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我的完结文:王爷给我当心点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王爷给我当心点》,穿越,58万字完结,请大家多多支持! 简介:【他说“成寂秋,还没死么?”她说“王爷说笑了,妾身就是死,也一定是为王爷殉葬,合坟!” 他说“侍寝”。她就画了一墙的凹凸曼,丢下亵衣,逃之夭夭。 他灌她媚药,又把她独自丢在屋中,等毒发。 她就在他茶里下泻药,以牙还牙!看看到底谁难受。】 ---古沫沫只是多看那桃花玉镯几眼,竟然被洗手间的镜子吸走,镜穿到了古代。 醒来时,人却是金缕鞋,红嫁衣,披头散发,湿乎乎。。。。。在青楼。。。。。 要补充的是:落水刚被捞上来,自杀未遂,当朝皇上四弟肃王爷的新王妃, 另外大婚之日,被肃王爷亲自扔来青楼。 怒!当她什么了!她药学出身,抓老鼠剖兔子,养细菌配毒药,什么没干过! 她今天就堂堂正正走回肃王府,让那天杀的变态知道知道什么叫威武荡漾! ----落花红冷,再遇何期?究竟误娶,换亲,错嫁,还是当嫁?成二小姐背后是谁花飞花落的前世今生。 ――疯癫分割线―― 喜欢的亲,一定要点开看! 另:《朱砂锦》,古言,因为咱家女主不是穿越来的,是古代人,所以写的比较温,但是依旧好看哦~(自我感觉=。=),所以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赤息大陆四国志: 大幽国:《王爷给我当心点》(玉桃花):遍寻天下,如果不是你,谁又还能赐给爱一份温柔强大。【完结】 南越国:《太监也倾城》(朱砂锦):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为我给过你的,就再也给不了别人。 各种的求包养求点击求收藏,绝不弃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话 遭绑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四周一片黑暗,朱砂抬眸望着天空,月色隐在云层中,令人觉得气氛压抑,跌跌撞撞地走着,朱砂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 前方一点亮光,驱使着朱砂的脚步,她奔向那抹灯火而去,跑近了些竟是一间屋子,周围黑乎乎的,看不清景致,唯独这屋子清晰在女子的面前,不知何故,朱砂心底居然没有半点恐惧,似乎天意指使,她想都未想,直接就推门而入。 屋中的红烛燃烧成缱绻,依稀奇怪的声响传来,朱砂愣愣地朝向雕花木床那里看去,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喘息夹在着女子的声音,好像是……朱砂瞬间脸红,惊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绫罗衣裳散落一地,粉色帐幔圈出暧昧的场面,两道人影迷糊不清,好吧,她得承认,这也是她不该看的。 她走到了别人的家里,闯入人家的卧室,还撞上这种场景。 朱砂连忙回身,责怪起自己的唐突来,手捂上发烫的脸颊,猜想着此刻的自己一定脸红的狼狈,趁着主人不曾发觉,赶紧退出去,离开这里吧。 但却迈不开脚步! 朱砂惊诧地发觉,自己的双腿如同不受控制,她想要动一下,可两条腿就是不听支配,朱砂急了,亦有些慌了,想要叫一下竟也发不出声音,就像整个身体都不再是她自己的一般。 身后细碎的声音落在耳膜,紧接着一个低哑的男声在朱砂耳边响起:“小朱子,你可知这是什么罪么?” 什么?小朱子! “我不是……”话未说完,倏然觉得头上一阵疼痛,随即眼前一片黑暗,烛光灭了,屋子也不见了,身边安静下来,帐幔消失,那两个人亦不见了,唯独剩下朱砂一个人。 头很疼,思维开始涣散,朱砂觉得自己再一次跌入到不知名的漆黑阴暗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疼的感觉再度袭来,清晰地在女子的思绪里蔓延,朱砂费力地掀开眼皮,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手不自觉地捂上后脑,刚才那旖旎的一幕……是梦么?她记起自己是在巷子里被什么人用硬物狠狠地打了一下,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那么是袭击她的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么?只是这里又是哪里?秀眉微颦,想起来朱砂的神色窘迫,好端端的做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朱砂环顾着四周,她被关在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屋子里没什么摆设,采光并不好,仅有的小窗在满屋昏暗的光线中显得突兀,朱砂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这场面就像……大户人家用来关锁下人的柴房。 索性她的双手双脚没有被绑住,朱砂快步走到门边,不出所料,门是反锁着的。转眸看向那扇小窗,这是现如今她与外界唯一的连通了。 朱砂踉跄着跑到窗前,无奈窗子位置过高,她只有将脚踮起,视线方能勉强够到,朱砂费力地探着脑袋,对面亦是间小屋,中间横放着一张床,不,或许那个不能称之为“床”,那仅是木制的铺板而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话 大哥逃婚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屋角里有个大柜子,柜子的每一格都摆放了容器,横七竖八放的并不整齐,里面好像还泡着个什么东西,这间屋子倒是点了蜡烛,只不过天色尚早,那蜡烛却兀自燃着,看在朱砂眼里竟是深深的寒意。 这诡异的地方! 朱砂趴在窗边看了会,腿脚就酸了,反正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她干脆晃着步子,慢慢踱到墙角坐了下来,微微眯上眼眸,朱砂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貌似得罪了一个凶女人,想来想去,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派人打了她,还将她带到这种鬼地方来。 而她之所以会倒霉的遇到这一切,则全要怪她的那位用情专一的“好”大哥。 南越国,建安十四年,京城首富方如海招赘女婿,方如海仅有一个女儿,为了这位小姐的亲事,方家不惜重金请出了名响京城的四大媒婆,扬言四人之中,谁做成了此门婚事,谁就能得到千金的礼钱。 于是,几乎在一夜之间,方小姐的亲事成了满城百姓茶余饭后出现最多的谈资。 这事情的关键是,偏偏这位方大小姐喜欢上哪一个不好!偏她看上的是朱砂的大哥,朱员外的独子,朱天辰。 想到这里,朱砂的嘴边划出抹笑容,他那大哥朱天辰,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端的是面如冠玉,器宇不凡,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而这位方姑娘,虽说不曾抛头露面于人前,但有传言说,她是个无才无德的无盐女。 唯独仗着家里有钱,来攀朱家这门亲事。 也正是因此,方如海给媒婆的礼金才会高的离谱。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喜事,结果自然是以朱天辰拒婚收场,四个媒婆跑断了腿,亦是磨破了嘴皮子,无奈朱公子一丝面子也不给,面对方家的优厚条件就是不为所动。短短几天时间,朱砂便觉得自家的大门都快要给媒婆们踢烂了。 到了最后,朱公子一句“我有意中人”将方家小姐所有的希望掐灭,方小姐连哭带闹了整整三天,事情随之越闹越大。 而后朱天辰就当真带着自己的意中女子逃了婚,两个人离开了京都,不知所踪。这一下子整个朱府乱成一团,朱天辰不见了,这要如何向方如海交代? 厅堂里吵闹纷乱,媒婆张妈一早即跑到了朱府来,对着朱夫人又吓又是唬的,连说找不到朱天辰,惹怒了方如海,怕是今后再没好日子过,这话刚巧被路过厅堂的朱砂听见了,朱砂心中好笑,跟着就回了一句:“方如海不过有钱,他又不是当今皇上?还能登堂入室杀人放火不成?” 一句话呛得张妈答不上来,目光望着她,怔怔地问了句:“朱夫人,这位是?” “小女子朱砂。”未等朱夫人回答,朱砂再次将话抢上。 “像,实在很像。”张妈的眼光落在朱砂身上,自言自语着,朱砂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话 方家小姐(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张妈,你这是?”朱夫人见状,亦是满心诧异。 孰料媒婆张妈勾唇一笑,继而凑到朱夫人耳边:“夫人,主意我倒是有了。” 然而她所谓的主意,竟然是让朱砂假扮男装,装成是朱天辰的样子,去到方府与那位方小姐相亲见面。 朱砂登时就有捏死张妈的冲动! 耳边不断传来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制造出的声音:“我说朱夫人,您就应了吧!小孩子家的不懂事,您还能是糊涂人么?” 事出突然,暗地打探寻找朱天辰的下落固然重要,但如今这燃眉之急不解也不行啊!朱家不过员外背景,在京城亦无其他权势依靠,明目得罪方如海,这可是万分使不得。 朱夫人不禁有些犹豫。 “小姐相貌酷似朱公子。”张妈转眸盯着朱砂,“走这一趟权当为了你们朱家,再说,那方小姐是个识大体懂礼数之人,大家闺秀,亦不能吃了她是不是?” 话说的八面玲珑,将得朱砂左右为难,去,万一露出破绽来,那还了得?可是不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朱砂,要不你……”话到最后,朱夫人终于妥协了。 直到出了朱府,朱砂仍还是满脸郁闷,阴沉地扫了身边的张妈一眼,如果眼神这东西可以杀人,那张妈此刻怕已碎尸万段了。 “朱小姐,咱这也是为了你们朱家好,是你哥哥逃婚失踪在先的,奴家有什么办法?” “你确定姓方的全家人皆不曾见过我大哥么?”对于自己的假扮,朱砂一点信心也没有,别提长相,单说这身高方面,她和朱天辰就差得远了。 她这副样子,俊秀倒是俊秀,只是怎么看都是个“娘娘腔”,这种样子,足不出户的方家小姐也就算了,那个商界打拼多年的方如海可能会看不出问题来么? 这荒唐的主意,她朱砂就不应该答应。 张妈思索了一瞬,继而颔首:“方家人不曾见过朱公子,小姐你莫怕,到时候奴家帮衬着你,横竖就是见上一面,叫方小姐心里放心,至于何时迎娶,那还不是你们朱家说的算?” 朱砂颦眉,不得不说,张妈的话有些道理,要是实话实说她大哥不知去向了,定然惹出大麻烦,而现在让她去缓兵,反倒是个办法。 正如张妈所言,关于迎娶时间,随便即能想出很多理由去搪塞,当前找到她大哥才是关键,这“嫂子”她先代为相下,走一步是一步吧。 暗中对自己说着,见势不妙即刻走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朱砂随着张妈来到了方府。 “不愧是京城第一首富”,这是朱砂站在方家门前的第一个想法,旁的不说,光是那两扇朱漆大门,就敛尽气派,两边各有一枚铜制的门环,环上雕着象征福禄的蝙蝠刻花,富贵中透着雅致。门匾上墨色楷书“方府”两个大字,底色亦是朱红,衬托出厚重之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话 方家小姐(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理了理鬓发,整了下长衫,目光望向身边的张妈,张妈会意,仔细地点了下沿途买的礼品,准备了一番后方才上前来,拍响了那铜环。 门应声而开,张妈同府上的小厮寒暄了一通,申明来意,那小厮淡然颔首,仅说了句“请随我来”,之后便转身引路,张妈示意朱砂跟上,同时率先迈开了步子。就这样一道跟随着,七扭八拐的,朱砂被带进了方家厅堂。 小厮礼貌地安排朱砂和张妈落座休息,这才跑去通报方如海。 朱砂垂眸,思忖着待会应该说些什么,代人相亲这种事情她可从未做到,且还是女扮男装代替自己大哥来相亲,想想都觉得这种事情,恐怕是百家里面亦出不来一家。 方如海是同方小姐一起过来的,远远地看着两人身影,媒婆张妈抢先便迎了上去,一边笑一边打起招呼来:“方老爷,方小姐,今儿个奴家可把朱公子人给带来了。”言罢回眸,冲着朱砂使起眼色。 朱砂自然明白张妈的意思,折扇一挥,人随之离座,步履翩翩地走了过来,嘴角始终噙着浅笑,风流倜傥。 这副模样就连知道底细的张妈亦被唬住了七八分,不觉暗想,第一公子的妹妹这男装扮相可是一丝都不比朱天辰差,尽管身材上看,确实有些消瘦单薄,但这一颦一笑之间,气势已是出来了。 之前她也担心万一穿帮了要如何收场,现在看来她和朱砂的忧虑皆是多余,因为方如海此时的表情已是说明了一切。 这个“朱天辰”令他很是满意,进来厅堂时候的阴鹜情绪甚至一扫而光,方如海打量着朱砂,并未着急开口。 朱砂上前一拜:“朱天辰见过方老爷,方小姐。”说着刻意将目光落在身后的方妤晴脸上,却仅是淡淡一瞥,很快即收了回来,弄的方妤晴羞涩地将头垂下。 朱砂轻笑,这种小伎俩常年跟在朱天辰身旁,她还真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回想着平日里朱天辰的神态动作,朱砂尽量模仿着,也许刚才在路上,她还有些紧张,有些担心,这一时,戏演起来了,她反倒完全放松了。 竟是未漏马脚。 双方互相见了礼,朱砂又将带来的礼品送上,而后便是一边两个人,对坐着说起客套话,当然,朱砂一直有意沉默,能不说话就不开口,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懂,张妈替她招架,说到婚期,更是连朱老夫人身体不适,尚需拖延些时日这种谎话都编造出来了。 先稳住了方家,一切等找到朱天辰再做计较,婚期能拖就拖,这本来就是朱砂和张妈今日此行的目的。朱砂暗自好笑,不过张妈这句谎话编的不错,倒是给她留了方便。 一时间,话语不断,双方闲聊了些家常,方如海又询问起朱天辰的学识背景,朱砂一一做了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话 方家小姐(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坐了一会,朱砂倏然起身,对着张妈说了句“时辰不早,天辰该去拿药了”,张妈先是愣了愣,瞬间即反应过来,朱砂是想要提前离去,顺着自己前面那句谎言的坡而下了。 张妈紧跟着将话接出:“朱夫人的身体要紧。”望向朱砂的神色凝重,就跟真有那么回事一般。 “既如此,方老爷,方小姐,还恕天辰无礼。”朱砂拱手行礼,“天辰暂且告辞了。” “朱夫人身体抱恙,朱公子需去医馆替母拿药。”张妈解释着,“方老爷不会怪罪吧?” “不会不会。”话说到这地步,方如海只好让方便,“公子为母取药,孝心一片,老夫岂会怪罪。” “那天辰先走一步了,改日再专程来府上致歉。”表面上话语淡然,但心中朱砂早已乐开了花,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让她就这样蒙混过了关。 “这里就劳烦张妈照应,婚姻大事,自当按照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天辰并没有异议。”朱砂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眼光飘向始终端坐在一旁的方妤晴,对其颔首示意,这场戏她可算是做到淋漓尽致了。 话音刚落,朱砂就迈开了步子,向着厅堂外走去,把余下的一切全都留给了张妈,正要好好地钦佩一下自己,冷不防身后女子的声音传来。 “朱公子,请……等一下……”话说的小心翼翼,声音细小到几乎听不清楚,但尽管如此,朱砂还是可以确定,开口挽留的人是方妤晴。 未免后背一僵。 说实话,这位方小姐当真无盐,当然亦不是长得多么丑怪,只是她这整张脸没什么看头,乍看没有,细看亦没有,气质上也找不到出众的地方,他们言谈尽欢的时候,朱砂曾偷着注意过她,她一直僵硬地坐在那里,表情呆板,了无生气,这样的女人要嫁给她那大哥,毫不客气的说,连她都觉得这是造孽! 突然后悔今日的作为,朱砂想,她这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大哥给卖了,这算不算将朱天辰那家伙往火坑里面推。 只是事已至此,似乎也别无他法了,朱砂只得转身,勾出抹笑容来。 “方小姐请说?” “只是……”方妤晴望向朱砂,才碰到她的目光便红了脸颊,女子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迟疑了半天,愣是再没说出话来。 这种场面,倒是弄得朱砂不知所措起来,幸好张妈反应及时,跟着起身来到了方妤晴的身旁,凑到女子耳边轻声问话。 “小姐可是有事?”看上去像是有什么话要和朱砂说,可是却羞涩于开口。 见到张妈上前来,方妤晴心中一喜,她随即附在张妈耳上,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又执起张妈的手,很快地放了件东西在她手心里,而后转眸对着朱砂微微一笑,就在朱砂一脸莫名的神情中,迈开步子离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话 血玉朱砂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懵了,这位方小姐的举动简直怪异,不禁暗地咒骂起朱天辰来,都是他逃婚出走惹出的麻烦!现在倒要她在这里装什么男人去猜测另一个女子的心思,朱砂只想着全身而退,尽快离开这里才好。 张妈的笑容放大在朱砂眼中,方妤晴却已经离去,张妈来到朱砂面前,张开手掌,明明笑得不可抑制,话还说的八面玲珑:“还是咱们的方小姐心思细腻,朱公子身上可带信物?” 言罢拉过朱砂的手,将一枚圆形玉佩放入其中。 朱砂哑言,她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人家不知道她是假扮的朱天辰,当她来此专为定亲,故而将随身的玉佩拿出,这么明显的举动,她要是再看不明白,那还不成傻子了。 若不是方如海人还在这里,张妈定会放声大笑出来,只不过事到如今,这戏是不演也要演下去了。 朱砂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看事情办得差不多,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露出马脚,伸手入怀,心有不舍,朱砂将那枚红玉放入到张妈的手中。 玉色深红,血玉如朱砂,这是她儿时便随身之物,现在却要赋予另一个人,朱砂接过方妤晴留下的玉佩,扯出一张笑脸,对着张妈开口:“如此,一切就有劳张妈了,在下先行告辞。” 而后向方如海拱手,权当礼貌,捏着那枚玉佩,朱砂转眸离去。 想到这里,朱砂心中堵得要命,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带到了哪里。 情不自禁伸手,将方妤晴的玉佩拿出来端详,成色尊贵,价值连城,相比之下,她的红玉跟这块玉没有可比性。 只是那红玉自小就佩戴随身,且她名为“朱砂”,那玉即是配她这名字而来,如今被她换了出去,朱砂心底不舍,并且这算什么,她的玉换了她大嫂的,要是被方妤晴得知真相,那还不把她吃了。 “大哥啊,做妹子做到我这地步,我太不容易了!”兀自言语,“现在我被坏人抓了,你倒是过来救救我啊。”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禁不住唠叨几句。 走神之间,隐约隔壁屋子传来动静,朱砂一惊,是人的脚步声,女子轻手轻脚地挪动到接临的墙边,侧耳仔细听着,不知道是何人,但或许有救亦说不定。 听脚步声,似乎是四个人,这四个人进了隔壁屋子后,良久都没有说话,唯有些声响传来,好像是在忙着布置些什么。朱砂很想趴在那扇小窗边看一眼,却又不敢。 就在“看”抑或“不看”这迟疑之间,尖细苍老的声音传来。 “都准备好了么?小磊子?” 这一句话,如同一只利爪狠狠地将朱砂的心捏了一下,朱砂但觉头脑一片空白,这声音,不男不女的,这……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本来还要安慰下自己,她刚才假扮朱天辰的时候不也是个“娘娘腔”么,或许这位也该是,但紧接着下一个人声响起,朱砂便觉得“天昏地暗”。 “回陆公公,都已经安排好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话 身处皇宫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陆公公……朱砂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若是有面镜子,估计映照出来她的脸色都应该是绿的,隔壁屋子进来的人竟然是宫人! 难怪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用一个好听的形容词,这些人是内侍,而所谓的内侍,即是行走在皇宫内院里,负责照顾皇室中人生活起居的太监! 朱砂再也忍不住,瞬间起身,踮起脚来自那小窗向临屋看去,虽然心底已有准备,但在看到那四个人的一刻,她的脑子还是“翁”的一下成了空白。 两个相对年轻的小太监正将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子放到那张木板床上,又开始分别绑起了那男童的手脚,另一个年长之人,背对着朱砂,凑近火烛,看上去在烤着什么。 不用说,朱砂也明白了,尽管不清楚具体的,但看到这里,她也能猜测的出来,这里是净身房。 她在家的时候,曾听朱天辰跟其旧友说到过这些,朱砂与朱天辰年纪相仿,兄妹感情甚好,很多时候朱天辰出去游玩都会带上她一起,因此她有些见识,倒不似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且这种生长环境亦影响到了她的性格。 可饶是朱砂生长市井,面对这样的场面,亦是没了主意,既然这里是净身房,那么她是被什么人给带进皇宫来了。 老天!朱砂简直要发狂了,她只不过是在回家路上碰到个疯女人,不过说了那女人几句,按道理这也算不了什么,这未免也太狠心了吧,那个女的竟然把她卖到皇宫里,让她做太监! 垂眸看着自己,确实此刻一身男装的她,从身材来看并不似成年男人,所以便被人当做年纪尚幼的少年给卖了么? 朱砂登时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神仙大帝,她一个女人,她怎么能当的了太监,临屋突然传来嚷叫声,朱砂捂起耳朵,不想去听。 实际上,恰当的说是不敢去听。 怎么办?朱砂轻轻地挪动到门边,必须要想办法逃出这里,否则的话万一待会轮到她了,那不是露馅了。 寻不到带她进宫的人,如此责任岂不要她一个人全扛下?朱砂心乱如麻,一个女人跑到皇宫当太监,这算不算是欺君!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人卖进来的,只记得她被打昏了……要是那女人把她卖了,然后拿完钱走人,没了对证,怕是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欺君,那可是死罪啊! 朱砂想着,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比她更倒霉了,想她一个芳华女子,长得也是俊美清秀的,如何就被弄到了皇宫里来?来了就来吧,如何还是去做太监! 必须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虚弱的呻--吟声自隔壁屋传来,朱砂听得心惊胆战,估计着那位已经被解决掉了,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她自己。 “小杨子。”正想着,尖细的声音再度传来,“去看看旁边屋里那个醒了没?”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话 大闹净身房(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小杨子。”正想着,尖细的声音再度传来,“去看看旁边屋里那个醒了没?” 朱砂听得真切,心脏差点跳出胸口,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朱砂听到什么人回了一句“是,陆公公”,紧随而来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门锁发出沉重的声响,朱砂呼吸急促,紧随而来“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落入到朱砂的瞳孔中。 来人似笑非笑地瞥了朱砂一眼,话也不说,上来抓住朱砂的手腕,就把她人往外拖。 “等一下!”慌乱之中,朱砂叫出声来,“搞错了!你们搞错了。” 任凭小杨子如何拉扯,朱砂死命地反抗,故意向后沉着身子,手指扣在门板上,死活不松开,朱砂喊着“能不能等一下”,本是死寂的净身房,一下子被她的叫喊声充满。 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她的力道根本不足和那名内侍对抗。磨磨蹭蹭之间,陆公公似已不耐,眉头微皱着自隔壁屋中走了出来:“小杨子,叫你去弄人,你干什么墨墨迹迹的!今儿个就送来两个人,你还想着耽搁到晚膳时候不成。”说话间,人已经上前来。 “奴才该死,只是陆公公,他……”实在是朱砂太不配合了,净个身就跟要他的命那般,来此的人,多是家中贫穷,自愿入宫为侍的,类似朱砂这种“拼命抵抗”的何曾有过。 小杨子年纪尚轻,见朱砂如此表现,只当是他心里惧怕,一时不忍,禁不住安慰了句:“小兄弟你不要担心,死不了人的。” 朱砂气结,若不是担心“欺君”一事,她真想放声大喊一句“姑娘我不是害怕,姑娘我是女人啊”! 这种场面,身为总管的陆连喜倒是见过,但他亦将朱砂的大闹当成了“惧怕”,略一挥手,陆连喜面色平静地吩咐小杨子:“不行就打昏了他。”话音刚落,人即转身进到净身房里去了。 “不不,别别!”可不能被打昏了,到时候可就真是不知道怎么死了,“我去我去,我自己走。”一听陆连喜说要将她打昏,朱砂再也不敢乱闹,眸光看着小杨子,再不做抵抗。 “小……小杨公公……你,你让我自己走,好不好?” 小杨子笑了一下,随即放开手:“你不用害怕,我那时也害怕,死不了人的。”朱砂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来,心底想着这小杨子倒是不错的人,若她有命离开这里,来日定到寺庙上香替他求个平安,算做今日此事的报答。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命离开这里。 脚步迈开,朱砂想了一下,目前净身房里至少有三个人,硬来的话她肯定跑不出去,若要逃出去,必须想个方法。 几步之间,她已来到门边,这间屋子的布局刚才她已透过小窗,从关锁自己的那间屋中看得清晰,光线昏暗,点着蜡烛…… 对了!蜡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话 大闹净身房(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如想到什么一般,朱砂猛地将目光扫过去,蜡烛还在燃烧着,火苗一跳一跳的跃入女子眼中,朱砂直觉或许自己有救了。 办法,就在这蜡烛之上,只要自己能有机会靠近些。 故意走的很慢,朱砂一边挪着步子,一边注意着陆公公的举动,陆连喜并不在意他,想着自己武功不俗,还能让这么个人钻什么空子不成。 陆连喜同往常一样,拿出月牙形的利刀,放置在蜡烛上烤了起来。 朱砂眯着眼眸,倏然间靠了过来:“陆公公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这你……”陆连喜本来要说“这你无须知道”的,不料话未说出来,脸色已然大变。 朱砂话音尚未落,却是伸手冲着那蜡烛去了!眨眼的时间,蜡烛就被女子拿在手里,因未防备,陆连喜阻止不成,隐约间明白了朱砂的用意,陆连喜尖着声音喊了起来:“小杨子,小磊子,快拦住他!” 但,拦,已然是拦不住了。 朱砂一丝迟疑亦没有,容不得她多想,直接将手里的蜡烛抛到屋内那张木床上,木头遇到火,登时就窜起骇人的苗子,朱砂扔了蜡烛,转身就跑,陆连喜在木床另一边,被火苗阻隔,纵然功夫不错,一时间亦追不过来。 而小杨子和小磊子,面对腾起的火苗,早已傻了眼。 朱砂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着,身后一团乱,陆连喜的叫喊声早已听不清楚,除了那混在其中的愤怒还能萦绕耳膜,朱砂心有余悸,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放火烧了净身房,大闹净身房……这又是一条死罪了吧? 顾不了那么多了,总比留下来净身好。 一路直跑,稀里糊涂地就出了净身房,朱砂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回眸向后看有人追来没有,净身房着了火,估计不出多久便会有大量宫人为救火过来此处,此地绝不能久留。 只是皇宫那么大,朱砂根本不知道要跑去哪里,说到偷跑出宫,她连宫门都找不到,暗地咒骂着那个把她送进来的疯女人,若是能再见,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假山,花木,池塘,亭台,朱砂目不暇接地看着过眼的这一切,越来越感觉这些景致每一处皆是雷同的,这些路,好像她走过,然后绕来绕去又返回来了一般。 现在倒完全不用担心被那个陆公公追上了,因为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走到了哪里。 朱砂停了停,忍不住大喊:“我真的迷路了!这谁设计的地形!”只是这一嗓子她当真不该喊,因为这一嗓子,直接惊动了行走在宫中巡查的侍卫。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宋大人,那边有人。” 朱砂回头,正看到一行六人向她赶过来,为首的一人锦袍佩剑,看上去就很难缠,女子丽眸圆睁,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站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话 撞到了谁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觉得自己死定了,这些人是侍卫,不似刚才那些内侍太监,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身法快捷,就凭她,今天是别想活着跑出宫门了。 回眸看去,那些人已近在几步之遥,朱砂却是大汗淋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走神没顾着看路,待到她眼光转过来时,方才看清前方不远处竟是池塘。 停步!停步!朱砂偏头,右边的假山遮挡了她的视线,但前方已是无路了,她只能选择向右转向,情急之下往右一拐,假山后面竟有一道身影突然冒出。 不,不是一道,而是两道,并且不是突然冒出,应该说是,本来假山后面就站立着两个人,而心急火燎的朱砂根本没注意去看。 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 朱砂就华丽地撞到了一抹白衣的腰上。 “殿……”身后的人欲要说些什么,但白衣人扬手一挥,他便噤了声,这白衣人似乎并未在意撞到他的朱砂,反将目光落在紧追过来的那六名侍卫身上。 朱砂大口喘息,几乎懵了,她双手撑住白衣人的腰身,想要直起身来,搞清楚身边的状况,未曾想这人却按住她的头,将她的脸埋进衣物内,似不想让她看清发生的事。 朱砂挣扎,但却挣脱不开,隐隐感觉这白衣人是刻意为此,仅为了遮她的视线么?朱砂脑子迅速一转,他躲在山石后面,说不定有什么私密之事,可是现在被她无意撞上了。 想到这里,朱砂不禁苦笑,叹息自己今天怎么就如此倒霉,接二连三的遇见各种状况,只不过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所有追上来的侍卫皆已经单膝跪地。 同时朱砂亦没看见,白衣人对着他们扬手做出的示意,没有人出声,唯独仅剩下这白衣男人低沉的话语。 “林玖,照我说的办,年前随行帝陵的内侍,全部打入大理寺。” “爷……既然心中有数?” “尚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你且去,你们也是,下去。” 朱砂听着这男人的话,揣测起他的身份,能在宫里出现,且还说话这般有力度的,莫不是皇亲国戚,耳边脚步声纷乱,她想定是那些人离开了,那个名为“林玖”之人,因跑来匆忙,相貌她并未看见。 这男人特意不让她看吧,所以才会钳制她的行动。 感觉到他的手撤了下去,朱砂挣脱着站直身子,目光落向眼前之人,一袭白衣,墨色长发轻挽在一顶碧蓝色的头冠中,珠光灿烂,眼眸灿如冰晶,精细雪瓷般的白皙脸庞,唇如淡水,划出凌厉的弧度,手中一柄纸扇,透露出一副难以比喻的尊贵气息,仿佛他生来就该是立于众人之上的。 他眸光淡淡地望着朱砂,竟无一丝表情,女子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猛地一道尖细的声音冲入耳膜,心脏瞬间似被人捏了一下般,朱砂一下子但觉浑身无力。 “皇……”看到男人的手势,陆连喜登时会意,话语一转,“这个人,是今日新来净身房的内侍,咱们可算找到他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话 出宫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陆连喜,一个内侍你都看不好么。”男人的声音毫无温度,竟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不知为何,朱砂有丝恐惧,她不知道这个白衣男人是谁,但却直觉他不一般。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朱砂忙着推开白衣男人,“我撞了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是新来的内侍!” 陆连喜眸光阴鹜:“净身房一场大火,够你死几百次了。” “我不是自愿进来的!”朱砂赶忙分辨,她根本不想当太监,天地为证,就是想,她也根本当不了。 “长乐公主将你送到净身房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什么!公主!”陆连喜的话令朱砂当场就蔫了,她竟然是被公主弄进来的……那个女人居然是公主,一时无话可说,朱砂目光还在陆连喜身上,人却已呆住。 “这件事情算了。”僵持中,白衣男人的话语自朱砂发顶传来,“陆连喜,这个人给我,你回去吧。” “是。”陆连喜忙着躬身,再也不说什么,就在朱砂惊诧的目光中,转身离去了。 朱砂倏地就对身边男人升起敬意来,仅凭两句话,便将难缠的陆公公支走,并且看上去她火烧净身房的事情,也不予追究了,还有那个什么长乐公主的……想着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前一刻还担心撞到他,发现他的“密谈”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此时看来,撞了他倒是自己的福分。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因自己一身男装,朱砂装模作样学着男人的腔调说话,“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没看见,也没听懂,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衣男人微微颔首:“恩,但我救下你,是不是应该有些报答。”话说的波澜不惊,只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朱砂颦眉:“我身上什么值钱的也没有。”说到没有,其实不尽然,朱砂身边带着方妤晴的玉佩,不过那毕竟是她大哥的“定情信物”,朱砂不想将其随意许了别人。 “陪我出宫一趟。”依旧是肯定句,朱砂暗想,这人话说成这样子,他真的给人拒绝的机会么?貌似每一句皆是毋庸置疑的语气,根本由不得别人做选择。 不过,他说出宫。 这一句出宫恰说到朱砂的心坎上,她正琢磨着自己如何离开这里呢,如果能跟着此人出去,倒省的她费心思了。 “同意。”想都未想,脱口而出,“不过咱们要去哪里?” “这个你无须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要告诉我吧?” “不需要。” “我总不能喊你‘喂’吧!”朱砂一脸无奈。 “你不用喊我,你未必能活着回来。” “……” 脑子不跟使唤,完全无法正常思考,直到同这白衣男人坐到了同一辆马车里,朱砂的头脑还是晕乎乎的。 偷偷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一身琉璃白色,凤眸狭长,面上的神情似带了七分慵懒,容色俊美,隐约倾城之色,她大哥朱天辰,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丰神俊朗,她亦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可面对这个男人,朱砂的心还是不知不觉地颤了一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话 设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情不自禁回想起他前一刻的话“你未必能活着回来”,不能活着回来?朱砂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究竟会是何事,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算上车夫,不过三人,看起来他们不像是去“打架”,她生在市井,多少明白打架,贵在“人多势众”的道理,就三个人出行,且还带着她这种的,那就只会是另一种情况。 他要去见什么人,且还是秘密之事。 唯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密,故而他才会说“她活不成”,想到这里,朱砂懊恼,后悔自己轻率地就答应了这白衣男人,照此看来,那她岂不是在“找死”。 或许他找上自己并非一时心思,她在皇宫内撞到他时,不就已偷听到了些谈话内容么?类似于大理寺什么的,只是那些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可是,听不懂不等于没听到,所以这个男人才想要她死吧?朱砂只觉冤枉的很,当时那场面,跟着陆公公回去,被发现自己是女人,欺君之罪必死,她以为这白衣男人救了自己,不料随他出宫,还是死。 她今天就不该出门! 自方府出来后,本应该老老实实回家的,偏她就不安生地在大街上闲晃,或许那出相亲的戏演得太过真实成功,朱砂的内心浮躁,得意洋洋,她刻意装成男人的模样,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市。 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子。 面前的女子一袭紫色长裙,容色俏丽,只是神情骄傲跋扈,不可一世,她不过是撞了她一下,她便要她对她负责。 负责?能负什么责任。朱砂当时只觉这女子不可理喻,自然回话的口气也很不客气。 “就你这种姿色,要本公子负责任,真是好听的笑话。”朱砂存心歪曲那女子的意思,话音轻佻。 但她死也不曾想到,她撞到的这个人,是当朝公主长乐公主凌绮玉,并且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惹怒了素来备受宠溺的公主。 那一刻愤然而去的长乐公主,派人在暗地里跟踪了她,就在朱砂拐进小巷的刹那间,将她打昏在地。 “本宫现在就送你去做太监!我看你怎么负责本宫!” “你说你叫朱砂?”冷不防对面男人的问话传来,朱砂赶紧停止自己的思绪,抬眸看向他,脑子里面仍还是长乐公主的面容。 轻轻颔首:“我都告诉你了,你也不和我说说你的名字。” “怎么名字如此古怪?”白衣男人并未去答朱砂的问话,依旧顺着自己的思维,目光审视着朱砂,他这算什么名字,听着怪异不说,似乎还很女性化。 “娘生下我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个道士,偏说我是大富大贵之相,但也会遇到很多艰险。”朱砂以前只当这道士胡言,为今倒是有些相信了,“名字是道士给取的。” 大富大贵,差点做了太监,这也能算富贵么?朱砂不禁暗想,不过这辈子调戏过公主,她也确实命格不一般。 白衣男人颔首,转眸移开了目光,再也没有说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话 谁唤相末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朱砂看着他下了马车,随后跟着下来,白衣男人对着车夫吩咐了几句,交代完毕后便将眼光落在朱砂身上。 朱砂莫名,环顾四周,他们竟是到了帝陵,由于是皇家墓地,这一带四下无人,除却风声,一片静寂。 可是这里是皇陵啊!朱砂丽眸圆睁:“你出宫难道是来看死人的么?” 白衣男人嘴边噙了抹笑意,未发一言,扫了眼朱砂,兀自拂袖离去,朱砂只得随后跟上,他的态度令朱砂无语,且这里是陵墓,想想看,朱砂便觉得后背发冷。 帝陵建在清幽的山谷之内,四面环着青山,男人独自在山路上走着,他步子迈的快,朱砂需要小跑才能将其跟上,未走多远,山路便到了尽头,一间木制的房屋就出现了眼前。 看来并不是来祭扫,朱砂颦眉,那么她之前的猜测不错,这间屋子里八-成住了什么人,而这白衣男人今日出宫,就是来见此人的。 “你在外面候着。”男人吩咐着朱砂,“记住,一旦有人靠近,即刻进来禀报。” 朱砂愣了愣,继而颔首,他就在她的目光中转身,扬手推门,进了那间屋子,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朱砂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唤着“相末”,紧接着是男人的一声“明月”,低沉且温柔。 明月。 这间屋子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叫“明月”的女人么?那么这所谓的“相末”…… 朱砂颦眉,原来这个男人名唤“相末”,可是这名字怎会这般熟悉,朱砂竟觉得这名字她在哪里听说过。 在什么地方,似乎听人提起过。 朱砂忍不住靠在门边,其实她也不是多么的想偷听,只是诧异,她很想弄明白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的身份定然很高,从他的穿着到他对陆公公说话的态度皆可看出,说不定是皇帝心腹,甚至王爷,朱砂思忖着,可他出宫竟不过是为了会一个女人,那带她出来做什么?把风?抑或是守门?有这种必要么?他身份高贵,想要什么女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又好像目的不单为此,否则的话,带自己的心腹出来岂不是更合情理。 不知何故,竟又想起那个艳靡的梦来。 “相末,你太久不过来,我都闷死了。”明月娇笑,说着回身,自木桌上拿起一只青花瓷碗,默默地为他倒好清茶。 她计算着时间,茶是刚刚沏好的,尚未冷了。 “最近宫中事多。”白衣男人露出笑意,接过女子手中的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绮玉公主今早曾到这帝陵来过,转了一圈便走了。” “你怀疑绮玉?不可能,行刺之人绝不会是绮玉。” “相末,年前的祭祖大典,当初你的行踪本是秘密,可你却在这里遇袭,那件事情公主也是得知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话 刺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屋内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朱砂费了心思但仍旧听不清晰,想来无非是些儿女情长吧,朱砂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若真如此,她有什么可听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既然让她守在外面,就好好的守着吧。 “相末,什么时候让我回宫?”女子淡淡地问了句,她待在帝陵这边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男人的心思,明月猜不透。 “再过三天,朕派人接你回去,今日恐怕不安全。” “相末?”明月幽黑的眸子望着身边的男人,听到他说“不安全”,整颗心当即揪了起来,是他的行踪被宫里的人发现了么? 南越国当朝帝君凌如锦,先帝第七子,表字“相末”,八岁时受先帝遗诏传位,国号建安,掐指算来,距今已是十四年光景。 这些年的宫内忧患,明月心中清楚,凌如锦并不是太子,亦不是皇后所生,只因他的母妃色艺惊人,宠冠后宫,爱屋及乌之下,他才被先帝遗诏传位,而他八岁即位那年,其母妃便传薨逝,宫内凶险,这种戏码多的是,皇位之争,哪朝哪代皆不过如此。 凌如锦唇角勾出抹笑容,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朕怕的就是他们不来,不然岂不是抓不到马脚了。” 他已经布好的局岂会无人到此,言罢不知不觉地想起屋外那抹瘦小的身影,朱砂,若他死在这里,待他回宫便就有理由以此事破开口子,他的计划亦可顺利推进了。 他刚才已经交代过驾车的侍卫,用信鸽将他人在帝陵的消息放出去,一切都只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朱砂最开始还端正地在屋外站着,无奈凌如锦的人久久不见出来,站了那么久,她的腰也酸腿也疼,感觉身体都要僵了,终是坚持不住,朱砂慢慢蹲下身体,半倚靠在墙边,无聊地发起呆来。 眼见着天色将晚,似乎有些凉了,朱砂双臂环在胸前,抬眸望向天空,她出来了一整天,都没有回家,朱天辰已经逃婚失踪了,她再没了踪影,那朱家还不会乱成一团。 为什么要这么傻的待在这里呢?朱砂不禁想,那个白衣男人只知道她的名讳,却没发现她实为女人,这样说来,即便日后调查,十有**亦查不出她的身份,那她为什么还死守在这种地方?她现在即已出宫,何不就此溜之大吉。 朱砂猛地起身,脑子里一个声音反复循环“溜啊!朱砂,溜之大吉”,女子回眸看了屋门一眼,久未见动静了,因此胆子大起来,正要迈步,倏然眼前黑影一闪。 朱砂吓了一跳,根本不曾看清是什么,便尖叫出来。她这一声叫喊,屋内的凌如锦听的真切,说不清为了什么,凌如锦放下怀中的女子,竟赶忙跑了出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话 危险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明月更是惊诧,但她还算冷静,她没有出去,而在屋内躲了起来。 门“砰”的一声被凌如锦踢开,与此同时,黑衣杀手的刀正朝着朱砂砍下去,朱砂就地一滚,第一刀砍偏了,但她还未爬起来,第二刀就跟了上来。 凌如锦却站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动作。 朱砂情急,猛地忆起之前明月曾唤过这男子的名讳,尽管他不曾和她说起,朱砂脱口而出“相末,救命!”,亦忘了再去伪装自己的声音。 黑衣杀手的刀便在同时刺入了朱砂的心口,瞳孔中只见男人袖子一动,软剑自腰间抽出,迎上了杀手的攻击,朱砂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昏了过去,再也没了知觉。 凌如锦扫了眼横躺在地的尸体,默默地将其黑色蒙面揭了下来,明月这才从屋中出来,手扶在门框上,眼光飘向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杀手已经死了,胸口处一道细小的剑伤,鲜血甚至还未来得及喷涌,他的呼吸便做停止,凌如锦修长的指节自他的脸滑下,明月迈步走到他身边,不出意料,杀手的相貌陌生,根本得不出一丝线索。 “相末,这个人你认识么?”虽然心中明白,但明月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凌如锦摇头,缓缓地将目光落向同样倒地不醒的朱砂,这抹瘦小的身影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凌如锦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就在她呼喊“救命”的那一刻,竟然出了手,他听到心底愤怒的声音,好像这个人的命有多重要一般,他竟抽出随身的软剑,将危及她生命的人杀死。 尽管这本来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这个人……”明月说着走到朱砂旁边,“相末,他是你的心腹么?”话音刚落,女子的手即向朱砂的鼻端探去。 如若不是心腹,皇上他何苦将此人救下? “不,他今日刚进宫。”凌如锦言罢回身。 “皇上?”明月投来惊异的眼光,刚进皇宫?既然如此,那让他死了不是更好,这下子为了救他的命,刚有点眉目的线索似乎又断了。见凌如锦不曾答话,明月只得移回了手:“他没死,大概只是吓昏了。” 朱砂气息平稳,使得明月疑心更甚,明明看到刀子落在他的胸口,怎会连丝血迹亦见不到。 想到什么一般,明月猛地伸手冲着朱砂胸口处摸去。 “明月,你做什么?” “相末,之前那一刀你应该也看到了。”明月说着手入朱砂衣袍内怀,“有什么东西挡了那一刀……” “啊!”倏然尖叫了一声,明月满脸狐疑地望向凌如锦。 凌如锦的眼光在朱砂身上一扫,想到刚才她的声音,似乎亦明白些什么:“手拿出来,他是净身的内侍,你这像什么样子!” “明月知罪。”慌忙将手从朱砂衣领处抽出来,但有件事情,明月与凌如锦已然心照不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话 皇上吉祥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手掌中握着一枚玉佩,明月将其呈上凌如锦面前:“想必是这东西救了他一命,那一刀砍在这玉佩上了。” 凌如锦随之垂眸,张手接了过来,这枚玉成色通透,是为极品,就是在他的皇宫里亦算个稀罕物,倏然想起路连喜的话,这个名为朱砂的内侍是长乐公主凌绮玉带进宫来的。 能拥有此等玉佩之人,必然不会是寻常百姓,这玉佩价值连城,凌如锦岂会看不出来,不过可惜了,这块玉被刀砍掉一角,已经残缺。 凌如锦命驾车侍卫将杀手的尸体随意埋了,之后便带着明月离开帝陵,马车上,明月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却刻意注意着朱砂的动静。 刚才她以为这个内侍捡回一条命,定是因为身上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刀锋,故而她伸手入了她的怀,结果她的猜测不错,果然是一枚玉佩挡了凶徒那一刀,可是她没能料到的是,这个内侍,不是男人。 绝不会错,她摸了她的身体,凌如锦今日带来的这个人,他方才开口称其为“内侍”的人,居然是女人! 那他知道不知道?明月暗自揣度凌如锦的想法,或许他在此之前亦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应该知道了吧。 “相末。”沉默了一阵,明月终于忍不住问话,“是要去哪里?”她随手掀开车帘,发现他们目前的路并不是回皇宫的方向。 “先送你到挂甲寺。”挂甲寺是皇家寺院,平日里不许外人随意进入,“你过几天再回宫。” 闻此言,明月颔首,本是想问一句关于这内侍如何处置的,却终究没能问出来。 朱砂一直做着噩梦,梦里面,方妤晴正死命地追着她不放,口里还念叨着“你弄坏了我的玉佩,你就要娶我为妻”,朱砂浑身冷汗,似乎被什么给魇住,想要清醒却始终陷于梦境。 方妤晴的脸色煞白,两颊涂着艳红的胭脂,唇色似血,本来不甚艳丽的面容这下子只剩下可怖,朱砂拼命地跑,想要将她摆脱,跑了很久很远,无奈她仿佛就在身后,稍微回眸即可见到。 最终,朱砂竟跑进了死胡同。 近乎绝望地拍打着青石墙壁,方妤晴却在此时换上了一身凤冠霞帔,绣上团团牡丹的大红嫁衣晃悠在朱砂的瞳孔中,朱砂心急,叫喊声脱口而出:“我不是朱天辰”! “你给朕再说一次。” 因这一声喊,朱砂惊醒,身子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灯火明亮照的朱砂情不自禁眯起眼眸,抬手揉了揉额头,似乎刚才有什么人在和她说话。 朱砂颦眉,那个声音很好听,低沉尊贵,他说着什么?好像在说“给朕说一次”?朕……想到这个字,朱砂一个激灵,瞬间头脑就清醒过来。 面前的人影亦渐渐清晰,男人那俊朗的容色映入眼眸,眉宇间一派贵气,剑眉轻挑,隐约却是倾国之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话 皇上我错了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个俊美的男人……思绪里乱七八糟的仍是方妤晴的脸,朱砂愣愣地望着凌如锦,忽然想起什么来。 “你?”这不就是那白衣男子,可是他刚才说什么“朕”,“你说什么朕?你说你是……” 凌如锦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薄唇微抿出上勾的弧度。 相末……朱砂身子一个激灵,她猛地想起,当今圣上凌如锦,表字“相末”!天啊,这本是市井小儿,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怎能一时忘了。 早就应该想到的。 她之前还那么放肆,老天,她竟然还敢喊出“相末,救命”这种话来,直呼皇帝表字,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 想到今日对他的冲撞,用不着一并算,其中哪一条都够她死上几百次了。 连滚带爬地自软榻上下来,慌忙跪地叩拜:“皇上息怒!朱砂知罪了!” “哼。”凌如锦冷笑,“好一个内侍,难怪你宁可烧了朕的净身房。” 朱砂心中一颤,隐隐觉察到凌如锦的意思,赶忙垂眸,她受伤了么?如果受伤,那么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衣袍……甚至她的身份,会不会皇上已然得知? 目光方落到衣襟,朱砂随即松了一口气,还是那件出宫时的行头,并没有更换过,试着深呼吸,身体上也无不适,记得那黑衣杀手将刀砍到了她的胸口……想到这里,朱砂恍然,是方妤晴的玉佩救了她一命! 难怪梦里面,方妤晴死追着她不放,敢情问题的关键出在这里,朱砂伸手入怀,但手却摸了个空。 玉佩不见了! “你?”朱砂抬眸看向一身明黄的男人,情急之下亦没多想,话语冲口而出,“看到我的玉了么?”那可是她大哥的定情物啊!要是丢了,那还得了,再说她还指望着能拿这玉佩把自己的红玉换回来呢。 “你当自己在跟谁说话?”凌如锦好整以暇地偏头,看向朱砂。 “皇上息怒!是我错了!”朱砂忙不迭叩头,倏然觉得自己纯粹找死,面前的男人是一国君主,生杀于心,她这是在做什么。 “滚出去。”凌如锦衣袖一拂,转身回到桌边坐下,朱砂不敢抬眼去看,余光扫视着四周环境,终于弄明白此刻身在何处。 这里居然是御书房,那她刚才是躺在皇帝的软榻上休息么……朱砂只觉手脚冰凉,好在皇帝允许她“滚”了,总算保住小命,借此机会赶紧的离开才是上策。 “朱砂谢皇上。”玉佩不玉佩的,以后再说吧。朱砂一刻也不敢耽搁,慌慌忙忙地出了御书房。 天色已深,皇宫内院琉璃宫灯映照出别样的繁华,朱砂愣愣地看着灯火千点,心中空的要命。 朱砂辨不清楚东西方向,宫墙青瓦,高低错落,却不知何故给她遮天蔽日的错觉,本来以为仰仗那白衣男人的光,自己能够出宫去,未料却被他带到帝陵,帝陵也就罢了,偏巧就在自己预备偷跑的时候遇到杀手,折腾了一通,那个白衣男人居然就是当今皇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话 冲撞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绕了一圈,她又被带回了宫内,现在又被那皇帝轰了出来,只是她什么也算不上,没有宫籍,皇宫深院的,要她去往哪里? 还有她这身衣服,经过这一天的折腾,衣袍弄上了很多脏道子,胸口前还被刀刮开了口子,朱砂暗想,如今她这副样子,三分像小偷,七分似强盗,狼狈不堪,好人模样一丝没有,估计要不了多久,巡夜的禁军就会将她抓起来,当做刺客带走了。 朱砂原地蜷起身体,就在御书房外的山石上抱膝坐了下来,她的身形娇小,隐在夜色下,倒不易被人发现。 昏昏沉沉的,朱砂有了倦意,夜凉露重,女子身体倚靠在假山石上,双臂环胸,朱砂安慰着自己,天亮了一切就会好了,想着想着,禁不住微微眯上眼睛。 凌如锦在御书房内批着奏章,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直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才略微抬了抬头,见是陆连喜,便停了停手中的政务。 “皇上,嫔妃的牌子准备好了,敬事房的太监就在外候着呢。”陆连喜躬身,“该歇息了。” 凌如锦似不在意,缓缓地将手中奏折放下来,抬手抚了抚眉心:“叫他们回去吧,传旨,摆驾飞霜宫。” “奴才遵旨。” 陆连喜唤来两名内侍,一左一右掌起了宫灯,走在前方为皇帝照路,凌如锦迈步出了御书房,心里却总跟有些什么事一般,难以安静下来,脑子里不知何故始终萦绕着那抹身影,那个假扮男装的女子。 她撞了他,听到了自己同林玖的谈话,还搅乱了此番帝陵,他部署许久的计划。 脚步才迈出宫门,琉璃宫灯照出假山旁那一抹人影,凌如锦眸光扫过去,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素来是冷静的性子,在别人眼中,皇上总是温婉斯文,很少会动怒气,只唯独除了这一刻。 陆连喜偷瞄着皇帝的神色,但觉得他的脸色阴沉如滴水般,不过才出了御书房几步距离,何以如此变化,陆连喜诧异,顺着皇帝的眼光看过去,假山石边那抹瘦小的身影撞入瞳孔,陆连喜登时倒抽凉气。 那个放火闹了净身房的内侍,可是他明明随同皇上出去了,怎么又会出现在此?倏然想起他尚未净身,就这么在宫里宿着,实在不合规矩。 “皇上?”陆连喜试着唤了一声。 凌如锦皱眉,目光落在朱砂身上,话却是对着陆连喜说的:“他是长乐带进宫的么?” “回皇上,正是公主亲自送到净身房的,只不过……”陆连喜顿了顿。 “说。” “只不过,他是被打昏了送进来的。”关于这一点,实际上陆连喜亦曾奇怪,公主说此人自愿入宫净身,可是这人进宫时,思维却非清晰。 凌如锦颔首,若有所思:“朕本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不想让她知道,故而初见时,瞒了自己的身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话 节外生枝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奴才去将他叫起来。”陆连喜边回话边向朱砂走过去,此时她靠在山石上,双眸微合睡着,身体弯曲,整张脸皆埋在膝盖上,看不清楚表情神色。 “大胆奴才!是谁让你在此冲撞皇上的。”陆连喜摇晃着朱砂肩膀,试图将其唤醒。实在是很不像话,他跟随皇帝多年,早已察言观色,皇帝动了怒,这奴才没准落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朱砂微微掀开眼眸,她只觉得浑身很冷,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还当是在朱家闺房呢,眼皮尚未抬起,就粗暴地将陆连喜一推,口中连叫着:“朱天辰,你不要吵!我为了你的……”她本来是要说“我为了你的婚姻大事,假扮男装去相亲”,本想着抱怨几句,未料话没说完,即被打断了。 “朱砂。”凌如锦被面前之人气昏了头脑,再也无法保持他的冷静,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一把捏住女子的手腕,直接将朱砂拽了起来。 暴怒低哑的声音冲入耳膜,朱砂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一下子困意全消了,丽眸圆睁望着眼前之人,明黄色的龙袍,俊朗的面容,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有谁? 朱砂吓傻了,回想起来今天貌似冲撞凌如锦多次,早就到了该砍头的罪名,可是却又不甘心,想想其实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迟疑间女子轻声嘀咕着:“朱砂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她的手还落在凌如锦的掌心里,指尖冰凉,凌如锦皱眉,一股言不明情愫的愤怒自心底升起:“陆连喜,你是怎么办事的!” 陆连喜有些冤枉,呆愣在原地,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内侍因何出现在这里,这一刻被皇帝怪罪,他身为总管,连个内侍都管教不好,这一回怕要一并受罚了。 “奴才……” “不关陆公公的事,是皇上你叫朱砂滚出去的。”朱砂欲替陆连喜说话,只是她这句话一出口,陆连喜更是叫苦不迭,她这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 凌如锦倏地眯起了双眸,不错,当时是他叫这她滚出御书房的,她在帝陵昏倒,身份早已暴露,凌如锦猜疑她入宫的目的,不曾想在睡梦之中,她竟还说“我不是朱天辰”。 朱天辰,这个人又是谁?和她会是什么关系? 那一瞬间,凌如锦动了怒,随即就将她轰了出去,可是却没去多想,她离开御书房便是无处可去。 她还没有净身,因此没有宫籍,尽管凌如锦心知肚明,她冒充男人,根本也净不了身,说不出来为了什么,这本是欺君大罪,可他却想要装傻下去。 或许因为,她是长乐公主弄进来的人,而明月曾说,长乐今早去过帝陵,这其中有什么牵连他想要查清楚,又或者,不单纯这么简单。 修长的手指挑起朱砂的下颌,凌如锦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朕问你,朱天辰是谁?”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话 染疾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正要疑问,她大哥的名讳皇帝是如何得知的,半梦半醒间思绪混沌,说出的话她记不得,实际上这名字前前后后她一共提到了两次。 刚要开口,但觉一阵头晕,凌如锦的威慑力令她惧怕,且夜风寒凉,她睡在山石边受了些风,突然而来的不适遍袭身体,朱砂感觉双颊发烫,口干舌燥,一时竟站立不稳。 她的异常,凌如锦亦察觉到了,之前拽她起来时,她的指尖冰凉,而这一刻摸到她脸上的温度却是滚烫,连气息都温热着,似乎感了风寒。 “皇……”朱砂还想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便觉眼前一黑,身体歪了歪,继而向下倒去,凌如锦赶忙伸手,将女子倒下的身体截住,随即抱进了怀里。 陆连喜惊了一跳,皇帝竟然出手抱了一名奴才,光是在一旁看,他就心惊了,慌张地迈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接朱砂的身体。 “皇上,是奴才管教不严,让奴才来吧。” 凌如锦没有搭理陆连喜,手抚上朱砂的额头,这女人果然染了疾,额头热烫,正在发着高烧。 “陆连喜,去传御医。”凌如锦言罢,一刻不耽误抱着朱砂即折返回了御书房,陆连喜呆住了,一个尚未净身的内侍而已,且他还犯了重罪大闹净身房,皇帝不但不去责罚,反倒如此挂心,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皇帝的旨意。 始终不死心地提醒了一句:“皇上,飞霜宫沐妃那边?”之前凌如锦传旨摆驾飞霜宫,想必沐妃已接到今晚侍寝的传召,此刻他是要为了一个奴才,将沐妃放到一边么? “照朕说的去办。”凌如锦丢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御书房。 朱砂染了风寒,发热不退,意识昏昏沉沉的,人亦陷入昏迷,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蜷缩在凌如锦温暖的怀里,这是她这一天之中,内心最为安稳的一刻。 凌如锦眉头紧锁,怀里女人依赖他的样子,竟使他不忍,不知不觉间心绪乱了,思绪中尽是她的那句“相末,救命”,这个女人他不过今天才相识,且这个女人的身后似还隐藏了很多秘密,一个女人进宫做了太监,放火烧了净身房,他在得知后本该赐她一死,可这短短的一天中,他却纵容了她多次。 甚至她打乱他原本的计划,明月出宫表面上是告病假,而事实上是按照他的属意住到了帝陵,整整一个月他得空就到帝陵去,不带人马,无非是在演一出戏给世人。 年前的祭祖大典,他曾在帝陵遇刺,那次祭祖是密行,得知他去向的莫非皇宫之人,但他却被截杀,尽管清楚一切,但他却没有足够的可以和那人撕破脸皮的砝码,他需要一个突破口,需要一个切入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话 棋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刻意调动了一批兵士,以“布置帝陵机关,加强安全”为由在那边驻扎了几个月,看上去重新部署,实际上帝陵的土木一寸未动,任何的行动皆不过是做做样子。 杀手若要行刺,绝不会选在皇宫禁地,唯独要趁着他这个做皇帝的单独出宫的机会,方才有胜算,故而他让明月假意出宫,明月不单单是他的心腹那么简单,明月是他足可以信任的人。 明月没有生病,她去了帝陵,而对外放出的消息则是,皇上看中了个民间女子,尚未接到宫来,因没有册封,便将此女安顿在了帝陵。 人们只道是皇上养了个美人在帝陵,经常仅带几名宫人出去,与其私会,却不知,那个所谓的美人就是明月。 凌如锦时常出宫私会美人,是为了给行刺者提供下手的时机,他很清楚,为保万无一失,在行刺之前,必定有人会先行去帝陵探路一番,原因很简单,因为帝陵的机关被凌如锦“重新修建”过。 所以才说,明月是眼线。 明月会把到过帝陵的人告知凌如锦,勘察过地势,再派杀手行动,而凌如锦只需隔三差五的去往帝陵,放机会给杀手即可。 如果他带去的人,因“护驾”而丢了命,他就更可以此大作文章,那一刻,凌如锦本来想让朱砂死,只要朱砂死了,他便可说“他身边的心腹死了”,朱砂刚入宫,在宫中没有人脉,一切背景但凭他说,这便是他用来发难的破口点! 并且朱砂听到了他和林玖的谈话,她就没有理由不去死,所以他找陆连喜要走了这个人。 只是他没能料到两点,其一朱砂是长乐公主弄进来的,其二则是,朱砂,居然是个女人。 而就在这个女人惊慌失措,大呼“救命”的时候,他竟乱了心!根本不明白为了什么,但是那个瞬间,他忽然不想她死了。 他出手,杀了那黑衣杀手,他的计划输了满盘,他没了发难彻查任何人的借口,几个月的部署功亏一篑,同时他的线索再次断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埋了那行刺之人,回宫当做一切不曾发生过。 陆连喜的脚步声打断凌如锦的思绪,微微抬眸,只见李太医背着药箱,跟随在陆连喜的身后,两个人正朝向他走来。 凌如锦一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仅留了太医和陆连喜在一旁伺候着。 朱砂躺在软榻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凌如锦起身让出位置,太医会意,赶忙上前来,手指搭在朱砂的腕子上,为她诊起脉象。 尽管一身男人装扮,但是凭借脉象,朱砂的女儿身还是被太医发现了,关于皇帝在帝陵安顿过一个女子之事,太医略有耳闻,此刻便将朱砂给错认。 “她的病情如何?”良久,凌如锦缓缓开口,询问着太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话 这个内侍朕要了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回皇上。”太医的手自朱砂腕子上移下来,“姑娘只是受了风,因寒凉而引发高热,微臣即刻开方子,待两剂汤药下去,便可无碍了。”考虑到这个女子尚未册封,且名讳不知,太医只好暂且唤其“姑娘”。 凌如锦颔首,心底的担忧终于落地,侧立一旁的陆连喜却是惊得半张嘴巴,听说到这内侍是女人,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偷偷瞄着皇帝的神情,陆连喜揣测着皇上的心思,这人是从他眼皮底下跑出净身房的,且还是长乐公主带进宫的,这一刻她变成了女人,就算没他的干系,他亦是监管不严,这罪过可是够杀头的。 只是看皇上的举动,似乎早有所知。 陆连喜未敢出言,眼见着太医写好了药方子,凌如锦冲着他一挥手,陆连喜会意,随之上前,将药方子接了过去。 “药煎好了就拿到这来。”顿了顿凌如锦又补了一句,“陆连喜,去找一件内侍的衣服,一并送过来。” 前半句陆连喜理会了,皇上的意思是这女子今晚就留在御书房中,只这后一句……君心难测,陆连喜仅想了一下,即回了句“奴才遵旨”,太医亦拱手行礼,边说着“微臣告退”边同陆连喜一起离去。 朱砂烧的昏沉,只是没有意识的昏睡,凌如锦为防她的身份暴露,故意不召宫婢进前,御书房里面始终只留了陆连喜一个人,汤药端上来,凌如锦便亲自喂到了朱砂的嘴边。 “皇上,让奴才来吧。”陆连喜上前来,却见凌如锦朝他挥手,他不知如何是好,很多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只好原地站着,这个女人才刚刚进宫,可是皇帝却待她如此,陆连喜暗自猜测着皇帝今日的行踪,他去了哪里?而在这一天中,他和这女子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飞霜宫沐妃,名讳苏沐雪,是丞相苏瑾亭之女,平日里多受宠爱,此时为了这个女子,皇帝甚至连沐妃亦冷落一边,陆连喜垂眸思忖,怕是皇上对此女上了心,或许不日即会册封品级。 凌如锦喂朱砂喝了药,纤长的手指抚过女子的脸颊,将她嘴边残留的药汁拭去,方才转眸对着陆连喜发话:“这内侍朕要了,你待会去敬事房备份记录,他今后就随着朕。” “做……太监?”陆连喜想都未想,脱口而出。他猜到了皇上会将此女留在身边,只不过本以为会册封成主子,不曾想,竟是做了太监。 凌如锦唇角勾出笑意:“朕见她很适合做太监。” 陆连喜心中微凛,皇帝的话他听是听懂了,只不过这……女太监……祖宗的规矩里面何曾有过。 “女子……内侍么?”陆连喜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最终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出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话 逃不了的太监命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偏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宇间的慵懒似挂了抹不悦,望着陆连喜,话说的一字一顿:“谁说过她是女人了?” 陆连喜一惊,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细想一下,目前知道朱砂是女人的,不过仅有三人,皇上,李御医,还有他自己,也就是说,只要他和李御医两人不说出去,那么朱砂便是男人。自然,皇上刻意为此,即便他和李御医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乱嚼舌根。 陆连喜躬身:“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 朱砂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汤药的作用下,她的高烧已退,蝶翼般的眼睫微微掀开,朱砂环顾着四周,弄不清楚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脑子似乎还有点沉,抬手揉了揉额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手臂上,不过是扫了一眼,映入瞳孔中的那截藏青色衣袖,登时就将朱砂唬了一跳。 记得自己穿的不是这样的衣服,朱砂赶忙垂眸,进而发现她的衣袍被人换过,并且这藏青色的长衫……朱砂简直不敢往下去想,这衣服无论颜色还是款式,根本就是和陆连喜的一模一样啊! 内侍? 不会吧! “刷”地一下站起身来,朱砂这才看清楚她躺的软榻……大脑紧跟着有瞬间空白,她所处的地方……这地方分明就是御书房! 不知为何,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却反反复复回转着两个大字:砍头。 朱砂想,自己这次死定了,怎么能如此没规矩的宿在皇帝的御书房里,为今没空去琢磨衣服的问题了,听了听外面似乎并无动静,趁着此刻没人,朱砂决定赶紧的开溜。 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手落在门上,朱砂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将门推了开,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两侧竟是无人,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朱砂正在暗自窃喜,却在脚步迈出去的一刻,心脏一窒,眸光掠过去,就在不远的正前方处,一行四个人,八只眼睛正对着她看。 朱砂不觉寒噤,眼前这四个人,凌如锦一身明黄龙袍,站于最前,随后是陆连喜,余下还有两人,朱砂认不得,但总觉似曾见过,单看气质俊朗不凡,年岁亦很轻,估计该是当朝重臣。 颦眉,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书房,当是他与臣子讨论朝政的地方,朱砂悲叹,若是自己早一会醒来便不会有这等场面了,现在倒好,被人家撞了个正着。 “小朱子,朕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么?”倒是凌如锦先开的口,朱砂怯怯地望过去,却见他一脸柔和,似并未迁怒于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话 贴身内侍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交代的事情?朱砂的思绪快速一转,倏然明白这是凌如锦在给她台阶下,想到自己的装扮,那同陆连喜无二的藏青色长衫,顿时心里有了底。 她是内侍不是么? 恭敬地弯下腰身:“奴才这就去办。” 凌如锦颔首,继而手一挥:“陆连喜,你随她去。”言罢转眸,兀自迈着步子进了御书房,他身后的两名男子亦随之而入,唯独陆连喜停了步子,朱砂不敢妄动,站立一旁,直到凌如锦脚步远去,御书房的门轻轻合上,方才松了一口气。 朱砂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跟着陆连喜而去,耳边那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走吧,小朱子。” 脑子乱成一团,朱砂只好亦装出那种怪异的腔调回话:“陆公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陆连喜白净的脸上露出笑容:“皇上要你做贴身内侍,跟咱来吧,我交代你咱们万岁爷的起居习惯。” “你说什么!”朱砂一震,皇帝让她做他的贴身内侍……那皇帝知道她……想到自己的装扮,朱砂心虚地问了一句,“陆公公,我这身衣服是?” “正是皇上给你换的。”陆连喜明知内情,却刻意装傻,“小朱子,皇上看重你了,这种待遇可是连宫内娘娘们皆不曾有过的。” 言罢倏然很想笑,陆连喜偏头扫了眼朱砂的神情,说是“看重”,倒更似“看上”这女子了。建安帝表面的温和将其内心的无情掩饰完好,这位少年天子,天下坐的不易,陆连喜摇头自嘲,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帝王,岂会有真情。 他把朱砂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他的目的。 凌如锦捏着一纸信笺,转眸看向身边的两人,宋朝隐眸光落在这张信笺上,迟疑间问出心底猜测:“皇上,可是边境的来报?” 凌如锦颔首:“雁辞国那边截获的密函,你们两人看看。”话音刚落,便将东西递给了宋朝隐。 宋朝隐皱眉,神色郑重地拆开信纸,一目十行,仅看了一遍,即将此物递到身旁的刑正司林玖手上。 “看来宫中确实有人背后动作,通敌雁辞国么?”林玖将信笺重新折好,边说着边将其放回书桌上,“殿下认为和帝陵刺杀有关?” “恐怕不是认为。”未等凌如锦开口,宋朝隐即将话插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话 谋(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林玖颔首,暗地垂眸,思索了片刻,再度将话补上:“殿下昨日帝陵之行,可是计划不顺?” 凌如锦回宫后,未见动作,林玖待皇上宣旨进宫,未料却是一夜相安,直到今日早朝,这才在金銮殿上见到皇上,出乎意料的是关于被刺一事,他竟只字未提,林玖摸了摸头,难道自家这位爷改变了部署不成? “人没死,杀手死了。”凌如锦话语淡然,“对外封锁消息,这件事情,今后不可再提。” 人没死,杀手死了,此事不可再提。林玖与宋朝隐两人相互对视,揣测起皇帝这话中含义。 “宋朝隐,长乐那边派影卫盯住她的举动。”凌如锦说着,右手伸出,指节上挑着一截丝穗,穗子下环着一块美玉,“林玖,这玉佩你去查一下。” “是,殿下。”林玖双手将玉佩接下。 “记住,朕要关于这玉的一切。” 寿宁宫。 藏青色的身影行色匆匆地步入东厢暖阁,雍容华贵的妇人斜依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眸,身旁两名粉衣宫女正为她捶着腿,见有人进来,年岁稍长的一名女子停了停手,目光略有愠怒地落在来人身上。 “吕风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太后已经歇下了。” “萦真姑姑,我有要事禀报。” 萦真正待再说些什么,冷不防软榻上传来的声音将其打断:“萦真,让小吕子说下去。” 朱紫色的外裳,绣着千叶攒金芙蓉,深浅重叠,墨发高梳成贵妃髻,以珍珠玉冠绾扣住,虽是人过中年,但别样的高贵之气依旧令人不敢正视,此人便是这寿宁宫的主子,先帝册封的国母颐惠皇后,亦是三皇子的生母。 凌如锦遵先帝遗诏即位后,其母即传薨逝,亦因此先帝在位期间册封的皇后,顺理成章成了皇太后,住进了这寿宁宫中。 “太后,奴才刚才得到消息,皇上在帝陵安置的那名女子人已不见踪影,昨儿个皇上去过帝陵,八成将那女人带走了。” “宫中可有新来的主子么?” “奴才向敬事房打听过,最近一段时间未有皇上临幸的记录,内务府那边亦没有新主子的册封宫籍,不过只是多了几名太监。” 太后倏然摆手,示意身边的两名宫女:“萦真,小璃,你们两个先下去。”言罢微微颦眉,若有所思。 待到宫女的身影远去,方才开口,太后的目光落在小吕子脸上:“难道他刻意待在帝陵,等的不是行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话 谋(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吕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太后曾算计到皇帝的帝陵部署完全出自刻意,不过是在引蛇而已,养个女人在帝陵?怎会有人做如此出格的举动,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 本想看他如何收场,不曾料到帝陵那里已是人去楼空,莫不是真的有个女人被帝王看上,暂且安置于此,可是若是真的,这个女子为什么没有被带入皇宫? 还是这一切,另有安排,凌如锦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戏,为的只是让人不明所以。太后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先帝的第七子,她看着长大的人,越来越看不透彻了。 “太后,昨日咱们接到了皇帝人在帝陵的消息,只是并未动手。”思忖了一会,吕风将话补上。 太后颔首:“本宫说过,伺机而动,若是真有好时机……”她是先帝册封的东宫皇后,皇位理应传给她的皇儿才对,可是天下如今却属于那个男人,这些日子他在帝陵,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借这一次机会。 可又思虑着,帝陵不过是他的计划罢了。 说着“一旦有好时机”,真待有了机会,她又岂会不下手?但终究怕被他算计。直到帝陵中那女人离去,她便没了机会。 是自己多虑了么?或许凌如锦远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缠,太后凝眉,揣测着这少年帝王的想法,只不过心底的情愫更多的是遗憾,遗憾倘若自己动了手,会不会这天下已然轻易易主。 不如,将计就计。 “殿下的意思,是将计就计么?”林玖抬眸望着凌如锦,脑中回想皇帝之前的话语。 皇室之中,确实有人想要杀他,亦曾经在帝陵行刺,只是这一次,杀他的不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因为昨日出现的那个杀手,是他的安排。那是他的人,当日林玖同他在香暖宫内密谈,他便已将计划告知。 随意找一个内侍随行去帝陵,他的杀手会在他将消息放出后行动,杀手本就是死士,再死一个内侍,亦真亦假之间,那背后的蛇,即可被他打草惊动。 不过朱砂的出现,搅乱了这局棋,她听到凌如锦和林玖的对话,尽管三言两语,凌如锦却不想让她活着,故而未作犹豫,他选她带去了帝陵。 可是,不知为何,到了最后,他竟不想她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话 卷入宫闱(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颔首:“帝陵一事权当不曾发生。” 宋朝隐笑了笑:“殿下是想让假戏做成真的,到时候只怕是,真假再难辨。”林玖扬眉看了宋朝隐一眼,其实他很想问一句,究竟帝陵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让皇帝改了初衷。 却又是无从问起。 朱砂跟在陆连喜身后,耳朵里面塞满了他尖细的声音,净是些皇帝的喜好以及禁忌,朱砂精神不集中,一直走着神,陆连喜的话,她压根没记住多少。 唯独最后,陆连喜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小朱子,你最好别不当回事,否则怕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朱砂哀怨地扫了一眼陆连喜,别说以后了,她有预感,不出三天,她可能就会死在凌如锦手上。 谁让她曾经撞到过不该撞到的东西。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朱砂打量着满目雕梁繁华,日光打在琉璃砖瓦上带出五色的彩晕,堂皇得了无生气,明明正午却没有一丝温暖可言,朱砂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心里作用。 池塘,假山,朱砂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致,昨日若她没有在此处撞到他,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自嘲一笑,或许没撞到他,自己已因欺君被杀头了。 “陆公公,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居住么?” “这是香暖宫,小朱子,这里你日后最好少来。”陆连喜偏头看了朱砂一眼,“不过说不定,这里会有一天,你想不来都不行。” “什么意思?”前半句话朱砂懂了,只是陆连喜后面补上的那句话,她琢磨不透。 “一殿四宫,这香暖宫没准会一直空下去。” 候在御书房外整一个下午,朱砂终于明白这所谓“贴身内侍”的悲苦了,说什么贴身,她根本就是一截木桩,凌如锦埋头在他的奏章之中,而她却要傻站在一边,不能喝水不能说话,甚至一动不动,朱砂突然崇敬起陆连喜来,暗想着身为内务府总管的陆连喜,这种罪定然没少受。 浑身僵硬,再这么站下去,朱砂觉得自己明早可以不用起床了。 “小朱子。”正在胡思乱想间,低沉的男声传来。 “啊,到。”朱砂一个激灵,慌张地跑了进来,陆连喜同她说过的规矩,在面对凌如锦那一刻悉数被忘光,明黄色的龙袍晃的她眼底眩晕,心脏七上八下的乱跳,朱砂哆哆嗦嗦的,竟不知道要答些什么。 面对一国帝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话 卷入宫闱(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面对一国帝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凌如锦的目光始终落在奏章之上,并没有看向朱砂:“这贴身内侍,可还当得习惯?” 朱砂撇嘴,心想他如此问话绝对是故意,这要她如何作答,再说她在宫里才待了多久啊,压根什么都没做,何来的习惯与否。 “回皇上,朱砂惶恐。” “同朕说说看。” “皇上,你的政务繁忙,会不会每天都很累?”朱砂抬眸望向凌如锦,却见男人脸上波澜不惊,话既已出口,便无挽回,咬了咬牙,女子的话语继续,“皇上得知朱砂的一切,是拿小女子当做平日消遣么?” 陆连喜说,她的衣袍是他给换下的,那他明知自己是个女人,又是何必留她在身边? 凌如锦眸光冷冷地扫过来,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阴鹜,淡水色唇微抿,却是未发一言。 知道她的一切,却还把她留在身边?不,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他根本还不知道。拿她当做消遣?那他何苦安排这些。 “我……”朱砂还要说些什么,猛见凌如锦对她摆手示意,以为是自己的话语惹恼了他,朱砂噤声,不敢再造次。 纷乱的思绪之中脚步声传来,女子赶忙收敛情绪,毕恭毕敬地垂眸,站立到一边去。方才明白凌如锦的做法,他是早就听到动静,故而才将她制止。 步入御书房的亦是宫人,才一进来,便对着凌如锦躬身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 “吕公公平身。” “皇上,咱们是奉了太后的口谕,给皇上传个话来。”吕风眼角余光扫了扫朱砂,很快即将目光收回,“太后今晚在寿宁宫设宴,请皇上务必过去。” “如此,有劳吕公公了。”凌如锦浅浅一笑,吕风亦不多言,话既已传到,也不再多作停留,恭敬地对着凌如锦一拜,而后即迈步离开。 朱砂偏头看着吕风的身影远去,凌如锦倒似全不在意,吕风离开后,他就坐回了龙椅上,继续起他的政务。 “真够嚣张的。”朱砂到底忍不住,兀自嘟囔出声。 “今晚的宫宴,你便陪着朕去吧。”凌如锦依旧语气淡然,甚至都没有抬眸看朱砂一眼。 “我?”朱砂眼角一抽,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太后设宴,她跟着过去……她连宫内规矩都记不清楚,跟过去难免差错,“皇上让陆公公随着,不是更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话 太后宫宴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孰料对于朱砂,凌如锦不予理会,手轻轻一扬:“你下去吧,酉时进来喊朕。”言外之意,是在告诉朱砂,酉时晚膳,她随行的主意他凌如锦已定,君无戏言,定了,就不会更改。 朱砂撇嘴,无可奈何。 一路跟在凌如锦的身后,朱砂在想作为内侍,自己到底算不算够格,她连寿宁宫的路都找不到,全靠跟随着凌如锦,身边偶尔过往的宫人,亦是一个也认不得,朱砂努力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想到待会将面对太后……以及凌如锦的宫妃,她就紧张到头脑空白。 情不自禁地凑到凌如锦身边,悄悄问了句:“太后奴才倒是能看出来,只是一会宴席上那么多的美人,哪一个是你的皇后?”太后倒还好说,一帮女眷里面最为年长且众星捧月的估计就当是了,这一点朱砂心底有准备,只不过皇后就很难认出了,还是提前问问好,免得宫宴上出现纰漏。 毕竟这一刻,她是内侍,她总要清楚自己该向谁请安吧。 凌如锦勾唇一笑:“朕尚未立后。” “不是吧……”朱砂陷入深思,想了一会方才开口,“这么说好像是,我在民间貌似没听说过皇后名讳,一时慌张,我倒给忘了。” “也许今日之后,这后位便有了着落。” 朱砂一惊:“你知道此番太后宫宴的目的?”却见凌如锦微微凝了眉,朱砂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出乎意料的是,参加宫宴的人似并不多,朱砂随凌如锦进了寿宁宫花厅,他在女人们的目光中落了座,朱砂便安静地垂下眼眸,老实地站到了一边去。 谈话与嬉笑声不间断的传来,朱砂不敢抬头,唯有偷偷地打量着这些女子,品衔低下的宫人并没有资格到此,因此朱砂暗想,今日席上之人,怕皆是凌如锦的宠妃了。 至少是品级很高的宫妃。 太后端坐在凌如锦的右边,一袭紫红色的宫装,上面银丝线绣着芙蓉富贵,发髻用碧玉簪挽住,簪头处绽开兰花朵朵,气度雍容,单看那双眼睛便是个聪慧机敏之人,望不到眼底的喜怒哀乐,朱砂想,她一定很会隐藏自己。 转眸,皇帝的左边坐着一位美人,如墨的长发垂落两边,并未梳成发髻,一身的淡紫色翩然,她始终温婉地坐着,嘴角边划出笑容,但很少言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话 桃李本是断肠花(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不得不说,这女子容色清丽,娴静温婉,是少有的美人,可朱砂却注意到一个细节,皇上仅在最初落座时看过她一眼,之后便再无交流,反倒是另外一名白衣女子,时刻被关注着,朱砂听她们唤她“沐雪”。 沐雪,隐约想起陆连喜之前的交代,飞霜宫沐妃,闺名苏沐雪,那么这位白衣女子便是了,另一名绝艳的美人呢?朱砂猜想她应当是居住在金华宫的明妃娘娘。 恍然想起陆连喜那句“一殿四宫”来,一殿,殿当是指凌如锦的寝宫紫宸殿,而余下的四宫,一后三妃,朱砂颦眉,这里仅有三位娘娘,似乎还差了一位。 香暖宫。 香暖宫是无人居住的空宫,且陆连喜曾说“或许它会一直空下去”,只是真的有那么单纯么?朱砂垂眸,恭敬地站立于凌如锦身后,眼前宫人传菜布席,有条不紊,太后的目光瞟向她,仅只有一瞬的狐疑,很快便神色如常,朱砂暗想,她一定诧异今日出现在此的,因何不是陆连喜。 可关于此,太后并未发问,朱砂觉得,她的目光令人生寒。 “皇上年岁也不小了,自你登基到如今,一直不曾立后,国岂可无后,这深宫亦不能没有凰主,今日哀家将你叫来,便是与你商议此事。”宴席将半,太后终于将自己的用意揭开。 朱砂在一边远远听着,凌如锦说的不错,太后此番竟果真是逼其立后,只不过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单纯的猜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凌如锦面上浮现出微笑,目光落于左边的女子:“白胭亦是甚得朕心,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朱砂偷偷看过去,那名宫髻未梳的女子隐隐红了面色,兀自垂下眸去。 倒是明妃率先反应过来,笑意盈盈地打趣:“如此,**先给姐姐请安了,日后可要仰仗皇后姐姐的照顾了。” “慧儿。”太后假意嗔怒,“就你贫嘴。” 苏沐雪这才明媚展颜:“沐雪给皇后姐姐请安。” 不知何故,看到这一刻,朱砂心里掀起一阵的不好受,席间的色授魂与,任谁皆能看出,凌如锦对苏沐雪的情谊匪浅,可是此时,却要接受另外一个女子成为一国之后,朱砂想苏沐雪的心中定很难过。 忽然想到一句话,桃李本是断肠花,为谁暗度年华。终是三千弱水,帝王无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话 桃李本是断肠花(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忽然想到一句话,桃李本是断肠花,为谁暗度年华。终是三千弱水,帝王无情。 正在这般想着,倏然一道目光扫过来,朱砂抬眸,竟对上凌如锦看向她的眸子,幽黑的眸色如一潭春水,亦如漩涡那般引人深陷,只是,那一种深陷仅有短短的一刻。 疑似错觉,朱砂愣了愣,再到望过去时,他的眼光已收回。可如何,就为了这若有若无的一瞬,乱了心思。 凌如锦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朕明日便拟好诏书册封,今晚胭儿就宿在永安宫。”言罢起身,径直向着朱砂走来:“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小朱子,摆驾。”说话时,那笑容还凝结在他俊秀的脸上。 朱砂呆了呆,但很快即明白过来,学着陆连喜的样子躬身退后,让出一条路来,凌如锦一掀衣摆,再无任何迟疑,转眸径直离了席。 朱砂垂眸,随了凌如锦离去,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究竟合不合规矩,或许应该对太后行礼的吧,不知何故这太后并未给她些许好感,想想看多做多错,还是早点离开寿宁宫比较好。 她是皇帝的贴身内侍不是么?听上去品级挺大的,也许她本就该……嚣张一点,朱砂想着,脑子里面突然闪出吕风的身影来,那个内侍今日来传太后口谕,不亦是仗着主子行为猖狂的。 心不在焉,亦就没有去看路,朱砂似影子一般跟随着凌如锦,本以为他会摆驾回御书房,不曾想脚下的路却变了方向。 直到那一方熟悉的池水映入女子瞳孔,朱砂方才惊觉,又是那一道池塘,不觉颦眉,怎么自己就和这池塘如此缘分,假如提前可以得知,在此会撞到凌如锦,朱砂肯赌咒,那时逃跑,她死也不会往这边来。 偷偷抬眸瞟了眼身边的男人,他倒似心情甚好,之前在寿宁宫内的阴沉脸色一扫而光,尽管神色上依旧不见喜怒。 似乎在这里,他的心情同在别处并不相同,朱砂竟有如此感觉,抬眸环顾四周,想到了陆连喜曾告诫的话。 香暖宫。 也许香暖宫真的是这冰冷残忍的皇宫内,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 凌如锦便在池塘边坐了下来,朱砂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出言,就只好什么也不做,愣愣地站在原地。 “到朕这边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话 桃李本是断肠花(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到朕这边来。” 一声轻唤,朱砂有些懵,眼光扫过去,却见凌如锦并未看向她,他的眸落在远处,仿佛没有聚焦点般,朱砂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轻唤了声。 “你害怕这水?”凌如锦淡然出声,当时她跑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若不是怕水,这池塘的规模并不很大,她完全可以沿着池边过去,断没必要忽然右转向,往假山这一边来。 任谁在遇到紧急的时候,都不会舍弃能看透彻的那一种选择,而朱砂,一眼望穿池塘周围环境,却还选择往自己看不到的假山处跑,那便只有这种可能。 朱砂眸色一沉,继而颔首,不得不说凌如锦很善于观察细节:“我小的时候掉到过水塘里,差点就淹死了。” 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垫着脚尖走了过去。 “你的皇后真漂亮。”朱砂不敢坐到凌如锦身边去,唯有同他面对面,打破僵冷的气氛,女子没话找着话说。 凌如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让我猜猜看,你喜欢的是沐妃吧。”朱砂见到他的笑容,猜想也许他并不讨厌自己的说辞,便肆无忌惮起来,“沐妃也很漂亮。” 倏然间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修长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颌,朱砂一惊,凌如锦的笑颜就在她瞳孔里放大,就在她的惊诧中,吻上了她的唇。 脸颊被男人钳制着,朱砂挣脱不得,唇上的侵略感袭来,带动起头脑的眩晕,如同蛊毒般将人湮没。 她惊恐,未曾想到竟会如此,紧随而来的不知所措取代一切思想,她以为他是温和的帝王,至少这少年帝王外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可这一瞬间,她却败在了他的凌厉中,输给了他的霸道。 很想推开他,可是又不敢,他是皇帝,她却仅是一个内侍,不由得去想,这算做什么?对于她朱砂,他连虚情假意都不需要,不是么? 身体微微颤着,空气被抽离,他逼迫着竟然连呼吸都吝惜赐予,朱砂思维一片空白,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对着凌如锦的胸膛推了下去。 她感觉到凌如锦停了停,之后他的声音自唇上传来,低哑却也冷漠:“朕告诉你,看的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话 桃李本是断肠花(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轻笑,凤眸半眯成慵懒,朱砂就被他放了开来,手捂上心口,女子的脸色红透,朱砂垂了眸,不敢去面对凌如锦。 “朱砂以为,喜欢这种东西是不会掺假的。”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如果皇上觉得可笑的话。” 你觉得我很可笑吧?我也觉得我一定是发了疯,居然想要去探究一个帝王的心,朱砂自嘲,可是刚才的一切,想忘如何忘不掉。 凌如锦的指尖按在女子的下颌,表情玩味:“你比朕想象的,要有趣很多。” “白胭,你不想立她为后么?”反正也冲撞凌如锦多次了,此时的朱砂并不在乎直呼他女人的姓名,再冲撞这一次。 看上去他对那名女子,根本不上心。 “姜白胭么。”凌如锦神情淡然地扫了朱砂一眼,手指的力度加重了些,“朕会立她为后。” 姜白胭?朱砂心底一惊,原来那名女子并不是姓白,而是姓姜,倏然间想到什么,倏然间觉得凌如锦的可怕。 虽然不是生长在官宦之家,但朱砂的父亲好歹亦是个员外,一些皇室之事,市井传言,她还是知道的,她记得当今太后,娘家里是姓姜的。 太后姓姜,那么这个姜白胭……和太后有关联么?想想看不会有这般巧合,能成为帝妃的女人必然有着尊贵的背景,朝廷之内,除却太后,便不再有姜姓之人,所以凌如锦才说“会立她为后”,他不会违背太后的意思,所以那个女子,一定会是六宫凰主。 因为她背后的太后。 那苏沐雪呢?这个男人说“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可是他对苏沐雪的宠爱,又有多少真假? 还有他留下自己在这宫内…… “皇上,你留下朱砂,是因为长乐公主的缘故吧?”因为她是被公主弄到宫里来的,不知何故,朱砂感觉,有什么事情,她正在一步一步的卷入,“朱砂不想成为你的棋。” 也许她贪心了,也许她贪恋了那个吻,也许她想要的最终会败给她什么也不是,但是她不想就这样陷入他的局,也许他会让她死,只不过,相比之下,她情愿一死。 贴身内侍?可她是个女人,以为这样子能瞒骗多久?即使你能骗过整个宫闱,你能骗到了自己的心么? 如果你能,那么朱砂不能,朱砂骗不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四话 一年之约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似有不耐,落下钳制朱砂的手,兀自站起身来,他俊秀的侧影被月色镀上一层光晕,晕染了他本身的冷漠。 “你以为你是谁?”话语不愠不火,凌如锦目光落在远处,并没有看向身旁的女子。 朱砂随即站直了身体,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主动迈步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池塘边投映出她娇小却倔强的身影,被假山后那道目光划裂成支离破碎。 “请皇上放朱砂出宫。”话音方落,女子便跪了下来,就在凌如锦的眼前,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她与他之间,最为普通卑下的民女与万人之上的帝王,他们两个人间的关系,不会对等。 今后也应该不会!永远都不会。 “朱砂。”凌如锦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些,不似之前的冷漠,“朕第一次遇到你时,难道没教会你‘交换’这个道理么?” 第一次遇到……朱砂秀眉微颦,思考着他的话,他从陆连喜手中将她要了过来,代价是她陪他出宫去帝陵,且还差点就把命给丢了。 从来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想要别人的给予,你就必须拿出所谓的交换,朱砂想,这大概就是凌如锦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定个约好不好?”沉了片刻,朱砂抬眸看向男人的瞳孔,“一年,我愿意帮助你的计划,一年之后,你放我出宫。” “和朕定约?” “对!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心腹,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帝陵遇刺,因为她是长乐公主无意带入皇宫的,便将其留在身旁,甚至被迫册封不爱之人为后,朱砂看的出来,这深宫之内,暗涌的阴谋远不是表象下如此简单。 他不过是不相信她,所以才放她在身边,所以才有了这个荒唐的女内侍,即使她说出真相,她不过是一句话得罪公主,凌如锦亦不会相信吧。 既然如此,她便愿意成为他的人,换一次他的信任,然后,就用这份信任做赌注,她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做太监,她迟早都要离开这皇宫。 因为,她不是他的女人。 “一年。”凌如锦的话语听不出一丝波动。 “一年,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朱砂面容上浮现喜色,禁不住伸出手来,指尖成弯曲状在凌如锦眼前一晃:“我们来勾手指,这事就这么定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话 梨落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面容上浮现喜色,禁不住伸出手来,指尖成弯曲状在凌如锦眼前一晃:“我们来勾手指,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需要。”君无戏言,何来的与皇帝勾手指。 朱砂吃瘪,只得将手放下来,清秀的小脸上写满尴尬,女子刻意错开了眼光,远远地向右侧假山那里看过去。 “小朱子,你去紫宸殿给朕取一件外袍来。”凌如锦倏然开口,朱砂惊了一跳,未料到皇帝会在此时同她说话,愣了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 竟然又唤她“小朱子”,说实话这称呼她很是不喜,暗地腹诽着他倒是入戏的迅速,看来这份约定即时生效了。 心底的想法只好隐藏下去,朱砂面露恭敬之色,微微躬身:“奴才遵旨。”言罢转眸,亦不耽误,脚步刚迈出不远,却又停住了。 回身:“皇上,只是您能不能给奴才指一下去往紫宸殿的路?”皇宫这么大,她朱砂“新来乍到”的,根本哪里也不认得。 凌如锦扬了扬手,朱砂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划过,只不过那种笑,倒像是嘲笑,嘲笑便嘲笑吧,反正朱砂也不在乎了。 做好了忍气吞声,替这冰山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思,朱砂迈步离去,想来不过一年时限,她总不至于连这几百天都扛不过去。 可是刚才转身问话的时候,朱砂注意到一个细节,凌如锦并非寸步不离地待在池塘原地,看上去似向假山处移动过。 又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朱砂摇了摇头,自己大概对那座假山太过敏感了。 “梨落,出来吧。”凌如锦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朱砂的身影已沿着他指给的路远去,渐渐看不清晰。 月光淡淡地洒在假山后那一抹身影之上,水绿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迈步而出,见到凌如锦,面上浮现出温婉的笑容,垂眸福身:“梨落给皇上请安。” “怎么躲在这里?”方才她隐藏在假山之后,差一点就被朱砂看到了,故而他才刻意将朱砂支走,让她到紫宸殿给自己取外袍。 “我可不是躲在这里的,只不过喜欢香暖宫的空气。”宫梨落的笑容在夜色下明媚如星,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见宋朝隐的身影渐行渐近,冲着这边走来。 女子优雅的再度福身:“奴婢先行告退。” 凌如锦颔首,手微微一挥,不再说些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话 将计就计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梨落姑姑。”宋朝隐见梨落在此,恭敬地行礼,宫梨落身为大宫女,一直深受太后的喜爱,加之她为人乖巧玲珑,在这深宫之中甚是讨喜。 宫梨落福身,轻唤了句“宋大人”,言罢,便不再迟疑,转眸离去。 宋朝隐正要走上前和凌如锦说些什么,皇帝的身影竟已在眼前,凌如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淡然一句“随朕过来”,话音才落,人即迈步。 就从宋朝隐的身边擦肩而过。 宋朝隐赶忙几步跟上,揣测不透此时皇帝的想法,似乎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思,他从未看清楚过。 “皇上,京城内的影卫来报,三王爷进京了。”宋朝隐附在凌如锦耳边,轻声言语,这亦正是他急着来找凌如锦的原因。 “来了倒好,朕近日册封皇后,三哥正好赶上这喜事。” “皇上要娶姜白胭?”未曾多想,宋朝隐脱口而出,早在帝陵一事前,凌如锦便算到这皇后位置,早晚落入太后的计划之内,宋朝隐因此知道一些,不过未料册封一事如此迅速急迫,一时情急,即不择言。 明知是局,也要走入么? 但宋朝隐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岂可不知礼数的直呼皇后闺名,慌忙改口:“皇上……”话尚未说出,却被凌如锦打断。 “帝陵那边打点的如何?” “都已经办妥,消息按照皇上的意思封锁了。”宋朝隐说完这句话,方才恍然,当初皇帝在帝陵布置,对外的说辞是“皇帝在民间私纳美女”,就养在帝陵处,而他现在回了宫,同时封锁了消息,他便需要一个交代,“皇上的意思是,这没能入宫的民女……” “一切待册封大典举行之后。”凌如锦薄唇微抿,“你且下去吧。” 宋朝隐一凛,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那个所谓的民间女子不过是子虚乌有,凌如锦撤了帝陵的一切,却没能领一个女人入宫,这难免令人生疑。 他原本的计划因为朱砂的出现而被扰乱,遂唯有将计就计,答应册封姜白胭为后,是唯一的一个选择,为了册封大典,这看似不足道的民女再晚些入宫,亦是说的过去的。 朱砂小脸上写满了郁闷,颦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宫匾上“紫宸殿”三个烫金楷书晃着女子的眼睛,明明是她先行离去,可是凌如锦却早她一步回到这里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话 冤家路窄(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恍觉,凌如锦有武功,并且极有可能,他给她指了一条绕远的路径,害的她大半夜的在宫里乱转,难道捉弄她就这般好玩么? “奴才给皇上请安。”千万般的不愿,朱砂挪着步子走到男人的身边来,“让皇上久等了,看来外袍您已经不需要。”话说的赌气,朱砂预感或许她不该和这个男人定什么赌约,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她就有些坚持不住。 让她回来,他反而自己先到一步,这不是拿她耍着玩么。 凌如锦却笑了,也不去搭理朱砂,衣袖一摆,便径自入了紫宸殿,朱砂一下子傻了眼,紫宸殿是皇帝的寝宫内殿,大不同于御书房,如今场景,她要如何应对? 她应该跟着进去?可是不太好吧……那么就原地不动等在殿外,这也不实际,难道要她整晚呆在外面吹冷风么? 朱砂迟疑着,满心思里都是对凌如锦的腹诽,暗自安慰着自己,皇帝定是就寝了,待一会他忘了她的事,她便离开这里,也找个地方睡觉去。 抬眸看了眼天色,朱砂宽慰自己:再待一会就去内务府,让陆连喜给自己安排个住处,估计这冰山皇帝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正胡思乱想着,肩膀上倏然冒出一只白皙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拍,朱砂惊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清澈的声音随即响起:“喂,小太监,把你的衣服借给我。” 是个女子的声音,朱砂被她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吓到,找他一个太监借衣服?让太监脱衣服么?并且这声音怎么听着还有些熟悉,朱砂慌忙地回眸看过去。 那一张艳美俏丽的脸上,透出骄傲的神色,被月光镀了柔和,目光落在朱砂身上,笑意盈盈:“快点……”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同时愣住的还有朱砂。 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朱砂悲惨宫闱生活的始作俑者,将她丢进皇宫净身房的长乐公主。 “你!” “你!” 两个女子几乎是异口同声。 长乐公主挑眉,上下扫了朱砂一眼:“我说公子,你变了装扮,依然是俊秀不减啊。” 她这种话,刻意拿朱砂打趣,朱砂又岂会听不出来,说什么“变了装扮”,还不如干脆点说她变成太监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话 冤家路窄(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故意变了声音,毫不客气地回话:“为今本公子更没办法对公主你负责了。” “你放肆!”凌绮玉再一次被朱砂一句话惹出火气,但觉面前之人实在惹人厌烦,一次又一次的激怒她,做了太监还不安分,杏眸瞪过来,恨不得给朱砂看出个窟窿。 朱砂干笑:“那奴才小朱子见过公主,给公主请安。”说是请安,朱砂的话音里尽是揶揄口气,根本没有一丝恭敬的意思。 长乐公主猛地扬手,冲着女子秀气的小脸就扇了过去,朱砂这次倒不敢明目躲开,宫里的规矩她知道,长乐公主怎么说也还是主子,而她不过是太监。她要打她,她便唯有受着。 想象之中的疼痛却并未落到脸上,长乐公主的手腕被男人修长的手执在半空,紧随而来的是凌如锦低沉的声音。 “绮玉,越来越没规矩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这么晚,你到这边来做什么?” 朱砂望着面前的男人,凌如锦简直就如同凭空冒出的那般,万想不到他竟会出来,本以为他已经歇了,朱砂迅速反应,垂眸下拜:“小朱子给皇上请安,是小朱子不好,在此冲撞了公主。” 原来只道这少年天子武功不俗,想不到竟已达如此造诣,他无声无息地出现,虽说为朱砂解了围,但若可能,朱砂反倒希望皇上此刻没有出来。 暗自叫苦,本来她和这长乐公主之间的关系,就惹得凌如锦怀疑,刚才那一幕还偏让他看到了。 “七哥!”凌绮玉气得跺脚,“这太监出言不逊,我要将他带走!”冤家路窄,凌绮玉眼光扫着朱砂,不过一个内侍,待我找七哥要到手里,你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 “好歹也是个公主,像什么样子。”凌如锦边说着边将凌绮玉的手放下来,“小朱子是朕的贴身内侍。” “七哥!” “不许胡闹。” 凌绮玉嘟着嘴,满心的不服气,却也没有办法,她生母死的早,幼年便随在太后身边,倒是一直没送出宫外,她本是最小的公主,性格较为跋扈乖张,不过对于自己这位皇帝七哥,她倒是惧怕。 七哥的心思,她总觉得猜不透,扬了扬眉毛,凌绮玉张扬一笑:“七哥你就欺负我,等过两天九哥回来了,看我不告你的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话 步入深宫(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七哥的心思,她总觉得猜不透,扬了扬眉毛,凌绮玉张扬一笑:“七哥你就欺负我,等过两天九哥回来了,看我不告你的状。” 朱砂听她这话怎么都觉得别扭,先不说凌如锦是皇帝,凌如锦排行第七,这公主竟然拿比他年幼的老九来说事,虽然不知道这位九王爷何许人士,但长幼尊卑上都说不过去。 朱砂略带诧异地看向凌绮玉,同时心底对这位九王爷升起好奇。 “今天看在七哥的面子上,本宫就饶过你了。”凌绮玉转眸看向朱砂,“小朱子,后会有期了!”说完冲着朱砂眨眼,似在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朱砂会意,恭敬行礼:“小朱子谢公主。” 凌绮玉这才作罢,转身对着凌如锦诡笑,随后亦不多停留,一边迈步离去,一边还不忘打趣凌如锦:“绮玉我这就走了,不耽误七哥到飞霜宫去歇息。” 飞霜宫苏沐雪,这句话更是令朱砂相信了沐妃的三千独宠。 只是朱砂笑不出来,凌如锦的突然出现这一次替她解了围,可她与凌绮玉之间的过节似乎越结越大,她需要在皇宫中待满一年时间,难保下一次见到凌绮玉,她还能这么幸运。 若不是凌如锦在这,朱砂想自己定会偷偷的跟上长乐公主,她刚才找她要衣物,是想要假扮成太监做些什么吧,十有**凌绮玉要偷跑出宫去。 她当时在街市上遇到她,不正因为她的私自出宫么?只是那时候是白天,而现在却已经深夜。 宫闱之事,还真是纷乱,朱砂觉得说不定等不到一年之约履行那天,她自己就先丢了命。 “朱砂。”正在乱想着,凌如锦的声音传来,“随朕进来。” “啊?皇上不去飞霜宫么?”朱砂想都未想,脱口而出,她还以为他出来是要摆驾哪里呢。 凌如锦好整以暇地望过来,狭长的凤眸中夹带笑意:“朕要找女人,需要到那么远么?” “……”朱砂随着这句话下意识地垂眸看向自己,目光落在胸口,但又很快移了回来。 心思慌乱,小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再度抬眸时,凌如锦的身影已远了,他似乎并不给自己选择的机会,打从第一次遇到这个男人开始,他说的每一句就皆是肯定句,没有疑问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话 步入深宫(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入了紫宸殿,凌如锦始终端坐在书桌前面看奏折,朱砂就只好晾在一边站着,她想她应该努力去适应一个帝王的生活习惯,少问为什么,而仅是去在意做什么。 至少这样,她能活得长一些。 站的时间久了,朱砂便开始走神,脑子里面尽是方妤晴那一张脸,想着想着,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方妤晴在她梦中穿大红喜服的样子实在很滑稽。 凌如锦的眼光倏然扫过来,朱砂赶紧站好,笑还在脸上敛着:“奴才不是故意的。”这话一出口,她反而更想笑了,只是凌如锦的脸色霜冻一般,一丝表情皆没有,朱砂也不是傻子,再说傻子也会看人眼色,她岂敢再做造次。 垂眸,头再度抬起时,朱砂换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来,虽然心底的笑意更加强烈。 “这是礼单,你去内务府按单子备齐上面的东西,明天到永安宫走一趟。”凌如锦落下手中的笔,对女子的放肆不予理会,“你把这些给皇后送去。” 朱砂眸光望过去,看到男人将纸笺放于桌上,朱砂快步上前,伸手将其拿起:“我自己一个人去么?” “今后这些事情,便是你代替朕主张。”之前类似事情,皆是陆连喜一人打点,只因朱砂入宫日子太浅,凌如锦才替其写了这份礼单。 “万一我做错事,得罪了皇后怎么办?”朱砂苦着一张脸,她已经得罪完了公主,再做点什么把皇后也给得罪了,估计她不用活了。 凌如锦颔首,表情认真:“万一你死了,那一年之约便做取消。” 太无情了。 “朱砂还有心愿未了呢!绝对不会这么早死。” 借着到内务府备办礼品的机会,朱砂忙着向陆连喜询问打听关于姜白胭的脾气性格,凌如锦送过去的礼物皆很贵重,尤其一枚珍珠凤钗,鎏金的钗体,镂空翠玉勾勒出凤临天下,那凰鸟嘴边衔着一刻珍珠,圆润莹白,只一眼便可知,这簪子价值连城。 朱砂忍不住伸出手指,落在那枚珍珠上摸了摸,不过她可不敢去打什么主意,轻轻地将其放好在描着紫金花纹的锦盒里,方才拿起凌如锦给的纸笺清点起来。 ―― 实在对不起大家,这么久才更新,因为我华丽丽的卡文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话 步入深宫(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早朝的时候,凌如锦会颁诏天下,册封姜氏为后,南越国建安十四年,终有一个女子母仪六宫,朱砂走在清晨的宫道上,想着昨夜皇帝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身后跟着四名内侍,分别拿着皇帝给姜皇后的封赏,朱砂走在前面,脊背挺直,这是她成为那所谓的“贴身内侍”以来,第一次替皇帝出面。 朱砂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行,还要在脸上装着淡定。 永安宫。 姜白胭一身蓝色的翠烟薄纱,下装是淡绿色的水雾百褶裙,通身的玲珑娇媚,她正端坐在铜镜前,看着婢女为她绾起宫髻。 清雅的脸上胭脂晕染,透出的红润更是为她平添上几许妩媚,婢女捻出一枚凤簪来,刚碰上姜白胭的发髻,便见女子白皙的手腕抬起。 纤手挥了挥,示意她将凤簪拿去。 “娘娘?” “换上寻常的吧。”姜白胭略微颦眉,如今这皇后之位,她尚未坐上,虽说本已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但她还不想就此露出自己的锋芒。 她是他的后,是一国之凰,母仪天下,她本该就是温婉贤淑的,不是么? 眼角余光处一抹阴影,被屋外熹微的晨光笼上淡彩,拉长投映到木制的门廊上,单看影子,那身形是个女子模样。 姜白胭随即转眸,宫梨落含着笑意的面容便映入她的瞳孔中来,她是太后的内侄女,皇宫自幼亦是进过不少次,对于大宫女宫梨落,自然熟识。 “梨落,怎么有空到此?”倒是率先起身,眉眼含上了笑意。 “娘娘快别如此。”宫梨落赶忙福身,“梨落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贺喜娘娘的。” “你来了真好,我正闷着无聊呢。”姜白胭说着便要上前去拽宫梨落的手,还当似往年一般亲昵,不料宫梨落反而躲了躲。 “皇上册封娘娘为后,今后万不可如此了。”宫梨落退了退,“您这样可是折煞了梨落。”言罢转眸,对着屋外唤了一声“进来”,紧随其后,两名宫女手托着些丝布绸锦迈步入内。 “这是太后教我给您带来的,皆是藩王进献的织锦绸缎,太后说拿给娘娘做几件宫装。” “多劳太后惦念了。”姜白胭颔首,随即唤起身边的婢女,“青瓷,带她们下去领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话 下马威(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多劳太后惦念了。”姜白胭颔首,随即唤起身边的婢女,“青瓷,带她们下去领赏。” 见事情办妥,宫梨落亦不愿久留,方要开口说辞,便见金华宫的内侍匆忙跑入:“娘娘。” 那内侍进宫有些时日,懂得规矩,见宫梨落在此,亦躬了躬身:“梨落姑姑。” “可是有人到访了?”宫梨落浅笑,册封姜氏为后,这在深宫之中可是大事,便是太后,也给足了她这个侄女面子,特意遣她宫梨落过来此处,而其他宫妃焉有不来恭贺之理。 十有**,是哪一宫的主子。 “回娘娘,回梨落姑姑,是皇上派人过来了。” “是皇上派的人?”姜白胭面露喜色,掩饰不住内心欣喜,“快请人进来。” 朱砂方才入了永安宫正殿,一眼便见宫梨落人亦在此,几次机缘巧合,却皆是她在明处,宫梨落在暗,朱砂认不得面前女子,仅是凭借她的装束判定,这女子并非普通宫人。 到底是大宫女,这场面宫梨落早已见多,早在香暖宫内,她便见过朱砂,甚至关于她的秘密,她一清二楚。 索性将戏演下去。 “想必公公即是皇上甄选的贴身内侍了,宫梨落见过朱公公。”笑意盈盈地福身,宫梨落率先开口,解了朱砂的尴尬。 她自报了姓名,朱砂心里亦有了底,宫梨落,这个人她听陆连喜提到过,大宫女宫梨落,不仅是这宫内的女官,同时她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朱砂边想着边下意识扫了眼四周,既然宫梨落在此,那么看来,太后的贺礼已经到了。 刻意哑了声音,朱砂恭敬地对着姜白胭行礼:“小朱子给皇后娘娘请安。”说罢,又望向宫梨落,礼貌地颔首,就算是招呼过了。 朱砂不敢在这永安宫内久留,深知做的多错的就多这道理,扬手一挥,她身后的四名内侍随即跟上前来。 “小朱子给娘娘道喜了,这是皇上给娘娘的封赏。” 姜白胭见此,赶忙福身:“臣妾谢皇上。”当然她这一福身,冲的不是朱砂,为今朱砂代表着凌如锦出面,她的话,可就是圣上的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话 下马威(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宫梨落一边瞧着,暗自垂了眸,朱砂的表情始终沉静,薄唇微抿,倒是有那么几分气魄,她这副样子,一丝也不似刚进宫来。 这才几个时辰,皇上竟然放心将如此要事交与她办,不知不觉回想起池塘边那一幕,她无意在假山后撞见的那场景。 还好,她不过是个“内侍”,若是做了主子……思维到此,宫梨落不觉轻笑:她怎么会做主子,是自己想的多了。 朱砂握了握手心,指尖明明冰凉,掌心内却全是汗,面对姜白胭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宫梨落仅看到了表面,其实在朱砂内心里,她远没有如此冷静。 告诫着自己“速战速决”,朱砂扫眼身边的内侍,待到他们将带过来的物品一一放好,她便思索着开口离去。 话尚未说出来,女子的声音便传入耳内,如同滴水透石,柔和甜腻的声调点点击落在朱砂的心底。 “皇后姐姐大喜,**给姐姐道贺了。”绛红色的裙摆随之而入,朱砂抬眸望过去,却见宫梨落略微福身,唤了一声“明妃娘娘”,中规中矩地站到一旁。 意料之中,谢**果然入了永安宫来。 宫梨落静观,虽想离去,可这一刻她恐怕无法由着心思,谢**是皇帝册封的贵妃,一殿四宫,其中的金华宫便是谢**的寝宫,地位可见。 她刚到此,她便告辞,虽说谢**不敢把她怎么样,但宫梨落毕竟深宫多年,处事圆滑老练,这不必要的麻烦,她不会去惹。再说,朱砂不亦在此?宫梨落垂眸,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皇帝一心留在身边的贴身内侍,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不及宫梨落,这一边的朱砂心思尚浅,她可没计较那么多,凌如锦的交代既已办妥,朱砂只急着想走:“皇上交代的事情,小朱子已办好,就此回去复命了。”一边说着,朱砂一边躬身行礼,不等姜白胭回话,人即迈出了步子。 谢**就在此时将话跟了上:“这位公公倒是会做事的。”一双秋水般的翦眸落在朱砂脸上,似笑非笑地逼视过来。 朱砂听出这话音不善,分明是嫌她对她谢**不甚恭敬。 “倒不像咱们的沐妃妹妹,连安都不给皇后姐姐请,倒是坐得住呢。”话音不冷不热的抛了出来,那半笑不笑的表情始终凝结在谢**的脸上,朱砂颦眉,真佩服谢**的算计,这几句话之间,竟是扯到苏沐雪身上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话 下马威(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倒不像咱们的沐妃妹妹,连安都不给皇后姐姐请,倒是坐得住呢。”话音不冷不热的抛了出来,那半笑不笑的表情始终凝结在谢**的脸上,朱砂颦眉,真佩服谢**的算计,这几句话之间,竟是扯到苏沐雪身上去了。 姜白胭册封为后,于情于理苏沐雪皆不该不露面,这其中关联朱砂明白,只是谢**此等做法,令她打从心底生厌。 苏沐雪根本就没来,这种话撩给谁听? 朱砂微微偏头,看向谢**,唇角上勾出一抹浅弧:“明妃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这是与不是,恐怕还是万岁爷说的算。” “你!”谢**被朱砂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丽眸盯在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之上,只是很快她便恢复了冷静,连声音都透着阴冷,“你以为你是拿什么身份和本宫说话?” 她谢**再不济,亦还是凌如锦册封的正妃,而面前这人,不过是一名内侍。 “小朱子不过是奴才,奴才又能有什么身份。”朱砂躬身,眼观鼻,鼻观心,倒是一副顺从的神色。 只是她这神色,落在谢**眼中如刺般扎眼:“你放肆!”谢**说着手就抬了起来,正冲向朱砂的脸,扇了过去。 一旁的宫梨落赶忙阻止:“明妃娘娘息怒。” 谢**扬手欲打朱砂,别说是宫梨落,就连姜白胭也着实一惊,但她尚还不能出面阻止,第一她还不是皇后,皇帝的诏书尚还未到,尽管这已成定局,其次便是,谢**此举,明冲朱砂,但实则亦是做给她看的。 不能出面阻止,也许更多的是不想出面。 朱砂万没想到谢**会对其动手,毕竟这里是永安宫,是皇后的寝宫,姜白胭尚在这里,她竟能如此嚣张。 一巴掌落在朱砂的脸上,火辣的痛感袭来,朱砂没有去躲,这一巴掌算是结实地挨上了,昨日欲要打她的长乐公主不曾得手,今日倒是被这谢**来了个下马威。 “你记好了,再怎么说本宫亦是你的主子!”谢**冷冷地扫眼朱砂,“皇上再器重你,你也还是奴才!” 谢**这一巴掌力度极大,且她刻意在落手时用指甲的尖端划过朱砂的脸,白皙的面容顿时浮出血红道子来。 ―― 亲爱的们,我卡文卡死了,你们还忍心抛弃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五话 下马威(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谢**这一巴掌力度极大,且她刻意在落手时用指甲的尖端划过朱砂的脸,白皙的面容顿时浮出血红道子来。 强忍住涌上来的情绪,朱砂咬唇,才将眼泪克制下去,眸光不闪不避地落在谢**脸上,朱砂想狠狠地记住面前女人这一刻的表情神色。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记住。 她也真是活该,谢**说的对,无论如何她是皇帝的女人,而她朱砂,不过什么也不是。 “奴才知罪。”低声道出这一句话来,朱砂微微躬身,谢**眼角眉间皆是凌傲之色,甚至没有多看朱砂一眼。 宫梨落迈步,正要上前来,猛地听到身后院中宫人的通报:“皇上驾到。”,这声音尖细却也稳重,正是陆连喜。 这一瞬间,吃惊地不仅是宫梨落,永安宫内一后一妃皆面露惊色,姜白胭最快反应过来,忙着上前去接驾。 谢**顿时慌了,因为她拿不准皇上是在何时到此的,刚才那一幕,他有没有看到?心思纷乱,直到那句“臣妾给皇上请安”自口中说出,谢**的心还跳在嗓子眼上。 如果他看到了之前那场景,看到了她掌掴他的内侍……谢**有些疑怯地望向凌如锦,却发现皇帝的目光根本没在她身上。 亦没有去在意朱砂。 明黄色的龙袍被阳光笼出霸气凌厉,年轻的帝王俊秀的脸上染着柔和,他身边随着陆连喜,手中同样一抹明黄恭敬地托举在手,是册封皇后的诏书。 他来此是宣召的。 册封姜白胭为后,皇帝竟亲自入了这永安宫来宣召。 凌如锦眼光扫了一圈,最终还是定在姜白胭身上,嘴角掀起些许凉薄的笑意,话却是对着宫梨落说的:“朕不曾想,梨落姑姑也在此处。” 宫梨落垂眸:“梨落是奉太后旨意给娘娘道喜的。” 凌如锦颔首:“陆连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连喜宣旨的声音塞满了朱砂的耳朵,但女子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打从凌如锦进得永安宫来便不曾看她一眼,好歹她也是奉旨办事,无缘由地受了辱,可她怎么说名义上亦是皇帝身旁的红人,那贴身内侍说得多么好听。 原来都是假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六话 明争暗斗(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原来都是假的! 凌如锦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入了屋内,同姜白胭低眉耳语,朱砂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分明看到姜白胭眉眼间的笑意,还有脸颊处微微泛起的一抹红润。 谢**也没有走,宫梨落是聪慧之人,借口回去向太后复旨便做离去,朱砂还在傻站着,凌如锦皱眉看了她一眼,朱砂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朱子,你且回去吧,这里有陆连喜就可以了。” 朱砂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什么来,慌张地开口,回了一句“奴才遵旨。”脚步却迈不开,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梨落微微一笑:“如此,就请朱公公先行。” 直到她这句话传入朱砂耳朵里,女子的心绪才运转过来,宫梨落此言替她解围,是在给她下去的台阶。 走,当然要走,这里是皇宫,那个人是万人之上的天子。 从永安宫出来,朱砂亦想不好自己该去哪里,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回到御书房,等那个人回来,宫梨落说去太后那里复命,但实际上却陪她走了很久的路。 “今天的事,朱公公不要放在心上。”宫梨落低声轻言,同朱砂并肩而行着,“朱公公进宫日子尚浅,这些事情其实很平常。” “今日多谢梨落姑姑处处提点。”她确实没遇过这种场面,若不是宫梨落暗中帮她,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何等事情。 后宫无情,这才多少时日,她竟是见识了。 宫梨落笑了笑,再不说什么,前方岔路往左即是寿宁宫,宫梨落便往着那个方向去了,朱砂觉得心底憋闷,遣散了身后跟着的四名内侍,只说让他们各自忙去,她自己就沿着宫道乱晃。 反正凌如锦在永安宫忙着招呼自己的女人,亦不会着急回到御书房,她早一会晚一会的根本也没什么。 抬手抚上脸颊,朱砂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并且还在这么多的内侍宫女面前折了面子,估计这事情很快即会在后宫传开,就算谢**自己不说,难保那些爱嚼舌的宫人不去说。 皇帝的贴身内侍,被明妃娘娘给打了,且这一巴掌,她挨的活该……边走边想,脚步似乎很机械,皇宫里的地形,朱砂尚未完全熟识,这样乱走,很快她自己就分辨不出到了哪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七话 明争暗斗(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不过也罢,这些她现在不想去考虑。似乎无论如何,她内心的郁闷皆无法排散掉。 竹笛的音色就在此时传入耳膜,在清晨安静的宫道上尽显突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朱砂一惊,同时她的注意力亦被其吸引,朱砂的眼光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兰花开的正盛,花丛中隐约一抹白色的身影,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朱砂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会是什么人竟在皇宫内院吹奏竹笛?看多了宫妃们一板一眼规矩刻板的行事作风,对于凌如锦身边的心腹臣子的谦卑恭谨朱砂更是耳濡目染,这皇宫内院,她从第一天进来,便觉得处处压抑,死气沉沉,仿佛这里的阳光都没有外面的明艳。 特立独行,会是谁如此大胆? 竹笛的音色委婉却哀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欲语还休,什么亦不曾道出,朱砂的心绪皆被清冷的音节牵扯,那素白色的裙摆与同样素白的兰花晕染成一体,竟是绵绵脉脉,偶尔有些风将裙边吹起,并同那些哀婉的笛声,意乱沉迷。 居然是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朱砂,看不清面容神色,单从身形上看,当是个美丽的女子,如墨的长发随意用一条玉带绾系着,不见钗饰,身边亦无旁人,朱砂猜测着她的身份,也是这后宫里的妃子么?可是没有随身的宫人,亦没有着宫装……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女子的身边。 兰花的香气充斥鼻腔,朱砂分不清这些究竟是花香亦或是这女子身上的熏香,依稀脑中全是竹笛的缠绵悱恻,朱砂正想要开口询问,这白衣女子反倒先出了言。 “放肆。” 只有这两个字。 朱砂就止了步子,因为这声音她曾听过,就在昨日太后的宫宴上,白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尽管有些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她的面容时,朱砂还是一惊。 赶忙躬身:“奴才见过沐妃娘娘。” 竟然会是苏沐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八话 明争暗斗(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竟然会是苏沐雪! 难怪她敢在此随心而为,苏沐雪是皇帝的宠妃,三千荣华集于一身,想必她的行事在这宫内无人敢去置喙。 姜皇后册封当日,她并不去永安宫拜见,反而一袭白裙,不着宫髻的在兰园吹笛,她的特立独行,朱砂拿不准她是真的心里抱怨,还是专为炫宠。 不过她朱砂也真是够倒霉的,才冲撞完谢**,这又遇到了苏沐雪。 “是皇上身边那贴身内侍么?本宫倒是听说过你。”苏沐雪将横笛落下,似不经意地扫了朱砂一眼,这个内侍她岂止是“听说过”,那一晚皇上本传了她侍寝,可是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内侍,竟是一夜未至。 那晚苏沐雪彻夜未眠,她宠冠三宫,在这后宫之中,有哪一个女人能似她般三千爱恋,可是就在那一晚皇上竟仅为了一个奴才就将她搁置一边。 他的宠,真情还是假意,若说他宠爱着她,那么透过这一个细微,这种谎话便可被揭破了吧? 甚至,她本以为她才是他的后,但仍旧毫无悬念的,太后的内侄女得到了这个位置。 朱砂那夜昏迷,她不知道苏沐雪此刻心中所想,垂眸,眼光定格在那长笛的尾端,朱砂回答得小心翼翼:“沐妃娘娘的竹笛吹得真好。” “公公是不是在想,本宫为什么不在永安宫,却待在这里?”苏沐雪倏然来了这么一句,言罢不等朱砂回话,兀自迈开了步子。 朱砂颦眉,不得不说,苏沐雪这句话算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前一秒钟正是这么想的,只是刚才在谢**手上她学到了教训,这话题朱砂一丝也不想继续。 “奴才不敢。” “公公是个聪明人。” “只是娘娘怎么没带个随行的宫人?”朱砂环了眼四周,除了苏沐雪,这周围再无旁人,正因为她过来时没看见宫女内侍,才在最初没能将苏沐雪的身份辨认出来。 是没有想到,皇帝的宠妃居然会独自一人,孤单在此。 “怕是本宫今后独自一人的时日会越来越多。”苏沐雪笑着,却笑容浅淡地回了这么句话。 朱砂顿时后悔,自己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了她这么一句,一时无法作答,抬眸望过去,目光中的苏沐雪渐行渐远,朱砂沉默着,于心中默念“老天保佑”,真希望苏沐雪就此离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九话 沐妃的心计(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真希望苏沐雪就此离去。 然而苏沐雪并未走出多少距离,便停了步子,随即回眸望向朱砂:“公公是否愿意陪本宫走走?” 朱砂一脸苦笑,她有选择不愿意的权利么?不出一个时辰,凌如锦这一殿三宫全让她撞到了。 一路上苏沐雪倒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沉默反而更让朱砂不知如何应对,思维飘到永安宫,朱砂构思着那里的场景,帝王,美人,明妃和皇后,该是怎么的欢笑温情。 而苏沐雪,她说“怕是今后一个人的时日越来越多”,或许怕的不仅仅是独自一人,怕的是丢了那份喜爱。 寂寞,从来都不是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你从此不在那人心里,不知何故,想着的明明是苏沐雪,朱砂脑中浮现出的却是方妤晴那颦眉神色,如今连她也“失踪”了,这方家小姐的日子不知过成如何。 何苦? 用爱,来伤害爱。 朱砂恭敬地跟在苏沐雪身后走着,思绪不着边际乱飘着,待到眼角边余光瞟到那抹滟色时,方才惊觉自己跟着苏沐雪来到了哪里。 又是那一方“该死”的池塘,朱砂心里塞满了郁闷,香暖宫又是香暖宫,怎么这位沐妃娘娘也同凌如锦一个喜好,偏就喜欢往这没人居住的地方来呢。 池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倒映出两边景色,风轻轻一荡,便敛起千层涟漪。 “娘娘……”朱砂试着唤了一声,“时候不早了。” 然而苏沐雪就跟没听到一般,径直往前走去,亦不曾答话,朱砂迟疑了一瞬,大概皇帝的女人性格都很怪异,心底不觉无奈,却也只好跟着过去。 苏沐雪便在池塘一边站定,转眸对着朱砂露出笑容:“公公你说,皇上今晚会不会留宿永安宫?” 朱砂呆愣,这算什么问题?凌如锦今晚在哪里留宿?皇后册封,留宿永安宫似乎是必须的事情,可是面对苏沐雪这种问话,她该怎么回答。 朱砂只好应付:“奴才不敢去猜测主子的心思。” “那么你说,如果……”话到此处,苏沐雪倏然停住,眸光看着朱砂,轻轻挥了下手,“你看那里……那边。”说着偏头,自己先向池塘湖心处看了过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话 沐妃的心计(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好奇心起,几步走到苏沐雪身旁:“娘娘看到了什么?” “公公你说,要是本宫就此落水,皇上今晚会在哪里呢?”苏沐雪依旧声音轻柔着,朱砂尚未反应过来,却见她身体一偏,随之落入了池塘。 “你!”几秒中之间,苏沐雪竟是自己掉水,四周并无旁人,朱砂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皆是苏沐雪的算计! 她根本不是想要她陪她走走如此简单而已。 “救命!救命!”苏沐雪呼救的声音传来,“你这奴才!竟敢推本宫下水!” “我……”做的真好,这回她朱砂又入圈套了。 眼见着苏沐雪张着双臂在池水中扑腾,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划出惊心的线,如同一个词汇,不知不觉地朱砂想到了“命悬一线”,是苏沐雪命悬一线,亦是她的。 横竖就是死了,朱砂来不及再去多想,紧随着苏沐雪就跳入了池塘,她必须做些什么,她不能就这样在边上看着凌如锦的宠妃出任何意外。 冰冷的池水浸漫朱砂的身体,同时浸漫上来的还有她儿时落水的记忆,苏沐雪见朱砂随之入水,边喊着“救命”边伸手死死地拽住朱砂的衣袖,本来自心底就惧怕水的朱砂,这一下子更是慌乱。 朱砂不识水性,恐慌的记忆更是一并涌来,手臂毫无章法地乱舞着,如今别说是救苏沐雪了,这样下去,恐怕她朱砂死的比苏沐雪还快。 朱砂呛了几口水,苏沐雪刻意将她往下拉,这池水本来就不深,这么折腾反倒令两个人的处境危险。 耳边充斥着女子的尖叫声,朱砂明白苏沐雪故意为此,她想要的不正是这么个结局,她落了水,她处境危险,然后便是皇宫上下紧张于她的安危,因为她苏沐雪,是凌如锦宠爱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拖她来趟这浑水! 公公你说,要是本宫就此落水,皇上今晚会在哪里。 思绪中闪过苏沐雪的话,这原来就是后宫,四周嘈杂之声响在朱砂的耳膜里,尽管无暇去看,她亦可感知,这池塘周围赶过来了大量宫人。 朱砂倏然凑近,在苏沐雪耳边轻轻开口:“娘娘你说,若是小朱子死了,你还会不会得逞?” “你……”苏沐雪答不出话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一话 谁在意谁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你……”苏沐雪答不出话来。 “谁说你可以死了。”几乎在同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朱砂吓得心脏差点停了跳,这一惊之下倒是忘了自己的处境,本就僵冷的身体更是停了动作,朱砂只觉身子一沉,冰冷的池水瞬间灌入她的口中,直直地冲入心肺。 眼前一黑,在昏倒前的一刻,那一抹明黄跌落进女子的瞳孔中,直觉上有一双手撑起了她的身体,朱砂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苏沐雪,陆连喜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陆连喜……那自己身边的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抵挡不住意识的断续失陷,仿佛冰冷的池水连同她的思维一起浸满过去。 倒是苏沐雪,她死死拽着朱砂,朱砂被她弄得呛了水,反而她并无大碍,苏沐雪丽眸睁大望着身边的男人,池塘边上宫人的吵闹声清晰起来,朱砂似无了意识,身子软了下来,凌如锦的手死死地拦腰抱住她。 苏沐雪是被陆连喜救上来的,尽管未有大碍,泡在水里那么久,她浑身湿透,上得岸亦是冷得不行。苏沐雪身体打着颤,嘴唇发青,眼圈跟着就泛起了红色。 “皇……皇上……”声音颤抖着,跟着泪水就出了眼睑,苏沐雪正待开口,却见面前的凌如锦扬手一挥,随即便有宫人上前来为她披上狐裘的小袄,苏沐雪不去理会身边宫人的动作,唯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凌如锦的眉目表情上。 她发现,他压根就没有看向她,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那名内侍上,那内侍的情形看上去不妙,脸色更是青的厉害,意识昏沉,可皇帝的手竟不曾从她身上落下,一直将其护在怀中。 明明她才是他的宠妃,现在她同一名奴才同时落了水,抛开是非对错不去说,被冷在一边的那个居然会是她苏沐雪。 “沐妃娘娘。”女子哭叫的声音冲入苏沐雪的耳中,“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们了!”随着哭声到来的是她的两名大婢杏语和阿巧,应该是闻讯即刻赶来的,两名宫女手中抱着羊毛软毯,一上来就将苏沐雪全身裹入毯中。 “皇上,臣妾……”苏沐雪话音里浸满了委屈,始终不能甘心,未料话未说完,即被凌如锦给打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二话 君心难测(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皇上,臣妾……”苏沐雪话音里浸满了委屈,始终不能甘心,未料话未说完,即被凌如锦给打断。 “送沐妃娘娘回飞霜宫,小心伺候。”凌如锦的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的波动,仿佛落水受伤的那个人,与他完全无关。 而在场众人皆知,那个人是宠冠三宫的沐妃娘娘。 苏沐雪未发一言,怀疑地扫了朱砂一眼,她不相信皇上会因为一个内侍进而转变对她的态度,贴身内侍?恩宠又能如何,他不过是一个奴才啊! 奴才怎可能骑到了她的头上去!那么,是因为姜白胭么? 转眼间,已有宫人抬着小轿过来,阿巧和杏语搀着她入了轿子,苏沐雪咬唇,眸光定格在皇帝脸上,想要找出他的表情,哪怕一丝亦好,可是最终,她却失望了。 姜白胭,定是因为姜白胭!她才刚册封为后,他对她的恩宠骄纵竟就不在,她今日没有到永安宫去恭贺,是刻意为之,她以为她做任何事,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就在兰园看到朱砂的那一刻,她打定好了这个主意,她有意在朱砂面前落水,她以为,皇帝今晚会为了她的事而抛却那个女人,她以为她可以炫宠,给姜白胭一个下马威。 不曾料到,这一切,她都想错了。 直到轿子离去,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朕旨意,宣卢医女到飞霜宫为沐妃娘娘诊脉。” “奴才遵旨。” 宣了卢医女进宫,苏沐雪倏然感觉她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了。他不准备随后过来飞霜宫,而是仅仅找了一名医女? 可她终于什么也没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不是她锋芒露出的时候,至少这一刻还不是,她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她便不可以再流露出一点心思。 临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坐在小轿中,苏沐雪浑身是水,冷的不行,她用手攥着狐裘的边缘,将自己裹紧,眼光飘着,看着皇帝将那内侍紧紧地护在怀中,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预感,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是一种不该有的暧昧,亦或只不过是她想的太多了。 “朱……”唇齿间轻轻地念着这个字,这个来头奇怪的贴身内侍,这一刻苏沐雪牢牢地记住了她的那一张清秀淡雅的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三话 君心难测(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是被凌如锦抱回的紫宸殿,一路上陆连喜垂眸随着,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宫之中,皇帝如此抱着一名内侍,实在不合规矩。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要如何阻止。不知为何,陆连喜有种感觉,自从这个“奇怪”的女人做了皇帝的内侍,有些什么东西于潜移默化中变了质。 入了紫宸殿,凌如锦即下令将李太医宣来为朱砂诊治,太医下了银针,摸着朱砂的脉象思索片刻,便起身到书桌边去写方子。 宋朝隐恰在此时入殿,方一进来却见凌如锦眉头紧皱着,陆连喜静默在旁,紫宸殿内安静得落下一枚针皆可听到,陆连喜深知朱砂的秘密,倒是心里有些底,而这边的宋朝隐则是完全被皇帝的神色搞懵了。 “殿下,臣已经问过沐妃娘娘,娘娘说适才走路时,不小心被这内侍撞了一下,这才掉了水。”宋朝隐说着极快地向软榻处扫了一眼,朱砂昏沉地躺在那里,李太医已经移步过去,变了变银针的穴位。 “她把娘娘撞下的水?”陆连喜脱口而出,话到嘴边才察觉到凌如锦脸色不善,忙是闭了口,不敢再提。 “她的情况如何?”凌如锦并未理会宋朝隐的话,而是转眸询问起李太医关于朱砂的状况。 “回皇上,只是落水受了些寒……”顿了顿,太医没能将话继续下去,这个内侍他是知道的,上一次她染疾,皇上宣的亦是他。 所以,关于朱砂的性别,李太医心知肚明,前次他还敢在皇上面前唤她“姑娘”,这回却不敢了,原因很简单,前次朱砂穿的是便服,太医以为她便是传言里皇帝在帝陵安置的那个民间女子,可现在她一身宫人的装扮出现,分明是内侍的样子,李太医判断不出皇帝的用意,当着宋朝隐等人,也就不敢去揭穿。 凌如锦颔首。 “不过……”太医迟疑着。 “说。” “不过,她衣服湿透,如此下去……”想了想太医终是将话接上,只是他已无须说破,凌如锦眸光扫了眼软榻上的朱砂,已然明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四话 君心难测(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她这一身的湿衣服,必须尽快换下来,否则必落下毛病,只无奈朱砂一直昏迷未醒,凌如锦皱眉,随即扬手一挥,太医登时会意,躬身退了下去,再不多言。 “陆连喜,去拿一套衣服过来。”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阿巧将琉璃宫灯点起,明明是永安宫新后册封,飞霜宫这一边反倒人声喧哗,胜过姜白胭那里。 沐妃娘娘落了水,虽有卢医女为其仔细诊治过,但毕竟是皇帝的宠妃,后宫这地方谁得了宠,风就往谁的那一边吹,因此品级低下的嫔妃贵人依旧抱着“担心姐姐身体”诸如此类的说辞到访,这飞霜宫的门槛,几乎让她们给磨矮了一截下去。 在她们心中,自认为皇帝今夜必会留宿飞霜宫,来看沐妃是假,希望碰到皇上倒是真的。 凌如锦的后宫并不丰盈,他即位以来,甚至从未选过秀女,宫内嫔妃无非是权臣之女,无关爱恨,说的明白一点,无非是政治联姻。 但他却专宠于苏沐雪,至少在之前,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因此这些平日里难遇天颜的女子,便想着趁这样一个机会,能与皇帝一见。 苏沐雪心中轻笑,瞧她们这一个个妆容精致的样子,找的这般说辞骗的了谁呢?无一不是为得皇上的注意罢了。 苏沐雪歪着身子,软软地靠在床榻上,御膳房的内侍送来的糖水燕窝,她看都未看一眼,故意微合上眼眸,飞霜宫内的众嫔妃因她这冷漠态度尴尬拘谨着,寒暄过后即没了话题可说。 来此的皆是些品级低卑的宫妃,亦无足轻重,苏沐雪对她们并不在意,实际上她本身为人便是桀骜孤高,又恃宠而骄,别说这些人了,即便谢**她也不放在眼里。 甚至刚刚册封的姜白胭。 只不过今日一事,倒使她留意到了一个人,尽管想想看不合情理,可不知何故,那个人却令她内心不安。 可皇帝是她的,不是么?那些宠爱岂能有假?三千佳丽她都能斗的过,为何池塘边上,他对她不冷不热,就偏偏去在乎一个内侍。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伎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五话 君心难测(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伎俩? 不可能!苏沐雪瞬间即将自己的猜测否定,明明她看的很清楚,当时四下无人,她刻意挑了那么个时候落入水中,本想着把一切祸患推脱给那名内侍,却不曾料到,凌如锦会在那时出现。 他似乎并未多想即下到池水中,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救他的内侍,故意为此?是不是只想给她一个警告呢? 苏沐雪心里乱的很,偏又坐了这一屋子人,更添烦躁,眼见着天色愈黑,内务府的宫人竟无来报,皇帝的身影亦是始终不见。 永安宫那边倒是一派的安静,看上去皇上亦没有摆驾到此,皇上不到,众妃却又在她这飞霜宫里,苏沐雪只觉得这一回她的伎俩玩砸了。 炫宠不成,反给皇后落下诟病。 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刻,却见大婢杏语慌张地跑进屋来,阿巧吓了一跳,对着杏语便骂:“你这惊慌的是做什么?没见娘娘歇了么?惊了娘娘,当心你的皮!” “不是的……”杏语气还没喘匀,赶忙下跪,“奴才该死,娘娘……” “我今日确实有点乏了。”因当着宫内嫔妃,苏沐雪不好发作,慵懒地睁了眼眸,扫了眼四周,话看着是对杏语说的,实际上针对的是这屋中嫔妃。 沐妃娘娘发话撵人,这屋内众人岂会听不出来,大家纷纷将目光落向华嫔身上,来飞霜宫探望沐妃便是她挑头出的主意。 华嫔笑得尴尬:“沐妃娘娘乏了,咱们姐妹亦该离开了。” “今儿个宫中出了大喜事,可惜我这身子不好,不如就请妹妹们替我到这永安宫走一趟,给皇后娘娘道声喜。”这理由苏沐雪找的合情合理,她可不是下逐客令给这些女人们,不仅如此,之于表面上对姜白胭的恭敬也被假惺惺地做了出来。 华嫔躬身,正待开口答“是”,杏语倏地就将话接上:“娘娘,奴婢刚才听小杨子说,皇后娘娘命人备了辇车,正要摆驾飞霜宫来。” “你说……”苏沐雪听到这话心底一惊,整整一天,姜白胭册封,她未去永安宫道贺,现在天色晚了,这位新后居然备了辇车要到她这里来。 难怪刚才进来时,杏语忙忙乱乱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六话 君心难测(五)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你说……”苏沐雪听到这话心底一惊,整整一天,姜白胭册封,她未去永安宫道贺,现在天色晚了,这位新后居然备了辇车要到她这里来。 难怪刚才进来时,杏语忙忙乱乱的。 一听说皇后要来此,那些分位低的嫔妃不禁暗自叫苦,本以为能等来皇上,未料到将这皇后给等来了,但毕竟品级不如沐妃,众人不敢造次,皆把目光投到苏沐雪身上。 片刻间宫人的嗓门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苏沐雪颦眉,该来的不来,这不该来的全到了。 凌如锦退了身边的人,紫宸殿内独剩下寂静,陆连喜想了想,步子迈开又迟疑着,眼光扫着软榻,他奉旨取的衣物就落在那边缘,身后的宋朝隐一脸懵懂,为官多年,皇上头一回如此反常。 张了张口,却最终话说不出来。 “陆连喜,你也下去。”凌如锦似有不耐,对着徘徊在门边的陆连喜一挥手,君无戏言,陆连喜岂敢再做迟疑,赶忙应着“奴才遵旨”,话音未落,人就出去了。 宋朝隐怔怔地看着内务府总管陆公公脸色窘迫地自紫宸殿出来,更加不明所以,忍不住就开口询问起来:“咱们爷这是怎么了?” 陆连喜苦笑,这种问话要他如何解释,暗地里腹诽着凌如锦“万岁爷啊你要是看上那女子给她个份位不就完了,弄出来个贴身内侍,惹出多少麻烦来”,话在心里想了一遍,让他说那可是十万分的不敢。 无奈只好岔开宋朝隐的问话:“沐妃娘娘说是小朱子将她撞下去的么?” 宋朝隐颔首:“娘娘是那么说的。” “万岁爷要是不问,我劝宋大人此事你也别再提。”见陆连喜如此说,宋朝隐随即干笑,他刚才说了一次了,皇上却理也不理,他又何必再讨没趣。 两个人侯在紫宸殿外,猛听得脚步声传来,陆连喜和宋朝隐皆是武功不凡之人,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眸看了过去。 便只见一身官服的林玖步子匆忙地向这边走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七话 君心难测(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水,四周白蒙蒙的一片望不出终点,朱砂觉得自己就要被淹没了,岸上是喧闹纷杂的叫喊声,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些什么,隐隐约约中似乎只有朱天辰的面容。 时间一下子退回到十几年前,打从她记事起那枚血玉便挂在她的脖子上,从小她朱砂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市井人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粗布衣服,随意梳着双抓髻,唯独只有她带着那么值钱的东西,朱家不过是员外的背景罢了。 于是那帮“野孩子”便喜欢抢她的红玉,他们在街边或者书堂上堵到朱砂,总是会抢下她的玉丢来丢去的取乐,看着她被急得眼圈泛红的样子,就开心得哈哈大笑。 “来抢啊,朱砂,这不是你的东西么?” “朱砂,你家里那么有钱,兴许哪一天把你嫁给了皇帝呢。” “让皇帝再赐给你别的宝贝,这玉送了咱们吧。” 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不过是些带刺的嘲笑讥讽,员外的女儿,说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她朱砂自然不可能是,可是她朱砂身上偏就有那么一枚价值连城的血玉。 随身而带的玉。 终于有一天,朱砂动了手。 “朱天辰,快去,你妹妹打了小四,小四那帮人把你妹妹推下村口的水塘了!” 小四是那帮“野孩子”们的头,身材整比朱砂高出两个脑袋,他夺了那血玉,朱砂打了他,于是为做“惩罚”,他便招呼来一群小混混,七手八脚地将朱砂拽到村口,不由分说地扔下了水塘。 但再凶神恶煞,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孩子,孩子闯了祸,就会知道害怕,因此当朱砂在水中挣扎,命悬一线的时候,这些小混混竟是怕了,他们谁也不敢下去救人,居然担心朱砂会将他们的恶行告诉大人,招来一通责打,可是不去救,朱砂或许会死。 死,这个词深深地刺激着岸上人的神经,互相吵闹尖叫着,大脑空白成一片,却竟是不知所措。 朱砂小小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眼看着挣扎无力,即开始往下沉去,冰冷的塘水一口一口地灌进喉咙,朱砂甚至没了呼喊的力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八话 君心难测(七)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死,好可怕,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耳边倏地就响起谁的声音:“朱砂,朱砂……” 是谁?是谁在喊着……朱天辰? 那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似乎要将涣散的东西凝聚回来,可是朱天辰是谁,喊着的那又是谁?不是在水里么?身上好冷,似要凝结成冰一般,腕子上猛地传来手掌的力度,是谁要将她拉上岸去。 是大哥? 脱口而出:“朱天辰?”继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 “朱砂……”就有人回了话,那存在于腕子上的力度随即加重了些,捏的朱砂有些疼了,头脑昏昏沉沉的,朱砂不禁动了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好些了么?”依旧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如同是洞穿千年顽石的滴水,点点落在朱砂心上。 “很冷。”实话实说,想都未想。朱砂兀自揉了揉额头,恍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光扫到身边人,这一看不要紧,朱砂唬得差点自软榻上滚下去。 她一直迷迷糊糊地,竟忘了这一切早不是梦,对面之人不是她所认为的“大哥”,这个人是九五之尊,是南越国的少年天子。 慌忙起身,人未离开软榻就势便拜了下去:“朱砂死罪!不知皇上在此。” 凌如锦一言未发,继而站起身来,话语里倒是不嗔不怒,听不出情绪:“你衣服湿透,赶紧换下来,不要落下病根。” 随着凌如锦的目光,软榻边角处放着的新衣落在朱砂眼里,情不自禁地伸手,碰触到那干燥的面料时,朱砂却迟疑了。 这会功夫朱砂的脑子虽还昏沉得难受,但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想起,她是路遇苏沐雪,进而被设计,掉到了池塘之中。 朱砂本就怕水,其实按说那池水也没多深,只是儿时的记忆将她对水的恐惧感放大开,若不是凌如锦及时带人赶来,她的命估计就没了。 一想起是皇上把她救上的岸,朱砂心惊肉跳,这时候她竟还宿在皇上的宫殿里,并且凌如锦人还在她身边,那苏沐雪呢? 皇上居然不在飞霜宫,苏沐雪如今怎样了? 朱砂偷偷抬眼瞄着凌如锦的神色,无奈这个男人隐藏太深,他的感情思维永远都在那份云淡风轻,甚至堪说冷漠的外表之下,他的心思,无人可以揣测得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九话 以此为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偷偷抬眼瞄着凌如锦的神色,无奈这个男人隐藏太深,他的感情思维永远都在那份云淡风轻,甚至堪说冷漠的外表之下,他的心思,无人可以揣测得出。 若他不是皇帝,朱砂真有冲动冲上前去,狠狠地问一句“到底这一切都算什么”!他不救自己的宠妃,反而救了她,不在沐妃身旁反倒留在这里,她不过和他订了个“一年之约”而已,可是不知何故,也许从那一刻起,她也成了他的棋。 她曾说“朱砂不想成为皇上的棋”,只是她早就该知道,一切由始至终便不是她能做决定的。 见朱砂呆愣着不动,凌如锦的脸色已见阴沉:“怎么你还要朕躲出去,将这紫宸殿让给你换衣服不成。” “朱砂不敢!”想法倒真是有,只不过她朱砂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说出来。 凌如锦却不去追究,就在朱砂略带惶恐的眼光中转了身,随后踱着步子向门边走去。 “皇上……沐妃那里……” “朕叫你回去,你为何会与沐妃在香暖宫?”她进宫没多久,对于宫内艰险根本一无所知,让她提前回去御书房,不过是担心她在永安宫内多说多错罢了,凌如锦皱眉,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偏偏就看不得眼前这女人有恙,可谁知她竟笨到如此! “是因为……”朱砂撇嘴,她被谢**掌掴,心里别扭就四处走了走,谁曾想会遇到苏沐雪,还被那个女人利用。 “**那一巴掌还是没让你学乖么?”凌如锦脚步已到门边,却在此刻倏然回眸,就跟洞悉到朱砂的心思般,将女子开不了口的话接了出来。 朱砂垂眸,一言不发,脑子里回放着那时的场景,谢**的倨傲以及凌如锦的冰冷无温的神情。 “皇上不是都看见了……” “你不是要做朕的心腹么?”凌如锦幽黑的眸子仿若漩涡,落在朱砂的瞳孔里,看不清底色,“朱砂,似你这般的冒失,在这皇宫中多少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谢**说的没错,再怎么样她也是主子,是凌如锦册封的明妃娘娘,而朱砂不过一个内侍,这巴掌若是不让她实实在在地挨上,她就记不住这次教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话 错算谁的心思(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皇上……”朱砂似有所悟,凌如锦这等做法是为了让她懂得在这深宫之中的“生存法则”么?给她长一次记性。一年,她要面对的或许步步险恶。 但她无法确认一个帝王的想法,君心,是这世间最为难测的。 “换好了衣服,就留在这里,朕会命他们将药送过来。”话音刚落,凌如锦已经转了身子,看样子是要摆驾出紫宸宫。 “朱砂谢皇上。”朱砂毕恭毕敬地躬身,目光里凌如锦衣袖一拂,身影远去,不出一刻她便听到陆连喜的声音。 “皇上有旨,摆驾永安宫。” 摆驾永安宫……朱砂原本以为他是要去飞霜宫探望苏沐雪,不曾想他是要到永安宫去,想想看也对,今日皇后册封,他怎么可能任由姜白胭独自一人。 不觉想起苏沐雪之前的话,你猜今晚皇上会留宿哪里?朱砂轻笑,自作聪明之人,早晚被她的聪明所误。 飞霜宫。 宫人的话语才落,隐约间环佩叮当,淡淡的香气传来,苏沐雪对着杏语使了个眼色,杏语会意地伸出手,苏沐雪就在她的搀扶下缓缓地起了身。 “沐雪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随着苏沐雪这一声唤,满屋子的女子皆恭敬福身:“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白胭莲步款款,面上含着温婉的笑意,她身后跟着大婢青瓷,那青瓷见到苏沐雪亦躬身福了福,对沐妃以示恭敬。 “听说妹妹白天里落了水,本宫放心不下,故而来这边看望妹妹,只是别扰了妹妹的歇息就好。”姜白胭话说的十分客气,仿佛六宫之主不是她,之于苏沐雪她给足了面子,苏沐雪一时反倒无措。 这两厢对比,姜白胭册封,她未去恭贺,而她耍了心计故意落水,姜白胭反而过来探她,苏沐雪一下子便被压了气焰。 明显论到讨巧,她完全败给了姜白胭。 因为问题的关键在于皇上至今尚未见人,若说皇上人在飞霜宫内,这刚好给她炫宠提供了机会,可是凌如锦不在这里,面对姜白胭的软语轻言,苏沐雪觉得她赌错了一局棋,这一盘她着实走错了路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一话 错算谁的心思(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目光落在林玖身上,林玖干笑一声方才戏谑地开口:“爷,其实我也没来多久时间,陆公公说您在里面有正事办,我是下定决心在外面站到您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宋朝隐便掩不住笑意,林玖这句话算是把陆连喜彻底给卖了,果不其然,凌如锦淡淡地扫了陆连喜一眼,陆连喜赶紧低下头。 此时,一君三臣正走在去往永安宫的宫道上。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爷您明察,一看便知若不是有些眉目,我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打扰……”林玖苦着一张脸,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不等他的话说完,陆连喜忙是将其打断。 “林大人,是万岁爷的贴身内侍落了水……”话说一半,亦说不下去,陆连喜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半句话说的别扭,朱砂的身份他知道,凌如锦命他守住这秘密,这可是皇帝的旨意,有半点差池都是掉脑袋的罪名,因此林玖的话就被他给截了。 天知道,放任这位林大人,待会他能胡说出什么东西来,他说的无意,万一万岁爷误认为是他陆连喜走漏些什么,那他不是死的惨了。 一听说是内侍,林玖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夸张且还不嫌事大的跟了句:“我一直以为紫宸殿里那位是沐妃娘娘,宋大人说沐妃娘娘今个落了水。” 宋朝隐无语:“我说林大人,这回您把小的我也卖了。” 不料凌如锦却大笑出声:“林玖啊,就冲你这句话,就该赏。” “爷您的意思小的怎么听不懂?”林玖发懵地看着凌如锦,他说了什么竟至于惹的皇帝开心如此,想想看貌似他说的话,没一句有用的。 陆连喜连连摇头:“依奴才看,林大人是胸有成竹了,不然也不会拿咱们开心了这么久。”说着看向宋朝隐,“宋大人你说是不?” 林玖这才恍然,敢情皇帝这句“该赏”是打这来的,赏的不是他那些毫无厘头的胡言乱语,赏的是他的办事效率。 还是陆连喜深知皇帝的心。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二话 错算谁的心思(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一边苏沐雪正装出乖巧的样子同皇后说着客套话,再怎么心有不甘,表面上的还是要装出样子来。 互相客气了一通,杏语奉了茶上来,姜白胭正微笑着端起青花瓷碗,才要揭开盖子,屋外便传来喧哗声响。 眼见着永安宫的内侍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苏沐雪微微颦眉,当着皇后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唯有垂眸按兵不动。 姜白胭随即凝了眸色,杏眼中透出些许怒意:“没规矩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容的你如此乱闯。” 她这样的训话,倒弄得苏沐雪想怒也怒不起来,压抑住心头的暴躁,苏沐雪只好扯出抹笑容来,温声细语地开口:“皇后姐姐且别动怒,他到妹妹宫里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小太监便慌乱地颔首:“回皇后娘娘,沐妃娘娘,圣驾到了永安宫,正待着皇后娘娘回去呢。” “圣驾……”姜白胭有一丝闪神,“是皇上!” 一听说皇上摆驾永安宫,满屋子的嫔妃无不是流露出惊惧神色,那华嫔更是偷眼扫了扫苏沐雪,暗叹自己押错了人,沐妃专宠,这在后宫不是什么秘密,可到底事出转折,这姜氏才册封为后,后宫的风向便要转了。 苏沐雪淡然一笑,轻轻几步走到皇后身边:“既如此,姐姐快些回吧,可不要被皇上说妹妹不懂事才好。” 边说着边露出困乏的神情,一旁的杏语却也识相,忙着上前来搀扶住苏沐雪的手臂,是做出样子提醒着周围众人:她们家的沐妃娘娘可是才落水被救,身体正虚。 姜白胭颔首,脸上凝结着担心之色:“妹妹好好调养身体,这后宫既归本宫管理,本宫便有责任照顾好众位姐妹,若是妹妹身子有恙,皇上定会责备的。” 苏沐雪心底轻笑,好一个“皇上责备”,话语说的好听受用,但无一字不是在炫耀其皇后威风,这话落在这里,字字句句的重点无不是“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是满屋妃嫔,但这话却是直冲着她苏沐雪说的。 就有一种难过失落自心里深处无限的扩大蔓延开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三话 算错谁的心思(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前一步离开紫宸殿,朱砂便也换好衣服自软榻上下了来,皇帝的寝宫她可不敢任性乱来,虽说头还昏沉,但湿衣服换下总算暖和许多,朱砂暗地腹诽凌如锦,竟然能让她拖着水漉漉的衣服待了那么久,万幸是她命大,最终醒过来了,不然的话就算没淹死,估计也要冻死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凌如锦并未唤人伺候是碍于她的身份,她再晚醒来一会,那衣服就是皇帝亲自动手给她换了。 因有皇上的吩咐,朱砂不敢离开紫宸殿,再说她今天闯了如此大祸,此刻再给她几十个胆子,她也绝不随意乱走动了,眼看着天色已晚,朱砂的心思却在苏沐雪身上,不知道沐妃现在怎样了。 落水虽然是苏沐雪的算计,但到底苦肉计讨了不少苦吃,要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患的,那她朱砂也别想逃脱干系,毕竟苏沐雪的说辞绝不会于她有利。 心烦意乱,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夜晚,她同凌如锦订下一年约定,她以为凭借自己一定可以在皇宫内院混满一年,不曾想这才多少时间,她就惹了祸。 凌如锦说的对,谢**那一巴掌是该给她长长记性了。 想了想,朱砂起身来到书桌前,这紫宸殿本就是凌如锦的寝宫,平日里皇帝亦会在此理政务,因此书桌上笔墨俱全。 朱砂偷偷的取了张白纸铺平开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笔沾了墨汁,在上面画着一片花瓣,想象着三月桃花的样子,就将那笔画成了桃花瓣。 “一天一瓣的话,很快就能出宫了。”忍不住自言自语,朱砂想着待到这一张白纸被画满桃花的时候,便是一年之期,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朱公公好兴致。” 狼毫玉笔尚在手中,冷不防女子的轻唤传来,朱砂一惊,挑眉向门边处看去,却见宫梨落手捧瓷碗,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眼光同样落在她的脸上。 朱砂赶忙放下手中笔,想要藏那白纸,似乎来不及了,宫梨落几步来到桌边,一派安闲之色地将手中瓷碗放在桌上,这才扫了眼那白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四话 算错谁的心思(五)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刚才进来时看到公公执笔绘着什么,想不到这是……”宫梨落面露疑惑,朱砂画的这几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是一时兴起罢了。”朱砂搪塞着,“不知梨落姑姑到此,只是圣驾去了永安宫。”面对宫梨落,朱砂倒没太多拘谨,自然装成太监演戏还是必要的,宫梨落曾为她解围,与心里朱砂对其有丝好感。 她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故而朱砂以为宫梨落到此是遵了太后的旨意。 淡然微笑,话语温和:“梨落到此一则是为皇上,如今皇上即在永安宫,那么便说这二则好了。” “二则?”朱砂一脸懵懂,白天的时候她在永安宫同宫梨落打过照面,谁知回来的路上就同沐妃落了水,朱砂暗想深宫之中,人多嘴杂,这消息八成早就传到太后的耳里,那么看来宫梨落来此,是和自己有关了。 宫梨落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公别紧张,梨落进来是送药的。”言罢回手指了指之前她放在桌上的瓷碗,朱砂跟着看过去,可不就是一碗汤药。 凌如锦曾说“药他会命人送来”,难道会是……宫梨落? “岂敢麻烦梨落姑姑。”边说着朱砂边上前去,继而伸手端起了药碗,她朱砂平生最讨厌的东西即是中药,要是搁在以前在家时,任凭家人好的坏的利诱逼迫,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喝。 可是如今,她人在皇宫,且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宫女,这可就由不得她了,朱砂皱眉,一直在心底给自己筑万里长城,不断的重复那句“陪他们玩一年我就出宫”,仿佛这样想,这药亦就不苦了一般。 盯着药碗看了半天,心底仍是抵触的情绪,朱砂强忍着硬是咬牙灌了下去,强撑起淡然的表情抬眸,却见宫梨落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内务府的人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姑姑给小朱子送药,真是该罚。”朱砂有意将话说给宫梨落听,说话间伸出手将那张白纸收了起来。 宫梨落摇了摇头:“公公客气了,是梨落刚好到此,正看见小杨子拿了药,想着反正我也是要进来的,便退了小杨子,顺便给公公带了药过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五话 错算谁的心思(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倒是未待多长时间,寒暄过几句客气话宫梨落便告辞离去,朱砂清楚她过来紫宸殿是来找凌如锦的,只是所为何事不得而知,一开始她以为是遵了太后的旨意,可是细想想看似乎又不太合理,太后实在没什么理由打发自己跟前的大宫女到紫宸殿上来。 是为了提醒凌如锦摆驾永安宫?毕竟姜白胭是太后的内侄女么?朱砂拧起了眉头,这么推想貌似也不通,边想着边掏出那张纸来打量,她仅仅绘了一瓣桃花在上面,每天画上一瓣的话,三百多天,三百多瓣桃花,待到画满了纸,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这样想着,朱砂觉得日子会好过很多。 不知何故偌大的紫宸殿似只留了她一个内侍,殿外虽是有禁军把守着,而这殿内竟再无他人,眼见着已过夜半,依稀起了雾气,月凉如水,更是将天色-衬-得--沉。 折腾了一天,朱砂但觉身体困乏,她草草地收拾整理起凌如锦的桌案,将奏章纸笔摆放整齐,准备做完这些,便去那小榻上歇息。 有什么事,待明天再去想吧。 尚还未忙完手中的活,殿外便有脚步声传来,朱砂一惊,随即走到门边想看看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此处,人才走到门口,那一抹明黄色即冲入瞳孔,朱砂愣住,张了张嘴巴,想不到皇上居然会回到紫宸殿来。 “皇……” “药可拿过来了?”凌如锦挥了挥手,示意陆连喜退下去,朱砂呆愣地看着他,直到那一抹俊逸的身影走到面前,才恍然回过了神。 “皇上不是在永安宫那个啥了?”稀里糊涂地来了这么一句话,话一出口朱砂就后了悔。 瞧瞧她答非所问的都说了些什么! ―――― 这一章字少了,因为刚上班实在太忙,先发了,下一章我会将字数补给大家的!!!大家不要踹我了。。我发现我就是蜗牛的慢!又卡又慢!写的也不好看!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六话 你的秘密(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瞧瞧她答非所问的都说了些什么! 朱砂真有冲动给自己一巴掌,偷偷地瞄着凌如锦的神色,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哪个啥?”明知故问,冷淡的声音里不掺杂半点戏谑,凌如锦曜石般深黑的眸色犹如古潭之水,深深卷人沉陷其中,他的目光中闪动些朱砂看不懂的情愫,一瞬即逝,好像有过,有似乎一切都是臆想,什么皆不曾发生。 朱砂不敢去揣测,赶忙躬身告罪:“奴才该死了。” 凌如锦唇角上勾出浅淡的弧度,似有笑意:“朕不过是过去看看,政务繁忙,自然是早些回到紫宸殿这边。” “可是这合规矩么?”朱砂脱口疑问,册封当日,皇帝居然不在永安宫留宿,而是回了自己的寝宫来,说什么“政务繁忙”,连她朱砂都能看明白这不过借口,明日一早此事传入太后耳中,定生枝节。 凌如锦并未回话,兀自在书桌前坐了下来,见此情形,朱砂亦只得三两步走上前去,帮着凌如锦展开奏章,同时研起了墨。 “规矩是朕定的。” “……”一时无语。 “同朕说说,你和苏沐雪是如何落入水里的。”良久,凌如锦倏然开口,朱砂抬眸看过去,皇帝的眼光却始终停留在手中的折子上,没有看向她,那语气里充满了慵懒,漫不经心,但不知何故,竟让朱砂听出来一丝疲惫。 “皇上……朱砂不敢说。” 苏沐雪是他的宠妃,就算那个女人颠倒了事情真相,朱砂亦不敢去澄清,谁知道皇帝的心思。搞不好他有意偏袒,说错半句话,先丢的没准是自己的小命。 “你本来怕水却跳下去救她,若朕晚到一步,你可知后果么?” “皇上您知道了?” “苏沐雪的心计,朕岂会不知。” “可是沐妃娘娘……”可是当时场景,她要不下去,苏沐雪万一出现意外,足够她朱砂死几百次赔命的。 耳边“啪”的一声响,凌如锦将奏折一甩,丢在桌案上,随即站起身来,朱砂被这突来的变动惊了一跳,赶紧垂眸,不再出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七话 你的秘密(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转眸看着身边的女子,目光中带着审视:“朱天辰和方家小姐定了亲事,为何方小姐贴身的玉佩会戴在你的身上。”言罢极快地伸手,待到朱砂能看清楚时,凌如锦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已挑了一截红穗。 穗子下面,环形的玉,无论色泽亦或雕工皆属上乘,一眼便知价值连城,朱砂直吸了口冷气,那正是方妤晴的玉,换了她的血玉的那枚定亲之物。 突来的变动弄得朱砂不知所措,话题明明围绕着苏沐雪,却在瞬间指向了她自己。其实那奏章上的字凌如锦可曾看得下去,不过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摆驾永安宫,一路上听着林玖的汇报,身为刑正司,林玖办事素来令他放心。 他命林玖去彻查这枚玉,不过几日,消息便被悉数带回。 原来朱天辰,这个总被朱砂提及的名字,原来此人是她的大哥,朱家长子,且还和京城首富之女方妤晴定了亲,当时林玖说“这枚玉实则是方家小姐百岁之日,其父不惜重金命人从邻国雁辞国带回”时,凌如锦一贯冷漠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清浅的阴鹜。 雁辞国的东西,定亲信物,价值不菲,它属于方妤晴,足见方家人对这位小姐的宠爱,若是赠与朱天辰,似乎亦无可厚非,可是这东西偏偏是在朱砂身上。 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留在永安宫里对着姜白胭敷衍,凌如锦迫切地只想要见到朱砂,问个清楚,关于这玉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她进宫,她的身后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每当遭遇到与她有关的事情,他的冷静沉着皆会凭空消失。这些对于他,一个帝王,本来是很简单便可查到的,而事实上他也命了林玖继续调查,但是为何他就是一刻都不想等。 他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想要她,亲自说给他听。 甚至看奏章,装腔作势,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凌如锦摔了折子,朱砂同他绕什么苏沐雪的事情,他根本不想去听,苏沐雪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这后宫,这朝廷这天下的事,任何事,于这一刻他皆不想听。 ―― 百岁之日:就是指婴儿生下来后第一百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八话 你的秘密(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后宫,这朝廷这天下的事,任何事,于这一刻他皆不想听。 他只想知道,这玉应该是给了朱天辰以作信物的,何故竟被朱砂随身佩戴。 “就是那天……”太多的片段交织在朱砂的脑子里,从易装去方府,火烧净身房再到后来撞上凌如锦,被迫与他去了帝陵,她遇到杀手袭击,醒来后便不见了这枚玉。 只是朱天辰,方妤晴,这一切凌如锦已经得知了么。 “朕的人打探到,这东西是方妤晴亲手交给朱家公子的,你却将此物拿走?” 朱砂愣了愣,敢情皇帝在意的是这么个问题,确实,她大嫂的贴身玉佩在她身上,这本就不合情理,除非若不是她大哥转手送了她,那便是这玉是她偷来的。 只不过,不论是其中哪一种情况,这都是她的“家事”,与这位少年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朱砂轻轻颔首:“这玉是方小姐亲自交给朱天辰的不错,只不过她没能交给真的朱天辰。” “给了你?”凌如锦话语顿了片刻,“你是那天拜访方府之人?” “皇上英明。”朱砂略微躬身,对此予以肯定,不得不说这位少年天子思维敏捷,“我大哥自始至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他逃婚离了家,无奈之下朱砂才被迫假扮成朱家公子,到方府上定了这门亲,这玉也不是平白得来,是那方妤晴执意要交换信物,朱砂自小佩戴的红玉正是被此物换了去。” 凌如锦颔首:“难怪绮玉让你进宫。” 一提到长乐公主凌绮玉,朱砂一脸苦笑:“怨我多嘴,当日回家路上在街市上得罪了公主,这才被打昏强行送到了宫来。” “简直胡闹!” “不,若小朱子是男人,这便不是胡闹了。”要是她的男的,现在早就是太监了。 闻此言,凌如锦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按你的意思,你不是个男人,现在可是朕在胡闹了?” 他这句话,惊得朱砂忙是屈膝而跪:“朱砂不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九话 怀疑与信任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他这句话,惊得朱砂忙是屈膝而跪:“朱砂不敢!” 凌如锦只挥了挥手,示意女子起来,对于朱砂的冒犯并不在意,而是接着将话说了下去。 “绮玉那天是去了帝陵。” “长乐公主去帝陵?”想着皇帝的话,朱砂的脑子飞快地跟着转,凌绮玉去过帝陵,之后机缘偶遇将她带进皇宫,她随后也去了帝陵,还差点死在那里,可是她醒来之后,多次冲撞凌如锦,话语放肆却未被治罪,反而还做了个贴身内侍,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于这一刻关联起来,便似有了道理。 是打从一开始,凌如锦便不信任她。 所以才派人去查那枚玉。 她以为凌如锦让她留下不过是作他的棋子,也许又或一时兴起罢了,为今朱砂终于明白,凌如锦留下她的命还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只是因为他对她的来历产生怀疑。 之前,她亦想到过这一层,但仅是猜测到原因在长乐公主,却不知在其后还有帝陵这一层。 凌如锦踱着步子,并不急于回话朱砂,殿内气氛瞬时间陷入寂静,天已不早,更深露重,只唯独那夜风的声音,隐隐传入屋内,朱砂觉得风声清晰着,如同她的心跳。 “皇上可查出帝陵行刺之人的来头么?”良久,思前想后朱砂还是问了出来,那时候要不是凌如锦出手,她的小命也就没了,想想总还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当时帝陵不过四个人,她,凌如锦,杀手,以及那个名唤“明月”的女子。 四个人,是哪里不对劲,朱砂却又说不上来,便索性一问。 “恩。”意料之中的凌如锦只答了这一个字,再不多说,很多事情,朱砂并不需要知道,其实不止朱砂,关于那个杀手的事情,就连明月亦不知道。 之后按照凌如锦的意思朱砂便宿在了紫宸殿,整晚都凑合在床边的小塌上,像所有的奴才一样,待凌如锦歇息时,时辰已晚,朱砂偷偷地看了眼铜漏,又看了一次绽开在白纸上的那瓣桃花,于这个瞬间,终下定了决心。 彼时夜安静着,紫宸殿内蔓延着龙诞香气,于每一个角落,于每一寸心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话 难说情深(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彼时夜安静着,紫宸殿内蔓延着龙诞香气,于每一个角落,于每一寸心底。 多年以后,朱砂还是会想起这个夜晚,她肯定凌如锦定然想要告诉她些什么,却在最后只字未说,可她就在那一霎那坚定了自己的心,她记得他眼底那丝隐藏的压抑着的疲惫。 她很想,帮他将这疲惫抹去。 多年以后,她想即使时光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多年以后的那个多年前,他对于她,已不是“帝王”那么单纯? 那么又会是什么呢?朱砂不知道。 说不知道,也许更多的是不愿承认,就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它如何开始,亦不知它如何结束,但你就想要这样做下去。 喜欢这东西,非要受伤,非要失望,非要刻骨铭心。这一点当时她同样不知,这也是她后来才想清楚的。 只是,若后来亦能像这开始一般平静…… 翌日。 朱砂是被陆连喜的脚步声吵醒的,揉着惺忪的睡眼,昨夜凌如锦摆驾去了永安宫却未留宿,再到回来时,时候本就不早了,还同她谈了那么久的话,故而皇帝歇下时,几乎已是三更天了。 可这么早……朱砂颦眉,倏然想起什么来,猛地往那龙床上看去,早朝早朝,思绪里不断地回旋着这两个大字,皇帝都是要上早朝的。 算起来她进宫的日子不多,对于一个帝王的起居习惯亦刚开始去适应。 目光落在龙榻的瞬间,朱砂的心脏同时一抽,那床榻上空空如此,哪里还有凌如锦的影子。 亏她还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夜半就宿在床边的小榻之上,这可倒好,皇上“丢了”,她反倒一无所知,跟个没事人似的,难为了她倒是一夜好眠! “皇……”开口想问,却见陆连喜脸上似有笑意,弄的朱砂极不自在,但也只得硬了头皮将话继续,“小朱子见过陆公公了,只是咱们皇上去了哪里?” 尽管猜测的**不离十,但她还是想要亲自问过确定下。 “哎呦我说朱公公啊,这都什么时辰了?”陆连喜眼光紧盯着朱砂,笑容分明是不明的意味,“咱们皇上当然是在那金銮殿上,您再多睡一会,早朝都散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一话 难说情深(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撇了撇嘴,无言以对,眉头皱着,她总觉得陆连喜阴阳怪气,大概火烧净身房的记忆太过深刻,朱砂时常担心陆连喜拿此事寻她麻烦。 “皇上起来时,我怎么没听到声响。”朱砂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本以为自己这话说的声音极小,但却忘了身边的这位陆公公武功不俗,内功耳力自然亦在一般人之上,她这细如蚊呐的唠叨毫无意外,还是被陆连喜给听到了。 瞟了朱砂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陆连喜暗笑,这位少年皇帝身怀绝技,轻功更是了得,他若是刻意不动声色,便是他陆连喜都察觉不出异常,别说是不曾习武的朱砂了。 “那陆公公一早过来,可是皇上有旨意传下?”朱砂边整理着衣袍,抚平料子上的褶皱,边忙着询问。 “这么看你倒也是个机灵人,留着你的脑子聪明着点,或许可以活得长一些。” 这话听得朱砂直翻白眼,死字又是这个死字,她昨才落了水,差点没命,此刻陆连喜又往这个字上面提,就冲这么念叨法,说不定哪天真被这些乌鸦嘴给念成真了。 “皇上有旨,令朱公公到御书房里等候。”对于朱砂的表情变化,陆连喜佯作不见,仍旧自顾自地将凌如锦的命令传达。 朱砂杵在御书房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动皆不敢动,凌如锦就坐在桌前看着书卷,倒似一派安闲神色,她进到这里来的时候,凌如锦人尚未到,候了没多久时间,凌如锦方才推门而入。 一看便知,是从金銮殿下了朝,直接过来的。 只不过,自打进了这御书房,皇上是一言也不发,对于朱砂亦似不曾看见一般,始终未作吩咐,就好像她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于这里,他便只在那看着他的书。 对此,朱砂倒不在乎,反正她是皇帝的贴身太监,皇帝在哪她就应该在哪,这是她昨晚就下定的决心,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摇头轻笑,她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二话 三王爷他是何许人(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她昨晚就下定的决心,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摇头轻笑,她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可她心底很清楚,凌如锦绝对不会无故把她圈在身边,陪他在这里晒空气。 果然不出多少时辰,便见宋朝隐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凌如锦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眸抬都不抬,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爷,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宋朝隐走近了些,方才轻声开口。 “姜白胭人到寿宁宫了?”凤眸半眯,话说的相当随意,可一句“姜白胭”直呼皇后名讳,硬是令人感觉到皇帝口气里的冷漠和疏离。 “皇后是一早给太后请安进的寿宁宫,便一直未见出来,三王爷同您预料的一样,下了早朝正是去了寿宁宫。” 凌如锦颔首,手中的书随意往梨花木桌上一丢,随即站起身来,扬手一挥,示意宋朝隐退去。 “朱砂,随朕摆驾寿宁宫。” “啊?”朱砂本在走神,冷不防凌如锦吩咐,她的脑子都还没运转过来,“寿……寿宁宫?”懵懵懂懂地重复了一句,瞳孔中是那一抹明黄色衮龙袍摆一甩,待到看的清楚时,凌如锦的脚步早已迈出。 好快的身手,快仅一瞬且动作轻捷,当真是霸道的轻功。 朱砂便只得三两步地追了出去。 说到这寿宁宫,朱砂倒是去过一次,前次太后设宴,逼立姜白胭为后,凌如锦就曾带她过去,那时候她对太后并没多少好感,反而亲切于苏沐雪,想到这里,朱砂摇头轻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说谢**的巴掌给了她教训,教会她什么叫做恭敬谨慎的话,那么苏沐雪算是给了她另一个教训。 人心难测。 一路上低垂的头,明明是清晨阳光温暖,照在朱砂身上却是无来由的寒意,三王爷和姜白胭此刻都在太后宫中,而凌如锦便就选那么个时候摆驾,再加上宋朝隐之前的话,可见皇帝是目的明确。 只是,他要做什么,朱砂猜不透。 “憋在心里不难受么?”凌如锦的声音就在此时淡淡地传了过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三话 三王爷他是何许人(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憋在心里不难受么?”凌如锦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 朱砂一惊,但很快即敛了情绪:“逃不过皇上您的眼睛。”连她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居然亦能察觉出来。 凌如锦低低的笑声就绽开在她耳边:“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又是你,而不是陆连喜。” “……”还真被他说中了,她朱砂正是这么想的。 “三哥是个有趣的人。” “……” “奴才听陆公公说,三王爷是太后所出。”沉了一会,朱砂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亦不去忌讳什么,她有种直觉,凌如锦和这位三王爷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至少不会是兄弟情深。 太后自然就是先帝的皇后了,可皇后的儿子不应该做太子才对么? “那么他平日里不在京城么?” 他的府邸是就在都城,还是他被远封在了外郡? “你是不是很奇怪,这天下怎么不是三哥的?”依旧是平淡无惊的声音,凌如锦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仿佛他说的无关自己,而是别人的事。 可他说的这个“事”,是天下。 “是有这么个想法。”朱砂老实地承认,话音刚落却又笑了出来,凌如锦偏头,扫过来一抹疑问的目光,不料他这举动非但没能使朱砂收敛,反而令其笑的更加厉害。 这一边朱砂全然不顾形象,凌如锦压根不明白她到底笑的是什么,周围亦有些路过的宫人,见到皇帝和其内侍如此模样,无不投来猜测的眼光。 “朱砂。”凌如锦心底的怒火被朱砂那放肆的行径勾出,只因寿宁宫已距不远,他不好在此关口上发作,只得压抑着一触即发的情绪,瞪了朱砂一眼。 “是。”朱砂佯装不觉,“皇上你天天都这么严肃,你就不累么!” “这和你的放肆有关联?” “不,奴才刚才只是在想,三王爷说到您的时候,那表情会不会和您提起他时一样冷淡。”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四话 三王爷他是何许人(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三哥是什么样的人,待会你就能见到了。”凌如锦抬眸,寿宁宫的轮廓已在眼前,“太后的寝宫快到了,把你那笑容给朕收起来。” 姜白胭一早到寿宁宫给太后请安,穿着装扮皆很正式,一袭淡黄色朝服,裙摆绣着白鸟朝凤,裙尾亦如凤尾般拖地散开来,华贵的衣饰更是将她的容颜衬得绝美。昨日册封,如今的她已贵为皇后,这一颦一笑的眉眼清雅秀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大气,倒真有后宫之主的样子。 太后伸手接过宫女小璃奉上来的青花茶碗,似漫不经心一般用手错开瓷盖子,反反复复,却不曾沾饮一口,只偏头冲着姜白胭抿唇微笑。 她这笑意分明,七分得意又有三分嘉许,反倒弄得姜白胭不好意思起来。 “姑姑,瞧您。”姜白胭一声娇笑,随即起身来到太后身边,一双柔荑落在太后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捏了起来。 姜白胭是太后的内侄女,从小便受其疼爱,多劳挂念,因此她们两人的关系并不生疏,在这后宫之中亦就没了过分的规矩礼节,她亲近太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寻常人家那般没有约束。 太后这才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复又唤来小璃将其撤去。 “初儿,你既回了京城,何不早些进宫来,你妹妹册封为后,你都未能赶到。”笑容对上姜白胭,但话却是同三王爷凌白初说的。 太后的话语里隐约带着责怪之意。 “是怪孩儿进宫晚了。”凌白初颔首,边说着边看向姜白胭,“只是妹妹现在做了他的皇后,苏丞相的女儿要想个办法除去才好。” “你说沐妃?”姜白胭颦眉,苏沐雪是丞相苏瑾亭之女,端的是容貌清秀,气质过人,如兰花般的玲珑清透,平素在这深宫中最受宠爱,势头无人能及。 毫不客气点说,她姜白胭有的不过是个皇后之名罢了,说大了六宫之主,而说小了,便仅是一个虚位,但苏沐雪,她有的是皇帝的独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五话 三王爷他是何许人(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被皇帝如此眷恋着的一个女人,说要除掉谈何容易,搞不好皇帝偏袒,最先倒霉的没准是她自己。 更何况,还有其背后的苏丞相。 姜白胭垂眸,摇了摇头。 太后却不屑一笑:“前儿个苏沐雪落了水,皇上还不是将她冷落一边。” “可是。”姜白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她很想说,苏沐雪落水一事,皇帝的反应确实反常,但是据她在宫内的眼线回报,皇帝冷落了沐妃,竟是因为一个奴才。 并且那一夜,不仅是沐妃落水,那晚还是她的大婚之夜,宫内众人皆见到皇帝当晚摆驾她的永安宫,可是却无人知道,皇帝仅是同她说了几句话,而后即在后半夜离开。 他遣散了一旁的内侍,与她温柔相待,询问她刚入宫,生活起居上可还习惯,那一刻他的笑容,姜白胭现在都还记得。 可是在她要伺候他休息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他却独自离开了。 他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给她留下,只托辞说“国事繁忙”,国事繁忙,多么残忍又好笑的四个字,南越盛世,竟然可以繁忙到让一个新后独自面对大婚之夜。 凌如锦,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随后,她亦命身边宫女打探,皇帝在出了永安宫之后,确实回了紫宸殿,而飞霜宫苏沐雪那里,他一直没有踏足。 她命贴身宫女对此守了秘密,所以没有人知道,永安宫,皇帝根本不曾留宿。 凌白初自然亦不清楚这里的内情,姜白胭此时的神色,他还只当是她心思难下,犹豫不决,便随之开口哄慰:“妹妹天资过人,若少了这苏沐雪,后宫独宠还不是妹妹的。” “只是……”姜白胭还想再说什么,倏然间传来宫人的声音,一句“皇上驾到”直接将她的话劫了下来。 太后忙一摆手,屋内两人登时会意噤声,同时沉了面色,皆露出一派恭谨的神情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六话 太后设局(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明黄的袖袍轻摆,片刻间凌如锦人已迈步而入,他狭长的眸轻扫过姜白胭,那眼底安闲似还带了几分慵懒,姜白胭匆忙福身,边口称着“臣妾给皇上请安”,边退了退,在距离凌如锦不远的地方站定。 凌如锦微一颔首,眼光迅速从姜白胭身上掠过,三言两语对太后问了安,紧接着即将注意力放在凌白初的身上。 话说的刻意:“朕倒不知三哥也在此。 凌白初笑了笑,笑容里有难以掩饰的尴尬:“臣离京日久,思念母后心切,故而下了早朝即到寿宁宫来请安。” 打从进了这寿宁宫暖阁,朱砂始终小心翼翼地站在凌如锦身后,连眼眸都不敢抬起,余光中打量着三王爷,他一身淡紫色的官服,贵气十足,眉目神情同凌如锦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他的脸上总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看上去为人谦和很多,倒不像凌如锦扳着一张脸,跟座冰山似的。 凌如锦身上有一种凌傲,是这三王爷气质中不具备的,或许这就是俯瞰天下与身为人臣之间的差别。 话语你来我往,一开始彼此寒暄的皆是些场面之言,朱砂倒也没怎么用心听,她只垂了双眸待在凌如锦身后装木头,忽地感觉到姜白胭目光一闪,仿佛从她身上扫过,又极快地收回。 朱砂本能地轻瞥向姜白胭,谁知她这本是无意的举动,却引起太后的注意。 “哀家听说,沐妃落了水,这天气寒凉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话锋一转,太后故意转眸看向姜白胭,“皇上政务繁重,无暇顾及这些,这后宫之事,你可要多替皇上操心才行。” 一句话,看似平常不过,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太后借由此引出来的下文,可是够做一番文章了。凌如锦皱了皱眉,他自然猜的到随后太后要说的是什么,只是并不动声色,淡淡地看着姜白胭要如何把这出戏唱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七话 太后设局(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一来,提到苏沐雪落水。 其实一个妃子落水,这在皇宫中亦不算什么,历朝历代这种事情多的很,太后“无意”中询问一下表示关心,也无可厚非,但关键要看提及的场合,若说此言来者不善,它的不善就在于时候不对上。 因为三王爷凌白初人尚在此。 后宫之事,你当着一个王爷的面说,要让君在臣的面前谈及自己的妃子么?还是从心里,除了他凌如锦外,再无人拿三王爷当个外人? 整个南越国,最为高高在上的两个女人,皆把一个王爷不当外人,那她们将凌如锦这个皇上放置在何等位置? 凌如锦只在心中冷笑,才一上来,太后就迫不及待要煞他的锐气,同时,另一个当事之人朱砂亦在,凌如锦清楚,太后这话不可能没有来由,沐妃不在,那她必定是冲着朱砂来的。 发难于他身边亲信的内侍。 这个女人的眼线,不早已遍及三宫六院,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即使不知,一问便知。 而这二来,是竖了姜白胭的威风。 后宫之事,你要多替皇上操心――是了,这深宫的主子是姜白胭,她有权利在皇帝“政务繁忙”的时候去插手皇帝身边任何一个人的事情,权掌六宫,是不是亦包括决定一个奴才的生死? 两句话,合情合理,矛头却全冲朱砂,她正是那个害沐妃落水的奴才。 终究,这天下是姓凌没错,但他的家却是姓姜的,皇后姜白胭,太后姜玉婉,凌如锦不禁轻笑,看来此刻这寿宁宫里,侄女,亲子,母后,除却他,他们才是一家人。 不,还有朱砂。 身后轻微的动静,似她紧张地攥紧了五指,这细小的声响提醒了凌如锦,不论如何,抛去一切,还有朱砂。 同他一样站在圈外的,还有这个女子。 眼光扫过去,见她紧张得身体僵直,垂于衣袖中的手始终紧捏成拳,凌如锦的心倏然就软了下来,她和他是一样的孤立,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室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八话 太后设局(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想来太后话中含义,她也听出来了吧。 听闻太后此言,姜白胭赶忙福身,软语温婉地回话:“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只是沐妃好端端的如何就落了水里?”不慌不忙,太后将话接上,“哀家听说,是一个奴才把沐妃推了下去。” 话音一落,便又刻意瞥了朱砂一眼,眼光从她的身上转到凌如锦身上,不紧不慢。 皇帝,此事你怎么看?” “事关重大,一个奴才岂有那么大的胆子。”凌白初抢先一句,不等凌如锦开口,就将话题给拦了下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转眸看了凌如锦一眼:“皇弟说是不是?” 三王爷这句话,截的漂亮,这样子一来凌如锦想要替朱砂找什么托辞,可就不好说了。太后问凌如锦怎么看,当然不是发自真心,然而苏沐雪落水,就算不是朱砂推的,当时她亦是在了场,在宠妃与奴才之间,皇上最为合理的处置方式,应当是问罪于朱砂。 宠妃落水,护救不及时,要是搁在往日里,够这奴才死几百次的,曾经凌如锦独宠苏沐雪,为了示沐妃荣宠,奴才宫人杀的也不少,不然苏沐雪特立独行,穿着皇室最忌讳的白衣,目无三宫,我行我素,这些骄纵都是怎么惯出来的? 还不是靠皇帝那不顾对错,不问青红皂白的纵容。 为了苏沐雪,何止是敢杀一儆百。 可是现在,这众人妒恨的苏沐雪,三千溺宠的苏沐雪,反倒不如皇上身边一个来历不明的奴才。 故而太后早就料到,即便她发难朱砂,凌如锦必定会说“此事系误会,是宫人们以讹传讹”用来搪塞,既是有心袒护,何患没有借口。显然这一点凌白初也能看的出来,所以他截下太后的话,抢先一句,不给凌如锦任何袒护朱砂的机会。 三王爷说,这是误会,奴才怎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主子。 你想说是误会,我就偏要先替你这么说出来。 凌白初直接将了凌如锦一局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九话 太后设局(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一旦凌如锦肯定凌白初的话,那么接下来苏沐雪落水一事就会演变成“谋害”!对,奴才不敢,则其背后必有主使。如此一来下面的戏码就顺理成章――太后大怒,下旨彻查后宫,誓要将此惑乱之人给揪出来。 然后呢?授命姜白胭,皇后奉太后的懿旨肃清后宫?打着沐妃的旗号铲除异己,这还真是个好时机。 横竖,皆在算计。 凌如锦一派安闲地望着凌白初,好整以暇。 明明三王爷询问他的意见,只他却一言不发,朱砂偷眼看过去,心中纳闷。其实他仅需开口说一句同意三王爷就好了,为什么他并不出言。但是那一种神情分明又是淡然沉静,很像是一个词语:运筹帷幄。 朱砂想不出这时候,凌如锦在等的又是什么,只是皇帝金口不开,寿宁宫一时安静下来,气氛陷入僵冷。 凌如锦能沉住气,但时间久些,姜白胭便再忍不住。眼看着太后即将给她个机会在后宫树立威风,可不能就此不了了之。 “皇上,臣妾以为三王爷言之有理。”轻启朱唇,姜白胭微微躬身,话说的似小心翼翼,轻柔如风的声音珠圆玉润,流露出说不尽的温婉娴静。 “哦?皇后亦是这么想的么?”凌如锦偏头,冰冷的声音却夹带一丝玩味,听着令人心头发怵。 姜白胭秀眉微颦,他这算什么意思?是认同了还是另有深意。 凌如锦冷哼一声:“小朱子,你认为呢?” “啊?皇上?”朱砂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在这种时候,凌如锦居然在问她的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要知道苏沐雪是自己跳下去的,她纯粹冤枉,可她要怎么办? 实话实说,还是来一句“奴才不知道”?关键是凌如锦的心思她根本猜不透,可是她是冤枉的,凌如锦知道。 “皇上让你说,你这奴才还在等什么?”姜白胭有些不耐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绕来绕去的,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我……”朱砂迟疑地开口,话未说完,凌如锦低沉的笑声倏然传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话 君无戏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我……”朱砂迟疑地开口,话未说完,凌如锦低沉的笑声倏然传来。 “朕以为,沐妃将朕的内侍推下了水。”一句话,语出惊人。 “什么!”寿宁宫内四个人,八只眼睛不约而同地齐落在那一抹明黄色上。 “皇帝。”毕竟人在深宫多年,场面见得多了,太后的神色倒是平静依旧,“君乃一国之主。” “君无戏言。”凌如锦颔首,俊逸的面容上一双眸色精厉如鹰,漆黑似深不见底的潭水,更加透出他特有的凌傲,他清瘦的身形如梅又如松,线条并不硬朗,只是隐含的那股霸道,与生俱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一不二,且锐气逼人。 君无戏言。 好一个君无戏言。 他是君,他说“是”,你便不能反驳说“否”,他是这天下唯一的王,生杀于心,他想留住朱砂就能留住,想将过错记在苏沐雪头上就自然而然,同样道理,他也可以这样对待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姜玉婉只觉一口气堵在胸中,面前这个男人开始让他感觉陌生,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幼儿,也是,时间一晃已经是建安十四年,从前那个幼儿皇帝如今已在位一十四年,先帝留给他一个盛世南越,但在同时亦留给他一个四面楚歌内忧外患的宫闱皇室。 他的皇位从一开始就被人觊觎着,以他一个幼儿皇帝,竟能稳稳在位这么多年,除却一些老臣的辅佐,他的才能绝不能小视。 姜玉婉强逼着自己将情绪冷静下来。 “皇上是说,此事错在沐妃?”姜白胭刻意面露出担忧之色,“若是如此,臣妾倒是要问问沐妃妹妹这其中原因了。” 不管谁对谁错,姜白胭倒觉得皇上的话给她带了个机会来,凌白初说的不错,如果能除掉苏沐雪,那后宫之中便无人能再和她争宠。一殿四宫,其余的嫔妃根本无需放在眼里。 而四宫中,香暖宫的主子尚未册封,剩下的就是她,苏沐雪以及谢**。 她素来不把谢**放在眼里,所以凌白初看的很对,她姜白胭的对手,只有苏沐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一话 争端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本来还嫌找不到机会寻苏沐雪的麻烦,这一刻凌如锦的话,反而让姜白胭觉得时机来了。 “小朱子,朕的问话你还没回答呢。”朱砂万没有想到,凌如锦不去理会姜白胭的问话,却再度将问题推给了她。 只不过,他方才已说他认为是苏沐雪推了朱砂下水,事到如今朱砂便只有顺着这个意思说下去,在紫宸殿的时候,她就曾想把事实告诉凌如锦,可是却被他阻拦,那时候朱砂以为这事到此就结束了。 她以为是凌如锦不想再追究。 竟是自己想错了。 那么凌如锦是存心为此的吧?他是不是料到沐妃一事,太后早晚会拿来开刀问罪,所以才赶了这么个时候跑到寿宁宫来?他是故意的!难怪带了她进寿宁宫而不宣陆连喜陪驾,或许他等的就是刚才太后的发难! 只是,凌如锦想要做什么? 他要把她卷入危险么?那她要继续按照他的意思往这圈子里跳么? ――朱砂不想成为皇上的棋子。 不想成为。可是朱砂,你有选择的权利么?朱砂,你没有。 你不是想要帮他抹去眉眼间的那丝疲惫么? 是的,唯有如此。 朱砂略微扬起下颌,眼光望向凌如锦,深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坚定的神色,话一旦说出,无论是何后果,她都愿意接受。 “回皇上,确实是沐妃娘娘将奴才拽下池水的。” “大胆的奴才!”太后似怒意,瞪着朱砂,伸手直直地向其一指,“你好端端的是如何在香暖宫碰上苏沐雪的!若非你二人之间有私事,香暖宫既不是苏沐雪的寝宫,亦非你该去的地方,你二人岂会有如此巧合?” “奴才从永安宫出来,无意间路过的香暖宫。”关于遇到苏沐雪一事,恐怕实话说出来,亦是无人相信,更何况她是被苏沐雪摆了一道引去的香暖宫,要是这么说出来,必定会导致更多的麻烦。 “朱公公看来新进宫不久。”凌白初倏然开口,“从永安宫出来,不知道朱公公要去哪里,居然能路过那无人居住的香暖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二话 欲册新妃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不防凌白初这么一句问出来,顿时有些慌乱。 “不知三哥何以认为香暖宫无人居住?” 凌如锦? 尽管知道凌如锦是在帮自己说话,但朱砂却因他的话心跳加快,那个香暖宫根本就是个无人宫,三王爷问的一点没错,不管走去哪里,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路过那种地方。 所以朱砂第一天进宫才会在那里撞上凌如锦,没有人会毫无缘由地走到那种地方,因此在那里商议事情,最不容易走漏风声。 朱砂胆怯地看着凌如锦,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哦?看来前一阵子有传言说皇弟在民间私纳了一名女子,是确有其事了?” “正是。” “皇上欲册封其为香暖宫的正位?”一听说这后宫内还要再多出一个女人来,姜白胭终于耐不住。 一殿四宫,按照凌如锦的意思,四宫很快即将成为现实。 “朕正有此意。” “册封一名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入住香暖宫正位,皇上这样做将祖宗的规矩置于何处?”一个民间女子,就是进了宫,也不可能加封到四品之上,现在皇帝居然要封她成为香暖宫的主子,姜白胭那妆容精致的小脸瞬间变了神色,忍不住去猜想这个女人的来历,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尖长的指甲在手心中印出一抹抹的印记。 她,一定是容颜倾城,是不是? 不知不觉间,嫉恨竟已在心中生根,尽管这个女人她还不曾见过。 “皇后又如何得知她来历不明。”凌如锦狭长的眸里隐着笑意,看在姜白胭眼中却是寒冷如冰。 如此决绝的眼神,他很在意那个女子么?可她算什么?她是他新册封的皇后不是么? “臣妾不同意!皇上立妃,臣妾身为后宫之主……” “胭儿。”太后猛然开口,阻止了姜白胭,转眸看向凌如锦,“皇帝,你要立妃,之前怎么不同哀家说一声。” “儿臣正准备择日禀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三话 心思为谁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件事暂且罢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几个都去吧。”姜玉婉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出去,“小朱子这件事,牵扯到沐妃,就交给皇后查办吧。” 事情正在僵持上,太后却下了逐客令,虽然不明就里,但姜白胭亦不好再坚持什么,微微躬身,就顺着太后的意思:“臣妾遵旨。” 姜玉婉颔首,刻意扶额装作困乏的样子,宫女小璃会意,赶忙上前来扶了太后,凌如锦扫了姜白胭一眼,衣袖一挥,众人便只觉眼前明黄色闪动。 “如此,儿臣告退,还望母后好好休息。”说着转身,“小朱子,随朕回御书房。” “奴才遵旨。” 一直到走出寿宁宫很远,朱砂的脑子还停留在之前的事情上,临走时姜白胭的眼神她久久不能忘记,姜皇后一直看着凌如锦,仿佛有很多话,很多的委屈,只是最终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上,您真的准备册封主子入住香暖宫么?”朱砂禁不住轻声询问身边的男人,宫道上阳光倾泻漫落,镀在凌如锦的龙袍上重叠起浅淡的华彩,他一如初见时的俊秀出尘,只是他的心,是永远这般遥不可及。 “朕不这么说,太后定会治罪给你。” 心中一惊:“可是君无戏言,到时候……怎么办?” 朱砂万没有想到,凌如锦这么说竟是为了她,只是话既然已经说了出去,皇后和太后必已上心,事情发展到此,总要找个办法收场。 “到时候自然是君无戏言。”就跟打太极似的,凌如锦再度将问题丢给朱砂。 “皇上!”朱砂倏地停下脚步,“您的想法能不能和小朱子说说!您故意去的寿宁宫是不是?然后故意等太后问起苏沐雪那件事,也是故意让奴才冲撞的太后是不是!” 横竖怎么想,她朱砂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还不算笨。”凌如锦偏头望过来,目光落在朱砂身上,“在朕身边责问你,总比有朝一日朕不在,她们责问你强很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四话 想杀我也等一年后吧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皇上?”什么意思?为了保护她么? “那皇上怎么就肯定此去寿宁宫,太后一定会问及沐妃娘娘的事?” “她定会问的。” “皇上,沐妃和皇后您喜欢哪一个啊?”按道理来说,苏沐雪既得专宠,必然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只是那时这后宫之中,尚还没有姜白胭,现在姜白胭进来了,又是册封为后,不可能说凌如锦对她一丝的感觉也没有。 “朕的喜好和你有关系?” “那倒没有,我觉得你喜欢的人是明月姑娘。”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砂的心似被一双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心底酸涩的感觉蔓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明月的女子才是凌如锦真正上心的人,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也在这后宫里面么? “朱砂。” 猛然间下颌一疼,朱砂反应过来时小脸已经被凌如锦捏住,凌如锦手上力道大,捏的朱砂下巴生疼,却又不敢喊叫,明月,是她不该提起这个名字,早该知道伴君如伴虎,她以为他保护她,他们的关系或许有些变化,原来还是老样子,她不过是一个内侍奴才。 “皇上。”身后突然一声轻唤,朱砂听得出来是宋朝隐的声音,宋朝隐是皇帝心腹,朱砂知道,因此在宫中遇到他,倒不算奇怪。 “凌白初人走了?”头也不回,凌如锦的眼光始终落在朱砂脸上,话却是对着宋朝隐说的。 “三王爷出宫了,属下已经派人跟去。” “很好,宣陆连喜过来见朕。”直到这句话说出来,凌如锦方才将朱砂放开,朱砂一得脱,倒也不吃亏,双手冲着那抹明黄色一推,眸子里全是怨恨,这回托皇帝万岁爷的福,她在宋朝隐面前算是丢人丢大了。 “不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凶!”朱砂狠狠地瞪了凌如锦一眼,“皇上别忘了一年之约!您现在还不能杀了朱砂,恨我的话,一年之后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五话 明宠暗宠(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想着反正也不管不顾地顶撞过凌如锦多次,朱砂算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他不敢杀自己,至少现在不能,他不是最喜欢说什么“君无戏言”么!既然定下一年的约定,要杀她,也要等上这一年。 朱砂返身就走,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男人是九五之尊,估计他也不会跟上来,他不是宣了陆连喜过来么,那看来这里没她什么事,身后确实不见脚步声,凌如锦一动未动。 只不过朱砂没有看到,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划上男人的嘴角,这笑容转瞬即无。 之后朱砂便回了紫宸殿,她以为凌如锦会去御书房,因此特意躲着他。 这一夜凌如锦没有回来,陆连喜倒是来过,传话给朱砂说“皇上今晚摆驾飞霜宫”,随后即离开了,朱砂百无聊赖,拿出那张画着桃花的白纸,懒懒地填起了花瓣。 过去一天填上一瓣,一年其实很快的,朱砂安慰着自己,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出宫后的日子,一定要去找方妤晴,把自己的红玉给换回来,想着不禁自怀里摸出那枚玉,凌如锦当时便将其还给了她,只可惜,这玉的边角碎了一块。 飞霜宫。 苏沐雪并未想到凌如锦会过来,她亦没派自己的宫人出去打探,或许很怕听到皇上摆驾永安宫的消息,尽管明白这里是皇宫,他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妃子身边,但之前的三千宠爱给了她苏沐雪太多的幻觉。 有些时候,她还真会错觉凌如锦是她一个人的,是唯一眷爱着她的。 以为他今夜依旧会宿在永安宫里,苏沐雪怀抱着暖炉窝在床榻上,想睡下却又睡不着,就只好那么耗着时间,长夜漫漫,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寂寞的滋味,想来往日里,他对她的专宠,其他的宫中嫔妃亦是如此落寞吧。 她的大婢杏语慌慌忙忙地跑进来,苏沐雪有些不悦,微颦了眉:“杏语,你做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本来就心绪不宁,被这婢子一搅合,苏沐雪只觉得心里更烦躁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六话 明宠暗宠(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是皇上……” “皇上的事我不想听!”摆驾去了永安宫么?苏沐雪心头涌上不快,这种消息听到了还不如听不到。 “不是,娘娘。”杏语连连摇头,“皇上是摆驾向咱们这边过来了。” “真的!”苏沐雪倏然起身,“你没看错?” “奴婢怎么会错看了皇上。” 正说话间,陆连喜的声音传来,一句“皇上驾到”惊醒了苏沐雪,她忙着整理起衣裙,双手理着鬓发,匆忙地出来接驾。 夜色深浓如墨,紫宸殿内寂静无声,朱砂蜷缩在小塌上已经熟睡,手心里还捏着方妤晴的玉佩,男人就站立在她身旁,因为怕吵醒了她而始终不曾靠近,她睡梦中还微皱着眉头,凌如锦半眯起眸,皇宫内院,步步危险,看来这短短几日,是吓坏这个小女子了。 就连宿在禁卫森严的紫宸殿里,她都无法放松精神。 将她留在身边,是对抑或是错呢? 得知她的进宫仅是偶然,得知她与凌绮玉并无关联时,任何的明争暗斗本来与她已无关,既然她于政治无用,为什么不放她回到民间。凌如锦自己也想不清楚,他到底在意了什么,而执意要将朱砂留在身边。 他的皇位处境危险,但他明明知道,却把这个柔弱的女子扯入到这场危险来,是太久时间孤单一人,所以害怕孤单了么?目光淡淡,落在朱砂身上,是不是因为身边每一个人都带着目的,才更想要圈她在这里。 唯独她,是不带任何目的的。 那么,明月呢? 白天的时候,她曾问他明月的事,她感觉的到对于明月,他流露出的在乎,可那仅仅是平常的一句话,如何听在他的耳中,居然激起怒意,尽管凌如锦自己也不清楚,那时候他生的是谁的气。 他阻止了她再说下去。 为什么? 她不该提起明月?也许是这样的吧,明月是对于他那般重要的人,香暖宫,只有她才能入住。 所以,她不应该提。 因为他在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七话 明宠暗宠(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所以,她不应该提。 因为他在乎。 可是在乎的究竟是谁?凌如锦很想问问自己的心,是明月,还是在乎……朱砂。 今夜,明知时间不多,却又为何跑回这紫宸殿来,想要见到她是否安好,凌如锦不觉自嘲,想起她赌气头也不回离去的样子,竟忍俊不禁。 隐约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打断思绪,凌如锦转眸,知道是陆连喜过来了,紫宸宫厚重华丽的殿门外,陆连喜就在此停了步子,不多时间,一袭黑衣的凌如锦便出现在他面前。 “爷,都准备好了,姑娘在香暖宫等您呢。” 凌如锦颔首,快步而过,未发一言。 “爷,沐妃那边的迷香还有一个时辰,要不要奴才过去拖延下?”陆连喜没料到凌如锦会折回到紫宸殿来,摆驾飞霜宫不过是为了后半夜的行踪做掩护,之前类似的伎俩,他们君臣屡试不爽。 任你宫中眼线再多,众人亦只知道皇帝夜宿飞霜宫,谁能料到苏沐雪被香所迷,飞霜宫人无人得知凌如锦三更天时,人会离去。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到香暖宫去,而是过来看了朱砂,这样时间上,就被耽误了一些。 凌如锦摇了摇头,示意飞霜宫那边无须再做部署,陆连喜便不再说话,恭敬地垂了眼眸,跟在凌如锦身后而去。 月光下的香暖宫静谧如常,因无人居住,往来如此的宫人并不多,甚至到了晚间巡夜的禁宫侍卫亦很少到这里来,皇宫侍卫都在宋朝隐的管辖,凌如锦只需一句话,即可将香暖宫圈禁为禁地。 表面上的掩人耳目,根本没有丝毫破绽。 再加上香暖宫的布置,宫内假山怪石景致居多,且毗邻一方池水,别说平日无人来此,便是无意走到这里,第一注意力亦会被水塘吸引,假山后面是极容易隐藏的。 当然除了误打误撞的朱砂,若不是她惧怕水,刻意躲开那池塘,凌如锦也不会被她轻易给撞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八话 明宠暗宠(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朦胧的月色重叠在假山后的身影上,将女子的影子拉的很长,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捻着绢子不停地缠绕到手指上,缠上去又绕下来,似乎她的平静只在外表上,而内心实已等得焦急。 黑衣男人轻轻挥手,身后的陆连喜会意,停住脚步不再前行,女子似有察觉,瞬间回眸看了过来。 “相末。”一声轻唤,心底的紧张顷刻散去,他命陆连喜传话约她到此,却是迟来了那么久,害的她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此刻看到他,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仅是微微颔首:“明月。” 笑容就绽放在女子的脸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说今后不要在香暖宫会面了……”话说一半,明月便觉说不下去,随即面露忧色的垂下眼眸。陆连喜是这么和她传的话,说到皇上今晚约她最后一次在香暖宫见面,才一得到这话时,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再和她见面了么?怎么可能,自己的心意他不是明明知道。 那么,就该是香暖宫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她也听说了,凌如锦早上在寿宁宫提到香暖宫册立正妃一事,她也很想问一句清楚。 “恐怕姜白胭会派人注意这里,朕很担心你的安全。” 担心她的安危?明月有丝窃喜。 “我时刻小心就是。” 因有之前的教训,朱砂再也不敢贪睡,早早的便起身,像往常一样,凌如锦自飞霜宫摆驾,直接上了早朝,下朝回来后又是一头扎进的御书房,去处理他那些不看就会死的奏章。 一直不曾见他回紫宸殿,朱砂在心里暗骂凌如锦“小气”,不过就是昨天提了个明月,这就同她耗上了。 可是不知为何,却很想见到他,朱砂在紫宸殿里踱着步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眼见着午膳的时间就快到了,眼珠子一转,倒是让朱砂想出个主意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九话 撞上不该看的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他不回来这里,她却可以找到借口过去御书房找他。 朱砂跑到御膳房,决心亲自下厨给凌如锦做她最拿手的桂花糕,以前在家的时候,因为自己嗜甜食,她特意同邻家姐妹们学过这些。这点心她做的最为得意,现在正值桂花绽放的季节,想来晒干的桂花,御膳房这种地方肯定会有。 因见朱砂是皇帝的贴身内侍,御膳房内的宫人自然不敢怠慢,皆是惟命是从,她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在短时间内便被找齐,且一应俱全。打发走了身边的小太监,朱砂开始忙活,她做的熟练,轻车熟路的,未出多久糕点便已成型。 甜淡清香的桂花香气蔓延开来,直钩人肚子里的馋虫。朱砂小心翼翼地将其盛放起来,身边的小磊子禁不住打趣:“我说朱公公,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女儿家的手艺。” 朱砂白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路上心情忐忑,朱砂提着食篮,暗想着待会到了御书房见到凌如锦,她的说辞要如何开头,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间御书房已在面前,不同于往日,殿内周围竟没有禁卫把守,朱砂心底奇怪,但这想法仅一闪而过,她倒未在意。 伸手推开门,朱砂身体一僵,眼前的一幕令她不知所措,顿时明白禁卫被撤走远处的原因,凌如锦在这里,而同时,姜白胭也在。 只是这种场面,姜白胭坐在皇帝的膝腿上,衣衫半敞,隐约之间皙白的香肩半露,凌如锦的手还禁锢在女子的腰间,朱砂顿时脸一红,就是傻子也明白在发生的是什么事情,偏她又进退不得。 瞳孔中男人的脸色阴冷下来,然后她听到他毫无温度的声音,似乎夹带了怒意。 “朕没传召你,谁让你进来的。” 心里乱成一团,确实皇上没叫她来,是她自己闯来的。 “奴才该死!”朱砂抢先认错,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食篮,她是来送桂花糕的,是她忙乎半天亲手做的,不为别的,哪怕凌如锦只尝一口也好,就这样退出去心有不甘,但是留下来明显不能,朱砂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只迈不开自己的腿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话 嫌隙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转眸扫了一眼,姜白胭亦是面露尴尬之色,拢了拢衣襟,便要起身,却被凌如锦狠狠地固定在怀里,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直觉上,心中升起疑惑来。 他应该是一个太监不是么?那为何凌如锦动了怒气。 她虽是入宫不久,但这后宫之事也清楚一二,皇帝与嫔妃……就算被宫人无意间撞上,也算不得什么,退避也就是了,更何况他又是一个太监。姜白胭偷偷注意着凌如锦的神色,那表情怎么看,竟似赌气一般。 再有就是这个内侍也很奇怪,居然傻站在原地,似再犹豫些什么,姜白胭秀眉微颦,身为皇帝的贴身内侍,他既受器重,怎能如此不懂规矩!可是凌如锦不发话,她也不敢说什么。 昨晚皇帝去了飞霜宫,她是知道的,苏沐雪再得宠幸,这让她在这后宫中坐立不安,打听到皇上一下朝人就到了御书房,姜白胭按耐不住,随意找了个理由,便过到此处来。 手捧白玉壶盏,她笑意盈盈,她说“这是臣妾一早起来取那玉兰花上的露水泡好的清茶,皇上政务繁忙,此茶清心明目,皇上可一定要尝尝看”。 她想或许凌如锦会给她嘉赏,即便没有,亦不能把她赶出御书房,谁知凌如锦不仅对这茶赞不绝口,还许她留了下来。 她要将皇帝的心从苏沐雪身上夺过来! 论说相貌,苏沐雪不比她出色,唯独是气质出众,才得到皇上专宠,但那时这后宫里没有她姜白胭,现在她既为他的后,她要的便是他整个人整颗心。 却未想到,朱砂不合时宜地出现,将这一切全都搅了。 看向朱砂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腰间一紧,却感觉到凌如锦手上力道增了些,姜白胭忙收回眼光,发顶上男人的话语就在此时传来:“东西放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一话 魔星公主(加更)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目光落在手中食蓝仅一瞬,而后将其轻放在小桌上,返身就要出去,脚步刚到门槛,始终还是忍不住,低声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皇上,这里面是桂花糕,皇上和娘娘趁新吃点吧,放沉了不好吃的。” 不知何故,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砂的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的很。 随手将门掩上,朱砂站在御书房外,竟有一丝的闪神,来此之前,她段未料到会是这种场景,很想亲眼看着凌如锦捻起糕点吃下的样子,很想听到他说赞扬她的话,即便只有一句。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很想。 人心果然很小,所以才会有难过悲伤,因为错觉了爱与恨,所以连自己的心意也被错觉掉了。 依稀那一刻,姜白胭怨恨的眼神还在脑中,还有苏沐雪,谢**,还有这宫内大大小小有名有姓的主子,朱砂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太监,奴才,她就只是这个而已。她只不过是他的奴,对他的任何非分心思早都应该掐灭,否则的话,她会万劫不复,化骨成灰。 南越国的少年帝王,遥不可及。 时候尚早,但她朱砂在宫内却是闲人一枚,平日除了跟在凌如锦身边,她便没有事情可做,凌如锦只给了她一个“贴身内侍”的头衔,抛却这名号,任何的职务她都没有,甚至她就宿在紫宸殿内,连正式点的宫籍也没有,她无事可做,想来想去就只好回到紫宸殿去。 “嘿!小太监!”正在走神间,猛地肩膀被什么人一拍,朱砂吓了一跳,同时回头望过去。 只看了一眼,她就有冲动即刻撞墙,魔星啊魔星!怎么她这么倒霉,随便走一走便总是碰到凌如锦身边的这些魔星。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长乐公主叫奴才有事?” 凌绮玉这回倒没有生气,无所谓的笑了笑:“上次你小气不借衣服给我,这次七哥不在,你是不是该乖乖听话了。”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 我是疯子冰,只要支持猛,我就敢加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二话 私自出宫(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拧眉:“我说公主,你怎么就喜好脱男人衣服呢?” “少废话!你还算什么男人!” 这倒是,她朱砂一直也不算男人。 倒是因为这句话,对这位魔星公主的印象改观了些,尽管她任性刁蛮,还很骄傲不可一世,不过性格上直率可爱,可比宫里面那帮娘娘们强几百倍了。 一时也不觉得她有那么讨厌了。 朱砂唇角一划,勾出抹微笑,倏地凑近凌绮玉,轻声地在其耳边低语:“公主想要出宫,问陆公公要件衣服不就完了,何苦每次都做这样的事情,强迫小太监。” “你!” “奴才现在就脱光了,被这宫里人看到,传到你七哥耳中,恐怕不好吧。” “当心本公主找七哥要人,哪天你落在我手里,便教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凌绮玉狠狠地瞪了朱砂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给朱砂瞪出个窟窿。 “咳咳。”朱砂假意咳了几声,“信不信奴才现在就告诉皇上,你又想偷着出宫。” “嘘!”凌绮玉瞄了四周一眼,食指竖在唇边对着朱砂做出“噤声”的手势,她的“七寸”算是被朱砂捏住了。 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轻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七哥常去帝陵的原因?” 帝陵。 一听到这两个字,朱砂浑身都敏感起来,她早就从凌如锦那里听说过,凌绮玉之前去过帝陵,可是好端端的一个公主为何跑到那种地方?凌如锦不也怀疑这一点么。 现在凌绮玉的话,令朱砂觉得这是个机会,或许跟着凌绮玉,很多疑惑都能弄个明白。 先别管有没有职务,单是“贴身内侍”这个名号用来压内务府的那帮小太监,就已经够大了,朱砂随意找了个说辞,很快即弄到一身太监服饰给了凌绮玉。 凌绮玉接过朱砂递上来的衣物,大拇指一竖:“厉害,陆公公跟这里的太监吩咐过,本公主的任何要求皆要回报给七哥,要是凭我的话,估计现在七哥人都到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三话 私自出宫(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哑言,眼光望过去,才算明白过来,闹半天不是凌绮玉喜好逼小太监“贡献”衣服,而是她装扮出宫的事情凌如锦早就知道,敢情皇帝早就盯上她了。 这个公主,还真是劣迹斑斑。 “然后呢?公主要怎么出宫门?” “谁说本公主要走宫门了。”凌绮玉瞟了朱砂一眼,语出惊人,“德青宫后面有个荒了很久的园子,那边有捷径。” “德青宫?” “就是冷宫。” “……”朱砂无语了,冷宫后面的荒废园子,加上这所谓的捷径,根本不用想也猜的到,这位公主八成每次出宫都是走的“狗洞”! 白了凌绮玉一眼,朱砂手腕一翻,一块玉牌出现在手上:“还是跟着我走宫门吧。”这枚玉牌是凌如锦御赐之物,给了朱砂为的就是她在宫内办事方便,在她被苏沐雪算计落水之后,就给了她,朱砂本来不觉此物有用,倒没想过头一次用上它竟是为了出宫。 还是背着凌如锦,私自出宫。 见到朱砂手中这玉牌,凌绮玉顿时眉眼一开:“就这么办了。” “话说清楚,出了事公主你顶着。” “那必然包在我身上。” 朱砂淡淡地看了凌绮玉一眼:“奴才看您靠不住。” 因有皇帝的玉牌,朱砂和凌绮玉轻易地就混出了宫,凌绮玉一身内侍装扮倒也没引起禁卫怀疑,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朱砂在心里跟自己纠结着,是不是她就可以利用这机会一走了之,再不回宫,脑子里面幻想着无数种甩掉凌绮玉的方法,类似把她打昏或者找间茶摊,趁她喝水休息的时候,下点迷药什么的,如果能够摆脱凌绮玉,那她朱砂就可以回家了。 何苦还要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深宫里,步步惊心呢? 但她的事,凌如锦早就调查过,连她大哥朱天辰,方家小姐,凌如锦都知道了,这一走会不会给他们惹来麻烦,想到这里,朱砂突然很想回家看看,她大哥回家了么?而方妤晴,如今又怎样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四话 处处为局(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点击好就加更】 ―― “你在走神?想什么呢?” 凌绮玉的问话将朱砂的思维拉了回来。 “被你带进皇宫,我忽然失踪,家里人都不知道。”实话实说,这一点没什么可隐瞒的。 凌绮玉转眸望过来,朱砂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不知不觉间她的心也有丝难过,近距离端详,他确实是个俊美的男子,只是身材纤细了些,凌绮玉暗想,喜欢他的女子定然不少吧。 谁想到,这样一个俊秀之人,居然被她弄成了太监。 “对不起。”想了想,又不死心地补上一句,“当时若不是你满口胡说,我也不会把你送到宫里。” 她的话,朱砂听出了其中异样,凌绮玉还当她是男人,因此才有这样一说,朱砂又岂会不知,不过难得这魔星知道道歉,朱砂可不想放过捉弄她的机会。 邪气地露出笑容:“公主你放心,不论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准备为你负责。” “你放肆!”怒目而视,因朱砂这话,凌绮玉之前那愧疚心情一扫而空。 “走啦。”朱砂也不在意,上前拉住凌绮玉的手,拽着她就走。 “去……去哪里?” “换衣服。”头也不回,“公主不准备穿成太监招摇过市吧。” “……”不准备,确实不能穿成这样在大街上乱走。 姜白胭一脸怒意回到永安宫,也不知道皇上是撞了什么邪了,她分明感觉到,对于她,他已动情,却在那个奴才出现之后,他的情绪大变,她甚至都还没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就在那奴才离去后,他也将她打发了回来。 ――朕倏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皇后先跪安吧。 跪安! 他怎能在那样的时刻,让她跪安。 朱砂,这奴才到底什么底细?姜白胭想着,不觉眯起了双眸,太后的心思她亦有所知,建安帝并非太后所出,但其母妃早亡,凌如锦自小便寄养在太后宫内,他虽继承了皇位,但太后早就有意废帝,另立其亲子三王爷凌白初。 故而,立她为后,她便早也成了他们的棋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五话 处处为局(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故而,立她为后,她便早也成了他们的棋吧。 那他信得过她么?对她不冷也不热的……正思索间,青瓷的脚步声传来,姜白胭勉强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娘娘。”青瓷唤了声,“是吕公公过来传话,说太后让您到寿宁宫去一趟。” 太后?姜白胭颦眉,却也无法违抗旨意。 陆连喜抬眼偷瞄着凌如锦的神情,他家的这位爷他伺候多年,又岂会看不出来,此刻的他正在走神,倒是难为了刑正司的林玖林大人,还在那汇报着关于到挂甲寺祈福祝祷此一计划的布局情况。 “我说林大人。”陆连喜终于忍不住插话,“九王爷按计划明日回宫,帝陵那边的防卫撤不撤?” 喊的人是林玖,话却是征询凌如锦的意见而说的。 林玖顿了顿,略带茫然地看向陆连喜,心想着“陆公公,这话你不该问我,要问咱家爷啊”,陆连喜微微咳了一声,林玖瞬间反应过什么来,陆公公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 他说的口干舌燥,敢情万岁爷没往心里去。 一脸哭丧的表情:“我说爷,您能不能给指点一句?” 凌如锦淡然的目光扫了过来,似不经心地来了一句:“帝陵的人,教老九撤了。” 林玖石化,僵在原地,陆连喜实在绷不住,随即一声笑了出来。 帝陵的人是皇上部署的,和那九王爷有什么关系?九王爷回宫和帝陵撤军,居然被他们这位万岁爷混到一谈,可见皇上的心思都飘到哪里去了。 “爷,这桂花糕是不错,奴才也问过御膳房的人,这确实是朱公公亲自下的厨,您要是喜欢,奴才这就去紫宸殿把朱公公叫过来。”陆连喜知道朱砂本是女儿身,尽管不清楚早上发生的事,但此时凌如锦烦心的关键,他就是猜也猜到,十有**和朱砂有关联。 林玖噤声,他属于不明真相一族的,干脆选择了沉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六话 处处为局(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为了避免身份的败露,换下了内侍服,朱砂依旧选择穿男装,凌绮玉却不管哪一套,尽管朱砂劝说她穿男装行事方便,但她仍不以为然,一袭绛红色的罗裙,还偏要装扮得如此招摇。 “你这哪里像去帝陵调查的。”朱砂撇嘴,穿成这样,一点也不低调,这般的暴露目标,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么。 “放心吧,帝陵那边也没有活人,我上次去过,也没有人发现。” 朱砂无言,看来这位长乐公主不单单是率真任性,她的脑子还不是很好使。她在这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帝陵一事,凌如锦早就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朱砂才肯冒如此大的风险,同她跑出宫来。 她到帝陵的真实原因,朱砂想要通过此行,帮助凌如锦探听出来。 “你上次到帝陵,就是将我打昏送进皇宫那天吧?” 凌绮玉面露愧疚之色:“正是。” 朱砂笑了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公主放心,在下不用你负责。” “只是,你到帝陵做什么去了?” “是……”话未说完,身后猛地一阵马蹄声,来势突然,还夹杂着男人的怒叱。 “让开!” 说时迟,那是快,转眼间,两匹快马气势汹汹地自朱砂和凌绮玉后面撞了过来,朱砂瞬间反应,伸手拉了身旁的凌绮玉一下,这才使她免于被撞到,但这一拽,冲力过猛,凌绮玉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全落在朱砂身上,朱砂脚步不稳,重心偏移,身体便向后摔去。 “朱……”凌绮玉叫了一声。 紧随而来的是烈马嘶鸣的声音,场面一片混乱,朱砂做好摔倒在地的准备,叹息自己怎么就这般倒霉,似乎每次凌绮玉在她身边,她都会很不幸。 魔星啊魔星!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朱砂只觉瞳孔中一抹白色闪过,随即落在什么人的怀抱之中,身上的冲力如水滴入海,全被化了去,一切发生仅在刹那之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七话 步步为局(四)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一名白衣公子,接了她一下。 枣红骏马上锦衣华服的男人勒紧了缰绳,骏马扬蹄嘶叫,倏地停了下来,他目光扫向那白衣男子,尽是审视的意味。 “公子好快的身手。” 白衣男人微微一笑,却也不答话。 前后耽搁这几秒,本是惊魂未定的朱砂,此时缓过来些,要不是这白衣公子接了她一下,说不定她现在已摔成馅饼了!过分的是,这跋扈的男人,纵马在街市逞威风,撞倒了人面不改色,连句抱歉的话也不说,反而最先注意的是别人的功夫。 若非这突然出现的白衣公子,他是不是连步也不停,就那么扬长而去。 越想越愤怒,脾气跟着亦上来了,朱砂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白衣男人,直冲着枣红骏马就去了。 “谁给你的权利在街市横冲直闯!”可恶太可恶了!这家伙知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即使她朱砂算不得什么,后面那位可是如假包换的南越公主,方才她是拼了命的护着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抗的起那后果。 “哦?权利?”男人偏头,看向朱砂的眼光里充满了戏谑。 上前一步,正要狠狠地教训他几句,忽然手腕上的衣袖被凌绮玉扯了一下,朱砂转眸看过去,竟见凌绮玉躲在白衣身后,始终垂着眼眸,掩饰起表情神色,朱砂不解,但她分明看到凌绮玉摇了摇头。 阻止她闹下去? 虽是心有不甘,但朱砂合时宜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凌绮玉这一细微的动作,两个男人皆看在眼里。 白衣公子抬手抱拳:“在下的两位朋友不太会说话,公子不要计较,请了。” 马上之人亦拱手还礼:“既如此,请了。” 手中的缰绳动了动,调转马头,这嚣张跋扈的男人转身即离去,跟在他身后另一匹马亦随之而去,看上去是护卫的样子。 “凌绮玉!”朱砂几步走回,将躲藏在白衣男人身后的凌绮玉拽了出来,“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教训他,当初你教训我的能耐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八话 步步为局(五)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真想不到这长乐公主,居然是个怕事胆小之人。 “嘘,嘘。”凌绮玉也顾不得避嫌了,一把上来捂住朱砂的嘴,这白痴内侍竟公然在街上叫她的名字,是还嫌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么。 转眸对着白衣一笑:“谢谢公子出手相助。” “小事而已,姑娘不必客气。” “那你?”朱砂挣开凌绮玉的手,一脸忿忿。 凌绮玉这才瞪了朱砂一眼:“亏你跟着七哥,你道方才那人是谁?” 朱砂满目茫然,摇了摇头,她跟着皇帝的日子那么浅,怎么可能认识谁对谁,但凌绮玉原本刁蛮,她这突然的反常表现,刚才情急下朱砂没来得及细想,这一刻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是苏丞相的独子苏年,沐妃的大哥。”凌绮玉面露忧心之色,“他或许认不得你,但却见过我,要是事情闹起来,被他看见我,他还不直接给我送回去。”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难怪凌绮玉藏在那白衣男人后边,不敢现身,要说害怕那不可能,她担心的不过是私自出宫,行踪暴露。 只是她们说了这么多的话……朱砂“啊”了一声,想到什么一般赶紧回眸看去,果然那个白衣男人尚未离去,那她们说的那些话,这家伙岂不是全听到了。 朱砂心有戒备,小心翼翼地扫了这男人一眼。 “在下初来京城,想不到有幸见过丞相公子。”似明白朱砂心思一般,这男人开口了,一句话将女子心底的疑虑打消掉。 “公子不是本地人?”话是这么问的,心里却在窃喜,看来他与京城官宦无关,不过是路过此处,毫不相干而已。 “在下路过此处,做点小生意。” “这样啊!”一听这话凌绮玉兴致来了,“京城可好玩了,这里我最熟,还有很多……”话未说完,朱砂对她使起眼色,她们这次偷着出宫,目的是帝陵,时间本就不多,她倒在这尽起地主之谊来。 如果再遇到这位公子“实在”点,邀请她们代为介绍引路,那多少事都被凌绮玉给耽误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九话 处处为局(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如果再遇到这位公子“实在”点,邀请她们代为介绍引路,那多少事都被凌绮玉给耽误了。 “只是公子,我们兄妹还有些事。”朱砂将话题拦了过来。 白衣男人微微颔首:“两位请,在下自己逛逛就好。” “请了。”朱砂言罢,拉着凌绮玉就走,凌绮玉挑眉,做了个鬼脸,走出去没几步,朱砂再度回眸看过来,她秀气的小脸映在白衣男人的瞳孔里,她回眸时,他还站在原地未动,唇角一勾,对着她划出抹笑容。 “谢谢你!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朱砂想,无论如何至少也要问出他的姓名。 “顾,在下顾竟函。” *** 姜白胭万万没想到,太后把她叫到寿宁宫来居然是为了那件事,垂眸,思绪重重地走在宫道上,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的和风天气,落在身上的温暖却被心底的冰冷分割成片片寒凉,姜白胭握了握手,她觉得自己的指尖都渗着凉意。 “可是,如果皇上查到是孩儿所为,定会治罪孩儿的。” “胭儿,你怎么傻了,你是他册立的一国之后,自古以来哪有治罪皇后的道理。” 治罪皇后,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但是自古以来,帝王废后却屡见不鲜。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唯有如此去做。” 青瓷一路跟在姜白胭身后,太后传召,并没有让她跟进去,她是一直候在寿宁宫外面的,她不知道究竟太后说了什么,会令姜皇后神色恍惚如此,她此刻的情绪反常,她看的出。 姜白胭闭口不谈,青瓷亦就不敢发话出声,跟着走了没几步,远远地却见宫梨落迎面而来。 “娘娘。”青瓷小心翼翼地提醒姜白胭,“是梨落姑姑。” 姜白胭一愣,有瞬间的闪神,再到明白过来时,宫梨落已经笑意款款,人在面前了,她逆着光,淡淡的笑容清透温婉,面对姜白胭微一福身。 “梨落给娘娘请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话 走漏风声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梨落姑姑。”姜白胭应着,不知是心慌还是怎么的,她刻意躲避开宫梨落望向她的目光。 两方皆有些尴尬,宫梨落正要说些什么,忽地吵嚷喧闹之声传来,她微微颦眉,纳闷是什么人在宫里吵闹,循声看过去时,只见宋朝隐身后跟着两名禁卫正向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宋朝隐似正在盘问些什么,边问话边带斥责之意,两名禁卫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音夹杂不断,但只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但很快地,宋朝隐即发现了姜白胭和宫梨落,他停了停步子,在距离姜白胭不远处略微拱手:“臣宋朝隐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白胭的心思本不在这里,仅是微微颔首,毫不上心。 倒是宫梨落,偏头看了那两名禁卫一眼:“宋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皇上要在下带他们两人到紫宸殿走一趟。” 明显是搪塞的说辞,宋朝隐并不想多说。 “若是本宫想知道,宋大人是不是也不给这个面子?”姜白胭倏然开口,看了那么久,她心底已有怀疑,宋朝隐的说辞云淡风轻的,这和他前一刻的怒意相差太多,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宋朝隐暗自皱眉,姜白胭的意思他自是不敢违逆,只是事关重大,皇上交代过不许走漏风声,全要怪他沉不住气,不该如此声张,从宫门到紫宸殿,这才几步的路程,谁想到就让姜白胭和宫梨落给撞上了。 本在御书房和林玖商议政事的凌如锦,因着陆连喜一句话,便着陆公公到紫宸殿去宣朱砂,谁知不见了朱砂踪影,凌如锦不悦,正要命陆连喜去寻她,跟在长乐公主身旁的影卫就在这时上殿禀报,说公主装扮成太监出宫去了。 且还是同朱砂朱公公一起走的。 影卫皆是暗中指派,故而不敢现身出来阻拦,唯有一人速来禀报凌如锦,余下的亦偷偷跟着出了宫。 这一下,凌如锦被彻底的激怒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一话 多生是非(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一下,凌如锦被彻底的激怒了! 皇帝下令宋朝隐将宫门管事的禁卫乱棍打死,两名主事的禁卫大喊冤枉,说朱公公手里有皇帝御赐的玉牌,并且说自己的奉命出宫,他们不敢拦着,再说公主一身内侍装扮,他们又不长在后宫内行走,压根也认不出公主来。 宋朝隐觉得此二人言之有理,再说长乐公主多次偷跑出宫,皇上哪一次也没似这回喊打喊杀的,因此他把他们两人带过来,是想求凌如锦从轻发落。 谁知会被姜白胭半路截了下来。 若是宫梨落,那还好办,可是这姜白胭就不同了,宋朝隐自然不会实话相告,顿了一顿,便避重就轻捡了几句话敷衍:“朱公公到外园去了一趟,皇上让问问他人是几时出去的。” 宋朝隐拿不准他刚才和这两名禁卫的对话,被姜白胭听到多少,既然话里已经提及到朱砂,不说出朱公公来,万一姜白胭问到,再想隐瞒其他的,恐怕就难办了。 宫梨落似明白什么一般,赶紧圆场:“即是如此,就不敢耽误宋大人了,可别让皇上等的久了。” 她适时的推出凌如锦来,无非是为了压姜白胭,皇后的话是不能违抗,但若是皇上的意思,姜白胭亦就不能再说些什么,姜白胭自然知道宫梨落话里带话,只不过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亦是有品级的大宫女,她不同于普通宫婢,姜白胭便只能忍了下来。 尽管从宋朝隐的口中并未问出过多事情,但是有个要点,姜白胭没有忽略,这件事无论是怎样,都和那个内侍朱砂有关系。 早上的时候,这内侍才搅黄了她的好事,这才过去几个时辰,竟又出宫去了外园,外园那地方毗邻皇宫,本是历代帝王大选秀女的时候,留给候选女子暂居之地。 但建安帝即位以来,从未自民间甄选过秀女,因此外园亦就荒废着,平日里只有一些年老宫人留在那边打理,生活条件上当然和皇宫不能比,故而若有哪个奴才惹到主子生气,罪不至死的,一律会被打发送到外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二话 多生是非(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去了外园,姜白胭不由得去思虑,这是不是凌如锦的意思,好端端的皇帝的贴身内侍,绝不会到十几年都无人居住的外园去,他若是去了,定是遵从皇帝的旨意。 那么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个至今无人得见的民间女子。 他把他从帝陵带回来了么?然后安置在外园那里,等待时机便要册封为香暖宫正位。难怪传言过后,皇帝虽不再过去帝陵,但却始终没有女子入宫,姜白胭秀眉微颦,原来那个女子被藏在了那种地方。 凌如锦,为了一个女人,你竟这般大费心思,暗地里,姜白胭手握成拳,尖细的指甲刺入掌心,麻木了疼痛,她只不觉,她的心空空荡荡,反反复复回响着凌如锦的曾说过的话。 ――何以说香暖宫无人居住。 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在他的心上。 *** 帝陵的路,朱砂本来不熟,她跟着凌绮玉,很快即有些失望,突然觉得自己出宫是个错误,因为从凌绮玉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似乎对于帝陵的一切,凌绮玉并不得知。 “宫里传闻,七哥在此处养了个民间女人,可是她到底被藏在哪里呢?”凌绮玉边说着,边转眸看向朱砂,“你猜七哥究竟有没有……” “不用猜了。”朱砂打断凌绮玉的话,“有。” 即使全皇宫都不曾见过那个所谓的民女,全都陷入猜疑之中,她朱砂亦敢肯定,虽然不清楚相貌如何,但那个女人她是知道的,不仅如此,那女人敢直呼皇帝表字,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会是帝与妃那么简单。 且她上次提到这女人的名讳,还将凌如锦惹怒了。 “你七哥啊,很在乎那个女人呢。”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朱砂补了这么一句。 “你见过?在帝陵?” “恩。” “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 “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 “全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啊?”凌绮玉灵秀的翦眸望着朱砂,隐约一丝疑惑的神色,“我还是无意中听说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三话 螳螂与蝉(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全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啊?”凌绮玉灵秀的翦眸望着朱砂,隐约一丝疑惑的神色,“我还是无意中听说的。” “你无意?”越听越觉得这里面的不对劲,“那你之前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就来过一次,也没看见那个民间七嫂。”凌绮玉摊手,“还不如你呢。” “问你为什么来!”朱砂急躁,无心和凌绮玉再绕下去,本以为能从她的嘴里得到些线索,不曾想这长乐公主居然一无所知,现如今帝陵已人去屋空,那个明月早就不知被凌如锦藏到了哪里,她带着她冒险出宫,说不定凌如锦已经发觉,朱砂心急,实在不想和凌绮玉再打哑谜。 “有天夜里,有人在我玉霞宫外私语,那夜她们以为我早早睡下,其实我并未睡熟,因为好奇,便偷着出去听了几句。” 朱砂只觉自己的心凉下半截来:“是宫人所言?” 凌绮玉颔首,若有所思,似陷入那日的回忆中:“是两个宫女,我躲在回廊的边角偷听,她们一直议论关于七哥找了个民间女人安置在帝陵的事情,年前的祭祖大典上,七哥在帝陵曾被人暗害,还受了伤,因此我很好奇,他如何会做这样荒唐的事。” “荒唐?” “若你曾在这里遇刺受伤……”凌绮玉说着,目光环顾四周,扫视一圈,最终将眼光落在朱砂身上,“你还会把自己爱的女人放到这里么?” 朱砂一愣,想了一刻,随即颔首,肯定了凌绮玉的说辞。 这一点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如果明月真是他心爱的女人,那么明知帝陵凶险,他又怎会把她放到这里! “你说的没错。”顿了顿,朱砂再度将话补上,“那两个宫女是哪个主子的人?她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凌绮玉摇了摇头,亦有些失望:“我躲起来偷听,若我出面,她们必定不再多说,即便用公主身份强迫她们,也不一定得到真话,所以我没敢走出来,她们未被惊动,自然我也没能看清楚她们的样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四话 螳螂与蝉(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宫女的服饰穿着都差不多,当时又是深夜,天色已暗,凌绮玉没能看清她们的相貌身份,并不奇怪。 “那你就没想过……她们是刻意的?” “想过,所以我才找机会到帝陵一探究竟。” 朱砂默然,事情到此,似更加错综复杂了,本以为通过凌绮玉可以打开迷局的一个边角,没想到凌绮玉也中了别人的局,环环紧扣着,朱砂只觉得很多阴谋陷阱层叠在一起,而隐藏在背后推动的那个人,根本猜测不透。 绝对不会有宫女深更大半夜的跑到玉霞宫去乱嚼皇帝的八卦,还那般凑巧地让凌绮玉听到,并且凌绮玉说的对,凌如锦既爱明月,就不会把她推向危险。 凌绮玉是被什么人故意引到帝陵去的。 那个藏在背后之人,就是要让长乐公主去帝陵,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的计划。 只是为什么? 不惜大费周章。 还有就是明月是怎么回事?朱砂记得当时她跟凌如锦过来,明月确实就被安顿在这里,凌绮玉的话,她信,可是眼见的事实,又当如何去解释。 刺杀,明月,凌绮玉…… “朱砂。”见她沉默良久不发话,凌绮玉只得唤了一声。 朱砂抬眸看了眼凌绮玉,倏地想到什么来,脱口而出:“利用!他们利用你!” “什么?”凌绮玉一头雾水,“谁?” “快跟我走。”朱砂也顾不得解释,上来一把攥住凌绮玉的手,拉着她就要离开。或许“那个人”就是想要凌绮玉在帝陵出现一下,仅此而已。“他”一定很了解这位公主的脾性,知道她率性妄为,同时也很冲动,甚至,也许“他”还了解她的起居作息习惯,布局宫女在那一时辰出现在玉霞宫,正是清楚她们定能被长乐公主发现。 朱砂但觉一股凉意透过四肢百骸蔓延全身,若真如此,那她们必须赶紧回宫,必定尽快将这一切告诉凌如锦。 “等……你……” “回宫,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五话 帝陵截杀(二更)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等……你……” “回宫,快。” “回宫?”冷不防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公主好兴致,既然带人来了帝陵,就多呆一会吧。” 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朱砂垂眸,阳光落在身后人的身上,打出淡淡的黑影,那影子在地面上连接成片,两个女子皆没有回头去看,但地面上轮廓清晰的人影子告诉她们,来此的并非是一个人。 为首一个男人,他身后跟着十多名男子,无不是身材精壮骨骼轻奇,单看身影就知其武功不凡,且他们都有佩刀。 朱砂脑中很快升起一个认知:杀手,来者不善。 而且他们认得出凌绮玉,明显是宫中人指派,看来目的明确。 “你们好大的胆子。”朱砂刻意压低了声音,“可知我是谁么?”既然对方目的明确,再绕圈子已经没有意义,朱砂力求能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不管是谁,今日,都要死。” 话音一落,为首的男人略一挥手,在他身后的十多名杀手一拥而上,与此同时,朱砂狠狠地推了凌绮玉一把,急吼出声:“赶紧走!” 凌绮玉脚步才动,暗地里的五道黑色身影倏然冒出,掠过她和朱砂,冲着那帮杀手就去了,一瞬之间,刀剑相接,朱砂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只见杀气一片,两方人已陷入激战中。 朱砂愣了愣,不明状况,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凌绮玉的叫声:“是我七哥的影卫!” 影卫?是凌如锦的人? 心底很快升起一丝窃喜,直觉她们得救了,但这喜悦转瞬即逝,朱砂预感,她这回私自出宫,回去肯定倒霉,凌如锦必然会让她好看! “公主快走!”对峙间,一名影卫回身提醒。跟出来的影卫不过五人,而对方却有十人之多,尽管凌如锦的人个个训练有素,但对方杀手亦不是普通角色。 一时间刀来剑往,双方打的难舍难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六话 救兵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一时间刀来剑往,双方打的难舍难分。 四名影卫拖延着战局,余下一人一路护着凌绮玉和朱砂往帝陵外跑去,且战且退,但因人数悬殊,影卫这一方始终处于下风。 很快,已有影卫受了伤。 朱砂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生死命悬一线,心脏急速跳着,都快要迸出胸口来,她一直拽着凌绮玉的手,不顾一切就往前跑,身边那名影卫拼死相护,杀气横扫,招招逼近皆被他的剑拦截下来,朱砂只觉得刀剑的寒光来来回回在眼前闪着。 神仙大帝,如果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就是打死她,她也绝不会背着凌如锦跑出皇宫。 “啊!”冷不防凌绮玉的叫声传来,杀手中为首的那名男人一刀砍翻与其缠斗的影卫,正步步接近,鲜血溅到凌绮玉绛红的裙摆上,如开出一朵垂死之花。 来不及想些什么,瞳孔中身影一闪,护卫着朱砂和凌绮玉的那名影卫一剑挥出,已经挡住了为首那杀手的刀锋。 但他能挡住的,亦仅此一招,刀势收回,紧接着再度跟上,这杀手的身法快得几乎诡异,影卫尚还来不及回身,刀势已经贴近上来。 “凌绮玉!小心!”眼见着刀光冲着凌绮玉撞上来,朱砂不及多想,心急一推,凌绮玉因这一推,偏离了刀口,但刀势过猛,她倒是躲开了,朱砂却再躲不过。 刀冲着朱砂的前胸划了过来。 “朱砂!” 箭光一道,破空而来,朱砂只听到耳边风声突过,就在杀手的刀尖距她不过一寸距离的时候,那刀却停了下来,同时血溅出,朱砂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巴,就在她的目光中,那个杀手倒下了。 正是因为杀手倒下,他的刀才脱了力,而他的倒下,是因为一支箭插在他的心口上,不偏不倚,杀手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前胸,就那样大张着嘴,甚至未能喊出一句话,便断了声息。 好快的箭,快且狠,一箭毙命。 紧接着是那影卫的声音:“卑职见过九王爷。” 然后是凌绮玉欣喜的叫喊:“九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七话 下的了手?(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仓皇之中,朱砂回眸看过去,但见一抹紫色的身影站立于不远处,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唯独那一身的霸道彰显透露出皇室贵气,在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一队兵士,无不挽着长弓,那箭在弓上,一触即发。 这个人就是之前凌绮玉提到过的九王爷。 “放箭!” 凌墨冉手一挥,电光火石间羽箭离弦,混战中惨叫声传来,朱砂觉得一切发生不过是霎那之间,待到她看的明白时,凌如锦的影卫早已悉数撤回,却并未卸下警惕,依旧是剑未入鞘,守在了凌绮玉和她的身边。 影卫死了一人,伤了三人,而对面的杀手,全部被九王爷的弓箭手铲灭。 心有余悸,直到杀手已绝,朱砂的心还搁在嗓子眼上,要不是这九王爷及时赶到帝陵,恐怕今日她们凶多吉少,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已经是她朱砂了。 偏头看向凌绮玉,她的脸色亦好不到哪去,事出突然,多亏了凌如锦暗自派人监视她的行动,没有这五名影卫,她和朱砂必死无疑。 死,且死的不明不白。 “九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凌墨冉并不着急回答凌绮玉的问话,扫了朱砂一眼,方才缓缓开口:“你私自到帝陵来,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朱砂觉得他的话音冰冷,禁不住看向凌墨冉,不知为何,她总要不好的预感,似乎九王爷出现于此,并非偶然。 “现在不是没事了么。”感觉到九哥口气有恙,凌绮玉赶紧卖乖巧,朱砂倏然有些难过,她们倒是没事,可是有名影卫,就为护着她们而被人所杀,朱砂目光落在地面上,年轻的影卫倒在那里,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木然地看着九王爷的人在那些已成尸体的杀手中寻找线索,朱砂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没有纵容凌绮玉私自来帝陵,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想要得到些线索,最终不仅一无所获,反而使得事态更加严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八话 下的了手?(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你这话还是留着对七哥说吧。”凌墨冉望着凌绮玉,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随后略微偏了偏身体,似让出一个人来,凌绮玉猛地反应到什么来。几乎所有的兵士都被她九哥派过去检查那些杀手的尸体,以便寻出有关这次刺杀的蛛丝马迹,唯独一人始终站在凌墨冉身后未动。 此人亦是兵士的装扮,长弓尚在手中,因此凌绮玉和朱砂皆未对其多做关注,这一刻听到九王爷如是说,居然提到凌如锦,联系到此言,凌绮玉突然明白过来。 不仅是她,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朱砂。 战战兢兢地朝那名兵士看过去,尽管心底已有猜测,但在看到那一张面容时,朱砂还是眼前一黑。 凌绮玉的情况亦好不到哪去,原地僵住,小脸顿时白成一片,咬着唇,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眼前之人,容貌俊逸,如画般的眉目聚敛纷繁华彩,周身透射出无法掩盖的尊贵与凌傲,虽然是兵士装扮,只依旧一身风华,这个人,除了当今圣上凌如锦,又还能有谁? 朱砂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了,脑子乱成一团,她这次私出皇宫,遇到意外姑且罢了,还被凌如锦当场抓了个正着,这回不死都是奇迹,再不敢耽误片刻,朱砂抢先一步上前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死罪。”垂眸看着地面,朱砂将头埋的很低。 凌如锦将手伸向九王爷,把弓箭递了过去,凌墨冉赶紧接住。 “长本事了?”说着手指勾起朱砂下颌,将她的脸抬起,强迫她的目光面对自己,“朕刚才那一箭真应该射偏一点。” 射偏一点,直接射死这奴才算了。 “七哥!”凌绮玉见势连忙上前,“不是小朱子的错。”不知何故,她倏然有种感觉,盛怒下的皇帝会杀了这内侍的感觉。 “没你的事。”凌如锦看都未看凌绮玉一眼,“朕给你玉牌,就是让你背着朕私自出宫的,是么?” ―― 亲爱的们,看的时候动动大家的小手,收藏推荐一下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九话 下的了手?(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没你的事。”凌如锦看都未看凌绮玉一眼,“朕给你玉牌,就是让你背着朕私自出宫的,是么?” 愤怒凝聚冲撞着凌如锦的心,他给她那枚玉牌,是怕她在宫中行走不便,再遇到妃嫔发难时可以全身而退,未想到她竟然利用玉牌出宫,这一次是跟着凌绮玉,若是凌绮玉不跟着呢? 若是没有了凌绮玉,她是不是就此而去,一去不回?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一个念头盘旋着:她要离他而去! 她要背叛他,背叛他们的一年之约,她要将他一个人独自留下,留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杀了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如何能逃离开他的视线他的掌心,如果她想要逃,他定要毁了她。 这是自他即位以来,最为冲动的一次,幼稚吧?凌如锦知道这样的想法很不切实际的幼稚,但他确是这样想的。 笼罩在男人周身的怒火,令朱砂内心恐惧,她惶恐地连摇着头:“不是的,我这次私自出宫,是因为……” 她不是想背着他做些什么,她只是以为跟着凌绮玉能查到些许线索。 凌如锦猛然将腰间软剑抽出,明晃晃地寒芒直刺进朱砂的瞳孔,亦就因此,她的话没能再说下去。 “七哥!”凌绮玉急吼,“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 凌墨冉在一旁看的亦有些惊诧,何曾见过自家七哥如此不讲道理不问是非过,仿佛他的冷静烟消云散到了九天之外。 “七哥!是我要来的帝陵!”凌绮玉说着便要上前,脚步刚迈开,手腕忽地被凌墨冉给握住。 “绮玉,当心!别过去。”凌墨冉往回一拽,与此同时,凌厉地剑气从男人手中软剑上迸出来,剑气狠,快如破竹之势,若不是凌墨冉拦了绮玉一下,她冒然上前,必会被这剑气所伤。 ―― 亲们动动小手~给个推荐收藏的~冰今天争取两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话 最是无情(二更)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啊!”发出尖叫声的是凌绮玉。 血珠子滴了下来,纤细的手捂上心口,朱砂强撑着身体,这才没有倒下,凌如锦的剑刺入女子胸口,一寸深还是两寸?朱砂不知道。她不会衡量这个,唯独能衡量到疼。 疼,很疼。 在心口上,却又不在。 因为更疼的地方,并不在她的身体。 终究,他还是下了手,甚至都没有丝毫迟疑,那软剑刺在她的身上,好似刺毁了很多的东西,耳边掠过凌绮玉的叫声,但她却一声未吭,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强撑着的究竟是什么。 内侍,奴才。 她是他的奴,她用他给的玉牌出宫,本来不就应该是这个下场么?怎么自己就是看不清楚,还是其实早已明了的事情,是她自己不愿承认。 “相末。”不知何故,突然很想这么再叫一次。 上一次也是在帝陵,上一次也是面对剑口刀锋,上一次她也这么样的唤。 相末。 他的表字。 似乎是只有明月才能唤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的空洞被放大成无限,竟如潮水漫涌,就那样将她吞没。 她看见他的眸微微地暗了下来,划过一抹复杂的光,有些她读不懂却又能明白的情愫,她很想笑又没了力气,然后她听到长乐公主和那九王爷的喊声“七哥”,她的心她的身体,在那之后,同时没了知觉。 帝王,最是无情。 情之一字,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 紫宸殿。 卢医女将银针自女子的身体上拿下来,轻轻地为其掖好被角,这才走到那抹负手而立于窗边的明黄身影旁,抬眸有些怯意地看了凌如锦一眼,欲言又止。 彼时深夜,紫宸殿内除却凌如锦,所有的宫人皆被皇帝屏退,唯独只留下卢医女一人。 ―― 我好感动好感动好感动~~~~(>_<)~~~~ 真的有亲说加更了~~其实其实~~大家的支持是作者码字的动力啊~二更奉上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一话 你就是一昏君(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因宫内嫔妃公主等的诸多女眷,总有些不便之时,故而太医院内亦有女官供职,这卢医女尽管年岁不大,但却医术精湛,同那院正李太医不相上下,宫中女眷的身体病疾,多是由她诊断医治的。 朱砂的剑伤,伤在胸口,凌如锦带她回来时,她早已没了意识,人陷昏迷。 那伤口势必要处理,凌如锦宣了卢医女过来,方一入得紫宸殿,初见朱砂衣着装扮,卢医女呆愣片刻,又见殿内宫人俱被凌如锦屏退,连陆公公亦不在跟前,当下更是迷惑不解,只不好开口去问。 但很快她的疑虑即被打消,在发现朱砂本是女子之后。 终是明白,伤了一个内侍,皇帝却为何宣了她这个医女。 可这在后面的事,她不敢猜测了,朱砂朱公公,虽说没有过深接触,关于他的事,她还是有些耳闻的,只不曾想,他竟然是假太监! 想必皇上屏退宫人,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皇上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秘密,宫中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道理卢医女明白,所以她欲言又止,不过是在思考要如何措辞,才能算得委婉。 她这明显的顾及,凌如锦看在眼里。 “你不必惧怕,只需告诉朕,她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朱……朱公公的伤口不深,如今止了血,亦上了药,这外伤应该无碍了,待我开两副药,按时服下即可痊愈。”卢医女始终垂着眉眼,回答的小心翼翼。 凌如锦仅是颔首:“你去吧。” 得了皇帝的命令,卢医女再不敢耽搁什么,盈盈福身一拜,赶忙迈步离去,人刚走到殿门口,凌如锦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你应该知道。”口气淡然,却是最为冷厉的警告。 卢医女连忙躬身:“我自不会乱说。” 明黄色的衣袂在眼前一晃,凌如锦挥了挥手,示意卢医女下去。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二话 你就是一昏君(中)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绮玉一直站在紫宸殿外,片刻未离,在她身边还同时杵着陆连喜,宋朝隐,林玖,以及九王爷凌墨冉等一众的人,从宋朝隐口中得知,凌如锦接到影卫的密报后,又亲自问过宫门侍卫,知道朱砂和凌绮玉是依靠他钦赐的玉牌,大摇大摆地出宫而去,登时龙颜大怒。 上一次凌绮玉去帝陵,明月曾告知,故而凌如锦猜测,这一回凌绮玉出宫,十有-八-九-亦是去了帝陵。 但也仅是猜测而已,凌如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不清楚,朱砂为什么会跟过去。 凌如锦命影卫传话九王爷赶去帝陵,而他自己为掩人耳目,则是乔装赶到,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带了兵士。 谁知意外果真发生,万幸他们到的及时,若是再晚一会,估计直接给朱砂收尸了。 听完宋朝隐的陈述,凌绮玉忿忿直跺脚:“七哥居然不相信我!” 太过分了!凌绮玉万没想到在她的身边,皇帝竟派了人,说不好听一点,这根本就是监视啊!唯有对不信任的人,才会使用的手段。 宋朝隐白了她一眼:“不盯着你,你现在早死了。” “死便算了!”回瞪回去,“不然早晚被七哥杀了。” 凌绮玉是先帝所生的儿女中,最为年幼的一个,她自小便得众位兄长的宠爱与纵容,脾气上带些任性娇蛮,但却本性不坏,一国公主的端庄典雅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体现,反倒是同皇帝身边当差之人,混的都很熟悉。 宋朝隐少年时便跟在凌如锦身边,自然同这绮玉公主相识较早,平素里他们之间这般对话,早已不足为奇。 陆连喜见的多了,亦就习惯了,垂了眼帘只作没看见,林玖默不作声,倒是凌墨冉目光扫向紫宸殿,倏然开了口。 “你倒是死不了,只是殃及了别人。” 夜色已浓,琉璃灯的火光照映出宫内处处静谧,紫宸殿亦闭了大门,两边守卫着皇帝的禁军,一如往常,凌墨冉话是对着凌绮玉说的,只是他的眼光从头到尾,不曾转还回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三话 你就是一昏君(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绮玉当然知道,她九哥口中的那个“别人”指的是朱砂。 “伴君如伴虎!”凌绮玉不依不饶,“七哥他就是个暴君!”想了想,还不死心,便又补上一句“他还是个昏君!”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这话可别再说。”陆连喜赶忙将凌绮玉打断,“皇上要是听到了,非给你治罪不可。” 口无遮拦,竟然在紫宸殿外骂皇上昏君,这万一传到凌如锦耳中,可还得了。 宋朝隐禁不住大笑,同时竖了竖拇指在凌绮玉面前一晃:“有胆色!” 陆连喜瞟了宋朝隐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再说“宋爷您能不要再添乱了么”,看的宋朝隐更笑了。 “只是,那个朱砂是什么人?”凌墨冉问的一脸认真,他才刚回宫,认不得朱砂,但这一上来赶上的即是皇帝一剑,差点没要了那人性命,他一直注意着紫宸殿的动静,远远的见到卢医女独自出殿门离开,估计着那人应该无碍了。 “小朱子是七哥的贴身内侍。”提到朱砂,凌绮玉眸光黯了下来,“七哥怎么下的去手。” “贴身内侍?”凌墨冉皱眉,这可不是下不下的了手的问题,名号说的再好听,亦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奴才犯了错,横竖便是个死,绮玉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凌如锦是个暴君,生杀于心,果敢决断,可是到了最后,他却留了那内侍的命。 手下留情。 从他出手的那一刻,他便留了情,他的剑刺入他的心口,却根本不深,凌墨冉亦有武功,岂会看不出来,那剑尖就浮在皮肤表面,压根没刺进去,七哥他,根本就不想让那内侍死。 不想,为何还要伤了他? “他叫七哥的表字?”顿了顿,凌墨冉再度将话接上,之前那一句“相末”,亦是令他不解的地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四话 好事不找咱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陆连喜眉梢一跳,万没想到这家伙竟胆大如此,连皇上的表字都叫了,这后宫之中,除了姑娘,谁还敢唤皇上的小字,便是冠宠后宫的沐妃亦不敢这般大胆,就是皇后,凌如锦都不许她那样叫他。 不许,是因为在凌如锦心底,除却她,不再有人有此资格。 朱砂身份的秘密,陆连喜是知道的,此刻九王爷质问,显然已经猜疑,此时他只好出言将话拦下。 “王爷,皇上留着那奴才,许是还有用处吧。” 凌墨冉目光落在陆连喜身上,良久,微微颔首,便不再出言。 “陆公公,咱们在这等着亦不是长久之事,不如您进去探探情形,问问咱们爷的意思?”林玖抬眸看了眼天色,这紫宸殿殿门不开,许久不见皇上宣召,他们一众人皆等在这里,时间长了,难免节外生枝。 谁不知道太后的眼线遍布后宫,恐怕这时消息早就传到寿宁宫去了,宫内人多嘴杂,各宫的主子皆有其内线常在此处行走,消息过去了倒还好说,林玖担心的是再过去些时间,万一引来哪位主子,尤其是姜白胭,那必然又是是非。 并不是忌惮姜白胭,而是皇帝意思不明,她若是过来问话,倒不知如何作答。 陆连喜一脸苦笑:“我说林大人,好事上您倒是多想想咱啊。” 但凡遇到这种场面,第一个被推上枪口的绝对是他陆连喜,也不知万岁爷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现在进紫宸殿去,搞不好弄个领罚的下场,极不情愿地迈开脚步,陆连喜拿眼直瞟林玖。 林玖摊手,他不也是没办法么。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宋朝隐一声喊:“陆公公,你的救星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循声望去,便见卢医女端着药碗过来,正是要入那紫宸殿,陆连喜眉眼笑开:“成了。”说话间,便朝着卢医女走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五话 重罚绮玉(上)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负手站在窗边,淡凉的月色镀得男人一身光晕,朦胧安静却也疏离,凌如锦看着窗外,隐约间能听到床榻上那人细弱的呼吸,他武功修为很高,耳聪过人,只是即便如此,朱砂的声息亦较常人微弱了很多。 明明不该如此。 他是王,他有他的威严,不容人质疑,可是那一剑下去,早已和他的身份他的权威没有联系。 不过,因为愤怒。 她拂了他的意,有,抑或没有。她借由他的玉牌出宫,这,要算做什么? 欺君么?想来都觉得可笑,凌绮玉早就偷跑出宫多次,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为何,心底那抹无法遏制的怒意是由何来的? 其实,你怕的是她离你而去。承认吧凌如锦,无关王权无关对错,无关“皇帝”与“内侍”,你在意的仅仅是:凌如锦不希望朱砂这个人离他而去。 所以你一箭而至,将她从杀手的刀口下救出,而又一剑而至,非要亲手置她死地。 那剑尖竟再多刺不下一分。 这种情结叫什么? 是舍不得。 对,居然就会舍不得! 朱砂,朕看不透你。 你总是浅笑着说很傻亦很无知的话,总是毫无心思地去做每一件事,你不曾对朕提出过任何要求,荣华富贵你不在意,锦衣玉食你不上心,可是你越是这样,朕便越是不知该如何才能留下你。 唯有你,在这宫里,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你只是你。 脚步声传来,很快又止了住,凌如锦回眸,淡淡地扫了门外一眼,便清楚是谁进了来。 “陆连喜。”步子轻利,除却轻功不凡的陆总管,还能有谁。 “皇上。”陆连喜说着躬身,默默走近,“朱砂的药煎好了,奴才便给送了来。” 凌如锦瞟了瞟陆连喜手中药碗,微微拢了眉心:“说吧,什么事?”要送药,那本该是卢医女进来,现在陆连喜替她入了紫宸殿,自然不会平白无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六话 重罚绮玉(下)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万岁爷您英明,奴才进来是想问问,外面那帮大人们,爷您好歹给个话。” “叫他们散了。”凌如锦略一挥手。 “奴才遵旨。” “等一下。”陆连喜搁下药碗,刚要离去,忽地被凌如锦叫住,“传朕旨意,长乐公主凌绮玉私自出宫,诏令其于玉霞宫内禁足三个月,反省其过,任何宫眷不得擅入玉霞宫。” “……”将凌绮玉禁足,要关她三个月,还不许别人接近,就长乐公主那性子,那还不得把她关出毛病来。 陆连喜犹豫片刻,“皇上,会不会罚的重了……” “重?”凌如锦反问,同时目光落在朱砂身上,陆连喜顿时明了,三个月就三个月吧,万岁爷的心思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更何况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不敢再捻这龙须了。 “不如奴才传个宫女过来?”想了想,陆连喜又补上一句。 朱砂这副样子,总要有个人照料,至少这药需要有人喂下,如今卢医女已被他支走,这活总不能让皇帝亲自来做吧。 凌如锦摇了摇头,朱砂的身份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之前命她做这假太监的时候,倒没多想什么,只事到如今,如果她是女人这真相暴露出去,必定引来杀身之祸。 这后宫里,盯着朱砂的眼睛,不在少数。 既然皇帝心意明确,陆连喜便不再多留,微微躬身行了礼,而后即退了出来。 果真不出预料,凌绮玉在得知皇帝的意思后,连连跺脚,小脸上的五官全皱到一起,气呼呼地不停骂凌如锦是昏君,九王爷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宋朝隐则拍手直呼“皇上英明”,这魔星公主终于可以消停三个月了。 *** 永安宫。 青瓷手挽着琉璃宫灯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姜白胭耳边说了些什么,姜白胭本是平静的脸上立即浮显出焦躁,瞪着青瓷的双眸,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你确定那内侍受伤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七话 姜白胭的谋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娘娘,奴婢听小杨子说的,朱公公确实受伤了,这会子人在紫宸殿还没醒过来呢。” 他不是去了外园么?如何会受伤,姜白胭秀眉深锁,总觉得这之间有些细节被漏掉了,在那个名为朱砂的太监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见姜白胭愁眉不展,青瓷向前凑了凑,掩着嘴巴悄声言语:“娘娘想要知道香暖宫新主子的事,何不直接问皇上?” “既然已成定局,多问又有何用。”或早或晚,都会有一个女人入住香暖宫,若她现在去问,只会惹来皇帝的厌烦而已。 “那……”青瓷想了想,“寻个机会将朱公公找来?” 皇上不说,他身边的内侍未必不会多嘴,只要使点银子,说不定想知道的事情,唾手可得。 姜白胭深深地凝了青瓷一眼,若有所思。 朱砂正做着噩梦,梦境里她拼命地在旷野地里跑着,后面有人拿刀追着她,却又看不清是谁,眼前急速地掠过各种人的面容,先是朱天辰,然后凌绮玉,陆连喜,甚至苏沐雪,姜白胭,一个接着一个,她向他们每一个呼救,可是他们就如同没看见没听到一般,对于她的呼喊,视而不见。 不知不觉间,旷野中一抹白衣,似一个断点,切割开了身后的死亡与前方的生存,朱砂急于要抓住这颗救命稻草,拼了命向着白衣跑去,那抹白色竟像有知觉般,就在此刻回眸,面容渐渐清晰起来,朱砂一点一点地看清他,他竟然就是街市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他叫什么来着?朱砂狠狠地想。 顾?顾竟函! 唇角微掀,便要去喊这男人的名字,可他的脸却在此刻又慢慢模糊起来,模糊后再度清晰,再度清晰时,那一张脸赫然变成了凌如锦! 朱砂步子迟疑不敢上前,不仅如此,回眸看时,后面追着她的人亦变成了凌如锦,两个人重叠成一个,正拿着刀指向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八话 爱恨不起(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啊!”蓦然一声惊叫,因这一声叫喊朱砂醒了过来,身体僵硬直挺挺地坐起,梦中心惊肉跳的感觉还在,朱砂惊出来一声冷汗,衣裳有些湿凉。她瞬间反应过什么来就去摸自己的胸口,沾着白色药纱,稍微动一下疼痛感还很清晰,一切都不是梦境,他拿着刀剑指着她的场面,是真实的。 呼吸急促,视觉尚还有些模糊,朱砂顾不得什么,忙着打量四周,刺眼的阳光自小窗外射过来,照的人眼睛微疼,朱砂眯起眼眸,伸手挡了挡这光线。 已经是白天了么? 她并没有死?朱砂略看了下自己所处的环境,金璧辉煌的四壁透出威严,淡黄的锦帐上描着龙纹,连那梨花木床上亦是绘龙雕花,朱砂心中一凛,便是傻子也能看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紫宸殿,龙帷。 她又回到皇宫里来了,且还在皇帝的内殿。 再也无心去顾及身上的伤,朱砂三两步便下床来,她的衣服竟被换过,先前同凌绮玉出宫,那一身装扮已不知去向,可她现在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想也知道之前的衣物必是血迹斑斑,只是……朱砂左右环顾,这屋中竟未备有能穿的出去的外袍,哪怕连件太监的青布衣衫都没有。 外面即是凌如锦的书房,这内殿平日里除却陆连喜,是不许任何人随意乱入的。 那要怎么办?朱砂颦眉,难不成穿的“衣不遮体”就出去?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这昏睡究竟过去了几天。 “要看到什么时候?”冷不防男人的话语传来。 凌如锦? 朱砂愣了愣,隐约间,隔挡在内殿与御书房之间的水晶珠帘似轻轻一摆,光影流离,在那道光影的后面,白色纹龙锦袍染着细碎的水晶的光斑,将流落在阳光下的静好轻易打捞。 很像街市上的那个男人,那人亦曾一身白色。 却又不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九话 爱恨不起(二)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砂想到初遇他时,在香暖宫的假山石后,他也是这样的一身纯白,也是这样的将尘间静好凝聚绾系,恬然,而后微笑,也是这样的一个伸手,就把她推向生死边缘。 狠狠地咬了咬唇,若是每一爿静好都带着死亡的蛊毒,那这一抹美好,朱砂奢望不起。这里的一切,其实朱砂,你都奢望不起。 微微地跪下身体:“朱砂向皇上请罪。” 眸光里的波澜不惊掩饰掉内心那股不自觉的涩疼,凌如锦目光始终落在眼前这女子的身上,良久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冷淡了很多,他有感觉,她划开了他们两人的距离,无形之中的,却也形同鸿沟,似这殿内的水晶帘,看的到但再无法触及。 她一定恨他了吧。 他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是有一瞬间,他很想告诉她,亲口对她说,那时候他已不忍心对她下手。 只是最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如斯:“玉牌,朕收回了。” 只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皇上不杀朱砂了么?” “……” 没有回话。 “如果皇上不杀朱砂,那朱砂便出去了。” 出去?她还要到哪里去? 倏然间伸手,大掌扣住了女子的手腕,朱砂一惊,凌如锦捏着她的手将她拽起,猛地往前一带,她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竟撞进他温暖宽厚的怀里,朱砂只觉一阵眩晕,猜测不出他又要做什么,只由着思绪脱口而出:“你放开我!” “朕说不。” 心烦意乱,他这到底要怎么样!伤也伤了,心死亦死了,他怎么就不能放她清净自由呢?哪怕只有一刻,远离开他哪怕只有一刻,朱砂亦期望。 阴影欺下,朱砂下意识地去躲,但凌如锦不想更不会给她躲开的机会,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就这般强行地将女子的脸抬起,压迫感自唇上袭来,他指上的茧轻摩在她的眼角眉边,微疼,咫尺之间,气息蔓延,从他的渲染了她。 突然有些想哭,他和她之间,到底算作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话 爱恨不起(三)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突然有些想哭,他和她之间,到底算作什么? 是被放纵的感觉,还是对于他,她不过是一个物件,可以亵玩,亦仅此而已,像那些无名无分的陪侍宫女,挥之即去。 可是凌如锦,为什么你给的温情,竟能如此真实。 唇间咸涩,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她想现在自己的脸一定很丑,丑且被泪水划割得一团狼藉,他该是放开她了吧?但是他却轻轻吻下她的每一滴泪,不嫌她脸脏。 假戏真做?还是你寂寞了?朱砂轻笑:不用这样子吧。 “凌如锦。”声音断断续续,喑哑不清,她就这样叫了他一声,直呼名讳,毫无规矩可言,唤一个皇帝的名讳,朱砂想她也真是疯了。 “别哭。”然后她听到他的话语,居然透着茫然无措,反反复复似乎他就只会说这么两个字。 别哭。 世界上最为适得其反的两个字,只能令人哭得更厉害。 爱,执着成痛,恨,执着成伤。 心绪不自觉地飘到那夜的水塘边,他第一次吻着她的时候,那时他说“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全都不是真的。” 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全都不是真的。 感觉或许也一样。 这天晚上,皇上摆驾去了永安宫,留宿在了永安宫,对于姜白胭来说,这是她大婚册封之后,头一次同凌如锦在一起,尽管这点外人不知,没有人在意这个夜,皇帝翻谁的牌子,还不是每每在宫内上演的事,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他的后。 除却姜白胭,她做他的女人,终是名正言顺。 除却凌如锦,紫宸殿上,她最终推开了他,她倔强地瞪着他的眼眸,一句一顿:“朱砂不想成为皇上的棋,不仅如此,你的一切,朱砂皆不想成为!” 一切皆不想。 从来没有人敢去拒绝他,很好,他想他也不稀罕,可如何她的笑,她的泪,她说话的样子,无时不刻不再脑中盘绕,所以他来了永安宫,他要将那些哭笑一一从脑子里挖去。 从相遇时的一个错误,到现在只怕错上加错。 亦除却朱砂。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信任与否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自那以后,日子安宁地过着,苏沐雪的荣宠似又恢复如前,凌如锦时常摆驾飞霜宫,有时候下了朝便会过去,但每每随驾的皆是陆连喜,朱砂偶尔在宫外听着,清澈的竹笛声婉转飘扬,便像她的心,之后是凌如锦的笑声,宫人的鼓点,琵琶相合。 笙歌艳舞,这算不算歌舞升平? 朱砂会在紫宸殿里填画那白纸上的花瓣,日子过得慢,但细想起来又很快,转眼之间,已是一个月的光景。 凌绮玉被禁足在自己的玉霞宫内,凌如锦下了旨,连太后亦不许接近,自然朱砂也不能,帝陵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位公主,那天夜里,他还在御书房中看着奏章,她煮了壶茶送过去,他仅是淡淡地抬眸,令她将壶盏放下,即挥了挥手。 从她被他刺伤后,他们的关系似有了嫌隙,他总是若即若离,开始她在养伤,他便不许她在陪同随侍在身旁,后来她的伤好了些,这御书房依旧不传她入。 贴身内侍,之前便像个摆设,现在连摆设,她都已不是。 他不是会闹小孩子别扭的人,再说他是王,根本不可能幼稚如此,可他却在躲着她,这一种疏远,是刻意的。 头一次,她拂了凌如锦的意。 朱砂轻轻地捻起枚青花瓷杯,将茶水沏满,双手递上凌如锦面前的时候,眸光坚定,她知道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帝陵的原因。”揣测一个王的心思,朱砂想,她也真是不想活了。 凌如锦头也不抬,注意力全在桌案的一纸信函上:“你想知道绮玉的事。” “对,我是想知道长乐公主何以会到那种地方去,但是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朱砂猛然放下手中的瓷杯,“绮玉是被人引去的!” 你不信任凌绮玉,所以派了影卫,同样你不信任我,所以才有意疏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危险逼近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朱公公。”倏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唤,这声音很熟悉,朱砂听过。 再说能不经通传进入这紫宸殿的人,深宫之中亦没有几个,当然不是来人有多硬气,而是她背后那位,着实的惹不起。 头也不抬:“青瓷姐姐,皇上下了朝即摆驾飞霜宫,姐姐若是有事,该到沐妃那里寻寻看。” “朱公公误会了,皇后娘娘派我来,是要请您过去一趟。” “找我过去?”朱砂猛地抬眸,“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 青瓷亦是摇头:“娘娘只说,务必叫您过去。” 左右是推辞不掉的,朱砂只得随着青瓷而去。 路过飞霜宫的时候,远远便听到清丽悠扬的笛声,连日来,宫人早就习惯了这笙歌场面,朱砂还记得苏沐雪一袭白衣,竹笛横吹的样子,她虽不及姜白胭艳丽美貌,但却有一种不食烟火的飘逸气质,这种谪仙般的气质,在她的笛音里,被发挥到淋漓尽致。 凌如锦,美人在怀,会是什么表情呢,朱砂轻笑自己,想着想着,这思维就没了边际。 水榭小亭内,影影绰绰立着四五道身影,那目光无一不落向飞霜宫的方向,朱砂暗地看过去,明妃,华嫔,梅嫔,如贵人,人还真是齐,为今苏沐雪得皇帝专宠,这三宫之中的美人,谁不是嫉恨得红了眼睛。 合纵连横,朱砂倏然想起这四个字来,苏沐雪怕是早已成为后宫佳丽的眼中钉。 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风姿绰约的身影中,竟还有一个人,大宫女宫梨落。 既然碰上了,不打招呼似不合适。 反倒是宫梨落先开的口:“朱公公,这是要去哪里?”她笑意盈盈地迎面走来,因这一句话,谢**等人的注意立刻被拉了过来。 “奴才见过梨落姑姑,见过诸位主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大宫女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谢**尴尬地笑了笑,便也没说什么,她的金华宫,皇帝多日不来,明显在后宫里,已是不招宠爱的妃子,这段日子她低调了许多,她不想过分行事,反给人落下口实。 宫梨落依旧带着笑意,落在青瓷身上的目光温婉如水:“青瓷姑娘和朱公公同行,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青瓷暗叫晦气,好端端的居然给宫梨落碰上,这梨落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平日里就是皇帝亦礼让三分,且她还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心思最深。 她幼年入宫,最初即是分在宫梨落手下,而后又跟了太后身旁,这些年来,她始终规矩做事,姜白胭进宫后,便由太后做主分去了永安宫。 成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婢。 恐怕是多年来的刻板规矩,才得到太后信任的吧,所以太后才会让她在自己内侄女的身旁。 而除却宫梨落,尚还有一位大宫女,听说七年前得皇帝圣旨,送往皇家寺院“挂甲寺”带发修行,青瓷是五年前入的宫,这位姑姑她不曾见过,只是知道她去了七年,而圣旨上写的恰是“七年回返”,或许过了这个秋天,她便会回宫来。 到时候,宫梨落在深宫的地位,不知道会不会被撼动。 但这些都不是她该去想的,青瓷想了想,其实同宫梨落实话实说亦没什么不妥,毕竟她亦是太后身边的人不是么? “回梨落姑姑,正是皇后娘娘请朱公公过去一趟。” 宫梨落颔首,并没阻拦什么:“既如此,可别耽误了事情才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皇后相请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永安宫。 方一进来,一股浓重的檀香味便窜入鼻中,朱砂不适,下意识地掩了掩口鼻,但很快又将手落了下来,永安宫她也到过多次,不记得姜白胭嗜好檀香熏染,即使熏香,这味道也太浓烈了些。 “公公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青瓷的话暧昧不明,脸上似划过笑意,朱砂没心情去探求她的想法心思,只觉得此事非善,当是问明皇后的意图,早早离开这里为上。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白胭一袭淡粉色织锦绣裙,更是衬得她肤色白皙,气质秀雅,三千青丝仅是轻绾成髻,以一枚翠玉步摇束着,并不着盛装,她端坐在小榻上,纤长莹白的手中握着枚胭脂玉杯,正偏头向着朱砂看过来。 “前阵子听说朱公公受伤了,本宫倒也没去紫宸殿看望……” 姜白胭话未说完,朱砂赶忙躬身:“奴才不敢劳动皇后娘娘銮驾。”她一个太监受伤,哪用的着皇后去探,姜白胭定然话中有话,朱砂暗皱眉头,青瓷请她过来,绝对没有好戏。 “是要探望的。”不紧不慢,姜白胭再度将话接上,“只是近日来随驾的皆是陆连喜,倒是朱公公,本宫难得一见。” 朱砂一声不吭,猜不透姜白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好将沉默进行到底,忽然有些明白凌如锦的用意,凌如锦始终让她待在紫宸殿,刻意疏远,或许是为了将她护在紫宸殿那里。 她直呼陆连喜的名字,却客气的唤她一声“朱公公”,这种不该有的亲近带来不祥的猜测,鸿门宴吧,朱砂略抬眸看着姜白胭,多说多错,她始终沉默着,等着看姜白胭究竟意欲何为。 她知道,姜白胭耗不过她,即是叫她过来,必然有事,如果耽搁久了,凌如锦寻到这里,那姜白胭便得不到什么便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中计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檀香的味道扰乱着心思,时间过去一刻,朱砂垂眸而立,倒弄得姜白胭尴尬,轻咳一声,姜白胭反倒笑了。 “本宫倒是不知,朱公公心机过人,之前是本宫错看了。”她不言亦不问,以不变应对,不急亦不躁,自然亦是不给姜白胭发难的机会,原本以为这个内侍城府浅薄,唯独依仗皇帝的宠信,如今看来她隐藏的很深。 上次谢**当众甩了她一巴掌,她唯唯诺诺,后来也不曾利用皇帝的宠信寻谢**的晦气,从那时起,她姜白胭便没将朱砂这人搁在眼里,人不可貌相,她倒还真能装。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说暗话,今儿个请朱公公过来,专为那香暖宫主位。”姜白胭说着,慵懒地招了招手,青瓷会意,忙是几步上到前来,“你去,把本宫给朱公公准备的厚礼,拿到这里来。” 青瓷躬身福了福,应声而去。 一时间,这屋内就只剩下朱砂和姜白胭两个人。 朱砂轻笑:“娘娘,香暖宫的事情怕是只有皇上心中明了。” “公公此言诧异。”姜白胭偏头,柔媚的眸子望过来,“公公前儿个在外园受伤,本宫很是上心。” 外园?朱砂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姜白胭话中所指,她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外园啊?那剑伤不是在帝陵受的么?还是拜了凌如锦亲手所赐。 “奴才不知娘娘说的外园,娘娘或许记错了。” “本宫知道你会这么说。”唇角一勾,姜白胭的脸上划出一抹微笑来。 飞霜宫。 女子淡黄的绣裙迎风一划,宫装掩住的竟是一张艳丽的面容,弯月般的秀眉轻颦着,那背影在宫墙绿瓦下甚为单薄,宋朝隐远远便看她踟蹰在宫门外,那样子倒似有几分焦急。 且她明显走了神思,就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倒V文预留章节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一话 信任与否(两千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自那以后,日子安宁地过着,苏沐雪的荣宠似又恢复如前,凌如锦时常摆驾飞霜宫,有时候下了朝便会过去,但每每随驾的皆是陆连喜,朱砂偶尔在宫外听着,清澈的竹笛声婉转飘扬,便像她的心,之后是凌如锦的笑声,宫人的鼓点,琵琶相合。 笙歌艳舞,这算不算歌舞升平? 朱砂会在紫宸殿里填画那白纸上的花瓣,日子过得慢,但细想起来又很快,转眼之间,已是一个月的光景。 凌绮玉被禁足在自己的玉霞宫内,凌如锦下了旨,连太后亦不许接近,自然朱砂也不能,帝陵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位公主,那天夜里,他还在御书房中看着奏章,她煮了壶茶送过去,他仅是淡淡地抬眸,令她将壶盏放下,即挥了挥手。 从她被他刺伤后,他们的关系似有了嫌隙,他总是若即若离,开始她在养伤,他便不许她在陪同随侍在身旁,后来她的伤好了些,这御书房依旧不传她入。 贴身内侍,之前便像个摆设,现在连摆设,她都已不是。 他不是会闹小孩子别扭的人,再说他是王,根本不可能幼稚如此,可他却在躲着她,这一种疏远,是刻意的。 头一次,她拂了凌如锦的意。 朱砂轻轻地捻起枚青花瓷杯,将茶水沏满,双手递上凌如锦面前的时候,眸光坚定,她知道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帝陵的原因。”揣测一个王的心思,朱砂想,她也真是疯了。 凌如锦头也不抬,注意力全在桌案的一纸信函上:“你想知道绮玉的事。” “对,我是想知道长乐公主何以会到那种地方去,但是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朱砂猛然放下手中的瓷杯,“绮玉是被人引去的!” 你不信任凌绮玉,所以派了影卫,同样你不信任我,所以才有意疏远。 凌如锦不置可否,微微眯起了眸。 “我不会忘记我说过的话。” 一年,我助你计划。 凌如锦却在此刻笑了,刹那的笑容如同三千繁华,敛尽春秋华彩,俊逸倾城,夺人心魄,他笑了笑,将手中信函递给朱砂:“你觉得朕不相信你?” 朱砂呆愣片刻,望着凌如锦递上的信函,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夜色浓重,他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这手中信函必是要紧且机密之事,现在他竟给她看。他在表示对自己的信任么? 目光落在那纸上,仅只扫了一眼,便见这信笺的落款处居然有“雁辞国”三个字。 邻国雁辞……登时心下一惊,朱砂再不敢多看一眼,赶忙垂眸,将身子躬了下去:“朱砂唐突。” 凌如锦放下信笺:“这是雁辞国右相亲笔所书,若你刚才看了,或许会知道很多有趣的事。” “朕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人。” 朱砂,这个女子,最懂得收敛自己的心思。 不知所措,索性就选择了沉默。 以为很多话说开了会好一些,不曾想那晚之后,凌如锦几乎夜夜宿在飞霜宫内,朱砂想,她既说自己“聪明”,恐怕不是称赞,而只是一个提醒,提醒她不要去探究过多的事情。 “和我有什么关系。”自言自语,同时将能填的最后一瓣花颜色绘满,“一年到了,本姑娘就离开这里!谁愿意管你的死活!” 朱砂,你脑子有病!你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帝王!他喜怒不定,心思阴晴的,单说身家背景你们也不配,他还有四宫佳丽,还有个明月,既然装傻都装了那么久,干脆就一直的装下去吧。 “朱公公。”倏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唤,这声音很熟悉,朱砂听过。 再说能不经通传进入这紫宸殿的人,深宫之中亦没有几个,当然不是来人有多硬气,而是她背后那位,着实的惹不起。 头也不抬:“青瓷姐姐,皇上下了朝即摆驾飞霜宫,姐姐若是有事,该到沐妃那里寻寻看。” “朱公公误会了,皇后娘娘派我来,是要请您过去一趟。” “找我过去?”朱砂猛地抬眸,“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 青瓷亦是摇头:“娘娘只说,务必叫您过去。” 左右是推辞不掉的,朱砂只得随着青瓷而去。 路过飞霜宫的时候,远远便听到清丽悠扬的笛声,连日来,宫人早就习惯了这笙歌场面,朱砂还记得苏沐雪一袭白衣,竹笛横吹的样子,她虽不及姜白胭艳丽美貌,但却有一种不食烟火的飘逸气质,这种谪仙般的气质,在她的笛音里,被发挥到淋漓尽致。 凌如锦,美人在怀,会是什么表情呢,朱砂轻笑自己,想着想着,这思维就没了边际。 水榭小亭内,影影绰绰立着四五道身影,那目光无一不落向飞霜宫的方向,朱砂暗地看过去,明妃,华嫔,梅嫔,如贵人,人还真是齐,为今苏沐雪得皇帝专宠,这三宫之中的美人,谁不是嫉恨得红了眼睛。 合纵连横,朱砂倏然想起这四个字来,苏沐雪怕是早已成为后宫佳丽的眼中钉。 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风姿绰约的身影中,竟还有一个人,大宫女宫梨落。 既然碰上了,不打招呼似不合适。 反倒是宫梨落先开的口:“朱公公,这是要去哪里?”她笑意盈盈地迎面走来,因这一句话,谢**等人的注意立刻被拉了过来。 “奴才见过梨落姑姑,见过诸位主子。” 谢**尴尬地笑了笑,便也没说什么,她的金华宫,皇帝多日不来,明显在后宫里,已是不招宠爱的妃子,这段日子她低调了许多,她不想过分行事,反给人落下口实。 宫梨落依旧带着笑意,落在青瓷身上的目光温婉如水:“青瓷姑娘和朱公公同行,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青瓷暗叫晦气,好端端的居然给宫梨落碰上,这梨落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平日里就是皇帝亦礼让三分,且她还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心思最深。 第一百二二话 大宫女(两千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青瓷暗叫晦气,好端端的居然给宫梨落碰上,这梨落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平日里就是皇帝亦礼让三分,且她还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心思最深。 她幼年入宫,最初即是分在宫梨落手下,而后又跟了太后身旁,这些年来,她始终规矩做事,姜白胭进宫后,便由太后做主分去了永安宫。 成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婢。 恐怕是多年来的刻板规矩,才得到太后信任的吧,所以太后才会让她在自己内侄女的身旁。 而除却宫梨落,尚还有一位大宫女,听说七年前得皇帝圣旨,送往皇家寺院“挂甲寺”带发修行,青瓷是五年前入的宫,这位姑姑她不曾见过,只是知道她去了七年,而圣旨上写的恰是“七年回返”,或许过了这个秋天,她便会回宫来。 到时候,宫梨落在深宫的地位,不知道会不会被撼动。 但这些都不是她该去想的,青瓷想了想,其实同宫梨落实话实说亦没什么不妥,毕竟她亦是太后身边的人不是么? “回梨落姑姑,正是皇后娘娘请朱公公过去一趟。” 宫梨落颔首,并没阻拦什么:“既如此,可别耽误了事情才好。” *** 永安宫。 方一进来,一股浓重的檀香味便窜入鼻中,朱砂不适,下意识地掩了掩口鼻,但很快又将手落了下来,永安宫她也到过多次,不记得姜白胭嗜好檀香熏染,即使熏香,这味道也太浓烈了些。 “公公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青瓷的话暧昧不明,脸上似划过笑意,朱砂没心情去探求她的想法心思,只觉得此事非善,当是问明皇后的意图,早早离开这里为上。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白胭一袭孔雀蓝色织锦绣裙,更是衬得她肤色白皙,气质秀雅,三千青丝仅是轻绾成髻,以一枚翠玉步摇束着,并不着盛装,她端坐在小榻上,纤长莹白的手中握着枚胭脂玉杯,正偏头向着朱砂看过来。 “前阵子听说朱公公受伤了,本宫倒也没去紫宸殿看望……” 姜白胭话未说完,朱砂赶忙躬身:“奴才不敢劳动皇后娘娘銮驾。”她一个太监受伤,哪用的着皇后去探,姜白胭定然话中有话,朱砂暗皱眉头,青瓷请她过来,绝对没有好戏。 “是要探望的。”不紧不慢,姜白胭再度将话接上,“只是近日来随驾的皆是陆连喜,倒是朱公公,本宫难得一见。” 朱砂一声不吭,猜不透姜白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好将沉默进行到底,忽然有些明白凌如锦的用意,凌如锦始终让她待在紫宸殿,刻意疏远,或许是为了将她护在紫宸殿那里。 她直呼陆连喜的名字,却客气的唤她一声“朱公公”,这种不该有的亲近带来不祥的猜测,鸿门宴吧,朱砂略抬眸看着姜白胭,多说多错,她始终沉默着,等着看姜白胭究竟意欲何为。 她知道,姜白胭耗不过她,即是叫她过来,必然有事,如果耽搁久了,凌如锦寻到这里,那姜白胭便得不到什么便宜。 檀香的味道扰乱着心思,时间过去一刻,朱砂垂眸而立,倒弄得姜白胭尴尬,轻咳一声,姜白胭反倒笑了。 “本宫倒是不知,朱公公心机过人,之前是本宫错看了。”她不言亦不问,以不变应对,不急亦不躁,自然亦是不给姜白胭发难的机会,原本以为这个内侍城府浅薄,唯独依仗皇帝的宠信,如今看来她隐藏的很深。 上次谢**当众甩了她一巴掌,她唯唯诺诺,后来也不曾利用皇帝的宠信寻谢**的晦气,从那时起,她姜白胭便没将朱砂这人搁在眼里,人不可貌相,她倒还真能装。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说暗话,今儿个请朱公公过来,专为那香暖宫主位。”姜白胭说着,慵懒地招了招手,青瓷会意,忙是几步上到前来,“你去,把本宫给朱公公准备的厚礼,拿到这里来。” 青瓷躬身福了福,应声而去。 一时间,这屋内就只剩下朱砂和姜白胭两个人。 朱砂轻笑:“娘娘,香暖宫的事情怕是只有皇上心中明了。” “公公此言诧异。”姜白胭偏头,柔媚的眸子望过来,“公公前儿个在外园受伤,本宫很是上心。” 外园? 朱砂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姜白胭话中所指,她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外园啊?那剑伤不是在帝陵受的么?还是拜了凌如锦亲手所赐。 “奴才不知娘娘说的外园,娘娘或许记错了。” “本宫知道你会这么说。”唇角一勾,姜白胭的脸上划出一抹微笑来。 飞霜宫。 女子淡黄的绣裙迎风一划,宫装掩住的竟是一张艳丽的面容,弯月般的秀眉轻颦着,那背影在宫墙绿瓦下甚为单薄,宋朝隐远远便看她踟蹰在宫门外,那样子倒似有几分焦急。 且她明显走了神思,就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宫梨落,这时候怎么到这边来了?”宋朝隐轻拍了下黄衣女子的肩膀,惊了宫梨落一跳。 “宋……大人。” 男人剑眉微扬:“挂甲寺进香之前,爷不是说过都会在这里,你又做什么过来?” “皇上宠爱沐妃,便自宠爱好了,我才无甚兴趣。”宫梨落撇了撇嘴,“倒是何苦冷落那内侍?” “内侍?”宋朝隐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内侍?这满皇宫,除了女人还有他手下的禁军,那不全都是内侍么。 “若是要保护了他,何苦不说清楚。” “梨落,你当知道桃影现在还在挂甲寺那边,万岁爷不想任何人搅了他的计划。”终是明白宫梨落话中的内侍所指何人,但朱砂再如何也不是皇上心腹,他才进宫多久,仅仅因为一剑,皇帝岂会这般轻率。 又是何来的保护之说。 ―― 求支持求鼓励。 第一百二三话 私刑朱砂(二千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怕是他现在凶多吉少。”咬了咬唇,宫梨落将话补上,目光中闪过丝复杂神色,仅一瞬而过。 凶多吉少。 朱砂脑中反复回荡着这四个字,方才明白今日这檀香是为她而点,青瓷回来后,姜白胭口中那份备给她的“厚礼”,算是让她又长了见识,这深宫之中,私刑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浑身湿重,衣襟上凝结的血珠子间或滑落下来,晕染得青衫上斑斑点点,沿着锁骨的轮廓,整整插入六枚细针,尖细如绣花针般但却长出很多,那些针一半没入皮肤内,一半还在外,边缘处慢慢渗出的血迹早已干涸凝固。 青瓷站在姜白胭身旁,有些不忍去看朱砂的样子,就低头垂眸而立,朱砂被两个身材雍胖的老宫人按住手脚,动弹不得,其实六枚针刺入胸前,她早已没了反抗挣脱的力气。 眼前明晃的细影一闪,屋内光线微弱却依旧将其镀上淡淡光晕,朱砂只觉一阵眩晕,身上的疼痛遏制不住,几乎要让她昏倒在地,两边按着她手臂的腕子加了些力度,粗糙的指甲掐陷进肉里,是强制地让她保持清醒。 “朱公公,第七根了。”姜白胭红唇微启,目光慵懒地望了望王嬷嬷手中的针,那针就示威般的晃悠在朱砂面前,“劝你不要嘴硬,免得自讨苦吃。” “奴才不知道什么外园。”朱砂声音虚弱,因为剧痛,牙关都在打着颤。 姜白胭倏地拧紧了眉头:“索性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女人,本宫想知道罢了,你又何必替他隐瞒!” 她想不通,朱砂不过是凌如锦的一个奴才,而她大小也是一国皇后,想探听皇帝欲纳的一个民间女子,怎么就从朱砂嘴里得不到只言片语,黄金珠宝他不爱,贿赂不成,她便出此下策,为求逼朱砂开口,对他用了后宫惯用的私刑。 他明明熬不住,可是如何这嘴依然紧的很。 针刺,是宫中常用的私刑,儿时她在太后宫内,便经常见被太后这等处罚的宫女内侍,甚至还有先皇帝的嫔妃。针刺入身体时疼痛难挡,但带来的创面却很小,几乎不可觅见,因此足以做到人鬼不知不觉。 小时候,姜白胭看多了姑妈姜玉婉私刑宫闱,直到凌如锦因先帝遗诏即位,姜玉婉本是先帝皇后,先帝薨,她随即被晋升成太后,入主寿宁宫,私刑方才渐渐不用。 但不用,并不是废用,如今她更已学会。 第七根针。 姜白胭略一挥手,王嬷嬷会意,捏紧手中钢针,冲向朱砂的胸前狠狠扎去,血珠子渗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即被檀香的厚重香气掩盖,连惨叫声亦在这安宁的香气下,显得突兀又寂静。 仿佛不是一场审讯,仿佛只是一场观赏的戏。 又是一阵尖利的钝疼,摩擦着皮肤肌理,疼深切骨。 银光再一晃,姜白胭轻柔的声音传来:“朱公公看来是暗示本宫,可以用这第八根了。” “娘娘问的事,奴才当真不知……” “够了!朱砂!”姜白胭猛地站起身来,“别和本宫绕圈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言罢几步来到朱砂面前,尖长的指甲划过她胸前皮肤:“听说,这些针拔出来的时候,还会更疼些。” 朱砂咬白了嘴唇,小脸上布满冷汗,偏那两个嬷嬷压制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眼睛狠狠地盯着姜白胭,颤抖发白的唇一字一顿:“奴才以为,就是杀了我,娘娘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是有心爱的女子,但她绝不是娘娘您!” 她朱砂亦是个女人,自然清楚刺激姜白胭,什么样的话最有力度,大不了今天死在这永安宫里,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姜白胭今后的日子好过。 比吃醋,皇帝的女人你吃的过来么。 这句话果真起了效果,姜白胭登时沉了脸色,连呼吸亦急促起来,除却苏沐雪,头脑中不听地回响着朱砂的话,除了苏沐雪,他的心……果真还有别的女子。 他的心当真对这皇宫中的任何人,皆没认真过。 明明早就知道的,可当话从这内侍口中说出时,姜白胭只觉得,论说到疼,她不比朱砂好过多少。 身体和心,哪一个会更疼难忍受?突然有种想法,这个内侍,她今日必不放过。 “朱公公前日不才受了伤。”说着姜白胭接过王嬷嬷手中细针,纤指轻捻,那针便在她手中旋了一个圈,“若是刺在旧伤口上,会不会很疼呢?” “你……” “怎么你还敢忤逆本宫?”杏眸圆睁,阴冷嘲-弄的目光悉数落在朱砂眼底。 “娘娘快住手!”突乎其来的一句女声,打破屋内森冷,“皇后娘娘私刑朱公公,不知所为何事?” 一声急喊过后,是急促跑进来的脚步声,突然的变动唬得屋内宫人们一惊,青瓷连忙循声看过去,却见姜白胭已缓缓直起身子,手随即垂下,那枚细针便应声落于地下,莲步翩翩,迈过朱砂,不紧不慢地向前移了几步。 开口时脸上似带了笑容:“梨落姑姑不经通传,擅闯永安宫,吓到本宫了。” 宫梨落也不去回话姜白胭,快速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砂,冲着那两名嬷嬷大吼:“还不退下去!自己是什么东西!”两名嬷嬷方一见宫梨落闯了进来,本就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这一听宫梨落呵斥,自不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地,慌忙松开了朱砂的胳臂。 姜白胭眼光瞟过去,两名嬷嬷又惧怕她怪罪,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大宫女,两头谁她们亦得罪不起,哆哆嗦嗦地,两个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地磕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娘娘恕罪,姑姑恕罪”。 ―― 求亲们看文的时候,动动小手给收藏一个,看在这么热的天气,冰童鞋还在码字的份上,感激不尽。 第一百二四话 罚跪皇后(两千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这两人一将朱砂放开,朱砂的身体便倒了下来,针伤的疼痛一齐发作,她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来,宫梨落赶紧上前,抱起朱砂身体,锁骨下七枚钢针狰狞恐怖,血迹还在丝丝外渗着。 “皇后娘娘,敢问朱公公如何得罪了娘娘!”姜白胭这女人心如蛇蝎,居然能下这般狠的手。 “梨落姑姑平日教导宫人,略施惩罚的把戏想必也玩的不少。”姜白胭一脸的安闲表情,并不以为意,说话间永安宫中的内侍皆已赶了过来,不敢入内,就候在了外面。 姜白胭听到脚步声,知道她自己的人皆在外候着命令,而宫梨落毕竟是一人前来,尽管她深得太后宠信,只论起辈分,她姜白胭是太后的亲侄女,宫梨落再怎样,还不是一个外人。 “青瓷。”回眸看向自己的大婢,“去给朱公公去了细针。” 青瓷有些迟疑,姜白胭话中含义她听的明白,一来,消灭证据,一旦钢针拔下,那伤口细小,几乎不落痕迹,整个永安宫的人自然不会乱说,宫梨落一人之言便不足威胁。无凭无证,她就是说了,能有谁信? 可是拔掉细针其实谁做都可以,便是宫梨落下手亦可,但姜白胭却喊了她去,这便是这二来,姜白胭是刻意属意青瓷,再下狠手。 捻起那钢针,转动着取下,创口之处便会犹如挖肉剜皮,比刺入之时还要更疼几倍,明显宫梨落闯进来后,姜白胭再想问朱砂些什么已无可能,因此她才命青瓷动手,尽其所能折磨这个内侍。 宫梨落当然清楚,她在后宫多年,这小把戏岂会不知? “娘娘既放了朱公公,这种事梨落来即可。” “姑姑客气。”姜白胭勾唇一笑,随即又唤了一声,“青瓷。” “奴婢遵命。”青瓷说着人已上前来,伸手就要去动朱砂胸口的细针,宫梨落以手去挡,姜白胭杏眸半眯,以眼神示意两名嬷嬷上去拉住宫梨落。 “娘娘!” “小林子,小贵子,将梨落姑姑给本宫带出去!”姜白胭唤着候在屋外,她自己的内侍,传进屋来的却并不是恭敬地应旨声,取而代之的是两名内侍跌倒在地的闷哼声。 朱砂挣扎地看过去,竟见一双盘金丝绣绘龙纹的锦靴进得屋来,四周瞬间静寂下来,檀香的味道似浓烈了些,她的头本就昏沉,这一下只觉晕得更厉害,身上哪里都疼,宫梨落的面容在瞳孔中慢慢变得模糊开来。 而后便是青瓷倒下了,被什么人一脚踢倒在地,她捂着心口尚还来不及平复喘息,慌慌乱乱地就原地磕起了头。 低沉好听的声音随之响起,如水滴穿石那般清澈悦耳,有些时日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朕是不是来的晚了?错过了皇后安排的好戏?” 朕……他说朕。 凌如锦…… 可他不是应该在苏沐雪身边么?幻觉之中,那清冷的竹笛声不自觉又响起,掠过朱砂的耳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幻觉之外,是满屋子的人山呼万岁之声。 “朕的内侍,什么时候轮到皇后管教了?”不愠不怒,年轻帝王的心思无人猜透。 姜白胭万没想到凌如锦会在此刻过来,她是特意打探到皇帝人在飞霜宫之后才让青瓷将朱砂找过来的,只是人算终不如天算,青瓷半路上偶然碰到宫梨落,而她带朱砂进永安宫,宫梨落早便猜测此行不善,她在通知了宋朝隐后,自己率先赶了过来。 姜白胭惊慌中连忙福身一拜:“臣妾……臣妾,是,是这奴才满口胡言,辱-骂臣妾在先……”皇帝来的突然,她根本没想好谎言说辞,一时间心乱如麻,话亦是说的毫无逻辑。 “小朱子辱-骂你?”凌如锦目光中浮起一抹讥笑,“朕没让你起来,就别起来。” “皇上?”姜白胭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张地望向男人的眼眸,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让她跪下? 她是一国皇后,不过处罚名奴才,何曾有让她下跪的道理?且还在这满屋人面前,姜白胭俏脸微红,因着一个奴才,她不相信凌如锦要如此折杀于她。 凌如锦似没看到般,不再去理会姜白胭,而是径直向宫梨落走过来,宫梨落手中紧搂着朱砂,她不敢去碰那些银针,束手无策地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涌出来,便只拿了帕子去擦,这一会的功夫,眼圈都红了。 凌如锦脸色阴沉,宫梨落垂了眼眸,不去看他表情,目光无意落在男人的手上,那修长的指节间青筋突出,檀香的气味似浓了些,掩盖住血气腥膻,屋子里瞬间沉寂,谁也不敢多发出一声一息。 皇帝一身戾气,好像随时会爆发,宫梨落倏然有种直觉,今天在场的这些宫人,一个亦不会有好下场。 “皇后听不懂朕的话么?” 姜白胭一震,她当然明白凌如锦指的是什么,咬了咬下唇,姜白胭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皇上……臣妾有罪。”随着“有罪”这两个字音落下,姜白胭的身子亦沉了下来。 他丝毫情面不留,就让她跪在了永安宫,她自己的寝宫里。 只是姜白胭知道,刑问朱砂这件事情,如果皇帝想要扩大事态,那她皇后的地位极有可能不保。面对苏沐雪连日的专宠,她已经处在劣势,现在连她表面的尊严,凌如锦都不想给她留下,废后,或许在他心底,已有此想法了吧。 卢医女进来时,珠帘略微掀起的空隙里,宫梨落向外望了望,宋朝隐,陆连喜,甚至九王爷凌墨冉皆在屋外,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皇帝一眼,他应该是从飞霜宫直接过来的,若说跟着陆连喜倒不奇怪,朱砂入宫之前,陆公公本就是皇帝近身之人。 宋朝隐亦无奇怪,这消息本就应是宋大人传给凌如锦的。 只不过,九王爷为何亦会在? 第一百二五话 身份败露(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只不过,九王爷为何亦会在? 来不及多想什么,卢医女已到身边,宫梨落连忙让出位置,好让卢医女为朱砂处理伤口,这一通的折腾,加之朱砂身上旧伤刚愈,她的身体十分虚弱,意识昏昏沉沉地,纤长的眼眸始终紧合,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卢医女微微颦眉,暗想这女子怎如此命薄,好端端的成了太监,前才受了剑伤,这又被私刑折磨,七枚钢针,针针入骨,若不是发现阻止的早,恐怕伤及经脉,会落下终生隐疾。 宋朝隐入了飞霜宫,将宫梨落的话传达给皇帝,凌如锦登时便停了歌宴,一面派人到太医院宣卢医女,一面带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卢医女得宣召即刻进宫,前后并未耽搁多少时辰。 卢医女处理着朱砂的伤口,宫梨落就在一旁打着下手,凌如锦负手而立,片刻不离在朱砂身旁,姜白胭跪在冰冷的玉石砖地上,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 石砖冰凉透骨,丝丝的冷意渗入,姜白胭的膝盖已有些发麻,暗自手握成全,尖利的指甲扣进皮肉,就在掌心中印下月牙般的指痕,青瓷见此,膝行到姜白胭身边,扶了扶她的身体。 姜白胭始终不懂,何以为了一个太监,皇帝对她翻脸无情。 目光就死死地盯在朱砂身上,那抹青衫,前襟上已是血迹斑斑,不知何故,姜白胭反倒希望他现在死了,即使要她面对废后如此重罚,她亦是希望朱砂今日,没命活着离开永安宫。 最后一枚钢针亦被除了下来,卢医女额头上泛起细密的汗珠,好在朱砂的经脉未受损伤,除却受了皮肉之苦,多加调理下,她的身体亦应无碍。 自然若是凌如锦晚来一步,钢针是被青瓷取下的话,碰到脉络,那朱砂必会落下病根,一生不得愈,这也正是之前宫梨落不敢擅动的原因。 “皇上,朱公公的伤势无碍。”万幸只是受了外伤。 卢医女说着自药箱中拿出枚瓷瓶,边招呼宫梨落边将瓶盖子扣开,“就劳烦梨落姑姑,帮我给朱公公上药。” 宫梨落颔首,手指搭上朱砂的衣襟,轻轻向两边翻开。 凌如锦便在此刻转眸,扫了眼早已瘫倒在地的两名嬷嬷,轻一击掌,陆连喜听到动静,赶忙进得屋来。 “万岁爷。” “陆连喜,将这两名奴才带出去,乱棍打死。” 皇帝话语刚落,两名嬷嬷随即哭天喊地嚷嚷起来:“皇上饶命啊!奴才们冤枉!”说着连滚带爬到姜白胭身边,“求皇后娘娘给老奴们做主!” 姜白胭面露不耐,心里直骂“瞎眼的东西”!她自己都被皇帝罚跪于此,还拿什么立场给别人做主,心想着这两个奴才死了活该,免得待会把她给供出来。 “皇上,臣妾以为,她们二人心思狠毒,教唆臣妾伤了朱公公,理应该死。” “皇后娘娘!你怎能这样说话!是你叫奴才们这样做的……” “胡说!”姜白胭秀眉一横,“满口胡言诬陷本宫!” 这两个嬷嬷一见姜白胭刻意把黑锅推给自己,更是心慌意乱,连连地对着凌如锦磕头:“皇上明鉴!是娘娘想从朱公公口中问出新主子的下落,朱公公不愿说起,娘娘才让咱们用的针刑。” 一时也不在乎什么了,两个嬷嬷为求一线生机,将实话悉数说了出来。 凌如锦并不答话,转眸看了姜白胭一眼,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来,狭长的眸子里透着寒意,话语却温润,竟无一丝怒意:“你很想知道香暖宫的事?” 姜白胭想着那日太后对她说的话,想着那句“唯有这样做”。 “臣妾是听说,香暖宫不吉。” “不吉?”凌如锦冷笑,看向姜白胭的眸光中充满寒意,一时到弄成她说不出话来。 宫梨落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卢医女对她说着话,她仿佛没有听到,卢医女向朱砂的伤口处点着药粉,但宫梨落的手并未按照她的话躲开,药粉倒在她手指上,宫梨落瞬间叫了一声。 “啊!”与此同时,她的手往左边一缩,捏着朱砂衣襟的右手跟着一动,扯开了朱砂胸前的大片衣衫,一切动作之前,她本就叫了一声,屋内人的注意力皆被她的惊叫吸引,便是姜白胭亦以为是朱砂出了什么状况,往宫梨落这边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之后,众人的目光再错不开。 宫梨落扯开了朱砂胸前大片衣衫,因为上药的缘故,她的中衣,甚至里衣亦是敞开的,朱砂是女人,这点卢医女知道,因此她有意遮挡,仅为用药方便,伤本在锁骨处,按说什么也露不出来,她让宫梨落让开手,宫梨落没有听到,药沾到宫梨落手上,这一躲一拽间,里衣开了些,抹胸就露出来了。 宫梨落顿了顿,面上的表情复杂而过,便要替朱砂整好衣物,但姜白胭眼尖,心思亦快,这短短几分种的变故,她已看清楚。 “梨落姑姑,等一下。”唤着宫梨落,眼光却一直在望着凌如锦,“臣妾的人,皇上今日就是要处死,是不是也该让她们死个明白?” 姜白胭眸中透出轻笑,千算万算,此刻她算是懂了。难怪一提到朱砂,凌如锦的反应总不同平常,从苏沐雪落水,到上次在寿宁宫冲撞太后,皇帝对这个太监的维护着实匪夷所思,总有怪怪的感觉。 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原来这一切的缘由在这里了。 他对她的维护,根本就不是一个主子对一个奴才,那种维护,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 姜白胭直笑自己笨,这竟然没能看出来,什么朱砂朱公公,这位俊秀的年轻内侍,根本就是一名假太监!莫名入宫,来历不明,方一进宫即成了皇帝的贴身内侍,还有当日她送桂花糕去御书房,她看他们两人的眼神,她居然没能想到,她是一个女人。 第一百二六话 禁足玉霞宫?(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姜白胭直笑自己笨,这竟然没能看出来,什么朱砂朱公公,这位俊秀的年轻内侍,根本就是一名假太监!莫名入宫,来历不明,方一进宫即成了皇帝的贴身内侍,还有当日她送桂花糕去御书房,她看他们两人的眼神,她居然没能想到,她是一个女人。 还要到处去猜忌去探寻什么香暖宫主位?香暖宫的妃子,不就在自己的眼前么! “朕有什么事,皇后不明白。”凌如锦甩出这么句话来,几步迈到卢医女身边,对着宫梨落一摆手,示意她让开。 宫梨落赶紧起身,站到屋角。 卢医女亦停了动作,药已经上好,她刚要动手替朱砂掩好衣物,凌如锦即止了她的动作,上前横抱起朱砂,径直向外走去。 他虽不曾暴怒历喝,但这一身的冰冷依旧令人胆怯,宫梨落目光追了上去,她了解皇帝的脾气,越到愤怒的时刻,他反而越能保持他的冷静,就如同阳光下波澜不惊的海面,往往皆是惊涛骇浪的前序。 “皇上,那宫人?”陆连喜躬身,低声问了句。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 “奴才遵旨。”皇帝意思明确,乱棍打死,毫无转圜。 姜白胭愣了愣,耳边哭喊声闹成一片,眼见凌如锦抱着朱砂离去,她忽然有些茫然,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喊了一句“皇上”,但话已是无从说起。 青瓷跟着把话接上:“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错,您就让娘娘起来吧。”言罢不住地磕着头,冰冷的石砖上很快即见了血丝。 陆连喜见状,亦有心说情:“皇上,娘娘总不能就这样跪下去……”好歹姜白胭也是太后的侄女,她纵是伤了朱砂,身为一国之后,这样的做法亦有不妥,毕竟位及中宫,其背后尚有太后和三王爷,现如今一个苏相已难对付,若在挑起太后这一头的争端,内忧外患两面夹攻,就是凌如锦惊才果敢,也难稳住国体动荡。 计划本是万无一失,谁知再一次因朱砂节外生枝。 凌如锦心知陆连喜的担忧,帝陵,朱砂的出现使他的设计功亏一篑,而今再一次为了她,左右为难。挂甲寺进香之前,绝对不能出任何宫乱,所以他明知道绮玉和朱砂在帝陵被截杀,是苏年指使,他依旧选择了按兵不动。 可,姜白胭,就这么让她脱开罪责了么? “皇上,娘娘也是一时冲动。”倏然间,一直静观的宫梨落开口了,“有什么事,都让娘娘起来说话吧。” 凌如锦望着站立于屋角的宫梨落,她眸子里的光淡然,却有说不明的落寞,因着光线微弱,便看不清晰,姜白胭闻听她为自己说情,亦将眼光看了过来,但见宫梨落的瞳孔里,凌如锦只垂了眸。 他怀里的朱砂一身狼狈,干涸在衣衫上的血迹斑驳刺眼,宫梨落细细端详着,她苍白的小脸尽管失了血色,眉目清秀不减一分,隐隐竟是倾城绝色,只是穿了太监服饰。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恢复红粉女装,定是皎然明媚,怕是苏沐雪亦敌不上她的清丽。 这样的一个女子,皇帝如何能不动心。 气氛似凝结了一般,一时间无人再出声,唯独剩下青瓷头碰砖地发出的闷响,就在此刻,姜白胭如突然惊醒一般,猛地拦住青瓷,她的大婢已是满额鲜血,姜白胭抱住青瓷哭出声音,话语喃喃,喊着青瓷的名字,语无伦次地说着“对不起”。 “陆连喜。”凌如锦终于发了话。 “奴才在。” “给朕在这看着,皇后跪满一炷香,便让她起来。” 好在,皇帝听了劝,终是只罚了姜白胭跪一炷香。 “奴才遵旨。” *** 朱砂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就是掐死她亦想不到,这一睁眼看到的人居然是凌绮玉!朱砂吓得差点没叫出来,凌绮玉撇了撇嘴,拧起眉头瞪着她:“你用不着像看见鬼一样吧。” “奴才见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这魔星公主打断了。 “见过谁?”凌绮玉手中把玩着一枚物件,以手为轴心转着玩,“你的衣服都是本公主换的。” “啊!”朱砂大惊失色,凌绮玉说给她换了衣服,那她不是……慌忙垂眸,果见自己一身淡粉色,只是重点是,那件“淡粉色”是一件宫装,确切点说,是一件绣裙! 做工考究,绣工精美。 “你看到什么了!”倏地反应过来。 “都看见了。” “我怎么这样了!” “该我问你吧。”凌绮玉眼光落在朱砂胸前,“你怎么是女人?” 朱砂只觉得世界都要乱了,问她为什么是女人,这种问题应该去问她的亲爹朱员外。 没好气地回了句:“你打晕我的时候,就该验验身。” 凌绮玉认真地颔首:“确实,难为我替你伤心难过了这么久。” 还以为这么个秀气的少年被她凌绮玉给毁了,现在看来她抢了七哥的心,倒是赚大了。 朱砂也没力气和凌绮玉斗嘴,她身上的伤口虽敷了药,并且针造成的创伤面很小,但依旧很疼,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忽然之间很想笑,自从进了宫,似乎这种“伤病卧床”的场面三两天就会来一次。 想着想着,朱砂就真的笑了起来。 凌绮玉一脸莫名其妙,拿眼睛瞪她:“你当太监当傻啦?” 朱砂不去理她,说什么当太监,太监的事她一样没办,倒是各种的受伤吃药,跟个病秧子似的,一样没少。 “那我以后怎么喊你?”凌绮玉仍自顾自话,“不能喊你小太监了吧?” “皇上……知道么?”话音方落下,朱砂便觉自己这问题问的很傻,记得凌绮玉被凌如锦禁足在自己的玉霞宫里,现在能出现在她眼前,必然是皇帝的意思,哪还有什么知道不知道。 只是,她换了女装,这也是凌如锦的意思么? 第一百二七话 难说情深(一)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只是,她换了女装,这也是凌如锦的意思么? 还有这是哪里?朱砂环顾四周,这里的布置摆设并不是紫宸殿,皇帝把她丢到了哪里? 凌绮玉笑了笑,手心一翻,递到朱砂眼前去,朱砂这才看清楚凌绮玉一直把玩的东西是一块玉牌。 “认得吧?”凌绮玉把东西往朱砂手里一塞,“七哥给你的。” 朱砂愣住,伸手将东西接过来,才看仔细这正是之前凌如锦赐给她的那玉牌,她依靠这东西出宫,而后便被凌如锦收了回去,想不到这会,他又把它还给了自己。 只是朱砂的心里并没有一丝开心。 “这里是玉霞宫偏殿,七哥抱你过来的。” 原来是玉霞宫。 看来凌绮玉依旧被禁足,难怪呢!凌如锦才没有那么好的心。 不过,她刚才说……是皇帝抱她过来的……因这句话,朱砂的脸颊浮上红晕,隐约记起那时场景,在她昏沉的意识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近,卢医女后来为她医伤,宫梨落的手,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走过来,抱了她。 再之后,她便一无所知。 他没有让她回紫宸殿,却把她弄到凌绮玉这里来。 “那皇上呢?我要回紫宸殿。” “七哥让你在这等他,还交代说……”凌绮玉故意拉长了调子。 “说什么?” “说如果我敢欺负你。”绮玉目光哀怨地望向朱砂,“就把我许配到雁辞国和亲,一辈子不用回南越了。” “……”朱砂愣愣地看了绮玉片刻,猛然大笑起来。 怪不得这魔星公主没计较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和亲远嫁,这招太狠了。 御书房。 凌如锦端坐在龙椅上,九王爷正拿出一张地图摊开在他面前,用朱笔将一些位置标注了,凌如锦唇角上勾,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点在正中的朱红标记上,九王爷颔首,同时在那里画上圆圈。 “宋朝隐,你带影卫就埋伏在这里。” 宋朝隐看了眼地图上的位置,略带疑惑的询问:“爷,我不进寺庙么?” 皇帝让他带人埋伏在距离挂甲寺不到十里的“忘忧亭”附近,此行为防打草惊蛇,京师内的禁军凌如锦不动一卒,便是宋朝隐亦不同行,皇帝命他随后跟到,料想不到,居然是让他伏兵“忘忧亭”。 “你等在那里,自会有用处。” 说话间,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凌如锦略抬眸瞥了眼门外,如此的轻功造诣,除却陆连喜,皇宫之内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陆连喜,看着她跪完了?” “哎呀我说万岁爷,今天这事传到太后耳中,定又会大做文章。”陆连喜一进来,即苦着一张脸抱怨,“什么时候好事也找找咱啊。” 九王爷顿时笑出声来:“本王支持你推翻七哥这暴君。” “九爷您快别添乱了,太后待会指不定就找到这紫宸殿来呢。” 皇上为了一个奴才,居然罚跪中宫,且要命的是如今朱砂女儿身份暴露,太后更是没理由将其放过,定会亲自摆驾到紫宸殿来兴师问罪。 他陆连喜匆忙赶回来,还不是为了提前准备,这时候皇上不在紫宸殿,却待在御书房议事,万一紫宸殿出个什么事,倒霉的不还是朱砂姑娘。 孰料九王爷笑意更浓:“只要她能在紫宸殿里找到那个小太监。” 陆连喜满头雾水:“九爷是说,朱砂不在紫宸殿?” “陆连喜,传朕旨意,宣沐妃于戌时到紫宸殿来。” “宣……苏沐雪?”陆连喜彻底懵了,“爷您不摆驾飞霜宫么?” 陆连喜深知,苏沐雪虽得皇帝宠爱,但这紫宸殿却是从来不许沐妃进入的,似乎除却朱砂,凌如锦从未允许过任何一个女人留宿在那里。 凌如锦略一摆手:“快去吧。” 朱砂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发呆,凌绮玉回了玉霞宫正殿,临走时不忘告诉朱砂,现如今这玉霞宫四周皆已被皇帝的影卫暗自围起,所以类似偷跑出去的打算最好打消,当然任何人亦进不来,除了皇帝他自己。 “这根本就是软禁么。”朱砂皱起眉头,随手将那人归还给她的玉牌往床上一丢,现在拿这东西出来还有什么用?平白无故的被姜白胭一通整,要是当时她有这玉牌,定拿出来让姜白胭好看。 “朕后悔当时从你身上拿走这块玉牌。”冷不防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朱砂唬了一跳,忙是回眸看过去。 一袭白衣,如墨的发丝被金冠束着,俊逸尊贵,狭长的眸似古潭水一般幽深不见底,目光落在朱砂身上,却又沾染些许暧昧不明的深意。 朱砂怯怯地扫了眼被她扔到床榻上的玉牌,也不知道凌如锦什么时候进来的,先前那一幕八成他是看到了,裙摆一动,朱砂过去将那玉牌拾起来,思忖片刻,又把它放入袖中。 “朱砂谢皇上恩典。” “伤口还疼么?朕派人到内务府取了‘白露膏’,疗伤止疼效果很好,待会睡前涂了吧。”凌如锦说着伸手,将一枚龙纹绘凤的玉瓶递到朱砂眼前。 “白露膏”?这东西她朱砂倒没听过,不过这药名字可是够俗气的,人说天下珍宝尽出皇宫,说不定真如凌如锦所说的,这东西管点用,朱砂张手将玉瓶接过来,疗伤止疼啊!有总比没有好。 孰料手指相互碰触的一瞬间,腕子上一疼,凌如锦抓了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朱砂脚下重心不稳,就径自跌进那一抹琉璃白的怀中。 “朱砂……朕……”很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开不了口,帝陵回来之后,他刻意疏远,只求她不要被卷入到步步凶险的宫闱争斗中来,他想着等他的皇位坐的稳一些,或许他便可以给她一世繁华。 可她还是被卷了进来。 若是如此,他便该留她在身边,寸步不离。 第一百二八话 难说情深(二)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若是如此,他便该留她在身边,寸步不离。 就像现在这一刻,既然她的哭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皆无法从脑中剜去,那便永远的留下。 想着手臂上用力,左手按压在女子的后脑上,将这抹粉色身影狠狠地揉进胸膛。 “绮玉这里任何人皆不能进入,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话语响在朱砂的耳畔,很轻,像极了一地落沙,缓缓掠过。 “皇后问我外园的事。”朱砂喃喃开口。 “外园?”好端端的姜白胭怎么会想到外园。 “外园是什么地方?皇上是不是让明月去了外园?” 姜白胭在意的不就是香暖宫主位以及那个传言中的民女皇妃么?这一点朱砂亦知道,只不过,朱砂不清楚,关于此她是不是也很在意。 “明月不在外园。”依然是很轻的语调,这一次提及到明月,凌如锦并没有似上次那般起了怒意,“外园那地方荒废多年,从今以后,亦会一直荒废下去。” 明月,他依旧在护着那个女子么?若她不在那里,姜白胭又何苦对她一个小太监用刑,香暖宫主位就应该是明月了吧?难怪进宫第一天,陆连喜就提醒她离香暖宫那地方远一点。 说到底,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女人吧? 就连盛宠在身的苏沐雪亦不算什么,那她朱砂更是什么也不算! 不知不觉,就麻木了些,凌如锦的怀抱明明温暖,可朱砂却感觉寒冷,凉意从心头辐散至了全身。 “皇上何时放朱砂出宫。” 朱砂察觉到男人的臂弯略有一僵,她的问话,凌如锦并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满一年的太监。”退一步好了,大不了再受几个月的罪。 “朕不会让你再当太监。” 再等等吧,从雁辞国截获的密函看来,苏相通敌谋反已是事实,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做什么举动,天下兵权三分,一份在他手里,余下一部分从属于兵马司正苏年调动,这是明里的,然而三王凌白初是为太后亲子,早便有夺位之心,这十几年来韬光养晦,藩外为王,怕亦是养了一队不可小视的兵马。 一旦苏年投奔三王爷,那他的王权便是岌岌可危。 必须要尽快除掉苏年,将兵马司正的兵权拿到手中。 朱砂,再等等,朕已经不想让你再做什么太监。 酉时刚过,凌如锦便离去了,朱砂心里发闷,一个人在玉霞宫内无所事事,想去找凌绮玉闲话,刚走到正殿门外,听宫人们说凌绮玉正在内室里抄写《金刚经》,便只好又走了回偏殿来。 这魔星公主修身养性了么?真是天下奇闻,她居然能老老实实地抄写经文,看来凌如锦关了她这一个多月,当真把她关傻了。 朱砂无奈,伤口隐约还有些疼,再说她也没什么事去转移注意力,倏然想到凌如锦留下来的“白露膏”,管用不管用的,总要先试一下看。 苏沐雪接到皇帝宣召,喜不自禁,眉梢眼角皆是得意的神情,连忙命人重赏了陆公公,陆连喜倒也不在意。方一过戌时,便有内侍抬着小轿,候在飞霜宫外,等着接她过到紫宸殿去。 “都办好了么?”紫宸殿里,凌如锦屏退了所有宫人,唯独留下陆连喜跟在身边。 “回万岁爷,沐妃人到紫宸殿的消息,奴才已经叫小杨子放出。”说着陆连喜略微躬身,“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白?” “说。” “万岁爷怎么就肯定,太后一定会过来?” “朕的紫宸殿,她早便想过来了。” “皇后今日被罚跪香,奴才早先也猜太后定会到紫宸殿上来为难朱砂姑……朱砂姑娘。”乍一叫她姑娘还真不适应,顿了顿,陆连喜才将话补上,“只是一天过去,倒也没见人。” “她当然不会为了朱砂到朕的紫宸殿上来,朱砂没那个分量。” “哎呀!奴才懂了!”陆连喜恍悟,“所以沐妃来了,太后才会来!” 先是为了朱砂折了姜白胭脸面,太后就算要问罪朱砂,但朱砂无名无分,即使知道她是女子,即使猜测她可能是那个民间皇妃,这一时她尚不过草民,太后又岂能自掉身份,就因着一个名分全无之人,找上紫宸殿来。 可是苏沐雪,就不一样了。 苏沐雪宠冠三宫,又是苏丞相之女,兵马司正苏年的亲妹子,唯一能和姜白胭争这皇后之位的人,就是她,这会她被宣召到紫宸殿,太后定然再坐不住,明显姜白胭的势头已被压下,太后便只得用自己的身份来压皇帝,给自己的侄女撑腰。 “万岁爷英明!”先是将沐妃宣召过来,再放出消息去扰乱太后心思,待到太后进殿,便看她们两家互相争斗。 凌如锦狭长的眸半眯,一脸慵懒神色,亦不急于去回答陆连喜什么。 “这样下去,太后与苏相必生嫌隙,他们两家便不可能站到一条战线上去。” “苏瑾亭早便算到他和三哥站不到一起去。” 陆连喜还想问下关于朱砂的安排,就在此刻内侍进来通传,苏沐雪的轿子已到,人正候在紫宸殿外。 “宣。” *** 不得不说,“白露膏”的药效确实显著,才一涂上伤口,便觉一阵清凉沁入皮肤,如薄荷般的凉意抚平伤口处的灼疼,药效瞬时就起了作用。抹上了凌如锦带来的药,朱砂很早即躺了下来,折腾了一天,身体困乏,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早些入睡算了。 夜晚的岚气越渐重了些,苏沐雪一双柔荑落在凌如锦肩膀,笑得妩媚:“皇上,劳累了一天,让臣妾给你揉揉肩吧。” 凌如锦唇边隐隐露出笑容,苏沐雪愣愣地看着他,眉如鸦羽,唇若刀刻,整张脸五官俊秀却又棱角分明,一个微笑足以令繁华失色,一个转眸足以是月色魅人。 第一百二九话 宫闱有鬼(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南越国的君王,世人皆说他性格温和,风姿儒雅,容貌绝艳倾城,世人亦说,他独宠一人,三宫嫔妃不及一个苏沐雪,连带着整个苏家亦是皇恩荣盛。 想必得了他三千宠爱的那女子,定是三生修善修来的福报,唯独苏沐雪清楚,他的心,从未所知究竟落在了何处。 “朕甚爱雪儿的笛声,忙了这一天,倒是很想听听,放松下精神。” 苏沐雪展颜:“臣妾遵旨。” 纤长的手指自腰间一划,苏沐雪抽出斜放于腰间的竹笛,翦眸望了望凌如锦,随即将笛子横放在唇边,清澈温润的音节紧接而出,仿佛沾染了千年时光的水滴,片片散坠,之后汇聚成流水,脉脉向东。 陆连喜随时听传地候在紫宸殿外,笛声缓缓而起,他听得真切,如水般晕染开来的笛声,在深夜里缠绵悱恻着,琉璃宫灯下衬托出月色孤寂,不知何故,他突然就想起姑娘来,眼光遥远地向香暖宫方位望过去,四处荣华的灯盏烛火下,唯有那里漆黑依然,陆连喜想,待到万岁爷平定了内忧外患,天下太平的时候,姑娘就可以册封入香暖宫了吧,那时候那里或许会成为全宫最为荣华热闹的所在。 香暖宫空,三宫为妃,香暖宫立,三宫无妃。 三宫无妃。 之前姑娘是这么相信着的吧?但是为何,自从朱砂出现,陆连喜却觉得三宫无妃的说法开始动摇。 从最开始不信任的试探,到后来朝夕相处,万岁爷似早已习惯了朱砂的存在,及至今日罚了姜白胭,还将她送入玉霞宫中暗地保护起来,也许会有一天,她的分量过重,重的足以撼动姑娘在凌如锦心底的位置。 隐约间细碎的声响,似人的脚步声,陆连喜内功甚好,耳力亦过于常人,百余里左右的动静他都能听的清晰,陆连喜忙将精神集中起来,他听得真切,有轿子正在接近,一切果真不出皇上预料,是太后的銮驾过来了。 才想着,鎏金的藏蓝色轿子便已在目及之内,由八名年轻内侍抬着,渐行渐近,稳稳地冲向紫宸殿过来。 陆连喜抢先上前一步:“奴才给太后请安。” 轿子就在此刻停了下来,沉了良久,轿中人方才开口:“陆连喜,哀家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管,竟也糊涂如此。” “奴才知罪。” “你这奴才就知道说‘知罪’,皇上荒乱朝政,好坏不分,深夜了还宠着那妖妃惑乱宫闱,你也不知规劝?” 闻此言,陆连喜赶忙躬身:“太后息怒。”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暗自笑开来。 翻手天,覆手地,一切皆没逃出万岁爷的计算。 *** 梅语挽着宫灯,轻手轻脚地走在宫道上,暗自庆幸自己这一路上没遇到梨落姑姑,她是金华宫明妃的婢女,宫人们传皇帝这夜宣了沐妃到紫宸殿,谢**便有些坐不住,她的金华宫,凌如锦早已长久不来,闻听得苏沐雪留宿紫宸殿,她按耐不住,忙是打发自己的婢女过去探个虚实。 梅语隐在暗处,看着苏沐雪进了殿,不多时间,清亮的竹笛声响起,她刚要离去回金华宫向谢**复命,谁知道远远地竟望见太后的銮驾过了来,她不敢多呆,以免被内侍发现,惹是生非,只好匆忙地退了回来。 太后在殿外同陆总管交谈,梅语不敢原路走回,只得绕道走另一条路,自香暖宫那边转回金华宫去。 梅语小心翼翼提着宫灯走着,不断咒骂香暖宫这鬼地方,夜色下无人居住的宫院多少有些恐怖,死寂漆黑不说,对面那池塘亦很瘆人,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地方连巡夜的禁军都很少路过,怎么走着都觉得心慌。 越是安静,人便越容易胡思乱想,梅语暗自寻思,她入宫日子尚浅,但是听老宫人说,这里自从建安帝即位那年即一直空着,算起来已有一十四年了,这香暖宫空了那么久,都没有主子愿意居住,没准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里别在闹鬼吧……”梅语边想着,边加快了步子,面前是那座假山,白天偶然经过的时候,亦不觉得什么,这会子夜重更深,似乎还起了雾气,假山的轮廓竟显狰狞。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自言自语,是在给自己鼓勇气。 风拂过,吹得宫灯中红烛摇曳,一闪之间,半明半灭,似有样东西自眼前一扫而过,梅语唬了一跳,忙停了步子,待稳了稳烛火,定睛看过去,那假山后面赫然立了一道白影! 梅语吓得差点将手中宫灯给扔了,战战兢兢地开口,她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 “什……什么人?” 并没有人回答。 那道白影子却愈见清晰,她就在假山后面,一动未动,风吹起白色衣料,如水面掀起的层层涟漪,对面即是池塘,沐妃就曾经掉到过那水里……梅语越想越害怕,那道白影子,怎么看都似一个女人的样子,风掀起她的白色裙摆,忽隐忽现,她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穿白衣服的女人? 不! 她根本就不是个人! “鬼……”梅语的脑子里冲出这么个词汇,那道白,一定是个女鬼! 香暖宫闹鬼! 白影子似要转过来,正冲着梅语,梅语一声尖叫,几乎昏厥,宫灯掉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亦瘫软了下去,冷不防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恰好接住她软软的身子。 梅语连连惊叫,什么都顾不得了,口中不停喊着“有鬼”,也不敢回头去看。 耳边倏然响起声轻唤:“梅姐姐。”接住她身子的手温热且有力,掌心中满是活人的温度。 “是我,小磊子。”是这皇宫里的内侍,陆总管身边的小太监。 “鬼!鬼!”梅语顾不得一切,只管尖叫着,“那假山!你看到了么?” 第一百三十话 贬苏沐雪(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鬼!鬼!”梅语顾不得一切,只管尖叫着,“那假山!你看到了么?” 小磊子一眼望过去,假山后面并无一物,略带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刚才过来时,就看到你神色怪异,还扔了宫灯,我怕你出事,才几步赶了上来。” “那假山后面,什么也没有啊?” 因有小磊子在旁边,梅语好歹壮了些胆子,她扶着小磊子的手,眼光惊惧地向假山后瞟去,果然空无一物,山石在月色下略显灰白,静立安谧,何曾有一丝诡异不同寻常之处。 更别说是什么白影子了。 梅语愣愣地看着,刚才明明看到的,怎么一瞬间,就不见了,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想象出来的女鬼? “梅姐姐,小磊子刚好下了差,没事做,不如就陪姐姐走一段路吧。”见梅语脸色苍白,小磊子提出了建议,言罢抢先拾起落在地上的宫灯,烛火早已被风吹熄了。 小磊子兀自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将宫灯重又点亮。 梅语惊魂未定,略僵硬地点了点头,随着小磊子的步子跟了上去,直到走了很远,还不时地回头,月色下的假山平添出一丝诡异来,看得梅语心砰砰直跳,心想着回了金华宫,这奇怪的一幕定要告诉明妃娘娘,让娘娘日后尽量少到香暖宫这里来。 这一晚,朱砂睡得安稳,伤口敷了药,疼痛果然减轻很多,早上的时候,玉霞宫的宫人送来早膳,看来皇帝待她不错,据宫人说这些膳食无不是凌如锦亲自吩咐御膳房,单独做给她的。 但这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朱砂并不知道。 紫宸殿中,太后头一次对沐妃说了很重的话,妖妃祸国,日夜魅惑皇帝惑乱朝政,太后本欲重罚沐妃,凌如锦一脸漠然地看着两个女人交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的算计,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最后,他仅是淡淡的一句话,苏沐雪顶撞太后,置宫内规矩于不顾,理应受罚,但念在其父苏相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其兄苏年亦有功于江山社稷,姑且革去其妃位,降级为嫔,以儆效尤。 苏沐雪仍旧暂居飞霜宫内,日常用度如常。 只在一夜之间,沐妃便成了沐嫔。 但好在,皇帝做的不是太绝,她虽没了妃子的品级,但依旧居住于三宫之中,这样做法,似乎堵了太后的口,她本是预备杖责苏沐雪的,不曾想皇帝比她预想中要狠的多。 皇帝降了沐妃的品级,却也为她挡下一番皮肉之苦。只是任何的皮肉痛苦皆是暂时的,然而降了级就不一定再能翻身,这一点,太后清楚。 似乎一夜之后,后宫局面再度变动,沐妃的专宠没有了,皇后姜白胭被罚跪香的消息亦已传遍,那曾深得皇帝器重的贴身内侍朱砂朱公公,她是女人的事情更似长了腿一般,弄得满宫皆知。 宫人们无不议论纷纷,朱砂,搞不好就是下一个“苏沐雪”。 九王爷一早便到御书房来,同行的还有刑正司的林大人,林玖带来了雁辞国的密函,凌如锦展开那张纸笺,很快扫了一眼,而后便递给陆连喜,让他拿去烧掉。 “雁辞的右相,人已经到南越了。”凌如锦一派安闲地点着手指,在檀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林玖神色一凛:“爷,挂甲寺就动手么?” “苏年手上的兵权必须尽快收回来。”不等凌如锦开口,九王爷猛地将话补上,“七哥你贬了沐妃,这消息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传到丞相府去。” 一旁的陆连喜“扑哧”一笑:“万岁爷找机会贬了苏沐雪,还不是为了打这一片草,惊那一条蛇,早早让苏年动手。” 林玖亦随即颔首:“臣已经查出,私通雁辞国之人,必是苏相无疑,爷,他是早有心思谋反。” 凌如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刻意宣召苏沐雪上紫宸殿,又命其一曲竹笛将太后引来,太后为了自己侄女,她们姜家的皇后地位,早便视苏沐雪为眼中钉,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除之,如今机会来了,她当然不会轻易便宜了这个女人。 只是苏沐雪,仗有皇帝宠爱,早就习惯了跋扈嚣张,且她前日来,日夜专宠,又是奉旨而来,自没把太后放于眼里,谁想皇帝心思难猜,苏沐雪从开始到现在,不过一直是颗棋子而已。 是激反苏相,乱其心志的棋子。 “七哥,苏相老谋深算,恐怕贬一个沐妃,还不足以让他狗急跳墙,露出马脚。”凌墨冉略带忧心,苏沐雪不过是由妃变嫔,说来宫闱之中,哪个妃子能荣宠一生的,或宠或贬,不过如此。 苏瑾亭是明白人,恐怕这点把戏,还不足以让他在计划未周全时,轻举妄动。 凌如锦眸子半眯,微微一笑:“朕会逼他出手。” “即使苏相不动手,兵权爷已是稳操胜券了。”紧随其后,林玖补了一句。 梅语在香暖宫撞上女鬼一事,很快即在宫内传了开来,本来只是捕风捉影很小的一件事,经过众人以讹传讹,添油加醋,那女鬼便被描绘渲染得越发狰狞恐怖。 这件事,长了腿一般,就连皇帝圈起来的玉霞宫,亦是在转天听到了传闻。 凌绮玉听自己的内侍说起,转而即将此事告诉朱砂,自从凌如锦把朱砂送到玉霞宫来,她倒是解了不少烦腻,一时也不去纠结朱砂是女人的问题了,骗不骗她的,凌绮玉倒觉得无所谓,毕竟现在多了个伴,再说对于朱砂,帝陵之后,她便对其有了好印象。 两个人倒成了知音姐妹。 朱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凌绮玉,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种事情,你也相信?” “金华宫的梅语亲眼看见的,你不信?”凌绮玉反问。 “完全不信。”朱砂回答的很诚实。 ―― 亲爱的们~来支持支持我OTZ 第一百三一话 不做太监(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完全不信。”朱砂回答的很诚实。 “那地方从七哥即位时就没再住过人,只在先帝在位时,住过一个妃子,听老宫人说,那妃子不受宠爱,早早即过世了。” “你知道为什么香暖宫没有人住么?”朱砂忽然很想笑,凌如锦心里怕是早有了这位香暖宫主位,不过是他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牵扯到明争暗斗之中来,才一直不册立而已。 说什么香暖宫闹鬼,十有**是谁在装神弄鬼,姜白胭不就是为了得知那个女人是谁,才将她弄伤的么? 看来,这后宫中,盯上香暖宫的人还真不少。 “我看啊,那个鬼说不定还活着呢。”朱砂倏然凑到凌绮玉耳边,“没准就在你我身边。” “朱砂!”凌绮玉小脸一红,啐了一口,“没正经。” 难为她在知道这事情后,第一个跑过来和她说,她倒好,一点认真的意思都没有。 “再说什么,方不方便让朕也听听?”嬉笑之间,男人的声音传来,两个女子吓了一跳,赶忙回眸看去,但觉明黄色纹龙锦袍在眼前一晃,凌如锦人已上得前来。 凌绮玉还记得被她七哥禁足的“仇”,故意撅了嘴,别过脸去,不予理会。 倒是朱砂,她可不像这一位是金枝玉叶,便只好垂眸躬身:“奴才见过皇上。” “今后别叫奴才了。” “那叫什么?” “你不是叫朱砂么?”凌如锦笑了笑,“以后就这样称呼自己吧。” “……” 一旁的凌绮玉看在眼里,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我早便想,七哥这贴身内侍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绮玉!”朱砂狠狠地看过来。 凌绮玉手一摊:“我日后喊你七嫂算了。” “凌绮玉!”这回朱砂彻底急了,脸红成一片,看来她之前的认知不错,这位长乐公主的思维还真是单纯简单到令人无语。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凌绮玉潇洒地摆了摆手,“回去抄写经文了。”说到最后“经文”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故意咬了很重的音,始终不忘对凌如锦禁足她于此加以抱怨。 朱砂无奈地望着凌绮玉背影远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凌如锦,朱砂有些尴尬,身份暴露之后,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凌如锦了,一个少年帝王,九五之尊,翻手为风,覆手即雨的人,而她不过是个民女,最为卑微普通的女人罢了。 突然胡思乱想,如果她真的是男人会怎么样?那样就是真正的内侍,就可以待在他身旁了。 面对他的浅笑与皱眉,还是不能心如止水。 为什么再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动心的时候,总是会适得其反,越陷越深呢? “这里闷不闷?”凌如锦淡淡的话音响起,“朕陪你出去走走?” “陪我?”朱砂有点懵,一个皇帝居然说要陪她出去,眼光愣愣地看向凌如锦,一时不知所措。 “走吧。”凌如锦亦不废话,言罢率先迈出了步子。 朱砂明白,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艳如桃花的粉色裙摆,女子有丝犹豫。 “皇上,要不我换下衣服吧。”朱砂建议着,“还穿太监的衣服。” 皇帝突然和穿了女装的“朱砂公公”并肩同行,这场面绝对够让姜白胭再对她私刑一次的,并且朱砂有预感,这样的话,她将比那个满宫风传的“香暖宫闹鬼”还更受人关注。 凌如锦却摇头:“朕不会让谁再伤害到你。” 这话听在耳中,不知为何反让朱砂不安起来,但人家皇上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有反驳的说辞,便只好乖乖跟在凌如锦身后,出了玉霞宫。 其实说到闷,她倒也不闷,再说就是再闷,她也不会傻到让皇帝陪自己在宫里晃悠,这下子三宫六院的眼睛全盯在她身上,今后的日子想要过的安稳,看来是没戏了。 一路上,朱砂不说话,只暗地想着要如何脱身。 “你是个善于隐藏心思的人。”凌如锦走在朱砂身边,率先打破了沉寂,“朕说过,朕喜欢聪明的人。” “朱砂不聪明。”随意敷衍了句,朱砂思考着此刻凌如锦问话中的含义。 她不算聪明,不然绝不会对一个帝王产生漪思,去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但凌如锦有句话是对的,她善于隐藏。从很小的时候,朱砂即懂得隐藏自己的喜怒,她只想平安无奇地度过一生,不大起,亦无大落。 幼年曾有算命的说她的命不同寻常,并给了她一枚血玉,还让其父母给她取名为“朱砂”,配那红玉,血玉为砂,人即如玉。 似乎注定了大富大贵。 可她一生皆无争斗之心,要说成是“胸无大志”似乎也可以,儿时的她总是乖巧示人,即使如今,阴差阳错进了皇宫,她照旧装傻扮乖,一年其实很快,她想就这般装傻装了一年的,等凌如锦履行约定,放她出宫。 那她便可继续她从前的日子。 民女的,市井小人物的日子。 凌如锦淡然一笑,就冲她这句话,避开帝王的锋芒,示自己的弱小,她就足够聪明。 “伤口还疼么?” 朱砂摇了摇头:“皇上的药很管用,再说本来也是小伤。”不过是针扎了几下而已,毕竟没有伤到经脉,算起来可比凌如锦那一剑要轻多了。 “公主说,皇上罚了皇后娘娘?”想了想,朱砂再度开口。 见凌如锦没有回话,朱砂自觉无趣,想来关于姜白胭他不愿多谈,至少不愿和她这样的民女来谈,便只好转移了话题:“当时真要谢谢梨落姑姑。” 还好宫梨落报信给了凌如锦,并且及时赶到,否则的话自己就是死在永安宫,怕是亦无足轻重。 忽然很想问一句凌如锦,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伤心,哪怕只有一瞬间的难过也好,那样的话,也许她会觉得自己死的不可惜,喜欢上一个人,心情就是会如此纠结。 第一百三二话 指婚朱家长子(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用尽办法,即便能让他记住一刻也是好的。 尽管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不能去喜欢上的。 提及到宫梨落,朱砂明显看到凌如锦眼光中闪过丝阴鹜神色,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宫梨落,她女子的身份才会暴露,而凌如锦深知再瞒不过,干脆许她换了女装。 可她不是宫女,亦不是宫妃,只得暂时穿了同凌绮玉样式相同的衣服,待遇等同了南越公主,自然这点朱砂亦不知情。 “你先在绮玉那里养伤,等好些了,朕命人接你回紫宸殿。” “回紫宸殿?还做太监么?”朱砂一脸懵懂,“女的……太监?” “看来你还是很适合做内侍。” “皇上!”朱砂有些急了,“虽然现在没办法遵照约定待满一年了……” 话未说完,即被打断:“为什么不能。” 依然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朱砂几乎晕倒,今天的凌如锦这是怎么了,竟像个小孩子一样胡言乱语,同他以往冷漠理智的模样大相径庭,女人当太监,这在南越国历史上,好吧,不说南越,这恐怕在赤息大陆任何一个国家上,都没有这条先例。 “我是女的!”朱砂也不去顾及身边这位是不是万人之上了,“女的不能当太监!” “朕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做太监?”这回身边这位万人之人很委屈了。 “你……”朱砂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秀气的小脸登时黑了一片,“皇上请明示吧。” 这皇帝要是“粘”起人来,你还真就拿他没办法,又不能来硬的顶撞他,万一他待会变了脸色,拖出去乱棍打死那就太冤了。 “朱砂,等朕从挂甲寺回来,就给你大哥和方家小姐指婚,怎么样?”孰料凌如锦却突然换了话题。 朱砂没好气:“不怎么样,方妤晴也不好看。” 他这算什么?拿朱天辰来威胁她留在宫里么? 可是,方妤晴……朱砂禁不住想起梦里面方家小姐一身嫁衣追着她的样子,尽管当时梦境里,方妤晴的形象糟糕的有些夸张,但她那张脸,平日里看,也不十分漂亮。 “若是你大哥愿意呢?” “没那种可能。”依旧没好气,“我大哥比我还俊秀呢,我扮男人的时候,就已经算美男子了。” 朱砂说的很认真,不想凌如锦却听得大笑出声。 顿时茫然地看过去,朱砂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凌如锦这是再笑什么?好像比听到雁辞国归顺还开心似的。 “你进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凌如锦饶有兴趣地看着朱砂,说着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小亭,“你也该累了,陪朕过去坐一会吧。” 后来凌如锦告诉她,方妤晴同朱砂定亲后,连续等了三天皆不见朱家人上门,但却难以控制自己对朱砂的思恋,方家找到媒婆张妈,张妈只拿话搪塞,亦是问不出什么来,方老爷又好面子,不好亲自上门,这亲事竟被拖延了半个月之久,方小姐忍耐多日,终于按耐不住,在丫头的帮忙下,私自出了府。 谁知她因为喜爱,将朱砂作为信物的血玉就明目佩戴在了腰间,街市上引来小偷觊觎。 偏巧朱天辰离家多日,也是命中注定,他带着心上人逃婚,因为深知方家财力雄厚,为防万一,他们计划躲到穿云郡去,那穿云郡是南越国与雁辞国的边界临郡,驻扎在此的多为军士,鲜少百姓,朱天辰以为这里偏僻,定然安全,方家绝对打探不到此处。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南越朝廷早便有人私通雁辞国,意图作乱谋反,尚还没到得穿云郡,朱天辰他们就遇上了兵乱,边境两军冲突本已是寻常之人,但在这次-动-乱-中,朱天辰却和那女子走散了。 担心心爱的女人会返回京都,故而朱天辰日夜不休,连日赶了回来。 才刚到京都,他挂念父母,想着回家去看一眼,不想居然在街市上看到一面生女人身上带了血玉。 那血玉是他妹子朱砂的,他又岂会认不出来?朱天辰暗中注意着方妤晴的一举一动,料想不到,就在小偷对方妤晴下手的瞬间,将她救了下来。 他多管闲事,自然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为了朱砂的随身玉佩,但借由此因缘,他和方妤晴相了识。 朱砂独自待在玉霞宫里,回想着白天凌如锦同她说的话,世上之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巧,若是朱天辰始终没见过方妤晴,若是她没有替朱天辰相这一次亲,若是她的红玉不在方妤晴身上,甚至若是朱天辰没有自作聪明为躲方家而去了穿云郡,那这一切的故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 凌如锦说,他派去的影卫回来报告说,朱天辰和方妤晴早已日久生情。 或许从一开始,缘分的指引就未忘记将他们两个人牵连在一起,不然又怎会生出如此多的枝节。 不过,凌如锦居然在朱家周围布置了影卫,朱砂不觉苦笑,他这么做不知意欲何为。 他是不是想要告诉她,她的任何举动,她的一切皆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让她安心地待在玉霞宫,可是待在这里,她如何能安下心来?苏沐雪的事她亦听说了,现在已是没有了沐妃,而仅是一个沐嫔,但别人的想法她不知道,只透过这件事,她清楚凌如锦是存心为之。 什么三千宠爱,什么独宠纵容,全都是假的! 可假戏真做,他竟然也能装这么久,她朱砂从小就装傻扮痴,不过是为了远离纷争,而他呢?比她能装太多,但是他装了这么长的时间,为的又是什么? 凌如锦曾对她说“眼睛能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这句话她牢牢记得,直到今日。 他不爱苏沐雪,那他爱的人,是明月么? 还是一个皇帝,不懂爱恨。 头一次,朱砂觉得,凌如锦,这个人不仅仅是可怕。 第一百三三话 帝王之心(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头一次,朱砂觉得,凌如锦,这个人不仅仅是可怕。 只是在他说的很多话里,她记住了“挂甲寺”这个名字,不出多少时日,他就会出宫到那里去,朱砂下了决心,不管怎样她一定要让他答应,带上她一起去,这是她出皇宫的好机会。 经过上次帝陵之后,她再想着依靠那枚玉牌出去已不可能,宫门侍卫绝对不会轻易放她而去,所以,挂甲寺这次,没准就是她唯一能逃离这里,逃离凌如锦的机会。 她不能再留在宫里,一个苏沐雪,已让她学会太多。 深爱,爱不起。 伤口其实恢复得很快,朱砂悲剧的觉得她就是一个劳碌命,闲了几天自己倒先受不了,不顾凌绮玉的阻拦,朱砂换了这玉霞宫里小太监的衣服,装扮成内侍的样子,拿了玉牌,奔着御膳房就去了。 照旧,桂花糕。 想要说动凌如锦带她去挂甲寺,总要准备点东西贿赂才好。 打听到皇帝人在御书房,朱砂想也没想,抱着亲手做好的点心便过去了,反正之前她还撞见过皇帝和姜白胭呢。 御书房门紧闭着,透出说不清的压抑,朱砂左右环顾,凌如锦的禁军不见一人,心底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他在做些什么?这四周的气氛过分安静了些,朱砂迟疑了下,才要伸手去推门,身后倏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喝止。 “放肆!你是哪里的太监。”声音由远及近,说话间已在耳边,“万岁爷没传召,你居然敢私闯御书房!” 朱砂回眸,讪讪笑了下:“陆总管。” 陆连喜才看出来眼前之人正是朱砂,稍有些诧异她怎么又是一身太监装扮,自那日她在永安宫暴露了身份,万岁爷便命她换了女装,目光从女子的脸上掠过,扫了眼她手中的食盒,陆连喜已然明了朱砂的来意。 说起来,她还真适合做太监。 陆连喜想着该怎样措辞才能将朱砂拦回去,御书房门就在此时被打开来。 门发出声响,朱砂随即看过去,凌如锦一身白衣正站在她面前,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俊逸到人神共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且仅有那一个人。 是这宫里的大宫女,梨落姑姑。 宫梨落弯月般的眉毛轻颦了下,她也认出了眼前这小太监正是朱砂,似乎不知所措般,犹豫片刻,宫梨落垂了眼眸,轻声地说了句“宫梨落告退”,之后缓缓迈出脚步。 身旁的皇帝仅是“恩”了一声。 听到凌如锦的声音,宫梨落步子加快了些,陆连喜让了让,及至她身影远去,亦始终没同朱砂说上一句话。 朱砂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喊出一句:“那天永安宫,多谢梨落姑姑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宫梨落听到没有。 气氛一时僵了下来,凌如锦似有不耐,微微看了朱砂一眼:“找朕有事?” 真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得罪到他,朱砂想,这种人阴晴不定,早早远离他,早安全。不过自己过来这趟是有目的的,还是暂且忍忍好。 朱砂故意讨好一笑:“做了桂花糕,请皇上尝尝看。”说着也不等那人答话,兀自走进御书房来,将东西就放在桌上。 背后凌如锦略一摆手,陆连喜知趣,躬身退了出去,御书房门重又关了起来。 “我不知道皇上你的想法,宫里面出了这么多事,想起来都是皇上的意思吧。” “就为了和朕说这些?” 朱砂摇了摇头:“我来呢,是想找皇上换一样东西。” 凌如锦唇角上扬,似有笑意,几步走到朱砂身旁来,轻轻扬手,微拂上了她的发,她梳着内侍的发式,如墨般的青丝只用一枚小簪固定住,便手轻一动,那簪子就落了下来。 同时散落的,还有她一头发丝。 朱砂一怔,搞不清楚凌如锦的想法,眸光低垂时瞟到已被她拿出摆好在桌上的桂花糕,心想难道美食的诱惑真的管用了么? 皇上喜欢吃这个? 紧接着脑子里升起一个不靠谱的想法,若是皇帝爱吃她做的东西,那她不是这辈子都出不去皇宫了,搞不好被送到御膳房,她可就弄巧成了拙。 “你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同朕换取。”凌如锦沉声低语蔓延在朱砂耳边,与刚才在御书房外的他判若两人,朱砂甚至幻觉,那时他不耐的态度并不是针对于她,而是针对……宫梨落。 略微回了回神:“皇上第一天就教会过朱砂,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拿自己的东西换。” 凌如锦大笑出声。 “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朱砂白了眼前那男人一眼,心想他还真是敢说,她想要的东西他都给?那她想当皇后呢?或者干脆直接说“本姑娘想出宫,再也不在这压抑的地方陪你装疯卖傻了”! 不知道,到时候,凌如锦他要怎么作答。 “既然如此,就直说了。”朱砂清清喉咙,“我想出宫看看。” “朕担心你有危险。” 皇宫之中,凌绮玉是他担心的人,那是他最小的妹妹,亦是唯一没有出嫁离宫的妹妹,所以帝陵回来后,他将凌绮玉关了起来,一来是为了罚她冒失,给她长个记性,但最主要的是要将绮玉保护起来。 玉霞宫,已经被他手下的影卫暗中围死,那里是整个宫闱最安全的地方。 但除却凌绮玉,他发现,他放心不下的人,还有她。 刺那一剑的时候,就已有不舍,之后看到她被姜白胭重伤,当时他真有冲动,一剑杀了姜白胭,让所有一切的顾及见鬼去。 那时,他很怕,怕她就此一去不再醒来,怕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听不到那些专属于她的“很傻”的话。 想都未想,他将她送到了玉霞宫,同样保护起来。他想待除了苏相,至少能回收苏年手上的兵权,局势稍微稳定一点的时候,他就把心中所想与她说清楚。 第一百三四话 层层布局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他已经不想让她离开。 可是,却在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刻,她提出想要出宫。 朱砂垂眸不语,想了一会,方才开口。 “你不是要去挂甲寺么?带我也去,跟在你身边,就不会有事了。” 凌如锦倏然眯起了眸:“挂甲寺。” 是了,他无意间对她提起过,只不过,那种地方,她怎么会突然说想要去。 “我可以穿成这样,像个太监,这样就没有人诟-病了。” 假扮太监,凌如锦挑眉,亏她敢想,还敢说出来,如此胡闹的话,太后只需要扔一条“欺君”的罪名下来,几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你是女人,从今天起,吃穿用度朕会让陆连喜安排。” 之后的日子,朱砂依旧宿在玉霞宫偏殿里,并没有回到紫宸殿,凌如锦貌似很忙,开始还每天都来看她,三五天后便总不见人了。 日子无聊的过着,凌绮玉间或会带来关于香暖宫闹鬼的各种传闻,继明妃的婢女梅语后,陆续又有三两名宫人在池塘假山附近见到过类似鬼影的东西,添油加醋,传闻在宫人内侍们的舌尖上越描叙越诡异惊人,不出几天时间,香暖宫便成了谈之色变的禁忌。 紫宸殿。 杏语哭的眼圈都红了,陆连喜引着她进了殿内,凌如锦正在和林玖交谈着什么,见陆连喜带了杏语进来,略微皱起了眉。 “万岁爷。”陆连喜抢先开口,“您先别动怒,杏语姑娘进来是有急事。” 凌如锦目光落在那丫头身上。 杏语赶忙跪下来,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皇上,求您救救沐嫔娘娘吧。” “苏沐雪怎么了?” “沐嫔娘娘昨儿说想出去走走,天色晚了,奴婢不让她出去,娘娘不听,还不让奴婢们随着,然后……然后……” 陆连喜跺了跺脚:“糊涂!你怎么不跟着。” “陆连喜。”凌如锦将他喝止,“接着说。” “然后娘娘路过香暖宫,被那不干净的东西惊吓,回到飞霜宫后就发起了高烧。”杏语哭着,“娘娘不许奴婢们来吵皇上,可这已经烧了一夜,请皇上救救娘娘吧!” 凌如锦眸光顿时沉了下来,香暖宫闹鬼一说,他亦有耳闻,他是自然不信那些无稽的鬼神之说,这件事必定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不早不晚,单单在苏沐雪被贬为嫔后出现。 且还在他密谋回收兵马司兵权的关口。 “陆连喜,去宣卢医女。” “奴才遵旨。” 杏语拜了拜,谢了恩,跟着陆连喜就出去了,两人走出没多久,正碰上匆忙赶来的宋朝隐,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青衫男人,正并肩进到紫宸殿内殿来。 陆连喜认得这青衫男人,辛成秀,正是皇帝这许多年来暗自培养的优秀将才,他有预感,一旦苏年的兵权被皇帝拿到,那么第一个可能交予的人定是这位辛将军。 说话间两人进了殿,那青衫男人笑意满面地对着凌如锦一拜。 “辛成秀,几时回来的?” “回皇上,臣接到影卫密函即刻从穿云郡启程,昨晚方才到京都。” 凌如锦微微颔首。 “爷。”一旁的林玖猛然插话,“当真要带那个朱砂去挂甲寺么?”挂甲寺之行,名为皇上为求太后长寿,祈国家长治久安的祈福祝祷,实则是布局周详的一次兵变,所带之人无不是皇帝亲信,此次计划牵扯重大,绝不容许有一丝的失误。 一个失误,很有可能带来的下场便是天下易主。 可那朱砂,进宫日子算来尚浅,皇帝居然轻易相信,并且决定带她同行,林玖隐约记得她的样子,但是想来想去,似乎都是她扮成太监的身影。 宋朝隐闻此言亦是一惊:“爷要带那假太监同行?” 凌如锦颔首:“朕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出卖朕。” 朱砂,挂甲寺那里本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为何你竟特意跑来跟朕说,你想要跟去? 你的目的究竟为何? 你会背叛朕么? 朕很想看看你要做什么?尽管知道,这一场赌局,也许朕的下的赌注远远大过你的。 夜凉如水,月色下的皇宫如墨晕染过一般,安宁静谧,朱砂蜷缩在床榻上,睡意全无,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出宫离开凌如锦,若是她能逃得出去,朱砂第一想到的就是穿云郡,因为那里与雁辞国接临,地远城偏,凌如锦想要找到她,势必要费一番周折。 穿云郡,为今看来,是相对最为安全的地方。 朱砂躺在床上,思绪乱飘着,屋子里没点蜡烛灯火,月光依稀微弱,她百无聊懒地翻了个身,突然听到屋中什么声音,朱砂后背一僵,登时便坐起身来。 黑漆漆的屋子里,门边杵着一抹修长身影,月色暗沉照不到那人的脸,朱砂警觉起来,深更半夜的居然有人能进得这玉霞宫。 凌如锦不是说很这里安全么!周围不是密布着他的影卫么! “你是谁!”朱砂猛地起身,整了整衣服,却又不敢靠近,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门边的身影微微一动:“看来还没睡。” “……”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砂愣了愣,半天回不出话来,这声音她又岂能听不出,除却凌如锦还能有谁? “朕最近忙了些,忘了来看你。” 要命了!朱砂颦眉,这话让她怎么回答呢? 同这位少年太子,她是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她有预感,再这般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死在他手上,死在这皇宫里。 她就要走了,利用这次进香的机会,她一定要逃出这该死的深宫。 想了想,朱砂才道:“朱砂只是个奴才,皇上您说笑了。” “朱砂,你能不能不要和朕怄气。” 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让凌如锦心中不爽。 “朱砂不敢和皇上怄气。” 第一百三五话 回紫宸殿(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脸色阴沉,上前一步扳过女子的肩膀,强行使她面对自己,月光暧昧不明,照在朱砂的脸上,竟是如水般的沉静。 她怎么了?不在乎他了是么! 但是,怎么好像,她从来也没在乎过他。 凌如锦急了,伸手扣住女子后脑,钳制住她的行动,重重地吻了下去,狠戾如同惩罚般,不留余地。他灼热的气息喷落在朱砂唇边,不知何故,心底倏然就升起抵触情绪。 朱砂挣脱,暗骂凌如锦脑子有病,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找别扭,在他眼中,她到底算个什么! “放手凌如锦!”说着双手撑住男人的胸膛,狠狠地推了下去。 直呼皇帝名讳,朱砂想她还真是不怕死。 并且她还推开了一个皇帝,这算不算古今第一人? 这一声似乎起了作用,喊他“放手”,凌如锦当真就放开了朱砂,女子狼狈地喘着气,清秀的小脸红透了,凝眸忿忿地瞪向眼前男人,恨不得给他那张俊颜上瞪出个窟窿。 凌如锦却笑了,他似极爱看她狼狈无措的样子。 “你就那么爱寻朱砂的开心!” “朕对你,不是寻开心。” 朱砂恨恨地看过来:“那皇上你觉得这样子好玩么?很刺激?”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皇上又相信过朱砂么!” “朕过来是想告诉你,明早卯时就动身到挂甲寺。”凌如锦转了话题,不想和朱砂继续无意义的争执。 “明早……那么快。”想都未想,脱口而出。 凌如锦淡淡看了朱砂一眼:“朕已经做好布置,过来带你回紫宸殿。” 朱砂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是要她同他从紫宸殿一起出发,否则待到明早,人马都在紫宸殿外到齐,再等着她从玉霞宫这边赶过去,就太招摇过市,不合规矩了些。 因为她无名无分,并非宫妃,皇帝带她出去,毫无依据可言,以前还能装成太监,贴身内侍这名头多少能说的过去,现在身份暴露,若是皇后,甚至太后愿意,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寻她的晦气。 但她这么晚了,同皇帝回紫宸殿,似乎也不和规矩。 “紫宸殿我就别去了。”朱砂犹豫地开口,“我明天早些起来,赶在宫人之前,提前到紫宸殿。” 孰料凌如锦亦不答话,上前一步直接将朱砂拦腰抱起,朱砂惊呼,但很快所有的抗议皆被两道凌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朕说,回紫宸殿。” “上次沐妃娘娘就是因为深夜留宿紫宸殿,被太后寻了晦气,皇上将她贬为嫔。”朱砂情急,忙是将苏沐雪都搬了出来,“我现在过去,太后非杀了我不可。” “朱砂,你是聪明人,别给朕装疯卖傻。” 这就被看出来了……朱砂一时泄了气。 “收起你的伎俩,你装傻的手段,在朕这里行不通。” “好吧!我是爱装傻。”朱砂心一横,“你对苏沐雪的宠爱都是假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一个帝王,生杀于心,有什么必要拿苏沐雪做棋子,但是我不想……”“不想成为棋子”这六个字还没说出来,朱砂的话即被凌如锦打断了。 “你没得选择。” 就这样丢人现眼的,朱砂被凌如锦一路抱回了紫宸殿。 飞霜宫。 卢医女给苏沐雪用了药,她的高烧已退得差不多,本来这病倒不严重,不过是心思郁结,导致气血不畅,两服药下去,再静养几天即可痊愈,只是病根子却在心里,若是这心结打不开,照旧抑郁下去,时间久了,恐怕对身边造成不小的损耗。 “娘娘,凡是多往好处想。”卢医女不忍,禁不住劝了苏沐雪几句。 “皇上知道我身体有恙,为何不来?”苏沐雪眼光中神采黯淡,才没多久,人已是瘦了一圈,“我要见皇上……” 杏语垂眸:“皇上政事繁忙。” “你胡说!”政事繁忙?他有什么可忙的,不过是在躲着她不见罢了。 杏语连忙跪下来:“奴婢该死!娘娘保重身体啊!” 卢医女见状上前,诊了诊苏沐雪的脉象,银针在手,手起而落,为苏沐雪施针,希望借此能安定住她的心神。 顿了顿,苏沐雪又看向杏语:“阿巧呢?她回来了没有?让她带我的书信给爹爹,她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杏语看了看天色,按说这么晚了,阿巧早便应该回来,宫女是无法随意出宫的,若要带书信出去,除却仰仗些常在内外行走的太监外,便就是依靠外园那帮老嬷嬷了。 苏沐雪的书信是要私带出宫给苏相的,自然一般人不可相信,阿巧一早便找了托词,偷偷去了外园,将信交给苏家安插在皇宫内的心腹带回,只是一直未归。 杏语想了想,将话补上:“兴许是等相爷的消息,耽搁了时间?” 苏沐雪烦躁不耐地对杏语摆了摆手,杏语忙福身,随即人便下去了。 卢医女这才开口:“沐嫔娘娘,陆总管说您在香暖宫受了惊吓?”卢医女心中疑惑,看苏沐雪的脉象症状并不似惊惧所致,反倒是心病郁结,可陆连喜宣召她过来的时候,确实又是这样说的。 苏沐雪摇了摇头:“皇宫里盛传香暖宫闹鬼,医女没听说么?” 卢医女一凛,隐约有些懂了。 传言闹鬼一事,就算是听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并且看上去苏沐雪亦不像是会相信之人,那么她就是故意为此了,是想用这样的说辞将皇帝引到飞霜宫来? 只不过,皇上并没有来,而是仅命陆连喜传了她这一名医女。 照此猜想,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卢医女不想去戳穿苏沐雪的心计,再说说破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一个医女,完全没必要掺和到这纷乱的后宫争宠来,卢医女垂眸,取下苏沐雪身上的银针,同时随意敷衍了句。 “今日才刚听沐嫔娘娘说到呢。” 第一百三六话 你如何得知卢医女名讳(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今日才刚听沐嫔娘娘说到呢。” 苏沐雪盯着她看,半响才一挥手:“罢了,今日谢谢医女了,这天色不早,医女赶紧回去吧。” 卢医女颦眉:“那我明日再来看娘娘。” 苏沐雪略一颔首,即慵懒地闭了眼睛,明显在下逐客令,卢医女明白,苏沐雪是怕待会阿巧回来,同着她的面不好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在这深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卢医女微一福身,收拾了下药箱,紧接着就出了飞霜宫。 夜色下星辉灿然,卢医女抬眸望了望,月被岚气隐去了半个身影,若明若暗,飞霜宫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荣华热闹,倒退几天,这里还是丝竹悦耳,笑语欢颜,转眼之间,就已经宫门冷清,无人问津了。 卢医女笑了笑,这些感概想来多余,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一声“卢绘”,话语里还夹带着戏谑,卢医女惊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过去。 竟然叫出了她的闺名。 一转眸,首先映入眼中的秀气小脸上满是喜悦,她眉眼如画,笑成一抹弯月,对着卢医女就是一辑,言语清澈:“多谢卢医女那天救命之恩!” 这人却是朱砂,而在她身后,正跟着宋朝隐。 卢医女脸一红,有些拘谨:“那算什么救命之恩呢,不过是医者应该做的。” “对了!”朱砂似想起什么来一般,转头看向宋朝隐,“你怎么知道卢医女的名字?” 宋朝隐爽朗一笑:“她那个名字起的不好,全宫上下无人敢叫,所以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谁知道了。” 这么一说,卢医女的脸色更红了,好在时值夜晚,她的窘-迫被夜色隐藏了。 朱砂不明真相,满脸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起的不好?恩……卢绘……好像听上去像一种草药。” 她这话音刚落,宋朝隐笑得更为厉害。 有想象力,太有想象力了,这思维跳跃的,难怪爷拿这女人没辙。 “朱砂,我问你,明妃的名讳是什么?”宋朝隐止住笑意,方才开口。 “明妃?”朱砂恍然,“谢**!” “对了,卢医女的名字,绘字重了明妃娘娘的名。”宋朝隐说着,往卢医女这边看过来,“所以我才说,她名字起的不好。” 因为冲了皇妃的名字,所以才不让叫,尽管两个绘,同音不同字。 卢医女跺了跺脚:“宋大人!” 她这样子再一次将宋朝隐逗笑了,但好在他也良心发现,总算愿意放过她。 “这么晚了,你才出宫?” 卢绘皱了皱眉:“沐嫔娘娘才传了医女,我刚从飞霜宫出来。” “据说香暖宫闹鬼,这深更半夜的,皇宫内院可是不安全。”宋朝隐似乎很乐衷于逗弄这卢医女,非要看到她满脸窘相的样子。 “宋大人,你别吓唬卢医女,世间哪有什么鬼的。”朱砂撇嘴,看了宋朝隐一眼。 “沐嫔娘娘才也这么说。” 俗话说,一人说鬼不成鬼,三人说鬼,人也能变成鬼,卢医女本来也不害怕,现在被宋朝隐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嘀咕了。 “不如我送你出宫吧。”宋朝隐抬眸看了眼天色,“只是你先跟我们过去玉霞宫一趟。” “去玉霞宫?” 朱砂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把皇上给的玉牌落在那里了。” 其实这也不能怨她,凌如锦来的突然,又是深夜她已经准备睡下,玉牌并未随身带着,偏又赶上皇帝不由分说,上来就带着她往紫宸殿去,玉牌就这样丢下了。 那种东西岂可随意乱丢,落在任何人的手中势必都会引来是非祸端,再加上,朱砂本是计划着趁这次挂甲寺之行,离开凌如锦的,玉牌日后她带着也没用,临走之前,朱砂想将此物留下,偷偷归还。 她不能给他的江山天下,遗留下一丝一毫的祸患。 她就将此事照实与凌如锦讲了,自然说的大义凛然,隐去她偷跑的部分,可偏巧九王爷又进了宫来,凌如锦走不开,便只好命宋朝隐陪同她往玉霞宫去取东西。 卢医女闻言颔首:“即是亲赐的玉牌,那必须快些取回才好,万一丢掉了,可是要闯大祸的。” “本来我自己回去拿就好了,现在还要烦劳宋大人走这一趟。” 卢医女微微一笑,这位朱砂姑娘也真够迟钝的,那天在永安宫里,她记得皇帝急切愤怒的样子,甚至不惜罚了皇后,建安帝做事为人向来稳重,心思内敛,唯独那一天他做了不理智的决定。 在他的心上,有这个女子的位置。 卢医女暗想后宫之事,她虽所知不多,但是近日来,她常被宣召进宫,苏沐雪落水那次,朱砂姑娘亦落了水,对比皇帝的态度便可得知。 就像今夜。 *** 朱砂死也想不到,皇帝去一次寺庙进香居然有如此大的排场,还好昨天就被凌如锦带到紫宸殿来,不然照她想的那样,今早再过来,估计她就不用去了。 唉,朱砂自嘲:咱是民女,没见识啊!再说前一段时间,一直被关在玉霞宫里,这一关人都呆傻了。 皇帝的驾辇就停在不远处,明黄的蟠龙纹绘在熹微的晨光下透显出霸道威严,专属于皇室的气派,看在眼中庄重震慑。 来的人虽多,但大多皆是过来送驾的,此番挂甲寺之行,凌如锦并未多带随从。 当然陆连喜是少不了的,然后则是九王爷凌墨冉,这个朱砂亦是想到了,否则他昨日不会深夜进宫来,明显是要和凌如锦商量什么。 倒是不见宋朝隐的身影,他不也是皇帝的心腹么?朱砂暗想,难道这一回,凌如锦不让他随行么? ―― 话说我可以打个广告么?新浪微博求粉啊求粉~(@镜夜冰舞),于是我可以再打个广告么?蓦染千秋古风社团求关注~ 第一百三七话 挂甲寺进香(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凌如锦站在姜白胭身旁,正在听太后吩咐些什么,因距离太远,朱砂听不清楚,她看着笑意从姜白胭脸上绽放开,凌如锦抬手替她整理着额前碎发,两个人亲密地说着什么,姜白胭微微红了脸颊。 帝后情深? 朱砂看着看着心头上竟有丝莫名的酸涩,只得转移了目光,恩,谢**其实也在,苏沐雪被贬之后,她成了这宫里唯一的妃位,地位仅次于姜白胭了。 凌如锦的后宫不算丰盈,三宫正妃皆有政治联姻的因素,谢**的父亲便是老将军谢骞,镇守在三关山,一生戎马,立下了不少的战功,至于姜白胭和苏沐雪,她们的背景自不必说了。 依照份位,谢**身后还站着华嫔,梅嫔等嫔位的主子们,至于宫内其他贵人小主,则因为品级过低,是没资格送驾的,不过难得的是,苏沐雪居然也过了来,就垂眸站在华嫔的身后。 眼光再度望向太后那边,目光交接,朱砂才发现有一道眼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正是太后身旁的大宫女梨落姑姑。 见她一直在看着自己,便又想起永安宫的事情,朱砂轻轻颔首,对着宫梨落微笑。 陆连喜扫了朱砂一眼,没说什么。 太后眼光环视一周,继而对着凌如锦又嘱咐了几句,凌如锦略一挥手,陆连喜会意地走上前来,宫梨落手捧了只红漆木盘,将什么东西交到陆连喜的手中。 “皇帝,吉时差不多到了,就此启程吧。” 凌如锦颔首,同时转眸看向姜白胭:“朕不在的日子,后宫就交给皇后打理。” 说着揉了揉姜白胭的发:“别太操劳了。” 姜白胭福身盈盈一拜:“臣妾遵旨。” 凌如锦剑眉轻划,抿嘴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后转眸,正是向着朱砂这边走来,顷刻间,朱砂只觉得数道人的眼光呼啦一下齐刷刷地望向自己。 按照凌如锦的意思,她不再一身太监装扮,取而代之的一袭深紫色宫装,因为没有宫妃的品级,朱砂不能绾发髻,便只好随意地梳起,鬓角额前散落下缕缕的青丝,显得俏皮可爱。 本就是秀丽的模样,再搭上这一种娇俏风姿,即便是在众多宫妃之间,朱砂的妍丽亦很出众,姜白胭咬唇看着这抹紫色身影,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本以为没了苏沐雪,这后宫里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该是她自己。 不曾想,竟然凭空出了一个朱砂。 甚至,他去挂甲寺进香祈福,唯独就带了她过去,这样的荣宠怕是连苏沐雪都没资格,难怪当初她和苏沐雪一齐落了水,苏沐雪会遭冷落,而在那之后,皇帝还为了她,冲撞了太后,嫉恨如同野草,越想下去,姜白胭便觉那草在她心底寸寸长高,直压在她心里透不过气来。 望着朱砂的眼光渐渐怨毒。 朱砂觉察到姜白胭的异样,其实何止是她,在场的宫妃们有哪一个脸色好看的,不知何故竟有些后悔,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逃离凌如锦的,想不到惹出那么多的是非来。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朱砂有种感觉,她已经成了这后宫中众矢之的,下一个苏沐雪。 索性这几天也就要离开了,干脆再让她们恨她一段吧,朱砂暗自想着。 身旁的小杨子见凌如锦脚步已近,连忙躬下身子,陆连喜同时掀开了马车的轿帘,凌如锦脚踩在小杨子身上,略微一跃,人即入了驾辇,朱砂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帮宫妃身上,一时闪神,陆连喜对她示意,她却未反应过来。 “朱砂姑娘,该走了。”无奈下陆连喜只得唤了声。 “我?”朱砂迟疑,转眸环顾四周,好像只有一驾马车,只见不远处,九王爷已经翻身上马,余下的几名随行内侍亦上了马,空余出来的一匹估计是陆连喜的,那她…… 朱砂怯怯地转回头来,不会要她同皇帝同乘一驾马车吧? “小杨子。”驾辇里,凌如锦慵懒地唤了一声。 小杨子连忙将身子埋得更低:“朱……朱砂姑娘快些上来吧。”差点一句“朱公公”喊出来,小杨子暗地自嘲,喊她姑娘还真是不习惯。 朱砂倏然就明白了,凌如锦就是这么安排的,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再磨蹭会错了时辰,太后必定以此为话柄再寻她晦气,朱砂握了握手,试着抬起了脚。 可是就是无法落在小杨子的背上。 让她踩着别人上去,她又不是凌如锦那冷情冷心的,再说也不知道小杨子稳不稳,万一再摔下来……朱砂犹犹豫豫地,时间耽搁了一会,马车上的凌如锦早已不耐。 “皇上。”察觉到男人的脸色不好,朱砂讪讪一笑,“我能不能直接爬上来。” 此言一出,陆连喜差点就笑喷出来:“我说朱砂姑娘,三宫主子都在这呢,您这么爬上车,成何体统。” 朱砂脸一黑:“不然我就跳上去吧。”说着双手就撑上马车边缘,刚要用力向上撑,手腕蓦地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按住,大手猛然一拽,朱砂但觉身子一轻,重心随即一偏,待到反应过来时,身体已失了重。 落下时,人已在马车里,这才发现凌如锦的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敢情她是被人家万岁爷强行给拉拽上来的。 眼光中凌如锦手一挥,轿帘落下来,耳边再度响起陆连喜的声音,洪亮威严,一句“起驾”,紧跟着马车就动了起来。 朱砂的心情还纠结在刚才上车的那一刻,心脏急速跳着,情不自禁地抬手按在胸口上,凌如锦动作太快,又很突然,她刚才没惊叫出来,就已算了不起了。 凌如锦目光扫过来,眉头微皱:“胸口的伤疼了?是朕刚才太用力。” “啊?”朱砂连忙回过神思,“不是,伤早就好了。” 原来凌如锦以为他那一拽,导致她的旧伤复发了。 第一百三八话 忘忧亭(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同皇帝共乘一辆马车,只不过前一次的她还是一身男装。 “皇上为什么要去挂甲寺进香呢?”不年不节的,他却执意放下朝政,到那寺院去,而且名为进香,竟不带他的后,如果不是她想要找机会偷跑出去,故意跟他一行的话,那么这次看似重要的祈福进香,不过就只有陆连喜和九王爷跟随。 这样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去进香的。 凌如锦微微一笑:“朕给你的玉牌随身带好。” “哦,玉牌。”朱砂摸了摸衣袖,那东西昨晚宋朝隐陪她去玉霞宫,已经取了回来,“不过我拿着没什么用,还是归还给皇上吧。” 朱砂本就想着,在逃跑之前,把这东西还给凌如锦,此物事关重大,不如趁此机会当面交回。 “你留着,这东西日后有用。” 朱砂还想再说些什么,耳边突然响起陆连喜的声音:“万岁爷,苏大人已到忘忧亭恭候圣驾。” 苏大人?难道同行的还有别人?朱砂猛地望向凌如锦,却见男人的薄唇上挑,勾画出一抹冷笑来,朱砂便再也不敢问,玉牌的事情亦不敢多提,只好默默地将东西收好。 忽然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跟出来。 车行了约摸半个时辰的路程,再度停了下来,陆连喜说着“万岁爷,忘忧亭到了”,同时伸手撩开了轿帘,光亮照进来,朱砂一时眼睛不适,情不自禁抬手挡了挡,指缝间只见一道身影接近,素白色的锦袍,一副精炼神色,目光交接的瞬间,朱砂惊得脸色都变了。 然后是凌如锦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朱砂赶紧收了收心神。 “臣苏年给皇上请安。”来人略一躬身。 凌如锦笑了笑:“苏卿不必拘礼,今日随行的皆是朕身边之人,不比朝堂上,那繁文缛节便免了罢。” “苏年谢皇上。” 凌如锦颔首,苏年的眼光掠过凌如锦,审视一般的扫了扫朱砂,皇帝进香居然带了个女人出来,最近没听说宫里册封了什么主子,这女人难道就是皇帝前段时日藏在帝陵的那民间女子么? 苏年狐疑,只是怎么这女人如此面熟? 这一边朱砂心底亦有了计较,也许苏年暂时想不起她来,毕竟她易了装,但是苏年她却是认识的,当日在帝都长街,他纵马跋扈,差点撞了凌绮玉,若不是那名白衣公子解围,必会起冲突。 只想不到,两个人今天在这,又碰上了。 九王爷对着陆连喜暗使眼色,陆连喜苦笑,心想这苦差事都是自己的,横了九王爷一眼,两步上前躬身说道:“万岁爷,苏大人,启程吧,莫误了时辰才好。” 苏年方才反应过什么来,亦知自己失礼,只得尴尬一笑:“是臣唐突了,只是皇上刚才说不拘泥于那繁文缛节,臣突然想到沐雪,也不知我那妹子近日在宫中可好。” 苏年无奈,只好把话题往苏沐雪身上扯。 “沐嫔娴静温淑,甚得朕心。” “如此,臣替舍妹谢皇上。”苏年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臣即刻到前方给皇上开路。” 言罢一拱手,凌如锦颔首应允,苏年便转身离去了,陆连喜适时地接了句“起驾”,一行人马继续上了路。 朱砂这才放松了精神,抬手拍了拍心口:“还好没穿成太监。” “他已经认出你了。” “皇上怎么知道?” “你和绮玉私自出宫去帝陵,截杀你们的人便是苏年指派。” “皇上都知道?”朱砂差点就想说凌如锦你是神仙么!但转念一想,当时凌绮玉身后跟着影卫,影卫能认出苏年来似乎合理,再说凌如锦他有的是影卫,稍加调查,抓出苏年的破绽似也不难。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苏年跟着去挂甲寺?”直觉上,这个苏相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凌如锦此行何苦带上这等人。 “朕去挂甲寺,为了就是他。”凌如锦转眸看向身边的女子,观察着朱砂的反应,朕现在告诉你朕的计划,你呢?会不会背叛朕呢? 朱砂摇了摇头:“朱砂不懂。” 想了片刻,却又将话补上。 “那最开始引凌绮玉去帝陵的人,皇上也知道么?绮玉是听说了……”朱砂顿了顿,考虑话要怎么说才算委婉。 “是听说了明月姑娘的事,才过去的。”说到明月,不知不觉地又垂了眸。 “朕让明月待在帝陵,并没有任何目的。” “……” “自然那人却不这么想。” “那时候如果朱砂死了?”猛然反应过来,“可皇上没让我死,所以才又有的这挂甲寺之行么?” 凌如锦低低的笑声传来:“你以为朕又要你去送死?” 朱砂皱眉,是有这么个想法,可是皇帝本来没让她去,天堂有路她自己不走,这回是她主动要求跟出来的。 “皇上你让明月姑娘待在帝陵,是因为在帝陵曾发生过行刺。你放了一个人过去,是为了让幕后那人自乱阵脚,或者他会派人过去探查,这样他暴露了目标,也或者他找上毫无关联无辜的人过去,比如凌绮玉。” “所有跟刺杀相关的人,皆已打入大理寺。” 大理寺,想起来了,就是撞上凌如锦那天,她曾听他和林玖提到的地方,那么这些人必定是有去无回,早已死在了人不知鬼不觉之处。 凌如锦玩味地看着朱砂,略微颔首:“你果然很聪明,上面的两种设想,不管是哪样做,他的目标都会暴露给朕。” 说的不错,直接派心腹过去甚至自己过去,都等于把自己暴露给影卫,凌如锦既然能安排明月,那周围必定布置有影卫,明显这个人还算有头脑,这么傻的方式他没有用。 而是煽动凌绮玉过去,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可是他忘了一点,绮玉是公主,能接近公主的人,放消息给公主的人,必然是宫里人。” 第一百三九话 撞见了明月?(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可是他忘了一点,绮玉是公主,能接近公主的人,放消息给公主的人,必然是宫里人。”良久,朱砂才将这句话说出来,话音落下的时候,还觉得心跳剧烈,再度想起凌绮玉的话“即是七哥所爱,他又怎会把她放在帝陵”,原来这一切,看似是别人布下的局,但实际上,布局的人,只有皇帝自己。 因为凌如锦,他一直站在最后! 所有人的背后。 “这个人真傻,他要转移注意,却偏偏选上绮玉公主。”这不是等于告诉众人“我在皇宫之内”么? 此地无银。 凌如锦剑眉一划,冷笑道:“那是因为除了绮玉,他无人可选。” “太……太后?”朱砂听到自己话音发颤,只是这两个字她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这个人也在深宫之中,所以凌如锦才说“他无人可用”。 纵使权倾天下,但却寸步难行,朱砂恍惚记得,太后的亲子三王爷凌白初是在姜白胭册封的时候才回京都的,也就是唆使凌绮玉那时候,凌白初人尚在其封地。 凌如锦放了一个明月,太后便按耐不住,可是她出不了宫,且深知风声已紧,惧怕凌如锦的眼线,于是干脆保守起见,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了解其生活起居习惯的那个人。 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如锦并未回话,但在朱砂看来,这已等同默认了她的说法。 太后,果然就是她。 “所以那天在帝陵,皇上同明月姑娘说的几句话也是假的了?”说什么他不知道,其实他根本什么都一清二楚。 “朕倒真觉得,你做不了朕的内侍,可惜了。” 内侍……朱砂登时泄了气,不觉腹诽:难道本姑娘我就是个太监命么! 如果说在马车上,得知一切的朱砂升起些许后悔,悔不该跟凌如锦出宫来的话,那么礼佛完毕后,她心底的后悔彻底被无限扩大了。 这哪里是进香祈福,这根本就是受罪啊! 朱砂坐在床榻上,环顾四周,这间禅房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干净也舒适,方才小和尚引她过来时,才一进屋,她便忍不住奔到床边坐了下来,神佛大地啊!连跪带磕的折腾了这一个下午,朱砂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那腿酸疼得不行,就跟不是自己的那般,都不听大脑支配了。 朱砂狠狠地揉着腿,暗骂早知道是这样,那这所谓的“逃跑”的机会不要也罢。 况且看凌如锦那“狐狸”般的精明狡猾,她能不能顺利逃出这里还是个未知数。 忍不住翻出衣袖中的玉牌,朱砂眯眸,目光落在上面,不知道这东西对陆连喜管用不管用,若是在陆总管面前一晃,他会不会也跪拜在地?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的思维不着边际的很,不觉笑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朱砂一惊,慌忙抬头看过去,却不见一人进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寺院僧人晚课后便各自回了禅房,月凉如水,深夜下风随着被敞开的门缝吹进屋子,竟透出一丝诡异。 屋外,夜色浓重,一片寂静,朱砂壮了胆子走上前去,身体半探出屋门,环顾四周,哪里有人的影子。 “是谁?”明明四周无人,但这门又是被谁推开的? 朱砂颦眉,深深吸了口气,又问了一声:“有谁在那里么?” 她自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再说现在人在挂甲寺,这神佛之地又岂会有鬼神出没,然而奇怪的是,这后房禅院分明安排给了皇帝一行人,但是此时看上去,似乎整个院落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凌如锦呢?还有陆连喜和凌墨冉,他们不都宿在周围的几间厢房里?怎么她叫了两声,这些人竟也没个反应。 朱砂想了想,兀自迈步走了出去。 过眼的景物,假山,花草,甚至小池无不笼罩在寂静之下,这里的景致极好,不愧为皇家寺院,处处精致,且又幽静,透显着贵气,只不过这来来回回的,朱砂也没碰见个人,心里总有一团恐惧,淡淡渲染着她。 倏然眼前白影一闪,像是有什么人,轻功极好,一瞬而过,朱砂尚未看的清楚,但见此人是往北面方向而去,朱砂来不及多想,亦紧随这道影子,向着北面追了过去。 没走多远,便看到光亮,是宫灯散出的柔和光明,那光源正在临近的一座凉亭之上,朱砂诧异,寺庙里何以会有宫灯,心中好奇,亦就控制不住移动了脚步。 这一看去不打紧,凉亭上一男一女两个人,那男人的身影高大俊秀,月色更是镀给他一身高贵,那一身俯瞰天下的凌厉气质,不是凌如锦又还能是谁? 只不过那个女子,朱砂不认得。 她一袭碧蓝色绣裙,眼角眉间顾盼生辉,竟是倾城惊艳之色,那艳丽姿态远远胜过了姜白胭,尤其在月色的朦胧下,更是娇媚无双,这女子正偎在皇帝怀中,眉梢中含着笑意,两个人似在说着什么。 明月? 朱砂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女子的名字,帝陵的时候,她没看到她的样貌,仅是听过声音,眼前这陌生女子,之前在宫中并未见过,可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挂甲寺这里,除却明月,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甚至凌如锦对她的宠爱。 及至到亲眼看见时,心底涌出的钝疼竟无法遏制,朱砂苦笑,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是不知何故,还是酸疼了心。 回想他对她的温和,似乎也没那么多,自己和他,毫无关联,这一刻到底在意的又是什么? 朱砂落寞地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手握紧又松开,猛地一个念头冲出脑子,反正现在没人发觉她的行踪,干脆就趁这机会离开寺庙吧,只要走出去,她便可以永远地离开凌如锦,离开这些尔虞我诈的后宫是非了。 第一百四十话 顾竟函(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那么多的女人去抢一个皇帝,可皇帝的心在明月这里啊。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每次都能被她给撞上,不知不觉间,水汽蒙了双眼,脚步迈出的时候磕磕绊绊,似乎还有一丝僵硬,有很多话她要如何说? 也许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去说了。 以为,喜欢就是喜欢了,可是却发现,并非如此。 转身的瞬间,脚底下一急一绊,重心不稳,朱砂大惊失色,差点就要摔倒!赶紧调整着身体,这时候她可不能出任何状况,她这突然的出现算不算搅了皇帝的好事? 凌如锦定会让她好看。 可是貌似已经来不及。 身体向前倾倒,朱砂以为自己肯定会跌倒在地,却腰间一紧,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扣住,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跌撞入一具温暖的胸怀里。 男人皱了皱眉,目光中隐了丝不悦,而后是那女子疾走过来的脚步声,并同着一句温婉:“万岁爷?” 那女子惊疑的眼光亦落在朱砂身上。 方才脚步不稳,差点摔倒,朱砂的心思尚未回过来,又被凌如锦抱住,一时间更是慌了神,想着自己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露了面,当下不及细想,挣脱着出了凌如锦的怀中。 “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朱砂将眸垂的很低,“我就走。”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凌如锦眉头皱着,这么晚了,本以为她已睡下,不曾想她居然跑出来,还找到这里,寺院里并不安全,苏年带了队人马过来,自然打着的是护驾的名义。 但是时局紊乱,苏年未必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借机做些什么,他最担心的便是朱砂的安全。 因为他知道,朱砂是自己的软肋,同样的,这点苏年定也清楚。 凌如锦的想法朱砂却不清楚,怯怯地望了眼他身后的女子,朱砂慌忙地摇头:“我就回去了,自己走。” “万岁爷?” 凌如锦略一挥手:“桃影,在这呆着等朕,影卫都在周围,会保护你的安全。” 桃影? 朱砂心底泛起了嘀咕,凌如锦叫那人女子“桃影”,那么她不是明月么?可是此行除了她,明明未带任何女眷,这个女人是怎么到挂甲寺来的?不过有个细节朱砂倒是注意了,她一直喊他“万岁爷”,而不是“相末”。 桃影愣了愣,更是诧异朱砂的身份,皇上让她在这里等,安排影卫保护她的安危,却要亲自送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回去。 他不愿影卫送她回去。 他更担心与她么? 朱砂被沈桃影不时投来的审视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再看凌如锦,他可真是桃花朵朵开!左拥右抱的,宫里的女人已经够热闹了,还以为他的心里有个明月,这莫名其妙又多出个桃影来。 拍掉男人落在肩上的手:“我自己会走!这里是寺庙,不会有事。” 说着推开凌如锦,朱砂猛地向前跑去,头也不回。 恩,这算不算落荒而逃,朱砂自顾自的胡思乱想,因为多待一刻都会难受,因为多看一眼便会心疼,因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朱砂!”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他有轻功,若他想追,她根本就跑不开。 凌如锦一挥手,已有三名影卫暗中跟上。 跑着,不知不觉间,眼中竟有咸涩的感觉,朱砂将脚步加快了些,仿佛不顾一切,才一低头抹了抹眼睛,朱砂并未细看前路,再抬头时,倏地就撞到什么东西。 一抹白色,还很温暖。 朱砂惊觉,自己是不小心撞到什么人的身上了。 “对不起。”朱砂急忙开口,脚步向后退了退,与那人拉开些许距离,才抬头看了一眼,朱砂顿时愣了愣。 这个白衣男人,不就是上回街市上遇到的那个? 他微微一笑:“顾竟函。” 啊,对!顾竟函,朱砂也露出些笑容来,这个人她还记得,那时候他曾说自己叫“顾竟函”。 “怎么会是你!”揉了揉眼睛,朱砂的声音里夹带着一抹欣喜。 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他。 顾竟函略一颔首,却没有回答朱砂的问话:“上次一面,在下便猜测你是个女子。” “我……”朱砂尴尬的笑了笑。 一言难尽啊!她也不想没事总扮成男装啊。 “你来进香?” 朱砂摇了摇头:“我是来陪人演戏的。”话一出口,又觉得不该同顾竟函说这些,毕竟他还是个底细不明的陌生人,言多必失,恐怕危及到凌如锦的安全,朱砂有点后悔。 “哦?”顾竟函似不在意,“在下亦是。” 亦是?亦是来演戏的么? 朱砂不禁望了眼身边的白衣男人,他依旧笑着,眉宇之间却隐着凌厉傲气,俨然一身风华,朱砂不语,暗自猜度男人话中的含义。 “这么晚了,姑娘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不如我送你回去?” “是该回去了,我只是有点闷,随便出来走走。”朱砂想这样也好,无论顾竟函夜半出来是何因由,她半路将他拦回去也好,免得他再往前些,在凉亭处碰上凌如锦。 倏然想到自己出屋来,其实是因为一抹白色身影,她是被什么给引出来的,但当时引她的那抹白色,朱砂并没有看清楚,身材特征亦不清楚,甚至不知道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会不会是顾竟函呢? 想法才冒出来,朱砂又很快地将其否认,顾竟函和她也不熟,估计根本就不认识凌如锦,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要说是苏年的人,她倒还觉得合理些。 但始终不死心,沉了片刻,朱砂还是问了出来:“顾公子为何这么晚也未休息?” “既然来演戏,自然要先熟悉下演给谁看。” “公子可没有个戏子的样子。”朱砂不禁笑出声来,“不过你是商人,我倒想不出这寺庙里能有什么买卖。” “在下不过是四处游历罢了。” 第一百四一话 权王天下如棋(一)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月色将夜晚的寂静渲染放大,陆连喜远远地在凉亭边站着,待影卫向凌如锦回报完朱砂的行迹,才轻步走到他的身边,微微躬身,轻声说道:“万岁爷,时候不早该歇了。” 影卫来报说,朱砂已经睡下了。 沈桃影是七年前奉他的旨意到挂甲寺来的,名义上是带发修行,实际上是皇宫的内线,为了里应外合部署他的计划,凌如锦拢着眉心,原来为了拿回苏家手上的兵权,他已经韬光养晦,暗度陈仓了这么久。 甚至利用苏沐雪,这个虚伪之人他也当了那么久。 自从朱砂出现,很多事情就开始脱离原本的轨迹,所有的人他都觉得掌控在手,包括明月,那个他愿意给予十二分保护和宠爱的女子,但似乎只有朱砂,他掌握不住。 只有朱砂,不是他的。 这种感觉算做什么呢? 是不是可以做到勉强天下任何人,唯独做不到去勉强她。 他掌控不住,不过是因为不想去勉强。 她转身的时候,他没有去追,却随后送了桃影回禅房,影卫来报说,她撞到了顾离枫,他想这样也好,至少顾离枫会将她送回去,宋朝隐的人已经暗中埋伏在忘忧亭,一切计划准备完美,就等到明晚动手了。 索性就是这么几个时辰之间。 桃影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一个甘愿为了他的天下社稷离开皇宫,到这种地方七年的女子,七年啊,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呢?就为了明日演一场戏。 可,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七年。 这一夜朱砂睡的并不安稳,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睡,才到四更天,但她已是睡意全无,朱砂想了想,翻身起床,整间寺院安静得连虫鸣声亦没有,这让朱砂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怎么都没个寺庙的感觉,气氛压抑,而且安不下心来。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朱砂轻轻推门,四周依旧寂静,黎明之前的天色黑如墨染,院中悬挂的灯笼散发出微黄的光,借着这光亮,勉强能看得清路。 朱砂想了想,回手将门掩好,这对她可是个好机会,八成凌如锦还和那位桃花影姐姐腻在一起,正好给她溜走的空子,这种皇帝,桃花处处开,白痴才去喜欢他,朱砂腹诽,似乎这样想,她更能下定决心逃走。 她跟着凌如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重获自由,离开皇宫的么。 再说他也从未喜欢过自己,自作多情的人早晚死路一条。 前一刻或许还有犹豫,再看到桃影之后,仅有的一丝不舍也被按了下去。 寺庙的布局并不复杂,想要离开易如反掌,朱砂想这深更半夜的估计所有人都已睡下,就是走正门亦无所谓,所以干脆大摇大摆的就往山门而去。 谁知人算,总不如天算。 在看到站在朱漆木门旁那抹白色身影时,朱砂觉得自己的玻璃心瞬间就碎了满地,为什么别人出出进进的都这般容易,到她这里,想走出个寺庙的大门都那样困难! 这白衣就堵门站着,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 朱砂倏然觉得,跟在皇帝身边久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白衣不曾回眸,许是未发现其身后的朱砂,从身材和气质上看,此人却不是顾竟函,朱砂皱起眉头,这人也是白色衣袍,难不成之前引她出来的,会是这个人么? 可他背影相对,朱砂看不出这男人的身份来。 正在犹豫之间,手腕突然被什么人一拽,朱砂下意识要叫出声音,嘴巴刚张开就被一只修长雅洁的手捂上了,那声音便压在了喉咙里。 耳边落下很轻的一句“别出声”,朱砂闭了闭眼眸,这声音太过熟悉,正是凌如锦。 除了跟着这个男人走,别无他选,朱砂满心郁闷,怎么她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凌如锦呢! 两个人又回到凉亭来,朱砂挣脱开凌如锦的手,刻意后退几步,与他拉出些许距离来。 “这么晚了,你又出来做什么!”男人的口气不好,隐约夹带着怒意。 朱砂咬了咬唇:“也不是我要出来的,有什么人推开了我的房门,我出去看时,就见一抹白色,我就出来了。”她出来的原因当然不能和凌如锦直说,于是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话。 朱砂想,确实有人将她引出来过,这样说的话,对于凌如锦,也不完全算欺骗。 凌如锦好看的眉心紧紧拢在一起,嘴角微扬起露出抹轻笑来,目光中却是杀意一闪,朱砂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一句“苏年”,几乎不可闻。 “刚才庙门前站着的人就是苏大人么?”联系起来看,之前将她引到凉亭这里,使她误撞上桃影和凌如锦的那个人,定就是苏年了,只是他何苦在她身上费这周章。 “皇上为何出现在那里?”苏年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最令朱砂诧异的是凌如锦何以忽然出现,皇帝跟着她过去的? 没有这种可能**。 想着想着,自嘲的笑了。 凌如锦目光扫过来,朱砂这家伙总能自己哄自己开心,莫名的喜,莫名的笑,有时候真奇怪这家伙的脑子和正常人是不是相同的。 “苏年深夜给自己的部下传信,朕不过是去看看。” “飞鸽传信?”翦眸圆睁,朱砂听得吃惊。 凌如锦略一颔首,抬眸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你现在回去还能睡一会。” 朱砂苦笑,若是能睡得着,她早便睡了,根本不会跑出来。 现在想偷跑,也没成功。 倏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他以为皇上喜欢我!” 话一出口,朱砂登时后悔,脸上蹭上朵红晕,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再看凌如锦,正用深如潭水般的黑亮眸子盯着她看,这一下子,朱砂更是窘迫得要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他以为的,不是我……” 第一百四二话 权王天下如棋(二)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他以为的,不是我……” 好吧,她得承认,她又说了一句傻话。 只是她要如何才能让凌如锦明白她的意思,苏年引她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撞上刚才在这里的桃影,因为来的时候,她和皇帝同乘一辆马车,且在随行的众人里,她是唯一的女眷,她和皇帝的关系,怕是所有人无不认为,她是他的女人。 明显苏年亦是这么想的。 恩,于是弄出个沈桃影,他的妹子苏沐雪被贬,估计这笔账也算在她朱砂的头上了。 可惜,后宫争宠的戏码,从来就没她什么事。 苏年这个人看似勇夫,嚣张跋扈,想不到心思倒也工于算计,朱砂想,他还真是滴水不漏,能利用的全利用上了。 朱砂正想得走神,凌如锦猛然笑出声来,笑着道:“朕确实喜欢你。”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朱砂呆愣原地。 因为皇帝那不靠谱的笑谈一般的话,朱砂是一夜未眠,反反复复也不知道是跟谁纠结着,脑子里无限回放那句“朕确实喜欢你”,可是又很想将这句话彻底从思维里剜出去。 就这样,直到天色微明,她才勉勉强强有了困意。 一觉就睡到了午饭过后。 确切的说,朱砂是被饿醒的,若不是肚子抗议实在扛不住,估计她还能再睡下去。 听到女子房里有了动静,沈桃影赶忙推开门走了进来,朱砂还坐在床榻上,咋一看到桃影,吓了一跳。 “你……”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对面的女人却盈盈一拜:“大宫女沈桃影见过朱砂姑娘。” 大宫女…… 朱砂只觉脑子跟不上,这都是什么状况?昨晚见到这个同皇帝举止亲密的女人,居然是大宫女!那么她也是皇宫中人,并且和宫梨落品级相当了。 “桃影……姑姑。”是应该叫“姑姑”的吧,“快别这样客气。”朱砂抢先上前,沈桃影手中捧着个木盘,上面放着些米饭小菜,朱砂睡到晌午才起身,沈桃影是给她送饭来的。 “怎敢劳烦姑姑。”说着伸手,就将木盘接了过来。 沈桃影笑了笑,明艳的眉眼划出动人的弧度,不得不说,她确实很漂亮。 “皇上让我来告诉朱砂姑娘,今晚在凉亭备了宴席小聚,请朱砂姑娘务必过去。” 备宴小聚? 怎么昨天未听凌如锦提起过。 “我也去么?” “皇上特意交代,朱砂姑娘定要过去。” *** 尽管紧赶慢赶,朱砂还是迟了到。 都怪那冒失的小和尚,她本该是最早到凉亭的,结果出门就碰上了个冒失鬼,那小和尚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却拎着满满一木桶的水,偏巧手拿不稳,她又正好从他身边路过,水洒了出来,浸湿了她一鞋子。 绣鞋湿透了,朱砂一下子傻了眼,他们出宫根本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更别提鞋子了。 那小和尚闯了祸,人倒还算机灵,慌忙跑去告诉主持,给朱砂找来了一双僧鞋凑合,朱砂窘的不行,桃粉色的织锦绣裙,搭配上一双僧人鞋,这……这算个什么形象啊! 就这样一耽误,她成了最后一个到这凉亭的,且还穿的如此不伦不类。 朱砂想,当众出丑,这回丢人丢大了。 目光环顾,来人皆已经入了座,凌如锦端坐在主位,他右边依次是九王爷,出人意料的是沈桃影竟然坐在凌墨冉身旁,这之后才是苏年,苏年身旁还有一个人,朱砂认不得,而陆连喜一直站立在凌如锦身后,并未入座。 凌如锦的左手边,却是空出来的。 朱砂偷眼瞄着凌如锦,随后垂眸看了眼脚下的僧鞋,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原路返回去。 “怎么来的这么晚。”凌如锦微微皱眉,扫了一眼朱砂的脚下,站在他身后的陆连喜“扑哧”笑出声来。 “其实我……”她想说其实她出来的很早,只是最终也没敢说出来。 “到朕身边来坐下。” 凌如锦说着眼光一错,落在自己左手边那空出的位置上,是示意朱砂坐过来。 原来那个位置,是给她留的。 朱砂顿时眼角一跳,他竟要她坐到他身边去!余光中见苏年的目光落向她,还有那名她认不得的年轻人,亦是看着她露出浅笑,她过去的话,就等于坐在了凌如锦和那青年的中间。 人都到齐了,除了听从凌如锦的安排,朱砂别无选择。 “皇上,开席吧?”见朱砂坐了下来,陆连喜才躬身凑到凌如锦耳边,轻声地提醒着。 凌如锦颔首:“这里是佛法清净之地,不比皇宫,朕出来时没带多少随行,众爱卿一切从简。” 苏年忙起身,拱手一辑:“臣等不敢。” 就有两个内侍模样的人,来回奔忙地传盏布菜,一律的素食,倒也清淡,酒倒是有的,陆连喜伸手,帮皇帝将酒杯斟满,一时间清冽的桃花酒香蔓延开来,陆连喜微微一笑:“万岁爷,这可真是好酒呢。” 凌墨冉举了举杯子,将话补上:“陆总管有所不知,这可是桃影姑姑到这挂甲寺初年,亲手酿的,取的正是这寺中三月的桃花。” “桃影姑姑?”苏年猛地看向坐在九王爷身旁的女子,“那算起来的话,距今已是七年了啊。” 七年,说的是酒,更指的是人。 七年前(建安帝七年),苏沐雪尚未入宫,那时候皇帝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迫于苏家的压力,迫于苏相权倾朝庭,唯有听从苏相上奏,将兵马司正的位置给了他苏年,从那时候起,天下兵权,已有苏家一份。 又过了三年,建安帝十年的时候,苏沐雪入宫为妃,上来就册封了飞霜宫主位,宠冠三宫,同时为了均衡朝廷,谢骞谢将军的女儿谢**入宫为妃,居了那金华宫。 后位却一直空着。 第一百四三话 权王天下如棋(三)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后位却一直空着。 因后位悬空,苏家多少忌惮,朝廷内外亦不敢做的太过跋扈,想着只要苏沐雪深得皇帝宠爱,假以时日,若能被封为后,贵为椒房,那皇权还不是要被他们苏家架空。 只是,算计不过这少年皇帝。 四年来,他一直暗地培养心腹,朝堂上结党苏相的人,亦是一点一点地被他除掉,建安十四年,册立太后侄女姜白胭为皇后,苏家原本做的美梦似乎已成为水月镜花。 借兵雁辞国,苏相想要给自己留最后一张底牌,一旦有一天,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逼宫,放手一搏,至少也比等着让这少年皇帝治罪要强。 前几日,他贬了苏沐雪,苏沐雪令其丫头阿巧传出来的信函,他亦是看过了,那一晚发生在紫宸殿的事,他已经知道,明眼人皆能看出,那是皇帝故意的。 是“杀”了苏沐雪,给苏家下了战书。 至于这次进香之行,皇帝特意叫上他随行护驾,怕是已有准备,在这里看到沈桃影后,苏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七年前,正是他当上兵马司正的时候,那一年,皇帝一道圣旨,命后宫女官,其中的一名大宫女到皇家寺庙带发修行,名义上是替皇上为先帝超度,为天下苍生祈福,只是暗地的意思,谁又能看的清楚。 他从未见过这位大宫女,直到今时今日,苏年倏然觉得皇帝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仿佛是一局棋,正等着他步步而入。 还好他昨晚传了信函出去,自己的心腹恐怕已带兵马暗中赶到这里。 因为是皇家寺院,挂甲寺距离京城不算远,他的人要赶到这里费不了多少时间,今晚就该部署下,皇帝到此确实未有禁军随行,真到了情势所迫,苏年想在这里动手,胜算远要大出很多。 席间觥筹交错,两厢尽欢,唯独朱砂觉得很无趣,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应付。 她注意到沈桃影的眼光时不时地往凌如锦那里飘着,而九王爷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沈桃影身上,不时帮她布着菜,凌如锦间或问些朝政之事,苏年小心地答着话。 那名她认不得的青年,凌如锦亦作了介绍,朱砂记得他叫“辛成秀”,他一直文雅的挂着笑意,关于政局则很少言语,然而说了很多仰慕苏年苏大人的话,接连地向其敬酒。 这顿饭吃的,朱砂觉得比上次太后在寿宁宫设宴,还要累。 正胡乱想着,突然间膝盖上一疼,朱砂忍不住叫出声,同时转眸看向凌如锦。 “朱砂?”凌如锦剑眉一划,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七哥,朱砂姑娘怎么了?”凌墨冉亦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皆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桃影红唇轻抿:“朱砂姑娘似有不适?” 再看朱砂,那小脸登时白成了一片,秀气的眉头拧成结,好像忍着极大的痛楚。 朱砂只觉腿上很疼,这疼痛突乎其来,毫无预兆,只弄得她冷汗连连,却又无法解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猛然间身子一轻,是被凌如锦打横抱起,而后她听到他的声音,竟夹带了一丝焦急:“辛成秀你替朕陪苏卿喝几杯。” 他似乎交代了什么,然后抱着她,离席而去。 在众人眼中,便是皇帝喜爱的女子忽然有恙,皇帝爱宠心切,遂抱她离了席,将这宴席上的臣子丢了下来。 尽管腿上很疼,但朱砂却有点想笑,凌如锦,论说演戏,你还真是个高手。 他抱着她,两个人走远了些,朱砂轻拍了下男人的背:“放我下去。” 凌如锦面色焦灼:“朕先带你回房去,伤势必须处理下。” “皇上那一针还刺不死朱砂。”什么伤势?还不是拜他所赐。 若不是刚才他暗地在她膝盖上刺了一针,她根本就平安无事。 “别和朕闹,朱砂。”凌如锦的声音越发急了些,“朕若不伤了你,不好带你离开。” 朱砂狠命地挣扎,意图挣开男人的怀抱:“万岁爷我不想听您说没有用的借口!从一开始,您就在算计每一个人!为了您的权王天下!” 指节上青筋透显,凌如锦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 “我说错了么!朱砂的身体无恙,也不是第一次被钢针刺了……” “朱砂!给朕听好,今夜你必须宿在朕的屋里,这就是所谓的理由。” “……” 耳边传来门被踢开的声音,朱砂下意识躲了躲,之后是木质发出的更大声响,凌如锦手一挥,将房门合上。 她却被轻放在了床榻之上。 “开始,朕想过不带你出宫,但是你来找朕,说你想要跟来,朕想着若不在你身边,皇宫对你来说或许更危险。”瞳孔中男人的映像点点聚集,他似乱了心,自顾自在那解释着。 “朕若不在,她们定会为难你,就是闯了玉霞宫,亦不过是待朕回宫后受罚罢了。” “你会罚她们么?”朱砂愣愣地回了句,话一出口自己也诧异,问这些做什么呢? “朕会让她们死。”凌如锦表情阴鹜,“但是那样,也挽回不了可能出现的定局。” 可能出现的定局?朱砂想,这大概是说万一她被太后那帮人整死,皇帝就算能给她报个仇,但是她的小命亦算是完蛋了。 “针必须取出来。”说着凌如锦靠近朱砂,修长的手指按上了她的膝腿。 刺在朱砂腿上的这一针,凌如锦不过蓄了一成的功力,且他绕开她的经脉,这一针并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但他依旧神情紧张着,朱砂想这人心地狠辣,杀人的事情干过无数,他拿剑的时候,哪一次也没见紧张过。 修长的手指捏住女子的关节,狠心往外一捻/一挑,银针随手起而出,朱砂仅皱了下眉,凌如锦动作过快,说实话,倒也没怎么**她。 “疼么?” 第一百四四话 权王天下如棋(四)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疼么?” “很疼!”朱砂颔首,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这么回答他,“要不皇上也试试让朱砂刺你一针?” 凌如锦却笑了:“朕准你,等回宫。” 抬手轻抚上女子的脸颊,帮她整理起额前鬓角的碎发,朱砂躲着凌如锦的目光,只在心底盘算自己要如何离开,凌如锦说“今晚她必须宿在这里”,看来皇帝是要对苏年动手了。 若非如此,没必要把她留在这里,这里是寺庙,清修之地,还记得他们刚到此处,陆连喜询问皇帝房间分配的意见,凌如锦便将她单独放在了略靠后院的禅房里,以“寺庙清净之地”为由,未与她同宿一间。 当然,她也不会同意与凌如锦同宿。 这里有个问题则是:皇帝带她出宫,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说,外人也明白,尽管她没有宫籍,但在苏年眼中,甚至在整个后宫,她早便被当成了那位传言里的民间皇妃,香暖宫的主位。 她是皇帝的女人,这种关系根本不用点破。 想起来朱砂觉得冤枉,好端端的替代明月成了众矢之的。 唯独她清楚,也许凌如锦刻意对她宠溺,不过也是演戏,这样子明月就能安全许多,在权王争斗中,安然无恙。 “凌如锦,你真的喜欢过一个人么?”倏然间开口问话,想着自己,不知不觉,脑子里又出现了苏沐雪的身影,那一袭曾风华飘舞的白色衣袂。 他明知是佛门清净之地,却还找机会把她留在身边,她的身体突然抱恙,看上去这是很好的理由。 是为了保护她?因为今夜,这里注定不会太平。 还是仅为了让她成为下一个苏沐雪? 朱砂想,也许一切结束之后,凌如锦会册封明月为妃,然后却杀了自己。 “你先睡一下,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回宫。”对于朱砂的问话,凌如锦没有回答。 朱砂苦笑,自己真傻,他喜欢明月不是么?为什么要问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呢,其实朱砂,你这么问,是你还希望能听到别的答案吧。 摇了摇头,朱砂乖乖地躺倒床榻里面去,紧紧靠着墙边,虽然她很清楚,会睡下的只会是她一个人罢了,凌如锦定是要离去的,但她还是没说出来,干脆装傻,将这场戏演到底。 演完了,她就走了。 接着是那人袖子一动,烛火便熄了,而后是身边的床榻微陷,凌如锦就躺在了她的身旁。 一时间屋内黑暗,只余下清明的月光自窗格子里打落进来,本是怀抱着敷衍之心躺下的朱砂,这一下反倒睡不着了。她以为凌如锦会出去,早知道并非如此,她白痴才主动躺下来。 “喂。”轻轻出声,“你不是要出去抓苏年么?” 凌如锦低低的笑声传来,倏然觉得这家伙笨的要死。 “苏年大人恪尽职守,忠心为国,朕为什么要抓他?” “……” “你昨晚还说他通敌叛国的。” “快点睡!”凌如锦说着伸手往朱砂身上而去。 “我睡了!”朱砂顷刻反应过来,“你别点我睡穴!” 他的意图,她再明白不过,怎么看自己对他也没那种方面的吸引力,某些场面估计不会发生,朱砂想估计穿了女装他还当她是太监呢,这“狼爪子”伸过来,肯定是要点她的睡穴。 好吧,谁知道他部署了什么,让她睡,她就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小命不保。 清楚身边之人,对自己没有兴趣,朱砂倒是睡得安稳,很快即进入梦乡,找周公去了。 听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凌如锦唇边划出抹笑意,不禁伸出手臂环紧那副消瘦的肩膀,她似乎瘦了许多。 从进宫那日起,她便吃了不少苦头,一想到姜白胭钻了他的空子,对她私刑,心底那股无名的愤怒即会涌起,此番回宫,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不少,关于她,该有个册封…… 思绪正起,屋门外的脚步声亦渐清晰,凌如锦抬眸看了眼天色,差不多要三更天了。 直到一道身影站在门前,人影子打在门框上,再无动静,凌如锦知道是陆连喜过来了,微微皱眉,轻抽出被朱砂枕着的手臂,帮她盖好被角。 心里突然就起了一个想法,若是命陆连喜回去,他反倒很希望能保持这样的亲密,同朱砂待到天明。 陆连喜没有发出声响,但却略低了低身子,凌如锦看在眼里,知道是他在提醒自己,棋局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朱砂,在这里等朕回来。 明天我们就回宫。 门被轻轻拉开,凌如锦身形闪动,几步之间竟已走到了院子当中,陆连喜无语,只好三两步赶紧跟上,万岁爷的轻功极高,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脚步。 转眼间,两个人出了院子。 “哎呀,我的爷,您就是不想吵醒朱砂姑娘,也不用走这么快啊!”陆连喜跟在凌如锦身后,略有些气喘。 “朕知道你的轻功。” “轻功好不一定要用啊。”陆连喜满脸堆笑,“来之前才跟九王爷说,倒霉的差事全让咱做了,万一万岁爷和朱砂姑娘正在……” “陆连喜。” “咱是说万一。”陆连喜笑意更浓,“到时候死的还不是奴才!” “我说陆公公,这时候您还真敢拿爷说笑。”自前方不远处走来的青衫男人,儒雅一笑,人尚未到,话已出口。 陆连喜抬头看过去,是辛成秀过来了,忙是敛了眉目,跟着正经了表情。 “辛成秀,接到宋朝隐的消息了么?” “爷您放心,宋大人差影卫来报,他已经按计划在忘忧亭埋伏好人马,一旦苏年的人起事造反,到不了挂甲寺就会被咱的人截杀殆尽。” 凌如锦微微颔首:“苏年醉了?” “依成秀看,十有**他是装的,爷您带着朱砂姑娘离席后,按照计划臣和王爷轮番劝酒,苏年表面上醉的糊涂,是被桃影姑姑搀扶回去的。” ―――― 小锦,你不要怨我,我是真的找不到机会让你对朱砂下手。。。2333333 第一百四五话 权王天下如棋(五)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依成秀看,十有**他是装的,爷您带着朱砂姑娘离席后,按照计划臣和王爷轮番劝酒,苏年表面上醉的糊涂,是被桃影姑姑搀扶回去的。” 凌如锦唇角上勾,眸光中闪出丝不易察觉的阴鹜,不管这个苏大人是真醉还是装醉,桃影的事成了,他就再难逃脱升天。 “王爷已经算好了时间,看差不多才叫陆总管过来找您。”辛成秀再度开口,将话补上。 “恩,是该一起过去看看了。”衣袖一挥,凌如锦说着便迈步,率先离去。 辛成秀和陆连喜两人赶忙跟上。 “顾离枫呢?” “雁辞国左丞相?”辛成秀想了想,继而颔首,“王爷说顾相会在门外等您过去。” “门外?苏年的门外?”凌如锦拢起眉心,“亏得他想的出来。” “想来顾相自视武功高深,可做到人鬼不觉吧。”辛成秀亦觉得这位奇怪的丞相如此做法不妥,他是还怕苏年发现不了怎么的,不过顾离枫是雁辞国人,他也说不了什么。 凌如锦倒似不在意,微微一笑。 “苏大人?”沈桃影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身的酒气,泛着红色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她,才一进屋来,他刚站稳了些,便反手一把将她推开,索性他到未用多少力气,她仅是踉跄几步,还不至于跌倒。 “可是桃影做错了什么,惹了苏大人?” “沈桃影,好一个大宫女沈桃影!”苏年兀自笑出声来,“你跟皇帝的心思,以为我不知么!” “你醉了,苏大人。”沈桃影垂眸,转身走到床榻前,伸手便收拾起来,将藤竹的枕头轻轻摆好,抚平锦被上的褶皱。 “离开本官的东西!”苏年几步上前,一手握住沈桃影的手腕,将她拉开了些,“你在枕头下放了什么!” “苏大人猜呢?”沈桃影也不挣脱,艳丽的小脸上竟满是笑意,紧跟着腾出那只未被钳制的手,猛地拔下发髻上的珍珠钗,钗子一落,她满头锦缎般美丽的青丝即散落开来。 “你休想死!”苏年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只珍珠发钗上,他知道沈桃影是想要诬陷他一些什么,因此她必须活着,若是这样被她钻了空子自残死在他的房中,那便是有一百张嘴,他也再说不清。 且他知道,凌如锦是绝不会给他说的机会的。 “砰”的一声响,门就在此时被破开,苏年登时一凛,隐约间听到沈桃影在他耳边快速而低声的说了句“谁想死呢”,他都还来不及去反应,却见身边的女子狠命挣脱他的手,哭着喊出了声音。 “皇上救命!” 苏年怔愣着,不知不觉就放开了女子的手腕。 凌如锦目光环了眼屋内,嘴角画出弧度:“朕是不是打扰到苏大人了?” 反问的语气,却让苏年不寒而栗,身边女子早就哭得一塌糊涂,再看她鬓发散乱,珠钗委地,这场面不言而喻,耳边充斥着她的哭声,反反复复回荡着:“苏大人喝醉了!皇上……这可叫桃影如何回宫!” 那哭声刺耳,充斥在屋中。 苏年的酒被这一闹,早就醒过来了,实际上他并未醉到糊涂,他早就发现了沈桃影的来意不善,只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他不是带着那个叫朱砂的女人回了房间么? 苏年眯着眼眸看过来,何止凌如锦,门边上皇帝的身后,分明站着陆连喜,辛成秀,以及九王爷,他看着九王爷走上前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用它裹了沈桃影,抱着那女人走出屋去。 一切就在这时候清晰起来。 “苏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些,桃影姑姑是七年前奉旨到此,带发修行。”陆连喜尖细的声音敲打在苏年的耳膜上,“再说这里是佛门净地,便是皇上也和朱砂姑娘分开留宿,你怎可以……” 好,真好,苏年轻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上是说臣觊觎那奉旨变成尼姑的桃影姑姑,犯了佛门大忌么?但苏年并非佛门弟子,不知皇上要如何罚了?”他苏年官场多年,亦非善类,这点场面他还能罩得住。 凌如锦设了这么一个局,想要给他乱扣罪名,只是罪名总还是要有个依据才好,沈桃影再如何也不是真的出家修行,而他则更不是佛家弟子。 他就说他恋慕沈桃影又能如何? 沈桃影是宫女而已,朝中大臣恋慕宫女,酒后失德,这算是罪名么! 南越国的律法里可没有这么一条。 苏年好笑地看着凌如锦:“皇上命臣随行进香,就为了揭发臣与一个宫女的私情么?” “你放肆!”陆连喜刚要大骂,却见凌如锦手一挥,他便噤了声,垂眸恭敬地退后几步。 “朕以为你和桃影姑姑两情相悦,无可厚非。”凌如锦剑眉一划,“但是桃影似乎发现了你的一些秘密。”言罢,目光向着床榻内扫去。 藤竹枕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很像一张纸笺,被压在枕头下面,苏年亦是看到了,这东西是方才沈桃影放下的,凌如锦来的太是时候,他根本没时间去处理,亦不知道那是什么。 凭借直觉,苏年知道这东西绝不简单,或许这才是皇帝真正的目的。 勉强睡了一会,这一觉朱砂睡的并不踏实,翻身时无意碰到空出来的半面床榻,朱砂似想到什么一般,“唰”的一下竟坐了起来。 凌如锦? 不出预料,凌如锦还是离开了。 夜寂静着,朱砂起身到窗边,推开了窗子,孤月高悬,院落中的景致无不陷落在宁静之中,只是朱砂知道,这寺庙中一定有一个角落,是不宁静的。 辛成秀快步而过,从枕下取出那张纸,果然就是一封信笺,信封封口处边缘不齐,明显已经被撕开看过,纸笺落在凌如锦手中,那修长优雅的手指轻轻地拆开了封口。 第一百四六话 雁辞国左丞相(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纸笺落在凌如锦手中,那修长优雅的手指轻轻地拆开了封口。 “看来苏卿看过了,朕倒是很好奇,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皇上……”苏年彻底明白,他被凌如锦摆了一道,先是他设宴,中途借故离了席,而后他得意忘形同辛成秀和凌墨冉多喝了几杯,他们让桃影送他回房,鬼使神差的他竟没有拒绝。 也许不过是一个女人,他没有把沈桃影放在心上。 他确信他还是有自控能力的,不会对这个大宫女怎么样,却没有料到,打从一开始,沈桃影就仅是一个幌子。 沈桃影过来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放这一张纸! 是因为他的屋子平素无人能进来,关于这次进香,他也做了些防备,自苏沐雪被贬为嫔,他就有感觉皇帝想要对付苏家,所以他也有自己的部署,他千方百计防着人陷害,不曾想今日还是栽在了凌如锦手里。 凌如锦,他仅用了一个女人。 他捉的不是什么私情,他捉的是叛逆! “这上面的内容很热闹,朕甚为吃惊,苏卿看来和雁辞国的顾相私交甚笃啊。” “这东西臣不知道。”苏年面如死灰,“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臣的枕下的。” 他不能说是沈桃影做的,明摆着这一切都是皇帝的安排,他中了凌如锦的计,只是他还可以死不承认,单凭一张纸,一个不会说话的死证物,还说明不了问题。 “皇上明察,臣冤枉,是有人陷害臣!” “哦?”凌如锦将手中的纸笺捏成一团,“但是朕看,这确实是顾丞相的字迹。” “臣不认识那个什么顾丞相,再说皇上,此事与臣无关,臣压根就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凌如锦目光落在苏年身上,微微一笑,苏年猜度着他的用意,自己跟在凌如锦身边的时间,细算起来不短了,他见过他的喜与怒,却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是什么样的笑容呢? 胜券在握,还是胸有成竹,更像是猎人在陷阱外打量误触机关的猎物,而他就是那将死的猎物。 “皇上若这样就给臣定罪,臣有不服。”想了想,苏年决定最后赌这一次,他怎么说也是兵马司正,官拜二品,若要治罪,总要通过大理寺审理。 “那么朕就让苏卿见一个人。”凌如锦说着摆了摆手。 一袭白衣,衣袂微动,那个人便在这一时刻迈步进了屋来。 苏年只看了他一眼,但觉心跳紧缩,脑子也跟着空白起来。 顾离枫。 进来之人居然就是雁辞国的左丞相,那才惊天下的顾离枫。 顾离枫凌傲的眉宇间写满了笑意,落下一地温润如玉,苏年分辨不出他的笑里面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却只听得他说:“这封信确是本相亲手所写,写给苏年苏大人。” “凌如锦,你……你算的好。”眼见大势已去,苏年的脸上尽染着颓败之色,“你来此进香为假,你真实的用意是为了除掉我苏年!” “南越帝若不除了你,南越国怕早晚被你苏家给卖了。”顾离枫抿唇道。 “事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顾相既然站在皇上那边,那今日,我是不反也要反了!”话音刚落,苏年倏地飞身而起,直直掠过门外众人,凌如锦已是反应过来,扬手抽出腰间软剑,只是慢了一步。 苏年身子掠出屋外,反手一把抓住那抹娇小的身影,借力一转身,大掌就卡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屋内男人无不一惊,被苏年钳制住的人,正是朱砂。 陆连喜连连跺脚,这种时刻,天知道朱砂怎么会在这里,而朱砂,她不过是深夜睡不安稳,她不让凌如锦点自己的睡穴,鬼使神差般的,凌如锦当真就没有钳制她的行动。 也许,也是一种舍不得,尽管这样做会害了她。 醒来时,身边的凌如锦已经不在,她却很想能见到他,好像知道这一夜定会发生什么,好像见到了他,心就会安稳。 她当然知道凌如锦一定是在苏年的屋里。 最终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 朱砂一动未动,目光中却在不见一丝惊恐,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白衣男人,刚才他们的谈话她已经听到了,原来这个街市上遇到的男人,他说他是四处游历的商人,他说他叫顾竟函。 原来他竟是雁辞国的左丞相,顾离枫,表字竟函。 难怪他说,他也是来这里演戏的。 这一边凌如锦死死地盯着苏年,软剑紧握在手,注意着苏年的一举一动。 “皇上可以考虑下,要不要让微臣走出这里。” “苏年!你反了!”辛成秀剑眉一划,挥剑指向苏年,目光中充斥着锐气。 苏年手上用力,窒息的感觉便从朱砂脖颈上袭击而来,朱砂难受地颦眉,甚至有错觉,她的脖子会被苏年给拧断。 苏年狞笑:“皇上大概还不知吧,微臣早就猜到此行不善,是以飞鸽传书,通知苏家旧部调动兵马,正向挂甲寺这边赶来。” 说什么苏家旧部冠冕-堂-皇,说白了不过是叛军。 “倒是没想到皇上真的动了手,微臣不才,调动的兵马不多,不过八千余人。” 八千兵马…… 挂甲寺本是皇家寺院,从这里到京都距离并不算远,故而苏年不敢调用太多兵士,万一皇帝此行真的仅为进香,那他调动大量兵马,岂非自露马脚。 朱砂倒也冷静下来,只在心里想:这个苏大人有够笨的!凌如锦那家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过,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要如何保住小命。 看上去只要凌如锦有所行动,先死的必定是她自己,不禁狠狠地瞪了陆连喜一眼,死死死的,都怪他以前有事没事就说“死”字。 这回她朱砂是真的要完蛋了。 陆连喜被朱砂瞪得莫名其妙,他做了什么了? 第一百四七话 收回兵权(上)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苏大人,我倒有个主意。”顿了顿,朱砂慢悠悠地开口,“你不妨听一下。” 凌如锦皱眉望着她,却也静观,未发一言。 “主意么?待会那八千兵马过来了,你再说不迟。”苏年是何等人,命悬一线的关口,他不想给朱砂任何机会耍小把戏。 见凌如锦始终看着自己,朱砂咬了咬唇,猛地挣脱了几下,苏年本是钳制她作为要挟,倒也不想这么快就让她死。 她这一乱动,苏年的思维亦被分散。 “凌如锦!你当初说过喜欢我!现在这算什么!”倏然朱砂瞪着凌如锦,情绪失控地喊出声来,“你从一开始带我出宫,就是在利用我!” 朱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捕捉的光,凌如锦已看的明白。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 “沈桃影就是你心中的那个明月!那夜你们在凉亭里,我都看到了!是不是应该叫她一声沈明月!” 朱砂这句话,辛成秀不明真相,满脸的疑惑,顾离枫眉头深锁,若有所思,而陆连喜早已经心惊肉跳了。 这小祖宗,胡说八道的在这里胡闹什么! 陆连喜刚要制止朱砂的话,却听见皇帝眸色深谙:“朕只是不希望明月受到伤害。” “凌如锦!我恨你!” 你来我往的这几句话,听的苏年直犯嘀咕,不禁思忖,朱砂的意思是不是再说,她的生死皇帝根本不在意。 若是如此,还有那个什么沈桃影沈明月的……难道朱砂不过是个幌子? 凌如锦这人心狠,若是不相关的人,死活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无所谓的。 况且皇帝不也亲口承认,他不想“明月受到伤害”,那么朱砂呢?苏年暗想,朱砂对于皇帝,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凌如锦!我不过就是下一个苏沐雪,被你利用完了,就该换个死的下场。” 苏沐雪。 众人心底无不悬了线般,被提起来,朱砂居然在这种时刻提到了苏沐雪。 “你……”苏年的目光再不似刚才,隐约间竟有些茫然。 同他的妹妹苏沐雪一样,用完则弃。 “我不要他动手!凌如锦,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怜悯,我要你亲手杀了我!” 朱砂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凌如锦,看着他唇角上划似有笑意,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地将剑尖指了过来。 正对着她自己。 朱砂眼圈通红,死死地盯着凌如锦手中的剑,却在心里不断念叨着:凌如锦啊凌如锦,你可一定要明白……可别真的杀了姑娘我啊…… 似乎没有人再去注意苏年,叛乱最后演变,朱砂和凌如锦反倒成了主角。 顾离枫略微移动了脚步,靠近苏年一些,却也无人在意,大家的眼光全都集中在皇帝和朱砂身上,精神被崩到最紧,搞不清楚短短几分钟内,皇帝如何会将手中的剑对向了这个女人。 剑尖稳稳地,便落在了朱砂的胸前。 而苏年的手,卡在朱砂脖颈上的手,竟有些颤抖。 他该怎么办?八千兵马的救兵尚还未到,凭他自己一人之力,未必能在凌如锦及这些人之间逃脱升天。 唯一的胜算就在朱砂身上,他以为她是皇帝挚爱的女子,或许皇帝会有迟疑,没想到自己居然压错了人。 沈桃影……难怪九王爷一进来便将那女人给带了出去。 她才是皇帝要保护的人么…… 谁才是皇帝心中重要的那一个人! 凌如锦的剑刃就停在朱砂身上,在他的目光里毫无犹豫。 大势已去。 这边苏年的脑子正乱成一团,耳边再度响起朱砂的声音:“苏大人!你算错了!” 她大声一喊,苏年以为她会对皇帝说些什么,没想到这个女人最后的话竟然是说给自己。 算错了?! 最后全都算错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七年之前,从苏沐雪进宫,从私通顾离枫开始,一切的一切,苏家都错了。 苏年的手迟疑了一瞬,思绪纷乱,慌慌忙忙地不知道是该将朱砂推向凌如锦的剑,还是该手上用力了结了她的生命,就在这片刻不到三秒钟走神之时,但见凌如锦已到眼前。 苏年想要钳制住朱砂后退几步,躲开凌如锦的剑,却在此刻,肩膀上一疼,被人以重手打在肩上,他才刚往身体左边看去,胸口处便有更剧烈的疼痛传来。 手臂内的女子,被什么人一拽,已脱离了他的控制。 胸前是一柄剑,凌如锦的剑,剑尖深入皮肤,狠且准的切断的心脉。 而肩膀上的重创,却是顾离枫出的手。 再看朱砂,她早已经稳稳地落入凌如锦的怀里。 “凌如锦……”一口鲜血喷出,想要说些什么,苏年张了张口,却无法再说出来。 目光中最后的映像是朱砂被凌如锦护在身后,她喘息地拍着心口,似心有余悸,而后是顾离枫的笑容。 原来,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她的那番话,不过是在和皇帝演出一出戏。 苏年的瞳孔一点点缓慢放大开来,人随即倒下,思维涣散的瞬间,耳边响起凌如锦的声音,如断玉分金:“宋朝隐带人埋伏在忘忧亭,昨晚你飞鸽传书集结的八千兵马,怕是永远也到不了这挂甲寺了。” 这就是苏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心有不甘,可是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输定了。 朱砂惊魂未定,偏过头不敢去看这血腥的一幕,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凌如锦,还好,还好,你明白了。” 刚才她的那些话,为的就是转移苏年的注意力,扰乱其思维,苏年被皇帝以及联手的顾相摆了这么一道,扣了谋反罪名,而他的兵马又迟迟不见人影,本来便已心乱如麻。 若不是自乱了方寸,他也绝不对笨到用挟持女人的方法去和皇帝谈条件。 从他钳制朱砂的一刻起,他的胜算便已经是一场赌注,赌的无非是皇帝的真心。 关于本文的通告(完结特价神马的)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首先,谢谢大家的支持! 《朱砂锦》(皇上给我当心点)身为古言,写的很温,注重权斗,扑的实在没有再扩展剧情的的必要,因此本文计划将完结,不过大家放心,该有的剧情绝对不会少!会严格的按照大纲,揭示出所有的谜团布局后才完结,不会太监虎头蛇尾的,在这里要和大家说的是,如果不是很喜欢看本文的话,建议大家就不要追文了看,浪费钱财。 该文完结后我会立刻去申请两块特价,到时候就便宜卖了,如果真的还有亲希望看到最后,那么就忍忍到两块钱特价的时候,打折买走吧。 故事不会缩水的,只是删减了大量的感情戏和言情戏,因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耗着自言自语下去了。 支持冰舞的亲们,荣宝宝,梦彩玲,烟清儿和旋转站,还有蘑菇,谢谢你们~! 也谢谢所有没有留名,但是暗中支持冰舞的亲们~! 不许浪费钱财了!等完结了再看哈! 好了,就到这里,新番时我们再见。 哦,对了,不要误会我上面的话,《朱砂锦》还是依旧会更新的啊啊啊啊!! 我出现说这么几句,完全是不想亲们破费订阅了,完结它就两块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朱砂身为古言,写的很温,注重权斗,扑的实在没有再写的必要,因此本文计划将完结,不过大家放心,该有的剧情绝对不会少!会严格的按照大纲揭示出所有的谜团布局后才完结,不会太监虎头蛇尾的,所以如果不是很喜欢看的话,建议大家就不要追文了,该文完结后立刻两块特价 第一百四八话 收回兵权(下)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从他钳制朱砂的一刻起,他的胜算便已经是一场赌注,赌的无非是皇帝的真心。 所以,当朱砂告诉他,皇帝的真心并不在自己这里时,苏年的心,终于慌了也乱了。 因此,早便猜测出朱砂意图的顾离枫,时刻注意观察着苏年的情绪反应,最终在关键时机,抓住空隙出手,正是他的那一掌,才给了凌如锦出剑的机会。 辛成秀见状赶忙上前,探了探苏年的鼻息:“爷,他断气了。” 凌如锦颔首,眸光中尚有一丝阴郁,狠狠地抱紧怀中的女子,责问的话语中夹带了些许怒意:“怎么不好好在房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朱砂撇嘴,方才她差点没了小命啊! 要不是她聪明机智,临危想出这么一招来,苏年能如此轻松地就被凌如锦杀掉么,朱砂白了凌如锦一眼,暗地腹诽。 但她的不满,似乎被凌如锦听到那般,男人脸色难看,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回话道:“真以为是你聪明啊,朕以为是咱们的苏大人实在太笨。” 话说到后来,凌如锦的脸上却有了笑意,尽管那抹笑容十分的不明显。 朱砂明白,他想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 正如皇帝答应过的,他们在转天便离开挂甲寺,拔队回了皇宫。 七年期已过,再说皇帝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故而沈桃影亦跟着一同回去了。 顾离枫一早就同朱砂道了别,仿佛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最后朱砂仅说出了一句“谢谢”,蕴含着温暖的笑容,这一句就够了,已不需要说的太多。 至于雁辞国顾相的去留问题,朱砂没有再问,她倒希望他只是那个“游商”,他是否回去雁辞国,对于朱砂并不重要。 因为,她依旧没能离开凌如锦,再度进宫,与顾离枫再遇已不知何期。 宋朝隐布了埋伏在忘忧亭,苏年的八千叛军在赶来挂甲寺的半路上,便被击杀殆尽,新的兵马司正变成了辛成秀,苏年的兵权落入凌如锦手中。 通敌叛国的罪名。 顾离枫即是最好的人证。 苏沐雪因为苏年的叛国收到牵连,被赐白绫,这种结局虽然朱砂想的到,但仍忍不住惋惜,甚至有些难过,千秋家国,权王霸业,从来都是男人们之间的事情,苏沐雪只是个女子而已啊! 她才发现,他原来可以伪装宠爱,伪装成真,但是假的东西做成真的,谁还能辨认真假。 苏沐雪死的那天,朱砂躲去了玉霞宫,她不敢去看,亦不敢再听。 那一天的飞霜宫,凌如锦亦不曾出现,或者说从贬苏沐雪的那一刻起,飞霜宫就不需要皇帝再出现。 日子似乎再度恢复到宁静,一殿四宫,如今少了飞霜宫苏沐雪,或许真的是杀鸡儆猴起了作用,谢**自此收敛了许多。 苏相由于是朝中老臣,建安帝年少时,总也算稳定局势,护主有功,故而被免了死罪,自然冠冕堂皇的说辞总是少不了的,凌如锦急召镇守三山关的谢骞谢将军回朝,竟暗中属意谢骞为苏瑾亭求情。 最终苏瑾亭以待罪之身被流放到边境,只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手上仍还有部分兵权。 紫宸殿。 朱砂拧着眉头看着凌如锦悠闲地抿了一口清茗,这个男人自从下了朝就一头扎进紫宸殿,近日来,他总是过着御书房,金銮殿,紫宸殿三点一线的生活,后宫久不曾去,亦不曾召过嫔妃**。 而他的紫宸殿,老规矩照旧,似乎除了朱砂之外,再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进来。 前几天,宫梨落还来过这里,却被陆连喜拦了回去,至于沈桃影,她回宫后即恢复了原本的品级,后宫里除了宫梨落外,又多出来一位桃影姑姑,底下的宫人们议论纷纷,两位大宫女品级相当,虽不知沈桃影性子如何,但宫人们这往后的日子总也不太好过。 “皇上。”站了一会,凌如锦依旧拿朱砂当空气不予理睬,朱砂扛不住,只好率先开口。 “关于你册封的事情,朕已决定,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凌如锦伸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那眼皮抬也不抬,看都不看朱砂一眼。 “你答应一年后让我出宫的。”无论如何,她一年后定要离开这里,她朱砂才不想待在这一辈子,和一群女人去抢一个凌如锦。 “答应让你出去,也可以,到时候朕会将册封诏书送到你们朱家。” “你说话不算!”朱砂终忍不住了,一把夺过凌如锦手上的奏章,就往梨花木桌上一拍,一泓秋水般的瞳孔中充斥着怒意,正狠狠地盯着凌如锦看。 “哦?”凌如锦这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眸子中全是幽深晦暗的光,朱砂分辨不出那隐藏在他目光下的用意,却见男人嘴角勾出抹暧昧不明的笑,话亦说的不紧不慢,“是谁说要帮朕计划的?” ――一年,我帮你计划,你放我出宫。 ――一年,君无戏言。 朱砂无语:“可是苏年您已经铲除了啊。”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再说我觉得,皇上您英明神武,根本也用不着我。”朱砂刻意将“英明神武”四个字咬的很重。 “朱砂,你是聪明人,朕一直很欣赏你的内敛与隐藏,聪明的人都懂的隐藏自己。”凌如锦说着迈步离开龙椅,向着朱砂走了过来,“你可知朕为什么急召谢将军回来,又命他保了苏瑾亭一命么?” “卖人情给谢**。”朱砂颦眉,“但是这跟我没关系啊!” 凌如锦顿时笑出声来:“够聪明,再同朕多待些时日,便是江山交给你,朕也放心了。” “那么你再猜猜看,朕留着苏瑾亭手上的部分兵权,会将他流放到哪里?” 朱砂望着凌如锦,揣测着这个少年皇帝的做法,留着苏瑾亭不杀……但若早就知道一个人有谋反之心,却依旧留下他,能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四九话 香暖宫明月(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倏地一个念头冒出朱砂的脑子:“皇上是想引出更大的目的么?” “穿云镇。”三个字,凌如锦声音淡然。 朱砂心中一跳:对了,穿云镇! 就是穿云镇,雁辞国和南越国临近接壤的军事重地,凌如锦明知苏相篡敌谋反,私通雁辞国,却还将他往那种地方放,朱砂有些不可确信地看向凌如锦,这难道不是放虎归山么? “皇上想要逼苏相作乱?”这样做兵行过险,简直是孤注一掷啊,“何必走如此险棋,皇上直接杀了苏相不就完了。” 反正连苏沐雪这个男人都下手杀了,再多杀一个苏瑾亭,似乎不算什么。 权王天下,还不是步步白骨。 “朕等的不止是苏瑾亭私通雁辞国,朕还想让他去联合另一个人。” “太……太后?”说出这两个字后,朱砂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急促凌乱了。 原来凌如锦真正的目的,是太后,以及三王爷凌白初! 凌如锦深晦的目光落在朱砂身上,久久都未言语。 “好吧,我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朱砂摊手,“皇上什么时候也杀了我?” “朕不会杀你。” “我能不嫁给你么?” “不能。” 朱砂的册封大典拟定在凌如锦生辰后举行,封号是朱贵嫔,朱砂算了算,距离那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是关于她的册封,凌如锦并没有下诏书到朱家,且皇帝不许她出宫,甚至连命人带话回家都不允许。 这等于就是说,她被册封为贵嫔的事情,朱家根本不得知,或许连她进宫的事情,她的父母亦不知道,没准依旧认为她失踪而四处寻找。 凌绮玉被禁足了三个月,几乎闷得变了性子,苏年事件之后,太后这边收敛了很多,是以凌如锦认为凌绮玉的安全暂时不需担心,便放松了对她的看管。 朱砂小心翼翼地提着宫灯,时值深夜,她偷偷从玉霞宫出来,是要到香暖宫去。 因为册封尚未举行,故而朱砂还是居住在玉霞宫偏殿,同凌绮玉一起。 近日来,关于宫内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自从凌如锦不再限制凌绮玉行动之后,任性刁蛮的长乐公主即刻恢复了她的本性,再说她也被关的快要出毛病了,这一得解脱,少不了的跑出去惹祸。 她自是不相信闹鬼传闻的,因而得了空子,凌绮玉便寻了个深夜偷跑去了香暖宫。 本来是想戳穿谎言,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不曾想,这个令宫人“闻风色变”的鬼,还真被凌绮玉给碰上了。 白衣白裙,就隐在那假山之后,池塘旁边。 凌绮玉吓得不轻,却也不敢和自己七哥去说,怕再度惹到皇帝将她关在这玉霞宫中,她把这段离奇之事,告诉了朱砂。 朱砂当然更是不信,不过对于那方池塘,她还真是忌讳,她本来就怕水,但人总是好奇心作祟的,凌绮玉描绘得战战兢兢绘声绘色,更勾起朱砂的好事之心,仿佛非要过来看一眼,她才能死心一般。 趁着深夜凌绮玉睡下,朱砂便偷着跑了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神神秘秘的香暖宫里到底有些什么。 夜风寒凉,吹动朱砂的蓝色宫裙,在月光的渲染下飘逸成不真实,此刻时辰已晚,再说又是香暖宫这等被忌讳的地方,故而鲜少有宫人过往。 朱砂将宫灯紧挽,鼓气勇气站在假山边上,在她的身后就是池塘,当初她和苏沐雪曾一同掉下去过。 不知何故,竟在此时想到苏沐雪,朱砂狠狠地甩了甩头,苏沐雪已经死了,也是死在这深宫之中,说不定早变成了冤鬼,可别在这种时刻去琢磨她的事情,没准招来些什么。 脚步有些迟疑,暗沉的夜色下,朱砂的身形益发单薄,仿佛假山后面的浓重夜色是一张巨网,随时皆可把她吞没。 朱砂试探性地迈出步子,既然已经来了,绝没有再退后回去的道理,大不了就是同凌绮玉那般受个惊吓,朱砂安慰着自己:死不了人的。 都说鬼,其实也是很怕人的。 还有句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遇见鬼。 朱砂举起了灯笼,往假山处照着,轻手轻脚地正要走到后面去看,灯影摇曳下,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山石的轮廓,朱砂正看得全神贯注,山石嶙峋,完全不似白天时见到的那样子,或许真的是心理作用,这本是皇宫内再普通不过的山石,却在这一刻显得狰狞恐怖。 朱砂探着身子,山石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朦胧得听不清晰,朱砂心底一凛,隐约觉得山石后面有些动静,她不由自主地垂眸看向地面,只一眼,便让她几乎心脏停跳。 “啊!”朱砂不禁叫出声来。 宫灯的微光,映出一地碎影,那斑驳不清的黑影子里,分明有一个女人的身形。 鬼!? 空宫香暖宫无人居住,这里怎么会有女人! 再说了,又有谁会在深夜里躲在假山的石隙里,除非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灯笼随即落在地上,火烛瞬间熄灭,带着一丝烟光暧昧不明,朱砂吓得动弹不得,竟那样傻站当场,不知所措。 一抹淡黄色的衣袂落入到朱砂眼底,朱砂双手捂上嘴巴,惊得连连后退,面前出现的却不是鬼,而是一个人,一个应该和她很熟悉的女人。 在那女子身后,更是一道白色身影缓步而出,那人面如冠玉,俊美倾城,浑身无不散发出王者的气息,这个人,除却南越国的少年君主,普天之下,不会再有第二个。 女人更是容颜出众,月色淡淡地笼在她的周身,自有种说不出的幽雅风韵,朱砂突然觉得,便是在挂甲寺那夜里的沈桃影都不及这个女子的风姿动人。 那女人眉头紧颦着,深邃的目光望着朱砂,表情复杂。 然后,朱砂听到自己毫无底气的惊颤声音:“梨落姑姑?” 第一百五十话 青梅竹马(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然后,朱砂听到自己毫无底气的惊颤声音:“梨落姑姑?” 宫梨落……居然深夜隐匿在这里的人会是宫梨落。 不,确切的说,居然待在香暖宫里的人,会是宫梨落和凌如锦! 宫梨落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却笑得很是疲惫:“朱砂姑娘,你都看到了。” 言罢,转眸又看向凌如锦,微微福了福身,脸上露出苦笑:“相末,其实这里,或许朱砂姑娘更适合,香暖宫,不过是明月的妄想痴心罢了。” “明月!”虽然前一刻已有猜测,但当这个名字由宫梨落口中亲自说出时,朱砂还是难以抑制地叫了一声。 明月! 原来是这样,宫梨落,宫明月! 原来皇帝心中一直爱慕深刻的女人,始终在她们大家的眼皮底下。 并同皇后姜白胭,太后姜玉婉,甚至苏沐雪,谢**,大家心里面猜疑忌惮的香暖宫主位,帝陵的那个“民间女子”,唯一敢直呼皇帝表字的明月,原来就在这里。 那个令人忌讳的女子:宫梨落。 “我……”朱砂小手捂上嘴巴,连连的后退着自己的脚步。 凌如锦微一皱眉,上前一步,手臂环住朱砂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身边。 宫梨落目光黯然,眸子里隐约蒙上了水汽,她咬了咬唇,眼前的凌如锦出手护着朱砂的样子,就像一根刺一般,狠狠地扎着她的心脏,那种疼甚至可以停止掉呼吸。 他曾说,待他稳定了政治局势,他便娶她为妃。 多少年来,她都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关于立妃之事她从来不曾问过,她以为只有这个男人心里有她宫明月的位置就好了,他是帝,他会有很多的女人不是么? 所以,她不在乎? 可是,自从朱砂出现,她便有种感觉,在凌如锦的心底,自己的那寸位置正渐渐缩小。 朱砂总是会受伤,而他每一次都担心的什么似的,他的眼中日渐没有自己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全是那个女人。脑子里浮现出永安宫中,她被皇后用刑昏倒的场景。 那样一张清秀绝色的脸,是不是就可以让“宫明月”这三个字在他心里变的淡了去? 以至于自从挂甲寺回来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 她有时会借机到紫宸殿上去,他却总有理由闭门不见,究竟在他心中,宫明月做错了什么? 今夜,她托陆连喜带话给他,势必要见他一面。 还是在香暖宫,为何以前这里充满了希望,今夜却暗藏着绝望。 很多东西不敢想,不忍去想。 她问:“皇上心中,宫明月是什么?” 他淡然一笑:“是朕的月儿。” “那明月请皇上下旨,封我为妃。” 儿时的约定呢? 十年前那个拉着她的手走夜路的小皇帝哪去了? 十年前那个常被欺负却又倔强在他面前抹眼泪的小宫女哪去了? 那些相处的朝朝暮暮都是假的么? 他说为了保护她,他暂时不会册封她的妃位,但是会永远留一宫香暖给她。 可是他却毫无犹豫,给朱砂一个贵嫔的名分。 他和朱砂的事,她当然清楚,紫宸殿里的日日夜夜,朱砂怕早已是皇帝的女人,只是没有机会册封罢了,那么她呢?他给她的只有约定,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一切约定,在剥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后,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空谈! 那些不舍昼夜的思恋牵挂,原来是她自己编出来骗自己的假话。 ――请皇上下旨,封我为妃。 目光中他的笑容渐渐放大,然后她只听到他的一句话:“明月,你变了。” 变了。 “是的,我是变了,皇上也一样。” 心是多么脆弱的东西,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皇上爱朱砂姑娘,明月没有资格阻止,但是皇上为何讨厌明月,总要让我清楚。” 后来凌如锦灸灼的目光落在宫明月身上良久,良久之后,他断水分金的声音传来,点点滴滴地敲打在了她的心头。 他说:“永安宫的时候,卢医女给朱砂医伤,你是故意暴露她是女人的身份吧。”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皇帝这句话后,连张口都变得无力。 是故意暴露朱砂的身份吧,可笑的是凌如锦,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在帝陵的时候,朱砂胸口中刀,她惊诧为何朱砂伤口没有出血,曾伸手到她的怀中,发现那枚玉佩替朱砂挡了刀剑的同时,她亦发现了朱砂是个女人。 这件事情,宫明月一直都是知道的。 直到再度在皇宫里见到朱砂,所有宫人皆认为她的小朱子,朱砂公公,唯独宫明月清楚,朱砂公公是个女人。 她一直对她浅笑温婉,甚至再她被引到永安宫的时候,还不顾一切跑去飞霜宫给皇帝通信,率先跑去永安宫将朱砂救下,可是当在永安宫里看到皇帝重罚了姜白胭之后,当看到他的眼中心思里全是朱砂的时候。 当久久不曾见他对自己半句感激,不见他哪怕有一丝在意自己的时候,宫明月的心如压上了巨石,对于朱砂,她很嫉妒。 嫉妒,甚至到嫉恨。 所以她刻意将朱砂的身份暴露出来,一旦姜白胭知道真相,那么朱砂就会成为皇后的眼中刺,不仅如此,她还会成为后宫所有女人的眼中刺。 她知道皇帝挂甲寺之行的计划,她本想着待到凌如锦离宫后,朱砂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也许,姜白胭会让朱砂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凌如锦最终带着朱砂一起出了皇宫。 宫明月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不是天算,而是一切都算不过凌如锦。 “逃不过相末你的眼睛。”宫明月眼中闪着复杂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就因为这么一件微小的事情,他就对她不再纵容宠爱了么? 可是这很重要么? 她是将朱砂推向了凶险,可是在他心中,难道突然出现的朱砂,真的要比他们多少年的情谊更具分量么? 第一百五二话 下狱赐死(2000字) - 皇上给我当心点 - 镜夜冰舞 ( ) “我懂了,所以皇后才会用这种方式陷害沐妃,因为她不知道一切是皇上所为,她只是担心苏沐雪早她一步怀上龙裔。” “皇后派人装神弄鬼,故意惊吓了金华宫明妃的婢子梅语,以图将香暖宫闹鬼之事传出,再寻机会假孕,到时候在此处受些惊吓,一切顺理成章,皆可推给苏沐雪,即使皇后无嗣,能除掉苏沐雪,亦是好的。”宫明月微笑着将话补上。 “只是有一事,朱砂不明白,即是如此阴谋,理应保守秘密才对,太后又岂会当着梨落姑姑的面,属意给皇后娘娘?” “问的好,可是朱砂姑娘你忘了,宫梨落就是宫明月。” 朱砂颔首:“明月姑娘是皇上的人,要探听出这些理应不难。” “所以,你现在都知道了?”凌如锦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决然也冷厉。 “朱砂领罪。” 其实他无须多说什么,从看到宫梨落的那一瞬间,对于凌如锦会如何处置自己,朱砂已经有所预料。 然后她看着他缓缓地走向自己,他不给她反应躲避的时间,狠狠地将她揽入怀中,朱砂脚步慌乱,紧接着撞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死死地按住她,在深夜里,彼此心跳清晰。 朱砂甚至就要忘记了,身边还站着宫梨落,就要忘记,这里不是紫宸殿,而是香暖宫。 良久,她听到他的声音:“朱砂,死罪,打入大理寺交由刑正司处理。” 心里微凉,却在面上没了表情,这样子的结果或许是她最终定会得到的。 从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凌如锦,想来也是,如今她沦为死囚,又被皇帝连夜送入大理寺这等地方来,怕是到死也见不到那个男人的吧? 朱砂笑了笑,屈起身子又往墙角边靠了靠。 她这辈子,自从遇到凌如锦就没过好日子,受伤早成了家常便饭,不曾想还有牢狱之灾,且那人终于下了圣旨:判她死罪。 朱砂望了望阴冷的四壁,她在大理寺死牢里已经住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朱砂数着墙壁上拿石子划刻的痕迹,她是按照一日三餐来界定日期的,每吃过晚饭就在墙壁上刻一道,以此标记日子。 每天的生活便是去数这些浅浅深深的刻痕,一遍一遍,用来知道自己已经被凌如锦遗忘了多少天。 最后,他也没能册封她贵嫔的名分。 这些日子来,从未有人到此看过她,不过似乎她在宫内也没甚朋友。她从前一直很感激的宫梨落,早也同她不必相干,至于凌绮玉,怕是有心无力了吧? 只是这种等待的感觉磨人的很,朱砂想,倒不如凌如锦给她个痛快算了,他定了她死罪,却没个执行的日期,每天睁眼到闭上眼,就是永无止尽的等待,那感觉生不如死。 耳边倏然传来铁匙撞击的声响,还有什么人轻微的脚步声,朱砂猛地回眸去看,却见那宫装素雅的美丽女子,正微笑站在铁栏外看着她。 朱砂不觉皱眉,敷衍句:“梨落姑姑。”一开口也不禁惊异自己的声音沙哑生涩,她想此刻的自己定是憔悴不堪。 别过头去,她不想见她,反正也要死了,没必要还假惺作态。 宫梨落款款迈步而入,环了眼四壁,死牢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她禁不住退了退,也颦紧了眉头。 朱砂没有再开口。 宫梨落只好讪笑了笑,打开话题:“你在这里,待的可习惯?” “姑姑说笑了,我第一次住到这种地方,怎说习惯?” “也对。”宫梨落点了点头,“我来是告诉你两个消息的,你要不要听?” 朱砂抬眸看了她一眼:“我能选择不听?” “相末将你关进这里,也不全因为我。”宫梨落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朱砂垂眸不语,不是为了她宫明月,还能为了什么? 宫明月是皇帝深爱的女人,而她朱砂,不过是个可笑的太监。 “三王爷夺嫡谋反,前个月拥兵一度攻入到了京师。”宫梨落压低了调子,眸子里先前的不屑神色瞬间敛去,她扫了眼朱砂,见她眉峰紧拧,脸上已现忧色,便将话语顿了顿。 果然朱砂忍不住问道:“三王爷谋反了?”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这话多余,凌如锦早不就同她说过这些朝中乱事。 “皇上他……一定有所准备吧?”似凌如锦那种人,除了苏年后,必定全力对付凌白初,他不会被人算计的,只会是他算计旁的人。 宫梨落轻叹:“要说三王爷也是个聪明人,却不知怎的沉不住气,联合了那戍守边关的苏瑾亭,发起叛乱。要说苏相也该是个聪明人,只是沐妃死的实在……不明不白呐。” 朱砂瞟了宫梨落一眼:“这话不像是从‘宫明月’口中说出来的吧。” “自然不是明月说的。”宫梨落望着朱砂,一字一顿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你说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 “相末传了圣旨,要你自戕。”宫梨落说着自袖中摸出一物,却是枚青花广口瓷瓶,她随手将瓷瓶丢在朱砂眼前,“鸩毒,你喝了上路吧。” 朱砂呆愣,下意识地垂眸去看那躺倒在地上尚在滚动的瓷瓶,鸩毒?凌如锦算是什么意思? 让她吞毒自尽么? “不……”朱砂听到自己的声音,轻缓得没有一丝力度。 “皇上现在何处?他若要毒死我,早便下手了!何苦等到三个月后!”朱砂猛地上前来,拽着宫梨落的袖口,“圣旨呢?你不是说你来传旨的么!给我看圣旨!” 宫梨落轻轻笑开:“口谕。” —— ~~~~(>_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