦!” 相对于夏露的紧张,宝凝却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她对夏露说道: “夏露啊,这‘水’在本宫看来,还没有真正的‘浑’起来呢!” “啊?这还不够啊?!” “当然不够了,所谓‘浑水摸鱼’嘛,这水越‘浑’,才越有可能摸到大鱼······” 宝凝提笔写着信,嘴角勾的更弯了些—— 就是不知道,那冬宜宫的皇贵妃,会在这浑水中充当什么角色? ······ ······ 冬宜宫里,卓乙雪正有滋有味儿的吃着各色小点心——她近日发现自己越发爱吃酸的,于是莫延枫便令厨子将这些小点心里都放些酸的果酱,每日里都现做一些备着,以便她想吃的时候随时就能吃到。(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4 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是时候挖出来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嘿,小雪儿,你还真是好胃口啊,每天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啧啧,这小圆脸可算是越发的圆润了呢!” 海棠刚施完针,歇也不歇的就屁颠儿屁颠儿跑来卓乙雪这边,说是来嘲笑某人的食量的,实则更像是过来蹭吃蹭喝的。 “哎,这口味的最后一块给我吃!”海棠上来就动手,直接从卓乙雪的手里抢走一块红豆糕,塞进嘴里之后又去捻了几个桂花口味的。 海棠吃着一嘴的糕点,含含糊糊的说道: “小雪啊,我刚才听方止说我这病虽不算根治了,可是如今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严重了,只消每月按时喝上几味药,差不多也能活蹦乱跳、长命百岁了。” “真的啊?那要是剧烈运动呢?也可以吗?” 卓乙雪原本还想跟她抢吃的来着,可是一听她这样说道,顿时开心的忘记吃东西了。 “可以啊,就是药不能停······哎,本姑娘药不能停啊!” 海棠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必须喝上几碗那黑乎乎的的草药汤,瞬间失去了味觉般,连美味的糕点也吃不进去了。 “哎,对了小雪,我这既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海棠看着怀孕的卓乙雪,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她外头生意太多,抛下太久的话也不是个事。 卓乙雪一听海棠要走,连忙说道: “这就要走了吗?方止说可以走了吗?不需要再扎针了吗?你再多观察观察呗······” “方止说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往后便每月初喝点药就成了——小雪啊,我在皇宫住再久一点又如何,我总是要回去的啊,方筝还在药庐等着我呢!” 海棠暑期方筝,卓乙雪突然想到了方止。 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没想到会是方筝的师叔! 那照方筝的说法,她的师叔至少得有二十五、六岁了······ 天呐,卓乙雪突然有些震惊——如果当真如此,那这个方止也太“娃娃脸”了吧? “海棠,你若当真急着回去,那我便和你一起去一趟药庐——咱正好把方止带出去,好让方筝来认一认,看看方止到底是不是方筝要找的师叔。” 海棠听卓乙雪这样讲话,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摆出来—— “小雪儿,我没有听错吧?你要和我一起出去?” “是啊,带上方止。” “可千万别,我要真把你带出去了,你家那位天子可不得把我给灭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皇宫待着吧——依我看,你要真想出宫去,怕是要等到你宝宝出世以后了。” 这放在以前的话,两人说走也就走了,可是现在的重要性肚子里可还揣着一个宝贝疙瘩呢,这要是有点什么闪失的话,莫延枫怕是要气死了。 “这个······我小心着些应该不会有事吧?难道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看现代不是满大街都是孕妇吗?” 她在现代看到的挺着肚子的女人可不老少呢,哪有那么娇弱啊? 海棠翻了翻白眼,她当然知道确实没那么娇弱,可是这也得让莫延枫先放下心啊,他觉着娇弱就娇弱,谁还能违了他的旨意? 不敢海棠终究磨不过卓乙雪,只好退一步的说道: “我自然是愿意带你出宫的,只不过你得先让你家那位爷点头——只要得到他的首肯,放心吧妹子,姐立马带你飞!” “好!” 卓乙雪开心的点头答应了,想着莫延枫最近对她是有求必应,这次好好拜托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 ·················· “皇上,如今那柳如龙打着‘大皇子’的旗号招兵买马,现如今除却先皇后的旧族,竟然也已经召集了数十万的兵力——皇上,此贼日益壮大,朝廷不可再放任啊!” “是啊,皇上,那逆贼四处宣扬先皇后和‘大皇子’以笼络人心,他们为了那所谓的替先皇后‘平反’,竟还四处散布一些······不利于当今太后娘娘的消息,其心实在可诛!皇上,请发兵吧,只有剿灭逆贼,才能永除后患!” 朝堂之上几乎都是一些主张开战的大臣,理由不外乎就是逆贼正在壮大,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对于柳如龙一事,莫延枫早已全权交由赵陌齐在处置,虽然他也很诧异那柳如龙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征得数十万大军,并且这期间还是由丞相大人亲自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怎的就逃过了赵陌齐的双眼? 还是说赵陌齐压根就没有制止他征兵? 不过尽管心里疑惑,莫延枫还是不愿多做猜想,只是问道: “不知丞相有何打算?” “回皇上,那柳如龙既然打着‘平反’的旗号来的,且由着他去平反好了——若不是冤案,他自无话可说;可若当真如他所说,先皇后确实蒙冤,那么朝廷自该还她一个清白。”赵陌齐声音十分平静,与那些急成一团的众臣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赵陌齐此言一出,就立即遭到了大部分大臣的反对—— “丞相大人,此事万万不可!那贼人的话又岂能相信?我朝总不能为了一个逆贼的几句话就去调查当今太后娘娘吧?” 不错,柳如龙口中的“含冤”正是拜太后娘娘所赐,先皇后的事情本就是当今太后一手策划,彼时还是贵妃的太后娘娘,亲手毁了那时正值盛宠的梦皇后! 所以,如果按照赵陌齐说的来做的话,朝廷必然要重审当年梦皇后一案——当年太后娘娘揭发了梦皇后与侍卫私通,如今要重审,必然还得降太后娘娘牵扯进来······ 为了这么一个逆贼,满朝文武皆认为不值当,没有这个必要——何苦为了一个死人的清白,去得罪依然健在的人呢? 赵陌齐见众人一致反对,倒也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不过他只看向了龙椅上的莫延枫,看看他是如何决定——毕竟只有他才是最终决策者。 莫延枫听见赵陌齐的话,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卷宗,如今结合······柳如龙散布出来的话,确实发现了几处疑点。 只不过,若当真要查,首先要去查的便是他的母后了······ 母后不是不能查,只不过,正如群臣所言—— 一个逆贼的几句话罢了,可值得他因此去疑心自己的母后? 莫延枫没急着下决定,而是反问赵陌齐道: “那柳如龙所言,丞相以为如何?” 赵陌齐知道莫延枫这不是在问自己相信与否,而是在询问他的调查结果——莫延枫知道赵陌齐既然接手柳如龙的事情,就一定会去查关于梦皇后的事情。 “皇上,臣以为,可以再查查。” 赵陌齐并不想直接告诉莫延枫自己的调查结果,他更希望莫延枫能够自己亲自去查、去发现······ 莫延枫俊眉微拢,明白赵陌齐的言外之意了——虽没有直接言明,但是至少他可以知道,先皇后一案,或许真的和自己的母后有关······ 当然,如果他莫延枫不愿意相信,自是可以亲自重新查明,还太后一个清白。(2400) 朝廷上的讨论依然激烈,只是赵陌齐已经失去了参与的念头,此时的他只是想着——或许,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是时候挖出来了······ ·················· ·················· 御书房里,莫延枫正与赵陌齐面对面而立。 终于,莫延枫先开了口—— “丞相既然主张重新再查梦皇后一案,想必是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 “确实。” 莫延枫看着赵陌齐,他了解赵陌齐,他这样的眼神便是已经有了万分的把握,也就是——证据确凿······ “既如此,那便着人呈上。” 莫延枫说完,轻轻一甩袖子,走向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他还有个问题想要问问赵陌齐—— “赵兄。” 赵陌齐轻抬眼皮,看向莫延枫,他知道,当他以“赵兄”相称时,两人便不再是君臣关系。 “柳如龙如今叛变,更是大肆招兵买马,你却为何由着他去?” 赵陌齐轻笑道: “他招兵乃是惧怕朝廷随时发兵,企图自保罢了,另外一个原因——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大白,并非想要谋朝篡位,倘若朝廷给了真相,我想,不论结局如何,他应该都会收手······绝不再犯。” “若所有的这一切不过就是柳如龙为了能够出兵而找的借口呢?如果真是这样,朝廷岂不贻误战机?” 虽说柳如龙的大军不足畏惧,可是若任其蛊惑人心任其肆意发展,那么双方必有一死战!然而打仗给老百姓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因此若非必要,莫延枫向来不主张随意开战的。 “即便如此,我也能亲自降了他——绝不伤及无辜!” 听见赵陌齐如此笃定的语气,莫延枫几乎已经相信,当年梦皇后的案子,确实与太后有关了。 过来不多久,门外响起高德的敲门声。 “进来。” 高德进入,行礼后说道: “皇上、丞相大人,卷宗已经尽数搬来,是否现在过目?” “呈上来。” 得了令,门外的小太监这才抱着厚厚的几本书进来,交给了高德。 高德转身便呈给了莫延枫。 莫延枫不曾犹豫,接过便翻阅了起来。 这里头几乎囊括了所有关于梦皇后一案的前后细节,甚至还有一些赵陌齐收集到的各种证人证词,可谓是将当年的情景一一再现了一遍。 莫延枫细细的看完这些卷宗,天已经擦黑了。 “丞相,这些‘物证’虽是齐全,却并不能因此而断言太后诬陷了梦皇后甚至毒害杀死了梦皇后母子······毕竟时隔多年,若要真的查明真相,光有物证还是不够的。” 这个道理赵陌齐自然是懂的,只不过除了物证之外,“人证”他也是有的。 “皇上,今夜便可以见到人证。” ·················· ·················· 入夜,钟翠宫早已熄了灯。 太后的床榻在黑暗中隐隐若现,突然寒光一闪,床上那华丽的床帏竟就此掉落。 “谁?来人呐,有刺客!”太后起身大喊,却不见有半个人进来。 “太后娘娘?呵呵!多么尊贵的称呼······请问你配吗?” 此时太后娘娘的床前不远处竟然站着一名黑衣男子,手持寒光宝剑,正指着床上的太后冷笑着。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哀家寝宫!” “陈乐云,你还真是健忘啊,不过十几年的功夫,竟然就已经认不出来我了······哈哈,想必你是高枕无忧的久了,便忘记你以前做的那些肮脏事了吧?” 太后听他这样一说,便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朦胧月光中,那人的眉形轮廓似乎有些面熟,却又始终认不出来。 “哼,你若是来寻仇,也得报上名来吧?” 太后有意拖延着时间,脑子里想着各种自救的方法—— 钟翠宫守卫森严,却在她喊了几嗓子后迟迟没有人进来,她便知道外头的人怕是已经糟了毒手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5 他绝不会因为这个就软禁太后的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报上名来?哼,既然‘太后娘娘’贵人多忘事,那我便再提醒提醒你——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设计害死的梦皇后?” “梦······你是说柳如梦?” 她当然记得这个女人,不过,眼前这个人······ 难道是柳如龙?! “如果当真是替那个女人报仇来的,想必你就是那个贱女人的弟弟——柳如龙吧?” 太后看着他的眉眼,似乎与柳如梦还真的有些像——虽说当年她并未见过柳如梦的弟弟,可是今日这人,十有八jiu就是柳如龙了! 太后娘娘一边和他周旋,一边暗暗的摸索着枕下——那有一个机窍,操作之后能让她的床板迅速翻转,她会安全落入床下的暗房里,只要进了暗房,再联系钟翠宫外的暗卫就方便多了。 当太后娘娘准确的摸到了那一处机窍时,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下了——柳如龙,任你再厉害,恐怕也无法替你姐姐报仇了! “看样子你还记得我姐姐,不错,我就是柳如梦的弟弟——柳如龙!你一定没想到,当年你抄了柳家满门,竟还有个漏网之鱼吧?今日我柳如龙来此,正是为了取你首级,给我姐姐报仇!” “呵呵,漏网之鱼又如何?你不过就是比他们多活些日子罢了!哀家能杀了柳如梦,能抄柳家满门,就不差你一个柳如龙!” 太后轻蔑的看着床前的“柳如龙”,同时还仔细注意着他的动作,只要他一过来,她就立马启动机关。 “柳如龙”听了轻笑,也是十足的不屑,说道: “你杀人不过就是靠着那点‘栽赃陷害’、‘借刀杀人’的阴谋罢了,如今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柳如龙是何等身份?你又要找谁去陷害我?你以为如今还有谁能够帮到你?” “‘栽赃陷害’又如何?‘借刀杀人’又如何?她柳如梦死了我陈乐云活着!她是皇后又怎样?真正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是我陈乐云啊!哈哈,如今哀家想要杀你还需要用计谋吗?柳如龙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皇宫里,哀家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太后看着眼前的人轻笑着说道。 “没想到啊陈乐云,时隔多年,你到底是长了些胆子,竟然不再装模作样扮演无辜了?真没想到你还敢承认自己的恶行!” “后宫生存本就如此,能够爬上来的才是赢家!陷害柳如梦哀家承认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一个逆贼你能耐我何?” 正当太后娘娘想要启动机窍,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时,房内的烛光突然亮了起来—— 在太后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那个“柳如龙”便躬身向后退了两步,收了剑后恭敬的站在一边,不再是那个轻狂不屑的柳如龙,反而更像一名训练有素的侍卫。 太后此时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看向寝殿入口的屏风处······ “母后。” 果然! 太后娘娘听见这声音时有一瞬间的心凉——她的枫儿居然会设计套她的话! 这是她死也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眼下分明就是发生了······ 跟随着莫延枫的还有赵陌齐,两人一前一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呵呵,枫儿,娘亲的好儿子!你这是来调查你母后来了吗?嗯?”太后起身,随手拿起床边的披风给自己披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莫延枫。 “母后,你方才所言皆是实话?” “枫儿,事到如今,哀家若说不是,你也不会再相信了吧?既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母后······若果真如此······” 莫延枫俊眉紧皱,十分纠结。 “怎的?皇儿这是要抓了母后,好还柳如梦一个清白?” 太后看着莫延枫的眼睛,她看见他的挣扎,所以她赌——她要赌一次,赌她的儿子会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死人而放弃自己的亲娘! 果然莫延枫并未下旨,只是喧了高德入内。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高德入内后先是行礼,然后才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高德,传令下去——太后娘娘身体抱恙,需要在钟翠宫静养,任何人不得相扰!” 这? 高德看了看太后娘娘,虽是满面的震惊与愤怒,可是眼中却分明有泪······ 高德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传这样的指令,这分明就是将太后娘娘给软禁了起来! 不过高德不敢多问,只是恭恭敬敬的应了。 莫延枫最后又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终于狠心转身离去——莫延枫转身的瞬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虽时间短暂,却也一点不落的落入了赵陌齐的眼中。 赵陌齐轻叹一口气,今夜此计策的施行,原本也就是试上一试,结果也不算意外——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亲人······(1600) ············ ············ 御书房里,莫延枫正端坐在书桌后面,而赵陌齐则坐在下首,两人各自无话。 直到两人的杯中茶已经凉尽,莫延枫才缓缓的开了口—— “赵兄,你希望朕······治太后的罪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朕当然知道,只是,朕如何忍心······” 若将太后论罪的话——陷害皇后、谋害皇嗣和残杀忠良,这几条罪行加起来,虽说是太后娘娘,能免除一死却也难逃重罚! 赵陌齐沉默,莫延枫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先皇后又何其无辜?她的族人就不可怜? 赵陌齐不愿轻易宽恕太后,也没有资格宽恕她······ “那皇上以为如何?” “朕已经将太后软禁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以后你我谁也不要再提。” 赵陌齐看着莫延枫,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皇上,那柳如龙该如何解决?” “赵兄可愿替朕前去劝降?朕不欲与他开战。” 莫延枫此言一出,赵陌齐便懂了——劝降若成,这事儿便就此烟消云散,若不成,哪怕两军交战,莫延枫也不会交出太后······ 赵陌齐虽说有些失落,可是偏又理解莫延枫的“为人子”的难处——世事难两全,择其一而弃其一,痛更甚! “皇上,臣······领旨!” 赵陌齐起身拱手领旨——他会去找柳如龙的,因为他也不想看见战乱。 平反一事,总会有别的法子。 ············ ············ 翌日宝凝携着夏露到钟翠宫请安时,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下了—— “凝贵妃恕罪,皇上有令,太后娘娘身子抱恙,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宝凝一怔,她在皇宫生长,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太后娘娘这是被皇上给软禁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策划救杨刚的原因? 不,不会的,此计策虽已成型,可是却并未实施,皇上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未及实施的计策就下令软禁太后娘娘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 宝凝在钟翠宫徘徊了一阵后终于决定去一趟冬宜宫——不管太后娘娘因何被囚禁,她梁宝凝的计策还是要继续实施的,绝不能半途而废! “夏露,你不是打听过,皇上每日何时会离开冬宜宫?” 她要是去冬宜宫,就不能跟皇上撞上,若是皇上在场,这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回娘娘,皇上将每日的早朝时间推在了早膳之后,因此皇上每日在冬宜宫用过早膳后,便会离开去前朝了。” “这么说,此时过去正好。” 此时早膳刚过,若是再晚些,皇上怕是下朝回来了。 不过夏露倒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不是最好能够遇见皇上才是吗?为何娘娘却要挑一个皇上不在的时候去? “娘娘,要不咱再等等吧,晚些过去说不定能够遇见皇上······” “本宫是去探望小雪,又不是去找皇上的,为何要特意的撞见别人呢?” 宝凝笑得不以为意,没再解释就已经抬步前行了。 夏露自然是赶紧跟上。 两人脚程不慢,很快便来到了冬宜宫。夏露上前通报过后,守门的小太监便迅速的去禀告了卓乙雪。 “哦?宝凝来了?快请她进来!” 除了得知她怀孕那天宝凝过来看过她之外,这些日子两人就再也没来往了——卓乙雪不去找她是因为莫延枫不许,点明了让她不得进入夏清轩,甚至还交代给冬宜宫的人说,后宫的任何妃嫔,皆不得过来探望皇贵妃! 要不是卓乙雪死活不同意,宝凝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该吃闭门羹了。(2900) “小雪,你这几日怎样了?吃东西可还想吐了?” 宝凝进了冬宜宫的院子就笑得喜气洋洋,还未进殿便关心卓乙雪的身体状况了。 卓乙雪连忙迎上去,拉着宝凝的手坐了下来,被宝凝这么一问,她也忍不住吐槽道: “还说呢,我这肚子奇怪的很,专挑我以往不爱吃的那些东西来吃,那些平日里爱的要命的,现在竟然一口也碰不得——甚至是闻着味儿就想吐,可惨了!” 好不容易有些爱吃的东西,吃着也没反应,结果却被方止警告要少吃,一旦被方止划为“少吃”或“少接触”的东西,莫延枫就一定会让它们彻底消失,不留一点儿痕迹······ “这倒是件怪事啊,这娃娃竟还晓得折腾人!” 宝凝看着卓乙雪肚子,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于是也顺手想要摸一下,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便被一旁的姚嬷嬷给制止了—— “凝贵妃当心,皇贵妃的肚子月份太小,不宜触摸!” 宝凝听了,赶紧将手收回来,连连说道: “也是啊,是我粗心了!” “没事,就是碰了也没事,哪有那么娇弱啊——只不过这些人小心的惯了,我也就随她们去了。” 宝凝点点头,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在聊天当中她始终有意无意的搜寻着,似乎并没有看见那个叫海棠的女人。 直到确认海棠不在之后,宝凝才开始同卓乙雪小声的说起太后娘娘的事情。 “真的?太后娘娘被······软禁了?” 卓乙雪有些不敢置信,差点喊出声来。 宝凝连忙摇头又眨眼,示意她不要让姚麽麽听见。 卓乙雪点点头,然后才轻轻问道: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软禁太后娘娘呢?” 宝凝听见卓乙雪这样问,表情略带惊讶的问道: “你竟然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比我知道的多,还想着来问问你呢!” “哪有,我在冬宜宫里消息闭塞的很,皇上他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我也知道具体原因,只是,我倒是有一个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宝凝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 “什么原因你说说看。”卓乙雪也是十分的好奇。 “我猜啊,是不是因为太后娘娘想要救出杨刚······太后娘娘想要救出杨刚,却被皇上给发现了,于是将人软禁······” “这绝不可能!” 卓乙雪一下子就给否定了,她了解莫延枫,他绝不会因为这个就软禁太后的——一定是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6 他不是逆贼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娘娘,要不咱再等等吧,晚些过去说不定能够遇见皇上······” “本宫是去探望小雪,又不是去找皇上的,为何要特意的撞见别人呢?” 宝凝笑得不以为意,没再解释就已经抬步前行了。 夏露自然是赶紧跟上。 两人脚程不慢,很快便来到了冬宜宫。夏露上前通报过后,守门的小太监便迅速的去禀告了卓乙雪。 “哦?宝凝来了?快请她进来!” 除了得知她怀孕那天宝凝过来看过她之外,这些日子两人就再也没来往了——卓乙雪不去找她是因为莫延枫不许,点明了让她不得进入夏清轩,甚至还交代给冬宜宫的人说,后宫的任何妃嫔,皆不得过来探望皇贵妃! 要不是卓乙雪死活不同意,宝凝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该吃闭门羹了。 “小雪,你这几日怎样了?吃东西可还想吐了?” 宝凝进了冬宜宫的院子就笑得喜气洋洋,还未进殿便关心卓乙雪的身体状况了。 卓乙雪连忙迎上去,拉着宝凝的手坐了下来,被宝凝这么一问,她也忍不住吐槽道: “还说呢,我这肚子奇怪的很,专挑我以往不爱吃的那些东西来吃,那些平日里爱的要命的,现在竟然一口也碰不得——甚至是闻着味儿就想吐,可惨了!” 好不容易有些爱吃的东西,吃着也没反应,结果却被方止警告要少吃,一旦被方止划为“少吃”或“少接触”的东西,莫延枫就一定会让它们彻底消失,不留一点儿痕迹······ “这倒是件怪事啊,这娃娃竟还晓得折腾人!” 宝凝看着卓乙雪肚子,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于是也顺手想要摸一下,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便被一旁的姚嬷嬷给制止了—— “凝贵妃当心,皇贵妃的肚子月份太小,不宜触摸!” 宝凝听了,赶紧将手收回来,连连说道: “也是啊,是我粗心了!” “没事,就是碰了也没事,哪有那么娇弱啊——只不过这些人小心的惯了,我也就随她们去了。” 宝凝点点头,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在聊天当中她始终有意无意的搜寻着,似乎并没有看见那个叫海棠的女人。 直到确认海棠不在之后,宝凝才开始同卓乙雪小声的说起太后娘娘的事情。 “真的?太后娘娘被······软禁了?” 卓乙雪有些不敢置信,差点喊出声来。 宝凝连忙摇头又眨眼,示意她不要让姚麽麽听见。 卓乙雪点点头,然后才轻轻问道: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软禁太后娘娘呢?” 宝凝听见卓乙雪这样问,表情略带惊讶的问道: “你竟然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比我知道的多,还想着来问问你呢!” “哪有,我在冬宜宫里消息闭塞的很,皇上他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我也知道具体原因,只是,我倒是有一个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宝凝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 “什么原因你说说看。”卓乙雪也是十分的好奇。 “我猜啊,是不是因为太后娘娘想要救出杨刚······太后娘娘想要救出杨刚,却被皇上给发现了,于是将人软禁······” “这绝不可能!” 卓乙雪一下子就给否定了,她了解莫延枫,绝不会因为这个就软禁太后的——一定是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 宝凝见卓乙雪不相信自己的话,便状似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姚嬷嬷,将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这一举止被卓乙雪看的清楚,于是她招呼姚嬷嬷,说是想喝姚嬷嬷亲手熬的鱼汤,顺利支走了她。 “宝凝,你有什么话就只说吧。” 宝凝左右看了一下,便当真小声说道: “小雪啊,这回你兴许还真的猜错了,太后娘娘一定是因为杨刚的事情才遭到软禁的——因为啊,前几日太后才命我休书一封给皇兄,让我皇兄借‘千面观音’一用呢!” “千面观音?是做什么用的?” “千面观音擅长易容之术,太后娘娘想要利用他来给杨刚易容,然后偷偷换人,这样到时候问斩的那个人就不是杨刚而是一个替身罢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卓乙雪听到宝凝的话觉得十分震惊,一方面是震惊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易容之术”,另一方面震惊于太后竟想着让别人代替杨刚去死!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去当这个替死鬼? 卓乙雪突然有些心寒······ “太后娘娘已经将人换下了吗?”她怎么记得离杨刚行刑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呢?换的越早露馅的可能性不是越大吗? “没有呢,那‘千面观音’还没到呢,我今日就是去像太后娘娘禀告这件事的,我皇兄已经回信,说是人已经出发了,不日就到······谁知道刚到钟翠宫的门口,就被人给挡了回来——小雪啊,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儿的话,我算不算是帮凶啊?皇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将我也给软禁了啊?” 宝凝抓过卓乙雪的手,略显焦急的问道。 卓乙雪一听,赶紧安慰道: “不会的,皇上既然没有召见你,便很大程度上证明了太后娘娘被软禁其实和此事并无关系——你想啊,若皇上当真知道了这件事,他连太后娘娘都给软禁起来了,你这个有所关联的人怎么却连审问都没有呢?” “傻小雪,太后娘娘是何等人物,她怎么会轻易的说出我来呢?只不过,若真是千面观音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以太后娘娘的手段,一定会有办法通知到我的,这样看来,皇上还不知道千面观音······” 宝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卓乙雪却说道: “宝凝啊,千面观音的事情······事态严重,我······可能会告诉皇上······” “啊?!小雪,你这不是出卖我吗?我当你是朋友才什么都跟你说的,你若是告诉了皇上,我、我岂不是难逃罪责?” “可是我也决不能看着杨刚被掉包啊!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我就不能瞒着皇上······宝凝啊,我、我可以跟皇上求情,让他不要惩罚你,这事儿毕竟还没有开始,你不会有事的!” “小雪!圣意难测,万一皇上震怒,你也保不住我怎么办?更何况,太后娘娘如果知道我泄露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这样看来,我这无论如何都得得罪一个啊!” “这个······” “小雪,要不这样行不行?太后娘娘虽然是被软禁了,可是她人脉广,千面观音的事情她一定会有办法继续的,可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就等她们换人的时候带人过去‘恰好撞破’不就行了?这样杨刚无法被调换,太后娘娘也不会知道是我走漏了风声······” 卓乙雪一想,若要保护宝凝不要被皇上和太后娘娘迁怒,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便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宝凝见状,终于放松的笑了。 ············ ············ 实际上正如宝凝所说,太后娘娘虽然被软禁在钟翠宫,却仅仅只是禁了太后娘娘本人而已——她的权利并不能被“软禁”。 太后娘娘如约的联系上了宝凝,“掉包”之事照常进行,在这件事情上,太后娘娘做的十分隐秘,她和宝凝都无需出面,自然有人会将这些事做的妥帖。 当宝凝悄悄派人给卓乙雪带了消息时,卓乙雪便知道,天牢里已经有人借着送犯人最后一程的机会着手掉包的事情了。 对此,卓乙雪不能表现出提前知晓的样子,这样会让莫延枫怀疑,会查出宝凝,所以她只好假装一时好奇,打着想要去看看那害她的人长什么模样的旗号央求莫延枫带她去天牢看看。 莫延枫自然是不应允的——天牢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孕妇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枫~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去坐牢······” “乖,不要去,你要是觉得无聊,朕可以带你到别的地方逛逛。” “别的地方能看见杨刚吗?” 莫延枫俊眉微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今日如此执着的要见到杨刚? “雪儿,你为何突然想要见他?” 毕竟卓乙雪从前也没有提过要见这个人。 “我就是一时好奇啊,就突然想知道害我的人长什么样而已······他、他不是快要行刑了吗?再不去看看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了。” 莫延枫听她这样一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让步道: “如果你当真想看,便在他去行刑的路上瞧上一眼好了······他从天牢出来,去往刑场的路还不算短,够你看到他的,就不去天牢了好吗?” 可是她到时候用什么借口来说这个人不是杨刚呢? 总不能远远的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易容了吧? 今日去天牢还能撞个正着,若是去不了······这谎就不好圆了啊! “可是,我也想看看天牢长什么样······” “雪儿!听话,天牢里都是蟑螂和老鼠,你见了一定会害怕,我们的孩子见了也一定会吓到的,你若好奇天牢的样子,朕会叫人尽快给你做个样子出来——保证和真的天牢一模一样,好不好?” 卓乙雪一听见蟑螂、老鼠这些东西,瞬间就不敢再提要进去的事儿了——反正到时候在路上拦吧,就说瞧着脸不对劲,所以拦下来看看。 但是这样一来,真正的杨刚估计已经逃之夭夭了! 算了,若真是让他逃了,便算他命不该绝——虽说很对不起陈镇,可是她也不能害了宝凝。 ············ ············ 丞相府里,赵陌齐刚刚接下了出兵的圣旨——皇上已经正式传了旨意,派他领兵前往锦州劝降柳如龙,若不成,便······武力镇压······ 呵! 赵陌齐轻笑,莫延枫果然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母后——也是,一个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未曾谋面的人,一个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莫延枫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意料之中。 他之所以会让莫延枫去做选择,也不过就是小小的赌了一把而已。 “哥,皇上派你去劝降那逆贼?” 赵翟见传旨的钦差已经走了,立即凑到赵陌齐身边,好奇的打听着。 “逆贼?子析,他不是逆贼。” 一个并无叛乱之心的人,又怎么能说是“逆贼”呢? “都投靠敌国攻打自己的国家了,不是逆贼是什么?哥,我看你也不用去劝降了,这种人直接武力拿下就得了!” 赵翟说着还做出一个挥刀砍下的动作,这让赵陌齐不禁皱起了眉头。 “子析,你觉得他要替亲姐姐平反是错的?”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说当今太后害死了先皇后?还说什么大皇子才是正统??这不是找借口篡位是什么?此等逆贼,若是叫我见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赵翟说着,又想到自己已经卸了官职,这些朝廷的事情他是分毫也管不上了······就算想出力也无处可出了。 “你觉得他说的都是假的?你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柳如龙所言可谓是条理清晰,甚至还拿出了不少证据,即便是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该直接否定啊? 因此赵陌齐突然想知道赵翟究竟是怎么想的。(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7 分明是张假脸!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杨刚行刑的当天,莫延枫果然带着卓乙雪在那条必经之路上等着。 “雪儿,不要站那么近,过来坐着看。” “枫,我站一会儿没事的,你椅子放那么远,我怎么看的清楚杨刚的脸嘛!”看不清楚脸的话,她又怎么能拆穿他的脸呢? 莫延枫扶额,但还是命人将椅子给搬了过去。 “这下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 卓乙雪笑嘻嘻的坐了上去,眼睛却始终在寻找着杨刚的身影。 “傻瓜,你不用伸着脖子看,人马上就来了,来时定会有人来报的。” 他都已经吩咐过了,不会错过的。 “哎!出来了!出来了!那个是不是?” 卓乙雪伸手指着远处出现的一行人,有人、有马、有囚车——这肯定就是押送杨刚的队伍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抬着胳膊,连忙将她的手压下来——方止可是说过的,头三个月动作不要太大,尤其不能举手和后仰。虽说她还不算举手,但是她这样抬着胳膊想必也是不安全的。 “乖,我们看着就好,你不要动来动去······” 眼看着“杨刚”坐在那囚车中,莫延枫的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的——他看着杨刚便想起了杨太傅······ 若说从前只是愧对杨家愧对杨太傅的话,那么今天的他其实还“有愧于心”的——因为若说他当真大公无私话,他却在明知太后有罪的情况下选择了包庇······ “雪儿,人你已经看到了,我们走吧!”莫延枫搂着卓乙雪的肩膀,想要将她带走,却被卓乙雪轻轻给挣开了。 “枫,你等一下······你看看车里的那人,他就是杨刚吗?” 十几岁的年纪,身量虽长却并不健硕,清瘦的少年头靠着囚车,紧闭的双眼让人不难看出他的紧张和害怕。 “是的,他就是杨刚——买凶刺杀你的主谋。”莫延枫回答道,但是更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杨刚并不无辜! 卓乙雪眼见着囚车越来越近,她知道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假的,是易过容的替身,真的杨刚如今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然而这个假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她也不知道,但是不管这个人为什么自愿做这个替身,他都不应该就这样死掉。 “枫,我怎么看着这个人的脸十分奇怪啊?看上去······也太过于僵硬了吧?这脸就像是戴了一层面具似的。” 莫延枫听见卓乙雪这样说着,便扭头看了过去。 梁国千面观音的技艺可不是那么“菜”的,他的易容术几可乱真,虽说那日探视时间有限,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发挥,导致这张假脸完成的十分仓促,可是若替身始终闭着眼睛不要说话,在不做表情的时候还是十分成功的。今日若不是卓乙雪有备而来,怕是任谁也不会看出这张脸有问题。 可是正因为有了卓乙雪的指认,莫延枫才会仔细的去看了看,虽然他也无法直接看出破绽,可是正如卓乙雪所说,那张脸似乎是有些僵硬······ “慢着!”莫延枫一声令下,押送囚车的侍卫们立即整齐的停了下来。 “高德。” “奴才在。” “去将囚犯验明正身。” 高德在皇宫摸爬滚打多年,如今这犯人容貌并无遮挡一眼便可以辨认,然而皇上还是要求他亲去验明,这便足以说明——犯人这张脸很有可能藏着猫腻! 于是高德也不多话,直接走到囚车边,伸手就捏了捏“杨刚”的脸,这一上手高德脸色立即大变——分明是张假脸! 高德“噌”的一下缩回手,忙高声回复道: “皇上,此人脸上分明带着······面具!” 高德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杨刚”脸上的东西,只是这种感觉像是在脸色敷了一层皮! 莫延枫面色微冷——掉包? “雪儿,你先回冬宜宫,待朕将这里的事情解决后再去找你。” 莫延枫拥着卓乙雪,唤来燕娇和姚嬷嬷,嘱咐道: “你们护着皇贵妃先回冬宜宫,小心仔细着点,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皇上!” 燕娇上前搀着卓乙雪打算离开,卓乙雪想着既然人已经被揭发了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便随着燕娇往回走了。 姚嬷嬷紧随其后,前后还绕着多名侍卫,直到卓乙雪上了软轿,侍卫们这才两边排开,护送卓乙雪回冬宜宫去了。 当替身的面具被揭下时,杨刚逃跑的事情便算是彻底败露了。 莫延枫亲自审讯了那个替身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少年之所以愿意待人去死乃是因为有人给了他一大笔的银钱!少年家中本就不宽裕,今年双亲又双双病倒,几个年幼的弟妹天天喊饿,父母亲的病也越发严重,因此这笔钱也算是他家人的救命钱了——用他一条命去换这一大家子的命,少年只想了想便答应了。 莫延枫听罢,顿时怒不可遏! 很好,竟然花钱去买人性命! “来人!全力搜捕犯人杨刚,如遇反抗,可就地处决!” 莫延枫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跪地领旨,随后各处领队便迅速骑着快马拉着队伍出宫搜捕去了。 而杨府因为杨刚的出逃更是被全体软禁了起来,侍卫们在杨府进进出出好一番搜寻之后,并未发现有藏匿罪犯的现象,于是各队兵马开始向外围搜索——封路、戒严,一时间几乎是满城风雨。 钟翠宫里,李嬷嬷在接到线报的通知后,大吃一惊,连忙向太后娘娘汇报了外面的情况。 “什么?!易容术被拆穿了?!不是说这个千面观音的易容技艺举世无双吗?怎的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人识破?” 太后听见这个消息时,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将杨刚掉包一事若是被拆穿了,皇上一定会全力搜捕杨刚,他出逃的时间并不长,怕是会有危险!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线人传来消息,并非易容术有错,而是那个皇贵妃在使坏!”李嬷嬷说起“皇贵妃”三个字时几乎是咬着牙的,以示她对卓乙雪的不满。 “卓乙雪?她究竟做了什么?!” “回娘娘,这个皇贵妃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非得拉着皇上去看杨公子,皇上拗不过她便应了她,带着她远远的看着,结果这个皇贵妃眼睛真是毒啊,她竟然察觉了囚车中人的脸不对劲!她这一声张,皇上便命大总管亲去验明正身了!杨公子这事儿,就算是彻底败露了······” “好你个卓乙雪!还真是哀家的克星不成?自她出现在皇上身边,哀家就没一天安生过!”太后娘娘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冬宜宫的方向,眼里杀机尽显—— “卓乙雪,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可别怪哀家心狠!” “太后娘娘,如今······千面观音的事情皇上一定会查到钟翠宫来,这可如何是好?”李嬷嬷对杨刚的关心倒是不多,只是更加担心这事儿会把太后娘娘给牵连进来。 “这事儿不必担心,杨夫人做事向来缜密,皇上一时半会儿的还查不到这儿——你如今只需替哀家想想,如何才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卓乙雪?哀家已经没有耐心再同她耗下去了,她必须死!” 就算她怀有龙子又怎么样?她还没有资格替皇室延绵子嗣! 李嬷嬷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心下顿时了然,她躬身答复道: “太后娘娘请放心,这事儿奴婢一定会办的妥妥帖帖——冬宜宫的这女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时值正午,若按原计划来看,此时的“杨刚”应该已经人头落地了,可是如今他却只是挨了几板子便又被收押了。 莫延枫解决完手头上的事,便立即回了冬宜宫,正好卓乙雪在用午膳,因为孕吐的关系,卓乙雪正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呢。 “枫~你怎么才来啊!” 卓乙雪吃不了什么东西,心情正郁闷着呢,见到莫延枫来,还不逮着机会好好撒娇? “怎么了?又吐了?” 莫延枫坐到卓乙雪的身边,卓乙雪顺势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撒娇道: “都吐了几回了,这些肉我是一口也吃不下了,哼!但凡是好吃的东西都吃不进去,气死我了!” “呵,乖,不生气了,这些东西吃不进去就叫膳房换些新的来,一点一点的尝,总有你爱吃又能吃的!” 对于卓乙雪总是孕吐这一点,莫延枫也不止一次的问过方止,奈何方止说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根本就无法医治。莫延枫虽心疼,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吐得难受。可是再怎样犯恶心,该吃肉的时候还是要吃肉的啊,要不然她哪来的力气?孩子又如何能长大? 莫延枫哄着卓乙雪又吃了两口白饭,嚼着白米饭的卓乙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红烧肉——红红的、油亮亮又香喷喷的肉啊! 她居然一口也吃不进去! 每天饿了就吃白饭、喝白粥——孕妇难道不是每天都大吃特吃的人群吗?她不过才享受了几天而已! 难道前一阵子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就这么离她而去了吗?卓乙雪表示很悲伤啊! “对了,枫,今日那个杨刚的事情怎么样了?” 卓乙雪突然想起来,她知道“杨刚”是有人假扮的,可是后续是什么她还不知道呢! “雪儿,今日押送之人并非杨刚,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少年罢了!” 莫延枫将那少年的话大致说给了卓乙雪听,卓乙雪听完后着实震惊不已—— 天呐! 卓乙雪原本还在猜想,要找的替身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他不配合肯定会露馅,所以是不是太后娘娘或者杨家的某个忠心的部下?却原来是个贫穷的孩子! 谁的命不是命呢? 杀人要偿命,可是花钱就能买命吗? “那现在怎么办?”卓乙雪问道。 “朕已经派人搜捕杨刚,至于替身一事,朕也已经命人着手调查了——目前的线索只知道那个易容术许是来自一个叫‘千面观音’的人,只不过这千面观音却是梁国人,怎的也和杨家扯上了关系?” 莫延枫知道“掉包”一事一定和杨家脱不了干系,所以目前只要抓住那个千面观音就行了。 当莫延枫提起梁国时,卓乙雪心里稍稍一惊,恐他顺藤摸瓜会扯出宝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 “你管他和杨家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把杨刚抓回来不就完了?何必想那么多呢!你这会该想的是我中午到底要吃什么和我肚子里那熊孩子中午到底要吃什么!” 莫延枫本来也不想和她谈论太多关于这些不好的事情,可是卓乙雪自己放弃追问倒是让莫延枫有些疑惑——这个小东西的好奇心是什么时候没的?她不是向来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吗? “朕还以为你想知道的多一点,所以就和你讨论一下——如果你不想知道,朕不说就是。”莫延枫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卓乙雪的表情。 “哎呀,有什么好讨论的,不就是跑了个犯人吗,抓回来就得了,真要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还不简单——杨家人不甘心杨刚被处死,所以招来了千面观音,在行刑的头一天借着探视的时间将人给偷偷换走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就是这么简单!” 听着卓乙雪的分析,莫延枫几乎已经肯定了卓乙雪有事瞒着他! 她的分析倒是没多大漏洞,只不过她说话时闪烁的眼神被他给看穿了。 莫延枫想到这里,也突然明白卓乙雪为何要坚持去看杨刚了——很有可能是她早就知道杨刚被人给换了! 不过如果她早就知道了,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为何要这样“曲折”的去“发现”这件事? “雪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了?”莫延枫不打算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卓乙雪一愣,一时脑袋当机语言卡壳,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没有啊!我能瞒你什么事儿呢?呵呵!” “当真?” “当、当然是真的······” 见卓乙雪坚持不说,莫延枫也没有继续逼她,只是先哄着她吃了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的关系,卓乙雪这回倒是没有吐掉一口,被莫延枫一口接一口的喂了好几块肉,还喝了好几口排骨汤。直到莫延枫觉得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停止给卓乙雪喂东西转而自己吃了起来。 吃饱的卓乙雪很快便昏昏欲睡,被莫延枫轻轻给抱回寝殿了。 “枫,你别查宝凝了,她也没什么坏心······”迷迷糊糊中的卓乙雪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话,声音虽小,却被莫延枫听了个全。 竟然是梁宝凝? 她为何要掺和杨家的事情? 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理由不去追查——大不了不让怀里的小东西知道就是。 莫延枫看着熟睡的卓乙雪,心里不由得再次郁卒——这个小东西怎的就和梁宝凝成为了朋友?就因为拿了人家东西吗? 莫延枫有些无语,他防着宫里的那些女人害她,却没防着她们成为朋友······虽说交朋友不是坏事,可是后宫之中哪来的真心?他的这个小东西又没什么头脑,跟她们做朋友只会吃亏罢了。倘若仅仅只是被占一些便宜倒也没什么,只要她开心,他会随时补偿她;可是就怕遇到那野心大的,图的根本不是那小恩小惠! 不过这一次对于梁宝凝为什么要掺和杨家的事情,莫延枫只是猜测着——难道是为了讨好太后? 看着卓乙雪越睡越熟,莫延枫低头轻轻留下一吻后也终于起身离开。 赵陌齐明日便会领兵出发,他还有几句话需要交代。(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7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夏清轩里,宝凝一直在等候着消息,直到夏露回来。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杨刚’一事确实已经被皇上知晓了!” “哦?那皇上可查到杨家了?” “娘娘,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将杨府给包围了,在里头查抄了几遍却不曾找到真正的杨刚,同时皇上还派了大批人马去搜捕杨刚,看这架势,怕是不抓到不罢休啊!” 宝凝对杨刚会不会落网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皇上目前知不知道这事儿与她梁宝凝有关? 不过宝凝转念一想,若是皇上此时已经知道了她,必会派人前来夏清轩审问,到这会儿都没有动静,想必卓乙雪确实不曾供出她来,而杨家也做的干净,没有留下把柄。 “娘娘,现在怎么办?事情败露了,太后娘娘那边······”夏露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她们上头还有个太后,这次娘娘算是替太后办事的吧?这会儿失败了,算不算办事不利?而且若是被皇上发现娘娘是“帮凶”,岂不是会有麻烦? 夏露实在是想不通,自家娘娘为什么一定蹚这趟浑水,还说什么水越是浑才越是能摸到鱼? 这会儿怕是要被人当做鱼给摸了去了! “太后娘娘?”宝凝面露不屑,轻哼一声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怎么会怪本宫呢?本宫可是在帮她啊!她要怪也该去怪那······坏她事儿的人才对!” 夏露想了想——坏她事儿的人? 今日听说了,这第一个发现犯人不对劲儿的人就是皇贵妃卓乙雪! 夏露联想到这几日娘娘所做的事情,突然有些明白娘娘真正的目的了——原来娘娘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想借着太后娘娘的手······除了皇贵妃卓乙雪罢了! 可是太后娘娘会怎么做呢? 她毕竟已经被软禁了,她还能把皇贵妃怎么样呢? 这事儿娘娘终究是冒险了,先不说太后娘娘能否成功的除掉卓乙雪,就拿皇上来说吧,若是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娘娘这里,娘娘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相对于夏露的忧心忡忡,宝凝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在进行,到目前为止,除了太后娘娘被软禁这一条以外,其他基本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就算太后娘娘遭到了软禁,她也相信太后的手腕不会这么脆弱的,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是不会放过卓乙雪的! 那么这个机会就由她来想办法制造好了! ············ ············ 莫延枫处理完手头上的政事,再次腾出时间来理了理杨刚的事情—— 首先是这个千面观音,他来自梁国,根据雪儿的话,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和梁宝凝有关;然后是梁宝凝,她之所以会提供帮助,应该是为了讨好太后;但是这样一件隐秘的事情,她却告诉了雪儿——莫延枫绝不相信她是因为信任雪儿才告诉她的! 她既然会告诉雪儿,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那么从雪儿的所作所为来看,梁宝凝的这个目的应该是已经达成了——那便是由雪儿来揭穿这个假杨刚! 这样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希望雪儿得罪太后、得罪杨家? 莫延枫此时几乎已经确认了,在这件事儿上,这个梁宝凝全程都是在给雪儿下套呢! 只不过他虽然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那个傻丫头不见得会这样想啊!他现在想要解决梁宝凝的问题,还得继续搜寻证据,要想说服他那个傻丫头,还必须得有理有据才行,所以在那之前,他还不能去动梁宝凝,免得雪儿气着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兴许是那杨刚逃跑的时间太短,又可能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计策会失败所以逃跑并非太过认真,直到他被重新抓获时,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大伯母不是都打点好了吗?不是有个人会替他去死吗?为什么这些侍卫这么快就再一次的抓住了他? 杨刚纵使有万分的不甘心,此时也只好乖乖就范了。 莫延枫得了消息,只叫高德再去验明正身,确认无误后,隔日午时再送往刑场罢了。 高德躬身领了旨意后,便几步退了出去。 侍卫们搜索杨刚几日便将其抓获,这消息自然瞒不过钟翠宫的人。 “李嬷嬷,快,快去请皇上来!快去请皇上来见哀家!” 太后此番是真的急了,杨刚居然没能逃脱的掉!那这次如果没有想出解决办法,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斩首了······ 太后突然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她对不起杨志朗! 志朗,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志朗啊!杨刚若死,叫他如何能活? 李嬷嬷费尽心机的想要从钟翠宫出去,却因为守卫森严而不得成功。她这是要帮太后寻了皇上来,却不能直接让太后娘娘的暗卫去找,这样便会暴露太后娘娘暗处的势力。 正当李嬷嬷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异动——好像是凝贵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 李嬷嬷眼前一亮,立即奔向门口,高声呼唤着宝凝说道:“凝贵妃来的正好,太后娘娘病重,急需诊治,还望凝贵妃能替太后娘娘请了皇上过来,求皇上尽快过来看一眼太后娘娘吧!” 宝凝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依然假装惊吓道: “什么?太后娘娘病的这么急吗?李嬷嬷你放心,本宫这就去御景宫找皇上!” 她去找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皇上来不来她可就管不了了······呵呵! 宝凝说完果然就急急忙忙的上了软轿,夏露扶着轿子,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便往御景宫的方向去了。 话说李嬷嬷也不能确定皇上究竟会不会来,只不过还是要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求求皇上。 “娘娘,皇上将太后娘娘软禁了,这下太后娘娘生病了,说不定皇上这次就心软了,放了太后娘娘也说不定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重不管吧?”夏露贴近小窗口,朝轿子里的宝凝说道。 “呵,生病?太后娘娘好好的又怎么会生病呢?她不过就是想要见一见皇上罢了。” 杨刚再次被抓回来,太后娘娘这一次估计是最后一手了——不知道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方法没有使出来? 不过不论什么方法,她都不能让杨刚被释放——一旦杨刚被释放了,太后娘娘还哪儿来的恨呢?如果太后娘娘不恨了,卓乙雪又怎么去死呢? 宝凝伸手理了理云鬓,她来请皇上,总不能真的让皇上去了钟翠宫。有一句话夏露说的是对的,毕竟是亲生母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吧?万一太后此番以死相逼怎么办?皇上就不杀杨刚了? 她不确定,只不过为了万无一失,皇上最好还是不要去见太后娘娘为好! 这样想着想着,轿子便停在了御景宫的门口——她们到了。 “娘娘,慢点!” 轿子还未停稳,宝凝便“急急”的冲了出去,竟不待宫人通报,擅自闯了进去。 “皇上!皇上!求您就放过杨刚吧,妾身求您了!您就看着太后娘娘的份儿上,饶杨刚不死吧!” 御书房没有别人,宝凝冲破了守门的高德,直接跪在了莫延枫跟前。 莫延枫看着跪地不起的宝凝,面色十分不郁—— 她来这儿干什么? 饶杨刚不死?这事儿她竟然还在掺和? “放肆!凝贵妃可知,这擅闯御书房是什么罪名?” 紧随而来的高德连忙向莫延枫请罪,也迅速带来了几个太监要将宝凝“扶”走。 “皇上,妾身有罪,可是皇上请想一想太后娘娘吧,因为杨刚的事情,太后娘娘都病倒了!请皇上看在太后娘娘的份儿上,就放了杨刚吧!” 宝凝一边挣扎着不被拖走,一边快速的说着“求情”的话—— “皇上,妾身方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李嬷嬷便告诉妾身说,太后娘娘重病了啊!皇上去看一看吧,太后娘娘真的病了,皇上,您就去看一眼吧!” “哦?凝贵妃冒死也要求朕去看一眼母后,果然是‘孝感动天’啊!”莫延枫话音刚落,便大手一挥对高德说道:“高德,传朕旨意,凝贵妃擅闯御书房,本是死罪,念其乃梁国公主,对御国的宫规不甚熟悉,故免其死罪,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 其实不论她熟不熟悉宫规,莫延枫也不能轻易杀了她,她的背后毕竟是一个国家,杀了她便成了两个国家的仇恨,未免因小失大。 “皇上,就算您将妾身关了,妾身也还是求求您去看看太后娘娘吧,皇上求您了!” 宝凝在呼喊声中被拖走,直到被人强行塞进了软轿,抬离了御景宫。 放下轿帘,宝凝微微扬起嘴角——皇上,被宝凝这样一喊一闹之后,您应该不会再去钟翠宫了吧? 果然莫延枫命人收拾了御书房之后便打算自行前往冬宜宫。 “皇上,方才凝贵妃所言······”高德上前询问,他担心太后娘娘若真是身体抱恙的话,皇上是否应该过去看看? “无妨,母后不会有事的。” 莫延枫听了宝凝这一番吵闹,十分烦闷,那些折子也没了心情继续看,他现在只想去看看他的雪儿和他的孩子怎么样了。 “可是皇上,这万一······”高德依然是不放心。 “方才梁宝凝所言你也听见了,此番不过是想逼着朕放了杨刚罢了,倘若朕当真去了,恐怕会十分为难。” 依太后的性子,倒不会真的做出傻事来,只不过倘若当真以死相逼,他怕是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所以,在杨刚被处决之前,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皇上,奴才懂了。”高德连连点头,打算跟在莫延枫身后,却被莫延枫拦下道: “你就留在御景宫,朕去冬宜宫的事情莫要声张,若是太后宫里再有人来,直接打发回去就是。” 梁宝凝没能将人请过去,太后怕是不会甘心,总会再派人来的——莫延枫知道自己虽然软禁了太后,可是却没能“软禁”太后在皇宫的势力,而太后在皇宫究竟有着怎样的人脉,莫延枫从前不想查,如今也没有查过,却大概的知道,太后暗处的势力和他这个皇上的暗势力比起来,应该是不差分毫的!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似乎该将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清一清了。 莫延枫这样想着,同时提气行走,随后脚尖使力纵身跃起,习武之人耳听八方,莫延枫一路上轻松避开了皇宫中的各处耳目,行至冬宜宫时,守卫果然森严,就连莫延枫的身手也在墙外足足徘徊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寻到时机飞身而入,来到卓乙雪寝殿的窗前。 “叩叩叩!” 卓乙雪正独自在寝殿玩着插花,突然听见了窗户似乎被人给叩响了。 “谁?” 轻叩声再次响起,却依然无人应声。 即使如此,卓乙雪依然感到心头一热,她放下手中的花起身去开窗户。 果然! 映入眼帘的那张俊脸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够的!(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89 怀孕的人了,当然是孩子最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站在窗外,她没有听见报唱声,说明这位爷又是利用自己的好身手偷偷潜进来的。 “傻瓜,还不让我进去?”莫延枫眉眼带笑,他这样含笑的模样最是让卓乙雪痴迷不已——这男人长得真是好看!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帅得人不行不行的! 见卓乙雪依然傻傻的盯着自己看,莫延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自己动手将人扶到一边,然后一撩衣摆,动作极其潇洒的跳窗而入,然后还转身将窗户又给关上了。 “枫~你好帅啊!你怎么这么帅呢?” 卓乙雪花痴的靠在窗户上,眼睛发着光的盯着莫延枫,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这个大帅哥是她老公哎! 是她孩子的爸爸! 是她每天都要用来犯花痴的男神! 莫延枫听了卓乙雪的话,眼神逐渐的热了起来——这样的话她从前在床上说的比较多,今天这样一说,难免不勾起他的某些回忆······ 莫延枫伸手抵住卓乙雪背后的窗户,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的yu望丝毫不加掩饰——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她了。 自打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后,莫延枫便再没敢碰她。他原就忍得辛苦,今日被卓乙雪这样一撩拨,自制力可谓尽数破功,再难重聚。 “枫,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孕妇哦!”卓乙雪伸手环住莫延枫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虽然她也不忍心让他一直这样忍耐着,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怀孕的人了,当然是孩子最大! 至于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卓乙雪是想也没有想过。 “宝贝,你当真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莫延枫抬起卓乙雪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待会儿就要把她吃了一样! “当、当然!你每次那什么之前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现在又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看,还不是在想那种事情!”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现在想的······是哪种事情?” 莫延枫低头在卓乙雪的耳边轻语,薄唇还有意无意的碰到卓乙雪的耳垂,痒得让卓乙雪一直在躲。 “枫!你不要闹我了,反正你知道我猜的是对的,我才不要说出来!” 卓乙雪伸手想要推开莫延枫,却被他给搂了个满怀。 “小东西,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猜的对不对?乖,说给我听,猜对了,重重有赏!” 赏? 卓乙雪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脑子里闪过各色的奇珍异宝······ 虽然莫延枫已经赏了她数不清的宝贝了,可是,如果还有更多,谁还会拒绝呢? 于是卓乙雪便忍着害羞,嘀嘀咕咕的说道: “你这样看着我,一定是想着······脱、脱掉我的衣服······” 捂脸! 卓乙雪话还没有说完,便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会儿脸蛋热成这样,还不得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莫延枫听见卓乙雪的话,小腹不由一紧。 他看着卓乙雪捂住了脸,也不急着替她拿下来,而是低头亲吻了她的手背。当卓乙雪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时,吓了一跳的她忙将手抽了出来,于是下一秒钟沦陷的便是那软嘟嘟的红唇······ 可恶! 每次都爱玩偷袭! 虽说卓乙雪在心里不断的抱怨着,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沉溺在男人的掠夺中······ 说实话,她也空虚蛮久的了,所谓不撩不知道,一撩吓一跳······ 卓乙雪突然觉得······好羞耻!! 正当卓乙雪放弃抵抗,期待着和莫延枫下一步动作时,他却缓缓的停了下来。 “宝贝,你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还有多久会出来?” “你不会是要一直等到孩子生下来吧?!”卓乙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却在下一秒悔的肠子都青了——她真的没有这么饥渴······只是惊讶他真的可以等这么久而已······ 不过莫延枫可不这么想的,他捏着卓乙雪红透了的脸蛋,宠溺的说道: “宝贝等不了了?怪我,只顾着照顾小的,却忘了大的也需要‘照顾’——那······我们便不等了。” 莫延枫说着就打横抱起了卓乙雪,大步往床边走去。 这一下吓的卓乙雪哇哇大叫起来—— “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你不要冲动好不好?!我们继续照顾小的,不用照顾大的——我真的不用照顾啊!” “乖,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别乱动就好。” 莫延枫将卓乙雪轻轻放在床上,卓乙雪因为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敢过于挣扎,于是莫延枫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她身上的遮挡扯干净了。 “枫,你别闹了,危险!万一伤到孩子······” “嘘!别动,我自有办法。” “唔······” 许久之后,卓乙雪终于沉沉的睡去,临睡前她还不忘叹息道:这样应该不会伤到宝宝吧? ············ ············ 钟翠宫在得到宝凝被皇上罚了禁足之后,果然又想了别的办法去御景宫找皇上——这一次还真的动用了太后娘娘的暗卫。 不过他们折腾了一晚上,也终究没能将皇上求出来。 眼看着天亮了,太后娘娘安排的大臣们早早的便等在了前朝,企图上朝之时能够集体向皇上求情,势必要保下杨刚! 哪知道莫延枫今日根本就没有打算去早朝······ “枫,你今日不去早朝吗?” 卓乙雪吃过早膳,放下碗筷,看着压根没打算离开的莫延枫问道。 “今日不去早朝,陪你一日不好吗?” “当然好啊!可是你这样专程留下来陪我,会不会让人家有话说啊?” 莫延枫轻笑,说道:“谁敢说话?” “哎,暴君啊暴君!连话都不让人说了呢!”卓乙雪佯装叹息,摇头说道。 “雪儿,你说朕是暴君?” “当然,你就是一个暴君!”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突然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声音压低着说道: “朕是暴君?朕还以为自己算得上是一个温柔的皇上——难道昨晚还是粗暴了些吗?” 卓乙雪听到他说的话,连忙左右看去——天哪,这一屋子的人在呢! 真是不要脸! 卓乙雪正当要发怒,却见海棠拎着小包袱进来了。 她这一阵子嫌弃卓乙雪和莫延枫处的太腻了,简直让人酸倒了牙,所以基本上都是等莫延枫走了之后才过来找卓乙雪的,不过今日前来,手上还带着行李,不用说也知道她是来辞行来了。 “海棠,你当真要走啊?”卓乙雪见了海棠,赶紧从莫延枫的腿上下来,拉着海棠的手十分不情愿放她回去。 “当然要走了,再不走我生意全部要亏本了!” “可是你的身体好全了吗?真的没有关系了吗?”卓乙雪当然是相信方止的医术的,她不过是想要海棠再多留一阵子罢了。 “放心吧,我这病去不掉根儿,但是坚持喝药也能和常人无异了——再说了,我回药庐不是还有方筝吗?虽说她可能没有方止那么厉害,但是在宫外不也算是‘神医’级别的吗?由她来照顾我这病,一定没问题的!” 卓乙雪见海棠坚持要走,也不好强留,只好转头对莫延枫说道: “枫,海棠要回去了,我想送她去药庐······” “不行!” “不可以!” 卓乙雪的话还没有说完,海棠和莫延枫几乎是同时拒绝了她的提议。 海棠想也没想的说道: “小雪你是不是傻啊!这一路马车颠儿的滋味你没尝过啊?你好意思带着你那未成形的宝宝再体验一把啊?哎,你颠坏了倒不打紧,你要是把这龙种给颠着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海棠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又摆手,坚决不同意让卓乙雪来送她回去——她宁愿一个人颠儿回去! “雪儿,不要胡闹,你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坐马车,你若不放心海棠姑娘,朕自会派人护送她到家,不会有事的。”莫延枫起身将卓乙雪揽到自己怀里,好像生怕她就这么跟着海棠后面走了。 卓乙雪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似乎确实不能坐马车,那条路的路程特别长就算了,关键是路不好走,一趟马车坐下来,都能把人颠儿散架了。 “那就多派些人跟着,一定多派些高手才行啊!” 卓乙雪扭头对莫延枫要求道。 只要她不自己闹着要去,其他的任何要求对于莫延枫来说都不是问题。 冬宜宫送走了海棠,卓乙雪一下子失落了不少。莫延枫只好又继续陪着她聊各种话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枫,听说杨刚被抓回来了是吗?” 两人聊着聊着,卓乙雪突然想起了杨刚的事情来。 “嗯。” “那······那个假的‘杨刚’呢?放他回去了吗?” “没有,关着呢。” “为什么?他其实也没犯什么错的。”卓乙雪其实还挺同情这个小少年的,为了让家里的日子挺过去,居然甘愿替人去死······ 这恐怕是卓乙雪听说过的最可怕的挣钱方式了! “朕自然不会惩罚他,只不过,他如今算是个证人,还有用。” 关在天牢里许是吃点苦,但是若放在外面少不了别的麻烦——兴许还会被人给灭口了。 所以,天牢里对他来说至少安全。 “原来如此!” 这一下卓乙雪就放心了。 卓乙雪和莫延枫在冬宜宫里悠闲自在,冬宜宫外此时却算是乱做一团——午时马上就要到了,杨刚已经被押送到了刑场,眼看着时辰一到······这人头就要落地了啊! 钟翠宫里,太后娘娘也不再装病了,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暗卫想要硬闯出来——如果只有劫囚才能“刀下留人”,那就让她这个太后娘娘亲自去劫! 她到要看看,他的儿子会不会因为此事而砍下亲娘的头来! “太后娘娘请息怒,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您还是不要与奴才们为难,回去吧!” 守门的侍卫们坚持不让,太后在门内坚持要出去,眼见着暗卫和守卫就快要打起来了。 “让哀家回去?你这狗奴才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啊,把这些人给哀家统统拿下!” 太后娘娘一声令下,这些只服从与太后的暗卫便迅速抽出刀来,向守卫们砍了过来,几乎说是刀刀致命! 不过莫延枫留下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训练有素的他们应付起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还不算太吃力,只是太后的暗卫越来越多,再这种以多攻少的情况下,守卫们这才现出颓势。(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0 她几乎可以以他为荣一辈子!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不过当其中一名守卫将手指放进嘴中,打了个呼哨之后,从四面八方即刻涌出多名暗卫来—— 从装扮上来看,这些暗卫倒不是太后娘娘那一拨的,倒是和方淮手底下的人呈一模一样的装束,因此这些暗卫应该是皇上的人没错! 莫延枫的暗卫们隐在暗处观察了许久,见到宫里隐藏着的另一拨势力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他们早就知道这宫里不止他们这一拨暗势力,只不过像这样正式“打交道”还是头一回呢! 那就趁着今日,各自都亮出拳脚,看看到底谁才是“更胜一筹”! 守卫们因为有了帮手的加入,一反刚才的颓势,如今几乎是以压倒性的胜利在追击着这些“入侵者”。 太后见状,双手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几乎掐进肉中!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来不及了! “挡我者,杀无赦!” 太后娘娘喊了一声后,片刻竟从别处又飞出四名暗卫——这四位与太后的一行暗卫又有所不同,只从装束上便可以看出,这几位显然地位更加高端! 不但地位高端,手段也高端了许多! 所到之处,竟无一能挡! 不消片刻,莫延枫留下的守卫以及暗卫便被这四人尽数撂倒! 虽说莫延枫没有特意留下最厉害的暗卫,可是这些暗卫在队伍里实力绝对不算弱的,却在这四人面前被打的节节败退! 真是可怕! 莫延枫的人相互看了几眼——太后娘娘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果然不应该小瞧了当今太后娘娘! 那四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将所有人都打趴下后便“倏”地一声飞走了,轻功之卓绝令地上那群人尽皆目瞪口呆! 当他们回过神来后,太后娘娘早已赶赴刑场了。 她如此大动干戈的折腾,甚至不惜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只为了能够救下杨刚! 却不曾想到竟然只是一场空······ 当太后赶到之时,杨刚身后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杨刚身首异处······ “不!!” 太后娘娘眼前一晃,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红色席卷而来! 志朗!志朗! 你的儿子,我没有保住······ 他当着我的面没了······ 太后看着被砍下头颅的杨刚,听着杨夫人一家子的哭喊,恍惚间似乎也听见了杨志朗的声音——他也在哭吧? 想着杨志朗伤心的模样,太后几乎心碎!她咬着牙暗暗发誓道: “卓乙雪!我陈乐云与你势不两立!我今日在此发下毒誓——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冬宜宫里,卓乙雪突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燕娇,速去请方止过来!” 莫延枫担心卓乙雪是不是染了风寒,如果是,那定是昨晚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内疚,昨晚不该招惹她! 卓乙雪看见莫延枫这样一副小题大做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的说道: “枫,我不过就是鼻子痒打了几个喷嚏而已,至于把方止招来吗啊?” “至于,你现在的身子一点儿错都不能出,凡事小心为上,把他叫来瞧瞧,朕也好放心不是?” 既然莫延枫坚持,卓乙雪也懒得跟他多说——看就看,反正看了也不收费,多看几次少看几次也没什么差别! “皇上、皇上!不好了,钟翠宫那边传来话说——太后娘娘带着暗卫,硬闯出去了!守卫们伤重,此时来报,太后娘娘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刑场了!”高德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将自己听到的禀告尽数告诉了莫延枫。 莫延枫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方才来过的暗卫早就禀告过了,只是他早有防备,料定了太后救不出杨刚来。 触犯王法的人,伤害雪儿的人,他怎能轻易包庇? 一个母后已经够让他窒息的了! “枫?太后娘娘难道是去劫囚了?这不是······” 太后娘娘这样做明显是“犯法”啊! “雪儿,午时快过了,你该午睡了。”莫延枫抱起卓乙雪,打算进去寝殿。 “哎哎,我现在还不想睡——我还想问问太后娘娘的事情呢!” “乖,等你睡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枫,我不要睡啊,今天我就不午休了呗——我们一起去刑场看看?”卓乙雪对那里的状况感到十分好奇。 “胡闹!怎么尽想着去一些乌七八糟的地方?” “就算不过去那边,那我也可以打听打听啊——人家好奇嘛!” 卓乙雪搂着莫延枫的脖子,开启了撒娇模式。 莫延枫虽然心软,却依然坚持道: “宝贝,等你醒了朕会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现在就暂且收一收,嗯?”莫延枫尾调上扬,性感的嗓音惹得卓乙雪浑身发酥。 “可是······”卓乙雪还想再坚持坚持。 “没有可是,乖乖的,朕陪你躺一会儿。” 莫延枫将卓乙雪脱的只剩下里衣,然后用被子轻轻盖好,自己则和衣半躺,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拍着被子里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卓乙雪向来对这种有规律的轻拍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就算再怎样清醒都好,当她躺下的时候只消这样拍上一会儿,她便会控制不住的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能与周公顺利会师。 所以只要莫延枫想要卓乙雪先睡,就会像这样温柔且有规律的拍着,然后撑着头,一点儿一点儿的看着她眼皮打架,看着她眼皮合上······ 此时卓乙雪的呼吸已经逐渐沉了,显然是已经睡得熟了。莫延枫见哄睡了卓乙雪,便轻轻留下一吻,然后轻轻起身出去了。 “看好皇贵妃,不得离开半步!” 莫延枫临走前像阿花和燕娇她们交代着,守卫和暗卫都在屋外护着,这屋内,就由她们来好好照顾了。 今日外头发生了不少事情,可有些事情,他必须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 ············ 钟翠宫里,太后娘娘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端坐在主座儿上,明显的是在等待莫延枫的到来。 莫延枫也很快就到了。 “母后。” “皇儿,你来了。” 太后娘娘抬头看了看莫延枫,这个儿子她多引以为傲啊! 她几乎可以以他为荣一辈子! 却突然有一天,就这么被一个贱女人给抢了去······就好像他的父皇,明明是她的,明明是她陈乐云的! 到最后却被一个叫柳如梦的践人抢了去!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她给杀了! 今日这个抢她儿子的女人,就好像当日的柳如梦——她也一样要把她杀掉! 这样才能把儿子夺回来! 莫延枫看着自己的母后,他听到暗卫来报,帮助他的母后逃脱掉的,竟是四名嗜血铁甲!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莫延枫知道! 当年刺杀他父皇的黑衣人——就是嗜血铁甲! 他查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群人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因为他们刺杀了父皇之后便从此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过! 当年先皇遇刺,危在旦夕之际,将皇位传给了只有十几岁的他。 莫延枫清楚地记得,那时的父皇躺在龙床上,猩红着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杀朕者,乃嗜血······铁······甲······” 父皇驾崩了,他记忆中的父皇一直都是慈善的,只不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冷落母后也无视他这个儿子,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莫延枫对父皇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他变得冷漠之前——父皇亲手抱过他,也背过他,教他识字考他诗词······ “皇儿,如今哀家就坐在这里,你打算将哀家如何?” 太后神情冷淡的问道,将陷进回忆的莫延枫又拉回了现实—— 是啊,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明朗了起来。 陈乐云为了争宠,设计害了梦皇后和她的儿子,没了梦皇后,陈乐云果然逐渐地位高升,甚至成了皇后。可是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先皇突然开始怀疑梦皇后的事情其实与陈乐云有关,甚至开始偷偷着人调查此事,也因此冷落了陈乐云。结果当然是被陈乐云察觉,在她无计可施之际,陈乐云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杀了先皇! 所以,莫延枫一直追查的“杀父仇人”原来就是自己的母后······ 多可笑! “母后,你希望孩儿怎样?” 莫延枫这一次没有在太后面前自称为“朕”,而是好像登基之前,他总是自称“孩儿”——那是他只是母后的孩子,还不是这天下的皇帝······ 太后听到莫延枫的话,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闭上双眼,惆怅道: “皇儿,母后最舍不下的······就只有你这个儿子啊!你是母后的全部你知道吗?”太后重新睁开双眼,泪眼朦胧的看着莫延枫道: “皇儿,如果母后没有你,身边兴许不会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兴许母后会在后宫孤寂一生也不会有人理会。可是老天爷让母后有了你,后宫嫔妃有了儿子生活就不可能平静你知不知道!可是母后愿意,哪怕这些苦难加倍,母后也感谢老天爷让我生下你!女本柔弱为母则强,正是因为有你,母后才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当时的你才那么一点点大,只有母后强大了才能让你过得好,才能够拉着你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你知道吗?” 莫延枫看着太后,他能说什么呢? 能说不知道吗? 不,不能!因为他全都知道! 母后所受的苦他怎会不清楚?母后做这些都是为了他,他又怎会不了解? 可是方法真的错了啊! 她陷害了梦皇后他已经选择闭上眼睛,可是—— 她杀了父皇! 谁来告诉他,他究竟要怎么做? “母后,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莫延枫红着双眼,低声吼着。 太后看着莫延枫痛苦的模样,十分的心疼,她柔声说道: “皇儿,不论你做什么,母后都不会怪你,哪怕你今日便下令斩杀了母后,母后也心甘情愿!” “闭嘴!”莫延枫大怒,甩了袖子便大步离开了钟翠宫。 “高德,命人将钟翠宫封了,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违者格杀勿论!” 高德大惊之下慌忙点头应了。 这个后宫,一时之间竟出现了三处幽禁之地——丽嫔的黎月宫、凝贵妃的夏清轩甚至于太后娘娘的钟翠宫也被······· 后宫一夜之间变得萧条了许多,原本每日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妃子们,只好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她们不是没有想过去亲近卓乙雪,毕竟只有她的冬宜宫依然繁盛不衰,谁都想去沾点儿喜气。 奈何皇上将这皇贵妃看的实在是太紧了,竟然禁止任何后宫女眷同冬宜宫往来! 这倒让冬宜宫成了这后宫之中的独门独户了——可谓是羡煞旁人啊!(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1 要么一起干,要么离我远点!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赵陌齐到达锦州之后,并不能成功劝降柳如龙——柳如龙坚持要还梦皇后一个清白,口口声声喊着要灭了御国,为此,赵陌齐和他一连打了一天一夜。 柳如龙的功夫虽不敌赵陌齐,可是赵陌齐却始终不曾对他下狠手,这才相互僵持了数百回合。 “你当真要阻碍我灭了御国?”那柳如龙终于停手不打,单手撑在一棵树上不住的喘着气。 “嗯。” “为何?莫延枫这个皇上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个太后更加不是东西——他们坐拥的江山分明就是偷来的!我如今起兵灭了他们,才是匡扶正义!” “借助敌国的势力?这是叛国。”赵陌齐冷冷的说道。 “叛国又如何?只要能替我柳家把仇报了,我便叛了这个“国”又能如何?” 赵陌齐无意与他争论,只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究竟想要怎样才不去打皇位的主意?” “替梦皇后翻案,将陈乐云那妖妇的罪行昭告天下!” 赵陌齐想了想,这原也是他所想。 “如此一来你便会忘记所谓的‘大皇子’,再不重提所谓‘正统’?”只要他能答应这个条件,翻案的事情,便由他来想办法。 “呵呵!‘大皇子’?大皇子自己都不愿意当皇上,我这个当舅舅的,又哪里来的资格逼迫于他呢?你说是不是——我的好侄子······莫齐枫!” 赵陌齐扶额,无奈道: “舅舅,别再叫我莫齐枫了,我只是赵陌齐而已。” 谁也不知道,刚才还在林子里打的天翻地覆的两个人,下一刻竟然成了舅甥! 原来多年前,梦皇后逃命时带着的小男孩就是当今丞相赵陌齐啊! 梦皇后遇难时偶然被前时家臣赵叔所救,为了掩饰二人身份,母子皆改名换姓,梦皇后更是与赵叔夫妻相称。只不过当年的梦皇后中了血梅之毒,虽有幸被赵叔救下,却因为血梅的毒性被人改了而无法治愈,苟延残喘的拖了一月又一月,终究还是没了,只留下赵陌齐依然跟着赵叔。而赵翟则是赵叔真正的妻子所生,其妻生下赵翟后却也因难产而去,赵叔伤心欲绝,没几年便跟着去了,这才留下了赵翟和赵陌齐两人相依为命······ “你只愿当赵陌齐我不管你,可是你忘了你母后是怎么没的了吗?她的痛苦你全忘记了?你就当真不想着替你母后报仇吗?” 柳如龙原本打算和赵陌齐联手推翻莫延枫,两人相认后书信往来合作甚是愉快,却不料这侄子会在这个节骨眼突然改变心意——竟然不愿意去动那皇位了! 他不愿意动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大军巴巴儿跑来他跟前,说是要劝降他! 劝你奶奶的腿!要么一起干,要么离我远点! 这侄子真是让人头疼! “我当然没有忘记,只是,母亲的清白要还,御国的根基也不能动摇——这是我坚持的,舅舅你若当真要叛国,我会第一个成为你的敌人。” 赵陌齐对坐皇位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希望御国能够一如既往的安稳,百姓不用颠沛流离,不用承受战争带来的苦难罢了。 他跟在莫延枫身边这么多年了,他越来越了解莫延枫——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御国有他,才不会遭受他国欺凌。 “可是他奶奶的莫延枫护着那妖妇!明明已经知道她犯的罪却依然选择了包庇不是吗?!这样一来我们若要平反的话,除了用武力解决还能怎样?你要回去劝服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劝他手刃生母吗?” 柳如龙的话其实并非没有道理,莫延枫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莫延枫若坚持护着陈乐云,那么,他想还母亲清白便只能······靠武力了。 赵陌齐想着,若是莫延枫知道,先皇也是死于陈乐云的手上,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护着她? 呵,不管怎样,他都要试试。 “舅舅,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 ············ 莫延枫将钟翠宫封锁之后,皇宫里确实动荡过一阵子——那些太后多年积攒下来的党羽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娘娘受难?只不过当这些党羽想要自发的结合,共同替太后娘娘发声之时,才赫然发现,原来他们的力量早就在这和平安稳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的被莫延枫瓦解的差不多了! 曾经甚至能够压制皇权的力量,如今却不过是虫臂鼠肝罢了······ 莫延枫收拾残党的动作不大,却相当干净利落。这些明面上的人要拔除并不难,只不过宫廷内藏着的暗势力,若要清除起来却算不上容易——但是这些统统非清不可,还得清个干净,他必须从里到外用最锋利的刀子刮上一遍,哪怕伤及皮肉,甚至伤筋动骨,也不能有半丝残余! 莫延枫在冬宜宫踱步,接下来的皇宫不会太平,冬宜宫再怎么被隔绝也无法保证绝对的不受干扰,况且卓乙雪已经提出几次了,想要去夏清轩看看梁宝凝,她知道那女人因为擅闯御书房被罚禁足之后,就总想着替她求情、想着偷偷去看她——这样叫他怎么放心? 他要做的事情不适合被她知道,所以她最好不要继续留在冬宜宫了。 莫延枫此时踱着步,正是在思索着,在他对那些人动手之前,要把这个小东西转移到哪里去才会安全? 似乎除了他自己的身边之外,把她放在哪儿都充满了危险! “枫?你干嘛这样走来走去的啊?你不困吗?”卓乙雪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黑漆漆一片,好奇莫延枫怎么还不睡觉。 莫延枫听见卓乙雪的声音,这才发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乖,你先睡,朕过会儿就来。” “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很难解决吗?” 卓乙雪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走神,甚至还这样踱来踱去的思考一件事——想必这件事真的让人头疼! 莫延枫见卓乙雪坐起来了,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 “来,喝点水。”莫延枫坐在床边,给卓乙雪喂了点水——卓乙雪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低头喝了。 这位爷每次遇到不想说的话就喜欢岔开话题,要么给她喂吃的,要么给她喂喝的,真当她吃完喝完就忘了吗? “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你跟我说说啊,说不定我也能帮到你呢?” 卓乙雪喝完水,趴进莫延枫的怀里,抬头看着莫延枫,莫延枫也低头看着她。 “傻瓜,朕还能想什么?无非就是‘心系百姓、忧国忧民’罢了······你不要想太多,若是睡不着,朕就先陪你躺一会儿?” “你还不睡吗?” “再等一会儿。” 他还没有想好要把卓乙雪安顿在哪里,他怎么睡得着? 卓乙雪往床里边挪了挪,让莫延枫躺了上去,他隔着被子拥着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突然卓乙雪想起赵翟来。 “枫,丞相大人是不是带兵去锦州了?” “嗯。” “那现在赵翟一个人在丞相府啊?” “嗯。”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反正丞相府不像茶馆那么远,而且路也好走,我坐马车去,很快就到了。” 从皇宫到丞相府确实不算远,路面又是石板和青砖较多,基本不会太颠——莫延枫突然想到,要不然把雪儿安置在宫外如何? “雪儿,去过丞相府之后,你是不是还想去沐府住几天?”莫延枫问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想去看看赵翟而已——我去去就回,不会呆很久的,你放心好了!”卓乙雪以为莫延枫不愿意让她住在外面,于是主动解释道。 “朕的意思是——你若是想要小住几日,朕可以安排你去。” 让卓乙雪住在沐府,那里的布置也算隐秘,加上里头养的守卫和暗卫都比较多,这次若是把雪儿安置在那里,他会再加上几层守护,甚至可以委托赵翟护她几天——总之,在沐府的话,安全倒不用担心了。 “真的?”卓乙雪显然不太相信。 “真的——只不过朕安排的人你必须都带着,出去的事情也不许声张。” “好!我答应!” 卓乙雪见莫延枫是认真的,眼前明显一亮,赶紧趁着他还没有改主意就答应了。 莫延枫心里的事情解决了,这才脱衣上chuang,两人相拥又说了会儿话之后,才相继睡去。 翌日天亮,莫延枫便安排了马车,亲自护送卓乙雪去了丞相府。 当然,紧随着的却并非是阿花、燕娇她们这些冬宜宫的人,而是莫延枫身边的一些女暗卫,如今都做了丫鬟的装扮,在卓乙雪身边扮上了。他们这次出去,身份掩饰的很好,莫延枫特意将燕娇她们留下,只是为了让她们还能继续在皇宫活动,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以为,卓乙雪依然在冬宜宫里 “枫?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去丞相府?” 卓乙雪有些好奇,她这次出去难道不是皇上亲自允许的吗?甚至连皇上本人也在车上啊?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出身份来? “你怀有身孕,不能轻易出宫的,所以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那为何不能带着阿花和燕娇她们?” 卓乙雪跟她们在一起呆习惯了,换成别人服侍会不自在的。 “冬宜宫有事,她们走不开。”莫延枫随口说道。 卓乙雪却冒出三滴冷汗——难道阿花和燕娇的工作不是“服侍”她卓乙雪的吗? 她们竟还有别的工作内容? 虽然感觉到莫延枫的说法怪怪的,可是卓乙雪向来不习惯深想——不带就不带吧,反正她自己照顾自己也可以,她还没有到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呢! 莫延枫抱着卓乙雪坐在马车里,虽说这条路已经够平坦的了,可是马车的晃动依然让莫延枫皱紧了眉头——若不是皇宫最近确实不适合她养胎了,他怎么会让怀着身子的她坐在这样的车上颠来颠去? 他抱着卓乙雪,尽量护着她不被颠到。 “枫,你不用这么在意,就这点儿动静能算的了什么啊?没事的——皇宫外面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还下地干农活的多得是呢!” 孕妇或许脆弱,可是也没有脆弱到碰也不能碰的地步吧? “雪儿,你答应过朕什么?” 莫延枫这一路问了这个问题好几遍了,卓乙雪虽然无语,可还是乖乖的复述了一遍—— “我答应过你,看完赵翟就去沐府,绝不在外面乱跑;在沐府的时候要听翎的话,绝不会往外乱跑;在你来接我之前,我一定安安分分的,绝不四处乱跑!” 总之一句话——不许乱跑! 莫延枫听她背的倒是熟练,就怕她到时候不听话······ 不过也无妨,他可以叮嘱她身边的人呢,好好看着她就行了,况且,等他将皇宫整肃干净,也要不了几天功夫。(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2 难道是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马车停在丞相府的门口,由暗卫改装的侍女小玲上前打开了车帘,只见莫延枫抱着卓乙雪轻轻从车上跃下,径自走向了丞相府的大门。 守门人之前见过莫延枫,知道这贵气逼人的少爷正是当今天子,于是便打算磕头请安,却被莫延枫出声打断道:“微服私访,不宜声张。” 守门人迅速领悟,连忙点头称是。 “赵翟可在府内?” “回公子的话,二少爷近日一直在府内。” 守门人说完便躬身退了回去,继续把手丞相府,同时迅速过来专人躬身领着莫延枫进去了。 “枫,你放我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卓乙雪觉得自己一个健康正常的大人,时不时就被抱来抱去的实在是有些尴尬——在皇宫的时候她算是适应了,可是这会儿来到丞相府,在外人面前,她想她还是要点儿脸的······· 莫延枫见她害羞的厉害,也就不再坚持,小心的将她放下来后,便轻拥着她的肩膀慢慢往里走着。 “二少爷?二少爷?有贵客来了。”领路人到了赵翟的屋子前,便开始小跑着去敲门了。 此时赵翟正在屋内潜心研究着拳谱,突然听说贵客,心里头倒是有些纳闷——哥哥带兵去锦州多日了,家里还能来贵客? 这样想着他便随手放下拳谱,前去开门。 “嗨,赵翟!好久不见!” 才一开门,赵翟就听见卓乙雪的喊声,他看着卓乙雪和她身边的莫延枫,简直大吃一惊! “皇·······” 赵翟正欲参拜,莫延枫却一挥手道: “微服私访,无需多礼。” “对啊,赵翟,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今日就不要拘泥于身份啦!”卓乙雪再见赵翟显得十分开心,笑得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既如此,你们就快些进来坐啊!” 赵翟将二人让进去后,便命下人上好茶来。 大概是赵翟许久未见皇上的原因,今日突然得见,虽无需见礼,却多少也有些拘束了起来。 卓乙雪见赵翟貌似有些尴尬,连忙试图打破僵局道: “赵翟,你身上可好些了?你冒死救我,我都还没有感谢你呢!” “哦·······不、不用谢我什么,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赵翟听到卓乙雪说谢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了头——他这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别人跟他太客气呢! “理应答谢。” 莫延枫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卷轴来,递给了赵翟,并说道: “子析,你救了雪儿一命,便是救了朕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投其所好,以聊表心意。” 赵翟接过卷轴并打开看了看,眼睛随之瞪大——这竟然是飞鸿剑法的剑谱! 飞鸿剑法便是莫延枫所擅长的剑法,而这剑谱更是莫延枫的师傅传给莫延枫的独家秘笈绝不外传! 可是今天却在他的手里······· 赵翟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习武之人哪个不想得到好的武学秘籍?而江湖上盛名远传称得上高居榜首的便是这飞鸿剑法了吧? 飞鸿剑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现在是他的了? “皇上,你当真要把这剑谱·······送我?” “嗯,送你了,你练练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朕也可以指点一二。” 这剑谱原不该传给外人,可是若要真心想要答谢赵翟,送任何东西哪怕再怎样贵重,怕是都不能让他动心吧? 既然真心感谢,他就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再说了,赵翟保住了雪儿的命,送他什么都抵不过这份恩情。 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跟雪儿相提并论! “哈哈,赵翟,若当真如此,你是不是要拜皇上为师了啊?” 卓乙雪虽然不知道飞鸿剑谱的重要性,但是她从赵翟这个武痴看见剑谱后的反应来看,猜测这应该就是类似于“九阴真经”之类的人人争相抢夺的宝贝秘籍了吧? 莫延枫传他秘籍,又答应指点他,那不是成了师父是什么? “这又有何难?只要能学到这剑法,让我拜师就拜师!” 赵翟说完,还真的打算朝莫延枫磕头来着,好在被莫延枫及时制止—— “拜师就不用了,朕还不想收徒弟·······” 赵翟一听,笑了笑便又坐回去了,于是收徒之事作罢。 随后莫延枫便提出让赵翟陪着卓乙雪在沐府住几日,保护她的安全。 刚得到宝贝的赵翟此时正满心欢喜着,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下来了。 “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以后,莫延枫便决定送卓乙雪去沐府。 “这么快啊?”卓乙雪觉得自己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又要走了。 “你还想再待一会儿?”莫延枫问道。 “嗯·······枫,你是不是回宫还有事啊?如果你有事着急回去,那我就先去沐府吧——反正有赵翟和我们一起过去!” “真乖!”莫延枫伸手在卓乙雪的脸上掐了一把,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让卓乙雪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似的。 “讨厌!”卓乙雪一把拍开他的手嗔怪道。 ·············· ·············· 莫延枫将卓乙雪送到了沐府之后,仔细叮嘱了秋翎,又安排了不少的暗卫扮成的侍女,吩咐她们务必寸步不离的守着卓乙雪。 秋翎听着一一记下答应了。 赵翟一进这沐府,就感觉到一阵儿一阵儿的兴奋—— 这座府邸里头得埋了多少高手啊! 外层那些明的、暗的,加上里面这些无处不在的守卫——感情这沐府已经被莫延枫打造的固若金汤了啊! 这样重重的防护,让赵翟突然觉得自己来这儿是不是有点儿多余? 从这沐府的守卫来看,要是让他硬闯进来,恐怕是这辈子也进不来! 不过真正让赵翟感到有些好奇的是—— 皇上为何要让小雪住进这里?她既不能出去逛皇上也不能留下陪着她,为何要把她一个人留下?还特意安排他来此护卫? 难道是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赵翟虽不在皇宫远离了朝政,可是宫中的一些大事他还是听说了一些的。他虽然想要跟皇上再打听打听,可是又忌着自己的身份——他如今已经没有资格过问宫内的事情了。 “雪儿,你好好的在这里住几天,几日后朕便会亲自来此接你——你切莫乱跑知道吗?” 莫延枫临走前再次叮嘱道。 “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你突然让我住到沐府来,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里吧?”卓乙雪突然猜想,是不是皇宫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发生,所以莫延枫才会把她给支开? “傻瓜,若不是因为你喜欢这里,朕又怎么会让你来这儿休养?这儿比皇宫安静多了,适合你养胎。” “可是你如此不放心的样子,还真不像是让我来这儿养胎的,倒像是我不得不来这儿一样!”卓乙雪皱着眉头控诉道。 “那好,既然你不愿住这里,那么······你就跟朕一起回去,省的朕不放心——说实话,朕把你放在哪儿能放心?”莫延枫打趣儿的说着。 卓乙雪一听要带她会去,立即摇头道: “不回去不回去,我还是在这里住上几天好了——这里比皇宫好多了!” 皇宫的宏伟大气是不假,可是皇宫毕竟是“官方”居所,御国历来的皇帝只要不太昏庸的,就不会把里头弄得过于奢侈——免得遭言官指责。哪里像是这沐府啊,谁也不知道这是皇上的地盘,又是高德一门心思为皇上请专人打造的,可算得上是“极尽奢华”啊! 而且这里头的某些区域,哪怕就是走的朴素风,也是朴素的极为讲究的。 总之这个住所处处体现了一个词——有钱! 有钱人真的是会享受啊! 所以相比较于皇宫的话,卓乙雪倒是更愿意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更加宜人! “你既然不愿回去,那朕便先回去,待朕将政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会过来陪你——你且先住着,等上几天吧!” 卓乙雪点点头,愉快的送走了莫延枫。 ·············· ·············· 夏清轩里,宝凝正拿着剪刀悠闲的修剪这桌上的插花——这事儿还是卓乙雪教她玩的呢,确实挺有意思。 “娘娘,娘娘被皇上给禁足了,咱要不要写信回梁国,求梁国替娘娘做主啊!”夏露自打宝凝被禁足那日,心里就慌慌的,虽然娘娘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这时间越长,夏露心里就越是没底。 她不能忍受娘娘在这里受苦啊! “写信?本宫早就写过了啊,还会等到现在不成?” “写过了?那·······” “那就等着吧——卓乙雪的死期就快到了!” 本来还在想着,太后娘娘那些人怎么才能突破冬宜宫的守卫,却不料皇上竟然将机会送到她面前——他将卓乙雪偷偷送出了宫! 许是怕她留在宫中会受到干扰吧?这才选择将她送出去,可是,人在宫外可就没有宫内这么安全了哟! 她已经和太后娘娘联手,宫外有她皇兄派来的绝顶高手,宫内有太后娘娘的精英暗卫,里外呼应,不怕杀不掉一个卓乙雪。 不过当天晚上宝凝便收到消息——卓乙雪所居住的地方根本就是密不透风,基本没有潜进去的可能,更不要说光明正大的杀进去了。 估计在门口三丈远就被砍成十八块了。 可是那又如何? 他们进不去还不能让她出来吗? 海棠。 宝凝在纸条上留下这两个字——这个人想必可以让卓乙雪乖乖出来······ 翌日,赵翟正拿着给卓乙雪买的糖葫芦打算回去,却在小摊旁听见两人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城外围一座茶馆昨夜被烧了个干净——今日抬出来的尸体一具比一具烧的惨! “茶馆?城外围的茶馆?你说的茶馆可是一个叫贾海棠的女人开的?” 赵翟冲上去揪着那人的衣襟说道。 “是啊,那是贾老板的茶馆啊——哎呀,昨儿走水啦,烧的那叫一个惨······” “那、贾老板人呢?还有一个叫方筝的大夫,你可知道什么消息?” “我这都听说的,我也不能断言,好像全烧没了·······那方大夫去年还给我瞧过病,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翟手指一软,糖葫芦便掉在了地上,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再搭理什么糖葫芦了,此时他只知道——方筝和海棠姑娘·······有可能被火烧死了······· 不可能的!海棠虽不会武功,方筝身手还算不错的,不可能会被一场火给夺走生命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小雪该多伤心啊! 赵翟一边祈祷不是真的,一边飞快的赶回了沐府。 他要去茶馆看看再说!(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3 来人的武力远在他之上!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当赵翟见到卓乙雪时,她正在认真的捣鼓一张古筝琴——好久没有摸古筝了,趁着怀孕无事可做,她想把这门技艺再给捡起来。 “小雪,我现在要去一趟茶馆·······等、等我回来再和你说话!” 赵翟这人一向不善于说谎,他只要心虚定会结巴又脸红,因此卓乙雪几乎可以一眼判定——这家伙儿此时有事儿瞒着她,不想要她知道! “哦,你想去茶馆?去那儿干嘛啊?” 赵翟这样匆忙又慌张的要到海棠那里去,卓乙雪还真是好奇的不得了呢! “我、我就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不和你说了啊,我马上就去了!” 赵翟拔腿便跑,却听见卓乙雪一声呼喊: “拦下他!” 于是下一瞬间赵翟便被两个身手不凡的侍女给拦住了。 “皇上特意让你从丞相府搬来沐府守着我,你却坚持要走——这可不正常哟!赵翟,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交代清楚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今天你别想出府!” 赵翟一看沐府这些人和各处机关,想着倘若小雪真的不下命令让他走,恐怕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在短暂的思考与判断之后,终于赵翟一咬牙,说道: “小雪你听着,目前我也只是听说,所以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下情况——听说海棠的茶馆昨儿夜里着火了,我有些放心不下,就想去看看·······” 当赵翟说起“着火”两个字时,卓乙雪分明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看赵翟慌张又担心的神色,他肯定是知道情况不乐观,才会如此着急的! 海棠!方方! 卓乙雪踉跄了一步,随即说道: “快!快,我们一起去!带我去——海棠和方方一定不能有事,她们真的不能有事啊赵翟!快带我去看看!” “小雪,你不要着急,让我先去看看再说,不管那边情况如何,我都会马上回来接你!” 赵翟要是知道自己骗不过卓乙雪,恐怕就不会回来和她打招呼了,他怕是宁愿自己不告而别,或是随意和府里的下人吱个声儿也比现在这样强啊!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我马上就要过去!如果情况不是太坏,你又怎会急成这样?你一定是还听说了别的,对不对?赵翟,你向来都对我好的,你不要骗我好不好?她们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 卓乙雪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也颤抖的几乎无法成言,她甚至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幻想最坏的结果了······ “好,好······你别哭了,我带你去就是!” 赵翟原本想着让她知道是害怕她会伤心,可是眼下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足够伤心的了,所以与其让她一直乱猜乱担忧,还不如直接带她过去一看究竟! 不管情况如何,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赵翟拉起卓乙雪的手便要带她走,不料一直不曾开口的秋翎迅速拦了过来—— “赵公子且慢!” “秋翎让开!”赵翟低吼。 “赵公子见谅,秋翎奉命守着夫人,必须寸步不离。”秋翎看着赵翟的眼睛,毫不退让。 “秋翎,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愿意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好了,你快让开!” “夫人,您不能出这沐府半步——这是公子的命令,秋翎不敢违抗······” “我不管你敢不敢,我现在有急事儿要出去,你必须让我出去!”卓乙雪又急又怒,开始吼了起来。 “夫人恕罪!” 秋翎低着头,却依然挡着二人出去的路。 卓乙雪想着让赵翟带着她硬闯,却见赵翟摇了摇头,表示闯不了。 “你!” 卓乙雪对着秋翎的执着简直气到想要跳脚——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听莫延枫的话啊?具体事件具体对待嘛,情况特殊还不能通融一下子吗?莫延枫的话就这么······对了! 莫延枫的权利! 卓乙雪想到这里,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块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举过自己头顶——见玉佩如见皇上! 果然,玉佩一出,卓乙雪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赵翟也一样,尽数从善如流的跪下了。 “秋翎,皇上虽然给你留了命令,却也同时交给我这个——这就说明皇上也愿意让我‘事急从权’,要不然他不会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我的!” 秋翎见到莫延枫的玉佩,一时不敢反抗,却又担心这样放夫人出去,万一出了意外,这沐府里的人谁也担待不起啊!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嘛!让你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安全保证没问题不就行了?”卓乙雪急的眼泪汪汪的,带着哭腔说道:“就拜托你别再耽误我时间了好吗?我朋友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过去!” 秋翎差不多又纠结了几秒钟,不过到底是那块儿玉佩的功劳,秋翎也觉得卓乙雪说的很有道理——再说了,秋翎也并不认为他们的人会脓包到无法保护夫人安全!于是秋翎头一点说道: “是,夫人!” 见秋翎终于松口,卓乙雪和赵翟立即跑了开去,吓得秋翎惊声呼喊道: “夫人身怀有孕,不能这样跑啊!” 赵翟一听,果然停了步子,却并未多做耽误,打横抱起卓乙雪就带起轻功,一路飞着走了。 “快,跟上!保护夫人安全!” 秋翎一声令下,果然从四面飞出百十来人,步步紧随的跟在赵翟的左右,并且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任何情况。 只要一有异动,他们会立即将夫人带回。 ············ ············ 皇宫里,莫延枫的人正在干净利落的清理着一些不该存在的人,这让皇宫里的人有些人心惶惶——很多老人会想,宫中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动过刀枪了? 夏清轩里,宝凝冷眼看着大队人马在自己的住所进进出出,心里却只是耐心的等着宫外的好消息罢了! 不知道太后娘娘的人可得手了? 她可是费心扒力的将所有障碍都清除了呢! 皇兄的人应该将卓乙雪给引出来了,要不然她一定会收到失败的信号的。 宝凝嘴角微勾,痛快极了! 皇上将卓乙雪送出宫的本意是保她平安,却不知道,太后娘娘如今为了让卓乙雪死,早就已经不惜牺牲自己所有的力量了——她将手上所有的力量全部释放,趁着皇上忙着剔除之际,另一部分最精英的嗜血铁甲却早已偷偷出宫——他们接到的指令便是,誓死杀掉卓乙雪! 不过那些在茶馆纵火又传播消息的功劳,可就归了她梁宝凝了—— 她的人和皇兄的人互通消息,联手辅助嗜血铁甲的刺杀能够一举成功! 然而这一切,卓乙雪又如何能够知晓? 她此时正和赵翟一起,一门心思的赶往茶馆呢! 饶是赵翟此时忧心忡忡,却在进了小树林后冷不丁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他抱着卓乙雪停了下来。 “怎么了赵翟?你是不是飞不动了?那你放我下来,秋翎那边带了马车,马上就赶过来了,我去坐马车好了!” 卓乙雪以为是赵翟累了,于是挣扎着想要下来。 “小雪别动,我就是突然觉得这个林子有点怪怪的······也或许是我多心了,我们走吧!” 赵翟不等卓乙雪从自己的胳膊上跳下来,就又抱着她纵身飞起了。 “你觉得这个林子怪怪的?说实话,我也感到一股子凉意——有点怕怕的······” 卓乙雪对自己的那点儿凉意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温度下降罢了,却不料赵翟也这么说——他一个习武之人,在感官方面本来就比正常人要强上许多的。 这要是放在平时,赵翟是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如今因为带着卓乙雪的关系,赵翟谨慎的再次停下,直到秋翎上前询问道、; “赵公子何故停下?” “秋翎,你带人在林子里四处搜寻一下,这林子,似乎不太对劲。” 赵翟吩咐完,便将卓乙雪放了下来,他抽出腰间佩着的剑,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秋翎四下看了看,并未感到任何不妥的样子。不过赵翟的名字她是听过的,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对于他提出来的不妥之处,秋翎基本上不用思考就已经相信了这个林子肯定有东西了! “所有人开始戒备!这个林子并不简单——大家迅速查看四周,有任何异动都要迅速发出讯号!”秋翎继续发话,同时也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剩下的人各自警惕,开始在林子里查找起来。 不过这里面除了赵翟之外,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异动。就在大家以为相安无事之时,秋翎带来的暗卫中竟同时有十来个人只发出一声闷哼就倒地不起了。 “什么人!” 赵翟一声大喊,第一时间将卓乙雪藏在身后。 “发射讯号!不要分散,集中保护夫人!”秋翎见到自己的人瞬间倒下十几个之后,甚是吃惊!不过震惊之余她又连忙冷静的安排起手下的其他人赶紧发射讯号来通知沐府的其他人。却不料就在此时突然从天而降的数名嗜血铁甲根本就不给他们发出讯号的机会! 赵翟带着卓乙雪一边迎战嗜血铁甲的攻击,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转移—— 赵翟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来人的武力远在他之上! “小雪跟紧了!” 赵翟内伤初愈,内力减了不少,加上他时刻分心顾着卓乙雪,这时候的赵翟对抗嗜血铁甲几乎是节节败退! 好在嗜血铁甲的数量并不算多,秋翎他们多少还牵制住一部分。不过赵翟可没有寄希望于秋翎和她的手下,毕竟实力相差太远,真的僵持着也不会太久! “怎么会?怎么会又出现刺客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卓乙雪看着双方激烈的打斗,看着沐府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她情绪真的十分的崩溃!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背,总是会遇到这种要她命的人!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卓乙雪并没有后悔自己坚持跟上来,因为她担心海棠和方方,就算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要去茶馆找海棠和方方! 秋翎眼见着自己一方的劣势,神情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你们快护着夫人回府!快!” 原本用来发射信号的器具一个个甫一掏出就被毁坏,如今他们是没有办法及时联系上沐府的人了。因此秋翎打算自己拼死拖住黑衣人,好让手下带着卓乙雪先走。 只要能回到沐府,就安全了!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来人冷笑一声,徒手一挥竟轻易的打掉了秋翎手中的剑,又迅速的将暗器射入秋翎胸口,只见她鹅黄色的上衣逐渐被鲜血染红! 秋翎第一时间给自己点了几处大**竟也不能止住流血! 看样子这飞镖上抹了毒! 秋翎想的没错,这些人的武器上全部涂了血梅之毒——而且全都是改良后的血梅之毒! 一经染上,无论多细小的伤口,也会出现流血不止的现象——直至死亡!(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4 求求你一定坚持等我!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看着受伤的秋翎,急着喊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一次又是谁让你们来杀我?有种的报上名来,本姑奶奶让你们杀就是,何苦这样滥杀无辜!” “哈哈!皇贵妃好气魄啊!既然皇贵妃这样说了,那我们成全你也无妨——杀你者,太后娘娘是也!” 太后这一次的行动,基本就没有打算掩饰什么,她不但不在乎让皇上知道此事,更是想让卓乙雪这个小jian人知道,得罪她会有什么下场! 太后娘娘? 卓乙雪心里一个激灵,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也曾经给她下毒想要杀死她,可是······事到如今太后竟然还想着要她死? 不过这个事实倒也不是很难接受,卓乙雪很快就消化了这件事。 “既然太后娘娘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你们杀我就是,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 说实话,卓乙雪其实很是怕死的,只不过今天这战况她也能看的出来——加上赵翟一起,胜算也是不大的! 这些人和上次杨刚买通的人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一帮如同钢铁般的团队,拆开后个个儿是绝顶高手,组合起来更是一堵铜墙铁壁! 在经历了上一次赵翟为了保护她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后,卓乙雪再也不愿意将此事再次重演了! 她绝不愿意赵翟再为她涉险一次! 可是虽然卓乙雪这样想,赵翟却并不领情,他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样,神情极为冷峻的看着眼前这些高手中的高手,冷笑一声道: “你们若是想要动她,除非我死!” 事到如今,赵翟其实也能猜到,或许茶馆失火根本就是个假消息,目的就是引出小雪! 赵翟心里流过一丝懊恼——这样看来,却是他连累了小雪······ 所以他更不会让他们得逞,死都要护着小雪冲出去! 只要能够突围,只要能够找到沐府的人,小雪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赵翟,你别说傻话了,如果你们不敌,,他们杀了你们之后我还是会死,左右我都是要死,何苦还连累了你们?” 卓乙雪想到的是,如果她必死无疑,那么至少他们能活一个是一个——她一个现代人,从来就没有过让别人给自己卖命的想法。他们能护住她自然是让人感激不尽,可是不能的话,选择丢下她逃跑,她也是不会有怨言的。 “那就让他们杀不掉我们好了!” 赵翟说完,提剑攻击,化被动为主动,迅猛的剑法虽没能如愿取敌人首级,却也划伤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令其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有数十名暗卫瞬间反应,转而攻击这位受伤的敌人,暗卫虽被打伤好几个,却最终一起手刃了这位嗜血铁甲! 在这次的打斗中,暗卫死伤近一半,而这几名嗜血铁甲却只折了一个,可见双方实力之悬殊! 其实并非秋翎带来的人无用,只是这销声匿迹许久的嗜血铁甲,实在太过凶猛! 双方再次激烈的打斗在了一处,赵翟领着卓乙雪,在秋翎一行人的掩护下,逐渐退出了战斗圈。 暗卫们总算是成功的缠住了那些人! 不过赵翟知道,他们缠不了多久的。于是他抱起卓乙雪提气飞行,于枝头借力,飞行并不停顿。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这儿! 但是赵翟的估计也是十分正确的,暗卫们果然没能全部缠住他们,此时正有一名嗜血铁甲踏树而来。由于赵翟怀抱着卓乙雪,且本身内力受损不如身后的人,因此没多久便被那人给追上了。 “赵侍卫,我敬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便好心劝你一句——把她放下,我可以放你离开!” 本来太后娘娘的命令就只是要了皇贵妃的命,这个赵翟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 “哼,放我离开?我赵翟岂会需要你来‘放’?想要我这条命倒是可以尽管来拿!” 只看你能不能拿走罢了! 赵翟提剑攻击,此时他选择快攻,一对一他尚不确定能不能敌,若是再追上来一两个,就更加不可能逃脱!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先杀你,再杀皇贵妃!”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处,卓乙雪趁机往林子外面跑去——她知道自己是赵翟的累赘,让他一人对战兴许还有赢面,哪怕是输了逃跑,也比带着她轻松的多! 可是卓乙雪跑了没多久,便又有一名嗜血铁甲摆脱了暗卫的纠缠,朝卓乙雪的方向径自飞去。 赵翟一惊,拼命朝自己的对手砍了几剑后脱身,第一时间飞向了卓乙雪,也正好替她隔开了那致命的一剑! “赵翟!” 卓乙雪听见动静回头,只见赵翟一个人正在对抗两个人! 完了! 跑! 卓乙雪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她必须先跑掉,这一次决不能再连累赵翟了! 枫!你在哪里?你快点来好不好? 卓乙雪一边跑一边祈祷,她多希望能够看见莫延枫,看见他就在前面出现——如果他来,他一定有办法救出所有人的! “啊!” 卓乙雪的小腿被一颗石子重重的击了一下,她顿时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好在树林里的枯叶还算厚实,这一跤倒是没伤到卓乙雪。 “小雪!” 赵翟看见卓乙雪跌倒,却没有办法前来扶她,因为只要他一松懈,那两位便会抓住时机杀掉卓乙雪! 因为他们的目标始终坚定——杀掉皇贵妃! 旁的不相干的人除非十分碍事,否则根本就不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 他们从不会恋战,只有任务和目标而已。 “赵翟我没事!” 卓乙雪爬起来打算继续跑,哪知道刚爬起来就又被石子击中了肩膀,她再次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那两人虽然被赵翟给缠住了,却始终能够注意的卓乙雪这边的情况,若不是赵翟干扰,那人几乎想用石子直接击杀了卓乙雪。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到几时!” 两名嗜血铁甲几乎同时发力,对赵翟发起了猛攻,不一会儿,赵翟肩膀、后背都被刺伤,鲜血汩汩冒出,无法抑制。 “赵翟!!” 当赵翟腹部、胸部被剑刺穿时,卓乙雪回头喊得撕心裂肺! 可是就在两人拔剑之时,赵翟眼里精光闪过,不顾他们的剑还在自己体内,奋力向前迈进一步,右手持剑左手匕首同时刺向两人的前胸和喉咙······ 直到那两人直直向后倒去,那大睁的眼睛里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们两个人居然会中招! 不错,赵翟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两人同时刺杀自己,却在他们以为得手之际,不顾自己的伤痛,成功暗算了两名优秀的嗜血铁甲! 这叫倒下去的两人如何能够瞑目? 不过赵翟可不管他们能不能闭上眼睛的事情了,他现在一刻也不能耽误,必须送小雪离开! 显然赵翟的硬撑已经到了极致,这会儿他几乎无法站立! “赵翟!赵翟你怎么样了?啊?赵翟你撑住啊!来,靠在我身上,我带你出去!” 卓乙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赵翟的身边,试图将他扶起来。 不过赵翟却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应该没有办法送她出去了。 “小雪,快、快走,回沐府!快点!不要回头,趁现在快!” 赵翟推着卓乙雪,力道竟微弱的无法推动! “不!趁现在我要带你走才对!快起来,你快点起来!咬牙撑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求你了赵翟!你上一次伤的那样重不都挺过来了吗?这一次肯定也没有问题!我们回家,走,我带你回去!” 若说刚才打斗之时,卓乙雪想要提前逃跑那是因为不想拖累赵翟,可是现在目睹了他伤重成这样,她实在是无法抛下他不管啊! “小雪,他们无意杀我,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你快些跑!我躺在这里装死,会很安全的······你快跑啊!” “对!对的赵翟,你就躺在这里装死,我出去搬救兵,你一定不要动,我会很快回来救你!求求你一定坚持等我!” 卓乙雪终于起身,随手抹掉眼泪,拖着疼痛无比的小腿,顾不上害怕,只知道撒开腿快跑——赵翟流了那么多血,她必须抓紧时间救他! 就在卓乙雪跑开不久,剩下的几名嗜血铁甲几乎同时抵达赵翟身边。 显然暗卫们已经全军覆没。 “这小子居然能以一人之力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还真是不赖啊!” “大哥,你别再感叹别人的身手了,追上去,杀掉皇贵妃要紧!” 几名嗜血铁甲站在赵翟身边商议了几句,便举步欲追卓乙雪。 “唔!” 突然,刚才还喊大哥的那名嗜血铁甲只闷哼一声,便软软的倒下了。 而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赵翟,也缓缓的坐了起来,右手依然是飞镖射出去的姿势。 那几人回头一看,没想到这个伤重的赵侍卫,曾经的侍卫统领居然能够在如此伤重的情况下,用他们的毒镖射杀他们的兄弟! 还真是好样的! 不过,既然杀了他们的兄弟,这人便不能再留! 赵翟无畏的看着眼前这几位绝世高手,虽然自己毫无胜算,可是至少还能再为那丫头争取一点点的逃命时间不是? 傻丫头,你在前面逃命,我又怎会躺在后面装死? 赵翟休息吐纳了一个来回,咬牙站起之时,还不忘拎起他的剑,举向眼前的几人,挑战的意味不用言说。 “呵,好小子,身手不错,胆量更是不小!你若一直装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只怕是留你不得了!” ············ ············ 卓乙雪拼命跑着,肚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却丝毫不敢停下来。 宝宝,别怪我,我真的不能停! “啊!” 卓乙雪跑到体力不支,再次重重的跌了一跤,只不过这一次她实在是没有力气重新站起来了。 然而身后,紧随而来的正是那追杀她的嗜血铁甲! 卓乙雪回头看看他们,三个人······是只剩下三个人还是只追过来三个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他们剩下的人再少她都没有胜算——对付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消一人绰绰有余。 “你、你们别过来!” 虽然这句话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只不过人在紧急关头,下意识的还是要说说看的。 卓乙雪这一跤跌的有点狠,她依然不能自己站起来,只坐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后缩着。 “哼!杀你居然也让我们死了好些个兄弟!” 他们似乎十分的不满,看着卓乙雪也已经失去了耐心,抬手就是一只飞镖射过来。 卓乙雪大叫一声紧闭了双眼—— 完了完了!她躲不掉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5 赵翟死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就在卓乙雪做好了被飞镖射杀的准备时,耳边却只听到清脆的“叮叮”声——似乎是什么金属屋件被击中了,又同时掉落在地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没觉得疼的卓乙雪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却讶异的发现,自己的身前站了五个着装奇怪的男人。 不像是侍卫也不像是暗卫,倒像是几个江湖人士的感觉。 不过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总是他们救了她没错吧?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为何插手此事?” 问话的是嗜血铁甲中的大哥。 “老子做事要同你解释?” 回答的是那群“江湖人士”中的一个,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小飞刀,在胸口擦了擦又收了起来。 这些“江湖人士”看上去年纪都不算大,估摸着都在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样子。那个捡飞刀的男子穿着宽松带补丁的袍子,蓄着长长的山羊胡须,头发也盘在头顶却十分凌乱,给人感觉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些丐帮长老级别的······剩下的四人打扮也是各异,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有一人做了道士装扮,五人里数他最干净清爽。 不过卓乙雪倒不在乎这些人的来头,只要能救她,她便感激不尽了! 卓乙雪看着地上扎进泥土的毒镖,才知道原来是那山羊胡子用小飞刀击落了那个毒镖。 因此救了她一命。 “哦?这么说,你们是来救她的了?”大哥问道。 “总之今天你们杀不到她了。”山羊胡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就凭本事说话吧!” 话音未落,打斗声起。 卓乙雪恐那五人也打不过他们三个,于是咬牙撑起身子,依然打算先行逃跑——她必须尽快搬来救兵,她还要去救赵翟! 可是就在卓乙雪艰难的站起来时,发现那五个人还挺厉害的样子。至少目前来看,节节败退的倒像是那三位嗜血铁甲! 有机会! 卓乙雪**着靠在树上,肚子里的疼痛让她不得不休息一会儿。 不过让卓乙雪很欣慰的是,那五人的身手果然了得,在打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几乎是压倒性的逼向了那三人。 或许他们每人的功夫都相差无几,只不过差距就在嗜血铁甲们遇见他们之前就已经打了一回合又一回合,体力原就消耗的多,又加上人数较少,因此败下阵来是理所应当的事。 卓乙雪见到敌人已经输定的样子,顾不得身子疼痛,尽力走向赵翟的方向—— 她要去看看赵翟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装死? 他流了那么多血,总得先止血再说。 “赵翟?赵翟?你在哪儿?!” 卓乙雪拖着疼痛的身子回到了赵翟原本躺着的地方,却意外的没有发现赵翟! 难道那些人发现他在装死?所以······ 卓乙雪赶紧摇摇头,不敢往另一面去想。她扶着树一声声的喊着,希望能够听到回答。 “咳咳!小······雪······我、我在这里。” 赵翟的声音! 虽然十分微弱,可是卓乙雪还是听到了! “赵翟!”卓乙雪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果然发现赵翟躺在一棵树下。 不过卓乙雪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赵翟看上去太不好了! “赵翟!你怎么样了?啊?你坚持一下,有人来就我们了!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回去了······求求你坚持一下好吗?”卓乙雪说着眼泪就哗哗的留下来了,她莫名的害怕起来,看着虚弱的赵翟,这样气息奄奄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他了!虽然上一次赵翟也是这样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眼前,可是她能够感觉的到,今天是不一样的! “小雪,快跑!快!” 赵翟的意识基本已经模糊了,他无法听清楚卓乙雪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卓乙雪快点离开这里,因为那些坏人他并没有杀光! 他们会杀掉小雪的! “不!赵翟,我不跑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你坚持住,我先给你止血,然后我再让方筝和方止一起来治好你,方止那么厉害,你一定会很快就痊愈的,一定会!” 卓乙雪一边哭一边说个不停,不知道是说给赵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努力想要抑制住泪水,不让自己的视线继续模糊,然后又使劲扯下自己的衣服布料,想着跟方筝学过的一些止血知识,尽可能的替他止血。 “怎么会?方筝就是这样教的,怎么会止不住?为什么还在流?为什么?为什么啊!” 卓乙雪不知道利器上都沾满了毒,所以无法止住血,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连包扎止血都做不来! 她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痛恨自己!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卓乙雪一边气的骂自己,一边又急的大声喊叫。果然那边五人结束了战斗之后迅速跑了过来。 “姑娘,你是何人?为何会······”山羊胡子刚想打听一下卓乙雪的身份,就被卓乙雪给打断了,她哭着喊道: “快,救救他!我求求你们!快救救他,快点!他流血不止,马上就要死了,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你们救救他好不好?” 卓乙雪见到这山羊胡子,连忙朝几人重重的磕起了头,她现在没有任何指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五人······ “这······” 上羊胡子果然上前,在赵翟的身上点了几处大**,发现并无作用之后才探了探赵翟的脉搏—— “姑娘,这位公子没救了啊!” 什么?! “你是大夫吗?如果你不是大夫,就不要乱说!”卓乙雪转身重新抱着赵翟,拍着他的脸说道: “赵翟,快醒醒,我们回去了,我们出来太久了,枫知道了要生气的······”卓乙雪慌乱的样子已经现出了几分混乱,她不相信赵翟会没救,她不愿意去理解“没救”的意思——赵翟会好的,他身体一向强壮,一定会没事的! 卓乙雪正慌乱无助之际,一直紧闭双眼的赵翟忽然轻轻睁开了双眼,他艰难又缓慢的抬起右手,轻抚上卓乙雪的脸庞,声音微弱的说着: “小雪,不要哭了,也不要再叫我······我好累,我先······睡会儿······” 微弱的声音渐渐消失,轻触面庞的手指豁然垂下,只在那洁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啊——赵翟!” 林子上空几只小鸟被惊起,扑腾着翅膀飞走时,打落枯叶片片飞下,掉落在赵翟身周······ 可是赵翟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尽管卓乙雪抱着他,撕心裂肺的喊着他,他也无法再听见半句了。 赵翟死了。 彼时卓乙雪的心里就只有这一句话。 她愣愣的抱着赵翟,不再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她身边的五人有些站不住了,那个道士模样的人上前说道: “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姑娘节哀!” 卓乙雪似乎没有听见,并不说话。 那人许是想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敢问姑娘脖子上戴着的翡翠项链······是从何而来?” 卓乙雪脖子上的翡翠项链便是宝凝送她的那个坠子,她将莫延枫的玉佩随身携带,去哪儿都揣在怀里,但是因为宝凝的翡翠项链做工更女性化一点,所以卓乙雪便一直戴在脖子上,这会儿坠子露在外面,许是刚才跌倒的时候给掉出来的。 那道士见卓乙雪并不回答,正欲继续追问,却被那山羊胡子给打断了,他朝那道士说道: “不管她是从哪儿得的,反正是真的没错,是真的咱就不能不管她!待会儿将她送回家去,再让人问问主子,这随身的坠子,怎的会在别个女子身上?” “嗨,我说你们几个还走不走了?在这儿讨论一个坠子有什么意思?我们几个只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就够了,旁的事情,一概不要多管——你们也是不嫌累!”山羊胡子身后站着一个手执折扇的男子,他对眼前的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打听什么翡翠项链之类的,他向来都是接什么任务做什么事情,才不爱多管闲事呢! 这一次出手相救,也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坠子才动的手,毕竟这坠子在他们梁国等同于公主殿下,他若视若无睹,倒是死罪了。 不过这救完了人剩下的事情他就不想再管了,反正他没有接到丢坠子的通知,也就没义务去查明什么。 “可是······这翡翠坠子······我们岂能不管?”那道士始终觉得关于这坠子的来历,他们必须先查明。 卓乙雪一直恍恍惚惚,却也听见了他们在说她脖子上的东西。于是她终于开口道: “这是宝凝送我的项链······” “公主她将······这翡翠送给你了?” 那五人几乎同时露出惊讶脸,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 既然公主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赠与了这姑娘,那便说明公主十分善待这位姑娘啊! 既如此,他们就必须救人救到底了! “姑娘,有人想要杀你,这林子也不便久留——便由我们几个来送你回去吧!” 道士话音刚落,那折扇的男子便不满道: “你这臭道士,要送你自己送就是,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放火烧一个破茶馆罢了——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我便先走一步了!” 卓乙雪猛然听见了“放火烧茶馆”几个字时,脑子里似乎闪过一跳电流—— 放火烧茶馆? 为什么烧茶馆?烧的是哪里的茶馆? 海棠? 卓乙雪心里一惊,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开口问道: “你们是宝凝的人吗?” “正是。”那道士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两个字几乎让卓乙雪听见了电闪雷鸣的声音! 宝凝! 是她命人去烧茶馆的? 为什么?为了引她出来? 如果不是确定她会经由这里去茶馆,那些坏人又为什么会埋伏在此处? 卓乙雪越想越明白,原来莫延枫一直让她离宝凝远一点是有原因的······亏她还蠢蠢的以为这女人性格大方开朗是个好人! 梁宝凝! 卓乙雪暗自咬牙,恨恨的默念梁宝凝的名字。她双手搂紧了赵翟,立誓要替他报仇,却更加的怨恨自己终是连累了他! “你们既是宝凝的人,那一定是见过这翡翠的对吧?” 卓乙雪此时并不打算亮出身份,因为她不知道梁宝凝还有没有给他们留别的任务,就算没有,这梁宝凝想要她死,她亮出身份在这些人面前就是危险! “自然是见过,否则也不会救下姑娘你。” “既然如此,小女子可否再拜托各位一件事?” “姑娘请说。” 有这象征着公主权利的坠子在,他们怎敢拒绝? “还请各位将我和我的哥哥送回府里,我府中人定会厚礼相谢!” 几人原本分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正打算前往根据地复命,却在此时遇见了公主的人——准确的说是公主的翡翠,所以便临时改了道儿,带着卓乙雪和赵翟往沐府赶去。(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6 你还要仁慈到几时?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梁宝凝安静的等在夏清轩里,就盼着接到卓乙雪死掉的消息,线人却迟迟不来。 不过此时的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曾经为了取信于卓乙雪,也为了麻痹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想法而送出去的翡翠竟会在今天成了卓乙雪的救命之物! 那些从梁国远道而来的高手,不认得卓乙雪却认得公主的翡翠啊! 梁国的这一行人不但费力杀了三个嗜血铁甲,此时还护送着卓乙雪回沐府呢。 只不过他们一踏进沐府,便被卓乙雪寻了个时机,下令将人全部拿下了。虽说这几位身手奇高,可是在沐府这机关重重又高手众多的地方,还是轻易就被活捉了。 “你这小姑娘简直不识好歹!我等救了你性命,你不知报答便就罢了,怎的反倒翻脸不认人,命人抓了我们?!”山羊胡子挣脱不开束缚,十分恼怒的朝卓乙雪大声喊着。 其余四人也是震怒异常,大声叫骂卓乙雪恩将仇报! 卓乙雪一手按着小腹处,忍着疼痛不顾,却只是冷笑一声,说道:“恩将仇报?呵,我问你们,若你们是男人就说实话!” “哪个不敢说实话?只是我等与你素不相识,又有何事需要告知于你?” “你们既然敢说,那我便问你们——你们可是纵火烧了一间茶馆?” “是又如何?本少爷凌晨纵火,此时早就烧了个精光!你若因为这个抓了我们,我们也是不服——就算茶馆是你的,难道救命之恩还抵不过一间破茶馆?!” 卓乙雪见他们认下了,也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安置好了赵翟之后,她招了招手,让几个侍女将她抱回房间了。 她肚子疼的让她不得不怀疑孩子已经没了! “夫人,大夫马上过来了,您再忍忍啊!” 侍女们虽一个比一个心急,但是做事却依旧干净利落,并不慌乱。 至于丞相府那边,沐府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传信了;皇宫也命人递了消息过去;卓乙雪下令抓住的那五个人,也已经押入地牢,听候发落了。 至于林子里的那些人,沐府自然也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前去·······善后······ 卓乙雪此时的心伤无法言说,泪珠子几乎已经流不出来了,双眼干涩难耐,想着赵翟,想着海棠和方筝,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痛没有出口,只能在心头不断翻滚,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她······ 首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离得近些的丞相府,管家在听说赵翟受重伤之时还并未想太多,只以为同上次一样,又要卧床休养好一阵子了。 只不过当他带着随从匆匆赶来,见到的二公子竟然毫无气息时,才如惊雷灌顶般的跌坐在地—— 二公子没了? 他看着长大的二公子······没了? 他要如何同远在锦州的丞相大人交代? 莫延枫接到消息时近乎疯狂的赶到了沐府,尽管皇宫里还在进行着“清扫”工作,他却无法再多待哪怕一秒钟! 不过还好,他仅存的理智让他把后续的工作交给了方淮,随后便一路飞驰着出了皇宫,甚至来不及带上一两个侍卫。 雪儿! 莫延枫得到的消息只有“夫人遇袭”这四个字,因此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卓乙雪受伤的样子,但只是受伤就已经让他心痛至极! 可是当莫延枫终于赶到了沐府时,院里哭嚎的声音却让他如坠冰窟······ 谁在哭? 他们哭得又是谁? 莫延枫一步一顿的走了过去,他认得丞相府的管家,但那白布遮住的人·······是谁? “奴才、奴婢见过公子!” 沐府众人见到莫延枫,随即整齐划一的行礼请安,但是在这一片悲伤的情景中,这些请安声显得多么的微弱,丝毫不能引起莫延枫的主意力。 他只是听见了丞相府的管家跪在那人身边哭喊着“二公子”——他当然知道“二公子”是赵翟,可是他不认为那白布之下的人是赵翟! 天下间有谁能闯进沐府? 又有谁不但闯进了沐府,还······杀了赵翟?! 莫延枫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他走到管家前面,弯下腰去,缓缓伸出右手,终于轻轻掀起白布的一角,只一眼便再也无法动弹······ 那人的面容清秀明朗,此时却双目紧闭,可他不是赵翟······又会是谁? 他确实是那个熟悉的赵翟······ 赵翟死了?为什么?! 那雪儿呢?他的雪儿呢?! “雪儿!雪儿在哪儿!她在哪儿!”莫延枫奋力揪住一个守卫的衣襟,几近咆哮的吼道,恨不得立刻见到他的雪儿。 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公子!夫人在寝殿,夫人正、正在寝殿!” 莫延枫得了消息,甩开那个守卫后便一阵风似的奔向了寝殿的方向。 那挂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面容苍白。 “雪儿·······” 莫延枫推门而入,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进。 他突然怕了。 莫延枫微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卓乙雪那紧闭的眼,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他无法想象,如果这双眼睛再也无法睁开,他会怎么样······ “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小人儿终于发出了痛苦的沉吟,却让莫延枫喜的几乎流泪! “雪儿!”他两步便跨了过去,想要执起卓乙雪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哪里痛?告诉我哪里痛?乖,雪儿我来了······我在这里,我守着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卓乙雪在喝了药之后便昏昏的睡去,此时在睡梦中听见了耳畔莫延枫的声音,人未醒,泪先落。 他终于来了吗? “枫······” “我在。”莫延枫低头,吻去了卓乙雪眼角滑下来的泪水,又去亲吻她颤动的眼睛。 “大夫说,孩子没有了······” “······但是你还在,不是吗?”乍一听失去了孩子他自然伤心,但他现在更庆幸她还活着! “我?如果我死能换回他们就好了······”卓乙雪就这样躺在床上,发现孩子没了虽痛,却远不及失去赵翟带给她的痛彻心扉! “傻瓜,别说傻话!我不会换的你知道吗?我感谢活着的是你!用谁也不换!” “可是,我好害怕。”她真的害怕,她害怕面对这一切!她宁愿明天不要再醒来,她实在无法承受这么多! “不怕,我再也不离开了,一直守着你,半步也不离开,好不好?” “好。” 莫延枫坐在卓乙雪的床前,俯身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额头相抵,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许久之后,两颗狂跳不息的心脏才逐渐平稳下来。 莫延枫不想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知道,不论是发生了何事,他都不会放过凶手! 他会杀了所有相关的人! ············ ············ 锦州城,赵陌齐还在与柳如龙对峙,一个坚持用武力解决一切,一个只希望不要伤及无辜。 无法谈拢的条件就只能相互搁浅,双方都在僵持,谁也不愿意妥协! 直到这一天,赵陌齐收到了来自京城丞相府的鸿毛信——快马加鞭送来的紧急信件! 赵陌齐拆开一看,只一行小字: 二公子殁,速归! 看清楚字条上的内容时,赵陌齐向来清冷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裂纹,他有些不懂——何为二公子殁? 是说子析·······死了? 怎么会? 这绝不可能! 他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子析身体恢复的很快,伤势基本已经痊愈了——怎么会突然······殁······呢? 说不定这是子析的恶作剧,无非就是想骗他回去吧? 记得他小时候也时常做这样的事——装病,或者假装受伤,然后再命人骗他这个哥哥从书房出来陪他玩······ 所以这一次应该也是这样吧? 他出来的久了,这小子一个人在丞相府待不住了。 呵!不就是想骗他回去吗?何苦将字条写的如此渗人? 赵陌齐这样想着,便思忖着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这个习惯——真不是个好习惯! 尽管赵陌齐嘴角坚持挂着笑容,这无奈的表情似是对这个弟弟感到头痛,可是那颤抖到无法收起字条的手却一点点的出卖了他——这是管家的字迹,管家不会恶作剧,他不敢······· “备马!” 赵陌齐大喝一声,立即有人将他的战马牵了过来。 他要回去了,不管这边情况如何,他此刻都必须回去了—— 等他见了赵翟,他一定好好骂他,这小子越来越不晓得分寸了! “丞相大人!” 有人见到丞相骑马欲走,连忙上前拦住道: “如此紧要关头,丞相大人怎能离开?!” “松开!” 赵陌齐不予理会,只叫那人松手放行。那人却始终扯着赵陌齐的马匹,焦急道: “丞相大人不可冲动行事啊!那柳如龙若是见我军没有首领,一定会趁机攻打我军——一军无将,谈何打仗?丞相一走,全军覆没无疑啊!” 全军覆没? 与他何干? 管家说子析死了!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陌齐痛苦的闭上双眼,再不愿意去多想,踢开拦马人扬鞭打马就走。 “莫齐枫!你弟弟死了你知道吗?” 正当时,柳如龙竟骑马迎着赵陌齐而来,也顺势拦下了赵陌齐。 “我不信!” “呵呵!我在京城埋下的探子,今日飞鸽传书给我,绝无虚假!”柳如龙所言信誓旦旦,他见赵陌齐两眼通红,知道他其实是信了的,于是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赵陌齐紧紧地看着柳如龙,等他的话。 “我就告诉你吧,是嗜血铁甲!莫齐枫啊莫齐枫,你的母后、你的父皇如今加上你的弟弟,统统都是死于一人之手啊!你还要仁慈到几时?!” 赵陌齐当然知道太后的嗜血铁甲,如今赵翟若当真丧命于这一帮人——那必是太后所为无疑! 陈乐云! 若果真是你,我赵陌齐定会亲手了结了你! 赵陌齐咬牙不吭声,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京城的方向——如果打回去才能手刃仇人,又有何不可? “舅舅。” 柳如龙一愣,赵陌齐向来温和的语音此时竟变得冰冷无比,再看他这绝美的容颜,也再无半分往日的淡然,从来一副波澜不惊的黑眸,此刻也慢慢的溢出了恨意······ 终于! 有恨才是最好的复仇利器! “如何?”柳如龙反问。 “容我去见了子析······最后一面!”(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7 大家各奔东西去吧!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赵陌齐在众人的视线中选择了回到帐篷里,却在当天夜里留书一封,独自一人打马回京。 风雨兼程几日夜后,当赵陌齐终于赶回丞相府时,赵翟已经入殓了,只是管家记挂着赵陌齐不能见到自己兄弟的最后一面,因此才将封棺一事拖了又拖——好在正值冬日,停棺等上几日倒也无妨。 “大管家,这二少爷都没了,丞相大人咋还不回来呢?人不回来便罢了,连封回信咋都还没有呢?”守夜的家丁小四跪在火盆旁,一边烧着黄纸一边对着管家埋怨起赵陌齐来。 管家赵叔正跪在棺材的另一头,他也是两眼通红十分悲伤——府上没了二少爷,除了丞相赵陌齐,最伤心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赵叔了。他听见小四说的话,抬头回道: “丞相大人是去锦州平定叛乱去了,可不是游山玩水一般,想回来就回来——兴许,锦州事忙,丞相大人他·······也无暇分身啊!” “可是再怎样也要回来看看·······看看二少爷吧?再不回来可就永远也看不到了·······” 赵叔自然也是盼着赵陌齐快点回来的,可是,国家大事在前,想必丞相大人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两人说完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烧着元宝、黄纸等物品——人死不能复生,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烧些纸钱,让二少爷在那头能过得好些。 正当时,大殿里那未上栓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小四闻声一抬头,便看见来人一身雪白长衫,身上裹着一件月白大氅,鬓发间还结着霜花,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狼狈形象,却难掩那一双漆黑的凤眸,闪着悲戚的光······· “丞、丞相大人!”小四看见赵陌齐后喊道,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赵陌齐轻轻解了大氅,任其滑落在地。此时他的眼前只有那一副红木棺材,静静地停放在大堂中心——真真儿是扎眼! “丞相大人!您终于赶回来了!二、二少爷他·······”赵叔见到赵陌齐的那一瞬间,心伤难以抑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此时早已哭成个泪人了。 赵陌齐不语,只慢慢的走向了棺木旁,这步伐从不曾如此艰难过! 自赵叔见到赵陌齐的第一眼起,就从未见过他流过泪的样子,可是今日的丞相大人,在低头看见躺在棺木中神色安详的赵翟时,竟身子一晃扶着棺木泣不成声! 子析! 赵陌齐心痛至极,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丞相大人,节哀啊!” 赵叔上前,虽然自己也还在哭泣中,却依然安慰起赵陌齐来。 “赵叔。” “哎,丞相大人请说。” “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陌齐自接到赵叔消息之日起就一直在想——陈乐云究竟为何要派人杀掉赵翟? 赵翟与她无冤无仇,如今更是久居丞相府,不曾接触过皇宫事务,却为何会招来这杀身之祸? “丞相大人有所不知,二少爷之所以会遭此毒手······全是因为有人要还皇贵妃啊!” 赵叔抹了抹眼泪,事无巨细的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全部告知了赵陌齐,赵陌齐听后,这才明白——原来赵翟是为了保护卓乙雪才······ “那皇贵妃现下如何了?”赵陌齐问道。 “皇贵妃她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可怜了娘娘肚子里的皇嗣了······” 赵叔这样一说,赵陌齐便明白了——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没了。 呵,果然是心狠手辣的陈乐云,下起杀手来竟连自己的亲孙儿也不放过! “赵叔,明日封棺,便由你来主持——让子析早点入土为安吧!” 赵陌齐单手扶着赵翟的棺木,低头对着里面的人看了又看,始终是不忍离开。 “丞相大人,老奴知道了。” 赵叔点头应了之后,察觉到赵陌齐的疲惫,于是赶紧劝说道: “大人定是连夜赶路,车马劳顿,又如此伤神,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大人还是早点休息吧,老奴命人去备些热水,好让大人洗洗尘!” 赵叔转身欲出去准备,却被赵陌齐喊住: “赵叔,不用了,我——即刻就走!” 赵陌齐说完,又再看了眼赵翟,然后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放在了赵翟的胸前——这是卓乙雪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戴着。 如今将它留下陪子析,既是代表他也是代表卓乙雪——子析能为小雪送命,定是愿意让她陪着的吧? “丞相大人!这夜深露重的,您也才刚刚到家,怎的这就要走?” 赵叔满以为赵陌齐此次回来至少会住上几日再走,不曾想竟连水都不喝一口就要离开了! 赵陌齐不曾回答,只是命赵叔道: “我走之后你们先安葬好子析,也不要等我回来了,赵叔,你便遣了这一大家子,大家各奔东西去吧!” 赵陌齐话音刚落,赵叔险些站立不稳,急道: “何为‘各奔东西’?难道是丞相府······不要我们了吗?!” 赵叔大半辈子都献给了赵家,如今突然要遣散了这一大家子·······这叫他如何不痛心?! “赵叔,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也该做个了结了。”赵陌齐看着赵叔认真说道。 对于赵陌齐的身世,赵叔其实是知道的,所以赵陌齐现在说的这句话,赵叔也猜出了大概意思,这才回道: “竟然丞相大人心意已决,老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好好保重身体,仔细照顾自己!” 其实还有很多话赵叔想要叮嘱来着,可是此时毕竟事关重大,唯恐隔墙有耳,赵叔也不敢多言语。且赵陌齐向来心细如尘,做事也十分稳重,他能考虑到的问题赵陌齐必然早已经打算好了。 因此赵叔只郑重的拱了拱手,然后朝赵陌齐深深的作了个揖。 赵陌齐点点头,扶在棺木上的手使劲握了握,终于一狠心走了! 他要做的事情,一刻也等不了了! ·············· ·············· 卓乙雪这些日子一直在沐府养着,莫延枫派去茶馆的人也在当天就带回了消息—— 原来茶馆着火时海棠和方筝并未睡着,只是当她俩被烟雾熏醒后挨着个儿的去敲客房的门时,火势就突然失控般的包围了整个房子!一时之间茶馆里的房客和员工争相逃命,却因为浓烟无法辨别方向而被困。 无法脱逃的众人惊慌不已,慌乱中四处乱撞的人惊叫着“救命”,场面好不凄惨!就在海棠和方筝也束手无策之时,漫天大火之中突然飞身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抱起海棠和方筝便利落的冲出了火场——毫发未损。 这二人便是楚君阳和凌木。 知道海棠和方筝都安然无恙时,卓乙雪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本想将两人接进沐府,好好休养时,海棠却因为和楚君阳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于是来的人就只有方筝。 方筝既然住进了沐府,便承担起照顾卓乙雪的职责来,但是只有方筝和几个大夫照料卓乙雪,莫延枫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很快下令将方止给召了来——到底只有方止才能让莫延枫安心。 “方止,我就这样被人抬去丞相府都不行吗?我只想最后再看一眼赵翟······” 听说赵翟今日下葬,卓乙雪泪眼朦胧,这个给她第一份温暖与保护的人——她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方止却说: “就算你不动弹、不受寒,去了以后也难免触景伤情——你若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恐怕还要流血。” 于是莫延枫就怎么也不能同意她去了,只交代府里下人们,好好照顾卓乙雪,自己一个人去了丞相府——赵翟几次救下卓乙雪的命,这一次更是为了护她才······ 莫延枫也算是和赵翟一起长大的,不论如何,他今日要亲自去送的。 卓乙雪听了方止的话,也当真没有再提一起去的事——因为她怕了,她不听话的次数多了,每次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何必还要继续呢? 她躺在床上,闭了眼睛休息,不愿去想那些让人痛心的事情——不过,她倒是忘不了太后和梁宝凝的仇! 方止见卓乙雪休息了,便拎上小药箱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卓乙雪的房间便悄悄溜进来一个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方筝。 她自打见了宫里的神医方止之后,便开始在沐府过起了鬼鬼祟祟的生活—— 当然,她不过是为了躲开方止罢了! 说来也怪,这方筝下山就是为了找师叔,如今千难万难的终于找到了,却又不敢相认了。 未找到之时,她有满脑子的谴责之词要说,真的找到了,却又只剩下一脸的陌生······ 就在卓乙雪大难不死,躺在沐府养身体的时候,夏清轩里,却越来越骚动了。 皇宫里此时可以说已然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而梁宝凝一直未接到线人的消息,很难确认卓乙雪是不是在宫外遇刺身亡了。只不过,从皇上丢下宫中事物匆忙出宫,随后又立即派人接走了方止来看,这定然是因为卓乙雪受伤的事情——因为除了卓乙雪,皇上不会轻易给方止下命令! 只不过卓乙雪到底死没死呢? 宝凝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应该还是没有死成——若真死了,皇上不会在宫外待这么多天,可见只是伤着了。 好命大的女人! “哼!你以为你这样就是逃过一劫了吗?”宝凝烦躁的摔了手中的茶杯,恨恨的想着—— 卓乙雪!既然连太后娘娘都没能杀得了你,那么,便由我梁宝凝来除掉你好了! 不过卓乙雪虽然是在宫外,可是皇上也是在的,有皇上在,宝凝没有得手的把握——梁国派来的那些人,应该不是皇上的对手。 况且就算是对手,这打起架来刀剑无眼的,万一伤了皇上怎么办?她恨的是卓乙雪可不是皇上,又怎么舍得让皇上受伤呢? 宝凝一直等不到线人的回复,此时又联系不上宫外的人,着实有些气恼——这些人不管任务完成的如何,总该按照约定递出消息啊! 或许是对皇兄手下的能人太过信任,宝凝此时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些宫外的帮手早已经被卓乙雪一网打尽了!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救下卓乙雪的,正是自己用来杀她的梁国高手! “夏露。” “娘娘,奴婢在。”夏露默默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后,迅速来到了宝凝身侧。 “你去释放信号,本宫要你尽快与宫外的人联系上!” 宝凝清楚的知道,她现在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宫外的人呢,然后摸清楚状况,要不然就真的像个瞎子一样被禁足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8 到底是我柳家的后人!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方筝进了卓乙雪的房间,轻轻地坐在她的床头,知道她近日心情很差,所以也不打算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她。 不过她作为卓乙雪的朋友,还是要想办法去开解一下她,要不然就由着她这样自责的话一定会伤到自己的——女人流产本就伤身,再不好好养回来倒要落下病根了。 “小雪。” 方筝轻轻喊了一声,卓乙雪却依然闭着眼睛,不打算出声, “小雪,我知道你醒着呢,我也知道,你如今心里·······并不好受。” 方筝觉得就算卓乙雪不回答她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听见就好了,所以她还是继续说着—— “可是,你除了这样伤心失意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你能为死去的赵翟做些什么呢?” 卓乙雪虽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却终于回答了方筝的话—— “方方,我会为他报仇的,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报仇?你知道是谁做下的恶?”方筝有些惊讶,她倒是不曾听说凶手的事情。 终于,卓乙雪翻身过来看着方筝,缓缓说道: “方方,你知道吗?这件事儿是太后派人做下的——不过,放火烧茶馆的却是梁宝凝的人!”卓乙雪顿了顿,咬牙接着说道: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从沐府引出去!” 而她也蠢笨的轻易就上钩了······· 还因此连累了赵翟!害他丢了性命! 如果卓乙雪要找太后报仇,那么,梁宝凝她也绝不会放过的! 方筝听了,顿时有些同情起卓乙雪来—— 没想到她嫁进皇宫却不仅仅是她看见的风光,更有着背后的各种斗争——而这里头的危机重重,怕是寻常人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吧? “小雪,此事皇上他······知道吗?” 太后是皇上的母后,若皇上知道了,会怎样呢? 卓乙雪点点头,说道:“皇上知道的,我都告诉他了·······” 莫延枫赶来沐府之时,她睁眼看见莫延枫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将所有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了,不过当时她却并未看出莫延枫的想法来,因为他只温柔的叫她好好休息,还说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就好,让她莫要再操心。 可是她怎么可能全部交给他自己却不闻不问呢? 赵翟的仇人她就算无法亲自手刃,也要亲眼看着她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谁也别想逃过制裁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方筝也很好奇皇上的反应,于是追问道: “小雪,太后娘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没有,他就好像早就知道一样,除了对赵翟的死比较震怒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地方。” 卓乙雪心里也是隐隐的有些担心,毕竟太后是皇上生母,如果他包庇太后,不忍处罚她,其实卓乙雪觉得自己也是能够明白的——只是,她可以理解,但是一定不会认同! 不是有句话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更何况她卓乙雪手上还有这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不是?若皇上徇私,她哪怕与皇上决裂也要亲自斩杀了太后和梁宝凝! 方筝见卓乙雪的表情凝重且十分执著,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先让她养好身体,其他的,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莫延枫在赵翟的葬礼上敬香,从前皇宫中与赵翟来往的近些的人也几乎全部到场了,整个儿丞相府都沉浸在了悲伤的气氛中,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年轻有为的曾经一度当上大内侍卫统领的赵翟,会在某一天死于非命! 虽然来者都知道丞相赵陌齐此时正在锦州平乱,却还是不由得好奇了一下—— 丞相大人向来看重这个弟弟,怎的今日下葬也没有赶回来? 不过想到那叛贼是先皇后的弟弟,还声称找到了大皇子,想必是要篡位的了,既是这种谋逆之徒,那定是松懈不得了—— 从丞相大人今日未归的现象来看,这些人已经开始猜测,锦州的情形究竟是有多糟糕了。 莫延枫见到管家赵叔,也开口问了一下: “丞相可有来信?” 管家连忙弯腰回道: “回皇上的话,丞相大人不曾回信。” 管家对赵陌齐昨夜回来的事情张口不提,对于赵陌齐为何音信全无也一直推说不知晓。 锦州的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才对,却为何消息递出去已经多日了赵陌齐还不曾回来? 甚至连一封书信也没有? 这不像是赵陌齐会做的事情······· 莫延枫的眉头紧拢——许是得了消息却心伤过度?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吊唁来者是不会待多久的,敬了香、放了炮,安慰家属一番后就该回去了。只不过今日皇上未走,因此这些来的朝廷命官或侍卫领队之类的,也全都留下来,一直将赵翟送到了墓室,亲眼见着一帮人合力封住了墓室门,才跟在莫延枫后面陆续离开。 莫延枫回到了沐府,卓乙雪依旧躺在床上,只不过方筝早已离去多时了。 对于太后,莫延枫此时可以说是痛心无比的——自己的母后不但杀了自己的父皇,如今又杀了他的皇儿!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他手刃亲母吗? 莫延枫在卓乙雪的床前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俯身在卓乙雪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后,便起身出了寝殿——不管怎么样,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 “高德。” “奴才在。” “将地牢里的人带出来。” 如果这些人是梁国来的,那么,梁宝凝这个女人就决不能再留下了! “是,皇上!”高德转身就带人去了牢房,按皇上吩咐的将那几人给带了出来。 被守卫押出来的五人并排跪在了莫延枫的身前,却不知眼前的人就是皇帝。 “你是何人?究竟为何要抓我们?”五人中的道士倒算得上是耐得住性子的,被人关了许久也不急躁,只是对于自己为什么被抓感到有些疑惑。 莫延枫却并打算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 “你们是从梁国来?” 五人相互看了看,当即否认道: “我们五人乃是御国人,怎会从梁国来呢?” “哦?御国人?那么,你们是御国哪里人?”莫延枫继续问着。 “这·······这个·······”山羊胡子支支吾吾一阵儿,没能准确的回答出地址来——万一自己随便说了个地方,他又让去指认住处可如何是好?最关键的是,除了御国的京城之外,他对别的地方还真是一无所知呢! 不过那道士倒是马上接话道: “我等都是江湖儿郎,一直四处流浪不曾有家·······风餐露宿惯了,若真要问我等是哪里人,就算是一群流浪人吧!” 这回答到算是没什么错处。 莫延枫一见这几人的态度,便知道他们是已经开始防范了——像这样的人接了主子任务,那便是只有失败没有出卖了。 于是莫延枫也没有打算继续审问,只一挥手,让人将他们重新押回去了。 这几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并不要紧,他总是能让他们“说话”的。 ·············· ·············· 赵陌齐重回锦州后,便第一时间将自己手头所领的军队交还给了身边的副将,自己则郑重的走进了柳如龙的城门前——只要进了这扇门,就是真正的进入了锦州了,也就等于真的走向了柳如龙······· 赵陌齐身后的副将们还不知道赵陌齐的意图,对于丞相大人离开自己军队的帐篷,转而独自打马前往已经被叛贼占据的城门口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有多危险丞相大人是不知道吗? 还是丞相大人有了别的意图? 就在大家以为丞相大人可能会被拒之门外或者遭到攻击的时候,城门却在此时缓缓的打开了! 紧闭的城门居然就这么打开了! 当赵陌齐正式入了城之后,城门再次紧闭,而城上的柳如龙终于哈哈大笑道: “到底是我柳家的后人!更不愧是我柳如龙的侄子!你早就应该这样了,扔掉那些所谓的‘忧国忧民’,找到仇人报仇雪恨,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才对!” 柳如龙的这一番话,终于让城下眼睁睁看着赵陌齐进城的大军们炸开了锅—— “原来丞相大人是柳家的人!” “丞相大人这是·······叛变了吗?” “不会的!丞相大人是不会背叛御国的!” “什么不会?!你没有看见吗?丞相大人已经进城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赵陌齐’,他是柳如龙的侄子!” 大家都知道这柳如龙是先皇后柳如梦的亲弟弟,也知道他口口声声说找回了大皇子,不过基于大皇子从未露过面,所以更多的人愿意相信,大皇子其实根本就没能幸存,只不过是这个柳如龙为了拉拢人心编造的谎言罢了! 但是直到刚才,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传说中的大皇子竟然是御国的倾城丞相赵陌齐! 在大军恍惚了一阵子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连忙书写了奏折,遣了兵马回去报信去了。 这会儿大军没了领军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人敢去动那锦州城,只盼着皇上能够早些得到消息,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支援! 那柳如龙见赵陌齐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干了,心情顿时好的不得了—— 虽然他没有按他所说,将这批大军给策反过来,为他们所用,不过,他们柳家军能得到这个侄儿的相助就足够如虎添翼的了,对于那些大军,他柳如龙倒也不贪心,不带来就不带来好了,反正对付莫延枫,他有的是办法! “好侄儿!你能跟着舅舅一起干简直太好了!咱俩一起跟朝廷痛痛快快的打一仗,然后将那个莫延枫拉下马来,再亲手砍了陈乐云那个老妖婆替你母后报仇!当然,也是替你的父皇和弟弟报仇了。当仇人都杀光之后,你这个大皇子便顺理成章的登基,拿回原就属于你的皇位——这样你的母后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的!”柳如龙见到赵陌齐,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 赵陌齐却躲了过去,冷冷的说道: “舅舅,如果报仇带来的战争无法避免,我希望尽量不要伤及无辜百姓——至于皇位,我不感兴趣。” 赵陌齐从没有想过要当皇上,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他必须杀了陈乐云罢了! “嗨,行行行!这个皇上你爱当不当,我原就不是冲着给你恢复皇位去的——咱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报仇这一条!只要能让陈乐云的假面具碎于天下万民前,让她死于我柳如龙之手,我便心满意足了!” 赵陌齐点了点头,杀死陈乐云,他也正在努力中。 若不是顾忌着硬打会牵连到无辜的百姓,恐怕这额柳家军和莫延枫的军队不会对峙这么久,两边早该开打了。(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299 宝贝,对不起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当莫延枫带着卓乙雪回到皇宫时,宝凝才终于知道,原来梁国来的几位高手早已经全部落网! 不过宝凝得知此事时却并不心慌,因为她知道,皇兄派来的这些人是不会出卖她的——这一次,于她梁宝凝来说,最大的损失也不过就是刺杀卓乙雪失败罢了。 那就让那个卓乙雪再多活一阵子好了。 宝凝此时还不知道卓乙雪的命正是由她那几位部下救下来的,更不知道在沐府的这些天,那几位原本守口如瓶的高手,在几日夜遭受干扰无法入眠之后,终于撑不住全部招供了。因此宝凝还专门想着日后如何继续讨好卓乙雪那个笨蛋——反正太后娘娘已经垮台了,现在要赢了卓乙雪,就必须按照从前的计划来! 莫延枫此时带他们进宫,便就是为了让他们当面指认梁宝凝的! 至于梁国皇子,这便是莫延枫要同梁王好好商议的地方了——这位皇子暗中给自己的妹妹提供人手帮助妹妹作恶,他还有没有把御国放在眼里了?这样的帮凶肯定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卓乙雪因为坐小月子,不方便四处走动,所以回了冬宜宫之后便继续精心休养,因着宫里近日来动荡不堪,所以她虽然刚回来,也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叨扰她,只有燕娇和阿花并着几个嬷嬷轮流照顾着,燕飞更是被明令禁止进入寝殿,众人唯恐这个疯丫头会吵到了卓乙雪。 莫延枫安顿好卓乙雪后,便匆匆回了御景宫——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了! 他早在沐府之时便已经修书一封给了梁王,想必此时梁王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儿女究竟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所以梁宝凝的事情他也不急着马上解决,到时候便由梁王亲自来决定吧! 至于太后,莫延枫的心真是寒了一次又一次,这次他算是彻底失望了。 莫延枫想着:纵使这一次太后有一万个“为他好”要说,他也不会再心软了! 只不过,他终究是无法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杀手的·······所以,罚她出家去吧,让她削发为尼对她来说应该既是惩罚也是忏悔。 那就这样吧。 莫延枫自嘲一笑,他或许会是御国史上第一位逼着自己的母后出家的······· 就在莫延枫提起御笔打算下旨之时,高德却匆匆敲门。 “皇上,锦州来了急报!” 莫延枫抬头——锦州?这是赵陌齐来消息了? “进来。” 高德开门进入,匆匆将那小将领了进来。那小将见了皇上便“噗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末将拜见皇上·······皇上啊,大事不好了!” 只见那小将跪在地上,身上明显是赶了几日夜的路了,风霜尽显。 莫延枫眉头一皱,心想: 锦州由赵陌齐坐镇,如何会出现”大事不好来? “你且说来,何事不好了?”莫延枫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赵丞相!赵丞相他·······赵丞相他叛变了!” 莫延枫听了此话,微微一顿——究竟发生何事了?赵陌齐竟会让人以为自己叛变了? 还是说·······这小将根本就是假的? “哦?”莫延枫虽没有反驳他的话,却是显然不信他所言的。 他怎会相信赵陌齐会叛变呢? 小将看着莫延枫的神情,知道皇上这是不相信自己,于是又从怀里掏出各副将的联名书,上面将赵陌齐“叛变”一事书写的十分详尽,甚至还带来了赵陌齐留下的统帅之令。 赵陌齐·······他就是柳如龙所说的大皇子? 莫延枫难以相信他眼前所见——赵陌齐怎会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大皇子? “皇上,丞相大人·······当真是柳如龙的侄子啊,有人亲耳听见丞相大人唤柳如龙一声‘舅舅’!更甚至,赵丞相还当着大军的面解了身上的军令,一个人骑马入了锦州城。他此时与柳如龙为伍,正在积极的招兵买马,这显然是打算要攻打我军啊!” 如果赵陌齐当真是那大皇子,那么,他此番定是要替自己的母后报仇的······· 莫延枫突然回忆起赵陌齐曾经多次想要替先皇后翻案的样子—— 难怪,像他这样一个淡然惯了的人,却十分执着于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案子,原来并非是他所说的好奇,而是事关生母啊! 那么赵翟的死他一定是知道了,没有回来还是偷偷回来过莫延枫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猜到的是——赵翟死于太后的嗜血铁甲他一定是知道的了,所以,这样匆忙迅速的加入柳如龙的阵营,如此直接的亮明了身份,都是因为·······他想要报仇吧? 莫延枫捏皱了手中的信封,内心从没有过这样游移不定过—— 按照双方的兵力,莫延枫完全可以御驾亲征,不论是从兵力还是实战经验来说,莫延枫对阵赵陌齐都有着必胜的把握,他没有担心过会输,他只是在想——如果赵陌齐当真是梦皇后之子莫齐枫,那么,他莫延枫还有资格和他打吗? 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从大皇子的手里偷过来的不是吗? 正统的继承人·······就只有一个而已! 莫延枫挥手遣了那人出去,随后命高德喧了几位朝廷重臣进来,也即刻派往锦州一对人马,并非是去支援什么,只是,那里的所有情况,他都必须掌握清楚。 派自己信任的人过去,得来的消息总归是让人放心的。 商议过锦州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莫延枫此时最想见到的人,除了卓乙雪再无其他。 好在卓乙雪白天睡多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等他呢! “枫?朝中事情太多了吗?枫·······”卓乙雪还想再问一些,却突然被莫延枫抱进怀里,紧紧搂住。 今天这个拥抱和以往不一样,卓乙雪一入怀便感觉到了。 “怎么了枫?事情太多了吗?”卓乙雪抽出双手,也回抱了莫延枫,像他搂着她一样的,紧紧地抱住了他。 如果他累了,她也很愿意给他靠一靠的。 “雪儿,抱着我·······” 莫延枫将头埋在卓乙雪的肩膀处,声音里的疲惫让卓乙雪心疼不已。 “枫,我抱着你,我会一直抱着你的·······我不会放开你!” “好·······” 两人相拥许久之后,莫延枫似乎是放松了不少,开口关心起卓乙雪今日的身体状况。 “枫,我很好,阿花她们照顾我向来十分仔细的,我不过就是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罢了。” “那就好,雪儿,只要你没事,就好。” “枫,那你呢?你有事吗?你是有事的对不对?”卓乙雪抬头,捧着莫延枫的脸认真的问道。 “我没事,你莫要瞎猜了。”莫延枫拿过卓乙雪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我刚才分明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你骗我的样子!枫,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胡乱的担心你,你这样让我感到很不安你知道吗?” 卓乙雪宁愿清清楚楚的知道莫延枫所遇到的所有麻烦,哪怕她会因此担心受怕,她也不愿意像今天这样自己一点点的乱猜。 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她确实猜不出来他正在为哪件事而烦心。 “雪儿,你·······有兄长吗?”莫延枫突然问道。 卓乙雪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 “有啊,我有一个哥哥。” “那·······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好吗?你会不会去抢他的东西?” 卓乙雪以为莫延枫问道就是正常兄妹的相处模式,于是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 “当然抢啊!我从小就抢我哥哥的东西,如果我自己抢不过,我就哭着·······爹娘一起帮我抢·······”卓乙雪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她确实从小爱欺负哥哥,仗着自己比较小,受爸妈宠爱比较多,就常常在哥哥面前假装哭鼻子,然后骗他交出他的心爱之物······· 这些事儿手足之间做的时候可能并没有太多愧疚感,只不过,像卓乙雪这样同家人分开许久之后,再回忆这些场景,心里头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她真的好后悔曾经欺负哥哥,哥哥那么疼她······· “可是,枫,我好后悔啊,我真的后悔自己从前是那样的调皮不听话······如果我还能见到我的哥哥,我一定会加倍的补偿他,决不再欺负他哪怕一次——我要对他好,比他对我的好还要多上几倍那种!” “所以,兄弟姐妹之间应该相互礼让,不应该相互争夺对吗?” “是啊,小时候不懂谦让,长大只会后悔的!” 莫延枫听了,嘴角微勾,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虽没有直接参与抢夺,可是,他的皇位是从赵陌齐的手中抢来的这一点不容否认! 莫延枫并非眷恋皇位,只是,若他归还了这位子······· 母后还能活吗? “枫,你好好的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这跟你心情不好有关系吗?”卓乙雪疑惑起来,问道。 “傻瓜,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最近朝廷政务实在太多,后宫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累了·······” 莫延枫暂时还不愿意将赵陌齐的事情告诉给卓乙雪,在她的身子养好之前,莫延枫不想让她的情绪再波动一次了。 “你累了是吗?那你先睡,我躺在你身边,看着你睡如何?” 每次莫延枫躺在卓乙雪的身边看着她入睡的时候,卓乙雪都会觉得特别的有安全感,也最容易入睡。 卓乙雪学着莫延枫每次哄自己入睡的样子,也轻轻的拍着莫延枫来着。 莫延枫被她的小手轻轻拍着,心下动容,于是也就真的闭上眼睛,拥着她、感受着她,心里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卓乙雪这样拍着莫延枫,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规律,是催眠的最好方式,所以再莫延枫的双眼闭上不久之后,卓乙雪的眼皮也开始慢慢打架了······· 直到许久之后,卓乙雪终于支撑不住,轻拍的手停了下来,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梦乡的。 只不过,在卓乙雪睡着后不久,莫延枫那原本紧闭的眼却在此时又睁了开来,他看了看睡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极轻声的说了句: “宝贝,对不起!” 卓乙雪想要替赵翟报仇,莫延枫哪有不知道的?只不过,他终究是想要放自己的母后一马——他确实无法对母亲赶尽杀绝,他想。 ••••••••••••(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0 皇儿,你终究还是来看哀家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翌日清晨,莫延枫天亮之前便出了冬宜宫的门,他在上朝之前,先去了一趟钟翠宫。 钟翠宫因为被封多日,因此宫内也较以往萧条许多,这会儿更是没一人早起为一日之计做准备——许是很多事宜已经不需要再准备了吧? 莫延枫免了通报,悄无声息的站在钟翠宫的院子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双眉紧锁。 莫延枫在院内站立等候了一会儿,直至李嬷嬷出现,发现了等待中的莫延枫。 “皇上!真是皇上啊!奴婢拜见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李嬷嬷一见到莫延枫便跪在了他的跟前,瞬间眼泪便下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 “母后可起了?”莫延枫低声问道,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李嬷嬷不敢耽误,忙说道:“起了起了,太后娘娘已经起了——请皇上容奴婢进去通传,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李嬷嬷爬起来便往殿内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好像生怕莫延枫突然又离开了一样。 不过她也真是害怕莫延枫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见到太后娘娘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李嬷嬷跑得飞快,似乎只要这对母子再见上一见,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可以像以往一样,悄然化解。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快些起来看看吧,皇上站在院内等着见您呢!” 其实太后此时并未起身,只不过为了能够缓和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李嬷嬷也顾不得吵醒太后了,竟直接就掀了罗帐去轻摇熟睡的太后。 果然,太后娘娘一听皇上二字,眼睛便立即睁开了。 “皇儿······他来了?” 虽然太后派出嗜血铁甲后,就没有指望过莫延枫会原谅自己,但是在自己被囚禁的日子里,她心头的怒气也渐渐消下去一些,即使她仍恨不得卓乙雪去死,可是当初那种哪怕和皇上决裂也要杀掉她的恨意多少淡了点——这时候的太后想道:如果皇上当真因此而不认她这个母亲,她也当真会因为杀了卓乙雪而失去这个儿子的话,她肯定还是会后悔的······ 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够和她的枫儿比的!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皇上真的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呢!”李嬷嬷赶紧扶着太后起床,又麻利的开始替太后更衣。 而太后也急急忙忙的催促道: “快些,别让皇儿等太久了!” “哎,哎!奴婢快些······” “头面就别弄了,就这样可以了!” 向来注重仪表的太后娘娘头一次没有梳头、化妆就出去了。 当李嬷嬷迅速跑出去将莫延枫请进大殿之时,太后只远远瞧了他一眼,眼泪便滑落下来—— “皇儿······” 莫延枫却并未像以往那样给太后见礼,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着太后所做的错事,心里不可谓不愤怒。 可是只要想到她的这些种种统统都是为了他,眼神里又难免多了几分悲戚······· “母后。” “哎······皇儿,你终究还是来看哀家了!” 太后看着莫延枫,不住的垂泪。 莫延枫忍着不去看她,只继续说道: “母后,从今往后,你便住在南庵山吧。” 太后一惊,仿佛失了魂;李嬷嬷更是猛地抬头看向莫延枫——皇上让太后娘娘去南庵山? 那是御国历代国君“流放”后宫罪妃的地方啊! 去了南庵山便只能住进南庵庙里,这难道是要让太后娘娘出家为尼? “皇上不可啊!南庵山乃是······乃是后宫犯错嫔妃出家为尼的地方,太后娘娘不能去那里啊!您怎么能让太后娘娘去那种地方呢?皇上?”李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跪行到莫延枫跟前,双手攥着莫延枫的衣角,可谓是苦苦哀求! “放肆!”莫延枫怒斥李嬷嬷,并一脚踢开了这个老女人—— 李嬷嬷虽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可是,她手上的肮脏事也是不计其数的,如今竟用这一双脏手来触碰莫延枫,直让莫延枫反胃无比! “皇上!皇上息怒!奴婢求求皇上了,请收回成命吧!太后娘娘毕竟是您的生母啊!您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啊!” 李嬷嬷跪在远处,再不敢朝莫延枫接近半分。 “皇儿,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太后显然是不敢置信,她以为最坏的结果便是这样长期的囚禁以及莫延枫从此以后对她的漠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开口让她去南庵山那种地方! 她堂堂太后娘娘怎么可以像罪妃一般被罚去尼姑庵?! 更何况那里如今还储着不少曾经被她扔过去的女人,现在要她也进去? 不! 她绝不! “母后,这是你应当接受的惩罚——你该好好思过了!”莫延枫说完便红了眼圈,只不过他不想被太后看见,于是迅速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惊痛的太后和不断哀嚎的李嬷嬷。 在莫延枫出去不久后,随即一群侍卫鱼形而入。 “太后娘娘请吧!”领头的侍卫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不过显然太后不愿配合,李嬷嬷也站起来怒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太后娘娘这样无理!” “李嬷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太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啊!” 侍卫嘴上虽叫着“太后娘娘”,可是此时早就不再当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这些日子自己和弟兄们没少受她们气,这会儿她们翻身无望,他虽不至于落井下石,可是若还想让他想以前那样恭恭敬敬,可就不太可能了。 李嬷嬷见这侍卫一脸的嘲讽,对太后娘娘也毫无惧色,在宫内摸爬滚打这么久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啊! 皇宫可不就是这样,谁当权谁就是大爷,谁落魄谁就如草芥! “放肆!皇上只是和太后娘娘一时置气罢了,怎么会真的任由你们将太后娘娘欺负了?皇上再怎样生气,太后娘娘也始终是他的生母!皇上永远不会置太后娘娘于不顾!总有一天,皇太后依然是皇太后!到时候,你们这些奴才可就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李嬷嬷认清局势,知道反抗已经毫无作用,于是选择先顺从,但是仗着皇太后是皇上的亲娘这一点,她倒是成功吓到了不少侍卫,包括那名侍卫头领。 因此刚才还十分傲慢的侍卫们态度显然有了不少转变,多少是恭敬了些,他们心里忖着—— 这李嬷嬷说的终究是有道理的,血浓于水这是事实,母子闹僵并非夫妻翻脸,皇上又是孝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太后娘娘接回来了——毕竟这母子关系是永远也切不断的。 见到这些侍卫的态度已经成功转变,李嬷嬷这才转身去安抚太后娘娘,只叫她走一步看一步,在这关口千万不要和皇上硬扛,凡事先顺着,实在不行,陈家还有一个太师在呢! 太后娘娘此时即使想要反抗也无能为力啊——她的所有势力都已经让莫延枫连根拔除了······ “李嬷嬷,你说,皇儿他是真心的吗?他真的······要逼着自己的母亲出家为尼吗?” “太后娘娘,皇上是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连个宫女、奴才都甚少惩罚,更何况是娘娘您了——这一回啊,定是在气头上,所以气糊涂了!娘娘不妨等着,待皇上气消了,自然会派人来接您回宫的!”李嬷嬷一边宽慰着太后,一边扶着太后往寝殿走去。 就算真的要被罚去南庵山,太后娘娘也必须体体面面的过去! 这样一副颓废的样子,到了那里岂不是让那些女人笑话了去! “李嬷嬷,这时候不早了,皇上可是吩咐过的······” 见李嬷嬷将人扶进寝殿,侍卫头领不由得想要阻止,皇上跟他交代的是天亮之前将人送走,如果由着她们磨磨蹭蹭,估计天亮时他们连宫门都没出去。 “哼!太后娘娘何等尊贵?方才是为了见皇上才匆匆起床,来不及梳洗,如今难得出宫,岂能不好生打扮?” 虽然太后娘娘已经被囚禁了许多日子,而这一阵子宫中的动荡几乎人尽皆知,所以皇宫之中恐怕连个厨子都知道—— 太后娘娘怕是再也当不成这个“皇太后”了! 可是纵使如此,李嬷嬷将太后娘娘的架子一如既往的做得足足的,仿佛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而她们这一次也不过就是出宫游玩罢了。 “这······那还请李嬷嬷快些——否则,皇上怪罪起来,奴才也只好如实禀告,到时候若皇上体谅,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体谅,怕是也无人能替李嬷嬷求这个情了。”侍卫所言,除了提醒李嬷嬷“今时不同往日”之外,更是提醒她——太后娘娘如今自身难保,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罩着你了! 李嬷嬷一甩袖子,横着一张老脸就走了,不过她也确实放快了手脚去替太后娘娘梳洗,毕竟,等到天亮了再走的话,怕是整个皇宫都要来看太后娘娘的笑话了。 于是趁着天色蒙蒙,一行侍卫押送着太后娘娘的软轿,匆匆忙忙的出宫了。 确实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太后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送出去了。 ·············· ·············· 天渐渐的亮了,皇宫里活动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切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冬宜宫更是如此。 “娘娘,今儿膳房熬了一锅好粥,您可得先尝尝!” 阿花领着人捧了一堆食盒进来,这便是到了卓乙雪的用膳时间了。 “是吗?先放着吧。”卓乙雪歪在榻子上,手里虽然拿着书,却半天不见翻页,只望着书页发呆。 阿花轻轻叹了口气,娘娘自从回来后一直就是这样的,每一顿饭都吃的不好极了! 娘娘还是以前那个看见美食走不动路的娘娘吗? “娘娘,这粥可得趁热喝才好喝,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啊!”阿花上前,耐心的劝着,虽然她知道娘娘可能确实没有心情,但是就算心里头再怎样难受,饭还是要吃的啊,要不然,这伤过的身子又如何能恢复呢? 卓乙雪看了阿花一眼,又瞥见了身侧的燕娇——从起床服侍她更衣时起,燕娇那双眼睛便就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她当然明白燕娇为什么会哭,可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自从赵翟死了,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娘娘,您好歹去喝点吧,要不然待会儿皇上下朝来看,又要心疼一番······”燕娇说着话,明显带着哭腔。 她既伤心那个年轻的赵侍卫就这么没了,又心疼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更是见不得娘娘如此没精打采,成天病歪歪的好像随时也会去了一样······ 如果世上没了娘娘,燕娇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跟在娘娘身边惯了,若是娘娘没了,她却必须转去伺候、服侍别的主子······那她还不如随了娘娘一起去!(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1 她不过是输在了运气上罢了!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看了燕娇一眼,终究是不忍心。 于是她起身道:“那就吃一点吧。” 除开最初那几天,卓乙雪是打心眼里不想吃东西、抗拒吃东西之外,后来的日子里,她却是真心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即使那个温柔给她喂饭的人是她的的挚爱,她也食之无味,什么都不想吃。 今天也是一样,就算听见阿花再怎样描述着粥的好喝之处,她也无法提起喝粥的兴致。 哪怕她并没有刻意的去抵触。 所以她也就懒得去强迫自己了,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不过此时她却愿意坐起来去喝上一口,无非就是冲着燕娇的肿眼泡决定强迫一下自己罢了。 呵,什么时候吃东西倒成了她卓乙雪的痛苦时间了? “娘娘,您愿意尝尝可真的太好了!也不枉那些厨子费劲心机——这可是熬了整整一晚呢!” 阿花将粥舀了一碗出来,轻轻搅拌几下便放在了卓乙雪的面前。 “娘娘,尝尝看,这粥可软糯的紧呢!” 卓乙雪原就是吃给燕娇她们看的,哪里还在乎粥软不软糯啊?只随意舀起一勺,麻木的吃了。 为了快些结束这痛苦的折磨,卓乙雪又连续吃了好几口,这才放下勺子,重新回了那贵妃榻,身子一歪,又躺了上去。 “娘娘······” 阿花见卓乙雪又躺了回去,也只能悄悄叹气——不知道娘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 卓乙雪歪在榻子上,心里默算着自己的日子,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她的小月子便可以结束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可是方止说,需要休养一个月,那她就休养的一个月再说——总之,她再也不会任性妄为了,她会好好保护好自己,再不让身边的人担心。 不过,三十天过后,她总可以四处走动一下了吧? 那么,她要去的第一处就是夏清轩! 她要去看看那个费尽心机害她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在她面前装好人的! 第二处,当然就是钟翠宫了。 太后恨她,她不意外,毕竟在她和莫延枫成亲之前就遭过她的毒手不是吗? 太后要杀她,她还没有那么愤怒,甚至对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保护有些理解,但是,怪就怪在她因此而害了赵翟!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了无辜的赵翟! 卓乙雪也想过,莫延枫会不会依然选择保护太后——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换成是她的妈妈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妈妈的。 所以,这个仇她只能偷偷的报! 她身为莫延枫的妻子,自然不会动手杀了他的母亲,只不过,她也不可能由着凶手逍遥法外罢了。 此时的卓乙雪还不知道,莫延枫已经在今天一早便匆匆将太后送走了。 送走太后,他有惩罚的目的,但是更多的,应该还是出于保护吧? 在这剩下的三天里,卓乙雪打算好好的静一静,她要好好的思考一下,究竟怎样才能让梁宝凝悔不当初! 不过卓乙雪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最后三天还没有结束之时,梁国便已经派人来接梁宝凝回去了。 “娘娘,凝贵妃终究是梁国的公主,在此间犯下大错不假,可是御国不能不顾及梁国的联姻之宜,皇上此举,也是为了梁国今后的相处着想······” 阿花知道皇上欲放回梁宝凝这件事让卓乙雪动了怒气,于是赶紧上前宽慰道。 “阿花,难道御国是受制于梁国的国家吗?”卓乙雪明明气急,此刻却依然不显山不露水,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这······娘娘,这些事情并非你我几个女流之辈就能明白的,皇上一代名君,做事自有他的道理。”阿花有意绕过卓乙雪的问题,事实上御国不但没有受制于梁国,反而是梁国一直在对御国俯首称臣。只不过,国家大事,岂能全凭孰强孰弱来做决定? 她阿花有着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也读过几天的书,可是却不曾有那指点江山的谋略与智慧,可是她却知道——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 她始终相信皇上就是了。 卓乙雪点点头,她又何尝不信莫延枫? 她这样问来,不过就是想知道,若她违背了莫延枫的意思,强行解决了那个梁宝凝,会不会给御国带来灾难罢了——她又不是真的红颜祸水,愿意做出祸国之事来。 虽然阿花躲开了问题,可是卓乙雪自己却是十分清楚的——梁国同御国的兵力,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也就是说,即使她惹恼了梁国这个国家,他们也无法给御国带来伤害。 就好像两个实力相差悬殊的人,弱者抛弃了强者,其实对强者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这一路走来,都是这个强者在给这个弱者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守护,然而弱者的回馈对于强者来说,又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那就让这段关系崩掉吧——卓乙雪如是想到。 因此,当莫延枫同意了梁国来使接回公主的诉求后,卓乙雪便领了燕娇,趁着阿花不在冬宜宫之际,偷偷去了一趟夏清轩。 虽说她的小月子还差了一天,但是没人规定一个月必须是三十天啊,那二月份不也就二十八天嘛! 所以卓乙雪觉得自己的休养也可以算得上是圆满了的——这个时候出门,不算不懂事。 “娘娘,您为何还要去那夏清轩啊?不是说,那个凝贵妃······心肠十分歹毒吗?” 这整个冬宜宫里,几乎都知道了梁宝凝的所作所为,她们在暗中唾弃凝贵妃的同时,又十分的同情自己的主子——皇贵妃。 原本还以为在这深宫大院交了难得的朋友,却原来这朋友的真面目是一条想要咬死人的毒蛇! 所以,娘娘该有多失望多伤心啊! 此时就算是燕娇也误以为卓乙雪脸上的悲戚大概是来自于友情被骗吧? 可是卓乙雪真正的情绪,只有阿花能够事前就摸透。 也正因为如此卓乙雪才特意挑上阿花不在的时候出来。 “是啊燕娇,我要去夏清轩看看,如果我今日再不去,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了吧?”卓乙雪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可是,娘娘,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见的?早点回她的梁国去不是正好?”燕娇对梁宝凝也是恨得咬牙了,想不通娘娘为何还要去看看她。 “我总得问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吧?曾经对我的好,难道全是装的没有一丝真心?” 卓乙雪内心翻着白眼,独自默念道: 自然是无半分真心的,全部都不过有利可图罢了。 她那样去问燕娇不过是不想让燕娇知道她真正的目的罢了。 “那好吧,娘娘,我去给您备下软轿——虽然这个小月子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但是娘娘还是少走动的好。” 卓乙雪点头,燕娇便去喊了轿子来,然后扶着卓乙雪上了小轿子,还特意叮嘱抬轿的小太监们,走得稳当些,莫要太颠了。 夏清轩,离冬宜宫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因此这一路上,卓乙雪倒是想了不少—— 这样一个费尽心机的女人,无非就是想要得到莫延枫的爱罢了,要不然她区区一个卓乙雪,还轮不到她堂堂公主殿下来费心思。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她这个公主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但是那又怎样? 这不能成为她动了杀机的理由! “娘娘,夏清轩到了。” 轿子轻轻落下,卓乙雪听见燕娇的声音,随后轿帘也被燕娇掀开,于是她扶着燕娇的手,慢慢走了出来。 “娘娘,夏清轩的守卫还真是不少呢。” 皇上惩罚梁宝凝在此禁足之日时,这边的守卫还没有这样多的,想必是莫延枫回宫后又加派了人手。 这便不是禁足,而是囚禁了。 卓乙雪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直到她走向院门却被两边的侍卫伸手拦下时,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娘娘,恐怕是皇上有令,让人不得探视呢!” 燕娇轻轻在卓乙雪的耳旁说道,其实,她还是不太希望卓乙雪进去见那个女人——坏人有什么好见的? 她作恶的原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既然皇上都已经夺了她的贵妃称号,也将她遣回了梁国,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是吗?” 卓乙雪却没有被拦下的自觉,只是从脖子上拿出了莫延枫的玉佩来——原本戴着的是梁宝凝送的翡翠,只因为那个样式更女性化一点,不过在得知事实真相以后,那块翡翠就被取下,她又重新戴上了莫延枫的男士玉佩。 侍卫们在看见了玉佩之后,立即抱拳跪下,想迎接皇上那样跪迎了卓乙雪——准确的说是跪迎了那块玉佩。 不管怎样卓乙雪到底还是顺利的进去了,只是她没有冒失的一个人进去,她身边始终跟着两个由暗卫伪装的侍女。毕竟梁宝凝是会功夫的,万一见她时她恼羞成怒,伤了她可就不好了。 “娘娘,您吃点吧······娘娘,不管怎样,您不能不吃东西啊!” 还未进入殿内,卓乙雪便听见了梁宝凝身边的宫女夏露的声音。 呵! “宝凝啊,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是不是你宫里的东西不合胃口啊?”卓乙雪走进殿内,没有怒气冲冲的质问,反而笑意盈盈的看着殿内的主仆二人。 梁宝凝听见卓乙雪的声音,浑身一震,立即转头朝门口看去——果然是这个女人来了! 梁宝凝的眼神再无伪装,她坦诚的将所有恨意都聚集在那双眼睛里,那眼神仿佛要将卓乙雪烧成灰烬。 “哼!你还真是命大!”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梁宝凝不得不说——这个卓乙雪的运气还真是够好的。 她输了,但是并非输在实力上,她不过是输在了运气上罢了! 她纵使有先遇上他的先机,却依然是敌不过她这个后来者的运气! 卓乙雪听了,嘲讽一笑,轻轻的说道: “是啊,我命还真是大,不过也多亏了你送我的这条项链啊,要不是这个,我还真是小命难保呢!”卓乙雪说着,还特意从袖子里掏出梁宝凝送的那块翡翠坠子来,拿到眼前晃了晃,好像十分喜欢的样子。 梁宝凝原本就懊恼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误打误撞的救下了卓乙雪,这会儿又听她这样炫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她也没有让自己像是泼妇一样的冲过去骂她,只是将这恨意狠狠的用眼神发泄了出来。 不是不想趁机将她抓过来教训一番,只是她知道,卓乙雪身后跟着的两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绝对不简单! 因此才隐忍至此不敢轻举妄动! 卓乙雪见到梁宝凝忍的辛苦,忍不住继续说道: “怎么了?你自己送我的你忘了吗?” “卓乙雪!你以为本宫会就此认输吗?你不要小看了本宫!”(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2 这到底是凭什么?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哈哈!‘本宫’?梁宝凝,你已经被夺了贵妃的封号了······也就是说,你已经被皇上休掉了——哦,不对,你连被休掉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而已,你跟皇上,从来就不是夫妻!现在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夺了封号的女人罢了!怎么还有脸自称本宫?”卓乙雪的手上依然把玩着那块翡翠,那神态就像是她手里捏着的不是一块翡翠,而是梁宝凝本人。 梁宝凝见到卓乙雪嚣张的样子,气更甚,几乎难以忍住。 卓乙雪慢慢踱步到梁宝凝跟前,停下,看着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只觉得痛快异常。 “梁宝凝,你也会恨吗?那你应该也知道,恨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你知道吗,我曾经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可是当我知道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想置我于死地时,我其实并不打算恨你,只不过,我只要一想着你为了杀我而牵连到了赵翟·····你知道那时的我心里有多恨你吗?”卓乙雪微微弯腰,低头看向坐在主座儿上的梁宝凝——从卓乙雪进来的时候起,她就一直这样坐着,仿佛只有这样坐在主座儿上,才能提醒来人,她梁宝凝还是夏清轩的主人! 她依然是皇上的贵妃,是莫延枫的女人! “你以为本宫会在乎你是否恨本宫吗?” “梁宝凝,你当然不用在乎这些,但是,你必须清楚,我的恨会给你带来什么!” 梁宝凝仰头一笑,十分不屑的说道: “怎么?你的恨难道还能杀死本宫不成?你可别忘了,本宫虽然远嫁御国,可是,本宫永远都是梁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命令梁国勇士奋力救下你?你以为你手里拿着一块翡翠就真的拥有了权利?你不过是借助了本公主的光环侥幸存活······而本公主,才是权利本身!” “那又如何?身为权利本身的你,如今倒要被这个只有虚假光环的我给踩在脚下了呢······”卓乙雪头低的更多了些,声音也更轻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吗?你害死了赵翟,我会让你偿命的!” 卓乙雪说完,很快就起身并往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愿意给这个梁宝凝伤害自己的机会。 不过梁宝凝却没有被她的这句话激怒,只是嘲讽道: “偿命?连莫延枫都没有给我任何惩罚,就凭你也想让我偿命?” 莫延枫对她的囚禁以及剥夺封号遣送回国这些行为,在梁宝凝看来似乎都不算惩罚。 “那你就耐心等着吧。” 卓乙雪轻哼一声便转身回去了,紧跟其后的是燕娇和那两名暗卫。 梁宝凝在卓乙雪走后更是气怒攻心,直接一巴掌拍翻了桌上的食盒,将饭菜打落一地。 ············ ············ 卓乙雪回到冬宜宫,便立即飞鸽传书给了海棠,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不久便得到了她的回信,表示支持。 卓乙雪今日在莫延枫过来之前,难得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再让莫延枫整天面对着一张苦瓜脸了,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此时的卓乙雪还不知道赵陌齐的事情,虽然宫中几乎人尽皆知了,但是由于卓乙雪自回宫之日起便一直待在冬宜宫不曾出去,而冬宜宫的人又不想让卓乙雪再添烦心事,于是也没有将此事告知于她,以至于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除了后宫的这些事情,莫延枫究竟还承受了一些什么。 当莫延枫夜里回到冬宜宫时,很意外卓乙雪竟然还没有入睡,而是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雪儿,怎的坐在这里?又睡不着吗?” 莫延枫从身后环住卓乙雪,两人在镜中对视良久。 终于,卓乙雪轻轻笑了。 “雪儿······” 这个笑几乎让莫延枫红了眼圈。 已经多久了?他都忘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的笑容了,虽然算起来不出一个月,可是却让他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了。 莫延枫搂着她的双手环的更紧了些,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舍不得放开。 “枫,你将梁宝凝遣送回梁国了?”卓乙雪轻声问道。 “是,梁国人已经来接她了,明日便会启程离开御国。” “为什么······不杀了她?” 卓乙雪不是埋怨他,只是想知道他的打算而已。 莫延枫见卓乙雪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认真的回道: “雪儿,梁国虽然兵力不如御国,可是,若梁国真的同御国开战,御国纵使赢了,也定会有不小的伤亡。而且,一旦梁国叛离了御国转而投向倚月国,那么,从地理优势上来看,只会让倚月国如虎添翼。雪儿你知道吗?倚月国向来好战,若当真得了梁国相助,那么,倚月国和御国之间的战争便会时常爆发——届时,苦的只会是两国的老百姓。” 莫延枫十几岁便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对于打仗,从来没有畏缩过。而今凭借御国的军事实力,哪怕就是梁国和倚月国联手,他莫延枫也是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的。只不过,如今御国内部又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他来解决,他不想再增加别的麻烦。 他提前送走太后,因为那是生母,是无法割舍的血缘至亲;而如今送走梁宝凝,只是为了御国今后的安稳罢了。 听到莫延枫的解释,卓乙雪点点头——她其实也是这样猜测的。 对于莫延枫的做法,卓乙雪十分理解,也能够认同,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必须先为他的子民们考虑。 可是她卓乙雪不是,她不需要什么一言九鼎,也没有什么大局需要照顾——她唯一要谨记的,就是不要连累别人罢了。 所以,只要不连累任何人,有些事情,她是可以偷偷的去做的。 比如,梁宝凝······· “枫,你这些天都回来的好晚······是在忧心这些事情吗?”卓乙雪回头,捧着莫延枫的脸问道。 “差不多。” 莫延枫没有说的太过详细,担心她身子虚弱,不忍她知道太多。 卓乙雪看着莫延枫的脸,虽算不上憔悴,可是眼底已然有了些许红丝,心底蓦然感到心疼,便忍不住送上红唇,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留下一吻,低声说的: “枫,不要太累了,事情再多、责任再大,也不要拿身子去拼好吗?” “雪儿,你心疼吗?” “嗯,特别心疼。” 莫延枫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温柔软语,此时再听,仿佛清泉划过心口,低沉了许久的心终于再次悸动起来,他突然吻住怀里的女人,一时难以自持。 卓乙雪仰头任其索取,直至莫延枫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才发现自己的外衫早已落地。 卓乙雪被莫延枫轻放在大床之上,随后覆身过来,迫切的撕扯着两人身上的阻隔·······当卓乙雪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侵袭时,却发现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卓乙雪睁开眼睛,望进了莫延枫那灼热的眼神里。 “怎么了,枫?”卓乙雪柔声问道,声音里有着难掩的娇媚。 莫延枫身上更热了,却依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埋头在卓乙雪的脖子上亲了亲,然后艰难的翻身下去——他不知道她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他怎敢贸然动她? “雪儿,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睡,不用等我。” 莫延枫说完欲走,却被卓乙雪一把抱住胳膊,虽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早就恢复好了,一直老实本分的养着不过是不想他担心罢了,今天这样的情况······哪能轻易放他走啊! 哪有人这么无耻撩拨完了就走啊! 他是冲个凉就好了,那她呢? 难道也要去冲凉啊?! “不行!”卓乙雪拒绝的咬牙切齿。 “乖,雪儿,我很快就回来······”莫延枫想要拿出被卓乙雪抱住的胳膊,他要是再多留一会儿,情况真的会失控的! 他已经多久没有碰过她了? 压抑的yu火一旦被点燃,尤其是在挚爱面前,想要再次压下去简直难如登天! 卓乙雪见他竟然这么不上道,一时又羞又恼——难道这种事情还要她亲口说出来吗? 卓乙雪打死不愿意开口,只好心一横硬是攀住了莫延枫的脖子,将红唇送至莫延枫唇边。岂料莫延枫正在天人交战,再受不得一点刺激,竟然下意识的将卓乙雪一把给推开了。 虽说仅存的理智让他也没敢使出多大力气,只不过在这种时候被推开的卓乙雪别提有多恼火了! 哼! 本来是心疼你憋着难受,这会儿你自己不要,算你活该! 她是女人,对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太大执念,见莫延枫一门心思自己忍,那便成全他好了! 翻身!睡觉!不管他! 莫延枫额头汗珠滚滚,失手推了卓乙雪他也吓了一跳,好在床上被子软和,自己的力道也不大,倒是不会伤到她。 不过他还是充满了歉意,他站在床头看着转过去不理他的卓乙雪说道: “宝贝,别生气,我只是不忍伤你······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莫延枫丢下这句话,便仓皇的进了浴室。 卓乙雪这才起身看向浴室门口,啐了一口道: “呸!我当然先睡鬼才等你!笨蛋,憋死你算了!” 卓乙雪气的重重的躺回到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一时之间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身上难受的感觉让她越来越羞恼,想着莫延枫这会儿正在浴池中洗澡······他一定没有穿衣服······ 卓乙雪自动回忆起了脑中关于莫延枫luo体的记忆来——矫健的身姿,结实的腹肌,还有那什么······ 啊~卓乙雪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竟然一直在想着莫延枫的某个身体部位时,一时羞愧难当,狠狠的将脸埋在了枕头上,强迫自己不许再想! 可是她埋着的地方似乎就是莫延枫平日里枕着的地方,因为全是他的味道······ 卓乙雪的脸更红了,身子也更加的热了······ 凭什么? 卓乙雪突然想到——凭什么他从前每次想要就要,从来都不会考虑她的想法,好不容易她想要了,他却跑去冲凉了? 这到底是凭什么? 卓乙雪越想越生气,突然一下掀了被子——她身上此时只剩下个短裤和肚兜儿,这肚兜儿还歪歪斜斜欲掉未掉的挂在她白嫩嫩的细脖子上,而脖子上那块男士玉佩,也随着她的动作滑动起来。 她就这么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果然! 莫延枫正赤着身体泡着浴桶里——因为浴池在冬天是长期温热的,所以莫延枫进的是旁边的备用浴桶。(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3 是丞相大人吗?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雪儿?” 莫延枫见卓乙雪衣不蔽体甚至连双鞋都没穿的就走进来了,一时情急,竟直接跨了出去,将人迅速抱起,却得到卓乙雪的一声尖叫—— “我去!好冰啊!” 这屋子里虽然不冷,可是她这样半光不光的身子突然一下被莫延枫这样冰疙瘩一样的人给抱了起来,简直不要太刺激了! 莫延枫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直浸泡在冷水里,身子一定是冰的。他担心会冻坏了她,于是赶紧连人一块抱着,毫不迟疑的进了温热的浴池。 “宝贝,怎的自己过来了?就算要来,怎的连衣服鞋子也不穿上?”莫延枫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唯恐她受寒。自卓乙雪小产过后,莫延枫便将她当成个瓷娃娃给保护了起来,夜里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担心惊着他熟睡的女人。 只因为方止说,小产后的女人尤其不能生气、不能劳累、不能受惊更不能生病,因为这时候的女人最容易落下终身的病根,无法根治。 “哼!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的?” 莫延枫闻言,苦笑道:“傻宝,你以为我想?我当时恨不得和你······” 卓乙雪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一时间脸又红了起来。 “那现在呢?你不想了吗?” “嗯?”莫延枫似是未听清楚卓乙雪说了什么,低头看着她,神情有些疑惑。 卓乙雪说了那样的话,此时正害羞呢,谁知这位爷居然没有听见! “讨厌!”卓乙雪狠狠的捶了莫延枫胸口一记,他坚硬的胸口没感到疼痛,倒是把自己的手给弄疼了。 莫延枫笑着拿过卓乙雪的手,放在唇边一点一点的吻着。 “宝贝,你知道我克制的多艰难吗?我真怕伤了你······” “我早就好了······”卓乙雪埋头在莫延枫的胸口,声若蚊蝇。 “乖,待明日我问过方止之后······” “你敢!不许你去问他这种事情!” 莫延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卓乙雪狠狠的打断了。 “雪儿,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更心疼你!所以,在不确定你是否······准备好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目光炯炯,有着压抑的yu望,更多的却是无限的怜爱。 “你既然不会动我你撩我干嘛?你倒是撩完就跑可我怎么办?!”卓乙雪听到他的解释一时气急,竟然抬头戳着他的额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以后,卓乙雪脸颊瞬间爆红,更是羞的将头埋进莫延枫的胸口,死活都不出来了。 莫延枫听到卓乙雪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刚才还气势冲冲戳他额头的女人早已变成缩头乌龟埋进他胸口了。 “宝贝,我的宝贝,这是为夫的错,让娘子受苦了!” 莫延枫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合不上,忍不住去逗弄怀里害羞的小人儿。 卓乙雪觉得自己突然好想隐身啊! “混蛋!” 由于卓乙雪将头紧紧的贴在莫延枫的胸口上,所以这骂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闷闷的。 不过卓乙雪此时在莫延枫光洁的胸前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着可是让莫延枫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呢! 这个小坏妞! “是,为夫混蛋,为夫失职了!” 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像莫延枫这样傲娇又疼老婆的男人,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得不到满足呢?所以莫延枫一边计算着卓乙雪休养的日子,一边回忆着方止说过的话—— 需要好生休养一个月? 他记得一点不差的,他的雪儿已经休养了二十九天了,明天便是第三十天······ 这差个一天两天的,总没关系吧? 更何况二月份还只有二十八天呢! 莫延枫这样想着,双手便不由自主的探向了他怀念已久的地方······ 这人啊,其实本质上都一样,要是真的想要去做一件事,便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各种对自己有利的理由。这不,卓乙雪为了出门,拿二月做例子,因此她心安理得的出去了;这莫延枫想要做吃点荤的,也不由自主的拿二月做例子,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开始吃了。 二月:我不到三十天咋了?我就不到三十天!我愿意! 两人从浴池到床上,一路缠绵好不痴情! 虽说yu望冲刷了理智,可是莫延枫依然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想着卓乙雪的身子,没舍得下狠手。他观察着卓乙雪的反应,耐着性子将他的女人喂了个饱,自己却始终不敢得到完全的纾解——不过没有关系,等她好了,他会全数讨要回来的! 一番芸雨过后,卓乙雪终于沉沉的睡去,只留下莫延枫还搂着她,痴痴的看着······ 翌日清晨,卓乙雪自然醒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果然已经空了。 其实这样的生活过久了也就习惯了,只不过再怎样习惯她也还是会偷偷期待能和他一起醒来。 她喜欢那种一睁眼便能够看见他的感觉,她喜欢在早上欲醒未醒之际将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撒上好一会儿的娇,虽然通常都会因此而付出被“吃光”的代价,可是相爱的人,又怎会真的去计较这些呢? 跟爱的人在一起,多累也不会嫌弃。 卓乙雪一个人躺在床上,夸张的伸了个懒腰——昨天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下留情”,以至于她今天竟然没有觉得腰酸背痛。 “燕娇?” 卓乙雪想着这个时候燕娇一定是守在门外等她起床的,于是试探的叫了声。 果然燕娇立即回道: “燕娇在,娘娘可是想起床了?” 燕娇说着轻轻推开了房门,快速的走向了卓乙雪的床前。 “嗯,我睡好了,肚子有些饿了,起床吃点东西。” “哎,燕娇这就去叫人准备!”燕娇见卓乙雪今日气色格外的好,好像心情也还不错的样子,顿时开心极了!连忙小跑着去喧了宫女们进来。 不一会儿寝殿就热闹了起来,之前因着卓乙雪的心情不好,冬宜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露出笑脸来,今日见到卓乙雪的笑容,一时之间整个冬宜宫都变得快活了起来! 卓乙雪在宫女的伺候下穿上了宫装,也很快的梳好了头发,带着笑容的卓乙雪又恢复了往日的鲜活。 夏清轩里,梁国的使者正在等候着他们的公主殿下。 说实话,这些使者此时的脸上并无光彩——毕竟这是嫁出去的女儿被退了货······· 不过再怎样那也是梁国最尊贵的公主,既是国君的心头肉,那他们也就不敢轻易露出鄙夷之色了。此时哪怕他们再不想承认,也必须说一句——真的太羞耻了! 历代两国联姻,还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梁宝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有像寻常被“退货”的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端着手缓缓的走了出来,看都没看那些使者,只吩咐道: “启程。” 使者们躬身应了,然后恭敬的跟在梁宝凝的身后,慢慢的一行人一起往宫外走着。 这期间时常会遇到宫人们的指指点点,也不乏有特意赶来看热闹的下人们。总之,大家指点起来无非就是一个主题—— 梁国公主被皇上给退回去了,这次的联姻做不得数了。 至于梁国公主为什么会被皇上退货,根据传言大家也是知道些的——好像是因为嫉妒皇贵妃所以派人去暗杀皇贵妃,索性皇贵妃命大,不过却也因此失了腹中胎儿,皇上震怒之下才将人赶回梁国。 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御国的皇宫里,再也不会出现梁国的公主了。 ············ ············ 今天的卓乙雪心情不错,知道梁宝凝已经出宫了,心情就更加不错了。 不过,要是有一个人也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就更好了。 于是早膳过后,卓乙雪便领着燕娇和阿花,说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娘娘,可是钟翠宫不是被封锁了吗?谁也进不去啊?”阿花有些担心的说道。 卓乙雪一笑,说道:“无妨,我有皇上的玉佩,整个儿皇宫我哪儿都可以去。” 阿花听了,依旧有些担心,这太后娘娘和自家娘娘不是······闹翻了吗?所以娘娘今日想起要去请安,恐怕不会是真的“请安”吧? “娘娘,依阿花来看,既然钟翠宫被皇上个封锁了,娘娘就别去了吧。” “那可不行,我不去怎么能让她知道······我活得有多好呢?我不去又怎么能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呢?” 卓乙雪起身,不等阿花再说什么,直接就自己先走了,燕娇赶紧跟上,很快给卓乙雪准备了轿子——燕娇倒没有阿花那样多虑,她昨日和卓乙雪一起去的夏清轩,不也挺好的吗? 阿花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卓乙雪很快到了钟翠宫的门口,她下了轿子才发现,这钟翠宫虽然是被封锁了,可是竟然没有什么守卫,甚至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燕娇见状上前去看了看,只见钟翠宫的大门原来是落了锁的。 “娘娘,这院门是锁上的。” “锁了?” 卓乙雪感到有些奇怪,这宫里除了一些废弃不用的宫殿会上锁之外,怎的这住了人的宫殿也会上锁?哪怕就是皇太后被囚禁了,也应该是安排守卫守着,最多只在夜间上锁罢了——今日这钟翠宫倒是有些怪怪的。 “敲门。”卓乙雪吩咐道。 “哎。”燕娇便真的使劲敲了一会儿。 此时的钟翠宫早已人去楼空,燕娇自然是敲不出什么来的。 “小香,你们两个轻功不错,飞过去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况?”卓乙雪转身朝身后的暗卫侍女说道,那两人话也不多,领了命就飞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又再次飞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里头并没有人。” “没人?怎么会呢,这不是太后住的地方吗?”卓乙雪感到十分奇怪,这太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她人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被关押了? 卓乙雪刚一猜想,就立即摇头否决了——莫延枫绝不会在未审判的时候就下令关押太后的,最多就是囚禁在钟翠宫罢了。 整个皇宫莫延枫最大,钟翠宫里的太后娘娘不见了,若是连莫延枫都不知道的话,就怕是没有人知道了。所以卓乙雪打算直接去问莫延枫。 “走,我们去御景宫看看。” 卓乙雪来到御景宫,却没让人通报,留下阿花她们,自己一个人往御书房去了。 “皇上,赵陌齐谋反一事,还请皇上能够早日定夺······” 卓乙雪一靠近御书房,便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声,而后说出的这句话,更是让卓乙雪心里一惊! 什么叫“赵陌齐谋反一事”? 是丞相大人吗?(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4 我真的超级想要这样的生活!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猫扑中文 ) 卓乙雪顿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不过她还是想着,会不会是同名了? 她绝对不相信丞相大人会做出谋反的事情来! 那个星眸朗目的丞相大人,他绝不是这种贪婪权势的人! 直到里头传来莫延枫的声音时,卓乙雪才感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浑身冰冷—— 只听莫延枫说道:“赵陌齐曾是我朝丞相,对我朝的军事也算了如指掌,此番若按照常规出兵,定会一败涂地······作战之事再议,今日暂且不提。” 莫延枫后头又说了些什么卓乙雪几乎没有一句听得进去,只是满脑子都在想着—— 丞相大人果然是······叛变了? 为什么? 卓乙雪失神的靠在御书房门口,这里头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想了又想,难道丞相大人是因为赵翟的死才会背叛莫延枫的? 因为太后娘娘害死了赵翟,所以,丞相大人是想要替赵翟报仇? 那么现在怎么办?如果莫延枫和赵陌齐真的打起来怎么办? 卓乙雪正焦急着,御书房的门便突然一下子打开了。 “皇贵妃?微臣见过皇贵妃!” 原来是御书房里的大臣们已经商讨完政事,这会儿正开门离开呢。见到卓乙雪靠在旁边,不禁吓了一跳,不过这几位大臣的内心到底还是有些不满的——身为后宫中人,进御景宫不通报也就罢了,居然会这样静悄悄的立在御书房的门口偷听! 这简直就是逾矩! 不过怎奈这皇贵妃深的圣宠,他们这些大臣们的进言若是有用的话,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场面了。 莫延枫听见门外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雪儿?怎么会站在门外?” 几位大臣此时也没再多留,行了告退礼就迅速退下了。 卓乙雪见到了莫延枫,连忙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枫?我刚才听到你说,丞相大人他······叛变了?” 莫延枫将卓乙雪牵进屋,随手关上了门,知道卓乙雪已经全部听了去,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回答道: “雪儿,你既然已经听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赵陌齐,御国曾经的赵丞相,他——其实就是梦皇后的儿子,是我御国的大皇子!” 什么?! 卓乙雪再次震惊了! 原来赵陌齐是梦皇后的儿子······ 难怪赵陌齐提起那个梦皇后的时候,表情实在有些奇怪,现在想来,分明是含着一些悲伤! “那现在又如何了?他是大皇子,所以他叛变是为了······夺回皇位吗?” 御国历来都是长子承袭制,所以若是大皇子没有死,那么皇位理应是由这个大皇子来继承的才对。 “雪儿,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莫延枫知道,赵陌齐为人清心寡欲,哪怕他这些年是伪装了身份留在他身边的,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伪装的,所以,这个皇位怕是赵陌齐没有多大兴趣,他如此选择,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那就是替他的母亲报仇,替赵翟报仇,所以,最终,他是想要杀掉太后才对。 莫延枫叹了口气,也正是因此他才早早的将太后送了出去,只有这样,他后面的事情才好放心进行啊。 “枫,怎么个不简单法?”卓乙雪问道。 莫延枫没有直接回答卓乙雪的问话,只是反问卓乙雪一个问题: “雪儿,若我不是皇上,你可还愿意跟我?” 其实莫延枫知道卓乙雪的回答,只是好像问一问能让他更加心安。 果然卓乙雪一听莫延枫这样问就有些急了。忙道:“我当然会跟你啊,你是我的夫君我不跟你我去哪?” 卓乙雪说完,将莫延枫推坐到书桌后面,自己则侧坐在他的腿上,追问道: “枫,你这样说是要和丞相打仗了吗?你担心打不赢吗?没事的,不管你是赢还是输,我都会跟着你!” 虽然卓乙雪的内心一直在祈祷两人不要真的打起来,可是如若当真无法避免,她也会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的。 莫延枫轻笑,说道:“傻瓜!论打仗,你夫君就没有输过······” “真的吗?那你这次也会赢咯?” “雪儿,你说真心话,你希望朕赢吗?” 卓乙雪突然有些语塞,这怎么说呢? 难道她要回答说,她压根就不希望两人真的打起来吗? 不过莫延枫也没有真的等着卓乙雪的回答,而是自己继续说道: “雪儿,许多年前的事情,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无法清晰的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我非常的清楚的是,若不是因为母后的原因,梦皇后不会死,父皇也不会死,而赵陌齐,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随后会是太子、是储君,然后他会成为御国的皇帝,是天子······雪儿,他才是御国真正的继承人。” 卓乙雪似乎有些明白莫延枫这样说的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占了赵陌齐的位置。不过她还是说道: “枫,但是现在是你啊!御国的国泰民安是你,御国的兵马强盛是你,这些统统都是你啊!” “若换成赵陌齐,不会比我做的差······”莫延枫含笑说道。 “枫,你已经决定了吗?” “嗯,我心意已决——就只差娘子的支持了。” 卓乙雪一笑,点点头道: “支持支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永不变卦!” 卓乙雪当然支持,她不但愿意支持,她还支持的满心欢喜呢! 她原本就很遗憾莫延枫是个皇帝的身份;而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她对他的了解,像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他是不愿意继续接受的,他有他的傲气! 更何况,他做了这么多年百姓的天,早就把百姓放进自己的心里了,如今要因为这种内斗伤害到万千子民,莫延枫更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主动让位,才是他的首选。 卓乙雪懂他,也支持他! 两人相拥一会儿后,卓乙雪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于是赶紧问道: “对了,枫,我刚才去了一趟钟翠宫,竟然发现钟翠宫的门已经落了锁,太后娘娘也不知所踪······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莫延枫一见卓乙雪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知道这会儿瞒不住了,也就没有打算继续瞒下去,所以他十分坦诚的说道: “雪儿,我既已经打算将这江山还给大皇子,那么,他便有了惩治我母后的权利······雪儿,不论她都做错了什么,她终究是我生母,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就知道是这样! “那你把她藏哪儿了?你担心赵陌齐继位后会杀掉她,那应该是安排在了一个连国君都无法知道的地方了?” 莫延枫摇了摇头,这个国家哪里还有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我送她去了南庵山,让她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希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够忏悔。” “南庵山?是出家为尼的意思吗?”卓乙雪倒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既然都常伴青灯古佛了,那应该跟尼姑庵差不多吧? “是。”莫延枫想着自己的母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卓乙雪倒不是担心太后会怎样,只是有些好奇,既然想救太后的命,那为何不将她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而是放在这样一个“显眼”之处? “这样的话,太后的仇人还是会找到她的啊?到时候丞相找到了太后,你所担心的事情不是一样会发生吗?” “不会。”莫延枫回答的十分肯定。 “为什么?”卓乙雪感到更好奇了。 “他不杀佛门中人。” 卓乙雪一愣,原来丞相大人还有这样的原则。 “雪儿,待我解决了这些事情,你可愿随我一起浪迹天涯?”莫延枫多少有些担心,唯恐卓乙雪害怕吃苦,虽说他一定会在民间给她创造另一个王国,但是,卓乙雪会不会喜欢呢? 莫延枫有些担心。 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卓乙雪一听到“浪迹天涯”这四个字时,两只眼睛瞬间就发光了! 好浪漫啊! 这不就是武侠剧里的男女主最好的结局吗? 到时候他和她共乘一骑,迎着夕阳,缓缓前行,两人会商讨今天晚上住哪,明天早上去哪里游玩,沿途都有哪些好吃的······ 一想到到时候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塞女人给他,他们二人一夫一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时候,卓乙雪简直兴奋的不行啊!连忙回道: “我愿意啊!枫,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超级想要这样的生活!”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脸上的神采,终于不再有任何的顾虑。 就这样吧,禅位书已然书写好,等他将柳家的清白还了,将梦皇后的案子翻了,这封禅让书也就可以昭告天下了。 莫延枫抱着卓乙雪,显然两人此刻的心情都还不错,腻在一处亲昵了一会儿,又说了好多今后的打算,二人对未来都有着各自的期待。 ············ ············ 赵陌齐的兵力也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御国京城的方向,想着莫延枫直至今日都没有出兵阻止他,而是一种放任的态度,这究竟说明了什么呢? “莫齐枫,你究竟何时才会决定发兵啊?我们这兵力已经完全可以攻打过去了嘛!” 柳如龙找到了正在思考的赵陌齐,由于赵陌齐的加入,令他放弃了和倚月国的交易,他借着赵陌齐大皇子的身份,征兵买马一事也顺利的多,加上他们曾经的旧部,如今的实力在柳如龙看来,已经完全可以媲美莫延枫的军队了。 不过赵陌齐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依然坚持暂时不动。 “舅舅,你以为我们如今这样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他虽然没有在此时遭到莫延枫的阻拦,可是并不代表是莫延枫无用,他的实力身为丞相的他又如何不知呢? “那是自然!自打那个陈乐云的罪行被公之于众之后,你这个大皇子可就成了民心所向的天子了——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不是?” “锦州一隅罢了······” 赵陌齐说的这话倒让柳如龙不乐意了,什么叫“一隅”?整个锦州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这里又是御国的军事要地,得了锦州在他看来无异于半个御国了! “你别一天到晚的畏首畏尾,你就说吧,这军令你是下还是不下吧?!” 柳如龙盼着杀进京城得了皇宫都盼了好多年了,如今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等! 然而就在柳如龙催着赵陌齐下军令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报告将军,方才敌军派来使臣,送来了一封加密信件!”(83中文网 )猫扑中文 305 御国,我还给你(大结局)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赵陌齐和柳如龙对望一眼,然后说道: “呈上来。” 小兵将信件送上,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哟,这是那莫延枫送来的信?怎的,还没有开打就怕了?这是来求和的?”柳如龙看着拆信的赵陌齐,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赵陌齐打开信,发现竟然是莫延枫亲笔,上书—— 城外一见。 信上只有这一句话,赵陌齐见了,却知道莫延枫原来已经亲自过来了。 “信上说的什么?”柳如龙有些好奇的想要伸头看看,却被赵陌齐很快的将信卷起来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柳如龙不屑的“切”了一声,他才不关心那个皇帝究竟说了些什么,反正,不管怎样,这一场仗是少不了的——非打不可! 赵陌齐送出了柳如龙,这才将信重新打开,又看了一遍后,决定独自去城外一见——他们两个,有些话也是该说出来的时候了。 莫延枫低调的来了锦州,除了几个军中高官以外,再无他人知道。 他想独自见一面赵陌齐,有些事情,并不是需要大动干戈才能解决。 林中枯草深厚,赵陌齐来的时候,每一步的脚步声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他从没有怀疑过莫延枫,见到他的亲笔信时,他就知道他会是一个人,没想过是否会有埋伏,因为莫延枫从来不屑使用这些小手段。 而同样,莫延枫也不怕赵陌齐会带人过来,两人相同的性子,是不屑于使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的。 所以莫延枫一个人等在城外的树林中,而赵陌齐同样是孤身赴约。 “你来了。” 先开口的是赵陌齐,自他亮明身份决定以大皇子的身份打回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两人会有今天这一刻。 他们两人都不希望作战,所以,像这样开诚布公的谈判总是必不可少的。 莫延枫听见赵陌齐开口,于是转身,俊颜上没有一丝被人背叛的愤怒,反而像是来见许久未见的老友般,笑意盈盈。 不过,赵陌齐似乎从莫延枫的眼睛里看到的除了笑意之外,还看到了些许愧疚。 因为陈乐云吧? 陈乐云的所作所为让作为儿子的他感到了内疚。 “早该来了。”莫延枫答。 “······其实,与你无关。” “但必须由我来解决,不是吗?” 赵陌齐无言,只看着莫延枫待他说出来意。 “你应该已经得了消息了,现在,不论是梦皇后还是柳家,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包括你大皇子的身份,也已经重新入了玉碟。” “嗯。” 赵陌齐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最终的诉求。 莫延枫见状,轻叹一声,他自然也知道赵陌齐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是,身为儿子的他,还做不到将自己的母亲交出去。 “我知道你想要报仇,可我也一定会护着她,你能如此大张旗鼓,无非就是明白,我不会真的跟你起干戈——你知道我亏欠你,我一定会还你,但是你知道吗?我能还你的,也就这么多了。禅位书已经写好,不日高德便会宣读。我和雪儿就不回去了,御国,我还给你。”莫延枫说着,伸手拍拍赵陌齐的肩膀,不管赵陌齐如何决定,他如今也算是把这江山亲手归还了。 再往后的事情,他莫延枫就不愿意继续过问了。 反正以赵陌齐的性子,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江山无主的。 “走了。” 莫延枫挥挥手,朝林子的尽头走去。 那里,有他的姑娘在等他······ 306 番外篇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莫延枫带着卓乙雪远走高飞的一月后,御国举国张贴了皇榜——大皇子莫齐枫登基为帝。 两月后,传言大皇子曾经亲自前往南庵山,还差点赐死了一名尼姑—— 当然,最终还是大皇子心善,罚了尼姑终日抄写经文,一日不得缺少。 新帝执政,对内怀柔政策,对外手段强悍,雷厉风行也是不输莫延枫。 一年后 “哎,小雪,你俩到底玩够没啊?这么多生意交给姐一个人打理不太好吧?好歹也该收收心,回来帮忙照顾下店铺啊!” 茶馆里,海棠一边费力的写信一边大声的埋怨着,将自己所念叨的话全部都写进了信里,不过像这样的信她已经写了无数封了,几乎都是石沉大海,就算很幸运的得了封回信,也只有卓乙雪那歪歪扭扭的几句话: 不着急,再玩一阵子就回来了。 我去!什么叫再玩一阵子啊? 简直就是逛遍了大江南北舍不得归家了呗! 害她一个人支撑着旗下所有的店铺——还有那个莫延枫,不当皇上改行做起了投资生意,专门就投资海棠旗下的产业,那眼光那叫一个精准——投什么赚什么,每年拿分红拿到手软可还行? 也难怪卓乙雪不愿意回来,身边服侍、伺候的人一个没少就算了,那莫延枫更是大手一挥轻轻松松就能赚钱供她逍遥玩乐,她还有什么可挂心的? 不像她,这个命苦的女人! 偏偏嫁给一个江湖商人,什么鬼“巨擘”,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不着家的混蛋! 为了这件事可以使心机,为了那件事又要耍手段;今天和这个人打了一场,明天又有另一波人跑来寻仇······曾经因为一些事情,致使她还一度对他死了心,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和好了,可是,这种失而复得的关系难道不是更应该珍惜才对吗? 怎么再次搞到手还不晓得多宠宠她呢? 整天不着家也是够了! 海棠如此迫切的想要卓乙雪和莫延枫回来,其实除了想要他们帮忙分担工作之外,更多的是给她家那姓楚的做个榜样好不好? 让那楚君阳睁大眼睛看看,什么才叫做疼媳妇! 男人就应该像莫延枫那样光明正大的疼自己媳妇才对嘛!鬼要你偷偷摸摸背后付出流血不流泪啊?! 海棠这边正抱怨着,忽然看见方止突然怒气冲冲的跑进了茶馆。 哎,还真是没想到啊,原本以为方止这个固执又拽上天的性子会让方筝吃亏,可是天知道这张娃娃脸倒还是挺讲究的,就算被方筝气了个半死,也只敢气呼呼的跑远一点发泄,身为师叔的他,却从来不敢在方筝跟前拿架子。这两个人的辈分看起来,倒像是方筝才是那个长辈。 不过依海棠来看,这个娃娃脸曾经之所以一再躲着方筝,无非就是自认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怕了世俗流言呗! 不过时至今日,这两人依然是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木头人一个,到底什么时候能够修成正果,还真是不好说呢! 海棠内心默默的将身边所有的人都吐槽了一番之后,这才重新执笔继续写起信来: “你们俩在外头再怎样潇洒都好,本姑娘的生日总得回来吧?去年没赶上,今年要是再给我耽误了,小心本姑娘我翻脸不认人!” 海棠恶狠狠的读完自己写的信,随手招来信鸽,一封信就又被送出去了。 ············ ············ 遥远的他乡,碧波微微荡漾之处,一艘乌篷船正缓缓驶来,船头坐着的少女娇俏可人,身后撑着船篙的男子更是玉树临风、俊朗非凡。 “哎呀,你快点,划快点,快到水中间去啊!” 船头的少女俯身以手划水,企图让船走得更快些。 男子看着那着急的少女,却依然划的不急不缓,只是嘴角的笑容正慢慢加深。 “你莫要这样趴着,当心掉下去了。” 男子双手撑着竹篙,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过船头的小女子。 “那你快点啊,大大的莲蓬就在前面,再往前一点就到了!”女子手指的方向,正是湖中莲花盛开最繁华的地方。 “嗯,我会很快的。”男子声音低沉,似漫不经心又好像若有所思。 直到小船渐渐没入了莲花从中,少女高举双手欢呼一声,就开始四处寻觅大而诱人的莲蓬了。 “这一个、这一个!枫,快点帮我够一下,我拽不到它······” “你当心着些。” 莫延枫一手揽着卓乙雪的腰,防止她掉下船去,另一只手同时伸了出去,轻松的将那个莲蓬摘了下来,递到卓乙雪的手上。 “哎?怎么这么小啊?明明我看到它特别的大啊——一怎么摘下来就变小了呢!不行,还要再摘一个大的!” 卓乙雪拿着那个莲蓬左看右看,对这样的个头明显有些失望,于是她扔下这个又去寻觅另一个去了。 莫延枫将船停在了湖中间,这里茂盛的莲叶几乎将船整个儿淹没了,从外头看去,还真的很难看出这里埋着条小乌篷船。 “雪儿,够了,再摘船舱就装不下了。” “哪有那么多?船舱不是挺大的嘛!再说了,我摘到的都这么小,太不过瘾了,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巨大的才算完!”卓乙雪将手上新摘的看了看,还是不满意,就随手又扔进了船舱,准备继续寻找。 莫延枫一直在身后轻轻扶着她,防止她真的跌进湖水里。 不过听到她如此这般追求“大”的,莫延枫嘴角微勾,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雪儿这么喜欢大的?” “当然!要不然我来这里干嘛?小的湖边上不就有吗?” 莫延枫眼神微暗,双手一紧抱住她的腰说道: “宝贝,我知道最大的在哪儿。” “真的?哪里呢?”卓乙雪回头看向自家男人,开心的问道。 “你跟我进去······” “在船舱里面?船舱里面怎么会有呢?”卓乙雪不信,转头继续拉扯着船周围的荷叶,开始重新寻找起来。 不过莫延枫却手下一使力,直接从身后将卓乙雪给抱了起来,施施然进了船舱。 “喂!干嘛啊,我还要去摘莲蓬呢,我要摘到最大的才行!” 卓乙雪挣扎着下来,想要推开挡在身前的莫延枫,却怎奈她怎样推莫延枫也是纹丝不动。 “乖宝,我给你最大的······好不好?” “咦?你······” 正当卓乙雪想要问他哪来的最大的,张口就被某人给堵住了嘴——什么嘛! 骗人!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船隐没在荷叶丛中,不住的晃动着,里头偶尔会传来几声抑制的低吼和娇吟—— “枫~你明明早上才······” “宝贝别动,你不是想要‘最大’的吗?夫君给你·······” “讨厌鬼,你故意的!啊······慢一点啦!” “慢?我记得你一直在催我快一点的······” 莫延枫不再说话,一门心思的开始了他“快一点”的愉快之旅。 不过一直被摧???的卓乙雪就没有那么愉快了,她此刻泪珠滚滚满含怨念的想着——我那是催你划船!划船快一点啦! 皇宫之中,赵陌齐——如今的莫齐枫正秉烛夜读。 他没有继续使用御书房和御景宫,而是搬进了先皇赐给高德的小竹海里。 不错,这个小竹海就是先皇为梦皇后所建,在梦皇后被人诬陷之时,先皇除了一怒之下将梦皇后关押之外,还将这小竹海赐给了身边的太监。只不过这高德也是念旧情之人,梦皇后住的屋子倒是一点没动,大到衣橱、柜子,小到梳妆台上的一把篦子,都还是赵陌齐记忆中的模样——虽然模糊,但是他还能记得他曾经玩过的小球,被母后收在了她梳妆台下左手第二个抽屉里。 那时,莫齐枫伸手打开抽屉,果然。 高德跟着莫延枫走了,这小竹海莫齐枫命人收拾了一番后,便成了他的寝殿了。 春去冬来,小竹海周围的血梅开了又谢,谢了再开,如此往复不休。 此时的莫齐枫身着雪白大氅,来到这几株血梅之下,长身玉立——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这雪下得是越来越大了,枝头的点点鲜红,正逐渐被白雪淹没。 曾几何时,这株梅树下有个傻乎乎的小太监,穿着不合身的太监服,宽大滑稽。 又是什么时候他赵陌齐变成了莫齐枫? 还是说莫齐枫一直就是莫齐枫,而那个赵陌齐,才是那虚幻的人物? 为了报仇,赵陌齐的人生有意义吗?那么如今这个莫齐枫呢?又为什么而存在? 莫齐枫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抬起,轻轻抚着枝头的那一处积雪,仿佛看见了有个小太监正缓缓转身,朝他嫣然一笑道: “丞相大人。” 307 番外篇(补充版) - 皇上恕罪,本太监不知! - 匡吉 新帝登基第五年,梁国并入御国,倚月国俯首称臣,御国上下齐贺,皇榜一贴大赦天下! “娘?何为‘大赦天下’?” “呃······就是把全天下的犯人都给放了。” “为何要把犯人给放了?爹爹不是说过,‘信赏必罚’吗?既然爹爹说要做一个赏罚分明的人,那么如今这皇榜一张贴,全天下的犯人都被释放了,岂不是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得以光明正大的逍遥法外?” “呃······这个、这个,反正在御国就是皇上最大,他说怎样就怎样,你个小屁孩就不要多管了。” 皇榜下,年轻的女人做少妇打扮,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白白嫩嫩的小女人加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娃,倒是惹人注目。两人的对话更是让身边的百姓乐不可支——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娘,爹爹说了,你这样就是在搪塞我,是不对的,你不能这样教我!”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的娘亲身后,鼓着嘴吧显然是不满意娘亲的行径了。 “哼!你爹?你爹今天是不会管你的,他在和你楚叔叔下棋呢——对了,今天娘亲带你出来就只是逛逛,咱可什么都没有吃听到没?” 小男娃看了看娘亲手上的烤串儿和自己手上的糖葫芦,原本对撒谎很是不屑的小人竟然有些纠结了起来——爹爹说做人要讲诚信,不能说谎话,可是娘亲说,不撒谎就没有糖葫芦······ “嘿,小雪!” 远处有个长相极美步伐却很豪迈的女人走了过来。 “海棠啊,你带着香香跑哪去了啊?我们都找了一圈儿了也没有找到你们——咦,香香呢?”卓乙雪往海棠身边看去,并没有看见她的儿子香香。 “嗨,那小子自己回家去了,嫌我烦,要离我远点呢!” 卓乙雪了然一笑,也是,香香的性格百分百的承袭了楚君阳,虽然还是个肉嘟嘟的小不点,但是性格已经独立到吓人了,甚至已经开始各种嫌弃娘亲“不成熟”了——用香香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娘亲实在是太幼稚了,和她聊不到一块儿去······ 反观卓乙雪家的这个莫小默,平日里就会粘着他爹莫延枫,开口闭口就是‘爹说’、‘爹’说的,但是无奈,莫小默虽然承袭了他爹莫延枫的样貌,可那性子却是百分百的遗传了卓乙雪的,尤其是那“吃货”的属性,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哎对了,我儿子可是让我代为转达好多次了啊——你以后不要再叫他‘香香’了,他好歹也是个男人······” 海棠说完,卓乙雪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心道: 我给儿子取名叫莫小默就已经够敷衍的了,这大姐直接管儿子叫楚留香还行? “那我就改口叫他香帅吧?” 海棠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跟这越来越滑头的小妞说话了。 不过前几日楚君阳告诉了她的一件事,她想想还是决定告诉卓乙雪—— “小雪啊,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海棠将卓乙雪拉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才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吗,梁国那个宝凝公主两个月之前出家了。” “哦。” 卓乙雪听了,神色有些淡淡的,自打她几年前拜托海棠拦截了梁宝凝之后,知道梁宝凝被斩断了双手之后就再也不打算记起这个人了。 她原本想着让海棠的人杀了这个梁宝凝,奈何海棠自己也想替那个赵翟出出气,就将命令改了,毁了她的容貌断了她的双手,只叫她此生生不如死。 也得亏楚君阳的部下能干,要不然想要离开御国,在梁国将梁宝凝拦截,恐怕还真的不容易得手。 如今梁宝凝出家还是继续当公主,卓乙雪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她现在非常幸福,能够和莫延枫终身相守,能够像现代夫妻一样此生一夫一妻,就已经满足了。 现在的生活,她和他都很珍惜! ······ 天黑入睡前,卓乙雪照旧给莫延枫打来清水,伺候他净手。 像这样的琐事几乎在她成为他的专属小太监以后,只要她在就一直是她在做—— 曾经做太监的时候抱怨自己命不好,成天服侍别人,如今再做这些,却只觉得心里分外甘甜! 因为她伺候的是她的男人,这个曾经是天的男人! 恍惚间,卓乙雪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皇上,净手吧。” 莫延枫听到卓乙雪这样的唤他,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宠溺道: “傻瓜,我早就不是皇上了。” 卓乙雪灿然一笑,回道: “你是!枫,你是皇上!你曾经是这天下的皇上,分给我的就那么一点点——但是,从今往后,你是我的皇上,是我一个人的皇上!” “傻瓜!我一直就是你一个人的······” 情动时,男女相拥,温柔软语更添情、趣。 烛火熄灭,萝衫轻落,鸳鸯帐内自是一番亲热缠绵······ 不过片刻之后,晃动的床帏便不再动了—— 莫延枫侧耳听了一下,对着身下香汗淋漓的卓乙雪露出头疼的表情,果然不出三秒房门便被敲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稚嫩的童声: “爹、娘——小默要进来!小默要和爹娘一起睡······” “别理他。”莫延枫埋头继续,不过动作倒是轻了不少。 “莫延枫你起开!小默啊,娘来了——”卓乙雪一把推开莫延枫,匆匆忙忙穿着衣服就去开门了。 莫延枫:不是刚才还说我是你的皇上么? 卓乙雪你就这么对待皇上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