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她要应聘太监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支怪异的曲调配上那尖锐的女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回荡着,引来过往行人的异样眼光。  然而,一身男装的蔺宝晃悠着手臂招摇地走在大街上,她伸了伸懒腰,贪婪地吮吸着这新鲜的空气,不住赞叹道:“啧啧啧,还是古代好,空气清新无噪音还无污染。”  说罢,她又哼起了小曲,享受着一身古装在身上的轻盈。  只是……  “咕――”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些饿了。  话说自她半个月前穿越以来,还没想享受够清福,就被那自以为是的丞相爹爹逼婚,为了谋求未来的幸福,她便带着仅有的十两银子毅然逃婚了。  可是,蔺宝是个吃货,看啥都新鲜,手一痒就把银子全都买了小吃,弄得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  “唉――”她摇摇头,止住脚步,果然还是没银子的妹子伤不起啊。  正伤感着,便无意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嚷嚷着什么,出于好奇心,她也围了过去。  “名额有限,现在宫女和太监的名额还剩一个了,各位不要急,也不要抢!”坐在圆桌旁的老嬷嬷耐心地在那大红纸上登记着。  “嘁。”蔺宝撇撇嘴,不就是宫女吗?这有什么好当的,要知道在现代那些清穿剧里,宫女可是死得最惨的,她就是当太监也绝对不当宫女。  可是,众所周知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蔺宝很快就改观了,因为在贴出招聘单的城墙上,赫然写着招聘优待:“包吃包住,每月二两俸禄”,这很激动人心啊有木有!  她咽了口唾沫,拼命挤进了人群,像集市上的买菜大妈似的吼道:“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嘭――”的一声,震住了所有人,呼吸在那一刻静止了。  蔺宝看着那摆在桌上的金元宝霎那间花了眼,正想伸手摸几下,却被人抢了先,抬头一看,正是那管事的嬷嬷。  “好了,这位姑娘,最后一个宫女名额,留给你了!”老嬷嬷笑呵呵地拿起笔做了登记,将那金元宝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蔺宝抬头望向那出手大方的姑娘,却见她面目清秀衣着不凡,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不对,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来当宫女呢?  眼见这最后一个名额没了,参加应聘的姑娘们都一拥而散,唯独一袭男装的蔺宝还傻愣在那里。  半天,老嬷嬷这才注意到她,极其不耐烦道:“你到底是不是来应聘的啊?要不是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儿碍老娘的眼。”  蔺宝委屈地撇撇嘴,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了去处,便咬紧牙关,道:“是!”  “嗯哼,剩下的职位只有太监了,你可想清楚了?”老嬷嬷嗤笑道,眸子里满是轻蔑,似乎有些不相信她这样俊俏的“公子”会甘愿进宫当一个小小的太监。  蔺宝抿了抿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002】所谓名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毕竟,只要能混口饭吃,不是啥丢节操的事,她都能接受,再说了这太监可比宫女要保险多了。  见她一脸笃定,老嬷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朝她伸出了手。  蔺宝不解地眨眨眼,却听她不耐烦道:“愣什么?拿银子啊!”  银子?她没有啊!  蔺宝囧,她尴尬地傻笑着,结结巴巴道:“可是,我,我没有银子……”  “没银子你还来做什么?赶紧走走走!”老嬷嬷气愤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根本就是在嘲讽她。  蔺宝有些不甘心,毕竟颜面比不上饭碗重要。  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道:“老嬷嬷,求求你了,让我去宫中当差吧,等我拿到了第一个月的俸禄一定把这些银子补上!”  “真的?”老嬷嬷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狐疑道。  蔺宝猛地点头,怎料那不知好歹的老嬷嬷却摆摆手,一脸不耐烦道:“那也不行!万一你到时候赖账,我还不得白白搭上这点银子?”  “……”好吧,她承认,宫里的老嬷嬷就是小心眼!  然,就在这时,方才那个出手大方的姑娘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这位小哥的钱就由我出了吧。”  闻言,蔺宝看着那银光闪闪的银子登时感慨万千,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当太监了,直接装可怜让她把钱给自己不就行了吗?  可是眼下已经来不及了。  那见钱眼开的老嬷嬷一把抓过了桌上的银子紧紧攥在手里,还生怕是假的,放在嘴里咬了咬,确认无误才乐呵呵地收起来。  蔺宝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那老嬷嬷却毫不知情,拿起毛笔在太监登记簿准备写字,问:“姓名?”  “蔺……不,等我先想想。”  这回可轮到那老嬷嬷鄙视她了,哪有人问名字还得好好想想的?又不是通缉犯,问个名字都躲躲藏藏的。  等等,通缉犯?  老嬷嬷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起她来。  瞧她一身脏兮兮的男装在身,长发也凌乱不堪,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秽迹,只是她那双眼睛倒是挺水灵的,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不过,看她那么呆傻,应该不是通缉犯。  老嬷嬷总算是舒了口气,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道:“名字!名字!”  “呃——蔺宝……宝!对,就是蔺宝宝!”她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完全无视了老嬷嬷鄙薄的神情。  老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毛笔沾了墨汁在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唉,她现在可算是知道这位“公子”生得这么好看为何要来做太监了,敢情是一个娘炮外带弱智,真是可惜了。  完成好登录,这只是第一步,老嬷嬷挥了挥手让身旁的两个侍卫将蔺宝和那姑娘带进了身后的净身房。  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当太监,蔺宝难免有些紧张。  她咽了口唾沫,哆嗦着双腿,囧囧问道:“姐姐,你之前当过太监吗?” 【003】苦逼的净身时刻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那姑娘却是一脸平淡,淡淡道:“没有。”  蔺宝听了附和着点点头,半晌才想起来问她,“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啊?等日后我拿了俸禄好找你还你钱。”  “区区小钱不足挂齿,还有小哥日后叫奴家素素便可。”姑娘坦然道。  素素……  啧啧啧,这名字取得可真好,连人也长得像素菜似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  到了走廊的尽头,便可看见两间不同的净身房,一个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一个散发着浓郁的脂粉味儿。  脂粉只有女子才会用,由此可见那一间便是女子净身房。  那么,另一间……  蔺宝敏感地打了个喷嚏,看着那侍卫同情的眼神,她惨兮兮地抽了嘴角――他们该不会真要把她阉了吧?  “小哥,这边走。”那些侍卫好心地提醒着她,伸手拽了拽她脏兮兮的长袖。  骤然回神,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旁的素素姑娘已经随那门口等候多时的嬷嬷进了净身房,而她脚尖所指的毫无疑问,自然是太监阉割房。  临到门口,蔺宝有些退缩了,她止住脚步,胆怯地问着身边的侍卫,道:“大哥,能不能先跳过这一关啊?”  看着她那惨兮兮的模样,侍卫有些动容,可是动容归动容,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  “你这样临时退缩的我们见多了,不过就一会儿你怕什么,再说钱都付了,你这会儿反悔还要交违约金呢!”  尼玛,违约金?!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蔺宝撅撅嘴,还未来得及准备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  里面肮脏不堪,遍地都是污水,四个粗犷大汉围着一张宽大的方桌而坐,方桌上摆满了各样的器具,看得蔺宝直哆嗦。  见有人来了,其中一个领头的指着身后屏障道:“自己进去解决,动作快点儿!要实在解决不了,再叫我们!”  自己解决?  蔺宝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屏障背后,那里的血腥味儿更是浓郁,让人简直想吐!  她随意环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三个大木桶,第一个注满了清水,第二个满是血水,最后一个用盖子半掩着,想都不用想里面装得是什么。  “动作快点儿啊!”方才那大汉又催促起来了。  蔺宝咽了口唾沫,背对着屏障,颤巍巍地抓起了一旁的匕首……  少卿,屏障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啊――”  屋内的四个大汉听得是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生怕她出什么事,便问道:“小子,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屏障后传来了她破碎的声音,包含了无限的别扭与痛苦。  那大汉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正准备进去看看,却被她喊住:“等等,你们先别进来,我,我害羞……”  “那你快点啊!”那大汉也不忍心看她被阉的画面,又折回去坐下了。  见他没进来,蔺宝总算是舒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汗。 【004】他在偷看她沐浴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缓了口气,正准备将桶里的血水朝身上染一点儿,却不料脚一滑,将那装满血水的桶给生生推倒了。  霎那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蔺宝差点没被熏晕。  原本坐回去的大汉又辙了回来,看着满地狼藉,以及倒在血水中痛苦不堪的蔺宝,气恼道:“你怎的如此麻烦!”  蔺宝这下可不是装的了,她是真受不了这漫天恶臭,没吐出来就算是好的了。  倏然,那大汉掀起地将她抓起,推向后门,道:“外边有个水池,你去好生洗洗,不然定是入不了宫!”  蔺宝憋屈,哪有大姑娘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水池里洗澡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大汉看她一脸为难,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儿,道:“瞧俺,都忘了你小子害羞!水池对面有个澡房,此时定然无人,你拿了干净衣服便速速去冲冲吧。”  蔺宝抿着双唇,两只大眼睛眨巴着,看着他,终是道:“艾玛,大哥你真是活雷锋啊!”  虽说不知道啥是雷锋,不过大汉看她那神情倒也知道是夸奖人的话,便挠挠头难为情地笑了笑。  听到门外的声响,估摸着是其他应聘的小哥要来阉割了,蔺宝朝那大汉使了个眼色,拿了衣服便匆匆出了后门。  果真如他所说那般,院中果然有一水池,中央立着一座假山,其中种满了荷花莲藕,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只是……方才那大汉是怎么想着让她来这儿洗澡的?  她甩甩头,不再多想,赶忙绕过水池,朝澡房溜了进去。  毕竟,带着一身臭到处跑,她还真不习惯!  推门而入,其实这还真算不上是澡房,充其量也就是个由屏障挨个儿隔开的别间罢了,透过那薄薄的屏障,还能看清另一方的景物。  不过,蔺宝此时倒还想不了这么多,轻轻关上门,脱了衣服便朝走进了其中一个注满温水的木桶。  许是这温水有舒活筋骨的疗效,又或许是这几日的奔波劳累,蔺宝没过多久便放松了下来,一头长发披在桶外甚是亮眼。  蓦地,自屏障的另一方传来了轻轻的呼吸声。  ――有人!  蔺宝一僵,双手护在胸前扭头朝那方望去,奈何水气袅袅实在看不出什么。  静候了半晌,并未听到其他的声响,又想到方才那大汉所说此时应该没有一个人,她便再度放松了警惕。  为了保险起见,她赶忙拿过一旁去味的皂荚,搓成粉末撒在水中,利落地清洗起来。  而屏障那方,正在假寐的男子听到声响缓缓睁开了双眸。  透过迷蒙的水气,他看到屏障那方,有个披着长发露着白皙肩膀的男子正在沐浴。  不对,不是男子。  他微微眯眼,看到她露出水面的小半个酥胸,勾唇淡淡一笑。  真有意思,这女人居然这么不怕死在这阉割房的澡堂里洗澡,若不是他打发下人悄然来访,指不定还看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一幕吧。  “谁?” 【005】改了名叫小包子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耳畔传来细微的声响,蔺宝蹙眉问道。  他想,既然被发现了,那便没有再躲下去的理由,毕竟他可从来都不是偷鸡摸狗的男人。  可还未起身,门外便传来了方才替她放行的那大汉的声音,“兄弟,你好了没?外边已经在清点人数了。”  蔺宝一听,一边应着,一边穿着衣服,粗声粗气道:“大哥你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他一愣,却见她已经从水中走出来,一身白袍衬得她尤为清新脱俗,联想到她方才说话的口音,不由地笑了笑,心中已经明白几分。  蔺宝麻利地穿好衣服,为了保险起见,她将肚兜换成了裹胸带,虽说难受,但也好过暴露,毕竟欺君可是杀头之罪。  套上最后一件蓝灰色的大褂,她束起长发,便匆匆出了澡房,独留他一人静静回味。  就在蔺宝走了不到半刻钟,有白衣侍从在门外轻轻敲门,“主上,可是好了?”  男子微微眯眼,从水中起身,长手一捞,雪白长袍已经披在身上,长发随意束起,长腿一伸,迈出了澡房。  侍从见他出来,俯了俯身,恭敬道:“主上,此次在这粗鄙之地沐浴,真是委屈您的九五之尊了。还望主上莫要介意。”  他勾了勾唇,并未动怒,长扇一拍,“回宫!”  *  这边,蔺宝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才发现其实点名也没有什么,只需要报个到就行了,为了不耽误时间,那些领事公公见人来齐了,便将他们带入宫中,于翌日分配。  由于尚未分配,因此他们应聘的一群人都只好用过晚膳在监栏院住下,由于此处混得不大好的小太监都住在这里,原本狭小的床铺挤满了人,蔺宝抱着包袱看着堆积如山的人登时傻眼了。  她退后几步,拽了拽领事公公的袖子,可怜兮兮道:“公公,没有空着的床铺了么?就算是破房子里我也愿意啊!”  那领事公公兴许是有洁癖,挥了挥袖子,用拂尘轻轻擦了擦她曾摸过的地方,发出一声嗤笑,“哟,这就受不了了?咱家原来进宫时,还和七八个太监赤着身子躺一张床呢!你这算什么?”  蔺宝咽了口唾沫,瞥了眼拥挤如山的床铺,道:“那……公公,我睡外边儿成么?”  闻言,那领事公公冷哼道:“你若是不怕大狼狗将你叼走了,尽管睡!不过,咱家可给你说明白了,明儿若是迟到了,那可就只能去猪棚当差了!”  猪棚……  蔺宝的眼皮跳了跳,回神时公公已经领着人走了。  见她还傻愣着,床上早已脱光光的太监们――她的“同事”们,都朝她招了招手,道:“小包子,你还不歇息么?”  小……小包子?  蔺宝抽了抽嘴角,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议道:“我叫小包子?”  方才开口的小鸽子不禁笑了起来,道:“怎么,你不知道么?我可是亲眼看到公公将你的名字改成了这个的。” 【006】原来太监也有心计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噗――蔺宝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死他,她先前不是替自己想好了名字还登记了的么?怎么现下还能改?而且居然还改得这么……二货兮兮的。  小包子,你全家都是小包子!  蔺宝恶狠狠地瞪着小鸽子,那货却不以为然,耸耸肩,道:“你介意啥,我们的名字全都给改了,公公说那是为了方便让人记,再者――等到混出名堂了把名字改回来也不迟。”  好吧,重点不是后半句,反正她也不指望自己能混个名堂,只要能赚足银子出去好好挥霍一把,再找个美男把自己嫁了就成。  关键在于前半句,反正大家伙的名字都给改了,她这个又算啥呢?  只是……  蔺宝抱着包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头,问道:“那你们的名字都改成了啥?”  “我嘛,小鸽子。”依旧是方才同她说话的小太监,看样子实在像个嫩豆芽,娘炮娘炮的,难怪要进宫来做太监。  不过,他的“小鸽子”和她的“小包子”貌似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是小瓜子。”坐在小个子旁边略小一点的小太监开口道。  蔺宝抽了抽嘴角,却又听另一个指着旁边的那一个道:“我是小李子,他是小肠子!”  ……  待这些人挨个儿介绍完了,蔺宝真心不淡定了,尤其是在听到“小肠子”这个名字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包子”有多好听。  生怕自己将方才吃的东西给吐出来,她起身,拿着包袱准备走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兄弟们,晚安。”  看着她潇洒地走到门外,小鸽子不由地感概道:“啧啧,像人家这种要做大事儿的人从来都不跟我们这些小虾米挤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满屋子的爆笑,不禁疑惑道:“你们笑啥?”  方才的小肠子缓缓开口,“小鸽子,你还不知道吧。现下蚊子正多,那个小包子出去了明儿定然顶着一脑袋的包!到时候,看哪个宫哪个房的敢要这货!”  小鸽子一听,忽然明白了这么大热天他们死也要挤在一起的原因。  ――原来太监里边儿也有心计啊!  *  蔺宝来到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果真如那公公所说并没有多余出来能勉强睡一晚的屋子。  她看着夜幕中璀璨的星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瞥向一旁的大榕树,难道自己真要在这树上凑合着过一晚,然后喂蚊子让屋里的那群家伙看她的笑话?  尼玛,她又不傻逼,好歹也是来自现代拥有超强大脑的新新人类,这点小事儿怎么会难道她呢?  蔺宝三下两三便爬上了树,将包袱里的衣服全都打开绑在树枝上,围成一个小小的封闭型帐篷,虽说简陋了些,但好歹还能睡。  她自小跟着身为攀岩教练的父母爬这爬那的,再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这些与之相比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是谁?――她可是蔺宝!国际第五全国第一的攀爬冠军呢! 【007】皇上不举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背靠树干,双手枕在脑后,隔着薄薄的衣服看着黑漆漆的天。  说真的,自从来这儿的半个月里,她每日都是吃吃喝喝的,从未认真想过怎样回去,也从未想过家那边怎么样了。  兴许那边爸妈都伤透了心,只是想来还有妹妹在他们身边,情况应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吧。  至于回去……她想,或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吧。  *  翌日,草草地吃完早膳,蔺宝和小鸽子他们便都到敬事房门口集合了。  屋里,几个领事公公翻着各宫送来的人手报告,不时留意一下哪个宫所需的人手多一些。  不过,他们倒是不用考虑后宫,只因如今新皇登基三年之久,年且二十五,却尚未立一位妃子,不少大臣上奏,圣上都从未应允过,由此外界纷纷传言说当今皇上不举。  少卿,领事公公统计好了人数,走了出去,开始分配,可是刚出去不由地愣住。  除蔺宝之外的其他人都垂着脑袋,双手异常躁动地挠着身上,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有意克制,却是奇痒难耐。  那领事公公不由一愣,吼道:“都给咱家抬起头来!”  闻言,众人纷纷抬头,乍眼一看,差点没吓死在场的各位。  原来,因为昨日天干气躁,屋子里又不通风,而他们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难免身上起了疹子,一挠便更加显眼。  领事公公只觉得纳闷,怎么所有人都起了疹子,偏偏蔺宝没有呢?  他一个利眼扫过去,以眼神质问,道:“你怎的没起疹子?”  蔺宝咽了口唾沫,无奈地耸耸肩,道:“公公,不瞒您说,我昨儿睡在树上了,用衣服搭的蚊帐,不信您看我的背上还有勒痕,衣服也还是脏的呢!”  那公公倒也不好同她计较,毕竟皇上那边正缺了一个随身小太监,如今正急着,他只好将蔺宝分配到了朝阳殿,道:“随咱家去朝阳殿报道吧!”  众人一听,全傻眼了,这朝阳殿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但凡是里头做事儿的,那将来定能有出息啊!混个总管还说不定呢!  可偏偏让蔺宝捡了个大便宜,小鸽子不禁一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气?  蔺宝还未缓过神来,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张得大大的,“我去朝阳殿?”  “废个屁的话,还不快跟咱家走了!待会儿去晚了,小心皇上要了你的狗命!”那领事公公丝毫不客气。  蔺宝赶忙跟了上去,方才小鸽子还同她说谁要是能进得了朝阳殿那就能赚大把的银子了,她还想着怎么才能进去了,不想居然这么轻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领事公公一边带着路,一边冲她交待道:“皇上不喜女人,所以你日后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女人,但凡是和女人有关的,都得闭口不提,知道不?”  蔺宝懂事地点点头,认真思索了半晌,才拉着公公道:“皇上不举吗?” 【008】小包子,抬起头来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那公公步子一顿,身子一倾,险些没摔倒,蔺宝赶忙将其扶住,道:“公公,您没事儿吧?”  那公公用拂尘狠狠敲了敲蔺宝的脑袋,待那清脆的响声落下,他才恶声恶气道:“我说你,皇上哪里不举了?以后若是再胡说,休怪咱家缝了你的嘴!”  蔺宝一听,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赶忙道:“公公,我开玩笑呢,您千万别当真,别当真。只是,皇上的名讳是什么?”  领事公公缓了缓气,道:“皇上姓连名澈。丰南元年生,今年中秋正巧二十有五,先皇仙逝后,太后便去了岭南寺常伴青灯。皇上不曾有兄弟,唯有三个长公主如今都已出嫁至邻国。至于皇后――”  公公说到此处顿了顿,蔺宝眨了眨眼,“还没有皇后的人选么?”  “有是有,咱家听说皇上弱冠【即男子年满二十成年】之前,曾和丞相千金有过婚约,不过皇上一登基便再未提过此事,丞相府那边倒也说千金尚且年幼,再等几年也不迟。”  领事公公还未说完,蔺宝便问道:“那这丞相千金有多大了?”  “今年……约莫着该及笄【即女子年满十五成年】了吧。”   及笄?  蔺宝这才想起,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似乎也恰好及笄呢。  还想同公公再套套近乎,便见公公拽着她朝殿内一推,也没管她摔到了地上,道:“皇上,这就是小包子了。”  “抬起头来。”  大殿里,自案桌前,传来男子低沉温润的声音。  蔺宝好奇地抬头去看,并未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放肆,还天真可爱地冲他眨了眨眼,虽说穿得是太监服,可是那张脸蛋却比平常还要勾魂!  连澈不禁一怔,隐隐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她,见她这么呆,不由地勾了勾唇,道:“李公公先带她下去熟悉熟悉环境,晚膳时再来伺候朕吧。”  “奴才遵旨――小包子,随咱家走吧。”李公公将蔺宝从地上抓了起来,拽着便走。  若不是蔺宝反应快,恐怕早就摔个狗啃泥了。  李公公却并不以为然,领着她出了朝阳殿,这才有板有眼地教导着:“咱家方才同你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蔺宝点点头,好奇地打量着朝阳殿外的路,那大理石中镶嵌着的黄金宝石可差点晃花了她的眼啊!  “对了,还有件事儿――傍晚你去伺候皇上用膳的时候,可得先用银针扎一扎,若是针没黑,那你就挨个儿试吃,切莫让皇上中了毒。”  李公公说得眉飞色舞的,那模样让蔺宝差点没笑喷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咳嗽了几声,谦卑地问道:“那敢问公公,若是皇上中毒了怎么办?”  怎料,此话一出,李公公登时换了副面孔,狠狠道:“皇上若是出事了,那就用你的狗命来抵!”  这语气听起来分明就是恐吓!  蔺宝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直直地朝蔺宝飞来―― 【009】锦年,你又惹是生非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团黑影给砸倒在地,定睛一看,砸她的竟是个蹴鞠!  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抬头正要找那人理论,却不想只那一眼,便呆住了。  来者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大眼柳眉,嘴唇微撅,双颊微红,一头墨色长发被发带轻轻束起,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一身褐色便服滚着金边,在阳光的照耀下生出圈圈光彩,形成朵朵光晕。  这样的少年,很难让人移得开眼睛。  蔺宝就这样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遮不住的惊讶。  待少年走进一些,李公公这才俯身叩首,“奴才叩见夏侯公子,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见谅。”  被唤作夏侯公子的少年轻轻点头,抬手无比镇静地示意他起身,从容不迫。  蔺宝用手撑着地,正准备起来,却见他细长的手指朝她一指,霸气道:“你――方才忘记给本公子行礼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责罚她?拜托,她刚才可是被他踢过来的蹴鞠砸到了好么?他没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嚣张,这么霸道地说她的不是。  蔺宝从地上站起,看着他身旁的侍卫将砸到她的蹴鞠从地上捡起,双手奉上将其献给他。  那动作,仿佛在献上一个绝世珍宝似的,可这偏偏又不是绝世珍宝,因此而显得滑稽搞笑。  夏侯锦年如抱宠物那般抱着自己的蹴鞠,见她迟迟未行礼,不由地一恼,瞥向一旁的李公公,“李公公,这是哪个宫的太监?”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打听底细准备收拾人了。  李公公一惊,要知道如今蔺宝可是皇上身边的人,除掉她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偏偏不好办的是,如今除掉了她,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人来顶替,指不定又得惹得龙颜大怒。  这样的后果,他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恰巧此时,蔺宝倒也硬着头皮学着李公公的模样俯身叩首,“奴才叩见夏侯公子。”  “哼,算你识相。”夏侯锦年高傲地扬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模样倒有几分小霸王的样子。  蔺宝低着头,抽搐着嘴角,要不是为了今后能在这儿混到银子,她会这样没骨气随便给人跪么?――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个小屁孩。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个宫当差?”夏侯锦年依旧不肯放过她,不依不饶地问着。  她正要开口,李公公却朝她使了使眼色,她只好住嘴。  双方就此僵持。  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夏侯锦年让她起来,蔺宝只好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只是身子僵硬了几分。  她想着,如果数到五他还不让自起来的话,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他理论一番,从小到大她还没这样低声下气过呢!  一……  二……  三……  四……  五……  蔺宝抿唇,握紧双拳,直起了身子,却有人先她一步道:“锦年,你又惹是生非了。” 【010】年华,可望不可即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众人齐齐朝来者看去。  此人身着淡雅白袍,气质极佳,星眸闪闪,薄唇微抿,远山眉轻轻打了个结,那模样烨然若画中之人――可望不可即。  李公公见着来者,忙拽着蔺宝行礼,恭敬道:“奴才叩见年大人。”  “李公公不必多礼。”年华微微颔首,眸子里沁出一股书墨气息,甚是文雅,看得人好不欢喜。  可偏偏,让蔺宝大跌眼镜的是――前一秒还风度翩翩的年华,在下一秒便冲一旁大惊失色的夏侯锦年训斥道:“锦年,你真是愈来愈不让人省心了。”  那语气,简直堪比夏侯锦年他爹了!  夏侯锦年一听,哭丧着脸,将蹴鞠夹在腋下,委屈地揉了揉耳朵,道:“年华哥哥,分明就是她有错在先,你怎么就只说我了呢!”  于是,话锋一转,矛头又指向了蔺宝。  蔺宝不由地在心里哀嚎着,可还是硬着头皮俯身请罪道:“是小人走路没长眼,还望夏侯公子见谅,切莫生小人的气。”  ――不然她以后在这宫里可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啊!  这回,夏侯锦年并未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而是做了乖宝宝,在一旁垂着脑袋默不作神。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刻,年华站了出来,他朝前一步,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轻朝上抬了抬,示意她起身。  那动作真是要多优雅有多悠雅。  蔺宝抬眸,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小鹿般的双眸带着些许湿意,那模样有说不出的动人好看。  年华却因此怔住了。  李公公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拽着蔺宝便道:“年大人、夏侯公子,老奴还有事儿要做,就先行告辞了。”  “去吧去吧!”夏侯锦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被他拽走的蔺宝。  哼,看着吧,他一定会让那个小太监好看的!  恍然回神,他瞥见年华还在发愣,不由上前踮脚拍了拍他的肩,问道:“年华哥哥,你怎么了?莫非那小太监也惹到你了?”  一声惊醒梦中人。  年华收回思绪,淡淡摇了摇头,瞥了眼一旁笑嘻嘻的夏侯锦年,不由蹙眉,道:“锦年,日后不许再欺负这个小太监了。”  “为什么啊?”他一脸疑惑加不满,要知道他可是在心里悄悄发了誓一定要收拾那个小太监,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没有为什么。还有――回去记得把《论语》再抄十遍,限你后日晚膳前拿来给我看。”  说罢,年华便双手背在身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夏侯锦年叹了口气,拍了拍身旁侍卫的肩,无奈叹息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那侍卫抽了抽嘴角,瞥了眼自己满手心的茧子,欲哭无泪地应道:“能得公子赏识,是属下的荣幸。”  *  走了好一段路,蔺宝的腿都有些麻了,她看着走在前首的李公公,赶忙凑上去,狗腿地问道:“李公公,可否告诉我方才那两人是谁啊?”  李公公蓦地停住。 【011】年华他不是好人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见他愣住,更是好奇,“怎么了,李公公?”  只见李公公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身子也莫名颤栗起来,听到蔺宝的声音这才骤然回神。  对上蔺宝那好奇的眼神,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拉着蔺宝靠墙角走着,四下瞧了瞧,这才道:“念你日后是皇上身边的人了,我这才告诉你,省得你日后招惹上那两位祖宗。”  祖宗?  皇宫中能被称之为祖宗的,不应该是太后和皇上么?现下没有太后,好歹有皇上吧,怎么光是那两人就是祖宗了呢?  蔺宝愈来愈好奇了,专注地看着李公公,听他讲道:“方才蛮不讲理咄咄逼人的便是太后的亲侄子――夏侯锦年,过了端午便正巧十三岁。”  李公公顿了顿,又继续道:“夏侯公子自父母战死沙场便成了孤儿,由太后亲自抚养长大,毕竟是亲侄儿,这宠溺必然少不了。只是――”  蔺宝蹙了蹙眉,接过他的话:“只是性子愈来愈蛮横了?”  李公公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插嘴,又继续道:“话说公子六岁时,皇上正好登基,见他生性调皮,便雇了京中第一才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尉――年华大人,做了公子的老师。”  太尉?  蔺宝一喜,之前还以为太尉都是古板的老头子什么的,想不到原来这儿的太尉竟是如此年轻帅气,堪比美男子啊!  她正暗暗想着,又听李公公继续道:“年大人教风严厉,公子便也没有以往那般蛮横,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也不大,年大人便成了公子的良师益友。”  “那敢问李公公,年大人今年多大了?”蔺宝歪着脑袋问道。  李公公瞥了她一眼,道:“同夏侯公子相差七岁。”  唔――蔺宝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三加七不正好二十么?那倒还算是年轻了。  想起李公公方才说他俩是祖宗来着,蔺宝又多嘴问了一句:“您为何说他俩是祖宗呢?”  “哎哟,我瞧着你才是我的小祖宗呢!――怎的就这么多嘴呢?”李公公无奈地扶了扶额,模样颇为痛苦。  蔺宝撇撇嘴,上前抱住李公公他老人家的手臂,撒着娇道:“李公公,您就告诉我吧!以后我保证不给您闯祸!”  “好好好,真是想不通,你之前好歹是个男人吧,怎么现下比女人还会撒娇?”李公公狐疑地看向她。  所以,这算是怀疑了么?  蔺宝抿了抿唇,赶忙松开手,道:“李公公咱先不说这个了,你还是先回答我吧。”  李公公瞧她没胸没屁股的,暂时收起了疑心,道:“我可告诉你,夏侯锦年可是这宫中的混世魔王,你若是惹到他了,日后定没好果子吃!幸好今儿年大人赶来了,不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年大人,改日她定然叩头给他道谢!  “不过你也别以为年大人就是好人了。”李公公瞧她一脸的倾慕冷冷打击道。  蔺宝蹙眉,问:“他不是好人么?” 【012】您能把手从我胸上拿开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李公公有些无语,道:“唉――瞧你这脑子该有多不灵光。算了,我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反正,你日后别同他们二人走太近便是。”  蔺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还是不忍心把年华在自己的心中定为坏人,一个出手救过她的人怎么能说是坏人了?不过,夏侯锦年倒确确实实是个混世小魔王,她以后一定要绕着路走!  将她送到了朝阳殿内的厢房,李公公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蔺宝推门而入,看着干干净净的厢房心生喜欢――她可终于不用搭帐篷睡在树上了!只是,一想到小鸽子现下不知道被分到哪里去了,她就有些淡淡的失落。  再怎么说,小鸽子也能算得上是和她谈得来的人吧。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瞥向桌上摆放好的衣服,立刻会意,拿了衣服便朝院子里的澡房走去。  好歹是朝阳殿偏院的澡房,都是挨个儿隔开的,并不担心有人偷窥,恰巧此时太监们都去做事了,院落里空落落的。  蔺宝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然后换上了朝阳殿的太监服,在房里晃悠了一阵,也差不多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临出门时,她瞥了眼被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胸部,这才放心地踏出了大门。  *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那守门的侍卫并未多说什么便让她进去了,而此时离晚膳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据守门的侍卫说,皇上此时正在偏殿小憩,让她待会儿先去门口候着。  结果,他们都忘了一点――蔺宝是一个没记性的人。  这货前脚刚进偏殿,后脚就推开了门,将还在里面闭目养神的连澈给惊动了。  耳畔传来风吹衣摆的声音,蔺宝还来不及出声便被人一手掐住脖子,抵在门上。  ――尼玛,她才上任第一天就遇到刺客了?  蔺宝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结果那人却得寸进尺,用手肘顺着她的胸滑向她的侧颈,一只匕首悄然抵住她的脖子。  “说――谁派你来的!”  这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若不是语气恶劣了一些,那声音定然悦耳。  蔺宝红着一张脸,正要答话,却见那折射进来的阳光正好不偏不倚照在他的双眸处,衬出他眸子里的丝丝戒备。  这……这不是她的上司皇上大人吗?!  敢情她刚才动作太大,把皇上吵醒了,然后这丫的把她当刺客了?!  蔺宝瞥了眼他抵在自己胸上的手肘,委屈地撇了撇嘴,道:“那个……皇上大人,您能不能先把您的手从我胸上拿开?”  闻言,连澈微微眯眼,将匕首一偏,阳光折射在她的面容上,照亮了她的样貌。  他稍稍舒了口气,却见她一脸绯红, 不由地调侃道:“怎么,小包子偷溜朕的寝宫,是准备成为朕的面首【即男宠】么?”  蔺宝的脸比原先还要烫上几分,她还真怕待会儿自己的脸熟了,今后就没什么颜面再见人了! 【013】皇上大人没胃口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皇……皇上,奴才无意冒犯,只是进来告诉您一声儿――该用晚膳了。”  她瞥了眼他还搁在自己胸上的手肘,暗自替自己抹了把冷汗。  尼玛,活了这么多年,这胸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碰,居然会被自己的大老板给摸了!按照他们古人的思维,他是不是该对她负责呢?   连澈瞧她那样子不由一笑,收回匕首,将其扔回了桌上的剑鞘中,那动作一气呵成,甚是熟练。  蔺宝看着他的手肘终于离开自己的小胸,长长地舒了口气,用手压了压帽沿,压着嗓音道:“皇上,该去用膳了。”  他颔首,甩了甩有些褶皱的长袖便长腿一迈――出门去了,蔺宝赶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从偏殿到正殿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奈何她家皇帝大人似乎不大有胃口,一路慢吞吞地走着,眸光凝聚,似乎在想些什么。  蔺宝舔了舔干燥的唇,抬头悄悄瞄了眼连澈,可是一想到他方才的轻薄之举,便不由地低下了头。  如此反复,她终于忍不住上前道:“皇上,再晚一些,这饭菜该凉了吧?”  闻言,连澈骤然回神,止住脚步,微微眯眼,一双狭长的眸子透出丝丝防备,“朕都不介意,你这么着急作甚?”  蔺宝一愣,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敢情他是以为她要在他饭菜里下毒呢?  见她双眸微睁,一副惊讶的模样,连澈心中的疑虑不由地加深了许多,却又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难免有些纳闷。  蔺宝蹙着眉,纠结了半晌,道:“如果皇上不想吃饭便当奴才没说过那句话好了。”  反正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连澈收回视线,紧抿双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抬腿朝前走着,道:“那便去用膳吧。”  蔺宝不由地一愣,她家皇帝怎么如此听话了?  *  回到正殿,有公公上前来打水替他洗手,更有宫女拿了上好的绸缎替他擦手。  蔺宝自然也没闲着,拿了银针同他的贴身侍卫在桌前挨个儿试着菜,为了保险起见,蔺宝每样菜都试吃了一口。  朝阳殿的晚膳向来精美,共有二十四道菜肴,其中蔺宝最喜欢的便是那椒末羊肉,不过将这些菜试吃完,蔺宝也有些饱了。  连澈似乎对这些美味佳肴并不感兴趣,拿起筷子草草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了下去。  蔺宝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还未动过几口的美味就这样被端走,心生怜惜,叹气道:“真是可怜了这些美味了。”  常年在连澈身边做事的安公公不由地瞪了一眼蔺宝,要知道多嘴的奴才那可是要被施以舌刑的!  蔺宝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却见连澈已经独自去了御书房批奏折了。  念着她是第一日当差,安公公便下令让她先回去休息,明儿再过来。  可偏偏蔺宝又睡不着,仔细想了想便从窗户溜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偷了件宫女的衣服换上,一头如墨青丝轻巧地束在脑后。 【014】舌尖上的烤土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摸了摸有些空空的腹部,早知道方才试吃的时候就应该多吃点,不然这会儿也不会这么饿了。  “咕——”  蔺宝囧,环顾四周幸好这儿没有其他的人,不然她可真要丢脸死了!  不过,很不巧的是——她今儿个还真得丢脸了!  “姑娘,半夜出来可有事?”身后蓦地想起男子温润的声音。  蔺宝一惊,回眸一瞧这才舒了口气,可是一想到身上的衣服,便只好跪地行礼:“奴婢参见年大人——”  年华点点头,示意她起来,而后又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半夜出来不怕被巡逻的侍卫当做刺客抓起来么?”  蔺宝一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胸有成竹道:“年大人不用担心这个,我蔺——另有办法!”  闻言,年华只觉得有些新鲜,嘴唇上扬淡淡笑了笑,轻声道:“若是另有办法,怎么会半夜出来寻食物呢?”  “呃……”蔺宝囧,面露几抹尴尬之色,伸手挠了挠头,却不想竟将发带给挠开了,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散开来。  年华的眸中满是惊愕。  蔺宝立马红了脸,一手捞过长发自颈后撩至胸前,大大咧咧道:“那个……实属意外,年大人莫要介意!”  年华收回眸中的惊异,一只手轻轻摁在胸前,想要抑制住胸前的激动。  蔺宝见他垂首姿势怪异,便好心上前问道:“年大人,你没事儿吧?”  年华笑笑,摇了摇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陪在下去御膳房吃些东西?”  ——敢情是人家要请自己吃东西呢!  蔺宝激动地想要立马点头,可是一想到御膳房便改了主意,道:“这样吧,年大人去御膳房取些土豆和一些佐料便可,奴婢在御花园的树林里等着你。”  想来,连澈这会儿应该还在处理公务,而御花园的树林里很少有人经过,在那儿烤土豆是最好不过的了!  年华虽然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御膳房走去。  可是走到半路,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真是奇怪——平日里看着女子他素来讨厌得要紧,如今怎么对一个小宫女唯命是从?  只是,方才心跳如擂鼓的那种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虽然怪异,可……可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蔺宝在一处较为干燥的地上坐了下来,徒手挖着坑,等年华拿了东西回来时,她已经将坑准备好了。  “姑娘这是要作甚?”  年华蹙了蹙眉,蔺宝将脏脏的手指堵住他的唇,道:“你别急嘛!我都还没开始呢!”  于是乎,他乖乖闭上了嘴。  蔺宝将一些干枯的树叶堆在坑中,又将土豆放了进去,用钻木取火的老办法生了火,看着火焰将土豆渐渐淹没。  过了半晌,蔺宝便用泥土将火熄灭了,在年华惊讶的目光中把烤好的土豆捧了出来,剥了皮撒上佐料,递给他一个,道:“诺——”  年华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015】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你的芳名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鼻尖萦绕着一股土豆的喷香,他张嘴一口咬下,虽然有些烫,但味道还好,很入味。  许是从未这样吃过土豆,他吃得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好几个土豆,连眉梢都染上了几抹悦色。  蔺宝见他吃得开心,自己也拿了个吃起来,甘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而后又被佐料的味道吸引,她觉得自己半夜出来是很正确的!  还剩下两个土豆,蔺宝打算歇会儿再吃,而年华却不得不走了,再晚一会儿宫门一关,他可就出不去了。  “那年大人,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便走。”她依旧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啃着手里的半个土豆,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年华轻轻抿了抿唇,唇齿间满是香甜,起身道:“那――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蔺宝终于抬头,摆了摆手,不停歇地啃着手里的半个土豆,催促道:“去吧去吧!”  年华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侧着身子问道:“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你的芳名?”  芳名……  蔺宝动作一滞,清明的双眸转了转,道:“唔――这个嘛,萍水相逢一场,若是有缘再见,我下次再告诉你也不迟啊!”  年华想想也对,嘴角上扬,轻轻点头,“那姑娘,我便不打扰你了。”  “好啦,你再不走宫门可就要关了!”蔺宝啃着最后的半截土豆,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甚是滑稽。  年华很少看到有女子这样的吃相,往日看了只觉得有伤风化,而今看来却是蛮可爱的,想来兴许和个人性格有关吧。  他无奈地笑笑,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  送走了年华,蔺宝也该回去了,她将剩下的两个土豆和佐料抱在怀里,慢慢走出了树林,准备悄悄回房去。  “小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进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走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蔺宝甚是愉悦,一首小曲儿哼得特别流畅。  其实吧,在这宫里活着倒也没有多累嘛!  ――只要不招惹皇帝妃子太后什么的就好了,恰好呢――太后常伴青灯,而妃子又木有一个,这个皇帝倒也算不上是暴君,因此她在这儿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有滋有味了。  蔺宝仰头看着天上那不断闪烁的星星,微微眯了眯眼――原来这儿的星星也蛮好看的嘛!  或许,她来到这儿也是上天的眷顾吧――不然,她早就在那场攀岩比赛中掉落悬崖摔死了。  唔――不对, 她的的确确是死了,只是灵魂在蔺晚颜的肉体上找到了归宿罢了,换言之――她带着自己的灵魂重生了!  正想得起劲儿,蔺宝回神时,怀里的土豆已经掉在了地上,朝前欢快地滚着。  蔺宝赶忙捡起一个,朝前边那个不服输的小土豆跑去,蓦地那土豆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竟停下了。  她正要去捡,却见一双镶着银边的墨色蓝靴映入眼帘,紧接着一双白皙的手捡起了土豆。 【016】姑娘,你土豆掉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一惊,瞪大双眸,直直朝那人看去,这一看便惊呆了。  此人身着藏青色的便服,金黄的发带将长发高高束起,黑眸如星,薄唇微抿,眉宇间是遮不住的贵气,只一眼,蔺宝便呆住了。  ——这,这不是她家皇帝大人么?!  就在她舌桥不下之际,连澈将掌心朝她摊开,道:“姑娘,你土豆掉了。”  蔺宝骤然回神,硬着头皮傻笑道:“呵呵呵——皇上,这不是我的土豆,是你的土豆。”  皇上?  连澈微微眯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宫女?  蔺宝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宫女而非朝阳殿的小包子!  她尴尬地笑笑,用手挠了挠头,道:“唔——皇上就别问这个了,哪有人萍水相逢就会问别人的来历呢?”  若是一般人,像年华那样的,兴许会识趣地按着这个台阶下来,可偏偏——连澈不是一般人。  好强如他,不问个清楚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就凭朕是连国的皇上也不行?”他步步逼近,眸中满是狐狸般的狡黠,透出丝丝精明与危险。  蔺宝被他那天生的气场震慑住了,后退了几步,道:“皇上要想知道的话,那不妨等我们下次再见好了,若是有缘总会遇见的,一个来头而已何须计较呢?”  连澈看穿了她眼中的敷衍,却还是装作妥协,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朕你为何半夜在此偷偷摸摸的吧?”  偷偷摸摸?  蔺宝囧,大囧特囧,想了想,便拿出了怀里的半袋佐料和一个土豆,道:“宫中的伙食太过清淡了,我饿得不行就……就去弄了点土豆来。”  本来她是想说自己就去御膳房偷了点土豆的,可又怕他事后找人问起,便如此委婉说道。  连澈无语,普天之下能在皇宫中找到食物的,不就只有御膳房了么?看她不愿说,似乎是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不过,他并不着急揭穿她,要知道在这深宫中,可是很少看到她这样傻兮兮的宫女。  他勾唇,顶着她手中的佐料,道:“你是准备生吃佐料么?”  闻言,蔺宝投以他鄙夷的眼神,扬了扬手里的土豆,道:“您没吃过烤土豆么?”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句话问了不相当于白问么?历史上似乎没有哪个皇帝喜欢吃路边摊吧?更何况,她这么一说,貌似有些冒犯了。  要知道,这些帝王可是最爱面子了,她这么一说,岂不是会让他难堪?  就在蔺宝忐忑不安的时候,连澈淡淡的声音传入了她耳内:“朕还真没吃过。”  她猛地睁大了眼。  ——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吃这极不卫生的烤土豆?  连澈见她愣着,伸手毫不领情地给了她一个板栗,道:“还不快弄?朕可饿着呢。”  “……”  尼玛,求人弄东西吃好歹也该有个态度吧?哪有人像他这样仗着身份不懂礼数的? 【017】明晚此时,朕在这儿等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可是,连澈真不是一般人啊!  蔺宝憋屈地揉揉脑袋,拉着他在宫道的拐角处坐下,将土豆皮剥去,撒上佐料,递给他,道:“诺——”  连澈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新奇的吃法,只是那土豆着实有些不大卫生,他纠结地蹙了蹙眉。  而这边,蔺宝已经大口地吃起自己的了,虽然气氛怪怪的,但是丝毫影响不了她吃土豆的性质,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宁静,蔺宝终于抬头看了眼身旁的连澈,“你不吃么?”  连澈正要说些什么,便被那奇异的声音打断了:“咕——咕——”  蔺宝循声望去,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尴尬地替他圆场:“呵呵呵——皇上,你的消化能力真是好……”  “……”  连澈囧,当作没听到,埋头盯着手里的土豆,长指一捏,张嘴将那烤得喷香的土豆咬下了,嘴边满是佐料。  趁他不注意,蔺宝偷偷瞄了眼他,却发现他的动作优雅无比,仿佛吃的不是烤土豆,而是天赐的山珍海味。  默默地转过头——好吧,比吃相,还是她家皇帝大人优雅一些。  连澈将最后一口土豆吞下腹中,舔了舔嘴唇,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觉得登时饱了许多。  “嗝——”  蔺宝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个饱嗝,伸手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满足道:“唔——我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闻言,连澈缓缓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她,“怎么,宫里的伙食很不好么?”  “好是好,但又不是我最爱吃的。”  她从地上爬起,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却全然不知方才的那一句话真说到连澈心坎里去了。  蔺宝舔了舔嘴唇,转身朝还坐在地上的他伸出手,道:“时间不早了,明儿一早我还要当差呢,皇上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连澈抓住她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故作不在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蔺宝一惊,双眸霎那间放大数倍,小鹿般清澈的双眸甚是可爱。  ——尼玛,他方才不是都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么?怎么现下又问起了?  连澈见她呆住,只觉得好笑,嘴角绽开一抹笑,故作惋惜道:“也罢,你不愿说便算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还就不信自己查不出这个小丫头是谁!  听他这么一说,蔺宝可算是舒了口气,将剩余的点点佐料塞给他,道:“那个皇上,我真得走了,您要是还饿着,就去找点土豆自己烤来吃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她便想要溜走,怎料连澈却不慌不忙地拽住她的手,道:“——明晚此时,朕在这儿等你。”  “噗通——”  心跳如擂鼓。  蔺宝一愣,连澈却先一步松了手,她想也没多想飞奔离开。  连澈勾唇,拾起她掉落的发带,朝她离开的方向望去。  既然她愈是想隐瞒什么,那么他就愈是想知道。  *  “叩叩叩——” 【018】都说太监少根筋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端着龙袍,轻轻敲了敲门,暗自叹了口气。  话说昨晚连滚带爬地回去后,为了防止连澈跟踪她,她还特地在宫里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去,至于那件偷来的宫女服……好吧,她忘记自己在哪儿拿的了,就顺手塞到床底下去了。  正在开小差,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蔺宝空出一只手,推门而入,领着众位宫女有条有理地走入大殿,开始为他上早朝做准备。  “小包子——”  话音未落,蔺宝便惊得手一抖,手里的龙袍差点没掉地上。  她深呼吸,稳着步子朝床边的连澈走去。  此时正是盛夏,偏偏连国又处在日照最强的地带,晚上睡一觉难免会湿了衣服。  蔺宝抬头时,正巧看到连澈将贴身的里衣脱去,露出了光洁的后背,和那结实的手臂,不得不说一句她家皇帝大人的身材真是太好了!  “还不快替朕更衣?”  连澈背对着她,伸展开双臂,声音听着有些不耐烦。  蔺宝赶忙理好龙袍,一件件替他穿上,只是在无意触碰到他肌肤时,手莫名地颤抖起来,双颊也愈发地红了。  “小包子,瞧你这手抖得,还是让我来吧。”一个领头的宫女从她身后走来,不容分说地推开了她,接过龙袍替连澈穿起来。  那熟练的动作让蔺宝有些汗颜。  一想到他那滑腻腻的肌肤,蔺宝只觉得脸更烫了,只好埋着脑袋退到一旁。  “小包子?”耳畔倏然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  蔺宝抬头望去,却见小鸽子同她是一样的装扮,不禁有些纳闷,压低声音问道:“你也来朝阳殿当差了?”  小鸽子激动地点点头,瞅了瞅四周,拽着她的袖子,道:“本来人数都限定了,但是我悄悄塞给十两银子给李公公,他便给我随意安了个职位。怎么样,我聪明吧?”  闻言,蔺宝抽了抽嘴角,看着他那一脸天真的傻样,她还真不忍心告诉他十两银子都可以去别的宫里当掌案了,那地位可比小太监高出两级呢。  只是……这货兴许还不知道吧?  蔺宝咽了口唾沫,问:“那你在这儿的职位是什么啊?”  小鸽子一听,得意一笑,凑到她耳边,道:“我啊,在这儿白天是替皇上理龙袍的呢!”  “……”  尼玛,牵龙袍也很值得骄傲?说白了不就是替别人理衣服的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蔺宝的眼神,小鸽子又急忙补上一句:“诶——你可别以为这没啥的,要知道能摸一回龙袍那可是祖上积德呢!”  “……”  去你的积德,要真积了德,你还会在这宫里当太监?照他那么说,她不就是祖上冒青烟了么!  罢罢罢,都说太监少根筋,她倒还觉得真是如此!  正扶额叹息着,却听连澈道:“小包子,随朕去上早朝。”  神马?!  蔺宝还未反应过来,小鸽子便推了她一把,害她直朝连澈扑去。 【019】抠鼻的大脚侍卫——如花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啊――”  蔺宝害怕地闭上了双眼,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  这怀抱……难道是连澈的?  她睁开了眼,却在下一秒被吓得花容失色!  ――尼玛,连澈身旁何时出现了这么个大脚抠鼻侍卫?  “啊――”  尖叫声再度响起,那位抠鼻的大脚叔叔用手捂着耳朵,任她摔到了地上。  冰冷的地板让蔺宝缓过神来,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侍卫,却听连澈波澜不惊道:“如花,你又出来乱吓人了。”  噗――如花?!  蔺宝趴在地上,用手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这个大脚侍卫的确是个男的!可……可是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闻言,如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前,道:“如花无意冒犯,还望皇上恕罪。”  连澈微微抬手,道:“嗯――先退下吧。”  “如花告退。”  说罢,如花便如来时那般消失了。  一旁的小鸽子赶忙将蔺宝扶起,小心翼翼地看向连澈,生怕他会怪罪下来。  岂料,连澈并未动怒,只是不耐烦地催促道:“小包子,还不快走?”  “来――来了!”蔺宝赶忙跟在他身后,低头瞧着他的龙袍,就怕不小心踩上去,到那时她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当然,她担心的可不止这个,就怕到时候要踩上去了,那个如花又蹦出来吓她一跳!若不是她的小心脏足够坚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连澈干嘛要在自己身边放这么个奇葩侍卫?难不成如花那实在不敢恭维的长相能增强他的战斗力?  罢了,一想到方才被如花抱在怀里的情景,她就难受得想吐。  ――是谁说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是美男的?以后要是听谁再这么说,她非要把如花“嫁”给那人不可!  到了殿外,宫女太监便一并止步了,唯独安公公能进去。  原因很简单――后宫不得干政,而安公公则不同了,他是皇上的亲信也是整个皇宫的主管太监,地位自然不同寻常,据说他还能指挥皇宫大部分侍卫呢。  蔺宝待在外边实在闲来无事,便躲在一旁的树底下乘凉,眯着眼正要小憩一会儿,便被一个石子砸中了脑袋。  砸得那叫一个响,蔺宝想也没想便跳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来者一身妖娆绯衣,手持短鞭,嚣张道:“哼,小太监,可让我找着你了!瞧我不去跟安公公告你的状!”  蔺宝抽了抽嘴角,看来下次她不能再在这树底下乘凉了!  夏侯锦年见她不出声,以为是她心虚了,扬扬下巴,道:“你若识相,马上给本公子道歉!”  道歉?  尼玛,明明是他先出手伤人的,怎么还得她这个受害人道歉了?  蔺宝有些窝火,想也没想便道:“凭什么啊!你先出手的,你怎么不道歉?!”  “哟嚯――你还跟本公子顶嘴是吧?”他扬扬眉毛,双手叉腰朝她步步逼近。  蔺宝一惊,却见鞭子迫近,正要躲便只听有人道:“锦年――” 【020】你这小太监的胸部怎么是软的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一语抵过千军万马。  蔺宝回神时,夏侯锦年已经将鞭子收了回去,鼓着腮帮子闷闷道:“年华哥哥――”  年华?  蔺宝朝前望去,果然――年华一身官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正朝他们走来,宛如那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啧啧啧,美男不愧是美男,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待他走近,便听他开始训斥夏侯锦年了:“锦年,我昨儿个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都忘了?还有――让你抄的《论语》你抄完了?”  闻言,夏侯锦年早已不耐烦地用手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嘟囔着:“不是说了后日么?”  年华抿唇,“锦年,回去再抄十遍。”  话音刚落,夏侯锦年便抱着年华的手臂开始撒娇,“不要嘛,年华哥哥――十遍太多了……我昨儿个的十遍都还没抄完呢。”  “十五遍。”年华淡淡道,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这些可好,夏侯锦年彻底垮了脸,指着蔺宝气愤道:“年华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太监了?”  “噗――”  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俯身在一旁咳嗽起来:“咳咳咳――”  怎料,年华连瞧都没瞧她一眼,淡淡道:“出言不逊,二十遍。”  “二十遍?!――哥啊,你杀了我吧!”夏侯锦年哭丧着脸。  就在此时,安公公匆匆跑来,责怪地看了眼蔺宝,道:“小包子,你怎生的乱跑?下不为例啊!”  ――难道安公公来这儿就为了找她,然后训斥她一顿?  咳咳,明显不可能。  训斥完她,安公公堆着一脸的笑,冲年华道:“年大人,随奴才走一趟吧,皇上请您去御书房议事呢。”  御书房?  蔺宝一愣,她不过眯了一小会儿,怎么他们连早朝都上完了?  这下没辙,蔺宝只好跟着安公公去御膳房候着,而夏侯锦年被年华逼着去了,美名其曰:省得让他到处惹是生非。  一路上,夏侯锦年都对蔺宝横眉冷眼的,趁着年华不注意,拽着蔺宝道:“小包子,我可记住你了!日后你别想好过!”  蔺宝听了这话,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  御书房外,蔺宝端着茶水在外候着,夏侯锦年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端起茶水喝了下去,道:“还不快去给本公子再倒一杯来?”  蔺宝没好气道:“这茶可是给年大人准备的,你喝了可得小心再抄十遍《论语》呢!”  要知道夏侯锦年生平最讨厌别人揭他的短了,小脸一红,伸手便揪住了蔺宝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哼,你让我说,我还就偏不说了呢!”蔺宝别过脸,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  而夏侯锦年生平还有一件让他甚为讨厌的是――那就是别人老是挑衅他。  刚好,蔺宝两点都触及到了。  只是,他这回却并不急着教训她,而是发现了什么新东西似的,盯着她的胸,纳闷道:“真奇怪,你这小太监的胸部怎么是软的呢?” 【021】你该不会是个半男半女的怪物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蔺宝赶忙推开他的手,双手护着胸,双颊通红道:“你!”  夏侯锦年纳闷地看着她的反应,学着年华的模样摸着下巴,深思道:“我说……你该不会是个半男半女的怪物吧?”  “……”  蔺宝气结,什么半男半女啊!――他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是阴阳人么!尼玛,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夏侯锦年,你才半男半女呢!”她咬牙切齿道,反正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冒犯就冒犯吧,不以牙还牙她就不姓蔺!  果真,夏侯锦年还真不爱听这话,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拳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让我说我就说,凭什么啊!”蔺宝双手叉腰,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双眼睥睨着看他。  虽说他不过是个即将年满十三岁的小少年,但是毕竟是在这深宫中当猪养大的,那身子看着都有蔺宝高了,两人平视着,咋看咋不顺眼。  夏侯锦年气得牙痒痒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尖,道:“死太监!你信不信我把你赏给似玉作对食!”  似玉?  不知怎的,蔺宝忽然想到了如花,看他眼中的那抹不屑与得意,想来那个似玉应该和如花是同等级别的人。  只是……他方才还说了啥?  蔺宝蹙了蹙眉,实在想不起他先前说过的话,便随口道:“夏侯公子,真是为难你喜欢如花这么多年了!”  夏侯锦年的脸色蓦地沉了,他如拎小鸡那般拎起蔺宝,咬牙道:“你再给本公子乱说试试!”  话音刚落,蔺宝正要答话,便听到耳畔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她赶忙吼道:“夏侯公子――你喜欢如花这个秘密奴才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  正从御书房出来的连澈和年华听到这话忽倏然止住了脚步,随即赶忙朝前走去。  连澈蹙着眉,双手背在身后,高声喝道:“何人在此喧哗!”  夏侯锦年一见二人出来了,赶忙松了手,任由蔺宝跌坐在地上,屁颠屁颠地上前认错:“皇表兄,年华哥哥――我不是有意的,都是那个小太监我才――”  “锦年――”年华蹙着眉打断他的话,面色沉重,想来他应该是动怒了。  安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看看是哪个太监这么不知死活,目光一移,便看到了蔺宝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小包子!大声喧哗,惊动圣驾,你该当何罪!”安公公挥舞着拂尘,神情严肃,扑了白粉的脸甚是骇人。  大声喧哗?  ――好吧,她承认,确实如此。  可是……惊动圣驾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就是掐准时机吼得大声点了么?怎么这样都算作是惊动圣驾了?  蔺宝真是百口莫辩,抬头惨兮兮地看着连澈,用眼神求情――天啊,您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然,就在这时,夏侯锦年还嫌她不够惨,补上一刀道:“皇表兄,方才这个小太监说您坏话,我可全都听到了!” 【022】小包子,还不快点跟上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  蔺宝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皇上坏话了?  闻言,连澈抬眸看向她,眸子里夹杂着一抹奇异的光,勾唇道:“哦?――锦年,那她说了朕什么坏话?”  见连澈未动怒,夏侯锦年不禁有些纳闷,却还是大声道:“她啊,说您从不近女色,定是不举,这大好江山必然断送!”  “……”  蔺宝抽了抽嘴角,为毛夏侯锦年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和她当初想的一样?  她瞥向年华,想来他也听出了夏侯锦年话里的猫腻。  也对!  ――像夏侯锦年那种做事不动脑子的人,说个谎都不符实情,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而年华,双唇微抿,神色微变,似乎准备开口教训夏侯锦年了。  只是在他开口前,连澈率先开口了:“就这些?”  “……皇表兄,你不生气?”夏侯锦年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眸子里的惊讶和迷惑暴露无遗,终归只是个孩子,都还没有学会该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其实,在场吃惊的还不仅仅是夏侯锦年,可以说除了连澈以外的其他人都够吃惊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蔺宝蹙了蹙眉,抬眸看向连澈,却见他神态自若,看向因心虚而冒汗的夏侯锦年,道:“锦年啊,你还是再多抄抄《论语》吧。”  不要啊!  夏侯锦年撇撇嘴,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连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无奈道:“锦年遵旨。”  年华还欲教训他几句,便只见一黄衣宫女走了进来,垂着头规规矩矩地行着礼:“皇上,年大人。”  那声音如微微细雨,渐渐渗入心脾。  似是觉得她有些面生,连澈抿唇,问:“何事?”  “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无意在宫门口遇见蔺丞相,他不小心扭伤了脚,无法急事面圣,差奴婢告诉皇上一声。”  那宫女始终低着头,不易看清她的容貌,唯有她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着。  蔺宝听着这声音甚是耳熟,双眸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脸上。  “抬起头来说话吧。对了,丞相现在在何处?”连澈淡淡道。  话音刚落,那宫女便抬起了头,一张清秀温婉的脸蛋展露在众人面前。  蔺宝一惊,这……这不是那天好心资助她银子的富家姑娘么?咦,叫啥来着?――哦,对了!――素素!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那强烈的目光,温素抬眸望去,见满眼惊讶的她,淡淡一笑,随即扭回视线,道:“回皇上的话,丞相现在正在太医院包扎。”  “嗯――那便带朕去吧。”  说罢,连澈抬腿便要走,怎料走到门口,便止住了脚步,扭头冲暗自松了口气的蔺宝命令道:“小包子,还不跟上来?”  “……”  蔺宝欲哭无泪,赶忙跟了上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家皇帝大人今儿怎么老是不放过她?――难道先前的小太监就是这样被逼疯的吗?  正发愣,安公公又扭头吼道:“还不快点跟上!” 【023】艾玛,出门遇到亲爹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撇撇嘴,抬腿跟上,同安公公并肩跟在连澈身后。  趁连澈不注意,安公公对着蔺宝嘀咕道:“今儿真是奇怪了,出了这么多乱子,皇上竟是一点儿也没生气,实在罕见呐。”  没生气?  蔺宝咽了口唾沫,若是他今儿心情好,那早上给他换龙袍的时候,他吼她算啥?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故意做出来的!  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啊,原来她家皇帝这么能伪装,可表面愈是平静的人,内心指不定有多狂躁呢。  这样的人必定心机重重,指不定啥时候暗算你!  想罢,蔺宝只觉得今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没这么好过了……  *  太医院离朝阳殿并没有多远,步行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只是到了门外,蔺宝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  “下官参见皇上,皇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还在忙碌的太医们,见那一身明黄出现,都纷纷跪地行礼,模样诚惶诚恐。  蔺宝不由地猜测,难不成连澈之前是个暴君?  想着,她便抬头朝前方一身明黄的连澈望去。  他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走向还在软塌上休息的蔺丞相,道:“丞相,可有大碍?”  “老臣并无大碍,只是……”蔺丞相为难地看了眼那包得严严实实的脚,继续道:“老臣恐怕得回家修养一段时日了。”  连澈素来孝顺,毕竟对方是当朝宰相也曾辅佐过先皇,也算得上是自己的长辈了,哪有晚辈不尊重长辈的呢?  他清了清嗓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丞相便在家中好生修养吧,至于朝中要事……那就先交给年华处理吧。”  年华?  蔺宝微微眯眼,年华既能得连澈信任还能暂时顶替当朝丞相处理朝中事务,想来这地位必然不低吧。  可这丞相……她怎么老觉得眼熟呢?  临走时,蔺宝不由地扭头多看了几眼蔺丞相,不看还好,一看吓她一跳!  ――尼玛,这不就是半个月前朝她逼婚的丞相爹爹――蔺行舟么!  艾玛,她今儿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不对,是根本没黄历可看,惹到夏侯锦年就算了,怎么还能遇到自己的亲爹!  天啊,千万别认出她,不然她可死定了!  要知道半个月前她不停地挖墙脚,好不容易挖了个勉强够她钻出来的狗洞,这才逃了出来,虽然名义上是逃婚,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逃得是谁的婚!  如果这会儿被认出来,先不说什么欺君之罪,要是被她爹知道她逃婚居然逃到皇宫里,还做了个小太监,她爹一定会把她给碎尸万段,然后……然后还得被逼婚啊!  蔺宝光是想想自己被五花大绑上婚轿的场景就想哭,扭头灰溜溜地想要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脚还在半空,蔺行舟就似乎发现了什么,起身朝她急急喊道:“晚颜――” 【024】一张放大数倍的俊脸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怎料,蔺宝似是没听到,眨眼间便跨出了门。  一旁的太医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蔺大人,你方才喊谁呢?”  蔺行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摇摇头躺回软塌,道:“瞧我这老眼,竟把那小太监看作我家晚颜了。”  晚颜?  太医默默脑补了一下,这才想起他口中的晚颜就是蔺府唯一的千金――蔺晚颜。  要知道这个蔺晚颜不过十五便精通琴棋书画,在军事方面都颇有见解,都说才女傲气,前不久曾听人传闻说这蔺晚颜不甘身居小小府邸,独自出府浪迹天涯了。  想来蔺行舟方才真是看花眼了吧。  *  蔺宝追出去的时候,连澈正同温素说着话,待她凑近只听到了这么一句:“今日你有功,明日便到朝阳殿来当差吧,此时听安公公安排。”  “奴才遵旨!素素姑娘,先同咱家走一趟吧。”安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手指着前方。  温素颔首,“多谢皇上。”  言罢,温素便起身同安公公一道走了。  不知怎的,蔺宝现下才注意到随行的奴才就只剩下她了,所以说现在就她和连澈在一起。  孤男寡女的难免有点小紧张,虽说连澈还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晌午的太阳甚是毒辣,偏偏他们这回出来又没带遮阳伞,只好冒着暑气在这宫道上走着。  蔺宝抬手擦了擦汗,抬眸悄悄瞄了眼走在前方的连澈,一看不由地愣住了。  耀眼的阳光迎面射来,描绘出他高大的身躯,衣摆上金丝发出耀眼的光,一头青丝被高高束起,那背影是说不出的高贵与华丽。  她……竟有些看呆了。  “小包子――”连澈的声音忽然在她前方响起。  蔺宝赶忙道:“啊?”  “瞧你如此年轻,为何入宫?”他的步伐缓了缓,似乎在等着她。  蔺宝上前同他并肩走着,思索了片刻,正经道:“我娘嫌我太淑女了,把我赶出来了,我饿得慌就入宫了。”  “……”  连澈汗,她还能再编点更离谱的不?――不过,从她话里,他已经多少知道点东西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脸上的丝丝紧张,唇角上扬,他道:“那你是在何处净身的?”  “……”  皇帝大人,您确定您问这个没事儿?大家以前好歹都是男人,男人怎么都不互相尊重一下呢,虽说她本就不是个男人。  蔺宝清了清嗓子,道:“就是在报名后同那侍卫一起去的净身房。”  “嗯。”他点头,唇边的笑容愈发灿烂。  奇怪,连澈这货笑啥呢?  蔺宝扭头,狐疑地看着他,却正因为扭头没看清脚下的路,一不留神踩到了衣摆。  “啊――”  她惊呼一声,小手胡乱地挥舞着,拽着连澈的袖子便直直朝后倒去。  “嗵――”  蔺宝疼得眼冒金星,却是觉得背部有些硌得疼。  ――尼玛,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了,重死了!  她晃了晃脑袋,睁眼便看到了一张放大数倍的俊脸。 【025】解开了他老人家的裤带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这……这不是连澈么!  难道说她刚刚乱挥手把自家皇帝也给拽了下来?  天啊!  蔺宝欲哭无泪,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他。  而他也正注视着她,双眸清澈而深邃,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脸上,一股好闻的龙涎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不消片刻,蔺宝的脸“唰——”地红了。  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身子微微扭动着,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连澈这货一手撑在她耳旁,一手搂着她的腰也就算了,可是他的双腿死死摁在她的膝盖上又怎么解释!  生平第一次和男子这样近距离接触,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双颊也愈发得绯红了。  而连澈,将她的种种反应都看在眼里,同她对视了许久,才缓缓挪动着身子准备起身,可刚起身他便不受控制地又朝蔺宝扑去。  蔺宝的鼻子被撞得生疼,抬眸哀怨地看着他,闷闷道:“皇上,您能起来不?——压着我胸了。”  闻言,连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瞥了眼她护得严严实实的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朕起不来了,小包子。”  起不来?  开神马玩笑呢!  蔺宝瞪大双眼,却见他的模样确实无辜,连澈没辙瞥了眼两人黏得紧紧的腰部,道:“朕的玉佩同你的腰带缠住了。”  “……”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她帮忙解开么?  蔺宝咽了口唾沫,思前想后,貌似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牙朝他的腰间伸去。  少卿,蔺宝收回手,躺在地上喘着气,晃悠着自己酸麻的手,道:“不行啊,解不开了。”  “……”  连澈黑着一张脸,瞥了眼被她缠成死疙瘩的玉佩和腰带,咬牙道:“你就不能看清楚了再解?”  蔺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着被自己缠成死结的玉佩和腰带,哭丧着脸,道:“要不把您的玉佩给解下来吧。”  “快点!”  连澈双手撑在她脑旁,手臂都软得没力气了,偏偏这个太监这么笨,解个玉佩都这么麻烦!  不对,他咋觉得腿间有凉风刮过呢?  低头一瞧,那玉佩是被解开了,只是一起被解开的还有……嗯——他老人家的裤腰带。  “小——包——子!”  毫无疑问,连澈动怒了。  蔺宝委屈地撇撇嘴,瞧着那闷|骚的红裤带想笑又不敢笑,道:“那个……我,我又看不见,顺手扯了扯,你……你别介意啊!”  尼玛,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解了裤腰带是何其丢脸!  连澈气恼地起身,欲要走,可刚迈出第一步,明黄色的长裤便落地了,一根闷|骚红的裤带甚是刺眼。  蔺宝用手撑着从地上爬起,一抬头便看到了连澈龙袍下那白花花的长腿,一根红裤带在空中飞舞着,甚是耀眼。  她囧,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家皇帝大人出囧么?  ——当然不要!  所以,蔺宝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立马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026】夏侯小金鱼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艾玛,她啥也没看到!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便再无动静。  ——难道连澈走了?  蔺宝抬头,一点点移开手指,眼前空荡荡的,连澈还真不见了!  她不由地松了口气,正要起身,结果腿一软,又跪倒在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起身,便有贱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哟嚯,小包子——这么识相啊,给本公子下跪呢!”  “……”  蔺宝懒得搭理他,揉了揉发麻的腿,利落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扬扬下巴,道:“怎么,夏侯小金鱼,皇上让你抄的《论语》抄完了?”  尼玛,她不提这事儿要死啊!  夏侯锦年翻了个白眼,想着待会儿,难得没同她吵起来,只道:“要你管,本公子的事儿自会处理。”  闻言,蔺宝冷笑一声,“呵!怪不得,我说怎么舍得放你出来咬人了!”  “你!”  夏侯锦年气恼地跺了跺脚,伸手指着她的鼻尖,词穷得说不出话来。  蔺宝懒得同他争执,只朝他身后望去——  却见小鸽子正慌慌忙忙地朝他们这方跑来,看他双眸紧紧地看着她,想来定是找她的,不过他的步伐太过慌乱,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蔺宝莫名地想到了她解开连澈裤腰带的事儿,一想到连澈那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瞪着红裤带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笑。  夏侯锦年正纳闷她在笑什么,便听到了身后慌乱的脚步声,纳闷地扭头,便只见因奔跑而气喘吁吁地小鸽子朝蔺宝跑去。  怎么,这年头太监流行锻炼身体了?  他好奇地眨眨眼,却见小鸽子直接无视他,拽着蔺宝的手臂,道:“小包子,安公公让我和你去御膳房安排晌午的膳食呢!我可找了你老半天了!”  言罢,他继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袖子擦了擦汗,并未注意到身后夏侯锦年那黑成煤炭的脸。  蔺宝也干脆无视了他,兴致勃勃地问道:“那皇上可是回去了?”  “当然,听安公公说皇上回来的时候脸都黑成煤炭了,二话不说便要沐浴,还——”小鸽子欲言又止。  煤炭?——那不就和夏侯锦年现在是一样的么?  “还什么啊?”蔺宝偷偷瞥向他身后的夏侯锦年。  小鸽子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凑到她耳畔,道:“还让人把殿里所有的红裤带都给收起来了!”  “噗——”  蔺宝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小鸽子的肩上,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鸽子蹙了蹙眉,“你笑啥啊?”  “没……没啥。不过安公公为啥让你和我这么着急着准备午膳啊?”她隐忍着强烈的笑意,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唔——据说是年大人和夏侯公子要同皇上一起用膳。”小鸽子一本正经道。  一起用膳?  蔺宝勾唇,一手搭在他肩上,朝身后的夏侯锦年道:“那么夏侯公子,你也听到了,我们要准备午膳了,所以就不奉陪咯!” 【027】前提你得是只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夏侯公子?  小鸽子顺着她的目光僵硬地扭过头去,正巧对上了夏侯锦年那黑成煤炭的脸。  “呵呵呵――夏侯公子,好巧啊,您也在这儿啊?”小鸽子面瘫似的笑了笑。  可是,夏侯锦年哪儿有这么好打发的,生平第一次被人无视,好!很好!非常好!  正要开口发威,蔺宝便拽着小鸽子走了,还不忘冲他招招手:“夏侯公子,我们不打扰你了,告辞――”  “……”  他挂着一脸黑线,咬牙恨恨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真是好你个小包子,竟然敢屡屡挑衅本公子,看他待会儿不好好教训她,否则他就不姓夏侯!  *  在去御膳房的路上,小鸽子真是无比佩服地看着蔺宝,道:“我可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被选进朝阳殿了。”  “嗯?”  蔺宝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小鸽子无奈地摇摇头,道:“入宫那晚就你睡外边,结果我们全起疹子了就你没有。起初我也以为是巧合来着,可想不到你居然一点都不怕权势,连夏侯公子都拿你没法,想来应该是冥冥中注定了吧。”  冥冥中注定?  蔺宝哂笑一声,她本就出生豪门,早就习惯了权势,而如今看来,这些权势也不过是狗屁,所谓命运全都在自己手中。  不过,这些说了小鸽子也不会懂。  她加快步伐,道:“私下里你也不用叫他夏侯公子了,公子公子的,多难听啊。”  “不叫公子……那叫啥?”  蔺宝勾唇,道:“叫――夏侯小金鱼呗!”  “……”  小鸽子不说话了,默默地走着,可没走多久便又忍不住道 :“这天气可真要热死人了,我都快成烤猪了。”  烤猪?  蔺宝故作文人,道:“唔――此话不对。”  “怎讲?”小鸽子偏头。  只听蔺宝无比淡定地回道:“前提你得是只猪才行。”  “……”  小鸽子缄默,他现在承认为什么夏侯锦年不同她一般见识了,敢情是怕说不过她!  从此,小鸽子的《宫廷手记》中多了一条:和谁斗嘴都行,但千万不能和小包子斗嘴!  *  好不容易到了御膳房,蔺宝和小鸽子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宫廷厨房!  说白了,就是一群宫女太监热火朝天地做着山珍海味!  小鸽子先去同嬷嬷清点膳食了,而蔺宝则负责监督膳食制作。  好不容易打听到夏侯锦年喜欢吃的菜是干锅牛肉,蔺宝偷偷摸摸地溜过去,瞅着四下无人,随手抓了把巴豆粉撒了进去。  “小包子,干嘛呢?”  小鸽子从她身后蹦出来,白净的爪子放在她肩上。  蔺宝一惊,瞧他一脸呆萌,舒了口气,挥开他的手,道:“叫啥啊?没看见我正在检查么?”  检查?  小鸽子讪讪一笑,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她装模作样地看着那些精美的佳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在早些回去吧。”  这倒也是,万一菜凉了,巴豆的味儿被闻出来了那可就糟了。 【028】多行不义必自毙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赶忙同他安排人手端菜去,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道干锅牛肉。  走在路上,她不停地幻想着夏侯锦年捂着肚子在茅房里奔进奔出的场景,啧啧――光是想想都够好笑的了,也不知道亲眼看见是啥滋味儿。  小鸽子扭头瞥见她脸上那抹阴险的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狐疑地扫了她两眼,道:“小包子,你……面瘫了?”  面瘫?  蔺宝骤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笑:“呵呵――这宫里的菜太香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亲自尝到。”  闻言,小鸽子更是不解,纳闷道:“奇怪,你不就是尝菜的么?”  “咳咳――”  蔺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个半死,半晌才回过神来。  尼玛,她说这话的时候,咋就忘了自己是干嘛的呢?  在小鸽子质疑的眼光中,她解释道:“唔――我是说啥时候能尝完所有的菜。”  “那也不用等多久啊,听说再过八九日便是端午了,到时候夏侯……小金鱼生日,皇上必定要设宴,指不定太后还会回宫呢。到时候你就能大饱口福了。”小鸽子如实道。  夏侯……小金鱼?  蔺宝有些想笑,这小鸽子咋就这么好笑呢?他为了维护他俩的友情,居然不惜这样称呼夏侯锦年那个混世小魔王,真是个小逗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小鸽子知道她在夏侯锦年的菜里放了巴豆会是什么表情呢?  *  等他们领着若干宫女太监将菜送到朝阳殿时,连澈和夏侯锦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唯独年华依旧不温不愠地品着茶。  待菜上齐,安公公拿着银针在前首扎着,而蔺宝则拿着筷子夹着菜试吃着。  夏侯锦年生怕她给自己下了药,死死地盯着她,见她神态自若地试完了每一道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倒也对,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菜里下药呢?毕竟这些菜他们三个人都有可能吃到的。他才不相信小包子有那个胆子呢!  蔺宝放下筷子,瞥见他眸中的不屑,狡黠地笑了笑。  ――以他的脑子,当然不会猜到自己在连澈和年华的饭里放了解药,唯独他饭里没有放,因此他拉肚子那可是杠杠的事儿!  哼,夏侯锦年,你就等着在茅房里安家吧!  果真,没过多久,夏侯锦年的肚子就传出了怪异的声响,众人齐齐朝他望去,却见他双手捂着肚子朝殿外奔去。  见此情形,连澈蹙了蹙眉,“安公公,去看看。”  “奴才遵旨。”安公公说罢,便匆匆出了殿门,朝夏侯锦年奔去。  蔺宝垂着头站在一旁偷笑,心里早就乐翻天了。  可是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咕咕咕――”  如同夏侯锦年方才的怪叫声骤然响起,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蔺宝正纳闷是哪个倒霉鬼也被下药了,便只见众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看啥看啊,又不是没看过小太监! 【029】没有手纸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等等,有些不对劲儿吖!  蔺宝蹙眉,只觉得肚子跟充了气似的,来不及跟周围人说一声,捂着肚子夹着腿便跑!  尼玛,她说他们怎么都盯着她看,敢情是她也被下了药了!  啊——不行,茅厕,茅厕在哪儿啊?  蔺宝捂着肚子跑出朝阳殿,又捂着肚子跑进了偏殿,直奔茅厕!  ——等等,她是进男厕还是进女厕?!  不如,去男厕好了!——不行,万一有人看到怎么办?  那……就去女厕!——也不行啊,她现在穿得是太监服,还不得把里面小解的宫女给吓死!  “咕咕咕——”  蔺宝的肚子胀得愈发大了,她……她快憋不住了!  艾玛,不管了,男厕就男厕!  不再多想,她一溜烟跑进了男厕,重重地别上了门,蹲在坑上尽情释放着。  过了好半晌,蔺宝这才提起裤子起身,虚脱地扶着墙走到门口。  “咕咕咕——”  尼玛,还来?!  她欲哭无泪,转过身准备继续回去奋战,结果刚转身便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嗵——”  一声闷响,蔺宝气恼地想骂人,揉了揉疼痛无比的脑袋,却见夏侯锦年正捂着头蹲在地上,大骂道:“尼玛,说这么不长眼,竟然敢挡小爷的路!”  “你……你……你!”蔺宝张大嘴,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夏侯锦年提着裤子站起身,抬头便吼道:“你什么啊你!”  话音未落,蔺宝只觉得小腹一抽,似有一泻千里之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夏侯锦年便朝离自己最近的茅坑奔去。  “嘭——”  夏侯锦年歪坐在墙边,揉了揉眼冒金星的眼睛,正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怎料小腹一胀,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裤子跑进茅坑。  而就在他隔壁一个坑的蔺宝,拉个肚子也拉得胆颤心惊的。  她倒不是怕夏侯锦年会追究她给他下了药,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俩可是在一个茅房里!  万一到时候这货发现他是个女的该有多囧?指不定会告她个欺君之罪!然后……然后要么被杀头要么被她爹逼婚!  不行!她可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就算她现在是个茶几!  然,就在这时,门被人使劲儿拍着,还有人在外大喊道:“小包子,你没事儿吧!小包子?小包子——”  “……”  蔺宝汗颜,小鸽子居然来了,他来了不算什么,重点是这货居然把她的名字喊出来了!  天,夏侯锦年又不是聋子,他一定听到了!  “嘭——嘭——嘭——”  这声音是……  蔺宝瞳孔微缩,小鸽子这货可别把门给撞开了!  她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幸好自己吃进肚子的巴豆不多,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排干净了。  “小包子!你不要紧吧?”  小鸽子的呼喊依旧在耳边响起。  蔺宝抿了抿唇,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朝一旁的纸篓伸去,准备擦干净屁股就离开。  可是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没有手纸了! 【030】翻滚吧,牛宝宝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小包子,你要是没晕吭一声,不然我撞门了啊?”小鸽子大声嚷嚷道。  蔺宝急得心尖尖都开始发颤了,环顾四周都没有手纸,唯有用过的还在粪坑里。  ——老天,今天是愚人节么?  不行,为今之计还是先得把小鸽子支开,不然要是被他看穿自己是个女的,那可就糟了!  “那个小鸽子,这儿没草纸了,要不你先去帮我弄点来吧。”  她粗声粗气道,听着小鸽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穿过漆黑的帘布,朝她伸了过来。  蔺宝一惊,腿一缩差点没蹲稳摔进粪坑里,却又听帘布另一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诺——”  她顺着那只手看去,只见在那白皙的手中有一样神圣而伟大的东西——手纸!   “那个……谢了啊。”  她囧囧道,伸手捻起了那张手纸,而那只白皙的手也快速缩了回去。  三下两下解决完,蔺宝提起裤子,快速地系起了裤带,前脚刚踏出茅房,便和抱着一堆手纸的小鸽子撞了个满怀。  尼玛,谁走路不长眼啊!  她捂着脑袋朝后退了退,却是撞到了一堵墙似的东西。  蔺宝火了,怎么,这年头的人走路都不长眼啊!  她睁眼,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小鸽子在漫天手纸中摔了个四仰八叉,一盆花也被打翻在地,而恰好,那朵花不偏不倚正插在小鸽子的脑袋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好吧,看在这货摔得比她还惨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只是……刚才堵在她背后的人是谁?  蔺宝下意识地扭头,却是发现一脸苍白满眸哀怨的夏侯锦年站在她身后。  好吧,看在这货刚刚给她送了手纸的份上,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她扭回脑袋,将还倒在地上的小鸽子扶起来,无奈地笑笑,道:“小鸽子,麻烦你下次走路看着点儿行不?”  “艾玛,我都摔得这么惨了,你还说我。咦,这花哪儿来的?”  小鸽子拍着屁股,将脑袋上的花摘了下来,纳闷地看着。  蔺宝拍拍他的肩,道:“唔——都说鲜花爱大粪,这应该就是它赖在你身上的原因。”  连三岁小孩都能听出来她这是在变相地骂他是大粪,小鸽子沉不住气,骂道:“滚犊子!”  闻言,蔺宝双眼一亮,道:“不对,你应该这么说——翻滚吧,牛宝宝!”  “……”  小鸽子觉得自己真是没脸待下去了,连爆粗口都骂不过她,以后在这宫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么?  他郁闷,转身便走。  蔺宝见他闷闷地走了,不禁疑惑,急急喊道:“诶——牛宝宝,你别走吖!”  这草纸都还没捡起来呢!  哪知,小鸽子一听,走得更快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子捡着地上散落的手纸。  夏侯锦年也走上前蹲在她身旁同她一起捡着,还兴致勃勃道:“我发现你这人说话还蛮好玩的啊!” 【031】查到是谁下的药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说话好玩?  蔺宝瞟了他一眼,淡定无比地将手纸塞到他手上,道:“诺――夏侯小金鱼,我把你方才借我的手纸双倍还给你,以后别跟我套近乎了。”  夏侯锦年忍住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什么夏侯小金鱼,什么套近乎,想来连国第一自大者非她莫属了!  正要问她他俩都拉肚子了是咋回事儿,便只见蔺宝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夏侯小金鱼,你是不是非常喜欢吃干锅牛肉?”  他狐疑地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  怎料,蔺宝的下一句话足以让他喷血了:“那恭喜你了,这是我家狗最爱吃的。”  “……”   他就说她无缘无故干嘛问他是不是喜欢吃干锅牛肉,敢情就是为了羞辱他!  不过……  夏侯锦年微微眯眼,站起身同她平视,“你怎么知道本公子喜欢吃干锅牛肉?”  “嘁――御膳房里的人都知道好么?那掌事嬷嬷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别让沙子吹了进去免得夏侯公子不吃。不然你以为我有兴趣打听你的隐私吗?”  她巧舌如簧,神态自若,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如此一来,倒是合情合理,他也无话可说了。  只问道:“那你为何也会闹肚子?”  “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我是试吃的,你都拉肚子了,我怎么不会拉?”她翻了个白眼。  闻言,夏侯锦年更是纳闷了,看着她清澈的双眸,道:“那为何只有我们两个闹了肚子?”  “……”  蔺宝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其实自己遭了秧都是个意外,早知道就事先吃点解药了,难道现在要告诉他说她提前在年华和连澈的饭里下了解药?  ――这根本就不可能。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圆谎,便只见夏侯锦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对了,年华哥哥和皇表兄根本就不喜欢吃干锅牛肉的!”  “……”  所以说,她的解药白下了?  蔺宝缄默,不再同他言语,转身便走。  夏侯锦年见她走了,也不管地上的手纸了,随手一扔便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小太监,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药啊?”  语毕,蔺宝抬头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货今天没吃药吧!早上还和她是仇人,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哥们儿了?呸呸呸,她才不要和夏侯锦年惹上关系,李公公的话她可没忘呢!  见蔺宝没吭声,夏侯锦年也不好再开口了,想着自己的《论语》还没抄完,那替抄的侍卫又生了病,不禁有些烦躁,一路都踹着小石子。  远远的,便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站在前方,背后是黎明的曙光。  蔺宝看清了那人的脸微微蹙了蹙眉,夏侯锦年却跑上去喊道:“年华哥哥――”  泥煤,你俩兄弟情深能顾忌一下旁边人的感受不?  年华似乎早已习惯,并未作出过多的反应,待蔺宝走近,这才缓缓道:“查到是谁下的药了。” 【032】来给朕沐浴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莫名地,蔺宝的心瞬间被捏紧了。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双手死死捏住衣角,等待着他的下文。  夏侯锦年一听,火大道:“谁干的?――本公子要是知道了,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蔺宝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只见年华薄唇微抿,淡淡道:“小包子,你不需要解释一下么?”  “嗵――”  蔺宝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的呼吸也不由地急促起来,慌张地抬眸却是不小心撞入了他的视线,他眼中的那抹疏离和淡漠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现在,要同他解释么?  她垂眸,酝酿着正要开口,夏侯锦年却先一步指着她的鼻子,道:“年华哥哥,你说是她下的药?!”  闻言,年华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蔺宝。  “对――就是我!”  蔺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继续道:“是我在御膳房做了手脚,在干锅牛肉里放了过量的巴豆粉。”  “你!”  夏侯锦年激动得险些上前和她动手,胸腔里多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年华伸手将他拦住,瞥了眼蔺宝,道:“若非你先不敬,别人何须招惹你。锦年,这件事――是你的错。”  蔺宝骤然睁大了双眸。  而夏侯锦年听了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闷闷道:“年华哥哥,你没搞错吧?她――”  怎料,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年大人,真是抱歉了,皇上让咱家传小包子去问话,这小包子,咱家得先带走了。”  安公公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挡在她面前。  蔺宝这下可算是知道啥是及时雨了!――谁说宋江才是及时雨的?安公公不也是么!  一听是连澈要传她去问话,夏侯锦年愤愤道:“哼!看着吧,表皇兄一定会严惩你的!”  相较于夏侯锦年的小孩子脾气,年华则较为成熟,只道:“那劳烦安公公了。”  安公公颔首,带着蔺宝便走了。  *  来到朝阳殿,安公公便和殿内的宫女太监退到门外了,据说是连澈宣她单独觐见。  蔺宝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伸手推开了门。  岂料,殿内竟是雾气袅袅,到处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檀香。  蔺宝咽了口唾沫,转身关上了门,拨开迷雾朝前走去,忽然想起了昨日去偏殿被连澈当成刺客的情景,不知怎的,嗓子有些干涩。  倏然,耳畔传来了哗哗水声。  她蓦地抬头,不由一怔。  只见在一片水雾中,一柄屏风立在殿中,而屏风的另一头,是男子如玉般洁白的背部,如墨的长发披在浴桶外边。  ――尼玛,她家皇帝大人是准备上演现场版的美男出浴图么?  蔺宝只觉得双腿一僵,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杵在原地,隔着屏风看着他那如墨的青丝。  “小包子――”  连澈骤然出声。  “在!”  她上前两步,只觉得鼻尖有些热乎乎的,伸手一摸竟是触目的鲜红。  “来给朕沐浴。” 【033】皇上,您今儿早上是不是没吃药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抽了抽嘴角,用袖子抹了把鼻血,委婉道:“皇上,我问您件事儿成不?”  “说――”  “您今儿早上是不是没吃药?”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便陷入了宁静之中。  少卿,正在蔺宝纠结要不要“自首”的时候,连澈已经从浴桶中站起身,掀起朵朵水花。  蔺宝几乎是下意识的别过脸,抬头时连澈已经披上了长袍,斜靠在软塌上,一双眸子甚是清明。  “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薄唇微启,随手拿起了案桌上的奏折,漫不经心地看着。  然,蔺宝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话里,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半裸的胸膛,那精壮的胸肌看着真是手痒吖!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着头盯着脚尖,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倒是伶牙俐齿!三日后便随朕去赛马场吧。”他淡淡道,平静的俊脸上看不出一丝动怒的征兆。  闻言,蔺宝明显有些不可思议,她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一点都不介意?还是说,他打算日后慢慢教训她?  尽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却还是颔首,乖乖应道:“遵旨。”  “退下吧。”  话音刚落,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而连澈也终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  *  出了殿门,蔺宝这才舒了口气,却见守在门口的众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她狐疑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小包子,你没事儿吧!可吓死我了!”  小鸽子上前亲昵地拉起她的手,瞅着她身上是否有伤。  蔺宝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抽回手耸耸肩,道:“如你所看,我毫发未损!”  “那你和皇上说了什么他才没治你罪的?”  小鸽子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她无语,难道要告诉他们她什么也没说而且三天后还要伴圣赛马?――这明显不可能嘛!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说些什么的时候,温素走了过来,道:“安公公,皇上怕是已经沐浴好了吧。”  “哎哟,瞧咱家这记性,差点把皇上给忘了!你们还愣着作甚?没听到素素姑娘说的吗?还不随咱家进去!”安公公推搡着众人,纷纷进了殿内。  蔺宝见人散了,这才拉着素素走到一边,道:“素素姑娘,咱俩终于再见了!”  温素颔首,淡淡一笑,道:“这便冥冥中注定好的。”  注定?  蔺宝摇摇头不同她争执这个,只道:“素素,日后有你在这儿我可有伴了!我就不信,有你我还扳不倒那个夏侯小金鱼。”  “你说的是夏侯公子吧。”她淡淡道,秀眉间的朱砂痣十分秀丽,甚是好看。  蔺宝点点头,却又听她道:“小包子,你还是安分守己吧,过不久太后便要回宫了,到时候宫中便是夏侯公子说了算了。”  怎么,他又要称霸后宫了是么?  蔺宝不屑,道:“皇上不管的么?还是说,他想做皇夫?” 【034】姑娘,你迟到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温素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道:“小包子,我也不好细细同你讲,日后你自会知道。”  蔺宝抿唇没吭声。  *  一下午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光中度过了。  虽说年华并未追究她的责任,连澈也没说有何惩罚,但是蔺宝也自知是自己的错,便主动跟人借了经书来抄。  抄到手酸了,这才停笔。  看着宣纸上那秀气的楷书,蔺宝微微摇了摇头。  想当初,爷爷没过世的时候,便常教她书法,原本只是当作一种业余爱好,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说到底还是得感谢那个慈祥温和的老人。  她叹气,收起经书,将视线移向窗外。  也不知道这天是怎么回事,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的,到了晚上却下起了丝丝小雨,这变化简直比皇帝翻脸还快。  不过,她家皇帝除外。  等等,连澈昨儿个晚上不是说在那儿等她的么?!  蔺宝一怔,想也没多想,急忙从桌上起来,却未曾想那手竟碰到了毛笔,一抹玄色染上尾指。  她急忙翻出那套宫女服,慌忙换上,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昨晚的那根发带了。  难道说……那发带掉在那里?  不行,她必须把发带捡回来,不然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蔺宝随手将长发捞在胸前,倒了杯白开水打湿了刘海和发尖,便匆匆从窗户跳了出去。  待她到那儿的时候,连澈已经在那儿了。  不同于今日早晨的那身装扮,他挑了件白袍穿在身上,银色白靴甚是瞩目。  看着他的背影,蔺宝忽然想起了他那光洁的后背,如果能摸摸该多好啊!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连澈缓缓转过身来,逆着光道:“姑娘,你迟到了。”  “呃……那个,我,我有点忙。”  她心虚地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连澈勾唇一笑,手持白扇,朝她走来:“那敢问姑娘在哪个宫当差?朕明儿个便下令减了姑娘的职务。”  “……”  蔺宝抽了抽嘴角,为毛他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了?  见她不语,连澈也不着急,轻巧地转移了话题,瞥了眼她空着的手,道:“姑娘没带些土豆来?”  “……”  蔺宝故作淡定地低着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家皇帝好这一口的?  不过今儿个没带土豆,主要原因还是没有遇到年华,只是……想来日后再见到必然会很尴尬吧。  见她始终不说话,连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到她跟前,俯身同她平视着,眨眼问道:“姑娘,你是这害羞了么?”  害羞?  笑话,她蔺宝会害羞?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只是有点儿迟钝而已。  蔺宝抬头,鼓起腮帮子,死鸭子嘴硬道:“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  她微微眯眼,这货跟她装白痴是么?  只是嘴巴比大脑的动作快了一些,脱口便道:“害羞啊!”  “啧啧,我就说姑娘你害羞了吧。”  他得意地笑道。 【035】这女上男下的姿势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怒,敢情这货把他带坑里了啊!  尼玛,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她一脚踩上他的白靴,仰头道:“你才害羞了!你全家都害羞了!”  哪知,他竟一点也不急躁,一手顺势搂住她的腰,俯身朝她压去,“姑娘,你方才说什么了?朕都还没听见呢。”  泥煤,他这根本就是故意哒!  她将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本想将他推开,哪知自己的双脚还踩在他的脚上,这么一来,他重心不稳,她自然就同他双双倒地了。  只是,这会儿的姿势同先前的不同。  ――早上是男上女下,这会儿是女上男下,她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了,膝膝双对,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蔺宝蓦地红了脸,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准备起身,却被他倏然箍紧了腰。  她蹙眉,恼怒地看着他,难不成这次又把腰带给缠住了?  连澈将她抱紧,使劲儿嗅着她的体香,却发现她的发尖有些湿湿的,便问道:“你迟到……是去洗头发了?”  闻言,蔺宝迟疑地点了点头,想着两人的处境,又咬牙道:“放开我!”  她这么一说,连澈果真将她放开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朕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和某个人很相似?”  这一句话成功地将蔺宝同学给震住了。  ――他发现了?可是,没理由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他又怎会发现什么端倪呢?  蔺宝身子微僵,却见他又自语道:“不对,姑娘应该同那人素不相识,只怕是朕闻错了。”  语毕,她缓缓舒了口气。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蔺宝正准备开口告别,连澈却拽着她朝前走着。  她懵,“你干嘛?”  连澈头也没回,理直气壮道:“朕饿了!”  “……”  尼玛,你饿了关老娘屁事啊!  蔺宝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对着他的影子比划着小动作,却见他突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她便撞上了他的背。  她在心里默默地把他全家上下的祖宗都骂了个遍,却发现他竟微微俯身,一手死死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看那神情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你没事儿吧?”她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连澈扯开嘴唇本想冲她一笑,可谁知这心里的沉闷却愈发沉重了,身子也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蔺宝有些心慌,“你撑得住不?需不需要我去请太医啊,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可就惨了啊!”  “没……没事儿。”他一手揽过她的肩膀,硬撑着站起身来,脸色稍稍缓了缓。  远远的,能看到一些渐近的灯火,连澈推了推她,道:“朕无碍了,你先走吧。”  “可――”  她有些犹豫,连澈却拽住了她,道:“不如你别走了,待安公公来了,朕便说是你企图非礼朕,如何?”  蔺宝无语,瞪了他一眼便走了,连头也没回,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036】皇上,随缘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连澈无奈地笑笑,回神之际安公公已经领着御林军走到了他面前,手中提着灯笼。  见他无事,安公公松了口气,道:“皇上,今儿个是您发毒的日子,您怎的还出来?――可把奴才给吓死了。”  “安公公,朕无事。只是没想到此次毒发竟如此短暂,实在罕见。”  他一边道,一边接过安公公递上来的药,仰头一口吃下。  听闻他的话,安公公笑开了颜,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指不定这毒性过不久就会慢慢消失了。”  连澈点点头,回想起方才自己毒发的情形,似是想起了什么。  遣退了周遭的御林军,他同安公公在前首走着。  “安公公,你可还记得朕何时被下毒的?”他扭头问道。  闻言,安公公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奴才记得,皇上被奶娘下毒那年正巧满岁,只是查出来您已经年满三岁,先皇召集了天下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说是这毒性已根深蒂固,不易除去。”  的确,那年连澈是宫中唯一的一个皇子,先皇纳入后宫的祺贵妃因小产而憎恶他,从而买通了奶娘给他下了毒。  他到现在都记得祺贵妃被处死时冲他说的话――“你是贱人的儿子,便永生都是!本宫咒你不得与女子欢|好,断子绝孙!”  那时他小,并未意识到她说的话,后来他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一个诅咒,可偏偏他到现在都对女人没有感觉,他不禁有些担忧连国是不是真会断子绝孙。  只是,有一件事同样不可忽视――  “安公公,那你可还曾记得前任国师曾说的话?”  安公公微微蹙了蹙眉,道:“那国师说若要解开此毒就得先解开诅咒,而当今世上唯有一人能符合此条件,也唯有此人能使连国兴盛起来。”  连澈止住了脚步,仰头缓缓闭上了眼,过去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那日,先皇仙逝,国师以血启誓:“本国师愿以血祭天,愿神女降世护我连国安康!”  后来,在国师留下的札记中,他才知道原来天下当真有一人能破除这诅咒还能解开他的毒,而这个人也是唯一能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他也曾派人按照札记上所说的要求寻找过,可都无果。  曾有隐居山林的老仙人告诉过他:“说若当真有缘,她迟早都会出现,你又何必找呢?可若是无缘,强求来她也不愿真心待你,这又何苦呢?”  “安公公,朕曾想过,朕这辈子是不是当真同她无缘,才会一直找不到她。”他睁开了眼,眸中是浓重的失落。  安公公一如既往地想要安慰他几句,却还是止住了嘴,只是摇了摇头,道:“皇上,随缘吧。”  是啊,若是真有缘,她一定会出现的!  他蓦地笑了。  *  翌日,蔺宝仍然有些不大放心连澈,想起昨晚他那副样子,还当真被他给吓住了。  可当她急忙赶到朝阳殿时,那货正神采奕奕地作着画。 【037】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好吧,她这么担心地来看他,结果这货居然这么闲情逸致地在作画!  只是,换个方面想想,貌似他要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她会更担心吧?  咳咳,果然――女人都是麻烦的动物。  待她走近,连澈已作好了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画上画的正是一个身着宫女服的女子半夜走在宫道上!  而那宫女服,以及画中的场景设置,都是昨晚他们相约的地方!  泥煤的连澈,这货到底要作甚?  她故作镇定地走过去,默默地行了个礼退到一旁。  连澈瞅着她来了,便将画笔一搁,转身指使道:“小包子,替朕把这儿收了吧。”  “诺――”  她上前,硬着头皮在他身旁利落地收拾起东西来。  连澈微微眯眼,看着她尾指上的一抹玄色,骤然笑开了颜,扭头问道:“安公公,赛马场那边可是准备好了?”  “回皇上的话,赛马场那边一直早有准备,就等皇上去了。”安公公如实道。  听了这话,蔺宝有些不淡定了,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要提前去?  见她动作微顿,连澈勾唇,吩咐道:“安公公,那赶紧命人收拾好东西,今儿我们就赶过去。”  “皇上,不如明儿一早再走吧,这会儿未免急了些。”安公公蹙眉道。  闻言,连澈微恼,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安公公,此话朕不会再说第二遍!”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安公公赶忙行礼退下了。  一旁收拾完东西的蔺宝不由地撇了撇嘴,开始还以为她家皇帝多君子呢,没想到还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  哼,要知道她可是最讨厌脾气暴躁的人了!  想着,她不由地抬头瞪了一眼连澈,却见那厮正好转过身来,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就好像……把她给看穿了似的。  ――难道她被发现了?  蔺宝心虚地低下头。  而温素也在这时走了进来,瞥了眼还未干的画,问道:“皇上,此画您准备放在何处?”  “等干了便挂在墙上吧。”  他抬眸示意。  没过多久,安公公便回来了,说是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提前走了。  连澈一听,自然是大为高兴,瞥了眼扭扭捏捏的蔺宝,道:“那现在便出发吧!”  “诺――”  语毕,周遭的宫人全都应声,行礼后都准备跟上去了,唯独蔺宝留在最后不肯走。  小鸽子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小包子你怎的了?――要知道这回可是最有希望能升职的!”  升职?  笑话,她蔺宝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她抿了抿唇,道:“我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你待会儿帮我跟安公公说一声就好。”  “可――”  小鸽子蹙了蹙眉,却见她已撇下他独自走了出去。  待他追出去的时候,蔺宝早已拐过了走廊,却没想到竟会被人横空拦下。  骤然抬眸,此人一身深棕色的锦袍,眸光浅浅,贱贱地笑道:“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038】朕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不用看那容貌,光是听这贱贱的语气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蔺宝烦闷地挥开他的手,道:“夏侯锦年,你今儿个也没吃药?”  “吃药?本公子为什么要吃药?”  这货一脸迷茫,瞧那傻样真是二货得可爱。  她揉了揉头,道:“哎哟,你不是要走了么?——干嘛还在这儿?”  “哼!本公子去哪儿你管得着?”  夏侯锦年双手叉腰,得瑟地扬了扬下巴,满鼻尖都是傲气,比起年华的温文尔雅,那他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野兽。  瞧吧,又是这一如既往的语气。  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哎——我说你吧,干嘛老是缠着我?难不成……你真想做皇上的面首霸宠后宫?”  “……”  夏侯锦年一脸无语,自知这会儿讲道理是说不过她,直接拽着她的手朝宫门口走去。  “喂——你干嘛!你放开我!”  蔺宝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见他倏然停止了脚步,将手狠狠一甩,由于惯性作用,蔺宝直接扑倒在地。  这会儿,所有的宫人都忙着往马车上搬东西,一看到蔺宝便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静止了。  蔺宝巴不得趴在地上不起来了,艾玛——囧,好囧,超级囧!  夏侯锦年从她身旁走过,走到连澈身旁,道:“皇表兄,这个小太监想偷偷溜走呢!幸好给我发现了!”  “……”  蔺宝咽了口唾沫,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有些不敢看连澈。  泥煤的夏侯锦年,他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连澈听的,到时候连澈一冒火,指不定就会对她发发雷霆了!  怎料,在她忐忑不安之际,连澈只是淡淡道:“无碍。锦年,你先上马车吧。”  说罢,他便径直走到了蔺宝跟前,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挡住二人的脸,俯身道:“小包子,你是在欲擒故纵么?”  “什么?”  蔺宝呼吸一滞,双眸紧张而不安地盯着他。  连澈勾唇,将脸缓缓凑近,“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说,得朕亲自来揭穿你的小把戏?”  “你——”  她双眸瞪大,欲要说些什么。  只是,连澈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直起身子将扇子收起,随即擒住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进了马车。  蓦地,谈论声纷纷响起。  蔺宝被他粗鲁地扔了进去,头晕眼花之际,正要起身,却被他死死压住,她的心莫名地忐忑起来,“你……”  只是,在她的话还未说完之时,连澈已经伸出食指压住了她的嘴唇,俯身在她侧颈处嗅了嗅。  半晌,才抓住她那被染黑的尾指,道:“果然是你。”  ——难道他发现了?  蔺宝头皮一麻,却见他突然起了身,笑道:“瞧你,若不是朕事先知道你是个太监,恐怕真以为你就是她了。”  “啊?”  她张大嘴,半晌没缓过神来。  连澈拿着扇子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袋,道:“朕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039】我要她同我赛马,一决高下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笨?  蔺宝懵,他说她笨可以,但是好歹让她知道她到底笨在哪里了好不好!  只是,联想起他之前所说过的话,蔺宝稍稍明了了几分,故作轻松,埋怨道:“我说皇上,您下次能不能别和我开玩笑?”  “凭什么?”他扬扬眉。  蔺宝被噎住了,貌似也对,在这儿他才是皇上,啥都是他说了算,开个玩笑又不犯法,她又能如何?  见她无言以对,连澈唇角微微上扬,敲着二郎腿,道:“过来给朕揉揉。”  “……”  好吧,她现在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谁说做宫女不如做太监?尼玛,太监也很不容易混的好么?!   犹豫片刻,蔺宝还是过去给他锤起脚来。  都说度日如年,蔺宝倒还真这么觉得,给这货锤脚的时候,那时间好像静止了似的,老是嫌长。  可是这个观点在某皇帝那边便不奏效了,对他来说,这日子慢一些为好,要知道这个小包子把他的脚锤得老舒服了,光是想想都爽。  他仰头,闭上眼小憩。  蔺宝也放慢了动作,找准时机停止动作,暗自瞅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真睡着了,便伏在马车的坐凳上睡了起来。  半晌,连澈睁开了眼,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庞,若有所思。  *  待蔺宝醒来时,马车正好停下,听安公公说是到了目的地了,下马车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赛马场其实就在京城的郊外,据说这里从连国开国便存在了,还被划分为皇宫贵族的御|用赛马场,普通人根本进不来。  待所有人在马场集合,已是夕阳在山,显然此时并不是赛马的好时机。  连澈看着热得发晕的众人,慷慨道:“朕看大家今日奔波劳累实属不易,不如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再来。”  蔺宝一听,自是欢喜。  岂料,夏侯锦年却不乐意了,上前道:“皇表兄,锦年有一事相求。”  “说吧。”  夏侯锦年抿了抿唇,意味深长地看着站在一旁擦着汗的蔺宝,道:“我要她同我赛马,一决高下!”  闻言,众人纷纷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朝两人看去。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惊慌失措。  蔺宝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却见连澈勾唇,笑道:“允了。”  允了?  ――泥煤的连澈!她都还没答应,他就擅自主张这算个鸟啊!她丫的真想冲上去把他给宰了!  蔺宝的内心可谓是汹涌澎湃,夏侯锦年却是迫不及待地拽着她朝马厩走去,道:“给本公子准备两匹上好的枣红马来!”  “公子稍等。”  少卿,那小厮便将两匹枣红马牵了过来――一匹温顺安静;一匹放荡不羁。  蔺宝以为,像夏侯锦年那种人应该会喜欢后者,未曾想这货居然牵走了前者而把后者留给了她!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那是故意的好么!  她无奈地牵起了那匹狂躁的马,小厮却在这时凑上前对她说了句悄悄话。  霎那间,她大惊失色。 【040】脱光衣服绕场跑一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恍然回神,却见夏侯锦年已经跨身上了马背,得意洋洋地瞧着她,不耐烦道:“我说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  蔺宝垂首,看着眼前那比自己还要高的马,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不管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只不过是死法不一样罢了,她……她就当是做梦好了!  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扭过头故作镇静问道:“那个……怎么上去啊?”  “……”  众人不语,却见连澈冲那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教蔺宝上马了。  趁此机会,蔺宝蹙眉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厮笃定地点点头。  她还正想再问些什么,便只听夏侯锦年那货又在瞎嚷嚷了,“呐――我可先说好了,谁能从这头最先绕场跑一圈回来,谁便是赢家!”  绕场跑一圈?  蔺宝环视四周,好吧――这个赛马场的确空旷了点,别说跑一周,现在就是让她骑着走走都是个问题!  顿了顿,夏侯锦年继续道:“当然,凡是同本公子赛马那都是有赌注的!”  蔺宝撇了撇嘴,方才主动要赛马的人是他可不是她,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强迫他似的,未免也太好笑了点。  众人皆屏住呼吸,听夏侯锦年再道:“赌注嘛――那就是输了的人要脱光衣服绕场跑一周!小包子,你敢和本公子比么?”  “咳咳!”  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绕场跑她可以接受,只是为毛还要脱掉衣服?  难道说古代的富二代都喜欢看人在大街上裸奔吗?  她扶额,心里把夏侯锦年的祖宗问候到了第十八代。  见她不语,夏侯锦年嗤笑一声,道:“怎么,你这是害怕了?那好,本公子到时候允你穿一条亵裤如何?”  顿时,哂笑声纷纷响起。  她怒,正欲发作,却见连澈黑着脸,冷冷道:“锦年,你未免玩得太过火了点吧。”  霎那间,四周只剩下了呼呼风声,这气氛浓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侯锦年顿时泄了气,抿着唇沉默着。  蔺宝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跟你比,不过我想把要求改改。”  众人纷纷侧目,惊异地看着她,夏侯锦年亦是。  她默了默,道:“绕场跑可以,只是不穿衣服未免有伤风化,不如绕场跑十圈如何?”  话音刚落,耳畔便响起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夏侯锦年勾唇,“区区十圈有何妨?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闻言,蔺宝小心翼翼地骑着马走到他身旁。  一旁的小厮双手拾起鼓棒,狠狠敲了三下鼓,最后一声鼓响,二人如箭一般朝前冲去。  耳旁是猎猎风声,蔺宝看着脚下一阵眩晕,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方才那小厮同她说过的话。  哪知一不留声,她竟摔下了马,如那折翼之鸟脱离马背,一头如墨青丝也尽数倾散开来。 【041】差点露馅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还未来得及尖叫便已落地,在草地上翻滚几圈这才停下。  众人微怔,正欲上前便只见一抹黑影直朝蔺宝奔去,回眸一瞧这才发现连澈不见了。  “小包子!”  他蹙眉,上前查看着她的伤势。  蔺宝早已是头晕眼花,幸好这儿长满了青草也没有碎石,不至于摔个粉身碎骨,只是摔得有些疼罢了。  她微微睁眼,却看到了一张俊俏的脸庞,耳边是他的声音:“小包子!你死了没?”  死?  死你个头吖!  蔺宝迷糊地睁开眼,却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被吃豆腐了!  连澈却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双手依旧在她的身上摸索,道:“骨骼健全,应该没有错位。”  她欲哭无泪,推开连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胸膛,低声道:“艾玛,幸好本姑娘福大命大,不然可死定了!”  虽说是低声,但不代表连澈听不见,他愣了老半晌,才拽着她的胳膊,问:“你方才说什么?――姑娘?!”  蔺宝一怔,他都听见了?  虽说心中早有疑虑,但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心情了,连澈便是如此。  他双眸微缩,满是急切,道:“你――”  “皇表兄――”  夏侯锦年跃下马背,打断了他的话。  连澈蹙眉,只好闭口,转过身,训斥道:“是不是你又耍什么小把戏了?”  “皇表兄,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对付她我还用得着耍小把戏?”  夏侯锦年不屑道,双手环胸,特地朝蔺宝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轻蔑。  连澈想着倒也对,揉了揉眩晕的太阳穴,道:“罢了,都回去歇息罢。”  闻言,众人便散了。  唯独夏侯锦年还留在最后,堵住蔺宝的去路,道:“哼,今儿个不能就这么算了!看在你摔了个狗啃泥的份上,那便明日再比,不过条件得改回来!”  “夏侯锦年,你不要得寸进尺!”  蔺宝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泥煤――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了?!  “既然你不服,那明儿个走着瞧!”  说罢,某个小屁孩便从她身旁走过了,还故意撞了蔺宝同学娇弱的肩膀。  她转身,并未动怒,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双手环胸,冷哼道:“夏侯小金鱼,明儿你就等着摔个狗吃屎吧!”  *  “哗哗哗――”  蔺宝提着最后一桶热水倒入浴桶中,将空桶一扔,就地坐下。  艾玛,这个连澈也真是的,大傍晚的洗什么澡啊,偏偏赛马场的人手不够,安公公只好让她来抬水了,一点都不为她想想。  “呼――”  蔺宝喘了口气,用袖子擦着鼻尖上的汗,回想起自己摔下马的场景。  真是的,要不是那个小厮说的那番话,她根本就不会受到影响嘛!  她记得,那小厮是这么说的――“夏侯公子很要强,若是你赢了他,就等着日后睡马厩吧!”  现在想想她还就真不服了,看她待会儿不弄些小把戏! 【042】怎么——需要朕亲自来验证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正想着,便只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她赶忙起身,却见连澈已关上了门,走到屏风后脱起衣服来。  出于对上次“红裤带事件”的好奇,她特意瞟了眼她家皇上大人的裤带。  嗯――与上次不同,这回是纯洁的白裤带,说真的,她还是蛮喜欢以前那根闷|骚红的,白色当然适合年华了。  她邪恶地笑了笑。  连澈抬眸,见她还未走,心生一计,道:“小包子,去找安公公把朕的衣服拿来,要快。”  “哦。”  蔺宝赶忙退了出去。  看着那道开了又关上的门,连澈笑了笑,从换下的长袍袖子里拿出了一根发带,特地放在了浴桶旁的木柜上。  出于掩饰,还将长袍也放了上去,不多不少遮住发带的一小部分。  他勾唇,走入浴桶中缓缓坐下,仰头佯装假寐。  小绵羊,这回可就等着你落网了。  *  蔺宝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找到安公公,并把连澈的衣服给拿来了。  开门之前,她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未多想,她赶忙打开门,将衣服放在浴桶旁的椅子上,道:“皇上,衣服拿来了。”  “嗯――就放那儿吧。对了,把朕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收拾了拿出去让人洗了吧。”  他淡淡道,依旧仰着头闭目养神。  “诺――”  蔺宝只好硬着头皮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收起,却在看到那件长袍上的发带时,愣住了。  这发带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拾起长袍放在怀里,而那根发带却掉落在了地上。  她弯腰,拾起。  嗅着上面的芳香,蔺宝一怔,这不就是自己丢失的那根发带么?  可这东西怎么会被连澈拾去?不行,她必须得把这东西拿走,不然他迟早会查到她头上的!  想罢,蔺宝屏住呼吸,看了眼假寐的连澈,将发带裹在衣服里,准备离去。  怎料,刚转身便听到巨大的水花声。  她背脊一僵,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连澈一把拽入了水中,怀里的衣服尽数散落在地上,唯有那根发带落到了连澈手中。  衣服一点点被水浸湿,她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  连澈攥紧手中的发带,将她逼至浴桶边缘,一手轻捏她的下颚,道:“啧啧啧,朕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小包子是个母的。”  母的?  尼玛,只有禽|兽才会这样定义的好么!   蔺宝没好气地纠正道:“是女的不是母的!”  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刚刚……貌似把自己的性别给说出来了吧?  看着连澈那得意的笑容,蔺宝真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扭过头不吭声。  “说吧,女扮男装假扮太监有何目的?”  他凑近她的脸,鼻尖萦绕着她的体香。  目的?  蔺宝死鸭子嘴硬,道:“你弄错了,我不是女的!”  “――怎么,需要朕亲自来验证么?”  话音未落,他便将手伸向了她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那费事的扣子。 【043】No zuo no die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怎料,那第一个扣子才解开,蔺宝便抬起腿,朝他踢去。  连澈手疾眼快地擒住她的双腿,笑眯眯地问道:“被朕说中了不成?”  “连澈!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蔺宝气恼地瞪着他,双颊染上一丝绯色。  兴许是太久没有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了,连澈只觉得有些新鲜,背靠浴桶双手攀着桶沿,慵懒道:“朕这就算是为所欲为了的话,那你不觉得――你更要为所欲为一些么?”  咳咳,貌似也是。  蔺宝别过脸,准备从浴桶中起身,却被连澈用腿摁住膝盖。  她恼,“你到底要干嘛?”  “如果你不想被朕揭发的话,那就乖乖听朕的。”他微微挑眉,眉梢染上一抹悦色。  揭发?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挺怕被她揭发的,虽说很可能会掉脑袋,但是她更怕的是她那个丞相爹来求情然后又得被逼婚!  她才多大啊,这么美好的青春怎能葬送给无爱的婚姻呢?  沉默片刻,她不再挣扎,坐在了浴桶里,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猜。”  他薄唇轻抿,如画的俊眉微微上翘,论样貌,他丝毫不亚于年华,甚至比年华还要俊眉几分,这样的男子无疑是大众少女的梦中**。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年华。  收起思绪,蔺宝当真思考起来,老半晌才道:“唔――该不会是刚才我说漏嘴的时候吧?”  语毕,她还颇为天真地眨了眨眼。  连澈轻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是在第一眼见你的时候。”  第一眼?  蔺宝垂眸凝思,这才想起来,道:“就是几天前在大殿上?”  连澈笑而不语。  她无语,自己隐瞒得这么辛苦,生怕被他发现,这下可好,这货不仅早就发现了,而且还把她耍得团团转。  真是气死人了!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No zuo no die!  不过,蔺宝可不是一个甘愿服输的人,她冲他勾勾手指,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约法三章。”  “说吧。”他坦然,大不了到时候毁约嘛!  蔺宝抿了抿唇,这才道:“第一,你不许泄露我的身份!”  “嗯,继续。”他点头,反正他还想借此好好玩玩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不许随便吃我豆腐!”  “……”他沉思不语。  生怕他反悔,蔺宝赶忙道:“第三,保持距离!”  “……”他抬眸,依旧不语。  愈是沉默就愈是可疑!  蔺宝伸出大拇指,往他脑门一盖,道:“好了!现在合约生效,你不能反悔了!”  “唔――插一句,你的名字叫什么?”  沉默半晌的连某人终于开口了。  “蔺宝宝!”她随口把宫里登记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蔺宝宝?  连澈勾唇,淡淡道:“那好,蔺宝宝――朕现在告诉你,方才的合约通通不算数。”  “凭什么啊?”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他,活像一只充了气的小刺猬。 【044】你把你老二收回去成不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连澈身子微微前倾,道:“就凭朕是皇帝!”  ――泥煤,谁说是皇帝就可以说话不算话了?!  蔺宝气结,“连澈,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怎么,小包子是准备教训朕?”他挑眉。  她憋屈,动了动湿漉漉的手,上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道:“吖――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你确定?”  他坦然自若,微微仰了仰头,对上她的双眸,眼见薄唇即将亲吻她的粉唇,他却突然转移了视线。  蔺宝随他看去,不由地愣住了。  只见她双腿岔开骑在他的腰间,上半身几乎贴紧了他的身子,巴掌大的小脸近在咫尺。  艾玛,这次的姿势怎么比上次的还要暧|昧!  她羞愧难当,松手撑住他的胸膛欲要起身,却被他死死搂住了腰身。  “来吧,小包子――教训朕。”  说罢,这货还故意扭了扭身子,那薄薄的衣服在水中轻如柳絮,炽热的肌肤烧灼着她的内心。  蔺宝被吓得不敢动,欲哭无泪地骑在他身上,道:“艾玛,您别玩真的吖!您玩得起,我可玩不起吖!”  “无事,朕会负责的。”他颇有责任心道,只是自家兄弟貌似不争气了起来,将他那薄薄的亵裤顶了个小帐篷。  去你的负责!  蔺宝咽了口唾沫,生怕屁股后面的家伙趁虚而入,她双手抓着他的肩微微动了动身子,道:“刚才我说的全都收回去,你把你老二收回去成不?”  “……”  他不语,纵使自己的自制力再好,那也不会好到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家老二吧?  见他沉默,蔺宝有些后怕,握紧了他的肩,道:“我以后全听你的行不?――皇上求你了,把它收了吧!”  ――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要求法海收了白素贞似的。  连澈稳了稳呼吸,双手穿过她腋下,站起身将她捞出了水中,说来也怪,这女人长得倒是不矮,却轻如羽毛。  他从水中起身,不再管蔺宝,独自走到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而蔺宝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傻呆呆地杵在那里。  待连澈换好衣服出来,蔺宝正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脚下满是积水。  他无语,“你就不会自己去拿衣服么?”  “湿成这样谁敢出门啊!”她不甘示弱地回道,反正身份都暴露了,那还有啥好顾忌的,再者这儿可只有他们俩人。  连澈听着倒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转身去衣柜里找了一套白袍,扔给她,道:“赶紧换上,待会儿同朕出去用膳。”  “……”  蔺宝拿着衣服磨磨蹭蹭地走到屏风后,故意冲他眨了眨眼。  “干嘛,眼睛进沙子了?”  他走到檀木桌旁,倒了一杯凉茶解渴。  蔺宝酝酿了半晌,道:“那个……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放心,你那身材没有料!”  连某人头也没回,淡定地喝着茶。  闻言,蔺宝转身扒开衣服看着自己胸前的“小包子”,撇撇嘴道:“他咋知道没料呢?” 【045】你让朕堂堂一国之君帮你借肚兜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屏风后的连澈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茶水给呛个半死。  他用手擦了擦从嘴角溢出的些许茶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用手敲着檀木桌,耐心地等待着。  蔺宝将湿答答的衣服全都换下,裹胸带也没法用了,可是没有裹胸带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好么!  ――因为她没有肚兜!  艾玛,这下怎么办?难道要她亲自开口跟她家皇帝大人借么?可是,皇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贴身的女性用品吖!  但是,如果不开口说的话,他也会问的好么?照他的性子,指不定就闯进来了!到时候下场更惨!  纠结半晌,她裹着衣服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扭扭捏捏道:“那个……皇上,拜托您事儿成不?”  连澈抬眸,“作甚?”  “就是那个……您能不能跟人帮我借样东西?”她逐渐压低了声音,双颊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就是借东西么?  连澈抿了口茶,“说吧――何物?朕让安公公去给你拿,他那儿应有尽有。”  “……”  蔺宝纠结,皇上大人――你确定安公公那儿有肚兜么?  见她不吭声,连澈又道:“怎么,难不成要朕亲自去帮你借?”  蔺宝听了思索了会儿,随即猛点头。  “……”  连澈无语,看她双眸闪闪,粉唇微翘,想来是委屈了,便无奈道:“那你要何物?”  “其实也没啥,就是……唔――肚兜。”某宝故作镇定道。  肚兜?!  连澈的脸“刷――”地变了色,那表情跟吃了无头苍蝇似的,憋屈道:“你让朕堂堂一国之君帮你借肚兜?!”  “不帮我借也可以啊,如果你有的话,直接给我好了。”蔺宝颇为无辜地眨眨眼。  “……”  连澈开始怀疑蔺宝的智商,艾玛――她都没脑子的么?这儿有哪个大男人会随身把女人的玩意儿带身上的?  如果有,不是**大盗那就是脑子有病的特殊癖好患者!  想要他去帮她借什么肚兜,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只是……看那小女人快要哭了的样子,还是勉为其难帮一下她吧。  就在蔺宝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干脆挂空挡的时候,连澈那货突然起身,摔门而去。  她一怔,难不成那货真给自己找肚兜去了?唔――看样子貌似是如此。  蔺宝在屏风后冷得直发抖,偏生这后边正巧对着窗户,傍晚的凉风也多,索性这会儿没人,她干脆裹着衣服溜到一旁的软榻上去了。  之所以去软塌呢,是因为那上面有一条薄被,在蔺宝看来,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吖有木有!  躺在软榻上,蔺宝裹着薄被,想起了一句特别经典的话――其实我和床是相爱的,可闹钟老是吃醋让我俩分开。  就在蔺宝沉浸在温暖之中时,连澈连门都没敲直接跑了进来,迅速地关上了门,还贼眉贼眼地从窗户探出半个脑袋张望着。  蔺宝一惊,赶忙裹着薄被从床上坐起身来。 【046】这肚兜您哪儿找来的啊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那个……您干嘛呢?”蔺宝好奇道。  怎料,连澈却“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黑着脸把怀里藏着的嫩粉色肚兜递给她。  那肚兜看着极其华贵,上面绣着一只清纯的白莲,周边还滚着金边,连那绣线都是真蚕丝做的,看着倒不像是平凡人家的姑娘的。  蔺宝着实有些疑惑,可形势逼迫,不容她废话,她只好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臂,接过了肚兜。  看着连澈那黑如包公的脸,再看看那肚兜,蔺宝好奇道:“那个……皇上,冒昧地问一下,这肚兜您哪儿找来的啊?”  “咳咳。”  连澈清了清嗓子,别过脸,转移了话题,“废话少说,赶紧去换!”  “噢。”  蔺宝赶忙跑到了屏风后。  唉――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肯定有人家的苦衷,总不能为难人家不是?  她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看着那一身的白色,难免有些害羞,垂着头赤脚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听到声响,连澈循声望去,不由一怔。  只见她及腰的黑发在白袍的衬托下甚是柔滑,而那白袍也显得格外脱俗,配上她那精致而小巧的容貌,宛如天仙。  照理说来,宫中的舞姬没有一个长得比她差的,可他偏偏,就喜欢她这种不施粉黛的素颜。  常人看了这容貌定然以为这是大家闺秀,再不济那也是个温婉的淑女,当然,前提是蔺宝不开口说话。  “艾玛,皇上,你别愣着啊,帮我拿双袜子呗,寒从脚起,这样是很容易着凉的!”  她一副女汉子口味,小跑到软榻上,旁若无人似的在那儿将双腿伸进了薄被里。  连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找了鞋袜一并递给她,道:“赶紧的!待会儿还得用膳。”  蔺宝接过鞋袜,利索地换了起来,毕竟这鞋袜是连澈的尺码,与她的三寸小金莲相比,简直就是巨人的鞋袜。  她站起身,挽起了袖子,还将腰带送了送,这才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小,只是连某人却不乐意了。  他盯着她那洁白的半截手臂,道:“把袖子放下来。”  “放下来干嘛啊?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说罢,她还特意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小白手。  连澈是个行动派,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上前帮她的袖子往下挽了挽,道:“真是费事!你还是当回小太监算了。”  蔺宝不语,听他说起小太监,倏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儿,天大的事儿!  ――泥煤,她现在都不用裹胸带了,还穿成这样,傻子才看得出来她是个太监啊!不对,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不是个太监!  她咽了口唾沫,拽了拽连澈的袖子,道:“那个……你觉得我这样出去好么?”  闻言,连澈无比淡定地打量了她一眼,淡然道:“衣服再脏点,脸上抹点灰就好。”  “……”  蔺宝撇嘴,这是什么臭主意啊!――这好歹是他的衣服吧?怎么说弄脏就弄脏啊! 【047】挽着朕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就在她问候连澈第十九代祖宗的时候,一根发带飞到了她脸上。  她扒开一看,竟是自己丢失的那一根,也是连澈方才护得紧紧的那一根。  只是……连澈把这个给她干嘛?  蔺宝疑惑地看向他,道:“你给我这个也没用啊,还不是照样会被认出来?”  闻言,连澈毫不犹豫给了她一个爆栗,没好气道:“谁让你用小包子的身份出去了!你就不会换个身份么?”  换身份?  貌似也对哈,蔺宝点点头,又道:“先我这一身不男不女的,可这样貌没变,安公公定是会起疑的吧?”  起疑?  连澈瞟了她一眼,拽着她出了门,道:“放心,鬼才认得出你。”  “啧啧,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鬼啊!”蔺宝故作惊讶道,连澈再次给了她一个爆栗。  揉着头上鼓鼓的包,蔺宝撇撇嘴,怪不得连澈如今都没有纳妃子,根本就不是不举,而是他不会怜香惜玉!  就他那臭脾气,有人要是看得上他,那也肯定是看上他的钱和他的样貌了!又或者,是那人根本没长脑子!  正纳闷着,蔺宝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这儿不仅有赛马场,这儿还有一个小型山庄!  她睁大眼,瞅着那走廊上挂着的名画和那些稀有盆栽,不由地感慨道:“啧啧,这儿可真是奢侈啊。”  奢侈?  连澈暗自鄙夷,如果这儿算是奢侈,那么他名下的私人山庄就可谓是豪华无比了!  眼见离用膳的甘露园愈来愈近,连澈缓缓放满了步子,嘱咐道:“无论待会儿有人问你什么,只笑不答,听到没?”  “为什么啊?”  蔺宝不满道,在现代言情中,愈是话多的女主桃花运就愈旺盛的好么!他这么做,不就等同于斩断了自己的桃花么?  连澈自动忽略了她的不满,松开了拽着她手腕的手,道:“挽着朕。”  “干嘛?”  她好奇,如果挽着他,那就更容易暴露了好么!  “让你挽着就挽着,这么多话干嘛!”  他微微不耐烦,蔺宝生怕脑袋再长一个包,只好乖乖挽住了他的手,随即便往他身上靠了靠。  说来也怪,他素来有洁癖,更甚讨厌与别人肢体接触,只是当那个“别人”换做是她,以往的不适似乎也被消磨掉了。  他低头瞥了眼只到他肩头的她,声音微哑,道:“一会儿不许说话,吃你的饭便好,听到没?”  蔺宝有些佩服他的婆妈,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哎呀,听到了听到了――不说话只吃饭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唠叨干嘛。”  唠叨?  连澈气结,他难得这么关心人,不就是怕她出什么岔子么?――结果倒好,她居然嫌他唠叨!  正欲发怒,蔺宝便拽着他踏进了甘露园。  里面的小厮并排两列站立于小道两边,看来是早有安排,看到连澈便道:“公子好。”  连澈点头,同蔺宝走了进去,没走几步路便瞧着一个黑影直朝他俩砸来。 【048】难道皇表兄真有龙阳癖了不成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就在蔺宝瞪大双眼愣在原地的时候,连澈跃身一脚踹开了那个黑影。  那个黑影在蔺宝的视线中逐渐清晰,她这才看清那玩意儿居然是上次的那个蹴鞠!  艾玛,想都不用想了,球技这么烂还踢球的肯定就是夏侯锦年那个臭小子了,只是被砸一次她可以忍,但是第二次又怎么说!  好吧,虽然第二次没砸中……  咳咳,当然,这次没砸中还是因为连澈这个高手啊!  她抬眸看向连澈,却见那厮一脸冰冷,看着屁颠屁颠跑来的夏侯锦年,淡然道:“锦年,经书抄完了没?”  不可否认,这句话的杀伤力就夏侯锦年而言是极大的。  看看那小家伙苦逼而纠结的眼神,真是太……太活该了!  蔺宝忍不住想要大笑,可是碍于此时的身份,只好憋住。  夏侯锦年也不是个白痴,看着一身白还挽着自家皇表兄的“陌生人”,好奇道:“皇表兄,她是谁啊?”  闻言,连澈抬眸瞟了眼将头埋得深深的蔺宝,道:“朋友。”  说罢,连澈不再搭理他,领着蔺宝随着赶来的管家朝用膳的厅室走去。  朋友?  夏侯锦年仔细瞅了瞅两人相挽的手,挠了挠头,小声嘟囔着:“朋友能是这种关系?”  这种关系的不是好基友么?  难道皇表兄真有龙阳癖了不成?  他惶恐,朝两人的背影望去,却见连澈口中的“朋友”用的发带居然是女子的。  女子……  他一喜,难不成皇表兄有心上人了?真是的,有了心上人还要故作神秘!  夏侯锦年懒得管那地上的蹴鞠,拔腿朝两人跟去。  艾玛――皇表兄慢点儿啊,他方才都还没看清自家皇表嫂长啥样呢!  *  甘露园的佳肴厅是整个赛马场或者说是这儿膳食最精美的地方,而连澈他们便正是在此处用膳。  等连澈和蔺宝过去时,所有的膳食都已准备好了,尽数摆在膳桌上,而歌姬们也应着乐曲纷纷起舞。  此次出宫随行人员并不多,除去下人,仅有连澈和夏侯锦年来了,至于年华,自然是被连澈委以重任在朝中处理政事了。  连澈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时不时瞟几眼那些舞姿妖娆的舞姬,而大多时候,他眼角的余光都在注视着蔺宝。  这个小家伙倒还挺听话的,让她不说话便不说话,只是乖乖地吃着菜。  但是为毛她把香菜全都挑了出来?  连澈身子微倾,“你不喜欢吃香菜?”  蔺宝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挑着香菜,道:“有点吃不惯,你不觉得味道怪怪的么?”  味道怪怪的?  他纳闷,从她碗里夹了香菜吃了起来,“没有啊,这味道不是挺好的么。”  语毕,蔺宝也不同他多说,看着香菜全部被挑开,胃口大开,不一会儿便吃得油光满面的。  见状,连澈伸手抹掉了她嘴角的红油,自己吃起来。  二人全然不知一旁的下人早已是目瞪口呆。  正吃得欢喜,却见一抹倩影奔入大厅。 【049】艾玛,皇上——您真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来者约莫一十有二,身着鹅黄色裙衫,扎着俏皮的丱发,青涩而稚嫩的容貌甚是娇俏,这样富有灵气的女子很招人喜欢,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凌人。  她毫不见外地直接奔入大厅,瞅了眼准备偷溜的夏侯锦年,道:“皇帝哥哥,如烟有要事要禀告!”  音乐戛然而止,舞姬纷纷退下。  连澈见她来了,眸中闪过几抹愧色,放下酒杯,道:“什么风把如烟给吹来了?——说吧,什么事儿惹如烟生气了?朕定要她好看。”  闻言,年如烟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脸紧张的夏侯锦年,道:“皇帝哥哥,此事有关我的清白,您一定不能包庇那罪犯!”  “所谓何事?”  年如烟清了清嗓子,道:“我也不怕皇帝哥哥笑话,反正您和我哥哥是生死之交,那我便直接说了。”  众人纷纷抬眸。  只见年如烟顿了顿,道:“今儿个下人拿了我的衣服去洗,我正要换,结果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此物可贵重?”连澈蹙眉,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年如烟狠狠地点着头,“这对女儿家来说,甚为重要!”  “你能不能别屁话了?赶紧说啊!”夏侯锦年毫不客气道,猛瞪了她一眼,那语气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年如烟理都没理他,道:“此物乃肚兜!”  “噗——”  夏侯锦年一口茶喷了出来,却也因此遭到了某个小姑娘的质疑。  坐在上座的连澈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垂着头不语。  常人看着定然以为他这是在思考,却不知他这纯属心虚!  相较于夏侯锦年的冲动,蔺宝显得收敛许多,她拿着手帕佯装擦嘴,孰不知其实是在偷笑!  艾玛,皇上——您真逗!居然去偷人家小姑娘的肚兜,你害不害臊啊?!  瞧瞧,人家都告上门来了!  愈想愈是好笑,蔺宝没控制住,干脆将脑袋埋在桌下大笑了起来,此举动惹得连某人很是不爽。  他黑着一张脸,冷声道:“不许笑!”  “艾玛,皇上,真看不出来你这么逗比啊!”蔺宝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笑得双眸弯弯,眼泪都快出来了。  逗比?  连澈在脑袋里搜索着这个词汇,听着倒是怪耳生的,难不成是她们家乡的方言?不过看她笑得那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这俩二货上演逗比剧的时候,夏侯锦年那边也开始上演“背黑锅”戏本了。  只见颇有女汉子风范的年如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侯锦年的鼻尖,道:“夏侯锦年,我就知道是你偷了本姑娘的肚兜!”  “冤枉啊!但凡是跟你有关的东西,我都避而远之好么!”  夏侯锦年一把拍开她的手,看着那个只达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无比委屈。  怎料,年如烟一听这话更是气恼,跺着脚红着脸吼道:“就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芳心暗许本姑娘,可我又不答应,这才做出了此等禽|兽之举!” 【050】年如烟——年华他妹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  蔺宝不忘记了偷笑,连澈忘记了心虚,就连夏侯锦年都忘记了自己要干嘛。  不只是他们,屋里的下人全都怔怔地盯着年如烟。  小姑娘,你这么逗比你家里人知道么?  半晌,连澈才缓过神来,一手遮住眼不忍再看,看来得让年华好好管管他家小妹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夏侯锦年气得七窍生烟,站起身道:“年如烟!明明是你喜欢本公子,这才诬陷本公子偷了你的肚兜!”  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年如烟的耳根子倏然发烫,她鼓着腮帮子,努努嘴道:“你这是狡辩!我劝你赶紧把这肚兜给我交出来!”  “我说过了,你的东西白搭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你!”  ……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澈看着还没吃几口的美味,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今晚又得吃烤土豆了。”  蔺宝瞄了他一眼,“这不是有这么多菜吗?――虽说你是皇上,但你吃得也是百姓的口粮诶!浪费可耻,你懂不?”  连澈无语,反问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形还适合吃饭?”  说罢,他抬眸瞟了眼火药味浓重的两人。  蔺宝一瞧,貌似也对哈,看他俩那架势吵到半夜也说不定,只是――  “那个年如烟和年大人有关系么?”她好奇道。  也不知怎的,她看着那个年如烟老觉得像是年华,虽说不是一模一样,倒也有七分相似之处,只是比起年华的淡雅,这个小家伙纯粹就是个女汉子。  连澈抿了口酒,“是年华的同胞妹妹,今年差不多十二了。”  年华的妹妹?  蔺宝僵硬地扭头看向那个泼辣的小姑娘,抽了抽嘴角,“呵呵呵――除了长得像,还真就没看出来……”  连澈素来喜欢安宁,看别人争吵这事儿吧,他还真不习惯,同管家吩咐了几句,拉着蔺宝便离开了。  迈出甘露园,那争吵声还在耳畔回荡着。  蔺宝摸了摸半饱的肚子,伸了伸懒腰,道:“艾玛――我也该回去了,穿着这一身到处招摇怪不好意思的。”  闻言,走在前首的连澈忽然止步。  蔺宝赶忙止住脚步,险些撞了上去,她拍拍胸口,抱怨道:“你干嘛?”  “没听朕方才说么?――朕饿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蔺宝这才想起他刚才说今晚又得吃烤土豆了。  艾玛,不就是烤土豆么?真看不出来,她家皇帝居然对烤土豆念念不忘!  本来,蔺宝才懒得同他去呢,只是自己的小辫子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没办法,她只好跟着他找人要了些食材跑到小树林里去了。  这次不止要烤土豆,她还准备烤韭菜、烤肉呢!  本来想做烤鸭的,想了想自己的手艺,她还是放弃了。  连澈在一旁帮她用石头围了个小灶,找了铁板铺上,看着她将食材抹上香料铺铁板上,满脸的期待。  火光照映着她红彤彤的脸庞,像是这黑夜里的小太阳带来了光芒。 【051】你知道朕最厌恶什么事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入迷。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烧烤味儿,虽说比不上宫中糕点的甜腻清香,却也甚为新颖,很是诱人。  看着那油滋滋的外壳,连澈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蔺宝用筷子将上面的食材全都翻了一面,道:“再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连澈忍住食欲,一双大手灵巧而快速地削着竹签,为待会儿串烧烤做准备。  说实话,他挺好奇的,活了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可以这样吃东西,也是他近几年来第一次对食物产生了兴趣。  他想,如果能一直如此该多好。  然,这个念头刚产生,他便被自己吓了一跳,连澈啊连澈,你这是什么怪念头?难不成是最近忙晕了脑袋不成?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竹签一并递给她。  瞅着食物都烤得差不多了,蔺宝便用竹签一根根串起,递到唇边轻轻吹着。  连澈看着她那充满母爱的动作,蓦地笑出了声:“蔺宝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动作让朕想起了谁?”  “谁?”  她侧目,将吹好的几串递给了他,自己也吃了起来。  连澈接过烤串,挑眉笑道:“太后。”  怎料,蔺宝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用那油油的小手摸了摸连澈的头,语重心长道:“乖儿子,你该回去吃药了。”  连澈颇为无语地看着她,自知她伶牙俐齿,懒得同她费口水讲废话,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手中的烤串来。  看那动作,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都不为过。  蔺宝一阵鄙夷,侧眸看着他,道:“皇上,敢问您上次的温文尔雅哪里去了?”  闻言,连澈抬眸,咽下口中的食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道:“上次那是因为你是个女的,这次有不同。”  “……”  蔺宝怒,难道她现在就不是个女的了么?  她扑到他身上,抢走他的烤串,道:“哼!既然你都不把我当女的,我干嘛还要请你吃东西!要吃自己弄去!”  连澈还未吃尽兴,见她将烤串抢走了,不由一恼,“你这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只对你这种人出尔反尔!”  她冷哼,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差点没逗笑了连澈。  念着她年龄小,连澈倒也懒得同她计较,只道:“那你想不想随朕回宫后成为连国第一个冒牌女太监?”  言外之意,就是要将她的事儿公布于天下。  这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蔺宝面色一沉,将烤串甩给他,闷闷地挪了挪屁股,移到了一个稍远的地方。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便隔得有些远了。  连澈拿着烤串继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瞧着她挪动,便也跟着挪动,死皮赖脸地坐到她身旁,道:“怎么,你生气了?”  蔺宝别过脸,不吭声。  见状,连澈笑了笑,取下方才从厨房里拿来的水壶,喝了口水,道:“你知道朕最厌恶什么事么?”  蔺宝转过脸来,依旧没吭声。  知晓她在听,连澈又继续道―― 【052】她刚刚……给他擦嘴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欺瞒和背叛。”  他的嗓音不温不愠,如低沉的大提琴那般,在这仲夏的深夜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蔺宝倏然发现,他好像装有心事。  连澈顿了顿,又道:“这或许和很多人一样,但是却又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她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的眸子里装有太多她无法看懂的东西,深邃而迷离。  “若有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常人顶多会视其为敌,然后再结交其他人,结果还是会重蹈覆辙。可是,我宁可和所有人断绝来往,也不愿将来有一天去面对这种事。”他坦然道。  听了他的话,蔺宝微怔。  是啊,很多人都是如此,可是他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去面对这种情况的发生。  这算是畏惧吗?  她不太肯定,而唯一肯定的一点,是他方才那句话里,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可见他是以个人感受而谈,而不是以连国皇帝的身份来谈。  蔺宝毕竟是个女孩子,心思虽然细腻,但还没有细致到知晓如何安慰男人的地步。  于是,她伸出了油乎乎的小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配合他轻叹了口气。  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连澈僵硬地扭过头,看了看她那油乎乎的小爪子,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油爪印。  请注意,连某人有洁癖。  就在他正向包公的脸进化时,蔺宝忽然扭过头,用油乎乎的手擦了擦他的嘴,道:“其实吧,有时候也有善意的谎言嘛。”  他瞪大了双眸,为之一怔。当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番话。  她刚刚……给他擦嘴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蔺宝又道:“所以呢,你也不要埋怨任何一个隐瞒你的人,万一他们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呢?”  感受到了他炽热的目光,蔺宝抬眸,“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不语,依旧直直地盯着她。  神经大条的蔺宝忽然想了起来,干笑几声,道:“如果是因为刚才的动作,那个……你别介意,我们那儿都这样的。”  都哪样?  ――难道是像她这样随便给男人擦嘴?  连澈眉头紧锁,胸腔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怒气,却又听她道:“诶――连澈,这儿还有几串你要不要?”  他看着她手中拿着的美食,突然没了胃口,站起身淡淡道:“朕先走了,你吃完也赶紧回去了吧,别被人发现了。”  说罢,他便头也没回地走了。  蔺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她刚刚给他擦嘴惹他不高兴了?  她沉思片刻,觉得貌似也是,古代人都是封建思想,拉个小手都会落人话柄,更别说擦嘴这样的亲密动作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他刚才瞪大眼睛盯着她的时候,不像是在生气呢?  罢了,她没事儿想他干嘛呀!他又不是她的谁谁谁。  她摇摇头,看着夜幕中的圆月,吃着烤串,突然格外怀念啤酒的味道。  *  深夜,换了小厮衣服的蔺宝偷偷溜出了房间,直奔马厩。 【053】想不想让我帮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猫着腰,一手捏着鼻子,在沉睡的马匹中寻找着夏侯锦年御|用的马儿。  哼,夏侯锦年,谁让你这么嚣张来着,明儿个不让你出丑,她就不叫蔺宝了!  想罢,她得意一笑,怎料却是倏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眨眼间便被拽入了马厩那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一阵恶臭在鼻尖弥漫开来。  她惶恐,想要大叫,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黑夜中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那人的容貌。  然而,那容貌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泥煤,这不是她打算陷害的夏侯锦年还能是谁?只是,这货在这儿干嘛?难不成是特意等她来,然后好把她一举拿下?  她抽了抽嘴角,却听他凑到她耳旁道:“死包子,我告诉你,待会儿你要是出声,本公子定要你好看!”  说罢,他便松了手,死死地拽着她的手臂蹲在角落里,全然没注意脚下的东西。  蔺宝当然不会出声,她要是出声了,那就会有人过来查看,倘若那人发现了她在这儿,肯定会怀疑她的动机!  到时候可是百口莫辩啊!  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听说古人抓到**男女那都是要浸猪笼的!  如今,她已经把她家皇上给惹毛了,如果再出了这档子事儿,连澈指不定要揭露她的身份,然后不是死就是被逼婚啊!  想罢,她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随即传来了抱怨的女声:“该死的夏侯锦年,又跑到哪里去了!”  夏侯锦年?  蔺宝瞥了眼心虚的夏侯锦年,小声道:“找你的?”  后者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蔺宝撇撇嘴,朝那人影看去。  只见,黑夜中此人的身影略微娇小,鹅黄色的罗裙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手中的绳镖更是银光闪闪。  ――这不是年如烟还能是谁?  蔺宝忽然明了,敢情夏侯锦年吵不过人家小姑娘干脆躲马厩里了啊!还真是委屈他了!  想着他那憋屈样,蔺宝只有一个字的心声――爽!  早知道夏侯锦年的弱点是年如烟,那她以后直接和年如烟联手一起对付他好了!不然,就让连澈直接把他纳入后宫吧!  看到蔺宝捂着嘴偷笑,夏侯锦年不由气恼,低吼道:“不许幸灾乐祸!”  蔺宝抿唇,只笑不语,朝年如烟望去。  怎料,耳尖的年如烟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改变了方向,朝马厩走来,边走边吼道:“夏侯锦年,识相点赶紧出来!不然我会让哥哥收拾你的!”  哥哥?  想来是指年华吧。  看夏侯锦年那苍白的小脸,定是害怕年如烟去告状,然后年华又得罚他抄经书!那下场可真是惨不忍睹!  蔺宝瞧着年如烟愈来愈近,朝夏侯锦年勾勾手指,道:“想不想让我帮你?”  夏侯锦年猛点头。  她一笑,眸中闪烁着狡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日后在宫中必须躲着我!”  犹豫片刻,夏侯锦年点了点头。 【054】难道这货没穿衣服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见他点头,蔺宝便起身,猫着腰跑出了马厩,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自然引起了年如烟的注意。  “站住!”  话音未落,空中传来绳镖的呼啸,紧接着是女子急促的脚步声。  见状,蔺宝捂着脑袋便跑,而年如烟那个没脑子的小姑娘想也没多想便追着她跑,边跑边喊道:“站住!”  站泥煤!  瞧着跑远了,连蔺宝都不认识这儿是哪里了,她才停下,俯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艾玛,好久没这样跑过了!  穷追不舍的年如烟见她停下了,便上前边喘着气,边问道:“你跑什么啊?”  “你不追我能跑么?”  蔺宝埋怨道,估摸着夏侯锦年那小子应该溜出马厩了吧?  年如烟喘着气,粉嫩的小唇有些干燥,她抿了抿唇,道:“对了,你方才在马厩里看没看到夏侯锦年?”  “谁是夏侯锦年?”她装傻。  闻言,年如烟蹙了蹙眉,又问道:“那你看没看见一个比我高一点的男孩子?他十三岁,样子拽拽的。”  蔺宝着实想了想,摸摸下巴,道:“唔――如果你是指人那么很抱歉,我在马厩里没看到。不过马厩里倒是有匹小马十三个月了,拽拽的。”  “哎呀,你没看见就算了!”  年如烟倒也懒得同她废话,看着她一身小厮打扮,又道:“你是新来的么?――怎么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都没看过你?”  “姑娘,是这样的――我是跟着皇上来的。”蔺宝暗自替自己抹了把汗。  怎料,年如烟听了她的话,眸中露出一丝鄙夷,语气也变得刻薄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不过是皇帝哥哥身边的小太监嘛!”  “……”  当太监就这么被人鄙夷?  她暗自不爽,指着她身后惊讶道:“那不是夏侯公子么?”  “哪儿啊!”  年如烟应声扭头,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转过头时,蔺宝早已不在。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当然受不得这气,使劲儿跺了跺脚,道:“哼!死太监,再让本小姐看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语气简直和夏侯锦年一模一样。  *  回厢房的路上,蔺宝着实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尼玛,谁说她坏话了!  她闷闷地揉着鼻子,如之前那般从窗户钻了进去,刚进去,便看到一个人影裹着被单直直地坐在她床上。  蔺宝一惊,瞧清来人的容貌,不由一怒,“夏侯锦年,你在我房里干嘛!”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会儿回去,年如烟那个男人婆肯定早就在厢房里等着了,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把你供出来?”  夏侯锦年得瑟道,裹紧被单呈“大”字霸占着她的床,生怕她赶他走似的。  不对,这么热的天,夏侯锦年裹被单干嘛?脑子进水了?  她狐疑地看去,却在那被单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了夏侯锦年那白嫩的小皮肤。  她懵,难道这货没穿衣服?!  宛如雷劈――蔺宝僵硬在原地。 【055】夏侯锦年,你这个恶心的大混蛋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那异样的目光,夏侯锦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最后咳嗽道:“咳咳,看什么看,本公子的身子岂是你能亵渎的?”  “……”  她囧,既然不给看,那他干嘛脱光了衣服躺她床上?和衣而睡又不会死,而且她都还没同意他睡在这儿呢!  见他不吭声,夏侯锦年又道:“你要么在门口老老实实地守着,要么就打地铺,反正别想着和本公子睡一张床!”  啧啧,听听他那自以为是的口气,敢情还真把自己当天地老儿了似的!  可偏偏,蔺宝就不吃这一套!  她双手环胸,秀眉一挑,“夏侯小金鱼,你好像忘了我在马厩里说的话呢,要不要我去找年如烟来给你重温一下?”  话音一落,夏侯锦年便坐起身,稚嫩的脸上满是傲气,道:“哼,本公子现在反悔了!你不过是个小太监,能拿本公子如何?”  哟,看来夏侯锦年最近吃错药了,居然敢和她直接对着来了!  蔺宝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边跑边吼道:“着火啦!夏侯锦年放火啦!”  闻声,众人连衣服都未穿好便出了门,却是连半个火星子都没望见,只看到衣衫不整的蔺宝跌坐在地上。  连澈匆忙赶来,瞥了眼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蔺宝,问道:“出什么事了?”  看到自家皇帝大人来了,蔺宝狗腿地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哭丧着脸,道:“皇上,你要为小包子做主啊!”  连澈蹙眉,“究竟是怎么了?”  蔺宝指着还在屋内慌乱穿衣服的夏侯锦年,道:“奴才去了趟茅房,回来便遭到夏侯公子非礼,他还说……还说——”  她欲言又止。  连澈瞥了眼同样是衣衫不整的夏侯锦年,看向蔺宝,继续道:“他还说什么了?”  蔺宝缓了口气,道:“他还说自己心仪皇上已久,看奴才和皇上走得近,就想除了奴才,做皇上的面首。”  “……”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投以夏侯锦年鄙夷的眼光,后者则憋屈得百口莫辩。  唯独连澈,淡定地瞥了眼吹牛不打草稿的蔺宝,又望向夏侯锦年,道:“锦年啊,你前阵子不是喜欢如花的么?”  “皇表兄,这纯属误会!你别听那个小太监瞎说!”  夏侯锦年愤愤道,小脸气得通红。  就在这时,蔺宝幽幽地插了句嘴,道:“那你大半夜脱光衣服来人家房里作甚?”  众人一听,立即明了,认定了夏侯锦年“非礼”蔺宝的事实,后者依旧百口莫辩。  他纠结,难不成要说自己为了躲年如烟这才跑到一个小太监房里的?可是,脱光衣服这件事儿又怎么解释啊!  他无比头疼。  倏然,绳镖撕裂空气的声音刺痛了众人的耳膜,一甜美女声自空中传来:“夏侯锦年,你这个恶心的大混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年如烟双眸氤氲,手持绳镖,孤身站立于屋檐之上。 【056】朕就是护着她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蔺宝看着她那委屈的小眼神,联系起她对夏侯锦年的一系列行为,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货分明就是喜欢夏侯锦年嘛!  想罢,她抬眸同情地望向年如烟――艾玛,如烟妹子,真是为难你喜欢他了,这年头还有姑娘喜欢他多么可喜可贺啊!  怎料,年如烟却丝毫不接受她的同情,从屋檐一跃而下,指着她,道:“哼,原来是你!我看分明就是你不要脸**锦年的!”  锦年?  艾玛,小姑娘,你叫这么亲热作甚?方才是谁嚷着说要好好教训夏侯锦年的?  还有,她刚才不是骂夏侯锦年混蛋了么?怎么话锋一转,变成她的不是了?  蔺宝憋屈,从地上站起,拽了拽连澈的衣角,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连澈不知怎的,心中生了闷气,冷声道:“如烟,不得放肆!”  “皇帝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方才去马厩的时候,就是她和夏侯锦年在一起的,还故意把我引走了!”年如烟吼道。  闻言,蔺宝一怔,还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脑筋转得这么快,居然一下子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连澈只淡淡道:“那你去马厩作甚?”  “……”  年如烟微怔,一时无言以对。  蔺宝差点没对她家皇帝大人拍手叫好了,这简直就是神回复嘛!  一时间,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谁也不敢吭气儿了。  愣了好半晌,年如烟跺了跺脚,眼里闪烁着泪花,“皇帝哥哥,你就是护着这个小太监对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这么说来倒也是,如若换成常人像蔺宝那样大半夜扰人入睡,连澈定然直接让如花将其拉出去砍了,可――  焦点再次凝聚到蔺宝身上。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听在这知了声此起披伏的夏夜中,连澈淡淡道:“朕就是护着她。”  霎那间,惊起一片哗然。  蔺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连澈。  泥煤,他这不是把她往刀尖上推么!  要知道古人可是最鄙夷同性恋的了,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而她不过是个小太监!好吧,虽然她不是真的太监。  蔺宝只觉得脸皮发烫,垂着头看着脚尖,心中懊恼不及,早知如此,她就直接把夏侯锦年赶出去了,干嘛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  相较于她的慌乱,连澈依旧波澜不惊,望向夏侯锦年,道:“锦年,日后再乱闯他人房间,朕便直接将你许给如花了。”  噗――如花?  蔺宝幸灾乐祸地看着夏侯锦年那苍白的脸色,只是他的眸子里暗含着一种异样的情愫,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了。  年如烟咬紧下唇,倔强地睁大眼,看着连澈,声音微颤,道:“皇帝哥哥,你欺负我!”  “……”  连澈头疼,一手揽过蔺宝,摆摆手,道:“如烟,你且回去歇息吧,改日朕再找你哥哥好好谈谈。”  语毕,未等众人反应,他便带着蔺宝离开了。 【057】手里捏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蚊子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瞧着两人走远了,众人便散了,唯独夏侯锦年和年如烟还留在那儿。  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地单独相处,夏侯锦年用手肘撞了撞闷闷不乐的年如烟,道:“诶――你看他俩是不是真有一腿?”  闻言,年如烟抬眸瞥了眼两人逐渐模糊的背影,闷闷道:“真有一腿又怎样?现在我们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年如烟,把‘我们’改成‘我和你’,我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夏侯锦年嫌弃道,干脆往边上挪了挪。  听了他的话,年如烟倒也不恼,反正早就习惯了,只是淡淡道:“呵――那你就想和如花扯上关系吧?”  如花……  他抽了抽嘴角,侧眸看着她,道:“年如烟,我觉得如花的胸都比你的大。”  语毕,年如烟当真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胸,瞪着他,羞红了脸道:“夏侯锦年,你找死是不是?”  ――这货居然拿她和如花比!  夏侯锦年看着她那终于女人一点的表情,嘲讽道:“哟,还真看不出来你个男人婆竟然还会脸红!本公子还以为你脸皮厚着呢!”  ――要是不厚,她怎么会自从年华当了太傅便一直对他死缠烂打?  年如烟气得甩起绳镖,朝他打去,道:“夏侯锦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这些年到底是谁不要脸啊!”他侧身躲过了绳镖,却不料绳镖竟将那微敞的衣襟给拉开了,他白花花的胸膛就这样呈现在她面前。  夏侯锦年第一次对着她红了脸。  年如烟一怔,看着他胸前的两个红点点,面色绯红,收起绳镖便溜之大吉,独留他一人裸着胸膛在长廊上吹夜风。  他咬牙――臭丫头,看他下回如何收拾她和那个小太监!不如让他俩一起做对食夫妻算了!  *  这边,连澈同蔺宝走在静悄悄的小道上。  酝酿了半晌,蔺宝终于开口道:“连澈,你方才为什么要帮我?”  只见连澈步子一滞,干脆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她,勾唇道:“怎么,不希望朕帮你?”  她挠了挠头,她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一点想不通――他方才不是还在同她赌气的么?怎么现下还帮她?  而且,他就不怕回宫之后会落人话柄么?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连澈又淡淡道:“你请朕吃了东西,朕自然要帮你。”  话音刚落,蔺宝只觉得心有些暖暖的,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只会一味地要求别人,却从没想过他也会报恩。  她抬眸,望向他的双眼。  连澈也垂眸,两人四目相对,耳畔响起声声蝉鸣,唔――还有烦人的蚊子叫。  倏然,他垂首,抬手伸向她的脸庞,眸子里是满满的认真。  她微怔,看着他低头将手朝她伸来。  ――艾玛,他家皇帝大人这是要作甚!  就在这无比神圣的时刻,她只觉得耳发似乎被人微微扯了扯。  垂眸一看,连澈已收回了手,手里正捏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蚊子。 【058】只有一张床榻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囧,敢情他是在帮她逮蚊子,她居然有那么邪恶的想法。  咳咳,真是老脸都要丢光了。  捕捉到她眸中的一丝尴尬,连澈勾唇,将那只可怜的小蚊子弹开,淡淡道:“过了明日,便随朕回宫吧。”  过了明日?  蔺宝蹙了蹙眉,“可我们不是才出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更何况,她都还没玩尽兴呢!  算了,只要有夏侯锦年在这儿,她永远都别想玩得尽兴了,不对,根本就是连玩都玩不了!  连澈听到她的那句“我们”,心尖滑过一抹暖流,目光柔和了些,只道:“如今的天下怕是远没有这么太平。”  他的话颇为深奥,蔺宝不懂。  不过,她敢肯定的是——应该和朝政有关,所以他才不得不回去处理。  唉,主子都下令了,做奴才的还能如何?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学着他的口气,道:“那奴才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奴才?  连澈哑然,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故意揉乱了她的发,道:“今后不必称‘奴才’了,听着怪不舒服的。”  “……”  她无语,难道回宫以后要这么光明正大地像在现代那样自称?算了吧,到时候她还不被那些小太监的唾沫星子淹死。  而且,这样无异于是在引人注意!  万一有人怀疑她和他的关系,那可就惨了!  见她不语,连澈又道:“不必担心,有朕在,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这一句话说得颇为认真,蔺宝险些误会了他的意思!  曾记得,以前听人说过——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在”。  这样的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是情侣间才会说的,可是如今他却这样对她说,叫人如何能不误会?  不过,幸好她没误会。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您老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去睡觉了。”  说罢,她打着哈欠转身便想溜,却不料被他从身后拽住了手腕。  她愕然,“你——”  “你觉得你还能回去?”他挑眉,并未作过多的解释。  蔺宝一听,貌似也对,万一夏侯锦年那个小渣渣还在那儿等着她呢?她这会儿回去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想罢,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见状,连澈脱下了外袍,扔到她怀里,道:“赶紧披上!待会儿千万别得了风寒传染给朕。”  “……”  蔺宝抽了抽嘴角,按照言情剧的情节走向,他不是应该很体贴地把衣服给她披上么?怎么就这样把衣服随便扔给她了?  难道这就是现实和言情剧的差别?  她缄默不语,利索地披起了衣服——反正做人也不能亏待自己,有衣服穿就不错了!  待她回神时,已经被连澈带到了他的厢房里,毕竟是皇帝啊,这厢房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寝宫。  想来,在这儿睡一觉定然舒服!  不过——  她环顾四周,却是只发现了一张床榻,正要开口问问,却见他已脱起了衣服。 【059】小包子,朕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等等,他脱衣服干嘛?  蔺宝脑子一抽,双眸怔怔地看着他。  只见他长指灵活,一件件衣服剥落在地,不过最后并没有如她所愿脱得光光的,而是走到屏风后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那洁白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蔺宝甚至都有些不忍上去染|指了。  见她未动,连澈微微蹙眉,道:“你不是困了么,还不来睡觉?”  咳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话说得有多暧|昧,瞧他说得这么顺溜,别人看了还以为他俩是老夫老妻的呢。  蔺宝磨磨蹭蹭地去关了门,走过去站在离他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颊微红。  沉默半晌,她这才道:“男,男女授受不亲,要不我睡地上算了。”  闻言,连澈双眸一挑,双手环胸,打量着她,嫌弃道:“啧啧啧,小包子——朕还真看不出你是个女的。”  “……”  她怒,先前他说她没有料,她可以忍!至少,没有料好歹也是个女的吧?可他这回倒好,直接说她不是女的了!  简直就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她握紧了小拳头,咬牙道:“连澈!你不毒舌要死啊?”  “不会死,但是——”  他顿了顿,迈步朝她走来,随即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同她平视,道:“这样的话,朕会觉得有乐趣。”  乐趣泥煤!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先前瞧着他人模人样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谦谦君子,想不到居然还是个腹黑的大无赖!  见她好像真动怒了,连澈也不再同她说笑,转身走向床榻,将厚厚的棉被把床榻隔开,又取出了新的薄被。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蔺宝狐疑地看去,却见他已弄好。  连澈脱了鞋袜上了床,极其自然地拉过一旁的薄被,指着被隔开的另一方,道:“你睡那儿。”  和他一起睡?  蔺宝懵,“你不是有洁癖么?”  话一出口,她看到连澈微微愣了愣,随即便恢复了平常的面孔,对她淡淡道:“朕从来不会亏待女人。”  她听了只觉得耳根子发烫,却见他已经躺了下去。  纠结半晌,蔺宝还是觉得不要过去得好。  毕竟她和他不过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说白了现在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不小心发生点什么可就糟了。  虽说他不是那样冲动的人,但是她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有不妥。  更何况,这儿可是古代,女儿家的清白可是看得想当重要。  她以后还要带着清白身和美男逍遥江湖呢,现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想罢,她便走到了檀桌旁,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静静地发起呆来。  其实,就算她不和他睡一张床,连澈就已经辗转难眠了。  他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话——“你不是有洁癖么?”  是啊,他不是有洁癖么?可他怎么会愿意和她睡一张床?  不对,那丫头貌似没上|床吧? 【060】——泥煤,他刚才在做什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想着,他猛地起身,却见她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朝她走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去床上睡吧。”  床上?  蔺宝推开他的手继续趴在桌上,打着哈欠道:“没关系的,我在这儿趴着也挺好的,你还是赶紧回去睡吧。”  闻言,他挑眉,道:“朕可是听御医说,趴着睡觉会导致上肢麻木酸痛,且会腹胀打嗝,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  蔺宝一个机灵挺直了身子,却又听他道:“最重要的一点――那可是会让人变笨的。”  “……”  她可不信这个会让人变笨,不过――为毛她觉得肚子有些胀气呢?老是想打嗝。  捕捉到她眸中的惊慌,连澈笑笑,“所以说――听朕的,去床上睡着,省得在这儿着凉了,朕还得花钱给你请郎中。”  “……”  口是心非!  不过,蔺宝倒真有了几分倦意,顺着他的意利落地爬上了床,连衣服都没脱,毕竟穿着衣服她比较有安全感。  只是,她的那些小心思连澈又岂会不明白?  见她躺好,他便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了床。  没过多久,耳畔便传来了她浅浅的呼吸声,伴着窗外的蝉鸣,他觉得心里很踏实,这样的感觉竟是如此奇妙。  耐不住,他用手肘撑着身子,隔着棉被偷偷瞄着她。  只见在那月光的衬托下,她的小脸愈发白皙,那果糖色的嘴唇甚是柔软,他看得下腹一紧,不由地一怔。  ――他这是怎么了?  往日纵使有无数美人在他身边,有意无意地挑|拨他,他都坐怀不乱,更不要说这样的突发情况了。  若说是意外,那么上次的还好解释,可是这次的呢?  他怎么会这么没用,竟然看她一眼就有了反应?!  连澈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真是太失败了!  然而,羞愧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事情――  之前曾听那名国师提到过,若是遇到了那有缘之人,只要他在毒发之日能和她同房,便定能破除诅咒!  数年来,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反应,更别说什么同房之类的了。  可是,自从知晓她是个女子,他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反应!  那这岂不是说明――  “唔……”  蔺宝忽然翻过了中间隔着的棉被,直朝他压来,还发出一声声软糯糯的呓语!  他倏然中断了思绪,双眸睁大,怔怔地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粉唇,缓缓将手伸向了她的唇瓣。  然,就在指尖触碰到她的唇瓣时,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感将他猛地惊醒。  他赶忙别过了脸,双颊是难得的绯红。  ――泥煤,他刚才在做什么!  不再多想,他黑着一张脸将她推到一旁,这一推正好把蔺宝给弄得半醒。  她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朝身旁撑去,准备起身,怎料手下却摁住了一个滚烫无比的硬棒!  倏地,她睁开了眼―― 【061】把裤子给朕解开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想也没多想,她赶忙缩回了手,使劲儿摇着连澈,道:“连澈,着火了!着火了!”  只见连某人原本白皙的俊脸,黑中透红,红里透黑,委实滑稽,活像话剧里的包公。  见他黑着脸,蔺宝以为是自己扰了他的好梦,便又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刚才摸到了一个好烫的东西!它还――”  “闭嘴!”  她话还未说完,连澈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满是窘迫。  蔺宝颇为纳闷,却见他面色潮红,低低地喘着气,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眸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懵,“你怎么了?”  闻言,他抬眸看向她,终是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道:“要么帮朕,要么朕现在就吃了你!”  帮?  蔺宝瞥到他身下支起的小帐篷倏然红了脸,回想起他的种种反应,以及刚才手上的触感,她顿时明了。  泥煤,原来她刚才摸着的是――  骤然回神,却见连澈一副等不及的模样,她抿了抿唇,“怎么帮?”  “身子和手你选一样!”  他不耐烦道,鼻尖嗅着她的体香,下面的小帐篷也愈撑愈大。  蔺宝只觉得面上一燥,咽了口唾沫,道:“那……就手好了。”  听罢,连澈缓缓舒了口气,翻身坐到一旁,道:“把裤子给朕解开。”  解开?  蔺宝只觉得喉头一紧,连耳根子都烫起来,将手颤巍巍地伸向他的裤头,却是突然又缩回了手。  他微怒,“你怎么这么慢!”  “那个……要不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我……我不会啊……”她硬着头皮道,早知如此她方才就不要胡乱摸来摸去的了!  现在可好,惹火上身了!  见她打起了退堂鼓,连澈自然不愿意,攥紧她的手,声音沙哑道:“蔺宝宝,你要是敢反悔,信不信朕明儿个把你赏给如花!”  如花?!  蔺宝一个激灵,避开了这个话题,抽回了自己的手,朝后缩了缩,道:“其实吧,我不叫‘蔺宝宝’。”  话音刚落,连澈便有了种想要拍死她的冲动。  ――泥煤,现在都神马时候了,她居然说这些有的没的!  见他动作一滞,蔺宝有些小得意,原来转移注意力也是很好的办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连澈咬牙道:“那你叫什么?”  “咳咳,去掉后面一个‘宝’就好――蔺宝。”她如实道,毕竟她可没忘记他说过他最讨厌欺瞒和背叛。  蔺宝?  连澈只觉得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他出神,蔺宝正欲偷偷溜下床,怎料却被连澈一手拽住,双眸里满是魅惑,道:“蔺宝,只要你帮了朕,朕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么说来――  她眨了眨眼,“意思就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  “只要不过分。”他承诺道。  蔺宝打起了小算盘,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心中酝酿开来,爽快道:“好,成交!”  见她答应,连澈终是忍不住上前再次将其扑到! 【062】小澈,你好啊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挣扎几番这才道:“泥煤,不是说好了用手么!”  “……”  他抬眸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迷离,趁他发愣,蔺宝便将他给推开了,颇有女王范道:“自己把裤子脱了!”  他愣,当真坐起来解裤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便道:“不行,你替朕解!”  她怒:“你又不是没手!”  “蔺宝!”他低吼一声,像极了一匹蓄势待发的野狼,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仿佛她是他看中的猎物一般。  好吧,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为了以后能尽情掰倒夏侯锦年,她拼了!  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裤头,看着那几乎要被胀破的小亵裤,她的手有些哆嗦。  连澈迫不及待地脱掉了外裤,声音愈来愈沙哑,道:“速战!”  速战?  ――怎么速战?  她懵,看着他别过了脸,侧颈处是一层薄汗,双颊也甚是绯红。  ――他这是要她动手了么?  蔺宝看着那鼓鼓的帐篷,咽了口唾沫,闭上眼别过脸,利落地脱掉了他的小亵裤。  兴许是害怕,她不敢扭过头来,伸手轻轻戳了戳那个小家伙,连澈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她不禁有些好奇,慢慢扭过头,呆呆地看着,问:“这……这是什么?”  他缄口不语,喉头一紧。  ――尼玛的臭丫头,问这种问题作甚!她不知道她那副天真的呆萌样有多撩人么!  他的沉默让蔺宝愈发好奇,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抬头道:“唔――你兄弟小澈么?”  噗――  连澈差点没被她给笑死,说“兄弟”他可以接受,只是“小澈”又是怎么回事?!  然,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蔺宝已经很“礼貌”地和小澈打起招呼了――  “小澈,你好啊。”  “小澈,你这么烫是生病了么?”  “小澈,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  连澈突然有些想要一巴掌拍晕自己的冲动。  早知道她会这样,他就不要逼着她“帮”他了,这下可好――净帮倒忙!  他黑着脸拍开她的手,穿好亵裤换好了衣服,冷着脸出了门。  “诶――你去哪儿啊?我还没和小澈说再见呢!”  她急急喊道,走在前首的连澈步子一顿险些栽了个跟头!  ――尼玛,他发誓,他以后一定要让御医帮她看看脑袋,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蠢!  蔺宝看着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不由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还真是小气,让他兄弟和她说句话都不可以。  只是……他不是要她帮他的么?他怎么自己走了?这样的话,那她日后岂不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欺负夏侯锦年了?  蔺宝蹙了蹙眉,纠结着要不要出去找他,可是一想到可能会遇到夏侯锦年和年如烟,便缩了回来。  算了,指不定他是找夏侯锦年帮忙了。  不过,说来也怪,他到底要她帮他做什么呢?――帮他脱裤子而已?明显不可能嘛。  她琢磨着,有什么东西需要用身子和手帮忙的? 【063】他好像……是喜欢上她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待连澈在澡房冲完冷水回来已经破晓了,蔺宝也霸占着一张床睡得挺香。  他黑着脸看着还留着哈喇子的蔺宝,既无奈又好笑。  ――无奈的是,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不能拿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样;好笑的是,他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她居然不懂装懂,还和什么小澈聊得起劲!  想来都令人啼笑皆非。  他摇摇头,上了床裹着薄被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出了神。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她极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不然他不会只对她有感觉!  只是现下还不能武断,还得等到下一个毒发之日方可确认。  如若她真的是,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娶她为妻,封她为后,而他――也只会有她这一个嫔妃。  可若她不是……  想到此处,他的心竟有些莫名的失落,一种担忧和后怕占据他的大脑,而这些他则从未亲身体验过!  哪怕是父皇仙逝,他都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就好像……好像在担忧自己心爱的东西随时被夺走似的。  连澈不禁有些诧异自己对她的感情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被一种奇异的情绪所取代。  他觉得,他好像……是喜欢上她了。  *  翌日一大早,蔺宝便被鸟鸣声给惊醒了,扭头一瞥,连澈却不在房内,若不是床榻的另一边还有温度,她甚是会以为他一整晚都没回来。  换好了小厮的衣服,蔺宝便准备出门了,只是看着那件被换下来的肚兜有些头大。  她现在有了裹胸带自然用不上肚兜了,若是把这肚兜放在自己身边那就等于把定时炸弹放在了自己身边,她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  而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肚兜拿到他人身边去――这个“他人”的最好人选便是夏侯锦年!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不是连澈,那么很肯定地告诉你――蔺宝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连澈帮过她,她自然不能落井下石!  蔺宝勾唇,将肚兜用包裹包住,向下人打听了夏侯锦年的住处便偷溜了进去,还将肚兜拿出来放在枕头底下。  当然,要陷害他,可不能做得这么完美。  蔺宝特地将肚兜的一角露了出来,为的就是能被人发现!如果她猜的没错,想必年如烟一定会来夏侯锦年的房间搜查的!  准备好了一切,蔺宝便暗自窃喜着溜出了夏侯锦年的厢房。  哼,夏侯小金鱼,这回你可死定了!  *  来到赛马场,蔺宝便只看到连澈一身白袍御马飞奔,潇洒的身姿和那不羁的侧脸很是着迷。  只是――  她目光下移,好奇地盯着他的小腹处。  唔――也不知道小澈的病好了没有。  见她来了,连澈骑着马到她跟前停下,跃身下了马,道:“吃过早膳了没?”  蔺宝不语,依旧好奇地看着他的小腹处。  见她不答话,连澈纳闷地问道:“看着朕作甚?”  蔺宝抬起头来,道:“小澈好些了么?” 【064】皇上,大事不好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  他嘴角微抽,却见她双眸清澈无比,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亵渎她的美好。  连澈顿时不淡定了――为毛他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清纯是装出来的呢!  见他不语,蔺宝又好奇道:“好奇怪,小澈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  他无语,它要是能说话,岂不是真会和她聊起天来?  罢了,有的话真不能和她说明白了,不然解释起来又得费一番力气,他可没这么蠢。  瞥了眼只到自己肩膀的她,连澈擒住了她的手腕,道:“说这么多话你也不饿?――赶紧陪朕去用膳。”  “噢。”  一根筋的蔺宝没头没脑地应和着,半晌才盯着他擒住她的那只手,发起了愣。  ――不对,古代人不是都很忌讳男女拉拉扯扯的么?若说是以前他不知道她是女的就算了,可如今他知道了,怎么还做出这样越矩的事情来?  蔺宝不解,抬眸看着他,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道:“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皇上你能不能把我的手给放开?”  连澈想也没想便回道:“朕说过了,不能把你当女的,而且朕也看不出你是个女的。”  “……”  她撇撇嘴,早知道他会和上次一样这么回答,她索性就不问了,直接把手抽出来不就得了?  想罢,蔺宝当真把手给抽了出来,并未注意到连澈脚下的步子微顿。  他想――她或许,只是还不习惯吧。  *  用过早膳,又同连澈回到赛马场骑了会儿马,这一天差不多就过去了。  蔺宝觉得自己这一天简直就是在虚度光阴,直到――  “皇上,大事不好了!”  才用过晚膳的连澈正准备沐浴,便被老管家给喊住了。  他眉间轻轻打了个结,面色不悦,道:“何事?”  老管家一边喘着气,一边道:“年姑娘又和夏侯公子吵起来了!两个人都动起了手,如今正在屋檐上斗着呢!”  闻言,连澈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你就说朕睡了,去不了了,随他们打去,只要别――”  怎料,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头顶传来砖瓦迸裂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争吵声和打斗声。  连澈手疾眼快地起身,推了老管家一把,搂着蔺宝便奔到了门外,回眸时方才还完完整整的厢房眨眼间便塌了屋顶。  老管家从地上一手扶着腰艰难地站起身,看着自家主子搂着一个小厮,不由憋屈,心里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昏倒了。  蔺宝只觉得心跳加速,还没反应过来,连澈便拥着她奔出了厢房,看着还在废墟上打斗的二人,她险些没吓个半死。  ――泥煤,这两个冤家就不能去别处动手么!在这儿动手也就算了,下手居然这么狠!  就在她暗自愤愤不平的时候,连澈黑着脸出声了:“赶紧给朕住手!”  话音一落,那二人当真停了手,不情不愿地走到连澈跟前。  乍眼一看,二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怎么回事?” 【065】皇表兄,你干嘛打我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在房里偷袭我!”  ――“他偷了我的肚兜!”  二人一齐开口道,气势相当,完全不在意身上的伤。  然而,话音一落,二人又齐齐开口道――  “夏侯锦年,我什么时候偷袭你了!”  “年如烟,那肚兜根本不是本公子偷的!”  言罢,两人不甘示弱地瞪着对方,巴不得将对方吃掉似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肚兜?  蔺宝一愣,难不成她早上把肚兜放到夏侯锦年房里真被年如烟发现了?  啧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连澈蹙着眉,看向年如烟,问道:“如烟,你哥没教过你么?――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别把‘肚兜’挂在嘴边!”  “可哥哥说了做人要诚实!”不及连澈胸口的年如烟毫不客气地反驳道,那模样岂是“泼辣”能形容得了。  “噗――”  方才倒下去的老管家顿时满血复活,虽然早有耳闻年丞相的小妹伶牙俐齿,可他也没想到会伶牙俐齿到这种程度啊!  闻声,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老管家,于是――老管家又被众人鄙夷的眼光“杀”死了。  连澈见识到了年如烟的利嘴,便又扭头看向夏侯锦年,“锦年――”  话刚出口,夏侯锦年便冷着脸道:“皇表兄,你休要让我和那个死丫头道歉,年华哥哥说过做人得有骨气!”  “……”  连澈突然有种想要立马把年华叫来的冲动,指着他的鼻子好好质问他一番,他怎么能这样教连国未来的栋梁!  只是,这些话的的确确是真理啊!  他头疼地用手扶着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们都退一步――锦年把肚兜还给如烟,如烟也别再追究了,这样可好?”  “不好!皇帝哥哥,这肚兜都被他染指了,如烟要新的!”  年如烟不屑道。  “死丫头!本公子才不想碰你的东西,看着就恶心!皇表兄,麻烦你把这个死丫头嫁给京城首富的儿子算了!”  夏侯锦年嫌弃道。  闻言,年如烟气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起来,瞪着他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身边哭边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夏侯锦年得瑟道:“哼,小丫头片子,跟本公子斗你还嫩了点!”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上便起了一个大包,想都不用想,这时候敢对他动手的,除了连澈还能有谁?  他哀怨地抬头,捂着大包看着夏侯锦年,“皇表兄,你干嘛打我!”  “自己回去把《诗经》抄个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回宫!”  言罢,连澈便同蔺宝走了。  一百遍……  夏侯锦年在风中凌乱了,上次的《论语》他都还没抄完啊,这回他非得等个十年八年才能回宫了!  ――等等,有点不对啊!  他微微眯眼,他亲爱的皇表兄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眼熟得好像是……死包子!对,就是那个叫小包子的死太监!  他咬牙,她这回居然又看到他出丑了! 【066】一两银子一句话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厢房被毁,连澈自然是没了睡觉的地方,如此他便也打起了小算盘。  想罢,他止住了脚,转过身正经道:“小包子,你也看到了――朕已经没有休息的地方了,所以朕决定委屈一下去你房里睡一宿。”  睡一宿?!  蔺宝倏然睁大了眼,想起了昨晚的尴尬,她干笑着拒绝道:“呵呵呵――我看就不必了吧,这儿这么多房间,您随便挑一间不就行了?干嘛要委屈您的龙体和我挤一张小床呢?”  似乎早有预料,连澈装模作样地杵着下巴思考了半晌,便道:“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你比较有亲切感,和你挤一张床朕会有安全感。”  安全感?  蔺宝的眼皮跳了跳,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怕半夜有人轻薄他不成?不过,他有安全感,她就不会有安全感了!  瞥见她眸子里的不情愿,连澈挑眉,“怎么,小包子是嫌弃朕?”  笑话,她哪儿敢嫌弃他啊!她可是连嫌弃的功夫都没有呢!  蔺宝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和他好好讲讲大道理,然后再婉拒他,可还未开口便听他继续道:“这样吧,你让朕去你床上睡一晚,朕就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银子!  蔺宝听得两眼放光,尽管心里早已汹涌澎湃,可还是故作镇定道:“这个嘛……”  “五十两总行吧?”他扬扬眉毛。  五十两啊!  蔺宝直点头,道:“好,成交!不过,只许在床上睡觉,不可以让我陪你做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  连澈蹙了蹙眉,“聊天也不行?”  蔺宝想也没想直接摇头,否定道:“不可以!只许睡觉!”  “一两银子一句话也不行?”  他狡猾道,活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看着自己的小绵羊慢慢走进陷阱。  要知道蔺宝可是最爱钱了,对于他的条件,她自然接受,点点头道:“你自己说了的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看到她那地主婆的样子,连澈勾唇笑了笑,眸子满是温和。  不过,蔺宝倒也不是守财奴,她满心欢喜地拽着连澈往自己房里走,边走边道:“吖哈,那待会儿等你睡到床上,说的每一句话可都得付钱了。”  见她这么心急,连澈也只是笑笑,随她牵着他的手朝前走。  他在想,如果银子能满足一切的话,他可不可以以江山为聘娶她为妻。  虽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可他已经有强烈的预感――她就是他的有缘人!这种感觉,绝对错不了!  现在唯一缺少的,不过是在毒发之日得到验证罢了!  如果她是,他一定会给她这天下无比尊贵的名分,至于那什么和他有婚约的丞相千金,有多远就滚多远!  想罢,他不由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  沐浴后,连澈躺在床上,哀怨地叹了口气,瞅着坐在椅子上的蔺宝,闷闷道:“你不困么?干嘛一直看着朕。”  闻言,蔺宝便持笔在宣纸上画了一横,道:“一两银子。” 【067】怎么,你喜欢江湖男子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  连澈只觉得自己原本多美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了极点。  他以为,他花了银子,这货至少能陪他躺在床上陪他一起聊天吧?可是这货就搬了椅子到床边,还找了文房四宝随时记录她赚了多少银子!  泥煤,这不是他的初衷好么!  连澈黑着脸,终是掀开被子坐起了身,盯着她道:“蔺宝,你就不能陪朕在床上躺会儿聊会儿天么?”  聊天?  对啊,只要她主动聊天,他就会说话,说话就可以赚到很多银子了嘛!  蔺宝小脑袋转得飞快,将笔搁在一旁,脱了鞋爬上了床,道:“那你要聊什么啊?”  闻言,他稍稍怔了怔――对啊,他要和她聊啥啊?  见他不吭声,蔺宝有些急了,为了自己的银子豁了出去,道:“对了,你早上的时候还没回答我小澈怎么样了呢。”  “……”  他嘴角微抽,尼玛――她不提这个是会死么?  见他黑着脸,蔺宝生怕他不说话了,便换了个话题,道:“那――我问你,你有认识江湖上的人么?最好是男的。”  “问这个作甚?――征婚?”他侧眸不爽。  蔺宝害羞地挠了挠脑袋,道:“其实倒也不是啦,你只管说有认识的不?最好是武功一流的美男子,而且尚未婚配!”  她说得甚是兴奋,双眸里满是憧憬和向往,可她愈是兴奋,他就愈是不爽。  强压住心头的酸意,他淡淡道:“朕素来不和江湖人士来往。”  蔺宝一听,眸子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见她如此,连澈不由地心疑,问道:“怎么,你喜欢江湖男子?”  “那是!如果有一天能像小说里那样,能和一个美男子傲游江湖携手共度余生,可是我最向往的事情了!”她倏然又兴奋起来,身上散发出的光芒继续要将整个黑夜点亮。  然而,听了她的话,连澈却渐渐沉默起来。  不可否认,她所向往的,正是他办不到的。  纵使他是一国君王,拥有无数子民和富贵,可是却唯独不能拥有自由和洒脱。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那……如果是其他的男子想要和你共度余生呢?”  毫无疑问,他口中的“其他男子”便是除了江湖男子以外的男子。  蔺宝认真地想了想,道:“这就得看我喜不喜欢了,如果喜欢的话,自然会接受了,大不了偶尔出去游玩什么的嘛。”  他缓缓舒了口气,却又听她继续道:“不过,如果是什么王公贵族,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话音一落,他的心便被骤然捏紧,瞳孔微缩,道:“为何?”  “因为王公贵族里免不了要勾心斗角啊,这样的生活虽然荣耀无比,却很是艰辛。我宁可嫁给一个农夫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也不要用尽心机去算计别人。”  她坦然道,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的淡漠,也未注意到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更未注意到屋内早已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澈倏然感到有些累了。 【068】朕说了朕不吃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他翻身睡下,未等蔺宝反应,便道:“朕困了,熄灯吧。”  “啊?”  蔺宝大跌眼镜,他这才说了几句话啊,她都还没赚够银子呢,他怎么就要睡觉了!  似乎是嫌她啰嗦,连澈捻起床头的碎银子,直朝油灯射去,只听“嘭——”的一声,屋内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蔺宝素来怕黑,朝他那方挤了挤,道:“诶——你真睡了?”  回应她的,是他浅浅的呼吸声。  蔺宝不由地泄气,借着月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赚了多少银子,算上他先前同她说的话,估摸着有五十七两银子了。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想来若是能在宫里好好混一阵子,等赚够了银两,她便偷偷溜出宫去,先恢复女儿身再开家小吃店,赚足了老本便浪迹天涯去!  当然,若是能遇到个武功好长得又不赖的美男,她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想罢,蔺宝乐滋滋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  翌日蔺宝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回宫的马车上了,而连澈正在一旁批阅着奏折,看他一脸冷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难道是她家皇帝昨晚没睡好?  蔺宝猛地坐起身,若是他没睡好,那五十两银子岂不是拿不到了?!  听到动静,连澈并未转身看她一眼,抬手提笔在奏折上写着字,淡淡道:“若是饿了,边上有饼子和点心。”  闻言,蔺宝还当真觉得有些饿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倒也不矫情,伸手便抓起饼子吃起来。  想来应该是刚做好的,这饼子还热着。  一股浓郁的葱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蔺宝吃得欢喜,望向一言不发的连澈,道:“你要不要也吃个饼啊?挺好吃的呢。”  话音一落,她便将手里啃得惨不忍睹的饼递到他面前晃悠着。  连澈终于掀睫抬眸看了她一眼,瞥了眼她手里的饼,道:“你自己吃吧。”  说罢,他便又埋下了头去。  蔺宝对于他的淡漠并未有多敏感,顺手抓了块点心,递到他面前,又道:“那点心呢?——看着挺好看的呢。”  “朕说了朕不吃!”  他微恼,一时气躁,竟冲她吼了起来。  蔺宝微怔,抓着点心不知所措。  半晌,连澈这才缓过神来,喘了口气,低声道:“你自己先吃着吧,朕还有事要做。”  ——那他的意思是她给他吃东西是没事儿做么?  蔺宝撇撇嘴,倒也没太在意,自己又欢喜地吃起东西来了,反正她本来就没事儿做嘛!  吃饱后,差不多也到宫里了。  下了马车,连澈便直奔朝阳殿,蔺宝作为皇上的小跟班自然得跟去,可连澈却直接让安公公将她打发走了。  美名其曰——舟车劳顿,不宜照顾龙体。  皇命难违,蔺宝倒也不好拒绝,只好乖乖回了小院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可就在房里找衣服的时候,蔺宝瞥了眼床底,却发现那件宫女服不见了!  ——尼玛,该不会是被人收拾房间的时候拿走了吧! 【069】走吧,喝酒去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若是当真如此,那她的身份岂不是会被曝光了?!  蔺宝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可找遍了屋内都没看到那件宫女服的半点影子,她跌坐在地,不由地肯定起先前的猜想来。  怎么办――她要不要现在就赶紧换了衣服溜出宫去?  她正想着,便只听急急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叩叩叩!”  蔺宝一惊,起身走到门前,战战兢兢地问道:“谁?”  “是我小鸽子啊!小包子,听说你回来了,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这声音的确是小鸽子。  她总算是舒了口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知晓她是女子的事情,整理好心态,她便上前打开了门。  抬眸,便看到了一只油乎乎的童子鸡。  随即,在那童子鸡后,是小鸽子那憨厚的脸。  蔺宝抿了抿唇,瞅了眼那只童子鸡,问道:“这个是哪儿来的啊?”  “还记得小肠子不?――他现在就在御膳房当差,这鸡便正是他给我的呢!不过这上料可就全靠小福子了。”  小鸽子挠了挠头,面上满是欣喜。  小肠子……   蔺宝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只鸡,道:“咳咳,可真是为难小肠子了。不过,小福子是谁?”  “小福子啊,他就住在你隔壁你都不知道吗?昨儿个,我还拜托他帮你收拾房间来着。”小鸽子如此道。  收拾房间!  蔺宝瞳孔倏然放大,忍住心中涌起的不安和激动,道:“你是说小福子打扫过我的房间?”  “是啊,我太忙了才拜托他的。”小鸽子瞅着她的异样有些纳闷。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从我房里拿过什么东西出来?”蔺宝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闻言,小鸽子仰头认真地想了想,犹豫道:“唔――我也不大清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收拾完了。不过,我倒是没听他说起过什么。”  话音一落,蔺宝缓缓舒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偏高的男声凭空响起:“哟,这不是小包子么?”  闻声,小包子和小鸽子齐齐向来人望去,此人一身浣衣局的太监服,腋下夹着圆顶尖帽,额头上满是汗珠。  ――此人正是小包子的邻居小福子。  待小福子走近,小鸽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小福子,你方才不是还在浣衣局里么?怎么这会儿便抽出身来了?”  小福子?  蔺宝双眸微睁,莫名地想要低下头去,可就在她还未低下头的时候,小福子开口了:“听说小包子回宫了,我不是来看看小包子么!”  “那浣衣局的公公准你回来?”小鸽子疑惑道,他能在这儿那是因为他今天不用当差,可小福子今儿个可是要当差!  小福子耸耸肩,“那个死老头当然不肯了,我装病他才让我出来的。”  听了他的话,素来老实的小鸽子有些搭不上话,蔺宝则是心虚地不敢答话,生怕他会问起什么。  而小福子也不觉得难堪,举起手中的酒壶,道:“走吧,喝酒去!” 【070】喝了还能延年益寿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喝酒?  蔺宝和小鸽子面面相觑,他俩进宫的第一天便听李公公说了――在宫中切忌宫女太监喝酒,若是被人发现了,一律严惩!  而这惩罚,重则割掉舌头逐出宫外,轻则会被罚掉整整一年的俸禄!  因此,所有宫人都显得格外小心,可谓是滴酒不沾。  蔺宝看着他手中的酒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喝酒?算了吧,这要是被逮住了,那可就死定了!”  “就是就是,都没了命根子,再没了舌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小鸽子附和道。  然而,小福子却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胆怯,上前横在他们二人中间,双手伸出勾住他们二人的脖子,道:“怕什么?我舅舅现在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那些老太监顶多罚我们一些银子罢了。”  “可你舅舅不是随太后出宫静养去了么?”小鸽子疑惑道。  小福子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听说太后等着入秋了便回来呢,凭我舅舅的关系,那些老太监现在还不敢拿我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小鸽子总算是放了心,瞥了眼他手中的酒壶,道:“这玩意儿真有这么好喝?”  “我可不是吹的――这酒啊,可谓是天下一流的好东西,一旦沾上了那可让你如痴如醉,好比那天上的露水一般,喝了还能延年益寿呢!”  小福子扬扬脑袋,眉眼间满是得意之色。  延年益寿……  蔺宝抽了抽嘴角,泥煤――要真是延年益寿,怎么广告里老是说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啊?而且,喝酒伤胃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  她瞅了瞅那酒壶,嗅着酒壶里散发出来的丝丝酒香,不由地咽了口唾沫,莫非这酒真有这么好喝?  “好吧,不过我可只喝一点点。”  见着小鸽子妥协了,蔺宝也有些犹豫了,反正小鸽子他们都会喝,大不了一起被罚,这酒喝一点点应该没事儿吧?  挣扎半晌,蔺宝点了点小脑袋,道:“那……我也喝一点吧。”  见着她点头了,小福子便拽着他俩溜到了冷宫的树林里,这儿平时几乎没什么人,而且吧――环境清幽喝酒可比较安心一些。  扯开了酒壶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引得人不由嘴馋。  蔺宝好奇地看着小福子仰头对着壶口猛灌了一大口,晶莹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过脖颈,浸湿了胸前的衣裳。  她不由地咽了口唾沫――艾玛,小福子,看不出来你这么豪爽!  随即,小福子又将酒壶递给了小鸽子,还称赞道:“这酒不愧是五十年的老窖,就是好喝!”  小鸽子接过酒壶,犹豫了片刻,随后便学着小福子的模样仰头喝起了酒,可刚喝了一口便被那辛辣的酒给呛住了。  “咳咳咳!好辣啊!”  小鸽子呛得小脸通红,将酒壶递给蔺宝,扯下童子鸡的鸡腿便撕咬起来,似是想要减减辛辣的酒味。  蔺宝看着酒壶犹豫了。 【071】呵,这回有好戏看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这么烈的酒,她喝一点点应该没事儿吧?  反正小鸽子喝了都没事儿,她害怕什么?她若是不喝,那么小福子和小鸽子一定会不高兴的。  想通了,蔺宝便微微仰头,呷了一小口。  当这烈酒与舌尖的味蕾触碰时,蔺宝只觉得像是喝了一瓶过期可乐似的,如喉时有些辛辣,可过后才觉得有股酒香弥漫于唇齿间。  照理说来,初次喝烈酒的人顶多喝几口便喝不下去了,可蔺宝却是喝了小半壶的酒,待小福子和小鸽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艾玛,小包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呀!”小鸽子赶忙夺过她手中的酒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蔺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捏了捏小鸽子白净的脸,打了个酒嗝,傻笑道:“小,小鸽子,你长了两个……三个……不对,是好多脑袋啊!”  闻言,小鸽子欲哭无泪,向小福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泥煤,小福子再不来解救他,他的脸就快被这个醉包子给捏坏了!  小福子瞥了眼地上啃得光光的骨头,用脚踢了些泥土掩盖住,这才站起身捂着肚子难受道:“啊……不行了,我肚子疼!你先送小包子回去吧,我得去茅房了!”  说罢,他便捂着肚子弓着腰跑出了冷宫的树林,眸中闪过一丝奸诈。  而身后,是小鸽子欲哭无泪的表情和蔺宝那傻呆呆的醉酒样。  小鸽子看着蔺宝头疼道:“小包子,你安分点行不?――我现在送你回去。”  “哈!――小鸽子,其实吧,我才不是什么小包子呢!我可是――”说到此处,她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着实熏倒了小鸽子。  小鸽子捂住她的嘴,自语道:“艾玛,我的姑奶奶啊,我以后可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嗝――”回应他的,是蔺宝的又一个酒嗝。  *  走出树林的小福子慢慢挺直了身子,回眸瞥了眼清幽的树林勾唇笑笑,瞅着远处正朝这方走近的总管公公笑得更深了。  不再多留,他抄了御花园的小道回了小院。  呵,看来这回有好戏看了。  *  带头走在前首的安公公看着侍卫手中牵着的猎犬冷哼一声,“哼,也不知道这回是哪个该死的,竟敢偷御膳房珍藏了五十年的老窖!若被咱家给逮着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话音一落,牵着猎犬的侍卫将头埋得更低了。  而手中牵着的猎犬,不知怎的,在经过御花园时,明显有些犹豫,嗅了嗅御花园的小道,又嗅了嗅冷宫方向,随即便朝冷宫的树林里冲了进去。  那架势,侍卫连牵都牵不住,只好任由猎犬挣脱了绳子奔入林中。  安公公冷冷一笑,“哼,走吧!随咱家抓了那个小偷,把他碎尸万段!”  语毕,众侍卫一拥而上,朝前走了不到十米便看到两个人影。  与此同时,接到暗卫消息的连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冷宫。 【072】有伤到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扶着蔺宝几乎虚脱的小鸽子只听到几声犬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两只猎犬扑倒在地,而蔺宝也歪倒在了地上。  “唔――”  蔺宝揉了揉被石子硌得生疼的屁股,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可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只恶犬凶狠地冲她狂吠,哈喇子流了一地。  狗?!  蔺宝猛地睁眼,正欲起身,却被那只猎犬给咬住了裤管,只听“嘶啦――”一声,她那白皙的小腿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那猎犬似是嗅到了她身上的酒香,跃身朝她身上扑去,准备撕咬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可刚飞起来便被人撞倒在地。  蔺宝定睛一眼,只见已被咬坏衣袖的小鸽子毅然挡在她面前,手持枯树枝冲两只恶犬比划着,还不忘道:“小包子,你快逃!我来对付这两只笨狗!”  逃?  蔺宝瞥了眼周遭持剑的侍卫,泥煤――他觉得她能逃得掉?  不过,在这种关头,小鸽子居然不顾安危站出来保护她,她已经觉得很欣慰了。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温暖有时是一缕阳光或是一杯热可可,而最让人倍感温暖的是――你落难时,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倾尽所有挡在你面前。  蔺宝倏然觉得,如果能这样被狗咬死也值了!  等等,狗!  她骤然回神,却见方才还站在她面前的小鸽子这会儿居然被两只大狗反扑在地,狠狠地撕咬起他的衣服来。  蔺宝一惊,抓起地上的碎石子便朝两只大狗扔去,那两只狗似是被惹恼了,不再纠缠小鸽子,直奔她而来。  “汪汪汪――”  汪泥煤啊!  眼见两只恶狗即将追上来,蔺宝转身便跑,可没跑多久便撞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她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鼻子,抬头看向面前的“阻碍物”,艾玛――该不会这么巧就撞到树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蔺宝的运气还不错,因为这个“阻碍物”就是她家皇帝大人!  “汪!”  两只猎犬追了上来,眼见就要扑上来,连澈一个转身将她护在怀中,一脚踹向了两只笨狗。  “嗷――”  受了挫的猎犬在地上哀嚎着,而此时,一见到连澈出现,安公公等人立马傻眼了,赶忙上去迎驾。  艾玛,皇上怎么来了啊!  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龙涎香,让她倍感安心。  她抬眸,看着他如画的侧脸,不由地心跳加速,一种奇异的情感在心房滋生。  “奴才叩见皇上,惊扰圣驾,还望皇上降罪!”  安公公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头,那额头立马红肿了一大片,而他那浑浊的眸中则满是惊慌和惶恐。  那些侍卫害怕得不停地哆嗦着,甚至有一个还湿了裤裆!  可这时候没有谁敢笑,就连被侍卫控制住的猎犬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压迫的气氛让人几近溺毙。  众人颔首,只听连澈淡淡道:“有伤到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  安公公受宠若惊,正欲答话却被打断―― 【073】上来,朕背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没……没有。”  蔺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原本喝过酒的脸就有酡红,而如今则已是绯红一片。  连澈大致看了她一眼,瞧着似乎没有哪个地方有血,这才带着她出了冷宫的树林。  而身后的安公公则是无比尴尬地跪在原地,慢慢石化。  ——泥煤,他就说他家皇上大人肿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关心起他这个老太监来,敢情是根本就是不是对着他嘛!  安公公囧,大囧特囧,只觉得老脸都快丢尽了。  待时间差不多了,安公公这才缓缓抬头,看着连澈牵着蔺宝,不由地一惊。  ——那……那不是小包子么!尼玛,难不成他家皇帝是看上小包子了不成?  安公公瞪大双眼,孤身跪在树林中,那背影要多萧条有多萧条,若不是有侍卫将他拉起,指不定他还要跪到啥时候呢!  当然,他们都不会知道安公公此刻所想——  泥煤,他失宠了啊!  *  而这边,连澈正拉着蔺宝走在回朝阳殿的路上,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起初,蔺宝还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可待酒劲儿涌上来时,她便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了。  看着眼前愈来愈狭小的视线,蔺宝的步子也愈来愈无力,一不留神竟松了手,歪着身子朝旁边倒去。  连澈一惊,手疾眼快地将她拉入怀中,嗅着她满身的酒气,看着她那酡红的小脸,蹙眉道:“谁准你喝这么多酒的!”  “嗝——哎呀,偷偷喝一下又不会死嘛!”  蔺宝打着酒嗝,一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有气无力地抱住他,双眸迷离,粉唇微嘟,模样甚是娇俏可人。  闻言,连澈剑眉依旧蹙起,瞧她那神志不清的模样,估摸着应该是走不了路了。  斟酌一番,他叹了口气,扶正她的身子,蹲在她面前,无奈道:“上来,朕背你。”  背?  蔺宝使劲儿眨了眨眼,迷糊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朝前迈了一步,嘟着嘴不满道:“这么多背,我怎么知道要上哪一个啊!”  “……”  连澈无语,正欲起身,却倏然感到背上一沉,随即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搁在了他的肩上。  他侧眸,只看到她歪着脑袋贴着他的肩膀,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双眼微眯,似是睡着了。  ——其实,她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连澈如此想道,他将手背在身后,垫在她的小屁股下面,把她背牢了这才起身继续朝前走着。  鼻尖萦绕着一股浅浅的酒香,其中多少混合着她的体香,这味道让他着实着迷,他也安然地享受着这份宁静。  然而,就在这时,蔺宝开始傻笑起来,孩子似的唤道:“连澈——”  “嗯?”他低声应着。  蔺宝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连澈——”  “嗯?”他提高了音量。  “连澈——”  “干嘛!”他微恼,却又听她继续唤道:“连澈……”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较之前明显小了些。 【074】这还是他们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上大人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他扭头,只见她双眸微眯,看不出她方才是否是在呓语。  脚下的步子并未停顿,扭过头继续注视着前方。  而蔺宝,也在没过多久便又嚷嚷道:“连澈――”  这次的音量明显响亮许多,听着也不像是在说梦话,幸而这会儿没什么宫人,不然她的身份定然要被怀疑的。  连澈叹了口气,无奈地应道:“作甚?”  “喊你啊!”  蔺宝理直气壮道,倏然挺直了身子,双手摁在他的肩膀处,看样子似乎是要酒精刺激到脑部神经了。  他抽了抽嘴角,边走边道:“那你喊朕是要作甚?”  “就是喊喊你啊!”  蔺宝颇为天真道,而连澈却不再答话了。  见状,蔺宝便朝前凑了凑身子,下巴抵住他的肩膀,贴近他的侧脸,呆呆地看着,伸手捏了捏,才道:“你长得好好看吖!”  好看?  连澈不以为然,从小到大这种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只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会有自豪感。  ――因为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吗?  他抿唇,蓦地有些后怕起来――自从他发现她可能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他的情绪便总是会受她的影响,也不知未来他是否会因为她而做出违背天理的事情,不过就算是做了,他想他也应该不会后悔吧。  正想着,便又听蔺宝道:“连澈,其实你也挺喜欢夏侯小金鱼的吧?――如果你喜欢他的话,那就早点把他纳入后宫嘛,否则他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了。”  至少,她不会受到牵连嘛!  夏侯……小金鱼?  连澈愕然,回想起“夏侯”这个姓氏便想起了她说的是谁,只是在听完她的话以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爆栗!  “连澈,你干嘛动手打人嘛!”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连澈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谁告诉你朕喜欢夏侯锦年了?”  话一出口,不光是蔺宝,就连连澈自己都震惊了,要知道他平时几乎从未连名带姓地这样喊过夏侯锦年,可这回――  “哼,你要是不喜欢他,他怎么老是欺负我?说白了,他就是看不惯待在你身边的人嘛!”蔺宝“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  连澈已经不再怀疑蔺宝脑子有病的事实了,他现在万分肯定她脑子有病!  懒得再同她废话,连澈施起轻功,不费吹灰之力便回到了朝阳殿。  咳咳,当然,在朝阳殿的宫人们看着平时无比威严的皇帝背着一个晕晕乎乎的小太监回来时,下巴全都掉在了地上。  这,这还是他们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上大人么?  连澈一律无视掉他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将蔺宝抱进了内殿,冷声吩咐道:“赶紧让御膳房煮碗醒酒汤送过来!”  “是……是!”  一个小太监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而其他的宫人则都应着连澈的吩咐准备热水和湿毛巾了,一时间整个朝阳殿可谓是忙开了。 【075】我不是故意喝酒的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然而,就在宫人们准备好东西欲要进内殿时,连澈却将他们全都赶出了内殿,亲自端着热水拿着毛巾独自走了进去。  “啪嗒――”  众人的下巴严重脱臼,再次掉在了地上。  ――尼玛,皇上,您今儿个是不是没吃药吖!  *  连澈将水放在桌上,将毛巾放进去浸湿了,这才拿出来又拧干,朝躺在龙床上的蔺宝走去。  坐在床边,他取下了她的太监帽,却见那湿湿的额发紧紧地贴着额头,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伸手撩开湿湿的额发,仔细地擦起她的脸来。  纵使隔着那顺滑的毛巾,他依旧能感受到指尖上的那点温度。  不消片刻,他便擦完了她的脸,只是在看到她那熟睡的容颜时,连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似是有些微痒,蔺宝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伸手挠了挠脸便翻身继续睡着,独留给他一个娇小的背影。  连澈看着手中的毛巾,叹了口气,终是将毛巾放进了水盆中,而这次却没有再拿起。  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这些都可以让宫人来做的,可是他又怕她的身子会被其他人看去,只好自己动手,可现在他却又怕控制不住自己。  罢了,待她醒了再让她沐浴吧。  想罢,连澈上前脱掉了她的鞋袜,拿了薄毯轻轻搭在她的腰际,毕竟这么热的天,盖了厚被子也是会起热痱子的。  经她这么一折腾,连澈都感到有些疲惫了,拖着身子走到软塌前,连鞋子都没脱便躺上去阖上了眼。  顿时,屋内便只剩下了二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的声声蝉鸣。  一切,都如此安宁。  *  待蔺宝醒来时,连澈仍在熟睡,似是早晨批阅的奏折太多了,到现在都可见他的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  蔺宝起身正准备下床,却见自己光着两只小脚丫,心里一惊,可瞧着衣服还在便舒了口气。  只是,这又是哪儿?  她蓦地抬头,打量起四周来,一看不由地惊住了。  ――这不是连澈的寝宫还能是哪儿?!  等等,她怎么会在连澈的寝宫?  她记得,她好像是准备同小福子和小鸽子去喝酒来着,可后来――她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对,她现在既然是在连澈的寝宫里,那么就说明连澈已经知道她喝酒了!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要丢银子了?  蔺宝只觉得脊梁骨阴森森的,拾起地上的鞋袜便穿起来,正准备从窗户逃出去溜之大吉,可刚穿好鞋袜,连澈便醒了。  只见那货从软塌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慵懒道:“醒了怎么不叫朕?”  “咳咳,那个……看你睡得熟来着。”蔺宝结结巴巴道。  闻言,连澈倏然睁大了眼,却见她双眸清明,除了脸颊还有些微红之外,看着一点都不像是醉酒的人。  他勾唇,“怎么,酒醒了?”  蔺宝一听,垂首看着脚尖,道:“我不是故意喝酒的。” 【076】满宫风雨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  说着,他便绕过她,倒了杯凉茶,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  “……”   蔺宝可谓是见识到她家皇帝大人的毒舌了,怪不得他平时很少同别人说话,要是说多了,指不定会把别人刺成蜂窝煤!  她正在心里愤愤地诉说连澈的毒舌,可就在此时,一杯凉茶递到了她面前。  “先润润嗓子再说罢。”  说罢,他又将凉茶朝她递了递,蔺宝也只好接过了凉茶,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不可否认,这杯凉茶入口清凉而滑腻,喝完了唇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来这凉茶定是极好的。  待她喝完,连澈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拾起一旁的太监帽给她系上,瞧着没有破绽了,这才冲外边道:“把醒酒汤端进来。”  闻言,门便被应声打开了,一个温婉的宫女走了进来,将温热的醒酒汤呈上。  待她走近,蔺宝才看清楚这个温婉的宫女是素素,想来倒也是,在朝阳殿内的宫女不是花痴就是懦懦弱弱的,还鲜少有像温素这般识大体而沉稳的。  想来,这样的女子定是能讨人喜欢,不过有的人表面愈是平静,内心指不定藏有多少心眼。  从温素手中接过醒酒汤,连澈直接递给了蔺宝,吩咐道:“赶紧喝了。”  蔺宝不语,低着头捧着醒酒汤便喝下了。  其实,不是她不想出声,而是不能出声,虽说被素素认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就是害怕有人知道今天被连澈明目张胆带进内殿的是她,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要算计她了。  喝完了醒酒汤,蔺宝依旧低着头,下巴沾了些汤渍,正准备用袖子擦擦,便只见连澈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锦帕给她擦了擦嘴,动作轻柔而仔细。  刹那间,蔺宝红了脸。  而一旁的温素,看着这一幕只是缓缓敛下了双眸,端着空碗便安安静静地退下了。  走出内殿,她轻轻关上了门,可刚走到外边便被朝阳殿的宫人们全都围住了,放眼望去,他们的眸子里满是新奇的色彩:“怎么样了,温素?看到里面啥情况了么?”  她轻轻抿了抿唇,微微握紧了手,淡然一笑,道:“皇上带回来的小太监已经醒了,不过我没太注意她的长相。”  “哈?没注意?”众人的眼中满是失望,正还想追问几句,便只见温素已经端着空碗走远了。  剩下的那些宫人们也只好作罢,纷纷散去,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朝阳殿又传出了一个无比令人震惊的消息――皇上居然和那个小太监单独在朝阳殿内用膳了!  一时间,这个消息弄得是满宫风雨,只是幸而有连澈派人镇压,这消息才没有传到宫外,否则他在百姓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可就要被摧毁了。  相较于宫人们的无比激动,本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可就显得淡定许多了。 【077】——傻丫头,不用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咳咳,请注意,是“之一”。  蔺宝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拿着筷子扒着饭,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观察许久,连澈夹了块青椒炒肉丝放到她碗里,淡淡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闻言,蔺宝放下了筷子,鼓起勇气抬头道:“其实吧,我觉得还是小院里的饭菜比较好吃。”  怎料,连澈像是没听懂似的,淡淡回道:“那便让安公公把小院的饭菜端一些来便是。”  “……”  蔺宝气结,他到底是真蠢还是假笨啊,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而且,现在想都不用想,他这么高调地“请”她吃饭,想必早已是弄得满宫风雨了,没多久她就会红遍整个连国了!  艾玛,到时候还怎么混出宫找美男吖!  蔺宝欲哭无泪,却又听连澈道:“之前你请朕吃过两回东西,朕如今请你一回,你怎的还不愿意了?莫非是这饭菜着实难吃了?”  这话一出,蔺宝已然明了。  敢情是她想多了,人家皇帝不过是“礼尚往来”地请自己吃一顿大餐而已,她居然这样想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见连澈已起身,似是准备出去喊安公公准备小院的饭菜了,她一惊,赶忙起身,喊住他:“诶,连澈――”  他步子一顿,扭头时脸上并没有半分错愕,似是早有预料,只道:“朕去批奏折,你若是吃完了,便走吧。”  说罢,他便扭回脑袋,抬步走了。  蔺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得窘迫,只好坐下,安心地吃起饭来。  看着眼前那些鲜美的家常菜,蔺宝只觉得心里暖暖,原本她还以为他会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请她吃山珍海味,可事实却是他专门让安公公去请了宫外的农妇来,只为了让她重温家的感觉。  咀嚼着那喷香的米饭,蔺宝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  过去妈妈也会做出这样的饭菜给他们一家人吃,那时候她却整天想着KFC,而如今吃不到了,她才感到后悔和惋惜。  然而,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卖的。  蔺宝将饭菜一一咽下,抿了口茶水,这才起身朝殿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她倏然转过身,朝还在桌案前批阅奏折的连澈唤了一声:“连澈――”  那人抬眸,望向她。  “谢谢你。”她绽开有史以来最淑女最温柔的笑容,刹那间迷眩了他的眼!  然而,就在他回神时,她已不在殿内。  看着那扇紧逼的殿门,脑海中依然记得她那抹笑容,连澈晃了晃脑袋,无奈地笑笑,埋首提笔继续看着奏折。  ――傻丫头,不用谢。  *  走出大殿,蔺宝还没那个胆子从正门出去,反正从宫墙翻过去便是小院了,估摸着现在都这么晚了,小鸽子他们也该睡了,到时候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蔺宝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宫墙。 【078】这是我家主子让我交给你的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呼――”  从宫墙上跃下,蔺宝半蹲在地上,缓缓挺直了身子,抬起头正准备走,便对上了一双双亮晶晶的黑眸子。  乍眼一看,竟是小院里的小伙伴们。  蔺宝拍着胸脯舒了口气,道:“艾玛,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啊?守在这里像那些魑魅魍魉似的,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话音一落,四周便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蔺宝只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眸看去,只见她的那些小伙伴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们盯着我干嘛?”  “啧啧啧,小包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皇上居然喜欢你!”为首的太监冷声道,那一身的肥膘看得人直恶心。  闻言,蔺宝大体明白了几分,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虎子,此话不对。一来,皇上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我是个小太监,哪里有男人喜欢太监的呢?”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  趁着这个空隙,又有人插嘴道:“那这第二呢?”  “这第二嘛,我只是在之前请皇上吃了东西,而如今他也请我吃一次罢了。”蔺宝继续道。  只是众人明显没这么容易被说服,虎子又冷声道:“呵,照你这么说,皇上是在‘报恩’了?”  报恩?  蔺宝琢磨着这个词,半晌这才点点头,道:“勉强算是。”  听她这么一说,虎子微微眯眼,瞧她双眸清明且小脸单纯,不像实在说谎,这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你喝酒了,皇上为何不罚你?若说是你请皇上吃过一次东西,那这‘恩’报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就是就是,皇上分明就是看上你了!”  有人附和道。  随即,虎子又道:“小包子,你说得冠冕堂皇,可为何从这宫墙上跳下来而不走正门呢?”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的质疑又加重了。  蔺宝一怔,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们,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玄色便衣的人走了过来,问道:“蔺宝可在?”  “她在这儿呢!”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蔺宝看着来人委实眼生,却见此人手持佩剑,浑身透着一股杀气,她不禁疑惑,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道:“这位大人,您找我?”  此人并未答话,仅是点了点头。  蔺宝也只好走出人群,同他一起出了小院,而就在出了小院以后,那人将手中的令牌拿给她,道:“这是我家主子让我交给你的,主子希望能帮到你。”  “啊?”  蔺宝眨了眨眼,看着手里的令牌有些迷糊,可那人却已转身准备走了。  她赶忙将其唤住,“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呢!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步子未停,抬步继续朝前走去,似是没听到,又似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蔺宝看着他逐渐隐于黑夜,不由地撇了撇嘴,嘟囔道:“什么嘛,多说一句话又不会死!”  只是――  她垂眸,接着月光,认真地端详起这块令牌来。 【079】看来,今后咱们不能惹着她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从这令牌的材质看来,应该是铜制的,背面雕有精美的花纹,而正面则刻有一个醒目的鎏金大字。  她微微眯眼,依稀辨认出这是个“年”字。  一看到这个“年”字,她便知晓几分了,毕竟在这宫中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帮她,还姓年的,怕是只有年华了。   只是,她现下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他又为何要帮她呢?  蔺宝想不通,只好将令牌藏于袖中回小院了。  一回到小院,虎子便又拥着人将她围住了,看那架势,像是非要跟她问个解释似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她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罢了。  就在蔺宝准备接受他们的质问时,有人竟拉扯起她的衣袖来,而藏于衣袖中的令牌自然掉落在地――正面朝上,一个“年”字格外醒目。  倏然,众人都静静地盯着地上的那块令牌,眸子里满是惊讶之色。  蔺宝无暇顾及他们的脸色,只是弯腰拾起了令牌,擦了擦准备放回衣袖中,却又听虎子颤抖着声音道:“这令牌……是你的?”  闻言,蔺宝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坦诚道:“不是啊,是方才那人给我的,听他说,是他们主子让给的呢。”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  蔺宝微微勾唇,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得意之色,故作天真道:“怎么了?――是这令牌有问题么?”  “这……”虎子蹙眉,再看向她时,眉宇间已然多了一份畏惧,只道:“那个,小包子,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好生回去休息吧。”  “对对对,明儿个你还得去朝阳殿呢,赶紧回去歇着吧。”  “就是就是!不过,你要不要洗脚水?我去帮你打――”  “还是我去帮你打洗脚水吧!”  “你凭什么啊!我可是专业打洗脚水的呢!”  “你!”  ……  一时间,众人都为了给蔺宝打洗脚水这事儿争了起来。  蔺宝只觉得好笑,方才他们还横眉冷对,而现下却又对她阿谀奉承,这算不算是见风使舵?  她冷笑,却只是淡淡道:“不用了,我已经在朝阳殿沐浴过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吧,大家伙明儿个还得忙呢。”  “那好,小包子你去休息吧。”虎子让开一条道,恭恭敬敬道。  众人也纷纷朝后退了退,看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待里边儿的灯火亮了又熄灭之后,虎子这才领着众人走到小院的另一方,道:“看来,今后咱们不能惹着她了。”  就在这时,有个不明事理的小太监傻傻道:“为啥啊?”  虎子给了他一个爆栗,道:“你丫傻啊,看不出来她手里拿着年大人的令牌么?方才那人我可看清楚了,是年大人身边的亲信呢!想来,年大人定是要护着小包子了。”  “如此说来,我们方才那么对她,她会不会记仇啊?”有人道。  虎子微微眯眼,看着蔺宝的厢房,道:“我自有办法。” 【080】一眨眼,大半个月便过去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翌日早,蔺宝照旧去朝阳殿里准备伺候她家皇上大人更衣,踏入殿门,她就做好了会被众人指点的准备,只是――未曾想,那些宫人们竟都埋着脑袋不敢看她。  蔺宝蹙了蹙眉,并未多想,拿了龙袍给连澈一件件换上,并未有半分生疏。  梳洗完毕,连澈喝了碗莲子粥便准备上朝了,侧眸不经意间看到她腰间挂着的令牌,不由蹙眉,“这是什么?”  蔺宝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将令牌的正面翻过来,道:“昨晚年大人派人给我的。”  闻言,连澈有些不爽,蹙了蹙眉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道:“还是取了吧,不然会引人非议的。”  说罢,他便拂袖离开了。  蔺宝看着腰间的令牌,倏然明白了几分,怪不得她一早佩上这令牌一路都有人绕开她,回想起虎子他们昨晚的反应,她才知晓这令牌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算了,连澈说得也不无道理,反正如今也没有多少人敢找她的茬了,若是到时候被人怀疑她是年华派来见识连澈的眼线可就不好了。  如此一来,不仅是她小命不保,就连年华都得跟着遭殃,这样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蔺宝嘴唇微抿,将腰间的令牌扯下塞到袖子,赶忙上前追上连澈同他上朝去了。  *  侯在殿外,蔺宝伸手抬了抬帽檐,看着蔚蓝的天,心情异常美丽。  其实吧,这小太监也并非这么难混嘛!――当然,前提是得给自己找个实力强大且可靠的靠山!  只是……  蔺宝敛下眸子,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年华为何要帮她,难不成和连澈一样就是因为请他吃了回烤土豆?  唔――若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正想着,一抹绯红蓦地跃入自己的视线中。  蔺宝微微眯眼,只见来者一身绯红,那盛气凌人却又稚气未脱的模样在这宫中除了夏侯锦年还能有谁?  待夏侯锦年走近,蔺宝背靠着树干,双手环胸,慵懒地看着他,“哟,夏侯小金鱼,你是要成亲了么?――穿这么一身姨妈红。”  “你!”  夏侯锦年止住脚步,瞪着她正欲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见状,蔺宝不由地大吃一惊――泥煤,夏侯锦年今儿个吃错了药么?怎么都不和她抬杠了?  然而,让蔺宝惊讶的还不止如此,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在宫中遇见夏侯锦年,那厮都是绕道走的,似是有意在避开她。  若说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大半个月都如此又怎么解释?  当然,对此蔺宝猜测可能是那货在履行当初在马厩里同她说的话吧,毕竟他自己都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蔺宝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反正他喜欢绕路走,那就让他绕路走呗!这还是她求之不得的呢!  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没有夏侯锦年骚|扰的日子里,蔺宝过得那叫一个安逸。  一眨眼,大半个月便过去了。 【081】陪我喝会儿酒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忙活了一天,蔺宝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话说,最近她都不怕会和别人一起洗澡了,更不怕别人硬闯她的房间。因为半个月前的事情,整个小院乃至整个宫里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每次洗澡都让着她先洗,而且就连打扫房间都有人包干了――当然,前提是得先经过她同意。不过,这样的生活看似平静,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换了连澈上次给她的白袍,蔺宝便从窗户翻了出去,独自走在御花园中。想起半个月前也是如此同年华在此偶遇,蔺宝便有些感慨,沿着半个月前的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之前的树林里。而树林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抹微弱的火光。她一惊,难不成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这么不巧遇上鬼火了?蓦地,脊梁骨有阴风刮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打起了退堂鼓,正准备溜,却听有人低声道:“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坐坐吧。”――尼玛,这年头的鬼还需要人陪了?!蔺宝转身撒开腿便准备跑,可脑袋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方才那鬼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就好像……年华!她睁大了眼,转身仔细瞅了瞅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的人影――试问,有谁能把白袍穿得这么好看的?确认是年华后,蔺宝迈着小短腿便跑了过去,走到他身旁,也不管地上是否脏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微弱的火光将他俩身上的白袍衬得甚是显眼。蔺宝侧眸看了眼他的白袍,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他俩这算不算是在穿情侣装啊?呸呸呸,情侣装是一男一女的,他俩都穿的是男装,不是撞衫就是搞|基嘛!等等,男装?她的瞳眸猛地一缩,却听年华喝了口手中的酒,盯着面前的火光,道:“你果然是女的。”“……”蔺宝咬了咬下唇,却是没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是何时发现的?”――这个问题,她如今只问过两个人,一个是连澈,另一个便是他了。“你猜。”他悠闲地喝着酒,还随手递给了她一壶酒。“……”蔺宝抽了抽嘴角,难不成年华和连澈待久了,这二人都变得默契了?――连澈如此说,他也如此说。只是,蔺宝却没了猜下去的性质,毕竟现下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后果才是最重要的。她垂首捧着手里的酒壶,道:“你会说出去么?”怎料,年华只是笑笑,略带醉意道:“陪我喝会儿酒吧。”又是喝酒?蔺宝蹙了蹙眉,虽说上一次她喝了酒连澈没罚她,可这并不代表她这次喝了酒,连澈也同样不会怪罪她啊!再者,若是喝了酒,发点酒疯,说点胡话那可就糟糕了。她抿了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拒绝,便听年华道:“若我说,你陪我喝酒我便不追究你的身份了,你是不是就会陪我喝酒了?”不可否认,年华的条件甚是诱人。蔺宝没有过多地矫情,扯开了酒盖子,同他一起喝起来――反正喝一敷衍他就好了,这一点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一口烈酒下肚,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直地看着天空那轮圆月,却又听年华道:“你叫什么名字?”“蔺宝――马蔺的蔺,宝贝的宝。”她坦诚道,毕竟他已经知晓她是女子了,区区一个名字告诉他又能如何?反正他也查不到什么的。“蔺宝……”他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蝉鸣甚是悦耳,如那黑夜的交响曲一般,令人欢快。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喊出,蔺宝的耳根子都有些红了,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很好听呢。”他呢喃道,双眸有些迷离,白皙的脸颊因醉酒而染上了一抹酡红,相较之下蔺宝的脸可就是红彤彤的了。少卿,他缓缓开口道:“蔺宝,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蔺宝呷了口酒,并未答话,而是双手撑在膝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年华抿了口酒,道:“我和如烟自幼便父母双亡,如烟三岁那年有农妇好心收留了我们,虽说日子清贫,可也有欢乐。直到三年前,养父和养母因病去世,恰逢到了科举之时,我便带着家中仅有的积蓄同如烟一起来到了京城。”“纵使这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用着那笔钱,可刚到京城,便已是身无分文,连买包子的钱都没有了。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出现了――”说到此处,年华又喝了口酒,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悲伤,继续道:“还记得那时我抱着如烟坐在破庙门口,她撑着伞从蒙蒙春雨中朝我走来……”*“公子,这是令妹么?”女子一身鹅黄裙衫,精美的发髻甚是俏皮,上面的玉簪沾上了几滴露珠,衬得她更为美丽可人。那言谈举止,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年华着一身脏兮兮的袍子,慌忙抱着熟睡的如烟站起身,面露尴尬,窘迫道:“姑娘……”“公子不必多礼,既然令妹睡了,便坐在地上让她好好睡着吧。”女子莞尔一笑,双眸如黑曜石那般璀璨,收起油伞坐在他身旁,脸上并未有半分嫌弃的模样。闻言,年华只好抱着如烟又坐回了地上,眼中的尴尬依旧显眼,只是涩涩道:“在下一身泥垢,让姑娘见笑了。”怎料,她只是摇了摇头,问道:“不会。只是,公子这是来京赶考的么?”年华轻轻点头,应着她的话,道:“只可惜如今已花光了盘缠,怕是不能赶考了。”听了他的话,她抿唇垂眸沉思了半晌,这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他道:“公子,这是小女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了。”“这……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快些收回去吧!”年华空出一只手作势推开了她的手。女子却是固执地将荷包放到了他怀中,站起身撑着油伞,走入蒙蒙雨中,回眸一笑,道:“公子,再会。”说罢,她便提起裙摆撑着伞朝不远处赶来的丫鬟跑去了。年华看着怀中鼓鼓的荷包,眸中有星点隐隐在闪烁着。*“后来,我中了状元,再去找她时,却得知她不甘父亲指婚,上吊自尽了。”说罢,年华逐渐敛下了眸子,里面的星星点点逐渐黯淡。此时,林中静悄悄的,偶有蝉鸣响起,甚是幽静。又是一口酒下肚,年华在心中酝酿了好半晌的话,终于准备出口,扭头时,却见她正托着腮傻笑着看着他,脚边倒放着一个空酒壶。未等他出声,蔺宝便先道:“嘿嘿嘿,年华,你的脸又红又白的,好好看呐!”他无奈,放下手中的酒壶,一手扶住她,无奈道:“蔺宝,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唔――你才醉了呢!我还没有醉,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说罢,蔺宝便甩开了他的手,挺直了小身板站在他面前,虽说小脸有些晕红,但双眸却是清明的,看着……倒也不像是醉酒的。年华蹙了蹙眉,拽住她的手腕,道:“可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岂料,话还没说完,蔺宝便将其打断了,她拍拍小胸|脯,道:“放心吧,我自己能回去的。再者,你要是送我回去,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年华想来倒也是,瞅着她步伐稳健,便只好由着她去了,在她走时,还不忘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点。”“知道啦!你也快回去吧。”蔺宝冲他挥挥手,带着一身酒气潇洒地走出了树林。而年华,却是在她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唤道:“蔺宝……”只可惜,这一声,连同他之前欲说的话,她都不会听见了。*“嗝――”蔺宝打着酒嗝,扶着宫墙歪歪倒倒地走着,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以至于她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好不容易爬进了小院,蔺宝站在门口顿时凌乱了。等等,她的房间是在哪个方向来着?小手一抖,左边?――不对吧,左边好像是宫墙呢。小手再抖,右边?――唔,她咋觉得右边才是宫墙呢。纠结半晌,蔺宝采用了一个最老土也是最实用的办法――点兵点将!“……点到哪个我就走哪边!――好了,就是左边!”蔺宝欢喜地拖着疲惫地身子奔向左边,凭着记忆直走着,估摸着到了窗户的位置,她才停下。不对,这窗户上的台阶呢?蔺宝呈大字型张开双臂在面前的宫墙上摸索着,倏然,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来不及看清她便两手一撑,双腿一蹬,顺着那长长的树干爬上了宫墙。站在宫墙上,蔺宝吹着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满地嘀咕道:“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喝酒了,一喝酒连爬个窗户都这么费事!” 【082】你睡了朕,是不是该对朕负责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想罢,她又跃上另一棵大树,顺着那大树干滑到地面,睁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奇怪,她怎么又回到小院了!蔺宝使劲儿眨了眨眼,眼前的景物却是模糊起来,她按照记忆顺着路直走,拐了个弯从那敞开的窗户爬了进去。 借着月光,看着那温暖的床榻,蔺宝一个兴奋便扑了上去。只是――这床怎么硌得她生疼啊?“唔……”蔺宝用手撑在那东西上,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只可惜这屋里太黑了,看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她索性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还打着酒嗝嘟囔道:“唔……”连澈猛地一惊,睁开疲惫的双眼,借着月光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还摸来摸去的小兔崽子!――而这小兔崽子竟是蔺宝!他蹙眉,敏感地嗅到她身上的酒气,伸手将她推到一旁,起身走到床边点燃了油灯,一时间屋内便亮了起来。幸而今儿个是他毒发之日,并未有宫人守夜,否则这灯火势必会惹来那些宫人怀疑。连澈转身,正欲看看床上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却见蔺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手肘撑着床,手掌托着腮,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看着他。他走到床边,却是眸光一定,直直地看着她那半裸的香肩,蹙眉道:“你喝酒了?”“我干嘛要告诉你!”她倔强地仰起脑袋,小脸酡红,双眸迷离,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衣襟已裸露,更未注意到他那炽热的目光。连澈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把衣服穿好。”衣服?蔺宝依言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倏然伸手脱掉了白袍,躺在床上撒着娇,道:“这一件都脏掉了,我要穿你的!”穿……他的?――泥煤,有没有搞错吖!连澈黑着脸看着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白袍,抽了抽嘴角,头疼道:“蔺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闻言,蔺宝又滚了一圈,用手撑着身子,趴在床上看着他,颇为天真道:“那你说我在干什么啊?”“……”连澈仰头,用手掌盖住了双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能打醒她么?好吧,他下不去手。再睁眼,蔺宝已经光着脚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嘴边噙着一抹呆呆的笑。他赶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只穿了件肚兜和亵裤的她,不由地低吼一声,“蔺宝,你到底要干嘛!”“我要穿你的衣服!”她顺势一手攀上他的肩膀,一手在空中晃悠着,甜美的声音略为稚嫩,如一个顽皮的孩子。连澈头疼地看着她,道:“都要睡觉了,还穿什么衣服。赶紧回去睡觉!”“不要嘛,我就要穿你的衣服!不给我穿,我就不睡觉了!”说罢,她便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蹭了蹭,嘟着殷红的小唇撒着娇。“……”连澈只觉得自己快面瘫了,瞥了她一眼,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递给她,道:“诺――”怎料,蔺宝却直接挥开了他的手,撅着小嘴不满道:“我不要穿这个!”“那你要穿哪个?”他无比头疼道。只见蔺宝颇为大胆地伸出小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仰着小脸笑道:“我要穿你身上的!”――有没有搞错吖!连澈既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一脸天真的她,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唔――我说我要穿你身上的衣服!不管嘛,我就要你身上穿着的!”她摇晃着他的手臂,使劲浑身解数撒着娇。――难道她有恋衣癖?连澈狐疑地看着她,只好伸出手脱掉了里衣,独留一条亵裤在身,他那精壮的身材在空气中暴露无疑。然而,蔺宝却直勾勾地看着他,双眸里闪烁着几抹可怜。见状,他蹙眉,“又怎么了?”“我要穿这个!”说罢,她便用手指了指他身上唯一的遮盖物,并未留意那里早已鼓起了一个小帐篷。连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地一怔,拍开她的手,冷声道:“胡闹!”“我没有胡闹,我就是要穿这个嘛!你给不给嘛!”她不甘示弱地鼓着腮帮子,抱紧了他的手臂,整个小身板朝他贴近。一滴冷汗从额角划过,他的身子倏然绷紧,刻意不去看她那松松垮垮的肚兜,盯着她的小脸,正色道:“只有这个你不能穿,其他的随便你穿。”“不要嘛!你就是欺负我!”说罢,她便松开了他的手,气鼓鼓地坐在了地上,双手环胸,看样子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孩子。连澈正欲拉她起来,身子却是先一步抽搐起来,自心口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感,仿佛要吞噬他的每一寸血脉。他用手捂着胸口,倏然单膝跪地,垂首死死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粒很快便布满了他光洁的额头。――该死的,他方才明明吃了药,按理说应该不会再痛了才是,可现在怎么又疼起来了?而且比上次还要疼!难不成,是药效过了?似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蔺宝扭头去看,却见他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她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你没事儿吧?”然而,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心口涌出,随即便将疼痛覆盖,只留下那异常的舒适感。就在蔺宝准备收回手时,连澈已经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渴望从她身上汲取点点温暖。蔺宝被他炽热的皮肤烧灼得生疼,有些想要推开他,可还未来得及伸手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她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只是,这次是男上女下的姿势。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好奇道:“你生病了吗?”闻言,他便抓住她的小手覆在了小帐篷上面,声音沙哑,道:“是小澈生病了。”小澈?蔺宝这才反应过来,动起小手摸了摸,着急道:“小澈又生病了么?――怎么比上次还要烫呢?”“唔――”一声破碎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他对上她的双眸,道:“那么――你愿意帮我治好小澈么?”她睁大眼,“怎么治?”连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舔了舔她的耳垂,低声道:“乖乖听我的便好。”――他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能配合他,便是最好。*翌日,蔺宝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正准备翻身继续睡,却未曾想这身子竟痛得厉害,用句通俗的话来讲――便是如被车轴反复碾压过似的,动弹不得。她艰难地睁开眼,却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明黄的锦帐。――咦,她房间里的蚊帐不是纯白的么?现下怎么是明黄色的了?难不成是虎子他们换的?正想着,耳畔便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而腰间似是有东西压着,她扭头一看,瞬间石化。――泥煤,她家皇帝大人怎么脱光光了躺在她床上!蔺宝僵硬地扭回头,看着搭在腰间的大手,小心翼翼地伸出酸疼的手臂想要挪开他的大手,却不想刚一动,他便醒了。连澈收回手,揉了揉眼镜,打着哈欠,道:“醒了?”蔺宝看着他那一脸的自然,不由地纳闷――奇怪,她家皇帝大人怎么一点都不震惊他和她脱光光了躺在一张床上呢?难道――连澈一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另一只手拂过她额头上那凌乱的碎发,道:“不用再多睡会儿?”蔺宝躲过他的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双黑眸甚是清明,“你……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你床上?”连澈勾唇,抬眸瞥了眼明黄的锦帐,笑道:“朕怎么记得,这是在朕的龙床上呢。”龙,龙床?!蔺宝脑子一抽,活像是被雷给劈了。泥煤,她昨晚不就是喝了点酒么,怎么一觉醒来就在龙床上了!等等,喝酒?――难不成是昨晚她喝多了没看清路,居然跑到她家皇帝大人的寝殿来了?然后,顺便吃掉了她家皇帝大人?蔺宝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眸看向他,道:“其实昨晚――”“昨晚小包子可真是厉害啊!二话不说便霸王硬上弓,那架势……啧啧啧,真是无法形容啊。”连澈佩服道,随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小包子,你睡了朕,是不是该对朕负责呢?”负责?“噗――”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咳嗽几声后,她有些不敢去看连澈那极其委屈的表情,只是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哪里有女孩子对男孩子负责的!”“不如包爱卿就开创先河了吧。”连某人笑嘻嘻道。蔺宝嘴角一抽,他方才叫她啥?――包,包爱卿?泥煤,她又不姓包,这么喊听着都觉得她和包大人是亲戚了!只是,重新思考起他的问题,蔺宝有些犯难了,便道―― 【083】你确定你有裹胸带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实在不行的话,我把银子全都还给你还不行么!”――不可否认,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毕竟目前在她心里,还是银子有分量啊!只是,连澈的脸却蓦地沉了几分,本是染上悦色的眉尖,此时却增添了几分凝重。――泥煤,他让她负责不过是想要逗逗她罢了,可这货居然打算用银子来解决这件事!换而言之,他还没有银子有魅力么!若换做是平常女子,估计早就贴着他乖乖地准备嫁给他了吧!可她却――他抬眸看向她,却见她撅着小嘴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从薄被的缝隙中隐隐可以看出她侧颈上的小草莓。清了清嗓子,连澈又道:“不如这样好了――你的银子还是你拿着,不过日后必须得乖乖待在朕身边。”“为什么啊?”她嘟嘟嘴,秀眉拧在一起,暗自嘀咕着――日后若是待在他身边,她不就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了么?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思想还没这么保守,反正不过是和他滚了一夜的床单,她还不至于会因为这个就和他成亲神马的,再说了,这自由身她都还没有享受够呢!想罢,便只听连澈那厮厚着脸皮道:“自然是因为你昨晚看光了朕的身子,如果你到处乱说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锁在朕身边。不过,你不必担心,朕会给你涨俸禄的。”原本还怏怏不乐的蔺宝一听到“涨俸禄”这三个字立马来了精神,炯炯有神道:“真哒?”“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承诺道。蔺宝立马笑开了颜,从被窝里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摁住他的大拇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要是敢骗我,这辈子生个儿子没肚脐眼!”“……”连澈听着她的“诅咒”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配合地摁了摁她的小拇指,嘴边荡开一抹炫目的笑容来。如果说之前还在猜疑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有缘人,那么现在就可以说是肯定了。他相信昨晚的那种感觉一定错不了,只是他目前还不打算告诉她,毕竟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把她乖乖收服最为保险。想罢, 连澈便笑得更为灿烂,也不再赖床,掀开被子便下了床,一点也不避讳地在殿内走来走去。蔺宝盯着他那满是抓痕的后背不由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最后索性别过了脸。――尼玛,难道她昨晚真有这么凶猛,居然把她家皇帝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她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小爪子,不由地长叹一口气――艾玛,看来她得修修指甲了。而目光下移,她却看到了更为令人震惊的东西!――她的身上几乎全是小草莓,一个个深浅不一,有的甚至还有些红肿淤青,更有的直接破了皮!那触目惊心的痕迹让她险些没晕过去!蔺宝无奈扶额,老天――有谁能来告诉她,她昨晚究竟是和他玩得有多过火,只是为毛她觉得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呢!正欲哭无泪地悄悄把连澈的祖宗问候了一遍,一条极其闷|骚的红裤衩突然横空飞到了她脑袋上,盖住了她的小脸蛋。蔺宝用小爪子将那玩意儿拿下来,捏在手里哭笑不得,看向已穿上里衣的连澈,道:“皇上,你把你的龙裤扔过来作甚!”闻言,连澈随手拿了件长袍披在身上,无辜道:“昨晚你不是嚷嚷着要穿么?”宛如一道天雷落下。蔺宝当即石化,僵硬地动了动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说我昨晚嚷嚷着要穿这个?”说罢,她还扬了扬手中闷|骚红的亵裤。只见连某人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摊摊手,道:“可不是,朕不给你还来抢呢。”“……呵呵呵,是么……”蔺宝干笑着,内心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艾玛――她果然不能沾酒啊,一沾酒神马事儿都做得出来,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看着她那丰富的表情,连澈差点没笑出声来,只是理了理衣襟,好心提醒道:“待会儿你就继续睡着,朕要沐浴了。”说罢,他便转身走到了门口,双手扶上了门,却又扭头道:“对了,别忘了挡着脸。”“……”蔺宝正准备和他再商量商量,便见他已经拉开了门,霎那间她赶忙钻进被窝还不忘翻个身,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想起连澈方才的话,她又找不到遮挡物,只好拿了那条红裤衩挡住了脸,认真地假寐起来。*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宫人看到连澈居然自己开了门不由地一惊,赶忙迎上前,却又听他道:“快些准备,朕要沐浴。还有――”连澈瞥向安公公,安公公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却听连澈俯身在他耳畔道:“安公公,把小包子的衣服拿来。”说罢,他便又转身进屋了,独留安公公在原地凌乱。小……小包子?他亲自看着长大的皇上居然要他把小包子的衣服拿来!等等,皇上要小包子的衣服拿来作甚?安公公恢复一丝理智,朝屋内眯了眯眼,却见一个收拾了衣服的宫女走了出来,他赶忙迎上去,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里边是什么情况?”那宫女叹了口气,眸子里爱恨交加,不甘道:“皇上昨晚让人侍寝了。”侍寝?安公公一喜,昨儿个可是皇上毒发的日子,来侍寝的定然就是皇上的有缘人,他不由地激动道:“那你可看清了是谁?”宫女又是重重一叹,“那人背对着我们,还在熟睡,只是听到皇上唤她‘小包子’。”“轰隆――”一道惊雷将安公公劈中,他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向殿内,完全呆住了。而那新来的宫女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端着衣服便又走开了。 *待安公公差人将小包子的衣服拿来时,连澈已经沐浴好,换上龙袍去上早朝了。而蔺宝则是趁着这个档子也洗了个澡,换上了连澈的里衣,极其无奈地抱着枕头坐在床边。――尼玛,她方才让连澈放她回去,结果那厮却是一口否决,只让她乖乖待在殿内等他下了早朝再说。想着自己可能又要成为宫里的红人了,她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哀怨地掐着枕头出气。真是的,早知道混太监也不容易,她当初就不应该入宫!现在可好,赔了身子还得苦逼兮兮地寄人篱下,看来江湖美男真是离她愈来愈远了啊……正想着,连澈便已下了朝回来了,进屋时也只让安公公跟了进来,其他宫人全都被隔离在殿外。蔺宝哀怨地抬头,却见他一身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一头墨色长发甚是顺滑,那金灿灿的龙冠更是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眼。――泥煤,她怎么觉得她家皇帝大人长得愈来愈妖孽了!正想着,便只见安公公从连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那哀怨而不甘的眼神几欲将她湮没。连澈走上前,拿开她手里的枕头,冲安公公道:“安公公,把衣服给她吧。”“诺――”安公公收回目光,将衣服递给了蔺宝,看着蔺宝拿着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随即又哀怨地看了眼连澈。连澈心细,怎会不知晓他的心思,刻意压低声音道:“安公公,待会儿朕在同你解释。”“奴才不敢。”他颔首,想来也对,他何德何能让堂堂一国之君向他解释?说直白些,他也不过是先皇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看着他的模样,连澈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并未再做过多的解释。――毕竟安公公跟着父皇那么多年,好歹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他在心里早就将他视作长辈了,只是有的事现在还不宜说出来。正等着蔺宝更衣出来,却见蔺宝在里面磨磨蹭蹭了老半天,这才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朝他勾勾手,一副纠结的模样。连澈立刻会意,扭头对安公公道:“安公公,你就先退下吧。”“……是。”安公公微叹,只好行了礼走出了大殿,差点没有老泪纵横,艾玛――他果然是失宠了啊!居然还没有一个新来的菜鸟小太监受宠,这让他情何以堪啊!而这边,连澈走到屏风后,看着依旧穿着他里衣的蔺宝,心情极好地扬了扬眉毛,“怎么了?若是缺了衣服,朕可以借给你。”借?蔺宝纠结地戳了戳小手指,犹豫半晌这才道:“那个……你确定你有裹胸带么?”连澈差点被吐血了,想都不用想,这东西他怎么可能有嘛!――他又不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男人。见他沉默,蔺宝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道:“要不……要不你去我房里帮我拿来吧,让别人去的话,会被发现的。”连澈抽了抽嘴角,颇为无语地看着她。 【084】连澈,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拜托,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吧?——如果他亲自去她房里拿什么裹胸带,那他还有没有节操了!为了保全自己节操和面子,连澈双手环胸,别过脸,道:“朕不答应。”不答应?蔺宝纳闷,“为什么啊?”只听连某人无比不要脸道:“你这是在嫌你的胸还不够小么?再用裹胸带裹一裹,估计就一马平川了。”闻言,蔺宝垂首看着自己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胸,脸皮有些燥热,可还是扬起脸厚着脸皮道:“我一马平川碍着你了么!”反正她又不嫁给他!“是不关朕的事儿。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有胸的才是女人,难不成你想做男人?”连澈不屑道,嫌弃地打量着她。蔺宝微恼,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丫的才想做男人!”“朕不是想啊,朕本来就是男人。”说罢,他还无比风|骚地用手拨了拨刘海,一副臭屁自恋样!这回蔺宝可谓是见识到什么叫做无耻,什么叫做厚脸皮了,如果说连澈是第二臭屁的人,那么连国就没人敢称第一!蔺宝气得牙痒痒的,挥着小拳头威胁道:“那你到底帮不帮我拿!”连澈睨了她一眼,伸手捏着下巴作思考状,半晌才抬眸道:“不如——你不要穿了吧。”不穿?蔺宝对上他的双眸,咬牙道:“那你也不要穿你那闷|骚的红裤衩好了!”怎料,连澈却是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若是是不穿,朕便不穿。”“……”蔺宝有些哭笑不得,艾玛——皇上,她投降了行不?就在她准备跪地唱征服的时候,连澈便从窗户翻了出去,待她回神时,窗边只留下了一串脚印。她疑惑,他家皇帝大人这是要去作甚?——莫非又要去偷件肚兜回来?*一身明黄的连澈自窗外翻出,施起轻功跃上宫墙,躲过了小院内做事的太监,直奔蔺宝的房间。推门而入,他抬脚轻轻一勾,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环视这个狭小的厢房,连澈嫌弃地蹙了蹙眉,在屋内捣鼓了一会儿却是连半个裹胸带的影子都没看到。真是的,那个蠢丫头到底把裹胸带放到哪里了?凭她的脑子,肯定不会藏在很隐蔽的地方,不然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可这里这么小,想来能藏的地方就只有——他倏地跃上横梁,伸手将上面用床单包裹住的裹胸带拿了下来,看着那质地粗糙的面料,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火光。从里面抽出一根相对较好的裹胸带,连澈将其塞进衣袖,随即将剩下的用床单裹好放回了屋顶上。临走时,她枕头下的一律金光刺痛了他的眼。连澈抬眸望去,只见从那枕头下露出小半个铜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最为刺眼的,是那上面不完整的字。他索性上前抽出了令牌,看着上面的“年”字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一丝嫉妒,将其握在手中揣进了怀里,便如来时那般离开了。*蔺宝正盘腿坐在地上数着地毯上的毛,只听“嘎吱——”一声,连澈便从窗户又爬了进来。她眨眨眼,正欲起身,便被一团东西砸到了脸上,拿下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竟是自己的裹胸带,心生欢喜,却又好奇道:“你是怎么找的啊?”——这货还好意思问!连澈从衣柜里找出便服,走到屏风后换起来,边换边道:“其实,朕比较好奇一点,那横梁那么高,你是怎么把东西放上去的?”“当然是用爬的咯!”蔺宝得意道,抱着裹胸带和衣服从地上爬起来,透过屏风,看着他将换下来的龙袍搭在屏风上。“爬?”连澈一身湛蓝色的锦袍,手持桃木扇从屏风后走出来,长发摇曳,双眸清澈,薄唇轻抿,嘴角含笑,这样的长相甚是妖孽。蔺宝咽了口唾沫,一时间竟忘了要回答问题,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遮不住的惊艳。连澈合起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还不去换衣服?”“噢。”她一边应着,一边走到屏风后换起衣服来。连澈倚着柱子看着她,眸中溢出些许温情。待蔺宝换好太监服出来,连澈已经三杯茶下肚了,见她出来,他便不耐烦地拽着她出了门,道:“换个衣服都这么慢!”蔺宝缄默,心里却很是不满——泥煤,那是因为他看着她换衣服,她很有压力好不好!被连澈拽出了殿外,蔺宝有些不明所以然,却见他倏然放慢了步子。正纳闷着,便只见宫人迎上前来行礼,恭敬道:“参加皇上——”就在这时,有宫女上前道:“皇上,御膳房已把燕窝粥送来了。”蔺宝只觉得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从连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一看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温素。她也看到了她,却也仅是淡漠地笑了笑,别无他意。“嗯,朕知道了。把粥端到御书房吧。”他侧眸看着蔺宝,却仅是这一个动作便惹得一旁的宫人一番嫉妒。今儿个她们进去给皇上梳洗,却未曾想竟会看到龙床上躺着一个人,而她们无比敬仰的皇帝大人全身都被种满了小草莓!若说这侍寝的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可偏生听那小道消息说这侍寝的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泥煤,难不成她们的皇帝大人真对女人不感兴趣,反倒喜欢上小太监这类不男不女的生物体了?众宫女凌乱中。待她们回神时,连澈已经带着蔺宝去了御书房,待温素将那燕窝粥放在连澈办公的案桌上,他便屏退了众宫人。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粥味,尚未进食的蔺宝倒也不矜持,捧着碗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活脱脱的女汉子!待一碗粥下肚,蔺宝的嘴角以及下颚都沾上了些许粥粒和米汤,那模样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难听点便是没吃相!就在蔺宝准备随手用袖子擦一擦了事的时候,连澈已经便已抬手用丝帕给她擦干净了小嘴,那动作体贴而又细腻。蔺宝有些疑惑,可小心肝却怦怦跳个不停,她的脸也不争气地红了。难得看到她这副样子,连澈心情大好,收回手,将丝帕放到一旁,道:“还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碗。”——再吃一碗是准备把她当猪么?她的脑子无比清晰地发出指令要拒绝,可是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起来,张口便道:“那就再来一碗白粥吧!”话一出口,蔺宝有种想要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泥煤,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还想着吃!并未在意她的小动作,连澈又道:“白粥哪有玉米粥有营养,不如来碗玉米粥吧。”玉米粥?蔺宝忍不住插了句嘴,“能来点包子么?”要知道,她过去的一个月里,每天在小院里吃的早点可都是包子,这一天不吃还怪不习惯的。连澈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便有宫女推门而入,颔首行礼,道:“皇上有何吩咐?”“两碗玉米粥,一笼包子,一碟小菜。”话音一落,宫女也不敢多留,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记下,又退了出去,好心地关上了门。见那宫女走了,蔺宝有些纳闷,看着他提笔在桌上写着字,纳闷道:“我吃一碗就够了,为什么要点两碗?”只见连某人头也没抬,提着笔“唰唰——”地在奏折上写着草书,回道:“你吃一碗当然是够了,朕又没说朕不吃。”“……”好吧, 他是皇帝他做主。蔺宝双手托腮,看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由地替他捏了把汗,“你每天看这么多奏折,不会累么?”“怎么不会累,可这是朕的职责。”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闻言,蔺宝嘟了嘟嘴,不再打扰他,趴在桌子上等待着玉米粥。其实,说来也怪,她不过是和他滚了一夜的床单,他怎么就对她这么好了?难不成他想要对她负责,想要纳她为妃?——可是,看着这情况也不像啊!蔺宝向来沉不住气,在想得脑袋都疼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连澈,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怎么,不习惯?”他依旧没抬头,不过眨眼的速度便又换了本奏折。蔺宝抿唇,道:“如果是昨天晚上的事,你不用在意的,毕竟……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思想顽固的女子,而且这种情况在我家乡是很正常的,总而言之,就是不需要对方负责的。”她……家乡?鲜少听到她提起有关她家乡的事,连澈终于放下笔抬起了头,认真思索着她的话,不禁有些微恼,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家乡的人都可以随便这样?”——那这和窑子里的人有什么区别呢?蔺宝囧,赶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哎呀,总之同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你不需要对我负责就行了。” 【085】难道看我一眼我就能变成太监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不需要?连澈身子前倾,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她脸上,薄唇微启,“那如果朕想要负责呢?”“哈?”蔺宝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她方才没有听错吧?他居然说他想要负责?尼玛,她明明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他怎么还——对上他那含笑的眸子,蔺宝蓦地乱了心跳,一个荒唐的想法涌入脑海——他喜欢上她了?看着她那微怔的模样,连澈玩性大发,勾起唇角,道:“不如你嫁给朕好了。反正睡都睡过了,还能如何?——虽然你说是意外,可朕却觉得这是天意。”换而言之,天命不可违。蔺宝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心肝,干笑几声,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道:“我心脏不好,您老别吓唬我啊!”连澈挑眉,“若朕说得是实话呢?”话音一落,屋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屋中蔓延开来,险些让他们二人溺毙其中。然而,就在这时,温素领着一个小宫女推门而入,打破了这室内的尴尬。温素上前,将小宫女手中端着的早点一一摆在案桌上,一双纤纤玉手甚是灵活,这样的手无论是谁看了怕都是要赞美一番的吧。原本还超有食欲的蔺宝,如今看着那色泽上乘的玉米粥却是没了多大的胃口,抿了抿唇,垂着头不说话。连澈倒也不觉得扫兴,待温素将早点摆好,便让她同那个小宫女退下了。看着蔺宝垂着脑袋,他无奈地笑笑,拿了筷子递给她,道:“朕方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好像当真了。”玩笑话?蔺宝抬头看着他,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泥煤——她在这儿尴尬得要死,结果他却说那些都是玩笑话,那她该有多囧吖!为了掩饰自己那无比窘迫的小脸蛋,她接过筷子,捧着碗喝起粥来。瞧着她终于不再绷着脸,连澈也算是自在了一些,可这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罢了,反正他们来日方长,又何愁俘获不了她的心呢。连澈抿了抿唇,放下筷子,学着她的模样,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不得不说,这种吃法虽然不大雅观,但却很尽兴,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喝了约莫半碗的样子,他这才放下碗,用丝帕擦了擦嘴,拾起筷子给她夹了御膳房做的包子,道:“随便吃吧。”蔺宝不说话,只是准备用筷子夹过包子,他却径直将包子递到了她的嘴边,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她瞥了眼包子,还是用手拿了过来,默默地吃着。见状,连澈不由地又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道:“朕同你商量件事儿,如何?”蔺宝终于抬眸,一边嚼着嘴里的包子,一边看着他,好奇道:“什么事儿?”“朕想让你做朕的面首。”他无比认真道。“噗——”怎料,蔺宝却是一口包子馅儿喷了出来,那带葱的肉馅儿就这么和连澈的俊脸来了个亲密接触。——泥煤,她家皇帝今儿个肯定没吃药,她虽然顶着小太监的身份,可这本质好歹还是个女的吧!说是面首……也委实不好听了点吧?连澈黑着脸用丝帕将脸上的肉馅儿擦掉,看着她因为咳嗽而呛红了小脸终是没有说出责备她的话来,难得有耐心道:“朕只是让你同朕在外人面前做做戏,帮朕挡一挡那些大臣的女儿罢了,又不是真让你做面首。”就算要做,那也得是名正言顺的!做戏?蔺宝抿了抿唇,喝了口粥,眸中闪过一丝纠结,似是拿不定主意。然,连澈又道:“朕会给你一万两黄金做报酬的,等到朕纳妃的那天,你便解脱了。”一万两黄金!蔺宝双眼放光,“你说得都是真的?”以表诚心,连澈挺直身子,竖起三根手指,正经道:“朕发誓,待朕纳妃或是纳后的那一天,便不让你做朕的面首了。”——哼哼,到时候就让你做皇后!“……那好吧。不过口说无凭,得立字为据!”蔺宝挺着小胸板,双眸炯炯有神,满脑子想的都是金元宝。连澈勾唇,取了张宣纸认真地立下字据,随即同她一并摁了手印,最后还郑重地盖上了龙章。蔺宝满心欢喜地看着那张契约,待墨迹干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那手中捧着的是十万两银票似的。看着她这么爱财,连澈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同她继续吃着未吃完的早点。*殿外,趴在窗边的宫人们,伸手在那窗纸上戳了个小洞,眯着眼睛看起来,时不时有宫人在说着悄悄话。瞧着那堆“肉墙”,温素依旧淡然地做着手中的事,却是不经意地听到他们的谈话。——“诶,小鸽子,平时可就属你和小包子关系最好了,你知不知道皇上是啥时候看上小包子的?”某宫女好奇道。小鸽子挠了挠头,道:“我和小包子入宫也不过一个月的时候,这期间并未看到过皇上同她有什么暧|昧的行为啊。”说罢,他又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平时也就只看到皇上会让小包子寸步不离地跟着,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不过,有一点小鸽子还是蛮好奇的,每次皇上都只让小包子伺候他如厕,可小包子却是打死都不愿意,只是不知皇上那次同小包子说了什么,小包子便同意了。只是,这些倒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吧?小鸽子颇为天真地想道。却又听方才问他话的宫女素贞道:“小鸽子,你说皇上到底喜欢小包子哪一点呢?”小鸽子并未答话,毕竟皇上的心思其实他们能猜的。然而,素贞的下一句话却是把小鸽子给呛了个半死,只听她叹息道:“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做太监啊!”“……”话音一落,原本还在趴在窗户上的众宫人纷纷扭过了脑袋,直直地看着她,一脸的无语。素贞撇撇嘴,道:“看什么看嘛,难道看我一眼我就能变成太监了?”“……”众宫人默默地转过头来——好吧,事实证明,以素贞的智商活到现在真是极其不容易,她简直就是宫里的一朵奇葩!就在众宫人在心中哀叹地时候,御书房的门倏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这迎面走出的,自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连澈!众宫人一惊,赶忙站立于道路两侧,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只是在抬眸时,全体都不淡定了。——皇上,你的手怎么可以放在小包子的腰上呢!连澈淡淡地抬手让他们起身,搂着蔺宝的手更加紧了紧,正欲同她出去透透气,谁知就在这时有人先一步踏了进来:“皇表——”不知怎的,最后一个“兄”被生生憋了回去。众宫人循声望去,却见一身闷|骚红的夏侯锦年站在门槛处,不可置信地看着连澈。蔺宝抬眸瞅了瞅夏侯锦年那吃了苍蝇便便似的脸,只觉得有些想笑,看着他那一身闷|骚红,不知怎的却是想起了连澈今儿个丢给她的红裤衩。说来倒也怪,难不成连澈他们家的亲戚都这么喜欢闷|骚红么?正想着,她便被连澈拽了过去。相较于夏侯锦年的憋屈样,连澈显得坦然许多,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淡淡道:“锦年,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夏侯锦年抽了抽嘴角,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蔺宝,舌头开始打劫,磕磕巴巴道:“她……她……”怎料,连澈却是没给他问的机会,拉起蔺宝的手,冲他道:“正巧锦年今儿个有空,不如一起去酒窖玩玩?”“……皇表兄做主便是。”夏侯锦年敛下眸子,退到一旁。“既然如此,便走吧。”说罢,他便牵起蔺宝的手,大步跨出了门槛,还特意放慢了步子,生怕她跟不上。夏侯锦年走在他们二人身后,始终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蔺宝从未想过在连国的皇宫里,竟会有如此大的地下酒窖,而这酒窖正位于朝阳殿的地下,甚至比朝阳殿还大上了一倍。她从密道走下去,看着四周的壁灯有些纳闷,扭头问道:“在这里待久了,会不会被憋死啊?”连澈笑笑,揉了揉她的手,道:“怕什么,这里四面都挖了气孔,就是在这里住上两三年都没有问题。”两三年?蔺宝撇撇嘴——要是真让她在这里住上两三年,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了断来个痛快。不过想归想,还是眼下比较实际一些。她抬眸,环顾四周,却是发现这里不仅有水池,甚至还有拱桥,连厢房和凉亭都被设计得妥妥当当,简直就是个地下休闲庄。不可否认,如今正值盛夏,地面上可谓是燥得慌,而在这地下便凉爽得许多了。三人慢悠悠地穿过拱桥,正准备朝凉亭走去,却是在那里看到了一抹极其熟悉的身影。 【086】是小澈又生病了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只见年华一身白袍歪歪倒倒地坐在桌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酒,模样着实有些邋遢。夏侯锦年赶忙上前, 惊呼道:“年华哥哥――”闻声,年华手中的动作一滞,抬起疲惫地双眸循声望去。蔺宝看着他眸中的血丝和那铁青的眼窝蹙了蹙眉,却见他也正巧朝她看来,可视线却是落在了她和连澈相交的手上。许是被他盯得不自在,蔺宝有些想要抽回手,奈何却被连澈握得死死的。她抬眸望向连澈,却见连澈也是蹙着眉头,只道:“顾晓不是说你生病了在府中休养么?怎么不好好养病跑到这里来了?”“皇上――”他只是淡淡了唤了一声,并未做过多的解释,眸子甚是黯淡。他得的是心病,如何养得好?同他想出这么久,连澈自是知晓他的性子,松开了蔺宝的手,在酒柜上取了壶百年好酒,坐在他对面同他喝起来。年华也不说话,只是拿起酒壶默契地和他碰了碰,便一起畅饮起来。而蔺宝和夏侯锦年则是站在凉亭外,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遭到无视的夏侯锦年上前拿了壶较少的酒,道:“皇表兄、年华哥哥,我能喝点么?”“可以,不过你得准备把《孙子兵法》抄一遍。”连澈淡淡道。闻言,夏侯锦年彻底泄了气,瞥了眼一醉方休的二人,瞅了瞅蔺宝,努努嘴道:“诺――咱们不打扰她了,去那边坐坐吧。”蔺宝本不想同他一起走的,奈何待在这里也太过尴尬了点,便只好同他走了。*看着他们二人走远,连澈放下了手里的酒壶,抬眸看向他,道:“阿华,有话便直说了吧。”年华抿了抿唇,放下酒壶,撩了撩有些凌乱的长发,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就不该动心。”――果然!连澈神色未变,语气却多了分冷漠,“趁着她还不知道,便早些断了这念头吧。”年华无奈地摇摇头,呷了口酒,回道:“澈,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左右自己的感情,我是,你亦是。”他笑笑,这倒也是。随即,年华便不说话了,只是看向水池那方,眸中带着些许火光,“澈,不如公平一点,大家一起竞争吧。”竞争?连澈嘴角的笑有些僵硬,还未开口便又听年华继续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一个月之内,她没有对我动心,那我便会退出。“不可否认,年华只要求他给了自己时间,却并未要求他如何,这样的条件,怎么看都是他的胜算要大一些。可是,连澈却对自己极其没有信心,凭他的直觉,蔺宝很可能会在一个月内对年华动心,像她这样的傻姑娘当然是喜欢年华这样温润尔雅的男子了。至于他――他敛下眸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那晚说得话――“如果有一天能像小说里那样,能和一个美男子傲游江湖携手共度余生,那可是我最向往的事情了!”如果是年华的话,定会弃官带着她游玩天下吧。可若换做了是他,就算宫内只有她一位嫔妃,估计照她的性子,她也得被憋死。原本,他是打算同她来个持久战,可现在看来,他不得不改变战术了。想罢,连澈拾起拳头锤向他的肩膀,道:“好,那便如此说定了。”年华终是笑了笑。*蔺宝同夏侯锦年走到水池边坐下,还未等她开口损他,他便已讥讽道:“哟,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太监居然这么有魅力,竟然把皇表兄迷得神魂颠倒。”听着他的口气,蔺宝倒也不动怒,扬扬眉毛,道:“怎么,夏侯小金鱼,你这是吃醋了?”吃泥煤的醋啊!夏侯锦年瞪着她,道:“死太监,你信不信有朝一日本公子会亲自拿剑斩了你的舌头!”“噢,那等你会使剑了再说吧。”蔺宝耸耸肩,看着他的脸瞬间变成煤炭,心中愈发高兴起来,不得不说,每次看着夏侯小金鱼吃瘪,她都异常兴奋,简直就是人生一大趣事啊!夏侯锦年气得牙痒痒的,她分明就是专挑他的弱点来讲。要知道,自从他五岁那年拿剑习武,不小心戳伤了自个儿,他便再也没有拿起过剑了,而太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他便荒废了武功。可如今,这个死太监却拿这个来说事儿,她这不是存心想要看他的笑话么!“死太监,你等着吧,反正待表皇兄玩腻了,你就会任我宰割了!”他不屑道,眸中却是掠过一丝莫名的怒火。蔺宝摊摊手,无所谓道:“噢,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待我失宠,你也不会得宠的!”――泥煤,她就不能别把他和皇表兄扯在一起么!谁说他喜欢皇表兄了,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夏侯锦年正欲同她大吵一架来着,便见年华已抬步朝二人走来,在不远处站定,冲夏侯锦年招了招手,道:“锦年,我们该回去了。”“噢,知道了。”他一边应着,一边起身朝年华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道:“小太监,你就等着被本公子收拾吧!”“嘁,我等着呢。”蔺宝甚是不屑,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有连澈护着呢,区区一个夏侯小金鱼能拿她如何?瞅着年华和夏侯锦年走了,蔺宝便朝凉亭走去,却见连澈正用手撑着额头,阖上双目假寐。她瞅了瞅那还未喝完的酒,动了小心思,嘴馋地伸出了手,可刚碰到酒壶,便被连澈喊住了:“你敢喝点试试?”“呵呵呵,不敢,不敢。我这不是好奇来着么。”蔺宝尴尬地缩回手,面带窘迫,活脱脱一副做贼被人抓了的模样。连澈挺直身子看着她,想起她方才的话,道:“怎么,先前喝了两回,朕没罚你,如今便还想喝第三回了?”经他这么一提醒,蔺宝这才想起前两回的惨痛经历!――尼玛,她可发过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了,不然……不然她就嫁给连澈!瞅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澈伸手敲了敲桌子,道:“这样吧,日后若是被朕知晓你喝了酒,那便罚银子――一次罚五十两。”五十两!――这是坑她令堂的么!蔺宝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袖子,道:“皇上,我保证我以后会滴酒不沾的,但是你千万别罚我的银子吖!”――这些银子她还准备用来开酒馆钓美男呢!闻言,连澈笑笑,“其实,朕也可以赏你银子的。”“什么办法啊?”她好奇地眨了眨眼。连澈冲她勾勾手指,见她凑近了这才道:“你主动和朕亲密一点,朕就赏你银子,不过这银子的多少得看朕的心情。”主动和他亲密?蔺宝蹙了蹙眉,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问道:“这个算么?”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的连某人难得红了脸,对上她那单纯的小眼神,难免觉得窘迫,只是别过脸道:“勉强算是吧。”――那就是咯!蔺宝睁大眸子,道:“那你现在要给我多少银子呢?”只听她家皇帝大人薄唇微启,淡淡道:“一两。”虽然有点小失望,不过一两也是钱吧。蔺宝转了转眼珠,暗自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随即又用手捧住他的脸,对准他的薄唇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又道:“那这样呢?”“……”连澈这回不说话了,他怎么有种误导了这个小丫头的罪恶感呢?正想着,蔺宝索性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许是嗅到了酒的味道,她竟伸出小舌头来舔了舔,惹得他心里一阵痒痒。见他还在出神,蔺宝便更大胆了一些,轻轻啃咬起他的薄唇来,汲取一丝酒味。――哼哼,这样便能不被罚银子还能喝到酒了吧?蔺宝正得意着,却不想倏然被连澈摁住了后脑勺,长舌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等等,这样算是他主动还是她主动?若是他主动,那她不就木有银子拿了么!想罢,蔺宝不甘示弱地伸出小舌头,可还未等她占上风,便被连澈猛地推开了。她懵,看着他一副极力隐忍的模样有些不解,道:“你怎么了?”――泥煤,她点了火,她居然还问他怎么了!连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索性抄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几口,却不想身下的燥热却是愈发严重了。蔺宝倏然将目光定在他身下的小帐篷上,心领神会道:“是小澈又生病了?”连澈一个激灵,声音有些沙哑,“那你帮不帮小澈?”“帮小澈……有银子么?”她抬头萌萌道。――天呐,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想着银子!不管了,银子就银子吧,目前还是救火比较重要!连澈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将她抱起,直朝一旁的厢房走去。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正欲脱衣,她却道―― 【087】我希望你那日能同我去看龙舟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连澈手上的动作一滞,蹙眉有些不悦,颇为霸道地命令道:“乖乖回去躺好。”闻言,蔺宝却是不情愿地嘟了嘟嘴,道:“我还没有答应要帮小澈呢!再说了――小澈好歹是你兄弟,你就不会自己帮么?”噗――连澈在心里无声地吐血,如果他能自己动手那还要她来做什么!再说了,现在什么情况,难不成要当着她的面做那种事儿?他沉着脸,道:“蔺宝,你娘生你的时候,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要不然,她怎么能这么蠢!蔺宝微恼,她还不至于笨到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道:“连澈,你信不信我毁约!”――毁约?连澈蓦地一阵心疼,他擒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休想!”本来只是同他开开玩笑来着,蔺宝并未想到他却会是这副模样,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带些丝丝猩红,仿佛是一只被人激怒的野兽。她莫名地有些后怕,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他了。等等,她方才……好像说了“毁约”二字吧。蔺宝倏然明了,她记得他曾说过此生最厌恶的便是欺瞒和背叛,而毁约貌似也属于背叛吧。瞥见她眸中的胆怯,连澈便松开了手,却见方才被他擒过的手腕已是一片绯红,可见他方才究竟使了多大的力。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愧疚,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后,别随便说这样的话了。”――不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蔺宝咽了口唾沫,赶忙点了点头,却是又瞥向他身下,道:“小澈……好像不需要我帮忙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这日后得委屈自家兄弟,动用自己伟大的左手了。*待连澈和蔺宝出来时,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原本连澈是不急着用午膳的,毕竟他喝了那么多的酒,肚子还胀鼓鼓的。可蔺宝就不一样了,要知道除了早上吃了两碗粥和一碟小菜加半笼包子以外,她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饿肚子是很残酷的好么。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连澈颇为无语,道:“你早上不是吃了早点的么?”――而且,这早点的份量还不少。蔺宝撇撇嘴,“那点怎么够吃嘛,我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好吧,事实证明,她的胃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连澈只好打消和她在御花园散步的计划,拉着她朝朝阳殿走去。在宫中等候老半天的宫人们看到二人相交的手,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落了。――皇上,秀恩爱死得快,您不知道么!无视他们那苦逼兮兮的眼神,连澈同蔺宝进了大殿,吩咐道:“安公公,把午膳端到偏殿去吧。”安公公应了一声,赶紧让小鸽子领着人去收拾膳食,而自己则是走到了连澈跟前,恭敬道:“皇上,蔺丞相在御书房候着呢。”蔺丞相?连澈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你先去吃着,朕去去就来。”“……好。”蔺宝僵硬着身子,逃也似的溜了。连澈笑笑,倒也没在意,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同安公公一起去了御书房。*隔了将近一个月,蔺行舟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能像以往那般行走自如了。安公公侯在外边,连澈只身一人走了进去,亲切道:“丞相近日可好些了?”“劳皇上挂念,老臣已无大碍。”蔺行舟一脸的诚惶诚恐。闻言,连澈点点头,走到龙椅上坐下,抿了口茶,道:“不知丞相入宫可有要事相告?”蔺行舟深吸口气,道:“启禀皇上,老臣来只为小女婚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虽说蔺晚颜那个死丫头逃跑了,可眼下还是先确定了这婚事较为重要,毕竟以他堂堂丞相的势力找回晚颜只是时间问题。连澈一怔,这些日子光想着蔺宝,都快把他和丞相千金有婚约的事儿给忘了,不过既然丞相提出来了,他还是今早表态比较好。――“久闻丞相千金乖巧淑德,不过今年也不过十五,朕想着这年龄还是太小了点,况且,朕也有了心爱之人,还望丞相莫要耽误了千金的终身大事。”他说得已是委婉,既给足了理由,也给了蔺行舟台阶下。听闻这话,蔺行舟终是绷不住老脸,叹了口气,道:“皇上,实不相瞒,老臣在来宫的路上,已经听闻您宠着一个小太监的事儿了。您若只是新奇,老臣不会多说,可您若是说她是您的心爱之人,老臣就――”就会无语死了。怎料,连澈却只是笑笑,云淡风轻道:“丞相,这婚事虽说是父皇定的,不过朕如今也有权利退婚。想来丞相也不愿意把令千金嫁入后宫独守空闺吧。”独守空闺……蔺行舟只觉得心中有些顿顿的,忽然想起了自己失踪数年的夫人,不由地哀叹一声,只道:“老臣先行告退了。”“丞相慢走。”连澈收起嘴角的笑,看着蔺行舟那孤单的身影不禁有些伤感起来。在他十五岁当上太子的那一年,曾听宫人说丞相夫人留下一纸休书在夜里独自离开京城了,而那一日正巧是蔺晚颜的五岁生辰。想到此处,他不由地有些同情起蔺行舟来,毕竟他曾是父皇的左右手,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他还不至于会对一个老人家不孝。只是,想起蔺晚颜,连澈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他和她可是相差了十来岁,恰好这些年两人又从未见过一次面,若非有婚约牵绊,他想着他或许都还不知道有蔺晚颜这么号人物。想罢,他正欲起身去看看蔺宝,却不想在桌上瞥到了一封密函,看那潦草的笔迹,他顿时明了。连澈三下两下便拆开了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嘴角不由地绽开一抹笑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派人监视那个蔺晚颜果然是对的,虽说这么久那蔺晚颜都足不出户,可还是让他的眼线发现了蹊跷。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的胆子这么大,居然带着区区十两银子便逃婚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蔺行舟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提婚约这事儿了,待他找个合适的时机便取消了这婚约。将手中的密函扔进香炉中燃尽,他这才舒了口气。本还想去看看蔺宝的,可是这桌上不知不觉又堆上了一大堆的奏折,想来得批好一阵子了。想罢,连澈只得坐回去认命地批起奏折来。*年华来的时候,蔺宝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午膳,还好连澈那厮事先吩咐了她用膳时不需人守着,这才得以尽情地享受着美食。“你怎么现下才吃饭?”年华走近,坐在了她身侧的位置上。蔺宝啃鸡腿的动作一滞,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怔怔道:“你……你怎么来了?”――他方才不是同夏侯锦年走了么!年华淡淡一笑,将她眸底的慌乱尽收眼底,掏出了手帕递给她,道:“想同你说些事情。”蓦地,蔺宝的心被吊得老高老高的。她垂眸,放下手里的鸡腿,拿着手帕擦了擦嘴,道:“那请年大人快些说了吧。”毕竟,她现在好歹还是连澈的面首,若是被外人知晓她和他单独碰过面,指不定还会说她这个面首不三不四的。到时候, 连澈要是一个龙颜大怒,一气之下把她的银子都给收了回去,那可就惨了!心细如年华,他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那抹顾忌,只是笑了笑,道:“还有三日便端午了,我希望你那日能同我去宫外看龙舟。”他……希望?蔺宝瞪大了双眼,“这……这怕是不太好吧?”“可你昨晚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还是说,因为你当时喝了酒,那些话便不作数了?”说话间,他的眉宇间已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失望。昨晚?她瞳孔微缩,一些画面涌入脑海中来,大多都是她同年华在夜晚喝酒的情景,可这些……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更甚至,她都不知道她昨晚去找过他!等等,那他会不会知晓她是个女的了?!“你……不记得了?”他微微蹙眉,眸中的失落显而易见,衬得他那一张俊脸都有些忧伤。“呵呵――记得记得,既然如此,那待我同皇上说一下便好了。”她无比尴尬道。怎料,年华却是有些不悦,将话挑明道:“这件事,我不希望皇上知晓。”这回,蔺宝有些犹豫了,若是不让连澈知晓的话, 那她就得偷偷出宫,可万一到时候被连澈发现了扣她的银子怎么办?而且,她也不希望连澈会对她失望。――只因他曾说过,他最讨厌欺瞒和背叛了。可是……她抬头对上年华的双眸,有些犹豫了。 【088】朕不进一寸,朕进十寸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若说是别人对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一定会拒绝。可偏偏,这提出请求的人是他――蔺宝心一横,咬牙道:“那好吧,三日后你来找我,我便同你出宫。”闻言,年华眸中的那抹失望终是被抹去,一抹温暖的笑在他嘴角绽开,激起她心中的点点涟漪。*因有连澈特许,蔺宝如今啥事儿都不用做,所以在用完午膳后,某宝干脆又洗了个澡趴在连澈的龙床上睡起了午觉。却未曾想,这一睡便睡到了大半夜。待连澈批完奏折回来时,早已是饥肠辘辘,满脑子都憧憬着蔺宝坐在膳桌旁等着他回来用膳。却未曾想,在他火速赶回偏殿时,得知的却是某个小包子已经睡了一下午的消息。“皇上,可要叫醒小――”说到此处,温素皱了皱眉,如今宫人们都知晓小包子和皇上的关系,若是直呼“小包子”难免有些不妥。可若是不叫“小包子”,那又该叫神马呢?连澈摆了摆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和淡漠,只道:“把晚膳撤了吧,朕不吃了。”温素有些愕然,“可――”――可他连午膳都还没有吃啊!再加上批了一下午的奏折,这身子定是疲惫至极,若是连这晚膳都不吃了,那他如何吃得消?“退下。”他眉尖微蹙,语气有些不耐烦。善于察言观色的温素自然知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低叹了口气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此时,屋内便又只剩下了他和她。连澈俯身,看着她仅穿了里衣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一头如墨的长发甚是凌乱,那哈喇子也流了一嘴巴,可唯独她那张小脸甚是精致小巧。不可否认,他很喜欢她睡着的模样。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想来定是她用那栀子花瓣洗过澡了,再嗅嗅自己一身的汗味儿,他笑笑,出门让人准备沐浴了。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一抹黑影闪进殿内,却仅是在床前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连澈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便迫不及待地走向了床榻,伸出魔爪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的衣襟。“啪――”他手中的动作一滞,脑袋微偏,半边脸有些火|辣|辣地疼。看着床上胡乱挥舞着小手的蔺宝,他抽了抽眼角――泥煤,她方才是把他当作蚊子了么,想扇就扇!不过,连澈倒也懒得同她计较,三下五除二便褪去了她的里衣。看着她那质地粗糙的裹胸带,连澈舔了舔唇,从怀里掏出一条崭新的肚兜来,在她身上比划着。――唔,不得不说,这尺寸把握得刚刚好,要知道这还是他今儿个亲自去尚衣局找人先做的呢!正想着,便只见蔺宝翻了个身,闷哼道:“唔――”见状,连澈咽了口唾沫,索性脱掉了衣服,掀开薄被便躺在了她身侧。他伸出手正准备搂住她的小蛮腰,却不想某个小女人一脚踹开了被子,翻了个身主动滚到了他怀里。“咻――”一阵掌风刮过,屋内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咳咳,好吧,他承认,做坏事儿实在不宜点灯。嗅着她的体香,连澈只觉得异常兴奋,手脚利落地褪去了二人的衣衫,随即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蔺宝只觉得身上有些沉甸甸的,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还未看清眼前的景象,那一个个湿漉漉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在了她脸上。――尼玛,有色狼!一时间顺意全无,蔺宝猛地睁眼,却只对上了一双狼一般深邃的眸子,透过这瞳眸,她都能看到自己那呆呆的模样。――艾玛,这不是连澈么!蔺宝一惊,伸手想要推开他,却不想双手已经被他固定在了头部上方,正欲动腿,可双膝却又被他抵得死死的。此时,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连澈见她没了动静,便松了口,轻松道:“醒了?”蔺宝只觉得双颊已是绯红一片,咬牙道:“放开我!”“不放!”说罢,他便死皮赖脸地咬上了她的胸尖尖,害她猛地一个激灵,身子也瞬间绷直,无比僵硬。什么叫做羞愧难当,蔺宝可总算是见识到了。只是,她还是低估了连澈的无耻程度,就在她出神之际,连某人已经挺直了腰身,蓄势待发。她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只觉得双腿一软,浑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没劲儿!可转眼间,他又弓起了腰身。她怒:“你要是再进一寸,我就把你变成真太监!”闻言,连澈顿了顿,长眉一挑,俯身在她耳畔慵懒道:“好,朕不进一寸。”她总算是舒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他却挺身再度攻入,还在她耳边优雅道:“朕不进一寸,朕进十寸!”――尼玛,把她当猴耍么!蔺宝正欲破口大骂,却未曾想,一张口便有撩|人的呻|吟声从她口中发出,光是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格外销|魂。――他令堂的,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为了自己的面子尊严和节操,她索性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可连澈却偏偏不如她的意,倏然停下了动作,一只手轻捏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着他,道:“宝贝儿,叫出声来。”――丫的叫泥煤!蔺宝恶狠狠地瞪着他,可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反应,双手竟在不知不觉间攀住了他的双肩,十指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里去。连澈满意地笑笑,更加卖力起来。登时,一室旖旎。*完事后,蔺宝彻底没了力气,任由他趴在她身上,二人都低低地喘息着,身上皆是一层薄汗。连澈深吸一口气,把小澈抽了出来,卧躺在她身侧,理了理她额前被汗黏住的碎发。蔺宝喘着气,拍开他的手,气呼呼道:“你无|耻!”――不是说好了只是做戏的么,她又没说过会陪睡的!而且,这回可是他主动,难道……她的眸中滑过一丝迷惘,只听连某人无比淡定道:“朕一向无|耻,这回……这回没控制住。”“……连澈,你去死吧!”蔺宝挥起小拳头,砸向他赤|裸的胸膛。他轻而易举地接住她的拳头,笑道:“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愈是生气,我就愈是兴奋?”换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极有可能再滚一次床单!闻言,蔺宝惊悚地看着他,裹着薄被滚到了一旁,防备地看着他,活像一只小刺猬。她裹走了薄被,连澈自然没有了遮盖物,脱得光光地躺在床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暴露在空气中,难免有些害羞。他无奈道:“把被子分给朕一点。”“不要!”她坚持道,甚至还将薄被裹得更紧了一点。对此,连澈颇为无语,“你就不怕这么捂着会起热痱子么?”热痱子?蔺宝倒还真觉得有些闷闷的,将薄被往下拽了拽,只露出两只小胳膊,却见他似是拽过了什么东西搭在胸上。借着月光,蔺宝微微眯眼,却发现搭在他身上的竟是条肚兜!只见那果绿色的花边镶着金丝,中间绣着朵俏丽的牡丹,光看那绣工和那质地便可知道这肚兜定是皇室专有的。只是……她忍着笑道:“连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肚兜了?”――难不成是他偷肚兜还给偷上瘾,最后就爱上肚兜了?连澈起初还有些不大明白她的话,可眸光一瞥胸前,不由地一愣,顿时便觉得颜面扫地,尴尬道:“咳咳,其实――”“你不用解释啦,我懂的!”说罢,她还投以他同情的眼神,这让连澈更觉得憋屈了。见他沉默,且偏偏还是那么个模样,蔺宝又道:“其实吧,我觉得你喜欢这些是很正常的,所以你不用觉得难堪的。”“蔺宝――”他终于沉不住气,咬牙瞪着她。蔺宝抬眸,却又听他一字一句道:“这肚兜是朕找人给你做的!”宛如晴天霹雳。她懵,她家皇帝大人方才说啥?――这肚兜是他找人给她做的?“呵呵呵――”她干笑几声,对上连澈那几欲吃人的眼神,莫名地缩了缩脖子,最后还讨好地把薄被分给了他一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连澈大手一伸,将她捞入怀中,把肚兜塞到她怀里,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朕真想把你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蔺宝嗅着他身上混合着汗味的体香,倏然红了脸,僵硬着身子呆若木鸡。拥着她,连澈倒也不嫌热,隔了半晌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十……十五。”她抿唇,其实若是在现代那边算来,她已经成年了,可偏生这身体只有十五岁,完全属于发育中的小萝莉。连澈垂眸凝思,“唔――朕已二十五了。”换而言之,他们相隔了十岁,想来这蔺晚颜怕是也十五了。等等,蔺晚颜?他蓦地抬眸,看向她,怔怔道:“你姓蔺?” 【089】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蔺晚琛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眨眨眼,点点头,补充道:“马蔺的蔺。”——不过,他问这个作甚?连澈蓦地瞪大了双眼,“你……家住何处?”家?蔺宝看着他的神情,想起他的话,心中猜测到了几分,只是敛下眸子道:“入宫之前,我从山上摔了下来,就记得不以前的事情了。”换而言之,便是她失忆了。连澈蹙了蹙眉,见她敛着眸子以为是提起她的伤心事让她难过了,便将她抱紧了几分,叹了口气,道:“罢了,朕明儿个便让人去帮你查查吧。”查查?蔺宝的身子有些僵硬,万一他真的查出点什么来,那她到时候岂不是会死得很惨?——看来,她得赶紧赚银子尽早脱身了。*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一晃眼便过去了。就蔺宝而言,如今因为连澈的“特殊关照”,弄得她一天啥事儿都做不了,要么在床上睡一天,要么就在御书房数着奏折。白天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可一到了晚上,她就巴不得时光停留在白天,至少不用和连澈这么艰辛地滚床单!自连澈上早朝,蔺宝便准备好了便服和少许银两在宫中等着年华来找她。其实吧,她想着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年华来找她,岂不是要等到下朝之后?——可到那时连澈不也回来了么?正纠结着,便见有宫人在外高呼:“年大人到——”蔺宝立马起身,朝殿门口望去。只见年华一身素袍,脚踩黑靴,腰佩玉环,连那发带都是极其朴素的白色,这一身打扮看得人好不赞叹,宛若那画中的美男子。年华朝她走近,注视着她那满是惊愕的双眸,勾唇笑了笑,道:“怎么,我这身打扮吓到你了么?”“这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太好看了。”她连连摆手,囧囧地笑着。其实,他这一身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如平时那般脱俗,不过比平时略素些罢了。为了节省时间,他倒也不打趣她了,正色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好。”她一边应着,一边屁颠屁颠地抱着衣服奔进了内殿。年华看着她那模样,终是笑笑。*待蔺宝换了连澈的白袍出来后,年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她从窗户溜出了大殿,在宫墙上施展起轻功,不消片刻便已然到了宫外。若要问他为何不走正门,理由很简单——走正门太明目张胆了,虽说他已经和连澈挑明了,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随便冒犯他。蔺宝一身男子装扮,看得年华有些别扭,毕竟若是被人看见了,大多都会说他俩是断袖吧?未在多想,他将手伸到她脑后,解开了她的发带,一头青丝尽数倾散开来,发间的清香也迅速弥漫开来。感受到指尖的柔软,年华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道——她这头发保养得实在是太好了!仰头看着他那染上悦色的脸,蔺宝有些震惊,“你——”——他都知道了?年华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牵起她的手朝最近的成衣铺走去。蔺宝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难道说他早就知晓了?——该不会是几天前她喝醉酒的那晚上吧!仔细想想,貌似只有这个可能了。她扶额,艾玛——她以后一定滴酒不沾!骤然回神,年华已经带她进了店铺,似是常客,那老板一看到他便迎了上来,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堆起奉承的笑:“年大人,这回想要些什么货?”年华只是淡淡瞥了眼蔺宝,道:“有没有她这个尺寸的女装?”那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眯着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了几分,这才道:“有有有。”说罢,他便换了副脸色冲身后的小伙计冷冷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昨儿个那套女装拿来?”闻言,伙计有些难堪,犹豫道:“可那衣服已经被丞相府的大公子给预定了啊。”老板脸一僵,“丞相府的大公子哪里比得上年大人!再说了,大公子需要女装么?——先把衣服给拿来,大不了命人重做一件赔给大公子便是。”伙计叹了口气,只得回去拿了衣服来。蔺宝看着那苦逼的小伙计不由地替他默哀了小半晌,却又听那老板道:“年大人,方才让您见笑了。不过,您可还要再买些什么不?”听闻此言,年华却是转过头,看着她,温和道:“在这儿看上了什么,都同我说,我给你掏银子。”掏银子!蔺宝睁大了双眼,眸子里涌出一抹感动来,拽着他的衣袖道:“年大人,你真是太好了!”对她来说,只要能给她银子,都是她的再生父母啊!年华仅是笑笑,扭头又冲老板道:“再拿双绣鞋吧。”老板赶忙又让另一个伙计拿来了木板,端来了矮凳,让蔺宝坐在了上边,恭敬道:“姑娘,把脚放在上边吧。”蔺宝依言将脚放在了上边,老板用木炭将她双脚的轮廓画在了木板上,便拿起木板亲自去找合适的绣鞋了。而恰好,方才的伙计也拿来了衣服,邀她一同去里屋换上。片刻后,蔺宝披着头发穿着粉蓝相间的襦裙,从里屋走出来,脚上穿得却是一双男式长靴。年华看着她那未施粉黛却清新可人的脸蛋,有些出神。许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蔺宝敛下眸子,双颊有些泛红。“年大人,这绣鞋您看着要哪一双?”老板冒冒失失地捧着两双质地优良的绣鞋跑来,抬头却是对上了年华那不悦的眼神,一看蔺宝那娇羞的模样,登时明白了几分。他尴尬地捧着绣鞋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蔺宝先开口,打破了这寂静,道:“老板,不如把那双粉色的给我试试吧。”“诶,好……好!”老板忙点头,伸手将绣鞋递了过去。蔺宝坐在矮凳上,将长发撩至耳后,正欲穿鞋,却不想被一双白皙的大手覆住了她的小脚。她抬眸,却是对上了年华柔情似水的双眸,缩了缩脚,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必,你坐好便是。”他淡淡道,伸手脱去了她的长靴,将那绣鞋给她穿好,瞅着没有过大也没有过小,这才舒了口气。抬头时,蔺宝早已羞红了脸,鲜少见到她这副模样,年华伸手拉她起来,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便同她一道出了店铺。这会儿的天甚是晴朗,大街上满是人群,甚是热闹,可见这端午在民间有多重视。为了防止人群将他俩冲散,也为了防止她受伤,年华干脆将她搂在了怀里,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上好的首饰廉价出售咯!各位快来买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小贩正卖力地叫嚷着,蔺宝本以为年华不会搭理他,却不想他却搂着自己去了那小贩的摊前。放眼一看,那桌上摆满了各色首饰,虽说模样新奇好看,可想来这质量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个首饰吧?”小贩自作聪明道。娘子?蔺宝只觉得小脸更红了,正要反驳,却见年华只是挑了根朴素的琢玉簪,绾起了她的长发,赞叹道:“你怎的生得如此好看。”好看到任何东西都能因她而美丽。蔺宝抿了抿唇,大大咧咧道:“哪里是我好看,分明就是你挑东西的眼光好嘛。”——所以,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好看?年华笑了笑,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掏出些许碎银子递给那小贩,便同蔺宝去河边看龙舟了。此时,龙舟赛已经开始,各队龙舟都在奋力前进着,而在河中央的擂台上,有一着深蓝色袍子的男子镇定无比地挥舞着手中的鼓棒。“呀,那个敲鼓的男子长得可真是俊美!”一旁的粉衣少女捂脸赞叹道。她身侧的黄衣少女又道:“你别做春|梦了,人家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蔺晚琛,这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护国将军,可真是了不得!”“哎呀,谁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定是幸福死了!”那粉衣少女无比花痴道。“都叫你不要做春梦了!”黄衣少女一脸鄙夷。然,就在这时,鼓声戛然而止,那粉衣少女惊呼起来:“快看,他过来了!”此话惊起人群中一片喧哗。蔺宝扭头望去,只见蔺晚琛已经跳上小船,奋力朝岸边划来了,而那方向,正是向着她的!她一惊,难不成蔺晚琛认出她了?不再多想,她拽着年华便跑,而蔺晚琛却已经上了岸,神色慌张,双眸一片深邃。年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停下步子拽住她,蹙眉道:“你怎么了?”蔺宝急得快要哭出来,瞅着在他背后蔺晚琛已经快要追上来了,急中生智道:“茅厕!对,我要上茅厕!”茅厕?年华狐疑地看着她,却见她憋红了小脸,便半信半疑地被她拽着冲出了人群,拐进了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了—— 【090】夏侯锦年,我要告你偷偷喝酒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只见来者一身紫袍,袍边滚着金边,玉冠在头,显得甚是华贵,只可惜那人一脸阴沉,双眸似是喷得出火来。那人还冷冷道:“死包子,你再给朕跑一个试试?”试问,在连国敢自称“朕”还一副暴脾气的除了连澈还能有谁?蔺宝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缩到了年华身后,胆怯地露出半个脑袋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愕和后怕。看着她的举措,连澈更为恼火,走到她跟前,拽过她的手腕从年华身后拽了出来,冷声道:“跟朕回去!”她不敢出声,乞求地看向年华。——艾玛,年大人,帮帮她吧!年华本不想插手,只是在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小脸之后,便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连澈,道:“澈,她内急,正找茅房呢。”“……”蔺宝囧,话说年华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么?——什么叫做她内急正在找茅厕吖,这话说得她多没面子啊!听了年华的话,连澈狐疑地瞄向蔺宝,蔺宝也只好将计就计,作出一副难以隐忍的表情,夹住双腿道:“皇上,我,我真要憋不住了……”“赶紧去!”他不耐烦道,看着她夹着双腿迫不及待地朝身后奔去,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这货究竟是有多急?瞅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年华这才勾唇笑了笑,收回目光意味深长道:“澈,看起来她好像很怕你呢。”似是被人说中了,连澈面露一丝窘迫,瞪了他两眼锤了锤他的胸膛,道:“你这小子够可以的啊,居然装病不来上朝糊弄朕!”年华并不答话,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重。见蔺宝久久不会,而年华又是那副表情,连澈登时了然,冲他低吼了一句便朝她追去,而年华也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迈腿追了上去。——你问连澈说了啥?其实,很简单——“她是个路痴!”*蔺宝拐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可在看到这陌生的深巷时,她深深地震惊了!——泥煤,这儿又是哪里吖!蔺宝在心里哀嚎着,哆嗦着双腿退到了拐角处,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现在若是按照大众言情的剧情发展,她是不是会在这个极其阴森的地方遭遇不测?艾玛,她还小, 不能这么轻易死了啊! 正想着,便听到拐角的另一边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怎么样,这些日子在丞相府可有查到什么?”丞相府?蔺宝微微眯眼,将身子朝拐角处凑了凑,耳朵紧贴着墙面。“回主子的话,自从她两月前落水之后,属下便再也没有看到她出来过。且这些日子丞相府的守卫森严,属下——”怎料,此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随即便传来了骨骼错位的声音,想来这定是他口中的“主子”所为。“回去继续监视着。”男子冷声道。蔺宝瞳孔微缩,她方才似乎是听到“丞相府”这三个字了吧?——听这人的话,似乎是在监视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可是,他为何要监视丞相府呢?片刻,耳畔传来了男子远去的脚步声。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却是对上了一张放大数倍的俊脸,一双深邃无比的双眸紧紧锁定着她,几欲将她看穿。蔺宝只觉得脊梁骨有些凉飕飕的,瞪大双眼,“你……”——他方才不是还在同手下说话的么?怎料,她这才刚吐出了一个字,他便眉头微蹙,一只手抵在她耳侧的墙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凝重的戾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绝非善类!蔺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抿紧双唇直视他的双眸,不得不承认,他那专注的眼神几欲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半晌,男子狭长的桃花眼一挑,嘴角微微上扬,这表情分明是在笑,却是冷冷地威胁道:“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她猛地摒住了呼吸,却又听他继续道:“不然——本少定不会轻饶你。”说罢,他便凌空一跃,消失在了深巷中。久久地,蔺宝才回过神来,无力地顺着墙角滑坐在地,小脸有些苍白,眸底满是余悸,方才那人的模样还印在她的脑海中。只是,有一点她有些想不明白——照理说来,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不是应该杀人灭口么?可他偏偏不杀她,那是不是说明他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杀掉?蓦地,蔺宝打了个寒颤。*待连澈找到蔺宝时,她正窝着身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那模样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箭步奔上前将她搂到怀里,一手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朕来了。”听到他的声音,蔺宝蓦地回神,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小脸紧贴他的胸膛,身子依旧在发着抖,呢喃道:“连澈……”“没事儿了。”他将她搂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怀里,而他的心却因为她而猛烈跳动着。不可否认,当她的手搂住他时,他的心——是暖的。年华站在拐角处低低地喘着气,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眸中滑过一丝不甘,却也仅是不甘,便转身离开了。他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出现,而他能做的,只有查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他走了没多久,蔺宝便抬起了头,看着他的容颜,心里有些动容。连澈理了理她微乱的长发,叹了口气,责备道:“以后不许到处乱跑,听到没?”她不语,只是将头又埋回了他的怀中,闷闷开口道:“连澈——”“嗯?”她抿了抿唇,“你陪我去茅厕好不好?”“……好。”他无语,却也只好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深巷,朝公共茅厕走去。好吧,当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女厕的时候,正在里面小解的大妈被吓得花容失色,出于好心,他拿了一锭银子给那大妈,将她打发走了。蔺宝见他守在门口,不由地有些尴尬,囧囧道:“你转过身去行不?”——要不然,让他在这儿看着她小解?抱歉,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个程度。连澈依言照做,双手环胸背对着她,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心情不是很美丽。——好吧,他伟大的形象就这么被她摧毁了。待蔺宝解决完,他便搂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茅房。当天,“神秘男子携一女公然闯入女厕”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了,这事儿甚至还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众人都纷纷猜测着男子闯入女厕的原因。出了这档子事儿,连澈自然也不好同蔺宝在宫外继续游荡,只好回了宫,恰巧宫中的晚宴正筹备着,听宫人们的消息,说是各府的家眷都准备前来赴宴了。当然,其中包括丞相府。听闻消息的蔺宝甚是不淡定,思来想去,若是不想被蔺晚琛揭穿,那她只好不去赴宴。可是,这不去赴宴的理由是什么呢?正想着,一只大手便盖在了她的肩上,连澈凑近她的耳畔,“在想什么?”“没……没什么。”她干笑几声,却见他已然换了盛装,虽说不同于龙袍那般威严,却也甚是显眼庄严。这样的男子,想来是大众少女的梦中情|人吧。想到此处,她不禁有些闷闷的,却见连澈将一身崭新的太监服递给了她,而那衣服样式却是不同于朝阳殿的小太监。她蹙了蹙眉,“这是……”连澈笑笑,坐到她身旁,道:“御膳房的掌事公公你感不感兴趣?”御膳房?蔺宝眨了眨眼,若是在御膳房当了掌事公公,那岂不是会吃到很多美食了?想罢,她猛地点头,道:“特感兴趣!”连澈勾唇,道:“那便赶紧换上吧,明儿个就去御膳房当差了。”“真的啊?”她有些不可置信,却见他笑着点了点头。蔺宝一喜,捧着衣服欢喜地跑到屏风后换了起来。——艾玛,这幸福来得真是太突然了!虽说同样都是太监服,不过是样式变了变,可蔺宝却觉得穿着这一身特霸气,特新颖,也特……唔——奇葩。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日后都能在御膳房吃到美味,还能拿到高薪,这日子真是要多美丽有多美丽啊!待她换好了衣服,连澈便同她一道出了偏殿,恰逢家眷进宫赶往正殿参加宫宴,实在没法,她只好侯在一旁看着连澈和那些家眷打得亲热。看着混杂的人群,蔺宝偷偷瞄了眼还在和家眷们谈笑风生的连澈,慢慢移动着小碎步,悄悄溜出了人群。正想抄小道去御膳房捞点好吃的,却不想在一个僻静的走廊上看到了一身姨妈红的夏侯锦年,可他却是在灌着酒,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蔺宝蹙了蹙眉,还是走了过去,夺过了他的酒壶,道:“夏侯小金鱼,我要告你偷偷喝酒!” 【091】死包子,老子说老子喜欢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夏侯锦年缓缓抬起头来,小脸一片红晕,双眸有些迷离,看样子似是醉得不轻。蔺宝蹙眉,将酒壶放在身旁,正欲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却不想他在这时攀住了她的双肩,前半身都靠在她身上,脑袋抵住她的肩膀,嘟囔道:“死包子……”死包子?她一愣,微微偏头,看向一脸酡红的他,心跳莫名加速起来――他叫她作甚?难不成是想借着酒劲破口大骂她一顿?正想着,便只见夏侯锦年继续嘟囔道:“我喜欢你……”神马?这个臭屁夏侯小金鱼说喜欢她?――开神马玩笑啊!蔺宝只觉得心跳一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停留了,耳畔只传来了他那微弱的呼吸声。脑袋一偏,看着他那酡红的脸颊,蔺宝伸手准备将他推开,轻声道:“夏,夏侯小金鱼,你清醒点,我带你去找人。”清醒点?夏侯锦年蹙了蹙眉,朦胧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景象,忽然伸出双手捂住了她的脸颊,嘟着嘴道:“别动!”“……”蔺宝眨眨眼,虽说他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可他的手心里却是起了些薄茧,摩擦着她的脸有些怪不舒服的。倏然意识到他还捧着她的脸,蔺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纠结道:“那个……你能不能把手放开?”闻言,夏侯锦年当真松了手,整个人却像是软掉了似的,趴在她身上,低声嘟囔着什么。蔺宝费力地将他扶起来,却听他似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什么,便好奇道:“你说什么?”“死包子,老子说老子喜欢你!”夏侯小金鱼爆着粗口,双颊涨得通红,眸底却又含着一丝羞涩。这回蔺宝可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身子有些僵硬,怔怔地看向夏侯锦年,却见他一手勾住她的肩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已然凑了上来。那温热的气息急促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惹得她红了脸。――尼玛,他……他该不会是要……“你们在做什么!”尖锐的女声在前方响起,蔺宝抬眸望去,眸子里是遮不住的惊愕。只见来者身着一身喜庆的粉红罗裙,一张稚嫩的小脸隐隐有美人的雏形,可那双眸却是饱含怒气,看着她手中的绳镖,蔺宝莫名地打了个哆嗦。瞥了眼挂在身上的夏侯锦年,再看看年如烟那满是醋意的眸子,蔺宝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咽了口唾沫,本想将夏侯锦年推开,可偏生这夏侯锦年醉得不省人事,若是她将他推开,那他岂不是会直接倒在地上?――算了,她还没这么没良心。想来,如今还是开口解释一下比较好,蔺宝清了清嗓子,抬眸看向她,道:“那个,年姑娘,我想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要狡辩了!我都看见了!你们分明就是在偷|情!”似是气愤至极,年如烟小姑娘气得眼眶都红了,渐渐湿了眸子。这样模样,无论是谁看了,怕都是会心疼的吧。蔺宝抿唇,正欲继续解释,却见她已然抬起了手,绳镖直朝她飞来。――尼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只感觉到有风自身旁刮过,随即便传来了绳镖与肉体触碰的声音,可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半晌,蔺宝这才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身着华服的背影。她懵,却又听年如烟惊呼道:“年华哥哥,你――”年华?蔺宝睁大了双眸,直直地看向身前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只听年华淡淡道:“如烟,我给你绳镖是让防身,不是让你伤人的!”那声音是一贯的清淡,可那语气却是夹杂着几分凝重,想来年华定是生气了。年如烟看着被绳镖伤了手,却依旧握住绳镖板着脸教训她的年华,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滑过她的脸颊有些温热,随即却是一片冰凉。她倔强地咬着唇,瞪大双眼不让眼泪落下,声音有些哽咽,“年华哥哥,你竟然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她方才――”“够了!宫宴你不必参加了,回去吧。”他低吼起来,松开了握着绳镖的手,垂下的手掌正滴着血。鲜少被年华大骂的年如烟看着那绳镖上的血,又看了看他那冰冷的眼神,将手中的绳镖扔在了地上便哭着跑开了。为什么……为什么皇帝哥哥和年华哥哥都要护着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究竟有什么好的?――连夏侯锦年都会喜欢上她……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在意她呢?年如烟只觉得心里有些顿顿的,眼睛也甚是酸疼,此时此刻也顾不着形象,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哭着跑开了。*蔺宝将夏侯锦年放在地上,让他背靠着墙坐在地上。看着年华那被鲜血染红的手,蔺宝抿了抿唇,开口道:“你没事儿吧?――需不需要去太医院包扎一下?”闻言,年华摇了摇头,看着手心中那早已干涸的伤口,又看了看年如烟方才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看向她,“真是抱歉,如烟一向不懂分寸,让你受惊了。”蔺宝受宠若惊地摇摇头,想起年如烟方才哭得那么惨,只道:“不如,你还是回去看看她吧?这儿我会找人处理的。”年华有些犹豫,却又听她道:“她方才一定是觉得颜面扫地,还被你骂了,若你不追过去安慰安慰她,那她以后可就会记恨你了。”似是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年华拾起地上被她遗弃的绳镖,瞥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侯锦年,道:“那就麻烦你了。”“没事儿。”她挠挠后脑勺,嘴角扯开一抹笑来。年华抿了抿唇,抬步朝前追去,可走了没几步便又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待会儿宫宴结束了,让澈在御书房等着我。”“……好。”她点点头,虽说心中有些疑虑,但也只好答应着。瞅着年华走远了,蔺宝这才看向已经歪倒在地上的夏侯锦年,双手叉腰,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脚踹了踹他,道:“夏侯锦年,别装了――”毕竟,年华都已经走了,他还装个鸟啊!――可事实证明,夏侯锦年是真的睡着了!她蹲下身子戳了戳他的肩膀,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脸,却发现他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蔺宝不由地有些心慌,将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艾玛,真是吓死了她!不过,这丫的睡得这么死,她要怎么把他拖走呢?如果继续拖着他的话, 估计会被众人的眼神杀死吧?可若是不管他,自己去找人的话,万一有人趁此机会将他抓走了还做点坏事儿怎么办呢?――毕竟,他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思前想后,蔺宝还是决定将夏侯锦年丢在这儿,自己去找人。毕竟,比起被人误会,她宁可把夏侯锦年弄丢了,不过这儿毕竟是皇宫,夏侯锦年这种人……怕是不容易丢吧?想通了,她便迈开腿朝人群中跑去,在人群最多的地方找到了连澈。瞧着她一副凌乱的模样,连澈蹙了蹙眉,还未开口便被蔺宝拽出了人群,拖着他道:“艾玛,快点跟我走!”“出什么事了?”他纳闷,方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了呢?蔺宝摇摇头,并未多说,拽着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狂奔起来,瞅着连澈被一个小太监拽走了,众家眷也纷纷跟了过去。连澈纳闷地看着她将自己带到了一条偏僻的走廊里,正欲开口问话,便只瞥到死尸一般的夏侯锦年躺在地上。朝前靠近一些,便能闻到他身上那抹浓郁的酒味,而就在他身侧,还歪倒着一个空空的酒壶。――奇怪,锦年何时学会偷偷喝酒了?瞅了眼蔺宝,他狐疑道:“你带锦年来这儿喝酒?”――不对,她若是喝了,肯定会醉的,可她现在却是神志清楚得很,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蔺宝给夏侯锦年灌了酒!对上他那猜疑的眸子,蔺宝翻了个白眼,指着睡得跟死猪似的夏侯锦年,道:“诺――这货在这儿偷偷喝酒,被我给逮到了!”然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连澈却看到了另一个使人震惊的东西――血。从那血的干涸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之前弄上去的,看那滴溅的程度,想来应该是静止时滴落在地上的。连澈微微眯眼,眸中带着一丝威胁,“这些血是谁的?”血?蔺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有一小滩血渍,回想起方才的事儿,她只怪自己愚笨,竟然不知道先清理清理现场!清了清嗓子,蔺宝拽着他的袖子低声道:“不如……我待会儿去御书房告诉你吧?”连澈长眉一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众家眷纷纷赶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夏侯锦年登时哗然声四起。夏侯锦年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092】不需要了,朕相信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他揉了揉眼睛,用手撑着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一脸茫然地看着喧杂的人群。――这是神马情况?见他醒了,还一副茫茫然的模样,众家眷中的官家千金都发出一声感叹:“天呐,想不到夏侯公子居然这么萌!”“……”蔺宝不屑地撇撇嘴,那是因为这货今儿个没吃药还喝了酒好么?等等,难道她醉酒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而且还乱说胡话?蔺宝蓦地怔了怔,却见夏侯锦年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拽着连澈的手臂,倚在他身上,道:“皇表兄,我好困……”“……”连澈抽了抽嘴角,蠢小子,你那不是困啊,你那分明就是醉了啊!说罢,夏侯锦年便阖上了双眼,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连澈打了个响指便有太监上前将他扶走了。而尚未搞清情况的众家眷纳闷地看向连澈,却见安公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凑到连澈耳旁说了些什么。就在他们伸长脖子竖着耳朵准备偷听时,便见一群宫人上前来拥着连澈蔺宝走出了人群。安公公在其身后高声道:“还请各位大臣带着自己的家眷去朝阳殿参见宫宴。”闻言,众人只好同安公公一起去了朝阳殿。*听着优美的乐曲声,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姬精心排练的舞蹈,连澈瞥了眼身侧空空的位置,心里有些莫名地失落,抬手便饮了口酒。烈酒入喉,带着一股火辣辣地疼,直通心房。说来到也怪,他本来都同她走到朝阳殿了,正准备进去,她却扭扭捏捏地赖在门口不肯进去,任凭他出多少银子诱惑,她都不去。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让她回了偏殿休息。只是,现下想起她的借口,还当真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我、我有点困了,能不能先回去睡一觉?”若是困,那她方才为何还十万火急地拉着他去走廊里找夏侯锦年?――啥子都看得出来,她在撒谎。可他却偏偏不想揭穿她的谎言,若说当真撕破了脸,恐怕真会如年华所说那般,她会害怕得一走了之吧。又是一口烈酒,他一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当今镇国将军之女――凤似锦大胆地上前给他敬了杯酒,俯身凑到他耳旁,道:“皇上,今儿个端午佳节太后她老人家不在宫中,您又没有一位嫔妃在身边,不如……让似锦留下来陪陪您吧?”说罢,她便坐在了他身侧的空位上,怎料连澈却是眸光一冷,周身气温骤然降低,只听他冷声道:“滚下去!”自小便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凤似锦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秀眉微蹙,双眸里满是氤氲,委屈道:“皇上,不知似锦哪里惹您生气了,还请您一定说出来,似锦一定会改的。”闻言,连澈长眉一挑,微微眯眼,擒住她的下颚,勾唇笑道:“此话当真?”凤似锦点了点头,眸中绽开一抹笑意,却又听他道:“――那好,你听清楚了,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惹朕生气了,不如全都改了吧?”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凤似锦的瞳孔骤然放大,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可还未发作,便被连澈眸中的冰冷给吓住了。他拂了拂手,抿了口酒,道:“滚下去――朕不想再说第三遍。”凤似锦咬了咬唇,终是不甘地退了下去,其他大臣的千金都纷纷嘲笑起她来,却无一人敢说连澈的不是。要知道,在连国,连澈便是天,他说一,那绝对没有人敢说二!一旁的凤似锦看着眼前玉盘中的粽子,不甘地握紧了双拳,却听连澈在龙椅上漫不经心道:“凤将军――”“老臣在。”凤将军应声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连澈瞥了眼坐在席上的凤似锦,淡淡道:“不知凤千金可有婚配?”婚配?众人愕然,听连澈的语气,难不成是看上凤似锦那货了?一时间,众大臣的千金们都不甘地看向凤似锦,而凤似锦也受宠若惊地看向连澈,眸中带着些许惊喜和期待。 “回皇上的话,小女尚未婚配。”凤将军暗自抹了把汗,心中窃喜着。闻言,连澈默了默,抬头道:“朕近些日子也听说京城首富的独子――景程似是也没有婚配呢。”此话一出,众人“唰――”地换了副脸色。与之不同,凤似锦的脸色可以说是毫无血色了,而其他大臣的千金却都换了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天下谁人不知连国京城首富的独子――景程是个天生痴儿,纵使家中财产万贯,可也没有多少姑娘愿意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和一个痴儿成亲的。这也是之前年如烟被夏侯锦年的话气到的原因。见状,凤将军又怎会不知晓自家皇帝是生气了,他赶忙躬身赔罪道:“皇上,其实小女已有心上人了。”怎料,连澈并不以为然,玩味地看着手中的玉杯,淡淡道:“自古这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呢?”如此,傻子都知晓连澈的意思了。凤将军不知道自家女儿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连澈,只是笑着赔罪道:“皇上说得是,不过这端午佳节谈这些……怕是不大好吧。”“那凤将军倒是同朕说说,哪里不好了?”他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可这笑里却暗含杀机。凤将军只觉得身上冒了冷汗,那衣服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只好硬着头皮道:“这……老臣不过是随口说说,还望皇上莫要介意。”随口说说?――若是何话都能随口说说,那岂不是何事都能随心所欲了?连澈起身,慵懒道:“既然如此,朕也有些乏了,众卿家吃好喝好便回去了吧。”说罢,他便走出了正殿,直奔偏殿。而正殿中,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一群大臣也是面面相觑。――奇怪,连澈这还是第一次提前离席呢!这主人都走了,他们这些客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都纷纷起身同安公公告了辞起身离席。走在最后的凤将军一家有些不安,倘若连澈先前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么凤似锦不就真得嫁给那个痴傻的呆子了?想罢,凤将军暗自下定了决心。*来到偏殿时,连澈以为她定是睡了,却不想刚进殿便看到蔺宝正躺在他的龙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粽子。屏退了宫人们,他这才上前,抢过她手里啃了一半的粽子,拿到嘴边嚼了嚼,边吃边问道:“有这么好吃?”“……”蔺宝撇嘴,他都已经在吃了,那她还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么?见她不语,连澈只是笑笑,耐心地将手里的粽子吃掉,却听某宝闷闷道:“连澈――”“嗯?”他挑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你知不知道粽子是拿来干嘛的?”闻言,连澈想也没想,便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用来投江的了。”“那我问你,粽子投江给谁吃?”只见连某人眼皮都没动一下,道:“当然是鱼和虾了。”“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吃粽子……”她幽幽道。“噗――”连澈差点没一口粽子喷出来,泥煤――他说她怎么问这种问题,敢情是这货把他带沟里了!蔺宝看着他如此反应,总算是有些解气,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这才反应过来都这么晚了,想也没多想便拽着他出了偏殿。“怎么了?”他纳闷,难不成这一回她又发现谁在偷偷喝酒了?蔺宝懊恼地拍拍脑袋,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忘了同你说了,年华在御书房等着你呢。”年华?连澈蹙了蹙眉,忽然有了些眉目,顿住脚步握住她的双肩,道:“听朕的话,你先回去歇息着,朕自己去找年华便好了。”毕竟,有的事情,她还是不知道为好。蔺宝对上他的双眸,眨了眨眼,道:“可是我答应了你要同你解释的吖?”――说到做到,这一点她还是懂的。怎料,连澈倏然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不需要了,朕相信你。”蓦地,一股暖流包裹住她的心,蔺宝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地,她舔了舔唇,道:“那你早点回来。”“朕知道。”他应着,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看着她走了回去。*蔺宝走在路上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了。――照理说,她和连澈不过是主子和下人的关系,再深一点便是滚床单的关系,可她现在怎么有种他们是恋人关系的感觉呢?而且,还是在蜜恋期。见她回来了,小鸽子这才迎上去,道:“包公公,今儿个还是睡在偏殿么?”蔺宝点点头,自顾自地走了进去,他方才说的那些不都是屁话么,以她现在的身份,难不成还能回小院住?等等,他方才唤她什么来着?――包公公?蔺宝蓦地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一脸谨慎的小鸽子,抽了抽嘴角,道:“小鸽子,我觉得你还是继续叫我‘小包子’比较好。”“啊?――可这样多没礼貌啊。”小鸽子蹙了蹙眉,毕竟今儿个安公公便在各宫宣布了蔺宝从此上任御膳房的管事公公,若说再像从前那样随便叫她“小包子”,岂不是会有失礼仪了?在这宫里,没规没距的可是要罚俸禄的,他可不想白白丢了银子。正想着,便听蔺宝扶额无奈道:“可你要是叫我‘包公公’那得多难听啊!”一想到日后在这宫中可能会有宫人逢她便叫“包公公”,蔺宝就有些头疼。包公公,去掉一个“公”不就变成“包公”了么?虽说包公伟大无私且大名鼎鼎,可她还不想和包公扯上关系呢。正欲再同小鸽子讲讲理,便只听有宫人在殿外喊着他的名字,似是有急事找他。蔺宝摆摆手,打着呵欠,道:“那你就先去忙吧。”小鸽子点点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看着他那呆板的模样,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脱掉了鞋袜,褪掉了衣衫,便躺在床榻上,睡起叫来了。*连澈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看向年华,“照你方才那么说,凤将军不得不防了?”年华点头,“还不仅仅是凤将军,以他的实力还不至于威胁到皇位,可若是加上朝中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说罢,他还列出了一堆大臣的名字。连澈耐心地听完,到最后也仅是蹙了蹙眉,半晌这才开口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你办事朕比较放心。”年华只是笑笑并未多言。*翌日,当蔺宝醒来时,连澈正在自己身侧熟睡着,那熟睡的容颜让人爱不释手。难得没有被连澈压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的睫毛,随即顺着他挺拔的鼻梁向下摸去,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薄唇上。正欲收回手,却不想竟被他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还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指尖,挠得她心里一阵痒痒。她猛地抬眸,却是对上了他含笑的双眸,一时间,只觉得有些诧异:“你――”――他方才明明睡着了啊?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连澈笑笑,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道:“宝贝儿,你不觉得我们还有些事儿没做么?”有么?蔺宝绞尽脑汁,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张嘴道:“你是说的用晚膳么?”“……”他无语,这货啥时候能不想着吃的。为了启发她,他伸手指着她半裸的衣襟坏坏地笑了笑,“朕说得是这个。”“真不害臊!”蔺宝瞪了他一眼,掀开被子正要起身便只见一个黑影自窗外射进了屋内。连澈搂住她,警惕地看向窗外,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他微微眯了眯眼,起身拔下了飞镖―― 【093】替她挡了一剑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只见飞镖上挂着一张纸条,上面不多不少只有一行小字――今夜子时,丰谷街。看着那行字,他有些出神,只觉得那飞镖的样式似是有些眼熟。蔺宝见他握着飞镖迟迟未动,干脆也下了床,走到他身旁,攀着他的手臂,好奇道:“上面写了什么啊?”连澈并不打算瞒着她,反正她也看见了,干脆将飞镖递到她面前,如实道:“看来,有人已经坐不住了。”看完了上面的小字,蔺宝蹙了蹙眉,抬眸看向他,“那你今晚要去吗?”“当然要去。”他勾唇,接过她手中的飞镖,玩味地笑了笑。他素来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不过是去赴约罢了,就当做是散心好了,再说了,他也很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蔺宝觉得他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却又听他道:“晚上不必等朕了,你自己先睡吧。”――所以,他的意思是他要单独去赴约?蔺宝摇摇头,毕竟她还是有点良心的,头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坚定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你去。”――而且,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她不就拿不到银子了么?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宫人们到时候还不得折磨死她。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跟着一起去比较好,大不了最后同他一起死了。许是被她眸中的坚定震住了,连澈有些发愣,随即这才缓过神来,撩过她耳边的长发,“你就不怕有危险么?”闻言,蔺宝这才咽了口唾沫,有些底气不足地撇撇嘴,嘀咕道:“怕,怎么不怕了,可我一个人在宫里更怕好么。”连澈笑了笑,将她拉到怀里,轻声道:“那好,晚上我们一起去。”*为了晚上的行动,蔺宝可谓是激动无比,可偏偏又不能泄漏他们的计划,便只好一个人在殿内兴奋得找不到事儿做。终于有宫人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拽小鸽子,低声道:“小鸽子,包公公这是怎么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估计是昨天睡太久,今天精力太旺盛了吧。”小鸽子若有所思道。二人正念叨着,便瞅着蔺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递给小鸽子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吩咐道:“小鸽子,拜托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吧。”小鸽子并未多想,点了点头,便拿着纸条出了殿门。可一打开那张纸,他傻眼了。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鸡腿一斤,鸡翅半斤,鸭脖六两……后面还有一大堆,不过字迹太过潦草,他有些认不出来。咳咳,不过光看前面几个,他都已经猜到了――敢情小包子是饿坏了么?她一个人吃得完?本来,这种请求送到御膳房去,定是不会允的,甚至还会被定罪,可蔺宝就不同了,谁让她有连澈护着呢?小鸽子叹了口气,认命地朝御膳房走去。*待连澈同蔺宝用了晚膳,换了衣服准备出宫时,只见蔺宝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站在他面前,道:“好了,走吧。”瞥了眼那包袱,隐隐嗅到了油味儿,他蹙眉:“这是什么?”蔺宝得意一笑,神秘地将包袱抱在怀里,道:“待会儿再告诉你。”“……”好吧,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废话,只是看她那副表情,连澈已经猜到七八分了。试问,在这世上,除了银子还有什么能让蔺宝这么开心?――答案自然是吃的。因为此次是偷偷出行,连澈只叫了几个暗卫便和蔺宝一同从宫墙上飞跃到了宫外。看着黑漆漆的街道,蔺宝打了个哆嗦,伸手将他的手拽紧了,却见她身侧站着一个颇有姿色的男子,好奇道:“他是谁?”连澈警惕地注视着周遭的一草一动,低声回道:“――顾如风,你叫他如风便好。”闻言,蔺宝便朝顾如风望去,而十分淡漠的顾大侠也仅是友好地冲她笑了笑,随即便恢复了面瘫状态,机警地注视着前方。――什么嘛,不就是出来赴个约么,至于这么谨慎不?蔺宝撇撇嘴,正想着,却见前方有黑影直奔而来,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生出一丝寒气。霎那间,一同前行的几个暗卫围成圈,将蔺宝和连澈围在圆中,形成一个保护圈,不让对方逼近半分。从未见过这阵势的蔺宝当即吓软了腿,扑到连澈怀里,闭着眼不看去看,可耳畔却一直传来打斗的声音。倏然,只听暗卫闷哼一声,蔺宝蓦地睁眼,却只见七八个黑衣人将他们围住,除了顾如风以外的暗卫全都倒在了地上。――尼玛,这是在上演现场版的动作片么?蔺宝哀嚎一声,却见几个黑衣人互使眼色,直朝他们冲来,看那架势,不像是在针对连澈,反倒是冲着她而来了!连澈被几个黑衣人缠住脱不开身,顾如风也正和一个黑衣人厮杀着,就只有她这个不会武功的被剩下的黑衣人追着到处跑。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蔺宝看着手里的包袱,心一横,止住脚步,转过身便扯开了包袱,将里面油乎乎的鸡腿朝那群黑衣人砸去。“啊――”为首的黑衣人应声倒地,捂着眼睛痛苦地呻|吟。见状,其余的黑衣人气恼地冲上前,拔出长剑朝她劈来,怎料还未劈到她,便被一团油乎乎地东西糊住了眼。一时间,黑衣人纷纷倒地,捂着眼睛痛苦地呻|吟,可谓是黑夜呻|吟曲!连澈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心急如焚地朝蔺宝跑去,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又看了看那群惨兮兮的黑衣人,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你做了什么?”“没什么啊,就是请他们吃了辣子鸡腿!”蔺宝拍手道,油乎乎的小手在他的黑袍上蹭了两把。辣……辣子鸡腿?连澈在心里替这些中招的黑衣人默哀着,要知道这御膳房做的辣子鸡腿用得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小米辣,而且这辣味儿还很持久,一时半会儿那辣味儿可是消不掉的。就在这时,顾如风冲上前来,挡住了先前被连澈踹开的黑衣人,急急道:“主上,你们快走,我来断后!”连澈点头,搂着蔺宝的腰肢正欲走,却未曾想,方才还在蔺宝身后惨叫呻|吟的黑衣人站起了身,拿起长剑朝她劈去。几乎是下意识的,连澈搂过她转了个身,那长剑便毫不留情地劈开了他的背。待顾如风注意到时,连澈已经受了伤,他使出袖中的毒针,将方才偷袭连澈的黑衣人刺倒在地。蔺宝险些哭出来,扶住他的身子,拍着他的脸唤道:“连澈,你不能有事啊!”――他有事了,她就没银子了啊!顾如风蹙眉,眼见又是一匹黑衣人涌了上来,他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蔺宝,道:“快,带着主上离开这儿!”蔺宝应声接过匕首,扶着连澈走入深巷中,留下顾如风断后。直到身后的打斗声听不见了,她这才停下,连澈却硬着站起身,指着前方敞开的后门,道:“进去!”“好。”她赶忙扶着他走了进去,起初还以为是哪户人家的院子,却未曾想竟是青楼里的柴房!蔺宝小心翼翼地别上了门,将他扶到稻草堆上坐下,握住他的手,担忧道:“你没事儿吧?”“没事儿。”连澈忍痛回道,此时背部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痒,他替自己把了脉,这才断定那黑衣人的长剑上抹了毒。只是,对上她那满是担忧的眸子,连澈并不打算开口告诉她,只是靠着她的肩膀阖上了双眼,疲惫道:“朕睡一会儿。”蔺宝咽了口唾沫,见他睡着了,这才让他侧躺在稻草堆上,瞅着他不停地发抖,便又脱掉了外袍盖在他身上。许是从未见过连澈这副脆弱的模样,她害怕地握住了他的手,时不时探一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在下一刻就没了气。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顿顿的,鼻尖也有些酸酸的,双眸更是涩涩的。她在想,如果方才不是他的话,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应该是她了吧?可是,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大不了就是她挨一刀罢了,毕竟他才是主子,而她也仅是个蝼蚁一般的小奴才而已。可他却偏偏替她挡下了那一剑,如果……如果他发生不测的话,她知道她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只是,这种疼到让人窒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蔺宝蓦地想起了过去曾在言情剧里看到的一句台词――当你爱一个人到骨髓的时候,那你就会为他而牺牲一切,包括生命。如今,连澈为了她差点牺牲生命,那他是不是也爱她到骨髓了呢?若说是以前,蔺宝绝会否认,可现下想起他连日来的温柔,她不禁有些动容了。手指轻抚他的脸,一滴热泪划过了脸颊。 【094】蔺晚颜,好久不见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原来,她也如此喜欢他。她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连澈,谢谢你。”*同连澈躺了一会儿,蔺宝有些睡不着,可她也不敢睡着,看着连澈那干裂的薄唇,她准备起身去找点水来。“连澈,等着我,我去给你找点水来。”说罢,她便松开了他的手,起身走出了柴房。而身后,连澈只觉得心尖一疼,睫毛微微颤了颤。走出柴房,蔺宝避开了喧哗的阁楼,绕到了僻静的厨房去,偷偷拿了水壶,灌满了水,正准备原路返回,却不想在经过一个厢房时,听到了男子的交谈声。原本,蔺宝是不好奇这些的,可其中有一男子的声音听着甚至耳熟,她不由地停住了脚步,猫着腰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眯着眼看起来。屋内有些昏暗,并不能看清说话人的样貌,只是能隐约看到两个男子对坐在席上,似是正在商讨着什么。只是,其中一人的身影甚是眼熟,一身白袍格外清新脱俗。倏然,对面的中年男人开口说话了:“若有年大人相助,老夫相信,这篡位便有了六成的把握!”年大人?蔺宝一怔,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白袍男子,只听年华淡淡道:“凤将军此言差矣,皇上登基这么多年早已根基深厚,且深受百姓爱戴,若是现下贸然篡位,想来定不会得百姓支持。”篡位?蔺宝只觉得呼吸一滞,难道年华要和那个凤将军联合篡位?恰巧此时,又听那凤将军回道:“那按年大人的意思,就是说现下要先摧毁连澈在百姓心里‘好皇上’的形象?”年华不语,抬手拾起茶杯,抿了口茶。看到此处,蔺宝自是知晓了七八分,拿着水壶转身欲走,却不想竟踩滑了脚,一手拍在窗户上,弄出好大的声响来。闻声,凤将军起身,抄起桌上的佩剑便准备追去,却不想竟是被年华拽住了手腕,他气恼,“年大人,快让我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不然这话若是被那个偷听的崽子传到了外面可就糟了!怎料,年华只是松开了手,在他身后淡淡道:“你现在追去,只怕是人已跑远了。”闻言,凤将军更是气恼,转过身见年华一脸淡然,蹙眉道:“可――”“我自有打算。”他淡淡道,盯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眸中射出一抹精光,缓缓勾起了唇角。*蔺宝抱着水壶飞奔似的跑回了柴房,瞅着没人追上来这才缓缓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上。艾玛,可真是吓死她了!她用手拍拍胸脯,轻轻走到连澈身旁,扯开了水壶,递到他唇边,“诺――水来了。”连澈应声张开了嘴,却也仅是喝了几口便没了反应,陷入了昏迷状态。蔺宝放下水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发现那里早已是滚烫一片,想来定是他背部的伤口发了炎,这才导致高烧。看着他那么虚弱,蔺宝懊恼地叹了口气,脱下了外褂撕成了布条,弄湿了水这才敷到他的额头上来。唉,早知道她当初就听姑姑的话去学医而不是听爸爸的去学了攀岩,毕竟攀岩顶多在野外逃生的时候派上用场,哪里有学医来得实际呢?想罢,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却是觉得这夜太过寒冷,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方才听到的话。难道……年华早已勾结朝中重臣开始密谋篡位了吗?可是,他明明和连澈是生死之交,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只是,若这是事实,想来连澈定然会备受打击吧。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侧,陪他到天亮。*翌日,就在蔺宝昏昏欲睡的时候,却是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骚动,甚至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和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她懵,难道是那群黑衣人带人追过来了?正欲扶起连澈准备逃,却不想那柴房的门竟被人粗鲁地一脚踹开,弄得满屋都是灰尘。有阳光自门口射进屋内,蔺宝微微眯眼,看着一身白袍的年华逆光站在门口,缓缓朝她走来,向她伸出了手:“没事儿吧?”蔺宝抿了抿唇,并未借他的手起身,而是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连澈,担忧道:“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吧。”“……嗯。”年华一边应着,一边让人将连澈扶了起来,这才细细地打量起她来。只见她的小脸有些脏兮兮的,头发也甚是凌乱,身上却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活像一个丐帮小子。不过她的身上却是没有看到血迹,想来应该没有受伤。年华让人拿来了披风,体贴地给她系上,埋怨道:“日后出宫了,得提前告诉我一声,知晓不?”“……嗯。”她淡淡应道,昨晚的事让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毕竟和一个想要在背地里害你的人和颜悦色地交谈,该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原本,她是准备开口拒绝他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对连澈的感情,既然明白了,就应该和他划清界线,可她却又不想让他难堪,大不了日后不出宫便是了。对于她的淡漠,年华并未太在意,只是同她火速回到了宫里,请太医来给连澈医治。奇怪的是,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给连澈把了脉,看了伤,只说是伤口感染且还有中了毒,却并未说这中的是什么毒。一向好脾气的蔺宝终于不耐烦了,冲那些年长的太医们吼了起来,“这点小伤都看不好,皇上留你们还有何用!”似是被她说中了,太医们也仅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毕竟蔺宝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地位,比安公公可都还要高一些。经蔺宝这么一吼,太医们也只好尝试开些药方子来抑制住连澈的病情,这消息不知怎的竟传到了宫外,举国上下都替连澈祈祷起来。屏退了宫人,蔺宝伏在床前,抓着他的手,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咽道:“连澈……你怎么还不醒过来……”起初,她以为他只是伤口发炎,睡一觉出点汗便好了,可谁知道他居然中了毒,且听那太医说,那毒来得蹊跷,在古书上并未有记录,若想要解毒,除非把连澈背后的肉全都割去,可偏生这毒已经沁入血脉了。一想到他受伤中毒的原因,蔺宝就更是想哭,如果当初她听他的话不和他一起出宫赴约,那他也就不会因她而受伤了。可惜,她现在才意识到,他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在宫中等着也是干着急,蔺宝索性拿了连澈的令牌出了宫,独自去了昨晚的丰谷街。她有预感,那些人应该还在那里。果不其然,当蔺宝凭着记忆找到昨晚他们被偷袭的地方时,早已有人在那里候着了。只见此人一身黑衣,戴着半边面具,走上前,恭敬道:“姑娘,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姑娘?蔺宝咬了咬唇,她今儿个还料自挑了件男装,一身梳妆打扮更是看不出来自己是女的,可那人却知晓,想必他口中的主子定是知晓她的很多秘密了。只是,她看着那人的半边面具,莫名地想到了那日把她堵在墙角冷声威胁她的那个男子呢?跟着那个黑衣人走了进一条又一条的小巷,最后终于在一条偏远且僻静的深巷中停了下来,领着她走到一男子身后,恭敬道:“主子,人带来了。”“嗯。”男子应声缓缓转过身来,那名黑衣人也施起轻功离开了这里,一时间,这儿便只有他们二人了。蔺宝看着只觉得眼熟,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分明就是那日撞见那个暴躁男的深巷!只是――她警惕地抬眸,却见他一身玄衣,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个男子的模样和她那日看见的根本不同!对上她戒备的双眸,南净长眉一挑,薄唇轻启:“蔺晚颜,好久不见。”蔺晚颜?――他是怎么知晓她是蔺晚颜的?!蔺宝瞪大了双眸,眸子里满是震惊,而更多的则是茫然,可她的表情却逗得他讽刺一笑,“看你这样子,可别说你不记得我了。”这句话明眼人听了都知晓他和蔺晚颜肯定有一腿!可偏生,蔺宝却没有蔺晚颜的记忆,为了解药,只好硬着头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怎么样?”他步步逼近,一手捏住她的下颚,“那你以为我要怎样?”――若非那日他瞧着她眼熟,暗自派人调查了她的底细,恐怕还真得和她再来个失之交臂。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最令人震惊的是,她居然认不出他来了!以往,无论他易容成什么样子,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他来,可现下却……正想着,便听蔺宝道:“把解药给我。”解药?南净冷哼一声―― 【095】蔺晚颜,想不到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晚颜,想不到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蔺宝微微蹙眉,听他的语气,他以前和蔺晚颜好像很熟似的,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在这个年代,不是普通朋友的男女,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互不相识,要么他们就是恋人关系。可哪有恋人相见会是这种情形?蔺宝咬了咬唇,“解药你到底给不给?”闻言,南净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眉眼间透着一股戾气,只听他不屑道:“你凭什么觉得本少会把解药给你?”这次不是“我”而是“本少”。听着他的话,蔺宝微恼,“那你叫我来干嘛!”“你自己要来,关本少什么事。”南净冷声道,对上她的双眼,眸底滑过一丝狐疑。“……”蔺宝被他的话一噎,愣得说不出话来。――好吧,的确是她自己没事儿才来这儿找他的,可他不也在这儿等着么!深吸一口气,蔺宝抬眸看向他,“所以你并不打算把解药给我?”他不语,眸中的冷漠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见状,蔺宝自知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转身便走出了深巷。南净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随即扯下了脸上的面皮,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终是叹了口气。――蔺晚颜,你就不能放下身段求求我把解药给你吗?*待蔺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出深巷的时候,方才那名黑衣人追了上来,将手中的药瓶塞给她,便离开了。她看着手中的药瓶,正欲问些什么,抬头时那黑衣人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了。看样子,应该是那个暴躁男后悔了吧?蔺宝抿了抿唇,抱着药瓶飞奔着回了宫里。虽然不知道那个暴躁男和蔺晚颜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个暴躁男一定极其在意蔺晚颜,不然就不会派人把药拿给她了。待蔺宝带着解药回去后,众太医赶忙找人试了药,随即这才把药拿给连澈服下。起初,蔺宝还有些怀疑这药会不会是假的,可待连澈醒来后,这才肯定了那个暴躁男的人品。一旁的太医见连澈醒来都纷纷松了口气,随即便将蔺宝围住,问道:“敢问包公公,这解药您是从何得来的?”蔺宝抿了抿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谎来,道:“宫外有一隐世神医恰巧逗留此地,我便求他找了解百毒的解药来。”“这样啊――”太医们纷纷点头,看那模样似是准备出宫去找找那个所谓的隐世神医了。蔺宝不再同他们废话,拨过人群走到了床榻旁,低声唤道:“连澈――”如死尸一般趴在床上的连澈,应声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偏殿熟悉的景象。蔺宝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关切道:“连澈,你还疼不疼?”疼?连澈抿了抿干裂的唇,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凑到她耳畔,道:“蔺宝,朕有话同你说――”她颔首,“我也有话想对你说。”闻言,连澈笑笑,直起身子冲安公公使了个眼色,安公公便领着闲杂人等走出了偏殿,在外候着。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连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眉梢带着笑意,“你有什么话要同朕说的?”蔺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手环住了他未受伤的腰肢,侧脸紧贴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的心跳,道:“连澈,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面对某宝生平第一次表白,连某人笑开了怀,满是胡渣的下巴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道:“看来,朕的话不必说了。”不必说?蔺宝懵,抬眸道:“你要说的话什么?”“――朕早就喜欢上你了。”他毫不遮掩,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病态美,宛如一个被赋予了新生命的生灵。早就?蔺宝微微蹙眉,好半晌这才抬眸看向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气呼呼道:“敢情你早就知晓了,还把我当猴耍!”连澈仅是笑笑,好看的凤眸里满是宠溺,仿佛跨越了千年时光,射进她的眼底。就在他昏迷的时候,他这才想明白一个问题――原来,他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她一些,甚至于他想用余下阳寿换来和她一日恩爱。可如今,他才知晓,原来这个傻丫头也喜欢上他了,这样他就不要拿自己的阳寿去换他俩的来日方长了。想罢,他笑得更加开怀了。*自连澈醒来后,背上的伤也在慢慢愈合,第二天便结了痂,而这些,太医都归功于蔺宝,甚至与还向蔺宝问起了那隐世神医的住处。对此,蔺宝只是随口敷衍那隐世神医不希望有人打扰,不然就再也不会随便给人看病了,闻此众太医只好就此作罢。而连澈,也借着受了重伤的借口接连几日都赖在床上不去上朝,对此,蔺宝表示自己很无奈。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看着生龙活虎的连澈,哀怨道:“我怎么觉得你的伤早就好了呢?”――若是没好,为什么他还能如往常那样压榨她?甚至比往日更要凶猛了……闻言,连澈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我伤的是身体,痛的是心啊!”――泥煤!蔺宝有种想要拍死他的冲动,咬牙道:“连澈,你今儿个没吃药么?――这么矫情做什么!”连澈听了倒也不恼,侧着身子理了理她的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待朕伤好之后,就得去边境出征了,到时候你在宫里看不着朕,才会发现朕对你有多好。”出征?蔺宝蹙了蹙眉,“你就不能不去么?――反正宫里有这么多大臣的。”“你不懂,那些小国就是看着朕不敢去了,才会如此放肆,朕若是去了,不仅能打击他们,还能重振士气。”他耐心道。她却是撇了撇嘴,嫌弃地看着他,“你确定你去了不是人家打击你们么?”“笨丫头,对朕有点信心好不好,朕又不是昏君。”他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眸中带着一丝不舍。如此一别,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相见。就在他伤感的时候,却听蔺宝道:“不行,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不然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这丫头,不希望他带回来个花蝴蝶就直说嘛!纵使心中甚是愉悦,可他还是叹了口气,道:“那儿太危险了,朕不允。”危险?她去危险,那他去就不危险了?蔺宝秀眉一挑,抱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好连澈,你就让我陪着你去了吧,反正有你在,还有啥危险的啊!”――敢情这丫头是把他当作护身符了?连澈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却因为她的依赖而暗自窃喜,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道:“那你到时候不许给朕添麻烦。”“小的明白!” 她嬉皮笑脸道,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连澈无奈地摇摇头,即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承诺道:“待日后安定下来了,朕便娶你为后,可好?”娶她为后?蔺宝的身子蓦地一僵,若是他要娶她,那总不可能娶一个太监身份的她吧?――可若是用她真正的身份,那她的丞相爹知道她这么没节操地进宫当了太监还不打断她的腿?而且,蔺晚颜身上还有婚约,就算是连澈下令撤了婚约,怕是也不能让人信服吧?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说连澈是昏君呢。想罢,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舔了舔唇,道:“这事儿还不急吧――毕竟,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朕让如风帮你找――”怎料,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用手捂住了嘴,只听她支支吾吾道:“其实吧,我想自己记起来,不然光是凭借外力,一切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她说得甚是有理,连澈也不好再坚持,只是点点头,难得温柔了一回,“那朕陪你一起去找回你的记忆。”“……好。”她应道,脑海中却是倏然想起了年华的事,看着他心情愉悦地掀开被子穿起了衣服,内心有些挣扎,也有些犹豫。――现下若是告诉他,那他会不会分心呢?可若是不告诉他, 万一等到他出征了,年华和那些大臣一起造反了怎么办?待连澈穿好衣服时,蔺宝都还坐在床上发着呆。他走上前,拿了衣服递给她,道:“在想什么?”蔺宝骤然回神,对上他的双眸,鼓起勇气,拉着他坐到床边,道:“我现在同你说一件事儿,你听了千万别生气,行么?”连澈狐疑地点点头,却听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在你受伤的那晚,我去厨房找水的时候,路过一个厢房,无意看到年华和凤将军在谈事儿。”“起初我还不在意来着,可没想到他们谈的事情居然是要篡位的事。本来我也想早点告诉你来着,可是――” 【096】夏侯小金鱼,你怎么在这儿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她顿了顿,他却接过了她的话:“可你怕朕受打击?”蔺宝抿了抿唇,点点头,狐疑道:“你……不生气?”——怎么说年华也是他的生子之交兼好哥们儿啊!可如今,好哥们儿背叛了他,他不是应该感到无比愤怒的么?瞅着连澈一脸淡然,她眨眨眼,继续问道:“你们不是生死之交么?——若是被生死之交背叛了,应该会很难过才对吧?”话音一落,便只听连澈冷不丁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生死之交么?”——这还不简单?蔺宝清了清嗓子正欲答话,却听连澈道:“生死之交,生死之交——说得不就是奸|尸么?你觉得我和年华是那种关系?”“噗——”蔺宝突然觉得连澈的毒舌功夫不是一般地厉害,和他这个老师尊相比,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小菜鸟罢了!瞥了眼无比淡定的连某人,蔺宝幽幽道:“连澈,你生气了直说行不?”——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闻言,连澈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谁说朕生气了!”“我说的!”她不怕死地举了举手,终是惹得连澈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梁,无奈又好笑道:“你啊!”*听了蔺宝的话,连澈便安插了眼线在年华身边,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临行出征前,连澈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将朝中政务交由蔺行舟和年华处理了。至于凤将军,连澈下了令让其跟随他们一同出征了。原本年华也想跟着去的,可碍于这圣旨以下也不好推辞,只得站在门口为他们送行。看着年华那略显沧桑的脸庞,蔺宝从窗口外缩回了脑袋,纠结地看着连澈,道:“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呢?”苦衷?连澈微微眯眼,倏然想起了几日前顾如风告诉他的调查结果,对上她的双眸,他也仅是笑笑,“想这么多做什么。”——也对,她干嘛要想这么多呢?这些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关她鸟事儿吖!想罢,蔺宝便笑笑,缩到马车后边的软塌上吃起点心来了,而连澈则埋头继续研究起了边境的地形图来。正吃得尽兴,蔺宝却不知怎的心生一股恶心。——难道是这点心变质了?她蹙眉,看着手中的点心有些纳闷,可这些点心她之前吃都没事儿的呀!难道说……是她这几天吃多了?蔺宝猛地一个激灵,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点心。——艾玛,看来她以后得控制一下饮食了。只是,说来倒也怪,自从上了路,她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在赶了一天的路之后,众人都有些吃不消,考虑到众人,连澈便只好让大部队暂停路边休息了。被憋坏了的蔺宝趁着连澈不注意偷偷溜下了马车,穿着一身男装混入了军队中。——老天,原来真是的小兵长这副模样啊!蔺宝兴奋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却不想被人猛地拽住了手腕,捂着她的嘴,将她拖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她害怕得有些想叫,却听那人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死包子,是我!”死包子?蔺宝眨了眨眼,在连国敢这么喊她的……貌似只有夏侯锦年那个臭小子了吧?——可夏侯锦年现在不是应该在宫里么?想罢,她倏然掰开了他的手,扭过头去,只见一身小兵打扮的夏侯锦年灰头土脸地看着她,脸上满是大汗。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滑稽。蔺宝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问道:“夏侯小金鱼,你怎么在这儿?”“本公子在这儿关你什么事!”他拽拽道,眸子里却是夹杂着些许窘迫,脑海中竟莫名地想到了那日他喝醉了酒同她说的话。——老天,为毛他那个时候要喝酒?为毛她会在那个时候找到他?又为毛他喝醉了酒要对她说那些胡话呢!听了他的话,蔺宝微微挑眉,“哟——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为了躲年如烟这才跟着我们偷偷出来的!”“……随你怎么说!”他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瞅着他那副样子,蔺宝也没多想,只当作他就是为了躲年如烟这才偷跑出来的了,恰巧此时有宫人出来寻她,她只好走出去。却不料,夏侯锦年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囧囧道:“那个,这事儿你能不能替我瞒着,先别告诉皇表兄?”“凭什么啊?”她扬扬下巴,学着他平时那副嚣张的模样,拽拽道。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夏侯锦年脸上的窘迫更是浓重,抿着唇不知如何同她解释,却又听蔺宝道:“好啦,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你自己也小心点,否则到时候连澈肯定会宰了我的。”说罢,她便拍了拍他的肩。听她提起连澈,夏侯锦年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这才道:“你……和皇表兄究竟是什么关系?”——奇怪,夏侯锦年今儿个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蔺宝狐疑地眨眨眼,看着他道:“夏侯锦年,是你今儿个没吃药呢,还是说你当真喜欢连澈所以吃醋了啊?”“……”夏侯锦年抽了抽嘴角, 他还真是想不明白,为毛她总是能把他和皇表兄想到一块儿,纵使他再怎么解释都是无济于事。此时,外边的呼喊声更大了,蔺宝没辙,只好同他道了别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夏侯锦年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他这到底是着什么道了,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小太监,而且还是一个这么蠢,甚至和皇表兄有暧|昧关系的小太监。想罢,他无力地摇了摇头,走回了军队。*蔺宝刚回去,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便瞧着连澈黑着脸看着她,冷声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么?——干嘛老是乱跑。”闻言,蔺宝委屈地撇撇嘴,“就是因为一直待在马车里才会觉得闷嘛。”——好吧,她说得貌似有些道理。连澈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葱油饼递给她,道:“诺——在马车里吃这个就不会闷了。”“噢。”蔺宝接过葱油饼,啃了一口便坐进了马车里,连澈随即也跟了上来,手里拿着几本小书。出于好奇,她眨眨眼,凑上前,问道:“这些是什么啊?”“给你打发时间的。”连澈道,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将小书尽数塞到她怀里,便转过身继续看起地形图了。蔺宝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小书,看着上面的楷书,这才勉强认清楚上面的字。只见,有一本叫做《心仪蓝颜知己》,还有一本叫做《狐狸成仙记》,还有一本居然叫《恰逢春雨慕君心》。她囧,这些不都是类似于言情小说的小书么?难道说,这些是他特地帮她借来的?——老天,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连澈该有多大的勇气啊!毕竟,在她看来,一个大男人帮女人借言情小说无异于帮女人买姨妈巾。咳咳,连澈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不容易。想罢,她便一边吃着葱油饼,一边连蒙带猜地看起那些所谓的言情小说了。看到一半,蔺宝抬起头问道:“连澈——”“嗯?”他头也没抬,拿着笔在地形图上画着什么。“为什么有个叫李白的人最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做客?”她萌萌道,想要看看他的回答是不是和书上的一样。岂料,连澈连头也没抬,淡淡道:“因为去做客就要吃饭,主人就会很客气地对李白说‘李白吃啊李白吃啊’。”“……”她懵,这不就是“你白痴”的谐音么,好吧——突然觉得连澈智商变高了有木有。为了让自己不被连澈的高智商给打击,蔺宝决定默默地看小说,绝对不和连澈说话!只是,没过多久,连澈那货便自己贴了过来,躺在软榻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宝儿,朕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是怎么回事?”宝儿?——艾玛,这名字被他这么一叫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了。蔺宝一边看着小说,一边将茶杯递给了他。连澈黑着脸看着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再接再厉道:“宝儿,朕的伤口有些痒痒,怎么办?”“叫太医。”她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小说里的情景。“……”连澈这回是真的火了,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小说,却是惹得她一脸的不满,“你干嘛!”“干你行不?”他委屈道。蔺宝咬牙,要知道抢她小说的人是很可恶的,可抢了她小说还装委屈的人就是最可恶的了!——“连澈,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而且,他今儿个早上出发前不是还和她滚了一回床单的么,怎么现下又想要滚一次了?哪知,连澈听了也不恼,索性扒开了自己的衣服,将她举起来骑在自己身上,厚着脸皮道:“反正你都说朕不要脸了,朕不要脸就太对不起你了。”“……”蔺宝无语,正欲起身,却不想竟是被他拽到了身下,一双大手利落地解开了她的衣襟,还未等她开口范反抗,他便以吻封缄。——泥煤,她怎么又被吃了!*事后,如往常一样,蔺宝憋屈地穿好衣服,哀怨地坐在床边,揉着酸疼的腰,埋怨道:“连澈,你下次就不能轻点么?”“唔——要不这回我轻点试试?”还未衣服的连某人说着便又朝她扑来。蔺宝一个激灵闪开身子躲过他,闷闷道:“连澈,你就不能把衣服先穿上么?”——若是待会儿有人看见了,那她和他该有多不好意思。连澈依言穿上了衣服,却不想竟无意拉扯到了伤口,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蔺宝朝他看去,赶忙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伤口,仔细瞅着没裂开,这才舒了口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吧,都让你轻一点了,你偏不听。”闻言,只听连某人如此解释道:“朕可是为了让你舒服才会这么不要命的,谁知道你不替朕想着,反倒还怪起朕来。”“……”她不语,给他穿好了衣服。——难道是她说要他这么卖命了吗?没有吧!看来,她家皇帝大人的脸皮最近是愈来愈厚了。*待连澈他们一行人到达边境,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恰巧此时,首先挑起战争的颜国派来了使者,说是希望能和平谈判。就在众人都希望这次谈判能成功的时候,却不想连澈竟是直接把人家大使一脚踹出了军营,吓得人家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对此,蔺宝好奇道:“那大使究竟同你说了些什么啊?让你这么生气。”只听连澈黑着脸阴沉道:“他给老子说希望老子别把心放在一个太监身上,还说他愿意做太监换取两国和平,老子真想宰了他!”“……”从未听到连澈爆过粗口的蔺宝,在这一瞬间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吧,她有些同情那个大使了,想起他那苍白的脸色,想来连澈那一脚踹得定是不轻吧?其实,她很想送给那大使一句话——No zuo no die!可惜的是,那大使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而因为连澈踹了大使,颜国当即发怒了,只是在他们还未下战书之前,连澈便一纸战书送了过去。当蔺宝问起连澈为什么要主动攻打人家的时候,她家皇帝大人是如此回答的:“老子要替你讨回公道!”由此,蔺宝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日后绝对不能惹连澈生气,不然一旦他爆了粗口,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咳咳,虽然说连澈爆了粗口也挺萌哒哒的。可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个大使活不久了。就在蔺宝在军营里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连澈凯旋的消息时,最后听到的却是连澈把被自己打伤的颜国公主——颜楚楚给带回了军营里来。 【097】蔺晚颜,你果然失忆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听闻此事,蔺宝当即赶了过去,却未曾想一进营帐里便看到了如此一幕――只见昏暗的灯光下,连澈坐在床边,守着一个身披铠甲却满身鲜血的女子,从她的方向看去, 正好能看到连澈眸子里的那抹心疼。她收回眸光,看向那个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俏丽女子,想来这应该就是那个颜国公主了吧。蔺宝站在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却是看到连澈端起了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着药,薄唇微启,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那颜楚楚许是觉得这药哭了些,抿了一小口便别过脸去,秀眉微蹙,不肯再喝了。实在没辙,连澈便低头喝了一口,看到此处,蔺宝已经猜到了多少,果断转身就走。然而,身后的连澈仅是喝了口药,便蹙眉将药放下,道:“是挺苦的,朕待会儿让人给你那点蜜饯来――”*――泥煤的连澈,打仗就打仗呗,干嘛要把一个女的带回来?难不成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蔺宝窝火地走出了军营,气恼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竟跑到了军营外的河边。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闷闷地朝河里扔着石子。――臭连澈!打死你个花心大萝卜!正怏怏不乐地生着闷气,便倏然听到自身后的树干上传来了男子爽朗的声音:“怎么,看见人家恩爱,你吃醋了?”闻声,蔺宝警惕地捏紧了手里的石子朝身后望去,只见南净依旧是一身玄衣悠闲地横坐在树干上,模样甚是慵懒。看着来人,她没好气道:“你来干嘛!”闻言,南净依旧坐在树干上,一脚翘起,一手搭在膝盖上,狭长的双眸一挑,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蔺晚颜,对吧?”蓦地,蔺宝瞪大了双眸,眸底掠过一丝无措,只是别过脸道:“我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听她这么一说,南净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从树上一跃而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了?”“你都说我不是蔺晚颜了,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她从地上站起来,一脸的不悦。只见,南净微微眯眼,紧紧地盯住她的双眸,笃定道:“蔺晚颜,你果然失忆了。”失忆?蔺宝一惊,自从她两个月之前穿越到这儿,失忆的事情她伪装得极好,就连她的丞相老爹和蔺晚琛都没看出什么,他一个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刹那间,她只觉得这个人有些不简单。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蔺宝咬了咬唇,豁出去道:“我是失忆了,可这关你什么事!”从她口中听到了答案,南净并未显得有多高兴,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忧色,只道:“你真记不得我是谁了?”“你觉得我还可能记得你吗?”她反问道,却见他倏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从那形状看来,应该还有一块玉佩同它是一对的。现下,她已经猜到另一块玉佩在哪里了。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南净失望地将玉佩放在手中,轻轻握住,只道:“如果你能帮我把另一块玉佩找到,我就帮你恢复记忆。”帮?蔺宝只觉得好笑,她如今又不是真的蔺晚颜又从何谈来找回蔺晚颜的记忆?――这样的条件可能成立吗?她抿唇,“我不需要那些记忆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能帮我离开这里。”离开?南净有些愕然,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终是点头道:“那好――”本还想同她说些什么,便只听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身为习武之人的南净自然知晓有人朝这方走来了,便只好转身离去,临走前,扭头对她道:“记住,我是南净――南北的南,干净的净。”说罢,他便施展起轻功,迅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南净……蔺宝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正出神,便被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下肩膀,那人欢喜道:“死包子,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她骤然回神,却见来人竟是一身小兵服饰的夏侯锦年,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只油乎乎的童子鸡和几根烤串。蔺宝纳闷,“你这些是哪儿来的?”只见夏侯锦年坐在草地上,颇为得意道:“本公子亲自去集市上买来的!”亲自?蔺宝有些不可置信,怎么看着夏侯锦年也不像是那种会大老远亲自跑到集市上买小吃的人,而且他竟然还乐意把小吃分给她。难不成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狐疑地看着夏侯锦年递给她的烤串,终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张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正吃得欢喜,便只听夏侯锦年扭头好奇道:“诶――皇表兄把那个颜国公主带回军营里来的事儿你知道不?”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气闷!蔺宝咬得烤串咔嚓咔嚓地响,愤愤道:“不知道!”瞅着她那模样,夏侯锦年幸灾乐祸道:“怎么,你吃皇表兄的醋了?――我就说皇表兄不会一直喜欢你这个小太监嘛!”“……”蔺宝扭头,用几欲吃人的眼光瞪着他――泥煤的夏侯锦年,要是再多说一句,老娘就灭了你!怎料,夏侯锦年却是自顾自地欢喜道:“啧啧啧,你说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皇表兄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嘛,可那个颜国公主可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是――”“前凸后翘”这话还未说出口,夏侯锦年便被蔺宝一拳揍到地上,她坐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道:“夏侯锦年,你去死吧!”头晕眼花的夏侯锦年伸手将她推开,却见她双颊爆红,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他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道:“你有胸?”“滚粗,老娘多久说我没胸了!”蔺宝气得牙痒痒的,偏生这个臭小子还作出一副不可置信、懵懵懂懂的模样,真是让她没辙。老……老娘?夏侯锦年懵了,怔怔地看着她,“你……你是女的?”――她说漏嘴了!蔺宝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无比懊悔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的事儿!”说罢,她扔下烤串便准备溜之大吉,夏侯锦年正欲追上去,便只看到有侍卫匆匆忙忙地朝蔺宝奔去,想来定是皇表兄派来的人吧。他再一次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方才触碰到她胸部时软软的感觉,小脸一红,心里更是笃定了几分。――呵,死包子,竟然敢骗本公子,你死定了!*蔺宝正跟着那侍卫走在回军营的路上,可怎料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小腹一抽,她便捂着嘴跑到一旁吐了起来。见状,一旁的侍卫可谓是吓了个半死,心惊胆颤地扶着她,道:“公,公公,要不要小的去找军医来给您看看啊?”蔺宝摆摆手,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捂着小腹,喘着气道:“不必了,许是方才吃坏了东西。”“可――”侍卫明显有些不放心,瞅了眼那些呕泻物,似是刚吃下去的,便也不再好追究,毕竟军医也不是他说请,就能请来的。于是,蔺宝便只好同他回了军营,这会儿的天已经黑得看不清路了,在进连澈的主营帐之前,她悄悄去了趟厨房,找了清水漱了口,还顺手抓了些蜜饯自己吃了些,又给了那侍卫,让他别把这事儿说出去,这才回了营帐里。毕竟,连澈要是知道这事儿,估计又得逼着她吃药了。说起吃药,蔺宝又是一肚子的气,只要一想到连澈嘴对嘴给颜楚楚喂药的画面就恨不得能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推门而入,便只看到连澈一脸疲惫地坐在案桌旁,手里拿着自前方传来的战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那头发也湿漉漉的,想来定是刚沐浴过。她鸟都没鸟他,脱了鞋子便上了床榻,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闷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见状,连澈放下了手中的战报,脱了鞋也上了床,拽了拽她有些脏兮兮的衣服,道:“把衣服脱了再睡,待会儿捂住疹子来了怎么办。”蔺宝倔强地不看他,闷闷道:“我要是出疹子了,那你去找那个颜楚楚啊!人家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哪里像我……”――这么没有料。可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她还是点到为止。听了她的话,连澈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掀开被子,耐心地扳过她的身子,道:“真是个醋坛子,竟瞎吃醋。”――那他的意思是她不应该吃醋吗?蔺宝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推搡着他下床,道:“我就是醋坛子,你要是不喜欢那尽管去找那个颜楚楚好了!”闻言,连澈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吃醋,是生气了!――艾玛,蔺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好么?他赶忙死皮赖脸地凑上前,道:“宝儿,你听朕解释――” 【098】连澈,你这是要撑死我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解释?蔺宝终于掀睫抬眸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么?”连澈被她的话一噎,险些没喘过气来,只道:“傻宝,朕不希望有事瞒着你。”这一句话,除了可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蔺宝只觉得心里总算是有些暖暖的了,便嘟嘴道:“那你说,你干嘛要把那个颜楚楚给带回来。”连澈清清嗓子,道:“朕说她是朕的小师妹你信不信?”小师妹?――唬谁呢,他不是堂堂皇帝么,怎么还会有小师妹?蔺宝坐起身,双手环胸,道:“不信!”“……”连澈又是一噎,无奈地扶了扶额,叹了口气,耐心对她道:“听朕说――自朕三岁起便被送到了南山派学武,直到十岁那年才回来,也就在那时认识了颜楚楚,只是朕没想过颜楚楚竟是颜国的公主。所以――”蔺宝接过他的话:“所以今天看到人家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家带回来叙旧了?”叙旧?连澈第一次意识到女人吃起醋来这后果有多严重,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道:“朕事先不知道是她来迎战。”“那……你带她回来真的是因为她是你的小师妹?”她眨眨眼,眸底已经没有怒气了。连澈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道:“本来是想把她送回去的,可跟随她出来的侍卫都已经逃回去了,朕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吧?”他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蔺宝这才消气了,可片刻又火大道:“你把她带回来治伤我自然没意见,可你为什么要嘴对嘴喂她喝药!”嘴对嘴?连澈思前想后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哪里嘴对嘴喂颜楚楚喝过药,可看她那副模样又不像是无理取闹,便只好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朕没有做过这档子事儿。”没有做过?蔺宝蹙眉,“可我明明看到你吃了药的!”闻言,连澈微微眯眼,这才想了起来,道:“嗯――朕是喝过,不过朕那是为了尝尝那药苦不苦。不过,你说你看到了?”――她好像又说漏嘴了!蔺宝只好硬着头皮道:“我那是准备去看看你的,谁知道会看到你喂她喝药嘛。”怎料,连澈听了并没有她想象中发怒,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将她拉到怀里,柔声道:“其实,你吃醋,朕很高兴。”――至少,她也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蔺宝听了却是懵了,眨了眨眼,仰起小脸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小气么?――连这种事情都要斤斤计较。”再说了,他可是堂堂国军,就算坐拥三千美人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可她如今为了区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和他生闷气,他竟然都不怪她,反倒还说他很高兴?!对上她满是疑惑的小脸,连澈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至少,你是在乎朕的。”不可否认,蔺宝听了这句话,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可这小脸还是“噌――”地一下红了,甜蜜归甜蜜,说不害羞那是假的。她想,连澈应该也是在乎她的吧。*翌日一早,待蔺宝醒来的时候,连澈已经不在她身旁了,说来倒也怪,近日她老是有些嗜睡,每每醒来时,都已日上三竿。草草地梳洗一番,蔺宝便去找连澈了,而且她也蛮想看看那个颜楚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不巧,待她过去的时候,颜楚楚正在喝药,听人说这会儿连澈正在另一个营帐里和将军们商议战事。想着,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委实没意思,可就在她准备离开去找连澈的时候,颜楚楚出声叫住了她:“公公,留步。”闻声,她顿住脚步,转身朝她看去,却见她使了眼色让一旁的宫人们全都退下了,自己披着衣服从软塌上坐起身来,赤脚朝她走来。蔺宝蹙眉,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警戒地看着她,问道:“不知公主有何贵干?”“公公,难道在宫人没人教过您,奴才见了主子是要行礼的么?”高傲如她,纵使脸色苍白,可眉眼间却满是清高与傲气。光是这一眼便给了蔺宝坏印象,更何况还是这样不懂礼貌的女子。她莞尔,倒也不恼,不卑不亢道:“那敢问公主有没有听过――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说白了,她也不过是连澈带回来的俘虏,不过是念在他们是师兄妹的情面上,这才没给她难堪,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还把自己当作这儿的主子了!听了她的话,颜楚楚说不生气就太虚伪了,她秀眉微蹙,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来。只见她身着白袍,头顶纱冠,俨然一副男子打扮,可这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些许姑娘家的气息,只是她的眉眼间却满是戾气。颜楚楚微微眯眼,其实这个小太监长得倒还不赖,可就是――有点不讨人欢心呐。先前还听那些宫人说连澈宠一个小太监宠到了极点,甚至还干脆让那个小太监搬到了朝阳殿,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太监竟然比她想象中要阴柔许多。――就好像……是女子一般。倏然,颜楚楚秀眉一挑,道:“噢――那倒是劳烦公公提醒本宫了,不过想来公公定是不知道,皇上同本宫儿时交情不浅吧。”――嘁,不就是在同一个门派相处了七年么,这算啥?再说了,七年这么长的时间,连澈都没看上她,她都没觉得自己很挫败?蔺宝嗤笑,淡淡勾唇,道:“那这便是皇上和公主的事了。”见她不吃这一招,颜楚楚不由地有些微恼,瞥了她一眼,转过身走回软塌,漫不经心道:“唉――本宫还是得多休息,不然如何在成亲之日大显风采呢?”成亲?蔺宝微怔,她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明眼人一听便知晓她要成亲的对象极有可能是连澈,只是――她冷哼,在连国比她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若是她说要成亲连澈便要娶了她的话,那连澈现在岂不是早已有三千佳丽了?蔺宝只当作没听见,转身出了营帐。她虽然有时候笨了一点,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笨到任人欺负的份上,既然颜楚楚想要和她斗,那她乐意奉陪!*这说来倒也怪,连澈将颜楚楚带回军营里养伤,到如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颜国竟然连封书信都没给送来问问情况。以至于,军营中伺候颜楚楚的那些宫人们都渐渐没有了好脸色。毕竟,万一颜国早就不要她这颗废棋子了呢?――那他们岂不就白白忙活了一场?对此,颜楚楚本人倒是没有表态,依旧安安分分地喝着药。就在连澈不耐烦之际,颜国也在这时派来了大使,据说是来求和的。怎料,就在连澈命人准备迎接大使的时候,却是倏然变了脸色,冷声道:“告诉颜国的人,若是不换一个大使,就休想要回公主!”众人:“……”――敢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就在众人一脸纳闷,以及连澈黑着脸的时候,蔺宝倏然笑出了声,凑到连澈耳旁低声道:“人家好歹也是来求和的,你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吧?”岂料,听了这话,连澈更是恼怒,压低声音回道:“老子上次没把他阉了就算是不错的了,谁让他这次还来送死!”蔺宝汗颜――皇上,您能文明点不?说罢,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澈生平第一次这么粗鲁地剥起橘子来,一块块塞到蔺宝嘴里,看到跪在门口不肯走的大使,派人下去传了话。――他令堂的,趁着他还有耐心,这什么狗屁大使赶紧滚回去吧!蔺宝默默地吃着橘子,嘴里的还未咽下,便只见他又拿起了一块,蔺宝赶忙抓住了他手,压低声音道:“连澈,你这是要撑死我么!”反应过来的连澈赶忙将手里的橘子放下,正准备找人拿器皿来让她吐掉橘子,可这货已经把橘子给吃了。看着自己派下去的人同那大使交谈着,连澈百般无聊地吃起了橘子,可刚吃一口便生吞了下去,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蔺宝眨眨眼,“怎么了?”他抿了口凉茶,看着手里的橘子,又看着她道:“宝儿,这橘子这么酸,你是怎么吃下去的?”酸?闻言,她便从他手里拿了块橘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边享受道:“哪里酸了,我觉得这味道挺好的吖!”连澈咽了口唾沫,瞧着她吃得开怀,便又重新拿了块吃起来,却依旧是酸涩无比。他不由地一恼,冲安公公吼道:“安公公,这橘子怎的这么酸!”“回皇上的话,这野橘是将士们从树林里摘来填饱肚子的,瞧着包公公爱吃这才端了上来。”安公公暗自抹了把汗。一旁的颜楚楚闻言,心生几分猜疑,狐疑地看向蔺宝,照理说来这野橘应该是孕妇喜食的,难道―― 【099】其实,你是女的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宝儿,你怎么了?”正想着,便只见连澈倏然站起身,而蔺宝却是捂着嘴跑开了。颜楚楚却并未起身,只是故作悠闲地喝起凉茶,待她回神时,蔺宝已经走了回来,一手捂着胸口,小脸有些惨白。她微微眯眼,心中却是浮现了另一个想法。连澈赶忙拿了热茶递给她,拍着她的背,担忧道:“是不是那橘子太酸了?——你还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朕把军医叫来?”蔺宝摇摇头,抿了口茶,在他身旁坐下,咧嘴一笑,道:“没事儿,就是有些水土不服,再说了,哪儿有人动不动就请军医的。”闻言,连澈也只好就此作罢,吩咐安公公将日后的膳食调整了一下。恰巧此时,方才被连澈派下去传话的人又上来了,战战兢兢地递上了那大使要他交上来的东西。连澈挑眉,接过那张信函,随手扯开,看着上面的字迹,面色一凝,却又听那小兵凑到他耳畔,低道:“皇上,那大使还说了,颜国已不打算再侵犯我国了,只希望皇上能将鳳安公主带回连国好生照料,一切损失由颜国赔偿。”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希望连澈将颜楚楚带回连国吗?——可这同和亲有什么区别?不过这没有个正经的名分罢了!连澈本不想答应,可这次战役虽说不至于民不聊生,但好歹也影响到了这些发生战役的周边村庄。若说颜国愿意主动赔偿损失的话,那对连国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诱人的条件?大不了,过些日子再找个借口把颜楚楚送回去就好了。想罢,连澈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那小兵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传话了。蔺宝纳闷地看着他脸上绽开的笑,眨眨眼凑上前,问道:“方才的小兵同你说什么了?”他挑眉,“想知道?”蔺宝犹豫着点了点头,正想着连澈咋笑得这么阴险,便听她家皇帝大人道:“要是想知道,那就亲朕一下。”“……”蔺宝抽了抽嘴角,直起了身子不再搭理他——尼玛,皇上,您今年都多大了?现下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宝真的合适么?可连澈却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身子朝她那方靠了靠,道:“不亲朕也可以,那你要么喂朕吃东西,要么就晚上——嗯,你懂的。”懂个毛线!蔺宝没好气地抓起桌子上的糯米糕一股脑塞到他嘴里,恶狠狠地冲他道:“吃吧,小心吃死你!”连澈也不恼,抓着她的手腕,含住了她的指尖,轻轻舔了舔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无比享受道:“要是能被你喂得撑死,朕也知足了。”“……”蔺宝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只觉得有些酥酥麻麻的,注意到周遭人异样的眼光,她干脆赌气起身离席了。连澈看着她的背影仅是笑了笑,并未立即追上去,而是又细细交代了安公公几句,这才端着桌上的糯米糕慢悠悠地跟上前去。颜楚楚蹙了蹙眉,有些纳闷那小兵究竟同连澈说了什么,便只见安公公走了过来,恭敬道:“鳳安公子,请您今日准备好东西,明儿个便随皇上一同回京。”一同?颜楚楚有些惊讶,正欲再问问,便瞅着安公公已经走到一旁,命人准备其他事情了。她抿唇,倏然想起了什么,扬起一抹笑来。*蔺宝闷闷地走在营帐外边,正准备拐个角去厨房弄点吃得,却未曾想竟会在走过拐角的时候被人撞了个满怀。她一屁股跌坐在地,头晕眼花之际,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小腹也有些闷痛。正恼火着,便听撞倒她的那人吼道:“死包子,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么!”——泥煤,那说得是狗好么!蔺宝火大,从地上爬起来,却只见夏侯锦年比她还要惨上几分,脸上满是热汤汁,甚至还有一些菜叶粘在他的脸上。而他的手里,正捧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空煲。原本还火大的她,一看到他这副样子,登时泄了气,担忧地看着他,毕竟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吃亏一些吧?蔺宝咽了口唾沫,道:“那个……你没事儿吧?”夏侯锦年黑着脸,拿袖子擦了擦脸,瞥了眼手里的空煲,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他端来的汤不是很烫,不然他非得毁容了不可!见他叹气,蔺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没事儿,你要是毁容了,我会帮你找姑娘娶你的。”夏侯锦年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才问道:“我记得你住的营帐不在这方吧?可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而且,这方向还是向着厨房的。闻言,蔺宝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道:“那个,我就是随便晃晃。”随便晃晃?夏侯锦年摘下脸上的菜叶,睨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想去厨房偷东西吃就直说,年华哥哥说了,做人要诚实!”——尼玛,他的意思是她不诚实么?好吧,她确实有些不大诚实。被他直接戳破了,难免觉得有些没面子,蔺宝看着他手中的空煲,倏然笑了笑,“哟,你不也去厨房偷东西了么。”偷?他堂堂太后侄子怎会去做这种勾当?——这些分明就是他花银子买的好不好!不过,同她解释了也是无济于事。夏侯锦年无奈地扶了扶额,道:“你要不要同我去厨房再弄点吃的?”“当然要!”蔺宝一边应道,一边跟着他屁颠屁颠地朝厨房跑去。其实,要在厨房里找到东西是很不容易的,除非你给银子让那些大厨帮你做些吃的,否则人家连土豆皮都不给啃一口。原本,夏侯锦年只需要花一两银子就可以让大厨帮忙做些够他吃的饭菜了,可偏生这会儿还得算上蔺宝这个小吃货,于是三两银子就这么没了。毕竟在军营中私自偷吃东西那可是要按军法处置的,夏侯锦年也不好带她回自己的营帐去,只好同她躲在厨房里的灶台后吃起了面来。“咻——”蔺宝吸进一口面条,又低头喝了口面汤,忍不住感叹道:“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要知道,自从出宫的这几日,她便吃什么吐什么,甚至食欲也大不如从前了,难得吃了这么多都没吐出来,她自然是欣喜一番。相较于她那女汉子的吃法,夏侯锦年就显得要斯文许多,毕竟是受过皇家教育的人,想来就算是一坨大便他都能吃出优雅来。眼见碗里的汤面就要见底了,她嘟了嘟嘴,似是有些舍不得吃了,却未曾想夏侯锦年却在这时候把自己碗里的倒给了她,还嫌弃道:“这面的味道还是差了点吖。”她眨眨眼,瞅了瞅他那没剩多少的面,终是开口问道:“夏侯锦年,你是准备减肥了么?”“本公子又不肥,减什么肥!”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吃起了碗里的面,还特地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像是一只鸵鸟。“唉——反正我吃不胖,索性就大发慈悲帮你吃了好了。”——反正她还饿着,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等了半晌,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夏侯锦年这才道:“其实,你是女的吧?”“……”蔺宝怔怔地抬眸,还有面条挂在嘴边,模样有些呆呆的。过了好半晌,她才咽下嘴里的面条,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自认为已经伪装得很好了,至少到现在除了连澈和年华以外的人都没发现,可现下夏侯锦年居然也发现了!这是不是在说她做太监太失败了?夏侯锦年抿了抿唇,难得认真起来,道:“我说是上次摸到你胸了才发现的,你信吗?”“……”夏侯锦年,你知不知道有种说法叫委婉,有种态度叫低调?她咽了口唾沫,听他继续道:“现在想想也对,皇表兄身为一国之君,向来不会做荒唐的事情,可他现在却专宠一个小太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此人不是小太监,而是女子。”听到此处,蔺宝开始有些后怕起来,毕竟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夏侯锦年都明白了,那就更不要说是其他比夏侯锦年聪明的人了。万一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的话,那她到时候岂不是会死的很惨?蓦地,蔺宝只觉得背脊有些阴森森的,连吃面的心情都没有了。——看来,她得提前行动了。正想着,便听夏侯锦年又道:“这件事情,年华哥哥也知道的对吧?”“嗯,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知道的。”她舔了舔唇,干脆将碗放到了地上。闻言,夏侯锦年敛下了眸子,眉梢染上一抹失望,宛如一只备受打击的小兽。他深吸一口气,酝酿许久的话正要说出口,却是突然发现了她袍子上的一抹血色,不由地怔了怔:“你衣服上怎么染上血了?”血?蔺宝顺着他的眸光看去,果然在自己的大腿根部看到了一抹血色。 【100】好吧,他家小祖宗又被他给惹毛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尼玛,难道她方才摔了一跤,把大姨妈都给摔出来了?蔺宝囧,伸手捂住了那抹血色,急急站起身来,却是觉得小腹一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道:“那个,我……我好像是受内伤了,就先回去了。”内伤?夏侯锦年蹙眉,上前拽住她的胳膊,道:“要不我帮你看看吧?”“……”夏侯小金鱼,你确定那种地方你能看?她抽回手,捂住小腹,道:“夏侯小金鱼,男女有别知道不?虽然你也不算个男的,不过这事儿还是不大方便吖。艾玛,我先走了——”什么叫他不算个男的?夏侯锦年本想同她理论一番,回神时她已经用手捂着小腹,夹着双腿跑远了。看着她的背影,夏侯锦年暗自下定了决心——看来,他有必要问一下军医,一个女人双腿间出了血是受了什么内伤了。*待连澈端着糯米糕慢悠悠地走进营帐时,营帐内并没有蔺宝的影子,而就在这时,他的心却是猛地抽搐了一下。那种痛,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糯米糕,一手捂住胸口,转身冲了出去。然而,待他走出去时,营帐外却并没有她的身影,以至于他几乎找遍了军营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她。只是,这营帐这么小,她可能会去哪儿呢?蓦地,他瞥向了厨房。可就在他靠近厨房时,却并未看到蔺宝,一时间,惊慌在他的心底弥漫开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得无措。他转过身,握紧双拳走过了拐角,却不想竟被一个东西从身后猛地撞了过来。连澈警惕地转身,抬手准备向那东西劈去,便只见蔺宝蜷缩着身子,一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道:“连澈,我好疼……”疼?他原本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赶忙扶住她的身子,蹙眉问道:“怎么了?”蔺宝咬了咬唇,面带一丝窘迫,“我姨妈来了。”姨妈?连澈抬眸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眼她难受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是你姨妈把你给伤了?”“算是吧——”她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地掐住了他的手臂。怎料,连澈却问道:“那你姨妈在哪儿?——朕让人把她抓了给你出气。”“……”连澈,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她欲哭无泪,瞥了眼自己袍子上的血迹,道:“我说的是我月信来了。”月信?——好吧,这可是男人最不喜欢的东西。见她几欲站不住脚,连澈便只好将她抱起,大步朝营帐里走去,边走边问道:“你方才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唔——你要听实话么?”她眨眨眼,眸底带着一丝隐忍的疼。连澈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朕就不追究了,下次你要去哪儿必须提前告诉朕一声,知晓不?”——她都不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她会消失不见。只是,有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她没事儿也没有离开这儿,那他方才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心痛呢?*抱着蔺宝进了营帐,连澈将她放在床榻上,从衣柜里给她找来了干净的衣服,递给她,道:“不如,把军医叫来瞧瞧吧?”蔺宝咧嘴一笑,“我没那么娇弱,不用动不动就叫军医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听她这么一说,连澈也没辙,只好依着她,道:“那你想要什么,都同朕说。”“嗯——那你先帮我倒点温水来吧?”她一手轻轻揉着小腹,舔了舔干燥的唇。起初她是想让他命人熬点红糖水的,可一想到这样或许会引人耳目,便只好换成了温水,毕竟还是步步为营的好。连澈依言出了营帐,而蔺宝也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屏风后换起了衣服来,可惜这儿没有姨妈巾,只有布带,看来她还得委屈一下自己了。只是,说来也怪,平日里她家大姨妈可都不是这个时候到访的,她记得……这姨妈貌似比上次迟了一个多月吧?——难道她最近奔波劳累有些姨妈不调了?想罢, 蔺宝又爬回了床上,浑浑噩噩地闭上了眼。待连澈拿了温水回来时,蔺宝已经睡着了,见她睡得熟,他也不忍心打扰她,只是上前给她盖了盖被子。看着她的容颜,连澈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低声道:“宝儿,朕好像愈来愈放不开你了呢。”*翌日,待蔺宝醒来时,如往常一样早已是日上三竿,却又不同于往日在营帐里,而是在颠簸的马车软塌上!——尼玛,难道自己被绑架了么!蔺宝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双眼,却见连澈突然坐到软塌边,舀起手里的热粥递到她唇边,道:“睡这么久,肚子也该饿了吧。”看到连澈,蔺宝这才松了口气,睁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道:“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之前在小院的时候,老是担心有人半夜闯入她的房间然后发现她是个女的,后来搬到了朝阳殿,还得夜夜陪连澈滚床单,这日子真是过得不安稳呐。连澈笑了笑,见她低头抿了口粥,又道:“今儿个肚子还疼不疼?——要是疼的话,朕让军医给你开点药。”经他这么一说,蔺宝这才想起自家姨妈貌似来了,可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并没有异样。为了确保万一,她索性让连澈转过身去,自己偷偷瞄了一眼,却是发现自家姨妈不知何时走了!——奇怪,这回姨妈来得快,走得也快啊!蔺宝纳闷地眨眨眼,却见连澈已经转过身来,凑上前问道:“怎么样了?”她囧,“没……没咋样。”——估计她要是这会儿告诉连澈她家姨妈已经走了,连澈指不定又要狼吞虎咽地扑上来,和她来一次滚床单。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撒个谎比较好,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她本人察觉得到,过几天再同连澈说实话好了。瞅着她出神,连澈有些不满,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将粥塞到她怀里,道:“赶紧把粥吃了,不然伤了胃怎么办。”——她哪里有这么娇弱!蔺宝咽了口唾沫,却终是不好说什么,伸手接过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到一半,发现连澈正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眼,从碗里抬起头来,问道:“你今儿个不用批奏折了吗?”连澈不语,看着她唇边沾着的饭粒,倏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口吻住了她的小唇,尤为兴奋地吮吸着她口腔里的粥香。蔺宝蓦地红了脸,腾出一只手来推搡着他。——泥煤,难道他现在还想要和她滚床单?!待蔺宝被他吻得险些晕过去的时候,连澈总算是放开了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意犹未尽地舔着唇,道:“宝儿,你好像愈来愈好吃了。”“……”她抿着红肿的双唇不说话,仰头将最后一点粥喝尽,最后将碗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倒在床上便继续睡起来。连澈自是知晓她生气了,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你昨儿个不是想问朕,那小兵同朕说了什么吗?”闻言,蔺宝转过身来,躺在床上,看着他,闷闷道:“他同你说了什么?”“他说,颜国愿意求和,也愿意赔偿一切损失,不过条件是朕得把颜楚楚带回宫里。”他毫无隐瞒,一脸的坦然。蔺宝蹙了蹙眉,“那你真准备把她带回宫里去?”“嗯——毕竟,这样可以为连国省下很多开支。”他颇为诚实道。听他说得有理,蔺宝倒也不好责怪他,只是问道:“那你准备以什么样的身份把她接到宫里去?”“自然是颜国公主的身份了,不然你以为呢?”他笑道。相较于他的轻松,蔺宝显然有些后顾之忧,犹豫道:“这样的话,颜国那边会同意么?——而且,这样也不是长久之策吧。”“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朕娶了她?”他挑挑眉,眸光有些深邃,却也透射出丝丝精明,活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她有这么说过么?蔺宝翻了个白眼,道:“连澈,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笨了,老实交代——你和猪是什么关系?”他挑眉,无奈道:“皇上和太监的关系。”她恼,却是耐心地抑制住脾气,扬扬眉毛,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安公公是猪啊!”“……”他抽了抽嘴角,原本是准备把她带沟里的,没想着这货居然还反咬了他一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个小丫头的嘴上功夫见长了一些嘛。同她开了会儿玩笑,便又听她道:“连澈,我同你说件事儿,你千万别对着我生气。”他扬扬眉毛,“噢——那你说吧,朕听着。”“其实,在出宫的那一天,我便在军队里看到夏侯锦年了。”她如实道,毕竟待会儿回了宫可是要点兵的,到时候夏侯锦年照样得露馅。索性一会儿给连澈来个致命打击,倒不如先给连澈来剂预防针。果不其然,连澈的脸色“唰——”地变了,黑着脸问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朕?”“我就是怕到时候给你说了你会是这副样子,所以才不敢说的嘛。”她撇撇嘴,委屈地坐起身,戳着自己的小指头。连澈睨了她一眼,“那你现下怎么又敢说了?”“因为我已经做好被你骂的准备了。”说罢, 她便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可那双眸里却满是委屈和可怜。他被她的话一噎,揉了揉她的发,道:“你明知道朕不会骂你的。”“谁说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她死鸭子嘴硬,若说耍赖连澈是连国第一,那蔺宝就绝对是第二!——好吧,事实证明,不能和她讲道理,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歪理。连澈收回手,并未动怒,只是道:“其实,朕早就在那个臭小子出宫前便得到消息了,只不过想看看这个臭小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罢了。”“……”蔺宝突然有一种上了人家贼船,还傻乎乎帮人家数钱的感觉!——尼玛,敢情这货刚才是在试探她、把她当猴耍是么!注意到她那几欲吃人的眼神,连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吧,他家小祖宗又被他给惹毛了。他咽了口唾沫,装傻道:“盯着朕作甚?——赶紧穿好衣服起床了,待会儿你这样子若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看见了就看见了。”她赌气道。瞅着她那模样,连澈忍笑回道:“怎么,又想穿朕的龙裤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蔺宝面色微红,正欲回他的话,却见马车倏然停了下来,安公公在外敲着马车,道:“皇上,鳳安公主有些晕车,可否稍作停顿休息一下?”“允了。”他淡淡道,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蔺宝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会变脸,不过转念一想,他这种在深宫中呆久了的人,怕是早就会伪装之术了吧。毕竟这是后宫的生存守则,本就是他们所不能主宰的。想到此处,她不由地同情起连澈来——生在帝王家,其实也是一种悲哀吧。听着安公公远去的脚步声,连澈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拿了衣服给她披上,亲自给她穿起来,道:“朕待会儿下去看看,你在这儿乖乖待着哪里也不许去,知晓不?”哪儿也不许去?蔺宝蹙眉,“那小解呢?”——总不能让她在马车里就地解决吧?她正想着,便听连澈道:“朕不介意你在马车里解决,反正马车里有夜壶。”“……”连澈,你不是有洁癖么!可你有洁癖为毛会把夜壶这种东西放在马车里!不知怎的,一想到夜壶她便想到了尿臊味,一想到尿臊味,她就忍不住有些想吐。这下可好,本是想想,倒还真吐起来了。 【101】我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信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呕——”刚下马车的连澈一听到这声响,赶忙调头回了马车,却见蔺宝伏在夜壶上,小脸惨白,一副虚脱的模样。他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倒了热茶给她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她的小脸,这才让安公公上来收拾了这一滩狼藉。幸得蔺宝方才仅吃了碗粥,这才没吐出来多少,想着她这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回了,连澈并未多想,赶忙让安公公去叫军医。走在路上,安公公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蔺宝如今的情形太像个有孕的少妇,可偏生她不是女的,这有该如何解释?——难不成他家皇上太牛逼,搞得太监也能怀孕了?安公公汗颜,甩了甩脑袋,正准备去喊前边的军医,谁知道却半路杀出个颜楚楚——“安公公,是师兄出什么事了吗?”一身锦裙在身的颜楚楚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可惜此处既没有荷塘,也没有月亮和花。想着自家皇上方才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他蹙了蹙眉,道:“公主,老奴还有事要做,就不同你废话,待会儿老奴再同你解释吧。”说罢,便伸手作势推开了她,急急朝军医走去。颜楚楚微微眯眼,冲暗处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军医便被小丫鬟给叫走了,安公公却是连追都没追上。见状,她这才移着莲步走上去前,道:“公公可是要找军医?”安公公纳闷地追过头来,眸中带着些许懊恼,毕竟若非她拦着他的那一会儿,那军医还能被那个小丫鬟给喊走了?只是,听她这话,安公公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问道:“老奴记得公主似是会医术?”“怎么,是师兄受伤了么?”她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水灵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怜惜,眉梢却是带着一抹悦色。安公公点点头,拉着她便朝连澈所在的马车走去,边走边道:“你也知道,皇上宠那个小包子宠得紧,现下那小包子不知怎的吐了起来,皇上这才命咱家来请军医,还望公主莫要生气。”“怎么会呢,师兄的事便是本宫的事,再说了,能为师兄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本宫的福气。”颜楚楚如此道。听了安公公的话,藏于袖中的手渐渐握成拳状,虽说有些气恼,可多少还是有些庆幸自己命那丫鬟一直守着军医。否则的话,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想罢,她回神时,安公公已经带着她走到了皇上御|用的马车前,只一眼她便被惊住了。这哪里是马车,这分明就是个小型厢房,外面造型华美却也甚是坚固,而里面却是连床榻和案桌都具备了,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着自己那硬梆梆的马车,她不由地有些妒忌。安公公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颜楚楚是何种反应,赶忙敲了敲马车,恭敬道:“皇上,恰好军医不在,老奴只好把鳳安公主给请来了,您看——”闻言,连澈还未作出反应,蔺宝便一个激灵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连澈,我没事儿了,别让她上来。”——不知怎的,一听闻颜楚楚在外边,她的心就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甚至比来时的那种感觉强烈许多。连澈理了理她的发,掖了掖毯子盖住她腰部以下的位置,以为她又吃醋了,便安慰道:“没事儿,只是让她看看。”——而且,在南山派年纪轻轻的颜楚楚医术便已了得,甚至比他的那些皮毛还要精湛,这也是让连澈较为放心的一点。说罢,他便又冷着一张脸冲外道:“那便让公主上来吧。”话音一落,颜楚楚便应声上了马车。走入马车,那里面的场景更是让她心生妒忌,和连澈朝夕相处了七年,她都未曾看到过他会如此紧张一个小太监,甚至还握着那小太监的手!瞅着她进来了,连澈往边上挪了挪,将蔺宝的手摊给她把脉,客气道:“不知公主近几年医术见长得如何了,想来怕是可以担得神医的称号了吧。”颜楚楚听了也仅是笑笑,撩开裙摆端坐在床榻旁,拿出丝帕放在蔺宝的手腕上,这才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应着他的话,道:“师兄真是言重了,楚楚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又怎能和神医相提并论?”她那自谦的话,让蔺宝听了极为不爽——尼玛,你要只是略知皮毛,那还来给她看什么病!瞧着蔺宝别过脸去,那赌气的模样倒也有些可爱,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瞧着颜楚楚给她把脉诊断病情。而颜楚楚在摸清她的脉象后,着实愣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便又给她换了一只手把脉,可那脉象却是真真切切,没有半分作假。她咬了咬唇,对上连澈有些狐疑的双眸,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淡淡道:“许是近日来吃坏了东西,又一路颠簸,这才引起了呕吐,不过能吐出来也是好的。待会儿给她开点养胃的药,再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那劳烦公主了。”连澈总算是舒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颜楚楚莞尔,抄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起药方,“师兄同我客气什么,还是照旧叫我楚楚便好。”闻言,连澈仅是笑笑,并未多言。写好药方,颜楚楚便下了马车,连澈当然不会知晓上面的药材有哪些,就算连澈看了想来也不会说些什么,因为没有人会怀疑巴豆对一个小太监有什么影响。她握紧药方,亲自去找军医拿了药,眸中射出一丝歹毒——*瞅着颜楚楚走了,蔺宝这才缓缓转过头,眸底带着些许不安。见状,连澈蹙了蹙眉,“怎么了?——还不舒服吗?”蔺宝摇摇头,抿了抿唇,道:“我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信么?”“你又胡思乱想,乖乖休息会儿,朕还要奏折要批。”他的眉眼间满是宠溺,可他没告诉她的是,他的心里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可是,蔺宝明明就在眼前,他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代表着什么。到了下午的时候,连澈估计到蔺宝的身体,便没有继续赶路了,带着大部队在村庄外安营扎寨,打算在此休息一晚再走。蔺宝在马车里憋得浑身都不舒服,连澈倒也体谅,亲自扶着她下了马车,在周边的空地上随处走走,放松放松身心。看着远处寂静的深林,连澈微微叹了口气,扶着她在树荫下休息,只道:“早知道朕当初就不该带你出来,这下可好,定是又瘦了一圈了。”“瘦一些不好么?——还是说,你喜欢圆滚滚的大胖子。”她冷哼,呼吸着新鲜空气,小脸也有了些润色。连澈听了她的话,无奈地笑了笑,试问有哪个男人喜欢瘦成一把骨头的女人?先不说这美观问题,就算是滚床单恐怕也会硌得他生疼吧?他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道:“朕要是喜欢,你是不是就愿意为朕变成圆滚滚的大胖子?”“……”她侧眸,不打算回答他这么深奥的问题,只是感叹道:“起初,我还以为这回出征得要很长时间呢,结果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扳着手指算算,他们出来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回京后差不多就入秋了,想来到那时,又得过中秋了吧。只是,想起上次的端午,蔺宝有些遗憾,毕竟夏侯锦年的十三岁生辰她都没送个礼物表示表示,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好歹夏侯锦年还请她吃过东西嘛。想罢,蔺宝就开始琢磨啥时候把夏侯锦年的生辰礼物给补上。而连澈却是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别说她,就是他都做好了会在边塞长住的准备,可未曾想只和对方交战了一回,颜国便求和了。现在,重新想想颜国的条件,连澈这才觉得蹊跷,虽然这条件看着是连国比较得利一些,可实际却是早有预谋。或许,颜国早就打算让颜楚楚代为出征,然后以重伤的借口将颜楚楚托付给他,这目的绝对不简单。看来,他有必要留意一下颜楚楚了。正想着,便只见颜楚楚端着药走了过来,步伐小巧,走姿端正,浑身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淑女气息。连澈握了握蔺宝的手,拉着她起身,朝颜楚楚道:“还真是劳烦公主亲自跑一趟了。”“师兄不必客气,这药楚楚看着公公喝下了才会放心。”说罢,她又是抿唇一笑,眉眼间透出小女人的可爱和贤淑。蔺宝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了,回神时,连澈已经接过药碗,拿着汤勺舀起了黑漆漆的药,递到她唇边。她蹙眉,闻着这药委实想吐,轻轻推了推连澈的手,装着可怜,低声道:“能不能待会儿再喝?”“听话,人家都把药送来了,你好歹也得喝几口不是?”他笑笑,看着她自己端过了碗。 【102】夏侯锦年,你是不是在玩火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颜楚楚看着她捧着碗,即将喝下去,双手因紧张而渐渐握成拳状,眸子里满是期待。倏然,只听“嘭――”的一声,蔺宝手里的药碗便被打翻在地,些许药水飞溅在她的衣服上。连澈警惕地将蔺宝护在怀里,抬眸向四周望去。――凭他的直觉,此处定是有人!颜楚楚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着被他下意识护在怀里的蔺宝有些不是滋味,而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忧,只怕来人已经看破了她的诡计。――看来,此人定是不简单!瞅着他俩的紧张样,蔺宝也跟着紧张起来,可环顾四周,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瞥了眼地上被打翻的药碗,她轻轻拽了拽连澈的袖子,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手滑了一下。”手滑?连澈抿唇,看着她一副自责样,倒也不好再追究,抬眸看向颜楚楚,道:“那就劳烦公主命人再端一碗到马车里来吧。”说罢,他便护着蔺宝回了马车。颜楚楚紧咬下唇,拾起了地上未碎的碗,只好再命人重新熬了药,毕竟她又不傻,怎会不知晓来者已经给予她警示了。*经方才那么一闹,蔺宝也没了喝药的心情,在马车里换了衣服便怏怏不乐地趴在床上,继续看起连澈先前帮她借的言情小说。连澈也无心批奏折,揉了揉额角,有些摸不清来人的意图,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明了――颜楚楚的药有问题!不然,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对一碗药下手。可这人会是谁呢?――要知道,年华现下在宫中自然是脱不开身,可他派去的探子又并未传来消息说年华曾派人跟踪他们。如此想来,似乎便没有人了。连澈头疼地叹了口气,却又听蔺宝在她身后问道:“连澈,据说女孩子流泪有两种情况,你知道是哪两么?”怎料,连澈想也没想,便道:“胸大滴胸上,胸小滴脚上。”蔺宝懵了,她问的不是流泪的方式,而是流泪的原因好不好,不过好奇心起,她在床上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撒娇道:“那你看我是哪种情况喃?”――如果他说后者,那他就别想吃肉了!蔺宝坏坏地打着小算盘,却听连澈果然如她预料中回道:“若是你,自然不会滴脚上。”就在她雀跃准备抱住他猛亲一口的时候,又听连澈道:“你的脸那么大,还没流下来就干了。”“……”连澈,你不毒舌一回要难受死么!就在她心情降到最低点的时候,便只听连某人得瑟道:“你觉得老子可能让你流泪么?”“……”好吧,算你聪明!蔺宝瞥了他一眼,“连澈,你能不能别爆粗口。”“你应该觉得这是你的特殊待遇,朕可只对你说‘老子’。”他愈发得瑟,不得不承认,那样子像极了一头发|春的猪。“……”算了,连某人的的世界,她永远不会懂。蔺宝撇撇嘴,只觉得小说也看不下去了,便干脆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语道:“我这么好看的瓜子脸怎么可能大嘛。”就在她沾沾自喜,难得臭美了一回的时候,连某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还瓜子脸,你那分明就是瓜子他妈的脸。”“……”她决定要再好好考虑一下今后和连澈滚床单的事情了,不然她迟早会被这货给气死。*吃过晚饭,颜楚楚便命人重新熬了药,不过她这回倒是不敢亲自去了,而是派了身边的小丫鬟给送了去。瞅着颜楚楚送来的药,蔺宝还没开始发牢骚,便只见连澈一股脑倒进了夜壶里,将空碗递了出去。听着脚步声远去,她有些懵,“你干嘛?”“怎么,你想吃药?”他扬扬眉毛,将夜壶一脚踹到了软塌底下去。――奇怪,连澈何时有这么好心了?纵使她再笨都能看得出连澈觉得这药有问题,只是连澈不想说,也是怕她胡思乱想吧。蔺宝抿了口凉茶,却又听连澈道:“估摸着等我们回去,太后怕是也该回宫了。”――太后?她差点没一口茶给喷出来,放下茶杯,心惊胆战道:“那太后要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会不会立马下旨宰了我?”闻言,连澈杵着下巴,作沉思状,道:“嗯――这个倒是挺有可能的。”――毕竟,照他老娘那性子,若是知道他和一个小太监厮混,指不定会废了蔺宝,还极有可能会打断他的腿!他的话,无疑让蔺宝更为惊悚,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真的假的啊?”连澈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朕会骗你么?”――好吧,虽然连澈说得可能不是实话,但是貌似大众言情里,太后都是个狠角色吧?老天,她该不会真要栽在太后手里了吧?蔺宝欲哭无泪,抱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回宫之路。*眨眼间,便过了大半个月,其实连澈等人预计小半个月便能到的,可一路上为了照顾蔺宝,便放慢了赶路的速度。至于找人给蔺宝把脉的事,也被蔺宝给敷衍下去了。她私下问过军医频繁呕吐是怎么回事,军医想着她是个太监,自然排除了怀孕的可能,甚至都没给她把脉便直接告诉她可能是饮食不当所引起的。之后,蔺宝便放了心,实话告诉了连澈,虽然他有些不放心,可为了能今早回京,便也只好答应她回宫了再找太医给她看看。所以,这事儿便暂且搁下了。待他们回京时,正好立秋,天气也没有盛夏那般炎热了。一路颠簸,众人都有些吃不消,回了宫便都集体休息去了,至于连澈――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御膳房,据说是朝臣觐见。趁着这个空隙,蔺宝便拿着给夏侯锦年准备的生辰礼物,去他的锦苑找他了。走近他的居所,蔺宝不得不说一句这夏侯小金鱼住的地方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一个休闲庄。先不说那满是肥鱼的水塘,也不说那院子里的假山,单说那可以眺望整个皇宫的阁楼就已经是最棒的了!她正看得欢喜,便只听身后传来了夏侯锦年的声音:“你来这儿干嘛?”蔺宝转身,却见他穿着崭新的绯衣,拿着锦帕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副刚沐浴完的模样,还满脸的疑惑。她咽了口唾沫,将手中尚未打磨的血色玛瑙石递给他,道:“诺――你俩都是姨妈红,正好配成一对了。”夏侯锦年拿在手中,细细大量起来,不可否认的是,这玛瑙石虽然如血一般红,可这质地却是极为普通,勉强能算作是三等货了。他抬眸,“你送这个给我干嘛?”蔺宝耸耸肩,“前些日子你不是过生辰么,想着你请我吃了几回东西,我便去大街上买了个地摊货给你。”地摊货?他撇撇嘴,无比嫌弃道:“这就是你报恩的诚意?――这么粗劣的礼物谁会要啊!”闻言,她伸手作势要抢回那玉佩,喊道:“既然你不要,那就还给我呗!你看不上眼,自会有人看得上眼。”怎料,她这么一抢,他却是慌了,将那小石头握在手里,将手举得高高的,急忙道:“谁说我不要了!”――你若是想要,那方才还那么嫌弃!蔺宝收回手,转了转眼珠,道:“我送了你东西,你都不请我去你屋里坐坐么?”她话都说都这个份上了,夏侯锦年又怎么可能不依着她,干脆带着她走进屋里坐下喝了口茶。蔺宝看着那些珍贵的名画有些不感冒,三杯茶下肚这才道:“能带我去那个阁楼里看看么?”“……好吧。”他依言带着蔺宝走上了阁楼,让蔺宝没想到的是,进这阁楼居然还得有钥匙。她瞥了眼上面几乎锈掉的锁,纳闷道:“夏侯小金鱼,你就不能换把锁么?”――万一哪天这锁锈掉了,有人被锁在里面岂不是会出不来了?就算这锁能砸开,可总得有人发现这里边有人吧?毕竟,这儿可以说是锦苑里最偏僻的一个地方了,而听夏侯锦年说就连连澈都不曾知晓皇宫里有这么一栋阁楼。夏侯锦年并不说话,只是带着她走进了阁楼。许是很久都没人上来打扫过,阶梯上满是灰尘,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好不容易走到顶层了,蔺宝趴在栏杆上俯视着连国的皇宫,不可否认的是,这儿的地形真是挺好的,能看到很多地方。譬如,她能看到小鸽子正抱着一堆高过头的衣服匆匆忙忙地朝浣衣局跑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了捧着砚台的小福子,二人纷纷倒地,衣服上也染上了墨汁。再譬如,她能看到刚进宫的颜楚楚正带着一群宫人在御花园里悠闲的散步,不知怎的,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对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便匆匆忙忙地跑开了。瞧她一脸的新奇,夏侯锦年却是叹了口气,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有这阁楼么?”“当然是因为你想要独霸这么好的地方咯!”她笑笑,收回了目光,朝他望去,却是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些许莫名的落寞。而这样的表情,她以为,夏侯锦年从来都不会有。闻言,夏侯锦年摇摇头,道:“这是我第二次上来。第一次,还是在我发现这里的时候。”第二次?蔺宝有些愕然,正欲开口问他原因,便听他道:“想问我为什么对吗?”她点点头,却见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发现这里能看到很多东西,可一旦看到了,就忍不住想要亲自去那里看一看,可有的地方,却是我不能去的。既然注定要在这里困一辈子,那倒不如不要给自己留任何想念。”他的话说得很是忧伤,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和平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夏侯锦年是同一个人。听他说得那么多,蔺宝配合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夏侯锦年,我发现,你好像长大了。”“人都是要长大的,不是吗?”他笑笑,平日里年华哥哥和皇表兄总对他说这样的话,可他却从未在意过,现下想想,倒也是对的。蔺宝真是看得不他顶着一张骚年的脸,说着老成的话,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打趣道:“其实吧,你可以出宫给人家做上门女婿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永远被困在宫里了。怎料,夏侯锦年扭过来,颇为无语道:“你觉得皇表兄会同意么?”“……不会。”她尴尬地笑笑,收回了手,照连某人的性子,若是知晓夏侯锦年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还不直接把夏侯锦年给打断腿了。然而,就在这时,夏侯锦年却是无意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翻进了他的锦苑,朝他们脚下的阁楼走来。他懵,用手肘撞了撞蔺宝,问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来找你的?”蔺宝眨眨眼,“不像吧,若是来找我的,干嘛要翻墙,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夏侯锦年认可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他干嘛要把阁楼的大门给关上?”蔺宝杵着下巴,学着连澈平时沉思的模样,道:“估计是强迫症作祟,看不得这门是开着的。”强迫症?夏侯锦年不好意思问她那是个什么词,瞅着那人不知道往阁楼里扔了些什么便跑了,又问道:“他跑什么?”蔺宝这回没吭声,在空气中嗅了嗅,问道:“夏侯小金鱼,这儿有厨房么?”厨房?他纳闷,伸手指了指锦苑的另一头,道:“没有啊,厨房在那头呢。”――那可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她闻到了一股生炊的味道呢?正想着,便只觉得那味道愈发浓了,甚至还有些许烟雾弥漫开来,她咳嗽几声,道:“夏侯锦年,你是不是在玩火?”话音一落,便只听夏侯锦年拽着她惊呼道:“着火了!” 【103】蔺宝,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完那些话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尼玛,着火了?开神马国际玩笑!蔺宝猛地朝他看去,却是发现夏侯锦年早已慌了神,拽着她正欲下楼,却又被那呛人的浓烟给逼了出来。“咳咳咳――”她猛烈咳嗽着,双眼也被呛出了眼泪,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夏侯锦年抓紧她的手,一手捂住口鼻,同她蹲着身子躲在栏杆下,惊慌地看着她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蔺宝苍白着脸摇摇头,心怦怦地跳着,小腿有些抽筋。想起方才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蔺宝已经猜到了几分,而恰好此时,似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朝这边跑来,更有人高声喊道:“不好啦,着火了――”从栏杆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那蝼蚁一般大小的人影,她抬眸看了眼出口处的浓烟,抓紧了夏侯锦年的手,道:“夏侯小金鱼,我觉得我今儿个真不应该来找你的。”――每次来找他都不会有好事儿!闻言,夏侯锦年只是抿了抿唇,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深吸一口气,对上她的双眸,认真道:“死包子,待会儿无论我说了什么话,你只管听着,不许吭声,知晓不?”她的眸中满是茫然,却还是依言点了点头。见状,夏侯锦年稍稍松了口气,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蔺宝――马蔺的蔺,宝贝的宝。”她如实道。蔺宝……他瞥了眼即将烧上来的大火,倏然伸开双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动作粗鲁而笨拙,随即凑到她的耳畔道:“上次我喝醉了酒,有的话还没同你说清楚。现在我希望在临死前,能把那些话都同你说完了,这样就不会有遗憾了。”蔺宝猛地一怔,听他道:“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太监,就想着法子来为难你、捉弄你,可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和我作对。”“后来,我发现,我会刻意去找你,虽然每次见到你都会和你吵架,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一开始,我还不太在意,可直到那天晚上喝醉了酒的年华哥哥告诉我,他也喜欢你的时候,我发现,我也会嫉妒了……”“听说你成为皇表兄面首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很在意你,可愈是在意,我就愈是想要逃避,直到皇表兄要带着你出征了,我终于按捺不住,偷偷溜出宫跟着你们。原来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关系,可我现在懂了――”“蔺宝,我喜欢你。”他说着,又将她抱紧了几分,从未向女孩子告过白的他,双颊早已染上了一抹绯红。蔺宝有些懵了,原以为他喝醉酒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胡话,可她从未细想过,那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好笑的却是,她从来都没有在意。她张嘴,正要说话,却是被他猛地扑倒在地,而他则将手撑在她的脑侧,弓起身子将她护在怀里。蔺宝有些愕然,却只听耳旁传来了“轰――”的一声,他便被湮没在了火光之中。只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眸子里是她那苍白的小脸,薄唇微启,“蔺宝,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完那些话。”“不――”她惊呼一声,却是被这浓烟一呛,当即晕了过去。*闻讯赶来的连澈看着几乎被火光吞噬的阁楼,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脏开始猛烈抽搐起来,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瞬间便布满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连澈当即抓起地上的水桶,将自己淋了个全湿,作势要冲进去。安公公赶忙将他拽住,老脸上满是惊慌,“皇上,这火怕是早就烧上去了,您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啊!还望皇上保重龙体!”连澈早已不耐烦,伸手甩开了安公公,看着一脸惶恐的宫人们,冷声道:“谁若是敢拦着朕,朕就要了谁的脑袋!”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可未曾想,身后传来一群人膝盖碰地的声音,惶恐道:“皇上,龙体重要啊――”他步子一顿,却终是没有反悔,握紧双拳冲了进去。――因为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命!众人看着连澈冲进去全都傻眼了,安公公赶忙指挥众人抬水来灭火,一时间,整个皇宫都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以为连澈只是玩玩,却没想到他居然动了真心,甚至还为了这个小太监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海。看来,他们的一国之君,要栽在这个小太监手里了。众人哀叹,可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见一抹湿漉漉的白影也迅速冲进了火海之中。安公公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却听有人惊呼道:“那不是年大人么?”年大人?――尼玛,怎么连一向淡漠的年华都冲入火场救人了?安公公正纳闷着,便又听人道:“年大人肯定是去救夏侯公子了!”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率先拿了水桶淋湿了身子,吼道:“连皇上和年大人都进去了,我也要跟着进去!”“我也去!”“算上我!”“还有我!”……登时,几乎一大半的宫人都冲进了火场,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宫人还在锲而不舍地运水救火。安公公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领着宫人拼命拯救了半个时辰,只看到陆续有受伤的宫人被抬出来,可唯独不见连澈。火势渐渐变小了,然而,连澈还是没出现。安公公只觉得有些不妙,却是突然听到宫人们欢呼起来,他循声望去,只见连澈抱着蔺宝,年华抱着夏侯锦年,二人被宫人们簇拥着走出了阁楼,满身都是狼藉。他赶忙走上去,却是发现连澈一张脸惨败得有些骇人,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蔺宝。在边上等候许久的颜楚楚领着一群太医跟着连澈和年华回了朝阳殿,而安公公则是领着众宫人完成善后。连澈将蔺宝轻轻放在床榻上,撩开了遮住她脸蛋的长发,冲太医吼道:“还不滚上来!”“是,是――”从未见过连澈动过怒的太医们纷纷慌了神,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连边上的颜楚楚都有些愕然,想当初在南山派的时候,连澈几乎很少跟人说话,甚至不跟人接触,若非她二叔和连澈的母妃是挚友,连澈怕是理都不会理她吧。看着太医给她把了脉,又听闻太医说她只是受了惊吓,连澈这才松了口气,让太医来给自己把脉,检查身体。瞅着太医拿了药方出去,颜楚楚也跟了出去,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塞到他手中,莞尔道:“有劳太张医了。”张太医擦了擦汗,将手里的银两塞到袖子里,却又听颜楚楚凑到他耳畔道:“张太医,本宫想,你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这――”他蹙了蹙眉,有些犹豫,毕竟他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若是再听她的话,做了那档子事儿,那岂不就是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了?见他犹豫,颜楚楚秀眉一挑,“难道张太医认为一个太监怀的孽种会有人接受?”――先不说那孩子能否被人接受,单是连澈做了这档子事儿,怕都会被天下人所嗤笑,指不定还会背负骂名。张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那老臣就依公主之言去做了。”颜楚楚挺直身子,瞅着有宫人朝这边走来,便提高音量道:“那张太医,还望你好生照顾包公公,她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呢。”“公主说的是。”张太医颔首,也不敢多待,捏紧药方便走了。颜楚楚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待无人时,躲在暗处的小丫鬟这才走上前去,请示道:“公主,可要杀人灭口?”“这回动作麻利点。”她淡淡道,转身走进了大殿。*连澈抿了口茶,嘱咐了宫人几句,这才走到屏风后换起衣服来,恰好年华正好换了衣服准备出来。他伸手将他拦住,道:“锦年没事吧?”“只是背上有些烧伤,不过休养些日子应该便好了。”年华淡淡道,终是没有鼓起勇气去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问了。连澈听了他的话,却是蹙起了眉头,“那这日后怕不是要留下伤痕了?”“恐怕是如此。”说罢,他又是叹了口气,还记得将锦年救出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嘟囔着“蔺宝”二字,想来他应该也知道蔺宝的秘密了。――只是,那个臭小子应该也是喜欢着蔺宝的吧,不然他就不会把蔺宝护在身下了,替她挡了所有的火光。年华见他收回了手,便抬步走了出去,无意瞥见罗曼后,蔺宝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何不早些冲进去,可就怕他冲进去也无济于事。想罢,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抬脚走出了大殿,却是在殿外无意瞥见了一抹黑影从殿前掠过。年华只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抬步朝那黑影追去―― 【104】太后果然回京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然而,那黑影却并不给他追上来的机会,从一拐角处闪过,便消失不见了。年华蹙眉,眸光深邃地看着那抹身影消失的地方,渐渐止住了脚步。——会是他吗?*眼前满是火光一片,一张熟悉的脸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在她耳边低语:“蔺宝,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完那些话。”倏然间,他的身体一下子湮没在了火光之中,化为灰烬。蔺宝猛地睁眼,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被单,身上生了一层冷汗,下唇也险些被她咬出血来,眸子里满是余悸。连澈走上前,坐在床边,拿了锦帕给她擦着汗,眸子里满是温和,道:“做噩梦了?”蔺宝抬眸看向他,倏然湿了眼眶,起身将他抱住,呜咽道:“连澈,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知道,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去救她。可这些,说出来怕是会吓到她吧。连澈轻抚她的背,低声安慰道:“只要朕活着,你就必须得活着。相信朕,有朕在,你就不会出什么事。”她抿唇,搂着他腰身的小手紧了几分,半晌这才抬起头闷闷道:“夏侯锦年怎么样了?”“他没事,你也没事,所有人都没事。”他呢喃道,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口弥漫开来,可他又怕会患得患失。闻言,蔺宝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真怕夏侯锦年出了什么事,如果严重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想起他在火海里同她说的话,她就有些忐忑不安。顾及到她的身子,连澈也不好让她累着,缓缓松开了手,半哄道:“乖乖在床上躺会儿,等你身子好些了,朕便带你去看锦年。”“……嗯。”她点头,顺势躺回了床上,恰好此时有小太监端了药走进来。想起上回的事情,连澈接过药碗便让小太监退下了,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这药虽未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他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蔺宝看着他拿了银针测了测,有些不明所以然,眨了眨眼,问道:“这药里有毒么?”连澈将蘸过茶水的银针拿出来,瞧着没有发黑这才舒了口气,将药端给她道:“目前没有。”目前?她正纳闷着,却见他已经将碗端了过来,只好伸手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只要他说没毒,那她就相信没毒。可一想起有人可能下毒的事情,蔺宝便想起了在阁楼顶上同夏侯锦年看到的场景。——难道,有人要害她了么?蔺宝只觉得背脊一僵,捧着药碗的手有些发颤,一想到身边的人可能对她存有杀意,她便觉得有些害怕。倏然,一只白皙的手捏着一颗蜜饯递到了她唇前。蔺宝抬眸望去,张嘴将蜜饯吃下,细细咀嚼一番,口中的苦涩终于被甜蜜所覆盖,看着连澈满是柔情的双眸,她倏然不想开口了。——如今,他一定同她一样心慌着急,且回宫时便听闻安公公,朝中的反党已经蠢蠢欲动,若是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想来他定是会分心吧。“在想什么?”他拿着锦帕擦了擦手,不知怎的,她方才的那种眼神看得他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似的。蔺宝收回视线,摇摇头,咧嘴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要多看你几眼。”不可否认,她这句话可谓是把他哄得跟吃了蜜似的。连澈挑挑眉,“怎么,现在才觉得朕好看了?”——她家皇帝大人又开始臭屁了!蔺宝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拽了拽他的俊脸,道:“连澈,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臭屁!”“朕死了的时候。”他笑笑,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脸,只因这样的动作并不会让他觉得反感,甚至还会让他有些喜欢,或许这就是所谓亲昵吧。——那他是准备祸害她一辈子么?蔺宝努努嘴,似是在窗户外边看到了一个人影,可仔细一看,那人影却又不见了。——奇怪,难道她在阁楼里被烟给熏久了视力都出现问题了?正想着,便又听连澈道:“再过几日,这太后估计就要回宫了,所以这几天你赶紧把身子养好,好替朕挡棍子。”太后?——泥煤,他不提,她都快忘了太后这档子事儿了!蔺宝咽了口唾沫,胆怯道:“太后真有你说得那么凶么?”“笨!”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朕同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哪儿有人像你这么开玩笑的!蔺宝抓狂似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果断躺在床上侧过身子不理他了,她觉得她现在只要和他多说一句都会被气死。连澈看着她那模样仅是笑笑,走到一旁的软塌前,抄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从门缝里收回目光的颜楚楚有些不甘,走出大殿来到了太医院,找了张太医,冷声道:“你确定你按我说的做了么?”“我的确是在那药里放了大量的麝香,若是有孕的少妇吃了不仅会堕胎,还会终生不孕啊!”张太医肯定道。闻言,颜楚楚蹙了蹙眉,恰好有人来找张太医,便只好摆摆手让他忙去了。而自己则是无奈地扶了扶额,走出了太医院。想来那张太医应该没有说谎,可既然如此,那个小太监不是应该立马小产了吗?——还是说,因为她是太监,所以体质不一样?颜楚楚只觉得有些头晕,却不料在走过拐角的时候,竟会撞上一个提着装满泔水桶的小太监。“啊——”她惊呼一声,应声倒地,可还未起身,便被那泔水泼了一身,整个人登时比落汤鸡还要狼狈几分。跟着她的小丫鬟上前厉声道:“你这个小太监是怎么走路的!没有看到我家公主在此么!”“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公主恕罪!”那小太监害怕地跪在地上猛地磕着头,不一会儿便满额头都是大包。颜楚楚只觉得有些晦气,被那丫鬟扶起身,瞪着那小太监,道:“真是晦气,这年头的太监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说罢,她便又让那小丫鬟踹了他计较这才作罢,转身赶忙跑回了楚苑换衣服去,毕竟她还没有大胆到带着一身臭水到处显摆。瞅着她走远了,那小太监这才站起身,拾起地上的木桶朝不远处的拐角跑去,脸上满是献媚的表情,“公子,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了,您看,这银子——”南净眉头都未皱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扔到他手里,淡淡道:“不许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人,不然你会比死人还要难过。”闻言,那小太监赶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银票揣好,看着他离开了,这才提着木桶走回去。说来倒也怪,他今儿个不过是去太医院收拾没用的药渣,怎料却是被那公子倏然拽到了偏僻的地方,那公子还威胁他帮他换了那张太医的药。虽然他不识几个大字,可他对这些药倒还有些熟悉,只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张太医开的药里居然有大量的麝香,可偏生那公子让他换掉的药里就没有麝香。据他所知,这张太医的药可是给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包公公的,可包公公同他一样都是太监,为何要服用麝香呢?——莫非这麝香可以压惊?他无奈地摇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不过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小太监罢了,想这么多作甚呢?*在朝阳殿里静养了几日,蔺宝便有些坐不住了,趁着连澈还在上早朝,便避开宫人偷偷溜去了夏侯锦年的锦苑。虽然前几日听着连澈说他没什么事,可不亲眼看一看,她总归有些不放心,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想罢,她便正大光明地走进了锦苑,正忙着的宫人一看到她都纷纷行了大礼:“包公公——”蔺宝无比镇定地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问道:“夏侯公子在何处?”“公公请随奴婢来——”有水灵的宫女上前领着她进了屋子,可待她进屋时,夏侯锦年正脱光了衣服在上药。一瞅着她来了,夏侯锦年只觉得无地自容,赶忙吩咐给自己上药的小太监帮自己把衣服穿上,却不料那小太监一脸为难道:“可太医说了得等这药干了才能穿衣服呢。”他囧,正欲开口,便只见蔺宝上前拿过了那小太监手中的药,冲那小太监道:“你先下去吧,这儿有我就可以了。”“好吧。”说罢,那小太监逃也似的溜了,他还真怕自己再呆一会儿就会被自家主子那吃人的眼神给吓死。虽说这并不是第一次和她独处,可夏侯锦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来找我干嘛?”“瞧瞧你死了没有啊!”她一如既往地同他开着玩笑,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起药来,生怕弄疼了他。瞧着他背上的那些烧伤,蔺宝只觉得有些惨不忍睹,若是他亲自看了,怕是也会被吓一大跳吧。夏侯锦年只觉得背上有些微痒,又感觉到她的动作稍微轻了些,便道:“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特别难看?”“夏侯小金鱼,你一直都很难看的好么?”她云淡风轻道,面不改色地给他继续上着药。闻言,夏侯锦年倒是勾唇笑了笑,想起那日阁楼里的场景,便问道:“那你呢,你身上有没有伤?”“嘁——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把我护得那么死,害得本公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简直要愧疚死了。”她故作嫌弃道。而夏侯锦年听了她这话却是笑得更开怀了,将那日她送给他的玛瑙石拿了出来,道:“其实,我觉得比较幸运的是——它没有丢。”蔺宝循声看去,瞅着上完了药,这才将药碗放下,道:“一个廉价的小石头,至于这么得瑟不?”——要知道,她当初还就偏生挑了这个最难看也最便宜的买呢,为的就是打击他!咳咳,当然,前提得是他收下了才行。夏侯锦年笑笑,将嘴边那句“因为是你送的”给生生咽了下去,只道:“但凡是本公子手里的东西都没有廉价的。”——所以,言外之意就是这块小石头不廉价?蔺宝无语,想起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便问道:“诶——你听说太后要回宫的事情了么?”“自然听说了,好像是后天便到了吧。”他趴在床上,倒也不害羞了,毕竟真正裸|露的部分也就只有上半身。后天?蔺宝摸摸鼻子,起身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试探性地问道:“太后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么?”“应该不算是,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姑姑都是很和蔼的一个人。”夏侯锦年如此道。怎料,蔺宝却是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皱眉道:“照你的意思是,如果触及到了太后的底线,那她就不是人了?”“……”他有这么说过么?夏侯锦年汗颜,瞧着她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勾唇道:“怎么,害怕姑姑知道你和皇表兄的事情会找你算账?”害怕,岂止是害怕!简直就是惊恐了!蔺宝委实看不顺眼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这叫打探底细,你懂什么?”“是,我是不懂,可我知道一件事儿——”他扬扬眉毛。她两眼放光,“什么事儿?”“姑姑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儿,皇表兄肯定会被打断腿,至于你嘛——”他故意顿了顿,这才继续道:“有没有个全尸就说不定了。”蔺宝有些害怕,尼玛,她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葫芦娃》里的蛇精?恰好此时有小鸽子来寻她,蔺宝只好同他告了别回了朝阳殿。就在她忐忑不安地度过两日后,太后果真回京了,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居然第一时间便召见了蔺宝。 【105】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恰好这会儿连澈去上了早朝,又没有人可以帮得到她,无奈之下,蔺宝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因为今儿个太后回宫,又加上连国打了“胜仗”,所以连澈便命人准备了小型宫宴打算庆祝一下,虽说只是小型宫宴,可这需要的人手也不少,整个朝阳殿的宫人几乎都忙活起来,如此一来便只有温素带她来慈宁宫了。走在路上,蔺宝有些沉不住气,拽了拽温素的袖子,道:“素素,你知晓太后是个怎样的人么?”“我同你一道进宫的,如何知晓?”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虽说不是致人于千里之外的那般笑,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亲昵。蔺宝想来倒也对,温素同她一道进宫,且又不喜八卦,又如何能知晓太后是个怎样的人呢?想罢,她怏怏不乐地叹了口气,道:“那怎么办,太后会不会把我给宰了?”“公公说笑了。”温素嘴角的笑倏然有些僵硬,却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笑,眸中闪过一丝火光,领着她走进了慈宁宫。蔺宝正纳闷着她为何不用让人进去通报一声,毕竟这可是太后的地盘,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慈宁宫所有的宫人见了她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难道温素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正想着,便只见温素领着她进了内殿,上前行了礼,朝珠帘后边卧躺在软榻上的女人恭敬道:“太后,包公公到了。”闻言,太后用手撑着身子坐起身,抬了抬手,道:“都退下吧,哀家有话单独同她说。”“诺——”宫人们纷纷颔首,福了福身子便都退下了。偌大的宫殿内,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阳光被珠帘尽数阻隔在外,蔺宝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压抑,险些喘不过气来。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只见太后已经起身掀开了珠帘,朝她走来。没了珠帘的遮挡,蔺宝这才看清太后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那皮肤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并未有疏离,反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甚是和蔼和亲。蔺宝不由地懵了,照理说来,这太后不都应该是很凶巴巴的模样么?难道说这太后同《还珠格格》里的一样是只笑面虎?瞅着她一脸的迷茫,太后倏然笑了笑,走到她跟前,将她的帽檐朝上抬了抬,赞叹道:“想不到哀家出宫才不过三年的时间,晚颜便已如此水灵了。”晚颜?蔺宝蓦地一惊,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面露窘迫,道:“太,太后认错人了吧——”似是早就料到她这么说,太后倒也不恼,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抿了口热茶,道:“之前哀家还担心你不喜欢皇儿,可没想到,如今你却和皇儿相交甚好,只怕是——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蔺宝蹙了蹙眉,瞧着这太后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在试探她,倒有种“我懂你”的意味在里头。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那晚颜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见她招了,太后又笑了起来,指了身旁的位置,让她坐下,又继续道:“许是你还不知道温素是哀家身边的人吧。”温素?蔺宝恍然,却是有些不可置信,“您说温素是您身边的人?”“不错。哀家当初让温素去朝阳殿的初衷不过是想帮哀家看着皇儿,毕竟皇儿好歹也是哀家的心头肉,时间一长自然会挂念着。”太后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倒了茶递给她。蔺宝有些受宠若惊,接过茶,听着太后的话,心中猜测着这蔺晚颜和太后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顿了顿,太后倏然握住了她的手,道:“晚颜,哀家就同你实话说了吧——皇儿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闻言,蔺宝蹙了蹙眉,却是瞧着太后一脸的认真,心中有些纳闷,便道:“可是,我如今身上不是还有婚约么?”此话一出,太后了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哀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莫非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是皇儿同你有婚约?”“噗——”蔺宝差点没被一口唾沫呛死,想着自己的行为举止委实不大雅观,擦了擦嘴,干笑几声,道:“我只知晓爹爹同我说我有婚约,可我并不知道这婚约是和谁定的。”“所以,你就逃婚了?”太后扶了扶额,语气愈发无奈。蔺宝点点头,不禁有些愕然,“您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要知道,现在丞相府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漏出来呢!太后终是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哀家虽在宫外,可总得安插几个探子时刻注意着宫里的事儿吧,更何况你对皇儿来说又是那么重要。”蔺宝捂着脑袋,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她说连澈怎么老喜欢敲她脑袋,敢情是遗传的!只是,想起太后方才说的话,她不禁有些疑惑,眨了眨眼,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澈先前就认识我吗?”听闻此言,太后摇了摇头,眸中露出一抹哀伤,只道:“皇儿之前知晓同你有婚约,却是从未见过你,怎会认识你呢?”听到这儿,她更是疑惑了,心里乱成一团,却又听太后继续道:“你们的婚约是先皇定下的,一来哀家和你娘亲是挚友,二来也可巩固日后皇儿的地位,可让哀家没有想到的是——”说到此处,她便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哀家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这一代的恩怨竟会害得皇儿终生不幸福——”蔺宝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说完了接下来的话,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原来,当初祺贵妃小产心有不甘,便对刚满月的连澈,可发现时那毒已经根深蒂固了,被处死前,祺贵妃还下了恶毒的诅咒,让连澈永生没有子嗣。听完太后的话,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抬眸问道:“那这样说来,连澈日后真的不会有子嗣了么?”太后摇摇头,眸中溢出些许泪花,握住她的手,道:“前任国师曾经以血祭天,打破了这诅咒,可要彻底破除,却是得有神女降世,且愿意同皇儿携手共治天下,不然——待皇儿老去便只能将皇位拱手让人。”神女?看着太后这么激动的模样,又回想起前几次满月时连澈的模样,她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还是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神女?”太后点了点头,“若你不是神女,皇儿一旦和其他女子同房,下场只会是死。”蓦地,蔺宝有些后怕,却又带着一丝侥幸,想来那时连澈怕也不知道她就是所谓的神女吧,可他还是冒险对她做了那样的事,那是不是说明他真的爱她到骨髓了?蔺宝有些动容,反握住太后的手,道:“您放心,我会一直陪在连澈身边的。”听到她这么说,太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拿出手帕擦了擦脸,眸中带着悦色,道:“想来皇儿还不知晓你就是晚颜,哀家这便派人告诉他。”蔺宝一听这话赶忙拽住了太后的手,急急道:“太后,这件事还是待我亲自同他说罢,不然我怕他会生气的。”——只因,他最讨厌欺瞒和背叛了,这些她都记得很清楚。太后只好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拉起她的手,道:“不如就同哀家在这儿用了午膳再走吧。”“嗯。”她应着,虽然想着连澈或许不会答应她留在这儿,可是她这会儿是真有些饿了,再说了这可是人家太后发的话,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还要忤逆自己的亲娘不成?如此一想,蔺宝便有些放心了。*当所有人看到太后拉着蔺宝满脸都是和蔼的笑时,不由地集体震惊了。——尼玛,难道这包公公有妖术不成?竟然把一向淡漠的皇上和太后都给哄乐了,简直就是宫中一大奇闻!太后乐呵呵地拉着蔺宝坐在了膳桌前,亲自给她夹了块鱼肉,蔺宝正准备吃,却是胃里一个翻腾,放下筷子便跑出去吐了起来。宫人们一瞧,面面相觑,要知道敢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那可是要按宫规处罚的!太后看着她的身影只觉得有些不妙,赶忙跟了出去,便瞅着她一脸苍白扶着柱子干呕着,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过了好半晌,蔺宝这才喘过气来,看向太后,喘着气道:“让您见笑了。”太后轻轻拍着她的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瞅着边上没人了,这才凑到她耳畔问道:“你这个月的月信可是来了?”蔺宝懵,“好像是有一个月没来了。”太后又道:“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106】看来,有人想要对你不利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身孕?蔺宝微怔,眸子里有些无措和茫然,一只手缓缓抚上了小腹。对于身孕这事,她知晓得并不清楚,因为先前在现代时,她忙于参加各种比赛,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只是偶尔听同学说过有的女同学因为私生活不检点怀了孕,事后还不敢告诉别人,只能拉着关系较好的姐妹去医院做人流。可毕竟只是听说,蔺宝从未见过女人怀了孕会有些什么反应,再加上这些日子的事情有些烦琐,她便忘了月信迟到的事情。如今听太后这么一说,她不禁有些茫然,可心里却甚是疑惑,便道:“可我前些日子让太医把了脉,太医也并未诊断出来啊!”闻言,太后蹙了蹙眉,对上她的双眸,严肃道:“看来,有人想要对你不利了。”蓦地,她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慌,脑海中却是倏然浮现了颜楚楚的模样,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颜楚楚很可疑。见她有些发愣,太后握了握她的手,道:“你现在好歹怀了皇室的血脉,且又是皇儿的命,若有人对你不利,哀家第一个不饶了他!”见她这么护着自己,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反握住了太后的手,笑道:“太后您也不必担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毕竟,如她所说,她现在已经怀了一个小生命,就算她不在意自己,也总不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小连澈或者小蔺宝吧?太后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只道:“不如哀家叫皇儿过来,正巧把这事儿也告诉他了吧。”蔺宝却是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咧嘴一笑,道:“算了吧,他现在那么忙,抽空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是我去找他,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而且,她亲自去,说不定还能在连澈的脸上看到些其他的表情呢!太后倒也觉得有理,拉着她又进了屋,重新命人做了些清淡的食物来,毕竟她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一碗粥下肚,蔺宝便有些饱了,太后也不想她吃得太饱,省得她待会儿吐出来可就麻烦了,想着天还早,就又拉着她进了内殿,同她交代了很多孕妇要注意的事情,而这些蔺宝都一一铭记在心。临近用晚膳的时间,安公公便来寻了,太后也有些乏了,就让蔺宝同安公公一起回了朝阳殿。只是,在出了慈宁宫后,蔺宝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打发走了安公公,独自去御书房找连澈。――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快要当爹的消息告诉他了。想罢,她眉梢的喜悦便愈发浓重了些。*来到御书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准备来个大突袭,给他一个惊喜。可让蔺宝万万没想到的却是,颜楚楚也在里面。好奇心作祟,她透过那一道门缝,朝后缩了缩身子,仔细地观察起屋内的情况来。只见连澈如往常一样坐在案桌前,垂首写着奏折,可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的眉梢始终带着一抹笑,偶尔张开薄唇说些什么。蔺宝蹙了蹙眉,却又见颜楚楚坐在一旁替他磨着墨,眉眼间全都是笑意,那眸子里更是遮掩不住的仰慕。倏然,不知颜楚楚张嘴说了什么,便只见连澈抬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伸手摸向了她的衣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刹那间,蔺宝只觉得心口有些顿顿的,咬了咬下唇,便转身离开了。不同于来时的喜悦,这回却是带着落寞而走的。颜楚楚瞧着门外的那抹身影消失了,这才缓缓勾起了唇角,而连澈则是收回了手,纳闷道:“你说你脸上和衣领上有脏东西,朕怎的没瞧见?”闻言,她作出一副无知的模样,天真地转了转眼珠,道:“方才来的路上经过御花园,那儿正巧有花儿枯萎了,我怕染上东西了,这才让师兄帮忙瞧瞧嘛。”“朕还以为这些年你做了公主,这毛丫头的脾气应该给养成大家闺秀了,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连澈打趣道。颜楚楚捂嘴笑了笑,瞧着他快要批完奏折了,便问道:“今儿个我宫里的人包了饺子,师兄要不要去吃点?”连澈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揉了揉额角,想起某个小女人吃醋的表情,摇了摇头,道:“算了,朝阳殿有人等着朕。”此话无疑是激怒了颜楚楚,可她还是面带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楚楚只好改日再请师兄吃饺子了。不过,师兄今儿晚上好像要办宫宴吧?”“嗯――在慈宁宫举行。”他淡淡道。“那……师兄会去么?”她试探性地问道,眸子里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连澈沉思了片刻,道:“或许会吧。”或许?颜楚楚蹙了蹙眉,却还是故作不在意道:“师兄还是去吧,毕竟楚楚听闻太后可是难得回宫一趟呢。”“倒也对。”他笑笑,眸子里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可她知道,那些宠溺终归不是属于她的。*待连澈回到朝阳殿时,蔺宝正在内殿睡得熟,听宫人说,似是自从去了御书房一趟,心情便有些不大好,一回来倒头便睡。连澈自然不知道她去了御书房的事情,又听闻宫人说她心情不大好,便猜到这个小丫头许是又吃醋了。屏退了众人,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宝儿,起床了――”怎料,蔺宝却是极其不给他面子地拍开了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小嘴嘟得老高,连做了梦心情都不大好。连澈无奈地笑笑,又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道:“宝儿,慈宁宫里的东西好吃不?”“不要和我说话!”蔺宝翻过身,趴在床上怏怏不乐地别过了脸。“怎么,又吃醋了?”他耐心地扳过她的身子,眉眼间满是笑意,却不料她的眸子里却满是委屈。那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误会。连澈微怔,“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要你管!”说罢,她便做作势推开他,听他问起,眸子里的委屈却是愈发浓重。连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脾气地将她抱在怀里,道:“是不是太后同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你在御书房里看到了什么?”――明知故问!蔺宝撇撇嘴,“太后都不会欺负我,就你会欺负我!”闻言,他险些没喘过气来,睁着凤眸,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哟,还真看不出来,朕的包子这么有魅力,连太后都收服了。”被他这么一戏|弄,蔺宝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道:“连澈,你不觉得你应该同我解释一下么!”解释?连澈傲娇地竖起三根手指,道:“朕发誓,朕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讨厌,谁要你发誓了!我问你,你今儿个和颜楚楚在御书房里做了些什么?”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锤了锤他的胸膛,质问道。对于她的质疑,连澈也不觉得厌烦,倒还有些新鲜,认真想了想,道:“一下午朕都在一旁批奏折,她在一旁磨墨,好像……没做什么吧?”好像?蔺宝嘟嘟嘴,“可我明明看到你摸她的脸了!”此言一出,连澈恍然,瞅着她那一副醋样,笑了笑,“她说她脸上有脏东西,朕才帮她看看的。”“那我脸上有脏东西,你会帮我看?”她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已经信服这个理由了,毕竟想起先前太后说的话,他是不会随便和其他女人接触的。连澈倏然严肃起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晌,这才道:“嗯――朕看完了,宝儿的脸一点都不脏。”“……”她无语,连澈吖连澈,你这么逗比,你母后知道不?想起宫宴的事儿,连澈便问道:“宝儿,待会儿想不想去慈宁宫陪太后吃顿饭?”――算了吧,她都同太后聊一下午了,这会儿早就困了。蔺宝摇摇头,打了个呵欠,道:“唔――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要不你自己去吧,到时候给我带点夜宵回来就行了。”“小瞌睡猫。”他又是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将她放回床上,任由她睡,自己则是去换了衣服,准备去慈宁宫。许是真的有些乏了,没过一会儿蔺宝便又睡得跟死猪似的了。他看着她的脸,只觉得有些庆幸,心里也有些高兴,其实今天太后要召见她,他都给吓了一跳,可听宫人传来的消息说,她和太后交谈甚欢,他这才放了心。不过,让他很好奇的一点是――蔺宝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他那个难缠的老娘给收服了?想来,这或许也是她的魅力之一吧。*翌日,待蔺宝醒来时,连澈还在身旁睡着,许是昨儿个喝多了酒,他的脸上还有些酡红。蔺宝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有些口渴,下了床便去找水喝了。 【107】恭喜皇上,公公有喜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捧起桌上的温水,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却不想转身时,连澈已经从床上坐起身了。他一如既往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身旁,看向她,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有些久了吧。”说罢,她便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连澈看着她那邋遢的模样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瞧着她穿好了衣服,这才让宫人进来给他们梳洗打扮。毕竟,蔺宝如今还是公公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她是女儿身,到时候就算他有心护着她,那也会引人非议的。一番梳洗后,连澈并未去上朝,而是同蔺宝在殿内用起了早膳。看着眼前的皮蛋粥,蔺宝蹙了蹙眉,抬眸望向连澈,纳闷道:“你今天不用去上朝的么?”只见连某人无比优雅地用汤勺舀了口粥,抿了一口,道:“嗯――朕昨儿个喝多了,今天有些头疼,不大想去。”“……”这就是所谓的看心情上班?蔺宝咽了口唾沫,伸手舀了粥,正欲吃,心里却是涌起一股恶心,扔下汤勺便奔出殿外干呕了起来,幸好她早上只喝了水,昨晚又吃得不多,否则这会儿定是吐了一大堆了。见她老是如此,连澈蹙了蹙眉,赶紧命安公公去请太医,自己则是扶着蔺宝走回了殿内。蔺宝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来着,可看到周围的宫人这么多便有些不大好开口,恰好这会儿太后同御医一起进来了。她赶忙起身,正欲行礼,太后则是上前将她扶起,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有了身孕,还是别行礼了吧。”蔺宝点了点头,只好任由她扶着自己坐在椅子上,让那年迈的太医院院长给自己把脉。那太医起初是摸着胡子漫不经心地把着脉,可不知怎的似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眸中掠过一丝惊慌,又给她换了之手,确认脉象无疑,这才起身,掀起袍子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公公有喜了!”――神马!众宫人听着这话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簇拥到殿门口看着,一时间,喧哗声四起。就在这时,安太医又道:“老臣以毕生医术作担保,公公的确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连澈听了这话,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可瞧着自家老娘和蔺宝那副心虚的模样,他心里立即明白了几分。――怎么看,她们那样子都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吧?可她们知道了居然都不告诉他!连澈黑着一张脸,冲那太医摆了摆手,无奈地扶了扶额,道:“那就有劳安太医开些安胎药了。”安胎药?众人面面相觑,盯着连澈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皇上吖,你确定是安胎药不是滑胎药么!安太医只好照做,福了福身子便退下去了,还顺带关上了殿门。瞅着没了外人,连澈这才道:“你们早就知道了?”蔺宝仰起脸干笑几声,道:“呵呵呵――其实,我昨儿个就准备去御书房告诉你来着,谁知道看到你和颜楚楚在一起嘛。”“所以你就忘了?”他无语,一张脸阴沉得有些可怕。瞅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受了委屈,太后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手揽过蔺宝将其护在怀里,道:“人家都怀有身孕了,你还凶她!”看着自家老娘这架势,连澈更是无语――老天,这真是他亲娘么?为毛是他亲娘还胳膊肘往外拐?见他不说话,蔺宝以为他真生气了,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道:“连澈,你别生气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嘛。”――而且,她本来昨天就可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可谁知道居然会看到颜楚楚嘛,要不是那个颜楚楚,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闻言,连澈叹了口气,既好气又好笑地戳戳她的小脑袋,道:“朕何时说过朕生气了?”蔺宝眨眨眼,“你不生气?”“朕干嘛要生气,朕都要当父皇了,还生气什么,你说是吧――母后。”说罢,他便抬眸望向了方才还坐在这儿的太后,可谁知道,太后居然在刚才出去了!――不过,想来太后也不想当电灯泡吧。瞧着他那窘样,蔺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看吧,太后都不帮你了。”她这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点,可现在却不是同她计较这个的时候。连澈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道:“宝儿,看来要辛苦你一阵子了。”“有你陪着就不会辛苦的。”她羞红了脸道,一只手习惯性地摸上了小腹,虽然那里还是一片平坦,可七个月之后就会有一个小家伙从里面蹦出来了。想罢,她只觉得有些欣喜,头上满是母爱的光环。连澈顺着她的手摸向了她的小腹,抵住她的额头,低声道:“你说――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怎么知道。”她笑笑,又道:“不过,是男孩女孩我都不会介意的,毕竟都是我们的孩子。”“倒也是。不过,朕倒是很希望是个男孩呢――只要是个男孩,这皇位必定是他的,到时候就不用再辛苦你再生一个了。”他的声音有些轻,就连抚摸她小腹的动作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想来应该是怕会声音大了会吓到这个孩子,而动作重了,又会伤到这个孩子吧。蔺宝只觉得心里暖暖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小脸紧贴他的胸膛,唤道:“连澈――”“嗯?”他抬起头,同样是伸手环住了她的身子。酝酿半晌,蔺宝才道:“如果这次是个皇子的话,那我们再生一个公主好不好?等到哪天我们不在了,可至少还有亲人陪着他。”“你想生多少个朕都没意见,只要你不嫌累。”他说得云淡风轻,毕竟在传宗接代这方面,他只要需要提供点小种子就好了,而其他的事情则全交给她了。不可否认,他的话让她很安心,一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而更多的,则是心房里的甜蜜。她想,如果能和他一直这样,该多好。*知晓她有了身孕,连澈也不让她当差了,干脆给她放起了长假,就连太后都每天来报道,时不时陪蔺宝说说话。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落人话柄,蔺宝也不让太后叫自己“晚颜”了,而是同连澈一起叫自己“蔺宝”。毕竟,“蔺晚颜”这个名字只属于她的身体,而“蔺宝”才是属于她的灵魂的。对此,太后倒也没深究,只以为是化名罢了。而蔺宝有孕的消息,连澈都命顾如风一一打压下来,因此,除了朝阳殿的宫人和太医院的个别宫人以外,宫中便再无人知晓此时。为了蔺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连澈思来想去还是让顾如风暗中保护着她们娘俩,而太后则直接让温素陪在了蔺宝身边。自从知晓温素是太后身边的人,蔺宝对她也愈发亲近了些,可温素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说疏离吧――她又对你无微不至,说亲昵吧――她又不会主动和她说过多的话。不过,相较于颜楚楚,温素还算是好的了。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听来这消息的,反正她每日都会抽空来看蔺宝,甚至还送来一大堆的补品。蔺宝对她心存戒备,只是收下了,却从不肯吃,可她倒也不觉得无聊,依旧整天都送补品来。这不,说曹操,曹操到――蔺宝坐在软垫上正同太后扯着家常,便只见颜楚楚穿得一身喜庆,领着一堆抱着补品的宫人器宇轩昂地走进大殿。“原来太后也在啊!楚楚给太后娘娘请安――”说着,她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一张精致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太后微微颔首,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瞅了眼她带来的补品,道:“楚楚啊,这些补品似是多了些,昨儿个送来的都还没吃完呢。”一旁的蔺宝赞同地点了点头,要知道这几天她吃那些补品吃得都快吐了,这一切还都得归功于还在御书房批奏折的连某人。让她没想明白的是,他居然打着“她太瘦会影响胎儿发育”的旗号逼着她每天喝好几碗的大补汤,关键是她根本就没有瘦到会影响胎儿发育的地步好么!瞅了眼颜楚楚带来的那些补品,她只觉得有些头大,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打着呵欠道:“太后,我有了乏了,能不能先回去睡一觉?”“去吧。”太后温和地冲她笑笑,一旁的温素赶忙上前扶着蔺宝走进了内殿。颜楚楚看着蔺宝得宠的模样心中自然难受,看着温素扶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握紧了双拳,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来。*温素在拿到颜楚楚给她的纸条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毕竟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趁着蔺宝睡着了,便只身一人在子时去了冷宫找了颜楚楚。起初,颜楚楚对她来赴约也并未抱有过多的期望,毕竟照着温素的性子,不来赴约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当她看到温素孤身一人前来赴约时,心里还是猛地震惊了一下。看着隐于夜色中的颜楚楚,温素只是走到了她面前站定,淡淡道:“不知公主找温素有何贵干?”“本宫找你自然是有要事要做了――”她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质地优良且色泽纯正的玉佩,放到她手中,又继续道:“本宫知晓你同本宫一样喜欢师兄,而那个伪太监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倘若你肯帮本宫除了她,本宫不介意到时候让皇上给你一个妃位。”温素听着她那自以为是的口气,只觉得有些好笑,讽刺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因为你也喜欢师兄――”怎料,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温素给打断了:“你又为何认为我喜欢皇上呢?”蓦地,颜楚楚脸上的自信一扫而光,眸底带着些许震惊,蹙了蹙眉,道:“莫非你不喜欢师兄?”温素仅是笑笑,并未答话。而颜楚楚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知道她敢找她出来,且认定她会帮自己的前提可都是她喜欢连澈!可这会儿看着她那模样倒也不像是喜欢连澈的,而她身上却又透出丝丝贵气,像是与生俱来,同她的宫女身份完全不符。瞅着她一脸茫然却又再无其他动作,温素有些不耐烦,蹙眉道:“公主可还有事?若是没事了,温素得回去了。”说罢,她作势便走,颜楚楚却是在她身后不甘道:“你到底是谁?”闻言,温素脚下的步子微顿,却终是没停下来,挺直脊梁继续朝前走着――她觉得,颜楚楚根本就没资格问她这个问题。而她身后的颜楚楚却是觉得颜面尽失,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是下定了另一个主意。――既然找她没用,那不如去找她好了。*在朝阳殿里闲来无事的蔺宝盯着眼前的大补汤,着实有些难以下咽。――泥煤的连澈,不就是怀个孕么,至于喝这么多东西么!想罢,她便哀怨地捧着碗喝了几口大补汤,却是倏然听到门外的太监高声禀告道:“年大人、年姑娘到――”年大人?蔺宝只觉得有些兴奋,将手中的碗随便搁在桌上,便起身朝门口望去。只见年华身着白袍手持竹扇从门口走近,因为逆着光的缘故,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身后的年如烟倒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上前,“你怎么也来了啊?”“替锦年过来瞧瞧你。”他倒也不掩饰,虽然唇角上扬是在笑,可这眸底却分明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闻言,蔺宝冷哼一声,“那个死金鱼怎么不自己来看我,就算是背上受了伤,那总能走路吧?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人把他抬过来嘛!”“他才没那个胆子呢。”一旁的年如烟撅着小嘴,怏怏不乐地嘀咕道。 【108】其实,我是个女的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听了年如烟这话,蔺宝走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感慨道:“瞧瞧,咱们的如烟妹妹都知晓那个死金鱼没那个胆子过来!”年如烟对于她的亲昵有些抵触,毕竟蔺宝还是个太监,在她的世界观里,太监可都是奇异物种,如瘟疫那样不招人喜爱。可想是这么想,实际上,她竟然对蔺宝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喜欢她这样的动作。——尼玛,难道这个包公公真的这么有魄力居然让人不讨厌她?年如烟纠结起来。而年华对蔺宝的此番举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眸中掠过了一丝哑然,他以为经过上次如烟差点伤了她的事情,她对如烟是不会有好感的。可现下,他这才意识到那只是“他以为”,再者,蔺宝本就不同寻常。想罢,他倏然笑了笑。注意到如烟小朋友脸上复杂的表情,蔺宝笑了笑,一手攀过她的肩,俯身凑到她耳畔,低声道:“其实我是个女的呢。”“轰隆——”一道惊雷落下,将年如烟劈了个四仰八叉。她僵硬着身子,瞪大了眸子,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却见蔺宝已经起身,上前同年华心照不宣地击了个掌。蔺宝虽然没有缜密的心思,可她又怎会不知道年华特地将年如烟带来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她别记恨之前的事情罢了。而她本就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倒不如顺着年华的意思,同年如烟做起了好姐妹。看年如烟那反应,明眼人都知晓蔺宝同她说了什么,年华自然也不例外。这时,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上前凑到年华的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年华的脸色蓦地一沉,冲那黑衣人摆了摆手,转身对着蔺宝道:“府中出了点事,公公今晚就先帮我看着如烟吧。”“没问题!”说着,她又揽过了年如烟的肩。得到她的回答,年华赶忙走了出去,行色匆匆,不同于往日那般镇定想来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瞧着如此匆忙,蔺宝微微眯眼,扭头问道:“你知晓是什么事情不?”年如烟摇了摇头,身子依然有些僵硬。见她如此,蔺宝朝一旁的宫人使了眼色,便都退下了,而温素却还在原地。蔺宝正想问问她怎么还不出去,一下子便想起了太后老人家的吩咐——“日后便让温素待在宝儿身边吧,寸步不离地替皇儿守着宝儿。”咳咳,请注意,是“寸步不离”!自从太后说了那话以后,蔺宝吃饭她守着,蔺宝小解她守着,就连她洗个澡,温素都得在屏风外边守着。不得不说,温素的意念太强大了。年如烟也有些好奇温素为何不走,却只见蔺宝拉着她坐到了一旁的软垫上,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羊奶,道:“这奶是御膳房方才送来的,我补品吃得有点多,有些喝不下,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喝了?”闻言,年如烟蹙了蹙眉,毕竟这奶可是给她喝的,万一她真的喝掉了,那皇帝哥哥责罚起她来怎么办呢?见她犹豫,蔺宝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如烟妹妹,你忍心让我吃东西吃到吐么?求求你,帮帮我吧。”“那……好吧。”她不再犹豫,捧过了碗——毕竟,她方才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了,想来也是诚心要和她交好的,她不表示表示怎么行?见她终于要喝下,蔺宝只觉得一阵心飞扬,可还未得意半晌,那心便掉地了——“还是算了吧。”她不知怎的,又将碗放下了,朝一旁的温素看过去。蔺宝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道:“温素也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告状的,你放心喝了便是,大不了有事我帮你顶着。”而她的那一句话,温素自然也是听到了,原以为她会将自己强行叫出去,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这么信任她。一想到信任,温素的眸中掠过一丝挣扎,无力地垂下了头。“真的吗?”单纯如年如烟,瞧着蔺宝一脸的肯定,还是将羊奶喝下了。不可否认,那羊奶的味道真的是极好,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眸子里带着些许吃货的满足。蔺宝见目的达成,勾唇笑了笑,又作出一副可怜样,道:“如烟,要不你以后多来朝阳殿看看我吧,我不介意你和我一起吃东西的。”——就算全给她吃了也没关系!闻言,年如烟眨了眨眼,眸底是一片欣喜,弯了眉眼,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是!我蔺——”声音戛然而止,她顿了顿,朝她勾了勾手指,见她凑了过来这才道:“对了,我叫蔺宝——马蔺的蔺,宝贝的宝。”蔺宝……年如烟笑了笑,“宝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宝姐姐?蔺宝有种想要拍死自己的冲动——请问,为什么一听到这个称呼,她会想到《红楼梦》里面那悲惨的宝钗姑娘?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身子道:“你可以直接叫我‘蔺宝’,也可以叫‘宝儿’,唔——只要不是‘宝姐姐’就好了。”——毕竟,薛宝钗虽然聪明,可这下场未免也太悲惨了,她才不要那么悲惨的结局呢。听了她的话,年如烟转了转眼珠,道:“那我可不可以私下里叫你‘蔺姐姐’,平日里叫你‘公公’?”“可以。”她爽快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温素的异样。自此,年如烟也成了朝阳殿的常客,甚至会陪着蔺宝在偏殿留宿,当然,前提是连澈因政事繁忙睡在了御书房。可来朝阳殿看蔺宝的人如此多,难免会一起撞上,今儿个便是如此——天还没黑,蔺宝正同年如烟玩着斗蚂蚁,原本是打算斗蛐蛐来着,可眼下天气已经有些转凉,蛐蛐有些难找,索性就玩起了斗蚂蚁。夏侯锦年依旧是一身绯衣,腰间佩着个姨妈红的玉佩,得瑟地走进了朝阳殿,远远看着还以为是这臭小子被姨妈给染过了似的。瞧着两人在桌前玩得起兴,他好奇地凑上前,趴在桌上,道:“你们这是在……斗蚂蚁?”“诶——如烟,你别戳人家菊花啊,你没瞧着人家都走不动了么!”蔺宝干脆将她无视,无比激动地吼起来。他囧:蚂蚁也有菊花么?再看向年如烟,平日里老爱缠着他的小丫头竟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专心致志地斗着蚂蚁,蹙起秀眉道:“哎呀,怎么办,它好像被我给戳死了——”他闻言看去,只见在玉皿之中,有两只蚂蚁早已是疲惫不堪,而年如烟的那一只则干脆趴在地上动都不动。见状,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估计是被你戳晕了。”“那不如再换一只好了。”年如烟说着,便从桌下拿出来一个用纱布包裹住的木罐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夏侯锦年看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可偏生那两个小姑娘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让一旁的小太监用蘸了蜜的干草,伸进了罐子里,随即掏出一串蚂蚁放在了玉皿中,待一番厮杀后,就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只,这时她俩这才拿起干草戳了起来。受伤后第一次来朝阳殿便被华丽丽地无视了,夏侯锦年自认为自己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再待下去的地步,起身正欲走,便只听蔺宝道:“夏侯小金鱼,你要不要玩一把?”他受宠若惊地看向她,赶忙点头,上前重新拿了干草戳起了小蚂蚁。瞧着夏侯锦年参赛了,年如烟的双颊有些微红,脑海中浮现起先前蔺宝同她讲的《恋爱大法》第一式,咬了咬唇,放下了手里的干草,揉了揉手腕道:“不玩了,我的手都酸了。”“……”夏侯锦年有种被猴耍了的感觉,她手酸那方才还兴致勃勃地又拿了一串蚂蚁出来,且等他上了桌子,她就手酸了?他憋屈,终是拉不下面子,道:“好如烟,你再陪我玩会儿吧。”“不要,人家手都酸了。”她别过脸,喝了口边上的银耳汤。一听她这么说,夏侯锦年便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这还是先前那个就算一身伤也要赖着他的年如烟么?——艾玛,年如烟啥时候都学会矫情了!瞧着他那副样子,蔺宝勾唇笑了笑,抿了口温水,扭头问道:“夏侯小金鱼,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啊?”先前本来同连澈说好了要找时间去看看夏侯锦年的,可不知道那日年华留着连澈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他便打死都不让她去看夏侯锦年了。如今夏侯锦年自个儿上门来了,她自然要问候一番,发挥一下主人身份。夏侯锦年放下手中的干草,瞧着她俩都有喝的就自己没有,不禁有些口干舌燥,无奈道:“要是没好我能来么?”——想来倒也是。蔺宝让人给他上了凉茶,正准备和年如烟说点悄悄话的时候,只见一抹艳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朝阳殿的门口—— 【109】敢问公主会斗蚂蚁不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无奈扶额,别过脸去,简直就是欲哭无泪――颜大小姐啊,你今儿怎么又来了啊!“哟,今儿个公公这儿这么热闹啊――”颜楚楚扬扬眉毛,领着几个宫女走进了殿内,眸光却是定定地看着年如烟,而她唇边的笑也愈发灿烂起来。蔺宝叹了口气,起身看向颜楚楚,干笑几声,“不知公主今儿个又带了什么补品来啊?”闻言,颜楚楚面露一丝歉意,噙着笑道:“这回得让公公失望了,本宫念着公公近日吃补品都吃厌了,索性来陪公公说说话,好让公公不那么寂寞。”蔺宝抽了抽嘴角――尼玛,她何时说过她寂寞了?就算是颜楚楚不来,那太后也会来,太后不来,如烟也会来,如烟不来……嗯,连澈会来。所以,她是不会寂寞的。瞧着蔺宝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生疏,年如烟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腕,朝颜楚楚道:“那公主打算同公公说什么呢?”见她将蔺宝护住,颜楚楚的眸中滑过一丝惊讶,可随即又绽开笑颜,上前道:“自然是同公公扯些家常,说些师兄儿时的事情罢了。”她这话无疑是在显摆自己和连澈小时候的关系有多好,若换做了其他女人听闻自己的丈夫曾经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想来定是会醋意大发的,而蔺宝却偏偏不。她仅是蹙了蹙眉,眸子里满是信任,又道:“可惜都是儿时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否如公主那般记得这样清楚。”颜楚楚早就把她归到大众少妇那一类去了,哪里会想得到她听了这话头脑居然还是这般清晰,心中不由地生了几分闷气。夏侯锦年被这火药味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瞥了眼颜楚楚,恢复了小霸王的本性,道:“敢问公主会斗蚂蚁不?”斗蚂蚁?颜楚楚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为了体现她的淑女风范,便莞尔应道:“本宫只是儿时会同师兄一起捉捉蚂蚱,斗蚂蚁倒是没听说过,不知夏侯公子可否教教本宫如何斗蚂蚁呢?”“公主请――”他掀开衣摆坐在了软垫上,颇有一副贵公子的风范,颜楚楚依言坐在了他对面。年如烟蹙了蹙眉,凑到蔺宝耳旁,低声道:“蔺姐姐,她到底要做什么啊?”――不可否认,这个颜楚楚看着便极其虚伪,虽然举手投足间都有公主该有的淑女风范,可骨子里却透着令人厌恶的清高。比起蔺姐姐,年如烟觉得,这个什么公主真是要作死了。听着夏侯锦年说了些斗蚂蚁的技巧,颜楚楚便伸手拿起了干草,同夏侯锦年斗起了蚂蚁来。与斗蛐蛐不同,蚂蚁的身子轻,戳上去几乎没有感觉,如果戳得使劲儿了,还会把蚂蚁给戳死,给轻了则会导致蚂蚁爬上干草,不得不说――这斗蚂蚁是件技术活,若非是无聊到了极点,根本就不会有有人大费周章玩这个。而这会儿,这无聊的事儿却被夏侯锦年和颜楚楚玩出了花样。毕竟颜楚楚是习武之人,接着干草暗自驱动内力随心所欲地控制着玉皿中的蚂蚁,丝毫不在意蚂蚁最后的结局。夏侯锦年也不甘示弱,虽然不会使剑,可好歹也会些兵家之术,既然她使诈,那他为何不来个障眼法呢?对于二人的小动作,年如烟和蔺宝这两个活宝自然是不知道,只知晓二人这回是动了真格,便都全神贯注地看起来。而当连澈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众人围观斗蚂蚁”图。有宫人见了他正欲行礼,可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他便做了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蔺宝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蔺宝一个激灵,蓦地扭头去看,见着是连澈来了,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你怎的来了?”“这是朕的寝宫,朕为何不来。”他只觉得有些好笑,习惯性地伸手揽过了她的肩头。而年如烟看到那只倏然伸过来的大手差点没大叫起来,伸长脖子瞧着是连澈了这才舒了口气,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亲昵,她悄悄松开了蔺宝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到了一旁。――毕竟,这电灯泡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一旁的颜楚楚正斗得尽兴自然没注意到连澈来了,正欲让自己手中的蚂蚁将夏侯锦年手中的蚂蚁咬死,便只见夏侯锦年倏然起了身,道:“皇表兄,你怎么来了?”“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瞧瞧。”连澈淡淡道,瞥了眼惊慌失措的颜楚楚,又看了眼那只被她折磨得欲死的蚂蚁,不由地蹙了蹙眉。夏侯锦年见他蹙起了眉头,不由地勾唇笑了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是时候该退场了――“既然皇表兄来了,那锦年也该回去换药了――”“来都来了,不如一起用膳吧,大不了让宫人把你的药拿到这里来换便是了。”连澈抿唇,揽着蔺宝走到膳桌旁。见自家皇表兄都这么说了,夏侯锦年也不好推辞,只好让自己的小跟班回去拿药,自己则同年如烟走在了后头。瞥了眼小鸟依人的蔺宝,他抿了抿唇,扭头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死……包子关系这么好了。”“你管得着么?”年如烟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初有美人模样的脸蛋上有些稚气,而更多的,却是傲气。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他不禁有些愕然,思索了好半晌,这才扭头问道:“敢问姑娘你还是年如烟么?”年如烟只觉得有些好笑,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夏侯锦年,你的意思是我不缠着你了,我就不是年如烟了?”――其实这并不是夏侯锦年的意思,而是年如烟当初来到京城看到夏侯锦年时便是这么说的――“夏侯锦年,我要是不缠着你,我就不是年如烟了!”可现在想想,她的确是年如烟,可却不再是原来那个年如烟了。夏侯锦年耸耸肩,同她坐在了膳桌旁,道:“年如烟,别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本公子那是为了你我的清白着想。”清白?她扭头,却见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蔺宝,再想起之前他喝醉了酒同蔺宝说的话,心里未免觉得有些好笑。然而,现在也仅仅是好笑罢了,因为她相信蔺姐姐的话。*因为蔺宝现下怀有身孕,且只有两个月,胎儿的情况还不稳定,所以在饮食方面都很有讲究,而朝阳殿的膳食则都是按着孕妇的口味来做的。蔺宝还听安公公说,为了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连澈还专门请了宫外颇有经验的老妈子同御膳房的大厨一起给她搭配什么孕妇膳食。起初,她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本想让太后一起劝劝连澈,可没想到这回居然连太后都帮着连澈劝她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过问。看着眼前平淡的膳食,蔺宝不大有胃口,吃了几口青菜便不想动筷子了。见状,连澈蹙了蹙眉,“吃这么少,万一晚上饿着了怎么办?”“那晚上再吃嘛,我这会儿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一边装着可怜,一边撒着娇,穿着一身公公服毫无违和感。连澈头疼地看着她,亲自舀了些鸡汤盛到碗里,放到她面前,道:“那你把这碗汤喝了,朕就允你去睡觉。”好吧,反正只是一碗鸡汤,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蔺宝深吸一口气,捧着鸡汤仰头一口就喝完了,随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爽快地起身道:“那我去睡觉啦。”连澈笑笑,看着她的脚下,嘱咐道:“当心点。”这些话蔺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只觉得有些闷燥,两手捂着耳朵,一溜烟就跑回了偏殿,身后跟了一群宫人冲她嚷嚷道:“公公慢些――”见状,年如烟不禁有些羡慕,低声道:“如果日后哪个男子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把他绑着做我的夫君不可!”闻言,夏侯锦年冷哼道:“嘁,就算你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夏侯锦年,你多说一句话会死么!”年如烟挥舞着筷子,拾起小拳头便要朝他砸去。夏侯锦年自然不会笨到被她打,闪身便夺过了,伸出一只手抵着她的脑袋,道:“本公子说得可是事实,不然你就等着看好了!”“哼!”年如烟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挪了挪小屁股,坐到一旁去了。连澈看着他们二人,眸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色彩。 颜楚楚在一旁食不知味地吃着饭,瞧着年如烟和夏侯锦年那副模样,倏然勾唇笑了笑。*用过晚膳的年如烟正坐在朝阳殿的门口等着年府的人来接自己,可她没想到,她没等到年府的人,却是等到了颜楚楚。看着已是黑漆漆的天,她蹙了蹙眉,瞅着颜楚楚朝她走来,道:“不知年姑娘可否赏脸跟本宫单独聊聊?”她抿了抿唇,看着四周的宫人,点了点头。 【110】听说,你好像很喜欢夏侯公子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见她答应了,颜楚楚便领着她绕到了一旁僻静的宫道上,屏退了随从,同她单独站在那儿。年如烟故作镇定地深吸以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颜楚楚,道:“不知公主找如烟有何贵干?”――她有预感,颜楚楚找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只见颜楚楚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走到她面前站定,将其展示出来,道:“听说,你好像很喜欢夏侯公子吧。”年如烟瞥了眼那张纸条,并未细看,毕竟在这宫里,她喜欢夏侯锦年的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颜楚楚知晓并不奇怪。她抿了抿唇,“不是‘好像’,是‘的确’。”――果然和她调查到的一样!瞅着她眸子里的一丝胆怯,颜楚楚唇边的笑愈发得意,收起了手中的纸条,涂了蔻丹的手轻抚她的脸,道:“如烟妹妹,其实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因为我们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们,而我们喜欢的人却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说到此处,她故弄玄虚地顿了顿。听了她的话,年如烟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学识渊博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有一点她却是很清楚的――女孩子要自尊自重自爱。而颜楚楚的那些话,无疑是把她和她归类到了同一种人身上。喘了口气,颜楚楚又道:“而那个人想必你也知晓――就是蔺宝。”蔺宝?年如烟的瞳孔微缩,眸中滑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蔺姐姐叫蔺宝?”――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蔺姐姐亲口告诉她的!只见颜楚楚长眉一挑,手指早已滑到了她的肩上,嫩红色的蔻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将她脸上的笑映衬得尤为阴险,“本宫要知晓并不难,只需要抓个宫人用点刑问问便是了。”蓦地,年如烟猛地打了个哆嗦,避开她的手,朝后退了退,小脸上满是防备,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本宫希望你能同本宫一起对付蔺宝,只要除掉了她,那――”怎料,她话还未说完,便只听年如烟激动道:“不可能!”颜楚楚看着不过到她肩膀的小丫头,眸中闪烁着疑惑,却又听她道:“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对付蔺姐姐的!”――因为蔺姐姐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呵,你这么快就被她收买了?――难道你忘了夏侯锦年喜欢她的事实吗!”她倏然提高了音量,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她的话无疑戳中了年如烟的痛处,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便又听她道:“怎么,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当你情敌的陪衬?就算她到时候让夏侯锦年赶你走,你都还要相信她?”陪衬?年如烟冷哼一声,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坚定,眸中是少有的认真,“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蔺姐姐的!”――因为蔺姐姐不是她那样的人!“相信?年如烟啊年如烟,你就没有认真想过么――为什么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了,夏侯锦年都不喜欢你,而蔺宝却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他给收服了?”她步步逼近,带刺的话如一根根毒针尽数插在她脆弱的心房上。年如烟握紧了双拳,伸手掏出了绳镖,仰头看着她,“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狗屁公主就可以随便污蔑蔺姐姐!”――蔺姐姐那么好的人岂是她这种虚伪之人可以污蔑的?颜楚楚盯着她手中的绳镖微微眯眼,倒也不害怕,双手环胸挑衅道:“你可以对本宫动手!但是,本宫不会保证颜国会向连国开战!”蓦地,年如烟拿绳镖的手微微一颤,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年华曾对她说的话――“如烟,凡事都要谨慎而行――若你犯得是鸡毛蒜皮的小错,哥哥能护着你;可若你犯得是杀人放火等的大错,那哥哥一定不会护着你!”当然,如果因为她伤了颜楚楚而导致连、颜两国开战的话,那也是间接等同于杀人放火了,因为一旦有战争便会民不聊生。见她迟疑,颜楚楚缓了缓语气,“你仔细想想,只要有蔺宝在,那夏侯锦年便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可若她不在了,夏侯锦年或许还会看上你,毕竟你曾经和蔺宝交好过。”不可否认,她的话十分有说服力。可年如烟却并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她抬眸,冷声道:“公主,我不是你,所以我不会伤害蔺姐姐,可若你伤了蔺姐姐,皇帝哥哥一定不会轻饶你。”――因为她相信,皇帝哥哥对蔺姐姐是真心的。然而,她的话却是让颜楚楚倏然笑了起来,眸中带着些许狠毒,道:“你觉得师兄是真心喜欢她的么?呵,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师兄在乎她,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又是万万不能生下来的,所以蔺宝迟早会有被抛弃的那一天!”说到此处,她又朝她逼近了一分,“而一旦她被抛弃了就会和夏侯锦年在一起,你觉得到那时你还会有机会么?”年如烟咬了咬下唇,眸子里有些湿漉漉的――她早就知晓夏侯锦年不会喜欢她,可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看能不能等到他回头的那一天,可现在看来――她仰着脸,将绳镖收起,眸子里带着些许怒意,冷声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帮你害蔺姐姐的。”就算……就算夏侯锦年永远都不会喜欢她。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而颜楚楚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气,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毛丫头生气,更没有想到温素和年如烟居然都站在蔺宝那边。这样不仅不会让她因为挫败而收手,相反,正因为挫败她才要除去蔺宝找回自己的自尊!想罢,她便狠狠地握紧了手,长长的指甲陷入皮肉之中,她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仿佛这样才会解气一般。*年如烟并没有回到朝阳殿的门口,而是独自去了宫门口候着,她现在好想回家,回家告诉年华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接她,此时她已经被无情的蚊子给叮了满头的大包,偏生今儿个出来又穿得单薄,在这夜里未免觉得有些冷了。倏然,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提着灯笼从暗处朝她缓缓走来,身影不高,不像是年华。年如烟微微眯眼,这才看清来者一身的姨妈红,不由地撇了撇嘴,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么?”夏侯锦年走到她跟前,从怀里掏出了锦帕,递到她面前,“诺――擦擦吧,满脸都是水。”水?她后知后觉,伸手一摸这才知晓原来是眼泪,接过他的锦帕,胡乱在脸上抹了把,便扔给了他,又道:“怎么,你是来陪我喂蚊子的么?”“本公子路过这儿,见你可怜兮兮坐在这儿才过来的好不好。”他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将灯笼放在了地上。路过?年如烟只觉得好笑,扭头看向他,“可我怎么记得锦苑和这儿是反方向呢?”闻言,夏侯锦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他清了清嗓子,道:“本公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么!”“是管不着,你就算要住猪棚我都没意见。”她不屑道,手肘杵着膝盖,双手托着腮,带着一丝倦意看着眼前。夏侯锦年瞥了她一眼,咽了口唾沫,还是将手里大红色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转移话题道:“你在等年华哥哥么?”“这不是废话么!”她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呵欠,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一些,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想起方才看到的场景,年如烟有些犹豫,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却听他道:“都这么久了,年华哥哥肯定不会来了。”“你不要乌鸦嘴行不行啊,哥哥要是不来,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喂一宿的蚊子了。”想罢,她便伸手胡乱在空中扇了扇蚊子。夏侯锦年舔了舔唇,迟疑道:“其实……锦苑还有多余的厢房。”“算了吧,你不是说了要为了你我的清白,保持距离么!”她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两眼皮开始打架,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见她拒绝,夏侯锦年也不好再提,只好默默地坐在她身边,等着年华来接。然而,他坐在那儿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年华,而年如烟却是一点牢骚都没有发,他不禁有些好奇,扭头去看时,她已经裹在披风趴在双膝上睡着了。“……”死丫头,早就说让你一起回锦苑了,这下可好,非得他拖着她回去!夏侯锦年只好将她扶起,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提着灯笼,然而没走多久,他只觉得四肢无力,险些摔倒在地!没法,他只好背着她朝锦苑走去。而在他们身后,一白袍男子缓缓从夜幕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二人的背影―― 【111】你那日叫蔺宝出去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睡到半夜,蔺宝像是被打鸡血了似的,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身侧睡得跟死猪似的连澈。――唉,她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叫醒连澈陪她说会儿话呢?毕竟,他们都好几天没有认真说过几句话了。可是,他都忙活一天了,如果晚上不好好休息的话,第二天做事情会不会事倍功半呢?算了,还是等他睡吧。蔺宝叹了口气,哀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尼玛,难道世界上的孕妇大晚上都会像她这样烦躁到睡不着觉么?心情着实有些闷燥,她揉了揉眼睛,抬头朝门外望去,正巧一个人影从门外一闪而过,看得蔺宝有些心惊胆颤的。――奇怪,这会儿守夜的宫人不都应该老老实实地在殿门口守着么?怎么会到内殿里晃悠?难道……有贼?蔺宝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打消了追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被窝,毕竟现在月黑风高的,万一她追出去着了人家的道怎么办呢?可出于好奇,她还是朝门口望去,老是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由于昨晚的事儿,蔺宝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好,直到天蒙蒙亮了,这才有了些睡意,念在她有身孕,连澈便没有打扰她,自己换好了衣服便出去让宫人梳洗了。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毕竟她现在已经怀了他们的孩子,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无名无份的,而若要给她身份,那就必须知晓她的身世,看来――他得让顾如风赶紧办事了。待蔺宝醒来时,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起床刚喝了点粥,便有宫人前来禀告――“包公公,年大人约您在宫门口单独见面。”年大人?蔺宝蹙了蹙眉,正纳闷年华找她干嘛,瞧着那宫人一副胆怯的模样,正欲答应,便只听温素道:“年大人也是知道公公如今的身子,难道他就不能来朝阳殿同公公说话吗?”――换而言之,这宫人的话很是可疑。闻言,那宫人竟哆嗦起来了,结结巴巴道:“年,年大人说了在朝阳殿内说话不方便,而且他准备来同公公道别。”道别?蔺宝眨了眨眼,虽然不知晓年华为何要走,但是真是假她都应该去看看,毕竟他们也算是朋友的吧,哪有朋友临行前不道个别的?想罢,她便点了点头,冲温素放心一笑,道:“放心吧,我相信年华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说罢,她便上前同那宫人一道出了宫。有宫人不放心,正欲追上前,却都被蔺宝给吼了回来,实在没辙,这才朝温素走去,“素素,你说现下要不要通知皇上一声?”温素抿了抿唇,眸底满是担忧,“当然得通知,你们几个上去远远的跟着,一旦发现异样就立马回来通知我。”“诺――”宫人们立即分成三派,一派偷偷跟着蔺宝,一派则去通知连澈,而还有的,则是在朝阳殿内等着第一派传来消息。不知怎的,温素只觉得这心里有些不踏实,一如三年前那般――*蔺宝跟着那宫人走得有些许久,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带她走的根本就不是去宫门口的路,而是去冷宫树林的路!她止住脚步,冷声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闻声,那宫人胆怯地转过身来,却是一言不发,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蔺宝只觉得心中不详的感觉愈发得浓重,转身欲走,却是被几个横空出现的蒙面大汉挡住了去路。而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她身后响起:“呵,蔺宝――你终于落到本宫手里了!”本宫?蔺宝猛地回头,却见颜楚楚一身鹅黄色罗裙双手环胸站在她身后,眉眼间全是得意和阴冷之色。“你到底要做什么?”此时此刻,明眼人都知道她要作甚了,所以她也没有和她客气的必要!“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睛里进了些沙子,得一除为快。”颜楚楚拐弯抹角道,话音一落,便伸手打了个响指,那些蒙面大汉立即朝蔺宝扑去。看着那些人脸上恶心的笑,蔺宝只觉得想吐,一手护住小腹,抬眸看向她:“颜楚楚,你要是做了什么傻事,到时候可就是整个颜国为你付出代价!”怎料,颜楚楚听了却并不以为然,扬扬眉毛,道:“你觉得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句话的呢?别忘了,在外人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太监,没有人会觉得我杀死一个小太监有何不妥!”她的话让蔺宝猛地一惊,可还未说些什么,便只见她打了个响指,那些大汉都开始宽衣解带,朝她淫|笑着走来。难道他们要――蔺宝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子,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扑来的大汉,不由地闭上眼大喊道:“不――”*身在御书房的连澈心尖猛地一颤,不禁打了个哆嗦,手里的毛笔便掉在了案桌上,将桌上的奏折染了个漆黑。奇怪,他这又是怎么了?――难道蔺宝又出事了?一旁的年华看着他的反应有些纳闷,“澈,你这是怎么了?”他摇摇头,心中的闷痛愈发强烈,就在这时便只见一群宫女撞门而入,一旁的侍卫连拦都拦不住。连澈抬眸蹙眉问道:“怎么了?”过来报信的宫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年华,面面相觑一番后,不由地大惊失色,“皇上,方才有人以年大人的名义将包公公约到宫门口去了!”闻言,年华只觉得有些不妙,起身看向那群宫女,又看了看连澈,纳闷道:“我并未让人传话给包公公啊。”众人一听,立马慌了神,身旁有疾风刮过,再看向连澈方才所在的位置,早就没有了人影,众人赶忙追了上去。连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赶往了宫门口,在那儿除了守门的侍卫便看不到半个人影。而就在这时,心脏猛地抽搐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单膝跪地,额前沁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可他却抓都抓不住。待年华找到连澈时,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破了,双眸也有了一丝猩红,而这样的征兆,让他不得不怀疑,“澈,你――”连澈伸手将他推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聆听自己心跳的节奏,慢慢朝宫中的某一个位置走去。年华跟在他身后,不由地有些震撼――想不到,连澈居然使出了南山派的独门心法――以气寻人。虽然此心法功能强大,只要是在方圆百里之内,都能找到想要找的人,然而驱动这门心法,会使施法人身体受挫,如果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能再动用内力的。要知道,在皇宫中危机四伏,如果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那可是极其危险的。而连澈,却这么做了。年华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毅力和真心,如若换做是他,恐怕也不敢如此轻易动用这种办法来寻人吧。感受着四周流动的气息,连澈很快便从中辨析出了蔺宝的气息,没有过多的犹豫,抬腿施起轻功便朝气息最浓的地方追去。然而,待他同年华以及一群宫人赶到那里时,除了地上一滩刺目的鲜血,便再无其他。连澈有些难以置信,上前走到那滩血面前,单膝跪地,伸手蘸了蘸那未干的血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除了痛便还是痛。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蓦地起身,一双凤眸里满是冰冷,看得人不由地一颤。年华瞥了眼地上的血迹,道:“应该没有走多远,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不必了,朕自有办法。”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背影决绝而萧瑟。*当太后听闻此消息时,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晕了过去,随即便火速赶往了朝阳殿。待她走进去时,连澈正拿着蔺宝的发带发呆,眸子里满是惆怅和心痛。太后叹了口气,屏退了众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宝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事儿的,皇儿不必担心。”不必?――如她所说,蔺宝现下还怀有孩子,若是被坏人掳去伤了她们娘俩了,他又怎么可能不会担心?连澈闭上了眼,轻轻嗅着发带上残留的气息,半晌这才睁开眼,道:“母后,你不知道儿臣现在心里有多痛,如果可能的话,儿臣宁可不要这江山也不要她和孩子有事!”――只因她是他的命!太后自然知晓他现在的心情,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肩,道:“可有派人去找?”“朕把南山派暗藏的精兵全都派出去了,可目前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哀叹道。然而,他的话却是让太后震惊不已,要知道南山派里的精兵可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国杀敌的,可如今却为了寻找区区一个女人而大费周章,是不是有些太――太后蹙了蹙眉,“皇儿,你可知道那些精兵――”“母后不必劝朕,在朕心里什么最重要,母后您是知晓的。”他淡淡道,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起身,走出了大殿。来到僻静处,他止住了脚步,顾如风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如风无能,未能找到蔺姑娘――”连澈蹙起了剑眉,将手中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扔到他面前,道:“替朕好好查查这个人。”“是!”顾如风捡起地上的纸条,看着上面“温素”二字,不禁有些讶然,可还是捏紧纸条,纵身消失在了他面前。连澈微微眯眼,薄唇微抿,负手看着远方。――她……会是他么?*在楚苑静候消息的颜楚楚有些坐立不安,生怕连澈会带着人找上门来,为了以防万一,干脆狠心往身上泼了凉水,染上风寒,在楚苑里静静养起病来。说起那日的情形,她都还有些心有余悸。眼看蔺宝就要被那群大汉给侮辱了,谁知道就在她准备拍手叫好的时候,后脊椎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而待她醒来时,正是在自己的楚苑,听随行的丫鬟说,她不知怎的在宫门口晕倒了,被侍卫发现了,这才将她送了回来。虽然丫鬟是这么说,可颜楚楚却不这么想,她自己做了什么,她清楚得很。拖着病在楚苑躺了好几日,她以为风声应该会过去了,可未曾想,年华竟然会在这时亲自找到她。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颜楚楚轻咳几声,抿了口茶,道:“不知年大人找本宫有何贵干?”――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来找她是没有目的的!见她问起,年华倒也不遮不掩,抬眸定定地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周边闲杂人等太多了。虽不知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可颜楚楚还是让不相干的众人退下了,静候他的下文。沉默了半晌,年华这才看着她,笃定道:“你那日将蔺宝叫出去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蓦地,颜楚楚的心猛地一沉,别过脸心虚道:“年大人,楚楚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蔺宝,又何来对她做了什么一说?”闻言,年华微微眯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她来。其实他这话也并不是瞎说的,若非如烟今日无意同他提起觉得颜楚楚那晚同她说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毕竟在外人眼中,颜楚楚是一个识大体的大家闺秀,而非一个小肚鸡肠的深闺女子。许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颜楚楚有些烦躁,扭头看向他,道:“年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话绝对不能乱说!本宫身为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太监下手?”只见,年华薄唇微启,“这么说来,你知晓蔺宝的身份了?”颜楚楚猛地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可就算被拆穿了,她也并未觉得尴尬,只道:“看不出来年大人对自己兄弟的女人都感兴趣!” 【112】不是本少还能有谁会救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年华听了倒也不恼,眉眼间依旧是淡淡的文雅气息,只是却多了些戾气。明明他还没有说什么,可颜楚楚就已经慌了神乱了心,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拿出折扇挡住他俩的脸,薄唇微启。随后,他便收起了折扇,缓缓起身,对上她那一脸的惊愕,淡定自如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说罢,他便转身欲走,眼见到了门前,颜楚楚这才开口道:“好――我答应你。”闻言,年华仅是步子一顿,随后便伸手推开门,离开了。*蔺宝醒来时,身处一个温馨而明亮的小屋之中,从那典雅而秀气的装潢不难看出这儿是女子的闺房,她只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记忆中却并没有这小屋的影子。等等,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在去冷宫树林那条道上的!倏然,一大批记忆涌入脑海,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坐在床边,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半晌,她终于记起了什么,双手抚上小腹,一脸的惊慌失措。――她的孩子会不会已经……就在这时,有一黑袍男子推门而入,陌生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欣喜,可眸底却又暗含一丝戾气,只听他冷声道:“蔺晚颜,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连未婚先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蔺宝抬眸看向他,眸子里满是惊愕和警戒,虽然他的样貌对她而言甚是陌生,可他的声音却像极了那个人!少卿,她纠结地开口道:“你……是南净?”南净冷哼一声,走到她面前,没好气地将一个小小的陶瓷瓶递给她,道:“你有小产的征兆,把这药吃了应该就会没事了。”蔺宝接过小瓶子,从中拿了一粒黑黢黢的小药丸放入口中,待将其咽下后,这才看向他,道:“是你救了我?”“不是本少还能有谁会救你?”他的眉眼间透着一丝不耐,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倒也是。蔺宝抿了抿唇,从床上坐起身,道:“那……谢谢你了。”“谢谢?蔺晚颜,你觉得一句谢谢就可以把我打发走了?”他上前,一手轻捏她的下颚,可碍于她身子虚弱,却是没有使多大的力气。睡了许久,蔺宝只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伸手轻轻拍开他的手,面露尴尬,“那个……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听了她的话,南净不由地蹙起了剑眉,要知道若换做是以前他俩冷战,蔺晚颜就算是饿死都不会跟他开口要东西吃,更别说作出她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想罢,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门口,道:“还不跟上来!”“……噢!”蔺宝赶忙穿好鞋袜,连头发都没梳,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走出小屋,蔺宝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儿是在一所山庄之中,三面环山背靠海,位置极其隐蔽,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看着眼前一片青葱,她倏然想起了远在皇宫的连澈。小手轻抚小腹,她颔首,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连澈现在如何了?――恐怕,早已慌了神了吧。南净领着她绕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了饭厅,吩咐下人上菜。许是怕她受了凉,南净还特意找人拿了软垫放在椅子上,还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可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蔺宝着实有些冷了,倒也不好拒绝,伸手将披风裹紧了一些,瞅着菜上齐了,下人都走了,她这才道:“南净,你到底是谁?”――这么家大业大的,肯定是土豪!南净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谁知道什么该文什么不该问啊,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蔺宝撇撇嘴,随即拿起筷子认真地吃起饭菜来,虽说这吃相没有在连澈面前随意,可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一向受到良好教育的南净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抱怨一句:“蔺晚颜,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吃相!好歹是大家闺秀,你这样不怕丢了你们丞相府的脸么?”早就被人说惯了的蔺宝,头也没抬一下,照样吃着自己的,特爷们儿道:“不怕!丞相府的脸有我哥撑着呢。”“……”南净懒得同她说废话了,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多美丽了,重新拿起筷子草草地吃了几口打发时间,便没有了食欲。三碗饭下肚,蔺宝总算是饱了一些,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无比满足道:“唔――我的胃口很久都没有这么好了。”“你在皇宫吃得不好还是遭人虐待了?”他翻了个白眼,可眸子里却是遮不住的好奇。蔺宝转了转眼珠,道:“如果一天到晚都吃同一种东西,你说是不是虐待?”“同一种东西?”南净纳闷,难不成连国的皇宫这么节俭,一天到晚都吃同一种食物?对上他疑惑的双眸,蔺宝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大补汤都是同一个味道么?”――要知道,在蔺宝的世界观里,但凡是味道一样的不同食物,那都是可以归类为同一种食物的。南净无语,却又见她倏然凑了过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道:“南净,你是易容了么?”“听过苍山派么?”他扬扬眉毛,伸手轻轻拍开了她的手。苍山派?蔺宝点了点头――还记得先前穿越到蔺晚颜身上的那半个月,便曾听蔺晚琛警告过她不许再和苍山派的人来往,那时候她并不知晓,偷溜出丞相府的时候才在大街上听说书人提到过苍山派和南山派为大陆最强的两个门派,而南山派擅长心法之术,苍山派则擅长易容之术。当然,这儿的“易容”绝对没有普通易容那么简单,他们不仅可以易容成不同的面貌,甚至还能混淆性别,简直就是脱胎换骨,据说――要是想要达到混淆性别的效果,需要服用一种苍山派特有的药,而这药的药效只有短短七日,七日后若想再伪装,便还需继续服用。想罢,她便看向南净,眨了眨眼,问道:“南净,其实……你是女子仪容而成的吧?”――不然,蔺晚颜就不会和他赌气分手了。南净有些佩服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无奈地扶了扶额,道:“你觉得本少可能是女子么?”“唔――很有可能。”她点头,颇为认真地思索道。听她这么一说,南净也懒得同她解释,就算和她那种脑子解释了,也是白用功。想起先前同她的交易,南净抿了抿唇,道:“玉佩你帮我弄到手了没?”玉佩?蔺宝怔了怔,尴尬地笑笑,道:“那个……我,我有些记不得放在那儿了。”――毕竟,那玩意儿先前是蔺晚颜在保管,她有没有蔺晚颜的记忆,找起来自然要费力一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玉佩应该还在蔺晚颜的闺房之内。南净蹙了蹙眉,瞥了眼她还算平坦的小腹,抬眸道:“你上次让我帮你离开,是为什么?”――而且,现下她有了身孕,怕是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了吧。闻言,蔺宝渐渐敛下了眸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可还是抬起头咧嘴一笑,道:“算啦,我现在也不想离开了,不过玉佩我还是会帮你找到的。”――只要到时候告诉连澈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她回府一趟就好了。不过,前提条件得是她能回去告诉连澈一声啊!听她这么说,南净稍稍放了点心,可依然有些失落,看着她那大大咧咧的笑容,心里的失落感愈发强烈了。酝酿半晌,他这才开口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以前?蔺宝看着他深邃的双眸,眸底滑过一丝疑惑――难道他和蔺晚颜先前真的发生过什么?见她一脸茫然,南净叹了口气,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唔――大概是两个半月之前,我落水的时候吧。”她思索道。落水?南净微微眯眼――果然和他调查到的一样,随即又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是怎么落水的?”蔺宝摇摇头,“听丫鬟说,好像是池塘上的拱桥围栏有些旧了,我没扶稳这才摔下去的。”起初,她穿越来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在言情剧里女主角的前身被推下河都是被奸人所害,可她所在的丞相府根本就不成立什么庶女嫡女之争,而蔺晚颜生平善良又足不出户,就更不可能得罪人了。只是,事后她去那拱桥上看的时候,围栏并没有老旧的痕迹,先前的缺口也被人补上,因此根本就查不出一丝马脚。后来,随着时间一长,她便也懒得追究了。南净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暗自舒了口气,却又不由地替她捏了把汗,实在不敢想象日后她若是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会如何。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113】师兄,你只能是我的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看着那小厮走到南净身旁,俯身凑到他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便只见南净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正纳闷着,便只见南净倏然起了身,朝一旁的丫鬟吩咐了几句,这才扭头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处理。”有事?蔺宝正想问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便只见他转身飞快地走了。方才的丫鬟走上前,恭敬道:“蔺姑娘,随阿水去厢房休息吧。”休息?――泥煤,她这才刚出来好么,而且这大白天的,休息什么啊!蔺宝不肯走,趴在桌子上,看着下人将饭菜都收掉,扭头看向阿水,道:“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去哪儿了?”阿水颔首,“下人是不可以透露主子行踪的。”“……”真是好忠心的下人啊!蔺宝抽了抽嘴角,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多久回来?――如果你知道,那你估计你家主子多久回来?”阿水淡淡回道:“下人是不可以揣摩主子的心思的。”“……”她就是随便问问都不行吗!蔺宝翻了个白眼,看着饭厅的装潢不禁有些惊讶,虽然这里比不上朝阳殿的装潢,可已经能和丞相府的相比较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山庄真是极好的。虽说看着养眼,可看久了难免会有视觉疲劳,没过一会儿,蔺宝便嚷嚷着要出去逛逛,那架势阿水连拉都拉不住,只好叫上几个壮丁跟着她一同出了饭厅。走在古香古色的走廊上,蔺宝只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然而就在她准备去一所别院看看时,却是被阿水给拦下了:“姑娘,请回吧――”“为何不能进去?”她眨眨眼,踮起脚越过阿水的肩头,朝她身后的别院瞅了瞅,满脸都是好奇。――难道这别院藏有什么秘密吗?还是说,这里是南净的别院啊?阿水伸手将她拦住,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走了回去,且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只会让她挣脱不开,并不会让她感到疼痛。蔺宝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便没有固执地同她唱反调,而是暗自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呵,既然他们不让她看,那她还就偏要去看!*“怎么样,查到了吗?”连澈坐在案桌前,一手扶额揉着额角,一手轻敲着桌面,眼下是一片青色,眸子里也带着些许血丝,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疲惫。顾如风蹙了蹙眉,道:“还是没有发现蔺姑娘的行踪,不过属下倒是查到了那日约见蔺姑娘的人是谁――”闻言,连澈抬眸,眉梢满是戾气,语气冰冷道:“是谁?”顾如风正欲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同连澈默契地对视一秒,随即便闪身躲在了御书房的屏风后。“叩叩叩――”连澈叹了口气,抬眸看向门口,道:“门外何人?”“回皇上的话,奴婢是楚苑的宫女,今晚公主准备了家宴,希望皇上能过来一起用膳。”小丫鬟的声音清脆而好听。他抿唇,“朕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去了。”“……是。”那小丫鬟唉叹一口气,转身离去。听着那脚步声渐渐消失,顾如风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向连澈,抿了抿唇,道:“主子,那日要害蔺姑娘的人就是颜楚楚。”蓦地,连澈只觉得有些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依你之见,觉得现下应该怎么办?”“依属下之见,还是要先找到蔺姑娘再说。”顾如风恭敬道,微风掠过掀起他的刘海,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刀伤。连澈抿唇,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他退下,道:“派人去查查苍山派近几日的动静。”――如果出动了南山派的人都找不到蔺宝的话,那么只可能是苍山派的人带走了蔺宝,可那个人认识的不是蔺晚颜么,为何会带走蔺宝?难道――他瞳孔微缩,一种不详的预感压上心头。*听到丫鬟传来的消息,颜楚楚有些气恼,看着那一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登时没了胃口。“你们都退下,本宫要独自一醉解千愁!”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伸手倒了杯酒。一旁的宫人正欲劝劝她,可见她心情不爽,又不敢上前阻拦,只好唉叹一口气,关上门,在屋外便候着。一口烈酒下肚,颜楚楚只觉得有些快感,干脆拿着一旁的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形象。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好,若非儿时她相貌平凡他才没有注意到她,可如今她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他为何还是看不上她呢?若说他不喜女色,可却偏偏对蔺宝那样的货色有感觉,这不是存心打击她么?想到蔺宝,她便更是满肚子的气。――难道这全天下的男人都眼瞎了吗?居然一个个都喜欢蔺宝!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连蔺宝的情敌都向着她!这不是间接表明她没有魅力么!愈想愈气,她仰头又喝了一口,许是喝多了,竟然被辣得呛出眼泪来了。“师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趴在桌上,眸中满是泪水,双颊酡红,精心打扮的妆容也有些模糊不清,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师兄……”她呢喃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倏然站起了身,朝门口跌跌撞撞地跑去。守在外边的宫人见她如此模样不禁有些震惊,纷纷拥上前准备将她拉回去,可没曾想,她竟然使了内力将宫人们全都打倒在地,自己则是跑了出去。倒地的宫人们赶忙从地上爬起,然而待他们追出去时,早已不见了颜楚楚的身影。登时,整个楚苑的人都慌了神,纷纷追了出去――公主出没,众人需谨慎啊!颜楚楚跌跌撞撞地朝朝阳殿走去,可未曾想,走到岔路口时,竟走了反方向,直奔宫外。恰好年华批阅完夏侯锦年的功课,正欲上马车回年府,却不想在茫茫夜色中,看到神志不清还说着胡话的颜楚楚。――奇怪,她怎么在这儿?年华蹙了蹙眉,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道:“公主,你喝酒了?”闻言,颜楚楚便打了个酒嗝,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双唇,道:“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师兄?年华抿唇,伸手准备将她拉开,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双腿一软,在他怀里睡着了。美人在怀,可年华却觉得有些反感,想起前些日子同她说的话,只好撇下了自己的马车,先将她带回楚苑。然而,年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把颜楚楚放到床榻上时,颜楚楚倏然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双唇,双腿也不安分地在他的两膝之间磨蹭着。这样的动作无疑于是挑|逗。年华面色一沉,正欲将她推开,她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扒着他的衣服,傻笑道:“师兄,你只能是我的!”眼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扒了个大半,年华慌了神,本想使用内力将她推开,可却是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来,且小腹处还有些燥热。他不禁有些纳闷,自己平日里自制力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种反应?蓦地,眸光瞥到了屋内点着的熏香,他登时了然。――她居然点了催|情香!然而,现下已经来不及,颜楚楚并未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便主动扒了衣服同他亲热起来。年华终是忍不住身下的欲|火,神志也愈来愈不清晰,竟然将她压在身下,俯身吻住了她的小唇。而屋外,一群宫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阻拦,任由里面春|光无限。*瞅着天黑了,蔺宝这才偷偷摸摸地拿着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顺着床边的藤萝爬出了房间,而守在屋外的阿水和几个壮丁并未注意到有何异样。夜路有些漆黑,可蔺宝自认为自己的夜视能力还比较好,所以没有拿火柴点燃蜡烛来照明,而是凭着记忆径直走到了别院门口。反正这会儿南净还没回来,就算这里是南净的房间,里面应该也没有人。瞅了瞅身后没人跟过来,蔺宝这才点燃了蜡烛,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别院。――话说,这别院内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阿水见她要进去,都是一副惊恐的模样?难道里面藏有什么吗?想罢,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脊梁骨也有些阴森森的,仿佛背后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似的。她抬腿跨上台阶,走到了门前,轻轻用手推开了门――“嘎吱――”蔺宝抿了抿唇,却是瞅着屋内竟然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暗自猜测到许是经常有人来此打扫。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进屋内,瞥见桌上的煤油灯,便用蜡烛引燃了煤油灯,一时间,整个屋里登时亮堂起来。看着屋内的摆设,蔺宝猜测到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房―― 【114】南净,你有病啊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然而,这间屋子与她现在住的那一间屋子有所不同,她住的那一间可以说是简单温馨,而眼前的这一间却是华美而奢侈。怎么看,应该都是颇有身份的人才住得起的。――难道这屋子是南净他娘住的?蔺宝狐疑地眨了眨眼,转身时却是发现了地上有打斗的痕迹,不同于习武之人的厮杀,更像是普通人吵架那般。唔――难道这是南净他娘和他爹吵架时待的屋子?蔺宝微微眯眼,抬腿走向了不远处的墙壁,只见在那墙壁上挂着一幅保存极好的美人图,而那美人虽然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她走到墙壁跟前站定,伸手摸向了那画上的女人,而当她的指尖滑过女子的侧脸来到她的耳垂时,动作不由地一滞。只见,在那女子白皙的耳垂处,有一枚鲜明的朱砂痣静静地长在那里,衬得女子更加温婉特别。然而,据她所知,在京城里耳垂处长有朱砂痣的女子极其罕见,就算有,那也是堂堂书香门第的苏家所特有的。当然,并不是苏家所有的人都能有这朱砂痣,相传只有苏家的嫡亲女子才有资格拥有这枚朱砂痣。蔺宝蹙了蹙眉,眸子里滑过一丝诧异,缓缓收回了手,看着那幅美人图,只觉得有些眼熟,而当她再次注意到女子耳垂上的朱砂痣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幅画她曾在丞相府也见到过!虽说两幅画的背景不同,可画中的女子,她敢保证是同一人!而这女子――蔺宝抿唇,踮起脚尖,伸手准备将画拿下来细细端详,却未曾想,就在这时,身后刮过一阵阴风,就在她眨眼的瞬间,南净便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他那陌生的脸上隐隐透着一股戾气,深邃的眸子也几乎要将她看透一般,好看的剑眉也紧紧地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他这模样便能知晓,他这是动怒了。蔺宝咽了口唾沫,眸子里露出一丝胆怯,“你……你怎么回来了?”――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外边处理事情的吗?“蔺晚颜,我还真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大。”南净微微眯眼,一手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仿佛被她擒住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那脆弱的脖颈一般!瞥了眼被他捏得死死的手腕,蔺宝吃痛地身处另一只手来推搡着他的手,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南净,你有病啊!”有病?呵,他本来就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瞥见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南净总算是放开了她的手,却是握住她的肩膀,一个转身,便将她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冷冷响起:“怎么,不应该同我解释一下吗?”解释?蔺宝抿了抿唇,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美人图,酝酿半晌,这才开口道:“那幅画――”“够了!别再说了!”怎料,她刚开口便被他打断,从她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以及他那猩红的双眼,这模样活像一只发怒的野兽。――难道他也认识画上的女子?心中的质疑愈发明显,蔺宝鼓起勇气对上他的双眸,道:“你早就知道画上的女子是我娘?”闻言,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眸子里满是一片死寂,从他那紧抿的双唇不难看出,他一定是在隐瞒着什么。――果然,他是知道的!蔺宝深吸一口气,又道:“我娘的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仅仅是巧合吗?她才不会信!怎料,她的话刚问出口,他便伸手将她捞到怀里,双手死死地摁住她的背脊,身子微颤,“晚颜,别问了,什么都别问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蔺宝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是被他抱得死死的,一时间又挣脱不开,这才开口道:“南净,你到底怎么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他似乎用尽了全力将她抱紧,微颤的身子似乎是在向她诉说他在害怕着什么。――可南净,会害怕什么呢?蔺宝抿唇,只好任由他抱着,双手下意识地挡在小腹前,生怕肚子里尚未成性的胎儿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受到伤害。少卿,南净这才将她松开,脸上满是疲惫,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指了指敞开的大门,道:“你回去吧。”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可蔺宝还是觉得现在应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毕竟有的事情,是她帮不上忙的。想罢,她便抬腿走了出去,没有丝毫地留恋。南净失望地收回目光,握紧了双拳,咬紧了牙关,身子依旧在发颤。――不行,就算是她失忆了,他也必须坚守这个秘密,绝不能让她发现,重蹈覆辙!*回了小屋,阿水和几个壮丁看到她从外面回来都有些震惊,可蔺宝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并未搭理他们,径直走进了小屋。躺在床榻上,想起在别院里经历的事情,她就觉得有些头疼,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看着头顶的蚊帐,蔺宝只觉得心尖有些涩涩的。今天的事情无疑不在向她展示,自己的亲娘――苏玉和这个山庄有关系!难道……宋玉真的会和南净他爹有一腿么?可若当真如此,那她为什么会和蔺行舟成亲然后又生下了蔺晚颜?总之,无论如何,宋玉肯定和这里脱不了干系!想罢,蔺宝只觉得有些头疼,想起宋玉的事儿,便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说起来,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连澈自己的身份呢!也不知道……连澈现下怎样了。她渐渐敛下双眸,心中更是觉得苦闷无比,其实不用想她都能猜到,皇宫里边肯定因为她而闹得鸡飞狗跳了吧。也不知道连澈会不会因为担心她和宝宝而睡不着觉,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而无心打理朝政,可她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会着急。毕竟,太后都说了,她是他的命,如果没有了她,那他是不是会活不下去呢?想到此处,蔺宝倏然有些想象不下去了。无论如何,明天还是找个机会让南净放自己离开吧,因为她不想让连澈担心了。*翌日一早,蔺宝便让阿水带自己去了南净的厢房,也不知怎的,阿水说什么都不肯带她去,若非她拔了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侧颈以性命相逼,怕是她也不会带她去找南净。深吸一口气,蔺宝鼓足了勇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叩叩叩――”“滚!”敲门声一落,便有怒吼声从屋内响起,吓得蔺宝一个激灵。――尼玛,南净今儿个没吃药?火气居然这么大!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蔺宝终是伸手推开了门。“嘎吱――”门应声而开,她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内。“咻――”她微怔,眼角的余光瞥见有银针自脸颊旁飞过,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南净身后。看着南净手中出鞘的长剑,她懵:难道有刺客来了?蔺宝小心翼翼地从南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却见阿水一脸冷漠站在他们对面,手持匕首,眸子里泛起些许杀意。――尼玛,阿水这是要造反?就在她不解的时候,南净已经上前,用长剑抵住她的侧颈,冷声道:“怎么,本少不去找你,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们认识?蔺宝眨眨眼,正纳闷着,便只见阿水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面皮,一张温婉而熟悉的脸庞在空气中暴露无遗。――这,这不是温素么!她瞪大双眼,而温素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去,眸子里的杀意转为温和,随即又看向南净,道:“闭嘴,我不是来同你叙旧的!”――泥煤,他俩真的认识!蔺宝瞅了瞅温素,又瞅了瞅南净的背影,隐隐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可心中却是一阵困惑――南净不是和蔺晚颜有一腿的么?为毛现下和温素又扯上关系了?――难道说……南净和蔺晚颜分手就是因为温素?就在蔺宝浮想联翩的时候,南净冷冷开口了:“不是叙旧,那便是来送死的了?”等等,这语气听着咋不像呢?蔺宝眨眨眼,却又见温素望向了自己,淡淡道:“我是来带她走的!”“噗――”在这无比严肃的时刻,蔺宝一口唾沫喷了出来,反应过来后,这才冲用鄙夷的眼光盯着自己的二人道:“那个……你们继续,继续……”试问:你有见过三角恋的主角同时出现,可第三者却要带走同性一方的情况么?蔺宝的答案是:没有!那么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温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南净,而是蔺晚颜!想到这儿,蔺宝有些不可置信,却见南净倏然转过身,看着她道:“那你呢,你要跟她走么?”跟她走?蔺宝抿唇,似是有些犹豫,便又听见温素粉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连澈。”她一怔,倏然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便冲南净点了点头,移着小碎步走到温素跟前,道:“那个啥,再见。”再见?南净蹙眉,背对着她俩,冷冷道:“滚!”闻言,蔺宝和温素还当真“滚”了。少卿,南净这才缓缓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终是叹了口气。――晚颜,倘若你知晓温素的真实身份,还会同她有所接触么?*一溜烟跑出了山庄的蔺宝慢慢跟在温素身后,低低地喘着气。抬眸看向温素的背影,想起那种可能,她就觉得有些想吐――试问:有一天你得知被你视作闺蜜的人居然喜欢你,你会是什么反应?作为没有同性嗜好的蔺宝,果断跑到一旁,扶着大树吐了,一想到她和温素可能会像腐女漫画里那样接吻,她就有点接受不了。倒也不是歧视同性恋的人,她只是觉得有点……无法接受。注意到她的异样,温素止住脚步,转身朝她走去,伸手正欲扶她,便只见她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手,擦着头上的汗。温素皱眉,“你有没有事儿?――不要紧吧。”“没,没事儿。毕竟我现在怀孕了嘛,你知道的,孕妇都这个样子。”她干笑几声,心虚地有些不敢去看她的双眼。闻言,温素瞥了眼她的小腹,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便又冲她道:“那不如在这儿休息会儿吧。”“……嗯。”蔺宝点头,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双手有意无意地攥着衣摆,似是在纠结着什么。见状,温素蹙了蹙眉,便见她抬头,冲她道:“那个……我们先前见过吗?”听她这么一问,温素盯着她那茫然的双眸,不由地一怔,“你……不记得了?”――尼玛,她俩之前真认识啊!蔺宝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敢看她的眸子,便只好低下头,道:“唔……其实吧,我失忆了。”失忆?温素一怔,看她的模样,说得不像是假话,可她去丞相府打探消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有关她失忆的消息?她呼吸一窒,“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失忆的么?”“听丫鬟说,好像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这才导致失忆的。”蔺宝思索道,并未注意到温素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早已绷紧了身子。失足落水?温素攥紧了袖口,紧抿双唇,眸底满是紧张和后怕。蔺宝有些不解她的反应,以为是她担心自己,便又道:“其实,我也不是全部忘记了,至少有的事情如果印象深刻的话,还是能记得起。”――她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毕竟她若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别人很可能会怀疑她不是蔺晚颜!只是,温素听了她的话,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又倏然想起了她方才的种种反应,好半天这才抬头看向蔺宝,怔怔道:“你都记起来了?” 【115】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记起来?蔺宝懵,她记起来什么了?瞧着她一脸的迷茫,温素又道:“我是说,你都知道了?”知道?蔺宝狐疑地瞅了瞅她有些心虚的眼神,顿时有些了然——难道她指的是自己已经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事情了?想罢,她轻咳两声,道:“那个……我的确是知道了。”闻言,温素猛地瞪大了双眸,原本纤细的手背上,竟暴起一根根青筋,甚至变得如男子的手腕那般粗糙起来。蔺宝看着她的手,不由地一怔,使劲儿眨了眨眼,茫然道:“你的手……”温素低头,瞥了眼她那无知的眼神,便将手背到身后,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仰头吃下了里面剩下的最后一粒药丸。看着手里空空的瓶子,她叹了口气,将瓶子收好——看来,得赶紧办事了。转过身时,她的手已经变得如女子那般姣好,仿佛方才的景象只是幻觉罢了。蔺宝瞅了眼她那完好如初的手,眸子里滑过一丝疑惑,抬眸看向她,道:“你的手是患了什么恶疾么?”恶疾?温素轻皱了一下眉头,倏然想到了什么,便将自己的双手伸出来,委屈地咬了咬下唇,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手其实自打我生下来,便如男子那般粗糙,爹娘为了我能嫁得出去,这才花了许多银子给我买了药,不过这药的药效只能维持几日,而今儿个正好过了药效,可为了找你,我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蔺姑娘,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听她说了这么多,蔺宝有惊无险地舒了口气,抹了把汗,道:“没事儿,我的内心是很强大的,只要你不是男扮女装什么的,我还能接受。”听了她这话,温素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暗自舒了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抿唇难得笑了笑,道:“蔺姑娘,你真好。”“呵呵呵——好,好。”蔺宝看着她的手,僵硬地笑了笑,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都有些麻酥酥的。——艾玛,温素妹子啊,能不能把你的纤纤玉手给拿开吖!细心如她,温素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异样,收回了手,纳闷道:“蔺姑娘,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好像不喜欢我碰你?”这会儿是,方才她准备去扶她的时候也是如此,两次都是如此,应该不是巧合吧?蔺宝囧,难不成要开口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事情,然后不喜欢和她接触了?——她明显开不了这个口嘛!酝酿了半晌,蔺宝这才道:“嗯——其实在我昏睡的这几日没有洗澡,所以有点不大习惯不洗澡和别人接触。”她昏睡几日的事情,还是听阿水说的,据说她当时被南净救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出于昏迷状态,满裙子都染了血,连孩子都险些保不住了,可不知道南净用了什么法子这才将她的孩子给保住了,只是比平时多昏睡了几日。掐指一算,她离开皇宫,怕是有五天了。一想到皇宫,蔺宝就不由地想到连澈,见温素沉默着,便又开口道:“我失踪后,皇宫里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温素摇摇头,“一听说你失踪了,我便悄悄溜出宫去了。”悄悄?蔺宝愕然,“这么说,你是瞒着连澈独自出来找我的?——可这里这么偏僻,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许是没想到会被蔺宝套出话来,温素抿了抿唇,思索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爹娘先前是苍山派的弟子,不过后来背叛门派被赶了出来。”蔺宝听着她的话,委实有些想不到这两者有何关联,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温素应该和苍山派的人有些关系。正想着,便又听温素继续道:“虽然我爹娘被苍山派的人赶了出来,不过我十二岁以前都是在苍山派生活的。”如此说来,那她能找到这儿且还认识南净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只是据蔺宝所知,此处的山庄只有南净的几个心腹才会知晓,而温素却又能找到这里,难道她曾是南净的心腹么?——可这么说来的话,为何南净见了她跟见了仇人似的?愈想愈觉得不对劲,蔺宝转了转眼珠,委婉道:“敢问你今年芳龄几何?”“一十有八。”温素爽快道。一十有八……这么说来,温素岂不是六年前就离开苍山派了?六年后还能记得南净所居住的山庄地址,温素的记性可真够好。蔺宝咋舌,又道:“那你和南净是不是有仇啊?——为什么他一看到你就是那副反应呢?”闻言,温素的身子又是一僵,一提到南净,便是一副恨恨地表情,冷声道:“他的确和我有仇!”瞅着她那副表情,蔺宝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这也是人家的隐私嘛,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的是——温素和南净之间的仇恨绝对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休息了一会儿,蔺宝便又和温素继续上路了,她们二人这会儿自然不会知晓京城已经被连某人给弄了个底朝天,更不会知晓京城如今因为某个极其劲爆的消息而炸开了锅。*一筹莫展的连澈站在宫门前,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抹身影。——宝儿,你究竟在哪儿?已经是第五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他抿唇,强忍住想要亲自冲出去找她的冲动,转身回了御书房。然而,在御书房内,顾如风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属下今日得到消息说蔺姑娘五天前确实被南净带回了逍遥山庄,可今天一大早便被人带走了。”“何人?”连澈蹙眉,眸子里闪烁着些许希望和期盼。顾如风面露歉意,道:“派去的底细是新来的,并不认识那女子,至于蔺姑娘和那女子的行踪,也并未得到确切的消息。”换而言之,就是等同于下落不明了。连澈蹙眉,走到屏风后迅速换了套深蓝色的便衣,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南山镇派之剑,走向门外,道:“如风,同朕一起去。”顾如风叹了口气,抬腿跟了上去。——主子,其实你早就猜到那个女子是谁了吧?*好不容易走下了山,蔺宝只觉得小腿有些抽筋,温素也不好让她太过劳累,便在郊外找了间茶铺歇起了脚。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城门口,蔺宝抿了口白开水,揉了揉自己的腿,冲温素道:“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她不想让连澈再多担心一分了。温素颔首,付了银子给店小二便同蔺宝一道走了。怎料,这刚走到城门口,还未来得及进去,便被一人从身后撞了过来,蔺宝还未做出任何反应,身子便先往一旁倒去了。温素瞪大双眸,上前欲将她拉起来,便只见一道绿影从眼前闪过,将蔺宝稳稳当当地接在怀里。没有想象中倒地的那种疼,蔺宝缓缓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身子猛地一僵。——尼玛,这张抚媚的大叔脸不是蔺晚琛的还能是谁的!她一惊,正欲推开他,便见蔺晚琛先松开了她,将她护在身后,低头看向她:“怎么样,你没事儿吧?”蔺宝将头埋得低低的,盯着自己脏兮兮的脚尖,道:“没,没事儿。”然而,就在这时,方才撞倒蔺宝的那个富家子弟却不乐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肥肥的大手指着蔺宝,爆着粗口,道:“你个小贱|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居然敢挡老子的路!你今儿个要是不给老子舔干净老子的鞋子,休想在这京城混下去!”闻言,蔺晚琛蹙了蹙眉,抬眸看向那个肥头大耳还爆着粗口的富家子弟,薄唇轻启,道:“钱书,跟她道歉。”闻声,被唤作钱书的男子抬眸看向挡在蔺宝身前的蔺晚琛,不由地慌了神,赶忙陪着不是,“瞧瞧我这狗眼,原来是蔺大公子,小的有眼无珠,还望蔺大公子莫要计较——”毕竟,他父亲也不过是朝中的三品尚书罢了,哪里能和蔺晚琛这个护国将军比?一向看惯了阿谀奉承嘴脸的蔺晚琛,今儿个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窝火,想着自家小妹还没找到,便冷着脸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还不跟这位姑娘道歉!”“是是是!姑娘,方才是我的不是,不小心撞倒了你,现在我跟你磕头赔不是,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切莫同我一般见识。”说罢,他还当真跪在地上,给蔺宝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蔺宝受宠若惊,正欲答话,便只见一小厮从人群中挤进来,朝蔺晚琛说了几句话,蔺晚琛便急匆匆地走了。瞅着蔺晚琛走了,众人也作鸟兽散了,也未曾想方才还磕头求饶的钱书居然在这会儿伸手甩了蔺宝一个巴掌。“啪——”众人全都懵了。 【116】因为我也想给宝儿买衣服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面三刀?众人面面厮觑,瞧着蔺宝微微偏着头站在钱书面前,半边脸很快便肿了起来,却没有人敢上前扶她一把,也没有人敢去叫蔺晚琛回来,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经过方才那么一闹,钱书自然是脸面全无,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灰,无比嫌弃地看着蔺宝,道:“呵,方才若不是蔺大公子在,老子才不会给你好脸色!现在老子给你机会,马上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老子就放你走!”闻言,蔺宝这才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水灵的眸子里满是死寂,双手则是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没有半分要给他下跪的样子。见状,钱书不由地一恼,抬腿便朝她踢去,怎料,这腿刚伸出来,便只听“咔嚓――”一声,随即便响起了钱书的惨叫。众人回神时,便只见钱书抱着一条极度扭曲的腿在地上打滚,满是肥肉的脸上则露出了难以隐忍的痛苦。蔺宝眨眼,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龙涎香,来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声呢喃道:“宝儿……”――能这样赖着她的,除了连澈还能有谁?蔺宝只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紧贴他的胸膛,委屈道:“连澈,你怎么不早点来?”――如果,他早点来的话,她也许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听着她的声音,连澈稍稍放下了心,松手看着她肿得高高的半边脸,不由地恼怒,可还是低声问道:“疼不疼?”蔺宝忍痛摇摇头,继续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只要他来了,就算是天大的痛楚都会被赶走了。连澈顺势一手搂过她的腰身,转身冷冷地看着还在地上打滚呻|吟的钱书,朝一旁赶来的顾如风道:“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属下明白。”顾如风不由地替这钱书叹了口气,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一脚踩上了他的肥脸,狠狠碾几下之后,这才伸手拧断了他的手腕。――如果你以为仅仅是这样,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顾如风不仅拧断了他的手腕,还面不改色地拧断了他的每一根指骨,最后甩手给了他两巴掌,这才离开。一旁的众人看着疼得早已昏厥过去的钱书,不由地咽了口唾沫,赶忙成群散了,哪儿还有人管钱书的死活。*正同连澈走在街道上的蔺宝,不知怎的小腿倏然又抽筋起来,干脆停了下来,蹲着身子轻轻揉了揉小腿。连澈看着她,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她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挺胸抬头地朝前走着。毕竟这会儿还是在大街上,蔺宝原本就有些红肿的脸这下可以说是煮熟的螃蟹了,可偏生小腿又有些酸胀,便索性任由连澈抱着自己走在大街上。窝在他怀里,蔺宝只觉得有些安心,抬头看着他,闷闷道:“你不是应该在宫里的么?――怎么会出来了?”连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薄唇微启,淡淡道:“想你了。”“……”蔺宝觉得自己这只螃蟹好像已经快熟透了,心里像是被蜜糖给塞满了似的。瞅着她一脸的娇羞样,多日为露出笑容的连澈总算是咧嘴笑了笑,像个孩童似的满是稚气,却又带着成年男子的稳重。大街上无论老少,但凡是女的,都被他那笑容给闪花了狗眼,在一旁捂着脸暗自叫天。听到声响的蔺宝好奇地扭过头来看,瞥了眼大街上纷纷倒地的少妇,她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连澈,咱回家再丢人成不?”丢人?只见连某人露出一抹极其无辜的笑来,低头看着她,道:“怎么,我有这么见不得人?”难得没听他自称“朕”,蔺宝倒还觉得这个“我”无比的顺耳,索性伸手拔了拔他的胡渣,撒娇道:“以后就咱俩的时候,你就说‘我’,不要说‘朕’好不好?”“为什么?”他扬扬眉毛,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喜悦的光彩。蔺宝转了转眼珠,道:“难道你想让我天天对着你自称‘本公公’或者像安公公那样自称‘咱家’么?”――好吧,他明显不想。连澈抿了抿唇,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宝儿,我答应你。”――只要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就算是为她而死,他都不会后悔的。*原本,连澈是打算带着蔺宝直接回宫里的,可是蔺宝却是死活都不肯穿着一身女装回宫里,毕竟穿女装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些眼尖的宫人给看出端倪来的。不过,对此连澈倒是不大在意,大不了到时候就对外宣传她是女的嘛!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蔺宝,由着蔺宝去了离这儿最近的一家成衣铺。怎料,他俩刚进去那老板便迎了上来,狗腿地看着蔺宝,却又纳闷地看着她身后的连澈,闷闷道:“蔺姑娘,今儿个年大人怎么没过来?”年大人?连澈蹙眉,扭头看向蔺宝,“你和年华来过这儿?――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了还得了!蔺宝干笑几声,同老板说要身男装,便拉着连澈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同他解释道:“哎呀,你不要乱想嘛,反正我只是和年华出来逛逛,他顺便带我来这里买了衣服而已啦。”――然后还没逛个尽兴,就被蔺晚琛给盯上了,再然后就遇到了连澈,随后还遇到了南净!她真怀疑那天是不是她的倒霉日,短短一天内遇到了这么多人,个个都是冤家!连澈听着她的解释,显然是不满意,眉头尚未平坦,道:“多久的事儿?”“就是……端午那天的事儿。”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小了,双眸也因心虚而渐渐敛下。看着她那模样,连澈以为是她想起了那日受惊的事儿,便一手揽过她的肩,轻声安慰道:“没事儿了,下次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你不生气吗?”她眨眨眼,在感情这方面,她不得不承认,连澈的的确确是个菜鸟,而且还是个不理智的菜鸟。他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拿着衣服朝这边赶来的老板,轻轻推了推她,道:“去把衣服换了吧。”“……噢。”她起身,上前接过老板手里的袍子,同小二走到了别间去换衣服。一旁的老板见他虽坐在矮凳上,可身上却满是贵气,便上前讨好道:“公子,你要买些什么吗?本店的东西那可是上等的好货,包君满意。”闻言,连澈瞥了眼房门紧闭的别间,朝老板道:“把那姑娘上次买的衣服再给我拿一些来吧。”“好好好,公子稍等!”那老板乐呵着,屁颠屁颠地跑去取同上次款式一样的女装了。连澈抿了抿唇,揉了揉有些疲惫的额角,没多久便听到“嘎吱――”一声,抬眸望去时,别间的门已经打开了。而蔺宝正朝他缓缓走来,身上穿着的是同他一个颜色的蓝袍。连澈起身,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道:“其实,你穿白色比较好看。”――因为白色清新脱俗,她穿在身上显得特别的清新可爱,宛如那仙女一般。白色?蔺宝当即想到了年华,眨了眨眼,酝酿半晌这才道:“对了,年华在宫里还好么?”一听到“年华”这二字,连澈便有些头疼,看着她那清澈的双眸,叹了口气道:“宝儿,回宫了再告诉你吧。”――毕竟,这件事对她而言,可谓是个不小的打击。蔺宝正欲说什么,便只见老板屁颠屁颠地拿着同上次年华给她买得一模一样的衣服跑了过来。她正纳闷着老板是不是弄错了,便只见连澈伸手接过了衣服装进布袋里,随即又大大方方地给了那老板一锭银子这才同她走出了成衣铺。看着他手里的布袋,蔺宝好奇地看向他,道:“我在宫里又穿不上,你买来干嘛?”――难道是想在晚上来个制|服诱|惑么?连澈抿了抿唇,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却是如个孩子般开口道:“因为我也想给宝儿买衣服。”蔺宝无语――连澈,你确定你已经二十有五了么?可若是有了,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三岁的小屁孩那样呢?回了宫,路上的宫人一瞅着蔺宝和连澈回来了,便都纷纷惊讶起来,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将此消息扩散到了整个皇宫。当蔺宝和连澈刚到朝阳殿的时候,太后来了,夏侯锦年来了,就连本应在宫外的年如烟都来了。看着这阵势,蔺宝有些哭笑不得,还未开口向他们一一问好,便只见太后拥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亲切道:“宝儿,你的身子不要紧吧?”她还未开口答话,便又见年如烟凑了上来,亲切道:“蔺姐姐,你究竟哪里去了?”就在她等着夏侯锦年开口问她时,只听那货喊道:“年华哥哥――” 【117】一切皇上做主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袍男子逆着光,负手站立于殿门口,神色不明,可看他的步子,似乎有些踌躇不定。——这不是年华么?蔺宝蹙了蹙眉,正欲上前招呼他进来,可未曾想一粉衣女子从年华身后缓缓走出来,纤纤玉指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这不是颜楚楚么!看着他俩相交的手,而年华却又没有半分要甩开的意思,甚至任由颜楚楚牵着他的手,走到了蔺宝跟前,蔺宝不由地猜测到——难道他俩好上了?正纳闷着,便只见颜楚楚松了年华的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上前朝蔺宝关切道:“公公可算是回来了,先前的事儿是楚楚的错,还望公公莫要计较。”——泥煤,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凭什么啊,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难不成被人打掉了牙还得和着血一口吞了?蔺宝别过脸,看向年华,却见他神色淡淡,并未有少许波动,瞥了眼颜楚楚,朝她开口道:“这次是楚楚的不对,还望公公从轻处罚。”楚楚?——年华什么时候和颜楚楚这般亲昵了?再怎么说,这年华好歹也是自己心目中的温柔男神,可这男神居然和她最讨厌的恶毒巫婆走到了一起,这让她怎么接受?蔺宝抿唇,敛下眸子,低声道:“一切皇上做主。”被她点名的连澈当即伸手将蔺宝揽到怀里,甚是都不看一眼颜楚楚,直接看着年华,道:“婚事真的定下了?”年华颔首,“就等着颜国传来消息了。”闻言,连澈轻轻点了头,道:“那你就先带公主去你府上逛一逛吧,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熟悉熟悉环境总是应该的。”生米煮成熟饭?蔺宝有些纳闷,抬头时年华已经和颜楚楚一道出了朝阳殿,看连澈和其他人的反应,似乎是早就知晓了这件事。回想起他俩的对话,蔺宝似是想起了什么,让连澈屏退了宫人,这才开口问道:“年华和颜楚楚要成亲了?”连澈点了点头,理了理她的额发,道:“现在就等颜国那边传来消息,看同不同意这么亲事了,不过依朕看来,这亲事怕是肯定的了。”以颜楚楚的身份,若说必须嫁给年华,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他俩已经XXOO了!蔺宝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眨眨眼,道:“那……他俩是在我走之后好上的?”连澈抿唇并未开口,却又听年如烟道:“哼,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想要害蔺姐姐,还想要做我的大嫂,门都没有!”——照年如烟看来,她哥肯娶颜楚楚,一定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听了年如烟的话,蔺宝有些愕然,“你都知道了?”年如烟扬了扬鼻尖,眸子里有些不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哼,那天她还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对付蔺姐姐呢!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颜楚楚找过年如烟?蔺宝瞪大了双眸,看向年如烟,道:“那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当然没有啦,我这么厉害的,她敢对我动手吗?”说罢,年如烟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别在腰间的绳镖。听她这么一说,蔺宝又瞅着她似乎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可是瞧着一旁的夏侯锦年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便拍了拍夏侯锦年的肩,道:“夏侯小金鱼,我不在,你有没有保护好我的如烟妹妹啊!”这话一下子让年如烟和夏侯锦年红了脸,不为别的,就为那天晚上夏侯锦年背着年如烟回了自己的锦苑,结果年如烟怕生,赖着夏侯锦年陪她一起睡觉,两个人醒来时,虽然衣衫完好,可被那宫人看见时还是羞红了脸。瞅着他俩那副样子,蔺宝倒也猜到了什么,转身一手搭在年如烟的肩上,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诶,你俩有没有什么进展啊?”年如烟囧,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夏侯锦年,别过脸道:“没有,蔺姐姐你不要乱想了。”蔺宝也很想相信她说的“没有”,可关键是他俩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的样子嘛,这其中定有猫腻!瞧他俩不吭声,蔺宝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夏侯锦年,便只好等到一会儿夏侯锦年走了,再同年如烟单独聊聊。毕竟,作为如烟小朋友的好闺蜜,她怎么能不对她的恋爱进展有所了解呢!太后见蔺宝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总算是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宝儿啊,日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朝阳殿里,无论谁要约你,都让他自个儿来这殿里找你,知晓不?”蔺宝乖巧地点点头,吐了吐舌头,道:“哎呀,太后您就放心啦,上次是我不小心来着,俗话不是说吃一亏长一智么,我下次一定会当心的。不对,是没有下次!”闻言,太后无奈地笑了笑,瞅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面露和蔼的笑容,亲切道:“待会儿让太医再来瞅瞅,不然哀家可不放心呐。”“儿臣已经派人去宣太医了,母后不必着急。”连澈柔声道,看着蔺宝的目光是一片柔和,仿佛这雨过天晴的阳光,甚是炫目。太后稍稍放了心,想着这会儿也到了该回去吃药的点,便只好道:“哀家也是时候回去吃药了,待会儿太医来给宝儿看了,皇儿记得托人来告诉哀家一声,哀家这会儿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小两口?年如烟和夏侯锦年面面相觑,看着蔺宝红彤彤的脸,便一起告了辞,同太后一道出了朝阳殿,毕竟这会儿可是人家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嘛。顾及到蔺宝的身子,连澈也不好让她站太久,便扶着她在一旁有软垫的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道:“这几日累坏了吧。”说到这几日,蔺宝看着他眼角下的青色,不由地有些愧疚,握着茶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连澈笑笑,在她身旁坐下,道:“宝儿,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保护你,以后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那都是我的错。”——所以这是要光明正大地包庇她所有的过错?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低头抿了口温水,道:“这几天你应该也没有休息好,要不就先去偏殿睡会儿吧。”——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好几宿没有合过眼了。听她这么一说,连澈倒还真有了几分倦意,干脆起身将她抱起一道进了偏殿,二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都沉默不语。看着躺在身侧的连澈,蔺宝想着——世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了吧。*待蔺宝同连澈醒来时,已经临近用晚膳的时间了,见二人醒了,在外边等候许久的太医这才上前来给蔺宝把脉。听那太医说,蔺宝先前似乎受过惊吓,也有小产的征兆,可不知道是服用了什么药,这胎气也比之前稳妥了些。念着蔺宝不喜吃药,太医也只是开了少许补药,随后便退下了。想起太医方才说的那番话,连澈不禁有些纳闷,这才问道:“你知不知晓南净那日为何会来宫里救你?”——那时候身在御书房的他赶过去时,她都被救走了,可见南净应该早就在宫里了,可南净作为苍山派的二少主,不在门派里做事,干嘛要来这宫里呢?若说是来找他,那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毕竟连澈是南山派掌门人的事情,可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晓的。就算南净知晓,那他来找他干嘛?——找虐么?听他问起,蔺宝这才道:“唔——我也不知道,许是他先前认识我吧。”——毕竟,她对南净和蔺晚颜的关系也仅仅只是猜测,如果这会儿就告诉连澈的话,他吃醋还不说,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失忆的事情是骗他的。蔺宝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先不要告诉连澈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么快就告诉他的话,他不仅会起疑,兴许还会很生气吧。有关身份这件事,还是等到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他吧。蔺宝如此想到。连澈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了她失忆的事儿,干脆道:“这样吧,等年华的婚事确定下来了,我再陪你一起去找回你的记忆,如何?”闻言,蔺宝身子微僵,抬眸看向他,纳闷道:“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点?只见连澈伸手堵住了她的唇,以为她要说的是“会不会耽误你”,笑着道:“什么事儿都比不上你重要,等确认你的身份了,朕再风风光光地娶了你。”娶?蔺宝愣了愣,如果说他俩这么快就要成亲的话,那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多快,毕竟她现在都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再拖久一点怕是要显怀了,到那时再谈婚事可就来不及了。不过,如果连澈愿意陪她找回她的记忆的话,她想倒不如顺水推舟,到时候假装记起自己的身份来,到时候连澈应该就不会怀疑什么了。想罢,蔺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连澈勾唇笑了笑,道:“只要你到时候不觉得累,那我肯定奉陪。”累? 只要是陪着她,他又怎么会觉得累呢?想罢,连澈将她搂到了怀里,低声道:“宝儿,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哪怕为了她而累死,那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待颜国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如连澈所料那般,颜国答应将公主嫁给年华,可条件却是将年华封为外姓诸王,否则就将颜楚楚嫁给连澈,无论她是不是清白的身子。毕竟,颜楚楚可是在连国失得身,这责任当然怪到连国身上了。对此,朝中大臣都纷纷上书给连澈,不一会儿连澈的案桌上便都堆满了奏折,看着都让人头疼。蔺宝将泡好的清茶放到他面前,给他揉了揉两肩,道:“要不你休息会儿吧,都看一上午了。”连澈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角,叹气道:“朝中大臣都不大同意封年华为诸王呢。”这事儿蔺宝曾听太后提起过,仔细想了想,便道:“那依你之见,觉得封不封为好?”“封,这江山就得分一块给年华甚至危及到皇位;不封,颜楚楚就得嫁进皇宫来。你说封不封呢?”他头疼道。前者正是大臣纷纷上书的原因,而后者却会让蔺宝和连澈日后的路更加艰辛。再者,即使颜楚楚真嫁给了连澈,那连澈也是绝不能碰她一分的,这样的结局和独守空闺又有什么区别?可是,连澈有病的事实,却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这下就连蔺宝都犯了难,她站在他身后,一手抚上小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澈起身,将她拉到怀里,同她一起坐在龙椅上,他的大掌也抚上了她的小腹,凑到她耳旁,低声道:“那宝儿,你希不希望我娶颜楚楚呢?”蔺宝敛下双眸,撅着嘴嘀咕道:“哪有人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了其他女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希望。虽然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可连澈还是忍不住高兴了一把,伸长脖子吻了吻她的脸颊,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封年华为安王吧,然后将他和颜楚楚分配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危及皇位了。”——你确定把他俩分配得远远的,只是为了不危及到你的皇位?蔺宝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报复他俩呢?”——毕竟,颜楚楚陷害她的事情,想来连澈应该知晓了,至于年华为何遭殃嘛——咳咳,估计是连某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小心思被人看穿了,连澈难免也会觉得有些害羞,轻咳几声道:“宝儿,你觉得咱俩送点什么给他俩作新婚礼物比较好呢?”蔺宝眨眨眼,思索道:“吃的怎么样?” 【118】蔺姐姐,为什么你不嫁给哥哥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连澈囧:人家新婚你送人家好吃的,真的合适么?可转念一想,蔺宝若不送吃的,那就不是蔺宝了。瞥了眼连澈那表情,蔺宝蹙眉,“怎么,这个建议不好么?”——对她而言,要是自己结婚的时候,有谁能送她一屋子吃都吃不完的美食,那她可就果断逃婚,跟着那人走了,不过前提是那货是个美男子。没有想到蔺宝小心思的连某人一见她蹙了眉头,赶忙拍着马屁:“这个建议我看着也挺好的,哪天你决定要送哪些吃的了,就写在纸上,让安公公替你去办吧。”闻言,蔺宝点点头,伸出爪子,“啵——”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道:“那在决定之前,我能先试吃么?” ——果然,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连澈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眼身下的小帐篷,道:“我觉得,在解决‘吃’这个问题之前,还是先解决小澈吧。”蔺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虽说先前没看过他的身子叫无知,可现在他俩滚了那么多次床单,要是还不知道小澈生病是怎么回事,那岂不是真蠢了!——只是,在这儿解决小澈的问题,貌似不大好吧?她咬了咬手指,抬眸憋屈道:“要不,回去用手试试?”——太后那日同她说的话,她可没忘记呢,三个月之前可是千万不能同房的,虽然偶尔可以来一下下,但是为了宝宝的安全,她还是决定在怀孕期间不要和他滚床单了,如果他真有什么生理需要,那她可以勉强用手试试。连澈一听这话,脸立马就黑了,将她抱在自己的双腿上坐着,倒也不觉得害臊,蹭了蹭她的肩窝,道:“宝儿,你想让你未来夫君在这御书房难受死么?”一听到“未来夫君”这几个字眼,蔺宝的脸就“唰——”的红了,双手轻轻抵住他的胸膛,嘟着嘴道:“那你难受死吧。”连澈一听这话倒是不乐意了,抱着她起身走进了一旁的别间,将她放在床榻上,迫不及待道:“宝儿,就这一次。”一次?蔺宝转了转眼珠,思索道:“你是说,做了这一次,以后都不做了?”连澈被她的话一噎,俯身注视着她,双臂撑在她脑袋的两侧,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柔情和艳|色,薄唇微启,蛊惑道:“宝儿,你做不做?”她囧:能不能不要问她这么深奥的问题!——如果说“做”的话,那她岂不是太不矜持,太没有节操了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蔺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好,就这一次,不过事先说好了的,只能用手——”手?连澈蹙了蹙眉,显然是有些不大乐意,可看她护着小腹,这才想起来她有了身孕,便只好叹气道:“那就用手吧。”说罢,他便坐在起身,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蔺宝给扑倒在了床上,就在他欲|火难忍的时候,那货开口道:“说好了,听我的!”“好,听你的——”他抿唇,看着她朝他的裤带伸出了手——*二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蔺宝只觉得手腕有些酸酸的,索性躺在床榻上休息起来了,瞥了眼生龙活虎的连澈,她不淡定了。——为毛无论是哪种方式,她好像都比他要累一点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和男人的差别么?蔺宝嗅了嗅空气中异样的味道,翻了个身冲他道:“连澈,把窗户打开,这味道散得快一些。”连澈依言走到窗户旁,伸手打开了窗户,瞥了眼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蔺宝,挑眉道:“怎么,不喜欢这味道么?”“……”连澈,你脑子被驴给踢了么?若是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喜欢这味道吧?蔺宝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嫌弃道:“连澈,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手擦干净,我怎么老觉得脏脏的呢。”连澈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这话不分明就是在间接说他脏么!瞥了她一眼,连澈冷哼道:“要是觉得这样麻烦,那下次用嘴好了。”嘴?蔺宝差点没咬到自个儿的舌头,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他憋红了脸,道:“连澈,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要是他下次真要她用嘴的话,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内心无比强大的连某人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当真重新拿了干净的锦帕又给她擦了一遍手,道:“也不想想,我可能会让你用嘴么!”——怎么不可能了!她很怀疑他人品的好不好!不过,瞧着他这么认真地给自己擦着手,蔺宝倒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趁他低着头,便飞快地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道:“连澈,你要是把我给宠坏了怎么办?”闻言,连澈发挥了自己厚脸皮的品质,抬眸看着她,扬了扬眉毛得瑟道:“就说老子宠的,谁敢有意见!”老子……蔺宝伸手拽了拽他的脸,教育道:“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爆粗口啊!万一宝宝将来跟着你学坏了怎么办?”连澈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没事儿,我把你们娘俩一起给宠了!再说了,像我一点,更有男子气概好不好!”“那万一是个女孩呢?”蔺宝幽幽地开口,如果女孩也有男子气概的话,那不就成了女汉子了?连澈被她的话一噎,厚着脸皮道:“没事儿,有我在,咱家闺女肯定嫁得出去。”“……”好吧,她被他这话给打败了。不过,一说起宝宝的性别,蔺宝就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可能的话,是龙凤胎就好了,一男一女这个家就完整了。想罢,她知足地笑了笑。*连澈要封年华为安王的消息翌日便传遍了整个连国,就在群臣上书恳请连澈驳回这道圣旨的时候,连澈一句话便将他们给打败得心服口服。你问连澈说了啥?其实很简单——“他睡过的女人凭什么给朕!”而当此话传遍整个连国的时候,众人都已知晓年华为何要和那个颜楚楚成婚了,敢情是未婚就滚床单啊!如此一来,众人看待年华和颜楚楚的眼光就有所不同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心仪年华的姑娘坚定年华是有苦衷的,且都一致认为是颜楚楚主动勾|引年华的。此消息一传出,颜楚楚塑造已久的淑女形象在众人心中轰然崩塌,碎成了渣渣。然而,对此当事人年华却并未作出解释,一如往常那般淡漠地游走在人群之中,同颜国赶来的大使一起操办婚事。可举行婚事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先对外公布——那便是封年华为安王。毕竟,这是连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外姓王爷的册封,这册封大殿自然要隆重一些,可对于此事,年华依旧是淡淡的。听闻此消息的蔺宝还在朝阳殿内啃着苹果,瞅着身旁愁眉不展的年如烟,眨眨眼道:“所以,你就为这事儿和你哥吵架了?”年如烟点点头,愤愤道:“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住进了府里,一天到晚都缠着哥哥,趁哥哥不在,还老是找我的麻烦,可偏偏哥哥一点都不管管她!”闻言,蔺宝将嘴里的苹果咽下,拿了桃子递给她,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接过她的话道:“所以你就离家出走跑到我这里来了?”年如烟抿了抿唇,看着手里的桃子有些不是滋味,抬头看向蔺宝时,眸子里已经有些雾气,闷闷道:“蔺姐姐,为什么你不嫁给哥哥呢?”“噗——” 一听到这话,蔺宝将刚啃了一口的苹果块给喷了出来,险些没被呛着。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看着年如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如烟妹妹,我怎么才发现你的想象力异于常人呢?”怎料,听了这话年如烟倒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撇撇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蔺姐姐的身份虽然比不上那个颜楚楚,可在哥哥心里,蔺姐姐的份量绝对比那个颜楚楚重要得多!”“咳咳咳——”蔺宝捶着胸口,哭笑不得地看着年如烟,将手里啃得惨不忍睹的苹果放在桌上,瞅了瞅没人听到这话,这才教育道:“你这话以后不可以再说了,听到没?”“为什么啊?”年如烟眨眨眼,水灵的眸子里全是茫然,她记得哥哥告诉过她做人必须要诚实啊!瞧着她那天真的模样,蔺宝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那残酷的事实了,便只好委婉道:“如果你不想被你皇帝哥哥赶出去的话,最好别在他面前说这话。”年如烟听了这话更是不解了,嘟嘟嘴朝蔺宝凑来,道:“蔺姐姐,你别不信我嘛!前几天你失踪的时候,我还看到哥哥喝了酒在房里喊你的名字呢!还有一次,我去书房的时候,也看到了你的画像,那可是哥哥亲手画的呢!”蔺宝正欲答话,却见一抹黑影罩在她俩身上。 【119】宝儿,你撒娇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蔺宝抬眸,只见连澈黑着脸道:“这些是真的?”闻声,年如烟的身子僵了僵,赶忙站起身,瞪大双眸,怔怔道:“皇,皇帝哥哥,你怎么来了?”“朕不能来么?”连澈扬扬眉毛,虽然语气听着有些俏皮,可他的眸子里却是深邃得看不到底,那种笑意也并未沁入眸底。——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蔺宝抿了抿唇,瞅了眼紧张兮兮的年如烟,拽了拽她的袖子,道:“如烟,你不是说要搬过来同我一起住么,那不如现在就先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来吧。”年如烟当然听得出来蔺宝这是在给她找台阶下,没有过多的犹豫,她便只好同连澈道了别,匆匆忙忙地奔出了大殿。看着她俩的小把戏,连澈倒也不阻拦,见年如烟走了,便坐在她身侧,倒也不开口,自个儿倒了杯温茶喝了起来,那模样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要多悠闲有多悠闲。生怕他会责编年如烟,蔺宝狗腿地给他重新拿了苹果,在锦帕上擦了擦,递给他,讨好道:“你今天忙了一上午了,要不要吃点苹果解解渴?”闻言,连澈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扶着额,另一只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唇边勾起一抹笑,道:“怎么,做错事心虚了?”心虚?蔺宝咽了口唾沫,转了转眼珠,死鸭子嘴硬道:“如烟同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了。”“那如果朕就是当真了呢?”说罢,他便玩味地看着手里的苹果,指尖稍稍用了点力,便只听那苹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乍眼一看,那苹果虽然依旧完好,可仔细一瞧,那苹果早已有些裂缝了。——难道她家皇帝大人这是在暗示她,他真的生气了吗?蔺宝习惯性地咬着大拇指,垂着小脑袋,敛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倏然,只听“咔嚓——”一声,连澈便掰开了苹果,递给她一小块,道:“要不要吃点?”——她貌似方才才啃过一个吧?咳咳,虽然没啃完。不过,这可是她家皇帝大人给的,她能不吃?想罢,蔺宝赶忙伸手接了过来,专啃没皮的地方,边啃边问道:“你不生我气了?”怎料,连澈却是答非所问,优雅地吃着苹果,道:“朕生你的气干嘛,朕只是想着这京城里有哪户人家配得上如烟。”“……”连澈,你生气了就直说行么?蔺宝咽下嘴里的苹果,摸了摸有些圆滚滚的肚子,还是将手里没啃完的一小块苹果放在了桌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道:“其实吧,如烟嫁人还早了点。”“早么?朕记得,母后也是如烟那年纪嫁给父皇的。”他淡淡道,然而他没说完的是,太后当年嫁给先皇时,还没有什么名分,充其量也就是先皇的童养媳罢了,毕竟那时候的先皇也不过十六岁。虽然早就知晓古人结婚结得早,可蔺宝还是被连澈的话给吓到了,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那你爷爷同意么?”“这亲事本就是皇爷爷定下的。”说罢,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说实话,他挺不喜欢长辈指婚的,如今身为帝王虽享有很多权利,可有的事,是帝王所不能决定的,如果连自己的婚事都需要别人的安排,那这样的人生未免太过悲惨了一些。只是,想起和那个蔺晚颜的婚事,连澈便有些头疼。虽说之前很想将此事告诉蔺宝来着,可就是害怕她会因为他一直瞒着她自己有婚约的事而生气,依他之见,不如先瞒着她直接退了这门亲事,到时候再告诉她也不迟,当然,她若是不知晓更好。听他这么一说,蔺宝便想起了古时的人们都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凡事都得父母做主,不像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了。瞧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蔺宝眨眨眼,道:“在想什么?”闻声,连澈骤然回神,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看着她的眸光有些躲闪,薄唇微抿,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蔺宝汗:无关紧要的事儿你想它作甚?瞅着他现在似乎不怎么生气了,蔺宝抱住临近她的一只胳膊,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在他身上蹭了蹭,道:“好连澈,你就不要和如烟计较了,她那也不过是无心之语。”对于她的触碰,连澈早已习惯了,可还是鲜少看到她会这样子蹭他的手臂,心里不由地有些欣喜,方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宝儿,你撒娇了。”撒娇?还在他手臂上蹭得进行的蔺宝猛地回过神来,赶忙伸手松开了他的手臂,红着脸道:“我,我不是故意要撒娇的!”见状,连澈失笑,主动朝她靠近了一些,亲昵道:“宝儿,其实你撒娇的样子挺可爱的。”可爱?蔺宝囧,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看言情剧里男主角都特别喜欢女主角撒娇了,敢情就是因为这样子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未等她缓过神来,连澈便又继续道:“所以,以后你可以对着我多撒娇,但是不许对着别人,不然——”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蔺宝眨眨眼,等待着他的下文。只见他双眸里泛起丝丝寒意,薄唇微启,道:“不然我弄死他。”明明这句话特别得阴险狡诈,甚至能让人起一身的肌皮疙瘩,可他却是说得无比轻松,那口气似乎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有”似的。幸好蔺宝先前就领教过连澈的狠毒劲儿了,不然这会儿还非得被他给吓到不可。就在连澈以为自己吓到她了的时候,便只见蔺宝倏然又抱住了他的手臂,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道:“连澈,其实我挺讨厌一个人的霸道和专制的,可是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居然觉得有点兴奋。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闻言,连澈作叹息状,无奈道:“不如让太医给你开点补脑的药方吧,不然宝宝遗传了你这笨脑子可怎么办?”“……”连澈,你丫的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么!她翻了个白眼,依旧抱着他的手臂,嘟嘟嘴道:“要是嫌宝宝笨的话,那你找别人给你生啊!我就不信这生出来的宝宝不会和你一样毒舌!”万一这宝宝长大了,张口闭口就能气死他俩的话,那这孩子还不如不生了。连澈听了这话,仅是笑笑——在他看来,她说这话无非是想要气一气他罢了,毕竟她又不是不知晓,他这辈子只能和她一个女人同房,这孩子自然只能由她来给他生了,说到底,他好像还没有嫌弃的资格。说起宝宝,蔺宝便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想起这几日自己的想法,便又道:“连澈,你说以后给宝宝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呢?”取名?——这可得好好思索一下。连澈垂眸凝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就叫连笙吧——芦笙的笙。”连笙,连笙,连惜一生。蔺宝自然也想到了这个,转了转眼珠,思索道:“那如果是女孩的话,叫连惜?——珍惜的惜?”连惜……连澈摇摇头,道:“听着怪怪的,不如叫连嫣吧——姹紫嫣红的嫣。”连嫣?这名字听着委实不错,蔺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可随后便有些犹豫了:“万一这回的是儿子,下回的是女儿,再这么叫的话,会不会不符合这一辈的字辈?”毕竟,她听闻古人大户人家给孩子取名,那可都是得按着字辈来的。经她这么一说,连澈这才想起了还有这回事儿,认真琢磨道:“这么算来,到这一辈的话,应该是‘祈’字辈了,嗯——就是‘祈福’的‘祈’。”照他这么说,那她以后的娃岂不就叫“连祈笙”和“连祈嫣”了?可是,说到字辈,再想想连澈的名字,蔺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纳闷道:“如果按字辈来的话,你为什么是单字名呢?”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连澈便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我这一辈因为男丁稀有,所以才会取了单字名,不过倒也不是说没有字辈,我这一辈的字辈不是字,而是偏旁部首。”偏旁部首的话,那他那一辈就是“氵”了?可听他这么一说,蔺宝还是觉得有的地方不对劲,又问道:“那你父皇怎么就知晓你们这一辈男丁稀有呢?”“因为在我出生前便已经有了三位皇姐,而恰好国师又算出我们这一辈的男丁稀有,所以才会取偏旁部首做字辈,据说这样似乎能护主男丁的正通血脉。”他淡淡道,从他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对自己的三位皇姐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连谈及自己的父皇都是如此。见状,蔺宝不禁有些起疑,半晌这才问道:“你和你的亲人关系不好么?” 【120】宝儿,我对你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红包加更】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连澈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惊愕,瞳眸中倒映着她的小脸蛋,终是叹了口气,道:“宝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后宫有多么无情。”闻言,蔺宝不禁有些诧异,睫毛微颤,道:“难道我现在不是身处后宫之中么?”――还是说,他指的是他在后宫所经历的事情?然而,就在这时,连澈倏然伸开双臂将她搂到怀里,坚定道:“宝儿,虽然你身处后宫,可是我不会让你同我一样经历后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因为,他希望她在他眼中能一直这么单纯美好下去,如果哪一天后宫这个大染缸真的会把她染坏的话,那他宁可放手让她带着那份纯真离开,可现在他决定拼尽全力也不想让她离开!感受到他的真诚,蔺宝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小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低声道:“连澈,如果有一天我变坏了,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会!当然会!连澈的手不由地使了些力,似是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可顾及到她的身子,却又不敢太过使力,声音虽有些低哑,却足以让她听清:“宝儿,我对你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不是喜欢?蔺宝怔了怔,却又听他继续道:“你失踪的时候,我会心慌得到处去找你,可若是找不到你,我的心就痛得不像是我自己的了。一见到你回来,我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你,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欢喜。可是,还不仅仅是如此,如果你有一天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命跟你换,就算换不回你,也会同你一起――”怎料,最后那个“死”字还未出口,他的唇便被她的手指给堵住了,唇瓣上传来她指尖上的温度,连澈第一次觉得和她触碰,竟然是如此的奇妙。蔺宝抿了抿唇,收回了手指,抬眸看向他,眸中含着些许雾气,道:“连澈,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说那个字好不好?就当……就当是一个承诺好了,只要你还在,就保护我,不要让我出事好不好?”――这样,他就不会和那个字扯上关系了。连澈依言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掠过一抹犹豫,随即便消失不见了。――宝儿,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相守一生的。*近几日因为年华和颜楚楚的事儿,连澈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偶尔能抽空来看一下蔺宝已经是忙里偷闲了,而白天和她相处的时间,自然得晚上来补上了。因此,可以说,连澈已经好几晚都没有同蔺宝在一张床榻上休息过了。虽然蔺宝也提议过她去御书房那边陪他睡,或者是连澈将奏折拿到朝阳殿来,这样一来批阅完了奏折,就可以搂着她继续睡了。然而,连澈却是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拒绝前者,那是考虑到蔺宝的身子不宜多走动,且这御书房的床榻哪儿有朝阳殿的床榻睡着舒服,就算蔺宝乐意,可她肚子里的宝宝总希望自家娘亲能睡得好一些吧?而拒绝后者,则纯碎是以为连澈懒得将东西搬来搬去,且有的奏折是朝中密件,不宜搬动,如果搬到了朝阳殿,先不说这奏折的内容被人看到,被有些人偷走倒是很有可能。见连澈如此坚持,蔺宝倒也不好反对,只好由着他去了,毕竟现在有如烟妹妹搬过来陪她一起住,哪里会觉得寂寞嘛。正想着,便听身侧的年如烟闷闷地开口了:“蔺姐姐,你说咱俩睡一张床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我还能嫁得出去不?”――毕竟,蔺宝现在的身份可还是个公公,而年如烟正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女,知情的人觉得她俩是闺蜜睡一张床又不怎么样,可不知情的人,乱说倒是极有可能了。不过――“没事儿,这消息绝对传不出去的。”蔺宝拍拍胸|脯道,一副笃定的模样。闻言,年如烟不由地有些纳闷,在床上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蔺宝,道:“因为皇帝哥哥的关系么?”蔺宝点点头,道:“只要有你皇帝哥哥在,谁敢把这消息传出去,那肯定是不想活了。”年如烟听着倒也觉得有理,想起今儿个连澈那副模样,不禁有些后怕,朝她怀里缩了缩,这才道:“蔺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相信皇帝哥哥啊?”听了这话,从不走文艺范的蔺宝今儿个难得文艺了一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值得付出的人,那么你就会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值得付出?未经人事的年如烟不解地眨了眨眼,只觉得她这话未免太过深奥了,可看她那一脸陶醉的模样,倒也猜到了不少,便道:“对了蔺姐姐,我现在可是按照你说的,对锦年哥哥不理不睬的了,那你觉得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锦年……哥哥?蔺宝抽了抽嘴角,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恋人口中喊昵称”啊!瞥了眼一副天真好学的如烟小朋友,蔺宝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现在呢,你就继续不理他,他到时候肯定会有意无意地来找你,不过你还是别搭理他,等到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你再搭理他,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若即若离’。”――要知道,这方法还是她从连澈给她借来的言情小说上看来的呢。年如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又增添了几分自信,可想到颜楚楚先前同她说的话,她便有点泄气,只好问道:“蔺姐姐,你觉得锦年哥哥到时候真的会喜欢上我吗?”蔺宝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道:“相信我,只要你有耐心的话,一定会等到他喜欢你那一天的。”耐心?不知怎的,年如烟竟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真的能等到锦年哥哥喜欢她的那一天,该有多好。*就这么在宫里待了几日,没多久便举行了年华的册封大殿,毕竟这是连国史上第一个外姓王爷的册封大典,有的大臣虽然不大情愿,可还是去了天坛为年华举办了大典。原本蔺宝也挺想去的,毕竟大典上肯定有不少吃的嘛,可连澈是死活都不肯答应,一来是因为她怀有身孕稍有不慎就会小产,二来则是他俩的事情群臣已经知晓些许了,如果蔺宝出现在大典上,无疑就是找虐!听连澈分析完,蔺宝也不大敢去了,只好一个人窝在朝阳殿里喝着补药晒晒太阳打发时间。而年如烟却是没她这么悠闲了,毕竟年华要封王了,她好歹也是年华的妹妹,即使不是公主的身份,可好歹也是个郡主,而郡主出席封王大典,和公主出席封王大典,其实是没有多少差别的,只不过是服饰有些变化罢了,其他的礼节都是差不多了。一向女汉子脾气的年如烟为了不给自己的哥哥丢面子,在那大典上表现得可谓是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群臣瞅着她如此淑女,都纷纷说起了恭维话,甚至还同年华开起了玩笑,说是愿意让自家儿子娶了年如烟做媳妇儿呢。听到众人说自己的淑女且文静的年如烟一边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笑,一边却是暗自嘀咕到――你们这群无知的大臣!就在某一个朝廷官员又开起要年如烟做自家儿媳妇的时候,一旁的夏侯锦年不淡定了,上前拽着她便走,一如往常的小霸王脾气,毕竟他是太后的亲侄儿,众人也不好说什么,纷纷打起了圆场,仿佛刚才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被夏侯锦年拽着走了很远的年如烟终是忍不住甩开了他的手,蹙眉道:“夏侯锦年,你又发什么神经啊!”――难道如蔺姐姐所说的那般,他今儿个又没吃药了?被她这么一吼,夏侯锦年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闷气将她拽出了人群之中,瞅着她那不满的神情,他微恼:“怎么,本公子救了你,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救?年如烟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微微仰头看着他,道:“夏侯锦年,你就是希望本姑娘嫁不出去是不是!”“所以,你很想嫁给那些朝廷官员的儿子了?”他微微眯眼,眉眼间透出些许怒气。原本不想同他吵架的年如烟不知怎的,一股火气冒上心尖,张口便道:“是,我就是想嫁给人家做儿媳妇,你又能怎样?反正我现在又不喜欢你了!”蓦地,夏侯锦年只觉得心尖有些微痛,明明她说得很对,她要嫁给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在听到她说“不喜欢”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居然觉得有些心里有些难受!奇怪,他这到底是怎么了?瞅着他没反应,年如烟也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只好转身走回去。可走到一半,她这才发现身后似乎有人追了上来。 【121】晚颜,希望你日后切莫后悔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几乎是下意识的,年如烟止住脚步,警惕地回眸一看,这才瞅着原来是夏侯锦年。她蹙眉,难听的话即将出口,便只见他鸟都没鸟自个儿,双眸直直地看着前方,就这么同她擦肩而过了。――尼玛,她就说夏侯锦年今儿个没吃药嘛!这货今儿个简直太不正常了!想罢,她冷哼一声,故意踩着莲花步,顶着自己的淑女形象跟在他身后走了回去。――再怎么说今儿个都是哥哥的册封大典,她不能丢了哥哥的脸!*蔺宝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见到南净,当然不是他约她出来,而是他在她独自午睡时,孤身一人来到了房里,一言不发地站在床榻前。若非蔺宝睡得不是很沉,估计还不会发现南净早就来了。双手撑着床坐起身,蔺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眸子里并未有防备,还当着他的面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敢问南少主亲自前来有何贵干啊?”――她可不会认为南净无聊到发慌了,只是想来这儿见她一面。见她醒了,南净抿了抿唇,开门见山道:“我要你阻止年华和颜楚楚成婚。”――现在年华已经封王了,如果他再和颜楚楚成婚的话,到时候一定会有他预料到的那件事情发生!然而,这些蔺宝自然不会知晓,而他也不会给她知晓的机会。蔺宝被他的话一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盯着他纳闷道:“南净,你这几天是不是摔过跤摔到脑子了,或者是受了伤,伤到脑子了?”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南净神情自若,淡淡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尼玛,怎么看他那副样子,好像是动真格了?蔺宝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我阻止年华和颜楚楚成婚呢?”――难道说,南净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颜楚楚?没理由吖,颜楚楚之前可是在南山派学医的,他俩平时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少吧?还说,他知道了颜楚楚陷害她的事儿,所以想要替她出口恶气?可这么说来,那就更没理由了,若说要报复颜楚楚的话,南净完全可以待他俩成婚后,再使点小手段,逼着年环休了颜楚楚嘛,毕竟到时候就算颜楚楚是公主,那也是被抛弃了的公主嘛,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应该不小吧?听她问起,南净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道:“理由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总之对你来说有利无害,而且――如果你能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我会把你娘的下落告诉你。”她娘?蔺宝倏然瞪大了双眸,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眸子里却依然忍不住露出一抹讶然,道:“你知道我娘现在在哪里?”南净抿唇,并未答话。而他不开口,那便是默认了,蔺宝对此仍然有些无法消化,照他这么说来,那蔺晚颜她娘――苏玉岂不是真的和苍山派有什么关系了?不可否认,这个条件对蔺宝来说太过诱|人了,毕竟她曾听蔺晚琛提到过,她那老爹――蔺行舟自打苏玉在她五岁那年出走后,便一直派人寻找着苏玉的下落,而她也看得出来,蔺行舟很爱苏玉,如果能将苏玉带回去的话,蔺行舟一定会高兴得疯掉的!虽然她不是真正的蔺晚颜,可是穿越以来的那些日子,蔺行舟和蔺晚琛对她的呵护早已将她打动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才公平! 而南净提出的条件,正好能帮得上她!只是――蔺宝蹙了蹙眉,她当然知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南净的条件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一时间,她不禁有些起疑,只好问道:“可是他俩解除了婚约,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只见南净稍稍蹙了蹙眉头,可神色依旧没有多大的波动,只道:“你不需要知道。”闻言,蔺宝挑了挑眉,对上他那死寂的双眸,勾唇道:“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毕竟,我现在早已经忘记我娘长什么样子了,而且她早就把我抛弃了,不是吗?”――言外之意,找回苏玉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鲜少见到她会如此伶牙俐齿,南净有些惊讶,却又听她道:“觉得我的反应很奇怪么?――南净,虽然你以前可能很了解我,可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你是猜不透我的心思的。”听她这么一说,南净有些了然,敛下了双眸,看着她赤|裸的脚丫子,心中有些沉闷。的确,她和原来那个蔺晚颜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来的蔺晚颜几乎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和他用眼神交流,从来不会像她这样伶牙俐齿,而她的双眸……也不像她的这般单纯得可怕,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可以说,这样的女子太过单纯,可她愈是单纯,他就老觉得有些不对劲。见他不语,蔺宝缓了口气,又道:“南净,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先前究竟是如何认识我的?”――毕竟,他是苍山派的少主,而蔺晚颜不过是丞相府里足不出户的千金,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怎料,她这话刚出口,南净的身子便猛地僵了僵,甚至连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看那模样似是想起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见状,蔺宝不禁有些纳闷,要知道她方才不过是问了他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可他却是这副反应,按理说来,他不是应该像大多痴情男配那样面露思念和牵挂,温柔地同她讲述起他俩的初遇么?可他这副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他俩的初遇很糟糕。正想着,便只见南澈叹了口气,面露失望,“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吧,今日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你最好也当我没有来过好了。”――毕竟,如她所说那般,就算年华和颜楚楚真的退婚了,那也不管他什么事。而他如今之所以要管,不过是不想让她日后受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可现在想想,既然是她自己要走这条路,那又怨得了谁呢?到时候如果真的按他预料之中来发展,那她不是还有机会回到他身边么?想罢,南净的心里并未有多高兴,恰恰相反,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也压住了,险些喘不过气来。最后看了她一眼,他便纵身跃出了窗外,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晚颜,希望你日后切莫后悔。*蔺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可这心里未免还是觉得有些小遗憾,毕竟如果她要是答应了他的条件的话,那她就能给蔺行舟和蔺晚琛一个惊喜了吧。可要真这么做的话,那一定会给连澈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有的时候,她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不想让他多劳累半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相互体谅吧。就在这时,只听“嘎吱――”一声,那紧闭的殿门便被人打开了。蔺宝好奇地循声望去,便只见连澈猫着腰转身关上了门,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看到她坐在床上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睡了呢。”连澈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朝她走去。瞧着他神情自然,似乎并没有发现方才的异样,蔺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抬眸看向他,作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先前可是听安公公说,他很有可能晚上才会回来呢,可这会儿也不过离用晚膳的前一个时辰,他便回来了,可见有多快。早就猜到她很可能会这么问,连澈坐在她身旁,从怀里摸出一块用锦帕包得完好的绿豆糕来,递给她,道:“诺――朕为了给你偷点吃的来,多不容易啊。”“……”你确定你还用得着偷?蔺宝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绿豆糕,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道:“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就给你吃一块好了。”他应声笑笑,张嘴一口吃下了她手里的绿豆糕,顺便还舔了舔她的手指,这才道:“其实朕是想让你早点吃到东西,毕竟御膳房那边备份的菜还需要再热一下。”――听他这么说,那不就是他还给她准备了大典上的菜? 蔺宝将嘴里的绿豆糕咽下,带着一嘴的豆糕渣,亲了亲他的脸颊,道:“连澈,我真是爱死你了!”倏然,连澈猛地一怔,眸子里有些不可置信,抬眸愣愣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我说我爱死你了啊!” 她眨眨眼,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一副颇为天真模样。――难道连澈被她说得话感动了?正想着,便只见连澈倏然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低声呢喃道:“宝儿,你再说一遍好不好?”――他现在才发现,她的话有多动听! 【122】宝儿,你爱我就好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被他抱在怀里的蔺宝,伸出手搂住他的腰际,低声道:“连澈,如果你爱我的话,我也爱你。”话音一落,连澈便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走了他所有的焦躁不安,一种名为雀跃的情愫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四周尽是她的气息,连澈只觉得无比安心,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呢喃道:“宝儿,你爱我就好。”――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只要她爱他就好。*眨眼间,半个月便过去了,而此时临近年华和颜楚楚的婚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而这三天可谓是整个皇宫最忙的一天了。原本连澈是不打算让蔺宝露面的,毕竟她露面的话,说不定会被一些大臣指指点点,可蔺宝却觉得这没什么,再怎么年华也算是她的朋友,哪有朋友成亲了,做朋友的不去看一眼的?见她这么坚持,连澈也不好再拒绝,直到今儿个这才同蔺宝来了巾帽局挑选当日出席婚礼的华服。下了步撵,蔺宝便同连澈进了屋,里边早有宫人候着,因为蔺宝如今也不过是个挂名的掌事公公,出席比较重要的大典那都是一样的服饰,因此她完全可以不用试穿,来瞅一眼便好。可连澈就不同了,作为一国之君,这衣服的样式自然有所不同,光是衣服上的图案都有很多讲究,这试起来自然要麻烦些,不过好在他俩时间充足,不存在赶时间什么的。“这一件怎么样?”连澈挑眉问道,修长的手指朝桌上放着的那件红黑相间的华服。――他这是在问她的感受?蔺宝有些受宠若惊,瞥了眼那华丽的华服,又瞅了瞅边上的其他几件,咽了口唾沫,思索道:“嗯――那就这件吧,看着挺好的。”――其他的衣服要么是纯黑色,要么就是大红色,虽然上面的图案都和他选得那件差不多,可蔺宝总觉得颜色太纯了有些不大适合连澈。若是纯黑吧,未免有些太压抑了,毕竟他参加的是婚礼又不是葬礼;可若是纯红吧,未免有些太招摇了,毕竟婚礼的主角可是年华,他要是抢了人家新郎的风头,未免有些太不合适了。细细斟酌一番,他选得那件还挺好的,压抑得得体,招摇得恰好,想来他穿上一定好看。听着她的建议,连澈勾唇笑了笑,朝一旁呆若木鸡的宫人淡淡道:“那就把这件拿给朕试试吧。”“……噢,好,好――皇上,这边请――”骤然回神的宫人赶忙捧着衣服领着连澈进了里屋。而恰好此时,另一间里屋的门便打开了,蔺宝好奇地看过去,便只见穿着一身新郎服的年华迈着长腿从里屋走出来,直朝她走了过来,眸子里闪烁着些许奇异的光彩。蔺宝看着他那一身装扮不由地感叹道:“年大人,你这一身简直太好看了。”好看?年华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敛下眸子,方才眸中的光彩渐渐黯淡,薄唇微抿,远山眉轻轻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身,无论再好看,都不是穿给她看得,不是么?半晌,他才重新抬眸看向她,瞥了眼她身后的华服,淡淡道:“陪澈一起来的?”蔺宝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听他道:“介意同我单独谈谈么?”单独?蔺宝有些犹豫,可是看到他眸底的乞求又有些不好拒绝,便只好朝一旁的安公公交代道:“安公公,我同年大人出去聊聊,若是皇上出来了,劳烦您告诉他一声。”“这……好吧。”安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估计会被这两人给瞪死吧。得到允许,蔺宝便和年华一道走了出去,选了处僻静的角落谈话。沉默片刻,蔺宝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开门见山直接道:“你要同我谈什么?”见她如此直接,年华抿唇淡淡一笑,看着身着一身太监服的她,并未觉得有丝毫违和感,目光落在她小鹿似的双眸上,道:“如烟现在还不肯回府,日后还希望你能帮我好好开导她。”――想来,如烟那个小丫头定是不喜欢颜楚楚的,可她不在他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蔺宝点点头,“唔――我会照顾好如烟的,不过,我要是不能说服她,你打算让她一辈子都待在皇宫里吗?”――毕竟,他和她才是真正有血缘的亲人不是吗?闻言,年华思索了片刻,这才道:“如果连你都劝不动她的话,我只能采取一点强制措施了。可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试着帮我开导开导她。”他的话,蔺宝也能理解,毕竟年如烟的性子她又不是不清楚,能心平气和地把这事儿处理了,自然是最好的,可若当真用起强制性的手段,估计年如烟得把年华给恨死。想罢,她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却依然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趁此机会,她便问道:“你和颜楚楚成亲,是真心的吗?”真心?年华讽刺地勾起唇角,虽然那笑看着如平时那般淡漠尔雅,可细看便能发现那笑里满是苦涩和讽刺,就在她纳闷之余,便听他反问道:“就算不是真心的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他再反悔,那都没有意义了。且他和颜楚楚成婚不过是为了各得其所,她能帮他,他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瞥见他眸子里的深沉,蔺宝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虽然平时看着挺和蔼可亲的,可有的时候,却是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比她在连澈身上体会到的更甚!可前些日子,她明明还和他把酒言欢,尽管她时候不记得详细经过了,但她还是知晓那晚他和她聊了很多,然而不难发现,那日的他和现在的他,是完全不同的。想到此处,蔺宝不禁有些愕然――年华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上她那单纯的目光,年华抿了抿唇,颇为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薄唇微启,似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然而就在这时,安公公匆匆忙忙地寻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看到安公公那副模样,蔺宝已经明白了几分,同年华草草交代了几句,便同安公公回去了。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他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全身上下都有些无力。――那些话,难道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告诉她了吗?*待蔺宝匆匆忙忙赶回去的时候,便只见连澈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刚换好的华服,可眼睛却是盯着其他样式的华服。她纳闷,走上前道:“不喜欢这一件么?”――喜欢,他怎么不喜欢了?这可是她和他一起挑的!可他现在怎么有种想要穿红色那件的冲动呢?见他臭着一张脸,蔺宝伸手摸了摸鼻尖,认真地打量起他那一身来,半晌这才道:“看着挺好的啊!”――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这衣服穿着既肃穆又不会显得太过压抑,且他一穿,整个人看着便提高了一个档次,虽说不至于好看到迷倒众人的程度,可也能抢过年华的风头了。纵使平日里看了很多回,可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脸是属于百看不厌的那种,怎么看都养眼,一点视觉疲劳都没有啊!瞅着蔺宝来了,一旁的宫人倒也不傻,赶忙退出了屋外,独留他们二人在屋内,毕竟这种情况下,还是得靠蔺宝来缓和缓和他们皇上的暴脾气。见人走了,蔺宝坐在他身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好啦,这次是我不对,单独出去没有告诉你一声,可是我不是让安公公等你出来的时候告诉你了吗?”――所以说,这并不全是她的错。闻言,连澈的脸色缓了缓,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眸子里的担忧显而易见,可他的语气却是夹杂着些许怒气,低吼道:“宝儿,你是不是非得逼着我把你捆住?”蔺宝心虚地垂着脑袋,摸了摸有些微凸的小腹,咕哝道:“宝宝,看吧,你亲爹又发火了。”――“连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她就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瞅着她那小动作,连澈只觉得又窝火又好笑,想着前些日子太医同他说孕妇的情绪不宜太过激动,他便只好就此作罢,瞪着她道:“你还好意思说,一天到晚到处乱跑的,宝宝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怎么办?有你这么当娘的么。”一天到晚乱跑?蔺宝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抽回自己的手,冲他扬扬下巴,道:“我哪里一天到晚乱跑了!”――要不是今儿个他难得带她出来透透气,她一天到晚还不得在朝阳殿给憋死!连澈被她的话一噎,目光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退一步妥协道:“是是是,你没有乱跑,是我的错行了不?――你现在好歹该为宝宝想想,万一你这么吵,把宝宝给吵到了怎么办?”吵?蔺宝微恼,“我哪里吵了!”――虽然她平时的确有点神经大条加女汉子了一点,可是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聒噪那个地步吧?连澈无奈地扶了扶额,难道怀了孕的人都会变笨么?这个蠢丫头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他那是为了宝宝好?见他不说话,蔺宝便当他是默认了,心里更是有些委屈,撇撇嘴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的,一天到晚都是宝宝长宝宝短的,哪里关心过我的感受。”――难道这就是太后老人家说得孕妇脾气?连澈有些头疼,耐着性子搂了搂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道:“笨丫头,因为有你才会有宝宝的嘛!再说了,没有宝宝我就不爱你了吗?――这是什么逻辑!”明明知晓他这话的意思,可蔺宝还是抠字眼道:“你还说没有,你都嫌我笨了!”――老天,他哪里嫌她笨了?他那不过是――艾玛,真是愈解释愈糊涂了。连澈扶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好静静地搂着她,可没过一会儿便听某宝闷闷地开口了:“连澈,以后我要是和宝宝同时掉到河里,你会先救谁?”――尼玛,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就在连澈在心里将此问题给骂了个千百遍的时候,蔺宝不等他开口便又道:“你肯定会先救宝宝的!”“……”他好像,什么都还没说吧?连澈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能到河边去么?”――言外之意,她和宝宝同时掉到河里这个条件根本就不成立!蔺宝撇撇嘴,“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难道你打算囚禁我一辈子么?”“……”宝儿啊,哪天咱们真得去民间找神医给你好好看看了,不然以你这脑子,要是教坏了宝宝怎么办?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家闺女嫁不出去,或者自家儿子讨不着老婆。为了避免她再误会下去,连澈清了清嗓子,道:“嗯――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你还是先同我说说年华找你说了些什么吧。”――被她带着绕了这么多个弯弯,他可险些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蔺宝一听,微怔,倏然想起了方才自己说的话,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尼玛,刚才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女人真的是她么?老天,怀孕怎么可这么可怕!沉默片刻,蔺宝这才开口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说希望我能好好开导开导如烟,让她早些搬回去。”闻言,连澈拍了拍大腿,赞同道:“是该让那个小丫头回去了,不然我以后要睡一辈子书房不成?”蔺宝汗:你要是担忧你今后的性福生活就直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瞅了瞅连某人还算不错的脸色,蔺宝轻咳两声道:“其实有厢房的。” 【123】蔺姐姐也要赶我走了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连澈睨了她一眼,道:“厢房和书房的床榻有什么区别?”――貌似除了位置不同,好像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蔺宝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这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要不就这件了吧。”连澈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进了里屋换衣服。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她总觉得年华方才特地找她出去,一定不是只想对她说那些话,临走时,看他的那副样子似乎是欲言又止,难道年华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么?许是想得有些出神了,待连澈换好衣服出来时,她都还在发呆,蹙着秀眉,一副深思的模样。鲜少见到她如此,连澈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在想什么?”骤然回神,蔺宝险些被他吓了一跳,瞅着他换好了衣服,便起身拽着他的袖子道:“也没什么,我一会儿再告诉你吧。”见她急着走,连澈也并未反对,任由她拽着自己出了门,只是让他俩都没想到的是,颜楚楚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俩面前,而她面带红润,小手亲昵地挽着年华。而对于颜楚楚的亲昵,年华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妥,脸色依旧平静,如以往那般透出些许文雅,甚至在看向颜楚楚的时候,目光的是一片柔和,甚至有些宠溺,并未有丝毫的僵硬,外人一看,定是认为他俩是对恩爱的小夫妻。瞅着连澈和蔺宝出来了,颜楚楚松开年华的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来,“师兄,好久不见。” 连澈勾唇,“是啊,好久不贱。”一旁的蔺宝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虽然颜楚楚已经是年华的未婚妻了,可她在这之前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情敌吧,更何况,蔺宝也不大相信,颜楚楚是真的对连澈死心了。在感情方面,女人永远都是最敏感的一方。注意到蔺宝那几欲吃人的眼光,连澈抿唇,大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仿佛是在给以她什么安慰,随即便朝年华道:“难得看到你这副样子,朕和宝儿也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不可否认,他那一声“宝儿”可谓是让蔺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毕竟昵称这种事儿吧,私下里喊喊还行,可一旦当着别人的面喊出来了,难免会让当事人有些害羞。当然,不止是蔺宝,在场的宫人们可谓是心胸澎湃啊――艾玛,难道宫里的传闻都是真的?他们无比尊贵的皇帝大人真的喜欢上一个小太监了?相较于蔺宝的羞涩和宫人们的震惊,颜楚楚仅是笑笑并未当回事儿,可年华就不同了,虽然表面上看着依然平静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头也压住了似的,喘都喘不过气来!寒暄完毕,连澈拉着蔺宝准备走,可刚走了一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朝巾帽局的掌事公公开了口,道:“大典上的华服就选朕试的那一件吧。”“诺――”掌事公公颔首,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瞅着连澈走远了,这才同宫人们招呼年华也颜楚楚进去。临到门口,瞅着年华还在原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楚楚回眸看着他,低声唤道:“华,你怎么了?”骤然回神,他抬眸,上前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原来,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可没想到,他的内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走出巾帽局,连澈原本是打算坐步撵回去的,奈何蔺宝觉得坐步撵屁股不舒服,他便只好取消了坐步撵回去的计划,改成和她一起漫步回朝阳殿了。蔺宝同他走在前首,回眸瞟了眼身后隔得老远的宫人,酝酿半晌,这才道:“连澈,你觉得年华和颜楚楚会幸福么?”――虽然方才看着挺恩爱的,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就在她百般猜测连澈的回答时,只听连某人想也没想,直接道:“如果他们不幸福你又能怎么办?”――毕竟,他人的幸福有时不是你能左右的。蔺宝被他的话一噎,想来貌似也对,伸手拍了拍脑门,道:“貌似也是,别人的路那是别人在走,咱们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对于她的理解,连澈并未觉得不妥,反正只要他俩想得大致一样就好了,走了没多久,他便想起了顾如风前几天同他说的话,斟酌一番后,这才朝她开口道:“日后别同温素走得太近了。”听闻此言,蔺宝猛地一惊,瞪大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尼玛,难道连澈也看出来温素喜欢她这事儿了?对于她的反应,连澈并未觉得有多奇怪,只是顿了顿步子,道:“你只需要按着我的话去做便好,其他的事儿不要插手。”――不然,他可不敢保证哪天她知晓了这事儿会不会被吓得小产,要知道,在他听到顾如风说出这事儿的时候,连他都被吓了一大跳,更别说她了。听他那口气,蔺宝也很难猜测连澈到底知不知道温素喜欢她的事儿,不过就算他知道,那她也当作他不知道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半个月她都很少同温素接触了,一方面是有点介意那事儿,而另一方面则是温素最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她还和以往一样守在她身旁,可那眼神总是不住地往她这边瞟,偶尔对上了,她便紧抿双唇,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却又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开口似的。起初,蔺宝也有些纳闷,私下里找她问了问,可她却淡淡地回答“没有”,蔺宝想着她或许是还没有准备好要告诉她吧。想罢,她又抿了抿唇,同他一起迈步走起来,边走边问道:“你也注意到温素最近有些怪怪的了?”蓦地,连澈身子一僵。――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对上他那微缩的瞳孔,蔺宝有些纳闷,“你这是什么反应?”“没什么,方才听错了。”他抿唇,别开了脸,移开了目光。听错了?好奇心起,蔺宝抱着他的手臂撒着娇:“那你方才听成什么?”“没什么。”他喉头一紧,心里莫名有些发虚,老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没什么?蔺宝眨眨眼,正要再问点什么,他便已经拽着她的手大步走了。――奇怪,连澈这到底是怎么了?*用过晚膳,蔺宝洗了个澡,出来时连澈已经去御书房了,她躺在床榻上,瞥了眼年如烟,打了个哈欠,道:“如烟,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府同你哥一起住呢?”蓦地,年如烟抬眸看向她,可怜兮兮道:“蔺姐姐也要赶我走了吗?”――尼玛,同是女人,何必撒娇装可怜!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习惯性地抚上小腹,看先她,道:“倒也不是我要赶你走,只是今儿个遇到你哥,他希望你能早些搬回去一起住。”――毕竟,他俩都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有了些许隔阂,想来他们彼此的心里都不好受吧。更何况,年华又不是不知道这深宫的阴险,若是如烟在这儿住久了,这名声定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想罢,她再看向年如烟时,那货的贝齿咬了咬下唇,眸中带着些许委屈,不情不愿道:“可是……搬回去的话,就会看到那个女人了。”傻子都知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蔺宝有些心疼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如烟,再怎么说,她以后都是你嫂子,同在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不可能在这宫里躲她一辈子是不是?”年如烟只觉得“嫂子”二字未免太过刺耳,她犹豫片刻,终是抬眸看向蔺宝,道:“蔺姐姐,我对她有偏见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她要和哥哥成亲了,我就老觉得有些心慌,好像会发生什么事儿似的。”――难道女人很敏感么?蔺宝对上她清澈的双眸,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并没有你的那么明显,只是觉得她和你哥成亲目的有些不简单罢了。”闻言,年如烟垂下双眸,并未答话。她没有告诉蔺宝的是,她自小就有这种预感,但凡是不好的事,她总是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有很强的预感。起初她也以为只是巧合罢了,可随着这种预感愈来愈频繁,那些事情的一一验证,她就在意起来,而当她告诉年华时,年华也并未有多重视,只是让她别想太多,也别把这事儿告诉别人罢了。可现在,这事情和哥哥有关,她要是现在去告诉哥哥,他会相信么?还是说,会像那天一样,冷着脸让她不要插手?想罢,年如烟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老老实实地睡起觉来了。躺在她身侧的蔺宝看着她那微蹙的柳眉,眸子里滑过一丝怜惜,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吹了灯闭上眼准备睡觉了。然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让蔺宝猛地睁开了眼,好奇地抬眸朝屋外望去,恰好此时,一黑影从屋外闪过。犹豫了片刻,蔺宝还是穿上鞋披着衣服追了出去,不知怎的,她先前半睡半醒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屋外有人影,起初她以为是守夜的宫人,可现在仔细想想,守夜的宫人怎么可能到处乱晃!而且,瞧那人的身形,分明就是习武之人,又怎会是守夜的宫人呢?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她瞅了眼守夜的宫人,抿了抿唇,道:“本公公有些口渴,可这殿里的茶水都凉了,劳烦你们二位去帮我拿些茶水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再帮我带些糕点回来好了。”闻言,守夜的两宫人对视一刻,似是有些犹豫,其中一人壮起胆子开口道:“不如你去取茶水和点心吧,我在这儿守着公公。”另一人点点头,飞快地走了。蔺宝看着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宫人有些头疼,生怕那人走了,便只好道:“能不能麻烦你去御膳房帮我要点粥来?茶水和点心不是给我的,是给年郡主的,我这会儿也有些饿了,劳烦你跑一趟吧。”那宫人蹙了蹙眉,有些踌躇不定,毕竟万一被人发现他没有坚守岗位,那可是要被罚的!似是猜到了他的顾虑,蔺宝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本公公和年郡主都在屋里头候着,你还是赶紧去取了来了吧,不然你就得吃年郡主的绳镖了。”一听这话,那宫人只好交代了她几句,这才赶忙跑去御膳房拿粥了,要知道,在这宫里,年如烟那绳镖可是出了名了!瞅着没了人,蔺宝抬腿便迈出了朝阳殿,走到门口时,看着俩侍卫,掏出令牌淡定道:“皇上召本公公去御书房一趟,待会儿就回来,你们不许擅自离职,知晓不?”俩侍卫瞅着那令牌,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精神抖擞地点了点头,恭敬道:“那公公您去吧――”蔺宝点点头,收起令牌朝那人追去。凭直觉,她觉得那人应该是朝这个地方去了!想着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奔跑,蔺宝便只好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然而当她经过某个拐角处的时候,一抹黑影正好从拐角处出来,并未发现她便跃上了宫墙。当蔺宝走进拐角时,只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衣服应该是朝阳殿的宫女服,但是能在衣领上绣花的,整个朝阳殿只有一个宫女拥有此待遇!可方才离开那人分明是个男子,而这宫女服上还有温度,想来应该是刚换下的,但这宫女服分明是――当蔺宝想到那种可能的时候,身上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而这边,守在殿门口的俩侍卫看着她走去的方向终于回过神来―― 【124】宝儿,你会不会瞒着我什么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侍卫甲纳闷地看着蔺宝方才走去的地方,纳闷道:“奇怪,方才包公公说去御书房,可她怎么走的是反方向?”侍卫乙打着哈欠,不以为然道:“哪里反方向了,我记得就是那个方向啊!”闻言,侍卫甲坚定道:“你记错了吧,肯定是包公公走错了!”见他如此坚定,侍卫乙也理直气壮起来,“胡说,包公公没走错,是御书房走错了!”侍卫甲囧:兄弟,你确定御书房“走”得错么?然而,就在这时,顾如风匆匆忙忙地追了出来,看着俩侍卫,急急道:“看没看到包公公出去过?”“……看到了,包公公还说皇上召她去御书房呢。”侍卫甲如实道。闻言,顾如风愣了愣,以连澈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大半夜不顾蔺宝的安全召她去御书房呢?而且,就算是要去,她也应该找个人陪她一起去吧?心中生疑,顾如风蹙着眉,道:“可知晓安公公走得哪一方?”侍卫甲顺手一指,“那一方——”顾如风看着那个方向不由地怔了怔,据他所知,那里和去御书房的路是反方向!可蔺宝为什么要对侍卫撒谎?——尼玛,早知道蔺宝会在大半夜出来,他就不要偷懒打盹了!如果蔺宝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家主子还不把他给大卸八块!待俩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如风已经朝蔺宝追去了。看着那如风一般的身影,侍卫甲感叹道:“果然是有名字的配角都身手不凡啊,不像咱俩跑跑龙套就得了!不过,依我说,顾侍卫肯定是去追包公公了!”“这么说,包公公没有去御书房?”侍卫乙纳闷道。侍卫甲点点头,正想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皇上一声,便只见一抹黑影从他俩眼前掠过,直奔顾如风而去。愣了半晌,侍卫乙咽了口唾沫,用手肘撞了撞侍卫甲,“诶——那人是皇上的替身吧?要不是想着皇上还在御书房,估计我还真以为那是皇上了。”话音一落,便只听侍卫甲淡定道:“嗯——不是替身,那就是皇上本人。”——因为他家皇上根本就不屑用替身!只是,皇上是神马时候得到消息的?*当连澈追上顾如风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愣在原地的蔺宝,她盯着地上的宫女服,眸子里满是惊悚,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似是被夜风吹得,也似是被吓得。未在多想,连澈赶忙脱了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撩了撩她耳边的长发,轻声问道:“怎么了?”蔺宝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拽得死死的,可不管连澈怎么问,她都紧抿着双唇,不肯透露半分。一旁的顾如风瞅了眼地上的宫女服,上前拿在手里,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朝连澈看去,“主子,是温素的。”温素?连澈蹙了蹙眉,看着她那反应,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伸手朝顾如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下去彻查此事,随即便横抱起蔺宝大步走了回去。顾如风将衣服拿在怀里,伸手探了探里面的余温,闭上双眼灵敏地嗅了嗅,随即便朝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路上,蔺宝都将小脸埋在他怀里,眸子里露出一丝胆怯。见状,连澈只觉得心尖尖都有些疼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宝儿,有我在,没事儿了。”有我在……蔺宝蓦地抬头,看向他的双眸,倏然想起了他今儿个同她说的话,心下蓦地一沉,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连澈蹙眉,并不知晓她说的是那件事儿,毕竟他知晓温素的事儿太多了,一时间也无法回答她“是”还是“不是”。见他沉默,蔺宝只当他是默认了,眼眶有些酸涩,“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提前告诉她,她可能就会有点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会害怕成这个样子。连澈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愧疚,抿了抿唇,止住脚步,就这么抱着她,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道:“宝儿,有的事情,你不知道要好一些。”“可是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的欺瞒和背叛了么?既然你自己都讨厌了,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做同样的事情?你就不怕我也会讨厌你么!”她微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执拗。不知怎的,自打怀了孕,她的脾气就愈来愈难以控制了,甚至会因为一点小事敏感得睡不着觉,虽然她也曾努力控制过自己的情绪,可能控制得住的,就不会称之为情绪了。许是被她的话一噎,连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才好,叹了口气,这才:“宝儿,先前是我不对,没有想到隐瞒反而会给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他顿了顿,颔首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滴,继续道:“可是,我是为了你好。太医说过,怀孕的时候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不然会对宝宝有影响,所以我才会瞒着所有事儿不告诉你,原本打算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知晓了。”——而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未曾想到的。蔺宝的情绪因为他那句“我是为了你好”而平缓了一些,对上他那真诚的双眸,她吸了吸鼻子,闷闷道:“那你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告诉我,那就瞒我一辈子,不要让我有知晓的机会,不然——”她仰着脸,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这才继续道:“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闻言,连澈怔了怔,眸子里滑过一丝顾虑,随即便笑了笑,道:“那好,其他的事儿就瞒你一辈子好了。”蔺宝点点头,继续窝在他怀里,许是有些倦意了,没多久便在他怀里睡着了。连澈抱着她走在寂静的宫道上,脑子轮嗡嗡的,实在难以想象日后她若是知晓了那件事会如何,可是在她知晓其他事之前,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她的身份!虽然她说过想要自己去找回那些记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让顾如风先去查一查她的身世,到时候再陪着她帮她找回她的记忆也不迟。只是——“宝儿,你会不会瞒着我什么呢?”他低声呢喃道。*三日后,年华和颜楚楚的婚礼在皇宫里历代帝王举行大婚的地方——鸳鸯殿举行,其实按照惯例,年华虽然封了王,可再怎么说他也不是皇室嫡亲的血脉,举行婚礼都应该在他的安王府举行,奈何这日子凑得太紧,新修的安王府还未完工,而丞相府又太过寒酸,连澈只好打破惯例,让这门婚事在鸳鸯殿举行。鸳鸯殿并不是帝王封妃举行的地方,这个地方神圣而庄重,历史上也只有皇帝举行的封后大典才能在这里进行,一般的嫔妃哪怕是贵妃都是没有资格进来的。看着眼前华丽的装潢,蔺宝有些缓不过神来,虽然朝阳殿内的装潢已经算是皇宫里上上等的了,可在她看来,这鸳鸯殿里的装潢甚至比朝阳殿的还要更好一些。然而,当众宾客进去时,全是一副敬重而虔诚的模样,一举一动都甚为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亵|渎了这神圣之地。蔺宝同连澈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众宾客纷纷入座,宫人们也有条有理地穿梭在人群中,安公公则是领着一群年长的宫人仔细查看会场是否还有何纰漏。本来这大典是可以在室内举行的,连澈也不希望蔺宝在外边吹个风着个凉什么的,正准备同意,蔺宝却是反对了,依她看来,如果婚礼在室外举行的话,还可以撒点花瓣来点小浪漫,可若是在室内,难免会有些气闷。连澈拿她没辙,只好依她的意思去办了。倏然,有欢悦的乐声渐近,蔺宝同坐得规规矩矩地众宾客循声望去,便只见一八人抬的喜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殿门口,随即有喜娘上前扶着新娘走了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踏过火盆等一系列烦琐的细节,这才走到年华跟前站定,二人拉着手缓缓朝身居高堂的连澈走来。看着年华那一身打扮,蔺宝只觉得他整个人惊艳至极,那一身红火象征着喜庆的新郎服穿在他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文雅淡漠,整个人更增添了一种惊艳感,在座不少大臣的千金差点没被他的惊艳而闪瞎了狗眼。只是,让蔺宝想不明白的是,年华的脸上并未透露一丝喜庆的感觉,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可那笑容却是完全公式化的笑,再看看他的双眸,里面更是深邃得看不到尽头。蔺宝不禁诧异,这样的他真的是幸福的么?可是,他幸不幸福,都不是她说了算,日后他的路还得他自己走了才作数。正想着,便只见他俩已到了跟前。 【125】见你娘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只见颜楚楚盖着红盖头,微微颔首,牵着年华的手不知怎的似是有些用力,或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吧――见新人在面前站定,司仪在一旁高声呼喊道:“一拜天地!”年华同颜楚楚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殿门口,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那动作的贤淑和完美,想来应该是早就在宫里学过且练习过许多次,毕竟这可是连国第一任外姓王的第一次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见他们二人转过身,司仪又高呼道:“二拜高堂!”二人齐齐转过身来,对着坐在高堂上的连澈规规矩矩地又行了叩拜之礼,然而,在年华抬头的瞬间,蔺宝捕捉到了他眸中的些许落寞,可待她细看时,他的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年华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正纳闷着,便又听司仪道:“夫妻对拜!”声落,二人又规规矩矩地行了次叩拜之礼,看着他们身上那火红的喜服,回想着他们行礼的模样,蔺宝倏然想起了那句“夫耕于前,妻耘于后,同甘共苦,相敬如宾”,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年华和颜楚楚之间似乎并没有夫妻间应有的亲密和理解呢?“礼成!”司仪的高呼声以及宾客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蔺宝的思绪,回神时,便只见颜楚楚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年华的手,由喜娘搀扶着,走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而年华则是被众宾客拉着敬酒去了,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可是那笑意却并未深入眼底。敬酒的同时,也上菜了,众人一边给年华灌着酒,一边尽情地吃着菜,可瞅着连澈似乎不大有兴趣,只好派人硬着头皮去请连澈,为表诚意,连澈只好去了其中一桌同他们吃起来。蔺宝跟在他身后打算一同过去,不料正巧有上菜的宫人从他俩身旁穿过,蔺宝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宫人们走过了,再跟上去,而走在前首的连澈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异样。然而,就在这时,从她面前走过的一个宫人,倏然打翻了盘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朝蔺宝挥去。――尼玛,这是要行刺么!蔺宝正欲尖叫,便只见那明晃晃的匕首刺向了她的小腹,就在她侧身准备夺过时,只听“哐当――”一声,行刺她的人连同那匕首一同掉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被人横空抱起。――艾玛,传说中的救星来了么?她抬眸望去,只能看到那人尖尖的下巴和些许胡渣,未等她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被救了她的大侠带出了宫。虽然出了宫,可那人的步子未顿,抱着她急匆匆地穿梭在屋檐之上,一张满是戾气的脸上隐隐有些不安和慌张。蔺宝看着他那陌生的容颜有些纳闷,而脑海中无数张陌生的脸和同一个人的声音提醒着她一个事实,“你是南净?”那人身子微僵,脚下的步子微顿,瞥了她一眼,继续朝前飞跃着,薄唇微启,“你最好别同我说话,要是待会儿赶不上了,你可别怪我!”赶不上?赶不上什么?蔺宝眨了眨眼,继续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见你娘!”仅仅三个字,便打破了蔺宝内心的平静!*听到这声响,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宫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身旁是打碎了的盘子,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旁被吓了个半死的宫人这才大叫起来:“包、包公公不见了!”蓦地,众人都慌了神,宫人们丢下了手中的活纷纷在人群中找起来,而众宾客则是纷纷起坐,手足无措地看着一脸冰冷的连澈。藏在暗处的顾如风捂着胸口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道:“主子,有人偷袭了属下,带着公公朝那个方向去了――”说罢,他便顺手一指。见状,连澈抬步便追了上去,年华看着倒在地上的小福子已经猜到了多少,起身同顾如风追了上去。瞅着皇上和新郎官都追上去了,众宾客也坐不住了,但凡是有轻功也都追了上去,接到消息的暗卫一部分追去,一部分则留下来善后。一旁的年如烟正偷偷喝着酒,听宫人说蔺宝不见了,赶忙坐起身,正欲追上去时,便只见夏侯锦年拽住了她的手腕,少年初成的脸上满是认真。她懵,“你干嘛!赶紧放手,我还要去找蔺姐姐!”“找?你觉得你去了有用么?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先稳定局面!”他说得理直气壮,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认真,而这样的认真,是年如烟无法拒绝的。她探出半个小脑袋瞅了瞅这混乱的场面,咽了口唾沫,道:“就咱俩?――算了吧,我们两个不过是小孩子,哪里会有人听我们的,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吧。”――虽然平日里她蛮横惯了,可现在这种场合她当然知晓不同于往日的打打闹闹,且这里的文官这么多,随便一句话都可以把她这种小孩子给毒死好么。可偏偏,夏侯锦年就认为他俩不是小孩子,拉着她的手走上了高堂,颇有气势地看着众人,冷声道:“安静!”话音一落,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一副“你们在上面干什么”的不屑表情,看着他们那样的眼光,年如烟有些退缩了,可扭头一瞥,夏侯锦年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傲气。他这模样,隐隐有了领导人的影子。年如烟看得呆了,一时间也忘了要溜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众人瞅着他俩没有要下来的意思,都有些不耐烦,终于有人叫嚷道:“两个小屁孩在上面站着做什么?――你们这些宫人还不赶紧去找太后来主持大局?”在众人心中,太后的地位和威望自然比夏侯锦年和年如烟高得多,于是纷纷有人动员起来准备去找太后。只见,夏侯锦年长眉一挑,从腰间拔出了佩剑,随手扔向了殿门口,挡住了那些宫人的去路,瞅着方才起哄的那人,冷声道:“太后姑姑今儿个为何没来难道林尚书不知道吗?”此话惊起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太后今儿个竟然没有出现在大典上,而原因自然是因为今儿个是太后的斋日,需要在佛堂里诵经一日,且不得有任何人打扰。 林尚书瞅着还没自己儿子大的夏侯锦年居然敢教训他来了,不由地恼羞成怒,道:“就算请不了太后那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当务之急,还是得把皇上找回来!”闻言,夏侯锦年冷哼一声,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可也足以让五米外的林尚书听到,“林尚书,你口口声声说本公子做不了主,那你就能坐做主了么?――照理说来,本公子是太后的亲侄儿,还是皇上的亲表弟,这地位怎么说都在你之上吧?”霎那间,林尚书的脸可以说是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众人都用一种无比震惊的目光注视着夏侯锦年,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都认定了夏侯锦年是废柴、是纨绔子弟的事实,可现在他这模样分明就是统治者才具有的气概!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夏侯锦年抬手示意,让安公公走上前来,俯身凑到他耳旁细细交代了几句,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高声道:“想必各位大臣都认得这块令牌吧?――既然这令牌在本公子手中,尔等还不乖乖听候本公子差遣!”众人一瞧着那令牌,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要知道,那令牌可是太后亲临的标志!趁此机会,夏侯锦年有条不絮地指挥着宫人们收拾场面,并吩咐着众宾客继续吃饭。走下高堂,年如烟怔怔地看着夏侯锦年,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而想到今日的事,年如烟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前些日子那种不祥的预感是在预示着这件事儿,她就应该把蔺姐姐看紧了才对,只是……她现下怎么老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呢?*一路上,蔺宝的脑子都晕乎乎的,直到南净将她带到了城外一户农家小院里时,她这才缓过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些许黑衣男子,蔺宝猜测到这兴许是南净的手下,果不其然,待他走上去时,便只见黑衣男子全都俯身行礼,恭敬道:“少主――”南净抿唇,并未搭理他们,领着蔺宝进了小院。院内,有几只小鸡在相互追逐嬉闹;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檐下,有一只大黄狗正趴着打盹。这幅画面,可以说很是温馨和朴实。――那……这里就是她娘生活的地方么?蔺宝脚下的步子微顿,随即便瞅着南净拉着自个儿走进了屋内。屋内,如平常百姓家那样仅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而让蔺宝震惊的是,一旁的床榻前,站着一干人等,其中就有蔺行舟和蔺晚琛―― 【126】晚琛,净儿是你的双生弟弟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难道他们也接到消息了?蔺宝懵,随即便看着一身漆黑的南净将她拉到了床榻前,淡淡道:“晚颜来了。”声落,众人纷纷看着只穿了件里衣的她,眸子里满是遮不住的惊讶,还是蔺晚琛先反应过来,伸手拿了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蹙眉道:“怎么穿成这样?”蔺宝尴尬地笑笑,总不能告诉他们,她在路上让南净把自己脱下来的太监服给扔了吧?――毕竟,比起里衣,太监服的效果恐怕更为震惊一点。见她如此,南净在一旁解释道:“找到晚颜的时候,她还在歇息,来不及换衣服。”不可否认,南净很有撒谎的本事,这么一句就打消了众人乱七八糟的念头。蔺宝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憔悴的女人,心尖有些发颤,可奇怪的是,她明明不是真正的蔺晚颜,为什么还会有蔺晚颜的感情呢?难道,因为这身体是蔺晚颜的?她抿唇,垂眸怔怔地看着卧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许是听着有人嚷嚷,苏玉缓缓睁开眼,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似是要沁出水来,看着那张七分像自己的脸,苏玉缓缓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小手,蔺宝顺势蹲在她跟前。似是太过激动,苏玉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握紧她的手,激动道:“娘的晚颜都这么大了,真是愈发好看了。”――其实,她也不是很大的,如今也不过刚十五,若是在现代,估计也就是个初中生的年纪,可苏玉说她大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她走的时候,蔺晚颜也不过五岁罢了。在苏玉的记忆中,蔺晚颜也不过是个五岁的毛丫头,而如今隔了十年再见面,难免会觉得她长大了。看着她那纤弱的手,蔺宝不敢太用力去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给捏碎了,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哽咽起来,低声唤道:“娘,这十年你究竟去了哪儿?”看她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抛夫弃子的女人,她那双眸子里满是愧疚和懊悔,看得人眼眶都不禁湿了。闻言,苏玉叹了口气,看向站在一旁的灰袍男子,正欲开口,便被那人给打断了:“阿玉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的――”闻声,蔺宝朝那灰袍男子望去,只见那灰袍男子两鬓染上些许白色,眼角也有了些许皱纹,只是看着他的脸,蔺宝却会想到南净,难道……他俩是父子么? 正想着,便听灰袍男子继续道:“阿玉嫁人之前,同我是青梅竹马,可是因为苏家当年出了点事,不得不和蔺家联姻,所以阿玉才会嫁给别人。”在场的人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别人”是谁,蔺宝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蔺行舟,他的脸色除了有些难看之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相反――更有一丝愧疚。顿了顿,南净他爹又道:“而阿玉嫁人后,我也没有再娶妻,想着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直到阿玉在晚琛十岁、晚颜五岁那年中了盅毒,我才知道,我原来的守候起不了一点作用。”听到此处,蔺晚琛有些懵了,年且二十的他虽然已是护国将军,可现在却像个少年似的,瞪大双眸问道:“所以,你就带着娘留下书信走了?”话音一落,苏玉咳嗽几声,回答道:“不,当年我留下书信,是去寻死的,可我没想到易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带着我回了逍遥山庄。”易修,南易修?她口中的“逍遥山庄”一定指的是南净上次带她去的山庄了,如果是南易修带她去的话,那么能在那里看到苏玉的画像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那些打斗的场面是怎么回事?蔺宝蹙眉,“那您中的盅毒是谁下的?”“是苏琪。”苏玉喘着气道,双唇干裂而苍白,像个易碎品似的,一碰即碎,蔺宝赶紧倒了水给她喝。“苏琪”这个名字蔺宝曾经听蔺晚琛听到过,还记得那是她无意问起她娘的事情时,蔺晚琛同她提起的。听完南易修接下来的话,蔺宝总算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苏玉是苏家唯一的嫡亲长女,而苏琪却是苏家姨太太所生的庶女,因为地位之差,苏琪并没有苏玉受宠,而当得知苏玉要嫁给她心仪的男子――蔺行舟时,长期以来备受冷落的她决定耍点小手段报复报复她,而这手段便是江湖上最毒的盅毒,潜伏期足有十年之久,而当毒发时,那盅毒已经沁入心脾,任何解药都没有用了。想罢,蔺宝不由地有些同情起苏玉来,同时又对苏琪多了几分憎恶,就在她在心里替苏玉打抱不平的时候,苏玉又开口了:“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苏琪会对我下手,直到易修给我看了那些证据。”说带此处,她那憔悴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抑郁,整个人看着都衰老了许多。蔺宝不由地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那模样,又想起南净大老远把她从皇宫带出来,心中已经明白了许多,看向了南易修,道:“南伯伯,你这些年带走我娘,是带她去找解药了么?”南易修点点头,看向苏玉的脸上有些哀伤,“虽然早就知道没有解药能解这盅毒,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这些年我带着阿玉问遍了天下名医寻遍了所有续命的神药,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说……苏玉现在已经是临死之人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涌上心头,蔺宝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那种感受便不寒而栗,她俯身抱紧了苏玉,一声又一声地唤道:“娘……娘……”――虽然知道她是蔺晚颜的娘,可是拥有蔺晚颜身体的蔺宝还是忍不住想哭,或许是身体里那种血缘的牵动,又或许是她眸子里那种愧疚和母爱,一瞬间,她的眼泪竟然在那一瞬间落了下来。“晚颜,别哭,你都是大姑娘了,还哭什么呢?”苏玉笑笑,伸手费力地抹去她的泪水,连说话都开始微微喘气了。蔺宝将她抱得紧紧的,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在现代的妈妈,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娘,我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娘,我还想吃你做的菜呢……娘……”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苏玉也哭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起身拉过了南净的手和蔺晚琛的手,将他们三人的手搭在一起,温柔地看向南净,“净儿,让娘再看一看你的样子吧……”娘?蔺宝瞪大了双眸,泪水还挂在脸上,当她扭头看向南净时,便只见南净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皮,而那张容颜,却和一旁的蔺晚琛如此的相似!――难道说……似是注意到了蔺晚琛和蔺宝以及蔺行舟那惊讶的神情,苏玉伸手摸了摸南净的脸,费力地扬起一抹笑,看向他们三人,道:“晚琛,净儿是你的双生弟弟。”“轰隆――”似有惊雷响起,蔺宝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击中了似的,再看看蔺晚琛,他那模样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当她看向南净时,那厮垂着眸子,薄唇微抿,眸子里满是哀伤。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是要戴着不同的面皮,原来是因为他有着一张和别人一样的脸! 那么当初南净和蔺晚颜分手的原因……也是因为南净知道了他们是兄妹?蔺宝只觉得脑子乱嗡嗡的,一旁的蔺行舟更是下巴没掉地,他凑上前,看着南净,怔怔道:“这么说……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死?”一旁的南易修见苏玉没有多少力气了,抬头看向蔺行舟,道:“那个孩子当初是我换走的。”“……” 蔺行舟一听这话,差点没上去和他动起手来――尼玛,老子的儿子你凭什么带走?若说这孩子不是南易修的他还可以谅解,可这孩子分明就是苏玉和他生的嘛!等等,既然孩子不是南易修的,那他干嘛把孩子带走?蔺行舟正要问,便听南易修解释道:“你不用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就算是我想让阿玉给我生个孩子,阿玉也是不会同意的。而恰好阿玉一次生了两个,我就想着带走其中一个,瞒着你们将他抚养长大,至少没有阿玉陪着我,还能有阿玉的孩子陪着我。”闻言,蔺宝有些愕然,所以说――在逍遥山庄里,那别院里打斗的场景是在苏玉知晓了南净是她另一个儿子时发生的?  蔺宝突然有点佩服苏玉了,这么狗血的言情剧居然都能在她娘身上上演!可是,想来南净知晓真相后,这滋味也挺不好受的吧。得知真相后,苏玉将手轻轻搭在他们三人相交的手上,又是咳嗽了几声,这才道:“娘能在临死前看你们一眼,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话音未落,她的唇角便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原本憔悴而枯瘦的脸上倏然有了一丝红润。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她这是回光返照了,蔺宝只觉得鼻头一酸,下一刻那眼泪便堆满了眼眶,“娘……”――她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她在这古代的亲娘,可为什么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呢?想着,她便抽泣起来,素来心疼妹妹的蔺晚琛赶忙将她扶起,同南净走出了屋外。而屋内,苏玉一生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都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弥留之际,她笑着对南易修道:“易修,我从来都没有后悔遇见你,唯一遗憾的……便是我耽误了你。”“不怪你,阿玉。”南易修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随即,苏玉又朝蔺行舟看去,她微微起身凑到他的耳畔,道:“夫君,下一世你用十六人抬的大轿来娶我可好?”“好……好……”  蔺行舟早已是泣不成声,脑海中满是二十年前八抬大轿迎娶她的场景。说完了该说的话,苏玉总算是放下了心,她平躺下身子,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缓缓闭上了眼。――此生,无憾。*蔺晚琛将蔺宝抱在怀里,拿着锦帕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眼泪水,低声安慰道:“晚颜,没事了,没事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蔺宝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总算是憋回了泪水,然而,就在这一刻,屋内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的低吼声和哭声。――苏玉……走了?他们三人赶忙又跑回了屋内,便只见蔺行舟和南易修跪在床前,双手紧紧握住苏玉的手,早已是泣不成声。虽然早有预料苏玉会离开,可蔺宝还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生命居然会流逝得这么快。可是看苏玉嘴角那淡淡的笑,想来走时应该是幸福的吧。屋内两个大男人哭得尽兴,他们三人也不好进去一起哭,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沉默不语。半晌,蔺晚琛才沙哑着声音道:“晚颜,这么久你到底去哪儿了?”蔺宝抿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南净开口了:“她和我在一起。”听她这么一说,蔺晚琛倒也没有起疑,毕竟若是说个其他的理由,那么南净为何会找到她就又得撒一个谎了。谎言就是这样,说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等等去圆第一个谎。然而,有些问题并不是南净那一个回答就能解决的,蔺晚琛本还想再问问什么,可瞅着蔺宝心情似乎不大好,便只好生生止住了嘴。少卿,屋内的哭声这才渐渐消失,当南易修和蔺行舟红着眼出来时,门外的人早已吓了一大跳。若是平常人家的老夫老妻,就算是自己挚爱的人离开了,那么另一个也会默默伤身罢了,就算哭,那也没有看到哭得这么壮烈这么悲惨的,可见他们两个大男人对苏玉是多么深情。因为苏玉事先交代过,不想举办丧礼引人耳目,只想走得安安静静,众人也只好将她装进棺材,埋在了小院后方的稻田里。不可否认,这片稻田很美也很宁静―― 【127】没事儿,哥护着你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一些简单的仪式完成后,蔺宝便和自家老爹老哥回了丞相府,至于南净和南易修,则执意留在小院,说是想要在这里待一些日子。回丞相府的路上,蔺宝坐在马车内踌躇不安,生怕蔺行舟和蔺晚琛问些什么,不过蔺行舟现在只顾着伤心,蔺晚琛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没人有注意到蔺宝就对了。下了马车,来到丞相府门口,下人们看到蔺宝下巴全都掉在了地上,一副无比震惊的样子。倏然,一个瘦弱的人影从人群中跑出来,激动地上前将蔺宝抱住,激动道:“小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蔺宝愣了愣,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生怕因为此人的一个不小心就害她小产了,然而,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个小丫鬟时,眸子里也满是震惊,语气却是惊喜的,“迎春?”迎春应声抬起头来,眸子里是满满的惊喜,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她握住了蔺宝的手,险些没哭出来,“小姐,你前些日子一声不吭地走了,可把迎春给吓死了!”“死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她笑笑,亲昵地拉住了迎春的手。一旁的下人们也熟视无睹,毕竟自从他家小姐落水后,醒来就同迎春的关系特别好,活像一对亲密的小姐妹。而走下马车的蔺行舟则是睨了蔺宝一眼,道:“同你哥到我书房来。”“……是。”蔺宝只觉得心蓦地慌了,手心里满是湿答答的感觉。——蔺行舟,会找她谈些什么呢?*昏暗的地牢内,衣衫褴褛的男子狼狈地趴在地上,低低地喘着气,身上全是破裂的伤口,鲜血混合着脏水流了一地,整个地牢内都是一股恶臭。连澈坐在椅子上,伸手把玩着手里的发带,冷声提醒道:“小福子,朕的耐心可没有多少了。”趴在地上的小福子只觉得胸口有些闷痛,想来定是带走蔺宝的那个男子踹他一脚时造成的内伤,可现下,他关心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他这条命。喘了口气,他道:“皇,皇上,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那个刺客真不是一伙的!”“哦?”他挑眉,将发带缠在手腕上,拿起了桌上的匕首,细细打量着,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你和谁是一伙的?”——他可不相信小福子有这本事敢当众行刺蔺宝。小福子咽了口唾沫,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脑海中滑过一张娇艳如花的脸,他敛下双眸,心虚道:“是奴才自己要行刺包公公的,没有谁和奴才一伙。”——如果他把那个人招了,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遵守诺言好好照顾他在宫外的爹娘!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连澈并未有多惊讶,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眸子里射出一抹凶狠,依旧是漫不经心道:“是吗?那么你有想过你在宫外的亲人吗?”小福子的身形蓦地一怔,看向连澈的眼光有些胆怯和不可置信。——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了!也对,他可是一国之君,调查一个人的底细也不过是说句话的事儿罢了。见他呆住,连澈又道:“朕可是听说,你爹好赌呢。想必,这些年定是欠下不少赌债了吧。”小福子渐渐握住了双手,敛下的双眸满是血腥——他当然知道他那个爹好赌,为了还赌债不惜把他亲妹妹卖到青|楼,更不惜让他跟着舅舅入宫做了宦官!——那种屈辱,没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承受的!可是,那些赌场里早就发了话,如果他爹死了,那么剩下的赌债和利息就让他妹妹和他娘来还!妹妹和娘亲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不管她们的死活?可正因如此,他才会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替那个女人除掉包公公!只是……如今连澈知晓了这事儿,那个女人定是不会和连澈作对再救济他的亲人了吧?想到这儿,他就有种绝望感。见状,连澈拿着匕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蝼蚁一般,淡淡道:“怎么,想好了么?”“如果奴才全都招了,皇上会帮奴才照顾奴才的亲人么?”小福子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满是血痕,可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连澈抿唇,将手中的匕首扔回桌上,不屑道:“朕没心思动和这件事儿无关的人,可若是你全都招了,朕兴许会帮你的家人还了那些赌债。”——这样的条件不啻是诱|人的。挣扎几番,小福子点了点头,这才道:“同奴才联手的人,是鳳安公主。”鳳安……公主?连澈蓦地握紧了双拳,眸子里是弑人的戾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凌人的傲气,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会儿的气温分明已经降低到了冰点!而这些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连澈动怒了!少卿,连澈这才咬牙道:“她为何会找上你?”“回皇上的话,前些日子奴才因为偷酒喝的事儿被罚到了猪棚,一时间奴才心有不甘,而鳳安公主却在这时候找到了奴才,还给了奴才一笔钱,承诺说只要奴才杀了包公公,她就会帮奴才的家人还赌债。”小福子喘着气道,额角滑过一丝冷汗。——早知道那个包公公如此深受皇上宠爱,他就不应该动那个歪脑筋!偷喝酒?连澈微微眯眼,似是想起了什么,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宝儿那回在冷宫喝酒的事儿,是你设计的?”——在这之前顾如风就查出来是个叫小福子的宫人做的,可他一直想着蔺宝,根本就没注意那个小福子,只是让顾如风给他点惩罚以示警告罢了。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福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小福子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有些颤抖,身体因为过度失血而瑟瑟发抖,半晌这才憋出一个字来:“……是。”话音一落,他便做好了会被连澈踹飞的准备,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连澈那一脚,睁眼时,连澈已经走到了牢房门口,朝几个狱卒细细交代着什么。不过,看着那些狱卒的脸,他猜测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不久之后,他才见识到连澈的手段!*明亮的书房内,蔺行舟背对着他们兄妹俩站在窗前,那背影是说不出的孤寂。蔺宝忐忑不安地站在蔺晚琛身后,垂着小脑袋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蔺行舟这才开口道:“晚琛啊——”“儿子在。”蔺晚琛上前一步,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是说不出的成熟和稳重。见他应了一声,蔺行舟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蜡黄的脸上有些憔悴,叹了口气,道:“日后多去看看你弟弟吧,如果有机会,接他回来住些日子也是好的。”蔺晚琛点点头,可是,一想起南净是自己的双生弟弟,他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可无论他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而事实是不容许人反抗的。看着蔺晚琛懂事的样子,蔺行舟又看向了蔺宝,蹙起了眉头,道:“晚颜,前些日子你去了哪儿?”蔺宝抿了抿唇,抬起头,紧张道:“……我本来是打算在大街上晃悠一圈就回去的,可是路上遇到了南净,就和他一起去了逍遥山庄。”“那他那时候没有告诉你他是你亲哥哥?”蔺行舟的眉头像是打了个结似的,蹙得深深的。蔺宝点点头。然而,就在她点头后,蔺行舟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了:“不是我说你,他那时候都没有同你说清楚身份,你跟着他走了,就不怕他对你做些其他的事儿么!”闻言,蔺宝委屈地撇撇嘴,钻着牛角尖道:“不是您说我,那现在是谁说我。”“你!”蔺行舟被她的话一噎,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自从落水后整个人的性子都跟变了似的,原来还挺温婉的一个大家闺秀,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不知规矩的毛丫头!真是愈想愈气,他干脆抄起了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想要收拾一下蔺宝,可这鸡毛掸子还没打下去,便只见蔺晚琛挡在了蔺宝跟前,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下。蔺宝看着挡在眼前的蔺晚琛,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上了他干净的衣袍。他这么一挡,蔺行舟更是气恼,“臭小子,挡着做什么,这个毛丫头这么没规矩,我这个当爹的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声落,只听蔺晚琛身子未动,依旧挡在她身前,坚定道:“晚颜是我妹妹,她的错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错,如果爹真要教训的话,那就先教训我吧。”被他这么护着,蔺宝终是探出半个脑袋,低声唤道:“哥……”闻声,蔺晚琛回眸冲她笑笑,温柔道:“没事儿,哥护着你。”“……哥,你真好。”话音一落,她便伸手抱住他的腰,由衷道。 【128】哥,你能不能带我偷偷进宫一趟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蔺晚琛笑笑,伸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抬眸看向蔺行舟,道:“爹,晚颜身子骨弱,肯定挨不住这鸡毛掸子,还是我来替晚颜受过吧。”蔺行舟看着他俩兄妹情深简直是哭笑不得,恨恨地叹了口气,将鸡毛掸子扔到桌上,抬眸看向蔺晚颜,道:“日后不许出府了,老老实实在闺房里待着,啥时候成了亲再说。”成亲?蔺宝倏然想起来她和连澈还有婚约!可她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告诉连澈自己的身份,那连澈到时候退婚了怎么办?――难不成要她实话和她爹说了?瞥了眼桌上的鸡毛掸子,蔺宝打消了心里的念头,抬眸胆怯道:“那爹,我能不能去皇宫里见见皇上?”“见什么见!皇上如今宠着那个小太监,哪里有空见你,若是哪天那个小太监落在老夫手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区区一个宦官居然都能把皇上给迷得颠三倒四,他家祖上肯定是妖孽转世!”蔺行舟愤愤道。蔺宝听得有些心虚,咽了口唾沫,盯着自己有些微凸的小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尼玛,万一她老爹哪天真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太监,她爹还不打断她的腿?算了,为了自己的腿,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可如今见不到连澈,她又不敢让人帮着传话,更不敢让人帮她带信,要是连澈真退婚了那还了得?――她可没那个胆子来个带球跑,这肚子过不久就会显怀,到时候她的名声岂不全都扫地了?想罢,蔺宝叹了口气。蔺行舟倒也没注意她那微凸的小腹,摆摆手叹了口气让他俩出去,说是要自己静一静。走出书房,蔺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拽住了蔺晚琛的衣摆,咬着下唇装着可怜道:“哥,你能不能偷偷带我进宫一趟?”“你进宫作甚?”蔺晚琛蹙了蹙眉。蔺宝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道:“我想去见一见皇上,同他说点事情。”“你还想着退婚?”蔺晚琛叹了口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退婚?蔺宝抬眸看向蔺晚琛,看他那模样应该是误会了,她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同皇上说,但是绝对不是有关退婚的事儿的。”――尼玛,要是她现在还想着退婚,那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没了爹了?蔺晚琛看着她那模样心下不由地生疑,要知道,他这妹妹落水前可是对自己的婚事漠不关心的,而且十五年来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如今她却要求要见连澈,那不就是说她消失的这些日子同皇上发生过什么?想着,他微微眯眼,质问道:“晚颜,你见过皇上?”蓦地,蔺宝一惊,赶忙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见过皇上。”――如果她说自己见过皇上的话,那一定会让蔺晚琛起疑!“那你怎么说得跟皇上认识似的。”他狐疑地看着她的眸子,那小鹿般清澈的双眸里有些闪烁的星光,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她这副模样,谁看了不会起疑?闻言,蔺宝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道:“哥,再怎么说皇上都是我要嫁的人,可他如今和一个小太监如此亲密,我总该进宫里去同他说说吧。”――好吧,她承认,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蔺晚琛对于她的话是将信将疑,可是想着自家老爹那脾气,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晚颜,不是哥哥不帮你,你也知晓爹的脾气,若是我帮你了,只怕我们俩个都得被打断腿。”――还记得晚颜落水后非要他带着自己出去吃好吃的,奈何他老爹不准,于是兄妹俩只好偷偷摸摸地挖了墙角钻出去,结果这事儿被他爹知晓了,二话不说就给他安排了相亲,至于晚颜,他老爹直接去宫里请求皇上早点娶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府里就他老爹脾气最犟。听着蔺晚琛都这么说了,蔺宝也不好坚持,毕竟他方才都替她挡过一劫了,现下总不能要求人家再豁了命帮自己一回吧?蔺宝气馁地垂下脑袋,闷闷道:“那晚颜就不麻烦哥哥了。”“没事儿,待爹日后消消气,哥再同你去向爹求求情便是。”蔺晚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向来冷漠不|羁的俊脸透出难得的温柔气息。他这话让蔺宝的心稍稍好过了点,看着一旁快步走来的迎春,她同蔺晚琛道了别,便和迎春回了自己的暖阁。*洗过澡,用过膳,蔺宝穿着里衣坐在梳妆台前,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托着腮,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不由地发起了呆。迎春倒了杯热茶递给蔺宝,巧笑道:“小姐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入迷。”骤然回神,蔺宝叹了口气,挺直身子看着那杯热茶,正要接过倏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身孕的事儿,只要缩回了手,道:“迎春,日后不要给我端茶了,都换成温水吧。”声落,只见迎春纳闷地看着自己精心泡好的茶水,奇怪道:“可小姐往日不是最喜欢品茶了吗?――还是说迎春泡的茶不太合小姐的胃口?”蓦地,蔺宝愣了愣,这才想起蔺晚颜生平最爱的便是品茶了,曾听下人提过,说蔺晚颜是京中才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品茶,她可以说是高手中的师尊了。先不说蔺宝这死脑筋喝茶跟喝白开水似的,就算是她想装装样子那也得顾虑一下自个儿的身子,毕竟孕妇还是少喝茶的好。想罢,她尴尬地笑笑,道:“其实吧,自打我落水后,就对茶没有什么兴趣了,反倒觉得这温开水还有点味道。”“是吗?”迎春疑惑道,还是认命地端着热茶拿下去换成温水了,说来倒也怪,她家小姐落水前那可是文静的大家闺秀,平日里话都很少说,脸上的表情更是少得可怜,可自从落水后,她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若不是她耳垂上有那朱砂痣,她还真怀疑她家小姐被掉包了。待迎春换了热水端上来时,蔺宝“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便吩咐她们退下了。小心翼翼地别上了门,蔺宝这才从枕套里翻出了蔺晚颜的日记,在烛光下细细看起来。其实,她一开始也并不知晓蔺晚颜有写日记的习惯,可落水后,她无意在蔺晚颜珍藏的书柜里翻出了这本日记,为了这日记不会被人拿走,她只好放在了厚厚的枕套里。上次她只看到了蔺晚颜说起她娘亲离开时的事儿,现在她准备全都看完,好弄清楚蔺晚颜生平究竟经历了哪些事儿,这样也可以避免她日后穿帮。想着,她便翻到了上次看完的部分,目光落在了下一页。其实,蔺晚颜每日记录的事情并不多,而蔺宝又对这古代的字不大认识,连猜带蒙这才勉强能看懂她写了些什么,看了大概数十页的样子,蔺宝终于发现了亮点!――原来蔺晚颜和南净当真在一起过!根据蔺晚颜的叙述,上面仅是简单地交代了他们二人在闹市相遇的场景,那时候小贼猖狂,趁蔺晚颜不注意便偷了她的荷包,就在蔺晚颜追不上打算放弃时,南净出现了――如俗套的言情剧那般,上演了英雄救美,为了表示感谢,蔺晚颜打算请南净吃饭,可南净生性冷淡并未同意,恰好此时家丁寻来,无奈之下,蔺晚颜只好买了串糖葫芦塞到他手里,便匆匆离去。后来,南净和蔺晚颜总是在街上碰面,时间一长关系也就熟透了,而就在两人互生情愫的时候,南净却提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要求。蔺晚颜百般不解,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南净,后来蔺晚颜才知晓自己有婚约,便断了对南净的想念。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名叫温素的女子出现了,据说她是南净的小师妹,听闻蔺晚颜和南净关系亲密,就三番五次地找蔺晚颜的麻烦,甚至还有一次雇了杀手在大街上骑着马准备撞飞蔺晚颜。而南净却在这时候出现了,并且带着蔺晚颜回了逍遥山庄。小住一些时日后,京城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南净只好将蔺晚颜送了回去,之后的事儿,蔺晚颜便没有记录了。看着上面的日期,蔺宝掐指一算,蔺晚颜被南净送回来后的半个月,便发生了意外。想来当初南净提出那样的要求之时,应该就是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吧,而让蔺宝震惊的不是这个,她没有想到,温素居然是南净的小师妹!可温素明明是太后身边的眼线,这么算来应该是南山派的人,但她又为什么是南净的小师妹呢?难道真如温素当初下山时说的,她在六年前就被赶了出来?可这么一想就更不对了,如果温素是在六年前被赶出来的,那么为何会在蔺晚颜落水之前和她有所纠纷呢? 【129】那个包公公真的很讨人厌么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难道是温素在说谎?蔺宝抿唇,爬上|床将手中的日记塞回了枕套里,躺在床上理着思绪。——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更加扑朔迷离了呢?*走出牢房,连澈回到御书房,揉了揉额角,朝躲在暗处的顾如风道:“那日你是怎么被那人袭击的?”“回主子的话,属下本在蔺姑娘五米处的大树上,看到小福子行刺,正准备冲出去,便被那人拽到身后,还给了属下一掌,凭属下判断,那人的掌法是苍山派的。”顾如风走出来淡淡道,虽然那人的力道只用了三成,可他所受的内伤到现在都还未好,由此可见那人的功力有多深厚。闻言,连澈蹙了蹙眉,听了顾如风的话,心里的怀疑对象更加明显,顾如风自三岁起便是他的陪练,这功力虽然比不上他,可在南山派已经算是长老级别的了,可那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将顾如风打伤,整个苍山派,除了南易修,怕是只有他了——“你前些日子查到的消息可是真?”他挑眉,换了个话题。顾如风点头,道:“温素确确实实在三个月前便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心仪她的二师兄——南笙,且这个南笙属下还查到他是南易修的养子,只可惜并没有受到过重视。”南笙?连澈微微眯眼,扬眉看向他,“听说苍山派有种能使人混淆性别且易容的药水可是真的?”顾如风颔首,听着连澈的话,顿时明了——“主子的意思是,现在的温素是南笙假扮的?”——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瞅着连澈那得意的笑,顾如风依然有些不大明白,纳闷道:“可是主子,这南笙为何要待在蔺姑娘身边,且还帮我们找回林姑娘呢?难道仅仅因为不让太后起疑么?”——想当初,六年前真正的温素连同爹娘一起被赶出了苍山派,露宿在破庙里,而恰好太后那时候缺了个会武功且心思缜密的小丫鬟,经过此处时,便收了温素做自己的小丫鬟,直到不久之前才让温素回来。而温素回来的时间,和她失踪的时间,恰好相隔了半个月,那么也就是说,在这半个月之内发生了什么,而这半个月后,南笙便冒名顶替了温素!可是,南笙的目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便听连澈道:“你忘了温素心仪南净的事情了?”蓦地,顾如风只觉得茅塞顿开,他猜测到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在赶下山之前,南笙心仪温素,而温素又心仪南净,备受冷落的南笙就把仇恨转移到了南净身上,但是——这又关蔺姑娘神马事儿!顾如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绕晕了,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怔怔道:“难道……南净心仪蔺姑娘?”——这么一来,南净先前将蔺宝带到逍遥山庄,还在婚礼当日将蔺宝带走,那么就都有解释了!连澈抿唇,微微点头,一手轻轻敲着檀木桌,淡淡道:“如今朕没有想通的事情是,温素当时是怎么失踪的,而南笙混进皇宫的目的又是什么。”“属下马上去查!”说罢,顾如风便作势要走。“等等!”在他转身之际,连澈便又开口了:“这些事让其他人去处理就是了,你先去把宝儿的行踪找到再说,如果可能的话,顺带把她的身世给查出来!”——能让南净心仪的人,恐怕身份没有这么简单!顾如风有些犹豫,可还是点点头,闪身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书房,连澈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宝儿,你到底在哪儿?*安静的洞房内,颜楚楚踌躇不安地坐在床塌边,她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火红的喜服,心中是说不出的雀跃,可这雀跃之中却又夹杂着失落和愧疚。——其实,她不应该这么卑鄙地逼着年华娶自己不是吗?可如今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她反悔还有什么用呢?反正是连澈先抛弃她的,那么她日后做了对不起连澈的事又能怎样呢?过不久之后,她就能当上一国之母了,到时候连澈还不任她玩|弄?至于那个蔺宝,她一定要让她尝到她的厉害!正想着,便听“嘎吱——”一声响起,想必应该是门开了。随即,门又被轻轻扣上,还传来了锁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听那声音摇摇晃晃的,似是有些步伐不稳。颜楚楚攥紧了衣摆,抿紧了下唇。“咻——”一阵掌风刮来,她头上的红盖头便被吹到了地上。颜楚楚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喝得伶仃大醉的年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瞥了眼还方才一旁的喜秤,想来他方才定是没有用喜秤掀盖头。可是,不用喜秤,多多少少有些不吉利,毕竟这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洞房,有点小瑕疵,难免会过意不去。强压住心头的不满,颜楚楚坐起身,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双水眸甚是动人,打了腮红的双颊,有些粉嫩粉嫩的,她抿唇娇羞道:“夫君……”夫君?年华微微眯眼,看着她那浓妆艳抹的脸蛋心生异样,趁着酒劲儿搂住了她的肩,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薄唇微启,淡淡道:“你唤我什么?”“夫君,你喝多了。”她巧笑着,扶着他走到床塌边,伸手去解他那宽松的衣带。见状,年华伸手拨开了她的手,坐在床塌边,揉着额角,冷声道:“别碰我。”声落,颜楚楚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坐在他身侧,拽着自己的衣摆,委屈道:“夫君,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换言之,洞房花烛夜,哪有新郎不碰新娘的?只可惜年华并不吃她这一套,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满脑子都是那张清纯懵懂的脸。瞅着他没反应,颜楚楚更是委屈,干脆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那酡红的脸,“夫君,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就算……就算之前楚楚做了什么错事,夫君都别计较好不好?”夫妻?年华有些想笑,侧目看着她,勾唇自嘲地笑笑,“倒也是,如今我什么退路都没有了。”——如果那一夜他没有搭理颜楚楚的话,就算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也不会被逼得连退路都没有,还得像个白痴似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闻言,颜楚楚的眸中满是笑意,倏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咬了咬下唇,羞红了脸道:“夫君,父皇说……他想早点看到我怀上孩子,这样……未来的太子就有人选了。”孩子?年华只觉得心中有些刺痛,勾唇笑道:“那如果我反悔了,不想篡位了呢?”——如果篡位得和她有孩子,还得伤害连澈和蔺宝,那他宁可不要那什么狗屁皇位!听了他的话,颜楚楚一惊,赶忙道:“夫君,你喝多了吧,如果……如果你不想要孩子的话,那我去同父皇说,大不了咱们迟些再要孩子好了。”——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可是谁让他是已死风国的太子!如果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么那个孩子就会是风国最正统的血脉,待他们篡了位,那孩子若是男孩就必是太子!而她,则是皇后!想着日后能随心所欲控制连澈,还能折磨蔺宝的日子,颜楚楚就觉得格外兴奋,可这些事儿实现的条件则是必须怀上他的孩子!就在她暗自高兴时,年华只觉得自己的心冰冷一片,仿佛置身冰窖之中,四肢都麻木了,唯有头脑还算是清晰,可这清晰,却伴随着剧烈的阵痛!他揉了揉额角,道:“我有些头晕,你先去歇息吧。”纵使再怎么不甘,颜楚楚也只能低声下气地松了手,道:“那夫君也早点歇息。”“嗯。”说罢,他便起身走到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醒酒茶,不再搭理身后的颜楚楚。聪明如他,那个女人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晓?若不是前些日子如烟总嚷着说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才不会派人去他们先前被抛弃的地方查他们俩的身世,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查,居然会把他们兄妹俩是风国血脉的事儿给查出来。据查到的消息,说当年连国和风国交战,风国实力较弱便输给了连国,那一日连军攻入风国的皇宫进行烧杀抢虐,宫里的奶娘拼死这才带着他们兄妹俩逃了出来,而逃出皇宫后,奶娘便因为身受重伤在两国的边境处死了,恰好此时路过那里的一对连国夫妇将他们二人带了回去收为养子和养女,直到三年前他们的养父母这才去世。而那时候,他不过十一岁,而如烟才三岁,许是收了刺激,他醒后便失忆了,至于年如烟,那时候都还未懂事,当然不会知晓当初发生了什么。若他将来真的篡位,估计就不会叫年华了,而会恢复原来的名字——风离安,而如烟则是——风离辛。取两字谐音,便是“安安心心”。想到如烟,他便有些头疼,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将父母的死因告诉她。算了,若是告诉她,只怕她会承受不住吧。想罢,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在暖阁被关了七日,蔺宝终是忍不住想要偷溜出去了,现在听不到皇宫里有关连澈的半天风声,她都快要急死了。奈何她让丫鬟去请自家老爹,她老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来看她一眼,当她派人去请蔺晚琛的时候,这才得知连蔺晚琛都同样被下了死命令不能来暖阁!——尼玛,这要是逼死她的节奏么?蔺宝躺在软塌上无力望天。瞅着自家小姐如此怏怏不乐,迎春发挥了自己的逗比精神,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来逗自家小姐欢心,虽然没有成功过一次,可她还是坚持不懈,这不,打不死的小强又来了——蔺宝瞥了眼神神秘秘的迎春,无奈地叹了口气,“迎春,今儿个还要猜谜语么?”迎春蓦地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便笑开了颜,道:“小姐真是神通广大!迎春要干什么都逃不过小姐的法眼!”“……”迎春,你确定这是神通广大么?这七天来你每天都猜谜语,除了形式不一样,还有什么新意!蔺宝无奈地扶额,瞅了眼站得远远的侍女,拉着迎春道:“我让你去打探皇上的消息,可有打探到什么?”闻言,迎春抿了抿唇,凑到蔺宝耳旁,低声道:“小姐,这皇宫里的风声太紧了,迎春没能打探到皇上的消息,不过迎春打探到了另一个消息——”“什么消息?”她两眼放光。只见迎春无比认真道:“听说皇宫里缠着皇上的那个什么包公公失踪了!有人说,是因为安王和鳳安公主成亲时的喜气太重,这才逼得那个妖孽现了原形逃走了呢!”“……”说她逃走可以,只是为毛要说她是妖孽?古代人都是这么封建的么!蔺宝欲哭无泪,看向愤愤不平的迎春突然有些想笑,如果哪天这丫头知道她家小姐就是那个妖孽太监,还不得被吓死?轻咳几声,她又道:“那个包公公真的很讨人厌么?”“那是!”迎春一下子激动起来,似是注意到了周遭侍女异样的眼光,她只好压低声音继续道:“小姐,你都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皇上宠着那个包公公,估计那个包公公出现在大街上,大家伙们还不把她当老鼠给打死!”——艾玛,这就是传说中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么!蔺宝咽了口唾沫,辩解道:“其实吧,那个包公公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呢,万一她是被皇上诱惑的呢?”怎料,迎春听了这话却是惊讶无比,震惊道:“哎呀,我的小姐你可千万别再说这些话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别人还不把你和那公公一起当老鼠打!” 【130】白桦,家父是不起眼的生意人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尼玛,她的名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么?蔺宝有种想要喷鼻血的冲动,颇为无语地看着迎春。――迎春,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能不能表这么吓你家小姐啊!只是,现下不是应该担心她自个儿的时候,反正身份这事儿都可以造假的,现下担心的应该是连澈,万一这货找不到她,就把气撒在他俩的婚约上咋办?好吧,虽然连澈还没有这么笨,可是不都说坠入爱河后,人的智商会变成负数么?蔺宝开始有点后怕了。*事实证明,蔺宝有预感是正确的,也间接说明了蔺宝有乌鸦嘴这一事实,那么事实是什么呢?――如你所料,连澈在半个月后,也就是中秋当日,高调宣布自己和丞相府千金毁约这事儿,至于原因当事人并未多说,而作为赔偿,连澈给了丞相府十万两黄金。翌日,当蔺宝听闻此消息时,正在屋里睡着大觉,待迎春告诉她这事儿后,她光着脚便奔到了前厅,准备见一见那宣旨的安公公,可惜很不巧的是――待她出来时,安公公已经走了。看着自己小妹顶着鸡窝头,光着脚丫子站在自己面前时,蔺晚琛真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抱着她回了她的闺房。蔺宝看着这么贴心的蔺晚琛火气也消了一半,闷闷不乐道:“哥哥,为什么皇宫里有人来宣旨你们都不来告诉我一声?好歹我也是当事人吧,要是不去接旨岂不是大不敬?”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蔺晚琛勾唇笑了笑,给她洗着小脚丫,宠溺地看着她,道:“皇上说了,你若是不来接旨也可以,毕竟婚约这事儿是他不对在先。”“……”尼玛的连澈,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装优雅啊,她可就等着这时候同安公公说话了啊!看着蔺宝一脸的懊悔和郁闷,蔺晚琛拿着干净的锦帕擦着她的小脚丫,以为她是因为被退婚的事儿不高兴,便柔声安慰道:“晚颜,没事儿,皇上不要你,大有人要你。现下还是梳洗一番同哥哥去前厅看看那些心仪你的富家弟子吧。”“噗――”蔺宝一口唾沫喷了出来,擦了擦嘴,瞪大双眸不可置信道:“哥,你说神马?”似是早有预料,蔺晚琛给她穿好鞋袜,洗了洗手,这才摸摸她的头,道:“爹见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给你安排了相亲的事儿。”――尼玛,相亲?!“轰隆――”一道惊雷将蔺宝劈成两半。――老天,能不能表和她开这种玩笑啊!蔺宝欲哭无泪,抬眸可怜兮兮地看向蔺晚琛,“哥,我能不去不?”“爹都把这消息放出去了,而且吧――人家这会儿应该都接到消息带着聘礼来前厅了,你要是不去的话,让爹的面子往哪儿搁?”蔺晚琛温柔地笑笑,并不觉得这是多令人震惊的事儿。“可是――”“好了,待会儿你同哥一起去便不会害怕了,哥也帮你看看哥那帮兄弟里,有没有心仪你的。”对于她的推脱,蔺晚琛一笑而了之,让蔺宝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好吧,大不了她待会儿打扮得抽一点,拽一点,吓死那帮要来相亲的!这样就没有人敢娶她了,毕竟比起她老爹的面子,还是她未来的幸福比较重要。然而,事实证明,蔺宝真得想得太美好了,因为――“哥,为什么要把我打扮得这么好看?”蔺宝欲哭无泪地看着身上清新脱俗的白色齐胸襦裙,又看了看那小巧的发髻以及那雪白的发带,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说好的一丑吓众人呢!虽然早就知晓自家小妹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是当看到那张温婉可爱的脸蛋时,蔺晚琛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艾玛,他家小妹肯定不愁嫁不出去!一旁的侍女尤其是迎春,在看到自家小姐如此打扮后,都纷纷震惊了。――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打扮钓几十个姑爷都没问题了!只是――几十个貌似她家小姐还承受不了。蔺宝装扮好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儿了,前厅的公子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蔺行舟也有些坐不住,便只好派了小厮来催,蔺晚琛不好耽搁,便带着蔺宝去了前厅。一路上,蔺宝估摸着要么牺牲一下摔一跤什么的好了,至少摔得狼狈点貌似就不用去前厅了,可问题是她这身子不能摔啊!万一摔伤了肚子里的小小澈和小包子怎么破?实在没法,蔺宝只好认命地跟着蔺晚琛去了前厅。*偌大的前厅内,堆满了豪华的聘礼,而聘礼前,有一群衣着不凡、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或站或立,每个人都神情不一,那气质也都是不同的。“白桦,你说这大小姐还不来呢?”一紫衣男子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冰山男。名为白桦的白衣男子蹙了蹙眉,白皙的脸庞上透着一股不耐,那星辰般璀璨的双眸显得有些抚媚,这样的男子看着竟然比女子长得还要妖孽。――今天若不是他家老头子逼着他说非要娶了这丞相千金,否则就把隔壁那个大胖妞嫁给他,要不然他才不会浪费这点时间来什么丞相府呢!正想着,便只听前厅内的喧哗声倏然消失,众人齐齐朝门口的白影望去。只见来者一身白色齐胸襦裙,小巧而精致的发髻下,是那白皙的脸庞,既有美人的成熟,也有少女的活力,而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小鹿般的双眸,清澈如水且黑似夜幕,不可否认,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倾国倾城。“嘶――”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许是被人盯得不自在,蔺宝朝蔺晚琛的身后缩了缩,软糯糯地唤了声:“哥――”“没事儿,哥在。”蔺晚琛伸手轻轻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一手揽住了她小巧的肩,抬眸看向坐在正席上的蔺行舟,微微颔首,道:“爹,晚颜孩儿带到了。”“嗯――坐这儿来吧。”蔺行舟说着,伸手指了指身侧的两个位置。蔺晚琛依言拉着蔺宝坐在蔺行舟的左手旁,抬头无比镇定地看着眼前赶忙整理衣襟发型的公子们,一眼扫下来,目光终是落在了一手持玉佩的白袍男子身上。――这个男子,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居这些人之上,堪称完美备胎。瞅着主角入场了,公子们都蠢蠢欲动,在得到蔺行舟的批准后,纷纷做起了自我介绍。首先,是一位身高八尺的蓝袍男子,他走上前,伸手指了指聘礼中最豪华的一堆,胸有成竹道:“在下是朝中三品尚书林茂之子林贞熙,这些是家父的一点小小心意。”蔺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眼那木箱中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险些没闪花了眼。――这货的令堂肯定贪污了不少银子,不过有银子也不是坏事儿,只可惜这个林贞熙顶多算得上清秀,还是不大看得上眼啊。介绍完毕,林贞熙直直地看着蔺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柔情。被他那眼神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朝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你要是长得再好看一点就好了。遭到拒绝的林贞熙愤愤地甩了甩袖子,领着一群家丁带着聘礼走出了大门。瞅着这里边的高富帅走了,剩下的公子们面面相觑,要知道这林贞熙都会拒绝了,那他们这种木有多少钱的岂不是更看不上眼了?想着,一个个公子都纷纷做起了自我介绍,很可惜,如他们所料那般,蔺宝都一一回绝了。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偌大的前厅内就只剩下了一小箱丝绸罗缎,而这小小聘礼的主人,正是先前满脸不耐的白袍男子。深吸一口气,他走上前,淡淡道:“白桦,家父是不起眼的生意人。”“……”蔺行舟震惊了,蔺晚琛呆住了,蔺宝懵了。――尼玛,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她,那好歹也装装样子吧!蔺宝瞥了眼那寒酸的聘礼,勾唇淡淡道:“看来,白公子似乎不屑来此,那为何要来此地呢?”许是没想到蔺宝会对他感兴趣,白桦愣了半晌,随即这才道:“家父之托,当儿子的不敢推辞。”――呵,那你令堂让你吃大粪,你吃不吃!蔺宝挑眉,“那敢问白公子家父是谁?”“白期。”白桦淡淡道。然而,听闻此言,蔺行舟再次震惊了,蔺晚琛再次呆住了,蔺宝……没懵,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白期。而她不认识,不代表蔺家的父子俩不认识,要知道这白期那可是连国鼎鼎有名的丝绸之父,据说整个连国有三分之二的丝绸都出自他之手,那产业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可白桦方才却说他爹是不起眼的生意人?――泥煤,这是在显摆你家家大业大,你很了不起么!蔺宝看着一旁嘴巴能塞下鸡蛋的父子俩,不禁有些纳闷,估计这个白期的应该很有钱有势吧,瞥了眼态度很不好的白桦,她也不屑道:“哦,很可惜,我不认识呢。这些聘礼就劳烦白公子带走了,慢走不送。”闻言,白桦倒也不恼,有条不絮地指挥着几个小厮将那寒酸的聘礼带走,而临走时,则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眼正向蔺晚琛卖萌的蔺宝。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撒娇的模样,白桦险些没栽个跟头。――艾玛,他方才没有眼花吧?那个撒娇卖萌无节操的小屁孩真是传言中温婉冷漠的蔺家千金? 他咽了口唾沫,同小厮一起走了出去。瞅着他出来,在丞相府门口等候已久的徐清凡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幸灾乐祸道:“怎么着,我就说这一招管用吧?只是,你娶不到那蔺家千金,你老爹真会把那个死胖妞许给你?”白桦抿了抿唇,开口淡淡道:“她根本就不在乎聘礼的多少。”――看得出来,她方才连想都没想过便全都回绝了那些公子,一点犹豫都没有,从他临走时看到她撒娇的画面,想来她根本就是不想嫁人的。他的话,让徐清凡吓了一大跳,震惊道:“不是吧,她要是不在乎聘礼,那在乎样貌?可这么说来,她不是应该看上你了么。”――要知道白桦这张脸那可是迷倒了京城不少少女吖。白桦没有心思同他开玩笑,同他并肩走在大街上,性|感的薄唇微启,道:“你不觉得她根本就不想要嫁人么?”“不想?嗯――你这么说倒也对,可她为什么不想?难道是有了情郎?可这不对啊,我可是听说蔺家千金足不出户的,哪里有机会认识别的男子。还是说,她觉得自己太小了?那就更不对了,我妹妹十四岁就嫁人了呢,她还算大了的好吧。”徐清凡独自琢磨着。对于他的分析,白桦并未插嘴打断,因为徐清凡分析得不无道理,只是想起她对自己说话时的不屑,和对蔺晚琛撒娇的可爱样,他就觉得有些烦躁。不知怎的,他居然有种想要看她对自己卖萌撒娇的模样。而这想法却是让白桦自个儿都被吓了一跳――他方才肯定是没吃药了,对,没吃药,不然绝对不会有这种怪念头!看来,他得回去找郎中给自己开点提神醒脑的药了。*空荡荡的前厅里,蔺宝喝着温水,瞥了眼蔺晚琛,道:“哥哥,你怎么了?干嘛老是发呆啊。”――也不知蔺晚琛是怎么了,自打那个叫白桦的走了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的。闻声,蔺晚琛骤然回神,看着蔺宝叹了口气,道:“晚颜啊,哥瞧着那个白桦除了脾气差点,其他的不都挺好的么,你怎么就看不上呢?就算看不上他也就罢了,怎么这么多人你都看不上呢?”“噗――”蔺宝一口水喷了出来,她今儿个总共失态了两回,可两回都是因为蔺晚琛! 【131】反正有人保护她,她怕什么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颇为无语地看向蔺晚琛,抽了抽嘴角,道:“哥,你要是喜欢那个白桦就直说!”“你这丫头,哥同你说正经事儿呢!”蔺晚琛码着一张脸道,一张锥子脸瞬间拉成了马脸。闻言,蔺宝嘟嘟嘴,道:“可是哥都还没成亲,我干嘛要比哥先成亲?”“……”蔺晚琛懵了,蔺行舟呆了。――貌似也对哈,这长子都还没娶妻,这小女怎么就先嫁人了呢?瞅着两人石化的表情,蔺宝抿了口水,道:“这样吧,反正我还小,成亲的事不妨等到哥把嫂子娶进门了再说吧。”――估计等到她那嫂子过门,她孩子都快生下来了,不过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谁让连澈那个蠢货二话不说就退婚了,他就不能让顾如风查一下她的身世么?虽然这样的结果很可能会让连澈生气,毕竟是她先隐瞒自己身份在先,而且那么多机会她都不曾开口,连澈知晓了还不被她给气死,只是现在不是担忧这个的时候啊!如果不能在肚子大了之前同连澈说清楚,自己的清白保不住不说,到时候甚至可能连累整个丞相府!想罢,她只觉得有点心慌慌,一手轻轻抚了抚小腹。说来倒也怪,算算日子,她现下也不过两个月多一点,这肚子应该没有多大变化才是,可每当她自个儿沐浴的时候老觉得这肚子看着像是三个月的,难道说……自己肚子里的娃长得特别快特别大?一想到可能是葫芦娃,蔺宝就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尼玛,要是真生出一串葫芦娃还不如让她难产死了算了,你想想,那葫芦娃张口最爱叫的是啥?――不就是“爷爷爷爷”么,她才不想这么悲催地带着七个葫芦娃去捉蛇精呢。不过,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倒还挺安分的,除了偶尔会吐一下,平时倒也不怎么折腾她,因此这丞相府里就连迎春都没有看出她有孕的事情,蔺宝想着,可能是这孩子还太小的原因吧。回过神来,正巧听到蔺行舟道:“这样吧,你妹妹说得倒也有些道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不如你们兄妹俩明儿个就去满花楼来个抛绣球招亲。”“……”爹,你确定兄妹俩一起抛绣球招亲好么?无语到极点的蔺晚琛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蔺行舟,道:“爹,哪有男子抛绣球招亲的,你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了么?”蔺行舟想着倒也对,认真琢磨了半晌,道:“其实爹瞅着你唐叔叔的三个女儿都挺不错的,就是小女儿小了些,如今也不过才十二三岁,不如爹明儿个同那老家伙商量一下,让你和大千金、二千金见一面如何?”“爹,我觉得这事儿日后说比较好,您看――”“爹觉得挺好,嗯――就这么定了,爹先回书房去了。”说罢,蔺行舟便起身走了,留下蔺晚琛完成二级石化。蔺宝看着自家老哥那副模样,幸灾乐祸地戳了戳他的手臂,道:“诶,那个唐叔叔的女儿很丑么?你怎么是这副模样。”――如果不丑,那一定特别胖!不对,胖也可以很可爱的,不能和丑挂钩。瞥了眼正暗自琢磨的蔺宝,蔺晚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死丫头,谁让你不肯嫁的,你要是随便嫁了,我能去相亲么?”随便?――那你咋不随便娶一个?蔺宝撇嘴,“如果哥哥想要我随便嫁一个,那得先让哥哥随便娶一个,不然对我而言就太不公平了!”“小丫头,这是你成亲还是我成亲啊!”蔺晚琛扶额,看着她那逗比样,有火都发不出来!闻言,蔺宝转了转眼珠,道:“哥哥成亲了我就成亲,不过,哥哥,你先告诉我,那唐太尉的三个女儿你见过么?”蔺晚琛依言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爹和唐叔叔是挚友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咱俩还去他家串过门,那时候你也就五六岁,娘亲正好走了。到了他家吧,爹和唐叔叔就先去了书房,他家的两个女儿就出来了――”*“蔺哥哥,你是蔺叔叔的儿子么?”不过八岁的唐思巧上前轻轻拽了拽还是个小骚年的蔺晚琛。年仅十岁的蔺晚琛已有了小男子汉的气魄,对卖萌的唐思巧全然不理,拨开了她的手,护主小小的蔺晚颜,淡淡道:“走开!”见状,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唐思巧自然觉得没面子,可还是厚着脸皮,道:“蔺哥哥,不如让思涵来照顾晚颜妹妹吧,我带你出去寻宝好不好?”唐思涵,唐思巧的同胞妹妹,同蔺晚颜一般大,看着也乖巧懂事一些,偶尔和蔺晚颜来点小动作什么的,甚是亲密。瞅着自家小妹和人家小妹玩得来,蔺晚琛稍稍松了口气,而唐思巧的“寻宝”计划又甚是吸引人,踌躇一番,蔺晚琛便将自家小妹交给了唐思涵,同唐思巧出去玩了。可是,等到蔺行舟和唐叔叔出来时,唐思巧和蔺晚琛都还没有回来,两个大人一愣,赶忙派了家丁去找,而就在这时,一身女装打扮还打了腮红的蔺晚琛和唐思巧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蔺行舟看着自家儿子那副样子,气得牙痒痒,二话不说便拽着蔺晚琛的耳朵吼起来。蔺晚琛却是咬着唇什么都不说。而唐叔叔看到自家女儿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也明白了几分,赶忙让自家女儿先回房,派人送了蔺行舟和他的一双儿女回了丞相府。从这以后,蔺晚琛便再也没有进过太尉府一步。*蔺宝听得倒是聚精会神,听完后还咋舌感叹道:“哥啊,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被那个唐大千金给糊弄的?”――凭她哥那脑子,应该不会笨到哪里去吧!不过,想着蔺晚琛打着腮红还穿着唐思巧那小小的罗裙,蔺宝就觉得她哥整个人秀逗了!想着,她便忍笑看着蔺晚琛,只见那货叹了口气,咬牙恨恨道:“她当时给我下了药!”“噗――”蔺宝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哥,你别开玩笑了,你们那时候才多大啊,若说是你下药倒还有可能,可问题是人家那时候不过才八岁好么!”――换言之,八岁的小屁孩做得了什么?对于某宝的幸灾乐祸,蔺晚琛表示自己很淡定,睨了她一眼,道:“别把唐家的人想得那么简单,要知道,唐叔叔当初可是苍山派的长老!”“苍、苍山派?”蔺宝打了个哆嗦,先前在逍遥山庄她不是没有听阿水提过,天下有两大帮派对立,一方是正派的南山派以气为主,而一方则是反派的苍山派以毒为主,南山派有多好,苍山派就有多坏。瞅着她这副表情,蔺晚琛倒也没有多意外,继续淡定道:“不过据说是在自己成亲前便将自己的长老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而后便身居高官了。”――尼玛,敢情当爹的都是狠角色,那么唐思巧八岁便知晓给人下药就是情有可原的了,只是……这样的人当了自己的嫂子,恐怕会祸害她哥吧?蔺宝咽了口唾沫,道:“那唐思涵和三千金也是如此么?”――听闻他方才的叙述,那个唐思涵还同蔺晚颜“眉来眼去”,想必应该会好点吧。怎料,蔺晚琛听了这话更是大笑三声,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反正唐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蔺宝只觉得背脊一僵,感觉有些阴森森的,却又听蔺晚琛继续道:“唐伯父和唐伯母我就先不说了,单说唐家的三个女就不是吃素的!大千金唐思巧善药,在药丸上颇有研究;三千金唐思敏忠于暗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至于鲜少露面的二千金唐思涵,可以说真正见过她真正面目的,不超过十个人。”――那不就是说那个唐思涵擅长易容?蔺宝蹙眉,不知怎的,竟想到了那个和蔺晚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南净!既然他俩都这么喜欢易容,那不如把他俩凑一对好了。想罢,蔺宝也不觉得惊悚了,反倒还阴险地笑了笑。蔺晚琛瞥了她一眼,正纳闷着,便只见蔺宝笑盈盈地对他道:“哥,我明儿个同你一起去成不?”――如果可能的话,她不介意跟唐思涵讨教讨教易容的法子,要是她能易容成她大哥的模样,那她就能进宫见连澈了!正愁着没人陪的蔺晚琛见她这么积极,欢喜地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担心起来,道:“万一那两个女人这回对你下手怎么办?”“不会的,哥。就算是她们想伤我,那也得看爹和哥的面子不是。”蔺宝巧笑道,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门外树上的身影,唇边的笑愈发灿烂。――反正有人保护她,她怕什么呢?! 【132】你居然把我妹妹的月信给吓出来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翌日,当蔺晚颜和蔺家的父子俩来到满花楼时,并未见到唐家的二千金和三千金,唯有唐明亮带着唐家大千金唐思巧来了。坐在雅间里,蔺宝瞥了眼素面朝天的唐思巧,有些小小的震惊,不得不说,她这次出来并没有刻意打扮过,整个人也显得随意许多,而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她的容貌实在是美人中的上等。好吧,从样貌上合格了。蔺宝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唐明亮,笑盈盈道:“唐叔叔好,思巧姐姐好。”声落,唐明亮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相较于唐思巧的冷淡,他就显得热情许多了,仔细打量着蔺宝,侧目看向蔺行舟,笑道:“老蔺啊,你这闺女倒是不错,可惜我膝下无子,不然早就把晚颜给娶进门了。”——尼玛,就是你真有儿子,老娘也不嫁!万一你那什么儿子有怪癖怎么办!蔺宝暗自嘀咕着,可面上却依旧是笑盈盈的,委婉道:“唐叔叔说笑了,晚颜还小,还想在家里多陪陪爹和哥哥。”——换言之,别做梦了!她才不想嫁人呢!只是,她完全低估了唐明亮那厚脸皮的功夫,完全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朝蔺行舟继续道:“老蔺,我有一个远方侄儿,家境什么的都还好,人也不错,依我看,不如哪天选个好日子让他们两个见见面吧。”——泥煤,这是又要相亲的节奏么!蔺宝欲哭无泪,在桌下伸手拽了拽蔺晚琛,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让他帮忙求求情,可谁知道,蔺晚琛还未开口,蔺行舟便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定泥煤啊!就在蔺宝欲哭无泪之际,一旁的唐思巧开口了,当然不是对她,而是对着蔺晚琛道:“晚琛哥哥,近来可好?掐指一算,咱们似乎有十年没见过了吧。”闻言,蔺晚琛的身子微僵,下意识地握紧了蔺宝的手,可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道:“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快忘了,近些年没有多少战乱,我也算是悠闲了。”“是吗?可是,前不久我听说皇上御驾亲征去了边塞防御颜国,难道晚琛哥哥没去么?”唐思巧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听了这话,蔺晚颜猛地一惊——如果蔺晚琛那时候去了的话,那他不就会看到她了吗?正想着,便听蔺晚琛淡淡道:“那时候,我不巧染上了风寒,凤将军便顶了我的位置,同皇上去了。”“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现下看晚琛哥哥面色甚好,这风寒应该痊愈了吧。不过,我这儿新研制了一种强身健体的药,不如——晚琛哥哥帮我试试吧。”方思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唇边的笑愈发阴险得瑟。蔺晚琛看着那药抽了抽嘴角,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奈何自家老爹和唐明亮那眼神实在太恐怖,他要是不收的话,只怕会被他们两人给活活宰了。那画面太美丽,让蔺宝不忍心去看,便只好扭头看向了窗外,俯视着街边的景色。倏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视线,蔺宝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不是幻象,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化作一阵风冲出了雅间,直朝楼下的大街奔去。——你问她看见谁了?答案很简单,自然是——连澈!瞅着自家小妹倏然跑了出去,蔺晚琛也缩回了手,急忙起身朝她追去,要知道,现下可没有比追他小妹更重的事情了!而且,这样还能拜托方思巧!蔺宝喘着气,站在大街中央,看着来往的人群,眸子里满是惊慌和无措,她转身仔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连澈的身影,而就在路经拐角处时,和来人撞了个四脚朝天!——尼玛,好狗不挡道没听过么!她恼,起身恨恨地看向那人,却见一身灰袍的白桦跌坐在地,一手扶额,一手撑地,那神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白桦?!”蔺宝懵了,看着一脸不满的白桦,倏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拨开他,正准备继续朝前追去,却不想他竟在这时拽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旋身,蔺宝便撞到了他怀里,想着连澈愈走愈远了,她不由地火冒三丈,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别挡着我!”说罢,她便转身朝前方追去,然而,追到拱桥边,她便止住了脚步,双眸怔怔地看着坐在豪华船上的一对男女。疾步追上来的白桦一边喘着气,一边拽住她的长袖,恼火道:“我说你这人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一声不吭地跑掉,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丞相府的——不对,你怎么了?”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白桦打断了自己的话,纳闷地看着她。蔺宝看着船上的男子只觉得呼吸一窒,朝前一步张嘴朝他喊道:“连澈——”然而,就在她喊出这句话之后,白桦二话不说便拽过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瞪大双眸道:“你不要命了!随便大叫皇上的名讳那可是要杀头的!”蔺宝被他捂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大手,欲要将他的手推开,而就在这时,蔺晚琛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把推开了白桦,道:“你没事儿吧?”——要是他再晚来一步,估计他那可爱的小妹就要被白桦给染|指了,好吧,虽然白桦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不过白桦先前的君子形象,在他心里已经坍塌了。蔺宝抿唇,咬着下唇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目光越过蔺晚琛的肩头,她甚至还能看到船上的男女正在亲密地打闹着。凭她的直觉,那个男子肯定是连澈,除了他绝对没有人坐得起皇家御|用的豪华大船。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为毛看着那么像她自个儿呢?可她现在明明在这儿啊,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啊!——难道……她被人假冒了?蔺宝蓦地一惊,只觉得心尖一颤,小腹有些微痛,双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低头一看,竟在自己鹅黄色的裙子上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猩红。——她这是……流产了还是来大姨妈了?不对,怀孕了是不可能有大姨妈的!那么就是说,她——正想着,便只见蔺晚琛将她横抱起,瞪了眼一脸纳闷的白桦,怒吼道:“尼玛,你居然把我妹妹的月信给吓出来了!”“……”蔺宝囧:哥,你能别这么逗比不?这么多人看着呢!白桦好歹也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了,平时也耳濡目染一些女子常识,怎会不知晓“月信”为何物,被蔺晚琛这么一吼,着实有些难堪,可瞅着蔺宝裙子上的一抹血红,当真有些慌了,急忙道:“在下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一吓就出来了啊!”“……”蔺宝汗:白桦,你确定这玩意儿是能被吓出来的么?可是,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蔺宝咬牙拽了拽蔺晚琛的袖子,道:“哥,带我去医馆,快——”——如果慢一步,她真怕肚子里的葫芦娃出了什么事了!呸呸呸,不是葫芦娃,是小小澈和小包子才对。闻言,蔺晚琛赶忙抱着她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冲到了医馆,而满怀愧疚的白桦也跟了上去。瞅着三人溜得这么快,众人纷纷议论开来,有结伴的男子这么问:“嘿,哥们,你说这女子的月信能被吓出来?”“嗯——说不准呢,那女的脸色那么惨白,应该是被吓得。”他的小伙伴们如此回答道。听到这俩人议论,有年少的小姑娘胆怯地拽着自家老爹的衣摆,道:“爹爹,以后我会不会像那个姐姐一样,被人吓出月信来?”看着自家女儿那么忧心忡忡的,单亲老爹伤不起啊,抱着女儿叹了口气,道:“爹也不知晓啊,如果你娘还在就好了,她是女人一定知晓,你现在还没有来月信,日后当心点就是了。”小姑娘依言点点头。人群中的议论声愈来愈大,而谈论者大多都是男性,极少数的女性应该害羞,都纷纷躲回了家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解释。于是,京城中的男子便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绝对不能轻易吓唬姑娘家,不然把人家的月信给吓出来了,就得负责了!*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馆,蔺宝躺在床上,看着那年迈的大夫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两个男人,道:“哥,你和白公子先出去行么?”“……这,好吧。”蔺晚琛和白桦只好先出了医馆,毕竟两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小女人解决月信那可是很不应该的,咳咳,虽然他俩都很好奇这玩意儿要怎么解决。瞅着没人了,蔺宝伸手抓住了大夫的手,喘着气道:“老爷爷,麻烦你帮我看一看肚子里的孩子吧——”听了她这话,那大夫有些纳闷,方才带她进来的人分明嚷着说是她来月信了,可这女的现下怎么说自个儿怀孕了呢! 【133】姑娘你尚未成亲,怎么会怀了双生胎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当务之急,还是先保胎吧。想罢,他便伸手给她把了脉。毕竟是阅历丰富的大夫,不消片刻便诊断出了蔺宝现下的病情,随即便给蔺宝采取了紧急措施。少卿,瞅着身下不再流血了,蔺宝也缓缓松了口气,坐起身看向满头大汗的大夫,道:“那就麻烦您了。”老大夫抿了抿唇,吩咐一旁的小药童去抓药,看着蔺宝道:“悬壶济世本就是老朽的职责,不过――看姑娘你尚未成亲,怎么会怀了双生胎?”――无论从发髻、穿着还是样貌上来看,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像是已成亲的少妇,不过瞅着她发育良好、模样清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那模样怎么看也就十六七岁。而蔺宝此时并未注意他的前半句话,满脑子都是“双生胎”三个字,半晌这才抬眸看向那老大夫,一手捂着小腹,怔怔道:“您方才说我怀的是双生胎?”――艾玛,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承受不住啊!老大夫无比肯定地点点头,给她喝了点温水,道:“你不知道?”“……我先前只让郎中给看过一次,那郎中也没说清楚。”蔺宝抿了口水,眸子里满是喜悦和庆幸,幸好方才保住了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不然她可就罪孽深重了。老大夫听着这话倒也没有多吃惊,毕竟她现在差不多也就快要三个月的样子,这脉象也还不大稳定,没有丰富经验的郎中自然是诊断不出来。看着她眉梢上的悦色,老大夫终是忍不住插了句嘴,“姑娘,敢问你年方几何啊?”闻言,蔺宝有些尴尬,还是如实道:“今年正巧及笄。”――及笄?那不就是十五?老大夫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自家孙媳妇比她大了一岁都还没怀上孩子,可这货居然怀了双生胎,让人怎生不妒忌?许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蔺宝抿了抿唇,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老大夫,麻烦你帮我保密吧,这件事儿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毕竟,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可就真保不住了。老大夫收下了银子点点头,道:“老朽明白。待会儿你把安胎药拿回去熬了喝一些吧。”――若是他透露了这事儿,那他当然也活不了,先不说这姑娘的家人是否会找他算账,单说这医馆的名声就会给毁了,这年头未婚先孕可是要浸猪笼的。蔺宝点点头,瞅着那小药童取了件新衣服递给她,她便进了里屋换上。待蔺宝出来时,白桦和蔺晚琛等得花儿都快落了,看着蔺宝出来了,赶忙问道:“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儿吧?”“没什么,哥我们还是先回府吧,爹应该回去了。至于白公子,你也快回去吧。”说罢,蔺宝便拿着药包挽着蔺晚琛的手准备走了。白桦看着他们兄妹俩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来陪她看病吧,她倒好,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走了,不过貌似她也没啥错,毕竟他俩又没啥关系嘛!想罢,白桦摇摇头,便转身走了。――奇怪,他干嘛要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回府后,蔺宝偷偷在暖阁的厨房内熬着药,幸好迎春不会医术,不然她这药定是要露出破绽来。今儿个听那大夫说自己怀的是双生胎,她就忍不住想笑,可又怕笑得太大声了,会吓到肚子里的小包子和小小澈,想必连澈知晓了这消息一定会高兴得疯掉吧。说起连澈,蔺宝就有些失落和惆怅,她相信她是不会认错的,那船上的人肯定就是连澈,可那个女的……蔺宝抿唇,现下还会有谁要假扮她呢?――颜楚楚?不可能吧,这货现在嫁给了年华,哪里有时间陪在连澈身边,就算她还忘不了连澈,凭她的性子,那也绝对不会作出假扮别人的事儿,更何况,她都没有易容的本事!等等,易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蔺晚琛貌似说过,唐家二小姐唐思涵擅长易容吧?而且,她还听说,那个唐思涵同她差不多大小,难道假扮她的人真是唐思涵?就算如此,可她为什么要假扮她呢?而且,她又是怎么知晓她的底细的?愈想愈头疼,蔺宝摇摇脑袋,索性不去想了。无论如何,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是真的。她相信,连澈没有那么笨!*与此同时,坐在豪华船上的连澈着实打了个大喷嚏:“阿嚏――”“澈,你是不是着凉了啊?”唐思涵说着,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系上,动作好不温柔。连澈摇摇头,瞥了眼艳阳高照的天,将披风接下来,纳闷地回眸看了看,道:“宝儿,你确定你方才没有喊过我吗?”“我就在你身边,喊你干嘛呀。”唐思涵说着,伸手端起了桌上的热茶。听到她的回答,连澈更是觉得蹊跷,他的听力向来灵敏,绝对不可能听错的,方才有人在岸上唤他“连澈”,他听得可是清清楚楚,那声音也像极了宝儿,可宝儿明明在他身边,这又作何解释呢?想罢,他只觉得疑点重重,扭头去看时,便只见唐思涵端着热茶欲要喝下,见状,他一手打翻了她手里的茶,将唐思涵给吓得不轻。“澈,你怎么了?”她蹙眉,心里忐忑不安。连澈看着那被打翻的热茶,将温水端到她面前,道:“你忘了自己有身孕要少喝茶了?”正欲喝水的唐思涵差点没被那温水给呛个半死――尼玛,那个叫蔺宝的居然怀孕了?!尴尬之下,她将手里的温水放下,舔了舔唇瓣,心虚地不敢看他,解释道:“我不是没有看清楚那是茶不是水么,下次我注意一点就好了。”闻言,连澈也不好责备她,伸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语气缓和了一些,道:“都怀孕的人了,还这么粗心大意的,待会儿去医馆找郎中给看看吧。”――虽然每日都有太医来看诊,可他还是生怕出了点什么差错,在外面的医馆找人看看以防万一也是对的。怎料,他刚说完这话,唐思涵就紧张起来,一个哆嗦,手里的苹果便掉在了地上,赶忙摆摆手道:“不,不用了吧,今儿早上不是还让太医给看过了么。”“万一又像上次那样,太医被人给收买了怎么办?再说了,去医馆看看又不会让你掉层皮。”他说着,便伸手捡起了地上的苹果,归根结底,他还是不大放心。只是,让他觉得最为蹊跷的,是她现在的反应。为什么一说要去医馆,她就这么紧张呢?愈想愈怪,索性让船家把船调了头往回划,下了船便拉着她朝医馆走去。唐思涵当然知晓现下找理由躲开一定会让他起疑的,只好硬着头皮同他去了医馆,反正在宫里让太医检查时,她也是塞了银子给太医让他们帮自己圆个谎,大不了待会儿花点银子再让大夫帮自己圆谎好了。想罢,她也稍稍松了口气。回神时,连澈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医馆,护着她对那年迈的大夫道:“大夫,麻烦您帮我看一下我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了吧。”老大夫从诊谱上抬起头来,看着那有些紧张的唐思涵不由地一愣,揉了揉浑浊的老眼,纳闷道:“姑娘,你方才不是来看过了吗?”――可方才那姑娘不是说她没有成亲么,现下这男子怎么说她是他的娘子呢?正疑惑着便只见连澈一脸纳闷,瞥了眼唐思涵,抬眸看向他,道:“老大夫,你给弄错了吧,我方才可一直同我娘子在一起呢!你说是吧,宝儿?”声落,唐思涵僵硬地点了点头,紧绷着的小脸明显有些不自然,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那老大夫听了连澈的话,又仔细地瞅了瞅唐思涵的打扮,终是摇摇头,道:“怕真是老朽眼花了,那姑娘不久前才离开,这衣服和头饰也不大一样,看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哎哟,瞧我又给扯远了,二位随老朽这边来吧――”说罢,他便起身领着他们二人朝看诊的床榻走去。趁着这个空档,唐思涵咬了咬下唇,终是拽住了连澈的袖子,纠结道:“澈,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毕竟,他要是在这儿全程看着,那她还有什么机会贿赂那个老大夫?可连澈却不乐意了,板着脸教育道:“回避什么?你可是我娘子,夫君陪娘子问诊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我也挺想知道宝宝是什么情况。”“可是――”“好了,没有可是,难道你还想把宝宝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连澈扬扬眉毛,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朝前走去。而就在这时,他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落在她的肩上。奇怪,他记得宝儿的肩挺瘦弱的,怎么现下却―― 【134】你到底是谁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感觉这么结实呢?――就好像……是习武之人的肩,可是宝儿根本就不会武功啊!想罢,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地一滞。似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唐思涵扭头看向他,以为是他动摇了,便道:“那你就回避一下吧,你看这我怪紧张的,待会儿让大夫同你说一遍宝宝的情况就好了嘛。”连澈终是点点头,松手让她自个儿走了进去,不过他也没闲着,去药柜旁找了小药童。如果大夫说的是真的话,不久之前有个和宝儿极其相似的女子来过,那么这个小药童应该也看到了才对。正在专心致志拣药的小药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药方,看那模样也不过七八岁的光景,一双大眼睛满是灵气,那稚嫩的小脸上是同龄人少有的专注。连澈轻咳两声,瞥了眼身后已经拉上帘子的隔间,这才朝小药童道:“小弟弟,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儿?”小药童应声抬头,“公子要问什么?”“方才老大夫说有个长得像我家娘子的姑娘来这儿看过病,此话当真?”连澈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宝儿有些怪怪的,整个人像是变了似的,而方才那事儿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宝儿。闻言,小药童转了转眼珠,点点头,道:“是有一个姑娘不久前来这儿看过,还是两个公子带她来的,我看着那姑娘长得真挺像是你家娘子的。”蓦地,连澈只觉得呼吸一窒,急忙追问道:“那姑娘可有身孕?”这回小药童蹙了蹙眉,有些犹豫,毕竟老大夫曾经交代过他,不能轻易向别人透露病人的隐私,否则要是被别人揭发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见他犹豫,连澈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道:“小弟弟,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那姑娘像是我的一位故人,拜托你快告诉我吧。”瞅着那银晃晃的银子,小药童还是伸手将银子收下了,朝他勾勾手指,见他凑上前了,这才道:“那姑娘的确有了身孕,听师父说似乎快三个月了,而且还是双生胎呢,不过我还听到那姑娘同师父说,她还没有成亲,今年才十五。”――虽然他那时候没有在场,不过从药柜到隔间的距离也没有多远,正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而连澈,则被他的话雷住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宝儿如今也快三个月了,他俩也并未成亲,而宝儿的年纪正好十五!可是,双生胎又是怎么回事?当初在宫里,太医只是初略地把了脉,并没有说是双生胎啊。――难道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说那女子就是宝儿?连澈抿唇,“那陪她一同来的两个公子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两个瞧着都挺好看的,不过其中一个我倒是认识,好像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另一个瞅着有些像丝绸世家的白公子,不过我也不大确定,毕竟这世间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小药童不肯定道。连澈当然不会笨到不知晓他所说的两个人,而事实则是――他和蔺晚琛交情不浅,同白桦也算是见过几面,可这两个人怎么会和宝儿扯上关系呢?他蹙眉,正欲再问,便只听身后隔间的帘子似乎被人拉开了,随即就听到老大夫和唐思涵的交谈声。“澈,老大夫说宝宝很好呢。”唐思涵上前亲昵地挽住他的手,冲老大夫眨了眨眼。老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将近三个月了,不过脉象还是不稳,得多休息休息。”“嗯――那么老大夫,你说如果是双生胎的话,那脉象是不是也是如此呢?”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声落,挽着他的唐思涵身子一僵,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老大夫认真思索了半晌,道:“双生胎的话,前三个月倒是不大看得出来,不过若是经验非常丰富的大夫则就会看出来了。”――所以说,前三个月诊断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了?连澈勾唇笑笑,搂紧了唐思涵的腰,从荷包里拿了些碎银子付了钱,道:“那这回有老大夫了。”说罢,他便同唐思涵离开了医馆。身后的老大夫总算是舒了口气,瞅了眼紧张兮兮的小药童,道:“你同那公子说了些什么?”“师父别怪我呀,他说自己没有恶意的,还说先前来的那位姑娘像是他的一位故人,我这才说的。”说着,小药童便心虚地低下了头,捏紧了手里的银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察言观色是大夫的本职,他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小徒弟是受人贿赂了呢?并未多想,老大夫朝小药童摊开了手,道:“赶紧叫出来,做大夫这一行最禁忌的就是受人贿赂,现在你小小年纪便收人家的银子,那日后人家要你帮忙杀人你岂不是也要答应了?”被他这么一说,小药童一惊,缩了缩脖子,将银子放在他手上,哭丧着脸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日后再也不收人家银子了。”老大夫看着他手里那沉甸甸的银两,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着眉,看着医馆门口,道:“日后看着那二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晓不?”小药童点点头,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大夫叹了口气,这心里早已乱成一团,方才那女子根本就没有身孕,却还要他帮着说她有身孕,不难看出,她就是想要用孩子来捆住那个公子,这样的女子,实在太过自私了。*回宫后,连澈也无心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只在朝阳殿休息着,许是觉得一身有些油腻,唐思涵便去沐浴了。而就在宫女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时,他无意瞥到了裤裙上的一抹血红。――难道她小产了?连澈立马起身,赶忙冲进了偏殿,只见唐思涵裹着薄毯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惊慌。“你――”话还未说完,连澈便注意到了她脖颈上那刺目的守宫砂。――等等,宝儿同他同房了这么多次,守宫砂早就褪去了,而且他记得,宝儿的守宫砂根本就不在脖颈上,而是在手臂上!换而言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宝儿!他上前一步,伸手擒住了她的脖颈,嗜血的双眸里倒映着她那错愕的脸蛋,冷声道:“你到底是谁!”*喝了安胎药的蔺宝躺在软榻上吃着蜜饯,手里拿着一本轻功秘籍津津有味地看着。说来倒也奇怪,她方才去蔺晚琛的房里准备同蔺晚琛商量一下待会儿怎么和她爹交代的时候,竟然在蔺晚琛的房里看到这这玩意儿。不过,蔺晚琛是护国将军,这类秘籍自然不少,可蔺宝挑来挑去,只对这轻功感兴趣,如果日后她会轻功的话,那岂不是能偷遍天下珍宝了?最主要的一点,是方便逃命!不过,她现在怀有身孕,当然不能上窜下跳的,只能将那些小人的动作铭记心里,或许这也是一种胎教,到时候自家宝宝生出来就有很好的轻功底子也说不定啊!想罢,蔺宝便美美地笑了。一旁的迎春将削好的水果递给她,无意瞥了眼她手里的书,不由地一愣,大叫起来:“小姐,你怎么看这种书呀!”――尼玛,这种书怎能适合小姐这样温婉淑女的大家闺秀呢?闻声,蔺宝揉了揉耳朵,将书放在膝上,捻了葡萄吃起来,道:“迎春,日后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这耳朵都快聋了。”闻言,迎春尴尬地笑笑,道:“可是小姐,这书真不适合你看啊!你要是觉得无聊了,迎春可以帮你把四书五经给搬出来,那些书可比这书好多了啊。”――去泥煤的四书五经!蔺宝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道:“迎春啊,你能不能别扫我的兴啊,看一下又没什么的,再说了,万一遇到点事儿,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呢,可四书五经有啥用?除了能提高自身修养,能保命么?”迎春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听着她的话,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道:“小姐,今儿个我听刘管家说,那新封的安王好像开始勾结颜国准备造反了!”――新封的安王?那不就是年华么!蔺宝想都没多想,直接道:“不可能,安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年华和连澈交情多好啊,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迎春又道:“小姐,您别不信啊,别看现在啥都风平浪静的,可是暗地里朝中好多大臣都被勾结了,大少爷今儿个一回来就和老爷一同被召进了宫里,你说这还能有假?”蔺宝蹙眉,正欲解释,却是倏然想起了上回在青|楼里听到年华和凤将军的谈话。――难道年华早就准备造反了?可是上次他们被困在青|楼不还是年华带人来的么? 【135】年华,你不要死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愈想愈蹊跷,可她却也不敢肯定,就算年华当真要造反了,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想到此处,蔺宝便无力地叹了口气。――连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慌呢?*待蔺晚琛和蔺行舟回来之后,蔺宝这才意识到迎春说的话句句属实,且现下的形势有多严峻。根据连澈查到的消息,他们得知年华和颜楚楚已经勾结朝中重臣准备造反了,而颜国更是偷偷派了两万兵马潜伏在京城之外,想来过不了多久,这战争就要打响了。听完蔺晚琛的叙述,蔺宝看着他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心慌,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哥,你也别太着急了。不过,那个安王造反的动机是什么呢?”“我听说,安王其实是已灭风国的太子,而恰好风国是被连国所灭,此次和颜国联姻怕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复国。”蔺晚琛如此道。听闻此言,蔺宝只觉得惊讶无比,她以为年华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而他身上的那种高贵气息也是因为他个人的学识修养,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风国的太子!若说他是风国太子,那么如烟不就是风国的公主咯?年华现下复国一定巴不得连家的人死光光,那么这样一来夏侯锦年未免能躲过,可如烟这么喜欢夏侯锦年,那么他俩岂不是再无相爱的可能?蔺宝倏然抿紧了双唇,却又听蔺行舟道:“说来有件事儿倒是挺巧的。这安王的妹妹不是挺喜欢夏侯公子的么,可惜安王的父母都是被夏侯公子的父母亲手杀死的,不过最后夏侯将军夫妇也没有活着回来,听说好像是被皇宫里的暗卫给杀死了。”――如此一来,那么岂不是说,夏侯锦年他爹妈是如烟已故父母的仇人?蔺宝倏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真是不能想象如烟若是知晓了这件事,日后要如何面对夏侯锦年。她了解如烟的性子,那个倔强的小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爱憎分明的人,这辈子怕是只会爱上一个男人,可现下遇到了这种事,只怕她会恨死自己吧。想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眸看向蔺晚琛,终是忍不住道:“那……哥哥,皇上现下情况如何?安王以前怎么说也是他的朋友,如今遭到兄弟背叛,他一定会很难过吧。”“难过?这估计就是你们女儿家的心思了,皇上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喜怒哀乐的,除非那个人他信任至极,愿意将自己的每一面都给那个人看。不过,今儿个倒还真有些特别,一向注重面相的他,这回居然一副邋遢样,听安公公说,似乎是被那个包公公给骗了。依我看,被骗了也好,省得皇上再栽在那个宦官身上。”蔺晚琛轻笑道,脑海里浮现着连澈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他的眼下有些淡淡的青色,想来应该是晚上失眠了。不过,能让连澈变成这副样子,那宦官的本事也真够大的!蔺宝听了蔺晚琛的话,只觉得脑子乱嗡嗡的,可这心底却是涌起了一丝雀跃――难道说连澈昨儿个认出那个女人不是她了?可一旦认出那个女人不是她,只怕连澈会更加失落和惊慌吧。只是,现下担忧连澈的情况,不如先担心担心这要造反的情况,毕竟前者只是个人感情,可后者却有关整个连国的存亡啊!酝酿半晌,蔺宝又开口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可是国家机密,哥就是想说都不能同你说啊,晚颜,你还是先回去歇着,这几日提早收拾好东西,我怕过几日可能就得先让你们出去避避风头了。”说罢,他便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作势将她推出去。蔺宝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已被他赶出了门外。不知怎的,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事实证明,蔺晚琛的分析是对的,年华和颜楚楚早就准备造反了,只是这时间却是在连澈召他们父子俩谈话后的翌日,可以说,整个京城的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两万精兵攻入京城时,所有的老百姓都慌了,可是只有其中一部分精兵留下来将百姓全都镇压住且并未对他们来个烧杀抢虐,而其他的精兵则全都涌入了皇宫。当众大臣接到消息赶往皇宫时,整个皇宫早已血流成河。而接到消息的蔺宝,则是趁着府中看守松懈,背着迎春溜出了丞相府,直奔皇宫。可以说,皇宫内和皇宫外是完全两幅场景,一边是血腥的战场,可另一边却是安静的街道。让蔺宝没想通的是,这些精兵居然没有伤害京城中任何一个百姓,甚至在宫门口都没有人把守,可以说他们太过自负,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杀敌这事儿,不过这也给了她可趁之机。就在蔺宝匆匆忙忙赶往朝阳殿时,连澈早已腹背受敌。看着四周满身鲜血手持染血长剑的颜国侍卫,连澈勾唇笑了笑,手中的长剑抵住地面,一双妖艳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纵使他一身狼狈,可身上的高贵气息和那凌人的气场依旧不容小觑。年华一身战袍站在围攻他的侍卫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身的狼狈,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杀无赦!”可以说,这三个字自连澈登基以来说过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在他的世界观里,没有人是天生有罪的,如果是小错,那么是值得人谅解的,可一旦做了不能让人饶恕的事儿,他才会对判官说出那三个字。正因如此,在连国的百姓心目中,连澈一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知晓分寸,能在你诚心悔改的时候给你机会,却不会再你犯第二次的时候给予原谅,当然,现在也是如此。至少,他前些日子宠着一个小太监,那也没有因为那个小太监作出什么错事。――这是皇帝很少有的理智。而现在,连澈却觉得,他这一生,过得实在太没意思了,如果能就这样死了倒也不错,来世再重来有何不可?所以,当长剑向他刺来时,他没有反抗。只是,吉人自有天相,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只听“咻――”的一声,他周围的侍卫便尽数到底,大致瞄一眼并无大伤口,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到他们脖颈上那刺目的血痕。――据他所知,天下唯有南山派擅长此种功夫!“掌门!”一群白衣人持剑冲了进来,有人上前扶住了连澈,也有人趁机包围了企图造反的士兵和大臣。年华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望向连澈,道:“你早就知晓我会在今日逼宫,所以前几日便放了消息给南山派?”――果然,他不该低估他的对手!只见连澈站在几个白衣少年之前,挑眉冷冷地看向他,“我的确料到你会在这几日造反逼宫,所以提早放了消息出去,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今日。不过,现在追究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年华抿唇,面上并未有太多的惊讶,毕竟他并没有对这场战役抱有太多期望,就算是他真的逼宫成功了,那他也不会登上这皇位,既然颜国这么想要,那给他们便是了。他想要的,不过是带着如烟在小山丘上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罢了。就在他张口准备答话时,只见颜楚楚倏然冲了进来,正欲上前扑到连澈怀里,却不想被一个白衣女子一脚踹到了地上,好笑的是,见她摔倒,并未有一个人上前扶她起来。颜楚楚自然知晓现在形势逆转了,她捂着小腹艰难地爬到连澈脚下,脏兮兮的手拽住他的衣袍,双眸里满是氤氲,“师兄,你听我说,其实我并不打算和他造反的,可是年华逼我不得不造反,师兄你原谅我好不好――”众人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好笑,再看向年华,那厮一脸平静,似乎她口中的“年华”和他并不是一个人似的。连澈厌恶地踹开她,长剑指着她细嫩的脖颈,冷声道:“往日我念在你我同门数七年的感情便不计较你伤害宝儿的事,可你现在却做出了此等事情,我凭什么再原谅你?”――若不是想着她的身份和他俩的交情,光是他伤了蔺宝这一条,他就能让她永远翻不了身!现在她居然还想要他原谅她,简直就是痴想妄想!听了他的话,颜楚楚脸色一白,倏然攥紧了小腹处的衣裳,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呢喃道:“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一旁的年华一惊,她居然怀孕了!平日里他虽然讨厌她,可这孩子毕竟是他的血脉,再怎么说都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孩子,他怎能放之不理!年华赶忙扔掉了护身的长剑,欲要将她抱起来,却未曾想,颜楚楚却是推开了他的手,倔强地起身,泪眼婆裟地看着连澈,抽泣道:“师兄,我用这个孩子给你赔罪好不好……你别怪我,别怪我……”蓦地,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自己孩子都快没了还不知道心疼,居然用孩子做借口跟别人求情!一旁的南山派弟子都投以她鄙夷的眼光,只见连澈面不改色,冷漠道:“你就是死在我面前都不够我解恨,还有――凭你伤害了宝儿这一条,我便不会让你好过!”曾经的宽恕,并不代表未来的谅解,如今宝儿失踪尚未找到,前些日子那个假宝儿居然也是颜楚楚帮忙糊弄他的!这叫他如何原谅,又从何原谅?弟子们正听的津津有味,可听着听着便愣住了,面面厮觑低声道:“宝儿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掌门提到过?听到他绝情的话,颜楚楚也不对自己抱多少希望了,小腹隐隐作痛,她的双腿几乎没了力气。而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看着完好无损的连澈,总算是舒了口气,正欲朝他奔去,却只见颜楚楚疯了似的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朝她刺来。蔺宝躲闪不及,整个视线里都是她那狰狞的面貌,她听到她喊道:“贱人,我要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一起死!”她还听到连澈高声唤道:“宝儿,小心!”可随后,她便听到“咻――”的一声,眼前一白,还未缓过神来,便对上了年华清澈的双眸。她听到年华嘴唇微启,唇边是淡淡的笑,眉眼间满是悦色,低声道:“我终于为你做了一件事儿了。”蔺宝懵了,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看着那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那胸前立马绽开了一朵好看的血玫瑰。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喘着气,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冰凉,像个孩子似的笑道:“你为我哭了――”蔺宝瞪大双眼,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着,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费力地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帮她擦干了泪,年华无力地趴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脸颊,喘着气道:“抱抱我……”“……好。”她生涩地挤出一个字,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生怕弄疼了他。得到满足的年华又是一笑,对着她的耳畔,喘着气道:“蔺宝……其实……我心悦……你很久了,我想……一直都这么……看着你呢,如果……能为你死了,那我也……死而无憾了。”说罢,他便静静地趴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了,连喘息声也听不到了。蔺宝只觉得整个心脏猛烈地抽搐着,她伸手抱紧他,泪水不断地从眼眶溢出,无助地哭道:“不要,年华,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他方才明明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可是现在却……蔺宝愈哭愈凶,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136】他失踪的那一日,如烟也不见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连澈一惊,正欲上前将蔺宝接住,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来,其中还夹杂着泥沙,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而待众人回神时,年华和蔺宝已经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连澈蹙眉,有大弟子上前请示道:“掌门,可否要上前找回那二人?”找回?如何找回?依他看来,能带走蔺宝和年华的人,想必这功夫一定了得,而且肯定不止一人,就算他们现在去追,也未必追得到,更何况,现在这情形根本不适合去追。想罢,他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日后再说罢。”弟子抿唇,瞥了眼地上被制服的颜楚楚,道:“那这个妖女又如何处置?”“打包送回颜国。”他冷冷道,尽管他现在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比起杀了她,倒不如将她送回颜国,让他们自己人去处理,想必他们的手段一定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大弟子依言将已经昏迷的颜楚楚拖了出去,其他的弟子则同连澈开始清理皇宫,以及宫外的少数叛党。不过,这一战的损失倒是没有多大,而让连澈最为欣慰的则是京城中的百姓无一伤亡,咳咳,除却少数被吓晕的,而最让他心疼的则是宝儿又不见了。只是,看她的穿着打扮,想来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她头上的玉簪,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一个月后,这场逼宫战役可以说是彻底平息了,整个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皇宫也加强了防备,朝政之上也除去了不少旧党和反派,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的皇上更为沉默寡言了。御书房内,连澈看着手里的奏折,瞪大了双眼,抬眸望向一脸紧张的蔺行舟和蔺晚琛,激动道:“你们说,蔺晚颜在逼宫那日失踪了?”――尼玛,晚颜失踪了您很高兴么!蔺行舟同蔺晚琛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早在皇上解除婚约之前,晚颜就已经消失了四个月,而在不久之后,才被老臣给找到。”“那敢问令千金被找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他攥紧了手里的奏折,眸子里满是急切,不可否认,这样的连澈,是他们鲜少见到的。蔺晚琛抿了抿唇,道:“回皇上的话,晚颜是在安王成亲那日回来的。”蓦地,连澈舒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就先请二位出去吧,朕独自静一静。”“诺――”蔺家父子俩应声走了出去。连澈捂着自己的胸口,暗自下定了决心――――宝儿,等我!*入夜,宫中举行家宴,连澈和夏侯锦年都去了慈宁宫用膳。看着自家儿子那满心欢喜的模样,太后抿了口鸡汤,忍不住问出声,道:“何事如此高兴,皇儿不妨说出来给哀家听听。”连澈扬扬眉毛,道:“母后猜猜。”“莫不是有宝儿的下落了?”太后眉开眼笑道,可眸底却依然有些顾虑,前阵子瞅着自家儿子这么颓废,她正准备去御书房劝劝他,却未曾想,还未过去,便听到侍卫传来消息说门口有个男子找她。当他们母子俩一同赶过去的时候, 便只看到那个唐思涵女扮男装被侍卫拦在外头,她那儿子想都没多想便冲了上去将她带了回去,若非后面识破了,真不知道那个女人要把自己儿子给害成什么样!幸好连澈并未和她同房,不然就算是找到了宝儿,那也是死路一条。后来据消息说那女子竟是唐家二小姐唐思涵,连她都被吓了一跳,可连澈还不照样废了她的武功,让人给她指了亲,没过多久便嫁了出去,那唐太尉听到自家闺女得罪了皇上,二话不说就把闺女给嫁了,生怕其他两个闺女受到牵连。那唐思涵虽说不甘,可现在还不是废人一个,啥事儿都得看婆家的脸色,说到底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那光是以唐家二小姐的身份都能嫁个好人家做正室,且人家还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呢,只可惜她太过自负害苦了自己,根本怨不得别人。想罢,太后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时,只见连澈笑而不语,光看他那副样子就能猜到七八分了。太后瞥了眼默不作声地夏侯锦年,伸手给他夹了块菜,道:“锦年啊,最近是怎么了,难道上回战乱还让你成熟了不成?现在一声不吭的,哀家都不习惯了。”夏侯锦年没说话,默默地吃着菜。太后又看向连澈,道:“哀家听说年华那日好像是被颜楚楚用剑给刺穿胸膛了吧,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带走的,究竟能不能活都是问题啊。”连澈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道:“他失踪的那一日,如烟也不见了。”相对于年华,连澈并不觉得气恼,毕竟年华也算是他的兄弟,叛乱的事儿他当然知晓不是他的本意,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哪里会这么容易受到打击。虽然这些日子他也派人去找过,可未曾想连他的半个影子都没有,单不说他,就连如烟也一起失踪了,想来能带走他们兄妹俩及宝儿的人一定颇有势力。正想着,便又听太后道:“如烟那孩子哀家挺喜欢的,这性子直爽一点都不小心眼,哀家还想着给她安排几门亲事呢。”闻言,一旁的夏侯锦年不由地一窒,手上的动作微顿,顿时只觉得嘴里的佳肴平淡无味。心中不知怎的有些烦躁,他放下筷子,站起身,道:“姑姑,你和皇表兄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说罢,他便起身走了。太后看着他的背影面露些许哀愁,夏侯锦年虽然平日里调皮蛮横了些,可这心里却还是孝顺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说什么话,他都是很清楚的,可现下却擅自离席,想必这孩子一定是伤到痛处了吧。瞅着夏侯锦年的影子逐渐消失,连澈这才道:“母后,依儿臣看来,日后还是莫要同锦年提起如烟了。”太后点头,她当然知道为何不能提,一来这夏侯锦年已经喜欢上了年如烟,可现下却出了这么多乱子,他肯定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这二来,年如烟的父母是被夏侯锦年的父母所杀,这种仇恨,一般人根本就化解不了,趁着他们两个对对方的感情还不大深,不如早些斩断了那些念头。虽说如此,但太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可也仅仅是可惜罢了。说起年如烟,那便又让她想起了年华,她这个当妈的还是有必要问一下自己儿子的想法,酝酿半晌,她这才开口道:“若是日后找到了年华,皇儿是如何打算的?”“先看他能不能活着让儿臣找到吧。”连澈轻笑一声,垂眸饮了口小酒,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眸底的失落。说到底,他是不忍心的,如果年华真能活着回来,那么他就当他不是年华好了。那个做错事背叛他的年华已经死了。如今,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虽然已经知晓了宝儿的真实身份,可他还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找到宝儿。说起她的真实身份,连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个蠢丫头要是早点告诉自己她的身份,哪里会出这么些乱子,归根结底,或许是他们爱得还不够深,没有十全地信任对方吧。只是――他抬眸望向门外,惆怅地叹了口气,饮了口酒。――宝儿,你若是不回来,那我们日后也无法再更爱彼此了吧。*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深林中――“少主,连澈已经派人开始朝郊外寻人了。”一紫衣姑娘淡淡道。依旧是陌生脸庞的南净一脸的淡漠,瞥了眼床上昏睡的人,薄唇微启,缓缓道:“那便回主帮派吧。”“是。”紫衣姑娘依言转身吩咐其余的人开始收拾东西。要知道,主帮派可是在连国的最南边,也是同京城正好相反的一个方向,两地相隔甚远,就算是不吃不喝地赶路那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看来少主这回是铁了心不再回京城了。瞅着没有闲杂人了,南净终是在床塌边坐下,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眉眼,看向她那凸起的小腹,重重的叹息声从口中溢出。他这算不算是卑鄙呢?明知道他们是兄妹,明知道他们再无相爱的可能,明知道有个男人会比他更需要她,可他还是选择自私地将她带走,如果那个男人真是爱她的,那么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现在距离将她救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她这样会睡到什么时候。虽然现下有帮派里的续命神药撑着,可日子一长,这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一定会将母体的营养吸光,到时候别说是孩子,就连她自己都性命堪忧了。但他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只能期盼她早点醒过来。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动了那两个小家伙,就算她活了下来那也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137】一晃眼,五年的时光已匆匆流去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想罢,他不舍地收回了手,起身走出了木屋。*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晃眼,五年的时光已匆匆流去了――现下正巧到了寒冬,放眼整个连国早已是雪白一片,白的有些刺眼。苍山派主派的山腰上,一红衣女子站立于金碧辉煌的屋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绾成了现下最流行的发髻,简单而清新脱俗。白雪的照映下,她的脸庞格外白皙,只是双颊有些微红,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清澈无比,粉嫩的唇瓣微微开启,轻轻呵着气,一身绯色襦裙将她衬得更为艳丽。蔺宝俯视着脚下,习惯性地咬着手指,嘟囔道:“那两个小鬼躲到哪里去了嘛,真是讨厌!”――早知道每次她都找不到那两个小鬼,她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们俩一起玩躲猫猫,可是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两个小鬼又会使出无敌撒娇功,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嘛!想着,她便有些气馁,正准备跳下去寻人,却未曾想一件披风飞到了她的肩上,裹住了她那娇弱的身躯。瞥了眼那领子上绣着的掌门标志,蔺宝将披风系好,朝身后望去,欢喜道:“哥――”声落,只见一黑袍男子负手立于她身后,长发束起,那普通的容貌并不同于往日,相较于他那冰冷的气场,一抹笑意染上他的眉梢,温暖他的心房。蔺宝一喜,“哥,你帮我把笙笙和嫣儿找出来吧,那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找都找不到。”南净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理好,勾唇笑了笑,道:“是你和他们俩玩躲猫猫,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他们俩。”闻言,蔺宝美眸一转,理直气壮道:“就凭你是我哥!”南净失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们俩在湖边钓鱼呢,你待会儿去当心些。”“嗯,知道啦,谢谢哥!”说罢,蔺宝便欢喜地施起轻功跃下了屋檐,朝山腰的静心湖奔去。看着她的背影,南净唇边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眸子里的星光也渐渐暗淡。其实,她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么?至少,她并没有忘记他,仅仅忘记了那个人而已。*待蔺宝到达湖畔时,正巧看到两个小萝卜头坐在湖边,手持鱼竿,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平静的湖面。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俯身看着两个小萝卜头,故作怒气冲冲道:“好啊,本姑娘到处去找你们俩,你们俩倒是舒服,居然在这里钓起鱼来了!”闻声,蔺祈嫣惊喜地转过身,扔下手里的鱼竿,扑到蔺宝怀里,撒着娇,嘟囔道:“娘亲,你可算是来了!”早已习惯了她的亲昵,蔺宝顺势将她抱起,坐在她方才坐过的小凳子上,瞥了眼已经结冰的湖面,纳闷道:“这儿都结冰了,你们在这儿能钓到鱼么?”声落,便只见蔺祈嫣仰着小脸蛋,无辜而又天真道:“我没有钓鱼,我在钓冰块!”“……”果然是小屁孩,这思想天真得……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轻咳两声,蔺宝瞥了眼聚精会神的蔺祈笙,好奇地凑上前,问道:“笙笙哥哥,请问你也在钓冰块么?”“……”蔺祈笙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冰面之下。见状,蔺宝也陪他盯着湖面之下,瞅着自家娘亲和哥哥都这么聚精会神,蔺祈嫣也很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面之下,于是他们三个活宝开启了沉默模式。少卿,在被蔺祈嫣和蔺祈笙砸开的小洞之下,一条瘦弱的小鱼游到了蔺祈笙没有诱饵的鱼钩旁,似是在打量着那玩意儿是啥。慢慢的,只见那条小瘦鱼张嘴朝钩子咬去――三个活宝立马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蔺祈笙更是捏紧了手里的鱼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瘦鱼不知怎的收回了嘴,转身飞快地潜入了湖底深处。“……娘亲,小鱼为什么走掉了啊?因为它发现自己不是冰块么?”蔺祈嫣天真道,一双凤眸可以说完全遗传自蔺宝,只是她的面部轮廓,却并不像是蔺宝。蔺宝抽了抽嘴角,不忍心打击她,只道:“估计是被我们给吓跑了吧。”“小鱼好胆小啊!”蔺祈嫣嘟嘟嘴,又道:“就和爹一样胆小!”爹?蔺宝一怔,“谁给你说你爹胆小的?”――要知道,她自己都记不得这两个活宝的爹是啥样子了!只见蔺祈嫣撇撇嘴,道:“舅舅的子弟们都是这么说的,如果爹爹不胆小,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他一定是害怕走这么远的路,所以才不肯来找我们的!”本是沉默的蔺祈笙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拿着竹竿抬眸望向蔺宝,“娘亲,既然爹爹胆小的话,那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毕竟,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那可是很惨的。蔺宝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这五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到他俩的爹,可问题是南净根本就不肯告诉她那个人的下落,而她自己都不记得那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偶尔会在梦里看到他的身影罢了。若说去找,这茫茫人海中,怎么找得到?而且,万一那个人已经成亲了呢?那她岂不是变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才不要呢!只是,这些年没有爹爹的疼爱,这两个小家伙都特别委屈,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她这个当娘的,还是看得出来的。深吸一口气,蔺宝抿了抿唇,道:“那我们今儿个就开始收拾东西,下山去找爹爹,好不好?”“真的吗?”蔺祈嫣眨眨眼,瞅着蔺宝点头了,又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指,勾住蔺宝的手,道:“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猪八戒!”――这个手势,是蔺宝自小就交给他们俩,但凡是有谁不遵守承诺了,那都是会受到惩罚的,而这些惩罚每次都不一样,上次蔺宝答应带他们俩下山逛集市,谁知道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反悔了,他们俩就逼着蔺宝让南净教自己武功,后来南净也确实教了,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护身招式,毕竟苍山派的武功对于他们俩来说,太过毒辣了。自从那以后,蔺宝就不敢轻易毁约了,要知道自从那两个小家伙会了点三脚猫的招式,就老是和同门的小弟子打架,每次都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不说,最后还把这账算到她头上!当然,人家的功夫也不是有多差,甚至比这两个小家伙好很多,可是这两个小家伙仗着南净是自己的舅舅,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都快让她头疼死了。不过,幸好南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次他俩闯了祸,都得抄经书,于是乎,这两个小家伙也就收敛许多了。只是,这回贸然下山会不会太危险了呢?蔺宝抿唇,伸手摁住了忐忑不安的心。*入夜,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给哄睡着了,蔺宝这才来到南净房前,理了理思绪,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叩叩叩――”声落,屋内传来低哑的男声:“谁?”“哥,是我。”蔺宝忐忑不安地回道,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这会儿又乱了,看着屋内昏暗的灯,她握紧了双手――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从南净口中问出那个人的消息!“进来吧――”蔺宝依言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又轻轻关上了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南净跟前。只见南净披着白袍坐在软榻上,衣襟尚未系好,露出了胸前的春|色,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想必应该是才沐浴完,蔺宝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他沐浴的时候进来,可也有些尴尬,虽然他俩是兄妹,可看着他那八块腹肌,她还是禁不住诱|惑,咽了口唾沫。见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南净这才将视线从秘籍上移开,指了指一旁有软垫的椅子,道:“坐那儿说罢。”蔺宝走过去坐好,酝酿半晌,这才开口道:“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笙笙他爹的事儿?”南净身子微僵,抬眸看向她,眉眼间夹杂着些许紧张,“你记起来了?”“……没,就是笙笙和嫣儿有点想他了。”蔺宝抿唇,垂下了小脑袋,她当然不会蠢到直接让南净带自己去找那个人,还记得刚剩下笙笙和嫣儿的时候,她哭着让南净帮自己把那个人找来,可南净却说除非那个人自己找来,不然就让他们三个在这儿呆一辈子。起初,为了这事儿她还和南净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矛盾,后来才从南净最得意的女弟子那里知晓,南净之所以这么做,那纯碎是因为当初那个人没有把她保护好,所以南净才不肯轻易放手。可蔺宝到现在都没有想通,就算那个人没有把她保护好,南净为什么执意要那个人自己找来呢?还是说,那个人到现在都不知晓他们的下落? 【138】笙笙不见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想到此处,蔺宝只觉得心口有些顿顿的,如果他不知道他们的下落,那是不是也不知道她给他生了两个宝宝?如果他不知道,那会不会和别人成亲?蔺宝抿唇,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南净听着她的话,心尖微颤,看着她垂下的双眸,叹了口气,道:“晚颜,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但是,既然我把你带了回来,那我就不能反悔,所以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他亲自来接你们回去,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事儿。”沉默片刻,她抬眸,“为什么?”――她并不是完全失忆了,只是有关那个人的记忆都没有了,其中一些零散的记忆她还是记得的,譬如说他将她带到了逍遥山庄,譬如说他带她去看过他们的亲娘。可这些事儿,她都不能完整地拼凑起来,无路她怎么问,他都不曾透露一点。蔺宝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现下因为他的话,她心中的念头也更加坚定――她要带着两个宝宝亲自去找他!想罢,蔺宝失望地站起身,道:“那……哥你好好休息。”说罢,她便转身走了出去。南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闭上眼,五年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记得,当初他把她从木屋带到了这儿,她便昏迷了近五个月,直到生产前的半个月,这才苏醒过来。那时候,她身子太弱,再加上昏迷前受了刺激,一醒来便动了胎气,他赶忙请了产婆来给她接生,奈何她生产时体虚难产,实在没有办法,他才用了苍山派珍藏多年的圣药给她吃下。之后,她顺利地生下了那两个宝贝,奈何这药性太猛,导致她生产后再度昏迷,而当她在三天后醒来时,已经记不得任何事情了,俗称――失忆。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既害怕又高兴,害怕的是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高兴的是她不记得连澈了,为了让她记起自己,他几乎请了天下所有的名医,最后她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可后来不知怎的,她却再也记不起连澈了。当然,这并不是他刻意使诈,听大夫说,她那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作出的本能反应,而如果要让她记起,或许只有见到那个人,又或者再受一次刺激,不可否认,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南净都是不会同意的。――不是他钻牛角尖,事实证明,她每一次出事,几乎都和他有关!这样的男人既然保护不了她,那么他又凭什么将她交给他?如果他连找到她的能力都没有,那就不配拥有她!*当南净翌日接到消息,赶往蔺宝所住的厢房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唯有一张纸条摆在床铺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告辞”。――难道她昨晚专程来问他,就是为了今儿个一走做准备?还是说,是昨晚的事儿刺激到她,这才导致她出走的?无论如何,现下都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三人!“紫秋,赶紧派人找到他们,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扰乱他们的计划,切忌不要打草惊蛇!”――以她的性子,若是不去找一找,估计她永远都不会死心,既然她要找,那就让她找吧,但是――他不会让她找到的!闻言,名为“紫秋”的女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南净握紧双拳,终是一拳锤在墙壁上,发泄似的低吼了一声。*这边,在苍山派脚下的南都境内,一锦衣男子骑在一血汗宝马之上,同身旁的黑衣男子,缓缓走进城门。“如风,待会儿我独自上山,你就在客栈里候着吧。”五年后的连澈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大叔,一张妖孽的脸更为吸引人。顾如风蹙眉,“主子,这苍山派肯定早有埋伏,您独自上山太不安全了。”埋伏?连澈勾唇,“我若是连进山的本事都没有,如何救得回宝儿?”――要知道,这五年来,他不断地动用人脉查找着蔺宝的下落,可每次都是一有线索便断了,叫他好生恼怒,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晓,原来 宝儿一直都在这儿,先前他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南净放出来的假消息罢了!可只要现在能找到她,那么往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正想着,连澈便同顾如风下了马,走到一家客栈门前。把马交给小厮拴好,正要走进去,便瞅着一个身着蓝衣的小姑娘被人从里面赶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小萝卜头。“去去去,没钱还吃霸王餐!看在你是女的还带着两个小姑娘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带着你的孩子滚蛋!”掌柜的手持扫帚,没好气地冲门口背着包袱的三个活宝道。连澈蹙眉,本不打算多管,便只听那女子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才滚蛋!你全家都滚蛋!你要是会滚,有本事滚一个给老娘试试啊!”――等等,这声音是――他蓦地一怔,盯着那娇小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那掌柜的一听她这么说,立马怒气冲天,让小二端了脏水便准备朝她泼来,骂骂咧咧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活腻了是吧!”眼见那脏水快要泼向她,连澈上前拽过她,一个转身便将她护在怀里,同时手里捻了个诀,那脏水便换了个方向泼向了那嚣张的掌柜和小二。嗅着那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蔺宝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可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正欲从那人怀里挣脱出来,便只听蔺祈嫣拽着她的衣角冲那人道:“坏叔叔,赶紧放开我娘亲!”娘亲?连澈懵了,伸手松开了她,看向那个模样七分像他,三分像她的小脸蛋,不由地激动起来,伸手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臂,正欲开口便听她道:“公子,方才的事儿多谢你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 你能放开我的手不?” 蔺宝蹙眉,伸手作势要掰开他的手,眉眼间是浓浓的抵触。公子?连澈微怔,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确认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才纳闷道:“宝儿,你不记得我了?”蔺宝翻开了个白眼,这年头随便认亲的人怎么这么多!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自家闺女,道:“公子,你虽然长得好看,不过能不能别随便认亲啊,这次你是蒙对了我的名字,那下次可就不一定能蒙对别家姑娘的名字了,更何况我还有俩宝贝呢――”说罢,她便看向身侧的俩宝贝,可是看来看去都只看到一个宝贝。蔺宝懵了,看向一脸茫然的蔺祈嫣,“笙笙呢?”“娘亲,哥哥不见了!”蔺祈嫣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襟,小鹿般的眸子里倒映着蔺宝那惊慌失措的小脸。――笙笙不见了!无助和恐惧占据了蔺宝的整个大脑,她拽着蔺祈嫣冲进人群,大喊道:“蔺祈笙!笙笙!”蔺祈笙?连澈倏然捂住了胸口,他记得,当初他和她商量宝宝的名字的时候,说好了是男孩就叫连祈笙,是女孩就叫连祈嫣的,可现下她却喊出了这样的名字,还说不记得他么?未再多想,连澈冲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冲顾如风使了个眼色,又望向蔺宝,道:“宝儿,你别慌,这么短的时间内,笙笙跑不远,你这样没目的地去找他,万一和他错过了怎么办?”“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蔺宝吼道,连她身旁的蔺祈嫣都被她给吓了一大跳,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当即便哭了出来,对于蔺祈嫣小朋友的哭功,有一句可以形容――不哭则已,一哭惊人!连澈当然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道:“可他也是我儿子!不管发生了什么,宝儿,你都得保持冷静!”此时此刻,蔺宝并未注意到他的前半句话,只是听到他说了什么冷静,可她现在一想到笙笙可能会有危险,她就冷静不下来!――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的双眸,她的心就变得舒缓了?见她怔住,连澈一手抱起哭得惊天动地的蔺祈嫣,牵着她朝身后的客栈走去,询问无果,便只好朝下一家店铺走去。――虽然他已经让如风去查了,可是为了让这个小女人安静一点,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与此同时,一农家小院里,蔺宝挂念着的心肝宝贝儿――蔺祈笙正坐在桌上高高兴兴地吃着糕点。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年过六旬的夫妇。看着蔺祈笙那俊俏的小脸蛋,老太太和蔼地笑笑,给他倒了碗温水递给他,道:“笙笙,你慢点吃――”“谢谢周奶奶。”蔺祈笙颇有礼貌道,规规矩矩地喝了口水,继续啃着糕点,眉眼间是说不出的乖巧。周爷爷看着蔺祈笙也笑眯了眼,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慈祥,他伸手揉了揉蔺祈笙的小脑袋,道:“笙笙啊,今儿个怎么会下山跑到城里来了?”要知道,平时也就只有大年三十的时候能看到他和他那乖巧的妹妹以及他那耍宝的娘亲,现下离大年三十都还有些日子,而且这回他们夫妻俩从集市上回来,便只看到他一个人在小院里坐着,难免会起疑。闻言,蔺祈笙擦了擦嘴,道:“笙笙想周爷爷了。”“我瞧你是想阿希了吧。”周爷爷一眼看破了他那点小心思,果然――声落,便只见蔺祈笙仰着小脸尴尬而害羞地笑了笑。周氏夫妇膝下无子,本想着无缘孩子,却未曾想前几年居然在路边捡到了一个不足月的小女婴,他们夫妇俩心善,便将女婴带回去抚养长大了。而就在那一个月之后,阿希不知怎的生了风寒,他们夫妇俩靠卖菜为生过得本就清贫,砸锅卖铁还借了高利贷这才买了药给阿希治好了病,可未曾想这之后有人找上门来逼债,可他们夫妇俩又没钱还,迫不得已这才到集市上抱着阿希乞讨。也就在这时候,遇到了蔺宝他们母子三人。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蔺宝二话不说便替他们换了钱,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钱给了他们夫妇俩,说是当作阿希的见面礼,后来每到大年三十或者逢年过节,蔺宝就会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宝贝到他们这小院子来吃团年饭。说的夸张点,蔺宝可以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救命恩人的儿子他们当然不能亏待。这几年他们也算是半个亲人了,笙笙喜欢阿希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可惜现在两个孩子都只有五岁,且看着蔺宝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们也没敢提过娃娃亲的事儿,生怕蔺宝笑话。如果这俩孩子日后真能走到一起,他们夫妻俩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想罢,周老伯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周奶奶瞅着笙笙那好奇的小眼神,便道:“阿希今儿个和隔壁家的婶婶出去采蘑菇了,过会儿应该就能回来了。不过,笙笙啊,你出来你娘亲知晓不?”“……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笙笙埋下脑袋,紧张地搓着自己的双手,连糕点也不吃了,生怕他们俩会责备他。周氏夫妇一听,这还得了,赶忙拉着笙笙道:“笙笙,你怎么可以不给你娘亲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呢?是不是又和娘亲闹矛盾了?”――不得不说,这些年笙笙的性子愈发沉默了,甚至很多时候都不愿意主动和别人交谈,他们俩可就怕这孩子憋出病来!在他们俩灼热的目光下,笙笙重重地点了点头。周老伯赶忙将笙笙抱到自己腿上,问道:“是不是你闯了祸惹你娘亲不高兴了?”这话一出口,周老伯便后悔了,他家笙笙是多乖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可能闯祸嘛!正想着便只见笙笙摇摇头,却是什么话都不说。而就在这时,只见门被人推开了―― 【139】你说你是我夫君,那证据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笙笙哥哥——”甜美而稚嫩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随即便瞅着一个穿着粉红色罗裙的小萝莉提着破破烂烂的竹篮迫不及待地进了院子里。蔺祈笙眨眨眼,眉眼间染上一丝悦色。周老伯起身将他放到地上,接过了阿希手里的竹篮,指着桌上的糕点道:“真是辛苦阿希了,你笙笙哥哥难得来一趟,你们俩一起去玩吧,但是不能跑远了哦!”阿希就等着他这句话,点了点头,主动地拉起了他的手,朝小院外的树底下奔去。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周老伯无奈地冲老伴笑了笑,道:“老婆子,你看着他俩,我去街上瞅瞅宝儿会不会出来寻他。”“你放心地去吧,我在这儿看着。”说罢,周奶奶便又抓了几块点心走出了门外,周老伯则是出门去了大街上。果然,待周老伯上街时,便看到满街都是拿着画像的白衣人,他上前定睛一瞧,这不是笙笙还能是谁?——只是,这群人找笙笙干嘛呢?为什么没有看到宝儿呢?还是说,这些人是宝儿派来的?又或者,这些人是来找笙笙麻烦的?周老伯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站在人群中。——他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笙笙的下落呢?可万一他们是坏人怎么办?正想着,便只听熟悉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周伯——”——这是蔺宝!周老伯转过身,却是瞅着一锦衣男子跟在蔺宝身后,脸上还有些抓痕,衣襟微乱,眸子里却满是温和一片,看来这人一定深爱着蔺宝,说不定还是笙笙和嫣儿的爹呢!可当务之急,不是说这个,而是笙笙的下落!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了蔺宝的手,道:“你们是来找笙笙的吧,他在我家正和阿希玩着呢。”蔺宝一听,心都快跳出来了,赶忙拉着周老伯便朝他家赶去。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笙笙和嫣儿都不见了,而周奶奶也晕倒在地。看到这情形,周老伯不淡定了,赶忙上前将自家老伴扶起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伸手掐着她的人中。蔺宝瞅着外边没人,又走进院子里看了看,生怕两个小家伙会藏在里屋,便高声唤道:“笙笙——阿希——快出来!”“……”回应她的当然是呼呼风声。此时,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连澈赶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儿,宝儿,没事儿。”虽然被他抱得紧紧的,可蔺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埋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笙笙就不会离开了……”——自打生下笙笙和嫣儿,她就开始学着做一个母亲,尽量将他们两个放在首要位置,可因为嫣儿先天体质娇弱,她才会偏爱嫣儿一点,可是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和对别人是一样的,所以敏感的笙笙渐渐沉默了,可她却总觉得这是小孩子心性,过几年或许就好了,现下她才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如果不是她太过偏爱嫣儿而冷落了笙笙,笙笙也不会趁她不注意,偷偷跑出来!——都是她的错!瞧她哭得伤心,连澈将她抱得更紧了,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宝儿,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找到你,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至少,她还能记得他。想罢,他便长长地叹了口气,有弟子上前将树下捡到的吊坠递给他,轻声道:“掌门,这是弟子在树下发现的。”闻言,连澈接过了吊坠,仔细地打量起这块吊坠来,不可否认,这吊坠做工精细质地良好,且这吊坠的样式,看着也不像是普通店铺所有,看着倒像是……蓦地,连澈蹙起了剑眉,眸子里透出丝丝寒意,薄唇微启,朝那弟子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属下知晓。”那弟子抱拳拿过吊坠退下了。看着树下清醒过来的周奶奶,连澈抿了抿唇,点了蔺宝的睡穴,抱着她朝周奶奶走去。——“这位婆婆,我请问一下,您口中的阿希是您的亲孙女么?”*当蔺宝醒来时,身处豪华的厢房之内,整个屋内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檀香。她缓缓起身,揉了揉涩涩的双眼,正欲下床,便只见有人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玉米粥,嘴角扬起一抹笑,看着她道:“正好,来喝点粥吧。”蔺宝眨了眨眼,狐疑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是谁?”——先前他死缠烂打说他是她夫君,还说他叫连澈,是什么一国之君,不过这些狗屁她才不信呢,虽然这个人长得的确很养眼,但是和她想象中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嘛!她记忆中,那个人最爱穿白袍了,自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浑身透着一股书香气息,她还记得,她曾经和他月下饮过酒,还说过真心话,那人太过文雅,才不是他这样的傲娇男呢!连澈走上前,将粥放到小桌上,拿过鞋袜给她穿好,笑道:“这问题你都问了一天了,不会觉得烦么?”——就算她不觉得烦,那他都听烦了,懒得再回答了。蔺宝囧,脸皮一热,别过脸道:“你说你是我夫君,那证据呢?”“我爱你就是证据。”说罢,他便伸手端起粥,准备喂给她喝。听着他的话,蔺宝只觉得脸上更热了,这五年来,除了笙笙和嫣儿,还没有人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呢,更何况这三个字还是出自于长得祸国殃民的陌生男子之口,蔺宝想淡定都难。瞅着他已经将粥用汤勺盛着递到了她嘴边,蔺宝伸手推开他的手,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道:“这样吃才不矫情!”“我喜欢。”他神态自若地从她手里接过空碗放到了小桌上,嘴角噙着笑。蔺宝用双手捂着脸,瞪着他,道:“你刚才不是说爱的么!”这话一出口,蔺宝都想扇给自己两巴掌了,有她这么没节操的么!连澈听了倒也不恼,起身坐到她身旁,解释道:“我方才说‘爱’,爱的是你,说‘喜欢’,喜欢的是你喝粥的动作。”——敢情她自作多情了啊!蔺宝起身,不想同他坐在一起,看着他没好气道:“说这么肉麻干嘛啊,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只怕笙笙和嫣儿听了这话都会觉得肉麻!等等,笙笙?大批记忆涌入脑海,蔺宝瞳孔微缩,抬眸看向他,“笙笙他……”“没事儿,我已经接到消息了,估计明天就能找到了。”连澈轻松地笑笑,掩住了眸底的那抹惊慌。——他的确是接到消息了,只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既然她已经把过去的事儿忘了一部分,那么索性就瞒着她好了。毕竟,那个女人是他们所有人的噩梦,想想都觉得恶心。只是,当年他放了她一条活路,不代表现在能任由她胡作非为!如果她敢对那两个孩子做点什么的话,到时候休怪他不客气!可仔细想想,颜楚楚应该不会对那两个孩子轻易下手,就算是真狠了这条心,那她也顶多会报复报复笙笙罢了,要知道阿希好歹也是——“那为什么今天不去找?”蔺宝的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连澈叹了口气,道:“今天正派人监视着,现下也比较晚了,如果贸然行动,势必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让笙笙陷入绝境。”闻言,蔺宝看向窗外,瞅着那黑漆漆的脸,估计是不早了。沉默半晌,她又开口道:“那你查到了绑架笙笙和阿希的人是谁了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连澈淡淡道,缓缓敛下了双眸,生怕她再问些什么,便转移话题道:“这些年……我不在,你一个人带着笙笙和嫣儿一定很辛苦吧。”辛苦?蔺宝摇摇头,道:“其实也没有多辛苦的,有哥帮着我,轻松多了。”哥?连澈纳闷,她不是只有一个哥——蔺晚琛么,可蔺晚琛不是一直都在京城么,也未曾听到过他来这儿带过什么孩子啊,他抿唇,终是问道:“你说的哥是谁?”“说出来会吓死你的,所以我还是不要告诉你好了!”蔺宝好心道,毕竟南净在外面的名声她不是没有听人提起过,几乎等同于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她心里,连澈不过是和一国之君的那个连澈重名罢了,顶多也就算是个富家少爷,不过就算是真的连澈,估计他也会被吓一跳吧。连澈听了她这话只觉得有些好笑,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南山派的掌门人兼连国现任皇帝,这世间能把他吓死的人,还真没有几个!瞅着她那模样,连澈挑眉,“你哥是南净?” 【140】我没有杀他,而是剥夺了他做男人的资格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眨眨眼,瞅着他那样,好像早就知晓了似的,且看他脸上一点惊慌的影子都没有,不由地纳闷道:“你……认识南净?”――如果不认识南净,那他的身份一定比南净牛叉,不然怎么可能不被南净给吓到嘛!闻言,连澈伸手杵着下巴,作思考状,思索道:“嗯――他是你哥,也就算是我哥,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好吧,他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蔺宝翻了个白眼,道:“懒得同你说。”――说多了,她会元气大伤的。连澈勾唇笑笑,却在下一刻,嘴角的笑容骤然僵硬,一阵刺痛自心口扩散开来。――奇怪,这种感觉除了在五年前出现过,这五年来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可现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宝儿现下好好的,应该不是因为她,那么引起他反应的……难道是笙笙?蓦地,他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按住胸口,咬紧了下唇。蔺宝看着他那反应吓了一大跳,上前将他扶住,急忙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艾玛,他丫的这该不会是说大话遭报应了吧?连澈稳住气息,不知怎的,心头的刺痛渐渐消散,仿佛不曾来过一般。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抬眸看向蔺宝,伸手拽着她奔出了房门,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什么来不及?蔺宝眨眨眼,正欲开口去问,便只见连澈拽着她狂奔出了客栈,抱着她上了马,和几个白衣少年朝城门外奔去。――尼玛,现在城门都关了,怎么可能出得去! 眼见那城门愈来愈近,可连澈一行人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像前面根本就没有障碍物似的!等等,没有障碍物?蔺宝睁大双眼,只见连澈搂着她骑在马背上,直直地冲向了那紧闭的城门――“咻――”耳旁传来呼呼风声,再睁眼,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蔺宝懵了,夜风夹杂着些许雪花吹到她的脸上,如刀子一般将她的脸硌得生疼,而连澈拉她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襦裙,连披风都没有拿一件,难免有些凉。“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朝他怀里缩了缩。连澈的双手环过她的腰,拽紧了缰绳,贴近她的耳畔,道:“别动,待会儿就能看到笙笙了,你坚持会儿。”――早知如此,他走的时候,就应该把披风给拽上!听到“笙笙”二字,蔺宝抿了抿唇,倏然想起了另一张小脸,侧眸看向他,道:“糟了,嫣儿怎么办!”――那个小丫头要是看不到她,一定会睡不着觉,还会大吵大闹的!似是早就料到她会问起嫣儿,连澈并未犹豫,双眸直视前方,道:“会有人照顾她的,我方才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只要我们早点回来,就不会有事的。”听他这么说,蔺宝也稍稍舒了口气,放下心准备待会儿见笙笙。她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很可靠,至少――现在他是唯一能帮她救回笙笙的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郊外的一所破庙里,根据查到的消息,颜楚楚将笙笙和阿希带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那儿,只是也不知道这么久,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似是听到了动静,埋伏在破庙旁的白衣弟子们纷纷上前,一部分人冲进了破庙,一部分人则朝连澈赶去。“情况怎么样了?”连澈抱着蔺宝跳下马,心急如焚地看着黑漆漆的破庙。赶来的弟子面面相觑,叹了口气,道:“掌门,恕弟子们失职,一炷香前,那妖女便从破庙里消失了,看脚印的方向,应该是往山上去了――”山上?蔺宝抬眸望向破庙后那高耸而陡峭的山峰,却又听连澈问道:“那两个孩子也被她带上去了?”“弟子并未看到那妖女上山时带着两个孩子,不过想来应该是两个孩子趁她不注意,溜上山去了。”弟子如实道。――这么说来,他们三个都在山上?蔺宝险些没喘过气来,从连澈怀里挣脱开,顺手拔了那弟子的长剑,朝前走去。连澈蹙眉,一手将她拽回来,道:“你作甚?”“我儿子和我未来的儿媳妇在山上,难道我不应该上去救他们?万一你们口中的妖女把他们俩伤到了怎么办?”蔺宝没好气道,她这个当娘的,要是在这种时候都不知道挺身而出,那就不配当娘了!听到“未来的儿媳妇”这几个字,连澈知晓,那两个孩子对她都是很重要的,转身同几个弟子交代了几句,便领着些许人,同蔺宝打着火把上了山。“笙笙――”“阿希――”“你们在哪儿?快出来!”“笙笙――”“阿希――”……黑漆漆的山上,隐隐闪烁着火光,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林间回荡着,却始终都听不到回音。爬到山腰处,有心细的弟子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便赶忙吼道:“掌门,这里有血迹!”连澈应声同蔺宝走了过去,看着那一滩血迹,开口淡淡道:“这不像是打斗是溅落的,应该是从鞋底沁出的,而且……这味道闻着绝对是小孩子的,大家纳气,顺着这股味道去找!”“弟子领命!”众人应声开始纳气,一时间山林中又恢复了寂静,而大家都开始往一个方向走去。蔺宝不知晓这是何种功夫,不过,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大帮派的弟子,而他们都对这连澈喊“掌门”,想必――连澈的身份定是不简单!只是,听他们分析,那些血是小孩子的,这么说来,是笙笙或者阿希受伤了?一想到两个小家伙流血的模样,蔺宝只觉得心尖尖都有些疼了,心里也更加自责起来,如果她对两个孩子都一视同仁,那么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起来,两个小家伙受伤她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倏然,众人纷纷止住了脚步,将连澈和她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警惕地看着四周。――奇怪,这是怎么了?蔺宝蹙眉,只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她想,或许是这附近有神马怪物出现了吧。咳咳,事实证明,怪物就是――颜楚楚!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蒙面黑衣女子从树上纵身跃下,双手抱拳挑眉看向白衣弟子身后的二人,冷笑道:“哟嚯,护这么紧作甚,本姑奶奶又不对你们怎么样。”――自打五年前她被连澈派人遣送回去,那日子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如若不是颜国有法令不得伤害孕妇,她根本就不会被流放到南都,指不定还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只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孽种当初居然没有流掉,而孽种终究是孽种,她一生下来,便将那孩子扔到了集市上,重新换了个身份进了苍山派,开始学习制毒,五年后她总算是小有成就,虽然不算是大名鼎鼎,可至少也能制出这天下无解的毒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任其放过?听着她那嚣张的口气,连澈微微眯眼,透过她那薄薄的轻纱,勾唇淡淡道:“怎么,毁了容还好意思出来吓唬人?本座估摸着你是没有照过镜子吧,不然看到你若是看到自己长什么样,都没脸出来了。”毁了容?蔺宝抿唇,看着颜楚楚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只听她冷声道:“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你一心栽到这个贱人身上,我会有这样的下场吗?连澈,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想当初她回到颜国,虽然免去了不少酷刑,可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是被自己嫡亲的姐妹亲手毁了,她到现在都能记得她们那狰狞的面貌以及皮肤和烫过的生铁触碰的感觉,她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尝到这种味道。她就没想明白,当初自己不过是一心栽在了他身上,才作出那样的事,可他却因此对她间接报复,将她的整个人生都给毁了!可笑的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以不屑而可笑的眼神看着她。她错了吗?――错的明明不是她!气上心头,颜楚楚红唇勾起,伸手扯掉了脸上薄薄的面纱,一步步朝他们缓缓走去,狰狞地笑道:“蔺宝,你知道你儿子方才被我折磨成什么样了么?”未等蔺宝答话,她又继续道:“我用削尖的竹签刺穿了他的脚掌,还用亲手划破了他的小脸蛋,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呵,我从来就不是心善的人,为了彻底报复你们,我没有杀他,而是剥夺了他做男人的资格!”――换言之,她将一个正在发育的小男童变成了小宦官。闻言,蔺宝瞳孔微缩,拿着手里的长剑便准备冲上去和她算账,还冲她吼道:“疯子!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只是个孩子,你居然都下得去手,你还配做人么!” 【141】我是你爹爹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颜楚楚唇边的笑愈发放肆,在离他们五步之遥的距离站定,双眼睥睨着蔺宝,缓缓开口道:“我就是疯子又怎样?别忘了,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蔺宝止住脚步,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怎么可能对她做过什么事儿,不过她这么说估计是把她和连澈当成一伙的了,兴许是连澈对她做了什么事儿呢?可这么一想,就更不对劲了,如果说是连澈招惹了她,那么她为什么要报复笙笙呢?难道说――连澈真是笙笙和嫣儿的亲生父亲?可这些那个女人又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他们原来都认识,可就她忘了这事儿?蔺宝抿唇,握紧手中的长剑,抬眸望向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冷声道:“就算是我们的错,你凭什么报复在孩子身上?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良心?颜楚楚冷笑三声,“你只顾着说我,那么你呢?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不是你――”“够了!”生怕她再说下去,连澈高声打断了她的话,将蔺宝拉到身旁,手持长剑抵住她的脖颈,“颜楚楚,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五年前放你一条生路。”――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直接杀了她!“后悔?连澈,你当年明知道把我送回去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残忍,可你现在说后悔,后悔有用吗?如果当年你能多看我一眼,根本就不会有那个孽种的存在!”“啪――”话音一落,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众人抬眸望去,只见颜楚楚微侧着脸,嘴角沁出了血丝,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而她对面,连澈一手握紧了长剑,一手握紧了双拳,双眸是猩红一片。一旁的弟子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家掌门那可是很少动怒,这五年偶尔出现在帮派,那都是木头脸,可以说一点表情都没有,可现下他却气成这个样子,那个女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就在连澈抬手准备用长剑了结她的时候,蔺宝抿唇拽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还是先问问笙笙和阿希在哪里吧。”――如果他现在失手杀了那个疯女人,那么阿希和笙笙的下落就没有人知晓了。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终是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冷的手,侧眸看向自己座下的大弟子,道:“白澜,逼她把那两个孩子的下落问出来。”白澜依言颔首,抬步走上前制服了呆若木鸡的颜楚楚,低声道:“妖女,你把那两个孩子藏到哪里去了!”听到这声响,颜楚楚总算是回过神来,徒劳地挣脱了几下,正欲施毒,却未曾想身上藏着的毒药便全被搜了出来,被激怒的她爆吼道:“你们永远都别想找到那两个孽种!”  ――依她看来,就算是找到了,那也是两具尸体,索性不如不要去找,死了最好!听到她的声音,连澈厌恶地别过脸去,看着被冻坏了的蔺宝,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件给她披上,看着她问道:“你身上有没有笙笙的贴身物件?”闻言,蔺宝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满是补丁的小布偶,声音有些微颤,道:“这是阿希送给笙笙的,平日里笙笙都带在身边,只是今儿个换衣服没来得及取下来。”连澈伸手接过,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随即便牵起了蔺宝的手,朝山林深处走去。几个白衣弟子随即跟了上去。正值寒冬,这地上满是厚厚的积雪,虽然他们穿了长靴,可没一会儿靴子便湿了,黏着袜子怪不舒服的,而他们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也被大雪覆盖了。嗅着笙笙的味道,连澈领着众人走到了一个小山洞里,在洞口处,有一堆凌乱的血脚印,看那大小,应该是两个孩子的。连澈点燃了最后一个火把,同蔺宝躬身走了进去。“滴答――”湿润的山洞内,时不时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而这声音显得山洞更为寂静。越到深处,空气就愈是稀薄,眼见手里的火把快要熄灭了,便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蔺宝一惊,松开了连澈的手,循声奔去。――“笙笙、阿希?”她蹲在地上,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人,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闻声,笙笙睁开了眼,起身扑到她怀里,哭着喊道:“娘亲――”蔺宝伸手将他抱紧,一手轻抚他的后脑勺,亲吻着他的小脸蛋,道:“宝贝儿,对不起,娘亲来了――”笙笙摇摇头,伸手轻轻推开她,扭头看向早已昏迷的阿希,却只见连澈弯腰将阿希抱在了怀里,瞅着那小家伙一点动静都没有,许是睡着了。“乖,娘亲带你回家。”说罢,她便搂着他走出了山洞,连澈紧随其后。雪夜里,笙笙朝蔺宝的怀里缩了缩,小手搂着她的脖子,低声道:“娘亲,笙笙以为……你不会来找笙笙了。”毕竟,如果不是他不懂事擅自跑出来,也就不会连累阿希和他一起被抓了,他以为,娘亲一定会生他的气,不会来找他,任他自生自灭呢,毕竟娘亲说过,她喜欢懂事的乖孩子。听了这话,蔺宝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伸手解下了披风给他系上,重新抱起他站起来,柔声道:“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宝贝,娘亲怎么可能不来找你呢?”“可是笙笙这么不懂事,娘亲不会生气吗?”笙笙一边一说着,一边将小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两只小手轻轻环住她的脖颈,看着被连澈搂在怀里的阿希。蔺宝听着这话,心里更为自责,腾出一只手扯了扯他身上的披风,道:“娘亲是很生气,只是娘亲生的是自己的气,笙笙这么懂事,娘亲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如果,她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说不定,就不会让笙笙感到失落了,归根结底,都是她的错。瞅着娘亲没生气,笙笙抿了抿唇,犹豫半晌,这才开口道:“那……娘亲,你以后多疼我一点好不好?我害怕回去以后,娘亲会和以前那样不理笙笙……”话毕,他便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这些话会让娘亲不高兴。少卿,就在他以为蔺宝不会答应他这种要求的时候,蔺宝开口了:“娘亲保证,以后会对你和嫣儿一样好,只是――嫣儿有时候会调皮,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一点,知晓不?”闻言,笙笙点点头,高兴地在蔺宝脸上亲了一口,道:“娘亲,我会对嫣儿好的!”――只要娘亲不冷落他,他做什么都好!享受着自家儿子的香吻,蔺宝只觉得小心肝暖暖的,可是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她却是倏然想起了颜楚楚的话――“我用削尖的竹签刺穿了他的脚掌,还用亲手划破了他的小脸蛋,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呵,我从来就不是心善的人,为了彻底报复你们,我没有杀他,而是剥夺了他做男人的资格!”愈想愈怕,蔺宝缓缓止住了脚步,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小心翼翼地问道:“笙笙,今天绑架你的那个坏女人有对你和阿希做些什么吗?”坏女人?笙笙挺直身子眨眨眼,看着蔺宝的双眼,摇摇头,道:“她只是对着我和阿希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没有对我和阿希做什么。”――还记得,当时那个坏女人只是将他们俩捆在了一起,还说了一些他和阿希都听不懂的话,随后他和阿希便趁此机会,解开绳子偷偷溜走了。听到他这么说,蔺宝看着他那脏兮兮却完好的小脸蛋终是舒了口气,只是想起先前在地上看到的血迹,不由地蹙了蹙眉,又问道:“那你的和阿希的脚有没有受伤呢?”脚?笙笙眨眨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底有些疼,便道:“好像是鞋子被戳破了,有点疼――”疼?蔺宝忍住想要脱掉他鞋子的冲动,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角,心疼道:“乖,忍忍就好了,娘亲回去给你上药好不好?”笙笙依言点点头,脑海里全是他不小心摔倒了,阿希被他的场景。从那时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对阿希好!只是,这些话还是不要告诉娘亲好了,娘亲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那么这个就当做是他的一个小秘密好了。说起阿希,笙笙就想到了一件事儿,认真地想了想,他终于开口道:“娘亲,你知道那个坏女人和阿希是什么关系吗?”“娘亲也不知道――不过,笙笙怎么这么问呢?”蔺宝好奇道。笙笙认真地想了想,这才道:“我觉得那个坏女人和阿希长得很像呢,她们两个的脖子上都有一样的红痣。”“万一是巧合呢?”“可是,连位置都一样呢。”听着笙笙那笃定的口吻,蔺宝蹙了蹙眉,想起那个毁了容的坏女人,又想了想阿希的模样,倒也觉得有些蹊跷了,那个女人的脸虽然被毁得面目全非,但是那脸型并未改变,乍眼一看,她和阿希还真挺像的。据她所知,阿希是被周氏夫妇从集市上带回去的,并没有人见过她的亲生父母,而那个女人又和她这么像,难道……她就是阿希的亲生母亲?蔺宝猛地打了个寒颤。连澈抬步走上前,瞥了眼沉睡的阿希,侧眸看向蔺宝,低声问道:“怎么样?笙笙他――”“没事儿,那个女人胡说的。”蔺宝抿唇笑笑,看着笙笙打了个呵欠,便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见状,连澈也稍稍舒了口气,又道:“还是赶紧下山吧,要是受了凉那就麻烦了。”“嗯。”蔺宝轻声应道,生怕吵到了昏昏欲睡的笙笙。似是听到了身旁有人说话,笙笙转过小脑袋,半眯着眸子看着连澈,眨眨眼,道:“你是舅舅派来的人么?”连澈默默脑补了一下他口中的“舅舅”是谁,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我是你爹爹。”爹爹?笙笙登时睡意全无,挺着小身板炯炯有神地看着连澈,随即又看向蔺宝,问道:“娘亲,他真的是爹爹吗?”――艾玛,原来他受一次伤爹爹就会出现,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被那个坏女人抓住,然后爹爹就会出现了嘛!闻言,蔺宝冷哼一笑,“他才不是你爹爹呢,娘亲记得你爹不是这样子。”此言一出,笙笙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眸子里有些淡淡的失望,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着蔺宝,“娘亲,你不会记错吗?我觉得他真的好像爹爹呢。”像?蔺宝依言瞥了连澈一眼,“才不像呢,我记得,你爹那可是最喜欢穿白袍了,而且他可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为人宠辱不惊,怎么可能是他这样嘛!”――咳咳,好吧,虽然他好像的确是帅了点,但是长得帅就不一定是笙笙和嫣儿的爹嘛!连澈在一旁听着她的话几乎快要吐出血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宝儿,我不是君子么?”“你是君子,不过才不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呢,而且吧,我记得,他好像很少这么喊我呢,所以你一定不是他啦!”蔺宝说得头头是道。――等等,很少这么喊她?连澈仔细想了想,五年前在宫里他不都是这么喊她的么,很少这么喊她且爱穿白袍、宠辱不惊的,貌似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尼玛,这丫的把他记成了年华?!连澈不淡定了,腾出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臂,道:“你确定你没记错么?”――要是她真把记忆中的他当成了年华,那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所有人都忘了呢!泥煤,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毛她就只偏偏忘记了他以及和他有关的事儿?难道她当初爱他爱得太深,一不小心把他爱到心里埋了起来?好吧,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 【142】你真不觉得笙笙长得挺像我的吗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记错?蔺宝睨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我可能记错吗?”“……”可能,怎么不可能!连澈有种想要暴怒的冲动,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要是对她乱吼的话,估计她现在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不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以后慢慢跟她处处吧。待他们下山时,两个小家伙都已经睡得很熟了,而颜楚楚也被白澜和其他的几个弟子给制服了,一行人匆匆赶回了城内。由于抱着笙笙,纵使蔺宝会骑马,那也只能和其他人共骑一匹马,而为了自家媳妇不被别人吃豆腐,连澈将阿希交给别人,自己光荣地当起了“其他人”,和蔺宝共骑一匹马。看着笙笙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蛋,蔺宝将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拽了拽,遮住了他的半张小脸蛋这才轻轻松了手。连澈看着她那温柔的动作,轻声笑了笑,道:“你真不觉得笙笙长得挺像我的吗?”“才不像呢!”蔺宝下意识地反驳,可心里却是细细比较起他们俩的脸,不可否认,无论是模样还是脸型,笙笙都挺像是连澈的,乍眼一看,他俩倒真有点像是父子。可他若是笙笙的亲生父亲,那为何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且不说这个,那她印象中那个白袍男子又是谁?难不成……当真如他所说,她记错了?蔺宝抿唇,想来只有用那个办法了。想罢,便只见到了城门口,那城门依旧是紧闭着的,而连澈一行人则依旧是直冲了过去。虽然没有上次那么惊讶,可蔺宝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了半晌终是扭头问他,“你们到底是怎么过的城门啊?”――难道他们会什么法术不成?听她问起,连澈抿唇淡淡道:“这是南山派的穿越术,只要穿越的物体和自己不是同类,且不违背天理即可实现。”艾玛,要是这样,那他们出门岂不是都不用开门的了?蔺宝微怔,咽了口唾沫,倏然想起了他话里的关键点――南山派!等等,她记得,那些弟子喊他掌门,而他又会南山派的法术,那不就是说……他是南山派的掌门?!――天呐,怪不得他听到南净的名字不害怕,敢情他自己就是个超级大boss!蔺宝咋舌,身子稍稍往前挪了挪,生怕和他靠得太近,毕竟大人物可不是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接触的啊!对于她这动作,连澈一眼便看穿了,双手顺势箍紧了她的腰,在她的耳畔呵着气,道:“你怕了?”怕?蔺宝很想霸气地回他一句“鬼才怕”,奈何他的动作太过暧|昧,便别过脸,道:“你别靠这么近行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的么?”男女授受不亲?连澈勾唇,轻蔑道:“嘁,我还真还不出来你是个女的。”――泥煤!有你这么损人的么!只是……为毛这话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蔺宝脑子一抽,隐隐有些泛疼,她晃晃脑袋,索性不去想了,翻了个白眼,道:“那还真不巧,我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男的。”――哼,这下他总找不到话来调侃她了吧?怎料,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时候,连澈又道:“所以,你承认你不是女的了?”“……”丫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么!蔺宝气得牙痒痒,咬牙憋出一句话,道:“能拍死你么?”“不能!”连某人拽拽道,随即便缩紧了缰绳,牵着马跃马而下,顺带将蔺宝也抱了下来。脚刚沾地,便只见一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的小萝莉从客栈里奔了出来,抱着蔺宝的大腿哭道:“娘亲――娘亲――”蔺宝被她给吓了一跳,本想将嫣儿抱起来,奈何正抱着笙笙,只好俯身道:“嫣儿乖,我们先进屋去好不好?”闻声,嫣儿仰着小脸点点头,拽着蔺宝的衣角走进了客栈的厢房里。将笙笙放到床榻上盖好了被子,蔺宝这才拿过小棉袄给嫣儿穿上,搓着她那红彤彤的小手,蹙眉道:“不乖乖睡觉,干嘛要跑出来?跑出来就算了,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呢?”闻言,嫣儿撇撇嘴,委屈道:“嫣儿以为娘亲也被那个坏蛋抓走了。”这话让蔺宝想说她都张不了嘴,伸手将她抱到怀里,理着她的发,道:“傻嫣儿,娘亲只是去找哥哥了,再说了,娘亲可是会轻功的诶!那个坏蛋能抓得到娘亲么?”――要知道,她的轻功虽然没有南净的好,但至少也能和苍山派那些个中等的小菜鸟较量一番了,那个坏女人怎么可能抓得到她?嫣儿看着她那样子咧嘴笑了笑,转身看向熟睡的蔺祈笙,小声道:“娘亲,哥哥有受伤吗?”“哥哥只是有点累了,想要睡一会儿,嫣儿待会儿不要去烦哥哥,让哥哥好好休息会儿,知晓不?”蔺宝说着,便抱着嫣儿起身走到了房里另一张床榻旁。嫣儿懂事地点点头,任由蔺宝将她放到床上。蔺宝从怀里掏出笙笙的布偶,递给她,道:“娘亲去给哥哥擦擦脚,你就在这里帮哥哥看着他的布偶,好不好?”“好。那娘亲要轻一点,不然会弄醒哥哥的。”嫣儿颇为懂事道,瞅着蔺宝走了,便一手拿着笙笙的布偶,一手将怀里的小布偶掏了出来,再把两个小布偶摆在床上,同他们俩说着悄悄话。蔺宝出去找店小二要了盆热水,这才进屋开始给笙笙擦着身子。看着笙笙身上那些被树枝和刺荆划伤的伤口,蔺宝就觉得心尖尖有些疼,从包袱里掏出了苍山派特制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给笙笙的伤口抹药。幸好平时她会带些药在身上,否则笙笙这伤口也不好处理,虽然可以去找那个连澈,不过依她看来,还是少欠别人一点人情的好,毕竟,他们不熟。给笙笙上好了药,蔺宝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回去看嫣儿。只见那个小家伙正抱着两个布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蔺宝一瞧她那样子就能猜到她要干嘛了。“蔺祈嫣,这会儿已经没有吃的了。”蔺宝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说来也怪,嫣儿自小便有吃夜宵的习惯,倒不是她晚饭时吃得少,相反,她晚饭时还吃得挺多的,可每次到了半夜,就会被饿醒,若是以往在苍山派,她一定会准备些小零嘴在床头放着,等她饿了便给她吃,可现下不是在苍山派,估计厨房里的人早就歇着了,哪儿还有人会做饭啊!闻言,嫣儿将布偶放在枕头下,甩着蔺宝的手臂撒着娇:“娘亲,我真的好饿,舅舅说过,饿多了会变成傻子的,傻子是会嫁不出去的,娘亲不会让嫣儿嫁不出去吧?”“……”泥煤的南净,净教坏小孩子!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嫣儿的无敌撒娇功那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轻叹口气,抱着她出了房间。母女俩在走廊上逮了小二问吃的,果然如蔺宝所想那般,这会儿厨房里的人都休息了,自然是没有吃的。“诺,你也听到啦,这会儿没有吃的,要不你再忍忍,回去睡一觉,醒来说不定就有吃的了。”蔺宝无奈道,抱着她准备回房间。怎料,嫣儿却是打死都不从,伸手拽住了门框,憋屈道:“不要嘛,娘亲你把那些人叫醒,让他们做饭嘛,要不然,嫣儿真的会嫁不出去的!”“……”尼玛,熊孩子,能不能别老是把“嫁不出去”挂在嘴边?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多了是会成真的啊!蔺宝扶额,准备使用强制手段,可还没开始行动,便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旁,好笑道:“孩子饿了你都不管管?”“……”丫的,这又不是你孩子,插什么嘴啊!想罢,她便不耐烦地朝那人望去,只见某人倚在走廊边上,双手环胸,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笑,泥煤,长得这么祸水还敢嘲笑她的,除了连澈还能有谁?蔺宝忍住想要拍死他的冲动,扭过头冲执拗的嫣儿道:“宝贝儿,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不要,娘妻那你自己说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嫣儿不甘示弱地仰着小脸道,恰好这时,她的肚子特别配合地叫了三声:“咕咕咕――”“……”好吧,看来这熊孩子还真给饿坏了,不然怎么会说瞎话呢?咳咳,虽然她的确说过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蔺宝只好妥协道:“要不娘亲去厨房给你做点面条怎么样?”“可是,娘亲你不会做饭的!”嫣儿可怜兮兮道,比起被她娘做的饭给毒死,她宁可给饿死,要知道苍山派有一种秘制解药,那可就是用她娘的饭菜配置的,至今都没有找到解药!一听这话,蔺宝老脸一红,厚着脸皮道:“谁说的,你娘我好歹还能烤土豆吧!”“但是,娘亲你除了烤土豆就不会做别的了嘛。”嫣儿低声道,可这话还是让一旁的连澈听得一字不落,蔺宝这脸也更是挂不住了,这能怪她吗?――她只是没有烹饪细胞罢了!瞅着这奇葩的母女俩,连澈笑了笑,挺直身子,道:“我也有点饿了,要不一起去厨房看看吧。”“你会做饭么?”蔺宝翻了个白眼,瞧他那样子就是一公子哥,咳咳,好吧――还是颇有来头的公子哥,但是,他的身份有多牛叉并不能代表他的厨艺有多牛叉!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连澈抿唇笑了笑,“皇家膳食不会,不过做点阳春面还是可以。”――要知道,这五年来,找她的闲暇时光,他还特地找了宫里的厨子专门学了几门小菜,毕竟都说要想征服一个人的心,就得先征服她的胃嘛!再说了,蔺宝本是个吃货,如果他会做点小菜,指不定她会大呼三声“我爱你”,然后乖乖和他滚床单!咳咳,扯远了,总之他会做点小菜就行了。瞅着某人胸有成竹的样子,蔺宝狐疑地眨眨眼,看着可怜兮兮的嫣儿,只好道:“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现在貌似也就只有他能给嫣儿做点吃的了。 连澈听着她那话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同她下了楼,朝厨房走去。嫣儿看着这个能给自己做饭的大帅比眨眨眼,道:“叔叔,你成亲了吗?”“没有。”连澈爽快道。蔺宝听着自己女儿这么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欲制止女儿再问,便听嫣儿也爽快道:“那叔叔娶了我娘亲,做我爹爹吧!”“……”奶奶了个熊,有这样急着把娘亲嫁出去的女儿么?关键是这个小屁孩今年才五岁!连澈瞅着萌萌的嫣儿,道:“你不怕你爹爹吃醋么?”嫣儿并不知晓“吃醋”是什么意思,只是瞅着他那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便耷拉下小脸,撇撇嘴道:“我不要那个爹爹了,他那么胆小,我才不要呢。”“……”蔺宝表示沉默,这熊孩子肯定是饿坏了才会这样胡说的,肯定是!听到自家女儿说自己胆小,连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耐心道:“为什么要说你爹爹胆小呢?”“如果爹爹胆大的话,那他一定会早点找到我们的,可是这么久了他都不出现,他一定是害怕得死掉了。”嫣儿愤愤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那铁青的脸色。虽然早就知晓童言无忌,可蔺宝还是被嫣儿的话给吓了一跳,蹙眉道:“谁让你这么说你爹的!”“本来就是嘛。”被她这么一凶,嫣儿更是委屈,想起往日帮派里的那些小屁孩骂她和哥哥是野孩子的事儿,这心里就更难过了。瞅着自己女儿委屈了,连澈伸手将嫣儿抱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嫣儿道:“没事儿,你娘以前脑子就不灵光,现在她记不得你爹啥样,一时气血攻心你就别和她计较了。”“……”你脑子才不灵光呢! 【143】嫣儿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脑子却慢慢反应过来――等等,他方才说得那话,她听着怎么觉得他俩以前好像很熟似的呢?回神时,连澈已经同她到了厨房,点了蜡烛,他们这才看清厨房内的食材,因为客栈每晚都会清理食材,所以这会儿除了些许面条和一些配料,也就没什么了,不过这些食材做几碗阳春面已经绰绰有余了。连澈将嫣儿交给蔺宝,撸起袖子便开始忙活了。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蔺宝有一种莫名的知足感,其实这样的男人在世间已经少有了吧,至少据她所知,蔺晚琛都没有下过一次厨。瞅着他又要生火,又要顾着锅里,蔺宝终是坐不住,将嫣儿放到了一旁的小凳子上坐好,便走上前,拾起一旁的干木柴,道:“我来吧――”连澈有些愕然,却也在意料之中,勾唇笑了笑,抬起手臂擦了擦汗,转身又忙活去了。蔺宝蹲在地上控制着火候,时不时瞥一眼嫣儿,又时不时抬头瞅一瞅连澈。――啧啧啧,不得不说,这男人做饭的样子简直太有范儿了!面条下锅,连澈盖上了锅盖,蹲在蔺宝身旁,瞥了眼里面的柴火,好笑地看着她,道:“宝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什么?”闻言,蔺宝果断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看着他纳闷道:“我脸上有什么?很脏么?”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澈拉下她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看着坐在小凳子上玩红绳的嫣儿,知足道:“你这样,像极了是在为我一个人忙碌似的,让我感觉很温馨。”――即使她这辈子都记不起他,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再努力一次,走进她的心里好了,只要她能爱上他。现在他总算明白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了――“澈儿,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陪你走到最后。”如今仔细想想,这句话挺有哲理的,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蔺宝听着他的话,老脸一红,垂眸看着脏兮兮的地上,犹豫半晌,终是开口道:“连澈,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那你希望我们以前认识么?”他不答反问,一双透亮的双眸满是她的容颜,那种专注感,就好像他的世界里都是她似的。蔺宝抿唇,不可否认,她打心眼里是希望他们以前认识的,这样的话,她就能尽快找到笙笙和嫣儿的父亲了,虽然他极有可能就是,可为了以防万一,她现在还不敢肯定,万一用了那个办法,到时候闹出笑话可就尴尬了。见她沉默,连澈身子微倾,伸手理了理她耳鬓的长发,动作极其温柔。蔺宝转过头来,看着他倏然放大的俊脸,不由地有些震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连澈本欲收手,只是看着她那粉润的双唇,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贴近了她的双唇,见她没躲,他便大胆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上去。唇瓣上传来一阵冰凉却又温热的触感,随即蔺宝只觉得双唇似是被人撬开,她还未反应过来,他的长舌便攻入了她的口腔。“噗通――”蔺宝此刻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那紧闭的双眼,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等等,他们在干嘛?蔺宝倏然反应过来,正欲伸手推开他,便只见他松了手,睁开了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唤道:“宝儿――”――去泥煤的宝儿,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不好!她“唰――”地站起身,拽着他起来,指着沸腾的锅,喊道:“面!”面? 连澈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了抹布将锅盖掀起,赶忙将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放上佐料拌好这才端在矮桌上,拿了三双筷子放上,道:“可以吃了。”蔺宝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咽了口唾沫,拿了双筷子递给嫣儿,又替她理了理衣领,这才道:“先吹一吹,等不烫了再吃,知道不?”嫣儿点点头,接过筷子,抬眸看向蔺宝,道:“那娘亲也不可以先吃!”“……好,娘亲等会儿和嫣儿一起吃。”蔺宝无奈道,可还是忍不住瞥了眼嫣儿,嫣儿方才一直在玩红绳,应该没看到她和连澈那个吧,要是看到的话,她都不知道该和嫣儿怎么解释了,这样很容易教坏小孩子的啊!正想着,便见连澈拿了两根矮凳子过来,她接过其中一根,坐在嫣儿旁边。过了半晌,瞅着这面应该没多烫了,蔺宝这才动起筷子给嫣儿又拌了拌,道:“可以吃啦,待会儿吃的时候小心点,别把酱沾到衣服上了。”嫣儿又点点头,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瞅着自家女儿吃起来了,蔺宝也跟着吃起来了。一旁本来不饿的连澈看着她俩吃得那么欢,也有点食欲了。不可否认,看着这两个小吃货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做的阳春面,他是颇有成就感的,不是他夸张,就算是让他给她们俩做一辈子的阳春面他都乐意。面很快就吃完了,蔺宝拿出丝帕给嫣儿擦了擦嘴,起身准备收拾一下碗筷,便只见连澈利落地将碗里的汤汁倒进了一旁的木桶里,随即便将碗筷叠起放到了一旁的木盆里,从水缸里舀了些冷水麻利地清洗起来。他这么勤快,让她这个做女人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蔺宝抱着嫣儿走上前,道:“你都做了面了,要不我来洗吧。”“没事儿,几个碗费不了多少精力。”连澈漫不经心道,眨眼间便已经洗好了碗,起身将碗筷摆回碗柜,又洗了一下大锅,这才作罢。瞥了眼他那湿漉漉的双手,蔺宝拿了块崭新的锦帕递给他,道:“谢谢你肯给嫣儿做吃的。”“你好像忘了她也是我女儿。”连澈笑笑,接过锦帕擦了擦手,俯身朝嫣儿伸开双臂,道:“爹爹抱你回去歇息好不好?”嫣儿自小便不认生,伸手让他抱起,听着他的话,眨了眨眼,道:“你真的是爹爹吗?”说罢,她便又看向了蔺宝,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惊喜,像是在询问蔺宝似的。蔺宝无奈地扶额,道:“他是叔叔,不是爹爹。”――至少,在她还没有确定之前,那就只是叔叔,不是爹爹!闻言,嫣儿撇撇嘴,失望地收回目光,趴在连澈的肩上,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你说你是爹爹,为什么娘亲说你不是呢?”“因为你娘亲把爹爹认错了啊!嫣儿,你瞧我们俩这么像,我不是你爹爹那谁是你爹爹呢?为了让你娘亲早点记起爹爹,嫣儿要和哥哥一起帮爹爹,知晓不?”连澈低声道,抱着嫣儿走出了厨房的门。嫣儿一听这话,看着连澈那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挺直身子,拍了拍小胸|脯,保证道:“我会帮爹爹的!”见状,连澈勾唇一笑,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嫣儿真乖。”嫣儿一听这话,小心脏瞬间得到了满足,高兴地亲了亲连澈的脸,这才继续趴在连澈的肩上,朝身后一脸纳闷的蔺宝挥了挥手,道:“娘亲,你要走快一点啦!”蔺宝依言快步走上前,眸子里满是疑惑,奇怪,方才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啊,难道那个连澈把自家女儿给唬走了?不行,她待会儿得和嫣儿做一下思想工作才行!想罢,她便同连澈并肩走着,正欲开口要求自己抱连澈,便听连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嫣儿和笙笙的生辰都过了吧?”正纳闷着他问这个干嘛,蔺宝只好如实道:“嗯――还没有,在大年三十那天才满五岁。”――还记得,当年生他们俩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雪,而她因为昏迷太久,身子过于虚弱,几近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了笙笙,她便没了力气,而南净也就在那时候给她吃了一种神药,这才让她顺利生下了嫣儿。不过,事后因为药性太猛,她承受不住便又昏迷了,结果便导致她忘记了那个人以及有关那个人的某些事情。说起那个人,蔺宝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白袍男子,而每每想起那个白袍男子,蔺宝就会有一种心痛几近窒息的感觉,甚至还会有些愧疚,那种感情让她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可仔细去想,便会引起脑袋过于疼痛以及眩晕,后来时间一长,她就很少去想了。连澈听着她的话,抿唇笑了笑,既然还没有过的话,那么就让他为这两个孩子快乐地度过他们的五岁生日吧,毕竟他已经缺失了陪在他们身边的五年时光,这次的生辰就当是弥补这五年来他不在他们身边吧。想罢,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嫣儿,“嫣儿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呢?” 【144】可是……嫣儿真的觉得他很像是爹爹呢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嫣儿转转了眼珠,仔细想了想,道:“嫣儿要娘亲快点记起爹爹!”“这个是愿望,不是礼物啦。”蔺宝无奈道,而且就算是愿望,那她现在说出来,也不一定会实现吧?而在嫣儿小童鞋的认知里,愿望和礼物其实是没有多大区别的,譬如说有愿望就会有礼物,所以嫣儿就把愿望和礼物划了等号,毕竟只是小孩子,世界观明显简单许多。听到蔺宝这么说,嫣儿嘟嘟嘴,道:“那就当做是愿望嘛,礼物的话――我想要大舅舅的礼物!”大舅舅,自然指的是身在京城的蔺晚琛了。其实,嫣儿和笙笙这五年来都很想去京城见一见外公和大舅舅,只可惜南净以太过危险为由,不准他们出门,而蔺宝前些年身子也着实不大好,倒也没去,现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倒不如回去看看,省得日后没有机会了。蔺宝抿了抿唇,思索道:“这样吧,明儿个我们就出发,尽量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回去,这样你和笙笙就能收到外公和大舅舅的生辰礼物啦!”“真的吗?”嫣儿睁大双眼,眸子里满是惊喜,虽然早就知晓大舅舅和二舅舅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听娘亲说,大舅舅特别温柔体贴,和二舅舅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温柔,因此她才会想要亲眼看一看大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咳咳,如果特别好的话,那她就会同笙笙哥哥说服娘亲一起留在京城啦!听帮派里的师兄们说,京城有很多美男子呢,而且还有很多小吃和漂亮的衣裳,到时候就算找不到亲生爹爹,那也可以找一个帅爹爹嘛!想罢,嫣儿美美地笑了笑。蔺宝看着她那样子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拧了拧她的小鼻头,道:“小丫头,那也得看咱们赶得回去不。再说了,万一你二舅舅派人追上来怎么办呢?”――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三个以死相逼,只要是南净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回去,那南净派来的高手肯定会用各种法子将他们三个弄回去,管你是活人还是死尸。听到蔺宝这么说,嫣儿登时有些气馁,随即又伸手拽了拽连澈的衣襟,眨眨眼道:“爹爹会帮我们的,对吧?”“当然,只要嫣儿宝贝一开口,爹爹肯定答应你!”连澈勾唇吻了吻她那被蔺宝拧红的小鼻头。蔺宝瞅着他俩这么亲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瞥向嫣儿,不由地有些憋屈,“嫣儿,谁让你乱认爹的,都说了他不是你爹!”“我说是就是!”小丫头躲在连澈怀里顶着嘴,瞧她那不服输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蔺宝的样子。见状,蔺宝被她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敢情这小丫头有了靠山,就学会得寸进尺了是吧?正欲好好教育她一番,便只见连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以后不许和你娘亲这么说话,知晓不?”嫣儿嘟嘟嘴,小脸上满是不情愿,可这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要知道惹毛了自家娘亲那可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瞅着她那样子,连澈又道:“不然会嫁不出去的。”“……”尼玛,连澈,你确定你这样不会带坏她的宝贝闺女么?想着,蔺宝抬眸看向嫣儿,只见那小家伙满脸惊恐,赶忙道:“我才不要嫁不出去呢!娘亲对不起,嫣儿以后都不和你顶嘴了,娘亲不能让嫣儿嫁不出去啊!”“……”嫣儿,你确定你现在这样就嫁得出去了么?蔺宝扶额,揉了揉额角,瞅着快到厢房门口了,便从连澈怀里抢过了嫣儿,飞也似的奔进了房间,轻声关上了房门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地锁上了门。――尼玛,以后绝对不能和那个毒舌男再接触了,不然自家闺女一定会被他教坏的!看着自家娘亲这副模样,嫣儿从她怀里缩到了地上,悄悄跑到笙笙床前,看了眼睡得香香的笙笙,俯身亲了亲他的小嘴巴,甜甜地笑了笑,低声道:“哥哥,我找到爹爹啦!”“……”回应她的当然是笙笙的呼吸声。不过,嫣儿也不气馁,这会儿哥哥听不到,反正明儿个一早还可以和哥哥说嘛,只要哥哥也和自己站在同一方,那么娘亲也会乖乖投降和连澈爹爹在一起啦!想罢,嫣儿咧嘴又笑了笑,转身溜到了床上,看了眼枕头下的两个小布偶,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脸,又低声道:“小笙和小嫣你们以后也会有爹爹啦!”――艾玛,这个消息简直太令人振奋了!蔺宝看着自家闺女神经兮兮地跑来跑去,也懒得管她了,毕竟这是小孩子自己的秘密,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应该留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和隐私。脱掉鞋袜,蔺宝也懒得洗脚了,脱了棉袄拉过棉被躺在床上,瞅着嫣儿也脱了衣服,这才熄了灯。一时间,整个屋里静悄悄的。许是吃饱了撑着了,嫣儿挤进蔺宝怀里,仰着脸蛋看着蔺宝,眨眨眼道:“娘亲,难道你不喜欢方才那个连澈爹爹吗?”――喜欢个鸟!蔺宝蹙眉,“小孩子想这些干嘛,我说他不是你爹他就不是。”“可是……嫣儿真的觉得他很像是爹爹呢。”嫣儿如实道,因为连澈是除了南净、哥哥和帮派里的师兄以外,对她这么好,还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觉得笙笙哥哥长得很像他,而且当连澈抱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融化了。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听着嫣儿这么说,蔺宝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沉了沉,许久,她这才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叹了口气,道:“嫣儿,你还太小,有的事你看着是真的,它未必的真的。”――如果想要证明那个连澈到底是不是笙笙和嫣儿的亲生父亲,她倒是有一个办法,可是这种办法并不保险,而且她害怕,到时候验出来他也不是那个人,那么她会更失望。或许真如嫣儿所说,她也有点喜欢他了吧。*翌日,蔺宝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起了东西,由于昨晚大半夜才睡,嫣儿睡到现在还没起来,至于笙笙――因为昨晚受了惊吓,这会儿也还没醒。想着两个小家伙可能出了一身的汗,蔺宝特地让小二抬了热水准备给两个孩子沐浴,咳咳,当然,这些钱都算在连澈头上。弄好了一切,瞅着两个小家伙睡得熟,蔺宝干脆出去准备看一看阿希。听白澜说,连澈一大早便派了人去通知周氏夫妇,估计现在还在路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蔺宝看着一脸疲倦的阿希心疼地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眉眼,蔺宝倏然想起了昨晚那个疯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晓阿希就是她的女儿,如果她是在知晓的情况下做出这事儿的,那么就太没良心了!只是,可怜阿希了。不过,让蔺宝最为好奇的是,阿希那稚嫩的脸蛋,竟然有些相似她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个人的模样,晃眼一看,简直就是那个人的缩小版。――等等,难道阿希的亲生父亲是那个人?可这么说来,那阿希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她梦里呢?该不会这是无比狗血的多角恋吧?蔺宝抽了抽嘴角,正想着,便只听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待她转过头时,门已经被人推开了,而进来的人正是周氏夫妇。看着阿希还在睡着,周老伯同老伴都放轻了脚步,大致瞅着阿希身上没有多少伤,他们二人都松了口气。为了不打扰到阿希,蔺宝便同他们二人去了一旁的隔间商量。“周伯、周婶,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太粗心大意,笙笙也不会乱跑,更也不会连累阿希一起被抓了。”蔺宝愧疚道,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她就应该多给笙笙一点关心的。闻言,周老伯摇摇头,两鬓白了许多,道:“宝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你,阿希就不会被就回来了。”言罢,周婶也跟着道:“是啊是啊,这还多亏了你,你却还说是你的不对,我们夫妇俩还不得愧疚死。”看着他们夫妇俩夫唱妇随的,蔺宝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瞅着他们二老来了,便起身道:“周伯、周婶,实不相瞒,我准备今儿个就带笙笙和嫣儿启程去京城,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了,若是这些日子你们二老有什么事儿,可以书信通知我,或者直接去苍山派找我哥南净,总之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说。”她说了这么大一堆,周氏夫妇都给听糊涂了,可听到什么南净,还是给震惊了一下,不过还是不大敢表现得有多震惊,只道:“我们都知晓,那你们路上得小心啊。”“嗯――” 蔺宝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随即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145】艾玛,这张信息量有点大【一万字and红包加更】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等等,隔壁房间不正好就是她住的那一间么?难道是笙笙和嫣儿起床了?蔺宝抿唇,咧嘴冲周氏夫妇笑了笑,道:“可能是两个小家伙醒了,我先过去了,待会儿阿希醒了,就劳烦二位好生安抚她一下吧。”“嗯,我们会的,你去吧。”周氏夫妇笑了笑,起身目送蔺宝离开。* 出了门,蔺宝便被吓了一跳,只因几个黑衣男子正守在她的厢房门口,房门虽然紧闭,可里面却隐隐能听到哭声。蔺宝一惊,赶忙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几个黑衣人正围着嫣儿和笙笙,而他们的手里则拿着各式的衣裳,看那款式,分明就是嫣儿和笙笙的!只是,这些人……蔺宝蹙眉,快步走上前冲上前将笙笙和嫣儿护在怀里,抬头看向其中一个人,冷声道:“紫秋,有什么事儿你冲着我来,干嘛为难两个孩子!”――尼玛,不知道孩子是她的底线么?闻言,紫秋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眼躲在蔺宝怀里冲她做鬼脸的嫣儿,又好气又好笑道:“蔺姑娘,这真不管我的事儿,我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俩醒了,正准备给他们穿衣服,他们就开始装哭了。”――好吧,紫秋是不会说谎的。蔺宝低头看着两个小家伙,果然,如她所料那般,两个小家伙的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不禁揉了揉额角,拖着两个小家伙站起身,蹙眉道:“蔺祈笙、蔺祈嫣,你们俩够可以的呀,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咳咳,她承认,当初是她教这两个小家伙如此对付讨厌的陌生人的,唔――估计现在这种情况,紫秋等的一群人都被他们俩归类为讨厌的陌生人了。两个小家伙撇撇嘴,正欲反驳,便只见蔺宝从那些黑衣人手里夺过了衣服,扔给他们俩,道:“快点穿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嫣儿身子本来就弱,要是着了凉,肯定得等到十天半个月才会好,到时候就只能回苍山派给他俩过生辰了,而笙笙脚上也有伤,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瞅着蔺宝那口是心非的样子,嫣儿轻轻拽了拽她的衣服,可怜兮兮道:“娘亲,人家还没有洗香香。”――臭丫头,都神马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洗澡!蔺宝无奈地扶了扶额,抱起嫣儿,牵起笙笙朝屏风后走去,随即看向紫秋,道:“抱歉,你们能回避一下么?”黑衣人纷纷望向紫秋,紫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领着众人出了房间,毕竟这儿可是客栈的二楼,他们要想跳窗逃跑估计也是不大可能,毕竟蔺宝是个护犊子的人,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瞅着他们走了,蔺宝这才将嫣儿放下,松开了笙笙的手,撸起袖子,试了试水温,便道:“这温度正好,你们俩赶紧洗吧,待会儿咱们再趁机溜走。”“就只有我们三个吗?”嫣儿眨眨眼,任由蔺宝给自己脱着衣服,眸子里满是疑惑。“难道你想要二舅舅派来的人和我们一起去吗?”说着,蔺宝便麻利地脱光她的衣服,抱着她进了水桶,随即又给笙笙脱起了衣服。待二人进了木盆,蔺宝又拿了锦帕给他俩洗着小身子,那动作别提有多慈爱了。听到她的回答,嫣儿嘟嘟嘴,道:“娘亲不想要爹爹和我们一起去吗?”爹爹?蔺宝默默脑补了一下,估摸着她说得应该就是连澈了,随即便道:“他又不是你们的爹爹,干嘛要叫上他一起去。”一听到“爹爹”这俩字,笙笙有些兴奋了,抬眸看向蔺宝,眨眨眼,道:“娘亲,你找到爹爹了吗?”蔺宝正欲答话,便听嫣儿插嘴道:“昨晚就找到了呢,就是昨晚带着娘亲去救你和阿希姐姐的人!对了,昨晚爹爹还给我和娘亲做吃的了呢!”昨晚带着娘亲去救他和阿希的人?笙笙抿唇,“是连澈叔叔吗?”“嗯嗯,就是他哦!哥哥你认识吗?”嫣儿歪着脑袋好奇道,从她那亮晶晶的双眸就可以看出她有多兴奋。闻言,笙笙点点头,又道:“我也觉得他很像是爹爹呢!”嫣儿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乐翻了天,原来她和哥哥这么心有灵犀呀,都认定了连澈叔叔是爹爹呢!这样一来,就只有娘亲孤身一人和他们“对战”!蔺宝看着这兄妹俩,实在懒得插嘴了,反正待会儿他们就要走了,他还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道个歉也是应该的,顺便再道别好了,唔――如果可以的话,她决定借他一滴血来试试,如果他真的是,那她不介意他们一起上路,可如果他不是,那也正好,能断了两个小家伙的胡思乱想。想罢,蔺宝勾唇笑了笑。*待蔺宝终于给两个小家伙收拾好以后,便拿着包袱出门准备找连澈去了,可事实却是――“蔺姑娘,掌门让我们带你们回去,还望蔺姑娘莫要为难紫秋。”说罢,紫秋便挡在了他们三人面前,一旁的黑衣人也纷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蔺宝有些头疼――怎么办,她的计划里从来没有紫秋和她的小伙伴们!忍住肚子里那一句“好狗不挡道”,蔺宝蹙眉道:“那劳烦你回去告诉我哥,我是铁了心要去京城,他要是再拦着我,那我就随便带个男人回去成亲!”这借口紫秋都不知道听多少遍了,她云淡风轻地笑笑,道:“掌门还说了,蔺姑娘若是不怕日后吃素斋,这次回去随便带多少个男人都可以。”――要知道,这吃素斋那可是她的杀手锏!果然,蔺宝一听这话,眸子里满是纠结,气馁地叹了口气,就在她以为蔺宝会妥协的时候,一个绯衣男子轻而易举地挤进人群,一手揽住蔺宝的肩,勾唇笑道:“不需要多少个,我一个就够了。”――她要是真敢随便带几个男的回去成亲,先别说南净,光是他就可以把那些男的给灭了,先灭了那些男人,再灭了她!闻声,蔺宝受宠若惊地看向他,纳闷道:“你怎么来了?”――她真准备去找他呢!“想我家宝贝儿了。”说罢,他便收回手,俯身抱起了两个小家伙,左手抱笙笙,右手抱嫣儿,那画面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而笙笙和嫣儿也很是享受,两个小家伙都亲了亲他的脸颊,高兴道:“爹爹!”――去你令堂的爹爹!蔺宝扶额,有点不大想说话了,偷偷瞄了眼紫秋和她的小伙伴们,果然,她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冒上心头,蔺宝索性豁出去了,一手亲昵地拽住连澈腰间的衣服,抬眸巧笑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夫君都来找我了,我就不和你们回去了,劳烦你们替我哥转告一声――他要是想我了,可以到京城来找我!”――毕竟,京城里的家,也算是他的家嘛。连澈听着她的话,顿时感到受宠若惊,他抬眸看着她那巧笑的容颜,又看了看她拽着他衣服的手,唇边的笑愈发灿烂,愉悦道:“娘子,走吧,车夫都等急了――”“嗯哼,紫秋别忘了替我转告啊!”说着蔺宝便同连澈挤出了人群,随即还转身朝已经石化的他们挥了挥手,眸子里满是窃喜。――艾玛,原来摆脱紫秋和她的小伙伴们这么简单啊!想着,蔺宝又忍不住笑了笑,回神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正停在他们面前。蔺宝咋舌,看着抱着自家俩孩子准备上马车的连某人,不由地怔了怔――尼玛,这货该不会真想和他们一起去京城吧?连澈将两个小家伙抱上了马车,转身时却见她还愣在原地,眸子里滑过一丝疑惑,抬步走向她,调侃道:“怎么,想要为夫亲自抱娘子上马车么?”说罢,他便伸出双手作势要来搂她,蔺宝赶忙躲过,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那个……其实,我方才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很感谢你陪我演这出戏,可是――现在戏演完了,我希望你别把刚才的事儿当真,而且……我也得和我的孩子出发了,很感谢你昨晚帮我找到笙笙和阿希。嗯――那个,再见。”她颇为尴尬道,原以为他听了她的话会很生气,会觉得她很过分,可他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霸气,就在她摸不清头脑的时候,连澈走上前,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道:“宝儿,只要我没说谢幕,游戏永远都不可能结束,所以――现在要么跟我乖乖离开这儿,要么你就跟着那群人回苍山派。”――好吧,比起和他一起走,蔺宝还是决定回苍山派,毕竟他就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出手帮助过她的陌生人罢了,更何况她都还不清楚他的为人,万一他到时候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办?蔺宝咽了口唾沫,身子朝后微倾,正准备回话,便听他继续道:“――然后,我带人跟苍山派来个决一死战,如何?”“……”尼玛,一次性把话说完要死么?等等,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么?蔺宝瞄了他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好妥协道:“我现在收回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成么?”连澈挺直身子,点点头,侧身让她先走。瞅着蔺宝上了马车,他这才跟着上了马车,并吩咐车夫开始赶路。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蔺宝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皮,忍不住抬眸看向他,“那个……你有带干粮么?”干粮?连澈勾唇,既然要赶路,当然得带干粮,不过他现在可有比干粮更好吃的东西,想罢,他伸手指了指软塌下方的食盒,道:“里面有早点。”早点?蔺宝两眼放光,赶忙将食盒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看着里面浓香的玉米粥,以及喷香的小菜,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澈,你真是太好了!”――好到她都想抱着他猛亲几口了!只是,当蔺宝将小菜和粥端出来放在桌上时,有点不淡定了,为什么上面正好准备了四碗粥和四双筷子呢?等等,难道说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了?蔺宝看着眼前的粥有点吃不下了,可是看着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小家伙,她还是不忍心当面戳穿他,只是往他身旁凑了凑,低声道:“你算计我?”“聪明!我以为,你会在出城后才猜得出来呢。”他笑笑,不以为然,随手抓了煮玉米,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丫的,就算是她有时候很蠢,那也不至于蠢到自己上了贼船还帮别人数钱的地步吧!只是,现在贼船都上了,钱也数了,这早点不吃,实在就可惜了。想罢,蔺宝挪了挪身子,默默地喝起了粥,吃起了小菜。――反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其他神马事儿等她吃完饭再说吧!看着他们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早点,连澈不知道有多开心,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即将满五岁孩子的母亲,可在他眼里,她还是当年那个小逗比,永远都拥有一颗未泯的童心。看着蔺宝愈发成熟的侧脸,他就有点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只是心里却是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亲她一定要在两个小家伙不在的时候!不然,他在他们兄妹俩心中的好爹爹形象就会彻底摧毁了!正想着,便只听嫣儿仰着小脸偷偷冲他挤了挤眼睛,那小眼神分明就在暗示他――好样的!相较于嫣儿的活泼,笙笙就显得安静许多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孤寂似的,可这种感觉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上,想起如风先前调查到的资料,看来他得替他娘子好好呵护一下他们的儿子了。*喝碗粥,连澈将碗筷重新收进了食盒,随即拿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碗,在里面倒上了储存的清水,随手捻了个诀,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一下,滴了一滴血在碗中,这才抬眸看向笙笙和嫣儿,道:“想和爹爹玩一个游戏吗?”闻言,两个小家伙眨眨眼,点了点头,道:“怎么玩啊?”“和爹爹一样滴点血进去就可以了,如果我们的血融在一起,那么就算是我们赢了,如果没有融在一起,那么就算是娘亲赢了。爹爹先说好,赢了的人待会儿有小礼物哦!”连澈笑道,眸子里满是父亲应有的慈爱。一听说有小礼物,笙笙和嫣儿想都没多想便点了点头,虽然不知晓这个游戏和自家娘亲有啥关系,但他们还是乖乖将自己的小手伸出来,瞅着连澈捻了诀,划了一下他们的小指头,随即便有鲜血滴入碗中。两个孩子傻,可并不代表蔺宝也会跟着傻,让她没想明白的是,连澈现下为什么会和她一样想要滴血认亲?难道他曾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可现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毕竟她也很想知晓结果。想罢,她便同他们一起关注起了碗里的情况。起初,是笙笙和嫣儿的鲜血慢慢靠拢,随即便融合在了一起,而随即他们的混合血液便和朝连澈的鲜血靠近,两种鲜血愈来愈近,最后终于融在了一起,并未分开。而这就说明,连澈的确是嫣儿和笙笙的亲生父亲。蔺宝不知怎的,轻轻舒了口气,可这心里却依旧是沉甸甸的,仿佛有许多谜团堆积在她的心房里,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两个小家伙瞅着这结果不由地拍手叫好,纷纷抬眸看向连澈,道:“现在就有礼物吗?”连澈点点头,从桌子下掏出两个不同的盒子,递给两个小家伙,道:“打开看看。”两个小家伙依言打开了自己手里的盒子,蔺宝忍不住瞄了两眼,只见笙笙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小巧而径直的木剑,而嫣儿手中的,则是一条带花的发带,不可否认,这两样礼物就两个小家伙而言,实在是太合适了!只是,连澈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两样东西的?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南都可是根本看不到的!对上蔺宝满是质疑的双眼,连澈笑笑,看着俩孩子正稀奇着自己的新礼物,轻声对蔺宝道:“其实,在你失踪后,我就在准备这两样东西了,本来想等到大年三十那晚再送的,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五年来,他总是拿着这两样物件,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和宝儿的孩子在看到他亲手做的礼物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现在终于看到了,他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看着他脸上柔和的笑,蔺宝忍不住问了句,“那你现在的主意是什么?”――难道是准备和她一起回丞相府?尼玛,要真是如此,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她那个丞相爹要是知道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被人搞大了肚子,还不得气死!而蔺行舟生气的后果,就是打断她的腿!咳咳,有点严重了,不过至少会挨鸡毛掸子吧,也不知道蔺晚琛现在还会不会护着她了。瞧着蔺宝那好奇宝宝的样子,连澈终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秘密!”“……”好吧,这货肯定是故意吊她胃口!既然是秘密,那她就当做刚才啥都没听到好了,反正他的秘密她才没兴趣呢!*一个月后,他们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京城,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蔺宝和两个宝贝儿都有点吃不消,连澈便干脆提议在去丞相府之前,先找家客栈好生歇息歇息,等养足了精神再去丞相府,毕竟现下离大年三十还有个三四天,待他们休息一两天再回去,也足够了。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蔺宝,连澈叹了口气,伸手脱掉了她的鞋袜,给她理了理被子,又瞅了瞅两个睡得正香的宝贝儿这才留下书信走出了门,咳咳,当然他还留下了不少银子。为了到时候能给他们三个一个大惊喜,他现在必须得离开这儿,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毕竟那个大惊喜可是很麻烦的。待蔺宝醒来过后,睁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宝贝儿那销|魂的睡姿,为了不打扰他们俩兄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溜下了床,正准备倒点水润润嗓子,便只见桌上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字很少,只写道――“有事,回见。”而纸条旁边,还放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应该是全都是钱,瞅着那么潦草的字迹,可见他走得有多急,蔺宝将纸条揉作一团,随即便将那沉甸甸的荷包捂在怀里,重新爬回了被窝。――艾玛,想不到那个连澈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先走了,还这么慷慨地给她留下了这么多钱,看来这下她能放心地带着两个宝贝儿回丞相府了。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呢?*在客栈里彻底放松了一日,蔺宝这才带着笙笙和嫣儿去了丞相府,如她所料那般,在她没有拿出银子之前,那侍卫连鸟都不鸟她一眼,拿着手里的长剑就要赶她走。据那个侍卫说,这五年来,像她这样装成大小姐来丞相府的人,估计都能排到城外了,当然,其中不少人都被他赶出了京城。而当蔺宝将白花花的银子放到他手里的时候,那侍卫立马奉承地说着好话,屁颠屁颠地进去传话了。听他一旁的好哥们说――“姑娘你别见外,他现在看到个女的都觉得是假扮大小姐的,不过,说真的,你花这么多钱见我们老爷一面要干嘛呢?”听到此处,蔺宝抿唇特淑女地笑了笑,两手牵着自家宝贝闺女和宝贝儿子,柔声道:“秘密。”――估计她要是说她就是大小姐还拖着两娃回来了,那侍卫还不直接一脚踹飞了她。见她如此神秘,侍卫有些好奇,正欲再问,便只见方才那侍卫走了出来,说是蔺行舟愿意见她一面。在去正堂的路上,蔺宝的心有些忐忑,差点就没忍住唱一首《忐忑》了,不过最让她好奇的,还是蔺行舟怎么想要见她,要知道,她可不相信一锭银子就能把那侍卫和蔺行舟给收买了。当她问起的时候,那侍卫是这么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说:‘老爷,门外有一酷似大小姐的人来了!’,然后他就说要见见你了。”“那你没有告诉他这两个孩子的事儿?”蔺宝眨眨眼,想想也是,如果他说了她还拖着两孩子,估计蔺行舟都懒得搭理她。果然,如她所料那般,侍卫当真点了点头。――好吧,侍卫大哥,你无敌了。想罢,她已经来到了正堂,因为丞相府有规定,下人不得召唤是不能进入正堂的,就算是做家务的下人,那也得等到主人不在的时候打扫正堂。那侍卫好心地交代了她几句,这才转身离开。看着那那朱漆红门,蔺宝深吸一口气,牵着两个宝贝儿的手走了进去,甜甜唤道:“爹,我回来了――”本还在喝茶的蔺行舟侧眸瞟了眼蔺宝,又瞟了眼她手里牵着的两个娃,终是不淡定,一口茶给喷了出来。――尼玛,他是老眼昏花了吗?他怎么看着自家闺女带着两个小屁孩进来了呢?看着自家老爹失态的模样,蔺宝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背,低声道:“宝贝儿,上!”闻声,笙笙和嫣儿便跑上前,一人拿着小帕子给蔺行舟擦着嘴,一人给他重新倒了杯茶,随即还张嘴甜甜地喊着“外公”,不可否认,这两小家伙做起这讨好老人家的事儿来,还真有一套!蔺宝满意地看着自家宝儿,她缓缓走上前,将两个宝贝儿拉到怀里,指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蔺晚琛道:“他就是大舅舅,跟大舅舅问好。”“大舅舅好――”两个小家伙甜甜道,稚嫩而呆萌的小脸上配着无敌乖巧笑,简直快要迷死人了!蔺晚琛看着那两个活宝,开始有点不淡定了。――尼玛,时隔五年,他亲爱的妹妹总算是回来了,这已经算是一个惊喜了,可关键是她还带回来两个小兔崽子,这下可好,只有惊没有喜!他起身,正欲问问自家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可话还没出口,蔺行舟便站起身,指着蔺宝愤愤道:“你,给我到书房来!”“噢。”蔺宝颔首,低声交代了笙笙和嫣儿几句,便乖乖地和自家老爹进了隔壁书房,毕竟傻子都知道她老爹这会儿生气了,要是她再忤逆他,那不就等于送死么?想罢,蔺宝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怒气冲冲的蔺行舟,笑盈盈道:“爹,找晚颜可有要事?”“说,那两个孩子是谁的?多久怀上的?”蔺行舟蹙眉道,那两个小屁孩看着都挺大的了,可千万别告诉他,这是在她五年前就给怀上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蔺行舟,蔺宝有些想笑,如实道:“爹,其实我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是多久怀上这两个孩子的,至于孩子的父亲――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晓的,不过不知道爹认不认识。”蔺行舟一听这话,险些没来喘过气来,他捂着有些发疼的胸口,蹙眉道:“那孩子他爹是谁?”――就算是他不知道,那他也有办法知道,如果是个品行不正的坏小子,他一定要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叫他敢欺负他蔺行舟的女儿,欺负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女儿给搞大了肚子!闻言,蔺宝抿了抿唇,思索道:“他说他叫连澈,好像是南山派的掌门。”――至于他是不是那个皇帝,她就不得而知了。一听到“连澈”这俩字眼,再配上自家闺女那茫然加天真的表情,蔺行舟不淡定了,要知道他家皇帝大人连澈也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南山派的掌门!只是,为毛他觉得自家闺女好像不认识皇上呢?咳咳,好吧,她家闺女根本就没见过皇上,更对皇上一无所知,不知晓他家皇上的双重身份也是情有可原。可他家皇上是多久搞大他家闺女的肚子的呢?――介于此说法不委婉,那他还是换一种说法好了――他家皇上到底是神马时候临行他家闺女还留下龙种的呢?等等,现在最重要的貌似不是这个――他家皇帝大人究竟知不知道他家闺女诞下皇嗣的事儿呢?想罢,蔺行舟忐忑不安地开口道:“那皇上知晓你诞下皇嗣的事儿不?”皇上?蔺宝懵了,尼玛,敢情那货还真是堂堂一国之君吖,艾玛,这下她可糟了,玩大了!正想着,她咬了咬手指,道:“唔――他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天哪,如果连澈真是一国之君,那她岂不是会成为一国之后?然后就会在深宫里委屈一辈子?――这些都还不如一个掌门夫人好玩呢!不过,如果是在皇宫的话,那应该有很多美味可以吃吧?一想到那些等着她去享用的美食,蔺宝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而蔺行舟听着她这话登时只觉得头大,他说连澈两个月前怎么就突然准备离宫私访南都了,敢情是早就知晓自家闺女在那儿了,至于孩子,怕也是在那时候知晓的吧?只是,为毛这回皇上没有和他家闺女一起回来呢?还是说,不愿意?又或者,是还没回来?就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有小厮在门外敲着门,道:“老爷,宫里派人传话来了。”骤然回神,蔺行舟抬眸望向门外,道:“什么话?”“皇上邀请丞相及其家眷在大年三十那晚去宫里吃团年饭。”小厮如实道。一听这话,蔺行舟觉得自己的小心肝貌似有点承受不住了。――他家闺女前脚刚踏进丞相府,怎么这皇上后脚就把话给带到了呢?――难道他家皇帝大人准备和他谈一谈他家闺女和那两个孩子的事儿了?艾玛,要真是如此,他到时候岂不是得好好装扮一番?想罢,蔺行舟臭屁地笑了笑,冲那小厮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不追究这个问题了,咱们还是去正堂看看我那可爱的俩外孙吧。”说罢,蔺行舟便高兴加愉快地奔出了书房,独留蔺宝石化在原地。――她方才没听错吧?连澈那货居然要请他们去宫里吃团年饭?难道他当初说的什么秘密就是值得这个?艾玛,这章信息量有点大,她得好好消化一下。*事实证明,没消化的不是只有蔺宝,还有蔺晚琛。不可否认,在他还没消化自家失踪五年的小妹回来时,他就被他小妹身边的两个小萌娃给怔住了,而当他从自家老爹口中听到大年三十那晚要去宫里用膳时,他已经石化了。――尼玛,这章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相较于自家娘亲和自家大舅舅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笙笙和嫣儿可谓是最高兴的,尤其是在听到自家外公说自家爹爹是一国之君的时候,他们兄妹俩简直快要乐翻了!想不到自家爹爹这么厉害,他们两个小家伙都忍不住想要冲回去和苍山派那些曾经嘲笑过他们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好好炫耀一番了。 ――他们才不是什么没爹的野孩子呢,他们不但有爹,而且他们的爹爹还是天下最厉害的爹爹!接下来的三天,丞相府可谓是忙翻了,不仅抓紧时间定制新的衣服,而且还准备了不少新年贺礼,且添置了不少儿童用品,顺便还给蔺宝的暖阁重新装饰了一番。对此,蔺宝是这样的态度:“爹,有必要吗?不就是进宫吃个饭,干嘛搞得这么隆重啊!”蔺晚琛是这样的态度:“晚颜说得对啊,爹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两个活宝中的笙笙是这样的态度:“外公好有钱啊,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笙笙爱死外公了!”嫣儿是这样的态度:“我也要给爹爹准备礼物,这样爹爹才会给我最棒的生辰礼物!”而当事人中最乐呵的蔺行舟是这样的态度:“你们懂什么,我这叫一应俱全,亏你们俩都这么大了,笙笙和嫣儿比你们俩小都懂,你们却不懂,简直是好笑!还是我的宝贝外孙和宝贝孙女最乖、最聪明了!”于是,蔺宝和蔺晚琛失宠了,而笙笙和嫣儿的地位在府里比他们俩不知道高到了哪里去。看着忙活得不亦乐乎的一老二小,蔺宝无奈地和蔺晚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闷闷道:“哥,要不咱们俩反击吧?”“反击又用么?能讨爹开心的貌似只有笙笙和嫣儿,难道你要我们俩学他们俩撒娇装嫩?我才不要。”蔺晚琛无比嫌弃道。瞅着自己老哥这态度,蔺宝也没有多少反击的心情了。而这三天里让蔺宝最想不到的事情则是――连澈居然在他们入宫的前一晚悄悄潜进了她的房间! *正准备起床倒点水喝的蔺宝看着倚在窗边的连澈,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即又揉了揉眼睛,知道把眼睛揉花了,连澈都还在这儿,这才承认他半夜潜入她房间的事实。――尼玛,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人乱想的好不好!蔺宝握着水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朝后推了推,道:“你……你来干嘛?”“你觉得我来干嘛?”连澈抿唇笑笑,瞥了眼她那紧张的模样,登时心情大好,只是在看到她那白花花的脚丫子之后,这心情有点不怎么美丽了,话说这女人光着脚下床不嫌冷么?想着,他便朝前靠近了些,走到床边拿了她的鞋袜,朝她招了招手,道:“还不赶紧过来――”过来?尼玛,叫她过去干嘛?蔺宝不动,紧绷的小脸上满是不情愿,“我干嘛要听你的!”――别以为你是一国之君就可以随便指使人了,她还是有节操的好不好,虽然已经没剩多少了,但至少还是有的!瞧着她那样,连澈就知道她肯定是乱想,无奈地叹了口气,扬了扬手上的鞋袜,道:“你非要急死我么?没穿鞋就下床乱跑,万一冻着了怎么办?”听着他那关心的话,蔺宝有点不是滋味,这心里还是有点尴尬,只好上前伸手拿过了他的鞋袜坐在凳子上穿起来,随后才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请问皇上您大晚上的光临小女子的闺房有何贵干?”连澈忍住一句“干你”的冲动,抿唇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精致的玉簪,递给她,道:“明天戴上这个去。”――尼玛,大晚上的,就是为了给她簪子,让她明儿个戴上?蔺宝抽了抽嘴角,接过那玉簪,接着月光细细看起来,不可否认,这玉簪做工精细,简直就是上等货色,上面雕刻着的字体也甚是好看。等等,字体?蔺宝睁大双眼,只见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澈宝!――我去,这是什么?定情信物么?蔺宝哭笑不得,指着上面的字体,看向连澈,道:“这是你让人刻上去的?”“嗯哼,不喜欢吗?”说着,他还指了指玉簪的簪柄,只见上面也刻着一排小字。蔺宝定睛一看,上面写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吧,这玉簪她不打算收了!想罢,蔺宝便将簪子塞到他手里,如实道:“抱歉,我不能收。”“为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我今儿个晚上赶紧让人再做,明儿个一早给你送来如何?”连澈蹙眉道,一双好看的凤眸满是不解以及淡淡的失落。闻言,蔺宝抿了抿唇,道:“虽然你是笙笙和嫣儿的爹,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她不打算收他这满是爱意的簪子。而连澈,却是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146】怎么,你吃我皇表兄的醋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没有感情?——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那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笙笙和嫣儿?一股寒流侵入他的心脉,冰冻着他那原本炽热的心,不可否认,她的话对他实在太有冲击力了。只是,现下仔细想想,她会说出这番话,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货失忆了,好吧,只是不记得他了。叹了口气,连澈握紧了手里的玉簪,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道:“宝儿,别这么早就下结论,我会让你记起来了,一定会。”——不然,这货要是带着他的俩宝贝儿嫁给别人怎么办?蔺宝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眸,仅一眼便陷入了他的深沉之中,无法自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那受伤的表情,她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那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见她愣住,连澈伸手将玉簪插进了她的发间,伸开双臂轻轻抱住她,道:“宝儿,明天早点来——”早点来的话,他会比较安心,想必太后到时候也会很高兴吧,有的事儿还是早些宣布了的好。蔺宝不知道连澈是多久离开的,反正在她回过神时,发间别着玉簪,身上还披着薄毯,放眼整个屋内,根本就没有连澈的身影,这一切太不真实,仿佛他不曾来过一样。想罢,她伸手取下了头上的玉簪,眸子里满是深沉。*翌日,一大早蔺行舟便带着一家老小坐着马车到了皇宫,原本他们接到的消息是晚上去用膳就好了,可今儿个一早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希望他们能早些到宫里来,皇命难违,蔺行舟只有照做。当蔺宝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笙笙穿衣服的手稍稍顿了顿,脑海中倏然想起了昨晚他曾说的话——“宝儿,明儿早点来——”当然,想起这话,不得不想起他那温暖且温柔的怀抱。只是……他一大早就让人来传话,是害怕她不会乖乖听他的话早点去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信任她?不可否认,无论是哪种理由,蔺宝的心情都有点乱糟糟的。她渴望的爱情,基础就是信任,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下半生会在另一半的怀疑和猜测中度过,要知道这样的爱情太不幸了。如今,她已经缺失了有关连澈的记忆,她已经算是不幸的了,她不想自己的未来也变得不幸,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好吧,这貌似是不大可能了,毕竟连澈可没那么好对付。想罢,蔺宝自嘲地笑笑,麻利地给笙笙穿好衣服,拍拍他的小脸蛋,道:“笙笙待会儿要听话,不可以随便开口和别人说话哦,还要和娘亲一起看着妹妹,好不好?”笙笙严肃地点点头,看向一旁被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小妹,拍拍胸|脯承诺道:“娘亲放心吧,笙笙会和娘亲一起照顾好妹妹的!”瞧着自家儿子这么爷们儿,蔺宝抿唇笑了笑,理了理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宝贝儿真乖!”宝贝儿?笙笙受宠若惊,开怀地笑眯了眼,瞅着蔺宝起身同蔺晚琛说着话,便走到一旁拉起了嫣儿的手,低声问道:“你把给爹爹的礼物准备好了吗?”闻言,嫣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小荷包,冲笙笙挤了挤眼睛,道:“爹爹一定会喜欢的!那哥哥准备好了吗?”“我也准备好了,不过事先说好了,你不可以提前告诉其他人哦,不然就不是惊喜了!”笙笙有板有眼地教育道,还记得娘亲原来说过,惊喜就是要在别人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才称之为惊喜,如果说出来,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不过他还是挺相信嫣儿不会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现在他都有点期待待会儿爹爹看到他们俩精心准备的礼物后所露出的表情了,想来应该和他们两个当初接到爹爹的礼物一样。愈想愈激动,两个小家伙都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身上的小荷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里面的“惊喜”给弄坏了。待蔺宝同蔺晚琛说完话,年迈的管家正巧来传呼,让他们赶紧出门,说是蔺行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事实证明,蔺行舟的确等得不耐烦了。一切准备就绪,蔺行舟这才吩咐车夫开始赶路,因为马车空间有限,一次容不下那么多人,蔺行舟便安排两个小家伙和自己一个马车,而蔺宝则和蔺晚琛一个马车,剩下的两个马车都用来装礼物,对此,蔺宝和蔺晚琛只能默默地坐上了另一辆马车。沉默片刻,蔺晚琛终于开口,道:“晚颜,其实哥一直都很想问你个问题,可又怕触及到你的伤心事,才迟迟没有问出口,现在你介意哥问这个问题吗?”“……”你都说了那么多屁话,她要还介意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蔺宝轻咳两声,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道:“没事儿,哥你问吧。”于是,蔺氏兄妹俩开启了问答模式,内容如下:“当年到底是谁带你离开的?”“……二哥。”“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爹,或者写封家书回来?”“……二哥不许。”“他不许,你就没有想过偷偷跑回来,或者寄封信回来?”“……二哥管着,我出不去。”“……”蔺晚琛表示无话可说了,怎么他每问一句,她的回答里都有“二哥”?尼玛,二哥二哥的,他听着都不爽了好么!愈想愈窝火,蔺晚琛蹙眉道:“你就没想过和他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么?”“……”这果然是亲哥,可是,亲哥你脑子有病了么?她拖着两个孩子怎么离家出走?蔺宝抿了抿唇,道:“哥你不用说了,这些法子我不是没有试过,可是二哥不准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他本来就很执拗,我怎么劝得动嘛。”——劝得动的,就不是她二哥了。听着她这话,连澈倒也觉得有点道理,想想南净的性子,便也没有多气了,瞅着自家小妹那苦瓜样,他所幸换了个话题,道:“昨儿个听爹说笙笙和嫣儿是皇上的血脉,可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皇上,也从未接触过皇上,你到底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呢?”——难不成她小妹和皇上其实一直都有奸情,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尼玛,千万别这么狗血,三天前的事儿他都还没消化透呢,要是再来点更狗血的,估计他要消化不良了。想罢,蔺晚琛伸手揉了揉额角。听了她这话,蔺宝觉得这事儿愈来愈不简单了,照她哥这么说,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皇上,而且都不认识皇上,那她是怎么怀上连澈的孩子的?而连澈又是怎么爱上她的?艾玛,她有种脑子要炸掉的感觉了。这一边,蔺氏兄妹俩陷入无比头疼模式,而另一边,蔺行舟则正和自己的两个小外孙打得火热。闲聊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兄妹俩将自己身上的小荷包护得这么紧,他不禁有些起疑,纳闷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娘亲给你们的压岁钱吗?”言罢,便只见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护着自己的小荷包,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委实让人觉得好奇。他开口,正欲再问,便只见嫣儿伸出小爪子放在唇前,道:“嘘——这个是秘密哦!”“什么秘密连外公都不能知道啊?不如把秘密告诉外公,外公和你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怎么样?”蔺行舟和蔼地笑道,眸子里满是狐狸般的精明。要知道,他可是堂堂连国丞相,在朝堂之上得意数年,害怕搞定不了两个小屁孩?正想着,便瞅着两个小家伙摇摇头,一直沉默的笙笙开口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如果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他们要做有原则的小孩子,如果随随便便就把秘密说出来,那就是没有原则、不守信用的小孩子了。蔺行舟一听这话差点没被噎着,瞅着他们兄妹俩一副认真的模样,他也只好就此作罢,毕竟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他连小孩子都要唬的话,估计这笙笙和嫣儿日后都不会搭理他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两个宝贝外孙,现下都还没有享受够有外孙的幸福和满足,怎么能把两个宝贝儿给逗不高兴了呢?见蔺行舟不再问,两个小家伙也悄悄舒了口气,又同自家的外公扯着别的话题了。*待丞相府一家老小赶到朝阳殿时,连澈已经换上华服在殿中候着了,同行的自然有太后和夏侯锦年。一听说自家儿媳妇儿回来了,太后那叫一个激动啊,又听说还带回了两个宝贝孙子,这太后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如果不是连澈拦着她,怕她这么兴师动众的,会吓着人家,估计她早就去丞相府了。除了这两件事儿,太后还知晓自家儿媳妇儿把自家儿子给忘了,不过仔细想想这又没啥,大不了她帮着撮合撮合这两人就行了,毕竟这命中注定的姻缘,是摆脱不了的。下了马车,蔺宝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走到前边将笙笙和嫣儿两手拉住,再次嘱咐道:“待会儿不可以随便说话,不可以随便乱跑,不可以随便吃东西,知晓不?”笙笙和嫣儿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家娘亲从昨天就开始和他们俩唠叨这些了,他们俩的耳朵嫩,经不起折腾啊!见他俩点头,蔺宝稍稍舒了口气,同自家老爹和老哥拿着贺礼准备进门去。而就在这时,一个年事已高的太监拿着拂尘匆忙走了出来,恭敬地对着蔺行舟福了福身子,道:“蔺丞相您可算是来了,皇上和太后已等候多时了,这外表冷,您还是赶紧进去吧。”闻言,蔺行舟点点头,赶忙同那公公走了进去。蔺宝瞅着那公公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老是觉得有些熟悉,可仔细想想,她深居府中如何认识这宫里的公公?就算是前些日子她被退婚时,曾有公公来府上宣旨,可她私下里打听过了,自己刚出来,那公公便已经走了,所以说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这公公,可这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想罢,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回神时,已经到了殿内。大殿之上,一绯红华服男子坐于龙椅上,玉佩环腰,龙冠在首,面容华贵,烨然若神人。龙椅之下,一打扮得庄严而隆重的妇女坐于凤椅上,保养极好,眉眼带笑,甚是和蔼亲切。见他们来了,太后由一年长的嬷嬷扶起来,连澈则是飞快地起身朝蔺宝走去,整个过程直接无视了一旁的闲杂人等。——尼玛,他来干嘛?蔺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是怎么都移不开目光,而安公公也赶忙上前将蔺行舟和蔺晚琛手中的贺礼收下,顺便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笙笙和嫣儿看着愈来愈近的连澈,都纷纷紧张起来,捧着手里的小荷包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蔺宝想起了一句话——在这世间有一种尴尬,那就是在和对方打招呼后,等待对方走过来的那段时间,你会显得格外得不知所措,而她现下便是如此。没一会儿,连澈便大步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头上的玉簪,勾唇笑了笑,“等你很久了。”“……噢。”蔺宝垂首,下意识地握紧了身旁两个小家伙的手,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此刻的呼吸有多么得急促,她的脑神经绷得有多么紧,而她紧张的原因,不言而喻。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连澈并未觉得有多尴尬,俯身看向两个小家伙,道:“荷包里装的是压岁钱么?怎么看得这么紧?要不要爹爹再给你们一个大红包啊?”见连澈终于注视到自己了,笙笙和嫣儿都特别高兴,两个小家伙都把手里的荷包取下来,递给他,笑眯眯道:“爹爹,这是我们的新年礼物!”新年礼物?连澈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握着手里的两个小荷包,心里满是欢喜,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孩子居然也会给他准备新年礼物,或许,这也是做父亲的一种骄傲吧。想罢,他伸手揉了揉他们俩的头,却不急于打开荷包,而是将两个荷包揣到了怀里,拉着两个小家伙朝还在尴尬的蔺宝道:“宝儿,过去看看母后吧。”母后?蔺宝猛地抬眸,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媳妇见公婆?未等她反应过来,嫣儿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同连澈朝前方还在和蔺氏父子俩寒暄的太后走了过去。——尼玛,他该不会真要跟他娘介绍她,然后上演婆婆刁难准媳妇的悲剧?咳咳,好吧,她还不算是准媳妇,不过现下能阻止太后误会他俩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她先开口解释!想着,蔺宝便扬起笑容,上前行了礼,特淑女地唤道:“太后新年快乐。”那姿势,要多标准有多标准;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那笑容,要多淑女有多淑女。连她本人都觉得她太像个大家闺秀了!只是……太后那吃了苍蝇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后不吃这一套?蔺宝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索性将那大幅度的淑女笑变成了淡淡的微笑,既不失礼也不显得她表情不自然。一旁的连澈看着她那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聪明如他,又怎会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只是他能看穿,并不代表太后看得穿,估计他家娘亲给吓着了。两个小家伙也察觉到了这尴尬的气氛,笙笙冲嫣儿使了个眼色,便一同上前甜甜唤道:“太后奶奶新年快乐——”闻声,太后循声望去,瞅着穿得一身喜庆的两个小家伙,眸子里满是惊异。——艾玛,这是她亲爱的两个孙子啊!方才的郁闷一扫而光,太后微微俯身,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和蔼地问道:“奶奶听你们爹爹说,哥哥叫笙笙,妹妹叫嫣儿,是不是啊?”嫣儿和笙笙懂事地点点头,随即嫣儿又从小棉袄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了太后,甜甜道:“太后奶奶,这是外公去庙里求的,听说可以让太后奶奶以后都不被坏人抓到,希望太后奶奶能收下。”“……”众人囧,平安符不是用来报平安的吗?这和不被坏人抓到有什么关系?想归想,太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红包分别塞到两个小家伙手里,道:“奶奶很喜欢平安符,这也当作是奶奶的新年礼物好了,不过日后不要叫‘太后奶奶’,要叫‘奶奶’,知道不?”闻言,笙笙和嫣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退到蔺宝身侧。瞅着自家俩孙子这么乖巧,太后满意地笑了笑,挺直身子看向蔺宝,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道:“宝儿,哀家可算是等着你回来了。”听着这话,蔺宝懵了——怎么听着她这话一点都不像是坏婆婆呢?反倒还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姐妹似的,不过说是姐妹也不为过,一看到这个太后,她就有那种熟悉感,一如先前看到那个传话公公时的感觉。难道……她先前曾在宫里生活过?注意到太后还在看着自己,蔺宝收起思绪,僵硬地笑了笑。瞅着她这样,太后总算是相信自家儿子的话了,可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得帮儿子一把——“宝儿啊,现下你总算是回来了,那打算何时同皇儿成亲啊?”——尼玛,这是要逼婚了么?蔺宝微微抽了抽嘴角,瞥了眼一旁的连澈,看着身侧的两个小家伙,抿唇思索道:“太后,恕我直言,我现在并不打算成亲,只要能在府里看着笙笙和嫣儿长大就好。”——毕竟,她现在拖着两个孩子也不好嫁人,虽然连澈愿意娶她,可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这样的婚姻对她而言是不完美的,而她又不能把这些话全都告诉太后,唯有这样回答,既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能否决太后的话。而太后听了她的话,直接傻眼了,看向一旁的连澈,他也为之一怔,其实他们把后来的事儿都给计划好了,只是没想到,蔺宝居然会这么直接将她拒绝,可仔细想想也对,蔺宝本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思维,又怎会甘心被他们母子俩算计呢?说到底,还是他们低估了蔺宝。见太后愣住,蔺宝咬了咬下唇,松开了两个小家伙的手,侧眸看向连澈,低声道:“能借一步说话吗?”纵使纳闷,连澈还是点了点头,同太后交代了几句,让她帮忙看着两个小家伙,便同蔺宝走到了大殿外。沉默许久,蔺宝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无论你们要的是笙笙还是嫣儿我都不会同意,更不会同意和你成亲,笙笙和嫣儿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不会把他们拱手送人,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将重点说出来,便只听他在这时笑着对她道:“这玉簪你戴着真好看。”“……”尼玛,这货究竟有没有在听?蔺宝有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可看到他那深情的样子,丝毫气不起来,他的那种目光仿佛是这冬日温暖的太阳,直射她的心房,照亮了她的世界,温暖了她的身子,感觉就像是……恋人一样。可一想到“恋人”,蔺宝便觉得心尖有些发颤,她慌乱地错开和他相交的目光,故作镇定道:“你要是喜欢,我还给你好了。”说罢,她便作势要去取,可他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剑眉微蹙,神色慌张,道:“宝儿,你是铁了心不和我成亲了,是不是?”闻言,蔺宝屏住呼吸,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知道她点头是极有可能的,可连澈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挫败,可是,想起笙笙和嫣儿,他便又有了动力,干脆将她压在墙上,双手撑在她的脑侧,一如当年那般霸道,“宝儿,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娶了你。”——就算她恨他也没关系,毕竟“恨”也算是一种感情,自古都是因爱生恨,可他偏要来个因恨生爱,只要娶了她,害怕她日后不会爱上他?被他这么禁|锢着,蔺宝难受地扭了扭身子,明明他的霸道应该让她讨厌的,可她现下却觉得格外兴奋,甚至还有些愉悦,可回神一想,尼玛——她这是发|情了还是犯贱了?好吧,无论是哪一种,都挺恶心的。理了理思绪,蔺宝鼓起勇气抬眸望向他,道:“连澈,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是无爱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和我都会痛苦一辈——唔!”——尼玛,就算要强吻她,那也等她把话说完行不行!蔺宝想挣扎,可偏生他的双手先一步摁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就连她的双膝都被他给死死抵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让她觉得羞耻!然而,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羞耻之中,竟然夹杂着些许兴奋。——好吧,她确定自己是犯贱了。想罢,蔺宝张嘴狠狠咬了咬他的薄唇,他猛地睁眼,终是松了手,挺直身子离开了她的唇,而他的薄唇上,还沾着些许唾沫和一排小巧的牙印。见他松了手,蔺宝抬手擦了擦嘴,瞪着他道:“你下次能不能把我说完了再——”说带此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蔺宝囧了,难道要暗示他下次等她说完话就可以强吻她了?看着她那窘样,连澈玩味地看着她,勾唇笑道:“再做什么?吻你吗?”——您老就不能含蓄点么!蔺宝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快熟透了,实在受不了他那灼热的目光,只好别过脸死鸭子嘴硬道:“吻你个头!我什么都没说!”不可否认,连澈爱极了她那副样子,这种感觉像是让他回到了从前他戏|弄她时的快感,而这样的她,在他心里无疑是最可爱的。见自己目的达到,连澈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双眸定定地看着她,认真道:“宝儿,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然你一定承受不了这后果。”——因为,一旦她说出那些话,他所有的理智都会崩塌,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好像方才那样。蔺宝当然知晓他说的那些话不止是吓唬她罢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肯定是会遵守的,可是——他的那番话不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么?——他一定会和她成亲!想到此处,蔺宝头疼地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他,“可是,为什么是我?”——难道仅仅因为她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吗?“因为,我爱的是你。”他如实道,食指轻轻覆上了她的双唇。*待蔺宝和连澈回去的时候,太后正和蔺家人交谈甚欢,两个活宝可谓是把众人都给逗乐了,还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瞅着自家娘亲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嫣儿起身扑到她怀里,笑弯了眼道:“娘亲,奶奶这里有好多好多吃的,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陪奶奶一晚上啊?”——这母子俩是一同出招,一个威胁她,一个对她的孩子下手么?蔺宝更是头疼,拉着她坐在软垫上,强笑道:“女孩子不可以夜不归宿的。”一听这话,嫣儿嘟嘟嘴不说话了,一旁的笙笙凑过来道:“我不是女孩子,可以留下来和爹爹一起睡吗?”——尼玛,前些日子还觉得她这儿子听话了,怎么感觉就是一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呢?蔺宝蹙眉,“小孩子都是不可以夜不归宿的,万一有坏人把你们抓走怎么办?”这回不高兴的换做太后了,虽然蔺宝说得不无道理,可她还是有些不大乐意,学着蔺宝那样,板着脸道:“宝儿这是把皇宫当作什么地方了?难道这儿不是你的家?”瞅着太后都教训起她来了,蔺宝有些坐不住,面带尴尬,委婉道:“他们俩会打扰到太后您休息的。”——一旦笙笙和嫣儿住在宫里,那她就别指望这两孩子能出宫了!而日后若要见到这两孩子,条件便是她嫁过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会让她生不如死,可这俩熊孩子被卖上了贼船还傻乎乎地帮别人数钱!哪知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后还是固执道:“笙笙和嫣儿也算是哀家的孙儿,哀家疼着爱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他们俩打扰哀家休息,好了,哀家知道你护子心切,可这孩子在皇宫里会出什么事?所以宝儿你就放心吧。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今晚笙笙和嫣儿留下来陪哀家,如果宝儿愿意留下来,哀家也没有意见。”——留下来再给她生个小孙子也挺不错的啊!蔺宝不是蠢货,怎会不知晓太后那点心思,可奈何人家是太后,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笙笙和嫣儿看着自家娘亲没有再反对,便挪了位置坐到了太后边上,殷勤地给太后端着茶,递着点心。对此,蔺宝只想说——那俩孩子肯定不是她亲生的!看着这场面,蔺晚琛纳闷地坐到了蔺宝身侧,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出去究竟谈了些什么?”蔺宝扶额,“哥,给我一刀来个痛快吧。”“……”蔺晚琛抽了抽嘴角,趁着旁人不注意,凑到她耳畔,又道:“那你今晚真打算留下来?”说起这个问题,蔺宝有些犹豫,毕竟将笙笙和嫣儿独自留在宫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她更不放心的,还是连澈。为了自己的清白,蔺宝还是决定——不要留下来!抿了抿唇,蔺宝这才道:“哥,待会儿我多喝点酒,你就趁着我酒醉了,把我带回家,你记住啊,千万别把我扔下来!”——她还是很清楚自己是什么酒品的,万一到时候喝醉了说些胡话再来个酒后乱神马,那可就糟了!蔺晚琛思索了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今晚不能喝酒了,不然一定会把自家小妹忘在宫里的。就在众人交谈甚欢之时,一裹着狐裘的绯衣少年走了进来,双眸狭长,面色隽秀,整个人都有一股不|羁之气,看他那模样,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瞧着他进来了,有宫人上前取下他身上的狐裘,以免这屋内的暖气将他热出汗来。脱下狐裘,夏侯锦年朝前行了个礼,看向太后,道:“姑姑今儿个似乎特别高兴啊!”“你这小子可算是来了,哀家差点没让人去锦苑将你捆来呢!走了一路也该累了,快些找个空位坐下吧。”太后笑眯眯道,眸底却满是忧愁。还记得自打五年前的事儿发生后,她那侄儿就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整整半年都待在锦苑里足不出户,直到后来她逼着锦年去新来的太傅那里学习,他才渐渐振作了起来,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那新太傅曾对他说的话——“若有一日你功成名就,自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回过去丢失的东西。”那丢失的东西,不言而喻——自然是年如烟了。年华的事儿她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发生的事儿便是锦年喜欢上了那丫头,而这不幸中的万幸则是锦年为了找到那个丫头开始努力了。时间短些,太后倒还不觉得那丫头能影响他什么,可这时间一长,她才发现,自家侄儿日后极有可能会栽在这个丫头手里,她甚至不能想象,有朝一日待锦年功成名就,等来的却是那丫头已不在人世或是已嫁作人妇的消息,到那时,锦年会怎样。想罢,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身侧的两个孩子身上。夏侯锦年环视一周,却是发现只有蔺宝身侧还有空位,便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在她身侧,伸手拿了块她盘里的糕点,挑眉道:“行啊,死包子,五年不见,长宽了啊!”言外之意,就是长胖了。蔺宝纳闷地看着他,“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才不是什么死包子呢。”——一听那名字便俗气得很,感觉就像个小太监似的。听了她那话,夏侯锦年咽下嘴里的糕点,抬手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少来,别和本公子装这套,你可别说你失忆了!”——等等,他咋知道她失忆了?蔺宝更是纳闷,“请问我们认识吗?”“噗——”夏侯锦年一口茶喷了出来,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听那语气,看她那表情,根本就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尼玛,难不成这货真失忆了?对于夏侯锦年那不雅观的行为,蔺宝蹙了蹙眉,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看向蔺晚琛小声道:“哥,你认识他不?”“认识啊,太后的侄儿夏侯锦年嘛,你问这个干嘛?”蔺晚琛闲闲地吃着花生米,时不时喝口茶,活生生一副老爷样子。一听这话,蔺宝有点不淡定了,为毛她一听到“夏侯锦年”这名字,脑海里就总会想到“夏侯小金鱼”呢?轻咳两声,她扭头问道:“那个,你有兄弟么?”“你丫该不会真忘了吧?”夏侯锦年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地了,却又听她继续道:“如果有,我猜那个兄弟一定叫‘夏侯小金鱼’吧?”“……”泥煤,这丫头真心失忆了么?失忆了还记得她给他起的绰号?瞅着他没反应,蔺宝失望地撇撇嘴,伸手抿了口茶,又道:“看你这样子,以前认识我吗?”——认识,何止认识,他还——夏侯锦年轻咳两声,正欲答话,便只见坐在他对面的连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顺带瞪了他两眼。——好吧,傻子都看得出来,皇表兄在暗示他不要说。可为毛他不要他说呢?夏侯锦年挑挑眉毛投以疑问的眼光,连澈蹙眉表示不要他多管,夏侯锦年很不甘继续挑着眉毛,而连澈也蹙着眉毛瞪着他,于是,蔺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趁着他俩不注意,蔺宝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蔺晚琛,道:“诶——哥,你说这夏侯锦年该不会和连澈有一腿吧?”——还是说,那个叫夏侯锦年的单恋连澈?闻言,蔺晚琛差点没被花生米给呛死,猛烈咳嗽了起来。蔺宝撅撅嘴,递给他一杯茶,伸手给他拍着背顺着气,嘟囔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嘛,他们俩眉来眼去的,肯定有一腿嘛!”“你——咳咳咳!”蔺晚琛还没喘过气来便又咳嗽,弄得蔺宝是一脸无奈。——好吧,事实证明,她那腐女想法是不被她哥接受的。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夏侯锦年扭过头来正好听到她那句话,勾唇笑了笑,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怎么,你吃我皇表兄的醋了?”吃醋?蔺宝翻了个白眼,见自家老哥不再咳嗽了,便收回了手,瞥向一脸坏笑的夏侯锦年,道:“你丫脑子有病吧?我吃谁的醋都不可能吃他的!”“是吗?”夏侯锦年勾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不好意思了,这才收回目光,正经道:“说真的,你真失忆了?”“我不想把话再说一遍。”她再次翻了白眼,这种情况要么是她失忆了,要么就是他们俩根本就不认识,而他在那里装熟人!听闻此言,夏侯锦年杵着下巴思索了半晌,半晌这才抬眸看向太后身边的两个小家伙,瞅了半晌又看向她,道:“你要是失忆了,怎么还会留下我皇表兄的孩子呢?”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麻烦,她能不解释不?正想着,便只见连澈朝他们走来了—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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宝儿,我们成亲吧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蔺宝一惊,他来干嘛?瞅着连澈起身,众人偷偷瞄了眼连澈,虽然面上依旧是在嬉笑打闹,可这暗地里却是留了心眼准备凑热闹,太后如此,两个小家伙和众人都是如此。只见连澈沉着脸走到夏侯锦年身侧,俯身贴近他的耳畔,似是对他低声说了什么,随即夏侯锦年便赶忙起身,重新寻了位置坐下,而连澈则顺理成章地坐在了蔺宝身旁。瞥了眼泰然自若的连某人坐在自己身边淡然地吃着糕点,蔺宝咽了口唾沫,挪了挪屁股,侧眸望向蔺晚琛,道:“哥,咱俩换个位置成不?”“不成。”蔺晚琛想都没想直接否决,自家小妹和皇上啥关系他现下不知晓那可就是智商问题了,人家连澈都坐到她旁边了,这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他想着,若是自己为了不得罪自家小妹而上去插一脚,那下场肯定是得罪连澈,而这两者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暂时得牺牲一下自家小妹了。瞅着老哥那铁了心的样子,蔺宝僵硬地扭过头来,别扭地喝着茶水,一只手攥紧了袖子,似是在犹豫着什么。连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索性现在也没事儿干,干脆将笙笙和嫣儿方才给他的两个荷包拿了出来,因为这两个荷包除了颜色不同,其他款式都差不多,连澈也分不清哪个是笙笙的,哪个是嫣儿的,琢磨半晌,还是决定把两个都给打开。蔺宝瞧着他垂着脑袋双手放在桌下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一时间好奇心起,鼓起勇气扭头看向他,正欲开口问他在玩些什么,便只见他手中正捧着两个秀气的荷包。——泥煤,那不是她前些天送给笙笙和嫣儿用来装压岁钱的么?可现在为毛在连澈手里?难道是连澈存心把那两个小家伙的压岁钱给骗走的?可是,连澈骗走他们俩的压岁钱干嘛?据她所知,这两个小家伙目前貌似还没有收到压岁钱吧?本来她和蔺晚琛以及蔺行舟都商量好了,一过今晚便在那小荷包里塞满鼓鼓的银子,也算作是生辰礼物嘛,可现在连澈却把他们俩的荷包给拿走了,那计划还怎么进行?不对,就算连澈没有把荷包拿走,那他们两个小家伙也只待能在宫里,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们准备生辰礼物嘛!想罢,蔺宝轻轻叹了口气。连澈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抬眸望向她,抿唇笑了笑,道:“要不要一起看?”闻言,蔺宝很想回一句“不用了”,毕竟她现在可不打算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她很想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的荷包里究竟藏了些什么,而且也很想弄明白这两个荷包为什么会在连澈手里!所以,蔺宝很没骨气地点了点头,往他身旁凑了凑,瞅着他将荷包一点点打开,好奇道:“这是你从笙笙和嫣儿那里拿来的?”“嗯——说是新年贺礼。”连澈满足道,将其中一个荷包打开后,不由地傻了眼,蔺宝也跟着傻了眼。——尼玛,这不是南净当初送给她的护身符么?蔺宝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护身符上还写着她的名字更是尴尬,为了缓解气氛,只好道:“那个……他们两个小家伙还不识字,要不我重新去庙里求一个给你吧。”——毕竟,把别人用过的护身符送给其他人,那可是极为尴尬的,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脑子抽筋了,居然想着把她的护身符送给连澈!等等,难道是那两个小家伙瞅着她准备送太后平安符,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蔺宝扶额,却见连澈勾起了唇角,淡淡道:“不用了,我挺喜欢这个的。”——再怎么说,这也算是她的东西吧?“……”这是神马怪癖!蔺宝抽了抽嘴角,看着他又打开了另一个荷包。——好吧,她承认,在看到这个荷包里装的是啥之后,她突然觉得第一个正常多了。——天哪,快来收了那两个熊孩子吧,顺便再告诉她,那荷包里的肚兜真不是她的!如果是一般的肚兜还好,可关键是——这肚兜是她自知的半透明裹胸吖!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内衣被别人看到了更丢脸的事情?关键是,那个“别人”还是她认识的男人!尼玛,她觉得自己没脸待下去了。看到蔺宝那爆红的脸,连澈只觉得有些好笑,指着那奇怪的半透明衣物,道:“这是你的?”“……不是!”打死她都不会承认那是她的东西!瞅着她那反应,连澈已经心知肚明,伸手将那一小截衣物拿了出来瞅了瞅,依稀辨认出这貌似是整了容的内衣,正欲放回去,便只见一双白皙的手摁住在了他的手上。连澈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只见蔺宝红了脸窘迫地摁住他的手,尴尬道:“那个……你就当作没看见好了,我,我到时候重新送你一件。”话一出口,蔺宝怔住了。——她方才说了啥来着?要重新送他一件?尼玛,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蔺宝窘迫地想要抽回手捂住脸,奈何他却反手将她的手压住,害得她只能别过脸遮羞。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蔺宝咬了咬下唇,只觉得脸皮烫得都能煮熟一个鸡蛋了,而就在这时,便只听连澈接着她的话,好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等着你到时候送一件来。”“……”不是她说的!真不是她啊!蔺宝想要抽回手,却见他垂首凑到她耳畔,道:“你不觉得你这姿势有点太销|魂了吗?”销|魂?蔺宝一怔,转过头飞快地看了眼自己的姿势,憋红了脸道:“那你还不放手!”“我喜欢。”他扬扬下巴,却是在说话的瞬间,松开了手,随即便把那半透明的裹胸塞了进去,瞅着两个荷包都装好了,他这才揣了回去,瞅着她憋红了脸缄默着,不由地好奇道:“那衣服你穿过?”——这不屁话么!蔺宝咬唇,瞪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朝他摊开了手,道:“还给我!”还?连澈笑得更灿烂了,这可是他家宝贝儿子和宝贝闺女准备给他的新年礼物,怎么能说还就还呢?更何况,他还舍不得还呢。瞅着她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正色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穿没穿过。”——尼玛,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么?!蔺宝咬牙,“穿过!赶紧还给我!”一听这回答,连澈觉得自己乐翻了天,只是瞧着那肚兜着实有些怪异,而且还是半透明的,稍稍蹙了蹙眉,随即挑眉看向她,“穿给别人看过吗?”——奶奶了个熊,这算是什么问题!蔺宝有点想死了,颇为无语地看着他,可脸依旧红着,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咬牙道:“你还给我再说!”“嗯——还给你可以,不过得先送一件新的过来,另外——嗯,你得再穿一次给我看。”他正经道,瞧他那模样还以为他在那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呢!可偏生这内容却这么……不忍直视吖!听着他那无理的要求,蔺宝认真地想了想,估计那玩意儿他拿着也不会外传,对她也没啥影响,顿时舒了口气,不屑道:“你喜欢给你好了,我不要了!”“……”连澈看着她那反应,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女人心海底针,这货前一秒明明还为了这事儿急得发慌,可这后一秒怎么就满不在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么?瞅着连澈那憋屈样,蔺宝有些小得意,挺直身子坐好了,这才发现众人都用一种“你们有一腿”的眼光打量着他俩,她有点懵了,众人又投以“我们懂的”的眼神,随即便又开始扯家常了。蔺宝看着太后那得意样以及自家老爹那憋屈样,她知道,自己完蛋了。——爹,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啊!她欲哭无泪,却见两个小家伙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嫣儿还冲她挤了挤眼睛,张嘴似乎在说什么,看口型,好像是在对她说——“娘亲好样的!”见状,蔺宝扶额——好吧,她的清白没了。*宫中用膳较早,听说是傍晚京城中还有烟花表演,大家伙便兴奋地吃起了饭,想着快些去看烟花表演,在场的,除了蔺行舟有些压抑以外,其他人都比较放松。趁着连澈不注意,蔺宝用手肘撞了撞蔺晚琛,小声提醒道:“哥,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收尸’啊!”蔺晚琛重重地点点头,可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他家小妹的酒量他还是知晓的,斟酌一番这才道:“嗯——你少喝点。”“我知晓的。”说罢,蔺宝便坐直了身子,时不时吃口小菜,可全程都在灌酒,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一旁的连澈早就把她的心思给猜透了。不就是想要喝醉了离开这儿么?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呀!指不定,他今儿个晚上还能抱得美人归呢!想罢,连澈甜滋滋地笑了笑,并未阻止她喝酒。喝了一坛酒之后,蔺宝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傻呆呆地看着蔺晚琛,傻笑道:“哥——我要回家!快带我回家!”“……”蔺晚琛嗅着她一身的酒气皱了皱眉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扶起她站起身,看向众人,道:“真是抱歉,令妹酒量不好,怕是不能看烟花了,晚琛只好带晚颜先回去了。”见状,太后蹙眉,用眼神示意连澈,自己缓缓起身,道:“哎哟,怎么会醉成这样?晚琛你带着她哀家也不大放心,不如就让晚颜在宫里住一晚吧。”“哈?”蔺晚琛懵了,他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太后啊!半瘫在他怀里的蔺宝一听到太后那话,便扬起脸,拽拽他的衣襟,可怜兮兮道:“哥,我要回家——”“再等等,哥马上带你回家。”说罢,蔺晚琛便看向了太后,脸上满是无奈。怎料,就在这时,蔺宝倏然软了脚,从蔺晚琛身侧倒去,连澈起身顺势将她接住,看向蔺晚琛,道:“不如就照母后的意思办了吧,她这样朕也不大放心。”“皇儿说得对,不如就让晚颜留下好了。”太后跟着附和道。蔺晚琛很为难,看着他们母子俩只觉得自己有些孤立无援,正欲向老爹求救,便只见蔺行舟正埋头喝着酒,看那样子似乎也是醉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答应。瞅着没人再阻挠了,连澈干脆将蔺宝横抱起,看向一脸奸诈的太后,笑道:“母后,儿臣就先带晚颜回去休息了。”太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重新坐下了,天哪,照这个进度,她很快就会再有一个孙子啦!看着自家小妹被别的男人带走,别提蔺晚琛有多失落了,干脆坐在位置上和蔺晚琛一起喝着闷酒。对此,两个小家伙也特别兴奋,因为——他们的娘亲今晚也要留在这里啦!*回宫的路上,连澈没让人跟着,抱着蔺宝朝偏殿走去,原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耍耍酒疯,再来点胡话,可奇怪的是,她这次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她酡红的小脸,连澈有点纳闷——难道在外混了五年,这酒品变好了?没过多久,连澈便抱着她进了内殿,朝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群宫人便上前关上了门,全都退了出去。将蔺宝放在床榻上,连澈百感交集,还记得五年前的那晚,她喝醉了酒,从窗外翻进来,溜到他床上,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醉酒事件,比起当时她的活泼劲儿,连澈突然觉得,现在好像少了点什么。可能……是他还不习惯她安静的样子吧。想罢,他便上前脱掉了她的鞋袜,正准备脱掉她的衣服,便只见蔺宝倏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可她的双眼,却还是紧闭着的,想来应该是要发酒疯了。连澈看着她贴近的脸庞,眸子里满是深沉,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双脚还在床下,就这么半伏在她身上。僵持半晌,连澈叹气,伸手准备推开她,可就在他起身的前一刻,她倏然身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直接将他压倒在床上,而此刻她抱着他的姿势,更像是在抱着自己的抱枕。他囧,瞥了眼身下鼓鼓的小帐篷,伸手费力地将她的手从他脖子下掰开,正欲伸手拿开她的腿,却发现,她竟然把他的双腿夹得死死的,方才被他掰开的手,也重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这是在做什么?把他当成被子随便夹了么?不过,这样好像也并不让人觉得讨厌。想着,连澈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捏还好,一捏就爱不释手,又怕把她吵醒,干脆轻轻摸起她的脸蛋来了,蔺宝倒好,贴着他的大掌蹭了蹭,满足地发出几声呻|吟。瞥了眼快要把裤子撑破的小澈,连澈收回手有点想给自己两巴掌——尼玛,他刚才到底在干嘛?在引诱她给自己点火吗?愈想愈觉得罪恶,连澈小心翼翼地推开她,正准备站起身,便只见她微睁着眼,一手拽住他的衣袖,嘟囔道:“水……”“什么?”他俯身,耳朵贴近她的嘴唇,想要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便被她含住了耳垂,一种酥麻自耳垂传遍他的全身,害他打了个激灵。——尼玛,这算是调|情么?等等,既然是调|情,那他何不顺了她的意,把她吃得光光的,然而等到第二天再要她负责?反正她喝了那么多酒肯定记不得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愈想愈激动,连澈扭过脑袋,伸手轻轻解开她的腰带,可仔细想了想,还是凑到她耳畔问道:“宝儿,要不要做好玩的事儿?”好玩的事儿?蔺宝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神志不清地点点头,随即便只觉得胸前一凉,紧接着便是他那炽热的吻,她舔了舔唇,正巧对上他的吻,索性在他嘴里吮吸了起来。看着她那醉酒的样儿,连澈孩子气地笑了笑。——宝儿,你终归是我的。*蔺宝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且头痛欲裂,腰酸背痛,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甚至怀疑昨晚她是不是又发酒疯了!而当她睁眼看到身侧的连澈时,整个人都傻了。——尼玛,她该不会是喝多了吧,居然都出现幻觉了?想着,蔺宝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认这不是做梦之后,彻底崩溃了!——艾玛,难道她喝了酒都是这么没节操的么?怎么破,怎么破?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滚床单了么?不要啊!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了,她不就必须得嫁给他了么!就在蔺宝伸手捶着自己的小脑袋的时候,一只大手有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惊,抬眸望去,只见连澈带着笑道:“大早上就在捶脑袋,不怕变蠢么?”大早上?蔺宝无语,这会儿还叫大早上?估计这会儿离用午膳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吧?她翻了个白眼,抽回了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蹙眉道:“我怎么在这里?”——她明明记得昨晚蔺晚琛都扶起她准备带她走了啊!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闺房里嘛,怎么会在龙床上,而且还是和他赤身luǒ体地躺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连澈看着她那反应,脑子运转得飞快,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昨晚你喝多了,本来准备带你去偏殿的厢房的,结果你倒好,偏要和我睡,这下可好,睡了我,又不管我了。”“……”  她囧:怎么听他那话,把她说得跟一悍妇似的?等等,他方才还说了啥?本来准备带她去偏殿的厢房?——尼玛,果然有问题!蔺宝看着他,双眼微眯,“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偏殿的厢房?我都说了让我哥带我回家的!”——她当然不会相信蔺晚琛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他答应了她,那自然就会兑现诺言,可现下这情况说明了什么?不就是说明了是连澈搞的鬼么!想到此处,蔺宝就有些火大,却又听他道:“你醉成那样,凭什么觉得我会让蔺晚琛把你带走?”“……”好吧,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连澈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而且,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连澈!归根到底,还是她失算了。默了默,蔺宝有些憋屈,双手挡在胸前,雪白的贝齿咬紧了下唇,闷闷道:“你算计我!”算计?是,他的确是在算计她,可是如果不算计她,那么他未来的希望就会变成失望了,与其使尽卑鄙手段逼她嫁给他,倒不如用这个方法先抢占她的人,然后再抢占她的心,毕竟日久生情嘛。见他没有反驳,蔺宝更是恼火,正愈发作,便只见连澈伸手理了理她的发,柔声道:“宝儿,昨晚你还没有和那两个小家伙说一句生辰快乐——”——尼玛,怎么不早说!蔺宝懵了,她昨晚光顾着怎么避开连澈,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昨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辰!而她,连生辰礼物都没有准备一个!天哪,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娘亲了!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收到一句祝福,估计那两个小家伙要气坏了吧。想罢,她便愧疚而失落地抿了抿唇,随即又抬眸瞪着他,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忘记笙笙和嫣儿的生辰,都是因为你!”因为他?连澈勾唇,昨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为的就是今儿个早上不会惹她不高兴,酝酿半晌,他这才开口道:“其实,我给他们俩准备了生辰礼物,昨晚就送出去了。”闻言,蔺宝倏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貌似一个月之前他就在马车里把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生辰礼物当作见面礼送出去了吧?可现下他却这么说,难不成他又重新准备了一份?蔺宝有点头大,却还是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说着,他便将扬起半边脸朝她凑了凑,一副讨好的模样。见状,蔺宝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和他滚了一夜床单,可自己还是有尊严的!于是,她一巴掌挥了上去,盖住他的脸,轻轻推开,不满道:“连澈,你能不能别得寸进尺!”——不就是滚了一夜床单么?反正他是孩子他爹,她也没啥好介意的,可问题是,他们俩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呸呸呸,她才不想和他有什么进度呢!关于“得寸进尺”这个话题,连澈还是挺感兴趣的,朝她身旁挤了挤,伸手揽住她的肩,思索道:“得寸进尺有点不够,要不得寸进寸好了,这样比较舒服点。”“……”丫的,谁和你说这个了!蔺宝不大习惯和他有肢体接触,虽然并不反感,但好歹还是有些抵触,恰好这会儿窗外飘着雪,她干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可怜兮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她顶着一身红痕出去吧?虽然可以用衣服遮一下,可问题是她昨晚的衣服都被他给撕得不成样子了啊!如果让人送衣服进来,不就暴露了么?一时间,脑袋炸开了锅,蔺宝伸出一只小白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听他道:“不如,你就对我负责好了。”负责?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愤道:“哪里女人对男人负责的啊!”听到这熟悉的对白,连澈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虽然她失去了记忆,可她还是能说出和以往相似的话,譬如这次,只不过五年前她说的是女孩子和男孩子,而五年后,她说的是女人和男人,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五年已经过去了。掐指一算,她已经二十了,而他——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烂大叔了,不过连澈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把握的,就他而言,年龄身份神马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陪在他身边。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和他白头到老,那么就算是让他愈来愈老、愈来愈丑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嫌弃他就好。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就这么注视着她,以至于忘了接她的话。蔺宝被他看得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可奇怪的是,她居然那么沉迷于他的那份专注,就好像万物都消失了,唯有他们彼此还存在着,透过他的瞳眸,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脸,同样,她的瞳眸里,也是满满的他。对视了片刻,连澈倏然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滑进被子里,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胡渣轻轻蹭着她的小脑瓜,长叹了口气,道:“宝儿,我们成亲吧,给笙笙和嫣儿一个完整的家。”闻言,蔺宝懵了,虽然早就知晓他们俩滚床单之后,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而最让她震惊的,则是他的后半句话。是了,一直以来,她在意的都是她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问过笙笙和嫣儿的意见,甚至一度以为他们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说的话都不能当真,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连澈,并固执地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把笙笙和嫣儿带大,可到头来,她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笙笙和嫣儿需要的不是一个全能母亲,也不是一个牛叉的身世背景,而是一个完整的家。而这个家里,有温柔的母亲,也有严厉的父亲,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用尽全力为他们俩遮风避雨,然后会牵着他们的小手看着他们一起长大,最后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不可否认,这样的家,正是笙笙和嫣儿需要的。而她,却自私地剥夺了这一切。蔺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拧成一团了,自责和内疚占据了她的心房,见她动容,连澈又道:“宝儿,难道你不想让笙笙和嫣儿快乐地长大吗?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家,他们的童年,就会完整了。”言罢,连澈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当然知晓她在自责什么,又在伤感什么,其实说到底,如果他当初小心一点,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了,说不定笙笙和嫣儿早就在皇宫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了。沉默半晌,蔺宝开口道:“我再想想吧。”“嗯——”只要她犹豫了,那么就说明还有辗转的余地,或许她现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几天等她想开了,兴许就会答应和他成亲了,然后再给笙笙嗯哼嫣儿一个完整的家,当然——这事儿必须得昭告天下,还得给他们三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地位才行!想到此处,连澈终是笑了笑。——其实,他的宝儿也挺开窍的嘛!*当蔺宝无比尴尬地沐浴完,再由宫女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正好到了用午膳的点儿。想着笙笙和嫣儿还在太后的慈宁宫,蔺宝便和连澈直接去了慈宁宫用膳,一路上两人可谓是尴尬无比,当然,尴尬的主要还是蔺宝,毕竟昨晚的事儿她还是耿耿于怀,不像连澈脸皮那么厚,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跟连澈学学,这样一来,做了坏事儿指不定都能蒙混过关了。想罢,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慈宁宫,虽然还未踏入大殿,可光是站在殿门口都能听到自里边传来的笑声,其中既有爽朗稚嫩的童声,也有慈祥和蔼的女声。连澈抿唇,伸手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同她并肩走了进去,边走边道:“看来母后还挺喜欢笙笙和嫣儿的。”蔺宝听着他这话顿时有些无语,再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好不好!哪有当奶奶的,不喜欢自己孙子孙女的嘛!不过,说实话,太后如此疼爱那两个小家伙,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正和两个小家伙玩得欢的太后一见自家儿子和儿媳妇来了,赶紧张罗着用膳,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膳桌旁,笑眯眯道:“笙笙和嫣儿可都得多吃点,吃多了才会健健康康的。”——吃多了貌似会被撑着吧?蔺宝和连澈对视一眼,随即便取下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了一旁的宫女,一同朝膳桌走去。坐上桌,环视一周,连澈挑眉道:“锦年今儿个没来?”“哀家派人去喊他,听说是一大早便又去年府了,估计今儿个晚上也不会回来了吧。”说着,太后便有些无奈,连澈倒是觉得见怪不怪了,自打如烟消失后,锦年就老是会去年府一趟,而每日去那都几乎夜不归宿,直到翌日这才满身酒气的回到宫里,不过对于这事儿太后懒得管,连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知怎的,一听到“年府”二字,蔺宝的脑海里便闪过了许多片段,可还未等她拼凑起一个完整的画面,那些片段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甩甩脑袋,她抬眸看向笙笙和嫣儿,那两个小家伙也正朝她看来,甜甜地叫道:“娘亲——”瞅着他们俩这高兴样,估计是没有生她的气了,蔺宝暗自舒了口气,却在这时听到连澈酸溜溜道:“怎么,只看到你们娘亲,都没看到爹爹了?”“爹爹——”两个小家伙只好甜甜地叫道,瞧着自家爹娘一起来了,他们俩别提有多高兴了,而最让他们高兴的,还是连澈昨晚给他们俩准备的生辰礼物。一边给两个小家伙夹着菜,蔺宝一边问道:“笙笙和嫣儿昨晚有没有吵到太后奶奶休息啊?”“没有!我和哥哥可乖了,太后奶奶还给我们讲故事了呢!”嫣儿抢着道,一张小脸上满是得意,比起她的积极,笙笙就显得安静许多,在她身旁乖乖地吃着菜,并不多说话,看到他这样,蔺宝有些心疼,却也有些庆幸,毕竟笙笙现下还算好了,至少会主动喊她了。想罢,她又抬眸看向嫣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那奶奶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啦?”“讲了女娲造人和精卫填海呢!”嫣儿得意道,虽然讲完了这两个她还没听够,可是太后却已经困了,她和笙笙只好陪着太后乖乖睡觉了。闻言,蔺宝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打扰嫣儿吃饭,自己也专心地吃起饭来。连澈看着她们母女俩关系这么好,勾唇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笙笙,低声道:“昨晚玩得开不开心?”“开心,谢谢爹爹的烟花。”笙笙笑道,一提到昨晚,他的小脑瓜里便全是自己和嫣儿以及太后等人在殿外放烟花的场景了,虽然娘亲和爹爹都不在,但是他和嫣儿都过得特别开心,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他们俩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辰了!听到他的回答,连澈有种自豪感,给笙笙夹了块大排骨,道:“笙笙乖,爹爹给笙笙吃大肉肉!”笙笙素来便喜食肉,看着碗里的大排骨笑得更开怀了,伸手夹了青菜放到连澈碗里,道:“爹爹吃这个,娘亲说青菜对身体最有好处了!”“嗯——笙笙吃自己的就好。”说罢,连澈便吃起了笙笙给他夹的青菜,不是他夸张,毕竟是自己儿子给自己夹的菜,他怎么吃都觉得有味道,果然还是他们父子俩处的好啊!吃过饭,笙笙和嫣儿还想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太后也很是热情,见状,蔺宝也不大好再提自己想要带着孩子回府的事儿了,反正她现在都准备考虑和连澈成亲的事儿了,住哪儿不都一样么?想通了,她便和连澈又回了朝阳殿。虽然这几日朝中休假,都不用上早朝,可连澈还是有许多奏折要批,毕竟这新年里愈是热闹,闹事的人也比较多,大多数手下的官员都已经处理了,只有极少部分需要他亲自过目。蔺宝在朝阳殿闲来无事,干脆跟着他一同去了御书房,走时,手中还拿着两根煮熟的玉米棒。连澈素来不喜甜食,对于有点甜的东西一般都是不怎么吃的,而他这个怪癖蔺宝并不知道,瞧着光是自己一个人啃得尽兴难免有些尴尬,便将手里的另一根递给了他,道:“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连澈本想拒绝,可瞧她吃得津津有味,难免有些好奇,再想着这回若是拒绝了她,那她以后怕是都不会再请他吃东西了,所以,在愣了几秒之后,连澈还是伸手将她手中的玉米棒接了过来,学着她的模样啃着。走在宫道上,蔺宝咀嚼着嘴里的玉米粒,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忍不住道:“这里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声落,连澈怔了怔,随即又听她道:“唔——不过,好像是在梦里。”梦里?连澈笑笑,道:“其实,你以前在这儿待过一些日子。”“噗——”蔺宝一口玉米粒喷了出来,幸好身后的宫人跟得不是很近,不然还非得大笑一番不可。尼玛,到底有没有搞错啊,她怎么可能在这宫里待过呢?难不成,笙笙和嫣儿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她无语了。只是,她在这儿的身份又是什么呢?心生好奇,蔺宝眨眨眼,问道:“那我原来在这儿是做什么的呀?”见状,连澈坏坏地笑了笑,道:“给朕暖床的。”“噗——”蔺宝再次喷了出来,但是这次喷的不是玉米粒,而是唾沫。看到她那样,连澈倒也不吃惊,又继续道:“朕还没说完呢,你是给朕暖床的小太监。” 【148】她昨晚真的和南净发生关系了?!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一听这话,蔺宝很想再喷一次来着,可惜这嘴里已经没东西可以喷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啥,尼玛――光是暖|床就很让人震惊了好吧,可这货居然还说……还说她是小太监?!看着她那快要掉地的下巴,连澈伸手帮她接住,挑眉笑道:“很不可置信是不是?”“……”废话,这还用说吗!蔺宝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收起了下巴,随即又听他道:“宝儿,猜猜你的太监名儿叫什么。”“……”太,太监名儿?!不知怎的,蔺宝蓦地想起了上回夏侯锦年冲她喊的那句“死包子”,听蔺晚琛说过,夏侯锦年是太后的亲侄儿,自小便久居宫中,如果她当真在宫里当过太监,那他应该见过才是,而且那天瞧他那样,也不像是认错人,难道……她叫死包子?这一听明显不像嘛!正琢磨着,便又听连澈道:“猜不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叫‘小包子’。”――去泥煤的小包子!她都大包子了好不好!蔺宝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这么逗比的名字是谁给取的,而就在这时,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名字叫蔺宝,想来应该是当初进宫时那些管事的公公怕麻烦,这才给她取了这么个代称吧。只是――为什么会这么逗比?难道仅仅因为她名字里有个“宝”和“包”谐音么?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就去找那个管事公公理论!瞧着她那丰富的表情,连澈抿唇,一只手杵着下巴作思考状,琢磨道:“你说……要不要让你再当一次小太监,或者这样就能把以前的事儿都记起来了?”――再,再当一次?!蔺宝直摇头,“还是算了吧。”毕竟,只要是有脑子的人,估计都不会答应这事儿吧?可这么说来,难道她五年前没长脑子?呸呸呸,她这破嘴,没事儿干嘛咒自己!听她这么说,连澈也没有再强求,毕竟现下情况不允许嘛,沉默着同她并肩继续走向前,漫不经心道:“今晚要不要出宫玩玩?”闻言,蔺宝惊喜地抬眸看向他,“当然要!”――整天在宫里闷着多无聊啊!当初来京城,她可是同笙笙和嫣儿说好了要一起吃遍京城小吃,玩遍京城的,可现下他们三母子被困在皇宫,先前的承诺都还没兑现,如今有这么个机会,为何不趁此机会疯玩一回?就在她打着小算盘的时候,连澈又开口了:“别担心,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尼玛,这不是打碎了她的美梦么?蔺宝蹙眉,“那笙笙和嫣儿――”那两个小家伙要是知道他们俩大晚上的去玩了,定会搅得整个慈宁宫不安宁吧?听她提起笙笙和嫣儿,连澈微怔,还别说,他方才差点就把那两个小家伙给忘了,思索半晌,他开口道:“嗯――我们保密,明儿个再带他们出去玩。”保密?蔺宝表示能接受,可是想到今儿个晚上就要出去,她不免有些好奇,看着他兴致勃勃道:“今天晚上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当然有。”――而且,还是他亲自安排的。连澈将下一句话咽下,眸子里满是柔和与宠溺,一只手轻巧地握住她的小手,补充道:“我保证,今晚会让你高兴得睡不着觉。”蔺宝并未太在意他拉他的手,毕竟他们俩孩子都有了,现在拒绝难免有些矫情了,便任由他握住,心情愉悦道:“我觉得我现在都高兴得睡不着觉了。”――只要能出宫逛一逛京城的夜市,那该多么美好啊!瞧着她这么高兴,连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脑子里满是她今晚看到他准备的惊喜的表情,无论怎样,应该都会觉得特别兴奋和快乐吧,要知道,他可是精心策划了好几年呢!愈想愈兴奋,连澈看着眼前平坦的宫道,再次绽开了笑容。*而与此同时,京城最顶级的豪华客栈内,一黑袍男子站立于窗前,俯视着窗外的景色,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深沉。倏然,有人在外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叩叩叩――”南净未动,淡淡道:“进来吧。”声落,门外的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可还是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在离南净五步之遥的地方缓缓停下,将手里的纸条捧在手里,俯身颔首将双手举于头上,恭敬道:“主子,这是属下从皇宫里打探到的消息。”说话间,这人暗自想着,五年前南易修还未传位于南净时,他们都叫的“少主”,自打南净当上了掌门,在外为了不泄露身份,他们都叫的“主子”,虽然两者没有什么差别,但实权其实一直都在他手里。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掌门着了什么道了,一听说那个蔺姑娘带着孩子到了京城还回了皇宫,他就直接带着人飞奔到了京城,还派了不少人进去打探那个蔺姑娘的消息,甚至还挑了离皇宫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如果不是事先知晓那个蔺姑娘是他的亲生妹妹,他都快以为是他们掌门爱上那个蔺姑娘了,不过……也说不定掌门有恋妹癖哈!正想着,便只见南净缓缓转身,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纸条,粗略地看了一遍,动用内力将其化为纸屑,随即又对他道:“回去继续监视着。”“是!”那人起身退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长长地舒了口气。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南净这才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想起那纸条上的内容,他就有些心烦意乱。本来,早在知晓他们的关系之时,他就应该放手了不是吗?可是,放手对他来说未免太难了。倒也不是他看不开,只是心里有点不甘,那点不甘里还夹杂着些许嫉妒和极强的占有欲,甚至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不是兄妹而是夫妻的场景。或许,她会像每个妻子那样尝试给他做好吃的;或者,她会在每一天给他准备很多惊喜;又或者,她会和他亲密无间,然后为他生下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可是,这些终归是幻想,即使他有那份心,那也不敢去做,因为他知晓,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说不定那些舆论还会将她打垮,与其让她受伤,还不如让他独自痛苦。只是……为何他还不能释怀呢?因为他太爱她了吗?想到这儿,南净倏然笑了起来,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分别时她曾说过的话――“南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和我说这些话,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我答应你的要求,也希望你真能走得决绝,不要再让我碰见,否则的话……我真的不能保证我是否会一辈子都忘不掉你。”那时,她很理智,虽然眸子里满是哀伤,可那语气却是坚定的,或许正是因为那份坚定,他才会对她有感觉的吧。当时,连他自己都认为,他可以很快忘记她,可是事与愿违,他愈是想要忘记她,她的身影就总是会浮现在他的脑海,甚至占据他的整个大脑,后来他才发现,他已经忘不掉她了。而当他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把他忘了。他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她当时没有落水是不是就不会把他忘了呢?等等,落水?南净猛地一窒,似是想起了什么,疯了似的冲出了房间――*入夜,蔺宝和连澈换好了衣服悄悄出了宫,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街上到处都挂着灯笼,纵使是晚上,也有不少人出来逛夜市,而小贩们也在这时积极地叫卖自己的商品,一时间,整个街道热闹了许多。连澈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漫不经心地走在人群中,兴致勃勃地听她讲着笙笙和嫣儿的糗事。“你不知道,笙笙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听得懂,我和二哥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有矫正他的口音,甚至还请了一些说书的来教他说话,可惜那个小家伙就是不开窍,依旧自说自话。大概过了半年之后,嫣儿也开始学着说话了,他就和嫣儿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幸运的是后来笙笙的口音也矫正过来了,只是……后来就很少开口说话了。”说罢,她面露愧疚,垂首看着自己的裙摆,眸子里满是自责。连澈当然知晓她想到了什么,安慰似的将她搂紧了几分,岔开话题好奇道:“我记得,笙笙和嫣儿差不多大,怎么嫣儿比笙笙学说话慢了半年呢?”闻言,蔺宝抬眸,低声道:“二哥说,我分娩的时候太虚弱了,间接影响到了嫣儿的身体。”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南净给她吃的药,她后来偷偷打听过,那药若是被难产的孕妇吃了,那也只会保大人不会保孩子,可奇迹的是,嫣儿居然活了下来,虽然身体娇弱,但经过这几年调理,也好了很多了。听到她说这些,连澈顿时有种颓废感,听着她那酸溜溜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叹了口气,这才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找到你,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说不定,在这五年里,他还能再多添几个宝贝呢!瞧着他这么伤神,蔺宝伸手掐了掐自己,真是的,她没事儿提这些干嘛,净影响人情绪!想罢,她便仰着脸看向他,笑了笑,道:“反正都过去了,你也别太在意。对了,你不是说有好玩的么,在哪儿啊?”一听到“好玩的”这几个字,连澈便又激动起来了,牵着她的手朝前快步走去,瞧他那猴急样,蔺宝也猜到了些许,心下也有些好奇,便追上他的步子朝前走去。走了许久,蔺宝才发现连澈将她带上了一座看台,虽然没有城墙那么高,却也有两层楼的客栈那么高了,不可否认,从这里看夜景,的确很浪漫。蔺宝松开他的手,上前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景色。看着她的身影,连澈犹豫了一下,转身买了两根糖葫芦朝她走去,瞥了眼脚下的人影,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伸手递给她一根糖葫芦,道:“诺――”蔺宝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顿时觉得有些惊喜,她方才还遗憾着光有美景没有美食呢,可现下他就将“美食”给带来了,怎能叫人不兴奋!想罢,蔺宝咬了口糖葫芦包在嘴里,甜甜笑道:“谢谢。”“嫁给我,你吃多少我都不介意。”连澈漫不经心道,同她并肩一同趴在栏杆上。而听到他那话,蔺宝牙根一酸,身子微颤,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刚才那是求婚还是怎么的?怎么她听着感觉那么怪呢?再次瞥了眼脚下的人影,连澈勾唇,扭头看向她,“宝儿,反正你都开始考虑了,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打赌?蔺宝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看着他的双眸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半晌这才道:“嗯,我先听听。”连澈一怔,原本他都已经做好她会拒绝的准备了,可她现在却妥协着说要听听,那是不是表示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想着,他清了清嗓子,道:“一会儿我数三声,如果这三声里有烟花和祝福声,那就说明是上天预示,到时候你就嫁给我,怎么样?”“……”这算是什么东东!一听明显就是他在下套嘛!蔺宝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他那略微不自在的神情,又吃了口糖葫芦,勾唇道:“唔――得再加一个条件才行。”“什么条件?”他纳闷,虽然心里紧张得要死,可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嗯――当然,除了他那有点闪烁的双眸。蔺宝将嘴里的糖葫芦咽下,慢吞吞道:“流星――如果真的是上天预示的话,那一定会有流星。”――呵,她才不信什么上天预示,自己活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流星,如果到这儿就能看到,那岂不是太狗血了点?想罢,她抬眸望向连澈,那厮果然有些犹豫,她扬扬眉毛,学着他平时的模样,好笑道:“敢不敢赌啊?如果有流星的话,我马上嫁给你;可如果没有的话,你这辈子都休想娶我!”“……”连澈惶恐:尼玛,这赌注下得未免也太大了点吧?瞧着他愣住,蔺宝勾唇,“你不敢赌吗?”“谁说不敢!赌就赌!”连某人再次发挥了厚脸皮精神,不管了,反正他都准备好了,如果不试一试只怕会后悔一辈子,且那什么流星根本就是几百年都不会出现一次,他就不信待会儿放烟花的时候,她不会有所感动!听着他那还算笃定的口气,蔺宝眸中滑过一丝疑虑,随即耸肩笑笑,“好啊,那你开始数吧――”连澈依言咽了口唾沫,趁她不注意,朝脚下的几个人影打了个手势,接到对方的应答,这才张嘴数道:“那我开始了。一――”“咻――嘭!”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五彩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几乎点亮了黑夜,迎来行人的高声欢呼,一旁的蔺宝瞪大双眸直接呆住了。瞅着第一轮烟花谢幕,连澈清了清嗓子,又道:“二――”“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这次的烟花没有第一轮炫目,却有许多人群在他们周围欢呼,甚至还带动了不少行人驻足在他们脚下为他们鼓掌喊叫,声音渐渐聚拢,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蔺宝懵了,虽然早就料到他早有准备,可料到并不同于亲眼见到,在听到那一声声欢呼后,她还是觉得有些感动,而连澈也在这时放下了手里的糖葫芦,扳过她的双肩,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随即便俯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噗通!噗通!”她知道,这是她的心跳,可是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他吗?正想着,便只听一声声烟花在天空绽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而这时,有人欢呼道:“快看!有流星!”一听这话,众人闭上了嘴,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流星雨,纷纷惊叹起来。蔺宝用余光瞄了眼天空,果然有流星出现,而且还不止一颗!――尼玛,老天爷这是非要比她嫁给他么!还是说,他真有预言的本事?瞅着她分神,连澈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下唇,随即直起身子,一手撩起她耳畔的长发,道:“宝儿,你可愿嫁我为妻?”愿意吗?她愿意吗?蔺宝深吸一口气,心窝里暖暖的,脑海中也浮现起她先前丢失的记忆。她记得,初次进宫时,她呆呆地站在大殿里,他看着她的双眸,先是一怔,随即便勾唇冲她笑了笑,那笑并不明显,却很温暖,如烙印一般,印在她的脑海。她还记得,黑夜里她穿着宫女服先是和一白袍男子相遇,随即便又和他巧遇,期间她还请他们俩吃了烤土豆,后来她才得知那白袍男子叫年华。她还记得许多,而其中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日他们出宫遇刺,他为她挡了一刀,后来他们躲在青|楼的柴房里,她陪了他一整夜,或许她就是从那时起,喜欢上他的吧……见她顿住,连澈有些紧张,生怕她反悔,而她在捕捉到他眸中的紧张之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扣住,羞红了脸道:“我愿意。”愿意?她说愿意?连澈兴奋地抱紧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使劲儿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激动道:“你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只要你不反悔,我就不反悔。”言罢,她便将脸紧贴他的胸膛,纵使隔着厚厚的衣裳,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灼热和那强劲的心跳。同样,她也觉得热血澎湃,小心脏跳个不停,一种喜悦充满心房。她现在好想开口告诉他,过去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可是――就在她从他怀里挣脱开,准备说话的时候,周围倏然响起声声尖叫,几欲刺破她的耳膜。――发生什么事了?蔺宝和连澈抬头望向四周,只见方才还在为他们欢呼鼓掌的人们惊慌失措地跑下看台,而就在这时,一根根银针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朝他们刺来。连澈眼疾手快将蔺宝护在怀里,轻巧地施展起轻功避开那些银针,趁着这个档,躲在暗处的几个黑衣人冲上前,拔出手中的长剑朝他们俩刺去。蔺宝一惊,五年前他为她挡的那一剑还历历在目,未等他反应,她便伸手推开了他,迎向了那冰冷的长剑。“宝儿――”声落,连澈急忙冲上前,看着那长剑即将刺入她的身体,而就在这时,一抹黑影朝他们袭来,一掌击退了周围的黑衣人,随即便扛起蔺宝消失在了看台。连澈这回当然不会再让那人得逞,不管三七二十一,捡起地上散落的长剑急忙追去。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那种心痛的滋味他不想再体验一次!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宝儿死在一起!*蔺宝看着地上那点大的人群,心里猛地一颤,伸手死死地拽紧他后背的衣服,激动道:“南净,我知道是你!放我下来!”――尼玛,除了南净还有谁会穿这一身黑?就算他不穿黑衣,那她也能嗅出他身上淡淡的异香――那种味道,是南净专属的!闻言,南净抿了抿唇,扛着她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栈,奔回了厢房,将她放到了床榻上,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急切,伸手扯下了她的发带捆住了她的双手,道:“晚颜,就算是你恨死我,我也必须带你回去!”看着自己被绑的双手,蔺宝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二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那一声“二哥”将南净惹毛了,他知晓,就算自己愿意和她重新开始,那她也是不会同意的,而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们是亲生兄妹!蓦地,他上前将她扑到,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恶劣,“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不……”她刚说了一个字,他的大掌便擒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唇边是嗜血的冷意,“收回去!”――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蔺宝将身子缩成一团,咬着下唇,道:“二哥,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我要和连澈成亲!”话音未落,便只听“嘭――”的一声响起,床榻旁的衣柜应声翻倒在地。见状,蔺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却见他倏然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带,一张酷似蔺晚琛的脸上满是疯狂,“我不会让你和他成亲的,绝对不会!”看着他的动作,蔺宝下意识地挣扎,被捆住的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险些急得哭出来,“二哥……南、南净,你放开我,放开我啊!”――与其和他发生关系,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奈何她的挣扎只会让南净更为兴奋,为了避免她自尽,南净干脆从怀里掏出了黑色的药丸,硬是塞进了她嘴里,蔺宝猝不及防,一口咽了下去。对上他那狰狞的面容,蔺宝的声音因害怕而走了调,“你给我吃了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先是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接着便是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随即身子就开始燥热,甚至还有些瘙痒,伴随着一种空虚感,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难道……这是媚药?蔺宝心底一凉,咬紧了下唇,夹紧双腿看向他,费力道:“疯子,放开我!”“晚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说罢,他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一双手灵巧地解开了她身上那厚厚的阻挡物。他……他这是要――一滴泪珠溢出眼角,蔺宝抽泣着,无助地看着他,“二哥,不要……求你,不要……”如果他做了那种事,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再活下去?就算死了,那她也没脸去见她娘!看到她这样,南净微微抬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伸手触上了她的肌肤,“别怕,不会疼的。”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着蔺宝的心房,她反感地扭动着身子,可这一动,身下的瘙痒便愈发严重了,扭动一番,蔺宝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她浑浑噩噩地看着眼前的人影,眸子里满是冰凉,可还是费力道:“哥……娘会死不瞑目的……”蓦地,南净顿住了。他倏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临死时,拉着他们三人的手,和蔼地笑着,那笑容里满是母爱,可他却也看懂了另一层意思――她要他们相亲相爱。可转眼一想,他现下在做什么?准备强|暴他的亲生妹妹么?一种罪恶感弥漫在他的心里,蔺宝见他僵住了,暗自松了口气,可这身体的反应却愈加敏感,以至于她完全丧失了意志,主动朝他靠去。南净一怔,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和那微敞的衣襟,犹豫了片刻,随即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蔺宝醒来时,正在朝阳殿的偏殿里,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那里并没有人,可以说是整个屋内都没有人,随即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子,虽然穿着干净的里衣,可她的身子还是有不适感,双腿还有些酸疼,腰也有些肿胀。抿了抿唇,蔺宝还是伸手解开了衣襟,只见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全都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只是并不是很明显,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蔺宝知晓,是有人给她沐浴过了。可是,她又是在哪里沐浴的呢?倏然,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蔺宝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坐起身一手捂着嘴干呕起来。――她昨晚真的和南净发生关系了?!就在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蔺宝抬眸望去,只见一群宫人规规矩矩地走上前,手里捧着各样的首饰和衣服,有领头的宫女上前看着她,恭敬道:“娘娘总算是醒了,现在让奴婢为娘娘更衣,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吧。”娘娘?蔺宝顿时觉得这个称呼未免刺耳了些,看着那些华丽的服饰,她心不在焉地别过脸,反感道:“都退下吧,我自己静一静。”“这……那奴婢在外边候着,娘娘有事便吩咐一声。”说罢,那些宫人便又退下了,偌大的屋内,只剩下了她一人。想起昨晚的事儿,蔺宝忍不住干呕,身上的种种反应无一不在向她诉说――她背叛了连澈!可是,她又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南净事后将她送回来的?不对,以南净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将她送回来,照这样说来,那便是连澈将她带会来的了。如果真的是他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他岂不是看到了她昨晚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或者,他还不知道?愈想愈复杂,蔺宝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沮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许是昨晚太过用力了,她的指甲到现在都还有些疼。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穿着的里衣袖口上有花纹!据她所知,这种花纹她曾在以前当太监时给连澈更衣时看到过,这么说来,衣服是连澈给她换的,那么身子……想必也是他给自己清洗的,这么说来,他都知晓昨晚的事了?蔺宝抿唇,是了,如果他不知晓的话,肯定早就来陪她了,又怎么会让一群宫人来服饰她,想必,他心里一定不会比她好受吧。至于这声“娘娘”,或许……只是宫人们胡说的呢?这么一想,蔺宝只觉得心更痛了,脑海里混杂着南净和连澈的脸庞,几乎让她崩溃。――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还是说……她和连澈根本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愈想愈痛,蔺宝双手捂着脸,终是失声痛哭起来了。现在她已经肮脏不堪,还有什么资格配得上他?与其苟且偷生,活在别人的舆论之中,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可是,死了她也没脸去见苏玉啊!蔺宝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了。痛哭了好几个时辰,她这才浑浑噩噩地在床上倒了下去,双手环胸,瑟瑟发抖,双颊绯红,一双好看的黑眸也肿得跟个桃子似的,而她的声音,也已经完全废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心死如灰的她,干脆拾起了方才那宫人落下的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歪倒在地,无望地看着天花板。与此同时,在外边候了老半晌的宫人们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上前悄悄打开了门缝,只见蔺宝歪倒在地上,一只手浸在血水中,殿内满是血腥味,而她,则是一点生气都没有。先前的宫女一惊,手忙脚乱地冲进去救人,一部分去了太医院,一部分则去找连澈了,剩下的则是尽力挽救着局面。待太医赶来时,蔺宝已经被扶到了床上躺着,受伤的手被锦帕包裹着,可还是有不少血浸透锦帕滴入地毯中。老太医深吸一口气,上前做起了应急措施。瞅着蔺宝昏迷了过去,便掐住了她的人中,此时,她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不易察觉了。蔺宝只觉得脑子一抽,费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太医,伸手拔掉了手上的银针,对着自己好不容易凝固的血块又划开了伤口,此举将众人雷得外焦里嫩。宫人们正欲上前阻止,便只见蔺宝坐起了身,她拿着银针对准了自己侧颈上的动脉,有气无力道:“不许救我,让我死――”――她已经没有脸去见连澈了,与其让他们所有人为难,倒不如她死了一了百了,反正到了地下也顶多被她亲娘训斥一顿,这样总好过在这儿赖活着。她以前的确脸皮厚,可那是仗着自己有尊严有人格,可现下自己节操碎了,人格丢了,尊严也被践踏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厚脸皮?如果她还苟且偷生,说白了,那就是贱!因为失血过多,蔺宝有些四肢无力,可她还是努力地抬手准备将银针对准自己的动脉扎下去,可就在她准备使力的那一刻,她倏然松了手,昏倒了。“快――快救娘娘!”宫人们乱作一团,太医院也干脆全体出动,奈何她划的伤口太深,而本身又没有存活意识,眼见便要断气了,这时就瞅着先前被派出去找连澈的人回来了。众人拥上前,“皇上呢?”“皇上……皇上不在宫里!”宫人们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蔺宝。――怎么办呢,现下只能等死了么?彼时,闻讯赶来的太后和夏侯锦年看着蔺宝那样,更是被吓了一大跳,笙笙和嫣儿则是直接给吓哭了。“娘――娘亲,你怎么了?”嫣儿看着她满身染上的血,眸子里满是惊悚,笙笙亦是如此。见状,太后赶忙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遮住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去看,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一旁,唬道:“乖――你们娘亲只是困了要睡觉了,不要去吵她,知晓不?”“可是娘亲身上有血,二舅舅说了,身上流了很多血的人,是会死的……”嫣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观笙笙,他小脸惨白,凤眸里满是害怕。太后看着他们俩这模样,蹲下身子将他们俩抱在怀里,看着一旁的宫人,冷声道:“皇上呢?不知道派人去请皇上么!”――在这种时刻,如果没有连澈主持大局,那蔺宝必死无疑!闻言,胆大的宫人上前哆嗦道:“回太后的话,奴婢派人去请了,可是到处都没有找到皇上,听守门的侍卫说,皇上把娘娘接回来以后,就出去了。”出去了?太后两眼一白,险些没被气倒,恰好这会儿太医上前禀告道:“禀太后娘娘,娘娘快要不行了,要不要让小皇子和小公主去陪娘娘说说话?”快要不行了?太后依言起身,抱着两个小家伙走到床榻前,只见蔺宝低低地喘着气,一点苏醒的征兆都没有,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如太医所说那般,快要不行了。两个小家伙见状不由地慌了神,听到太医那句“快要不行了”更是泣不成声,他们兄妹俩从太后怀里挣脱开,趴在床塌边,握着蔺宝没有受伤的手。笙笙吸了吸鼻子,“娘亲,你快点起来好不好,你起来的话,笙笙就乖乖去私塾上课,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好不好?”嫣儿同样抽噎道:“娘亲,你不要嫣儿了吗……嫣儿会听娘亲的话,可是娘亲不可以离开嫣儿……”一旁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夏侯锦年站在一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倏然想起,五年前在阁楼上,他曾救过她一命,那时候的他,巴不得替她去死,可现在,虽然他不再喜欢她了,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去死。毕竟,他无父无母什么牵挂都没有,倒不像她,既有一双儿女要照顾,还得孝顺蔺行舟和蔺晚琛,以及他姑姑。只是,现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能救她,更别提什么替她去死了。想罢,他抿了抿唇,终是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她嘴里,逼着她吞下。太后一惊,“锦年,你这是做什么?”“姑姑不必担心,我只是给她吃了南山派新研制的药,虽然不会让人死而复生,却也有续命的功效。”夏侯锦年淡淡地解释道,他后面没说完的话是――服用此药者,受孕机会则是普通人的万分之一。不过,如今皇表兄已经有了笙笙和嫣儿,就算蔺宝不能生育也没什么问题,而这唯一的问题则是,这药刚研制出来,并不知晓能续命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年或者几年,而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连澈,否则就真的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而就在这时,连澈出现了―― 【149】正文大结局【上】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他白袍在身,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朝床榻走去,发型微乱,薄唇微启,急急地喘着气,一双迷人的眸子里满是急切和恐慌,仿佛他的世界即将崩塌。见状,众人纷纷起身让开一条道,看着他走了过去。“宝儿……”连澈抿着双唇,单膝跪在床前,一只手颤巍巍地抚上了她的脸颊。不可否认,她这样子脆弱到了极点,脆弱得让他不敢用力,生怕稍不小心她就会碎掉。可她现下这模样又是谁造成的?――是他!如果他没有急着去找南净算账,而是陪在她身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他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自责和内疚涌上心头,他终是忍不住趴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搂着她,低声呢喃道:“宝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言语间,已有泪水溢出眼眶。旁人不忍去看,早已别开了脸。此时,顾如风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身后领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此人头戴玉冠,手持法杖,俨然一副严肃样。好不容易走到连澈身后,顾如风喘着气道:“皇、皇上,国师来了。”国师?!众人了然,要知道,这连国的历代国师那可都是杠杠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是每一任所修系法不同,恰好这一届国师,修的便是治愈法!通俗来讲,就是医术!闻言,连澈赶忙起身,看向面色凝重的国师,急忙道:“拜托国师救救她――”年过四旬的国师应声点点头,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伸手给她把了把脉,稍稍蹙了蹙眉头,半晌这才抬眸看向紧张兮兮的众人,道:“可有谁给她吃过药?”声落,夏侯锦年站了出来,“我给她吃了南山派新研制的续命散。”――这话就算他不说,那国师也是猜的出来的,如今早些说出来,不过是节约时间罢了。连澈一听他说到续命散,面上生出一股戾气,可他却并未发作,虽然他知晓那续命散的功效和副作用,但是他也知道,锦年是为了她好,若是换作了他,估计也会这么做。毕竟,比起她日后还能否再生育,现下她能不能活命才是关键。国师听了他的话,缓缓转过头来,伸手轻点她的眉心,淡淡道:“她有心结,不易唤醒,就算是活了,怕也会沉睡许久。”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呆了,再联想起先前连澈趴在她身上说的话,倏然明白了几分,难道她是被她家皇上给气病的?正想着,便只见连澈蹙眉问道:“那国师可有什么办法助朕解开她的心结?”“方法很简单,只要和她说话就好,但是――必须要快,她先前服用过苍山派的神药,如今药性仍在,势必会和那续命散相冲,到那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就无法再医治了。”国师镇定道,言罢便同闲杂人等走了出去,独留连澈和她在屋内。此时,整个屋内都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她身上的血,连澈仿佛看到了她自尽的场景,想起国师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手。“宝儿,我现在告诉你――昨晚是我带你回来的,你和南净什么都没有发生,要发生,那也是我和你发生了。”“……”“所以,宝儿――别再固执了,乖乖醒来当我的皇后好不好?”“……”“今早的事,是我不对,我一心想着要找南净算账,忽略了你的感受,对此我很愧疚,可是――”“……”“宝儿,你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就算要惩罚,那也应该好好活着惩罚我一辈子是不是?”“……”“如果你觉得我是骗你的,那就睁开眼,和我对峙好不好?”说带此处,他顿了顿,可她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涩,连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轻轻吻着,泪滴滑过脸颊,“宝儿,我是我错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还有笙笙和嫣儿,难道你不想看着他们快乐地成长,然后娶妻生子么?”“……”“宝儿,如果你不醒过来的话,那我只有撇下笙笙和嫣儿和你一起走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至少……也得让你听到我解释对不对?”“……”“宝儿……”他倏然哽咽起来,脑海里满是他们相遇的场景,打闹的场景以及……昨晚她答应他求婚时的场景,愈想愈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了。“连……澈……”一声呓语打断他的思绪,连澈猛地回神,只见蔺宝蹙着双眸,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睫毛微颤,眼珠滚动,极力地想要睁开眼。“宝儿!宝儿――”连澈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伸手轻轻地将她扶起搂到自己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蔺宝只觉得头痛欲裂,心里有个声音清楚地吼道“快起来!快起来!”,可她的身体却是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睁开了眼,便只看到连澈那急切而恐慌的脸。对上他的双眸,蔺宝费力地张开嘴,声音沙哑道:“澈……”――她醒了?!连澈惊喜,将她抱得紧了几分,小心翼翼道:“我在,我在!你先别说话,我让人来救你――”言罢,只见蔺宝费力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抬眸冲殿外吼道:“快来人!”“嘭――”殿门被人猛地打开,国师赶忙上前,同一群太医拿着银针忙活开来。没过一会儿,蔺宝手腕上的伤口便被包扎好了,只是她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虚弱。包扎好伤口,太医们又忙开了,赶忙熬了补血的药水给她喝下,一时间,整个朝阳殿都忙开了。临近傍晚,蔺宝稍有气色了,众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只是连澈却依然有些放不下心,先前他曾和国师交谈过,蔺宝身上有两种相克的药性存在,这势必会让她元气大伤,若要彻底清楚体内残留的药物,当心唯有一个办法――换血!当然,不仅是随便在大街上抓几个人来换血就好,这需要连国幼童三千,且均为女性才可,毕竟太大了,这气血不纯,势必会引起反噬,而幼小的女童血液纯正富有灵气,实则是换血的最佳选择。只是,当务之急,是要集齐这三千女童,待蔺宝养好身子后,即可换血。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夜深人静之时,蔺宝这才有了些力气,缓缓睁开了眼。守候许久的连澈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怎么样,手腕还痛不痛?”声落,蔺宝下意识地张嘴想要答话,可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还不仅如此,她的双眼也有些肿胀,仔细想想,许是她早晨哭得久了一些吧。见状,连澈将她扶起,拿了一旁的温水给她喝下,低声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蔺宝摇摇头,她现在满肚子的药水,哪里还装得下别的东西。生怕她累着,连澈又将她放在床上躺着,把温水放到了桌上,在床塌边坐着,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呵欠。沉默半晌,蔺宝还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摆,双眸看着他,用唇型无声道:“你睡吧。”连澈蹙了蹙眉,没有再坚持,轻轻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侧,伸手习惯性地搂过了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心疼道:“下次不许再做啥事了,听到没?”蔺宝抿唇,难过地垂下了双眸,她现在根本就不知晓她和南净之间到底要没有发生什么,毕竟以他的性子,为了保住他的命,随口扯个谎也是极有可能的。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连澈轻叹一声,道:“小笨蛋,别胡思乱想了,你只要记得,你这辈子是我连澈的女人就够了。至于其他,我相信,你懂的。”她懂?――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好吧!可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蔺宝不可能不懂,她从头理了理思绪,倏然想起昨晚一些零星的记忆。她记得,当时她不能自已的时候,嗅到了一股好闻的龙涎香,而非南净身上的异香,想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了,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她也应该相信他的,毕竟她所认识的连澈,是憎恶欺瞒和背叛的,他自己都厌恶的东西,又怎会去做呢?想罢,她释怀了,往他怀里钻了钻,乖乖地闭上了眼。见状,连澈勾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掖了掖被子,这才闭上眼,安心睡觉了。*经过调理,蔺宝的身子在一个月后得以痊愈,而连澈也专门挑了个黄道吉日来给蔺宝换血,如你所料,当日一切进行顺利,蔺宝也在昏睡三天三夜后,醒了过来。听到有三千女童为自己献了血,她呆了:“三、三千?你这不是杀人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取了她们身上的十滴血罢了,又不是全身的血,若是取了全身的血,和那昏君暴君有什么区别?”连某人淡淡道,颇有闲情逸致地喝着茶。蔺宝想来也是,许是换了小孩子的血,她只觉得,整个人的智商都降低了,不行,她非得多吃点补脑的,不然日后老年痴呆了怎么办?正想着,便只见笙笙和嫣儿拉着小手走了进来,如今已是初春,天气虽然没有先前寒冷,却也有了些暖气。刚从太后那里蹭完饭回来,两个小家伙一脸的兴奋,瞅着蔺宝和连澈,欢喜地冲了上去,抱着他们俩。看着怀里的嫣儿,蔺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眨眼笑道:“今天去奶奶那里吃了些什么呀?”“吃了好多漂亮的菜,娘亲要是嘴馋,明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作为小吃货的嫣儿边说还边咂咂嘴,想着先前吃的大餐,便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瞧着她那小馋样,蔺宝就觉得好笑,抬眸看向笙笙,他也满脸悦色,不由地开口道:“笙笙肯定也吃到好吃的了,对不对?”笙笙依言点点头,并不多说。见状,蔺宝也并未觉得不妥,至少笙笙现在肯透露表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进步吧。陪两个小家伙瞎闹了一会儿,连澈便让侍女带着他们俩去午睡了,瞅着蔺宝在一旁啃着点心,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宝儿,现在一切准备就绪,下个月初五就准备封后大典,你说好不好?”下个月初五?蔺宝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道:“你安排就好。”闻言,连澈暗自松了口气,又道:“在这之前,我们先回丞相府看看吧。”――毕竟,先前的事儿还把蔺晚琛和蔺行舟吓了一大跳呢,他作为女婿,还是应该亲自登门拜访,顺便慰问一下的。蔺宝想也没多想,直接点了点头,专心致志地啃着糕点,对此,连澈仅是宠溺地笑笑,并未阻止,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你爱上一个人,就得爱上那个人的全部,如果连她的缺点都接受不了,那就说明你还爱得不够深。于是,蔺宝光荣地走向了吃货之路,不过她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体重,反正她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种人,少吃一点多吃一点对她来说那都是没关系的。三天后,连澈就开始命人筹备婚礼了,当然筹备婚礼之时,他还和蔺宝一同回了丞相府。对于二人成婚的事,蔺行舟并不反对,蔺晚琛也贴心地给自家小妹准备起了豪华的嫁妆,为了寻个好兆头,蔺宝在新婚前三天便搬回来了。毕竟,按照连国的习俗,新婚夫妻在成亲前三天那可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一来,两个小家伙的去留就成问题了。照理说,带子嫁人,孩子是要随母亲住在家中到时候嫁过去的,可太后却偏不,她对自己的两个亲孙爱得紧得很,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俩孩子离开自己。最后,还是蔺宝以蔺行舟想要见一见孩子的借口将笙笙和嫣儿接了回去,反正也就只有三天,三天一过,一切便成定局了。而蔺宝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第二日夜里看到南净。 【150】正文大结局【下】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比起上次来看,他今日憔悴了许多,下巴长了很多胡渣,他也不曾打理,来时还带着一身的酒气,想来定是喝多了酒了。想起上回的事,蔺宝心有余悸,警惕地拿起了桌上的匕首,蹙眉道:“你来干什么?”——如果他敢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她就大喊,反正门外有家丁,院子里还有丫鬟,她就不信那么多人还制服不了他!对上她的双眸,南净苦笑三声,眸子里满是心痛,看着她自嘲道:“我来看一看我即将新婚的妹妹,有什么不妥吗?”——不妥,绝对不妥!蔺宝抿了抿唇,对上他的双眸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一口气,道:“二哥,你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以免再次造成他们彼此的尴尬。听着这话,南净一手撑着桌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纸张,放到了桌上,道:“这是我调查到的,你想看便看吧,不想看——烧了便是,就当做是我送你的嫁妆吧。”嫁妆?蔺宝哭笑不得,哪有人新婚会送一些废纸的?而很快,她就发现,这些根本不是废纸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信件,她蹙眉,抬头便见他准备走,开口道:“二哥——”他步子一顿,并未扭头。蔺宝攥紧了手里的纸张,“祝你幸福。”听闻此言,南净勾唇冷冷地笑了笑,抬步跃出窗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和此生的幸福,失之交臂了。见他走了,蔺宝坐到床上,看着两个熟睡的宝贝儿,粗略地看起了纸张上的内容。看完了,她才发现自己当初落水是为什么!原来,先前陪着她一同入宫的根本就不是温素,而是心仪温素数年的南易修养子——南笙。说起南笙,他虽然和南净一样都不是南易修的亲生骨肉,但好歹也是这苍山派的小少主,只可惜南易修一心栽培南净,并未重视过他,多年来他便一直怀恨在心。而让他气恼的还不止这一点,根据这纸上的内容来看,南笙心仪温素许久,纵使温素在六年前便被赶下了山,也一直暗中关注着,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温素喜欢的居然是南净。而南笙得知此消息的时间,正好是蔺宝当初穿越来的前几天,那时候温素正好和南笙摊了牌,气闷的南笙在酒馆里喝酒,温素却是去找了南净。在得知南净有心上人之后,温素便花了大价钱找到了他的心上人,也就是蔺晚颜,一时气恼,温素便在湖上的拱桥做了手脚,恰好蔺晚颜从上面走过,正好跌落了下去。事后,她又修复了事发现场,可没想到,她去找过蔺晚颜的事情竟会被南净知晓,而南净也并未同她多说,直接将她送回了南都,关押在地牢。不久之后,南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偷偷潜入地牢,而心死如灰的温素也已经生命垂危,弥留之际,她只希望,南笙就能帮自己报仇,但前提是不许伤害南净。于是,南笙就假扮起了温素,开始对蔺晚颜下手,而同时——他也发现,蔺晚颜的亲娘居然一直和自己的养父——南易修在一起,一次巧合让他成了苏玉的眼线。因为这些年苏玉曾暗中帮助过他无数次,她的请求他也不好回绝,便只好来到蔺晚颜身边,伪造意外对她下手。然而,他在接触到蔺晚颜之后,迟迟都不肯下手,一来是因为苏玉,二来则是她的性格实在太过萝莉了,纠结之下,他只好暂时放下了仇恨。直到颜楚楚出现后,他才重新考虑起了要不要和她联手对付蔺晚颜,然而就在他犹豫之时,颜楚楚出手的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下手了。挣扎许久,南笙还是决定放下心中的怨恨,恰好此时南净传来消息,说是找到能让温素起死回生的办法了,于是,他就在一日夜里,匆匆赶了回去。纸上的最后一段,便交代了温素和南笙的详情——他们俩现在正在一个偏远的小镇里养着身子,过着平淡的生活。至于颜楚楚……蔺宝抿唇,看着最后一句话,上面仅是简单交代再无后患,便没有其他的话了。细细想来,颜楚楚现下或许已经被南净处理掉了吧。虽然先前是连澈将她抓住,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将其交给南净处理,毕竟……再怎么说,颜楚楚好歹也是苍山派的人,自然得由他来处理了。看完这些内容,蔺宝觉得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股冷汗,可她的心里却是无比舒坦。稍稍松了口气,她这才将手中的纸撕了个粉碎,一点点扔进油灯里,带着自己的怨气一一烧尽。*一日后,连国举行了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新婚典礼兼认亲大典,主角当然是受人爱戴的连澈和堂堂丞相府千金——蔺宝,以及两个可爱的小逗比——笙笙和嫣儿。蔺宝几乎是在大半夜就被宫里派来的嬷嬷拉起来梳洗装扮,本来她也有点小小的不满,可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些不满就烟消云散了。而笙笙和嫣儿也在这时候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这也是他们俩认祖归宗的大典,若是穿着打扮不得体,失了面子怎么办?于是,两个小家伙也慎重起来了。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此时天蒙蒙亮,蔺宝身着极其华贵的凤鸾嫁衣,头戴精致而华美的凤冠,一张大红盖头轻轻遮在头上,两手牵着身着正统华服的笙笙和嫣儿,缓缓走上了十六人抬的大轿,在震耳欲聋的乐声和炮声中,朝皇宫方向进发。一路上,都有京城的百姓在欢呼着,还有不少人跟着喜轿走到了宫门口,毕竟这可是他们皇上大人第一次成亲,他们这些做百姓都不捧场,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当然,他们不仅是为了这一个理由而捧场,最重要的一点是——连澈在三天前便宣布了全国减税三年,且为家中独子的男丁可以不参与征兵!这一消息对于整个连国的百姓来说,那都是极其鼓舞人心的!一想到连澈新颁布的旨令,他们的欢呼声便一声高过一声。在殿门口等候许久的连澈听闻此消息勾唇笑了笑,这些当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三天前他就放出消息向外界解释了笙笙和嫣儿是自己在五年前偶遇蔺宝所生的孩子,但是为了不引起质疑,也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反正现下国库充裕,天下太平,这些条件说出来既能鼓舞人心,还能增强百姓的劳动力,且不会造成负面影响,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呢?正想着,便只瞅着那十六人抬的大喜轿缓缓朝自己这方靠近。他收起思绪,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注视着大喜轿,那温和的目光穿过喜轿前的门帘,直视着里面正襟危坐的母子三人。尽管隔着那厚厚的门帘,可他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她那精致小巧的脸庞,他几乎可以猜到,她在轿子里娇羞的模样,以及那两个小家伙紧张而兴奋的样子。愈想愈兴奋,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染上了眉梢,看得一旁的小宫女心花怒放。乐曲声渐近,骤然回神,那大喜轿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跟前,喜娘上前将她和两个宝贝儿扶起来,踏过火盆,跨过马鞍,经过一系列烦琐的礼节,总算是走到了他跟前。看着她那如玉的小手,连澈伸手将其牵起,隔着红纱看着她,凑上前道:“你真漂亮。”闻言,蔺宝更是羞涩,抿唇笑了笑,微微颔首,看着他们相交的双手,同他默契地抬腿,朝前走去。两个小家伙也由喜娘牵着,走在他们二人后面。鸳鸯殿前方的高堂之上,太后一脸和蔼地看着他们二人,不得不说,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时隔五年,总算是再相遇了。想来,她那宝贝儿子定是高兴坏了吧。正想着,便听司仪高呼道:“一拜天地——”蔺宝和连澈缓缓转身,对着殿门口,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二拜高堂——”声落,二人又转身,朝太后拜了拜。“三拜夫妻——”蔺宝微喘,转身和连澈恭恭敬敬地对拜。“礼成!”司仪高呼一声,众宾客纷纷拍手叫好。就在蔺宝抬头之时,有微风刮过,吹起她头上的薄纱,露出她那一小半脸颊,连澈勾唇,牵起她的手,站直身子让喜娘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内殿。随即,连澈又坐上了太后身旁的位置,朝安公公使了个眼色。见状,安公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念了出来——圣旨的内容不多,仅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立蔺宝为后的事,此事早在蔺宝修养的一月内就定下了,众人并觉得不妥。而第二件事,则是立连祈笙为连国太子,又封连祈嫣为公主,其封号为皖月。所谓册封大典,说起来简单,其实细节很烦琐,连澈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这才将其处理好,毕竟认祖归宗这事儿先要滴血认亲,然后举行册封大典,最后才去皇室祠堂。因为翌日蔺宝也要同他去祠堂,连澈干脆把两个小家伙去祠堂的时间推迟了一天,索性翌日一起去祠堂,瞅着两个小家伙有了些倦意,连澈便让侍女将其带了下去。同宾客畅饮之时,连澈抬眸望向微醺的夏侯锦年,低声道:“找到如烟了么?”“皇表兄,你看我这样,像是找到了么?不过,就算是找到了,她怕是也不愿意见我吧。”说罢,他便又抬手喝了一口酒,眸子里满是哀愁,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堕|落。连澈当然知晓他说这话的根据,默了默,他这才道:“锦年,其实……如烟的父母不是你父母杀的。”“皇表兄,别骗我了,如今人证物证都已不再,何从查起?”夏侯锦年摆明了不相信,许是喝多了,语气都变得有些轻蔑。他的反应早在连澈的预料之内,抿了抿唇,他这才道:“锦年,并不是没有人证物证,当年如烟的奶娘并没有死。”蓦地,夏侯锦年怔住了。——如果有了认证,岂不是可以证明连澈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了?欣喜涌上心头,他正欲开口再问,却见一旁几个胆大的大臣走过来朝他敬酒,便只好退到一旁了。反正来日方长,他相信,连澈能查到的,他也能查到,就算他自己查不到,那也可以找连澈问清楚,毕竟凡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做过了才会放心一些。连澈起身,拿着酒杯一一回敬,说完了客气话,这才看向蔺晚琛,“晚琛啊,啥时候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了吧,朕琢磨着,王尚书那女儿倒是挺好的——”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私下里却是暗自打量着站在他身旁一脸不情愿的小骚年。看着那小骚年的模样,也就十六七岁,虽然看着不够成熟个子也不过蔺晚琛的肩膀,但是那模样却是极其妖孽的,不可否认,这孩子日后注定是个祸水啊!只是……他怎么觉得蔺晚琛和他有点怪怪的呢?蔺晚琛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听着他那口气倒也不好反驳,虽然他现在是自己的妹夫,可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啊!为了自己不被逼婚,蔺晚琛轻咳几声,看着身侧的百里流离抿了抿唇,道:“说起婚事,晚琛自有主张,这事儿也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毕竟晚琛还是想娶自己心仪之人的。”闻言,连澈轻轻点了点头,他当然知晓娶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妻对于蔺晚琛这样的富家公子有多难,不过再难,他也能将其变得容易,只要那货是个女的就行!想罢,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的小骚年,开口道:“这位是——”“百里家的百里流离。”蔺晚琛如实道,其实就算是他不告诉他流离的身份,以连澈的能力,那还是能查到的,与其瞒着连澈惹他生气,倒不如自己先招了,在他心里,连澈就是老天爷啊!连澈听着他的回答有些懵了,要知道,在连国姓百里且出名的并不多,而百里流离这个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这是堂堂炼剑世家的小公子百里流离?”蔺晚琛点了点头,瞥了眼浑身不自在的流离,淡淡道:“自打大当家去世之后,百里就被他二叔赶了出来,皇上不介意晚琛带他来喝喜酒吧?”大当家,自然就是百里流离的父亲了,至于百里流离的母亲,那个女人在生下他之后就大出血而死了。严格说起来,百里流离现下也算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了。连澈瞅着他俩表情不大美好,便不再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朕怎会介意,你们二人好好用膳吧。”“谢皇上。”蔺晚琛稍稍松了口气,瞅着连澈走了,这才拉着流离走到另一桌去。这一桌的都是豪爽霸气的武官,正爽快地喝着酒,见他们二人来凑桌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划拳喝着酒。找宫人拿了两副新碗筷,蔺晚琛贴心地给他添了饭菜,递给他,道:“想吃什么自己夹,夹不到的告诉我一声。”“告诉你干嘛?”流离一边扒着饭,一边问道,脸上已经先前的不耐烦了。蔺晚琛微怔,“当然是帮你夹了。”“我自己有手!”说着,流离翻了个白眼,不再鸟他,欢喜地吃起饭来了。看着他那模样,蔺晚琛开始有些佩服他的适应能力了,不可否认,自打一个月之前在饭店门口遇到吃霸王餐而被赶出来的他之后,他的世界观一次又一次地被刷新了。抿了口酒,他侧目瞥了他一眼,“不许喝酒。”“你都喝了!”流离蹙眉反驳道,执拗地将酒杯捏着,不肯放下。——尼玛,他能喝那是因为他二十五了,而他才十七好不好!不过……这十七岁,貌似也能喝酒了吧。蔺晚琛有点说不出话来,可看着他那执拗的小屁孩模样,不由地有些好笑,只好松口道:“喝可以,少喝一点。”“知道啦——”啰嗦婆!后半句流离当然不肯念出来,他满心欢喜地捧着酒杯急急地喝了一大口,随即便一口喷了出来,恰好喷在蔺晚琛身上。——泥煤,这是什么酒,分明就是变了味的辣椒水!看着他那样,蔺晚琛无奈地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好笑道:“不是嚷着要喝么,现下怎么不喝了?”“……”流离可以肯定,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为了证明自己能喝酒,流离无比霸气地捧着一旁的酒坛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喝完了,还不忘打了个酒嗝,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喝完了!”“……”这货难道不知道他那一坛酒有多烈么?——换成他,他也只得了一半好不好!正想着,便只瞅着这货开始犯晕了,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指着他,“蔺、蔺晚琛,你怎么有这么多鼻子?”“……”这货醉了,肯定醉了!蔺晚琛蹙眉,伸手将他扶住,瞥了眼桌上的菜,轻叹一声,道:“别说话,我带你走。”“噢——你要带我去哪儿?”流离顺势靠在蔺晚琛的身上,一手戳着他的脸颊,一副朦朦胧胧的样子。“小院!”蔺晚琛干脆将他背着,让侍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哼哼,小屁孩,看他今晚怎么收拾他!*待连澈回来时,蔺宝正趴在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的点心。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连澈带着一身的酒气走到她跟前,“你这是饿成什么样子了?跟头三天没吃饭的小猪似的。”“还不是你,老是不回来,我屁股都快坐麻了!”蔺宝嘴里还包着马蹄糕,瞅着他过来,便愤愤不平地诉着哭,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吃东西这回事。闻言,连澈有些愧疚,不可否认,他今儿个的确耽误了很多时间,光是下午就一直在陪人喝酒,若不是他酒量好,估计早就醉成一滩烂泥了。许是酒喝多了,他有些口渴,看着她那粉嘟嘟的嘴,不由地咽了几口唾沫,拿起一旁的喜秤掀起她的红盖头,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上去,还咀嚼起了她嘴里的马蹄糕。直到嘴里的马蹄糕全都没了,蔺宝这才回过神来,她捂着脸作势要推开他,大喊道:“流|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流|氓也会该做点流|氓该做的事了。”说罢,他便用将她从凳子上捞起来,呈公主抱吻住她的双唇,迈着修长的双腿朝火红的床榻走去。于是,一整晚,内殿都不曾安宁过,至于原因——嗯,你们懂的。*翌日当蔺宝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她赶忙撑着疲惫的身子同连澈去慈宁宫请了安,随即又和连澈以及两个宝贝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皇室祠堂。完成一系列烦琐的礼节后,蔺宝终于能安心地回去睡大觉了,只是后来因为连澈也嚷着要睡觉,她光荣地失眠了,再度经历了碾压身体二重奏。不要问为什么不是一重奏,因为这货的一重奏已经在今天早上演奏过了嘛!咳咳,对于连某人的体力,蔺宝只想说三个字:“你妹的!” 而对于连某人种子的质量,蔺宝只想说两个字:“滚粗!”前者自然很好解释,而至于后者……嗯,是这样的,蔺宝在一年后又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取名连祁鸢;而三年后她又生下了一个小皇子,取名连祁安。看着自己娘子那怨恨的眼神,连澈囧:“宝儿,你盯着我作甚?”蔺宝扭过头,看着在院子里玩得无比开心的四个宝贝,她倏然笑了起来,将头靠在连澈肩上,呢喃道:“澈——” “我保证,我今晚轻一点!”“……”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给破坏掉了!蔺宝满头黑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澈,要不……我们再生几个吧?”“嗯——你说了算。”反正他种子无限! 声落,有微风吹起,连澈握住她的手,笑道:“宝儿,我爱你。”“我也爱你。”语毕,她注视着天空翱翔缠|绵相伴的鸟儿,眸子里满是一片温和。——若你是风儿,我便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或许,这就是所谓幸福吧。-*THE END*- 【151】婚后碎碎念【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曾以为此生唯有功名相伴,注定孤独终生,直到你出现,我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所谓缘分。——题记。*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在耳畔响起,蔺宝动了动身子,慵懒地睁开了眼。“唔……”正欲起身,却发现一只强壮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蔺宝抬眸望去,只见连澈一脸放松依旧沉睡着,裸|露的胸膛平稳地起伏,锁骨处还留有浅浅的牙印和红痕,只一眼,便引人遐想。不可否认,每天早晨醒来看到这么一幅美男入睡图,对她而言,那可是极其养眼的。想着,蔺宝伸手拧了拧他的脸颊,孩子似的哄道:“澈,该上早朝啦!”“唔——我再睡会儿。”说着,连澈便朝被子里拱了拱,还不忘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当抱枕紧紧抱住,自始至终,一双凤眸都没有睁开过。虽然平日里早就习惯了他的起床气,可蔺宝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就蹙起了眉毛。——先前他们新婚,他上早朝迟到那都是情有可原的,可问题是——现下他们都成亲一年多了,鸢儿还差五天就要满月了,他还这么赖床,万一大臣说他重色轻政,到时候写入史册怎么办?不行,她才不要他日后被后人责骂,更不要连带自己被后人说是红颜祸水。想罢,蔺宝心一横,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疼得连澈猛地睁开了眼。“宝儿你干嘛?”连澈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模样极其慵懒,却也特别迷人。蔺宝咽了口唾沫,一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责备地看着他,道:“你还不去上早朝?”早朝?连澈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笑眯眯地看着她,“宝儿,你现在身子虚,我还是陪着你吧。”“……”泥煤,她就知道这货肯定会用她还在坐月子的事情当借口!蔺宝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穿上鞋袜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溜到摇篮旁边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啧啧啧,瞧这水嫩的皮肤,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不得不说,这婴儿的手真是太小了,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弄断。仔细看着还是熟睡的鸢儿,蔺宝挽着头发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艾玛,不愧是她生的,怎么看都是个小美人!瞅着自家娘子在那边母爱泛滥,连澈下床拿了披风给她披上,轻声道:“别着凉了。”现下虽是晚春,可这清晨还是有些凉风。太医说过,她身子本就虚弱,如果在这会儿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所以,连澈同学不得不慎重。对于他的贴心,蔺宝是极其享受的,作为回报,她扭头亲了亲他的俊脸,随即又看向熟睡的鸢儿,放低声音笑道:“澈,鸢儿比你还要贪睡呢。”“她这么小,贪睡是应该的。”说话间,他的双手就轻轻环过了她的腰,在她微隆的腹部前轻轻扣上,下颚也轻轻抵住了她的肩膀,眸中满是宠溺。蔺宝想着倒也是,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大掌,微微侧脸,道:“快去上早朝吧,回来我等你一起用膳。”“好。”连澈勾唇笑了笑,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挺直身子让门外宫人进来为他更衣。一切准备就绪,临走时,连澈上前吻了吻她的小嘴,这才朝门口走去,临到门口,又扭过头道:“要是饿了,就先吃着,别干等着。”蔺宝点了点头,瞅着他出去了,这才开始穿衣打扮。*待连澈下了早朝风风火火赶回朝阳殿时,蔺宝正在给鸢儿喂奶。原本连澈是请了奶娘的,可蔺宝不放心,再加上鸢儿胃口小,她的奶水也很足,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亲自哺乳,只有她偶尔午休的时候,奶娘会顶替一下,对此,连某人也不好插手。毕竟,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个破事儿惹宝儿不高兴,索性就由着她去了。待鸢儿吃饱喝足以后,蔺宝这才将鸢儿抱给了奶娘,刚穿好衣服便瞅着连澈在一旁咽着唾沫。她囧,“你盯着我干嘛?”“宝儿,你胸变大了。”连澈如实道,本来说的是事实,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了些挑|逗的意味在里边。蔺宝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没正经!”知晓她害羞,连澈无奈地笑笑,拉着她朝饭厅走去,恰好宫人在这会儿摆上了饭菜,他们俩一上桌就可以开吃了。因为现在是蔺宝的特殊时期,很多东西都得忌讳着,这吃的东西难免清淡了些,不过为了自己下半辈子少受折磨,蔺宝只好忍住想吃大鱼大肉的念头,捧着白粥喝了下去。为了不让自家娘子难受,连澈索性也不吃鱼肉了,同她一起忌着口。“澈——”蔺宝喝完最后一口白粥,抬眸望向他。“嗯?”连澈一边应着,一边伸手抹去她唇边的白粥渍,动作贤淑而温柔。“等办完了嫣儿的满月酒,我还是搬回凤鸣宫吧。”说罢,蔺宝便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满是认真。声落,连澈手中的动作一顿,“好好的,搬回去作甚?”蔺宝敛下双眸,“凤鸣宫空着一直没人住,我想回去住会儿。”——其实,是最近她听安公公说了,现下有很多大臣都不满她长住朝阳殿,虽然她贵为一国之后,可这史上还真没有哪个皇后敢和皇上同住的,就算有,那也是皇上到皇后宫里去。再有就是蔺宝作为一介女流,若是长住朝阳殿,难免会影响到连澈,毕竟后宫不得干政,那些大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连国几百年的基业毁在一个女子身上。而对此,连澈都一一回绝了,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以连某人的思维那就是——我做我的,干你屁事!只是,他这一举措更是让那些大臣觉得不妙,却又没有几个人敢上前厉声指责,只好暗地里联名上书,谁知连澈连鸟都不鸟,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安公公终是忍不住告诉蔺宝了。同床一年,连澈怎会不知晓她那点小心思,正欲开口回绝,便又听她道:“其实吧,我觉得有时候黏得太紧了反而不好,反正朝阳殿和凤鸣宫隔得不远,有时候来点飞鸽传书什么的,肯定特刺激,难道你不想试试吗?”飞鸽传书? 连某人有点小激动了,可是为了自己的朝阳殿不冷清,便只好退一步道:“这样,上旬我们俩住凤鸣宫,下旬再住朝阳殿,你看怎么样?”蔺宝一听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什么叫“我们俩”啊!如果他们俩住一起了,还来个屁的飞鸽传书啊!想罢,蔺宝摇摇头,认真道:“不行,一定要分开住,不然就玩不了飞鸽传书了。这样吧——上旬我们俩分开住,下旬你再搬过来好不好?”唔——这么说来,那他岂不是半个月都不能和她黏在一起了?连澈蹙了蹙眉,转眼又想到,他们俩反正不过是表面分开,他晚上还可以去她宫里留宿嘛,这样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转了转眼珠,他点点头,道:“朕允了。”“谢皇上!”蔺宝甜甜道,伸手拿了玉米棒递给他,眉眼间满是笑意。连澈无奈,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皮,还是伸手将玉米棒接了过来,和她一同啃起来。不可否认,看到她开心,他就知足了。*五日后,宫中举办了鸢儿的满月宴,连澈也在这会儿赐了封号——皖瑜。当日,不少大臣及其家眷都来了,还有不少和太后交好的夫人同太后攀谈了起来,时不时来瞧瞧蔺宝怀里的鸢儿。瞅着自家小妹这么受宠,近日被逼着学武念书的笙笙很不满,“娘亲有了小妹妹就不要我们了!”“连爹爹都不要我们了!”被琴棋书画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嫣儿也很不满,同笙笙一起坐在大殿门口的石阶上不停地抱怨着。慢悠悠走到殿门口的夏侯锦年瞅着他们俩这样,满心欢喜地走过去,蹲在他们俩跟前,好奇道:“哟,你们俩不在里边守着你们的小公主,跑出来瞎玩不怕本公子告状?”两个小家伙心情本来就不是很美丽,一听他说什么小公主,就更是不爽了。嫣儿瞥了他一眼,撅着嘴道:“夏侯表叔,你要是喜欢她,那就快点把她娶走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娘亲和爹爹了。”噗——夏侯锦年在心里默默吐着血,他还以为这两个小屁孩要说些什么来气死他,谁知道居然是要他娶了那个刚满月的小屁孩!天哪,莫非天下当兄长姊妹的都巴不得快点把自己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尽快送走,好不让他或是她和自己争宠?夏侯锦年扶额,耐心地教育道:“她是你们的妹妹,要好生对待。再说了,我都有喜欢的人了,是不可以娶别人的。”闻言,嫣儿和笙笙懵了,他们自动忽略了前半句话,而是将重心放在了后半句话。如果他们俩没有听错的话,那夏侯表叔方才说他有心上人的事情了岂不就是真的了?!这样一来,鸢儿岂不是不能嫁给他,然后就会继续和他们争宠了?笙笙和嫣儿默契地对视一秒,随即耷拉着一张脸,惨兮兮地看着夏侯锦年。“表叔,你喜欢的人是谁啊?”嫣儿眨眨眼,如果可能的话,可以让那个女的做小妾啊!夏侯锦年警惕地看着她,将她眸中的狡黠尽收眼底,随即轻咳两声,道:“表叔改日把她带来给你们看吧。”“那表叔要快!不然我就让爹爹下旨把鸢儿赐给你!”鸢儿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小拳头,那模样要多萌有多萌,可就是没有一点威胁的样子。“……”丫的,这话要是被连澈听到了,估计会先把她打包送走吧?夏侯锦年揉了揉额角,正欲答话,便只见安公公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瞅着两个小家伙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看向夏侯锦年,道:“夏侯公子,宴席要开始了,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嗯哼。”夏侯锦年一边应着,一边拉着两个小家伙朝殿内走去。刚入座,蔺宝便蹙眉道:“你们俩方才跑到哪里去了?”一瞅着蔺宝那样,笙笙和嫣儿便沮丧地垂下了小脑袋,正准备认罪,便听夏侯锦年解释道:“他们俩瞧着我没来,就找我去了。”“这样啊——那倒是本宫多虑了。不过,下次要出去玩,必须先告诉娘亲或者告诉爹爹一声,知晓不?”蔺宝微微松了口气,瞧着他们俩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哄着怀里的鸢儿。虽然鸢儿已经满月了,可这小脸蛋还是有些皱巴巴的,整天都是吃喝拉撒睡的循环模式,极少数的时候才会睁开眼,对此,笙笙和嫣儿送了她一个外号——小睡猪!瞧着蔺宝那专注样,嫣儿和笙笙都忍不住凑上前看着襁褓中的小睡猪。那细嫩的小脸庞让嫣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捏完过后,她才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看着蔺宝,“娘、娘亲,我不是故意的……”“没事,鸢儿也挺喜欢有人摸的。”蔺宝温和地笑笑。这一年多,因为怀上了鸢儿,再加上自己身子虚随时都有小产的危险,蔺宝做啥事儿都特别小心翼翼,以至于很少关心这两个宝贝儿了,现下倒不妨借此机会让他们俩和鸢儿亲近亲近。嫣儿本来都准备好会被蔺宝责骂了,可等来的却是蔺宝的许可,一时间,她的小心肝不由地有些暖暖的,可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可以吗?”蔺宝含笑点点头,继续开导道:“嫣儿现在是姐姐了,也要帮着哥哥一起照顾鸢儿,知道吗?”闻言,嫣儿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会像哥哥照顾我那样照顾鸢儿的!”见状,蔺宝满意地笑了笑,笙笙也开口道:“我可以抱一抱鸢儿吗?”“当然可以了。来,小心点——”蔺宝一边说着一边将襁褓里的鸢儿递给笙笙。笙笙小心翼翼地抱着鸢儿,伸手摸了摸鸢儿的脸,露出了满足的笑——其实,有个小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一旁的夏侯锦年看着蔺宝这么轻松就把两个小家伙给搞定了,眸子里满是佩服,恰好蔺宝在这时扭过头来,低声问道:“还没有找到她吗?”夏侯锦年自然知道“她”是谁,淡淡地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坚定,道:“暂时没有,但应该快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找到她了。对于夏侯锦年和如烟的事,蔺宝也是点到为止,毕竟,有的话说多了,那就没有意义了。想着,她轻叹了一口气,将鸢儿抱回来。连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宣布开席了。瞅着自家娘子那忧愁样,连澈蹙了蹙眉,“饭不好吃?”“没,只是觉得锦年和如烟太可惜了。”说罢,蔺宝便将鸢儿交给了一旁的奶娘,拿起筷子吃起饭来。“终归是他们的事,如果有缘,那还会再见的。你也别想多了,想多了奶水会变苦的。”连澈一边正经道,一边给蔺宝盛着鲫鱼汤。“……真的?”蔺宝纳闷,她先前咋就不知道,想多了这奶水还会变苦的?该不会又是这货在瞎编吧?“假的。”“……”泥煤,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开玩笑!想着,蔺宝翻了个白眼,开始喝汤。*待宴席结束后,蔺宝让人将笙笙和嫣儿送回了太子宫和公主殿,鸢儿也被奶娘带回去睡觉了,回宫路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牵着连澈的大手,蔺宝慢悠悠地走在宫道上,抬眸看向夜幕中的那轮圆月,扭头问道:“现下你应该不疼了吧?”“嗯,有你就不疼了。”说着,他便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里厚厚的茧子摩擦着她细嫩的手背,不可否认,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踏实,也很舒服。同床共枕一年多,听他说了无数甜言蜜语,蔺宝却被这句话弄了个大红脸,轻咳两声,她这才道:“你现下有年华和如烟的消息了吗?”“暂时没有。”他果断道,自打半年前将南山派交给了夏侯锦年,他就不再插手如烟和年华的消息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锦年比他要上心很多,也比他要积极很多,既然有了锦年调查,他何必去插一脚呢?而对于南山派换了掌门的事情,蔺宝也是知晓的,对于连澈的回答,自然也能理解一些了。原本朝堂上的琐事就够他烦的了,这些事怕是早就交给锦年处理了吧。想着,蔺宝渐渐放下了心。“宝儿。”“嗯?”“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好不好?”“生那么多干嘛?”“因为我取了好多名字都还没有用上。”“……”尼玛,哪儿有人生孩子是看名字的!“宝儿,等过几年你养好身子,我们再生好不好?”“……好吧。”她发誓,她不是真心想生,绝对是被这货的小眼神逼的!闻言,连澈步子微顿,伸手将她捞到怀里,亲昵道:“宝儿,我们会白头到老吧?”“嗯,会的。”她轻声应道。月光下,宫道上,一男一女紧紧依偎在一起。 【152】诶,你听说了吗?蔺大公子要成亲了【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曾认定我将孤独终生或是与陌生女子相伴到老,直到你出现,我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一种别样的爱,无关性别。――题记。*自打上次封后大典之后,蔺晚琛就鲜少出现在丞相府了,期间只偶尔回来吃顿饭,或是同自家丞相老爹商量一下国事,却从未交代过自己的行踪。对此,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蔺晚琛多年未娶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亲生妹妹有非分之想,如今蔺晚颜出嫁,心痛如他,只好流连花丛,借此解闷。也有人说,蔺晚琛消失这么久,是爱上了一个女妖精,那女妖精见不得光,蔺晚琛只好把她圈养在外,终日伴在她左右。更有人说,蔺晚琛是在做见不得光的勾当,整天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听闻此谣言,知情人并未解释,只当作是人们饭后的闲聊话题,便任由他们去了。而正因如此,这些谣言才会愈传愈烈,以至于,身处京城一所偏僻的庭院内的蔺晚琛都听到了此谣言。“你说,我要不要出去解释一下?”蔺晚琛一边说着,一边泡着茶,眉眼间满是儒雅,些许悦色夹杂其中。坐在他身侧的百里流离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炼丹志》,听闻此言,翻了个白眼,道:“你做贼心虚么?”“是有点。”蔺晚琛如实道,倒也不是他乱说,毕竟若是有人刻意调查他的行踪,那么那些人找到这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与其到时候被人拆穿,还不如早些坦白,虽然这名誉多少会受损,可至少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如果不想将此事公布于众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换个地方继续躲。然而,他和流离都知晓,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出一个可靠的办法才行。沉默半晌,流离也没有看书的兴致了,将书合起随意扔在桌上,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琢磨道:“蔺大将军,要不你找个姑娘娶进门掩饰掩饰吧?”――当然,那姑娘必须得比他丑,而且哪里都比不上他,这样蔺晚琛就不会看上她了。闻言,蔺晚琛将泡好的茶递给他,勾唇笑道:“不怕我到时候假戏真做?”――怕!怎么不怕了!流离蹙起了秀眉,无心喝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闷闷道:“那怎么办?就这样躲一辈子么!”――不是他矫情,虽然在这庭院里他吃好住好,还有他陪着,可他就是觉得太闷了,他丫的又不是杀人犯,干嘛要在这里躲一辈子?难道断袖就应该见不得人么?瞅着他那样,蔺晚琛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淡淡的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轻轻抿了抿唇,道:“要是不想躲着,那就和我回丞相府去。”“不要!”流离想都没多想,直接回绝了。当初他流离在外被蔺晚琛带回府时,那个丞相糟老头看他的眼神,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如果他真的和蔺晚琛回去的话,指不定他们俩都会被那个糟老头直接赶出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回去了。流离的回答本就在蔺晚琛的意料之中,他当然知晓外人是如何看待断袖之人的,先不说别人,光说自家老爹就不会答应。毕竟他们家好歹是京城名门,一举一动那都是被外人看在眼里的。况且,他还是家中独子,如今出了这回事,那岂不是说他们蔺家要断香火了吗?想着自家老爹的反应,蔺晚琛蹙了蹙眉,抬眸望向他,郑重道:“流离,相信我,我会给你名分的。”名分?流离懵了,若说他们俩是异性还好说,大不了是他娶她,她嫁他,可现下问题是他们俩是同性!两个大男人,怎么成婚?质疑的话已经涌上喉头,正欲开口,他便被他眸中的坚定怔慑住了,先前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好半晌,他这才敛下双眸,含糊地应了声:“……噢。”*接连几天,蔺晚琛几乎一下早朝便赶回了流离的庭院,虽然表面依旧如往常那般谈笑风生,可流离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事实证明,流离的预感是正确的,蔺晚琛在一个月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他的庭院。起初,流离以为他只是暂时躲在府里避避风头,而等到一个月后,他终于忍不住乔装打扮悄悄出了庭院,来到了丞相府周围打转。拿着蔺晚琛先前给他的零花钱,流离埋伏在丞相府附近的一家客栈里,细细观察着里边的动静。直到――“诶,你听说了吗?蔺大公子要成亲了!”“你说的是丞相府的那个蔺大公子?”“可不是嘛!前几日蔺丞相都亲自派人将我爹店铺里的人手全都接过去了呢,我还听说这月中旬就举办婚礼。”“这么快?那你知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啊?”“我听我爹透露口风说那个女子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好像是个孤儿,前不久才流落至京城,因为长得颇有姿色便被几个地痞流|氓给盯上了,恰好一个月前蔺大公子将她救下,还把她带回了丞相府,二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定下了婚事。”“孤儿?天哪,早知道蔺大公子这么心软,我就应该装乞丐缠着他,指不定他也会把我给娶了呢?”“就你?做梦吧。你也不想想,在这京城有多少好看的富家小姐,蔺大公子还不是照样没看上眼?”“倒也是,这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女的了。”……邻桌的流离蓦地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几乎将其生生拧断。怪不得他一个月都不曾来找他,原来是对别家姑娘一见钟情,忙着成亲去了!呵,亏他还担心他,现下这些担心就他而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吧?既然如此,他还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么?不对,这游戏他都还没说结束,他凭什么退出!想罢,他倏然站起身,眸中夹杂着些许戾气,浑身透着冰凉。――蔺晚琛,别忘了,是你先惹到我的! 【153】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娶她为妻?【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半月后,婚礼如期举行,蔺家更是用了八抬大轿抬着那神秘的蔺家媳妇绕城走了三圈,这才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途中不少人都跟着凑热闹,流离也在其中。看着骑在白马上、胸别大红花的蔺晚琛,流离捏紧了手里的长剑,将目光移到封闭式花轿内,试图看到里面的新娘。呵,他还真是好奇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呢!正想着,便听到身侧的路人议论道:“也不知道蔺丞相是如何同意那个女人进门的,先不说那女人一穷二白,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有谁愿意娶一个哑女?”“哑女?”“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这蔺丞相也不怕自家孙子一样是哑巴!”“或许这只是人家的权宜之计呢?等到蔺大公子对那女子没了兴趣,还不是可以照样休了她再娶?”“倒也是,我还真想看看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被休呢!到时候她被赶出蔺府,咱们几个不如把她抓来玩玩,毕竟她好歹也是蔺晚琛睡过的女人,这传出去了,爷几个也有面子是不?”“你这胆子可真是大啊,只要蔺晚琛不反对,那我也插一脚!”……听到旁人嬉笑,流离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尼玛,他还以为他的情敌有多强大,结果那货不仅和他一样无家可归,还特么是个哑女!――难道他连一个哑女都比不过了吗?流离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毒辣。*一个时辰后,迎亲大队这才回了丞相府,此时,已经有不少宾客带着聘礼入座,更有连澈和蔺宝一同出席,由此可知,这场婚礼的盛大程度。因为应邀宾客只能凭请帖入场,不少凑热闹的路人都在门口驻足观看起来,流离也不例外。待他拼命挤到前排时,蔺晚琛已经在和新娘子拜堂了。耳畔传来了司仪的高呼声――“夫妻对拜!”声落,眼见蔺晚琛转过身,正准备行叩首礼,流离心一横,拔剑施起轻功冲了上去――“啊――有刺客!”众宾客纷纷起身,埋伏在一旁的暗卫也冲了上去,试图将流离制服。闻声,蔺晚琛挺直身子下意识地将身旁的新娘护在身后,抬眸警惕地朝来人看去。――谁这么不要命了,居然敢在他的婚礼上作乱!正想着,便只见流离灰袍在身,清秀的脸庞满是冷漠,手中的长剑直朝他刺来――“流离?”蔺晚琛怔住了,原以为,这一个月他不去找他,他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应该拿着银子离开了,可谁知道这货居然在这时候出现了!可这是不是证明,他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呢?想到这儿,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然而,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抽气声,紧接着,他只觉得有冷风迎面刮过,回神时,流离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上了他的胸膛。蔺晚琛瞥了眼那锃亮的剑锋,蹙眉看向他,“流离,你怎么来了?”“杀你。”他淡淡应道,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身子散发着戾气,周遭的暗卫都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对峙的场景。在贵宾席上的蔺宝听了这话不由地紧张起来,伸手握紧了连澈的袖子,一手抚上微隆的小腹,担心道:“哥不会有事吧?”“放心,不会有事的。”连澈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看着那对峙的二人,微微眯起了双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来闹场的少年和当日蔺晚琛出席他们婚礼所带的少年应该是同一人,看现下这局势,他们二人的关系怕是没那么简单。回想起那日蔺晚琛眸子里的宠溺和柔情,连澈倏然勾唇笑了笑。看来,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而这边,蔺晚琛在听到流离的话之后,仅是蹙了蹙眉,随即便高声道:“念你年幼无知,现在离开我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可是――你若是做出什么傻事,休怪我无情!”声落,周遭议论声四起。流离冷笑一声,他如今来这儿本就做好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打算,又怎会轻易离开。反正他如今一无所有,就算做了傻事又怎样?说白了,他就是要趁此机会将他们俩的关系公布于众。既然他不好过,那他也别想能顺利地成亲!手中的剑未动,流离抿了抿唇,秀眉一挑,淡淡开口道:“怎么,蔺大公子这是准备不认账么?――呵,我百里流离可不是你想扔就扔的胯|下玩|物!”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尼玛,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暗卫懵了,蔺行舟懵了,蔺宝懵了,几乎所有人都懵了。看着他那样子,蔺晚琛估计他是想鱼死网破了,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便只听蔺行舟冷声道:“晚琛,他说的可属实?”蔺晚琛默了默,他当然知晓这场婚礼的重要性,不久前和蔺行舟的约定还在他脑海中盘旋,沉默片刻,他这才看向流离,眸光寒冷,“流离,休要胡言!钱我可以给你,但你现在必须离开!”钱?流离心口一痛,嘴角的笑渐渐敛起,“蔺晚琛,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娶她为妻?”“是,且终身为我妻。”蔺晚琛不忍对视他的双眸,强压住心头的冲动,将视线移向身后的新娘,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对此,流离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那句话将他彻底击败,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深吸一口气,流离终是将手中的长剑收起,眸底满是灰色,“那好,蔺晚琛,你听好了,从此我百里流离和你再无交际。”言罢,他转身潇洒离开,那抹身影在蔺晚琛心中挥之不去。经过这么一闹,众人心有余悸地看向蔺晚琛,生怕这婚礼举行不下去了,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聘礼岂不是白送了?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只见蔺晚琛敛下双眸,缓缓转身看向司仪,淡淡道:“继续吧――”闻言,众人纷纷舒了口气,安心坐下看着他们继续举行婚礼。*眨眼间,已过了三年。终于抽出空来的蔺晚琛带着自家儿子来到了连国有名的美食城――馐都。看着来往的人群,年满两岁的蔺子都趴在蔺晚琛的肩上,好奇地看着四周,口齿不清地唤道:“爹爹――人――”“嗯,人――”蔺晚琛笑笑,抱着他朝一旁的摊位走去――“这位公子,可要给你家小公子买个拨浪鼓?”小贩笑眯眯道,眸子里满是遮不住的热情。而相较于他的热情,蔺晚琛就显得冷淡许多,他粗略地打量了一下摊位上各式各样的拨浪鼓,目光终是停留在了一个深灰色的拨浪鼓之上。看着那抹灰色,三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抿唇,伸手准备去拿,却见一只白皙的手抢先拿起了那拨浪鼓,朝那小贩笑问道:“这个多少钱?”蓦地,蔺晚琛愣住了。这声音是――几乎是下意识的,蔺晚琛抬眸看向身侧那人。只见此人一身蓝白相间的白袍,气质极佳,模样清秀俊俏,手中牵着一个粉衣小萝莉,面上带笑,“阿希,喜不喜欢这个?”看着他手中的拨浪鼓,阿希摇摇头,指着摊位上一个粉红色的假花,甜甜道:“阿希要这个。”“好,就要这个。”流离抿唇,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位上,拿起假花别在阿希头上,淡淡道:“不用找了。”“诶――好,公子慢走!”小贩一边应着,一边将银子攥在手里,似是有些不放心,拿起银子在嘴里咬了咬,确认是真银子,这才当作宝贝揣在了怀里。――看来,他这个月的口粮都有着落啦!正兴奋着,他倏然想起貌似还有一位客人,而待他抬眸看向那人时,那人早已抱着怀里的男童朝先前的男子追了过去。他听到那人急急唤道:“流离――”*天桥下,流离看着眼前喘着气的男人,神色淡然,唇边噙着浅笑,“好久不见。”这一刻,蔺晚琛总算知晓什么叫做相见不如不见了,他以为他一定还怀恨在心,可未曾想,他早已将他放下,甚至还笑着看着他,淡淡地说着好久不见。愈想愈痛,他还未开口,便只见怀里的蔺子都定定地看着流离,一双凤眸里满是好奇,少卿这才咧嘴冲他笑了笑,含糊道:“哥――哥――”这一声,成功地转移了流离的视线,看着他怀里和他神似的小家伙,流离微怔,随即笑道:“孩子都这么大了。对了,嫂子呢,怎么没看到她和你们一起出来?”“她……难产,没活下来。”蔺晚琛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原本,他只打算应了蔺行舟的话让她做个挂名夫人,婚后再去找流离解释,可谁知道新婚当晚他喝多了酒,这才和她发生了关系,而翌日他去找他时,却是得知,他已将他亲自赠他的庭院转手卖给了他人。就连他心爱的长剑,也被他低价卖了出去。事后,他发了疯似的追寻他的下落,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线索,却被蔺行舟冷声威胁――“除非你和婉柔生下儿子,否则永远别想见到那个臭小子!”从那以后,除了上朝的时间,他都被禁足在了丞相府,恰好一月后传来齐婉柔怀有身孕的消息,他便只好暂时放下心,悉心照顾他们母子。而一年后婉柔难产而死,子都又太过年幼,他不得不延迟了找他的计划。直到一年前连澈批准,他才得以带着蔺子都出来寻他,可未曾想,他们二人相见,是在这种情况下。 【154】流离,我爱你【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言,流离并未流露出过多的神情,只是看向蔺子都的眼神明显有些同情,淡淡道:“真是可惜了。”自小就没有母亲陪伴的滋味,他是能体会到的,想起这个孩子和自己雷同的遭遇,他就不禁想要亲近他,然而,也仅仅是想想罢了。蔺晚琛当然知晓他的身世,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向他身侧的小萝莉,好奇道:“这是你妹妹?”――不对,据他所知,百里家就百里流离这一个独子,其他的孩子也并非直系,想来这个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亲生妹妹,看年龄也不像是他的女儿,蔺晚琛估摸着,那个小萝莉应该是他认养的孩子吧。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听流离目光柔和地看着阿希,道:“阿希是我领养的孩子,算是我妹妹。不过,我想,这似乎和蔺公子没什么关系吧。”没关系?蔺晚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句“蔺公子”将他堵得哑口无言,可他就是不甘心,索性心一横,咬了咬牙,道:“流离,我还未娶。”“我知晓,三年前你说过她将终身为你妻。”所以,他当然不会再娶了。流离淡淡道,眉眼间满是疏离,看着蔺晚琛那吃瘪的样子,心中并未有一丝快感,恰恰相反,他的心情和他一样不佳。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未等他开口,流离便抢先道:“我和阿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叙旧吧。”说罢,不等他回答,流离便牵着一脸懵懂的阿希离开了。身后,是蔺晚琛悲戚的模样。看着他的背影,蔺晚琛看着怀中的儿子,鼻尖有些酸涩。――他果然还是做不到他那般释怀啊。*带着阿希回了客栈后,流离便迅速收拾起了包袱,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蔺晚琛一定会跟上来!阿希看着流离收拾好东西,拽着她便走,不禁有些好奇,“哥哥,我们又要走了么?”――好可惜啊,他们昨天才到这儿,今天就要走了,岂不是太悲催了点?再说,她都还没玩够呢!流离点点头,带着她钻进马车,赶忙吩咐车夫行驶,还不忘安慰道:“阿希乖,哥哥等下再跟你解释。”“噢。”阿希懂事地点点头,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伸手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这吊坠是爷爷奶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如果当初不是流离哥哥答应照顾她,估计她现在早就饿死了吧。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瞅着身后无人跟来,流离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阿希看着他放松的模样,这才开口问道:“流离哥哥逃走是因为之前的那个叔叔吗?”虽然她也不大清楚流离哥哥和那个叔叔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她很明白,流离哥哥和那个叔叔说话的时候,都紧张地捏她的手了,还把她给弄疼了。不过,“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所以她当时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现在这情形,流离哥哥和那个叔叔关系应该不一般吧。而流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身子僵了僵,神色极度不自然,正准备答话,便只听马车外传来声声呼唤:“流离――停下――流离,快停下!”――他追上来了?流离抿唇,掀开帘子,看着前方一脸为难的车夫,道:“快些甩掉他,我给你加倍的工钱!”“驾――”车夫依言摔起了鞭子。克制住心头的悸动,流离待马车外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车夫大喊一声,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只觉得马车一个趔趄,便连人带车飞了出去。阿希害怕地大叫,他费力地抱住阿希,透过敞开的帘子,这才看清此时的处境。――他们快要翻下崖边了!看着那坍塌的道路,流离猛地一僵。――难道蔺晚琛方才让他停下来是因为他早就知晓这前方的路早已坍塌了?倏然,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涌上心头。流离闭上了双眼,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其中有初见时,他一身狼狈被打断了双腿跌倒自家门前,他笑着朝他伸出手的画面;也有后来他悉心照料他,宠着他逗他玩笑的画面;更有他们在一起缠|绵的画面,而这些画面,最后都定格在了他成亲那日,将新娘护在身后让他离开的画面。――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他,不是吗?这一刻,他竟然该死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只是,身体失重的时候,他心中的诸多情绪终是化作了内疚。如果他不这么执拗想要甩掉他的话,也不至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重点是他死了没关系,只可惜要连累那车夫和阿希。而当蔺晚琛抱着蔺子都驾马赶来时,正巧看到流离所乘的马车朝崖边飞去。“不,流离――”理智在霎那间崩塌,他只觉得呼吸一窒,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而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即便只看到一块巨石被长鞭甩过,堵在了崖边,将马车横空拦下。“嘭――”流离只觉得身子失去了中心,整个人从马车飞了出去,在路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下。“嘶――”似是感觉到了身上的痛楚,流离皱了皱眉,费力地松手看着被吓呆了的阿希,柔声道:“阿希,有没有受伤?身上疼不疼?”阿希摇摇头,瞪大双眸看着流离苍白的脸色,惊慌道:“流、流离哥哥,你流了好多血……”血?流离伸手探了探额头,与此同时,脑袋的剧痛愈发清晰,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手上的液体,便晕了过去。“流离哥哥!流离哥哥!”阿希放声大叫着,赶忙从流离怀中坐起身,惊慌失措地看着浑身是伤的流离。蔺晚琛赶忙抱着蔺子都跳下马,直朝流离奔去。“流离,你怎么了?”虽说蔺晚琛平日里成熟稳重宠辱不惊,可现下看到这情形,他还是紧张起来了。不可否认,他还是爱着他的。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女子的低吟:“若是不想他死,还是让我看看吧。”闻声,蔺晚琛抬眸看向说话的女子,只见此人一身鹅黄色衣裙,手持长鞭,腰佩绳镖,肩背草药,一副山野少女形象。然,与之不同的是,她的样貌过于倾城,浑身都透着一股贵气,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可惜,美中不足的,她那表情太过冰冷,一双水眸里满是寒气。这样的女子,甚是罕见。想起她方才说的话,蔺晚琛赶忙将流离的手轻轻举起,让她把脉。不出片刻,只听女子低吟道:“他只是受了些惊吓,又撞到了头部这才昏厥,掐一下他的人中便可让他醒来,其他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说罢,女子便从背后的背篓里拿出了一把草药递给他,道:“把这个拿回去给他泡泡澡,压压惊。”“多谢姑娘相救。”蔺晚琛衷心道,毕竟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流离早就连人带车掉下悬崖了。闻言,女子并未流露出过多的表情,将背篓重新背上,淡淡道:“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公子自重。”言罢,她转身便走。蔺晚琛扭头急急唤道:“姑娘留步――”蓦地,女子止住了脚步,回眸看着他,秀眉微挑,看样子似是有些不耐烦。随即,便只听蔺晚琛道:“敢问姑娘芳名?”话音已落许久,女子这才淡淡开口道:“年如烟。”语毕,便转过头走了。听到这名字,蔺晚琛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她腰间别着的绳镖,这才开口喊道:“姑娘你可曾在京城待过?”年如烟听到这话,步子微顿,却并未转身,抬步逃也似的离开了。而她身后的蔺晚琛却是蹙起了剑眉,方才那姑娘,真的是夏侯锦年一直苦苦寻找的年如烟么?罢了,无论是不是,他还是寄信通知他一下吧。想罢,他便转过身来,轻叹一口气,掐住了流离的人中。“唔――”一股刺痛传来,流离猛地睁开了眼。他这是……死了还是没死?“流离――”一声低吟在他耳畔响起,随即便只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的气息将他渐渐唤醒。“蔺……晚琛?”流离懵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无措,可他知道,他的内心是渴望这份拥抱的,一如渴望他到来那般。 听到他唤自己,蔺晚琛伸手将他松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道:“流离,你可愿跟我回去?”“愿意,一直都愿意。”他轻轻点头,清澈的眸子里是他的容颜,一如他的世界是满满的他一般。听到他的回答,蔺晚琛勾唇笑了笑,伸手再次拥住他,“流离,我爱你。”“嗯,我也爱你。”如果不爱,他就不会因他而改变,也不会被他的话影响心情了。说到底,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得太晚了。不过,幸运的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相遇了。想罢,流离咧嘴灿烂地笑了笑。*数月后,蔺晚琛带着流离和阿希正式入住丞相府,而蔺行舟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并未插手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甚至还把阿希当作自己的亲孙女来养。听闻自家老哥带回了流离,蔺宝赶忙带着笙笙和嫣儿回家了,蔺晚琛也趁此机会让她转告夏侯锦年自己在馐都看到了年如烟的事。而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蔺宝看到了阿希。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她绝对忘不了阿希的模样,毕竟,再怎么说阿希也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儿嘛!于是,蔺宝向流离打听了阿希这三年的境遇。也在这时,她才知晓,原来三年前周氏夫妇便染了重病离世,无家可归的阿希在大街上因为抢了别人的馒头而被摊贩暴打,恰好流离经过此处,便将阿希救了下来,在得知她和自己无家可归之后,便带着她一起云游四方。直到不久前他和蔺晚琛相遇。为了给流离一个正经的名分,蔺宝将阿希带回宫以后,干脆和连澈商量起了此事。经过一番琢磨,也为了讨自家娘子开心,连澈便颁布了连国第一部断袖成婚法令,为的就是天下同行者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此法令颁布,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而蔺晚琛则顶着舆论,将流离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他们二人也成了连国第一对成亲的男子。而其他人看着堂堂蔺大公子都和男子成亲了,不少男子也开始相继登记成婚。自此,连国掀起了同性成婚热潮,甚至其他国家的男子还特地搬到连国成婚,一时间,连国成了举世闻名的大国,再无人敢来犯。眨眼间,三年时间已过,蔺行舟也在不久前离开人世,偌大的丞相府便只剩下了他们仨人。看着满院桃花,蔺晚琛失笑,“看来最近你心情甚好啊,不妨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闻言,正在教蔺子都练字的流离直起身看向他,“什么好消息?”蔺晚琛笑而不语,走上前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他。流离好奇地打开来看,却发现这些全都是房契地契,其中还有不少银票,而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你怎么把百里家的房契地契搞到手的?”他狐疑地看着他,虽然他先前也想将百里家彻底掰倒,无奈百里家太过强大,且涉足行业很多,要掰倒,根本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蔺晚琛勾唇笑笑,揉揉他的脑袋,道:“笨蛋,从遇到你,我就开始计划打垮他们了。怎么样,喜欢吗?”喜欢,他怎会不喜欢?可是,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感动。流离只觉得手中的纸张沉了些,再看向他时,眸子里有些温热,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句――“蔺晚琛,你让我怎么还你?”他给付出得太多,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平心而论,他终是亏他了。然而在蔺晚琛看来,他的话着实有些多余了。长手一伸,顺势将他揽在怀里,朝桃花丛中走去,边走边道:“流离,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只要陪我到老就好。瞧,那桃花开得多旺啊!”“……说人话。”“咳咳,要不今晚换个姿势?”“……尼玛!”“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身后的蔺子都看着那二人恩爱的身影,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那可爱的流离哥哥是怎么和他那奇葩爹相处下去的,不过,至少他们二人是幸福的吧。想罢,他摇摇头埋首认真练起字来。――其实,这就是所谓幸福吧。 【155】不知夏侯掌门找如烟有何贵干?【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过去有人曾对我说,“一个人爱上小溪,是因为没有见过大海。” 而如今我终于可以说,“我已见过银河,但我仍只爱你这一颗星。”――题记。*自蔺宝从丞相府回来后,便立马将年如烟的下落告诉了夏侯锦年,而夏侯锦年也快马加鞭赶往了馐都,只可惜,他搜遍整个馐都都没有看到年如烟的影子。而据守城的人透露,在他们搜查的第三天,的确有个神似年如烟的女子跟着两个男子离开了。至于离开的方向,守城的人也记不清了,夏侯锦年只好带着人分头去找,晃眼间一年已过,她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看着桌上的请柬,夏侯锦年烦躁地揉了揉额角,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一旁的白絮,“现在离大会还有多久?”“还有十日。现在赶去的话,还来得及。只是,掌门,你真的不去吗?”白絮忍不住问道。这几年跟在夏侯锦年身边,他的私事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现下眼见就快到了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门派里的弟子苦练这么多年,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太不划算了?虽说这武林大会上定有比他们厉害的人,可他们去了,那至少也有七成的胜算,如果不去,那就连一成的胜算都没了!夏侯锦年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可现下他得到消息说是不久前在南都看到了年如烟的身影,现下赶去,兴许还能遇到,只是,这代价……少卿,他这才叹息道:“罢了,明日便出发吧。”“掌门英明!”白絮勾唇,持剑欣喜地离开了。偌大的书房内,夏侯锦年看着桌上摆着的金簪,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深沉。这金簪是先前她留在年府中的东西了,也是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个物件,原本他送她这金簪,不过是想讽刺她是个母老虎罢了,可现下想想,那时候的他,真是蠢得太离谱了。而到现在,他都还记得他和她打闹的情形,还记得她偶尔撒娇的画面,而记忆最深的,则是多年前他背着她走在宫道上的场景。如果,他当时能早点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该有多好。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想罢,他垂眸低喃道:“如烟……”*十日后,武林大会正式召开,当日便开启了对赛模式,很快便将气氛拉到了高潮。时间很快就到了晌午,用过午膳,夏侯锦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对战名单,听白絮碎碎念道:“……哦,对了,掌门,我还听说武林盟主之子很快就要露面了,传闻还说他下午会对外公布自己的未婚妻呢!”“未婚妻?风以北不是说他终身不娶么?”夏侯锦年淡淡道,自打他接管南山派之后,便陆续知晓了武林中很多琐事,而其中他记忆最深的,便是关于风家独子――风以北的。传闻风以北十八岁那年娶了天下第一美女祁双双,就在众人纷纷祝贺之时,祁双双被查出患有三个月的身孕,而那时,她和风以北成亲不过一个月。在风家逼问之下,祁双双这才坦白了自己早在三月前便被城中恶霸强|暴的事实,得知自己新婚妻子如此遭遇,风以北恼羞成怒,不顾祁家反对便准备休了祁双双。而在休书下达的前一天,祁双双便和风以北的贴身侍卫私奔了。自此,风以北便对外宣布终身不娶。只是,对于风以北这个人,夏侯锦年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原本参加这个武林大会,也不过是给武林盟主一个面子,顺便检验一下本门弟子的实力。其实,就算是他们赢了,那也不会夺取武林盟主之位的,只因这南山派第一任掌门曾定下规矩,南山派只可参赛不可夺位,否则势必会影响南山派的派风。想罢,夏侯锦年又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来了大会赛场,他这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似是在预示着什么一般。闻言,白絮转了转眼珠,“唔,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掌门,下午你还是出席一下吧,这样师兄们也有动力不是?而且吧,我听说风以北的未婚妻可是个大美人呢!”“嗯,本座自有分寸。”他淡淡应道,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了。而到了下午,夏侯锦年才知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今日我风以北在此宣布,几年前说终身不娶的话那都不算数,如今我已有了心上人,家父也同意了这门亲事,还望大家伙到时候来喝我和如烟姑娘的喜酒!”声落,站在高台上的风以北便俯身吻了吻身侧冷若冰霜的女子。见状,不少人都跟着起哄,还鼓起了掌。相较于众人的积极,夏侯锦年就显得淡然许多,看着台上面露娇羞的女子,他的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头。“咳咳咳――”“掌、掌门,您怎么咳血了!”白絮惊慌地将他扶起,这一声惊呼,成功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夏侯锦年俯身一手捂着嘴,还有血丝从指间渗出,风以北蹙了蹙眉,倏然想起年如烟似乎会医术,便拉着她低声哄道:“如烟,你去给夏侯掌门瞧瞧可好?”夏侯……掌门?年如烟抿唇,正准备拒绝,便被风以北自作主张拉到了台下,未等她开口,便只听他道:“这样吧,如烟医术了得,不如让她看看吧。”众人一听这话,赶忙卖了乖,侧身让年如烟给夏侯锦年把脉。众目睽睽之下,年如烟也不好拒绝,只好俯身将纤纤玉手抚上了他的手腕处,细细把脉。似是她的手太过冰冷,夏侯锦年打了个寒颤,瞪大双眸怔怔地看着她,连嘴角的血都忘了擦,好半天这才听她道:“麻烦夏侯掌门把这只手递给如烟看看。”听到她的声音,夏侯锦年当真伸出了手,他也不管那手上还沾着血,直接拽住了她瘦弱的手,急忙道:“如烟――”似是料到他会说什么,年如烟伸手轻轻拨开了他的手,疏离而礼貌地笑笑,道:“夏侯掌门不必担心,您这反应想来应该是最近操劳过度身子有些吃不消,日后注意休息便是,不会影响您的功力的。”一旁的众人看着他们二人如此,都暗自揣摩着――他们俩肯定有奸|情!只是,这咋看都是夏侯锦年在死缠烂打嘛。风以北听到众人的低声议论,不悦地蹙起了剑眉,原本他是想在众人面前好好展示一下她的医术罢了,谁知道竟然会上演这么一出闹剧!就在他心怀质疑的时候,年如烟转过身,挽起了他的手,朝众人抱歉一笑,道:“真是抱歉,我和阿北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罢,她便笑着看向风以北,眉眼间满是温婉,“阿北,走吧――”“……嗯。”纵使心底再怎么怀疑,风以北还是同她一道走了,独留夏侯锦年在其身后猛烈咳嗽。看着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背影,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啧啧啧,看来这如烟姑娘很讨风公子喜欢啊,不然看方才的情形,只怕风以北早就和她翻脸了。”“这可不,我可是听说他们二人的婚事就定在年底,算起来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但愿如烟姑娘是真心待他的吧。”“依我看,那如烟姑娘定是真心的,不然平日里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现下唯独对风以北笑了?”“倒也是啊。”……夏侯锦年听着这些议论,心痛如绞,再抬眸看向前方时,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当年如烟接到夏侯锦年的纸条时,是在她正好和风以北吃过饭回来后的夜里,纸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这一行字――“后山树林,我等你。”犹豫了一会儿,年如烟还是换了衣服去了,虽然她并不想见他,可是,有的话总归是说清楚的好。施起轻功不急不慢地来到后山时,夏侯锦年正倚在一棵树上,脚下燃着的篝火照亮了他憔悴的脸庞。轻轻抿了抿唇,她在篝火旁站定,抬眸望向他,“不知夏侯掌门找如烟有何贵干?”那话里,满是疏离和冷淡,听得他心口一窒。轻叹了口气,他挺直身子隔着篝火注视着她,“这么多年,你……还好吗?”闻言,年如烟轻皱了下眉头,“你找我来就是谈这些的?”话音一落很久,夏侯锦年却不曾答话,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她,那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吸入腹中。许是被他盯得不自在,年如烟赶忙错开了他的目光,咬了咬牙,这才将袖子里藏着的喜帖递给他,温热的火苗温暖着她的手背,“这是我和阿北选的,无论你来不来,我都希望你能收下。”喜帖?明明还有三个月才成亲,他们居然这么快就选好了喜帖?! 【156】他还是不相信她被强暴的事实【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夏侯锦年并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尖锐,“你当真要和他成亲?”“……是。夏侯锦年,以前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再记挂,毕竟,这对谁都没有好处的。”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脆将手中的请帖扔到了篝火之中。火焰很快就将那纸制的请帖吞噬,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过去的事,你就忘了吧。我现在只希望能和阿北好好过日子,也希望,你能找个――”“够了!”他低吼一声,直接踏过篝火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年如烟猛地一惊,抬眸怔怔地望着他,“你――唔!”话还未说完,他炙热的吻便印上了她的双唇,看似疯狂,却并不鲁莽,甚至……她还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不,他们不可能有未来了,她也有了未婚夫,这么做根本就是错的!年如烟伸手奋力地推着他的胸膛,却见他倏然抬眸看着她,唇边还沾着她的唾液,双眸猩红,“年如烟,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喜欢你!凭什么老子爱你爱得要死了,你却要放手和那个风以北成亲?老子现在告诉你,你是我的!”多年来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看着他涨红的脸,年如烟咬了咬下唇,想起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年华,想起这些年的苦涩,她忍不住低声啜泣道:“夏侯锦年,我们回不去了……”自从九年前她得知他父母杀了她父母以后,他们就再无可能相爱了,更何况……哥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蔺姐姐和皇帝哥哥?她说的,夏侯锦年又怎会不懂。看着她眼角的泪滴,夏侯锦年伸手轻轻拂去,在她耳边柔声道:“如烟,回得去,相信我,我们还回得去的。当年你父母――”“不!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说着,她无力地滑坐在地,双手捂着脸,神色极其痛苦。过去的事,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伤,如果早知道夏侯家和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那她打死也不会喜欢上他,可偏偏……老天就是这么捉弄人,如果不是年华哥哥至今尚未醒来,她怕是早就一刀了结自己了。见状,夏侯锦年轻叹口气,蹲着身子,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别哭了,我不说就是了。”反正日后时间还多,倒不如等她情绪稳定再做解释。闻言,年如烟渐渐停止了抽泣,脸上满是泪痕,双眸也有些红肿,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哀伤,酝酿半晌,她这才开口道:“夏侯锦年,放手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蓦地,夏侯锦年只觉得身子一僵,拥着她的手,变得有些无力,双唇也有些发颤,“你……说什么?”“我说――”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以前那个夏侯锦年已经彻底从我心里消失了,我现在喜欢的只有风以北,我将来要嫁的也只有风以北,而不是你夏侯锦年!”所以说,他之前的话,都等于白讲了?想罢,他的手无力地松开了,在她身前缓缓站起身,仰头闭上眼,声音沙哑道:“那好,你走吧。”正如她所说那般,他们早已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他又何必连累她,阻碍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呢?有的苦,是时候该他一个人承受了。走?年如烟懵了,他会这么轻易放她走?抬手擦了擦脸,她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缓缓走下山。然而,没走几步,便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年华如今怎么样了?”闻声,她止住脚步,微微扭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哥哥他很好。”――只要不离开她,对她而言,已是很好了。听到这回答,夏侯锦年松了口气,不再多问,看着她娇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许久,他这才看着自己还在发颤的双手。这只手,到现在还留有她的气息,明明努力一点,他就能一直抱着她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松手呢?是底气不足,还是太过脆弱?想着,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明知道自己该放下,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这辈子怕是都放不下了,而他对她的感情也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归根结底,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只是……为何他心底还有一丝不甘呢?是不甘她即将嫁给别人,还是不甘自己明白得太晚?罢了,他这辈子,也只有孤独终老的份了。*武林大会,是在一个月后彻底落幕的,如往常一样,胜者自然是南山派,只可惜南山派无心盟主之位,这盟主之外便只好传给第二名了,而第二名,依旧是堂堂风铃派。所以,武林盟主之位并未有所变动,只是各大掌事门派的排名稍有变动。曾有人私下提过,如果苍山派不是邪派的话,估计早就夺下这武林盟主之位了,只可惜,苍山派不作为正派,是不能参赛的。就在众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时,风家出了一件重大事情!――那就是风以北要退婚!据说,这退婚的原因是因为风以北发现了年如烟心系的其实另有他人,而风以北自幼便好胜心强,当即便和年如烟吵了起来,在查到她之前的身份后,便对她大打出手,最后终于宣布和她退婚。于是,在众人临行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年如烟带着一身伤,被人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风家,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完全不同于一个月前的冰美人形象。似是身上的伤太痛,她趴在地上并未起身,而是贴着地面低低地喘着气。就在众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时候,天上倏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眨眼间,她便被淋成了落汤鸡,可她依旧没有起身。再眨眼,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白靴。她费力地抬头去看,只见一白衣男子持伞缓缓蹲在她身前,一双眸子里满是心疼。许久,夏侯锦年这才叹息道:“如烟,我们回家吧。”闻言,如烟茫然地眨了眨眼,眼眶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溢出,慢慢模糊了她的视线,害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更看不清他的脸。而他的话,仍在她耳畔回荡。他说,如烟,我们回家吧……可是,她的家在哪里呢?泪水愈来愈多,她渐渐抽泣起来,却是怎么都哭不出来。看着她这般,夏侯锦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伞递给一旁的白絮,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紧紧抱在怀里,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快步离去。待夏侯锦年将她带回山下客栈时,如烟已经昏睡了过去,整个人因为淋了雨而发起了高烧。因为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门派里的大夫也不好把脉,夏侯锦年只好亲自给她准备热水沐浴。然而,在脱下她衣服的那一刻,他彻底惊呆了。如果说,她身上有殴打所致的伤那也就罢了,大不了等她身子养好了,他再慢慢对付风家,替她讨回公道。可现下问题是――那些伤只有极少数是殴打所致的,大部分都是抓痕和牙印,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她全身,看得人心惊胆颤。夏侯锦年不是以往那个懵懂的少年,这些痕迹的来历他又怎会不清楚。可是,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被强|暴的事实。只是,当他找遍她全身都没有找到守宫砂的印记时,这个事实如利剑一般深深刺在他身上。看着那些难以消磨的印记,他猛地握紧了双拳,脸上满是戾气。――他发誓,他一定要风家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代价!*给如烟洗了澡,换了衣服,上了药之后,夏侯锦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也只是稍稍,许是心理压力太大,如烟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整个人都处于神志不清的阶段,还时常嘟囔着什么,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屏退旁人,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秀眉,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弄疼。看着她那痛苦的神情,夏侯锦年几乎可以看到她是怎么被那个禽|兽凌|辱的,每每想到她身上的痕迹,他就会觉得心痛无比。而心痛的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在他耳响起:“如果你当初直接将她带走,那她根本不至于会经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都是你的错!”揉了揉额角,他看向她苍白的脸蛋,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如烟,无论你同不同意,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放手了。”――且永远都不会!似是听到了他的话,如烟稍稍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眸,一声破碎的低吟从喉咙发出,“唔……”见她醒了,夏侯锦年赶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待她彻底睁开了眼,这才柔声道:“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还是先喝点粥垫垫胃?” 【157】你可知道,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闻声,如烟抿了抿干裂的唇,无力道:“水……”夏侯锦年赶忙将一旁的温水递到她唇边,许是太口渴了,整整一杯水就这么被她给喝光了。生怕她再渴着,夏侯锦年又赶忙问道:“要不要再来点?”语毕,只见她摇摇头,一双眸子里毫无焦距,愣了好半晌,这才呐呐道:“哥……哥……”――不行,现下她被风家的人赶了出来,依风以北的性子,指不定会派人对付哥哥,她现在必须在他们之前把年华带走!如果……连哥哥都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一个孤伶伶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罢,她倏然用手撑着床,从他怀里坐起身,掀开被子便准备下床――“如烟――”见状,夏侯锦年赶忙将她拽了回来,对上她那空洞的双眸,心尖微颤,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已经派人把你哥接回来了,他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去看他,好不好?”“真的?”她睁大双眸,眸中终于有了些许色彩。他点点头,将被子给她盖好,浅笑着哄道:“乖,你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然而,听到他这话,如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微缩,两眼无神,双手环胸,身子不停地往后缩,双唇也一直在发颤,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要……不要碰我……不要……”见状,夏侯锦年蹙了蹙眉,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却是被她刻意躲开了。“如烟,别怕,想想你哥,想想他现在很好――”说着,他便试着朝她靠近,而如烟听了这话,也渐渐停止了躲避,呆呆地唤道:“哥……”是啊,她还有哥哥要照顾,如果被哥哥看到了她这样,那哥哥岂会安心?可是……哥哥能接受她这肮|脏不堪的身子么?一想到这里,被赶出来那晚风以北狰狞而恶心的面容就如潮水便涌入她的脑海,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而他的话也在她耳畔回荡着――“呵,年如烟,我以为你是什么好货,想不到你之前居然倒追了其他男人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先前你那冰清玉洁的样子做给谁看!我风以北倒要看看,毁了你的清白,你还有什么颜面去勾|引其他男人!”那人的声音几欲让她想吐,如烟干脆伸手捂住了双耳,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趁她不注意,夏侯锦年上前将她揽到了怀里,吻了吻她满是虚汗的额头,安慰道:“别怕,我以后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如烟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神志,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哪怕夏侯锦年抱着她,她的身子依旧是冰冷的。看着她这样,夏侯锦年不由地握紧了双拳。――看来,他得提前实施计划了。*好不容易将如烟给哄睡着了,夏侯锦年派了同门几个细心的小师妹看着,便领着几个心腹出了门。而当风以北醒来时,正出于一个密室里,从那潮湿的墙壁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只是……他明明记得他在和自己的通房丫鬟欢好,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难道是那个臭丫鬟干的?正想着,便只听“嘎吱――”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了。他抬眸,只见一白袍男子缓缓朝他走来,虽然这密室里太黑,让他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和神情,可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气场和戾气。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找他来报仇了!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风以北,夏侯锦年冷笑一声,拿起桌上还在燃烧的蜡烛,对准他的脸缓缓倾斜了蜡烛,“风大少,这滋味你可喜欢?”风以北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被那滚烫的烛液烫伤了脸,他不由地惨叫一声,冲那个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子威胁道:“你这恶贼竟敢这般对我,当心我父亲将你碎尸万段!”闻言,夏侯锦年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蜡烛放回桌上,不屑道:“风以北,你以为风家不同意本座就能将你这么轻而易举地抓来?”风以北猛地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他爹把他交给这个恶贼的?瞧着他那丰富的神情,夏侯锦年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弟子赶忙拿了药瓶递给他,狭小的密室内,只听到他的声音冰冷地响起:“风以北,但凡伤了本座女人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是乖乖阉了自己呢,还是要风家给你陪葬,那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蓦地,风以北只觉得背脊有些凉飕飕的,凭他的判断,此人肯定不简单,只是,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这辈子虽然玩过无数女人,却并没有对哪一个下狠手,就算有,那也只有一个――“你究竟是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上大人物了,虽然查到年如烟先前曾倒追过一个男人,可他并没有查到那个男人是谁,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人的话,那他岂不是惨了?听到他的话,夏侯锦年只觉得有些好笑,随手将药瓶和腰间的匕首一同扔到他面前,淡淡道:“本座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一盏茶后你没有动手,那就等着风家给你陪葬吧!”说罢,他便领着人退出了密室。其实,就算他真的把自己给阉了,那也来不及了,因为他本就掌握着风家的致命弱点,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对风家下手了。一盏茶,不过是想要慢慢凌迟他的自尊罢了。想必,等他知道自己成了阉人而风家又败落,这滋味必然不好受吧。可在他看来,比起如烟心里的伤,这些都远远不够!――他不仅要整个风家败落,还要他们风家人从此在江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如烟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只是,当她看到守在床边的夏侯锦年时,还是微微震惊了一下。睡了一觉,她也想开了许多,看着他那欣喜的眼神,如烟终是深深吸了口气,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明日我就带着哥哥离开这儿,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虽然明知道他不介意他们添不添麻烦,可她还是没有那个颜面去面对他,面对任何人。反正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麒麟眼,她还不如趁此机会带着哥哥隐于山林,安安静静地过完下辈子,至少,她的后半生有哥哥陪伴。然而,对于她要离开的请求,夏侯锦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想着她的情绪不大稳定,他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身冲动,这才哄道:“如烟,我们先不提这事儿,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行不?”“……夏侯锦年,你可知道,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一双黑眸不复水灵,那眸子里满是憔悴和绝望,天知道她说这话,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只是,她万万嘀咕了夏侯锦年的承受能力。――可以说,但凡是他想要的,纵使被别人践踏过了,那他也会视为珍宝,这就是夏侯锦年的好。看着她消瘦的脸庞,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眸子里满是心疼,“蠢丫头,你明知道我不会介意的。也不知道九年前那个无坚不摧的年如烟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可好?”纵使心底再悲伤,如烟还是被他给逗笑了,看着他真诚的面孔,她收起笑容缓缓敛下双眸,“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至于以前那个年如烟,她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闻言,他只是伸手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呵着气,唇边带着一丝浅笑,“那没关系,她让我替她好好爱你。”蓦地,如烟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他的话激起了点点涟漪,一种名曰“温暖”的东西渐渐充斥着她的心房,将她的身子填充。可是,她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想要抵抗,那晚的场景如藤蔓般缠在她心上,将她的心勒得生疼。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夏侯锦年也猜到了多少,长手一伸将她捞到了怀里,叹息道:“如烟,别想太多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爱我就好。”――这也仅是他唯一的要求罢了。只是,如烟却迟迟没有回答,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承诺看着很轻,实际却要花比这重十倍的代价来承受,说到底,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被爱的资格了,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呢?*待如烟将身子养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顾及到舟车劳顿对她恢复身体不大好,而同门弟子又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于是,夏侯锦年只好先让他们回去了,只留下白絮和他的几个心腹。好不容易劝如烟同自己回了南山派,夏侯锦年以为她终日待在他身边,应该不会知晓他对付风家的事情,就算知晓,那也应该是许久后的事了。直到那日他陪她逛街遇刺―― 【158】待在我身边不好么【番】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尖叫声遍布的大街上,夏侯锦年将如烟护在怀里,抬眸望向身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冷声道:“风以北,识相点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夏侯锦年,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听你的么?”风以北冷笑着,看向他怀里的如烟,嘲讽地大叫道:“哟,这不是被我抛弃的如烟姑娘么?原来这年头残花败柳也有人要啊!”瞧他那架势,似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晓她已非处|子的事实。如烟将脸埋在夏侯锦年怀里并不反驳,只是伸手捏紧了他的衣摆,看得出来,她在紧张,在排斥。抿了抿唇,夏侯锦年瞥了眼身侧的黑衣人,微微眯眼,挑眉看向他,“怎么,风以北,如今你没了做男人的东西,连胆子都没了?”“夏侯锦年,你给我闭嘴!当心我现在就让他们把你和这个小贱人碎尸万段!”说罢,他的脸便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怀里的如烟,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如烟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再难听的话夏侯锦年都听过,如今他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话而动怒。反观风以北一脸涨红,夏侯锦年就显得镇定许多,双眸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下身,勾唇淡淡道:“风以北,有本事就单挑,连报个仇还要叫上帮凶,你好意思么?”“你——”风以北被他的话一噎,原本就通红的脸又红了几分,火气涌上心头,他冲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使了眼色,自己则持剑在一旁观战,等机会给他们二人致命一击。他带来的人那都是风家培养的死卫,论功力绝对不比夏侯锦年差,他就不信夏侯锦年这次不会栽在他手里!“咻——”长剑与他擦肩而过,一缕发丝飘落空中。因为还要分神护着如烟,夏侯锦年有些吃不消,毕竟五打一可不是这么容易逆袭的!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吃力,如烟咬咬牙,抬眸望向他,“放开我,我和你一起对付他们!”“你身子刚好,不宜动武,乖乖抱着我,什么都别做!”说话间,已有银针朝他射来。夏侯锦年抱着如烟一个腾空翻躲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趁机朝夏侯锦年的腰部踹了一脚,躲闪不及,如烟眼睁睁地看着他中了一脚。她当然清楚这样的形势对他们有害无利,思索片刻,她还是伸手推开了夏侯锦年,抽出了腰间的绳镖朝其中三个黑衣人甩去。见状,夏侯锦年也不好说什么,专心对付起其余的两个黑衣人。看着他们二人如此默契,风以北恨得牙痒痒,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持剑朝如烟刺去。而如烟对付的是三个人,她并未注意到风以北正朝她靠近,即使她这会儿发现了,那也无济于事,因为绳镖只适合远打,不适合近拼。但是,她没注意到并不代表夏侯锦年没注意到,一瞅着风以北那蠢货朝她靠近了,他便使了气功将那二人阵倒,随即便闪身点住了风以北的穴道。正在对付如烟的三个黑衣人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瞥了眼已经有些吃不消的如烟,干脆只留下一人对付她,其余二人则朝夏侯锦年奔去。这边,如烟正铆足了劲儿地对付眼前的黑衣人,便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起,待她扭头去看时,对付夏侯锦年的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脖颈处有血丝渗出。见她发愣,那黑衣人抬起大刀便向她劈去,可这刀锋还未碰到她的肌肤,他整个人便连人带刀一起飞了出去,随即还有银针刺入他脖颈,不到片刻,他便没了呼吸。瞅着这血腥的画面,如烟愣了愣,随即这才朝夏侯锦年奔去,站在他身旁。瞥了眼她身上大致没有伤,夏侯锦年稍稍舒了口气,下一秒,却抬剑比上了风以北的脖颈。而风以北整个人都已经吓尿了,他以为这么多人对付夏侯锦年足以将他致死,没想到他最后还是低估了夏侯锦年的功力!是了,他早该清楚的,如果夏侯锦年连风家区区几个死卫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坐上南山派的掌门之位呢?想罢,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虽然被点住了穴道,可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看着他那贪生怕死的模样,夏侯锦年厌恶地蹙了蹙眉,抬手施起气功准备给他个了解,而如烟却在这时拽住了他的手。“怎么了?”他紧张道,难道是她受伤了?——可不对啊,方才他瞅了她一眼,她身上明明没有伤啊!如烟并未答话,只是拔出了匕首,对准他的小腹狠狠刺去,他那惊愕的双眸里满是她怒气冲冲的容颜。“……”夏侯锦年有些无语,敢情她是要自己报仇啊!将匕首插在他身上后,如烟便松开了手,垂下双眸转过身道:“走吧。”——如今那一刀就当是她还他的好了,虽然她很想直接破了他的处男膜,可是,那玩意儿他早就没有了嘛!而且,她相信风以北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来找夏侯锦年报仇的,按照风以北这性子,他来找他肯定是做了必死的准备,至于原因……听他方才说的话,估计和她有关吧。夏侯锦年听她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给风以北一刀抹脖子了,只好转身握着她的手一并走了。就在风以北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暗自庆幸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从夏侯锦年手中飞出,直射他的心房。“噗——”他忍不住喷了口血,怔怔地瞪着胸口上的那把长剑,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看来,他终归敌不过夏侯锦年啊……*回到夏侯锦年的太和殿后,屏退了其他人,如烟开门见山道:“你对付了风家。”——她说得很笃定,整句话听不出半点质疑。“是,”夏侯锦年默了默,“我的确对付了风家,只是没想到风以北居然会来报仇。”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可如烟还是有些不好接受,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可是也仅是看在眼里这么简单,毕竟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现下因为她让他惹祸上身,如烟觉得,是时候和他做个了断了。想罢,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养好身子了,你也该放我和哥哥走了吧。”——她怕再和他多相处一刻,她就会愈来愈管不住自己的心,更怕她心底那些死灰会复燃,而这些,是她所不能接受。闻言,夏侯锦年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她坚定的双眸,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待在我身边不好么?”——好,当然好,可是她承受不起这份好。如烟别过脸,错开和他相交的视线,故作冷漠道:“抱歉,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如果合适的话,他们早在九年前就在一起了。可事实证明,在这世上,没有如果。而她的话在夏侯锦年听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说她只是介意那件事的话,那他可以给她时间,他愿意等。可她现在不仅介意那件事,还介意起他们两个之间合不合适的问题了。轻叹了口气,他微恼,“如烟,合不合适,只有在一起之后才知晓,我们都没有开始过,你又怎会知晓我们之间不合适呢?”他说得颇有道理,让她无从反驳。见她沉默,夏侯锦年又道:“如果你想要知道我们两个究竟合不合适的话,不如我们先在一起试试,怎么样?”——如果在一起之后,她还觉得他们之间不合适,那就不是她的错,而是他自己没本事了。对于自己的魅力,夏侯锦年还是可以打包票的。只是在如烟看来,他这话的可信度明显不高,而且就算他说真的,那她也不敢轻易一试,说真的,那种排斥他又要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难受的。可是如果她拒绝的话,只怕她今后都出不了门了。思索半晌,她这才下定决心道:“好,那我就和你试一试,可是三个月后,我还是没有爱上你的话,那你就得放我和哥哥走!”三个月?夏侯锦年勾唇,胸有成竹地承诺道:“允了。”*于是,从这天开始,夏侯锦年就开始用各种法子讨她开心,只可惜如烟每次都提不起兴趣,顶多回他一个笑容罢了。在一个月后,夏侯锦年终于认识到此方法行不通,于是改变了战术,从逗比屌丝男化身温暖男神,事实证明此招很管用,因为……如烟菇凉终于中招啦!事情还得从那日如烟菇凉沐浴说起——按照惯例,晚饭后如烟都会在房间里沐浴,只是因为今儿个用膳较晚,索性也把沐浴的时间推迟了,这一不小心,就和夏侯锦年来给如烟讲睡前故事的时间撞在了一起。看着紧闭的房门,夏侯锦年认真琢磨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要敲门给她一个惊喜好了。想罢,他便推门而进—— 【159】小姑娘,我收留你教你念书识字可好【完】 - 皇上,公公有喜了 - 二霏柠萌 “嘎吱――”门应声而开,随即又应声而关。夏侯锦年轻手轻脚地朝屏风后走去。听到声响,如烟赶忙从水中缓缓起身,拿过一旁的薄毯披在身上,随即抄起了桌上的匕首,从屏风后弹出半个脑袋。“啊――”一张放大数倍的俊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如烟一惊,害怕得想要后退,可这脚底一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见状,夏侯锦年手疾眼快地将她搂住,却依旧没能阻止他们二人倒地的悲剧。“嘭――”若不是背后有薄毯垫着,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冷坏了。只是现下根本就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啊!直到胸前一凉,如烟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披在身上的薄毯早就因为她之前的动作而滑下了肩膀,可以说,她这会儿是整个人赤|果|果地躺在他身下,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看着她胸前的美好,夏侯锦年有些微怔,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他忍不住俯身去吻她的侧颈,顺便嗅了嗅她的体香。然而,只见如烟的身子一僵,挡在胸前的手忍不住发颤,一双好看的水眸也满是害怕。吻至锁骨处,他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夏侯锦年赶忙抱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大步朝她的床榻走去。生怕她着凉,刚把她放到床上,他便拉过棉被给她捂上,还关切道:“还冷不冷?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姜汤?”如烟摇摇头,身子依旧抖得厉害。方才,她差点以为他要和她做那种事了,虽然明知道这种事她不可能禁一辈子,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如果实在克服不了,那她真的只有去深山老林和哥哥共度余生了。见状,夏侯锦年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好直接开口,干脆换了个话题,道:“其实,我方才来找你,是想同你说说年华的情况的。”“哥哥他怎么了?”秀眉微皱,从她那急切的眼神看得出,她在乎年华比在乎自己要多得多。明知道他们二人是兄妹,可夏侯锦年还是忍不住吃味了一下下,清了清嗓子他这才道:“若要你哥哥醒来,除了靠他自身毅力,还有另一个办法。”“……你说的,是指服用麒麟眼吗?”她抿唇,缓缓垂下了双眸。其实,早在她和哥哥的侍卫将哥哥带出宫以后,她便知晓哥哥这病需要麒麟眼来医治,可问题是,普天之下,根本没有多少人知晓这麒麟眼的下落。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要哥哥好好活着,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看着她那灰心丧气的样子,夏侯锦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道:“我说我知晓麒麟眼在何处,你信么?”“你……知道?”如烟懵了,要是早知道他知晓麒麟眼的下落,那她当初就不会大费周章委屈自己和风以北在一起了,直接来找他不就省事了么!瞅着她那样,夏侯锦年甚是欢喜,又道:“实话告诉你吧,麒麟眼是南山派珍藏百年的宝贝。”蓦地,如烟震惊了!还未待她缓过神来,便只听夏侯锦年继续道:“历来只有南山派的掌门知晓麒麟眼被藏至何处,也只有历届掌门方可使用麒麟眼。当然,也有特例。”“什么特例?”她蹙眉,如果说是要以名来换的话,那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奉上自己的性命。只是,夏侯锦年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特例就是,掌门夫人。”看着那丫略带欣喜的眼神,如烟咬了咬唇,“你故意的!”――肯定是他为了逼她嫁给他,这才编出这么个破故事的!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夏侯锦年无奈地笑笑,从怀里掏出了泛黄的手札,道:“你若不信我,总该信这老祖宗吧。”“……”如烟根本没想到他会把手札给带来,可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果然和他说得分毫不差。只是……如烟放下手札,攥紧了被单,“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有――只要你嫁给我。”如果嫁给他,那这掌门夫人自然就是她了,到时候这麒麟眼随她怎么用都行,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天理的事儿就好。“你就不能用它直接救哥哥吗?”她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而他却无情地摧毁了她最后的希望――“如烟,除非你嫁我,不然我是不会把麒麟眼给你的。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麒麟眼是有灵性的,若是我强制用它制药,那你哥哥也是不会醒来的。”换言之,除了她嫁给他这一个办法,就别无他法了。闻言,如烟无力地叹了口气,双手撑着额头,叹息道:“让我想想行吗?”其实,她也曾幻想过她日后嫁给他的场景,可也仅是幻想,她不能保证婚后他是否会对她这么好,又是否会真正忽略起她已非完璧的事实,说到底她有太多不确定,可这一刻,她却不得不面对那些不确定。见她挣扎,夏侯锦年并未走,而是安慰道:“如烟,如果你是介意过去的事,那我大可告诉你,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的。这些日子你对我明明是有感觉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如烟,嫁给我,我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也会和你一起照顾你哥的。”“说真的,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放下一切和我相爱就好。”“如烟,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愿意放下一切和我相爱到老吗?”对上他那柔情的双眸,如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可同样,她也说不出同意的话。脑海里,尽是他这几日的贴心照顾,她现在才发现,其实不需要三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就足以让她爱上他了,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点头答应呢?想着,他的手倏然覆在了她的手上,透亮的双眸里满是她的容颜,一如他的世界里是满满的她,“如烟,你放心,在你没有适应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同房的,就算是一辈子我也认了,只要你肯嫁我就好。”霎那间,她心中所有的不愿都因他的话而变成了愿意。试问:有哪一个健康的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居然连不同房的事情都答应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涌上心头,在他的注视下,她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夏侯锦年,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就算要反悔,那也来不及了。夏侯锦年笑笑,搂住她的身子,轻吻她的耳垂,“如烟,我这辈子都不会反悔的。”永远都不会。*当外界传出南山派掌门已经成婚的消息时,如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他们也已成婚一年。听闻此消息,最气愤的就属连澈和蔺宝了,二人将孩子一并交给太后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聘礼赶往了南山派,而恰好此时,年华也苏醒了过来。只可惜,他人是醒了过来,却因此而失掉了过往的记忆。对此,蔺宝和她的小伙伴们都约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他知晓过往的事情,毕竟过去的事,对他来说夹杂着太多辛酸和无奈了,对他而言,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于他们的刻意隐瞒,年华起初倒也挺纳闷的,可时间一长,也渐渐放下了,看着自家老妹和自家妹夫生活美满也不再强求什么了。闲暇之余,他向他们二人借了钱在山下的小镇里开了个私塾,免费教给村里孩子知识。直到――某日下午,年华穿着一身白袍手持竹简浅笑着问道:“可有谁知晓‘嚣张跋扈’是什么意思?”闻言,私塾里十余个孩童纷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状。年华无奈地笑笑,这个词他昨儿个才说过呢,想不到这些孩子今儿个便忘了,清了清嗓子,他这才道:“这个词的意思是――”怎料,他话还未说完,便只听窗外传来了女童的声音:“横行霸道,气焰嚣张。”――奇怪,这窗外何时多了个女孩子?年华纳闷,走出门便只见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穿着破旧的衣服坐在沙地上,背靠窗户,手持木棍,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出了‘嚣张跋扈’四个字。他走上前,好奇道:“小姑娘,你天资聪颖,为何不进来学习呢?”“我是村里的扫把星,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不肯收留我,叔叔还是不要管我了吧。”说着,若桃便把木棍一扔,拍了拍脏兮兮的小屁股准备离去。见状,年华赶忙将她喊住,“小姑娘,我收留你教你念书识字可好?”“真的?”若桃止住脚步,回眸灿烂一笑。年华轻轻点了点头,拉着她的小手同她走了进去。自此,年华的生命中便多了一个名为若桃的姑娘存在。-*The End*-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