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色狼下药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从了我,当我的女人,从此以后享受荣华富贵;要么就从这里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悔不当初拒绝我!”眼前年轻俊美的男人,唇边带着迷人的微笑,目光却极其冷酷,声音更是凶狠。 卞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来真的? 这里可是28楼哎,从这里掉下去的话,恐怕连她妈都不认得她是谁了! 他约她晚上来公司谈生意,在她的茶水里放药,强行向她求欢,遭到拒绝后将她推到窗边,并以死威胁她,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东方集团CEO、秒杀万千女性的高富帅东方洛凌,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这等欺男霸女、禽兽不如的事情?! 死到临头,她咽了咽口水,再次好声相劝:“东方凌洛,凭你的身份条件,想要多少比我年轻漂亮性感的女人都行,何苦这样逼我?” 东方凌洛仍旧笑得那么迷人:“卞辛,你也知道我东方凌洛是什么样的男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特别是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想要谁就要谁,可是你――卞辛,我追求你追了六个月,你却鸟都不鸟我一眼,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卞辛听得目瞪口呆,他吖的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就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地想强X她? 真想切掉他的小TT!可惜形势危急,她只能忍下满腔怒气:“东方凌洛,像你这样的极品帅男,我怎么可能不动心?可是,我是你的好朋友的女朋友,我不能背叛我的男友是不?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戏,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朋友吗?” 东方凌洛狠笑:“朋友妻?你当我傻吗?谁不知道你是单身主义者,你跟任何男人都不可能长久,既然只是玩玩,为什么别的男人行,我就不行?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卞辛无力地道:“东方凌洛,我承认我是单身主义者,我绝对不会将我的人生交给任何男人,但是,我也是有原则和底限的好不好?不管怎么样的男人,如果不具备两个条件,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亲近的,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好不好?” 东方凌洛狠声道:“什么条件?我就不信我连两个条件都达不到!” 卞辛翻翻白眼:“第一条,两情相悦;第二条,彼此单身。” 东方凌洛道:“我哪条不符合?” 卞辛咬牙:“东方凌洛,地球人都知道你有老婆,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他何止有老婆和小三!她才不想当他的小∏(3.1415……)! 东方凌洛冷哼:“有老婆又怎么样!没有任何人能束缚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况只是想上区区一个女人!卞辛,你的两个条件对我不成立,你就乖乖地向我投降吧!” 区区一个女人?卞辛恨得咬牙切齿,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了! 盛怒之下,她豁出去了:“东方凌洛,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都不会向你屈服的!你有本事就把我推下去!” 两人的自尊心都很强,她赌他不会因为强X她不成而把她推下28楼! 然而,东方凌洛却邪邪地笑起来:“卞辛,你的身体正在呼唤我,你再怎么逞强都没有用的,没有人能抵挡药物的作用!再过几分钟,不用我动手,你就会自己乖乖地脱衣服,爬到我身上,哭着喊着求我抱你!到时候,你立的那些牌坊就要全倒了――轰――” 死都不让你得逞!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好!卞辛心里警钟大响,药效全面发作了,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小腹里升起的那团火焰也在迅速向全身蔓延,身体更是变得敏感难耐,连这个恶棍呼出来的气息都令她心痒燥热! 再这样下去,真的如他所说,不用他亲自动手,她就会主动爬到他身上,而这种耻辱,是她万万不能承受的! 夜风吹来,稍微减轻了她身上的燥热,她恨恨地道:“东方凌洛,你竟然敢对我做这种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东方凌洛哈哈大笑:“就算你想放过我,我今晚也不会放过你的!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怀念一辈子的!” 说罢,他大手一挥,撕开她的衬衫。 雪白粉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他一边欣赏这撩人的春色,一边伸出手指,轻轻地从她的颈项间划过。 卞辛忍不住呻吟起来,虽然夜风一阵接一阵地吹过,她的胸部凉嗖嗖的,可是,这股晚风只是把她身体里的火焰吹得愈加旺盛,而他手指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像久旱的土地遇到霖雨般舒畅,她甚至已经有了扑倒他的冲动! 被人设计强X还主动献身?开什么玩笑! 她卞辛虽然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和贞节烈女,却也是有原则有自尊有底限的现代新人类,能碰她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有才有貌有人品,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被这种渣男玩弄? 想到这里,她扭了扭腰,唇边泛出勾魂的笑容,一边呻吟一边娇滴滴地道:“东方凌洛,你对我的执着让我很惊讶,我很想知道,如果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我,会怎么样呢?” 东方凌洛以为她已经被药物放倒了,一脸自得和傲慢:“哼,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东方凌洛绝对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卞辛绯红着脸,娇笑:“万一真的有呢?” 东方凌洛大笑:“除非日月颠倒时空错乱奇迹发生,否则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卞辛也大笑起来:“日月颠倒时空错乱奇迹发生?说得好!我就让你见识什么是奇迹吧!”说罢,她狠狠地咬舌,暂时压下药性,使尽全务扬起右手,一拳砸到东方凌洛的下巴上! 东方凌洛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反击的力量,被打得闷哼两声,后退几步:“卞辛,没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我会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这种无节操无理智无人性的“三无”男人就是欠揍,就是要下狠招!卞辛笑得痛快极了:“东方凌洛,你是天底下最贱最滥最臭最渣的男人,我宁可身体化成泥土养花种草,也不想被你碰一根寒毛!” 然后,在东方凌洛抓住她之前,她抬起下巴,朝他竖起中指,轻蔑地啐了一口:“我呸――”就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从窗台上翻了下去。 朝下坠落的时候,她隐隐看到东方凌洛探出窗台,脸上写满震惊,而他伸在空中的双手,什么都没抓到――多么有趣的表情和动作,他这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打击吧?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找个男人来灭火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喵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没有阿猫阿狗就算了,竟然连个男人都没有? 卞辛一边擦汗,一边忍着满腔欲火,痛苦地蹒跚前行。 她大义凛然地从东方大厦的28楼跳下来之后,脑里一片空白,似乎只过了短短几秒,又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反正等她恢复意识时,她就已经倒在这个风景看起来不错却没有半个男人的地方了。 日月颠倒,时空错乱?哈哈哈,东方凌洛的话居然应验了,她在东方大厦28楼时还是深夜,现在却是傍晚时分,而且还身处不同的空间,她也没死成,真是妙极了! 但是,那可恶的欲火竟然也跟着她,一路烧到这里,比天边的晚霞燃得还旺,她快被全身的欲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身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从28楼上跳下来没死,却因为欲火焚身而死,这岂不是太不人道了?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残掉,她一定要找到男人灭火! 前面有一座山头,视野比较开阔,她吃力地爬啊爬,终于爬到了山顶,举目四望,并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啊,你既然没让我死成,就请赐我至少一个男人,让我继续活下去吧!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四周一片阴暗,令她有些心慌,然而,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她才转过头,山脚下的一缕灯光,就映入她的眼帘! 她心里大喜,有灯光就意味有人,有人就意味着可能存在男人,不,那里一定有男人,因为在这荒郊野外,女人绝对不敢独自居住的! 想到这里,她又精神了,以惊人的速度,朝那缕灯光冲去。 她保证,这次她一定不那么挑剔,只要是成年男人,只要不是东方凌洛那种渣渣,她都接受! 等她冲到山脚时,天已经全黑了,她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这是什么地方,满心只想找一个男人,好吧,几个男人也可以,反正她只想看到男人! 前面是一堵坚硬的墙,她来回摸了几遍后,终于摸到了门,然后试着推门。 门竟然没关,进门就是个院子,对面的正房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男人男人男人,这里有一个欲火焚身的漂亮女人在找你――卞辛在心里喃喃着,快步跑过去。 门关着,她一边从门缝里偷窥,一边轻轻地敲门,免得被人当成入室抢劫犯。 屋里,烛光幽幽,她隐隐看到有人走过来了,看那身高体形,一定是男人! 她心中大喜,拍门拍得更欢了。 男人背着烛光,走到门后,隔着薄薄的门,幽幽地道:“主子,您终于来了,奴已经等您等很久了……” “哇――”卞辛一听到那声音,就在心里大叫,好**!好幽怨!感觉就像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妃子在时隔数年之后终于等到了皇帝临幸,比她还等不及却又在强自压抑! 靠,这一定是哪个野男人跟有夫之妇在这里幽会,但那个有夫之妇还没来,她倒先来了,他便认错人了!但,管他们呢,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饥不择食,白白便宜这男人了! 吱呀――门慢慢地打开了,一个长发披肩、身披白袍的男子,站在门后。 他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开个门这么久?卞辛等不及了,用力推开门,扑到男人身上,把他往地上按。 这个男人不是男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您怎么这么猴急,到床上去嘛――”男人嘴上这么说,却半推半就地配合她倒下来。 哇哇哇――卞辛在心里尖叫,这男人的声音太**了,听得她骨头都酥了,她恨不得连皮带骨地把他啃个干净!不对不对不对,她才不是那么没节操的女人,她是被渣渣陷害才这样的! 没错,都是坏人和药物的错!她不必这么痛苦地压抑自己! 于是,一碰到这男人的身体,她的理智便轰然崩溃,开始疯狂地去扒他的衣服。 没想到,这男人的衣服一扒就没了,原来,这男人里面啥都没穿,外面只披了一件袍子。 更没想到,这男人也没确认她的身份,就配合地展开四肢,嘴里发出很诱人的呻吟声! 诱惑之下,卞辛开始神智不清了,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一气。 然而,没到三秒钟,她全身就僵了,整个人都凉了傻了:他不是男人?怎么可能! 震惊过后,她又再度动手确认,然而,残酷的事实告诉她,男人该有的他真的没有!但女人该有的他也真的没有!难道他是……人妖? 她正处在极度的崩溃之中,那男人却又娇滴滴地叫唤起来:“主子,您怎么了?还是让奴才来侍候您吧――” 卞辛听到这声音,头脑立刻清醒了,然后大怒:靠,一个人妖也敢这么嚣张地诱惑别人? 奔腾的气血涌上来,她一时间气晕了头,扬手就给了这个人妖一巴掌。 “啊啊啊,好疼喔――”人妖哀叫着坐起来,捂着脸,指她,“你你你你不是主子,你是何人?竟然胆敢闯进――” “吵死了!”卞辛竖起手刀,朝他的脖子狠狠一切,这人妖就是不中用,闷哼一声就倒了。 然后,她恨恨地抓起旁边的袍子,手脚利落地把这人妖给绑起来。 人妖不住哀叫:“你这大胆的刁妇,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奴……大人!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可知你犯了大罪,这要要砍头的……不,诛九族……唔唔唔……” 卞辛绑好了,抓起衣袍的一角塞进他嘴里,顺便踢了他两脚! 接下来怎么办?她的毒还是没能解啊!刚才耗了这么多力气,她快站都站不稳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她刚准备找呢,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男人! 男人?她的眼睛立刻亮了,手忙脚乱地把假男人推进床底下,然后跳到床上,拉过薄被盖好。 没过几秒,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 哇靠!卞辛从被子上露出眼睛,偷偷打量他,不住在心里赞叹,这男人的身材太赞了!高大!强壮!挺拔!匀称!隔着衣服也能看出至少是一等品!耶,她赚了! 就凭那副体格,一定能彻底治愈她的毒! 更妙的是,这男人一进门就脱衣服,脱得还很快,走到床边时衣服正好脱完! 遇到贞节烈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男人的身材真是碉堡了!原来她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享用这样的极品啊,一切都值了! 卞辛感动得要哭了!可是,这么高大威猛的男人,能顺利让她得手吗?虽然她对自己的身材和技巧很有自信啦。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悄悄地抓起床边的什么重物,放进被窝里――别担心,她有过多次用物体将男人敲晕打残的经验,不会出人命的。 男人站在床边,低头,唇边泛出性感魅惑的笑容:“小鸟儿,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吧!” 小、小鸟儿?卞辛差点被这三个字给呛着了,这个词指的不会是……床底下那个奇怪的生物吧?那绝对不是什么“小鸟儿”…… 突然,鼻里一阵疼痛和炙热,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下来,她摸了一下,竟然流鼻血了!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她变成野兽了! 她忍不住发出奇怪的声音来,就跟床底下那个人妖刚才的声音一样! 男人又笑了,声音沙哑,饱含**:“你还是一样银荡呢!本大人今晚就好好地疼爱你吧!” 卞辛藏在被窝里的嘴,含糊地道:“熄、熄灯……” “熄灯?”男人有点奇怪,“你不是最喜欢看本大人的身体嘛?” 卞辛继续哼哼:“换、换个花样……” 男人哈哈一笑:“也好,看不见,你更敏感哪!” 说罢,他吹灭蜡烛,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先下手为强!他刚躺下来,卞辛立刻反客为主,压在他身上。 这男人马上就发现不对了,一把推开她,又惊又怒:“你是何人?竟敢碰触本大人!” 卞辛毫无顾忌地动手动脚,娇滴滴地道:“喂,帅哥,你就乖乖从了我吧,我保证让你美妙得像上天堂。” “去死!”男人猛然坐起来,准确地掐住她脖子,黑暗中的眼睛透出骇人的杀气,声音更像是刑场上悬在囚犯头上的大刀:“竟然是女人!从来没有任何女人敢随便碰触本王!本王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哇靠,好大的力道,他真的想掐死她?卞辛拼命挣扎,可是,她明明被掐得快要断气了,身体上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却愈发滚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男人拒绝得了她!东方凌洛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不惜逼死她,眼前这个同样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却因为她主动送上门来而要掐死她? 都是男人,为什么相差这么多?但不可否认,这些男人有一点是相同的――欠揍! 在被掐晕之前,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举起右手,将手中的重物朝男人砸下去。 不知砸到了哪里,男人闷哼一声,掐她脖子的手松开了,声音却还是很凶狠:“哪里来的刁妇!竟然敢打本王,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咚呼呼――卞辛举起重物,继续砸! 连砸了四五下,这男人才瘫下来,喘息,似乎受伤不轻。 这下子,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吧?虽然品质受到了影响,但是,她快烧成灰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卞辛再度失去理性,兽性大发地扑到男人身上,疯狂地乱摸乱抓起来。 然而,没过一会,她就震惊地停下来,抬头,皱眉:这男人为什么没有反应? 敲晕他!吃掉他!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可是公认的性感美女,曾经获得某网络选美的冠军,她在淘宝上开的大人用品店只因为放了几张她的性感照,生意就好得不得了,更别提有多少男人迷她迷得走火入魔了! 可是,这个男人的雄性荷尔蒙这么发达,为什么对她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被她打残了?她敢确定肯定认定,她刚才绝对没有伤害到他的雄性本质!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又试了一下,这个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真想崩溃尖叫!这实在太伤她的自尊了!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质疑和否定过她的女性魅力!这床上的男人简直比床下的男人更可恶!她好像有点明白东方凌洛的感受了…… 不对!她跟东方凌洛是不一样的!东方凌洛是主动犯罪,她是被迫自救…… 又一股鼻血喷出来!她的鼻子快变成喷泉了!再熬下去,她会死得很难看的!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她必须要拯救自己了!不管采取什么方式! 于是,她趴下来,将看到、听到、实践过的十八般武艺悉数施展出来,非要让这个男人解放身体里的野兽不可! 男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不断挣扎和咒骂,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般不肯就范,但求生的本能令卞辛发挥出回光返照一般的巨大战斗力,两人势均力敌,在黑暗中进行着一场男人与女人之间既惨烈激烈壮烈、又原始本能兽性的“战争”! 这场战争,谁输谁赢?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反正,很久很久以后,屋里终于没有声音了,再然后,天亮了。 “下贱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诛九族,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跺成肉酱喂狗……” 卞辛睡得正香,突然,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这声音,阴森、冷酷、含糊、杀气四溢,冻入骨髓,令她打了几个寒战,睁开眼睛。 灰暗、古朴、陌生的地方,她在哪里? 昨夜的记忆涌上来,她猛然想起昨夜那场异常惨烈的战争,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哈哈哈! 她敢打赌,这男的一定是处男!虽然她累惨了,但是很值,赚了! 然而,她才沾沾自喜了几秒钟,凶残含糊的声音又传进她耳里:“该死的女人……杀了你……” 她终于清醒过来,转头一看,昨晚的男人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身边,显然睡得很不安稳,五官不断抽搐,咽喉抖动着,不断发出愤怒的呓语。 他是在为昨晚的事情愤怒吗?不会吧? 他白白享受了像她这样神秘、美丽、性感的女人的超级服务,不觉得痛快,还想杀她? TNND,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投怀送抱,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扬起手,打算给这个男人一巴掌! 没想到,巴掌还没落下去,男人就猛然张开眼睛,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好、好恐怖!卞辛直直地看着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吓得倒流了! 噩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冬眠醒来的野兽,饿红了眼,一定会把抓到的生物咬碎啃光! 太太太可怕了!这样面对他,不必等他掐死自己,自己就先被活活吓死了!所以,她倔着嘴道:“怎、怎么啦……被我这种极品美女推倒,你到底有、有什么不满?干、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再、再这样看我,我就就……就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男人五官扭曲,狰狞如鬼,“不知死活的女人,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恐吓!这是赤果果的恐吓!她根本不必害怕!卞辛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说出的话都会马上变成现实? 眼前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快断气了! 垂死挣扎之际,她乱抓的手摸到一个硬物,想都不想,她本能地抓起这个硬物就朝男人头上砸去! 这一击真够狠的!男人闷哼一声,双眼一翻,松开双手,晕了过去。 啊哈,啊哈,卞辛惊惧地喘息着,抓起床边的袍子,滚下床,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一点也不比东方凌洛更无害!她必须逃得远远的,绝对不能被他抓到,要不然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慌不择路!她拼命朝任何有门的、有路的地方跑去,根本顾不上看路,等她再也跑不动时,停下来回头一看,吓得魂都飞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的身后是一道气派的雕龙拱门,上面刻着四个雄浑的大字――大苍皇陵,“皇陵”不就是“皇帝的坟墓”吗?这里是皇帝的坟墓? 她昨晚是在“皇帝的坟墓”里过的?她刚刚从“皇帝的坟墓”里跑出来? 可是,皇帝的坟墓不都是官方禁地、专人把守吗?她怎么会随便跑跑就跑进去了,而且还打倒了人妖和强X了一个对女人没有反应的男人? 仔细想来,那个“人妖”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可是,那个被她强X的男人呢? 容貌出众,体格不凡,气场强大,不怒自威,还开口闭口“本王”“诛九族”,难道、难道…… 她脸色发白地后退几步,后背撞上什么东西。 转头一看,她惊得脸都白了:这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帝王雕像,雕像头戴皇冠、身披龙袍、相貌堂堂、气势惊人,更恐怖的是,他长得跟她昨晚推倒的男人一模一样! 雕像的底部还刻着“大苍贤帝”四个大字,她再傻也知道,只有死掉的皇帝才会在这里摆放“照片”,那昨晚她“干掉”的男人到底是谁? 还有,她擅自闯进皇室禁地,还玷污了他们的“王”,可怎么没有人追出来砍她的脑袋?是不是因为天亮了,“他们”没法追出来? 转头四顾,两排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守着皇陵大门,一只只都在恶狠狠地盯着她,而眼前那片遍植松柏的苍林,正透着阴森、诡异的气息! 真是见鬼了!一阵阴风吹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冷,赶紧扯了扯身上的白袍,快步离开。 老天保佑,让她这辈子别再遇到昨晚那1.5个男人了! 干嘛抓我?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停地走啊走,脚快断掉的时候,卞辛终于活着看到了城墙。 有城墙就有城镇,有城镇就有活人,这次,她应该不会又闯进了什么鬼地方吧? 她一鼓作气,小跑着过去,隐约看到有活人在城门进进出出,“啪啪”,她给了自己两巴掌,很痛,果然不是幻觉! 感谢老天!一时间,她简直感动得涕泪交加,以饥民抢包子的速度冲过去! 然而,刚冲进城门,就有几个人冲过来抓住她,大喊:“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小姐了――”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卞辛被吓到了,拼命挣扎,大喊乱叫,“非礼啊――抢劫啊――失火啊――救命啊――” 几个人一边按住她一边道:“小姐,是我们啊,您不认得我们啦?” 卞辛又踢又咬又抓:“鬼才认识你们!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咬舌自尽了――”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就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一二三四,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紧紧地拖着她往前走,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但她还是拼命挣扎。开什么玩笑,那个无法无天的东方凌洛以死要胁她都没有屈服,逃出生天后,她凭什么败给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怪家伙! “小姐,您别闹了,万一受伤就不好了,那位大人会生气的,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老爷已经急得快病倒了……”几个人唠唠叨叨,苦口婆心地劝她。 她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瞪他们,他们是蠢蛋吗,连自家小姐都不认得? 更可恨的是,一路上,无数路人围观,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表情让她看了就怄火。 “快看快看,那就是卞府五小姐,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听说脑子不太好,一受到惊吓就会神经不正常……” “瞧她那身打扮,像个疯子似的,简直就是伤风败俗,说不定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卞府连生四个儿子都没出息,好不容易生了个美貌的女儿,还指望着她能嫁给权贵让卞府起死回生,没想到却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还没成亲就逃跑了,我看卞府真是没指望了……” 卞府五小姐?卞辛转瞪着这些人,听那意思,他们都把她当成卞府的五小姐了? 这么说来,卞府想把五小姐嫁给某个又老又丑的大款,五小姐不想嫁,就逃走了?而她长得很像五小姐,就好死不死地被当成五小姐抓回去了?靠,这么狗血的事情都有? 再说了,卞府的事情关他们什么事?他们这么八卦做什么?再说,他们再说,她就诅咒他们走路踩到狗屎上厕所被老头爆菊! 恼怒之中,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飘进她耳里:“她都傻成那样了,那位大人还肯要她嘛?我看,与其被赶出夫家,不如把她卖给妓院算了,就凭她那身段,卖个千儿八百不成问题,反正她也没啥脑子,只要躺下来就能赚钱,多好!俺正好有二两银子,到时可以去捧捧场……” 嘻嘻,哈哈,嘿嘿……路人们猥琐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卞辛简直被气疯了!这这这这些下流下贱下作的男人,竟然敢这么说她,真是气死她也―― 怒急攻心和心力憔悴之下,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卖女求荣一家子1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嗡嗡嗡嗡嗡嗡嗡……怎么这么吵?这里是垃圾堆吗? 卞辛想睁开眼睛,可是,这样躺着好舒服啊,她舍不得睁开眼睛,便竖起耳朵,努力聆听。 “爹,怎么办啊,如果馨儿醒不过来或真的变傻了,咱们全家就要被侯爷送进牢狱啦……” “爹,我们已经花掉了侯爷不少钱,要是不把人送过去,侯爷会让咱们付十倍利息的……” “你们吵什么!想把我活活给吵死吗?”当爹的老头子先是严厉地吼道,然后又长长地叹气,“我不是在想法子嘛?实在不行的话,只好花钱去买一个跟馨儿长相相似的黄花闺女来充数了,要不然时间到了交不出人,咱们卞家就要去当奴才了。” “哎呀,爹,要买这样一个美人价钱可不低,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去买人?” “就是就是,咱们把妹妹卖给侯爷,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赔钱,这么做太不划算了!” 老头子拍桌:“老子都这把岁数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可是你们看看她,天生一副好皮囊却脑袋空空,没啥长处不说,快成亲了还逃婚,尽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如果到时真拿不出人,咱们的房子田地奴才和你们的妻妾,可全都保不住了!” 一片沉默。 卞辛听得嘴角直抽搐,这群臭男人,不想着努力拼搏,就想着卖掉女儿和妹妹发家致富,还怪女儿和妹妹不争气,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一个声音兴奋地道:“爹,我想到办法了!”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道:“什么办法?” “把馨儿卖给丽香院不就成了?前几年我去丽香院玩儿,欠了不少钱,嬷嬷知道咱家妹妹长得漂亮,就问我要不要把妹妹卖给她,她可是开了这个价钱呢!”他没说话,大概做了手势。 其他人集体抽气:“这么多?” 卞辛的耳朵动了又动,多少钱?听起来应该是天价……哦哦,她绝对不是对人肉买卖感兴趣,而是对这种丑恶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我想啊,如果把妹妹卖进青楼大赚一笔,再买一个跟妹妹长得像的,中间的利润不少呢!” “我看咱家妹妹也就身体值钱,跟了侯爷后估计也派不上用场,不如进青楼后直接拿身体赚钱,指不定还能给家里送点钱呢……” 老头子道:“唔,有点道理,老五进青楼后就算变成疯子傻子惹了祸,也不关咱们的事,这总比惹侯爷生气连累咱家要好得多,我看就这么办――” 虎毒不食子!这群东西简直禽兽不如!卞辛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睁开眼睛,跳起来,怒道:“你们竟然想贩卖妇女并强迫妇女卖身,这可是严重的犯法行为,要坐穿牢底的……”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愣住了。 但只愣了一下后,坐在床边的老女人就掐了掐卞辛的大腿,嗔道:“你这孩子真的傻了么?才刚刚醒来就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父大于天,家里的事当然是你爹爹说了算,就算你爹要卖你,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怎么能忤逆你爹爹和兄长?” 卖女求荣一家子2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听得真想掐死她!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眼前那些人:“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这样把自己的女儿和妹妹当成商品卖来送去的?你们要不要脸啊?” 老头子很生气:“瞧瞧你这样子,不仅逃婚,还打扮得像个疯子一样丢人现眼,回到家后还对父母兄长出言不逊,哪点像正经人家的女儿?咱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伤风败俗的女儿!” “哈?!”卞辛简直气得吐血,指着那几个败家子“哥哥”,大声道,“我伤风败俗不中用?我还能比这几个脑满肠肥的饭桶更不中用吗?至少我还能卖个好价钱,这几个废柴就算卖给猪肉铺,人家也不肯买吧?你们居然敢说我败家?” 她这一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个“哥哥”都涨红了脸:“你你你说的什么胡话!女人能跟男人比吗?女人天生就是赔钱货,不卖了怎么赔偿家里的损失?再说了,哥哥们能够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你能嘛……” 卞辛嘀咕:“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你们这基因还传宗接代?根本就是害了一代又一代……” “哥哥”们集体喷她:“你你你说什么?你在嘲笑咱们兄弟几个是不是?” 卞辛大声道:“我就是嘲笑你们又怎的?你们自己照照镜子,你们有哪点值得我瞧得起?” 几个“哥哥”转头看向老头子:“爹,你看妹妹啦,又犯病了,都无法无天了――” 老头子立刻板起脸,竖威严:“馨儿,你再这般任性妄为口无遮拦,休怪爹爹不讲情面……” 卞辛立刻道:“我没有爹!没有人配当我爹!你别这么恬不知耻地把别人养大的好女儿当自己女儿……”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女――”老头子悖然大怒,扬起手来准备给她一巴掌。 呸,她从28楼跳下去都不怕,还怕这一巴掌?卞辛抬起下巴,一脸倨傲。 “老爷息怒――”老太太及时伸手,拉住老男人,劝道,“馨儿过几天就要出嫁了,这细皮嫩肉的挨了打,万一留下伤痕,到时就不好向侯爷交待了!” 其他人也劝道:“爹,妹妹确实欠教训,但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侯爷的东西了,要打要杀还是由侯爷来定夺吧!爹,您知道的,侯爷有的是教训女人的手段!” 说罢,他们都猥琐地笑起来:“不讨侯爷欢心的女人,下场都很惨哦!咱城里的妓院,哪一家没有侯爷丢掉的女人?听说侯爷家仓库里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可以随意送人或由家奴们肆意玩弄,妹妹不就是害怕被侯爷折磨才跑掉的吗?这么不知悔改,到了侯爷家有得她受的……” 卞辛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人真的是五小姐的家人吗?真的不是五小姐的仇人吗?他们怎么会这么幸灾乐祸无情无义?她近乎崩溃地吼道:“什么狗屁侯爷见鬼去!老娘绝对不会嫁的!死都不嫁!你们就等着被侯爷砍头吧――” “你你你――”老头子气得不轻,手举在半空,似乎想劈死她算了。 要嫁的是天下首富?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瞪了她半晌后,老头子重重地一甩衣袖,朝门外大喊:“来人――把五小姐关起来,派人把守,在出嫁之前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谁敢让她跑掉,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罢,他大步朝门外走去:“你们几个也别呆在这里,她要哭要闹随她去,只要三天后把活人交给侯爷就行!” 几个“哥哥”幸灾乐祸地冲卞辛做鬼脸,得意地跟在老头子后面,只有五小姐的“老娘”给了卞辛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心疼地道:“孩子,你就从了你爹的安排吧,别再闹了,再怎么闹也没用的!这就是你的命,也是女人的命,听话才能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个女人……真可怜!卞辛一脸怜悯地看着她,这种女人,大概没救了吧? “老娘”最后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 卞辛打量四周,这个房间一看就知道是少女的闰房,很是干净整洁,各式家具看起来也很华丽漂亮,但她一眼就看出这些家具的品质并不是很好,只是花俏新潮的地摊货而已,由此可见,五小姐家确实已经没落了,要靠卖女儿维持生存了。 哎,管她呢,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她跳下床,刚走到门口,那两个把她架回来的女人就走进来:“五小姐,您要去哪里?” 卞辛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有好几个人边干活边盯着里面,明摆着她被软禁了,跑也跑不掉。 翻个白眼,走回头,倒在床上,她有气无力地道:“等死!” 两个女仆互视一眼,在床边坐下,劝她:“小姐,能嫁给侯爷是您八辈子修来的福份,只要把侯爷侍候好了,那还不是荣华富贵要啥有啥!您何苦百般推拒,白白遭受这份罪呢?” “是啊,您怎么逃也逃不掉的,不如认命,好好想想如何讨侯爷欢心罢……” 卞辛指指自己的脸蛋,干巴巴地道:“你们好好看看我的脸,想我如花似玉年华大好,却嫁给一个又老又丑又残又渣的男人,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实在走投无路非得让这种男人糟蹋自己的话,那至少让我先找十几个,不,几十个年轻英俊强壮新鲜的男人来垫底,这样我才能死而无憾……” “小姐,求求您别再说了!”两个女仆被她的话吓呆了,赶紧掩住她的嘴,“小姐,这种疯话若传进侯爷的耳朵里,全府上下可就遭殃了!就算您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也要考虑咱们这些从小侍候您的奴才哪!” “再说了,小姐,侯爷一点都不老哪,而且也不丑,不仅是咱们大苍国最好看的男子,还是咱们大苍国最富有的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小姐怎么会吃亏呢?” 卞辛一听,眼睛立刻亮了:“真的?我要嫁的那个侯爷是个极品高富帅?” 两个女仆拼命点头:“那当然!侯爷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大苍国的女人哪个不想嫁他?所以啊,小姐,您就别再闹了……” 侯爷这么好,五小姐还要逃?卞辛兴奋了几秒后,板起脸,狐疑:“你们说他很有钱,怎么个有钱法?” 侯爷原来是仇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个女仆指了指远处那座高高的山头:“小姐,如果您爬上那座山,凡是您眼睛看到的土地,全是侯爷家的地盘,当然,咱们这座三思镇也有一大半是侯爷家的财产!” 另一个女仆补充:“还有啊,您眼睛看不到的侯爷家的土地,比看得到的还多哦!反正啊,听说侯爷家的钱快比得上皇上了,为了不让皇上担心,侯爷家立下规矩,家族世世代代不能入朝为官,凡是朝廷的要求都要想尽办法满足……” 卞辛听得直吐舌头:“不会吧?他真的这么有钱啊?不过钱多钱少我不在乎啦,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侯爷真的很帅吗?” 两个女仆又互视一眼,摇摇头,其中一个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卷画轴,走过来,展开:“小姐,您不是已经看过侯爷的画像了么?” 卞辛瞄了画像一眼,惊得跳起来,指着画像道:“东方凌洛――这厮竟然是东方凌洛!” 别以为他逃到异时空,换了行头换了名号,她就不认得他了! 她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他! 两个女仆又被吓呆了:“小姐,千万不能直呼侯爷的大名,小心被侯爷打进冷宫啊!” “哎呀,被打进冷宫还算好了,万一被卖进青楼或者赏给奴才,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卞辛听得又是一惊:“不会吧?到了这里,这厮还是这么没节操没理智没人性?” “小姐,您怎么又乱说话了?这天下的男人,不论有钱没钱有势没势,哪个会把女人当回事?受宠的自然过得舒坦,不受宠的,跟下人也没两样!您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侯爷虽然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但听说从不亏待受宠的女子,您长得如花似玉,不比……” 卞辛伸手:“慢着,你们说东方凌洛妻妾成群,那他到底有多少小三?哦,就是小老婆啦!” 两个女人想了想:“估计得有好几百吧,听说为了不刺激到皇上,数量不能比后宫多……” 卞辛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几百?他行吗?他一个人搞得定这么多美女吗?他还没有精尽人亡吗?没亡的话我看也快差不多了,我一嫁过去准得守寡……” 女仆赶紧道:“小姐别怕,除掉那些不受宠的女人,侯爷府上大概只有几十个,您只要一心一意侍候侯爷,还是很有机会的……” “靠,几十个还少啊!”卞辛怒,“如果有几十个年轻英俊强壮新鲜的男人给我享受,我一辈子,不,十辈子都忙不过来!” 两个可怜的女仆摇摇欲坠:“小、小姐,您您您……我们还是去禀告老爷,让老爷找具大夫……” 卞辛计上心来,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决定嫁给东方凌……侯爷了!而且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闹事惹事,我一定会竭力讨好侯爷,你们就放心吧。” 两个女仆小心翼翼地:“小姐,您……这话靠得住吗?” 卞辛哈哈两声:“只要我顺利地嫁进侯爷家,之后我是死是活,跟卞家就没关系了吧?” 月黑风高嫁人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两个女仆似乎放心了,露出笑容:“说的也是呢……哦,不是!小姐,恭喜您终于恢复正常了。这几天您就好好休息,吃好喝好睡好,把自己养得美美的,再把这几本书研透,洞房之夜让侯爷欲罢不能,此后便可安枕无忧大享清福了!” 她们边说边吃吃地笑,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摸出几本书,塞进她的被窝里。 卞辛好奇地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那两个妇人居然飞红了脸,互相轻拍了对方一下,羞答答地道:“小姐,您慢慢研究,我们先出去弄点好吃的,有什么事就叫咱们。” 说罢,她们就像两只飞蛾一样飞了出去。 她们怎么回事,这把年纪还发春?卞辛嘀咕着从被窝里掏出那这几本书,靠,妇德妇容妇言? 虽然这书没有营养,但她还是好奇地随手翻了翻,心里又“靠”了一声,这书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里面全是春宫图,而且还有详细的文字说明! 那两个女人到底有多喜欢这书,才能把这本书翻烂至此? 她翻翻白眼,把书合上,往床底下一丢。 只有古人才稀罕这种书,21世纪的人都看岛国实战,哪里会把这种破画放在眼里! 随后转头望去,外面的院子里长着一棵巨大的相思树,晶莹的红豆落满一地,看起来极美。 红豆?她的唇角一勾,眼里闪烁邪恶的光芒。 嫁就嫁吧,她要让东方凌洛后悔找上她――她一定要把他搞到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她一定让他后悔他对她下手! 养精蓄锐了三天以后,卞辛代替真正的卞府五小姐卞馨,剖开洗净,打包整齐,被卞府送去东方侯府给东东方翎洛,哦,虽然东方凌洛也换了名字,但也改变不了他是女性天敌的事实! 卞府难得地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女儿攀上了高枝,其实,她只是东东方翎洛纳的第101个妾而已,而妾跟妻的差距就像咸菜跟鱼翅的差距一样,不可同日而语。 这卞府还真是喜欢自欺欺人死要面子,把美貌超群的五小姐养成了傻子,不跑路才怪! 大门前停着一辆双马马车,除了一名陪侍丫环,只有一个管家和一个家丁送卞辛出门。 马是老车,车是旧车,管家也是老头,这车走得摇摇晃晃,卞辛差点没被折腾死,一路追问:“到了没?到了没?” 管家道:“早着呢。” 卞辛道:“你不是说出城不远就是东方家的土地了吗?” 管家道:“是的,咱们早就进入侯爷家的领地了,但是,侯爷家的主宅在那几座山之后。” 卞辛探出车窗一看,恨得牙痒痒,这恶棍家到底占了多少土地?皇帝老儿为嘛没除掉这个土多震主的渣子? 太阳西沉时,管家终于道:“小姐,快到侯爷府上了。” 终于到了!卞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走下去,在阉掉仇人之前她就先挂了,然而,车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她奇道:“什么回事?” 管家道:“小姐,按照规矩,咱们要等到天黑后才能进门。” “为什么?” “因为您是侯爷的妾,依例不能白天进门,不能从正门进门,不能拜堂,不能大操大办。” 新娘怀鬼胎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磨牙:“靠――这样都行?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管家道:“小姐,侯爷家不比咱们这等平民百姓,规矩不能少,还请小姐稍安勿躁。” 卞辛无奈地摇头,坐回轿里,闭上眼睛,打盹。 好不容易等到天暗下来,管家这才叮嘱马车继续前行。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马车才又停下来,管家道:“小姐,后门到了,请下轿!” 卞辛掀起盖头一角,又暗暗骂了两句,这后门怎么就跟墙角的狗洞似的,窄小,冷清,幽暗,长得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小门里面真的是有钱人家吗?真的不是监狱吗? 一个老女人提着灯笼,在门前等候:“我是灰姑娘,侯爷派我来迎接馨姨娘。” 灰姑娘?卞辛差点摔倒,瞧这名字起的……真有水平,一看就知道是老姑婆,东方翎洛让一个老姑婆管理年轻貌美的姬妾,这不是让姬妾们活受罪嘛? 她下车后,灰姑娘道:“馨姨娘请随我来,其他人就先回去罢,这里有些碎银和礼品,是侯爷送给各位的礼物,请各位自行找客栈歇息。” 管家千恩万谢,指挥家丁和侍女把这些盒子搬上马车后,又支支吾吾地道:“灰、灰姑娘,老爷让我问一下,小姐的陪嫁丫环能不能、能不能一起带回去?是是这样的,卞家的丫环比较粗俗,老爷担心她笨手笨脚地侍候不好……” 灰姑娘摆手:“我这里丫环多得是,这个你们就带回去罢。” 管家大喜,冲丫环招手:“你快上车,咱们回去了。” 然后,他就像担心灰姑娘会改变主意一样,火速驾车离开。 卞辛对卞家的行径又是一阵寒恶,卞家想把这个丫环带回去,无非是想让这个丫环继续为他们工作或者把丫环卖掉赚一笔!真是恶心的一家! 灰姑娘看马车离开后,对新娘没啥热情地道:“馨姨娘,请跟我来。” 卞辛随她进了后门,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 灰姑娘道:“这里就是馨姨娘的新房,请馨姨娘入房。” 卞辛大刺刺地揭开盖头一角,抬起一看,喝,大红灯笼高高挂,老爷今晚在这睡? 她又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花园,零星散布着许多类似的小院子,一看就知道是给小三住的,不过,这小院子怎么样都比卞府的有品味有档次! 吖的,东方翎洛这厮,还真TMD的有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钱败光? 进了房间,她在床边坐下,灰姑娘刻板地道:“你就在这里等侯爷,饿了可以吃一点东西,别染上味道。我会派一名丫环在门口待命,有什么事可以叫她。就这样,我先去忙了。” 卞辛出声叫住她:“侯爷什么时候过来?” 灰姑娘淡淡地道:“不知道,大概一个时辰以后吧,侯爷很忙,身为侯爷的女人,要为侯爷着想。” 然后,她就出去了,好像多说两句都会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有点可怕,要不是仇人在即,卞辛一定会觉得受不了。 她左看右看,又走到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形,确定没有埋伏和监视后,才走到桌边,坐好。 一桌子的佳肴,全是她在卞府没见过的,不,她在21世纪也没见过这些好吃的!吃饱喝足才能跟东东方翎洛斗!所以,她以狂风扫落叶的速度,吃得肚圆腰肥以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粉末,倒进合卺酒瓶里,摇了摇。 新郎要验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然后,她就满意地坐回床边,盯着门,等着东方翎洛上门送死。 但她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深夜,她困得不行,恨不得就直接上床睡了!这个恶棍,花了大价钱买回一个漂亮小妾,却迟迟不入洞房,难道他打算先在别处玩几轮再过来? 靠,要不是她跟他有仇在先,她一定要让他进入此房后玩残他,让他精尽人亡! 真的太困了!她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几乎就要陷入沉睡。 突然间,一股强烈且沉重的压力犹如泰山压顶般袭来,有人!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床边站一个人――是个男人,长得跟东方凌洛一模一样,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东方翎洛了! 她惊喘着,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东方翎洛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到她醒了,冷冷地道:“脱!” “哈?”卞辛下巴一歪,她没听错吧?这个男人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站在床前,无声无息地盯着她,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脱”? 莫非她在做梦?她举起手,“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好痛,不是梦,东方翎洛来了! 她迅速冷静下来,道:“脱了又怎么样?切了沾酱油吃啊?” 东方翎洛沉下脸,双眼闪过冷酷的寒芒,显然对她的反问和顶嘴感到恼怒! 好强的怒气!大事不妙!如果一开始就惹他动怒,圈套可能就白设了!卞辛心中警铃大声,赶紧三两下把外衣脱掉,只保留性感的肚兜和衬裤,然后干巴巴地问:“要脱光光吗?脱得太光了,情趣就少了咯……” 东方翎洛抿了抿唇,又吐出两个字:“躺下!” 卞辛下意识地掩住胸口:“你想干嘛?” 东方翎洛又迸出两个字:“验货!” 卞辛心中火起。靠!这色魔看到美女就想推倒,连**都免了,跟野兽已经没什么两样了!那她也没什么耐性了,还是直奔主题,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走向桌边,拿起那壶合卺酒,对着东方翎洛道:“不进正门,不能见人,不拜堂,不宴客,连鞭炮都不放,我是妾,我认了,但你至少得把喜酒给喝了吧?” 东方翎洛转身,那张跟劣性成反比的俊美的脸,暴露在灯光中,迸出三个字:“你先喝!” 靠,瞧他那表情,就喝个酒还起疑心?卞辛冷笑,拿起酒杯,倒满,一口饮尽,然后再倒满另一杯,递给他。 合卺酒可以催情――这才是男人和女人在新婚之夜必喝此酒的秘诀! 东方翎洛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拿过酒杯,饮尽。 喔――他喝了!卞辛唇边漾起妩媚的微笑,拿过酒杯,再倒,再喝,再倒,再递给他。 来往了三杯以后,酒壶终于见底,卞辛双颊泛红,眼波流转,红唇如火,似乎性致上来了。 新娘的诱惑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把酒壶一扔,她带着几分醉意,贴到东方翎洛的身上。 东方翎洛不动如山,冷眼看她,她想诱惑他吗?哼,他阅女无数,早就对女人有了免疫力,女人于他不过如玩具,好玩的可以玩玩一下,不好玩的随手就丢,他要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招。 卞辛醉眼半合,双颊泛红,纤纤玉指划过他的胸口,直达腰间,勾住他的腰带,鲜艳欲滴的樱唇微微开合,似在邀请他入侵:“侯爷,如果我让您上天堂,您可以为我办一次婚礼,让我风光一次么?” 东方翎洛盯着她妩媚娇艳、大胆热情的模样,脸色居然好转不少:“哼,只要你们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想要金山还是银山,都由得你们!” “侯爷,您真够爷们,俺最喜欢您这样的man了!”卞辛扯开他的腰带,一丢,再扯开他的衣襟,动作又温柔又煽情,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戳到他的身体,“我一定会让你上天堂的,永远喔――” 这种男人赶紧上天堂去吧!别再回人间了!人间已经被这种**害够了! 东方翎洛享受着她的服务,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你还真行啊,哪来的这种本事?” 卞家将五小姐的画像和说明送到他府里,他大概看了几眼,觉得这女人冰肌玉骨我见犹怜,性格据说温驯柔弱,就随手定了下来,纳其为妾,但这夜亲眼所见,她哪里有半点柔弱? 卞辛娇笑,吐气如兰:“老爷,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书都翻烂了好几本,一切都是为了让您终生难忘喔!可是,您今晚对我好冷淡,没来接我,又让我等很久,我有点伤心了呢……” 东方翎洛唇边终于泛起笑意,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美人,如果知道你这么迷人热情,我就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 他以为她跟大多数小家碧玉一样,是个只会任他摆布、玩一次就腻的玩具,没想到她不仅敢直视他的眼睛,还敢用大刺刺的口气跟他对话,这让他感到颇为新鲜意外。 卞辛娇笑着,缓缓地把他的衬衣脱下来,哟,看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宛如奶油小白脸,但这胸膛竟然相当结实,四块腹肌若隐若现,难怪养了这么多妾还没成药渣! 虽然他的油连地沟油都不如,但是,她还是稍微揩一下他的油吧! 想着,她不安份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划来划去,敲敲打打,恨不得一口气将他的胸口打穿! 东方翎洛被她的骚扰弄得心痒难耐,猛然伸出手来,揽住她1.7的细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唔唔唔……”卞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是,她突然想到那个邪恶的计划,还是忍了下来,暗暗急道:为什么酒里的毒药还没发作呢?当年她中了这味毒药的时候,没过几分钟就不行了,为什么这厮还生龙活虎的?再拖下去她就贞操不保了! 洞房泡汤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想收手了,东方翎洛却吻上瘾了,一个转身,将她推倒,压上来,肆意在她身上揩油。 不好啦!炉子已经着火了,生米准备煮成熟饭了!卞辛心里又是警铃大作,急得不行,要不要踢他的要害?但这一脚若真踢下去,他大概会痛上一阵,但她的性命却难保啊…… 紧要关头,东方翎洛突然丢开她,坐起身来,抱住肚子,一动不动。 他……怎么鸟?卞辛抱住胸口,小心地打量他,他脸色发白,五官皱成一团,似乎很难受。 哈哈,莫非是毒药发作了?她一阵窃喜,在性致正高的时候被迫紧急刹车,这对男人而言是多么痛苦杯具的事情哪――哈哈哈,太妙了! 然而,她还来不及幸灾乐祸,肚子就一阵剧痛,翻江倒海般搅得她呻吟不止,不断抽搐翻滚。 她也喝下了毒酒,要痛自然是两个人一起痛――采取这种两败俱伤的苦肉计,她也是不得已啊! “可恶……唔唔……”本想努力保持镇定的东方翎洛看她那样,也忍不住了,开始呻吟颤抖起来。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些声音,还以为他们玩得有多快活呢,哈哈哈!卞辛明明痛得内脏在移形换位,心里却无比痛快,东方翎洛去死吧!就在新婚夜还没洞房前就死吧!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死法了! 东方翎洛坚持了好一会儿,眼看这肚子愈来愈痛,是不可能会自然好转了,便不再忍了,捂着肚子,艰难地走下床来,大声道:“来人……” 丫环跑进来:“侯爷,有何吩咐?” 东方翎洛道:“马上叫大夫来……” 丫环转头就跑:“是――” “慢着――”东方翎洛叫住她,难以启齿地道,“茅厕在哪里?” 丫环伸手一指:“就在门口的右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间……” 茅厕?卞辛耳朵动了动,忍着剧痛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去,也不管身上只穿着肚兜和衬裤。 “喂,你去哪里――”东方翎洛马上意识到了她的企图,赶紧跟在她后面冲出去,但跑到门口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上身,形象极其不雅,又跑回来捡衣服。 这么一顿,先机就被卞辛抢占了! 卞辛以吃奶的力气率先跑到走廊尽头,一脚踢开角落里唯一的一扇门,哈,果然是茅厕,挂着宫灯,点着薰香,宽阔干净,看起来不错!她太幸运了,稳拿冠军! 刚冲进去,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东方翎洛的叫声:“慢着,本侯爷先用……” 砰――她迅速转身,关上门,插上木销! 靠,跟她抢厕所?他就拉在外面吧!把天下首富的面子全丢光光吧!顺便为小花小草做点贡献吧! 砰砰砰,咚咚咚――东方翎洛不断拍门,声音十分的压抑和痛苦:“开门!本侯爷要用!你给我滚出来!听到没……唔唔唔嗯……” 侯爷的面子丢光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装作没听见,只管自己享受,心里暗爽:哼哼,你要么抵死忍受,自己受罪;要么就拉在外面,丢尽颜面;总之,都有得你受的! “死女人――快滚出来!你没听到本侯爷的命令吗……”东方翎洛不断地扭着身体,低吼。 如果、如果他还能走路,他一定会坐着大门口的鎏金大轿回到自己的豪华寝室,使用自己专用的豪华金厕,但是、但是他实在走不动了,也忍不住了! 拉在外面?绝对不行!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狼狈和难堪,不能连面子都保不住! 可是,这样憋着真的好痛苦!好端端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搞成这样?到底他是在哪里吃坏肚子的,他吃的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山珍海味,怎么会变质发霉不干净…… 别想这些了!为什么里面还是没反应?他又狠声道:“你快点出来!要不然要你好看……唔……” 不行了,汹涌的腥味涌上咽喉,他要吐了! 他猛然转过身,扶住廊柱,对着走廊下的花花草草就是一阵狂呕猛吐。 好难受!上吐下泻!头痛腹疼!身体虚脱无力……而且,他现在裸着上身,只着一件亵裤,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不知有多狼狈!真不想让下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可是,真不行了…… 他抬头,冲着大门大吼:“来人――” “侯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在院子外面等侯的随从们跑进来,一脸紧张,“您怎么了?我们立刻送您回去……” 东方翎洛边吐边虚弱地道:“先、先帮我穿、穿上衣服……” 随从们一边侍候他呕吐,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穿好衣服,东方翎洛吐了一地脏物后,居然没那么想上茅厕了,便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快抬我回去,让楼御医马上到我房里诊治,不得耽搁!” 五六个随从应喏着,把他扶出门外,扶上轿子,起轿。 然而,轿子才走了十几米,东方翎洛还没喘过气来,肚子就被轻微的颠簸震得一阵接一阵地翻腾,暂时被压下的便意,犹如海啸般袭来,他痛得大汗淋漓,四肢抽搐,怎么按压肚子都压不下来! 没法忍了!他猛然扯开窗帘,大喝:“马上到最近的姨娘院子,我要解手!” 随从们应喏,火速朝最近的院子冲去。 最近的院子里,已经半年没见过侯爷的76号姨娘难以入眠,正对着镜子自艾自怜,没想到外面突然响起震天的敲门声:“开门开门快开门!侯爷来了!” 侯爷不在新姨娘处就寝,却这么急着来找她?难道她独守空房这么久以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火速跑出去开门,并展现最美丽的笑容:“侯爷,您来了,奴等您……” “茅厕在哪里?快说!不说就杀了你!” 她话音未落,她心目中如神祗一般的侯爷,就凶神恶煞般地揪住她的领口,大声叱问。 她颤抖地指了指某个角落,侯爷立刻丢下他,闪电般地冲过去,转瞬间消失在那个角落里。 她看看那个角落,又看看黑暗的夜色,双眼发直,反应不过来:侯爷大半夜地、火烧火燎地跑来她这里,就是为了上茅厕?这是梦吗? 差点害死自己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同一时间,成功霸占自家茅厕的卞辛听到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暗道,东方翎洛那厮走了?他能坚持到找到茅厕? 又过了好一阵,她彻底解决了问题,才走出来,东张西望,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丫环不是去找大夫了吗?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突然,好不容易才清空的腹中一阵绞痛,她疼得弯下腰来,一手抱住肚子,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地往房间挪去。 她在酒里放的粉末是红豆,早在卞家时,她就悄悄捡了一大把红豆带在身上,并把其中一部分磨成粉末,带到这里来,然后在合卺酒里下毒。红豆的毒性相当强烈,她放了五六粒的份量,两个人全吞下去了,不可能上吐下泻就结束的!如果不赶紧医治,搞不好会出人命!她死了倒不要紧,但东方翎洛不比她更惨的话,她怎会死得瞑目? 好不容易爬到床上后,她已经hole不住了,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四肢抽搐,意志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不会碰巧害死自己吧?她小时候捡红豆玩,一时好奇吃了两颗,几分钟后就不行了,好在抢救及时,她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这次,凭她现在的个头和体质,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翘翘吧? 又是一阵剧痛!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她真的要挂了吗?妈妈……她不断抽搐和呻吟着,慢慢陷入黑暗。 她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短暂的狂喜之后,她立刻觉得不对劲:她竟然昏迷了三天?按照正常情况,她不是应该吃些洗胃清肠的药,将体内的毒物吐净拉光,再吃些安神养身的药,睡上一觉后就醒过来了吗?为什么她会一口气昏迷了三天? 想到这里,她揪住丫环的胸口,追问:“为什么我会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丫环结结巴巴地道:“因、因为昨、昨天大夫才过来给您看病……” “昨天?”卞辛尖叫,“你们竟然在我中毒昏迷两天后才找大夫给我看病?你们难道不知道抢救不及时的话,我随时会死翘翘吗?你们这是蓄意谋杀!谋杀懂不懂?要坐牢砍头的!” 丫环一脸不解:“可可是,大夫这几天很忙,昨昨天才轮到给您看病……” 卞辛又是大怒:“我前两天都快死了,为什么大夫昨天才来?难道还有其他人的病比我还严重?” 丫环扳着手指数:“我问过了,有一位姨娘的手指被烫伤了,有一个木匠的脚趾被砸到了,有一个老菜农的腰疼,而而且,大夫晚上不出诊,您就只能等到昨天……” 卞辛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难道别人的一根手指一根脚趾比我的一条命还重要?这个医生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人命关天?万一我一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 丫环居然认真地想了想:“依您现在的身份,如果您死了大概会直接送到城外寒水庵埋了……” 这个丫头是脑残吗?卞辛拍拍额头:“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还活着!我真是命大啊!唉,不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东方翎洛呢?他死了没?” 夜探敌营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丫环道:“没没没呢!听说侯爷早就没事了,今晚还要举行宴会迎接宫里的贵客。” 早就没事了?卞辛的耳朵动了又动:“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没事了?他有没有变聋变哑变瞎变瘸?” 丫环道:“怎怎怎么会呢?侯爷生病当晚,大夫马上就给他诊治了,他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啊,连夜就有大夫给他看病?而我却要熬到昨天?”卞辛气咻咻地大叫,“这太不公平了!大家都同时中毒病发,凭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丫环道:“姨娘,给侯爷看病的大夫和给下人们看病的大夫,是不一样的。侯爷的大夫曾经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非常高明,侯爷随叫随到,但给下人看病的大夫年老体迈,医术有限……” “得了,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说了!”卞辛举手叫停,“反正就是一句话,东方翎洛的小妾跟下人基本同一待遇,死活不重要就对了!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了!反正我还活着就该感谢天感谢地了!你就告诉我吧,东方翎洛住在哪儿?我找个时间去看望他。” 丫环道:“馨姨娘,没有侯爷的命令,各位姨娘不可以踏入前花园半步……” 卞辛拍床架:“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 丫环受惊地指指窗外,呐呐:“那、那边,那棵高高的、大大的银花火树那里就是……” 卞辛眼珠子一转,摆摆手:“天色晚了,你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吃的留下,不许带走!” 丫环眼馋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走出房门。 卞辛等她消失后,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先灌了半壶茶,再拿起半只烤鸡,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掩门外出。 潜入夜色中后,她边吃边朝那棵银花火树跑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要深入敌营,摸清敌情,大乱敌阵。 但是,这火树银花看起来似乎就在眼前,但她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居然还没有走到! 这东方猴子的后花园到底有多大? 她本来想换上黑衣、蒙上面罩再出来行侠仗义,但想到,万一东窗事发时她被当成刺客秒杀就不好了!所以,她还是穿着新嫁娘的衣服出来,万一被抓到,她就说她去找东方侯完成洞房花烛,那就不会引人怀疑啦! 走啊走,好不容易走到一排栅栏前,栅栏那端是一大片更美丽的花园,无数的、五花八门的灯笼,将那片花园点缀得美轮美奂,而那棵巨大的火树银花就伫立在前面那片绿荫之后,宛如鹤立鸡群般耀眼,隐隐还有丝竹之声传来,这里一定就是传说中“上等人”居住的前花园了! 东方猴子一定就在那棵火树银花之下寻欢作乐! TNND,他新纳的美妾快要中毒身亡了,他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快活! 贵客竟是贞节烈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孰可孰不可忍!她绝不让他好过!想到这里,她磨了磨牙,准备翻越栅栏,但是,旁边一块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仔细一看,那块牌子上写着“府中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大字,还好写的不是“女人与狗,不得入内”,否则,她现在就烧了这花园! 牌子挂在一道门上,门上还挂了把锁,这里显然就是通往前后花园的门了。 哼哼,这种只有一人高的栅栏,只能关住那些已经被奴化驯化的女人,对她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她想都不想就钻到黑暗的地方,撸起长长的裙摆绑在腰间,然后抬起长腿,利落地爬上栅栏,翻过去。 前花园的保安跟后花园就是不一样,不时有家丁巡逻,她像只老鼠,不断在黑暗中穿梭,绕过一处又一处的灯光和家丁,不断向火树银花前进。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棵堪称人间奇迹的火树银花,终于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 ――这个落后的时代,竟然有这般气派华艳的花花世界? 她从茂密的牡丹花丛后面探出头,震惊地看着眼前那棵高达二三十米的火树银花,一时间找不出形容词。这东方猴子,到底剥削了多少草根,才能这般铺张奢侈? 良久,她的目光才从满树的夜明珠、灯笼、火把上面移下来,落在下面的人上。 那支正在弹琴吹萧的庞大乐队,连现代交响乐团也要败下阵来;那群正在曼妙起舞的霓裳舞女,把什么春晚群舞都给比下去了,还有如蜂蝶般来回穿梭的侍女、看守四面的侍卫……这么多人这么卖力,只为了取悦坐在那里的、高高在上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万死不惜的东方翎洛! 这厮看起来活得很好啊,坐得那么端正,穿得那么整齐,喝得那么痛快,跟旁边的男人谈笑风生,简直像个正人君子似的,还完全没有中毒后遗症的样子! 卞辛看得不断磨牙,早知道她就把那一串长长的红豆项链全磨成粉末,喂他吞光,让他当场毒发身亡!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在酒里下毒?连旁边那个“上等人”也一起毒死? 慢着,另外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定睛一看,又定睛一看,不禁大惊――那不是在皇帝的坟墓里被她强X的贞节烈男吗? 跟那天晚上相比,他彻底换了一身华丽气派的行头,隐隐散发着逼人的贵气,连那棵几乎映亮半个天空的火树银花,都快成陪衬了。 想到那个男人曾经对她所说的话,她咽了咽口水,觉得眼睛很疼,咽喉很干,这个男人不会就是从宫里来的贵宾吧?看东方猴子对他的态度,他不会是什么太子王爷将军之类的吧?如果她被他发现和抓到,她岂不是真的要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了? 逃得掉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再看看四面,那两只男人的后面站了不少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保镖,加上这里灿亮如白昼,她是没有机会下手了,还是走为上计吧,省得壮士未酬身先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潜逃,那个贞节烈男第六感很强地侧过脸来,直直地盯着她的所在。 卞辛激泠泠地打了两个冷颤,迅速缩回脑袋,一动不敢动。 这个烈男不会发现她了吧?相隔这么远,中间还有丫环拦住视线,他不可能发现她吧? 可是,他的目光如此锐利冷酷,仿佛能看透和穿透一切,她确确实实感到了那股寒意! 他不可能发现她的!她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她心虚而导致的心理作用! 她不能轻易被自己的心理弱点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她又慢慢地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朝那个男人看去。 那个男人正在跟东方翎洛说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猛然又侧过头来,盯着她这边。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发现她!她不可以自己吓自己!卞辛不断这样告诉自己,继续观察。 突然,那个男人放下酒杯,对东方翎洛耳语两句,站起身来,离开座位。 他要干什么?他要去哪里?是去大大吧?一定是的!卞辛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已经自动地往后转,双脚自动地往暗处挪动。 挪动了好几米后,她猛然站起来,疯了一样地往花园深处跑去。 快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让任何人看到!别让任何人抓到! 可怜她大病初愈,虽然刚喝了半壶茶和吃了半只鸡,却还是没能恢复满血满状态,才跑了十几分钟,她就累得不行了,只好停下来,扶住树干拼命喘气! 感觉已经跑得很远了,这里又这么幽暗,应该已经安全了吧?他们吃喝玩乐正开心,怎么会注意一只小老鼠在暗中偷窥他们?所以,她就放下心来吧,别自己吓自己! 而且,她确实也很命大嘛,跳楼不亡,中毒不死,遇鬼不灭,有啥好担心的? 哈!哈!哈!她低低地干笑两声,转过身来,准备离开,却猛然触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啊――”她吓得惊喘一声,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虽然看不清楚,可她知道,对方就是那个危险的男人!只凭那股惊人的气势,她就知道是他了!更别提那双在黑暗中也透出寒意和杀气的眼睛! 黑暗中寒光一闪!――那是他的剑,朝她劈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剑一出鞘,卞辛就感觉到了杀气,迅速往旁边闪避! 但――她的小命保住了,左臂却没保住! 剑锋就从她的胳膊上划过,一股刺痛蔓延全身,她受的伤绝对不轻! 这个混蛋!不仅暗中跟踪一个年轻美丽性感的女人,还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拿武器砍人!还砍得这么狠,她差一点点点就要被秒了!卞辛又惊又恼,但她可没有空去诅咒他,因为,第二击又来了! 终于逃掉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势和痛楚,迅速朝大树后面跑去! 一声闷闷的声音!剑刺进树干里,刺得很是轻松顺畅,那锋刃到底有多锋利?他的动作到底又有多快?她跑得了吗?她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便伸着双手在地上乱摸,想抓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朝他丢去。 那男人迅速拔出刺入树干的剑,窜到大树后面,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摸爬的女人。 卞辛没爬两步就被他追上了,急得在心里暗骂,这混账的视力怎么这么好?这么暗的地方都看得这么准?这不是让她走投无路吗? 在她着慌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举起剑,毫不留情地朝她刺下去。 慌乱之中,卞辛双手正好摸到什么细软的东西,沙子?粉尘?泥土?管它呢,她狠狠地抓起一把就朝上头那颗模糊的脑袋丢去! 然后又是另一把!一把接一把!求生的本能令她连续抓起一把又一把的沙土,拼命丢过去。 她的防御似乎起作用了,男人闷哼一声,身体一震,手中的剑刺穿她系在腰间的裙摆上,插进地面! 锋刃就贴着她的肌肤,冷冰冰的!卞辛简直要被吓疯了,双手的动作更快了,沙泥漫天飞舞。 沙子似乎飞进了男人的眼里,男人低咒了一声:“可恶!”就蒙住眼睛,后退几步,不断擦拭眼睛。 好,起效了!赶紧逃!卞辛从地上跳起来,刚想跑,但马上又被固定住的裙摆给绊倒了。 她只好又坚强地爬起来,使起吃奶的力气,使劲去拽她的裙摆,但是――没用! 再拖下去,那贞节烈男又要扑上来了!情急之下,她摸索着抓到那把剑的剑柄,用力拔。 ――终于给拔出来了!她想都不想,抓着那把剑就跑,就像火烧屁股一样急促! 如果那贞节烈男追上来,她就拿这把短剑砍他,拼个鱼死网破!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只能躺在地上面向上方,双手紧紧握着剑柄,剑尖朝上,时刻保持防御姿态:他追来了吗?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四周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他没有追来?还是没追上她?还是已经回去了?还是他正在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吃力地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自己的那间院子。 看看四周,她已经回到了后花园,跟前花园不同,后花园是被遗忘的角落,没有路灯,各个姬妾的院子也保持着一定距离,非常幽暗,她根本辨别不出自己的院子。 走到一块水池前,她停下来,坐在石头上喘气。 她手臂上的伤口好痛!不知道血流停止了没有?如果被人发现她受伤了,她怎么解释? 突然,她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那个烈男循着血迹找到她,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大家一起玩躲猫猫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到这里,她赶紧捋起袖子,用水清洗胳膊上的伤口,然后用腰带扎紧。 接着,她把短剑放进池水里,洗了又洗,认定剑身上没有血迹后才放下心来,继续上路。 鸡鸣响起来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家小院门前那几棵开得正欢的夹竹桃。 其实真不想进去啊!总觉得那贞节烈男会找到自己,而这个院子,就是收她尸的坟墓! 但是现在,她实在无处可去了,就算是坟墓,也只能进去了! 好在灰姑娘只给她配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笨丫头,她晚上随便进出也没人知道,要不然丫头把她半夜出去冒险的事情传出去,她就惨了! 摸黑进入房间后,她点上蜡烛,脱下衣服,检查手臂上的伤口。 这刀伤可不浅!没两三个月是不可能痊愈的,而她还不能请大夫,怎么办? 想来想去,她只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蜂蜜、鸡蛋和用于食用的中药材,连夜将那些药材磨了,调上蜂蜜和蛋清,敷在伤口上,用布条扎好。 没办法了,她只能这样处理伤口,只要不死就成! 忙完之后,她又将身上那身溅了血的衣服给烧了,才躺下休息。 至于那把短剑,她思考了很久,才塞进那个大大的陶瓷娃娃的肚子里,再把陶瓷娃娃大刺刺地摆在花架上,她就不信别人能轻易找到这个“证据”!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在睡梦中还不时摸摸自己的脖子,就怕自己不知不觉地就被谋杀了。 而东方翎洛和他的贵宾也睡得不太安稳。 在侯府的另一端,火树银花之下,东方翎洛一边品酒赏舞,一边等待他的贵客回座。 三王爷说去解手,怎么去了那么久?感觉有些不对劲哪!他想了想,暗中吩咐手下去找,但手下也是迟迟不回,估计是没找到,但他又不好大兴动众,只好不动声色地继续等待。 三王爷可是贵客,又时值多事之秋,如果他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当不起啊。 三王爷到底干什么去了?他看了三王爷的贴身侍卫几眼,这名侍卫一直站在这里,表情很轻松,似乎完全不担心主子的安危,既然如此,他就按兵不动罢。 将近半个时辰过后,三王爷终于回来了,一脸歉意地对他道:“侯爷,你这府上的夜色实在美妙之至,我方才有几分醉意,一时找不着路,便独自在这花园里散起步来,忘了归途,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 是吗?三王爷的酒量有这么小吗?东方翎洛心里这般想着,朗声笑道:“三王爷客气了,敝府能得到王爷如此美言,是敝府的荣幸,还请三王爷多在府里小住几天,让翎洛尽地主之宜。” 三王爷微笑:“我也正有此意哪!” 两人又是相视大笑,继续把酒言欢。 三王爷的心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东方翎洛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已经将三王爷的异样看入眼里,这半个时辰里,三王爷去了哪里、做了何事?为何眼睛有些发红?为何又这般心不在焉? 酒过半巡,三王爷似乎有了一些困意,对东方翎洛道:“侯爷,本王有些醉了,想回房歇息了。” 东方翎洛道:“请容敝人送王爷回房。” 三王爷点点头:“有劳侯爷了。” 两人一同离席,乘着夜风朝贵宾楼行去,一路上,三王爷不时长吁短叹,似乎心事重重,偶尔还瞄他几眼,欲言又止。 东方翎洛看在眼里,轻声道:“王爷,您似乎有些烦忧,不知翎洛可为王爷为忧?” 三王爷沉吟一会,转头看他,道:“不瞒侯爷,我确有一事想请侯爷帮忙。” 东方翎洛微笑:“此乃翎洛的荣幸,王爷但说无妨。” 三王爷拉起他的手,道:“侯爷请到我房中详谈。” 进入房里后,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副画轴,徐徐展开:“侯爷,我想请您帮我寻找一个人。” 东方翎洛看到画上的人后,暗暗吃惊,表面却不动声色:“王爷想找的可是画上的女子?” 三王爷点点头:“是的。上个月,我曾经在京城附近见过这名女子一面,此后念念不忘,但以我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宜亲自去寻找这名女子。我想来想去,能帮助我的,只有侯爷你了。” 东方翎洛微笑:“王爷放心,只要这名女子存于世上,我就一定能将她找出来。” 三王爷感激不已,拱手:“多谢侯爷。” 东方翎洛道:“不知王爷可否暂时将这画像交我保管,待我找到画上的女子后再奉还?” 三王爷道:“有何不可?侯爷请拿去罢。” 东方翎洛收起画卷:“那翎洛就先告辞,请王爷安心歇息,静待消息。” 离开贵宾阁后,他沉下脸来,加快脚步,心里满是疑惑。 三王爷不仅容貌出众、温文尔雅,而且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在私生活上尤其检点,向来不近女色,从未闹过丑闻,连妾都不曾纳过半个,简直无可挑剔。这般“完美”的三王爷,为何会看上这画上的女子? 而这个画上的女子,竟然是他新纳的“馨姨娘”!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三王爷是何时见到卞馨的?他们之间有何关系?就他所知,卞馨不过是郊镇一个小地主的女儿,家教甚严,不知世事,除了有几分姿色,并无特别之处,三王爷怎么就独独看上她了? 再者,这卞馨才刚刚进了他的家门,又刚刚出了中毒事件,三王爷就找上了她,这是巧合,还是必然?怎么想,都很奇怪。 他一路思忖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画像展开,仔细辨别,以他对三王爷的了解,这是三王爷亲手所画无疑,画中人虽然与真人有些出入,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他的“馨姨娘”无疑。 他们开始行动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思前想后半晌,他连夜招来管家,吩咐:“你马上派人去馨姨娘的娘家,暗中调查刚入门的馨姨娘可有古怪!尤其是她最近一个月来的举动,务必查明,及时向我汇报。” 管家没有多问,拱手:“是,属下立刻去办。” 管家离开后,东方翎洛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将那个女人送给三王爷,只是小事一桩,但在弄清三王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之前,他得先将这个女人给软禁起来,不能让三王爷看到她,免得误了他的大事。 同时,三王爷也坐在灯烛下,捧着一卷古书,表面上看得专心致志,心里想的却是非把那个女人给揪出来,将她给千刀万剐! 自从在皇陵受辱的那一夜后,他没有一夜不梦到那个女人,没有一夜不做噩梦,没有一夜不恨得吐血,每每想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味道、触感,就恶心得想吐――虽然那时他也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快感! 他这辈子没遭遇过这等耻辱羞辱和污辱,他一定报这个仇,否则就不是男人了! 他在睡梦里杀了卞馨千百次,卞辛在睡梦里也被他杀了千百次,不过,第二天的阳光照亮大地时,她还是醒过来了,是被丫环吵醒的。 “馨姨娘,快起来――馨姨娘――” “干什么?我还没睡够呢,别吵!” 卞辛含糊地咕哝,翻个身,继续睡,然而,左臂一阵剧痛,将她弄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哗,怎么回来,房间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难道她们是来抓她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坐起来:“怎么了?” 灰姑娘带着几个侍女站在床前,冷冷地道:“既然馨姨娘已经醒了,那就快穿好衣服,管家要调查侯爷中毒的事情!” 啊啊啊,终于来了!她才睡了几个小时啊,她们就不能让她多睡一会吗?卞辛垂头丧气地下床,蔫蔫地穿上衣服:“好了,让管家进来吧,我也是受害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灰姑娘淡淡地道:“那就好。这次侯爷中毒,可是大事,咱们非把事情查清,抓出主谋不可。姨娘能配合管家查明缘由最好,否则,侯爷是在您这儿出的事,账可都要算在你身上的。” 卞辛挤出笑容:“那是那是!我也中了那该死的毒,差一点就死了,现在是恨不得将那下毒之人抓到千刀万剐啊!所以,您一定要严查,绝对不能放水!” 灰姑娘哼了哼,转头,恭敬地道:“管管家,您可以进来了!” 几个男人从外面进来,卞辛抬眼一看,哇靠,这几个男的一个个衣着整齐面无表情,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管家,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干练之色,一看就不简单。 管家先打量了房间几眼,才对卞辛拱手,淡淡地道:“馨姨娘,我奉侯爷之命调查中毒事件,特来向您了解当天晚上的情况。请您将当时的情形,详细告知于我。” 她瞒得住他们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好厉害的男人!卞辛不敢大意,装作认真回想的样子,将洞房花烛那天晚上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连猴爷叫她脱衣躺下要验货的过程都说了――只除了她在酒里下毒和故意霸占厕所这两件“微不足道”的事。 她毫无避讳地说到男女之事时,灰姑娘及几个女人都面露鄙夷和不屑之色,但管家和那几个助手仍然面无表情,只是专注地聆听,她根本看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她说完后,管家突然道:“馨姨娘似乎很困哪,昨夜没睡么?” 真是一针见血!卞辛惊出一身冷汗,赶紧道:“是是啊,因为昨天晚上刚醒过来,又受到了惊吓,特别想家,一夜都没有睡着,所以现在一直犯困……” “哦,那还请馨姨娘注意歇息,保重身体!”说罢,管家转头看向丫环,“你,把那天晚上见到的、听到的事情也详细叙说一遍。” 那丫环显然没见过这么大阵势,腿都吓软了,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灰姑娘听得直皱眉头,对她的愚钝显然很是不满,但管家等人还是面无表情,极为耐心。 问完以后,管家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多谢两位配合,我没什么可问的了,就此告辞。对了,馨姨娘,在事情查明之前,为了保障您的安全,请您暂时呆在院子里,切勿踏出此门一步,管某也将派人把守此门,绝不让他人随意踏入!您有什么需要,派丫头去办即可。” 卞辛下巴一歪,靠,他们要软禁她么? 在管家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出声:“管家,请问您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么?” 管家转头,犀利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眸:“这点尚未查明,但是,应该很快了。” 然后,他就大步走了出去,转眼间,其余人等也走了个精光。 卞辛咽了咽口水,心惊不已,这东方侯府里似乎没有种相思树,如果他们查出东方翎洛中的是什么毒,她肯定要成为头号嫌疑人了!如果再查到“卞五小姐”嫁进来之前的事…… 不对,她本来就是犯罪嫌疑人!只是因为她与东方翎洛同时中毒,而且差点丧命,嫌疑才会减轻,但是,管家这么精明,说不定反而据此更加怀疑她……她该怎么办? 且慢,在担心他们查出她给东方翎洛下毒之前,她更应该担心的是被那个贞节烈男率先杀掉吧? 依那个男人的愤怒和狠劲,他绝对会等不及动手的,就算门口有两条大汉把守也拦不住他! 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种时候,能暂时保护她的,大概只有东方翎洛了吧? 她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主动亲近东方翎洛,不让那个男人有机会靠近她! 因为不能出去,她便天天守在院子门口,守了两天,才终于等到想见的人从门前经过。 催侯爷入洞房!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灰姑娘,我有要紧的事要问你!” 灰姑娘带着几个人,行色匆匆地路过,听到她在叫她,很是不耐烦:“什么事?” 卞辛道:“我想知道侯爷这两天忙不忙,他招待的贵客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馨姨娘――”灰姑娘的口气严厉起来,“侯爷的事情,岂是你能过问的?我已经给每个院子都发放了《侯府须知》,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问、不能听、不能谈侯爷的事情,你怎么一进门就犯戒?你这不是逼我惩戒你么?” 卞辛逼自己挤出笑容,羞答答地道:“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入门五天了,还没能跟侯爷那个……” 灰姑娘皱眉:“哪个?” 卞辛掩唇:“就是那个、那个洞房啊……” 灰姑娘抽了抽嘴角,似乎很想抽她两记耳光,她身后那几个女人,更是捂嘴闷笑,脸上满是轻视。 卞辛不跟她们计较,继续扮猪吃老虎:“虽然我名义上已经是侯爷的女人,但至今仍与侯爷没有夫妻之实,感觉……感觉很不踏实,很不放心,所以……所以就来向您问问……” 灰姑娘勉强压下厌恶:“我会向侯爷禀告的,你安心在屋里等待,侯爷想去的话,自然会去的。” 卞辛纠缠不休:“灰姑娘,我毕竟刚进门,如果迟迟不跟侯爷洞房,我会成为笑柄的,会没脸活下去的。所以,侯爷身体若好了,请您叫他无论如何一定过来把洞房完成!” 灰姑娘身后的女人都笑出声来了,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但卞辛可顾不上面子了。 她无法接近那个男人,而她的丫环又是个靠不住的废柴,她完全打听不到那个男人的动静!那个男人明摆着非杀掉她不可,她还抢走了他那把镶金缀玉的宝剑,他肯定已经盯住了她!尤其这两天院子里很平和,更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她急啊! 面对她的焦虑,灰姑娘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跟侯爷说的。” 卞辛拉住她的手:“您能不能叫他今晚就过来呢?我等不及了!” 灰姑娘甩开她的手:“你好好等着罢,我还有事,先走了。” 卞辛瞪着她的背影,直跺脚:这个老姑婆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一整天,她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就怕晚上来临,但是,晚上还是很快地就来临了!她最怕晚上了,到处黑漆漆的,鬼知道那个男人啥时候会冒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灯笼才亮起来,东方翎洛竟然就来了! 这灰姑娘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人不可貌相啊!她欣喜若狂地出门迎接:“侯爷,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我就要死掉了――” 东方翎洛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走进房里,“啪――”地把一卷东西掷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卞辛吓了一跳,收起笑脸,他的表情不像是来洞房花烛,倒像是来出席葬礼啊! 她竟然吃掉了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卷轴之上,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了?” 东方翎洛皱眉:“打开。” 卞辛打开卷轴,双眼大亮:“哗,这是我吗?画得可真美!连我不为人知的精髓都画出来了!侯爷,这是您画的吗?您竟然亲自画了我的画像给我做礼物……” 东方翎洛眉头直跳:“这是三王爷亲手所画!” “三王爷?”卞辛摸了摸脑袋,一脸不明白,“哦,您是说您请三王爷来为我画像?哗,您的面子好大,连三王爷都请得动……” “蠢女人!”东方翎洛忍无可忍地拍桌子,“你就老实招了吧,你是何时认识三王爷的?你跟三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卞辛更不明白了:“三王爷是谁?我从未见过什么王爷。” 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东方翎洛盯着她:“三王爷就是当今皇上的三弟龙渊璃,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堪称人中龙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哗――”卞辛吐舌,“大名鼎鼎的三王爷竟然有我的画像,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她话音刚落,东方翎洛就揪住她的胸口,提起来,危险地眯眼:“你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么,怎么可能会被三王爷看到?你不把经过说清楚,我就派人在院子里挖个坑把你埋了!” 卞辛扯了扯嘴角:“侯爷,您真的冤枉我了,我真没见过三王爷……” 慢着,她好像真的在近期见过什么很像王爷皇帝之类的人物,比如被抓进卞府之前,比如前天晚上……那个贞节烈男不会不是传说中的三王爷吧? 她不会真的随便抓了一个男人来灭火,就抓到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吧? 东方翎洛冷笑:“你竟敢骗我?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卞辛咽口水:“我我没有隐瞒您任何事情……” “哼!”东方翎洛把她丢开,坐下,目光异常犀利,“七天之前,卞府五小姐离家出走,五天后被找到,被禁足三天,然后被送到本府。只是,在进入本府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中毒事件,本侯爷差点被毒死!只是本侯爷有天保佑,安然无恙,奇怪的是,来本府做客的三王爷竟然随身携带有五小姐的画像――” 他几乎要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三王爷派来卧底的奸细,意欲要除掉他?而东窗事发后,三王爷故意拿出画像找人,欲盖弥彰? 卞辛听得心惊肉跳,口干舌燥:“侯爷,我我我逃婚是我不对,但我已经知错了,您就不要计较了吧?而我之所以逃婚,是因为,是因为听说王爷您太花心了,我吃吃醋罢了……” “哼,吃醋?凭你也配吃本侯爷的醋?”东方翎洛冷笑,“我不在乎你逃婚的事,你只要告诉你逃婚那五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真话还是谎言?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就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事!卞辛举手:“侯爷,我发誓我只是到处流浪而已,绝对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东方翎洛站起来,拂袖,对门外高声道:“动手!” “是――”外面传来一群男人整齐的喝声。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他他他想干什么?卞辛跑到门口一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群强壮的男人,拿着锄头铲子簸箕等工具,正在院子一角挖坑,以他们的体力和速度,半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挖出一个连僵尸都爬不出来的大坑! 东方翎洛真的想就地挖个坑,把她给活埋? 她迅速转头,“扑通”一声,在东方翎洛的脚边跪下,道:“侯爷饶命!小的确实有事情隐瞒侯爷!请侯爷给小的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小的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全招了!” 东方翎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下令:“停下!” 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卞辛:“说!敢说谎一个字,就地活埋!” 这群公猪,真的不把女人当人来看哪,动不动就要杀要埋的!卞辛暗暗咬牙,交待:“侯爷明查,小的并非卞府五小姐,而是从外地流落此地的难民,因为走投无路之际被错当成五小姐带回卞府,为了讨一口饭吃,便将错就错地嫁入侯爷府中。” 东方翎洛的脸色阴晴不定:“你不是卞家五小姐?你有何证据?” “证据?”卞辛急得额头冷汗直冒,“连卞家的人都没看出来,我怎么会有证据……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她站起来,迅速解开领口,一扯:“你看这个刺青,真正的五小姐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纹身!” 在她的左胸上,最美丽诱惑的地方,纹了一颗很扫头、但又很刺激的骷髅头! 这是她为了吓退那些想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同时也为了表明自己绝不属于和屈服任何男人,而特意纹上的刺青! 东方翎洛盯着那朵诡异的刺青,暗自皱眉,一个女人,竟然在如此**的地方纹此刺青,还敢当着他的面脱衣,实在是骇人听闻,不知廉耻! 卞府严格管教出来的千金小姐,听说是个循规蹈矩、懦弱胆怯、头脑有些不灵光的女人,绝对做不出这等事情! 不过,他却觉得那朵刺青与雪肤粉蕾交相辉映,美极了,妖极了,媚极了! 现在不是想美色的时候!他收回目光:“把你的来历说清楚,本侯爷自会派人去核实。如若发现你在骗我,就长眠在此罢。” 她告诉他实话,他会信吗?当然不会!所以,卞辛苦下脸:“侯爷,我来自一个叫南方一个叫海南岛的小岛上,这个岛远离大陆,尚未被人所知。上个月,岛上遭遇风景,损失惨重,全家便坐船想逃到大陆,不幸在海上遇到台风,翻船了,全家不知去向,我一个人流落到这里,没想到就被卞府当成五小姐带回去了,就这样。” 侯爷的疑心很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虽然她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但显然,这个地方离海边很远,他要核实的话,没个把月搞不定的吧?这个把月的时间,够她逃命和另寻出路了!哇哈哈哈! 东方翎洛一脸狐疑,问:“你是何时流落到京城附近的?” 卞辛想了想:“十天以前。在这之前,我就一乞丐,蓬头垢面,形只影单,绝对没有跟任何有身份有地位有教养有名气的人扯上关系!这画像上的女人一定是真正的五小姐,绝对不是本人!我承认冒充五小姐是我不对,但错得最多的是卞府,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您要追究责任,也应该先抓他们……” 她叽里喳啦地说了一堆,东方翎洛不动声色,等她说完了才道:“把你及全家人的名字、籍贯、生辰写下来,我自会一一核查。” 卞辛扯扯嘴角:“侯爷,我只认得几个字,却不会写半个字……” 东方翎洛哼了哼,从书案上取下笔墨纸砚:“你一一道来,我来写。” 卞辛跪得累了,想站起来,东方翎洛口气一寒:“谁允许你起身的?” 腌了你!卞辛无声咒骂,像念书一样道:“民女原名卞宜,年方23,出生于23年前的猴年马月,父早亡,不知其名……” 她出口成章,尽管胡谄自个和家里的情况。 她好不容易说完后,东方翎洛放下笔,狠狠道:“只要有半点虚假,你便死定了!” 卞辛道:“是,如若我有半点虚假,要杀要剐随侯爷的便。” 东方翎洛起身:“本侯爷暂且放过你,等核实你今晚所言后,再定你死活。” 说罢,他再也不看她一眼,大步而出,挥挥手,就带着一大群人离去。 走了一会,他将手中的纸张交给管家,低语:“这第108个姨娘不仅是个假货,而且来历不明,你立刻派人去核实这上面的消息是否属实,另外,暗中派人去查找真正的五小姐,不得有误。” 依他看来,这个女人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白痴,要么就是天生的演戏高手,如果是前者,他直接送给三王爷就完事了,如果是后者,那就绝对不可轻易放过! 说到这个女人的本性,他又想到了三王爷,虽然三王爷的言行举止无懈可击,但依他看来,三王爷要么是表里如一的谦谦君子,要么便是城府深沉不可揣摩,他观察王爷多年,始终不能确定其本性,不过,他绝对能肯定,这皇宫里的主子们,绝对没有省油的灯! 他会继续观察,确定谁才是他应该支持的主子――这对东方一族而言,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 东方家原来只是平民百姓,因为精于经商通贸,逐渐发达,后又因为某位祖先参军,护驾有功,深受皇上宠信,迅速飞黄腾达,官至丞相,俨然成为大苍国数一数二的豪族。 三王爷的杀意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后来,这位开创了东方一族辉煌时代的祖先年迈垂死之际,突然领悟出“功高震主,自取其亡”的真理,便留下遗训:凡东方一族世代不可入朝为官,只可留在民间为皇上效力!数十年来,东方一族谨记祖先遗训,绝不涉足官场,对朝廷有求必应,因而倍受圣上信赖并被赐予“侯”之爵位。 然而,东方一族想保持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在朝中没有足够的势力,又岂能长久? 所以,东方家族采取了另外一种手段:暗中挑选、培养、扶持、拉拢能干的官员,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棋盘中,以此稳固自己的势力,而在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当然是――皇上! 东方一族绝对不能下错这枚最重要的棋子――选对和支持那个会成为帝王的人,就能成为这个帝王的亲信和心腹;选错和扶错没有帝王之命的人,必将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慎之!慎之! 眼下,皇上已经年迈多病,时日无多了,推立新帝势在必行,二王爷、三王爷、太子是最有力的人选,谁会成为新的帝王?这是他绝对不能判断错误的事情! 看起来最完美的三王爷,会是那个问鼎王座的男人吗? 他一路上不断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发现一条黑暗在暗中跟着他。 直到他进入自己的房间,这条黑影才离开,无声无息地潜到贵宾楼附近。仔细打量四周,确定无人后,他才钻入树丛里换下夜行服,又在花园里绕了半刻后,才走入贵宾楼里。 “怎么样了?”正在秉烛夜读的三王爷似乎等他已久,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王爷,侯爷带着一群手下往后花园姬妾的住处去了。据小人得到的情报,那是侯爷第108个妾的住处,五天前,侯爷才新纳了这个妾,当天夜里就与小妾双双中毒,因救治及时,身体未有大碍。” 三王爷道:“这小妾,是什么模样?” “跟画像上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三王爷捧书的手猛然一紧,几乎要把那书给捏出洞来:“在侯爷这几天,你务必想办法,暗中将这个贱女人给杀了!还有,将我的宝剑给拿回来。” “是!” 三王爷抬头:“修琊,那个女人既无耻下贱又狡猾多端,你切莫小瞧了她。” “是,小的一定小心!”修琊有点好奇,“王爷,可容小的多问一句,您为何想置那名女子于死地?”那女子长得极为美貌性感,是他喜欢的款,就这样杀掉,有点可惜哪! 三王爷的眼皮跳了跳,声音很冷静:“这你不必知道,只要执行任务就行!” 他在皇陵里被一个女人OOXX的丑事,怎么能说得出口?谁知道这件丑事,他就杀了谁! “是!”修琊看他脸色不对,不敢多问,“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嗯,”三王爷放下书册,站起来,“你来帮我更衣罢。” “是!”片刻之后,烛火熄灭,房里暗下来。 这暗夜里都在发生些什么事?只有各人心里知晓。 神秘的混血帅哥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TNND,门口那两个把守的男人,难道24小时营业吗?连晚上都紧紧地站在那里,她想溜出去寻找逃命路线都没机会!卞辛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心急如焚。 那个不近女色的三王爷近在咫尺,他要找个机会对她下手,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两个守门的壮汉?他们顶个P用!两下就被秒了! 咚咚――门口传来不祥的声音,怎么了?三王爷终于杀上门来了? 她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那两个假冒伪劣的门神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真的被秒了? 接下来轮到她了?她额头冒汗,紧紧地揪住胸口,如果三王爷派来的杀手上门,她就把外衣脱了,拿出她柔道三段和跆拳道四段的功夫,背水一战! 哦哦,她之前屡遇险境不得脱身,都是时遇不济,要么中毒,要么太累,功夫没能充分展示出来,但现在,她满血满状态,绝对值得一拼! “嗨,美人,你是不是很寂寞?”一个轻佻而带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靠,哪里来的花花公子?卞辛的耳朵动了动,这绝对是花花公子的腔调!她太了解花花公子的秉性了!现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花花公子? 一条修长飘逸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夜色中,自以为洒脱地靠在门上,对她微笑。 她举起手中的灯笼,走过去,暗叫一声,哇靠,混血帅哥?这里竟然有混血帅哥? 白皮肤,高个儿,高鼻深目薄唇,头发色浅眼珠泛蓝,绝对是100%的中西混血! “嗨,美人,我来陪你啦!”混血帅哥笑得很亲切,眼里有桃花朵朵开。 “嗨,帅哥,难道你也是从21世纪来的?”卞辛激动得不行,伸出右手,“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很高兴认识你!” 帅哥也伸出手来,捏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笑吟吟地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卞辛握着他的手猛摇:“帅哥,你的身手真不错,两下子就将恶人放倒了,真不愧是老乡!来来来,赶紧带我走吧!晚了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混血帅哥拉起她的手就走:“没错,咱们赶紧走。” 卞辛边走边道:“我叫卞辛,你叫什么?迈克?杰克?马特?” 混血帅哥道:“修琊!” 卞辛赞叹:“这名字真不错!你的父亲是东方人,母亲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吧?” 混血帅哥猛然停下脚步,盯着她:“为什么你会知道?” 卞辛道:“这不是明摆的吗?只要是地球人,都能看出来!” 混血帅哥道:“看来你真的挺聪明啊。” 卞辛哈哈:“我是很聪明啊,要不然怎么能活得这么光彩照人!” 混血帅哥笑了笑,慢慢道:“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会惹上三王爷呢?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嫁人生子,不好么?” 卞辛一惊,猛然停下脚步:“你――你说什么?” 馨姨娘的大秘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想甩掉他的手,但他的手就像强力胶,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她根本甩不开――完蛋了! 修琊的轻笑声那么好听和温柔:“我这么喜欢美女,可你偏偏给自己招了这么大麻烦,害我不得不弄脏自己的双手,亲自除掉这么美丽的女人!你的罪过,实在太大了……” 他嘴里喃喃,却出手如电,猛然掐住她的脖子,缓慢而无情地收紧。 “你你干什么……”卞辛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使劲挣扎,又踢又抓,但不管她怎么拼命,对这男人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只好道,“我是侯爷的妾,你竟敢在侯爷的地盘上杀他的女人……” 修琊笑得更温柔了:“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呢?” 杀人于谈笑之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卞辛不指望自己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草稿,冷笑连连:“你若是杀了我,三王爷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她的话竟然起了作用! 修琊的手顿了一下,笑容也顿了一下:“哼,三王爷光明磊落,天下皆知,岂容你危言耸听!” 越是危急关头,卞辛越是镇定,笑得越是轻松:“是么?你知道三王爷为什么这么想杀我么?你知道我胸口上的刺青代表什么吗?你知道三王爷有一件随身携带的宝物藏在哪里么?如果我死了,三王爷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要随着那件宝物公开于世了!” “你说得再多,也救不了你的命!”修琊松开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一扯,她的胸部暴露在他面前,那枚恐怖的刺青,如此清晰。 修琊盯着那朵刺青,收敛笑容。 普通女人怎么会在**的地方刻这种东西?这么诡异而恐怖的刺青,恐怕是某个组织的标志!而且这个女人乍一看似乎没脑子,但这种时候却表现得如此冷静从容,岂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 脑子迅速思考一会后,他抬起眼:“指使你接近侯爷和王爷的,是何人?” 他中圈套了!但愿这种间谍游戏不会害死自己!卞辛微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放开我,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至于三王爷的秘密,我还未来得及向上通报,隐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如果我死了,我的人一定会找到这些秘密,然后公开!” 修琊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抓到他的要害了!加油!卞辛继续道:“你也知道三王爷的秘密曝光后,会有什么结果吧?到时,三王爷所有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她吖的知道个P三王爷的秘密!那个OOXX能算秘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信了也没用! 但她知道,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绝对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她又跟这个时代的女人全然不一样,她就抓住这两点,利用这些男人的心理,为自己制造生机! 帅哥的毒药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容,像雕像一样冰冷:“我以为我会相信你,放过你?” 卞辛冷笑:“我只是一枚棋子,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所以不想死!如若你现在杀了我,我虽然不能亲自报仇,但是,只要王爷的秘密落到了组织手上,我的组织就能替我报仇了!” 修琊的眼神迟疑不定,似乎有所动摇。 卞辛也眯起眼睛,表情异常凶狠冷酷:“你若是放过我,我会对三王爷有所帮助的!三王爷的敌人,应该也不少吧?” 她完全不了解三王爷,更不了解三王爷的敌人,但她绝不相信他没有敌人! 有钱有势的男人全都一个样!她就不相信他是个例外! 修琊盯了她好一会,猛然放开她的脖子:“你很会说!” 卞辛咳了好几声,不断摸脖子,她这算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么? 然而下一秒,修邪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拧开,倒出几料小丸子:“把这个给吞了!” 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毒药?古代控制别人的常用手段?卞辛拍拍额头,苦不堪言,要不要这么狗血啊?能不能有些创意啊? 修琊又恢复了吊儿啷当的笑容:“怎么,不愿吃么?不吃的话,以后就没得吃了――想吃啥都没得吃了!” 卞辛苦着脸接过药丸,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吞下,然后恨恨地盯着他:“吃完了!” 修琊凑过来:“张嘴,我要检查。” 卞辛张开嘴:“啊――” 修琊微笑:“真的吃下去了,真是好孩子,给你一点奖励!” 说罢,他猛然吻上她的唇,而且还是深吻,舌头都伸进去了! 这个混蛋!前一秒还想掐死她,下一秒就调戏她?她承认他的吻功很不错,不过,她不会再着任何男人的道了!她猛然一咬。 “唔――”修琊迅速离开她的唇,掩着唇道,“你下手还真狠!” 卞辛微笑:“彼此彼此!” 修琊咳了两声,道:“你吃下的是我独门秘制的毒药,除了我无人可解,你只要乖乖听我命令,我会每个月给你解药的。如果你不听话,做出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卞辛道:“我要听话到什么时候,你才给我彻底解毒?” 修琊捏住她的下巴,指腹从她的唇上划过:“放心吧,美人,只要三王爷达成目的,你就自由了。” 什么目的?卞辛忍着没问,一问不就露馅了?她继续装作对三王爷的秘密了然于心的样子,笑:“为了我的自由,我会祈祷三王爷实现愿望的。” 修琊道:“如果三王爷实现愿望,你的主子可能就要倒大霉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你不怕么?” 卞辛叹气:“我更怕你和三王爷嘛!谁叫我的主子没有你这么聪明呢?” 修邪道:“你的主子是谁?我去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放过你!” 帅哥说他身不由己?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你个笑面虎,放过我个头!卞辛在心里暗暗骂着,说道:“连我也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真的,我没骗你!我本来只是个流浪妇女,突然某天走了好运,有人给我吃给我喝,让我为他做点事,我就去做了,但说实话,我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修琊道:“那你们如何联系?” 卞辛摊手:“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的,他什么时候会出现,连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是一枚棋子,万事身不由己。” 修琊一脸玩味:“看你挺精明的,怎么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受人摆布?” 卞辛翻白眼:“我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又怎么会着了你的道?” 修琊笑出声来,咳了几声,道:“美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别恨我啊。这次我就先放过你,待我回去向王爷禀明情况后,再由王爷定夺吧。” 卞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王爷不肯放过我的话,就算我服了毒,还是会死?” 修琊一脸抱歉:“是的,请你谅解,王爷是我的头头,他说了才算!” “咦咦咦――”卞辛冲他啮牙咧嘴,一副恨不得将他给切了的模样。 修琊左看右看:“美人,你赶紧回去吧,如果不能在两个守门的苏醒过来之前回去,你的麻烦就大了。” 卞辛恨恨地冲他竖起中指,跺着脚快步离开。 长得好看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她以后一定得多长两个心眼,再也不能上这些臭男人的当了! 修琊看着她跳乎乎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带着满脸笑容,悄悄潜回去。 唔,这个女人很有意思,既然她一时半刻死不了,倒可以成为他的玩具,陪他玩玩。 不过,不要被玩死了就好,三王爷好像特别厌恶和痛恨这个女人啊,她到底做了什么,让王爷恨到能失去理性? 回到贵宾楼,他才说到那个女人没死,三王爷就放下作画的笔,抬起眼,一双隼鹰般的眼睛,仿佛刺穿了他:“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 修琊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跪下来:“王爷息怒,小的没有杀掉她,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组织。” “什么组织?” 修琊道:“这个女人知晓王爷的秘密,如果杀了她,王爷的秘密就会透露出去……” 砰!三王爷重重地拍桌子,双眉倒竖:“修琊,本王没有秘密!绝对没有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糟糕,说错话了!修琊赶紧修正:“是,王爷没有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秘密!只是,这个女人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而且可能会捏造很多王爷的秘密,如果不把她的秘密揭穿,并把她的嘴堵住,可能会对王爷不利!” 三王爷哼了哼:“哦,怎么个不利法?” 侯爷下手可真狠!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道:“如果她是二王爷或太子或侯爷的人……咱们就绝对不能让她编造的秘密,传到宫里!” 三王爷盯着他:“你相信她的话?” 修琊立刻道:“我唯一相信的只有,她是个不能相信的女人!” 三王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脸上终于泛出淡淡的笑意:“还好你没有那么蠢。” 修琊居然笑得有几分风情:“都是王爷教导有方。” 三王爷道:“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办吧?” 修琊吻了吻他的手:“小的会看好侯爷和馨姨娘,不会漏掉任何消息。” 三王爷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又想起被那个女人乱摸的事情,心头又升起一股怒火。 虽然他现在随时可以杀掉那个女人,但他既然有机会可以慢慢折磨那个女人,那他也可以稍微等一等――让她死得太痛快,也太便宜她了! 另外,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东方侯的态度:他想要的人就在这里,侯爷会不会交出来? 他这次明着是来东方府中做客,暗里是想拉拢东方侯,东方一族虽然没人在朝中为官,却暗中培植了众多官员,对朝廷的影响极大,如果能得到东方侯的支持,他就几乎十拿九稳。 但是,如果东方侯支持其他人,便是他的敌人――他对敌人从不手软! 危险的一夜过后。 “呜呜呜呜――”一大清早,卞辛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哭声给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天还没很亮呢,怎么就有这么多女人在哭?谁死了? “当当当――”她拿起床头边的铃铛摇了摇,将丫环招进来,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丫环道:“有几位姨娘被赶出后花园,她们正在哭呢。” 卞辛有点惊讶:“被赶出后花园?发生什么事了?” 丫环道:“管家这几天在查侯爷在咱们院子里中毒的事情,有几位姨娘好像对侯爷娶您不太高兴,经常在背后说您和侯爷的坏话,管家说她们是下毒嫌疑人,应该被逐出后花园。” 卞辛下巴一歪:“管家有证据吗?” 丫环摇头:“后花园的姨娘们要走要留,管家说了算,不需要证据。” 卞辛有些担心:“这几个姨娘会被送去哪里?” 丫环道:“听说有的赏给下人,有的送给朝中的官员,有的要被卖到青楼。” 卞辛吐舌:“这么狠?连证据都没有,就把人往火坑里推?” 丫环看了看了,犹豫一会,才小声道:“馨姨娘,您也要小心点……” “为什么我要小心点?” “因为……因为听说管家还没查出下毒的人是谁,如果一直查不出,所有的嫌疑人都会被赶走……” “那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丫环一脸担忧:“所有接触到那壶酒的人,全是嫌疑人,所以,我……还有您,也是。前几天,准备饭菜的几个伙计已经被痛打一顿,卖给官府当奴隶了……” 侯爷来补洞房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哇,这样都行?”卞辛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赶就赶,想杀就杀?太没有人道了!” 丫环抽了抽鼻子,很想哭的样子:“馨姨娘,俺好不容易才进了侯爷府,找到了这份好差事,如果俺被赶出去,就要回到乡下,然后被卖给村里的莫老爷当妾,莫老爷都70多岁了,他的孙子比俺年纪还大……” 卞辛听得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不知掉了几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说罢,她咬咬牙,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这些盘缠你拿着,如果我真出了事,你就拿着这些盘缠回乡下买房子,然后找个年轻的老实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 这些盘缠是她从卞府得到的微薄嫁妆和进入东方侯府后得到的礼金,原本是她为将来跑路时准备的,现在看到那些女人这么惨,她有些惭愧,不想再连累这个小丫环了。 小丫环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真的给我么?” 卞辛摆摆手:“你好好收起来,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是是!”小丫环千恩万谢地出去了,卞辛倒在床上,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地方太凶险,危机四伏,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虽然她是很想干掉东方翎洛啦,但现在,她似乎就没有办法嘛,还是等回到21世纪以后再找真正的东方凌洛算账比较好。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又怎么了? 她跳下床,朝门口走去,看到灰姑娘带着几个女人,正在大门口和院子里挂灯笼。 大红灯笼高高挂?莫非……她快步过去,问:“灰姑娘,难道侯爷今晚要来?” 灰姑娘对她的直率又是一脸嫌恶:“是啊,恭喜馨姨娘了!你今晚上好好准备,好好伺候侯爷,以后能不能受宠,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记得了,今晚小心点,别再出那样的事情了!” 卞辛逼自己露出狂喜的贱样:“多谢灰姑娘多谢灰姑娘,我今晚一定会好好表现,让侯爷欲仙欲死!” 她心里想的却是,这侯爷是不是有毛病啊?明知她来历不明,还要挂灯笼?难道他是美女在前,不吃白不吃? 靠,管他怎么想,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长得跟东方凌洛一样的家伙碰她一根寒毛! 灰姑娘离开后,她按照程序沐浴、更衣、焚香、铺床、备茶,就等着侯爷大驾光临。 月亮爬上来的时候,东方翎洛的轿子终于来到了这所院子前。 卞辛长发披肩,身披白纱,摆出一个性感的POSS,懒懒地靠在门边,一双**若隐若现,甚是撩人。 东方翎洛一下轿子,就看到她妩媚迷人的模样,居然心动不已,暗道:这般媚惑的女人,他岂能白白错过?她是他正式纳的妾,他有权力任意处置,就算要送给三王爷,他也可以先用了再送! 侯爷想玩腻了再丢?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本来,他对这院子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舒服,只要靠近这里,就会想到那天晚上他在这院子里经历的噩梦……实在太丢人了!实在太……恶心了!高贵优雅、玉树临风、无可挑剔的东方侯爷,怎么可能会展露出那样的丑态…… 不过,越是因为那样,他越是要以完美的表现,将那晚的耻辱抹杀,不是么?而且,这个女人又那么美味,没吃过就丢,不是太浪费了么? 卞辛一看到他,就扭着小蛮腰迎上去,声音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侯爷,我等您很久了。” 东方翎洛揽住她的腰,脸庞埋进她的颈间,嗅着她的发香:“等我做什么?” 卞辛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眼波流转:“当然是――洞房花烛!” 东方翎洛狠狠吻上她的唇:“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卞辛热烈地回应他的吻:“侯爷,您千万别放过我,一定要把我吃下去哦……” 难分难舍地吻了半天后,两人方才分开,卞辛醉眼朦胧地道:“侯爷,咱们到床上去吧……” 大概是吻得太激烈和投入,卞辛全身无力,走回房的时候,双腿一软,竟然倒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 东方翎洛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拉她:“瞧你这模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连躺在地上的姿势都撩人之至,这个女人,可真是尤物啊!在送给三王爷之前,他一定要先好好享受――对女人玩腻了就丢,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卞辛撒娇:“在遇到侯爷之前,人家真的是大家闰秀嘛……” 东方翎洛俯身抱起她,大步朝房里走去,一进门就将她往床上丢,然后压上来,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时机。 到此为止了!卞辛娇笑着抓住他的手:“侯爷,我刚才摔倒,身上沾了不少灰,我不愿你看到我这狼狈的模样,太扫兴和丢人了!请允许我先洗个脸罢?” 东方翎洛捏起她的脸,看清后忍不住又笑起来:“你这脸,怎么跟个大花猫似的?” 卞辛红着脸推开他,小跑着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沾湿了毛巾后对着镜子仔细地擦拭脸庞、颈间、手臂、胸口…… 东方翎洛紧紧盯着她曼妙的侧影,她一定是在故意诱惑他!要不然举手投足怎么会这么煽情和惹火? 她这么懂得媚惑男人,恐怕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虽然“商品”已经掉价,但这样也好,待他玩腻了丢弃她时,就不会有半分犹豫――与女人相比,权势自然更重要,他当然会为了讨好三王爷而送她出去! 擦拭干净后,卞辛拿着毛巾过来:“侯爷,你脸上也沾了一些灰尘,我帮您擦拭干净吧。” 说罢,她就红着脸,微抬螓首,半合星眼,柔情款款地为他擦拭脸庞。 洞房又泡汤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触到他炙热的视线时,她的心脏居然漏了几拍,NND,这厮的脸长得还真不是一般般的俊美,要不是他是个人渣,她就犯不着去演这么一个花痴白痴的角色,直接扑上去了! 东方翎洛的视线,从她的眼睛、鼻子、樱唇、颈间一路滑下来,虽然没有动手,却比动手更煽情和具有侵略性。 卞辛的脸更红了,娇羞得似乎要滴出水来,手中的毛巾离开他的脸庞,来到他的颈间,再来到他的手上,然后,她拉起他的手,从掌心到掌背,从一根一根的手指间拭过,既温柔又轻悄,像蜂蝶掠过花蕊似的,令东方翎洛心痒难耐。 当她的手指从他的掌心划过时,他不想忍了,大手一挥,将她手中的毛巾丢开,再大手一捞,就将她捞到床上,开始动手,准备享受大餐。 卞辛不断皱眉,为什么姓东方的男人都这么猴急?她想多省一点油都不行? 不过,他能揩的油,也就这么多了,因为,她的脸、颈、胸、手,开始发痒了! “侯爷,我不行了,我好难受,我全身好痒――”她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娇喘起来。 东方翎洛笑得很是暧昧:“美人,我也好痒呢――” 卞辛不断抽气:“我的脸和脖子好痒,您哪儿痒呢?” 东方翎洛低沉地笑:“当然是――那儿啦!咦,不对,我的脸怎么这么痒?” 他话音刚落,卞辛就开始在胸部以上抓来抓去,边抓边喊:“哇――好痒啊!痒死我了!是不是过敏了……” 她这么一喊,东方翎洛也受不了了,开始在脸上和手上抓起来:“真的好痒,怎么回事……” 卞辛跳下床,将烛台拿过来,直直地照在东方翎洛的脸上,大惊:“侯爷,您的脸上长了好多疹子,红红的……” 东方翎洛也是吃惊不已:“你的也是,太恐怖了……” 卞辛走到镜子前一瞧,尖叫:“啊啊――我破相了!我毁容了!我不活了――” 惊慌之中,她手中的烛台掉到地上,烛火点燃了地毯,迅速蔓延开来。 “啊啊啊,着火了――”她尖叫着,操起桌上的水盆就泼过去,然后又扯起被子盖在那簇火苗上,反复踩踏。 咚咚咚,外面跑进一群人,紧张地道:“着火了?侯爷没事吧……” 东方翎洛不住地在脸上和手上抓来抓去,已经没有心情再风花雪月了,不耐烦地道:“我这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吗?拿上衣服,快送我到大夫那里去……” 然后,他再没看卞辛一眼,只穿着底衣跑出去,就像火烧屁股一般。 卞辛一边搔痒痒一边冲他的背影冷笑,想抱她?门都没有! 这时,丫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脸惺忪地喘着气:“馨姨娘,出什么事了?” 卞辛翻个白眼:“皮肤过敏,给我拿点薄荷膏来!” 流言开始传开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么严重的过敏,抹点薄荷也没多大作用,至多只是止痒而已,不过,过敏消除之前,东方翎洛还会对她有性趣嘛?当然不会! 她边擦薄荷边看向镜子,喝,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红了,遍布一粒粒的小疹子,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就算明天找下级大夫拿药,这疙瘩没十天八天也是不会消的。 再看看一室狼狈,她继续冷笑,没放一把火把花园给烧了,算便宜了东方翎洛! 丫环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嘀咕:“怎么又这样,姨娘的洞房花烛又没成功,这样子会被其他姨娘瞧不起的……” 她和东方翎洛的洞房花烛永远不会成功的!卞辛在心里狠笑,东方翎洛就只能看不能吃! 她看向外面,大门边有几棵巨大的夹竹桃,夹竹桃全株有毒,她这次只是弄了点叶汁、树汁放在水里让两人皮肤过过敏,没让东方翎洛把毒汁给喝下去,算对他很仁慈了! 至于那沾了毒汁的毛巾,她当然要迅速弄干烧掉啦,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抓到把柄! 嘿嘿,东方翎洛又挨了一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她有性致! 前花园―――――――― “修郎,咱们明天晚上继续吧?”左边的环肥美人慵懒地问。 “修郎,明天晚上侯爷也不会过来哟!”右边的燕瘦美人娇柔地道。 修琊左拥右抱,亲亲这个,吻吻那个,一脸享受:“我倒是想来,但是,明天晚上王爷有事,我需要随侍在侧,恐怕不能过来。” “你可以待王爷睡后再来嘛!难得你一年才来几次,咱们不抓紧时间,就太浪费了。” 修琊道:“你们主子不是很受宠嘛,你们这几天夜夜陪我,不怕被发现吗?” “不会的。侯爷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了,不会过来的,所以,咱们有的是时间……” “侯爷怎么又身体不舒服了?他不是健康强壮得很嘛。” 两个美人不屑:“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小姨娘给害的!侯爷每次去她那儿,都会出事。上次是中毒,这次是皮肤过敏,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害侯爷,还是意外,说不定那狐狸精就是个扫把星。” 修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意外?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的话,未免也太蹊跷了。” 一说起其他女人的坏话,两个美人就精神抖擞:“是啊是啊,这事古怪得紧,很多人都说这小姨娘跟侯爷犯冲,只要侯爷跟她在一起就没好事,不过,侯爷似乎挺喜欢那小蹄子,出了事儿还老往那里跑……” 修琊道:“我听说这小姨娘很是豪放,言行举止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似乎有些可疑哪……” 美人开始跟他耳语:“修郎,我听管家那边的人说,这个小姨娘其实是冒牌货。真正的卞小姐离家出走,找不着了,卞家就找个了长得相像的狐狸精代替女儿送过来。听说啊,这个小姨娘以前是混江湖的,很是不检点哪……” 美男计,枕边风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冒牌货?混江湖?那个女人果然很有问题哪!修瑯笑嘻嘻地:“是么?不知这个小姨娘是混哪里的江湖?如果是混青楼的,我倒是有点兴趣……” “哎呀,修郎,你怎么能看上那种来历不明的女人?”两个美人急了,掐他,“管家不仅派人去找真正的卞小姐,还到处查找那个女人的来历,但是听说,他们到哪里都查不到呢。有人怀疑啊,这个小蹄子把真正的卞小姐给杀了,然后冒充卞小姐享福,是个不祥之人……” 竟然还有这样的传说?修琊低低吹了一声口哨,道:“那侯爷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小姨娘?听说这小姨娘长得不错,如果卖进青楼,就太可惜了。” 两个美人吃吃地笑:“管家和灰姑娘都不看好这小姨娘,认为她是灾星,想将她赶出府里,送得远远的,但侯爷似乎舍不得,只让他们看好她,没说过半句不要她的话!” 修琊想了想:“要不我就请侯爷将这小姨娘赏给我当玩具罢?我命硬,不怕她。” 两个美人又嗔道:“三王爷不是最讨厌沉迷女色么?你私底下爱玩就罢了,还公开带侯爷的女人回去玩,不怕三王爷生气么?” 修琊叹气:“说得也是。如果是普通女人,我藏起来自己玩就行,但若是想带走侯爷的女人,确实要向王爷禀告,瞒不过去啊。” 美人们娇笑:“你想要玩具,还有我们啊!哪天九姨太失宠,我们就去投奔你了,你不会不要我们罢?如果三王爷有朝一日成为皇上,你就更加发达了,我们也可以……” 修琊捂住她们的嘴:“嘴可以拿来接吻,但不可以乱说!” 美人放低声音:“虽然话不能乱说,但我们听说啊,侯爷似乎不是很喜欢太子,而且跟二王爷有些过节,跟三王爷还比较亲近……” 修琊不动声色:“这话你们是听谁说的?” 美人们低声:“九姨太出身名门,在朝廷有不少人,而且又深得侯爷信任,我们是私底下听到她跟别人说的。听说啊,太子性好渔色,玩乐无度,经常变着名目向侯爷索要钱财,侯爷似乎有些不齿,而二王爷喜欢训话,自老侯爷去世后就经常教训侯爷,说侯爷年少幼稚不成器什么的,侯爷很不高兴哪……” 修琊有些担忧:“那三王爷呢?侯爷怎么看三王爷?” “侯爷常说三王爷是谦谦君子呢……” “谦谦君子吗?”修琊喃喃,“连侯爷也这么看哪……” 美人们轻笑:“难道不是么?咱们这府里美女如云,三王爷又年轻英俊,可三王爷都来府上这么多次了,没一次正眼看咱们这些女子,就算有姐妹主动去侍寝,王爷也婉言拒绝,绝没有半分轻浮。咱们还真没见过像王爷这样不为美色所诱的奇男子,跟太子完全不一样呢……” 三王爷其实是个情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嘘――”修琊低声,“这些话,咱们私底下在床上说说就罢了,千万可别传出去。” “那当然!”两个美人捏他,“你以为我们姐妹会轻易跟男子亲热么?我们若是这般靠不住,精明的九夫人又怎会把我们带在身边?还不是因为是你,咱们才把这些压箱底的话给掏出来,就指望着你将来飞黄腾达后,别忘了咱们姐妹!” 修琊反复亲吻她们:“那当然!我不是一来到这里就找你们了么?我为你们都快精尽人亡了!” 两姐妹轻笑:“你跟在王爷身边,经常都要忍着吧?” 修琊邪笑:“那是,被王爷发现我这般**,可是要走人的。” 两姐妹暧昧地道:“王爷这般年轻,却不爱美色,莫非是那方面……天生不足?” “天生不足?”修琊几乎想大笑出声,“我向你们保证,王爷那方面正常得很!只是……” 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了,虽然不能向任何人证明! 美人道:“只是什么?” 修琊神秘一笑:“秘密!” 两姐妹轻啐:“你不把我们当自家人么?我们对你掏心掏肺,你还不信任我们?” 修琊有些为难地想了一想,才低声道:“那我就告诉你们罢。王爷心中只爱一个女子,那就是他数年前订亲的对象,南征道大将军的独生女儿南书嫣!王爷曾经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只娶南小姐一人,其他女子皆不入其眼,所以,王爷一直为南小姐守身至今!” 两姐妹听得又惊又羡:“没想到这天下竟然还有这般痴情专一的男子,而这男子,竟然还是三王爷这般十全十美之人,南小姐实在太幸运了!” 修琊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点头:“那是当然!至少与我这样的男子相比,三王爷着实太伟大了!” 两姐妹又道:“听说南小姐长得倾国倾城,乃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你见过南小姐罢,可是属实?” 修琊道:“此话不假!南小姐不仅容貌天下无双,才学与品德同样无可挑剔,与三王爷堪称天生一对,我看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完美的夫妻了!” 环肥美人道:“南大将军手掌军中大权,三王爷娶了南小姐以后,那还不是人势两得,他日登基……” 修琊迅速吻上她的唇:“这美丽的小嘴儿,切莫说出这般危险的话儿来!” 燕瘦美人也吻上他的耳朵:“修郎,我也要你亲亲儿……” 修琊笑道:“仅仅是亲亲儿,怎么能满足你们呢?至少要这样嘛――” 两个美人放荡地娇笑:“修郎,你好坏哟……” 好,开始第三**战,不到天明不休!修琊左右开弓,搂住两个美人,再度征战床场。 他为什么对三王爷忠心耿耿?因为呆在三王爷身边,就可以经常享受这样的艳福,哈哈哈哈! 三王爷的相思病很严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月上柳梢头时,在外巡视商铺的东方翎洛方才回到府中。 路过贵宾楼时,一阵婉转低幽的琴声隐隐从白墙绿瓦中传出来,凤求凰?三王爷在弹《凤求凰》么?他暗忖片刻,转身折返,求见三王爷。 三王爷正坐在窗前,对月弹奏一曲,突闻侯爷上门,便停手起身,准备出门相迎。 东方翎洛大步进来,道:“王爷的琴艺,真是日益精进,翎洛听得都醉了!尤其是这曲《凤求凰》,更有一份刻骨铭心之伤,令人心生戚戚焉,夜不能寐哪。” 三王爷面生三分愧色,道:“侯爷见笑了!” 东方翎洛道:“翎洛能听到王爷这般天籁琴音,是翎洛的荣幸,只是,这琴声过于伤感,莫非王爷在想念心上之人?” 三王爷目光一黯,轻叹:“不瞒侯爷,我一直在思念那画像上的女子。匆匆一瞥,未曾交谈,更不知她芳名为何,不知她现在何处,不知她可否安好……” 他真的很想念那个女人!想得恨不能像对待男子一样处她宫刑,让她这辈子都没法碰男人!尤其想到那个女人近在咫尺,他心里的恶鬼已经饥渴难耐!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还不把那个女人交出来?难道非要他主动去抓人? 东方翎洛安慰:“三王爷请放心,我已派出大批人手四处查找这名女子,相信数日内必有回音,请王爷宽心。” 他边说边暗暗打量三王爷的表情,三王爷说的可是真的?不近女色的三王爷真的对仅见过一面的女子情深至此?他同样身为权力中心的男人,不太相信。 三王爷展颜:“多谢侯爷了!是我有些心焦,在侯爷面前失态了,还请侯爷莫要笑话。” 东方翎洛哈哈一笑:“王爷这么痴情,翎洛敬佩之至,怎么会笑话呢?只是,我有一事想问王爷,不知方不方便?” 三王爷道:“以我与东方兄的交情,有何不方便?” 东方翎洛沉吟了一会,才道:“如果翎洛找到那名女子,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三王爷低头深思片刻,才缓缓道:“我想带她回京,让她长伴左右。” 东方翎洛惊讶:“王爷……您……” 停顿半晌,他拱手:“王爷的痴情,翎洛自愧不如!那名女子,实在是太幸运了!翎洛若不能找到她并送到王爷身边,既愧对王爷,也对不起那名女子。” 三王爷又有几分愧色:“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书嫣,但我实在放不下那名女子,惭愧惭愧!” 东方翎洛了然:“王爷,您对南小姐的情意,南小姐自然知晓,她一定不会见怪的。” 三王爷点头:“待我回京后,自然会向书嫣请罪,求得她的谅解!侯爷,就请你继续费心了!” 东方翎洛道:“王爷放心,我这几日一定将人找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东方翎洛才离开贵宾楼,一路上思虑重重。 她干的坏事被发现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对女人真的这般痴情?南书嫣既是天下第一美人,其父亲又手掌军中大权,三王爷对她一心一意乃情理之中,但是,对一介陌生的平民女子如此用情,不是太荒谬和可笑了吗? 从古到今,哪个有作为的帝王不冷血、不无情?如果三王爷真是这样的男人,那就不值得他投他一票了!不知此事是否有内幕? 回到住处,他招来管家:“馨姨娘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管家摇头:“没有卞府五小姐的任何消息,也查不到这位假姨娘的任何来历!这位假姨娘就像凭空出现,在卞府发现她之前,没有任何人见过她,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情!” 东方翎洛道:“南方可有消息?” 管家道:“南海太遥远,想查到消息还需要时日,但派出去的人马一路南查,也没有发现任何与这位假姨娘有关的消息!唯一能解释此事的,就是真正的卞五小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位假姨娘说的应该是谎话!” 东方翎洛道:“继续查!从她出现后接触的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不能放过!” “是!”管家随后又道,“侯爷,小的斗胆相劝,这位馨姨娘恐怕是不祥之人,留着百害而无一利,还是早日驱逐出府或关进地牢为妙!” 东方翎洛眼皮跳了一跳:“何出此言?你是那等轻信怪力乱神之人么?” 管家道:“因为查不到馨姨娘的来历,小的就让灰姑娘占卜,占卜得出的结果是此女不祥,与侯爷犯冲,他日必带来祸乱,留不得!” 东方翎洛冷笑:“区区一个女人,连来历都没弄清楚,仅凭占卜就让我怕了不成?真是笑话!” 管家道:“虽然没发现馨姨娘的来历,但我等却在卞五小姐的住处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展开手掌:“这是卞五小姐院子里相思树所生红豆。红豆毒性甚强,如果不慎服下,轻则上吐下泻四肢无力,重则昏迷丧命。馨姨娘入门当夜,您饮酒中毒,大夫未能查出酒中所下何毒,此次我与大夫试过了,吃了这红豆的症状与侯爷当夜一致。” 东方翎洛道:“你是说,这是馨姨娘给我下的毒?” 管家:“是!” 东方翎洛道:“她与我一同服毒,难道就不怕死么?” 管家道:“也许这就是她的计谋!小的怀疑她是受人指使,欲加害侯爷或潜伏侯爷身边探听情报。” 东方翎洛:“你觉得她是何人所指使?” 管家道:“二王爷,太子,或三王爷,或其他人,都有可能。” 东方翎洛沉下脸:“没有证据,不可胡言!” 管家:“是!小的知错!但是,这位馨姨娘实在可疑,请侯爷多加小心,至少在查明其底细之前,暂时莫要靠近她。” 危险管家,半夜来放火——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东方翎洛道:“对于这个女人,我自有安排,你只管继续调查就好!” 他迟早会把这个女人送给三王爷――在想好怎么玩弄她和利用她之后! “是!”管家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返回住处,而是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他不放心这个女人!直觉和调查结果告诉他,这个女人有秘密、有问题、有危害,他身为东方府的第五代管家,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侯爷!只要为了侯爷的利益,他会不择手段! 前花园彻夜点灯,而后花园入夜后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也无需点灯,一片黑暗。 他从容轻盈得像一只黑猫,无声无息地来到馨姨娘的院子附近,隐身潜伏。 为了引出馨姨娘,他已经找理由调回把守此院子的家丁,想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出来作乱。 凭他的经验和直觉,这个女人绝对不安份,不可能终日乖乖地呆在院子里,她只要有机会,总会出来做坏事的,比如今晚这种无人之时――他会亲自盯着她! 他很耐心,安静得就像黑夜的一部分,连老鼠从他脚边跑过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今晚的月亮是月芽形,月光暗淡,他静静地守了两个时辰后,院子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左看右看一阵后,把门关上,走进树林里。 那女人果然趁夜出来作乱了!他的视力已经适应了这黑暗,可以毫不费力地跟在她后面。 卞辛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被个高手给盯上了,循着下午落到院子里的纸鹤上写着的地点,来到指定地点见修琊。 修琊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她就像见到小四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聊些没营养的有色内容,小部分时间都在追问一些“内幕”的事情,害她脑袋高速运转,想尽办法圆谎。 而躲在暗处的管家看到有条人影从树上飘下来,就知道那人是个顶尖高手,便没有靠近,而是隐在安全距离之外,静静地观察他们。 很久以后,修琊终于放过卞辛,卞辛这才得以回去,但她万万没想到,在暗中盯着她的管家,已经动了杀机! 看到她和神秘高手分开后,管家仍然按兵不动,免得被那个与她会面的神秘高手发现。直到半个时辰以后,他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出没后,才悄悄地潜到卞辛的院子前面。 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秘密,他知道应该挖出那个女人的秘密,但想到这个女人在短短几天里给侯爷带来的伤害,以及一向很准的灰姑娘的占卜,他不打算再给这个女人危害侯爷的机会! 怎么除掉这个女人?他看看天色,够黑!再看看四周,有风!还有比放火杀人焚尸更好的时机么? 当下,他极其从容地从外面把院子大门锁死,然后爬上墙头,脱下外袍,点燃,丢进墙角下的柴堆上。 被大火包围,她死定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天干物燥,夜风阵阵,柴堆迅速被点燃,迅速蔓延,屋里,丫环睡得正死,从外面回来不久的卞辛也累得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危机迫在眉睫。 等她被炎热惊醒时,火势已经烧到了窗口。 “啊——着火了!救命啊——来人啊——”她一边尖叫着,一边从床上跳起来,朝外面跑去。 刚拉开门,灼人的热浪和薰人的烟灭,便向她卷来!她想退回屋里,但屋里全是易燃物,没有任何出口,她若被堵在屋里就真的变成烤肉了!所以,她还是冲出去,一边尖叫求救,一边去把隔壁的丫环揪出来,拉着她朝大门奔去。 没想到,大门却从外面被锁住了,打不开!怎么会这样?真是见鬼了! 好在她的尖叫声传得很远,四周终于有人被惊动了,杂乱的脚步声逐渐汇集过来。 但外面的人叫喊着,却迟迟弄不开这门,而她已经被烟燻火烤得快不行了,怎么办? 没办法了,与其待救,不如自救!她抓着吓哭了的丫环奔到水缸边,舀起水就往两个人的身上猛泼,把全身都泼湿了以后,再拉着丫环冲到围墙边,弯下腰来,双手撑地,对丫环道:“踩我爬上墙去,快!” 丫环哭着道:“我我我不敢……” 卞辛骂道:“你想死啊?你想被火烧死烤焦吗?不想死的话就上来!爬上去后再拉我!” 丫环看着她的背,战战兢兢,还是不敢踩:“可、可您是主子,我是奴才……” 这古代的女人,就是不中用!卞辛真是怒其不争,站起来踢了她一下:“你不敢活是吧?不敢活的话就趴下来,我踩你爬上去!我活,你死吧!” 丫环一听,赶紧收住哭声:“馨姨娘,那我就得罪了,还是我踩你吧……” 卞辛再度趴下:“快上去!” 丫环踩着她的背,攀着墙头,像只壁虎般地扭动了几下,很快就爬到了墙上,卞辛站起来,踮起脚,伸长手,就指望着她拉自己上去,然而,这丫环偏偏没有农村姑娘的结实,手软得像面条,硬是捞不起她。 两人绞了一会,卞辛被烟薰得熬不住了,开始晕眩和咳嗽起来,眼也花了,腿也软了,全身没力气了。 恍惚之中,她看到丫环朝墙外面栽了下去,隐隐之中,还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砸下来……很危险啊,她必须要躲避,可是,她真的不行了,她已经没有力气躲了,也没地方躲了…… 咚——她的脑袋被砸到了!她呻吟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四周一片火光和浓烟,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在晕过去的时候,她想,他妹的,难道她要以“舍己救人”这种伟大光荣的方式死去么?她卞辛原来是这么高尚伟大的人么? 唉,别了,老妈,我对不起你,才活了这么点年头就没了,但我还是活得很有尊严很有理想的,绝对没有辱没你的名声…… 下毒者,却救她的命?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恍恍惚惚中,眼皮子有点刺刺的,有光线照在身上?哈哈哈,她还活着? 卞辛大喜过望,兴冲冲地睁开眼睛,哈哈,她果然还活着啊! 左右开弓,拍拍两颊,她大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在哪里?” “找我吗?我在这里呢!”一张笑咪咪的俊脸突然出现,“我就是你的福气!你看看,你本来已经死了两次,但两次都被我救了!所以说啊,遇到我是你福大命大!” 修琊?谈笑间可以杀人于无形的修琊?真倒霉!卞辛的脸立刻垮下来,左顾右看:“看来我弄错了!我其实已经死了!我正在地狱里说话呢!” 修琊哧地笑出声来:“你呀,嘴巴怎么这么坏呢?你若真死了,我的损失就大了!你知道你吃下的那粒毒药多贵嘛?香香甜甜,齿颊留香,余味无穷,比仙丹玉露还好喝,世上仅有百粒,价值千金,你以为每个傀儡都有像你这么好的运气么?” 卞辛挖苦他:“就为了保证我会被毒死,而不是被烧死,你就拼死拼活地去救我?” 修琊笑嘻嘻地:“那是!我那祖传的毒药总得发挥作用是不?要不然我也太没面子了嘛。” 卞辛板起脸:“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修琊摸着下巴,邪笑:“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救了你的命,你以身相许如何?” 卞辛上下打量他:“你敢让侯爷戴绿帽嘛?” 修琊捏起她下巴,在她耳边低语:“不让侯爷知道,不就行了?” 卞辛盯着他:“我严重怀疑你是侯爷派来试探我的忠贞的奸细!我若是答应了你,侯爷接下来该把我浸猪笼了吧?” 修琊叹气:“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我给你吃毒药,也是迫于无奈,但于私心,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哪,要不然我昨夜为何一看到后花园起火,立刻奔去救你?” 卞辛一脸狐疑:“你大半夜的跟我88,哦,分开后不回去睡觉,难道就在后花园玩?其实你是跟后花园里那些寂寞的女人玩是吧?你其实在暗地里给侯爷制造了很多绿帽吧?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传说中的绿帽制造商……” 修琊几乎要大笑起来:“我家王爷在此,我哪里敢放肆?明告诉你吧,我昨晚跟你见面时,发现你被人跟踪,所以就没回去,而是在暗中悄悄埋伏。没想到,那暗中跟踪你的人竟然想放火杀你,我趁乱找了个机会,冲进院子里救你出来,然后才躲起来。” 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真正的理由是,他经常利用晚上出来打探消息,观察府里的动静,当然,这种**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 卞辛更狐疑了:“你做了救人这等好事,还要躲起来?你骗我嘛?” 个个都想干掉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竖起食指,摇摇:“啧啧,你有所不知,王爷的住处离后花园甚远,如果让人发现我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竟然大半夜地出现在后花园,岂不是会引人怀疑?所以我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我的踪影!” 卞辛想了想:“算你说得有理,那你潜伏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现跟踪我和暗算我的是什么人?” 修琊摇头:“那人是个高手,气息隐藏得很好,我不便靠近,万一被对方发现我的身份就不好办了。而且当时又是晚上,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那人是名男子,非常熟悉这府里的环境,行动谨慎,下手迅速,是个老练的狠角色,你切莫不可大意。” 卞辛听得有些心惊:“你猜测对方会是什么身份?” 虽然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知道修琊的身手极其了得,连他都提防三分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方为毛要杀她? 修琊一脸狡猾:“如果不是这府里的人,就是你的主子派来的杀手。” 她有个P主子!卞辛道:“这府里的人和我的主子,有何理由要杀我?” 修琊啧啧:“你不知道这府里的女人,暗地里斗得很厉害么?侯爷似乎颇为中意你哪,换了其他姬妾让侯爷出事,早就被赶出去了,但是你现在还过得好好的,说不定有人妒忌,想除掉你哪!” 卞辛听得心惊肉跳:“这里又不是皇帝的皇宫,我只是一个没有来头的妾,真能让别人请职业杀手来除掉我?” 修琊道:“你以为这里的女人,会输给皇宫的女人么?看你挺机灵的,怎么没想透这一点?” 卞辛:“……,侯爷又不是皇帝……” “嘘――”修琊突然收起笑脸,一脸凝重,“这种话,即使是随口说笑,也不可以,要砍头的!还有,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 说罢,他就从窗户跳出去,转眼没了影。 卞辛摸摸脑袋,哎哟,好疼!她的脑袋上似乎绑了好几圈绷带,看来受伤得不轻!不知道她有没有破相?有没有脑震荡?有没有后遗症?还有,她现在在哪儿? 正烦恼呢,那个笨头笨脑的丫环就冲进来,一看到她就展开笑颜:“馨姨娘,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侯爷来看望您了?” 卞辛上下打量她:“你看来没事啊。” 丫环点头:“嗯嗯,都是馨姨娘救了我,姨娘就是我的大恩人,我做牛做马……” 卞辛伸手:“停,不要再说了,我头疼。” “喔――我不说了,我是要告诉您,侯爷来看望您了!”丫环一脸兴奋,“馨姨娘,侯爷很宠爱你啊。您出了事后,侯爷不仅请御医给您看病,还让您搬到前花园住,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前花园呢,前花园比后花园漂亮一百倍……” 卞辛头更痛了:“拜托,别再说了,我头快要爆炸了!” 他在关心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个声音传进来:“你终于醒了么?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挖个坑把你埋了!” 这么自大傲慢的声音?真耳熟!卞辛转头,就看到东方翎洛从外面大步进来,他来这干嘛?看她死了没? 心里虽这么想,她还是装乖地道:“我跟您还没入洞房呢,怎么能不醒过来呢?” 东方翎洛脚步一顿,脸庞似乎微微有些发红,声音却带着讽刺:“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闰女,怎么说话跟风尘女子似的?哦,我都忘了,你本来就是坑蒙拐骗之徒,不知羞耻的!” 他阅女无数,贞节烈女和风尘荡妇也接触过不少,但她,却似乎两者兼备,明明看起来很放荡的样子,却又隐隐散发着一种“不可亵玩”的威仪,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卞辛不以他的讽刺为意,继续色迷迷地道:“就算是大家闺秀,见了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侯爷,也会变成荡妇的!我只不过比其他女人坦率罢了,有什么好羞耻的?难道侯爷您不认为女人为您神魂颠倒是很正常的么?” 东方翎洛轻咳了声,转头看向窗外,几秒后再转过来,坐下,一脸正色:“本侯爷不跟你一般见识。本侯爷来此,只是想知道三天前发生了什么事。” 三天?难道她昏迷三天了?卞辛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睡得好好的,就莫名其妙地起火了……” 她不想把被人故意纵火的事情说出去,预感告诉她,她已经撒了一个天大的谎,以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和演技去圆谎――这样已经很危险了,再把“被害”的事情告诉侯爷,侯爷还不得更怀疑她?她遇险这么多次都没死成,以后应该也不会死,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扯这些吧。 东方翎洛盯着她:“难道你真是扫帚星?平白无故就有灾难找上门来?谁遇着你,谁沾霉运?” 受了中毒和过敏之苦后,他原本也很怀疑她在故意害他,但三天前的火灾害她差点没命,这个猜测又不太合逻辑。如果他三天前的晚上在她的住处,也遭了火灾,那他一定不会再手软,直接将她打入冷宫――幸好他没去! 卞辛可不知道,就这场火灾,让东方翎洛又降低了对她的怀疑。 面对东方翎洛这番话,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我也不知道,也、也许是吧,虽然我很舍不得侯爷,但为了侯爷的安全,侯爷还是让我离开比较好……” 她的嘴突然被堵住了――被东方翎洛的唇! 东方翎洛狠狠地吻着她,舌头在她的唇里攻城略地,沾汁吮蜜,她被吻得天旋地转。 干嘛呢?她现在可是病人,身体不舒服,肯定还三天没刷牙,他突然吻得这么用力干嘛? 良久,东方翎洛才放开她的唇,用手指抚着她的唇道:“你快点将伤养好,咱们继续洞房。” 侯爷给她提升待遇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个女人实在太诡异和妖美了,他有种预感,此女不可久留,还是将她送走的好,但是,他还是想先尝尝她的味道――虽然他前两次都没成功!他是男人,还是男尊女卑时代里高高在上的男人,对女人,就是这么想的! 卞辛听得下巴都快歪掉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事? 她居然笑了笑:“洞房完了以后呢?给我转正不?” 东方翎洛瞪她:“谁知道你是打哪来的怪东西!还转正?没挖坑埋你就不错了!” 卞辛干笑两声:“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挖坑埋人呢?自然老死不好嘛?” 东方翎洛继续瞪她:“我家地多,需要肥料不行吗?” 卞辛继续干笑:“那你就得把我养肥一点,不过,我吃的穿的用的大概还比不上我这身体的价值吧。” 东方翎洛哼笑两声:“那你就赶紧把伤养好,让我享用后就可以去当肥料了!” 卞辛抽着嘴角,姓东方的男人,真是把女人当成食物一样来用啊,吃完了就拉…… 啪啪――东方翎洛拍了拍手,几个丫环端着一盘又一盘的东西进来,一一摆在案桌上,他一脸倨傲地道:“一品燕窝,千年人参,天山雪莲,深海鱼翅……你尽管吃。” 卞辛叹气:“我配吃嘛?” 东方翎洛道:“你不吃好一点,味道怎么会好呢?” 卞辛只好道:“谢谢侯爷关心。” 东方翎洛摆摆手:“限你三天之内养好身体,要不然就以破损物件处置你。” 三王爷已经在东方府里住了十余日,如果再住下去,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安和猜疑,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他还是要尽快把人交给三王爷,让三王爷早日离开。 卞辛哈哈两声:“我知道了,我会努力不辜负王爷的期待。” 东方翎洛哼哼:“本侯爷很忙,没空陪你在这儿磨嘴皮子,有什么事就跟下人说,凡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随即出去了,卞辛的那个笨丫环流着口水,看着那些山珍海味:“馨姨娘,侯爷对你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这是只有前花园的大姨娘们才能享受到的美味哪……” 卞辛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摸摸脖子:“我脖子痛,吃不了,你帮我吃吧。” 丫环明显很馋嘴,但又不好意思承认,扭捏地道:“这这这侯爷为您准备的,我怎怎么可以……” 卞辛往后一躺:“我吃点粥就好,剩下的,你不吃就丢掉吧。” 丫环一听赶紧道:“那还是让我来帮姨娘吃吧。”说罢,她就狼吞虎咽起来,惹来其他“高级”丫环的白眼。 卞辛看向外面,吖的,搬进传说中的前花园后,这待遇不止升了三个档次啊,这房间跟她先前住的相比,就像五星级跟三星级的差距,而前花园跟后花园相比,就像皇家花园与街头花园的差距,这府里的三六九等,分得可真是清楚。 但她现在可真是没有一点心情啊,到底是什么人真心想杀她啊? 敌人从楼下经过,吓死人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死?”三王爷慢慢地翻书,头也不抬。 修琊叹气:“大概是因为她命大吧。” 三王爷淡淡道:“那天晚上,你也很忙啊,都干什么去了?” 他不会是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吧?修琊心里“咯噔”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我啊,一直都在花园里巡视,打听情报去了。” “哦,那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修琊想了想了,拍手:“王爷,我打听到一个有点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二王爷派人给侯爷捎了个信,说下个月会来府上小住几日。” 三王爷放下书本,抬眼,目光极其锋利:“二王爷开始行动了吗?” 修琊道:“二王爷想必听说了您跟侯爷极其亲近,有些坐不住了,也要来跟侯爷套近乎。您还是早些离开这里比较好,毕竟,您还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 三王爷道:“我也想走了,只是,他还没有把人交出来,我怎么能走?” 修琊道:“王爷,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如果侯爷想留着,您就放过她吧。” 啪――三王爷大怒,将手中的书甩到他脸上,五官都扭曲了:“你再说一次试试?” 不妙了,生气了!修琊赶紧道:“王爷息怒!我也这是为了您和侯爷的关系着想!但既然这个女人得罪了王爷,那她便是死有余辜,我相信侯爷一定会把这个女人给交出来,只是,侯爷还在寻找真正的卞五小姐,您就再给侯爷几天时间罢!” 三王爷冷笑:“三天,我最多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返回京城,如果他还不把这个女人交出来,我就当他跟我作对,非我一族!” 修琊眨了好几下眼,才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以一个女人来定夺,是不是……证据不足哪?” 三王爷站起来,拿起袍子,披上:“还有三天时间,我要请侯爷去视察黄河河道,你也一起来罢。” 他走出房门,朝东方翎洛住的地方走去,去的时候,他故意慢慢地闲逛,绕来绕去,“不经意”地绕过卞辛住的馨香阁。 此时,卞辛正坐在窗前画画,没注意到他从楼下经过,倒是其他丫环发现了,惊呼:“看,三王爷!长得好俊啊,我以为侯爷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了,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跟侯爷一样好看的男人……” 三王爷?卞辛一惊,手中的毛笔掉下来,探头就朝楼下看去。 这时,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三王爷正好抬起头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她惊得低呼一声,迅速蹲下来,相距这么远,他应该没看清楚吧? 她的视力1.5,都没看清他的模样,而她的脑袋只是窗口上的一个点,他不可能看清她吧? 可是,为毛她看不清楚他,却看得出来,他就是他呢? 主动砸自己的脑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杀气!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动声色的、穿透一切的杀气――她感觉到了,从那个男人身上! “馨姨娘,您怎么了?”丫环看她脸色突然发白,奇怪地问。 “我我我在找毛笔呢……”卞辛的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毛笔掉、掉地上了,在哪里呢?噢――找到了!对了,三王爷还在吗?在的话,我说不定可以送他一两幅画作纪念……” 丫环瞅着窗外,一脸遗憾:“三王爷已经走远了。” 呼――卞辛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半站起来,双眼不住地往窗外偷瞄,果然没他的影子了! 接下来可怎么办好呢?三王爷给她下了毒,杀她之心不死,而东方翎洛一心想吃了她,然后拉掉她,一边是性命,一边是贞操,她两边都不想牺牲啊。 想来想去,她狠下心来,操起桌上的花瓶,朝绑着绷带的额头就砸下去。 这一砸,痛得她眼冒金星,几乎要哭出声来了,手接着一软,花瓶就掉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丫环闻声转过头来:“馨姨娘,你头上出了好多血,怎么了?” 卞辛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花瓶不小心掉下来,砸到我头上,我快死了,快扶我到床上……” 丫环把她扶上床,哭着道:“馨姨娘你等等,我马上去找管家,让管家去找大夫……”然后她就丢下卞辛,跑了。 卞辛头上淌着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暗骂,这笨丫头,就不会帮她止血了再走吗?她失血过多死翘翘了怎么办?唉,希望大夫来之前她还活着! 反正挨了这下,她几天之内是好不了了,东方翎洛再怎么想“吃”她,只要她还没“烹”好,他就不可能得逞――反正三王爷已经给她下了毒,她的性命暂时保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贞操! 再说那个傻乎乎的丫环匆匆跑出门后,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管家的所在,一见面就道:“管家不好了,管家不好了,馨姨娘出事了……” 管家不徐不疾地道:“出什么事了?” 丫环道:“馨姨娘的脑袋被花瓶砸到了,出了好多血……” 管家还是很冷静地道:“那她死了没?” 丫环急急道:“再不找大夫过去看,会死的!” 她也想直接去找那位归隐在府里的老御医,可她不知道御医住在哪里,而且也担心请不动人,就跑来找管家,哪里想得到管家是最想要她的主子死的。 当下,管家压下幸灾乐祸之心,冷静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请马大夫,你先去大厨房让人弄点好吃的给馨姨娘,想吃什么都行,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谢谢管管家!”丫环很响亮地回答,然后高高兴兴地跑去大厨房了,大厨房汇聚了各地名厨,只为前花园的主子们做饭,她早就想尝尝大厨房的美味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点很多好吃的东西,馨姨娘不吃或吃不完的,她就可以大饱口福了。 差点就真的自杀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管家对她的这点小心思了如指掌,暗道,她这一去,至少得要半天时间哪,够让那个女人等到死的!前几天他没烧死这灾星,这次他可以等着收尸了吧? 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地起身,朝外面走去。 别误会,他可不是去请大夫,而是巡视仓库、马房、车库去了,在他忙完之前,那个女人一定要死了才好哪! 卞辛哪里知道这些缘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等待救治,结果,她等得血都流了一脸,晕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不仅大夫没来,连丫环也不见影子。不行了!这样下去,她就是活生生地自杀了! 于是,她吃力地坐起来,撑起身体,双脚落地,想下床找人,然而,她才站起来,就全身软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来……来人……”她想大声叫人,但声音又低又沉,鬼都听不到。 东方翎洛不是给她增配了两个“高级”丫环吗,人都跑哪里去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们竟敢旷工?真是太不像话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采取这种苦肉计了…… 她后悔着,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中,有人轻抚着她的脸,温暖,温柔。 是妈妈吗?啊,有妈妈在真好!妈妈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性!有妈妈在身边,她真是太幸福了!想着想着,她的唇边禁不住泛起得意而满足的微笑。 “女人,既然笑了,那就没事了,没事了就快给我醒过来!”清雅中带着几分傲慢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男人?卞辛猛然睁开眼睛,耶,东方凌洛?她竟然看到了死神?她是死了吗? 她毫不犹豫地抬手,想一巴掌证实自己的死活,没想到,东方凌洛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病晕头了?” 她稍微清醒了些,定睛一瞧,这货不是东方凌洛,是东方翎洛! 喔,她又没死!由于类似经验丰富,她已经习惯了,很淡定地道:“侯爷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翎洛瞪她:“还不是你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跟死了似的,你的丫环看到后哭得天都要塌了,惊动了我。我火速赶来,及时救了你一命。” 当时,他跟三王爷谈完事情后,正陪三王爷走回去,忽然就听到这边响起歇斯底里的哭声,赶紧过来看出了什么事,那会儿,三王爷差点就跟着他进楼了,幸好他脑袋还很清醒,赶紧婉谢了三王爷的好意,让三王爷先回去。要不然,这三王爷直接见了她,他要怎么解释才好? 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老是出事?不管把她放在哪里、由多少人看护,她都能动不动就出事差点死掉?难道,她真是天降灾星? 想到他冲进门,看到她满脸是血地躺在那里,他真是被吓得不轻! 他到底想要什么回报?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呻吟着:“侯爷大人,我真是对不起你,不仅不能按时病好,还病得更严重了。” 好险好险啊!要不是这货及时赶到,她差点就真的自杀了!这东方翎洛,无意中还做了一点好事!好吧,就冲这点,她就稍微地感激他一点点吧。 东方翎洛看着她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摸摸她额边的长发:“算了,如果这是天命,勉强不得。你没事就好。” 卞辛笑:“侯爷大人,你对我还真是不薄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东方翎洛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收回来:“你的身体,我是无福享受了,不过,你还是有办法报答我的。” 东方一族依靠经商发家,时至今日能成为天下首富,身为当家的他自然精明过人,擅长算计,注重现实,追求利益。而在这件事情上,他都将这个女人保护成这样了,她还能差点死掉,这让他开始有点相信管家所说的占卜了,如果这个女人太会招惹麻烦,那还是早点打发掉的好! 身为超级商人,他绝不做损己之事! 卞辛前面还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但听到这句话,竟然打了个寒颤:他想要她怎么报答?一个没有依靠的女人,能付出的除了身体,还有什么?想到就让她心里发毛。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侯爷大人,身为江湖中人,重情重义,您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做任何事情吗?”东方翎洛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苍白的漂亮脸蛋,道,“你要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别辜负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卞辛甜蜜地微笑:“那当然,侯爷!” 东方翎洛的手指抚过她的唇:“我加派了人手服侍你,老御医的弟子就住在宅子旁边,你这边出了什么事,随时可以派人叫他过来看病。总之,你得给我看好这身子,别再出事了!” 她若真死了,他去哪找真正的卞五小姐送给三王爷?纸包不住火,三王爷迟早会知道他的108号小妾就是要找的人,他可以不要这个只是稍微让他有点心动的女人,但绝对不想得罪三王爷! 卞辛一脸坚定:“是的,侯爷,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出事了!” 有了这次教训,她绝对不会再干这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的蠢事了! 东方翎洛起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画纸:“这是你画的么?” 卞辛道:“是的,侯爷。” 东方翎洛拿起数张:“这种画技很是特别哪,你是打哪儿学来的?” 卞辛嘻嘻一笑:“我自学的。侯爷,这叫漫画,一般都是画给小孩子看的,所以笔划很是简单,风格有些夸张,让您见笑了。” 东方翎洛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技艺。这些画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却是非常有趣好玩,这几张,我就拿去玩玩罢。” 卞辛道:“侯爷愿意拿,是我的荣幸,您尽管拿去,有空我再多画一些给你。” 她会的何止是画画?她妈从小就悉心培养她,什么舞蹈音乐绘画文学武术她都接触了一些,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不过,她的这些才能在这里没什么发挥就是了,当然,她也不想在这里大展身手,像她这种不把男人当神的女人,在这种时代里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东方翎洛点点头,指了一幅画:“这是什么?” 卞辛皮笑肉不笑:“您看看镜子就知道了。” 东方翎洛真的往镜子里看了两眼,看到自己的头像后,他愣了一下,这画的是他?醒悟过来后,他先是板起脸似乎想发怒,然后哈哈大笑着,拿着那些画画出去了。 刚才,她在醒过来之前的那抹微笑,那么恬静、幸福、美丽,比那些姬妾们对他展露过的任何笑容都更摄人心神,如果可能,他想看到更多这样的笑容。 卞辛松了一口气,往后一躺,东方翎洛到底想让她怎么回报他? 二王爷的故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莽莽荒野上,两名男子骑着两骑宝马,将随从远远甩开,迎风前行。 左边的紫衣男子三王爷道:“侯爷,这里就是六年前黄河发大水时被淹没的地方吧,没想到这里离你的领地这么近,我一直想来这里看看哪。” 右边的蓝衣男子东方翎洛道:“王爷,这里曾经沃野千里,遍布十数个城镇村庄,十多万子民安居乐业,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可惜六年前那场百年不遇的洪灾,将这里变成了蛮荒之地,实在没甚么好看之景,王爷如若六年前来就好了。” 三王爷笑道:“六年前我乃一黄毛小儿,整日呆在府邸里学文习能,哪里知道放眼天下,体察民情。” 东方翎洛哈哈笑道:“王爷谦虚了,天下谁人不知王爷天姿聪颖且心系天下!” 三王爷笑笑,避谈自己:“你说这里曾有十几万居民,现在,这些居民都住在何处?” 东方翎洛叹气:“那场水灾断送了将近半数居民的性命,剩下的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四处讨生活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现今流落何处,而这里,再也不曾有火烟。” 三王爷微微蹙眉:“我记得当年发生水灾时,皇上派二王爷全权负责救灾事宜,并拨付了大批款项和物资,二王爷也一直操劳此事,我以为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才特意约你前来巡视,但此地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东方翎洛说得很小心:“当年的大水,将这里变成沼泽,根本无法重建家园,大量难民都被安排离开故土,我也曾带了大批物资人手前来赈灾,目睹的惨状仍历历在目哪……” 三王爷道:“当时二王兄前往灾区,数月不曾回京,只是不断向朝廷请求财物支援,我听说救灾进行得很顺利,灾民得到妥善处置,灾区也建起了防洪大堤,皇上还夸奖了二王兄的作为哪。” 东方翎洛道:“我当时只负责其中一个区域的救灾事宜,并不太了解整个救灾情况,皇上既然嘉奖了二王爷,想来二王爷必然有所建树。” 其实,在那场水灾中,二王爷不知中饱私囊了多少救灾的财物,众人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情,可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更不能对此进行表态。三王爷突然提出来此地巡视,是有意,还是无意? 三王爷点点头:“想来也是,否则,就是欺君罔上了。” 他说得淡然,似乎只是随口而言,但东方翎洛却听得心中一凛:三王爷是在含蓄地表达他对二王爷的态度吗?这么敏感的事情,他当然不能随意说话! 于是,他伸手指了指,移开话题:“三王爷,前面便是救灾期间建起来的防洪大堤,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三王爷策马:“这可是二王兄的业绩,当然要去看看,向他学习!” 谁才是深藏不露?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两人策马前行约一刻钟后,终于来到防洪大堤之前,东方翎洛道:“三王爷,这便是防洪大堤,长约五里,高约一丈。” 三王爷盯着这防洪大堤,道:“这防洪大堤,这几年来可起了重大作用?” 这大堤上,已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还长出了苔藓,这就是当年报告中所提及的长十数里、高三丈、坚不可摧、可用百年的防洪大堤? 当年,二王爷向朝廷要了那么多物资拨款,就建了这种糊泥烂墙?他到底从中拿了多少好处? 东方翎洛道:“这六年来,黄河不曾发生重大水灾,这大堤,都防住洪水了。” 三王爷又道:“你说建这大堤花了多少银子?” 东方翎洛在心里苦笑,他真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或者想蒙混过去,但是,他是天底下最成功的商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建筑的造价,想在三王爷的面前说谎,无异自找死路了。 所以,他只好认真想了一想,道:“按六年前的物价,应该是五十万两银子左右。” 五十万两?三王爷在心里冷笑,二王爷当年报的价钱,可是数百万的天价,好大的胃口啊!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对二王爷的事情,可清楚得很! 他故意道:“二王兄救灾时,前后跟朝廷要了四五千万两银子,想来这些钱都拿去别处安置灾民了,没顾得上重建此地。侯爷,你说是不?” 四五千万?东方翎洛在心里冷笑,二王爷当年借救灾之名,前后敲诈了他家一千多万两银子,这笔账他记着呢,不过,他后来也没少从二王爷那里得到好处就是了。 只是,这二王爷贪婪成性,心狠手辣,若当了皇帝,非国非民之福啊,至于眼前的这个三王爷,太过年轻,接触不多,他尚未看透。 当下,他小心地道:“二王爷的谋略作为,岂是翎洛能明白的。翎洛只知道,只要利国利民的,便是好的,凡是害国害民的,便是不好的。” 三王爷大笑:“说得甚好!凡利国利民的,便是好的;凡是害国害民的,便是不好的!那你喜欢好的,还是不好的?” 东方翎洛立刻道:“当然是喜欢好的。” 三王爷笑得更开心了:“我也喜欢好的!不好的,还是消除了比较好!” “嘎――嘎――嘎嘎――”这时,几只乌鸦叫着,从上空飞过,落下几滴鸟粪,掉在他的衣服上。 东方翎洛赶紧解下外衣:“三王爷,这乌鸦无知,竟然弄脏了您的衣服,请您暂且换上我的衣服罢。” 三王爷摆手:“你说这乌鸦是好,还是不好?” 东方翎洛道:“乌鸦自古以来便是不祥之物,但凡肮脏之地,都是它们汇集之处,实在招人厌恶。尤其适才还弄脏了王爷的衣服,当然是不好的。” 三王爷道:“既然它是不好的,留它何用?” 试探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说罢,他迅速抽出马鞍边的弓与箭,毫不犹豫地搭箭上弦,张弓放箭,只听“嗖”的一声,一只乌鸦便掉了下来,落在前方。 紧接着又是“嗖嗖嗖”几声,他一口气射出三箭,又有三只乌鸦从天空上掉下来。嘎嘎几声后便没了气息。 天空上再也没有乌鸦了。 东方翎洛拍手叹服:“三王爷好厉害的箭法,翎洛大开眼界了!” 他这话可不是恭维,这样的箭法,即使在军中也并不多见,这让他暗暗心惊:一年半载可练不出这样的水准,这个温文尔雅、书卷气颇浓的三王爷到底练习了多少年,才练出这样的箭法?他又为何苦练出这般高明的箭法?除了箭法,他还怀藏哪些不为人知的本事?而他在射箭时流露出来的杀气与霸气,与平素的温文模样更是判若两人! 这个三王爷,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谦谦君子,与世无争!他得多留几个心眼才行。 三王爷收起弓与箭,道:“侯爷的箭法,指不定比本王还好哪。” 东方翎洛微笑:“翎洛乃经商之人,就算偶尔习些武艺,也不过为了健身防身,怎能跟王爷相比。” 三王爷哈哈一笑:“本王练这些武艺,也只是为了防身而已。” 东方翎洛陪着打哈哈:“那当然,王爷乃尊贵显赫之人,自有天佑,一生无忧!” 三王爷拍拍他的肩膀:“本王虽有天佑,但还需侯爷这样的国家栋梁相助,才能真的一生无忧哪!” 东方翎洛微笑:“东方家的一切,全都是朝廷给予,翎洛当然要全力辅助朝廷!” 他几乎可以确定,三王爷确有染指龙椅的野心,三王爷今天约他出来,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意,所以才间接向他显示了其对二王爷的“不满”以及不为人知的身手。 这样有野心、有城府、有名望、有才学的三王爷,让他颇感兴趣,但是,这还不够!他需要知道三王爷是不是有足够的胆量、魄力和远见,在那之前,他绝对不会站队! 三王爷极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远处:“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来日有机会,本王一定邀请侯爷驰骋万里,看尽我大苍国的不尽美景!” 东方翎洛拱手:“翎洛不胜荣幸!” 说罢,两人掉转马头,朝来处驰去。 不远的地方,一大群随从和侍卫正在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这其中,三王爷的侍卫只有一人,那就是片刻不离他左右的修琊。身为皇族中最为显赫的中心人物之一,三王爷显得太过低调和轻车简从,世人都道他宅心仁厚,与世无争,无惧安危,但,真的是这样么? 三王爷始终一派从容。今天出巡,他已经含蓄地向东方侯表明了自己的野心,接下来,就看东方侯的选择了。 他的温柔与冷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馨姨娘,您真是手巧,我都被您打扮成天仙了呢!告诉您啊,昨天我带着您给我化的妆容出门,有好几个侍卫大哥都跑来跟我打招呼呢……”丫环美滋滋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心地道。 卞辛边给她梳头,边道:“你的五官和皮肤都不错,就是不知道保养和化妆,我跟你说的保养方法,你可要天天坚持,别浪费了这脸蛋。还有这些化妆的基本技术,你可都要记住了……” 在21世纪,她可是美容高手和化妆高手,除了网店,她还在一家有名的化妆工作室兼职,在业几小有名气,那个该死的东方凌洛就是以请她为公司活动当专职化妆师,把她骗到办公室欲行禽兽之事的。 现在,她受了伤,不便出门,也不想被人八卦,便成天呆在房间里,闲来无事就给丫环化化妆、梳梳发型,打发时间。 东方翎洛一进来,就看到她给丫环梳头的模样,不禁皱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丫环吓坏了,把镜子一丢,“卜通”地跪下来,不断磕头:“小的不知分寸,请侯爷饶命请侯爷饶命……” 卞辛看不下去了,拉住她:“是我自己要给你化妆作发型的,就算犯了错,也是我的错,求饶干什么的……” 丫环的脸都白了,头磕得更狠了:“主子是永远没有错的,一切都是小的错,竟然让主子服侍小的……” 东方翎洛叱喝:“没大没小,没有规矩,主仆不分,成何体统!知错的话,就自己去找管家领罚!” “是!”丫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主动找罚去了。 卞辛狠狠地瞪着东方翎洛:“喂,既然下人要听主子的命令,我这个主子命令丫环让我化妆打扮,丫环听从我的命令,有什么错?要罚就罚我好了,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不是更没体统……” 东方翎洛脸一沉,口气异常严厉:“再吼一个字,我就将你卖进青楼!” 卞辛顺口就道:“你敢!” 东方凌洛眼睛一眯:“你就这么想进青楼么?” 好可怕的眼神!这不是她可以挑衅的对象!卞辛心中一凛,赶紧低眉垂首:“侯爷,我脑袋受伤不好使,胡乱说话,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罢。” 东方翎洛冷哼,坐下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快?他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对她不满?卞辛有点摸不准,小心地道:“好了一些,不过离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 卞辛想了想:“大夫说大概大半个月才能痊愈。” 东方翎洛微微皱眉:“这么久?” 卞辛试探道:“侯爷,您这么着急地想要我痊愈,是有什么事吗?” 东方翎洛眼里精光一闪,唇边泛出笑意:“你挺聪明的啊。” 他竟然要将她送给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心里升直不祥的预感,这种男人会要女人去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他还是个超级成功的商人――商人所思所想所为只有两点,“现实”与“利益”而已! 他会想要她做什么?她能为他做什么?她已经想了好几天,想得都怕了。 东方翎洛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抬起她的下巴:“每次想跟你亲热,我就遭殃,看来我跟你真的无缘哪!既然无缘,勉强你呆在这里,只是害了你而已,不如让你另寻个更好的去处,跟个能宠爱你的人,这样对你才好!” 卞辛笑得很是勉强:“像我这种扫帚星,怎么会有人宠爱得了我和受得了我呢。” 东方翎洛目光转向窗外:“世界之大,总有人宠得起你和受得起你!你忘了吗,不是有一位极其尊贵显赫之人对你念念不忘么!” 极其尊贵显赫之人?卞辛立刻想到了三王爷,一阵阵寒意从脚底串上来,她逼自己冷静地道:“您指的是三王爷么?侯爷,三王爷看上的是真正的卞府五小姐,而非我!像我这般粗俗无礼的女人,肯定不会招王爷的欢心……” 东方翎洛冷酷地道:“那就死了罢!” 卞辛没听明白:“什、什么?” 东方翎洛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果你不能讨三王爷的喜欢,就乖乖让王爷砍你的头好了!” 卞辛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这个男人,明明这阵子对她显得颇为体贴关切,她一度认为他是有心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冷酷了?她真的认识这个人么? 东方翎洛对她的震惊无动于衷,继续道:“三王爷后天就要离开本府回京,你就以卞五小姐的身份跟着他吧,他是个痴情的情种,一定会好好待你,你将来必定会大福大贵。” 卞辛哑着嗓子道:“可是……万一王爷发现我是假冒的,不仅对我,对您也、也不利哪……” 东方翎洛冷笑:“卞五小姐真的存在吗?谁能确定你不是卞五小姐?谁能确定你说的哪句是真话?” 卞辛:“……” 东方翎洛说得咄咄逼人:“我派出那么多人手,都没有找到卞五小姐的任何消息,也没有有关你过去的任何消息,区区两个女人,能有三头六臂飞天入地不成?我看,这卞五小姐不会再出现了,你就是真正的卞五小姐!” 卞辛半晌才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卞五小姐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卞五小姐是存在的,她若是真的出现了……” 东方翎洛毫不犹豫:“那我就让她永远地消失!” 卞辛的心脏,都冻成冰块了,这个人,说起这种事的时候,怎么能这么面无表情? 东方翎洛道:“你明天好好准备,我明晚带你去见三王爷,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就当自己是卞府五小姐,今后就是三王爷的人。” 原来,他要她当间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苦笑:“那么,我从明晚以后就可以当不认识你了吧?” 东方翎洛眯起眼睛:“你是我送给三王爷的妾,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以后要长伴王爷左右,服从他,关心他,体贴他,了解他方方面面的事情,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非要成为他的心腹不可。” 卞辛笑得有几分悲凉:“您对三王爷,可真是好哪,三王爷有你这样的臣民,真是荣幸……” 东方翎洛道:“那当然!你身为大苍国的子民,也该有这样的觉悟!你是我送过去的人,我也要对你负责,所以,我会不定期派人联络你,了解你和三王爷的情况,确保你不会给三王爷带来麻烦,确保三王爷的人身安全。”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他话里的意思……卞辛带着几分嘲讽:“您想了解什么呢?了解我和三王爷吃什么、穿什么、说什么、房事顺不顺利么?” 东方翎洛冷冷地道:“三王爷对你这般痴情,你理当知道三王爷如今的处境很是复杂。圣上年老体弱,时日无多了,虽然他早已立下太子,但朝中官员和皇亲国戚却另有打算,而三王爷才德兼备,名望极高,是不少官员钦佩和向往之人,他说不定会被卷入是非之中,你得时时关注他的事情。” 卞辛冷漠地道:“也就是说,三王爷会被卷入皇位争夺战中,这会涉及到你的地位和利益,所以你想盯紧他。而我,就是你安在三王爷身边的眼睛?” “不得胡说!”东方翎洛猛然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若跟了三王爷,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小命随时不保!你若是因此连累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卞辛心冷了,反倒不惊了:“我孤家寡人,无依无靠,你要怎么不放过我?给我喂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毒么?” 东方翎洛冷笑:“我还不需要这种手段!你虽是孤家寡人,却并非无情之人,你若是连累了我,我就将卞府上下和你身边丫环给埋了,让他们变成肥料沃土!” 卞辛心里又是一寒,眼里闪过怒气:“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扯上他们?你这么草菅人命,就不怕天谴吗?” 东方翎洛冷哼:“天谴?除掉区区几个草民,算得了什么?你若在意他们,就别连累我。” 他紧紧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此时完全没有了平素轻佻放纵的模样,眼里闪着怒火,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而绯红,精巧的下巴拧得紧紧的,漂亮的唇更是抿成一条线,眉眼之间都透着不屈与怒气! 敢对他动怒,敢对他无视,敢对他顶嘴,敢给他脸色,像只尖牙利爪的美丽的野猫,真让他有扑倒她占有她的冲动!真是可惜了,在权力面前,这样的美人,也不足为道了! 离开侯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一脸刚毅,冷笑:“我明白了。你不就是要我当间谍,帮你收集三王爷争夺皇位的情报吗?好啊,既然我是有情有义的人,不愿意无辜的人因我而死,我就努力地当一个好间谍呗!万一到时我的身份暴露,我就自杀得了,不会连累你,你尽可以放心!” 东方翎洛放开她的下巴,口气稍微软了一点:“你是聪明人,明白就好。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做好了这件事,将来一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卞辛冷笑:“我的将来,不用你来保证,你只要保证你自己的将来就好!” 东方翎洛抿了抿唇,眼里又闪过怒气,这个女人真是太会挑衅他了,真想好好地调教她一番! 但这种时候可不是惩罚她的时候,他也忍了:“可能会危及三王爷的人是太子和二王爷,你要特别注意这两个人。其它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了反而对你不利。总之,你就扮演好卞五小姐的角色,好好侍候王爷,我会暗中派人与你联系,你绝对不能主动联系我。” 卞辛如他一般面无表情:“我确实很聪明,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真是聪明的女子!将你送给三王爷,我还真是舍不得哪!”东方翎洛说着,俯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这个男人,刚刚才对她说了那般残忍的话,还有脸对她做这种事?有够无耻的!卞辛一动不动,既不回应,也不回避,就像木头一样――他也就只配吻木头了! 东方翎洛有些恼怒,用力地吻下去,咬她的唇,想将舌头伸进去,但卞辛抿紧了唇,拒绝他的深入。 东方翎洛真的怒了,将她的唇咬出血来,但卞辛还是顽固地坚守阵地。 这个女人……真弄出伤了,明晚就不好跟三王爷交待了!东方翎洛悻悻地放开她的唇:“这次就放过你,你好好休息,明日好好打扮,迎接你的新主子!” 说完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大步而去。 卞辛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朝他的背影竖起中指,狠狠地啐了一口:“呸――” 别以为她是女人就好欺负!别以为她是**丝就好欺负!她跟他的梁子结大了! 她一定要让他为今日的冷酷自大后悔! 一夜之后。 早晨。 “王爷,我都准备和收拾好了。”修琊简单地整理了行李,道。 三王爷还是捧着一卷书,坐在窗前,慢慢地翻阅,说得漫不经心:“你确定你的安排没有问题吗?” 修琊嘻嘻地笑:“放心吧,王爷,我跟女人打交道很久了,很清楚该怎么做。” 他精心挑选了几个侯爷宠妾的心腹侍女,把她们迷得死去活来,她们深深地相信和指望着他将来接她们去享福,所以,她们以后会告诉他侯爷府里的动静,和他一起让侯爷和三王爷的感情更为深厚。 送给三王爷的“重礼”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英俊出众、深谙风月、前途无量的男人,加上甜言蜜语和深情承诺,足以令任何女人折服,他很了解女人的心理,他有自信能掌控住这些女人。 三王爷淡淡道:“女人很狡猾,你别大意了。” 修琊笑道:“王爷,我可从没小看过女人,所以我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亲近女人、观察女人、研究女人。” 三王爷道:“你知道轻重就好。” 修琊道:“我当然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再多的女人,也比不上王爷的一根手指。” 三王爷轻轻地哼了一声。 修琊从窗口探出头去,张望:“都这么晚了,侯爷还没把人交出来,难道他真的舍不得一个女人?” 三王爷道:“如果他把女人看得比我的请求还重,那他不过尔尔,不值得本王结交,本王还是早早将他剔出名单罢。” 他话音才落,就有人进来通报:“王爷,侯爷求见。” 三王爷把书放下,站起来:“快快有请。” 他走出去,来到院子里,东方翎洛迎面而进,一见面就拱手:“王爷,深夜来访,打扰了,还请恕罪。” 三王爷笑道:“侯爷客气了。我在府上住了多日,叨扰的是我哪。” 东方翎洛哈哈笑道:“我倒还恨不得王爷继续住下去哪,只是王爷公务缠身,翎洛不敢多留,只能送一件礼物给王爷,以表心意。” 三王爷心里一动,表面上不动声色:“噢,什么礼物?” 东方翎洛神秘一笑:“能入得了三王爷眼中的礼物,当然非同凡响!” 说罢,他拍了拍手,大声道:“带进来。” 几名丫环,扶着一个覆着面纱的女子,款款地走进来。 三王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微微张唇,盯着那个神秘的女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东方翎洛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请三王爷验收,看看喜不喜欢罢。” 三王爷有些紧张,抚了抚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慢慢走上前去,捏住那名女子的面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揭起面纱。 面纱下的美丽脸庞,不是他所作画像上的女子,还能是谁?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强自按住心头的“激动”,无语凝噎,只是直直地看着对方,暗中汹涌的波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了。 半刻之后,三王爷放下面纱,拉起女子的手,走到东方翎洛面前,感激地道:“这份礼物,实在珍贵之至!本王这就收下了,日后绝对不会忘了侯爷的情谊!” 东方翎洛微笑:“王爷言重了!其实我早就找到了这位卞馨姑娘,只是她一直身体不舒服,不便面见王爷,我就将她安置起来,让她好生养病。时至今夜,卞姑娘的伤势仍未痊愈,考虑到王爷明早就要回京,我只好先将她交给王爷,相信王爷一定会善待她的!” 三王爷要对她行刑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似乎有些惊讶:“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有劳侯爷这么费心了,接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卞姑娘,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会“好好”对她,让她“幸福”得永远不想离开他――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东方翎洛了然地微笑:“王爷,时间不早了,请您早些歇息!至于卞姑娘的事,您就尽管问她罢,翎洛就不多言了。” 然后他又对卞辛道:“卞姑娘,若不是遇到王爷,你如今还不知会受怎么样的苦!王爷不仅是你的恩人,也是你的贵人,你日后要好好侍候王爷,切莫辜负了王爷的心意!” 卞辛微微鞠了一躬:“是――” 东方翎洛满意地笑笑:“王爷,翎洛就先回去,明早再来送别王爷。” 三王爷说得很是诚恳:“多谢侯爷,侯爷不愧是本王的挚友!” 两个男人假惺惺地相别后,三王爷对陪送卞辛的侍女道:“你们几个,退下!” 然后,他就拉着卞辛的手,很体贴地走入房中。 一进入房里,他就脸一沉,腿一伸,踢上门,然后甩开卞辛的手,狠狠揪住卞辛的头发,狠声道:“无耻贱妇,终于落入本王的手里了!本王这就宰了你!” 卞辛被揪得头皮都快裂开了,呻吟地道:“你能不能把我利用完才宰掉……” 这个男人,出手真是够快够狠的!每次一照面,就直接想杀了她,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有什么利用价值!”三王爷恶狠狠地扯下她的面纱,将她的脑袋摁到桌面上,眼里满是杀气,“本王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般耻辱!你对本王做了那样的事后,还以为会有机会活命吗?你不仅无耻,更是无知,还会无命!” 脑袋好痛!卞辛被摁得有些头晕:“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被人陷害,走投无路才做出那样的事!王爷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功赎罪嘛……” “将功赎罪?死到临头还在做梦!”三王爷咬牙切齿,面对她那张美丽的脸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你犯下的罪,诛你九族都不能消抹!” 说罢,他抓过桌上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我本想将你打入死罪,让你遭受九九八十一罪后再死,但我已经等不到那一刻了,现在就送你上路!” 修琊在一边看得暗暗吃惊,王爷一向沉稳冷静,绝不轻易表露真情实感,然而这次,面对一个普通的女人,王爷怎么会这般失控? 而且听这两人的对话,好似这女子做了什么让王爷感到极其“耻辱”的事情,这让他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这女子到底做了什么?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能让王爷感到如此羞辱? 三王爷手中的刀子,已经微微刺进了卞辛的皮肉里,一缕鲜血,从卞辛的脖子上流下来。 王爷决定先折磨再杀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糟了!王爷真的会把这女人给杀了!修琊大感不妙,赶紧出手抓住王爷握刀的手,劝道:“王爷息怒!王爷冷静!现在不是除掉她的时候!” 三王爷抬头瞪他,目光很可怕:“你想违逆我吗?” 修琊心中一凛,迅速放开他的手,恭敬地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要杀掉一个女人轻而易举,不必急于一时,不如留着她好好折磨。再说了,这里是侯爷的地盘,她又是侯爷送的礼物,在此时此地杀掉她,恐怕对侯爷不好交待,不如等离开后再说!” 三王爷冷冷地盯着他半晌,收起刀子,放开卞辛的脖子:“说得不错,这样杀她太便宜她了,我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他其实也没打算这么快杀掉她,只想马上折磨她而已,但若是不小心杀了她的话,他也不会遗憾。 卞辛大口大口地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这个男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可是随时都真的会杀掉她,她不想死! 修琊道:“王爷,这个女人这阵子也没少受苦,你瞧她的脑袋,伤势还没好哪,这一定是她得罪王爷的报应。” 三王爷恢复了平常的沉稳从容,盯着卞辛,冷冷道:“把我的短剑交出来!” 短剑?把它交出去的话,她更没筹码了!卞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苦笑着道:“那把短剑早就被老板派来的人给拿走了!我不知道剑在哪里,但我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那把短剑的剑柄上镶着宝玉,剑刃削铁如泥,剑身隐隐刻着龙纹,一看就知道是皇室宝物,她留着一定大有用途,绝对不能轻易交出去! 三王爷拿起毛巾,擦拭自己刚才碰过她头发的双手,就跟消毒似的,淡淡道:“如若不能把本王的短剑拿回来,让你幕后的老板受点教训,本王就将你当众凌迟处死,曝尸三日!” 卞辛听得打了几个哆嗦:“我、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三王爷点点下巴:“将她关进杂物房,不许给吃的,先关上一晚再说,如果太吵就把她的嘴堵上!” “是!”修琊给了卞辛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揪起她的后领,将她半拖着出去。 走了一会儿,他停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前,把房门打开,推她进去。 卞辛被什么绊住了,摔倒在地上,痛得啮牙咧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修琊的眼神似乎很好,走到她旁边,蹲下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王爷这么生气?” 卞辛冲他啮牙一笑:“如果你知道的话,王爷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她越是这么说,修琊越是好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好了?” 卞辛爬坐起来,似笑非笑:“你确定吗?王爷遇到的,可是男人无法忍受的耻辱,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吗?你确定这个秘密值得你拿性命冒险吗?” 黑暗一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这个秘密这么厉害?你再怎么强,也只是个女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我真的是好奇死了。” 卞辛笑了:“我还真的想告诉你,但是你救过我的命,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还是不要告诉你罢。” 修琊愈发惊奇:“这个秘密真的这么可怕?” 卞辛点头:“真的非常可怕!普通男人不会当一回事,但王爷可不是普通男人,他当然忍受不了!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这会给你招来祸端,我是个坏女人,但不想坏到要你命的程度。” 修琊凑到她耳朵,低声道:“我能想到的就是,王爷不会变成……不能人道了吧?”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了,否则,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男人感到耻辱? 卞辛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若是告诉你实情,我就是背叛了王爷,罪加一等,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证呢?凭你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修琊盯着她一会,叹气,站起来:“看来你是什么都不肯说了,既然如此,这几根蜡烛,你也别想要了,今晚就在黑暗中呆一个晚上吧。” 说罢,他连根蜡烛都不留下,出门,把门锁死。 这个混账!看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嘻皮笑脸的萧洒模样,其实也是一个冷血冷情的雄性动物! 卞辛咬牙,狠狠地踢了门板几脚,门没被踢开,她的脚却疼死了。 当眼睛适应黑暗以后,她才看到这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没有床,没有被子,没有灯光,她只能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靠墙闭上眼睛。 虽然很难受,但她至少她的性命,是暂时保住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所以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她老妈从小就这么教导她。 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后。 早上,天还没亮,门就打开了,修琊从外面进来,把几件衣服丢到卞辛身上:“喂,该起床了,把这几件衣服穿上。” 卞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这么早起来……” 修琊摇头:“我说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现在可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是侯爷的妾,你充其量只是王爷的奴才,奴才还想睡懒觉?当然在赶在主子起床前准备好。” “说得也是,呵呵……”卞辛干笑着爬起来,拿起那几件衣服,“咦,这不是男装吗?干嘛给我男装?” 修琊道:“王爷来侯爷府上做客,带了侯爷的妾回去,这传出去多不好听,但若是带个男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卞辛叹气:“我明白了,我这就换上。”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道:“我要换衣服了,你怎么还不转头或出去?” 修琊耸耸肩:“我要确保你不会在身上隐藏任何可能会危害到王爷的凶器。” 上路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是个厚脸皮的好色之徒!卞辛翻了翻白眼,开始换衣服:“你千万不要趁机做出任何对不起王爷的无耻下流之事。” 修琊一边欣赏美女换衣服,一边哈哈大笑:“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其实,就算我做了那种事,王爷也不会跟我计较的,对王爷来说,我当然要比女人重要一百倍。” 卞辛大大方方地脱衣服脱裙子,一点也不在乎被他看到自己完美的身材,看得到吃不到,饿死他!谁怕谁啊! 修琊看着她的身段,忍不住吹了几声口哨,好……奔放的女人,似乎完全不把规矩礼仪放在眼里,但又透着傲骨和烈性,可看,不可玩。 卞辛换完衣服后,又顺手挽起长发,绑了一个髻,再在头上绑了一个海盗造型的头巾:“合格了吗?” 修琊又吹了两声口哨:“除了皮肤白点,其余都挺好。”这个女人的男装扮相,很有俊俏小生的范儿哪,隐隐还透着一股痞气和野性,可以去诱惑女人了。 卞辛道:“我知道了,我等会会在脸上擦点东西,让皮肤变黑一点。” 修琊点点头,丢给她一个纸包:“这是你的早餐,吃完了就去门口守着,准备出发。” 卞辛打开纸包:“就两个馒头?” 修琊道:“王爷说他喜欢瘦的,你太胖了,要饿你几天才行,这馒头可是我偷偷带给你的,你就感恩戴德地吃下去吧。看我对你多好,让王爷知道了,我会受罚。” 卞辛又翻白眼,大口大口地啃:“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等我老了毁容了没人要我,我会以身相许的。” 修琊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卞辛把两个馒头吃完后,来到外面,溜进下人的房间里弄了点水喝,然后从东方翎洛给她准备的东西里拿出画眉的炭笔,将脸涂暗,涂粗眉毛,照照镜子,自以为自己是很帅气的男人了。 再然后,她从一大堆物品里挑出那只陶瓷娃娃,抱在怀里。 三王爷肯定不会让她带走那些财物的,她也只能选择这个不那么值钱的陶瓷娃娃了,因为,这里面隐藏着三王爷的那把短剑,她得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太阳升起来时,三王爷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她抱着个陶瓷娃娃,站在门边,不禁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这般可笑,一大早就触我霉头。” 卞辛道:“颤王爷,我有布娃娃依赖症,没有娃娃在身边,我会神经兮兮的,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您不会连这个东西都不许我带吧?” 三王爷一脸嫌恶地拂了拂袖:“不许靠近我五尺之内,否则打断你的腿。” 卞辛立刻面露喜色,后退数步:“是!我誓死绝不靠近王爷!” 这个刁妇,竟敢露出那种求之不得的表情!三王爷眼里又闪过一抹杀气,但他随即压下来,大步而出。跟个刁妇计较,有辱他的身份,他日后再跟她慢慢算账,不急不急! 三王爷凶相毕露!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对卞辛使了使眼色,示意卞辛跟上去。 外面,东方翎洛已经等候多时:“三王爷,请――” 他边说着,眼角不动声色地瞟了卞辛一眼,她打扮成男子么?这样确实很便于携带……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男子装扮竟然会如此英气,乍一眼还真认不出来。 卞辛看都没正眼看他一眼,低眉垂首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就像一个忠诚的仆人。 但在心里,她暗暗把这两个有权有势的臭男人诅咒了个遍!这两个男人天生就擅长装X,表面上是好哥俩,背地里其实都在互相算计,将有钱人的丑陋嘴脸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路上,东方翎洛和三王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似乎恨不得此路没有尽头,两人就不必面临分别了。 东方侯府很大,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大门口,外面停了一辆实而不华的马车,已经等候三王爷多时。 这是卞辛第一次看到东方翎洛家的大门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隔壁玛丽的,宏伟气派得连城门都自愧不如,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全貌。 正门修得这么气派,接她进门的后门却那么寒酸?实在太可恶了!这些所谓的豪门真是狗眼看人低!她哪天有机会,一定朝这个大门丢几泡狗屎。 接着,三王爷和东方翎洛又矫情地寒暄一番,表达了依依不舍之情后,三王爷终于上车,与东方翎洛告别。 三王爷上车后,修琊也跟着上车,然后是卞辛,令卞辛感到恶心的是,她上车的时候,东方翎洛主动扶了她一把,手指却暗中从她的手心里划过,她暗怒不已――这厮竟然在暗中调戏她? 他主动将她送给别人,却又想吃她豆腐?混账男人! 好在马车终于起动了,她以后大概不会再见到这垃圾男人了,撒油那拉,再也不见! 她是东方翎洛送给三王爷的宝贵礼物,当然要坐在车里,她一进入车内,哟,里面倒是舒适干净,但却一点都不豪华,这三王爷还真是简朴哪。 三王爷前面没有杀她,后面应该也不会杀她了,她没啥害怕地在轿子一边坐下,靠壁歇息,而三王爷掀开了半边帘子,拿着一本书慢慢地看。 这男人,似乎很喜欢看书,只要没事就捧着本书翻阅,很专注投入的样子,这样的他,身上倒是散发着宁静的书卷气,全然没有要杀她时的那种狂气和戾气。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卞辛正在考虑这个重要的问题,三王爷猛然抬眼,双目如电,阴鸷地射过来。 卞辛心中一凛,才感到不妙,三王爷就放下书,抬起腿来,一脚朝她踢过去:“刁妇给我滚出去,别弄脏了本王的地盘!” 卞辛被踢得半个脑袋探出门外,痛得眉头深皱,心里气极。好狠的一脚啊!这臭男人,刚远离东方翎洛的视线,就露出凶残本性了! 美女的苦命旅途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又一脚踢过来,正好踢在她的PP上,她赶忙爬出车子,紧紧抓住正在驾车的修琊。 修琊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车里,唇边泛起忍禁不俊的笑意。 卞辛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他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她被王爷虐待,他还笑? 修琊耸耸肩,拍了拍旁边的位子:“坐在这里看我驾车,以后换你来驾!” 卞辛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他旁边坐下:“为什么以后要由我来驾车?” 坐在外面倒是视野开阔空气好,但是,屁股底下的木座很硬啊,马车又颠簸,坐久了会很难受的,而且她昨晚没睡好,早上没吃好,身上又有伤,哪里能跟坐在铺着厚厚毛毯的车里比? 修琊笑得邪里邪气:“你是奴隶嘛,这种苦力活不交给你做,还能交给谁做?” 卞辛瞪他:“男人不都喜欢开车吗?你都开宝马这么久了,继续开下去不好吗?” 修琊嘴角一垮:“你以为开车是美差吗?这可是玩命的危险活,王爷只有我一个人时,我没办法,但现在有了你,当然要让你上前线。” 卞辛道:“玩命活?开车不就是辛苦点嘛,跟玩命有什么关系?” 修琊叹气:“你果然不知道吧?你就想吧,如果你是强盗土匪流氓,如果要对一辆马车拦路劫财,首先要找谁下手?” 卞辛想了一想:“搞掉马和马夫,让车子停下来。” 修琊点头:“没错!还有哪,如果你是敌人派来的杀手刺客,要对车里的王爷下手,首先怎么做?” 这下,卞辛也叹气了:“还是要先杀掉马或马夫,这样才比较稳妥。” 修琊点头:“你说王爷这般出众正直有声望,仇人多不多?” 卞辛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多,多得数不清,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修琊笑嘻嘻:“那你说开车危不危险?这种危险的活,是不是该交给你来做?” 卞辛笑得比哭还难看:“是的,您说得太对了!” 修琊拿起缰绳,抖了抖:“你好好看着我怎么驾车啊,车夫主要通过缰绳来控制马,缰绳的不同用法,代表不同的意思……” 卞辛听得倒是颇为认真,心里暗想,吖的,如果有一天她会骑马开车,遇到有人刺杀王爷的时候,她才能自己开车或骑车逃掉,丢下王爷一个人嘛! 一个多时辰后,日升中天,天气又闷又热,连马都放慢了速度,三王爷终于出声了:“停车,休息。” 卞辛长长地吐了几口气,不断擦汗,再不休息,她就要晕车了。 突然,一只脚从后面踢过来,狠狠地踹她。 她摇晃了两下,没稳住身体,跌下马车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谁这么可恶,从背后踢美女的屁股?要不是这地上都是草,她不是要加重伤势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背后那个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家伙,还会是谁? 唔唔,马料真好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掀开帘子,从车里探出头来:“脚垫呢?” 修琊看向卞辛,严厉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王爷当垫脚石?” 这两个混蛋男人!卞辛诅咒着,咬牙爬到轿子边,四肢着地,弯下腰来。 三王爷冷笑,一脚踩上她的背,狠狠蹉了好几下后,又踩上另一只脚,在她身上站了好几秒,才走下地面。 这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体重至少八十公斤,跟头猪似的!卞辛被踩得几乎要哀叫出来,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反正这些男人不爱女人,她掉多少泪和血都没用的,没用的事情,不要做! 三王爷走到树荫下,背对马车,看着坡道下的溪流,吹风。 修琊看都不看卞辛一眼,拿起水壶和食物,跳下车来,恭敬地递给三王爷:“王爷,请。” 水是东方侯府特备的山泉水,食物是早上刚焖好的荷叶香鸡和紫米饭团,三王爷一边喝水,一边慢慢地啃鸡腿,修琊捧着毛巾,站在一边侍候。 土鸡的香味顺风吹过来,惹得卞辛直流口水,她更渴更饿了,看着三王爷手上的美味,一边舔舌一边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地揉腰。 她好不容易才挺直腰杆,修琊就转过头来,冷冷地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马喂水喂料!等会出发时马还没喂好,影响行程的话,你就当马拉车吧!” 卞辛咬了咬牙,走到马的一侧,解开绳子,取下笨重的皮囊,拿到马头下面,让马喝水。 这水囊至少三四十斤重,马又喝得慢,她拎着这水囊,有够难过的。 这马喝到爽处,抬起头来,嘶鸣两声,还冲她打了几个喷嚏,鼻水和鼻息喷到她脸上,让她难受得想吐。 擦的,连这马都过得比她舒坦,有吃有喝的,还有美人侍候,她这样还算是人吗? 低头,她盯着水囊里的水,咽了咽口水,又偷眼瞄了瞄修琊和三王爷,悄悄转过身来,迅速空出一只手,掬起皮囊里的水往嘴里灌。 啊――真是好喝啊!清清甜甜!干干净净!比21世纪的农夫山泉好喝多了!她又活过来了啊! 水囊见底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取下装牲料的皮囊,喂马。 话说,这牲料怎么这么香啊?她抖动鼻翼,嗅了又嗅,真是香得不行!怎么会这么香呢? 她忍不住捞起一把仔细瞧,唔,里面好像掺有菜油、蜂蜜、豆粉、麦片、菜梗、地瓜、土豆泥等等,这算是五谷杂粮么?这马……吃得可真好,难怪长得比两个臭男人还帅还壮! 咕咕咕……肚子在叫了……好香啊,她想都不想,顺手将手中的五谷杂粮往嘴里一塞,唔唔,味道真不错,淡淡的甜味,越嚼越有味! 太好吃了!她吃完一把又抓一把,嚼得津津有味,但是,这马却有意见了,不满地朝她喷气和嘶叫:她是人耶,抢它的东西吃,太不像样了吧? 不必跟畜牲一般见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吃得高兴,温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道:“马兄,你是纯爷们,不会像他们这么小气吧?” 这马一听可高兴了,下巴抬得翘翘的,不断地甩尾巴,一脸骄傲地咧了两声。 “嗯嗯,好马!实在是好马啊!堪称世上所有雄性动物的偶像啊!”卞辛满意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捞起一把牲料,又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这古代的食材就是好啊,纯天然,无污染,原生态,原汁原味,味道就是好! 三王爷和修琊听到马的嘶鸣声,放眼过来,就看到卞辛埋头大吃牲料的场面,一时间五官抽搐,极其无语:“……” 这样也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东西?这种事情都做得这么有滋有味? 呆看半晌,修琊才勉强控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对三王爷道:“王爷,她吃了马料,要不要惩罚她?” 三王爷半合眼睛,摆摆手:“算了,不必跟畜牲一般见识!” 卞辛吃得正上瘾,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抬头一看,与三王爷和修琊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僵化片刻后,卞辛放下手中的饲料,抽了抽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尴尬地道:“王、王爷,你、你们吃完了,要、要不要尝尝这个……” 三王爷听不下去了,咳了两声,朝马车走去:“休息够了,出发。” 卞辛赶紧跑到马车边,趴下:“王爷,请上车!” 三王爷面露嫌恶之色:“这世上的畜牲,越来越嚣张了,连人话都会说了。” 卞辛抽抽嘴角,忍下回嘴的冲动,硬是一声不吭。 三王爷没再踩她,直接跳上马车,钻进车里,一副嫌她肮脏的表情。 修琊拍拍卞辛的肩膀,一脸同情:“起来吧,上车,我们走喽。” 卞辛站起来,拍了拍手,爬上马车,坐在他的身边。 修琊拉起缰绳,往旁边挪了挪,警告她:“在刷好牙洗干净换好衣服之前,别碰我!” 卞辛蔫下来,往旁边挪了挪,好吧,她承认,她刚才是有一点点丢脸,不是因为被他们看到丢脸,而是因为抢了马兄的午饭而丢脸。 一路上不再说话。那马儿大概被美人夸奖了,心情很好,一路上撒着欢儿,脚程比早上还快。 太阳西沉时,一个相当繁华的小镇出现在前方,修琊回头问道:“王爷,三思镇到了,今晚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宿?或者赶到驿站再休息?” 三王爷道:“就在此地休息吧。” 没过一会,马车就行到街口,街口前有几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不断打转眺望,似乎在等人,一看到马车,就跑过来,拱手对着修琊道:“修大人,我等是司太傅府里的人,太傅派我等来迎接龙大人一行!” 修琊道:“司太傅?司太傅怎么会知道龙大人在此?” 鸿门宴?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对方道:“前阵子府上有人去东方侯爷府上办事,听说龙大人正在侯爷府中做客,今天返回京城,太傅便派我等在这里等候,务必请龙大人到府上一叙。” 修琊道:“不知太傅有何事要叙?” 对方道:“小的不知,但太傅请龙大人无论如何都请赏个脸。” 修琊皱眉:“你们也知龙大人公务繁忙……” 这时,马车里传出声音:“修琊,就跟他们走一趟罢。” 修琊不再多言,对那几个人道:“那就叨扰了。” 卞辛暗暗打量那几个人,心里道,“龙大人”便是三王爷在民间的称呼吧?至于所谓的太傅,便是太子的老师吧?太子跟三王爷不是竞争者嘛,这太子的老师肯定是支持学生的,他把三王爷请过去,想干嘛呢?摆鸿门宴? 三王爷或修琊被搞死了倒不要紧,但是别连累她啊,如果真出了乱子,她得想办法跑掉! 马车又行了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处漂亮的竹林前,竹林里有一条青石幽径通往深处,对方道:“此处便是太傅私宅,请龙大人和修大人下车。” 马车被下人带走了,卞辛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太傅一定是学问高深的知识份子,看这竹林幽径如诗如画,透着遗世隐居的气息,果然是文人所居啊!她想,这太傅应该不会像东方翎洛、三王爷等人一样野心勃勃,**无限了吧? 在竹林走了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了一片白墙青瓦的建筑,古香,古色,古朴,宛如古画一般,没有一点喧嚣和俗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心平气和,卞辛一看就喜欢这地方了! 太傅已经听到消息了,正在宅前恭候王爷大驾光临,卞辛站在人群之后,不断打量这太傅。 太傅清清瘦瘦的,花白的头发和花白的胡子都透着沧桑阅历,言行举止更是透着文气,说话也文绉绉的,跟文言文一样简洁高深,卞辛听了几句就没兴趣了,只是兴味盎然地打量四周风景。 太傅已经在内堂设了宴席,带着几个学生,陪三王爷入席。 敏感时期,这些大人物突然凑到一起吃饭,不可能只是吃饭吧?果然是鸿门宴吧?卞辛很想知道他们会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是,她才想踏进门槛,修琊就闪到她面前,冷冰冰地道:“你在外面等候,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好可怕的表情!卞辛后退一步,干笑:“那我能不能去弄点吃的?或者在这里转转?” 修琊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不想被当成可疑人物,就乖乖地守在这里!否则你若出了什么事,王爷可不会帮你救你的!” 卞辛忍不住道:“那你呢?会见死不救吗?” 修琊道:“我只听王爷的!” 然后,他关上门,将屋里的一切封锁得严严实实。 送什么礼物给三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说的话,好像不是在吓唬她啊!这宅院虽然美得如诗如画,但入夜后却显得有些阴森寒凉,卞辛心里有些发毛,不敢随便乱走,只好乖乖地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院落发呆。 也不知道她失踪这么久,正在旅行的老妈有没有发现?老妈知道她不见后,会怎么样呢?就算知道她失踪了,以老妈乐观坚韧的个性,应该也不会精神崩溃,以泪洗面吧?嗯,应该不会的! 说起来,她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那真正的卞五小姐说不定也代替她在21世纪吧?要不然卞五小姐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卞五小姐真的落入东方凌洛的手中,凭她逆来顺受、循规蹈矩的个性,说不定能接受东方凌洛那种扭曲的霸王作风,倍受宠爱,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这样一来,倒是你情我愿双方高兴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半晌后,她又垮下脸,她现在处境很不妙,还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转头,身后的朱红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连条缝都没有,明明有十几号人在里面大吃大喝,却连一丁点声音都透不出来,神秘得不行,他们到底在里面谈什么要紧事? 不会真打起来吧?太傅不会想逼三王爷退出竞争之类的,三王爷不甘示弱,然后双方酿出流血事件吧?如果真是这样,她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她胡思乱想,不断叹气,断断续续地打着瞌睡,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月过中天,估计将近午夜时分了,她身后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来,似乎喝得很开心,谈得很合拢。 卞辛赶紧站起来,乖乖地闪到一边。 还好还好,虽然三王爷安然无恙让她很郁闷,但她的小命看来也保住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王爷和太傅想谈的应该都谈完了,没什么要谈的了,双方在院子里寒暄几句后准备分别,太傅对学生们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喝了不少酒,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三王爷回房即可。” 学生们应喏着离开,太傅陪着三王爷,朝左边的院落走去,卞辛保持着一定距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就怕惹三王爷碍眼,今晚又让她睡地板。 来到一处幽静高雅的小院里,太傅停下来,暧昧地对三王爷道:“三王爷,长夜漫漫,独自入眠,未免有几分冷清寂寞,老朽特地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保证能让王爷睡个好眠。” 卞辛耳朵动了动,这太傅的表情真像只狐狸,说得神秘兮兮的,看来送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 三王爷似乎明白太傅的意思,赶紧推辞:“多谢太傅好意,不过我有些疲累了……” “哎,这是老夫一片心意,请三王爷切勿推辞!”太傅相当坚持,低声道,“这样好东西,是老夫特地为王爷精心挑选和准备的,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的,王爷您就给老夫一个面子罢。” 送的竟然是个女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犹豫了一下,拱手:“盛情难劫,既是太傅一片习意,那龙某就笑纳了。” 太傅狡猾狡猾地笑了笑,拍拍手:“把人送过来!” 人?他要送给三王爷的是人?卞辛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拱形门。 月光下,一条轻盈飘逸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哗――真是尤物啊!活脱脱的尤物啊!卞辛看到那个人影,眼睛就亮了,口水差点流下来。 虽然这个人不是男人,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见到这种天使脸蛋、魔鬼身材、气质出众、穿得又少又有品味的绝色尤物,也会心动的啊,也会想摸摸她滑嫩的肌肤、又长又软的头发、又大又圆又挺的胸部…… 一阵风吹来,她擦了擦口水,收起失态,暗自不屑:她还以为这老头送的是什么呢,原来是送个陪床的女人!真看不出这老头原来是这种人! 不过,他这次失算啦,三王爷是世间少有的贞节烈男,像她这样的性感美女主动送上门都要抵死反抗,何况是这种不知是几手货的“公共礼品”?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三王爷紧紧地盯了那个尤物一会,竟然舔了舔唇,对太傅道:“果然是男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太傅好眼光哪,龙某谢过了!” 卞辛一个踉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这这也太意外了吧!三王爷对她的投怀送抱恨之入骨,对那个女人却一脸色相,怎么差这么多?难道她比那个女人差?这这这这这让她要怎么甘心? 太傅满意地摸摸胡子,笑道:“**苦短,老朽就不打扰龙大人了,请龙大人随意处置这份礼品。” 说罢,他就拍拍三王爷的肩膀,仰头大笑几声,大步离开。 世间都说三王爷不近女色,是少有的君子,但他就是不信这般年轻力壮、在声色之中长大的三王爷会“出淤泥而不染”,今晚略加一试,果然如他所料,这三王爷一直以来不过是在装哪! 对此,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更不会因此轻视三王爷――会装才会赢,此乃官场之道哪! 他一离开,那个女人就媚眼勾魂,扭腰摇臀地走过来,靠在三王爷身上,哆哆地道:“龙大人,时间不早了,您也累了,我先陪您入浴罢!” 卞辛听得全身一阵发麻,这声音……连林志玲阿姨都要败下阵来啊,这让男人怎么招架? 果不其然,三王爷轻轻颤抖了一下,抓起她的手,哑着声道:“美人,我光是看着你,就快把持不住了!若是让你侍候我入浴,这浴还能洗得成么?为了好好享受难得的**,你就先去房中等我罢,待我洗好后再与你一同快活!” 卞辛听得全身狂掉鸡皮疙瘩,这个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三王爷,竟然说得出这么肉麻恶心的话?莫非他是多重人格? 她被关起来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尤物用她异常突出的地方,从三王爷的身上划过,不断抛媚眼:“那我就先去里――面等您,您要快点喔,春儿已经全身无力,迫不及待了……” 三王爷性感地低笑,冲修琊点点下巴,修琊会意地上前,扶住那个尤物:“春儿姑娘,我送您入房等候,龙大人一会儿就过来。” 尤物冲他抛了几个媚眼:“那就有劳了……” 卞辛磨了磨牙,这个臭女人,一定是也看上了修琊,想玩3P吧?真是不像话! 修琊带着“礼品”进屋里,三王爷刚想拍拍身上被女人碰过的地方,就发现了卞辛正在盯着他,不禁眉头一皱,厌恶地道:“离我远点,不许靠近我!” 卞辛立刻噔噔噔地后退N步,一直退到大树后面,隐身。 三王爷哼了哼,转身进入屋里。 卞辛从大树后面探出头来,往屋里张望,思忖着今晚要怎么过,他们今晚看来会很忙,恐怕顾不上她哪。 没过一会,修琊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她,招招手:“过来!” 卞辛跑过去:“帅哥,有何吩咐?” 修琊下巴抬了抬:“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偏房,这里是王爷睡的,谁都不许靠近,知道了吗?” 卞辛翻翻白眼:“我又不是变态,不会偷窥的,放心吧。” 修琊哼了哼,走到院子一侧的偏房前:“过来,你睡这间,我睡旁边那间,你别在外面乱晃,赶紧去睡,省得影响王爷的好事。” 卞辛道:“我也想睡啊,不过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耶。” 修琊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丢给她:“拿着,赶紧进房。” 卞辛扁嘴:“这样怎么吃得饱……” 修琊居然不客气地踢了她一脚,不耐烦地道:“吃不饱明天再吃马料!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让王爷看到我偷吃的给你,倒霉的就是我了!快进去!” 卞辛被踢得倒进门里,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就“砰”的一声,修琊把房门关上了,似乎还从外面上了锁。 咚咚咚――她气得直拍门:“快开门!你凭什么把我锁起来?” 修琊的声音传进来:“你再叫,我就把你绑住,把你的嘴堵住,省得你惹祸!” 卞辛:“喂,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修琊的声音很可怕:“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不是王爷,就可以随便乱说话?再说一句试试看!” 卞辛真不敢说话了。相处几天下来,她开始了解这些男人,不论他们看起来如何、对她如何,他们的骨子里终究是看不起女人的,终究是把女人当货品的,跟他们硬碰硬,只是自讨苦吃。 在男人当道的这个世界里,她得忍着! 片刻之后,外面没有动静了,隔壁传进开门关门声,估计是修琊回到房里了。 卞辛点起蜡烛,边吃馒头边想着今天的事,越想越不舒服:她凭什么要被这些臭男人呼来喝去? 潜进王爷的房里,偷听……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擦的,他们越是把她关起来,她越是要出去“玩”! 吃饱以后,她吹熄蜡烛,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 但没过多久,她就跳下床,摸黑来到门边,把门拉开一道缝。 那个双面修琊,果真在外面加了一道锁链,真是太过份了!不过,这个难不倒她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透过门缝摸到锁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对准锁孔,插进去,慢慢地撬。这种古代的锁没啥复杂的,修琊也小看了她,她没弄几下,锁就被撬开了。 她悄悄地把锁链拉下来,打开门溜出去。 自由的感觉就是好,虽然她出来了也不敢乱跑…… 现在去干嘛呢?不能跑远,不能被人发现,要不然去偷看那个三王爷在干嘛?别误会,她可不是变态,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这男人在她面前守身如玉,在那女人面前一脸色迷,她想看看他跟那个女人,真的行吗? 轻悄悄地来到正房门前,她试着轻推了一下门,哈,门竟然没关! 左看右看,没人!她赶紧推开门溜进去,轻悄悄地把门掩好,就着黯淡的月光在里面摸索起来。 绕来绕去后,一间房间里传来那个尤物娇滴滴的声音:“大人,您快来嘛,奴家已经等不及了,嗯啊……嗯哼……我好难受……我好热……大人您快来……” 卞辛听得全身都在发麻,这个女人……电流太强大了!连她听了都受不了! 三王爷的声音传出来:“美人,你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卞辛暗暗惊奇,他们还没开始办事?他们两个不是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把持不住了嘛,怎么到现在还是你不过来我不过去? 房门半开着,她正想靠近一些,听听里面的详情,然而,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得几乎要惊叫起来,但马上就反应极快地掩住唇,悄悄地往屏风后面缩。 原来,这道黑影,只是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正无声无息地进来,月光把他的影子照过来,拉长,正覆在她面前,害她以为被人发现了。 这么晚了,什么人会闯进王爷的寝室?这人连一丝脚步声和气息都没有,肯定是个武林高手,莫非是来刺杀王爷的?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她可以连夜想办法逃出去,让王爷见鬼去吧! 在她幸灾乐祸的时候,“刺客”已经向这边靠近,她摒住呼吸,紧张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上帝保佑,千万别让他发现她躲在这里! “刺客”从她面前走过,无声无息,月光映在他身上,脸部轮廓慢慢现出来。 修琊?――卞辛盯着那张熟悉的侧脸和身材,吃惊不已,半夜三更的,他怎么鬼鬼祟祟地跑来这里?他不可能是来干掉王爷的吧?他对王爷可是忠心耿耿,比狗还强。 不过,在这种权利至上的圈子里,互相利用和背叛,可是常有的事哪。 床上的事,也能李代桃僵?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走到三王爷的房门前,站了一会后,闪身而入,一点声音都没有。 尤物的声音仍然在煽情地叫唤,三王爷的声音传出来:“美人儿,我来了,你别说话――” 然后,又是尤物的娇唤声:“大人,您终于来了,快……奴家已经等不及了……唔唔唔……大人,奴家快喘不过气来了……啊啊啊,您好坏喔……” 卞辛听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全身起鸡皮疙瘩,他们终于开始办事了吗?听起来很激烈啊!那个女人似乎被弄得欲仙欲死,声音就像快断气似的…… 她越听越不是滋味,这个三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那个被她扑倒却身体僵硬、她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上垒的男人吗?或者真的是她太不济?或者,难道是这古代男人的审美观有问题?她在古代难道是个丑女?不对,卞五小姐就是公认的美人,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吖的,绝对就是这个三王爷有问题! 她正在给自己打气,一条人影突然从房间里从容地走出来,害她又吓了一大跳。 修琊出来了?难道他只是在三王爷办事时去巡视两眼?确定王爷能人道后就出来了? 然而,那条人影转过身来后,又把她给活生生地吓了一跳,这个人哪里是修琊?根本就是三王爷! 三王爷披着袍子,从容地从她前面的屏风走过,走到对面的软榻上,躺下来。 卞辛看看房间,再看看对面的三王爷,震惊不已:房间里男欢女爱的声音这么激烈,修琊在跟那个女人玩?修琊在代替三王爷跟女人上床?这这这玩的什么把戏? 她很想扇自己两巴掌,好确定她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动了他们! 她知道她撞破了三王爷和修琊的天大秘密,如果被他们知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们一定会杀她灭口的!这可是丑闻啊,赤果果的丑闻啊!绝对不能传出去的皇室丑闻啊! 她边哆嗦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好在房间里的声音很大,把她细微的呼吸给压下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她一点倦意和睡意都没有,恐怕……她以后都不那么好入眠了,谁让她知道三王爷的惊人秘密呢! 房间里,女人的叫声那么放荡,三王爷却是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卞辛一边听着**的声音,一边担惊受怕,根本就是在遭受酷刑。 难熬之中,她开始胡思乱想,这三王爷和修琊为什么要这么干?她只能想到,三王爷并非爱男色胜过爱女色,而根本就是……不爱女色,只爱男色吧? 上次在陵墓,三王爷恐怕就是要跟那个太监幽会吧?所以才会对她没有反应吧?她才会花了那么大功夫才能成功上垒吧?他也才会这么想杀了她吧? 知道太多秘密,会睡不着的……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震惊半晌后,她镇定下来,翻翻白眼,不就是个纯Gay嘛?不就是在玩BL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看过的BL比GL还多,认识的Gay也不少,他们有啥了不起的?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要死要活的,真他吖的可笑! 不过,她又暗暗叹气,在这封闭的时代,权高位重的皇室精英竟然只爱男色,这果然是不为天下所容的丑闻啊!说起来,喜欢男色的权贵,自古以来数不胜数,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是纯粹的Gay,既不能孕育子嗣,也不能政治联姻,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丑闻一旦传出去,这朝廷和皇宫,应该没有三王爷的立身之地吧?别说当皇帝了,恐怕连京城都呆不下去了吧?搞不好还要被朝廷雪藏哪! 唉,她同情地看看睡在对面的三王爷,不断在心里叹气,他应该活得很累吧?时时刻刻隐藏着这么个大秘密!还不能公开、尽情地享受男欢男爱,真的有点惨耶! 不过,她知道了这种天大的秘密,不是也很可怜吗?万一她今晚上的事传出去,她真的会死的啊! 唉唉唉唉,她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很想哭啊,这个晚上,真正爽的,只有修琊了!不,那个尤物也很爽啊,像修琊这样的混血帅猛男,女人能轻易碰到的嘛? 这个修琊,天天跟在王爷的身边,随时代替王爷上阵,应该享受过很多美味了吧?真是让她羡慕妒忌恨啊! 咦,她突然想到,既然王爷喜爱男色,这修琊长得这么帅,难道王爷会看不到身边的超级美味吗? 难道……难道……她又不禁大惊失色,这两个人不会也有一腿吧? 她捂住脸,在心里呻吟:她是不是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丑闻和秘密啊? 真是完蛋了!她突然间知道这么多秘密,不是给自己惹祸嘛? 整个晚上,她都在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心情忽喜忽忧忽惊忽冷,脑袋被搅得乱七八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声终于平息下来,想来那个女人累惨了,睡着了,不叫了。 卞辛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好歹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见过大世面的,怎么样也不可能被这种破事给吓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没必要大惊小怪,怕这怕那的。 当务之急是,她要怎么溜回去?如果她在这里呆在天明,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就死定了!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修琊穿得整整齐齐地走出来,扫了几眼后,走到王爷身边,低声道:“王爷,那个女人睡死了,您可以进去了。” 三王爷摆摆手,没说话,示意他回去。 修琊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又过了好久,三王爷才起身,走回房里,把门关上。 终于彻底完事了!卞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倒在地上,等着麻痹的身体恢复过来。 三王爷成功地瞒天过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动不动、心惊胆战地蹲了这么久,她全身都僵硬了,血液似乎都停止了,一时半会是走不动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她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这才小心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溜回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把外面的锁链给弄好,躺上床。 虽然忙了一个晚上,很困很累了,但她怎么样都睡不着,老觉得如刺在喉,吞不下,吐不出,只是强自忍受着那样死不了又活不爽的痛楚。 天刚濛濛亮,她就爬起来了,拿了根棍子,不断从门缝里捅外面的锁链,并不断拍门,想把修琊吵醒。她昨晚重新弄上的锁链,总会留下破绽,她怕修琊会发现不对劲,所以想搞得混乱一点。 修琊终于过来了,不耐烦地道:“天还没亮,你吵什么呢?” 天亮了,你还不得发现这锁有问题啊?卞辛嚷嚷:“我睡醒了,我要出门,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门给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修琊咕嚷着,边打呵欠边懒懒地打开锁。 昨晚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太强悍了,简直能食髓吸血,普通男人绝对满足不了她,即使像他这样精力过人的超级俊男,跟她大战几百回合后,也很累啊。 不过还是很值就是了。 打开锁后,他边打呵欠边道:“我回去补眠,你别乱跑,别打扰了王爷,否则死了我不会收尸的。” 卞辛一个人在院子里瞎转悠,做早操,练瑜珈,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才去弄了点吃的,躲在大树后面狂吃,现在不趁机吃饱点,等三王爷起床后,更没得她吃了。 “吱呀——”正房的门打开了,三王爷穿着整齐地走出来,站在走廊下伸了个懒腰,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这时,太傅“很巧”地从院子外走进来,一看到他就拱手:“三王爷,您醒来了么?看来老朽来得正是时候哪。” 三王爷也拱手,客气地道:“惭愧惭愧,龙某这般迟才起来。” 太傅哈哈一笑:“三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他特地找来了侍寝的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普通男子可满足不了她哪,这三王爷看起来精神不错,看来不是普通男子。 三王爷笑笑:“太傅这里景致优雅,又招待周到,龙某睡得好极了。” 太傅道:“那就好那就好,三王爷如不嫌弃,请与老夫一同用餐如何?” 三王爷道:“好哪,龙某正好饿了。” 两个朝外面走的时候,昨夜那个女人,也扶着腰肢,娇弱无力地从正厅里走出来,太傅不经意地转头,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看这女人的模样,很满足哪,这个三王爷果然不是普通男人哪——普通的男人,能当得了天子么? 卞辛看看那两个男人的背影,又看看那个女人,张着唇形,无声地骂道:“一群蠢蛋!” 怀揣着N多秘密,再次上路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修琊打着呵欠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扭动身体,活络筋骨。 那个尤物扭着腰从他面前走过,停下来,对他抛媚眼:“大人,我走不动了,可否扶我到你房里歇息?” 卞辛听得直翻白眼,昨晚还没玩够啊?都虚软成这样了,还想再接着干? 最搞笑的还是修琊,他居然一本正经、一脸正色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修某抱歉了。” 尤物有点失望,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奴是花月阁的头牌,官人想来的话,奴随时欢迎哦。” 修琊一脸凛然:“修某是不会去的,姑娘好走。” 尤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卞辛扶着树干,大作呕吐之态,这个修琊,真能装啊,跟他主子一个德性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上三杆时,三王爷总算吃饱喝足,准备上路了。 太傅亲自送三王爷来到竹林出口,道:“三王爷,昨夜一叙,愉快之至,希望很快就能有机会与三王爷再次把酒言欢哪!” 三王爷也道:“多谢太傅美意,龙某没齿难忘,改日一定请太傅到府上做客。” 太傅哈哈笑道:“那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说罢,两人交情深厚地握手,甚有深意地互相告别。 三王爷进入车里后,仍然掀着帘子朝太傅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拉下车帘。 而太傅一直目送三王爷远去,不断摸着胡子,目光高深莫测。虽然他是太傅,在太子年幼时就教导太子,但相处多年,他并不看好那个野心勃勃却又贪玩好色、不知轻重的太子,如果让太子即位,即使不引起祸乱,也成不了大器。 至于二王爷,又过于心狠手辣且年纪太大,相较之下,年轻有为的三王爷,更得他意,特别是经过这一夜的观察,他发现了三王爷不为人知的一面,觉得其也许远比自己所知的更为高明。 在马车上,三王爷一如往常地拿出书册,捧在手中品读,但他的心里,想的全是太傅的事情。 现今的朝廷,主要分成三派,一派支持名正言顺的太子,支持者主要是以皇后为首的外戚和皇上的心腹;一派支持根深蒂固的二王爷,支持者大多是朝中元老和皇亲;一派支持后起之秀的三王爷,支持者大多是朝中的年轻人和新锐。 太子虽然名正言顺,却不太得人心;二王爷虽然羽翼众多,却已经年近六旬;三王爷虽然看似稍逊两者,却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也最得人心。这三者,谁能登基,难以预料。 太傅虽无实权,又已归隐,但桃李满天下,在朝中任职的学生极多,尤其是每年的科举考试,前三甲中必有其弟子,由此可见其对朝廷的影响力。这次,太傅邀他上门作客,两人谈天说地,甚至不避讳抒己政见,双方竟有众多不谋而合之处,想来,这太傅应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但是,他仍然不可大意,太傅毕竟教导太子多年,师徒间的感情,并非他人能够明了。 总之,他暂时将太傅归己一方,暗中观察。 坐在马车前方的卞辛,心情也很复杂啊……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会死得很惨啊,她都不知拥有了多少条会被谋杀的理由了,希望她能活着回去见她妈吧。 三王爷家到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中午的时候,马车终于驶进京城的城门。 卞辛一看到这座雄伟的城门,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了:有够气派的城墙!这京城一定很繁华!既然难得免费去古代N日游,那她就好好享受这趟旅行吧!该shopping就shopping,该观光就观光,该艳遇就艳遇,不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也没用! 坐在她身边的修琊,压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显得异常低调。 卞辛忍不住问他:“你的脸长得这么具有观赏性和艺术性,你不也是很喜欢被人看嘛?这里人那么多,正是展现的好机会,你干嘛把俊脸给遮起来?” 修琊淡淡道:“奴才比主子还高调,这可不太好。再说了,你是奴才中的奴才,说话别这么随便,小心舌头被割掉。” 卞辛扯扯嘴角,不说了。 马车从一条条繁华的街道上穿过,丝毫不显眼,她打量着外面的众生百态和琳琅货物,心里很是痒痒:她啥时候才能去逛大街哪?如果能买得几样好东西带在身上就好了,回到21世纪的话,她就发了,也就对得起自己这趟玩命之旅了。 满眼繁华看不起,但是,当一栋气派华丽的庞大建筑窜入她的眼帘时,她还是被惊到了,指着那栋建筑叫起来:“修琊,那就是皇宫吗?” 她这么幸运?进入京城没多久,就看到了传说中的皇宫? 修琊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皇宫?你在逗我吗?” 卞辛干笑:“哦呵呵,我就是土包子进城,什么都不懂,所以才向您老人家请教嘛,还请您不耻下教,免得以后人家说王爷的奴才没见识。” 修琊笑起来:“那是二王爷的府邸,像你这样的奴才,永远也别靠近那个地方,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二王爷府?”卞辛低低地吹了声口哨,“王爷住的地方都这么气派吗?还有,这个二王爷很可怕吗?” 修琊道:“只有二王爷府这么气派而已,虽然比不上皇宫,但也差不了多少。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二王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说他可不可怕?” 卞辛笑得很勉强:“怕,当然可怕!” 这个三王爷够可怕了,难道这个二王爷会比三王爷还可怕?真是这样的话,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马车驰了很久,二王爷的府邸才从卞辛的视线中消失,卞辛暗想,这三王爷的府邸,应该也跟二王爷的差不多吧?都是王爷嘛,能差到哪里去? 没想到,马车又驶了大半天后,竟然在一处普通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卞辛奇道:“怎么停下来了?难道王爷要去拜访哪位朋友?” 修琊瞪她:“你给我闭嘴!王爷的府上到了!” “这就是三王爷的家?”卞辛大吃一惊,“这么简朴?” 这跟东方翎洛家和二王爷家差得也太远了吧?就是她一路上经过的N多大宅子,也比这强啊! 野兽扑上来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大门上方的牌匾就刻了三个大字“三王府”,门边没有石狮子,也没有壮汉把守,看起来也不是很崭新,完全看不出是王爷住的地方哪,充其量也就相当于21世纪的三星级酒店! 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三王爷不受宠?哇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爽歪歪了! 她的唇边刚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修琊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三王爷乃是先皇老来得子的宝贝,倍受宠爱,地位尊贵,想要什么没有?只是王爷他生性淡泊,行事低调,才特意住进了这般普通的宅子里。像你这样的奴才,怎么懂得王爷的高风亮节?你进了王府后,胆敢像以前那般放肆……” “修琊――”三王爷的声音,冷冷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来,“你对区区一个畜牲说什么呢?” 修琊赶紧端正脸色,一脚把卞辛踢下座位,道:“王爷,我在教训这奴才呢。” 三王爷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跳下马车:“我记得你很久没有受过处罚了是吧?” 修琊苦起脸:“王爷,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会被您处罚的事。” “你切记了,畜牲是听不懂人话的,若犯了戒,不必废话,直接用鞭子教训就好!”三王爷哼了哼,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拂了拂袖,从摔倒在地上的卞辛身上跨过,拍拍大门。 卞辛恨恨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忍下怒火:女子报仇,二十年不晚,他们给她好好等着! 大门打开了,里面的仆人恭敬地道:“王爷,您回来了。” 三王爷点点头,进入大门,卞辛想了想,也紧紧跟在他们后面,虽然她知道这两个男人很危险,但她也没别的地方可躲了。 一路上,她看到这所王爷府邸还真是表里如一,里面虽然广阔,装修却不华丽;到处草木繁茂,绿荫如盖,却没种多少鲜花,也没有水池假山;整座府邸隐隐透着大气古朴的气势,跟豪门的华丽精美全然不同。 而且,这里的仆人也不多,偶尔见到几个,也是行色匆匆,见到三王爷也没有逢迎巴结,跟权贵们总是前呼后拥的情形,完全不同。 这个三王爷这么“朴素”,难道是因为他只爱男色,对其它的全然不关心? 来到府邸深处一间树荫环绕的院子前,三王爷大步而进,卞辛犹豫一下,左看右看后,也跟着修琊踏了进去。 没想到,她一只脚刚跨进门栏,旁边就冲出一个庞然大物,张牙舞爪地冲她吼啸:“汪,汪汪,汪汪汪汪――” 哇,这是哪里来的野兽?吓得她头发都要冲上天去了! 半人高,全身黑亮,体型壮硕,铜铃大眼,森森白牙,爪子如钩,全身上下简直都是凶器啊!她咽了咽口水,它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还用这样的声音吼她?它到底是见鬼了?还是半年没吃饭了?还是像某男一样讨厌女人? 它到底看到了什么?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眼看它就要扑到她身上了,卞辛尖叫着,扑到修琊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后背。 黑色野兽不断吼着,在修琊身边绕来绕去,想抓到她。 她抓着修琊的衣摆,在修琊身后闪来闪去,一人一兽就像玩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个抓,一个闪。 眼看这野兽的爪子就要挠到卞辛了,修琊伸出手来,拍拍了野兽的脑袋,温柔地道:“战神,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新鲜细嫩,养肥了再吃不是更好?再说了,她现在又脏又臭,吃了会拉肚子的,值得吗?” 这野兽叫“战神”?她是它的备用粮食?卞辛嘴角抽搐:“……” 战神似乎听懂了修琊的话,放下前肢,看来是不打算抓人了,但还是冲着卞辛吠叫,眼神很是诡异,既有警惕,又有威胁,还有……同情和怜悯? 卞辛以为自己吓傻了,又壮着胆子与它对视,果然,它的眼神就像见鬼似的,诡异得让她发毛。 她抖了几下,问修琊:“你的这位哥们,是何方来历啊?” 有豹的优雅,有狮的威猛,有狼的野性,有狗的灵性,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修琊摸着战神的脑袋,瞪她:“战神可是苍猊犬与野生黑豹的混血,天下仅有一只,比你珍贵多了!它触觉敏锐,勇猛善战,忠诚耿直,不仅视觉和嗅觉超群,还能辩明敌我是非,可是我的好兄弟、王爷的宝贝!这里平时都由它看守,若非有敌闯入,它绝不聒噪,看来,你果然有问题啊,大大的问题。” 他还说着,还边用怀疑和探究的目光打理卞辛。 卞辛装作没听见他的挖苦,只盯着这战神,心里很是不安和惶然。 所谓苍猊犬,就是藏獒吧?藏獒和豹子的杂交后代,果然不同凡响!但是,令她在意的并不是它的血统,而是它那种似乎看到了她背后某些东西的眼神! 它到底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想起她曾经有一个室友,这个室友说她每次去男友家,男友家的狗总是冲她叫个不停,怎么劝都劝不停,而这只狗平时非常温驯和安静,为何看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两年以后,这个年轻的室友死于癌症,大家都说那只狗有灵气,看出了那个室友不久以后的死亡…… 战神,是不是也看出了她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像亡灵一样…… 想到这里,她大热天的,竟然全身发冷,抖个不停。 与她对视片刻后,战神不叫了,也收敛了凶性,回到走廊深处,蜷缩成一团,温驯而安静,只是它那双眼,仍然带着怜悯之色,沉默地凝视她。 修琊看她那副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了,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战神是王爷的守护神,只要你不干坏事,它会当你不存在的,你大白天的别怕成这样好不好?” 不像王府的王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勉强扯动嘴角:“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还能干出什么坏事?” 修琊哧笑:“知道的话,就乖乖地为王爷卖命,放心,只要王爷达成目标,我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卞辛笑得干巴巴:“在我死之前,王爷的目标能达成不?” 修琊的脸色立刻冷下来:“王爷的目标,一定会达成!至于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就看你的表现了!以后,你就住在侧屋里,负责打扫四面的树林,其余时间不能外出,随时待命。至于正屋,那是王爷的房间,没有命令不能踏进一步,否则,战神一定会将你撕得不成人形,知道了吗?” 卞辛笑得比哭还难看:“知道了……” 修琊摆手:“今天没你什么事了,你就自个儿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你的事情,没事别来烦我。” 卞辛终于喘了口气:“那我可以自己在府里玩儿吧?” 呆在装了三只野兽的、全封闭的院子里,感觉太压抑和危险了,她得出去透口气啊! 修琊道:“府里有自个的规矩,你别坏了规矩,否则,有得你受的。还有,别忘了你是男子,切勿露出马脚。” 卞辛扭头就走:“我去认路找管家了,88。” 呼――难得可以免费来个王府N日游,她不好好看看怎么行。 接下来,她将王府逛了个遍,然后找到管家说明情况,管家也没多问,迅速给她安排好衣食用行,她这就算在王府落脚了。 她留意过了,这王府大概也就五六十人,绝大部分是男子,寥寥数名女仆都是姿色平平或年纪较大,一看就知道她们不可能跟王爷“有一腿”,普通人见了,还真的会以为王爷作风正派呢。 但她可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喔!所以,她还好好地观察了那些男人,居然没有哪一个或纤细或可爱或秀气得像是当“0”的,这让她很是疑惑啊,三王爷平常找谁解决生理问题捏?不会总是跑到皇家墓地里找“小鸟儿”发泄吧?或者,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饿了就拿修琊来吃……她猛然摇头,全身起鸡皮疙瘩,好歹得留个极品帅哥给女人用,她千万别往那方面想! 哎,不管怎么样,从这个角度说,这三王爷也忒可怜了吧?稍微有点钱和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六妾左拥右抱,他要解决生理问题,还得偷偷摸摸?唉唉唉,真惨啊! 当然,她是不会同情他滴,只会幸灾乐祸而已,哈哈哈哈哈! 这天,忙完之后,她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一顿、洗个澡了,然后又可以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她按时起床,老老实实地打扫院子四周那片树林,没偷懒,没惹事,没乱逛,就怕人在牢笼,一不小心惹三王爷看不顺眼了掉脑袋。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至少暂时是多余的。 挖坑,藏宝……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接下来数天,她根本没有机会跟三王爷碰面,因为啊,三王爷据说公务非常繁忙,天天早出晚归,跟她出勤的时间全都错开了。另外,修琊也警告她,让她不要出现在王爷的视线里,所以,就算远远地瞄到三王爷的身影,她都迅速而机灵地躲起来。 王爷不在家,心情就变佳!那阵子,她过得可舒服了,下班后就一个人在王府里闲逛,吃好喝好睡好,其他人也不管她,她简直就像是来古代王府度假似的,萧洒得不得了! 所谓饱暖思银欲,她开始想办法给自己谋福利! 那天下午,她蹲在树林深处,一手拿鸡腿,一手拿铲子,边啃鸡腿边挖坑,全然不知有人靠近,生命堪忧!直到脊背一阵阵发寒,她才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嘀咕:“怎么这么冷?难道是六月下雪……” 声音嘎然而止,呼吸猛然中断,她全身僵硬地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们是啥时候来的? 三王爷和修琊,就冷冷地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盯着她。 卞辛愣了几秒后,迅速丢下手中的小铁铲,将嘴里的鸡肉吞下,举手干笑:“嗨,三王爷您好,修琊大人您好,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三王爷的脸色很难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卞辛看看地上才挖了十几厘米深的坑,眼珠子转了几圈,继续干笑:“禀告王爷,我在给我挖坟墓呢!我担心啊,我老是惹您生气,说不定哪天就犯错被您弄死了,然后被丢去喂狗吃,可是,像我这种人,狗吃了会拉肚子,而到处乱扔垃圾也不好,所以,我想事先给自己挖个坟墓,到时大家只要把我往坑里一丢就好,环保又高效,多好!” 三王爷眉头一拧,煞气四射:“就凭你这等贱妇,也配埋在本王的家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卞辛道:“王爷,您别这么说嘛,我年轻貌美身体健康,变成肥料的话,一定很受花草欢迎……” 三王爷狠声:“你这种连狗都不吃的东西,岂能成为肥料?你再敢动我府里的一草一木一寸土,我就将你丢进龙潭虎穴,让你死得不留一粒灰!” 卞辛赶紧立正:“三王爷,我知错了,我不敢再动您家的一草一木一寸土了!” 三王爷甩甩手,一脸厌恶地走开:“刚回来就看到你这刁妇,真是扫兴!迟早杀了你!” 修琊则给了她一个“你又惹到王爷了”的眼神,跟在三王爷后面。 卞辛盯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作着口形骂了几句后,灰溜溜地捡起铁铲将小坑铲平,苦着脸离开。 她在给自己挖坟墓?鬼都不信!事实是,她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又受了这么多罪,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一点补偿,是不? 王爷要带她入宫?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所以啊,她就暗中弄了些N年后会成为珍贵古董的小东西,想挖个坑埋起来,作好标记,将来回到21世纪后再根据标记把这些东西给挖出来,一夜暴富――那就太爽了! 她都想好了,这里是王府,不会轻易损毁或强拆,将来一定成为古迹,肯定不会太难找,这招一定成功!只是,她才刚动手就被发现了,幸好还没开始埋东西,否则成为出土文物的就是她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滴!只要她继续呆在这里,总会逮着机会滴!干脆就埋那把短剑算了!那剑多值钱啊,镶金缀玉,工艺精湛,削铁如泥,还是皇室宝物,放到21世纪绝对是国宝级的文物,够她吃喝玩乐三辈子的……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回到房间。 令她惊奇的是,她一进到屋里,就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套新衣物,拿起来一看,喝,高级丝绸面料,手工刺绣图案,裁剪精细用心,一摸就知道是好衣裳,送给她的?其实必定有诈啊! “喜欢吗?要不要以身相许感谢我?”一个慵懒放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卞辛转过头,盯着斜倚在门边的修琊,堆起笑容:“这是修大人送的么?” 修琊笑得很迷人:“那当然!是我特地请人做的,大小长度一定很合你的身,你穿起来一定不错。” 卞辛道:“修大人突然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准备送我去死,所以良心不安,给我一点补偿吗?” 修琊哈哈两声:“怎么会呢,我一向对你很好嘛,你这么说太没良心啦!告诉你吧,后日是皇上七十大寿,王爷明日会进宫拜见皇上,让你也一同随行。” 卞辛很是惊讶:“像我这样的刁妇,也可以进宫?王爷不怕我弄脏神圣的皇宫吗?” 修琊笑得很开心:“这皇宫,本来就是天底下最污秽肮脏的地方,再合适你不过了!你明日把自己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向管家了解宫里的规矩,下午随我一同出发。” 卞辛道:“王爷……为什么会带我入宫呢?” 修琊瞪她:“不是说了你很适合那个地方吗?怎么还不明白?总之,明天入宫后不许多话,只要乖乖地当王爷的奴才就好,否则惹恼了哪位大人物,谁都保不住你!” 卞辛叹气:“我知道了。” 修琊笑笑:“运气不好的话,今晚也许会成为你的最后一个晚上,所以要记得好好休息喔!” 他并不是都在吓唬她。会派她调查三王爷的,无非就是宫里和朝廷里的竞争者,肯定都是大人物,八成会出席皇上的圣诞,她若出现在宫里,他们岂会不联系她? 只要她跟那些人有所接触,他就能发现,然后加以利用! 卞辛知道他们肯定不怀好意,但没想得那么复杂,她先前随口胡诌的间谍谎言,哪能时时记得?光是保住性命都忙不过来了!这次,她也只是祈求能安全回来就好! 来到皇帝的公寓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次,王爷换了一辆比较高级华丽的双驾马车,也多带了几个随从,隐隐有那么一点王爷的派头了。 一路行去,卞辛看到京城被弄得跟21世纪的N年国庆一样喜庆,满街都是红灯笼,车辆少了许多,但规格却高了不少,一辆辆都是“宝马”级豪车,看来,有钱有势的人都涌上街头啦。 这皇上的圣诞,派头就是大啊,这宫里得凝聚多少贵族官员?真是危险啊! 免费坐车观赏了大半天后,马车终于来到传说中的皇宫前面了。 唔唔,这皇城确实气派,不过还是比不上紫禁城,她哼了哼:皇帝住的地方也没啥了不起的! 至于那些聚集在皇宫大门前面的官员,她更是不以为意,21世纪的人天天看CCTV,什么皇帝贵族没见过?这些皇帝贵族可是草根**丝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算个毛! 修琊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暗道,她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见到这样的大场面竟然没有半点怯场。 看到三王爷驾到,那些衣着华丽的男人们纷纷聚过来打招呼,卞辛听三王爷对他们的称呼中,都带有什么“兄”“叔”“舅”“丈”“侄”“甥”之类的,看来这些人全是皇亲国戚哪。 寒暄了半晌后,太监出来通报:“各位大人请入宫――” 一行人看似无章、实则有先后顺序地走进大门,卞辛跟在修琊身后,也跟着进去。 进去后,她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深宫如海”,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高低错落、金鐾辉煌的建筑物,还有来回穿梭不停的太监宫女侍卫,她的眼都快给闪瞎了,这么复杂迂回的地方,她遇到杀身之祸时,可怎么逃啊? 不行!她得努力把地形和道路给记下来,为将来逃命做准备才行! 修琊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这个女人如此打量四周,难道是在寻找接头人?谁会是她的接头人?四周有数不清的侍卫、太监、宫女、杂役来来往往,谁在注意她? 没有人在注意她――至少他没看出来,不过,他们要在宫里呆几天,他有的是时间。 来到皇帝居住的旭阳殿前,几名地位最尊贵的皇亲先进去了,其余人等都在外面等候,其中不少人都趁机过来跟修琊打招呼,看得出来,修琊的人缘很不错,跟谁都是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架子。不仅如此,他还热情地把卞辛介绍给这些人,说她是王爷的贴身书童,请各位多多关照。 于是,就有不少人围在卞辛身边,问东问西的,卞辛只好编了一堆谎话,说她是三王爷好心收留的难民之类的,那些人听了纷纷说她运气好,夸王爷果然是高风亮节的贤人之类的,她听了差点没吐出来。 闲聊之中,她算是明白了宫里的一些情况,现在的皇上已经70岁了,长年病重,很少上朝,这次正值70圣诞,而皇上近期病情又有所好转,宫里打算举办一次盛大的宴会,为皇上祈福。 只因顶嘴一句,就要杀了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由于皇上已经很久不见外人了,今天提前进宫的,都是皇上最宠信的亲戚,皇上想与他们叙叙旧。 卞辛听后,暗暗想,这皇帝老儿都这么老了,怎么还不主动退位?非要惹得这么多人为皇位争来争去,也不怕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被等不急的人暗杀,不得好死?或者,他以为自己会长生不老? 她正这么想着,就有人吹捧了,说十年以前皇上继位时,某某大师就说皇上洪福齐天,在位时间之长将超越历任先皇,所以皇上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造福社稷。 她听后差点摔倒,这个老皇帝是十年前继位的?也就是说,他60岁时才继位?还想再当几十年的皇帝?这个所谓的皇帝,到底有多脑残啊?哎,他还是快点被暗杀比较好! 还有啊,前任皇帝,也就是三王爷的老豆,十年前死时大儿子都60岁了?他得有多长寿啊?又当了多少年皇帝啊?真是的,他死时干嘛不让年轻点的儿子继位,非得挑个这么老的?把她都给连累了! 她边想边摇头,越想越觉得这些皇室中人啊,个个看起来很了不起似的,其实就是一群蠢蛋! 想得出神之时,一声怒斥猛然在她耳边响起:“哪里来的奴才,竟然敢挡本王的路?” 卞辛吓了一跳,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暗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人啊,说个话也能跟帝王似的,把别人都踩在脚下了!东方翎洛、三王爷够高高在上了,但跟他相比,根本弱爆了! 不悦之下,她条件反射般地回嘴:“这皇宫这么大,你非得往有人在的地方走,没长眼睛啊!” 她边说边转过身来,扫向眼前的男人,喝,身材高大,穿金戴银,脑满肠肥,大腹便便,这世上还真的存在这种一看就知道为什么天底下有那么多灾民的有钱人啊?他就不怕哪天失势后,被灾民当成肥猪给分吃了啊? 目光上移,不经意触到这个人的眼睛,她无端端地连打了几个寒颤后,身体仿佛被下了定身咒,动弹不得,脊梁却阵阵发寒:好凶残的眼睛!凶残得不像人! 那张脸,胡子遮住了下巴,赘肉层层下垂,眼睛几乎没有容身之地,只能占据两颗绿豆般大小的位置,被挤压得很是可怜,可是,这双眼睛却浓缩了主人的精华,像毒蛇般凶残,像针尖般尖锐,像乌云般阴鸷,像大山般压迫……这一定是个生杀予夺、凶狠无情的人! 就在她被这种眼神给惊住的时候,男人的眼睛里闪出狠意,大喝:“来人,将这奴才拿下,杖责三百!” 卞辛耳朵又是“嗡嗡”直响,眼前隐隐发黑:不、不会吧?杖责三百?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怎么会有这么**和可怕的事情?她是不是听错了?但是,眼前的男人,说出来的放就像落地的雷电,炸得火花四溅,根本让人无法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恐惧,如洪水般从心底席卷而来!她惊惧地后退,这个人……只是因为她顶撞了一句,就想当场、当众杀了她?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看过很多小说和电视,古代的杖刑很重,很多人挨打以后就不行了,何况还是打三百下?会死人的!这里是皇宫,还是在皇帝的公寓前,他真的敢杀她?不可能吧? 然而,闪念之间,那男人身后的几个随从已经冲上来,一左一右抓住她就往地上猛按,其他人则不知从哪儿拿出木杖,准备往她身上打丫。 好痛!她的脑袋被死死地摁到地面,好痛!谁来救她?这里是皇宫,是天子门前,总会有人来救她吧?她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这里,死在现在的吧? 她一边挣扎一边朝四周望去,然而,那些称得上是有钱有势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无动于衷。 绝望涌上心头!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杖杆,朝她屁股砸下来,脑里一片空白…… 突然,一条人影闪过来,抓住那根杖杆,沉声道:“二王爷手下留情!这个奴才是三王爷新招的书童,甚得三王爷的欢心,能不能请你减轻惩罚?” 这个声音……好熟悉!卞辛恍惚地想,是谁啊?哦,她想起来了,是修琊!修琊在出手救她么?还有,二王爷?要杀她的人,就是传说中仅次于皇帝的二王爷吗?真的好可怕啊…… 二王爷的声音,阴鸷得可怕:“原来是三弟的人啊,那本王更不能手下留情了,就当代替三弟调教奴才罢!” “二王爷!”修琊抓着杖杆的手,纹丝不动,“二王爷,这奴才对您不敬,确实该调教,只是把她给调教死了,她就没法再侍候三王爷了。” 二王爷冷哼:“你倒是护着这奴才啊。怎么,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媲” 修琊放开杖杆,拱手:“奴才不敢!” 二王爷大喝:“本王就是要调教这奴才!调教死了又怎的?你们给我打,狠狠地打!” 修琊还想力挽狂澜:“二王爷,三王爷真的很宠爱这个书童,请您高抬贵手……” 三王爷目光转寒,冷冷地盯向他:“不高抬贵手又怎的?你要像这奴才一样顶撞我么?好啊,有这胆子的话,就试试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顶撞本王了,本王很期待啊!” 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人敢直视二王爷的身影。 卞辛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即使她从28楼上坠落时,也不曾如此!她看向修琊,眼里第一次有了乞求,乞求他能坚持这么一次,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修琊与二王爷对视了两秒后,合上眼睑,垂下头来,后退两步,恭敬地道:“奴才不敢。” 然后,他也沉默了,不再看卞辛一眼。 看来这次,她不死也得死啊!卞辛绝望地闭上眼睛。 二王爷冷笑,捋了捋胡子,斥喝那几个随从:“你们还给我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卟――杖杆落在身体上的声音,如此响亮!卞辛觉得自己的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裂开了! 真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撑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如今却要倒在这里么?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卟――伴随着杖杆第二次落在她身上,她的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为了自己的生命如此廉价! 如果,如果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她一定、一定会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珍惜自己的人生…… 隐隐地,一道模糊的身影,覆在她落在地上的泪水上,她的上方,响起一个平静而有力的声音:“二哥息怒,能不能给小弟一个面子,让小弟自行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奴才?” 这个声音……卞辛又睁开眼睛,看向上方,三王爷?三王爷会救她吗?能救得了她吗? 那些举着杖杆的随从,看到三王爷出现,有几分忌惮,下手轻了很多,动作也慢了很多。 二王爷看到弟弟来了,没有半分慌乱,只是淡笑:“三弟来得可真巧,这个奴才,就这么重要么?” 三王爷道:“二哥,这个奴才是不重要,所以才不值得二哥大动干戈,不是么?再说了,时值圣诞大喜,这里又是皇上门前,如果见血或出了人命,岂不是大不吉利?二哥就算不看我的薄面,也要为皇上着想罢?至于这种***才,只要稍加教训,就变乖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忤逆主子们。” 他说得很客气温婉,声音却极其有力,隐隐透着绝不让步的意味。 这里,汇聚着众多皇亲国戚的亲信和心腹,他们都在看着这两个最有地位的王爷。 谁强?谁弱?谁胜?谁输?谁会怯弱和让步?谁会强势和占上风?这是非常微妙的事情! 二王爷捋着胡子,盯着三王爷半晌,才淡淡道:“哦,如果我放过这个奴才,你打算如何教训他?” 二王爷转头看向修琊:“修琊,这个***才趁我不在之时,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修琊拱手,道:“禀王爷,她不仅挡了二王爷的道,还出言顶撞二王爷。” 三王爷目光一沉,厉声道:“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不好好教训的话,我这面子,都让他给丢光了!修琊,既然是这***才那张贱嘴惹的祸,那就给我掌嘴一百下!” “是!”修琊二话不说,大步大前,拉起卞辛,扬起巴掌,左右开弓,就“啪啪啪”地扇起她的嘴来。 卞辛被扇得眼冒金星,耳边似有鞭炮在噼啪作响,但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喊痛,更没有掉泪,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她非常清楚,这是她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了! 啪啪啪啪啪……有节奏的、响亮的扇嘴的声音,如此惊心,慢慢地,她变得麻木了,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啪啪啪”的声音终于停止,修琊放下手,站到一边,对三王爷道:“禀王爷,掌嘴一百下完毕!” 三王爷神色始终不变,淡淡地对二王爷道:“二哥,我相信这奴才已经受到了教训,再也不敢造次了,可否放过这奴才?” 二王爷似乎还不满意,但也没再追究,只是哼了哼:“这次我就给三弟一个面子,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他,否则――哼哼!” 他拂了拂袖,大步踏进旭阳殿。 死神终于走远了!她终于活下来了吧?卞辛慢慢低头,看到一滴滴的鲜血,滴到地上,她的血么? 她慢慢地伸手,摸了摸嘴巴,感觉不到疼痛,只触到湿漉漉的一片。 定睛一看,手上鲜红鲜红的,全是血! 她想笑,整张脸却已经麻木了、僵硬了,只有滴下来的血,是流动的、新鲜的、生动的。 一阵阵的恍惚,她晃了两晃,被压抑的痛感全涌了上来,她几乎站不住了。 三王爷冷眼看她,对修琊抬抬下巴:“瞧她这副衰样,有够丢人现眼的,还不快带走。” 修琊走过来,张开五指在卞辛眼前晃了晃:“喂,还活着吧?” 卞辛无法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他,然后闭上眼睛,软软地跌在他身上,意识模糊起来。 接下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隐隐只记得修琊背起她,走了蛮长的一段路,然后进了一个屋子,放她在床上,给她擦药。 啊,好痛啊!药膏抹在伤口上的感觉,比她被扇嘴巴的时候,痛多了! 这种剧痛,令她哆嗦了几下,彻底清醒过来。 她的嘴不会烂掉了吧?她的脸蛋不会被毁了吧?如果她真的破相了,她一定在身上绑个炸弹,成为人肉炸弹,抱着那头猪一起死! 修琊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幽幽地叹气:“你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 卞辛看着他,摇摇头。她一点都不怪他!她知道他已经尽力帮她了!虽然那些巴掌看起来很重,但他下手时雷声大雨点小,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他下手太轻或太重,她的下场都会更惨。 修琊抬了抬眼:“真的不恨我?” 卞辛点点头。 修琊叹气:“这次算你命大,别再有下次啦,我今天也被吓呆了!” 卞辛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修琊叮嘱她:“你这两天别说话和吃东西,忍忍吧,免得这如花似玉的脸蛋破相了,我看着也心疼啊。你放心吧,我这药可是宫里的圣品,保证你过几天后就能痊愈,毫发无伤,只要你别扯坏伤口就行。” 他给卞辛的伤口涂好药后,又细心地用棉纱包扎好,才算完事:“你应该也累了,先睡吧。我提醒你啊,别以为你受伤了就可以不干活,这几天你都要跟着王爷,随身侍候,别出差错。” 卞辛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她都破相受伤了,且不能吃喝,还要她随身侍候?这三王爷是想整她吧?不过,想到三王爷今天好歹算是救了她一命,她也没那么怨恨他了,而且,跟在三王爷身边,恐怕比单独呆着要安全吧?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真信了!真信了啊! 修琊出去之后,卞辛闭上眼睛,拉上被子,感觉如此疲惫。 她一口气睡了十几个小时。次日上午醒来的时候,嘴部已经不那么麻和痛了,她揭开纱布,往镜子里一看,伤口已经消肿大半,但瘀青、伤痕还是很明显,她按修琊的叮嘱擦上药后,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包包,用深色胭脂把伤处涂深,竭力掩饰伤痕。 没过多久,修琊端着一只大碗进来,道:“你虽然吃不了东西,但喝点东西还是可以的,小心啊,嘴别张得太大,也别用力,省得伤口裂开。” 碗里盛着稀粥,还插着一根吸管,辛苦将吸管含进嘴里,用咽喉的力量吸食稀粥。 待她喝完之后,修琊又恢复了工作脸谱,道:“收拾一下,宫里准备开始宴会,你也一起去。这是胡子,你贴上吧,别让人看到你的伤口。” 卞辛点点头,做好乔装,整好仪容,跟着他出去了。 三王爷看到她,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对修琊道:“该有的规矩,都懂了吧?” 修琊拱手:“明白!” 卞辛跟着他们来到雄伟巨大的朝阳大殿,里面已经高朋满座,其华丽排场绝对不亚于CCTV的春晚演出现场,不过,她已经不会对此有任何感觉了,昨天的事让她明白,在这些耀眼的光环之后,是无尽的深渊与黑暗,她绝对不能被表面的光芒闪瞎眼! 三王爷跟亲友同僚们寒暄过后,在离龙椅最近的区域坐下来,修琊站在他身后靠墙的位置上,腰如标杆,目不斜视,神色严肃,如雕像一般,完全没有平日的轻佻悠然,卞辛站在他身边,也是如此。 殿里的座位,显然都安排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错。 刘海之下,卞辛的目光,默默地打量那些带着笑容的人,觉得那些人,个个都是鬼的化身。 倏然,华丽的人流之中,一条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里,令她心里一颤:东方翎洛? 一阵子不见,他在满朝皇亲和官员中,仍然宛如鹤立鸡群,衣着打扮不是最光鲜的,却是最有品味的。他走进来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不少人,一群人谈笑风生,他显然很受瞩目和重视。 他的位置,在中部靠前的地方,仅低于皇亲国戚,可见其地位之尊贵。 卞辛暗自苦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想想他的爵位、财富和名望,当然足以拥有这样的荣耀!可是,就是这个看起来如此耀眼的男人,将她送到这里,让她凭白遭受这种痛苦! 嘴巴又在隐隐抽痛,心脏也在隐隐抽痛,她想起昨日受到的耻辱,对这个男人的怨恨,涌上心头。 于是,她带着几分恨意和怨气,暗暗盯着这个男人,他可知他自以为不值一提的举动,会害死人么?她的生死于他,就这么无足轻重么? 东方翎洛坐下来,目光开始往四面睃巡,与三王爷四目交接时,他微微举起杯子,以示招呼,三王爷也微笑着举杯回应。 然后,他的目光移开来,落在三王爷身后的修琊身上,然后又落在卞辛脸上,微微一怔。 宫廷春晚,各大BOSS登场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触到他的目光,卞辛迅速把视线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在这个男人将她送人的时候,她跟这个男人就没有关系了!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东方翎洛很快收回目光,继续与旁人谈笑,她的存在,似乎于他没有任何影响。 而卞辛,却因为再度见到他,心里突然冷静和平静了下来,满眼的喧嚣繁华,也都变成了过眼烟云,不再让她心烦气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可以过得这般悠然,她又何必这般绞心? 突然,入门处隐隐起了一阵***动,许多官员纷纷起身,朝门口迎去,卞辛下意识地望过去,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丫?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大门口,头戴金冠,身穿金袍,仪态威严,气势惊人,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物,一个个都放低了身姿,对其毕恭毕敬,难道是皇上来了? 然而,待那人走近,她看清他的长相后,不禁全身发冷:二王爷!这人竟是二王爷媲! 那张五官被肥肉挤得几乎没有容身之处的脸上,一双绿豆眼透出的尖锐和冷酷,还是如此强烈!令她全身如长了针刺般站立不安。 他走过她面前时,看都不看旁边的奴才们一眼,但卞辛,却下意识地往修琊身边靠了靠,不敢正视他,修琊似乎明白她的感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卞辛还是很不安,因为,二王爷就坐在三王爷的旁边,离她不过几米的距离! 太恐怖了!站在这种人的身边,太恐怖了!感觉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修琊见她不断发抖,轻轻叹息,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太子来了,你还没见过太子吧?” 太子?这个太子也像二王爷一样残暴吗?如果是这样,这世界还有救吗?卞辛的注意力被转移开来,看向修琊示意的方向。 一个男人,像只花俏的孔雀,在人群中显得相当醒目,众人又纷纷围拢过去,对他露出泛滥成灾的讨好笑容,但相较对二王爷而言,他们倒没显得那么谨慎小心,气氛相当轻松。 他就是太子么? 他一路走过来,与身边人有说有笑的,似乎并不那么难以相处。 待他走近了以后,卞辛感到很是意外:这个太子,年纪与三王爷相仿,眉清目秀,白白净净,威仪不足却灵气有余,打扮得跟个校园偶像花美男似的,透着21世纪富二代的骄气和稚气,一看就知道优越感十足,聪明伶俐,爱玩好动。 此男若是生在21世纪,一定是喜欢跟人“拼爹”“炫富”的官二代、富二代,若是继承父亲的BOSS之位,必定也是有人喜欢有人反对,引发争议,难怪会引发朝廷里新一轮的夺权大战。 太子走到前座,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先走到二王爷和三王爷的面前,笑嘻嘻地拱了拱手,亲热地道:“二皇叔,三皇叔,好久不见,你们近来可好?” 对人人都畏惧的二王爷和人人都夸奖的三王爷,他没有半点忌惮和尊崇,态度极为自然,显然从小就倍受父母宠爱,从来不曾看过他人脸色,也不曾感到过自卑和害怕。 三王爷站起来,很客气地回礼:“托太子殿下的福,我过得还不错,只是时时记挂皇上的病情,现今看到皇上圣体安康,我就放心了。” 二王爷则没那么客气了:“太子,皇上久病,听说你又下江南游玩去了,也不陪在皇上身边,未免有些玩物丧志了吧。” 太子眼里隐隐闪过不快,却还是笑道:“二皇叔言重了,父皇万寿无疆,岂会被小小的病所击倒?我是深信父王有天庇佑,才会出去巡视民间哪。” 二王爷哼了哼:“说得倒是好听,你在江南那些事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太子笑得有些勉强了:“二皇叔有时间的话,就好好替我父皇分忧解难,至于我的事儿,我年轻力壮,自有主张和分寸,就不必烦劳二皇叔操心了。” 说罢,他就转身朝对面那排席位的首座走去,坐下来,与旁边的宰相说话,再也不看这边一眼。 卞辛看在眼里,暗道,这二王爷喜欢倚老卖老,这太子却不喜管束,这两人关系恐怕不太好。 现在,放眼望去,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人了,除了前方高出数个台阶的龙椅――皇帝御用的位子! 传说中的皇帝什么时候出来? 忽然,一声苍劲洪亮的钟声,悠悠传来,众人听到这钟声,瞬间安静下来,端直身体,肃起脸庞,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接着,一个苍老的太监从前方的帘幕后走出来,环视众人,大声道:“皇上驾到――” 皇上终于来了?卞辛跟随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前方。 帘幕后,出现了一片人影,两个华衣的宫女先走出来,高高地掀起帘账,帘账后出现一个老头子,被两名美貌妃子扶着,慢慢地走出来,头戴王冠,身披龙袍,老态龙钟却不怒自威,不是皇帝还能是谁? 众人齐刷刷地跪下来,齐声高呼:“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多么宏亮、有气势的呼声!就跟几十周年国庆阅兵式上的呼声似的,震耳欲聋,排山倒海!形势所逼,卞辛也不得不跪下来,把脑袋压得低低的――除了出席长辈的葬礼,她这辈子还没给人下跪过! 片刻之后,皇上终于道:“各位爱卿,平身――” 卞辛暗暗咬牙,她足足跪了十几秒钟,膝盖都快折断了,这个皇帝,是故意让人跪这么久,满足他的优越感吧?可恶! 她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颤巍巍的,毕竟从昨天上午出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多,她只喝了一碗稀粥,还受了伤,身体hold不住啊!于是,她不禁对这皇帝也心生恶感,他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来这套! 在她无声的诅咒中,皇帝开始致辞,说了一堆官话套话,然后是众人的齐声吹捧,无非是夸皇上英明、万民之福、万寿无疆之类的,再然后全体举杯共饮,紧接着鼓乐齐鸣,无数的宫女将一道道宫廷大餐搬上来,宴席正式拉开序幕! 几杯下肚后,气氛开始变得热闹活跃起来,再接着,宫廷的联欢晚会开场啦! 热烈喜庆的乐声中,一大群华衣羽裳的舞女宛如天女下凡般翩翩而来,甩动水袖,扬起丝带,以排场的宫廷群舞开场,整得跟CCTV的春节联会一样,非要彰显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景象。 卞辛年年看春晚,早就看得很是审美疲劳,但是,这宫廷舞女长得可是美多了,跳得也好多了,她可以勉强看看,好让自己忘记不安与伤痕。 修琊一直暗暗观察她,以及在场的那些大人物们,他们任何异常的举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除了东方翎洛,没有任何人看她一眼,如果她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棋子,看到她以如此模样出现在这里,总会看上一眼罢? 眼下,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二王爷派来的卧底,二王爷昨天可是真心想杀了她的!但太子呢? 他没能从太子身上看到蛛丝马迹。 太子虽然任性好玩,得意自满,但并非无脑之徒,但凡想做什么“坏事”,他喜欢假借他人之手去办,也许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底下人所为…… 时间很快过去,“宫廷春晚”的开场舞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什么评书、杂技、魔术、曲艺、歌舞之类的,反正跟春晚一样都是歌功颂德主旋律,卞辛看着看着就腻了,暗想: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包括皇帝,年年看这种,次次看这种,难道都不腻么? 她开始走神了,精神越来越蔫,就恨不得“春晚”快点结束。 突然间,一股激昂有力的乐曲声传来,节奏强烈,力道十足,隐隐有21世纪摇滚乐的范儿,她听得居然精神一振,闭合的眼睛睁到最大,目光自动寻找乐曲的来源:谁出场了? 哗,数十名戎装打扮、英姿飒爽、气势宏大的“女将士”,全副武装,持枪拿刀,踏着“得得得”的脚步声,齐齐冲向舞台,竟然隐隐散发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比前面那些软绵绵的表演好多了! 这个好!有创意有气势有看头!卞辛来精神了。 全都入场以后,这些“女将士”边唱边舞刀弄剑,唱的大概是保家卫国的内容,声音极为澎湃壮烈,听得卞辛很是热血沸腾啊。 歌声慢慢低下去了,似乎是打仗快要失败了,“将士”们快hold不住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卞辛暗道,今天是皇帝生日,你们也敢唱得这么衰?想被砍头啊? 然而,一阵高亢、清透、有力的歌声,就像突破云层的阳光,从外面传过来,瞬间,“战场”形势大变!那些濒临败北的“将士”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一个个原地满血满状态,士气高涨起来。 擦的,“大人物”要来前线指挥了?卞辛暗想,不会是想表现皇上亲临战场,扭转了战败的形势,最终打败强大的美帝国主义,解放全人类,获得全宇宙最伟大战役的胜利之类的吧? 伴随这豪迈的歌声,一条人影,气昂昂地走进来!卞辛的目光与呼吸,瞬间被这个人给夺走了:果然是“救世主”!这样的人若是上了战场,必定能秒杀敌军于无形之间,不战而胜,轻松夺取全人类的伟大胜利! 天下第一美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人不是皇帝!是个绝色美人!真正的绝色美人啊!至少是西施貂婵这种传说级别的! 这个绝色美人,全副武装打扮,高挑,修长,五官精致,雪肌如瓷,妩媚中透着英气,柔情似水中透着刚烈不驯,卞辛身为美女,都挑不出她的毛病来啦! 皇帝,靠的是强权和武力征服人;这种美人,则是靠自身征服人,皇帝跟她相比,算个毛! 看嘛,全场的男人,哪个不色迷迷地盯着她?全场的宫女妃子,哪个不妒忌地盯着她? 她边高唱着“军歌”,边舞动长剑,做出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来,那些“将士”比先前更加激昂了,铿锵有力地开始进攻,气势极为浩大,场景也非常好看媲。 真是太赞了!卞辛抚手,这么多美人打扮成这样表演这种舞蹈,真是好看! 话说,这样的美人在皇帝面前表演,安全嘛?万一她被大苍国的伟大领袖看上了,纳为妃子怎么办?毕竟这伟大领袖都70岁了,走路都走不稳,这美人若是被皇帝看上,岂不是独守空房一辈子?不,就算不独守空房,也很让人想吐啊……她好担心她喔丫!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前方的龙椅,那皇帝老儿摸着胡子,一脸欣赏地看着那绝色美人,没有表现出占为己有的迹象,她看在眼里,稍微放了下心,这个绝色美人应该不会被伟大领袖毒害了罢? 然而,下一秒钟,她的心脏就冲得高高的,因为,就坐在她对面的帝N代――太子,正用爱慕痴迷的目光看着那个绝色美人,那种目光啊,就跟21世纪的京城四少追求当红性感女星一般! 这个太子,权势也很大啊,这个美人,恐怕难逃毒手啊,可惜了可惜了!她不住摇头。 二王爷呢?他有没有也盯上这个美人?她悄悄打量二王爷的侧面,二王爷看起来很淡定,对那个美人似乎兴趣不大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要不然这美人落到了他的手里,就相当于掉入魔窟,迟早会红颜薄命的! 三王爷呢?她又观察三王爷,他看着场上的美人,似乎颇为出神,唇边还泛着温柔的微笑? 她是不是看错了?卞辛看向那个美人,哇,那个美人居然含情脉脉地给三王爷递秋波? 她没看错吧?她擦了擦眼,定睛反复细看,真的没看错啊,他们真的是在眉目传情!天哪,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底下,在全国的权贵面前,两个人玩的是那出? 她还在吃惊呢,场上的舞蹈已经结束了,那个绝色美人跪下来,对着皇上道:“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龙颜大悦,道:“嫣儿,你这舞跳得真是不错,朕喜欢得紧,日后你多来宫里走走才是。” 绝色美人柔柔地道:“谢皇上。” 卞辛又是一愣,这舞女跟皇帝老儿认识?难道这舞女也是什么名门闰秀之类的? 不过,仔细看看,这舞女的气质相当优雅高贵,仪态也是落落大方,绝非池中物,一定是出身名门的了!想到这里,她忽然放轻松起来,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轻易玩弄这个美人了! 这舞女退下去的时候,还暗暗地给三王爷递了一个恋恋不舍的秋波,三王爷唇边的微笑,真是温柔得让卞辛起鸡皮疙瘩:他不会又想装直男泡美人,让修琊代他磨枪上战场吧?面对这样的绝色,他没烂到这程度吧? 往后,没啥特别的演出了,外面,太阳已经西沉,宫廷“春晚”也差不多到了收尾的时候,皇帝老儿看起来也很疲惫了。 大概又拖了半个小时后,皇帝老儿终于起身,带着一众妃子离开了,剩下的皇亲官员们又开始互相敬酒笼络起来,直到天快暗了,所有人才慢慢散去。 卞辛从中午站到现在,两腿快要断了,就恨不得赶紧回去休息,偏偏三王爷还要一一跟各位同僚道别,并送他们出宫,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走出大殿的时候,她趁别人不注意,顺手从宴席上捞了几块看起来炖得很烂的肉以及几块糕点塞进怀里,虽然这样很不好看,但是,她若是不补充点营养的话,明天就没体力承受折磨了。 三王爷送几位同僚到了皇宫大门,然后才折返。 卞辛一路上都是颤着腿走路的,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回到房间的,反正一进了屋就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直喘气,良久以后才拿出药膏,慢慢地擦拭嘴部。 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这嘴部一整天没使用,居然不怎么痛了,她终于可以拿出收藏的肉块和糕点,撕得碎碎的,一小点一小点地往嘴里塞,就着茶水,没有咀嚼就直接吞下去。 吃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沉沉睡去。 她似乎没睡多久,大概只有四五个小时吧,反正醒来的时候,月亮还没爬到中天,但她已经清醒得睡不着了,便起身走出去。 在这危险的皇宫,她当然不敢走远,也不敢走出这间院落,只是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来回走动。 这间颇为华丽的院落,据说是三王爷以前在宫里的住所,三王爷每次回宫,必定会住在此处,她觉得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月光幽幽,落地成霜,她看着一院冷清,觉得很是孤寂,她,可还能见到妈妈么?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着轻悄的风声,若有若无,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会来?她闪身躲进回廊下的阴影里,缩在廊柱后面,盯着大门。 门外响起低低的说话声,似乎是侍卫在跟来人说话,接着,大门打开了,一条高挑的人影走进来。 那人走进月光里,卞辛看清她的模样后,惊讶不已,竟然是今天下午为皇上献艺的绝色美人? 绝色美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直接走进正房,卞辛悄悄靠过去,偷窥。 “渊璃,我来看你了――”美人一进门,就亲热地叫。 “嫣儿,你怎么来了――”三王爷闻声而出,快步迎向门口,“你不是在贵妃娘娘那里陪候么,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走近后,都很狗血地伸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就跟久别重逢的恋人似的。 绝色美人道:“我刚刚从贵妃娘娘那里出来,因为想见你,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三王爷笑道:“你一个名门闰秀,半夜独自来到男子的屋里,也不怕人说闲话么?” 绝色美人嗔道:“怕什么?我们是指腹为婚的一对儿,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我来见自己未来的夫婿,别人管得着么?” 三王爷道:“那是!这么久不见,我也想你想得紧呢。来,我们到里面说话吧?” 绝色美人轻轻靠在他身上:“嗯……” 然后,两人就相偎着进房间去了,卞辛看得一阵寒恶,又玩这套?她看向房间一侧的修琊,磨牙,这个家伙,又可以白白享受一个绝色美人?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她简直要垂胸顿足,替那个美人打抱不平了! 修琊似乎发现了她,大步走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跑掉时,一把揪住她的后领:“你跑得掉吗?” 卞辛指指自己的嘴巴,装聋作哑,又掬手表示道歉。 修琊揪着她离开正屋:“滚远点,别打扰王爷。” 卞辛指指王爷的房间,伸出两只大拇指勾了勾,然后点点脑袋,大意是那个女人跟王爷是什么关系?这样不要紧吗?也不知道修琊听不听得懂。 修琊似乎听懂了,居然一脸神秘地在她耳边低语:“你从没见过那样的美人吧?” 卞辛点点头。这般近距离地看到这种无整容、无浓妆、无包装、无PS的四无绝色,她还是第一次哪,相比之下,什么范爷春哥志玲姐晓庆大妈都弱爆了! 修琊笑嘻嘻地道:“告诉你吧,这位小姐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你今天太有眼福了!” Q,卞辛那受伤的嘴巴立刻变圆了,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修琊满意地笑笑,又吊她胃口:“你知道她跟王爷是什么关系不?” 卞辛眨了眨眼,眼睛也撑得圆圆的,她好奇死啦! 修琊道:“这位美人就是王爷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南书嫣――” “喔喔喔――”卞辛的嘴巴,忍不住发出含糊的惊叹声,这样的美人居然要跟一个Gay结婚?修琊难道要代替王爷享受天下第一美人一辈子?还要替王爷播种?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都有? 修琊故意一点一点地说:“你对未来的三王妃,可要恭敬些,莫要以下犯上!另外,你必须要知道,南小姐是南大将军的独生女儿,南大将军视她为掌上明珠,十分疼爱,任何人绝不可以冒犯和伤害南小姐,你可记住了?” 卞辛又吃了一惊,拼命点头。如果是这样就好啦!那样的绝色美人,若是没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人生一定会非常悲惨!她可看不得好女人被男人玩弄和凌虐。 修琊看她的模样,吃吃地笑起来:“那你可又知道南大将军是什么人?” 太子、三王爷与南小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使劲摇头,听起来是很厉害的大人物? 修琊观察她的反应,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演戏?天底下谁人不知南大将军的名号? 但他还是介绍一番:“南大将军是我朝最有名声的将军,领兵带将已经三十余年,手下有数十万兵马,立下战功无数,是军中一等一的大人物,连二王爷都要让他三分。可以说,大苍国能繁荣稳固数十年,离不开南大将军的功绩!所以,你知道南小姐的来历了,以后切不可以得罪她!” 好厉害的来头!卞辛点点头,她怎么敢惹这种超级大小姐嘛。 修琊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她:“南小姐最讨厌别人纠缠和说闲话,也不喜欢不熟识的人靠近,你切切不可胡乱打听、谈论南小姐的事,也不可以擅自靠近她,知道了么?” 卞辛又继续点头,心里暗道,这个大小姐,规矩还真多,如果在现代,她一定是爱耍大牌的超级明星,不过嘛,这种美人绝对有资本耍大牌就是了,没人会怪她的媲。 “好了,那你快点进屋,不许随便出来吓人!”修琊揪着她进屋,嘀咕,“瞧你那张脸,真是怪吓人的,连我都以为见到鬼了!特别是跟南小姐一比,简直不是人!” 他竟敢这么说她?卞辛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修琊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脑门,大摇大摆地出去了,随手还把门锁上。 卞辛朝他竖起中指,诅咒两声,然后走到窗前,从窗缝里朝外张望。 月亮已经偏西了,那个大小姐迟迟没有出来,三王爷的房间则一直亮着,两人难道在秉烛夜谈?再然后,三王爷的房间灯熄了,但南大小姐还是没有出来,难道他们……要一起过夜? 如果临时换修琊上阵,看起来这么聪明的南大小姐会感觉不出来?如果真感觉不出来,这个大小姐是不是也太废了?唉,她不断地诅咒那两个男人,又替大美人担心,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 好不容易才睡熟了,门却又被打开了,修琊出现在她床前:“换好衣服,有任务。” 卞辛下意识地想说话,但忽然间想到自己嘴部有伤,还是继续装聋作哑比较安全,便没开口。 修琊道:“你送南小姐回去,除非南小姐有命令,否则你不许跟南小姐说任何话!” 卞辛指指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意思是,我嘴被你打坏了,说个毛啊。 修琊捏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嘴:“你的唇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嘛,看来是不会破相啦,更不会丧失接吻的功能,恭喜恭喜!为了庆贺,你送南小姐回来后,我赏你一个吻尝尝。” 这男人的嘴就是贱!卞辛恨恨地瞪他,修琊哈哈一笑:“快点准备,南小姐准备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卞辛梳洗好出来,一眼就看到三王爷和南小姐在院子里脉脉相视,难分难舍的样子,不禁又一阵寒恶:南小姐真在这里过夜啦?这三个人……这算什么呀! 经过一夜春风洗礼,南小姐看起来异常的妩媚迷人,连卞辛都看得有些发呆,这女人长成这样,让别的男人和女人还怎么活啊? 南小姐与三王爷道完别后,一转头就看到她那副模样,微微皱眉,不高兴地道:“这就是渊璃新招的贴身书童么?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修琊赶紧道:“南小姐,这书童是从穷乡僻壤来的,没见过世面,也没读过书,我正在调教她哪,请南小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而且这小子一副衰样,绝对不敢忤逆您,您尽管放心好了。” 南小姐打量卞辛,对她道:“不许靠近我三尺之内,否则治你不敬之罪,知道了?” 他妹的,一个个说话都这样!卞辛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点点头,后退一步。 南小姐整了整颊边的发丝,对三王爷甜笑:“渊璃,那我先回去了。” 三王爷微笑:“我晚些儿会过去找你。” 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卞辛跟在南小姐身后,一脸警惕地东张西望。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三王爷和修琊在的情况下外出“冒险”,还是在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即使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觉得不安。 话说,这皇宫真TMD的大,南小姐绕来绕去,走了老半天都没走到,卞辛心里苦死了,这么复杂的路线,让她回来时怎么走啊?万一走到哪个魔王的窟里,都没人知道她死了…… “嫣儿,好巧,竟然一大清早就看到你,我太幸运了,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缘份!”一个奶油奶油的声音,将卞辛的思绪拉回来。 卞辛抬眼一看,哗,太子出现了? 太子的打扮比昨天清淡了许多,却还是一身名牌,肯定是名牌吧?看那些料子,看那些做工,看那些图案,看那些款式,绝对是名师定制的限量版!这些名牌还真是适合他哪,他若是在现代,必定是风靡校园的花美男,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不太符合身份了。 南小姐看到太子,眼里闪过不快,却还是微笑着鞠了一鞠,道:“南书嫣拜见太子。” 太子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腕,笑道:“嫣儿,你怎么跟我这般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南小姐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道:“太子,我还没跟你三皇叔成亲,还算不得是亲家,当然要保持距离,免得坏了规矩。” 太子隐隐地有些不高兴,瞅了她走过来的方向一眼:“嫣儿是打哪儿过来呢?你的宫寝是在那边吧?” 南小姐不卑不亢地:“太子的宫殿不也是在另一端么?这宫里的景色这般美妙,我难得进宫一趟,自然要早起,好好欣赏这景致了!” 太子有几分尴尬:“说得也是!既然咱们都撞到一块了,那就一块儿去欣赏这晨景罢?” 说罢,他又伸手,想去牵南小姐的手。 南小姐把手缩到身后:“太子,我已经出来许久了,该回去了,下次再和太子一起赏玩罢。” 太子只好道:“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南小姐不好拒绝,只好道:“那就多谢太子了。” 一路上,太子有话没话地搭讪,南小姐只是礼貌性地回几句,一点都不显得热情,卞辛走在他们后面,真替他俩难受,这太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嘛要打皇叔女人的主意?不过,这俩人倒还蛮相配的,这南小姐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啊,若跟了太子,总比嫁给个同志好……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栋精致的建筑前,南小姐停下来:“太子,我要进屋了,请留步!” 太子笑道:“嫣儿,我也累了,请我喝杯茶罢。” 南小姐肃着脸道:“太子,我是三王爷未过门的妻子,如若请您入屋,只怕留人话柄,还是请太子回去吧。” 太子哼了哼:“我是当朝太子,谁敢说我的不是?” 南小姐道:“您不怕,我怕!” 太子拍拍胸口:“不怕的了,我会保护你的!” 南小姐更不高兴了:“我可以保护自己,若真的有危险,三王爷也会保护我的,不敢劳您费心。” 太子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甘,南小姐却不再答理他,径直进去了,卞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她后面进去――跟南小姐在一起,会比跟太子在一起要安全一点点吧? 南小姐一进门,侍女就把大门关上了,把太子关在外面,卞辛暗道,这南小姐,还真是不给太子面子哪,这种女人,她喜欢!然而,下一秒钟,南小姐转过身来,看到她,不悦地道:“你跟进来做什么?我有叫你进来吗?” 卞辛抽了抽嘴,很想骂回去,但嘴角隐隐生疼,于是,她抿紧唇,鞠躬表示sorry。 南小姐对侍女道:“赏他几两银子,让她回去。”然后再也不看卞辛一眼。 卞辛其实不想要那几两赏银,但不要的话,又得被她们骂不识抬举了,只好接过那一锭银子,装出兴高采烈的贱样,鞠了好几个躬,离开。 太子一直在外面转悠,不断往里头张望,一看到她出来,就抬起下巴,不悦地道:“你是哪里的奴才?为什么会跟在嫣儿的身边?” 连他都不能进去的嫣儿住处,这貌不惊人的奴才,凭什么能进去?真让他不爽! 卞辛在心里叹着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她若说假话,就得罪太子;她若说真话,就得罪三王爷和南小姐,所以还是当哑巴最好,安全看得到! 太子皱眉:“原来是个哑巴?” 卞辛点点头,太子走近她,盯着她几眼后,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不,至少五把! 好痛啊啊啊啊啊――卞辛被拧得脸都变形了,虽然很想尖叫,但她现在是哑巴,连叫都不能叫啊! 这个混蛋帝N代!竟然这样对她!她真想抓花他的脸啊啊啊啊! 太子狠狠地拧了她这么多把后,没听到她尖叫,哈哈笑起来:“真的是个哑巴哪!谁会收个哑巴当奴才?真是有趣得紧!” 又见侯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扯扯嘴角,鞠了鞠,作了几个手势,表示有事要忙得离开了,然后赶紧快步离开。 擦的,这小子长得这么鲜嫩,性格却这么恶劣,真是欠揍! 走了一会儿后,她停下来,皱着脸,三王爷的宫殿在哪里啊?这皇宫这么大,地形这么复杂,那南小姐还净着挑着人少的地方走,她哪记得怎么走回去啊丫? 走错地方的话,她搞不好会掉进虎口,无声无息被干掉啊,这南小姐,真真的要害死她了!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东走走,西走走,这看看,那看看,一边摸索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就跟上战场似的,一不小心就会踩中地雷,于是gameover。 隐在暗处盯着她的修琊不断翻白眼,她当这里是原始森林吗?步步为营的,半天都走不了多远,他看了都觉得难受!如果他真是猛兽,一定先把她给吃了,省得她丢人类的脸! 就刚才所见,这个女人应该也不是太子的人,至少,太子并不认识她及她的幕后组织,她还真是有够神秘的!没错啦,他会让她送南小姐回去,就是为了创造她跟“接头人”接触的机会,不过他到现在仍然一无所获。 为了避免惹上有权有势的人物,卞辛净挑着暗处、没人的路线走,当然,太黑暗、太偏僻的地方也不敢去,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被灭口!每看到一处建筑,她都躲在远处观察,确定不是三王爷的住处后就赶紧溜,小心谨慎的程度,都比得上在阿富汗山区反恐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啦。 安全推进大概半小时后,卞辛比较远地看到了一栋长得很像三王爷宫殿的建筑,心中大喜:终于安全着陆了!她真是太棒了媲! 因为兴奋过度,她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采取直线冲刺,准备着陆。 然而,侧前方树荫中的院子里,忽然走出一个人,迎面而来,她一不小心就与他撞了个正着。 她看都没看对方,迅速地想绕道跑掉,那个人却惊讶地开口了:“馨儿?你怎么在这里?” 卞辛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皱眉,怎么有点耳熟?不过,既然不是三王爷和修琊,对方又没带随从,她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反正这里没一个好人,能少认得一个算一个! 她继续低着头往前跑,后衣摆却被抓住了,那耳熟的声音道:“怎么,跟了三王爷后就忘本,认不得原来的主子了么?” 卞辛一听就不高兴了,这说的什么话呢?抬起头,转过身,撞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令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东方翎洛? 她立即懊恼不已,这皇宫那么大,她都不知避开了多少人多少宫殿,怎么偏偏就撞到这杆枪口上?这人虽然不会杀了她,却会伤她的心啊…… 慢着!她立马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个男人,还是个哑巴,跟他没关系,还是装作不认识他为上! 于是,她瞪着一双眼睛看东方翎洛,装出很陌生、很疑惑的模样:你是谁? 东方翎洛居然读懂了她的表情,不悦地道:“你哑巴啊?不说话的话,就让你变成真的哑巴!” 卞辛指指自己的嘴,呜呜嗯嗯,表示自己已经是哑巴了。 说过了,叫你放乖一点,努力讨好主子,你一定是又惹出麻烦了吧?惹的是什么麻烦……” 这种口气算什么?卞辛真的怒了,猝不及防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就逃。 但是,东方翎洛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她用力甩,甩不掉,便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他。 “你到底是什么回事?不太正常啊!”东方翎洛盯着她几眼后,猛然伸出手来,扯掉她嘴上的假胡须。 他在做什么?卞辛怒目圆睁,眼都红了,她宁可死,也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脸上的伤,虽已无大碍,伤痕却仍然明显,东方翎洛显然被她脸上的伤给惊到了,怔了半会后,伸出手来,轻触她的脸:“你的脸,怎么伤成这样?谁弄的?三王爷么?他明明答应过会好好对待你的……” 卞辛拼命摇头,不说话,只是表示这跟三王爷无关。 东方翎洛居然又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沉下脸来:“不是三王爷弄的?那是谁弄的?你是三王爷的人,谁敢对你动手?三王爷又怎么会容忍你受这样的伤……” 他不断追问,似乎有点关心她,这种“关心”反倒激怒了卞辛,她张牙舞爪,浑身长刺,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冲他啮牙,露出森森白牙,又低低地嘶吼几声后,飞快地跑掉! 她不想见到他!绝对不想见到他! 她刚才的模样,好像一只遇到危机的野猫,虽然很凶,却又有点可爱……东方翎洛看着她的背影,本想追上去,但突然发现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在不远处好奇地围观,便站住,背手,装作很悠闲的样子,慢慢地转悠散步。 这里是深宫,耳目众多,他绝对不能失态,传出不利于他的流言! 修琊将这一切暗暗看在眼里,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在演戏,难道,她也不是东方侯爷的卧底?不,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了!不管是侯爷还是这个女人,都不是简单角色,他尚未看到他们的底! 另一边,卞辛当然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修琊暗中监视着,只顾跑啊跑,终于跑到三王爷的宫殿前,但她没有马上跑进去,而是靠在外面的树干上,望着被树枝遮蔽的天空发呆。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又似乎什么想法都没有,这让她很是迷茫。 但是,十几分钟后,她恢复了精神,抽抽鼻子,拍拍脸颊,又在原地蹦了好几下,给自己充电,才大步朝院子里走去。 没关系的!她还好好地活着!只是一点小挫折而已,绝对不会击垮她的!想想她老妈,她老妈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不也是好好地活到现在吗?所以,她也会像小强一样活下去的! 修琊看着她的情绪变化,暗暗惊奇,她前一刻还一脸死相,怎么后一刻就活过来了? 果然有戏!这个女人果然有戏啊!他得继续盯紧这个女人,非要她的秘密给刨出来不可! 回到房间以后,卞辛就没再踏出房门一步,连东西也不吃,只是躺在床上挺尸。 没想到,她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竟然促进了伤口的愈合。 第二天起床以后,她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虽然嘴部还有一些瘀痕,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她的嘴部只要不太用力,也基本能正常吃东西了! 真是好啊!这一定是上天对她这几天来忍辱负重的奖励! 她心情好了点,美滋滋地照起镜子来,怎么看都看不够,越看越觉得自己长得真是美极了!如果她火力全开,精心打扮,说不定能跟南大小姐一较高下? 咚咚咚,修琊站在门口,敲门:“你在干什么哪?一个男人老是照镜子,会让人起疑心。” 卞辛道:“谁会来我这种奴才呆的地方?只有你吧?” 修琊愣了一下,嘿嘿地笑:“原来你已经可以说话了,你这嘴,还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好啦?真是神速!我本来还指望你能再当几天哑巴哪!” 糟糕了,漏馅了!在这皇宫,聋哑瞎可比白富美安全多了!卞辛暗暗叹气,微笑:“还不是您老人家大发善心,给的药好!” 修琊凑近,看她的嘴:“能保住那这么漂亮的小嘴,都是我的功劳啊!你会知恩图报吧?给我一点奖励吧!” 卞辛嘿嘿地笑,伸出舌头:“我三天没刷牙了,如果不嫌弃,请任意享用!” 修琊皱着眉头,扇着鼻子后退:“你舌头都长霉了,真恶心!赶紧洗洗,等会去打扫正屋。” 卞辛道:“王爷说我很脏,难道不怕我弄脏了他的房间?” 修琊白了她一眼:“我早说过了,这宫里,没有一个人不脏的,也没有一处不脏的,你不用顾忌。” 卞辛忍不住迸出一句:“那你和三王爷呢?” 修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诡异起来,笑容居然有几分邪恶:“你说呢――” 卞辛打了几个寒颤,快步而出:“我去洗漱了!” 收拾好自己后,她去杂物房拿了抹布水桶扫把等,走进正屋,正屋里没人,三王爷不知去哪了。 哼哧哼哧,她开始卖力地打扫起来,在这里瞎忙活,总比出去冒险来的好!所以,她很是任劳任怨。 这间宫殿建得很是高档,随便一样东西,放到几百年后都是国宝级文物,就是从木质墙壁上挖块刻着图案的木板下来,都能当成传家宝存起来!她一边打扫一边欣赏着这些未来文物,啧啧称赞。 “渊璃――渊璃――”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听就叫苦不迭,三王爷和修琊不在场,别让她单独跟任何人相处啊!别让她死了都没人知道! 南小姐怎么又来了?卞辛才转过身来,南小姐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进来,张望:“渊璃?” 南小姐把她当情敌?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想躲起来,但是,根本来不及了,南小姐就像一阵风,飘进来:“渊璃?” 卞辛赶紧行礼:“南小姐,王爷不在!” 南小姐看都不看他一眼,东张西望,自顾自地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边找边喊:“渊璃――丫” 卞辛一脸黑线,想说不敢说:难道南小姐以为三王爷会躲在床底碗里柜子里? 南小姐连杯子都打开检查,确认三王爷不在房间里后,才像终于注意到了卞辛的存在,抬起下巴:“喂,三王爷去哪里了?” 卞辛表现很温驯:“不知道!” 南小姐一屁股在床边坐下:“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出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这南小姐,已经跟三王妃没什么两样了嘛!卞辛低下头,快步向门口走去。 她才走了几步,南小姐忽然开口叫住她:“慢着――媲” 口气不太好啊!卞辛心里一凛,站住,转身,恭敬地道:“请问您有何吩咐?” 南小姐冷眼盯她:“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卞辛只好走过去,装得怯怯地道:“请您吩咐。” 南小姐一脸倨傲:“跪下来!” 又要她跪?卞辛暗暗咬牙,擦的,跪就跪!这个世界的人,谁没有给人下跪过?就是皇帝在没当皇帝之前,还不是得给当职皇帝下跪?她就咽下这口气罢! 于是,她跪下来。 南小姐:“抬头。” 卞辛只好又抬起头,哇,这美人真是浑然天成啊,这么近地细看,还是挑不出一毛病,这不是逼她妒忌爱嘛?还有,大小姐的身上可真香啊,令人沉醉呢…… 在她忍不住欣赏南小姐的时候,南小姐那双明媚却不失威严的眼睛,也在上上下下打量她。 突然,南小姐伸出手来,在卞辛脸上摸来摸去,摸得相当仔细,就像商人在检查货物估价似的。 好棒的触感!被南小姐触到的地方,感觉棒极了,简直是种享受!但是,卞辛的享受只持续了几秒,脸色就微微地变了,因为,南小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会是看出她的真相了吧? 在她的担心中,南小姐忽然伸出一条腿来,踩上她的胸口,揉来揉去。 她她她她想干什么?卞辛目瞪口呆,这南小姐,到底在干什么? 几秒以后,南小姐的脚划过她的胸口,来到她的腰间,又擦来擦去,还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行为很是诡异,卞辛被观察得毛骨悚然:她不会看出她的女人身了吧?所以把自己当成情敌? 不可能看出来吧?她不仅用白布裹紧胸部,还用长布条一圈圈地缠住腰部,水蛇腰都快变成水桶腰了,南小姐还能看出她是女人?这南小姐的目光,有这么猛啊? “哼,哼哼哼……”南小姐终于收回脚,目光聚在她脸上,发出诡异的冷笑。 卞辛听得心里发毛,真、真的被看出来啦?那她不是死定了? 宫里的女人,最不能容忍和原谅的,就是跟其抢男人的女人吧?从古到今,对情敌可曾手软过? 南小姐冷笑了几声后,缓缓地道:“没想到你没了胡子后,原来是长这样,细皮嫩肉的,脸蛋也还好看,是想诱惑谁呢?” 她真看出来了?卞辛笑得很是难看:“我、我没想诱惑谁,您、您太当我一回事了……” 南小姐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那么,要不要来诱惑我呢?” “啊?”卞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小姐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想折磨她? 但南小姐的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甚至,她还抓起卞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卞辛咽了咽口水,一动不敢动,调戏三王爷的未婚妻、南大将军的独生女,这可是死罪啊!这南小姐就这么想玩死她吗?但是,要整死她办法多的是,何苦采取这种有辱双方名节的事? 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这南小姐不会是……蕾丝吧?不,男女通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三王爷是个gay,修琊性格有点扭曲,这个南小姐如果是双性恋,又有什么不可能?反正地球人都知道,皇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变态来的! 这南小姐,希望她如何回答?她小心翼翼,不敢随便开腔,就怕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南小姐看她脸都白了,咯咯咯地笑起来:“在我这样的绝色美人面前,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样,也算是男人吗?” 自己本来就不是男人!卞辛白着脸道:“我、我不是男人,也也也不是女人,我只是奴才!身为奴才,怎么敢对主子有非份之想呢?” “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个奴才?”南小姐似乎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抚掌,“说得真是太好了!就冲着这句话,我就放过你!” 放过她?这个南小姐,难道刚才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卞辛笑得很是难看:“谢谢南小姐!” 南小姐悠然地倒茶:“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卞辛求之不得:“是!” 在她一脚踏出房门的时候,南小姐却又开腔了:“你可别忘了你刚才的话!你只是奴才,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永远别打主子的主意!打主子主意的,最后会连奴才都当不成哦!” 多么动听可怕的声音啊,就像香甜的毒药般骇人! 卞辛不敢多呆一秒,跑得比鬼还快!她可以确定,这大小姐真的发现了她的性别,在警告她别引诱三王爷!明明大小姐担心的事情不存在,可她却无法解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刚走到院子里,大门外就走进两个人,谈笑风生的。 “侯爷,快快有请――” “想起小时候,我每次进宫都来拜见王爷,每次与王爷都相谈甚欢,如今再度踏进王爷故居,感慨不已哪……” “我也是如此哪,今天,本王是不会放侯爷走了,咱们不醉不欢――” 靠,三王爷与东方翎洛?遇到两条狗也比遇到他们强啊!卞辛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真想拿头撞墙: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不?试试看! 于是,她撒腿就往旁边的回廊深处跑,但是,三王爷犀利的目光抓到了她,喝道:“馨儿,你往哪里去?看到侯爷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馨儿?还用这么温和的口气?卞辛被惊到了,一个趄趔,狠狠地摔了个大跟斗。 三王爷无奈地笑笑,走过来,带着几分责怪:“瞧你笨手笨脚的,竟然在侯爷面前这般失态,还不快起来!”说着,他还微笑着伸出手,想拉卞辛起来。 卞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笑脸,还有他伸过来的手,这样的手,她能抓吗?她敢抓吗?他的手上不会长了毒刺吧?她碰了这手,过后不会变成独臂师太吧? 三王爷看她这般犹豫,嘴角抽了抽,眼里闪过一抹狠色,那意思是:“我这般纡尊降贵,你敢不领情?” 卞辛笑得快哭出来了,不得不伸出手,让他抓住自己,拉起自己。 三王爷背对东方翎洛,东方翎洛并未看到他们那微妙的表情,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一副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伟大嘴脸:“两位真是恩爱,连神仙都要羡慕了!” 卞辛被他的嘴脸给恶心到了,忍着不让自己说出骂人的话。 三王爷握着卞辛的手,就像一个模范丈夫,笑得很是幸福:“多亏侯爷成全哪!” 东方翎洛笑得很是暧昧:“哪里哪里!”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世界一片和谐,卞辛苦着脸,指了指正屋,小声道:“王爷,南小姐正在房间里等您呢……” 三王爷赶紧放开她的手,低声道:“那就先这样,你忙去吧,别让嫣儿怀疑。” 卞辛点了点头。 随后,三王爷端起脸色,对东方翎洛道:“侯爷,请进里屋。” 然后,他没再多看卞辛一眼,就进屋了,东方翎洛的目光在卞辛脸上停留了好几秒,才进去。 卞辛擦了擦鼻子,哼两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躲着。 每隔一阵子,她就爬到窗边,从窗缝里鬼鬼祟祟地往正屋那瞄,隐约可见三个人坐在窗边品茶聊天,似乎没个头的样子。他们到底在聊什么?这么大半天都没结束? 太阳西沉时,修琊进来了:“南小姐和东方侯爷要在这里吃饭,王爷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这里,你去小厨房帮忙,把饭菜端过来。” 这皇宫里有很多厨房,附近也有一个,卞辛过去,端着一盘盘的山珍海味过来,东方翎洛就像不认识她一样,没有看她一眼,她也装作不认识他,不想让三王爷和南小姐看出端倪。 但是,她端着第四个托盘过来时,竟然看到太子也出现在花厅里。 这太子显然是刚刚到来,笑着对三王爷等人道:“三皇叔,你和嫣儿、侯爷共进晚餐,怎么也不叫上我?我一个人吃饭怪闷的。” 三王爷笑道:“我们倒是想叫太子,但是太子要事缠身,我等怕打扰了你。” 太子哈哈一笑:“只要是三皇叔、嫣儿和侯爷开口,我一定随叫随到,因为,我最喜欢三位了!” 其他几个人都很配合地笑了,气氛一片融洽。 卞辛听得很难受,他们天天演这种戏,不累啊?她都看累了。 翻个白眼,她刚想走,太子就指着她叫起来:“啊啊啊,哑巴――你是那个哑巴――” 干嘛?他想干嘛?卞辛暗叫不妙,下意识地看向三王爷和东方翎洛,她该怎么办? 他来找她,就为了这种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很冷静地道:“太子,你认识我的书童么?” 太子打量卞辛,惊奇地道:“这是你的书童?他不是个哑巴么?我昨天跟他说话,他没答我,明明就是个哑巴嘛!三皇叔,你怎么找个哑巴当书童?这多不方便啊,还是让我找个像样的书童给你吧?” 三王爷笑道:“多谢太子好意,只是,我这个书童并不是哑巴,她只是这几日受了伤,暂时无法说话,还请太子见谅。” 太子偏心,很是好奇:“怪了,受了什么伤会让一个人成为哑巴呢?” 三王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前两日,我入宫拜见圣上,这书童在旭升殿外等我时,不仅挡了二王兄的路,还出言顶撞了二王兄,我就罚她掌嘴一百,所以,她几日内都无法进食和说话,无法回应太子,还请太子见谅。” “这样啊,”太子倒显得有两分同情了,“这书童虽然做错了事,但三皇叔的惩罚也忒重了……媲“ 卞辛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地为三王爷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是二王爷想杖责三百,但三王爷及时救了我,只掌嘴一百,很轻的了……” “馨儿!”三王爷沉下脸来,低声喝道,“在太子殿下面前,你胡说什么!太不成体统了!” 怎么了?她这是在回报三王爷的救命之恩,不想让人误会三王爷耶,怎么反而挨三王爷骂了?卞辛一脸疑惑,还想解释什么,但是,目光所触,几个人都在紧紧地盯着她,那种目光…… 她心中一凛,醒悟过来,太子、二王爷、三王爷可是竞争对手,而其他两个人的身份也很微妙,她在他们的面前褒三王爷、贬二王爷,难免不让其他人多想…… 于是,她赶紧低下头,道:“都是小的不知礼数,犯了滔天大错,被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 东方翎洛和南小姐没有说话,太子却皱了皱眉,咕哝:“杖责三百?二皇叔下手也太重了。只不过是挡了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这书童毕竟是三皇叔的人,二皇叔也该给你一点面子嘛。” 三王爷摇头:“奴才不知规矩,是我没教好,岂能怪他人惩罚过重?”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三皇叔,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手下才会被欺负成这样。” 三王爷微微一笑:“这也不能叫做欺负吧?奴才不懂事,就该教训,教到懂得规矩了,才能避免犯同样的错误。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太子耸耸肩,转头看向卞辛:“喂,我说小子,你怪不怪二王爷哪?” 这死太子,竟然当众问这种问题!卞辛装出惶恐样,不断摆手摇头,表示不怪。 太子笑起来:“人人都怕二皇叔呢。” 三王爷道:“二皇兄德高望重,任谁都会敬他三分的。” 太子不以为意,似乎还想说什么,三王爷就给他倒酒,道:“太子,难得我们四人同桌共食,来,我敬您一杯!” 说罢,他用眼角瞟了瞟卞辛,示意她赶紧出去。 卞辛收到警示,赶紧不动声色地后退数步,接着悄然转身,快步而出。 修琊紧跟着她出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够了,接下来我来忙,你别靠近这里,免得又生出什么风波。” 卞辛求之不得:“我知道了,我这就躲起来,有事别叫我――千万别叫啊!”然后就一溜烟地跑进屋里,关上门,锁上窗,恨不得将自己神隐起来。 为什么这些大人物一个两个三个都注意到她了?而且还每个人都想欺负她几下?莫非是她太漂亮,天生丽质掩不住,所以到了这种时代就变成红颜祸水? 唉,她趴在桌边胡思乱想,心情郁闷得不行。 笃笃笃,外面传来低低的敲门声,谁会在这种时候来?难道又是修琊?但修琊可不会这么神秘。 她很不想理会,但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得罪不起啊,她若是不开门,不是又挨个不敬之罪? 所以,她还是打起精神,打开门,挤出笑容:“请问哪位……” 她的声音卡在咽喉,整个人都僵了:东方翎洛,他来这里做什么?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都比他强啊! 东方翎洛闪身而进,她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快出去……” 东方翎洛把门关上,低声道:“不要出声,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 虽然很不爽,但卞辛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了这里,便放低声音,客气而淡然地道:“侯爷,有话请快说,太子和王爷在等你呢。” 幽暗中,东方翎洛盯着她:“三王爷对你可还好?” 卞辛突然很想哭,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流一滴泪的!好在屋里很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强压心头的波动,平静地道:“多谢侯爷关心,我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可见三王爷待我不薄,我也不会给侯爷带来任何麻烦的,请侯爷宽心。” 东方翎洛伸出手来,碰触她的脸颊:“是吗?你才跟了三王爷多久,就差点被弄成哑巴和破相了,还几乎丢了小命,还说过得好好的?” 卞辛淡淡地道:“差点要我命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只怪自己。” 东方翎洛冷哼:“你就这么感激三王爷?三王爷若是待你不薄,又怎么会让你打扮成这样,让你以奴才的身份呆在他身边,导致你被二王爷如此折磨?” 卞辛淡笑:“我本就是奴才!如果奴才不把自己当奴才,就不会被主子所需要吧?主子不需要的东西,不就只能成为废弃品吗?” 他说这些话,是想表达他对她还有点情义吗?他以为他比二王爷、三王爷要更有人情味么?一丘之貉而已! 东方翎洛沉下脸:“我让你跟着三王爷,是让你跟三王爷享福,不是让你给三王爷当奴才的!” 卞辛冷冷地道:“侯爷,我现在已经是三王爷的人。如果让人发现您跟我单独在一起,我那已经掉进臭水沟的节操不值一提,但您的名节,还是要的吧?” “你――”东方翎洛对她的不领情有几分恼怒,但想想时下的处境,还是暂且忍了火气,道,“这些事情暂且不提。我们说正事。你跟三王爷这一阵子,三王爷都跟什么人物接触?做了些什么事儿?” 果然,这才是他的目的!卞辛像念书一样,道:“三王爷这段时间很忙,很少呆在府里,我听说他去找传说中的名家字帖去了,以此作为皇上的礼物。此外,他从您的府上回京的时候,去太傅家住了一宿,跟太傅聊得挺开心。” “喔?”东方翎洛注意起来,“他都跟太傅聊了些什么?” 卞辛道:“他和太傅,以及太傅的十几个学生,关在屋里吃饭喝酒,从傍晚喝到半夜,我不能进屋,不知他们聊了什么。反正就我这身份,不可能让我听到的。” 东方翎洛道:“那倒是。我再问你,你可确定三王爷跟太傅谈得很开心么?两人没有不愉快之处?” 卞辛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合得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看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太傅晚上还送了一个美人给三王爷陪睡,三王爷很享受呢。” 东方翎洛冷笑:“你很妒忌么?” 卞辛翻个白眼:“一夜情而已,我有什么好妒忌的?” 东方翎洛又道:“你可听三王爷说起二王爷和太子的事?” 卞辛道:“三王爷只是要我避开二王爷,不要得罪二王爷而已,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难熬的沉默。明明晚上很凉爽,她却觉得很闷,闷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一小会儿后,东方翎洛伸出手来,抚了抚她颊边的发丝:“你做的不错,好好听三王爷的话,你会得到荣华富贵的。我要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罢,他走边门边,拉开一条缝,朝外看了看,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他是借解手的名言,悄悄出来见她的,不能呆太久,让他们生疑就不好了,要赶紧回去。 卞辛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就像想扫掉灰尘一样:他不要说得她好像很怀念他似的!她都快记不得他是谁了!他最好一辈子都别来找她! 东方翎洛回到席上,继续与三王爷等人饮酒畅谈,心里想的却是,太傅心里难道倾向于三王爷?而不是倾向于其教导多年的太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有趣了,他改日得去拜访太傅才行。 太傅与他一样,虽无官职和实权,暗中却拥有巨大的人脉与影响力,也并非陈旧保守之人,一方有财,一方有才,既相似,又互补,理应多多联络才是。 而太子呢?他边喝边暗暗瞄向太子,太子可知他的老师暗中与三王爷联络,相谈甚欢? 不过,这是一盘危险而复杂的棋,虽然已经下了很久,棋面仍然看不清楚,离终局更是遥远,他,得慢慢下。 深夜,诡异访客,到底是谁?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天晚上,见过东方翎洛以后,卞辛心里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只要想到与这个男人同处深宫,不知何时又会相遇,就辗转反侧,不断祈祷:上帝保佑,别让她再遇到他了! 好在这个晚上,是三王爷呆在宫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难眠的一夜过去后,修琊终于过来通知她:三王爷要回去了! 这是她入宫后唯一开心的事情了!卞辛立刻笑逐颜开,憔悴不堪的脸庞,绽放出光彩来,修琊看到她脸色变得这么快,惊奇地道:“你就这么高兴吗?喔,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王府,竟在王府过得这么开心。” 卞辛立刻收住嘴巴,绷着脸道:“我在哪里都不觉得开心!只不过,王府比皇宫,确实是好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差距,对我来说也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修琊摸着下巴,点点头:“说得也是,那你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卞辛摊摊手:“我没啥可收拾的,随时可以走人。” 修琊哈哈大笑:“那就走吧。” 走出皇宫大门的时候,卞辛心里竟然变得轻松起来,双眼不断地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和人来车往,大口大口呼吸,感觉就像出狱一样。 那皇宫再华丽,也不过是个宠子,一旦进去,就终生无法离开,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拼死拼活,甚至赌上灵魂,也要挤进去?可怜啊,可怜的权势的奴隶啊! 相较,她这种“奴隶”倒还好一点。 当三王府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情又变沉重了一点:这也是个笼子,虽然比皇宫那个笼子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唉唉媲! 进入王府以后,三王爷没安排她做什么事,她便自个儿躲进房间里,梳洗擦药,上床休息。 在皇宫那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好,受了伤不算,还挺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如今回到这里,所有的困意和倦意全都涌了上来,一闭上眼睛就睡死。 一睡就睡到天黑。 她醒过来后,看着眼前的黑暗,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时候了?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唉,漫漫长夜,她这般清醒,要怎么度过啊? 突然,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个男人走进来,警惕性很高的卞辛猛然坐起来,捂住胸口,尖叫:“非礼啊――救命啊――” 来人大笑:“你想得美!不会有这等好事落在你头上的!” “修琊?”卞辛放松下来,点起油灯,“你摸黑跑进我房间做什么?难道想偷东西?” “哈哈哈哈――”修琊被她的冷幽默逗得大笑不止,上前掀起她的被子,道,“王爷说了,你的工作太轻松,让你以后去看大门!” “看大门?”卞辛想了一想,拍手,“好啊!那我以后不用扫地了?我去我去!” 她实在很不喜欢扫地啊!因为这片区域实在太大了!守门多好,只是关个门开个门而已,不用风吹日晒雨淋,不用跑腿干体力活,方便的时候,还可以顺便跑路,真是太妙了! 她才露出个微笑,修琊就笑起来:“你一定觉得看门很轻松吧?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实在太诡异了!卞辛心里警铃大作:“你笑什么?” 修琊道:“你知道王爷的处境其实挺危险的吧?” 卞辛道:“我不知道王爷的处境很危险。” 修琊摆出好老师的脸孔:“你知道王爷的处境为什么这么危险……” 卞辛立刻举手抢答:“我非常知道王爷的处境为什么这么危险!” 修琊瞪她:“如果有人想闯进王府干坏事,比如刺杀王爷之类的,你觉得谁最危险……” 卞辛又踊跃举手抢答:“当然是三王爷!” 修琊给了她一个“脑残!孺子不可教也”的极其BS的眼神,难道是她回答错了? 过了一会,卞辛指指自己的鼻子:“难道,是守大门的最危险?” 修琊满意地点点头:“真是聪明!答对了!如果有坏人闯进来,比如刺客之类的,对方一定会第一个杀了看门的!” 卞辛:“……” 修琊欣赏她的表情:“你也别想趁机逃跑,如若你身上的毒发作,可是会全身溃烂,痛上五天五夜才会死。你若是敢踏出王府一步,我就晚一天给你解药!你若是敢踏出两步,我就晚两天给你解药,你自己可要好好想清楚哦。” 其实,那是他故意给卞辛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她终日关在王爷深处,外面的人接触不到她,她接触不到外面的人,那他不就是没戏看了? 看吧,带她入宫那几天,她不是悄悄跟东方侯爷接触了吗?而且两人的感觉,很微妙啊! 卞辛蔫下脑袋,拿起枕头和被子:“我现在就去守大门,绝对不让可疑人物进来!” 说罢,她就抱着行李朝大门口走去,一路上不停张望,有点怕怕的。 这王府里人虽然不多,却相当广阔,到处都是树林,到了晚上总有种阴森寒凉的感觉,而且这王府的城墙很高,她目测了一下,至少有四米以上,墙头上还插了密密的钉刺,一般人是爬不进来的,当然也爬不出去……她走在这种地方,心里有点发毛哪。 她走到大门边的小屋,原来的守门人向她交待注意事项后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 这大门,不管离哪栋建筑,都相当远啊,如果真有贼人闯进来……她颤抖了一下,再度把锁门插销检查一遍,才走进小屋里,铺好床,躺下。 TNND,宁关错一百,也不放错一人进来,连只苍蝇都不放!她暗暗告诉自己。 这天晚上,她睡得不太安稳,总觉得外面似乎有鬼魅般的人影来回飘忽,但睁眼一看,一片空荡,真是自己吓自己! 咚咚咚――半夜的时候,她隐隐听到敲门声,是错觉吗?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上门? 一定是她多心了!她翻个身,继续睡,但是,“咚咚咚”的敲门声,却更清晰和响亮了。 到底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来敲门?她没办法,只好懒懒地爬起来,出去,走到大门边。 咚咚咚――果然是外面有人在敲大门,她听得不太舒服:这时候上门,能有啥好事? 她不急着开门,而是先从大门上的小孔望出去,就着上方挂着的灯笼,隐隐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男人?女人?杀手?死人?想死的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绝对不能放进来! 黑衣人看到门上的孔打开了,门却没打开,斥道:“还不快开门!小心治你的罪!” 喝,好大的口气,半夜敲门还敢这么嚣张!卞辛恼了,冷冰冰地道:“你是什么人?来者何事?报上名来!还有令牌呢?没有别进来!” 这人的口气虽然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但半夜孤身到访,又打扮成见不得人的模样,她才不相信他是什么大人物!她是被吓大的啊? 对方的整张脸都覆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有点娘娘腔:“放肆!我的身份岂是你一介奴才配知道的!快开门,要不然让王爷治你死罪!” 鬼鬼祟祟的还敢这么嚣张?卞辛更不爽了,脖子一扭:“不开!” “你你你……”对方气得有些发抖,“好、好大的胆子!” 哈,这厮不会说人话吗?卞辛顺手从门边拿起一杆长枪,将枪尖对准门上的孔,刺出去数寸,喝道;“再不说清楚,我就算你擅闯王府!” “你你你你……”来人气得伸出手来,指了她半晌,才恨恨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卞辛抽出长枪,将眼睛凑近孔眼,定睛一看,喝,还真是王府的令牌!这人到底啥来历? 咳,不管了,既然有令牌,就放他进来吧! 她打开门,来人急冲冲地闯进来,狠狠地剜了她两眼,尖声尖气地道:“你这不长眼的***才,一定要王爷治你的罪!” 然后,他就像急着投胎一样,没再理她,走过去。 他想去哪里?实在太可疑了!卞辛冲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拿着那杆枪,跟在他后面。 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下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卞辛干笑:“我怕您老人家迷路嘛。” 他瞪她:“无知小儿!我与王爷的交情,岂是你能明白的?我对这府里,熟着呢,你切莫跟着我,让王爷看见了,他可会不高兴的!再说了,我一点也不老,你莫乱叫,否则掌你的嘴!” 又是掌嘴?这踩到了卞辛的痛处! 卞辛抱胸,冷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是王爷的奴才,又不是你的奴才!” “哼――你你你你真是讨厌死了!”他跺了跺脚,气得加快步伐。 卞辛被他的声音和跺脚弄得一阵寒恶,他是男人吧?真的是男人吧?难道不是男人?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人?说起来,她好像也曾经接触过这种类型的男人(女人)哪…… 她正在搓手臂上那一层鸡皮疙瘩,他又停下来,转身,盯着她:“把你的脸抬起来。” 飞出牢笼之鸟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下意识地举起长枪,对准他:“干嘛?” 他似乎一点也不怕她手上的枪尖,凑近她,就着偶尔才有一盏的路边灯笼,盯着她的脸半晌,酸溜溜地道:“你长得不错哪,难怪口气这么大……” “嘿嘿,”好久没人夸她漂亮了,卞辛禁不住得意起来,甩甩头,“你眼光不错,我确实长得不错!你的眼力,实在太厉害了!” 哎呀,就这一句话,她就对他刮目相看,不那么讨厌了。 但接下来,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脸蛋,恶狠狠地道:“你不会靠着这张脸蛋,到处钩引别人吧?” “喂,你干什么?”卞辛拍开他的手,后退两步,警告他,“你别以为我长得好看就羡慕妒忌恨欺负我啊!我可没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廉价,到处钩引人!基本上,都是别来钩引我,但我可是很挑剔的……媲” 虽然他看起来很凶猛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力道,感觉挺柔弱的,她发现这一点后,一点都不怕他。 “哼哼,”来人一脸不屑,“羡慕妒忌恨?凭你也配让本大人羡慕?哼哼,本大人的脸,长得比你好看多了!就连这世间的女子,也都自愧不如哪!你少蹬鼻子上脸的!” “不会吧?”卞辛用手指掰开自己的眼皮子,一副眼力全开的模样,“你长得那么好看的话,干嘛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谦虚啊?自卑啊?” “哼,还不是怕美颜祸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哼了哼,腰肢一扭,犹如弱柳扶风般地转过身去,袅娜而行。 哇,这么自恋?南大小姐都没这么自大呢!这个人真是……卞辛又是一阵寒恶,摇摇头,跟上去:“你真的长得这么好看?那么,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你脸上的美景?我保证我很有审美眼光和品味,非常懂得欣赏美人……” 他摆架子:“不行,我这脸蛋,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看到,别人不行。” 卞辛更好奇了:“为什么?难道要收费?好啊,我愿意花钱看美人的脸蛋,你收多少钱?” 他瞪她:“你以为钱能买到本大人的脸蛋么?哼哼,庸俗之人,庸俗之思,真是俗死了!像你这般的俗人,真的太讨厌了!我警告你,别靠近我啊……” 卞辛翻白眼:“那你说特别的人才能看到你的真容,特别的人是什么人?像王爷这样?” “那当然!只有王爷……”他随口就道,但猛然间,他就发现自己漏了口风,赶紧闭嘴,加快脚步,“你区区一个奴才,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呸,又拿这个来吓唬她!不过,这句话好像每次都应验,她还是别逞口舌之快了!卞辛暗暗啐了一口,不问了,只是悄悄地观察他。 越看越觉得熟悉啊,那姿态,那口气,那腔调,隐隐都有些熟悉啊,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终于来到三王爷的院子前,来人想都不想就敲门:“王爷,王爷――” 叫了好一会,修琊的声音才从门里传出来:“时间已晚,来者何人?” 来人低声道:“修大人,是我,是我呀――小鸟儿――” 小、小鸟儿?卞辛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名字起的……但是,好熟悉啊,她在哪里听过? 听到这名字,修琊立刻把门打开,左右看了两眼,似乎吃了一惊,低声道:“您怎么来了?” 小鸟儿道:“我、我找王爷有事儿……” 修琊皱眉:“您非要到这里来找么?” 小鸟儿说得很委屈:“是哪,奴无处可去……” 修琊叹气:“快快进来罢,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多谢修大人!”小鸟儿大喜过望,迅速闪身进去,修琊这下看到了躲在他身后的卞辛,脸一沉,“你在这里干什么?” 卞辛乖乖地:“送他过来啊!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随便在王府里走动吧?” 修琊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从哪儿来么?” 卞辛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就知道啦。” 刷,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惊得她差点瘫倒!修琊握刀的手,很稳,眼神很冷:“你知道活命三原则吧?” 卞辛颤着声道:“不问,不看,不说。” 修琊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你便死定了!” 卞辛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 修琊把刀收回去:“你回去,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 卞辛扭头就跑:“今晚的事?今晚有啥事……” 汪汪汪汪――在她离开的时候,走廊深处的战神,又在不停地吠叫,但叫声很低沉,断断续续,呜呜咽咽,有点像小孩子夜来醒过的哭声,听起来很是压抑和不安。 它,又看到鬼了?说起来,这小鸟儿半夜鬼鬼祟祟上门的模样,还真的像只鬼呢…… 满府的树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些毛骨悚然,她觉得有些害怕,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到大门边,扶着屋门直喘气。 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祥的预感?她要不要现在就打开门跑掉? 虽然身上有毒,需定期服用解药,但她说不定在毒发身亡之前,就突然回到现代了呢?凭现代的医学技术,要解这点毒,应该还不难吧? 她站在大门前,盯着高大威严的大门,犹豫了很久以后,还是回到屋里,上床睡觉。 但她没有睡着,想的都是:那个小鸟儿,到底是谁? 小鸟儿……啊,她终于想起来了,她刚到这里时,遇到的第一个人,不就是小鸟儿吗? 那个姿态和声音比女人还***的太监?在陵墓里跟三王爷幽会的那个小鸟儿?那天晚上灯光幽暗,她没看清楚,今晚他又遮着脸,她一时间没认出来,但那声音和身段,绝对不会错的! 想到这里,她暗暗吃惊,那个太监半夜跑到这里干嘛?幽会?不会吧? 事实上,小鸟儿就是受不了相思之苦,专程冒险跑来见王爷的。 进了院里后,他也不等修琊通报,就直接推门闯进正房,一声声地叫唤:“王爷,王爷――” “是谁在外面吵闹?”三王爷不满地起身披衣,走出来。 刚走了几步,一条人影就扑进他怀里:“王爷,奴家好想您――” 三王爷迅速后退两步,抓住他的胳膊,不悦地道:“你是何人……” “王爷,是我哪,小鸟儿哪……”小鸟儿泫然欲泣,把身上的黑袍扯下来,水汪汪的眼睛凝视他,“我是小鸟儿哪,您认不得我了?” “小鸟儿?”三王爷吃了一惊,伸手碰触他的脸庞,“我当然认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梦吗?” 小鸟儿靠在他身上,委屈地道:“因为您没有来找我,我想您哪,我真的好想您哪……” 王爷和他约定,每个月至少会来看他一次,但最近两个月,王爷都失约了,他不知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联系上王爷,苦思和不安之下,他只能冒险,悄悄潜出陵墓,跑来找王爷。 三王爷轻轻拍他的背,低声安慰:“抱歉,因为最近有一些急事儿要处理,我没能赴约,这是我不好!我正打算这月底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小鸟儿啜泣:“我知道现在您这边遇到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可是,我实在太想您了,想得快活不下去了哪……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您是我唯一的希望和光芒,没有您,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三王爷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但你就这样跑出来,实在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的话,你会被砍头的啊!我不想你出事儿,你明白么?” 小鸟儿的眼里流下泪来:“王爷,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让我回去,不如让我死了罢……” 十年的守陵生活,他就是一活死人啊!若不是为了三王爷,他就早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和力气了! 三王爷听了他这番话,眉间紧拧,暗暗觉得不妙:“怎么会回不去?你在这里隐藏一个晚上,我明天晚上再悄悄送你回去就是了。只是一天的话,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鸟儿摇头,泪流不止:“已经被发现了……我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就被士兵发现了,但我甩掉了他们,他们并不知道我跑到哪里去了,我不能让他们发现……” 三王爷闭上眼睛,黯然片刻后,睁开眼睛,冷静下来:“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回去了,就住在我这屋里,呆在我的身边罢。” 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把小鸟儿带在身边,不会让他承受活死人之罪,但是,就是不可以啊!那是他力所不及之事啊!可如今,小鸟儿既然冒死逃到他身边,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小鸟儿惊喜不已,拉着他的手摇来摇去:“王爷,真、真的么?你真的愿意收留我么?如果被发现的话,您会被牵连的……” 伪情敌相见,分外心虚……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摇摇头,止住他的话头:“你会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天意罢,这样的天意,我认了。只是,为了你我的安全,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儿!丫” 小鸟儿眼里闪出热切之色,紧紧抓着他的手:“王爷,只要能留在您的身边,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三王爷轻触他的脸,低声道:“从今夜开始,你必须以女儿身打扮,以侍妾的身份住在这院子里,绝对不可以外出,绝对不可以接触外人,绝对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你可能做到?” 小鸟儿使劲点头:“能做到能做到!小鸟儿我一定能做到!” 三王爷欣慰地点头:“这样就好,相信我,你再忍忍,咱们不会有事的!等我当了皇帝,就废除殉葬和终生守墓的惯例,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活在这世上……” 小鸟儿在颤抖,眼里除了泪水,还有感激和感动:“王爷,您……您对我真好……” 三王爷叹气:“我若真对你那么好的话,你便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好了,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什么都不必说,去洗洗后,赶紧睡吧。看你累的瘦的,得要好好养身体才行。” 小鸟儿的眼里,慢慢泛出妩媚的神色来,声音也很诱人:“王爷,今天晚上,让奴好好侍候您罢……” 三王爷轻轻拉开他缠上自己的手,道:“小鸟儿,你刚逃出来,这几日还是好好歇息,好好适应这外边的环境,再把容貌养得不一样儿,先别想这些卿卿我我的事儿,这样可好?来日方长,咱们不急……” 其实,是他的心理阴影尚未解除…… 每到晚上,他躺在床上,总会想起那天晚上跟那个下贱女人之间的耻辱之事,然后就恶心得想吐,而看到小鸟儿,他更会想起那天晚上,小鸟儿就躺在床底下,听到了那些令他丢尽颜面的声音和动静……身为堂堂的王爷,又乃雄纠纠的男子,他在小鸟儿的面前,着实别扭不已民媲。 小鸟儿还是有些不舍:“可是,小鸟儿已经快两个月不没见过您了……” 三王爷在他耳边低声道:“小鸟儿,咱们已经忍了十年,有的是时间……” 小鸟儿直直地看着他半晌,终于收回手,站开一步,轻笑:“对的呢,来日方长,咱们都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能住在一块儿,怎么能因为操之过急而坏了大事呢?王爷,请您放心,小鸟儿也是在先王身边侍候了多年的,是见过大场面的,绝对不会犯错的。” 三王爷爱怜地点点头:“嗯,至少,咱们现在能在一起了,不是么?” 小鸟儿点点头,唇边的微笑,竟是如此风情。 三王爷轻轻地拍他的头,对外道:“修琊,进来,送柳姑娘去沐浴更衣,暂时安排他住在偏厅的房间里。你们两人从现在起要切记,这是我新纳的侍妾柳袅儿,她是我从外面捡来的孤女,安分守己,什么都不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一心一意侍候我,明白了么?” 修琊和小鸟儿都齐声道:“明白了!” 三王爷摆摆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然后,他就坐在书案边,秉烛夜读,外面,隐隐传来小鸟儿轻悄的脚步声,他暗暗叹气,多事之秋,小鸟儿这般冒险跑出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若是连小鸟儿都保不住,又怎么配得上王爷之名和男人之名! 就这样,小鸟儿这夜逃进这里后,从未踏出院子一步,王府里的人,甚至不知王爷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其实就算知道,也没有人会过问和谈论,个个都训练有素似的。 至于卞辛,她是有点在意小鸟儿的事情啦,毕竟,她那天晚可是“虐待“了小鸟儿,还OOXX了他的情人,总觉得有点欠了他,同时也担心他来找她算账,不敢见他…… 不过,小鸟儿既然没来找她算账,修琊又那般严厉地警告她,她也顺势闭口不言那夜的事,没天大的事情,绝不踏进王爷的院子里一步,就怕被抓着了。 平安地过了几天后,修琊又来找她了:“王爷屋里需要人,从今天开始,你调到王爷屋里去干活。” 卞辛搔搔脑袋:“怎么调来调去的?王爷把我调到他那里,不怕我犯错吗?” 修琊大笑不止:“王爷怕你犯错?应该相反过来吧?” 卞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犯错的话就可以杀掉她了吧?于是苦笑:“说得也是,反正也差点死那么多次了,也知道怎样才不犯错误了。” 啪――修琊擦了一个响亮的响指:“聪明!” 卞辛跟在修琊后面,心里疑惑重重:王爷先前还恨不得把她赶得远远的,怎么现在却主动让她进入核心区域?而且,那个小鸟儿都来几天了,王爷打算怎么处置小鸟儿?小鸟儿不会有事吧?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王爷的院子前。 小鸟儿不会已经举着刀子,躲在大门后面等她吧?犹豫一会,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踏进门槛。 刚进门,她就呆住了,几天没来,这里,怎么就变成了人间仙境? 迎面盛放的梨花树下,一个雪裳美人,手拈一枝梨花,正在树下转着圈儿,随风飘舞的梨花瓣中,她的身影轻盈翩飞如春天的蝴蝶,那极致娇弱的风情,令她的呼吸,窒息了片刻。 不近女色的王爷的院子里,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她守了这几天门,如果有这样的美人入府,她不可能不知道。 而这原本古朴沉闷的院落,也挂上了精致的各色彩灯,花花草草也被修剪得宛如艺术品般精巧,就像死气沉沉的中年妇女,经过精心修饰后,变成青春少女,焕发着勃勃生机。 到底怎么回事?千万别让她知道,王爷被她OOXX后就开启了另一扇门? 她正看着雪裳美人出神呢,雪裳美人就飘过来,站在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带着几分娇气和傲气:“你就是王爷新招的书童馨儿?”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卞辛一边应道:“是。”一边疑惑地打量她。 打量几眼后,她“哈”地一声叫出声来:“你你你是那天晚上的……” 修琊猛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冷冷地在她耳边道:“这位是王爷新纳的妾,叫柳袅儿,你要叫她柳姑娘,千万――千万别叫错了,知道吗?否则,会被割舌头哦!” 卞辛立刻明白什么回事了,拼命点头。 修琊放开她的嘴,对小鸟儿道:“柳姑娘,这个书童以后就住在这院子里,负责侍候您和三王爷,有什么事吩咐她就好。” 这院子里住进来一个“妾”,光靠他一人照顾,未免有些吃力,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不管她发现什么,谅她也不敢说出来。 小鸟儿蹙着眉尖,点点头:“我明白了。” 修琊交待完卞辛后就出去了,小鸟儿拿着那枝梨花,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还不时拿花枝拂她的脸颊、头发,一脸狐疑:“我瞅你怎么这么眼熟啊?我都好几年不见外人了,没道理会觉得你眼熟……” 卞辛微笑:“柳姑娘,我们绝对没见过面,哦不,就前几天晚上在大门口见过面而已!我只是王爷从街上捡来的流浪儿童,长的是大众脸,您以前大概见过相似的人吧?” 小鸟儿盯着她,手中的梨花在她脸上拂来拂去:“虽说是大众脸,但你好好打扮一番,说不定也能迷住几个人哪?” 怕她跟他抢三王爷?又是这样啊!卞辛苦笑:“我哪有您这样的本事……” 小鸟儿哼了哼:“那当然!话说,三王爷待你不错吧?” 卞辛很想给自己一巴掌:“非常不错!我非常地感恩戴德。” 小鸟儿说得有些酸溜溜地:“你不会想以身相许吧?像王爷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谁都想成为他的人,侍候他一辈子罢?” 他在套自己的话吗?卞辛干笑:“这个,王爷条件好是好,可是……” 小鸟儿瞪她,脸色很不好看:“你想说王爷不够好吗?” 卞辛道:“哪里哪里!这世上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三岁小儿,哪个不说三王爷完美无缺,哪个女人不想嫁他,我也很为有这样的主子感到骄傲和自豪,但是……” 啪――小鸟儿手中的梨花枝抽在她面上,卞辛被抽得很不明白:这人妖发神经啊? 小鸟儿一脸敌意:“王爷是我的人,谁都不许跟我抢,否则,我可不会放过她哦!” 卞辛双手合十:“柳姑娘,这件事请您一定放心,然后一定要放过我!” 小鸟儿哼了哼:“反正我会盯着你的,你可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赔了夫人又折兵。” 卞辛无力地点头:“小的知道了。” 小鸟儿终于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忙吧,以后每天早上要过来给我梳妆打扮,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过来给我梳头,知道么?” “是――”卞辛迅速跑掉,不想跟这个人妖废话了。 只是撒了个谎,就好上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王爷住的院子,除了王爷、修琊和战神,又多了一个她和小鸟儿,王爷和修琊大多数时候不在家,她们两人独占这么精致的院子,过得极其自在。 这小鸟儿根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每日只在院子里梳妆打扮、弹琴作画、唱歌跳舞、散步喂狗,每天都是笑咪咪的,一脸开心的样子丫。 卞辛每次看到他都想,他当女人当得还真是开心啊,每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打扮和照镜子,自恋得不行,明明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也能过得这么开心? 不过,他的才艺真不是绣花枕头,唱歌好听,画工不错,舞姿轻盈,都快比得上她了,也难怪三王爷迷恋他。 他非常注意保养美容,能不动手干活,就尽量不动手,全交给卞辛去做,将自己的肌肤保养得又细又嫩,吹弹可破似的,连卞辛都妒忌。 只有两件事情,是他一定亲自做的,一件是洗澡换衣服,一件是喂战神吃饭。 说到战神,卞辛就有点受到打击,它不让她接近,却对小鸟儿表现得相当亲昵,从不对小鸟儿啮牙咧嘴和张牙舞爪,小鸟儿不仅可以喂它吃饭,还可以摸摸它的头,拍拍它的背,卞辛看着羡慕死了。 她可是动物爱好者,特么喜欢狗狗,面对这么帅气威猛的混血豹狗,她也很心动啊!可是,这帅狗平时压根不鸟她,只有在她试图接近它时,才对她露出凶残的表情和恐怖的低吼,将她逼退。 它为什么就是不待见她呢?她问过修琊啦,修琊说它是雄的,所以,她只能相信,它不是对她有偏见,而是像它主子一样讨厌女人!没错,这是唯一的理由,绝对不是她有问题! 看嘛,小鸟儿虽然看起来像女人,其实根源还是男人,这战神,就没讨厌他嘛媲。 她边不甘心地想着,边酸溜溜地看着小鸟儿给战神喂饭。 “汪,汪汪,汪汪汪……”战神又在低低地吠叫了,就像小鸟儿那天晚上来到这里一样,带着小孩子夜啼一般的呜咽,听起来令她感到压抑。 还有战神的目光,每次看着小鸟儿时,都带着沉默、怜悯、同情之色,这种目光,同样令卞辛心升不祥之感。 它,一定也从小鸟儿的身上,看到什么了吧? 她是从异世界来的人,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健康地活着;而小鸟儿,是从坟墓来的人,非男非女,见不得人,几乎相当于活死人。它,是不是都看到了? 与战神的目光相触,战神的目光蓦然变得凶狠起来,露出森森白牙,冲她低吼。 她赶紧快步离开,脱离它的视线。 才没离开多久,小鸟儿又在娇滴滴地叫唤她了:“馨儿,你在那里做什么呢?过来――” 每次听到这声音,卞辛都全身起鸡皮疙瘩,太哆了,她真心hold不住啊! 她一边缩着肩膀,一边走过去:“柳姑娘,有什么吩咐么?” 小鸟儿已经给战神喂完饭了,回到房间里,正对着镜子画眉:“你看看我的妆容可完美?” 卞辛仔细端详他的脸蛋,点头:“嗯嗯,还不错,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烟薰妆喔。” 她可喜欢化妆啦!虽然她天生丽质,无需装修,但女人嘛,总是永远追求更美的!所以啊,她的化妆术相当高明,而这个人妖,就是天生的脸模子,可塑性很强。 小鸟儿好奇:“什么是烟薰妆?” 他已经远离人烟多年,完全不明白京城和宫里流行甚么妆容,现在他化的妆,都是多年前宫里流行的妆容,想来,已经过时了吧?他得好好补课才行。 卞辛拿起他面前的瓶罐盒碟,看了看:“嗯,我来给您化吧。” 说罢,她拿起黑色眉笔,一手固定住他的脸庞,一手准备点上小鸟儿的眼线,小鸟儿板起脸,嗔道:“大胆,你竟敢碰触本大……本姑娘!” 卞辛道:“放心吧,我一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证您绝对不输给这京城的任何美人!如果化得不好,您就罚我三十大板好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鸟儿真是生错性别了,他就想当美娇娘,恨不得比天底下的女人更美貌迷人,然后把三王爷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才会天天照镜子打扮。 而她呢,只要想到能把一个伪娘打扮成任何样子,手就本能地感到痒痒的。 小鸟儿一听就心动了:“好,本姑娘就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不能将本宫打扮得天仙一般,绝不饶你!”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比宫里的所有娘娘们都更美貌和受宠,让她们一个个全都拜倒在他的脚下!哼,别看那些娘娘平时拽拽的,跟他比起来,可是差远了,有朝一日三王爷成了皇上,他也可以成为比她们更出色的娘娘,让她们羡慕妒忌死! 卞辛很仔细地给他化起妆来,就像在制造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小鸟儿长了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瓜子脸上端正地镶着柳叶眉、丹凤眼、隆鼻樱唇,五官相当的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秋波闪烁,真勾魂啊,害她化他的眼睛时,总有点手抖…… 三王爷一进院子,就看到她们一坐一站地在窗前梳妆打扮的画面。 窗前梨花盛开,“男”的俊俏“女的”妩媚,两两对镜梳妆,本是极美的画面,然而,他就一看到就腮梆子酸得不行,嘴里涩涩的,赶紧退出门去。 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 一个是强X了他的女人,一个是在床底下听到了一切的情人,看到他们……憎恶的记忆,又回到眼前,实在让他受不了! 特别是小鸟儿住进这里以后,天天缠着他,那贱女人也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们,害他不得不尽量避开“她们”,早出晚归的,真是辛苦哪! 想到这里,他对卞辛的怒气又增加了几分!哪天确定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一定要马上埋了她,要不然他就没办法恢复成先前的样子了! 修琊道:“王爷,您刚回来,这是往哪儿去?” 三王爷没好气地道:“我这两天就住在客房,暂时不回正屋,你别让袅儿知道我回来了。” “是!“修琊摸不准这三王爷为什么要避开小鸟儿。 王爷的事,他清楚得很,好不容易他们能住在一块了,王爷怎么会这样避开小鸟儿呢?这其中的缘由,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王爷,不会真的患了隐疾吧?如果真是这样,对他这样的心腹,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说不定还能帮三王爷出出主意呢――但他可不敢问。 小鸟儿一心只想跟三王爷长相厮守,只管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去迷住三王爷,完全没去想其它的事情,哪里想得到三王爷的心情是这般的复杂。 “你这烟薰妆,化得倒是不错,你说,三王爷会喜欢不?”他不住欣赏镜子里的自己,问卞辛。 卞辛笑道:“怎么会不喜欢呢?在我的眼里,你可比宫里的娘娘们美多了,三王爷眼睛亮着呢,肯定会知道这一点的。” 小鸟儿哼了哼:“告诉你啊,我是三王爷的人,这一辈子跟定了三王爷,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三王爷的事情,你可别打我的歪主意!” 卞辛干笑两声,故意逗他:“柳姑娘,你人这么好,我就告诉你我的大秘密哦,其实啊,我有隐疾,那方面啊……不行的……” 小鸟儿拨着刘海的手停下来,看着她,似乎受到了惊吓:“你、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方面吧……” 他边说着,边用眼角朝她的下面瞄了瞄。 卞辛忍着爆笑的冲动,装出难堪的样子:“是、是的。您也听说了,我乃民间的流浪儿,长期奔波,营养不良,经常被人毒打,这身体啊……就这样被弄坏了,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的。所以,您尽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王爷和您的事情来。” 小鸟儿怔怔地看着她,眼睛慢慢地红了:“没想到你的命这么惨,简直跟我一样似的……不过你放心,既然你被三王爷收留,又遇到了我,那么你的命运就改变了,永远地改变了!我保证,三王爷也好,我也罢,绝对不会亏待你,你就安心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说着,他还放下镜子,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拍。 她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心有戚戚焉,对她充满了同情。 看他这么认真,卞辛倒有点不安了:“谢谢柳姑娘关心,辛儿感激不尽。” 小鸟儿笑笑:“都是天涯沦落人,自然是要互相扶持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和苦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罢,他收回手,拿起首饰盒:“虽然你是男子,不宜配戴这些首饰,但你可以挑一两件留着,将来你有了中意的姑娘或者急需银子,可以送出去或变卖……” 卞辛赶紧摆手:“柳姑娘,千万莫要如此,会折煞我的。” 伪男,伪娘,真闺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小鸟儿不理她,自顾自地在首饰盒里翻找起来,最后挑出一条金链子:“这条链子,宜男宜女,真金白银,款式别致,也不花俏,既可戴在颈间,也可以挂在腰间当配饰,给你罢。” 卞辛觉得自己没脸收:“别别别,这是王爷送您的礼物,我怎么能收……” 小鸟儿把金链子塞进她手里:“就当是我给你侍候我的奖赏,你就收下罢。” 卞辛:“可是……媲” 小鸟儿板起脸:“不收的话,就治你不敬之罪。” 卞辛只好顺势收下:“谢谢柳姑娘。” 小鸟儿满意地笑笑:“好了,你快帮我继续化这个妆罢,等王爷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瞅瞅。” 卞辛化得很卖力:“放心,我懂得的化妆术多着呢,以后一定给你全都试试。丫” 小鸟儿的眼睛亮亮的:“真的么?我已经与世隔绝多年,不太懂得化妆了,你一定要全部教给我啊!教好了,重重有赏。” 卞辛得意地笑:“除了化妆术,我还懂得设计衣服哟,我以前穿的衣服,哦,我是指在街头流浪时捡到的衣服啦,我都自己改造成新的款式,很不错的哟。” 小鸟儿对她刮目相看:“真的么,那你来帮我看看这些新衣裳好不好?我不想穿得跟街上的女人一个样,我想打扮得特别一些,让王爷记住我的每一个模样。” 卞辛道:“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弄出天下无双的漂亮衣裳来,让王爷迷你迷得死死的。” 小鸟儿脸上散发出沉醉的光彩来,似乎已经陷入让王爷神魂颠倒的境界了,但半晌过后,他又有些疑惑:“馨儿,你一个男人,为何这般精通化妆和裁衣之术?” 哎呀,她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卞辛眼珠子不断转圈:“因为、因为啊,以前当流浪儿童的时候,为了哄那些有钱的女人多施舍几个钱,我花了不少心思去观察、学习女子的妆容衣着,想着法儿跟她们套近乎。你知道的嘛,女人就关心这些事儿,这些事儿知道得越多,就越有话题聊……” 她都快扯不下去了!干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反正我这辈子也碰不得女人了,如果能够多了解女人,多讨得女人一点欢心,多与女人亲近些,也算是一生的安慰了……” 小鸟儿的同情心又被勾起来了,轻轻地拍她的背:“别难过了啊,我明白的,你的感受我全都明白……” 她这样,算不算是欺负纯良?卞辛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对他又感觉愧疚三分。 小鸟儿看她脸上发红,只以为她情绪不稳,不断安慰:“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一切都好了。你别难过啊,化完妆后,我唱歌给你听喔,很好听的喔……” 卞辛听到他这种哆哆的、娘娘腔的声音,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赶紧转移话题:“嗯嗯,您说得对,我们都应该忘了过去的事,彻底忘掉!来,您转过头去,还没化完呢……” 很快,她忘了自己现在是“男人”,小鸟儿也忘了自己现在是“女人”,两人就像闰蜜似的,迅速打得火热,不断聊起女人间的话题来,什么化妆啦、美容啦、保养啦、时装啦、京城的八卦啦,就差男人女人间的那点破事没聊了――两人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碰触这么敏感的话题。 女人一旦聊起这些话题,永远是聊不完的,也聊不腻的,两人此后就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共同语言,从早聊到晚,从昨天聊到今天,感觉生活从此多姿多彩,再无孤独冷清之感。 几天后,三王爷终于踏进好久不进的院子,一进门,又看到那两个“女人”边嗑瓜子边咬耳朵,亲密得不行,当即眉头一煞,不悦地道:“袅儿,你在做什么呢?” 小鸟儿一看到他,就像只蝴蝶一样飘过来,娇笑:“王爷,您终于回来了,鸟儿想死您了――” 他一袭白色衣裳,轻盈如风,就像朵洁白的云朵从天而降,让三王爷有片刻的惊艳:这小鸟儿,才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般风情万种了?不对,是变得这么鲜嫩艳丽了?简直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似的年少粉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小鸟儿已经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手臂:“王爷,您看小鸟儿今天可美丽么?” 三王爷暗暗咽了咽口水:“美极了!” 小鸟儿笑得极媚惑:“王爷,那您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看着奴家哦,奴家也想好好地看王爷呢……” 三王爷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声音也温柔起来:“那是……” 他刚想吻下来,眼角突然看到窗台后面有一张恶心的脸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里,就像看戏一样,瞬间,他全身立刻涌起恶寒之感,腮梆子又隐隐疼了,赶紧推开小鸟儿,道:“你跟那个下人在干什么呢?” 小鸟儿往卞辛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王爷,袅儿只是跟他聊些家常话,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王爷之事。” 三王爷皱眉:“我知道你不会对不起我。不过,你是主子,她是下人,你要跟她保持分寸,不要混淆了主仆之间的距离,省得别人说闲话。” 小鸟儿似乎有两分委屈,但还是柔顺地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里虽然比陵墓好多了,但他终究还是只能呆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自生自灭,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聊得起来的“闰蜜”,当然会想经常一起玩了。不过,王爷不喜欢的话,他会小心些。 三王爷也放低声音:“知道就好。你别看这个奴才一脸老实,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心机深得很,你自己要小心些。” 既然馨儿不是什么好人,您怎么会收留他呢?小鸟儿很想问,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嗯,我知道了。王爷,咱们进屋吧,我给您熬了好喝的汤,您一定喜欢。” 馨儿告诉他,想抓住男人的心就一定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所以,馨儿教了他好多熬汤的方子,还想办法在院子里准备了灶台,让他亲手熬汤给王爷喝,汤里还放了……嘻嘻,振兴男人雄风的食材,有没有效,就看今晚了。 三王爷看他这么温柔,心软了,揽过他的腰,低声道:“你熬的汤,我怎么能不喝呢?” 两人相偎着朝屋里走去,不经意间,三王爷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正在围观的卞辛,当下又怒从心起,恶狠狠地瞪向她,翘起拇指指了指外面,示意她滚出去,别在这里坏他的好事。 第一次亲眼看到帅哥伪娘亲热的画面,卞辛很想多看几眼,但她可不敢装作没看到王爷的指示,赶紧收起馋涎之色,低头,乖乖地从另一侧绕出院子外。 院子外,修琊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地靠着墙上,看着地面。 卞辛好奇地走到他身边:“在看什么呢?” 修琊眼皮子都不抬:“蚂蚁搬家。” 卞辛一脸黑线:“你的眼睛是显微镜吗?这都看得到?” 修琊道:“只要认为它存在,就一定能看得到。” 卞辛翻白眼:“你还真是乐观啊。我问你,你干嘛不进屋,在外面干嘛?” 修琊道:“不想破坏王爷的雅兴。” 卞辛唇边浮起暧昧的笑容:“里面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一间房间,怎么会破坏呢?” 修琊淡淡道:“那你又为何出来?” 卞辛尴尬地扯扯嘴角,坐下来,无聊地看着草丛:“今晚怎么办?在外面守一晚?” 修琊道:“旁边有屋子,随便你住。” 卞辛叹气:“我的房间都收拾得这么整齐舒适了,却睡在外面,不舒服啊。” 修琊哼了哼,没说话。 卞辛也不说话了,跟他一样只盯着草丛,看那不存在的蚂蚁搬家,不过,她的眼角不断往院子里瞄,那两个人,进行到什么阶段了?连修琊都不敢进去,难道是担心声音太大,影响不好? 还是说,他们担心她偷窥,发现他们的可怕秘密? 唉,秘密果然是种可怕的东西! 她就一直和修琊在外面蹲守,天黑了,然后天更黑了,然后就进入深夜了,很深很深的夜。 虽然院子门口也有灯笼,但这种灯笼,光线很暗啊,不要说蚂蚁,就是老鼠爬过也看不清啊,这下,她还有啥可看的? 她想了一下,拍手,她怎么傻了,她的身边不就有一个她最欣赏的混血型帅哥吗?看蚂蚁不如看帅哥嘛! 她朝旁边看过去,搭讪:“帅哥,你打算在这里站一晚吗?” 修琊没有任何反应。 卞辛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还是一动不动,她凑近一看,擦的,这厮居然在打盹?一时间,她简直悲从心来,她怎么就没早点发现这一招呢?早知道就打盹了,白白在这里蹲了这么久,脚也麻了,肚子也饿了,眼睛也花了,真是不值…… 意外的礼物,神秘的纸条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当下,她狠狠地剜了修琊两眼,跺跺脚,朝大门走去。 突然,修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里?” 卞辛吓了一跳:“回房睡觉。” 修琊道:“现在还不能进去,再等半个时辰。丫” 卞辛追问:“为什么?都这么晚了。” 修琊放手:“我已经劝过你了,听不听随你,死不死也随你。” 卞辛听他这么一说,不敢动了,也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树林发呆,半晌才记得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修琊淡淡道:“我的身体睡着了,但我的心可没睡着。媲” 卞辛:“什么意思?” 修琊:“你自己理解。” 自己理解?卞辛想了又想,他的意思是说他的警惕心很强吗?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装睡?反正她也是看不透修琊这个男人的。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修琊睁开眼睛,拍拍肩膀:“好了,可以进去了。” 卞辛跟着他走进院子里,喝,正屋的灯都熄了,没有传出任何动静,看来,三王爷跟他的“爱妾”都睡着了,他们的秘密安全了,她也安全了。 因为在外面蹲得太久,她很累很困了,一躺上床就睡着了,连天亮了都不知道。 “喂,馨儿,快醒来――快醒来――”小鸟般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鸣唱。 这窗外的小鸟,会说人话了?说得可真好听啊!卞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瞬间被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儿惊得跳起来,“谁、谁呀?” 那张脸的主人,全身闪着耀眼的光芒,小脸蛋儿更是闪闪发亮,她捧着脸蛋,兴奋地道:“是我呀,袅儿呀,看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好看?” “袅儿?”卞辛吃惊地看着他,“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好像就年轻了……年轻了这么多岁,像个十六七的少女似的?” 小鸟儿脸蛋埋进手心里:“嗯,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嘛!跟王爷春风一度,胜过无数灵丹妙药嘛!” 卞辛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这话……他还真敢说啊,她都替他脸红,不过,他说的倒是不错,他现在看起来真是皮肤粉嫩润泽,眼波妩媚得要滴出水来,散发的女性荷尔蒙连她都自愧不如。 人妖是不是都这样的?青春保持得特别久?但是,生命也消逝得特别快?就像芭堤雅那些妩媚妖娆的人妖,再美再艳,也只是流星一现? 想到这里,连她都打了一个寒颤,她想什么呢?小鸟儿可年轻着呢。 于是她笑道:“说的是呢,柳姑娘本就貌美如花,今天更是美得连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以后,你一定会天天跟王爷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王爷越来越强壮,你越来越美丽。” 小鸟儿推了他一把,娇滴滴地道:“看你说的!昨天还真多谢你哪,快快再教我几招新的化妆术,我今天要换个花样儿给王爷瞅瞅。” 卞辛端详他的脸:“你已经够漂亮了,不用化也行。” 小鸟儿拼命摇头:“呀,那怎么行?盯上王爷的人那么多,我不打扮得漂亮些,怎么把那些人赶走!你快教我啦!” 卞辛没办法:“好好,等我洗完脸吃完早饭,我就教你化裸妆。” 小鸟儿眼睛亮了:“裸妆?那就是什么?” 卞辛道:“就是化了妆却几乎看不出来的化妆术,感觉很自然,会让人漂亮十倍年轻十岁。” 小鸟儿兴奋地道:“你的洗脸水和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吃了,教我化罢。” 卞辛吃惊地盯着桌上的水盆和餐盘:“你身娇肉贵,怎么能干这种活?” “唉呀,”小鸟儿嗔道,“我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了,以前侍候先帝时也不过……” 说到这里,他猛然闭嘴,顿了一下才道:“我以前也是奴才的命,不比你好多少,现在才算是苦尽甘来,你也别跟我客气,赶紧弄好了帮我打扮打扮。” 卞辛呵呵一笑,没敢问下去,人家可是人妖,人妖都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她还是别碰别人的痛处为好。 女人一旦打扮起来,连时间都害怕被榨光,她们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才总算弄好了。 小鸟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爱得不得了,不断地道:“哇,原来我是这般美貌啊!哇,我真不知道我竟然这么美貌!说不定,我也是天底下最美貌的女子之一呢!啧啧,我真不知道我这般美矣――怎么办,我爱上我自己了,真的爱死了耶,啊,我真想抱抱自己亲亲自己……” 卞辛听得四肢扭来扭去,这要她怎么吐槽?这个人妖,怎么跟21世纪的非主流似的…… 小鸟儿越说越自恋:“瞧我的皮肤,轻轻一碰就滴出水来了,嗯,我得跟王爷说说,让他摸我的时候温柔点……还有这小嘴,就跟西瓜似的,咬起来一定很好吃,王爷一定很喜欢……” 卞辛听得直打哆嗦,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找个借口:“我去解手,您慢慢欣赏。” 然后她赶紧溜出去,躲到梨花树后,呼吸清香宜人的花香,眼角偶尔扫过去,都能看到小鸟儿不断地对镜自照,这让她又感到可惜了,他若生在现代啊,什么人妖皇后、伪娘之王、东方妖男、T台妖模之类的必定随手拈来,可惜生在这个时代,只能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如履薄冰。 他这么貌美又可怜,她会努力对他好一点,帮他把三王爷的心抓得牢牢的,就当她曾经破坏他和王爷的幽会的弥补了。 笃笃笃――院子外面拍门声,管家的声音传进来:“有人在么?” 平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管家是不会靠近这里的,她赶紧跑过去开门:“管家有事吗?” 管家把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你亲戚送给你的东西。” 亲戚?卞辛很是疑惑:“怎么会有亲戚送东西给我?您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么?” 管家道:“今儿早上,东方侯爷派人送东西给王爷,这里面有送给你的东西。听说是你的亲戚在侯爷府上做事,知道你现在侍候王爷,就顺便让人捎点东西给你,你自己看看罢。” 卞辛一听,便猜到是东方翎洛在找她了,挤出笑容:“谢谢管家。” 然后,她捧着盒子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打开盒子一看,靠,里面居然是一串浅紫色的珍珠项链,每粒珍珠都有花生大小,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傻瓜也看得出价值不菲。 但她一点也不开心!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东方翎洛会这么好心?他一定像特务一样把暗号藏在礼物里了!到底藏在哪里呢?她上下里外地检查木盒子、绒垫子,没有发现任何字迹记号,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难道那厮只是纯粹地送给她首饰?她哼了哼,绝对没有这回事!他在考验她的智慧呢! 好吧,她就接下这个挑战吧,想她也看了很多谍战剧,估计这还难不了她。 她反反复复地研究那个盒子和那串项链半天后,拿起项链,就着光线仔细研究,然后一颗颗地捏那些珍珠,捏了一会儿后,终于捏到一颗比较软的珍珠――真正的珍珠可不会这么软! 她找到小锺子,使劲把那颗珍珠碾破,掰开,里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纸团――擦的,真是没创意的手法! 把纸团打开,上面有一行小小的字:明日午时,香香小巷,香香居。 唉,间谍真是不好当啊!她叹着气,把字条烧了,收起项链,愁了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去见小鸟儿。 小鸟儿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哪。” 卞辛叹气:“我家乡的亲戚知道我在王爷这里做事后,个个都以为我发达了,要我帮买礼物送回去呢,我可真烦哪。” 小鸟儿奇道:“你不是王爷从街上捡来的么?原来还有亲戚哪?” 时势造英雄!卞辛说谎都说得很溜了:“有啊,不过有等于没有。我从小没人疼没人爱,死活没人管,不得不出来流浪讨饭吃,结果,那些亲戚知道我找到好工作了,收入稳定了,个个都抢着来找我了,而且这些亲戚一个比一个贪心,我这点收入,哪里够他们吃啊。” 小鸟儿微微一笑,眼里流露出寂寞和羡慕之色,道:“但是,你终究是有亲人的,不像我,在这世上,没有半个亲人,连父母的模样、姓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我倍受宠爱,要甚么有甚么,也没有可以分享之人,所以,你也别怪你亲戚,能帮就帮帮他们罢――” 他放下镜子,双手搭在卞辛的肩上:“你莫担心,我这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你就挑几件普通的拿去当了,买些东西送给亲戚们罢。” 卞辛看着他,眨了好几下眼:“你……是说真的么?” 小鸟儿二话不说,打开梳妆柜,拿出一个个盒子,挑出几件首饰:“就这几件吧,怎么样也能换个几百两银子,应该够你买不少礼物了。” 卞辛又眨眨眼:“这些都是王爷送的吧?我一个奴才,怎么敢收?” 两个见不得光的人,曝光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小鸟儿笑道:“这几件首饰,已经是多年前的老款式了,不怎么值钱的,我也不爱戴,你就当帮我处理垃圾罢。喏,拿去吧,就当我给你帮我打扮的报酬!你若是不收的话,我可要生气哦。” 卞辛看得出来,他很寂寞,很需要这样的“友情”,便也坦然接受了:“谢谢柳姑娘,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好意!如无它事,我明日就出门上街,采办礼品。不知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到时一起买来送你,如何?” 她偶尔出一趟门,应该不要紧吧?而且过两天就是她服用解药的日子,王爷应该不会怕她跑了? 小鸟儿露出向往的神情:“我倒是什么都不缺,不过,好想逛一次京城的大街哪!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逛过大街呢……” 卞辛吓了一跳:“不会吧?你就住在京城,居然没逛过大街?” 小鸟儿望着窗外,幽幽地:“我自幼卖身为奴,终日呆在城墙里,虽然吃的穿的用的从来不缺,却未曾得过半点自由,生是城墙里的人,死是城墙里的鬼,永远不能踏出城墙一步,就像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生死枯荣,俱在方寸之地上……” 卞辛听不下去了,拍桌子,大声道:“不就是逛个街吗?不就是离开城墙一次吗?咱们明天一起出去逛街!” 小鸟儿的眼睛蓦然睁大,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万万不行的……” 卞辛道:“有什么不行的?只是出个门,逛个街,买点东西而已,还能死人了?人活一世,连逛个街都不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放心吧,我知道你的顾忌,我会将你乔装打扮,不会让人看出你的真面目来!” 小鸟儿惶然,却又心动:“但、但是王爷嘱咐过我不能出门的,被发现的话……” 卞辛大咧咧地摆手:“都说咱们乔装打扮啦,你还不相信我的化妆术么?而且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学过武的,可以保护你。咱们悄悄地去,快快地回,不让王爷知道就行了。” 小鸟儿很心动:“这城墙外面,是不是很危险哪?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媲” 卞辛笑出声来:“柳姑娘,你想太多了,这世上,几乎人人都逛过街的,哪会轻易就出事儿呢?你看我,打小就在街上混,不也活得好好的?你别担心,一切就交给我罢。” 小鸟儿想了好久,才跃跃欲试地道:“那――那我明日就跟你外出咯?” 卞辛拍拍胸口:“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兴奋得一夜没睡着,她早早起了床后,她将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一番,叩开小鸟儿的房门。 小鸟儿也一夜没睡好,但精神非常好,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就跟准备出国似的。 卞辛花了两个小时给小鸟儿化妆,把他打扮得非常普通,既不会太美,也没有太丑,穿的是普通的青衣布裙,不配戴任何首饰,看起来就跟普通的良家妇女。 反正就他那不男不女的性别,不管是打扮成美男,还是打扮得美女,都不太对劲,普通就好。 小鸟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蹙得紧紧的:“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好看哪?我不爱这样……” 卞辛安慰他:“如果你以平时的模样出去,就变成别人看你了,你被那么多人看着,怎么逛街哪?万一引起***动就不好了。打扮得普通一点,注意你的人就少一点,咱们才好逛街嘛,你说是不?” 小鸟儿想了半天,才勉强接受这个貌不惊人的形象:“那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你要知道,咱原本可是个大美人,可不是这个样子……” 卞辛不断点头:“是是是,我能跟你这样的大美人外出,非常荣幸!柳儿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罢?” 然后,她就带领这个从未逛过街的超级伪娘,踏出院子,朝王府的大门走去。 一路上,小鸟儿走得小心翼翼,就跟小孩子似的,用一双好奇的眼睛不断打量四周,几分好奇,几分兴奋,几分紧张,几分不安,几分畏缩,卞辛看他那样,隐隐有点心疼:这孩子,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以前到底都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啊? 来到王府大门,守门的问了几句后,也没拦着她们。 踏出王府大门,才走了几步,小鸟儿就停下来,抓着裙摆,呆呆地看着眼前,喃喃地道:“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看起来有些怪异。 卞辛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小心地道:“柳姑娘,你……没事吧?” 小鸟儿转过头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一声又一声地追问:“这里是外面吧?咱们真的出来了么?这里真的不是在城墙里面么?这里真的是街上么……” 卞辛赶紧道:“是的是的是的!咱们已经不在王府里了!咱们真的在外面了!再走一阵子,咱们就能走到大街上了,这京城的大街,非常繁华,什么都有,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鸟儿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慢慢流下泪来:“我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在白天出门,第一次在白天逛街,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第一次、第一次……” 卞辛轻轻地拍他的背:“嗯,这只是第一次,以后会有第二次、第二次的啊……” 小鸟儿擦了擦眼泪,破啼为笑:“馨儿,让你见笑了!咱们快走罢,我想马上见到大街呢。” 卞辛拉起他的手:“好,咱们走快一些,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逛逛去!” 一路上,这在王府里吃香喝辣的小鸟儿,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双眼看不过来,还不住地问这问那,让卞辛又想笑又有点想哭。 为了赶时间,卞辛就近找了辆人力车,朝繁华城区奔去,一路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跟车夫搭话,很快就问了香香巷、香香居的地址。 香香巷位于京城中心的繁华市区,是一条有名的平民小吃街,人气很高,生意很旺,但因为针对的是平民消费,达官贵人基本上不会去那里――这种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还真适合间谍碰头啊,东方翎洛真会挑地方,不愧是大BOSS。 马车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大道,两人下车后,卞辛带着小鸟儿,先去当铺当掉小鸟儿送她的东西,然后换了碎银,边逛边朝香香巷的方位走过去。 一咱上,小鸟儿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挨着她,目光不住往四周打转,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随便一个小摊子都能逛半天,什么香袋折扇剪纸全往包里塞,什么糖葫芦桂花糕酿丸子都往嘴里塞,卞辛本来一心记挂“间谍碰头”的事儿,但看他玩得这么开心,也跟他一起玩起来。 她现在可是在为东方猴子卖命,凭什么难得出来一趟,却不能好好地逛一逛?如果他们不能等她,那就下次再说,她急个啥?把她给逼急了,她就豁出去,在王爷面前说尽他的坏话! 小鸟儿念念不忘王爷,看到好东西和什么新奇的玩意都不忘喃喃:“不知买什么给主子比较好……主子会喜欢这个嘛?好想送他一件礼物……” 卞辛暗自摇头,这个人妖,到底有多爱三王爷啊?真是没救了。 终于逛到香香巷了,小鸟儿一走进巷子里,眼睛就亮了,欢呼:“我喜欢这个地方!我要吃遍每一个摊子!馨儿,你可一定要陪我吃个遍哦!” 卞辛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吃铺和望不到头的人流,以及种种扑鼻的香味,也兴奋得不行,拍手:“好好,咱们就一家一家地吃过去!为了留出足够的肚子,咱们每样东西只要一份,两个人一起吃怎么样?” 小鸟儿开心不已:“好好好,咱们就这么吃过去!” 两人果真一摊摊地吃过去,凡是看到想吃的,就点一碗,两人一起吃,好吃的就吃完,不好吃的尝了两口就丢掉,玩得不亦乐乎。 小鸟儿道:“我早就想这样,跟着好姐妹们一起逛街买东西,一起逛街吃小吃哪!好开心啊,这世界上,除了跟主子在一起,就数跟姐妹们一起逛街最好玩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儿,比在宫里好玩多了……”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提到了“宫里”,卞辛也没有意识到,她根本就忘记了他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个特别的男人,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忘了“正事”。 直到“香香居”的招牌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猛然意识到,她现在是个奴才!还是个间谍!她现在正在执行“间谍”的任务! 唉,一盆看不见的冰水浇下来,她的兴致和热情瞬间灭了大半,没什么精神地拍拍小鸟儿的肩膀,指指:“这家香香居很有名,咱们进去吃点好吃的吧。” 小鸟儿手臂间挎着一个竹篮子,竹篮里放满了零食:“好啊好啊。” 竟敢强抢王家伪娘?泼!砸!打!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拉着他进去,挑个显眼的座位坐下,拼命点东西:“柳姑娘,你尽量吃,慢慢吃,别急哦。吃不完的咱们就打包带回去,你别急啊,美人要慢慢吃才好看哦。” 小鸟儿不断地打量四周,新鲜得不得了:“我知道了,难得出来一次,我会慢慢吃的。” 卞辛也在打量四周,东方翎洛派来接头的是哪个?反正,他是不可能亲自出马的! 没有半个面熟的人。 想了想,她低声对小鸟儿道:“柳姑娘,我去解手,可能要去好一会儿,你一个人自己吃,有问题吗?” 小鸟儿玩疯了,全然忘记了不安和害怕:“没问题没问题,你去久一点也没关系,我有好多吃的呢。” 卞辛伸出小指:“你必须向我保证,绝不离开这个座位!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能离开,有事只能大声叫我!做得到吗?” 小鸟儿瞪她:“去去去,本姑娘吃过的面比你走过的桥还长,你当我是小娃娃呢?” 再怎么说,他出生时也是男人,又在险恶的皇宫里侍候皇上,见过大世面的,刚才只是刚出门有些拘谨,但现在,他也适应了四面的氛围,怎么能让别人给小看了? 卞辛看他那样,略略放了心:“那我走了,你等我一下咯。” 为了让“接头”的人看到她,她故意慢悠悠地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悄悄溜到用屏风隔开的大厅另一边,在角落里坐下来,对方还在吧?不来联系她的话,她就吃饱喝足跑人啦? 一分钱,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好,准备五分钟了,满五分钟她就走人媲! 然而,一个人及时出现,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道:“馨儿,好久不见了,叔叔来看你了,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哪。” 卞辛定睛一看,大吃一惊,管管家?东方翎洛家的管管家?妈吖,怎么是他啊! 虽然他也做了一些乔装,看起来不太像了,但她还是认得出来啊,那份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淡定和稳重,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她转头,泪流满面:东方翎洛太会挑人了吧?这不是让她不得不变老实嘛? 管管家:“馨儿,你怎么了?不认得叔叔了么?” 卞辛定了定神,转头,微笑:“怎么会不认得呢?我看到叔叔,激动得快要哭了!谢谢叔叔关心,我的新主子对我还不错,您大可放心。” 管管家关切地道:“这么久不见,你一定要好好告诉叔叔你这段时日来的生活,要说得详细点,要不然叔叔我会不放心哪。” 她一介奴才,能有多少机会接触三王爷的机密?这么快就上门来要机密材料,也太瞧得起她了吧?卞辛暗暗翻白眼,把这段时间看到的三王爷的活动都告诉他了,包括三王爷新纳了一个叫“柳袅儿”的妾的事,当然了,她对“柳袅儿”的来历并不清楚,没啥可多说的。 管管家很认真地听,基本上不插话,还是完全不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她把能说的说完以后,管管家微笑:“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你家老爷对你这么好,你要好好侍候老爷,别让咱们担心。” 卞辛点头:“是,您说的是,我会一如既往地好好侍候老爷,请你们放心!” 管管家掏出碎银,放在桌面上:“我只是来京办事,顺路来见你,现在得赶回去了,下次有空再来看望你。” 卞辛很客气:“谢谢叔叔。” 然后,管管家就消失了,这个男人,真是来去如风,神龙不见首尾,她真是很忌惮他。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心累啊!在他面前,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抓到破绽,神经必须时时绷得紧紧的!她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感觉都被消耗掉了,明明才聊了几分钟…… 放松下来后,她打算喝杯茶再过去,没想到,刚端起杯子,就听到隔壁的大厅另一侧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啊――” 怎么了嘛,在汤里发现苍蝇了?有蟑螂从手边爬过去?被色狼摸屁股?看到当红戏子从楼下经过?还是收到假钞? 咦,不对,这声音……这声音好像是小鸟儿的! 她跳起来,向旁厅冲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抓着小鸟儿的手,似乎想把她带走,小鸟儿边甩手边尖叫:“放开――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碰本姑娘的手,还不快快放开――” 虽然形势紧急,但卞辛还是听得蛋疼,这人妖一旦急起来,声音就变成那种哆哆的、尖尖的、颤颤的、不男不女的怪腔调,怎么听都很难受啊! 对方说道:“哼,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你这把年纪了,胸部又平,家里又穷,还这么会吃,这辈子还会有第二个贵公子看上你么?你就别装了,乖乖跟我走,这是你唯一飞上枝头的机会了……” 靠靠靠,这这这个腔调和这番话,实在有够贱的,令听者想打看者想揍啊!卞辛听不下去了,像只跟火车赛跑的犀牛般猛冲过去,顺手操起旁桌那盆火红色的、冒着热气的火锅,狠狠地朝那个调戏小鸟儿的“富二代”身上泼去! 哇――那盆火锅估计放了至少两斤辣椒,还有两斤猪下水,以及酸菜萝卜黄花菜之类的,像五颜六色的喷泉,朝“富二代”射去,场面可好看了! 那个所谓的“富二代”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火锅汤料给泼得满头满脸,全身都是各种杂碎,尤其是他头上挂着的几条猪大肠,尤其壮观,可惜卞辛没有手机,不能拍下来,要不然放到微博上一定爆红! 一片哄堂大笑! “富二代”显然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根本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这“富二代”一定没受过这种罪,以为是在做梦吧?卞辛冷笑两声,顺手抄起一双筷子,走到他跟前,挟起他脑门的猪大肠,递到他嘴边,嘿嘿地笑:“节约光荣浪费可耻,这位帅哥,我请你吃猪肠,很好吃的,至少比你的心肠好吃,别浪费了啊……” 轰――众人又发出一阵大笑声。 “富二代”终于回过神来,抖了抖身体,身上的杂碎纷纷掉下来,卞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哇,虽然他的脸色被汤水和辣椒油盖住了,但是,他的五官已经严重扭曲,一双眼睛更是闪出熊熊火焰,完全就是想杀人的表情! 哼,她见过比他狠得多、毒得多、坏得多的表情和眼色,根本就不以为意,抬着下巴道:“看什么看?瞧瞧你,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脏透了,我洗过澡才出门的,你的目光把我看脏了,怎么还我清白?” “富二代”身体又抖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斥喝:“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随从显然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半天反应不过来,听到主子这般斥喝,才如梦初醒,冲过来:“竟然敢如何对待我家公子,活得不耐烦了――” 他还没说完,卞辛就抄起桌上的碗碟砸过去。 这随从显然有两下子,迅速地避开这些碗碟,杀到卞辛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卞辛举起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气地朝他的脸上插去―― 好猛的一招!全场一遍抽气声! 那随从也怕了,猛然收住势头,后退,卞辛趁这个机会,利落地扬起一记佛山无影腿,正中对方的腹部,对方闷哼着,倒下来,捂着肚子不断呻吟,显然痛苦之至。 卞辛乘胜追击,踢了踢他:“喂,这样就不行了?就这点功夫,可不足于让你家公子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搞不好还会被你家公子给连累,哪天被搞残了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辞职吧,换个正经职业……” 说是这么说,但她那一脚,可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很凶残的,换了瘦弱之人,要得内伤的。 那随从似乎害怕地偷看了主子一眼,颤巍巍地爬起来,口气还是很凶:“你这刁民,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太岁头上动土,赔上你全家的性命都不够……” 又是刁民!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痛恨的官方用词了!就冲这个字,她绝对要他们好看!卞辛也大声道:“你这脑残!你知道你家公子调戏的是谁家的夫人吗?你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来头吗?在我家夫人身上打主意,你家公子想被去势吗?” 话一出口,全场皆惊:好、好凶猛的发言!去、去势?这也太凶残了吧? 连小鸟儿也被吓得眼泪滚回眼眶! 卞辛说了这样的话,却一点也不觉得脸红,指着那个“富二代”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有权有势的可不止你一家!看你这打扮,最多也就是个爆发户,也敢这么嚣张?别看我们穿成这样,我们可是乔装打扮出来玩的,你下手之前,想过我们是什么来历吗?” 拼爹?她老公是李刚,谁怕谁!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擦的,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天天挨欺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扬眉吐气、行侠仗义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个富二代不可! 那个富二代脸色非常难看,就跟夜叉恶鬼似的,声音阴恻恻:“你竟敢说本公子来自爆发户?就凭你这眼光,也不过是条狗!一条狗也敢这么得意,看来你家主子也就是个养狗的!丫” 他可是文武双全,要打倒几个普通人不成问题,但是,刚才那盆汤水很烫,他全身都被烫着了,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估计要烫伤了,不好……出手。 “养狗的?”卞辛哈哈大笑,将一直处于风中凌乱、双眼发直状态中的小鸟儿拉过来,向众人展示,“养狗的人家,养得起这样的美人吗?瞧瞧这美人儿的气质、仪态、风情,世间少有,你觉得普通的有钱人娶得起这样的美人吗?你想过能拥有这种美人的,是什么人家吗?”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盯向小鸟儿,男人的目光很是暧昧,女人的目光泛着羡慕,小鸟儿惊觉众人的目光,吓得赶紧抱住胸口,躲在卞辛的身后。 富二代的口气,既自信,又自大:“在这京城,没人敢跟我家比家世!虽然不知你的来历,但是,你家是万万不能跟我家比的!你这般嘲笑我的人家,死定了!你若不是太笨,就赶紧自尽谢罪,说不定还能保住全家的性命!” 好大的口气!卞辛狂笑:“原来,你是想跟我拼爹?好啊,拼就拼!有种把你爹名字报上来,看你爹厉害,还是我家娘子的夫君厉害!” 她有绝对的自信,不管是拼爹还是拼夫,她这边都不会输的! 富二代一脸倨傲:“我爹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报上他的大名,这楼,可都要塌了,这里的人,恐怕以后都睡不着了!既然你家主子这么厉害,你报上来让我听听,让我听听是不是我爹手下的奴才!” 卞辛继续大笑:“真不巧,我家老爷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手下奴才一大堆,不过我家老爷很低调,不喜欢拿名字去吓人。但若是拼爹的话,他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你还是报上你家老爷的名字吧,看能不能吓住我,要不然,我还会再给你几拳!媲” 王爷的爹,就是皇帝,拼爹能输嘛? 富二代显然咽不下这口气:“我爹在这京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敢跟我比?” 他这话一出口,全场震惊,所有人都闭了嘴,收了笑,纷纷后退,面露不安之色。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卞辛一点都没被吓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多着哪!你爹是其中的哪一个啊?又很不巧喔,我家老爷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哪!啊――” 她突然惊叫一声,掩唇:“我家老爷跟你家老爹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不过,我家老爷还没娶妻,也还未生子,不可能有你这种来历不明、不成器的野种才对!喂,我警告你啊,你报上你爹姓名的时候,可别胡扯,扯错了,可是要砍头的!” 她一番话说出去,那富二代的脸色就白了,似乎很难堪――非常非常的难堪! 事实上,他全身几乎都僵硬了,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卞辛可不知道,她的话,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要害,最敏感最在意最脆弱的要害! 任何人踩中他的这个要害,他都想杀了对方! 但是,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 他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压下心头的杀意,冷静下来:“把你家老爷名字报上来,我改日前去拜访,顺便就跟你家老爷要了这美人儿罢!至于你,你死定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铿锵有力,隐隐有种一言九鼎的气势,围观的**丝们,都露出不安之色。 “哼哼哼哼――”一阵阵的嗤笑声,让他的这份气势和众人的不安,都快变成笑话了。 卞辛不断哼哼:“你说你家老爷怎么怎么个厉害法,却迟迟不敢报上名来,狐假虎威吧?我跟你可不一样,家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告诉你吧,我家老爷叫――”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摒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她,这么嚣张的小哥,到底在哪家权贵打工?一定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他们的反应,可以获得最佳围观奖了!卞辛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拍拍胸脯,大声道:“我爸――不,我家老爷叫――叫――叫李刚!” 众人差点晕倒,这这这这这“李刚”是谁哪?这京城的大人物,有叫这个的嘛? 卞辛被众人的反应逗乐了,哈哈大笑,心里爽得不行:“李刚很厉害的喔!可不是你这种人物惹得起的,怕了吧?” 富二代也惊得晃了几下,擦擦嘴角的汤水:“我在京城玩了这么多年,什么大人物不认识,哪里有李刚这样的人物?你要吓唬人,也得拿出点诚意,随便编个名字,当我们脑残么!” 卞辛张狂得不行:“你们果然不知道李刚是谁吧?哈哈哈,真正的大人物,怎么会像你这样,这般轻易地抛头露面?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知道那些神秘的更强的大人物,你连李刚是谁都不知道,果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哪!” 她这番话一出口,全场又是一惊:好、好强的高论!果真不同凡响哪!他们这等平民百姓,果然太没有见识了! 富二代又晃了几下,这番话,女戳中他的死穴了!他爹虽然来头很大,大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但是,却不是他可以随便说出来的!乱说出来的话,他爹会很生气! 他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不敢惹他爹生气! 想到这里,他实在不甘啊,有这么个碉堡了的爹,却不能当众说出来,好恨啊! 但是,面子还是要的!他咬了咬牙,决定以退为进:“我记住你这番话了!我一定会找出你的主子,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将你的脑袋献上来,让你后悔今天不该这般小看我!总之,一切都晚了,以后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卞辛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啪――”,响亮地给了他一巴掌,“是男人的话,说话一定算数,千万别放过我!因为,你绝对不会有放过我的机会!” 这巴掌好响亮,好清脆!震得全场人耳朵“嗡嗡”响,然后,全场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对她充满了崇拜,这小哥,实在太酷了! 这种富二代过街,人人想打,却没人敢打,如今终于出了一个敢打的人,爽歪歪啊! 富二代又被打懵了!他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又被人当众给打了――还是同一个人人! 他并不是避不开,而是他根本想不到,除了他爹,这世上竟然有人敢这么对他! 怒气,排山倒海般席卷全身,他的目光,红了,几乎要变成野兽了! 好可怕!厅里又安静下来!众人都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不敢直视他的模样,也不敢出声。 杀了他!富二代的心里,杀意沸腾,但是,他今天只带了一个奴才出来,而且周围的人,个个都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他,真打起来,他未必能讨好! 再说了,他今天特地乔装成普通人,出来散散心,不是闹事的时机!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老爹无数次地告诫过他,这次,他就忍了吧,来日方长,这仇过后再报! 想到这里,他咬牙将这份耻辱和血吞下,恨声道:“今日讨教了!能教出你这种奴才的,主子一定不简单,我全都记住了!来日,我们一定会再见,到时,咱们再算账!” 说罢,他恨恨地瞪了卞辛一眼,大步朝门口走出去,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稍微顿了一下下,目光在小鸟儿的脸上停顿了三秒钟,才走过去。 他见识过无数美人,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但眼前这个美人,却跟他所见过的美人都不一样,他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一样,只觉得这个美人虽然脸蛋和身段不是最迷人的,却有一种新鲜的、奇妙的、纯粹的风情,就像戏台上俊俏少年扮演的花旦,自有独特风情。 他真想玩玩这样的美人哪!他才不信这美人的来头大到他玩不起! 等着吧,他想要的,绝对没有得不到的! 小鸟儿被他“势在必得”的目光吓得全身发抖,整个人全缩在卞辛的身后。 卞辛狠狠地冲那个富二代的背影竖起中指,又狠狠地“呸”了一声,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待他消失后,她转过身来对众人拍拍手:“好了好了,戏演完了,大家请回座,继续好吃好喝,回去后再跟自家的孩子讲今天的故事。” 然后,她安慰小鸟儿:“没事没事了,别怕啊,我在这儿呢。” 小鸟儿还没有从恐惧和震惊中恢复过来,被她安慰了半晌后,才语无伦次地道:“馨、馨儿,有、有人非礼我……“ 卞辛的惊人秘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哭笑不得:“非礼你的混蛋,我已经赶跑了,没事了啊!真的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 她刚才那么英武霸气、真枪实弹地表演英雄救美的大片,还是为他表演的,他难道都没看到?她的收视率和票房有这么糟糕?这不白演了嘛…… 小鸟儿眼泪又掉了下来,眼里闪过痛苦之色:“怎、怎么办,我的手、我的手被别的男人摸到了,我的身体被弄、弄脏了,对不起王……老爷……丫” 卞辛翻白眼:“放心好了,你的心还是纯洁的,至于你的身体,回去洗一澡,就干净了,别想太多!” 小鸟儿抽抽噎噎地:“洗、洗得干净吗……” “当然!”卞辛很严肃地,“你的心地这么干净,怎么会洗不净呢?再说了,做坏事的是那个男人,你什么坏事都没做,凭什么坏人过得这么快活,你却要自己折磨自己?” 小鸟儿想了想,认真地问:“你、你真的觉得我是干净的么?” 卞辛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当然!在我看来,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你的心比你的容貌美多了!” 小鸟儿有些安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馨儿,你千万不要告诉王爷今天的事情儿……媲” 卞辛低声道:“那是自然的吧?被王爷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砍头的——” 小鸟儿赶紧道:“你放心,如果王爷怪罪你,我一定会帮你说话的,绝对不会让你受罚……” “你真够哥们!”卞辛又拍拍他的肩,“你不愧是我的好闺蜜,以后,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随后,她看看外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付了账,赔了店里的损失,她拉着小鸟儿的手,朝外面走去。 她压根没注意到,管管家根本没有离开这里,而是一直躲在暗处监视她,她们走出去的时候,管管家从厨房的帘子后走出来,唇边泛着冷笑:这个蠢女人,只顾出风头,却不知这京城可是藏龙卧虎之地,随便得罪哪个人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刚才那个男子,可是二王爷最疼爱的儿子之一——私生子,龙廷英! 二王爷有数不清的女人,这些女人生了数不清的孩子,二王爷从这些孩子里挑了一些有才能的人,加以训练,将他们打磨成自己的武器,这些“武器”都跟他一个德性,城府深沉,冷酷无情,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她得罪了这种男人,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真正的恐怖,还没开始哪! 他很期待后续喔!这个女人死了最好,顺便再对二王爷造成折损,他就更高兴了! 今天对卞辛来说,真是得意的一天! 她当了这么久的“奴才”,今天终于当了一回英雄,还是救美的英雄,真是太爽了!回去的路上,卞辛一边啃零食,一边哼歌,得意得不得了。 跟她不一样的是,小鸟儿却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喜悦兴奋。 听着她不断哼歌,他终于忍不住了:“馨儿,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他在深宫多年,早就学会了观颜察色、步步为营,更学会了揣摩人心,虽然刚才遇到的登徒子贵气不足,却气势有余,恐怕真的有点来头啊,不像是会退让和示弱的人。 卞辛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京城里,还有谁比你老公更有权有势?那人渣若是知道你的来历,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你不用担心这种小喽啰。” 小鸟儿摇头:“我担心那个男子,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卞辛哼哼:“我告诉你啊,我生平最讨厌这种对女人用强的男人!我这一生,一定会跟这种男人斗到底!斗到死!绝对不会退让!” 小鸟儿有点奇怪:“你也是男人,怎么会这么恨男人哪?啊,我是说恨这种男人。” 卞辛看着他,半晌才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我想知道!”小鸟儿抓住她的手臂,很认真地道,“我想知道你更多的事情!告诉我嘛,我会认真听的。、” 卞辛道:“我只是个奴才,按你们的观点,就是属于主人的财产,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事呢?” 小鸟儿道:“因为,你是我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朋友……” 卞辛指指自己的鼻子:“不会吧?像你这样的美人,以前都没交过朋友?” 小鸟儿眼里流露出几分忧伤:“我也曾经有过朋友,大概吧,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可以同甘共苦,可以无话不说,只是,这份友情,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考验。我知道的,在深墙之内,是不存在友情的。可是——馨儿,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卞辛能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大概都经过什么事儿,叹气:“你不怕我会背叛你吗?” 小鸟儿笑了笑:“我能活到现在,能呆在王爷身边,已经是奇迹了,还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更是上天的恩赐。就算你将来不得不背叛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报怨和不满了。哎,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朋友,这世上,任何人又何需忠诚于我呢?” 他说得还真悲凉!卞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还是知道什么叫情理道义,不会背叛朋友的。” 小鸟儿终于又笑开了脸:“你有这个心意,我就高兴了!但我是说真的哦,我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将来我或者你遇到了麻烦,你千万莫要为了我而害了你自己!我的罪孽太深了,不想再加深这份罪孽……” “啊啊啊——”卞辛乱叫起来,打断他的话,“别说得这么恐怖!就你那样,还能搞出什么大事来?咱们这种弱女……弱小的人,只有被搞大事的人拿去使唤的份,没有机会搞出大事的!你有空就当个好女人,吃好喝好穿好打扮好,跟心爱的男人亲亲我我就行,别的别去想!“ 虽然她是不太赞成女人依附男人啦,但对小鸟儿这种“女人”才说,男人就是他的幸福。 小鸟儿听她这么一说,卟哧笑出声:“嗯嗯,你说得对呢,我只要好好地侍候王爷,就好了,其它的事情,全都与我无关呢。”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卞辛抚掌,“女人嘛,要懂得享受生活,这样才能永葆青春活力。” 两人相视而笑,慢慢朝前方走去。 三王府地处幽静,附近没什么太多的住宅和行人,这条路更是安静,太适合散步了。 走了半晌后,卞辛看着满眼绿荫,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半晌,又抬头,看向前方,忽然道:“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吧。” “啊?”小鸟儿愣了一会,看她脸色不太对劲,赶紧摆手,“不、不用勉强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并不那么喜欢八卦……” 卞辛笑了笑:“是我自己想告诉你的。有些秘密,憋太久,也会得内伤啊。” 小鸟儿有些踌躇:“你、你不担心我会泄露你的秘密么……” 卞辛哧哧地笑,耸耸肩:“就算不小心泄露出去,也无所谓啊,反正我的秘密也不是什么会祸国殃民的秘密,说起来,更像是艳闻八卦。” “艳闻八卦?”小鸟儿偏头看她。 卞辛低头,又看着地上半晌,抬头,笑着问他:“如果一个女人被陌生男人强X,还怀孕了,你说她应该会怎么办?” “啊?”小鸟儿有点被吓到了,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么大胆和羞耻的问题,很为难和扭捏地想了好一会,才道,“她一定很痛苦吧?也很羞耻吧?一般来说,为了保护名节,只能自尽了吧?至少,至少要拿掉孩子才行,否则会、会被世所不容的……” 卞辛点点头:“是啊,一般人只能那样了。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脏?是不是活该?” 小鸟儿的脸色,白得有些可怕:“我、我不觉得……她、她也是没办法的吧……” 卞辛偏头:“你真的这么想?” 小鸟儿的手,紧紧揪着衣角,低头:“是、是啊,没有力量的人,遇到强权或暴力,是无法反抗的……可、可是,命运再悲惨,人……大多数人也是想活下去的,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要忍着……” 卞辛回过头,看向前方,说得很慢很慢:“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对于遭遇这种事情的普通女人和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只有死或者痛苦地活着,一生不见希望,没有笑容,没有未来。可是——” 她笑得很是温柔:“我妈妈既不是普通的女人,也不是绝大多数女人,她是绝无仅有的女人。” 小鸟儿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很是震惊:“你、你的意思是说……” 他不敢说下去了。 卞辛的眼睛有点发红,但声音还是很平静:“是啊,我是我母亲被强X后生下来的孩子。” 小鸟儿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小鸟儿的骇人秘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小鸟儿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卞辛的声音幽幽地:“我妈妈非常漂亮,但她并不仅仅是长得漂亮,女人所应有的一切优点,她几乎都具备了,多才多艺,善良体贴,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她。但是,她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爱情。她被强X的时候,才22岁,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明明这是世人认为的丑事,但她坚持去报警,哦,去报官,却没有找到罪犯……” 沉默半晌,才又继续。 “但她的举动,却让她成为了别人的笑柄和谈资,她曾经是那么的招人喜欢,一夜间,却因为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而几乎失去了一切。相爱多年的男友冷落了她,身边的人也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就好像她是垃圾,全身都散发着臭味……” 说着说着,她笑起来:“可是啊,我妈坚持认为,一切都是罪犯的错,她坚持认为她没有错,该遭到报应的是那些罪犯!她拒绝用别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不论别人怎么看她,不论她在背地里掉了多少眼泪,她都昂头挺胸,绝不自卑自贱,后来……后来……” 她过了好久,才说:“后来我妈发现怀了我……媲” 小鸟儿什么都没问,眼里却掉下泪来。 卞辛也用指腹,揩了揩眼角:“我妈曾经想过要打掉我,想过无数次,她身边的人,所有的人,都劝她打掉我,别留下这个罪恶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她的男友有了新欢,她很痛苦啊,比被人强X还痛苦,那时,她就意识到她这一生不会再结婚了,也不会再去爱男人了,所以……” “所以……”她咬着唇,“所以她决定生下……因为,她不想一个人,独孤地度过一生……” 小鸟儿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下来。 卞辛居然笑了:“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非常艰难的选择,可是,我妈还是下了决心……”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被人非议,所以,她来到另一个城市,独自开始新的生活。她生下我以后,把我当成这世上仅有的宝贝似的,从来没有骂过我,从来没有打过我,总是对我展开笑容,那时的生活很艰难,可她从来没有绝望,总是充满希望……” “我长大一点以后,总是追问父亲的事,我妈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说,她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罪犯!受害者不应该被犯罪者毁了自己的一生!即使全世界容不下被害者也没关系,但被害者一定要爱护自己,一定不要失去希望……” “她说我没有错,更没有罪,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宝贝,是她最大的幸福,我值得拥有光明幸福的人生。我妈妈的话啊,拯救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会好好地活,好好地过,让自己快乐,让自己幸福,,所以……所以……” “所以啊,我这一生,都不会结婚……成亲,所以啊,我最讨厌那种用暴力和强权欺凌别人的人!不管那些人是怎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屈服!所以啊,刚才才会那么冲动……” 小鸟儿真的哭了,抽抽噎噎地抓住她的手:“馨……馨儿……” 卞辛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如果我真的闯了大祸,我一定会自己解决的!” 小鸟儿哭道、:“不、不是这个……” 卞辛道:“你哭什么呢?我妈现在过得可好了,我大学毕……哦,我长大一点以后,就自己出来流浪了,自个儿讨生活,我妈呢,她就自个儿游山玩水去了,过得可逍遥自在了,听说还遇到了一个大款,也就是有钱人啦,现在过得可好呢……” 小鸟儿道:“那、那就好……” 卞辛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走在树荫下,她可还能再见到妈妈? 又走了半晌后,小鸟儿终于不哭了,却突然抓住她的手:“馨儿,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我也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卞辛摆手:“秘密,并不是拿来做交易的,你不用拿你的秘密来交换我的秘密。” 小鸟儿摇头:“我没有认为这是交易,只是,我也想让我的朋友知道我的事,这样,我死了的话,才会有人记得我……” 卞辛拍拍他的肩膀:“你说什么呢?没有人会忘记朋友的,即使很久不见,即使淡忘了,但是,总会有一些时刻,会怀念曾经的那些朋友。” 小鸟儿眨眨眼:“真的么?” 卞辛:“那当然,我现在还记得幼儿园的几个死对头哪,哦,我说的是小时候啦,有几个小孩子跟我挺好的,虽然我们那时经常吵架,但是,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他们,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小鸟儿也慢慢陷入往事之中:“我啊,已经完全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我只记得进宫后的事。喔,馨儿,你不知道吧,我以前是在宫里做事的,当了好几年的小太……小宫女,后来被先皇看上,被选去侍候先帝了……先帝很疼我呢,虽……虽……我侍候先帝的时间不长,可是,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这般宠爱……” 他曾经侍候过上一任皇帝?卞辛大感意外,如此说来,他的来头,还真是不小呢,难怪以前开口闭口就是“本大人”“治你的罪”“大胆刁民”之类的。 小鸟儿回忆着往事,唇边浮起薄薄的笑:“也就在那时,我遇到了三王爷,三王爷对我……也很好呢……”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起来,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往事之中,有些出不来了。 卞辛小心地观察他:“那你,是怎么出宫的呢?” 被皇帝宠爱的太监宫女,虽然有身份有地位,但更难被放出笼子吧? 小鸟儿眼里透出沧桑悲哀之色,唇边的微笑,是那么的苦涩:“因……因为啊,因为先帝去世了……而我,是先帝最喜欢的奴才之一,所以,所以就被送去守陵……” “守陵?”卞辛真的吃了一惊,这就是她会在皇陵遇到他的原因? “一入深宫,终生是宫里的人,至死也不能离开!如果被送去守陵,就相当于活死人,终生呆在陵园里,陪伴先皇,至死不能离开……” “不过,”他很快就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不算很惨了,被活埋殉葬的太监宫女,有好多呢。我本来也是要殉葬的,但是三王爷暗中帮了我一把,我才能活下来……” 卞辛喟然叹息,胸口闷闷的,心情压抑得慌。 “你一定不知道吧,三王爷的母妃,慧皇后,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所以……也殉葬了……” 三王爷的母亲被殉葬?卞辛倒抽一口冷气,这种事……简直惨绝人寰! 小鸟儿又顿了好久,才幽幽地道:“慧皇后非常美丽温柔呢,是宫里最美丽的人儿了,那年,慧皇后才33岁。她因为生下三王爷而被封为皇后,但才当了不到两年的皇后,先帝就去了,去前还下旨让慧皇后陪他一起去……三王爷当时,是17岁……” 33岁?17岁?这是活生生的恐怖故事吧?三王爷他妈16岁就生了下他?跟个六十七岁的糟老头子生?然后还被送去殉葬了?好苦命的女人…… 又是沉默。 小鸟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挤出笑容:“这些宫里的事,多得就像天上下的雨,看不尽,也数不清的。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当成天上下的雨,落地后便没了,连丝汽儿都不冒,没有人知道它的去处,可好|?” 卞辛叹息着,点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安静地走过一条条街道胡同,三王府的大门,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小鸟儿道:“馨儿,我实话告诉你罢,我是擅自从陵园逃出来的,如果被发现的话,可是死罪!而收留了我的三王爷,被发现的话,也要身败名裂了……” 卞辛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我会和你一起,誓死守住这个秘密!” 她知道的秘密,何止这一个?每个秘密都很要命,她得个个都守住了,就像守住自己的小命一样! 小鸟儿道:“我倒不在乎我是生是死,只是,我万万是不能连累王爷的!将来,这秘密若是暴露,牵扯了你,你不必顾及我,随便说我怎样都没关系,只要别牵扯上王爷就行……” 卞辛叹气:“你对王爷,还真是情深义重!” 小鸟儿道:“我能为王爷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事情了,所以,馨儿――” 他紧紧地抓住卞辛的手,恳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牵扯和连累到王爷!我求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卞辛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不以为意:“你别这么紧张,凭王爷的身份地位,谁能把他怎么样?他应该还不需要我这种小人物来帮忙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大祸临头,二王爷父子来要人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行!”小鸟儿显得异常执着和固执,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放,“你一定要答应!一定要!要不然、要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卞辛赶紧答应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全力守住你们的秘密!一定会全力帮助王爷!” “你发誓?” “是!我发誓!” 小鸟儿终于笑了:“那就好了,我可以放心了!丫” 然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嘻笑:“这墙院外的世界,就是大啊,下一次,我还想出来看看呢。” 卞辛笑道:“一定会的!媲” 他们已经走到大门外了,小鸟儿道:“馨儿,咱们又要回到墙院里面了,得小心了,今天的事,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哦。” 卞辛点点头:“知道了,咱们进去吧。” 两人敲响大门,走进去。大门关上了。 十几分钟以后,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到三王府的大门前,抬头看看门匾上的大字后,吓得脸色一变,掉头就跑。跑了好一段路以后,他停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前,掀开帘子,对里面的人道:“英少爷,我查到他们的来历了……” 车里的男子,不就是适才在香香居调戏小鸟儿的无耻富二代龙廷英吗?短短的时间,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仪容,再没适才的狼狈和污腻。 龙廷英听了汇报,眼里迸出杀气来:“哦,是哪家的狗?我现在就去灭了他全家!” 仆人结结巴巴地:“少、少爷,这、这家有点难办,我看还是算了……” 龙廷英的眼神很恐怖:“你这条命,是不是也这样算了?” 仆人额上冒出冷汗:“我、我看到那家门上写的是是三、三王府……” “什么?”龙廷英脸色变了,“怎么可能!你竟然眼花成这样!我看你这双眼睛不要也罢!” 仆人战战兢兢地:“小、小的没眼花!小的担心自己看错了,还认真地看了十几遍,还向附近的人打听过了,那里真的是三、三王爷的住处……” 龙廷英的眼神像钉子,牢牢地盯着他:“你敢拿命保证你所说属实?” 仆人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是的……” 龙廷英沉默了半晌,冷冷地:“回去!你,以后不许提这事!” 仆人白着脸:“明、明白了。” 这辆马车,掉转马头,朝城市另一端行去。 很久以后,马车停在一座隐秘而华丽的大宅子前,大宅子的大门上没有牌匾,虽然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是何等面貌,但宅子透出的气息既冰冷又危险,令人望而却步。 龙廷英一下车,大门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打开了,大门后两排侍卫鞠躬,齐声:“恭迎英大人――” 龙廷英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大步朝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后,他一屁股坐在桌边,黑着脸,半晌不语。 满厅仆佣看他心情很是不悦,无人敢说半句,个个都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啊!他长这么大,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却从没在那些贱民前受过耻辱――他是未来的皇帝的儿子,毫无疑问的皇亲,怎么能被那些贱民欺负和取笑? 那难堪的一幕幕,似乎还在他眼前,一遍遍地重演,抽打着他的自尊心,以及他拒绝承认的自卑感!忍无可忍,忍无可忍啊! 怒从心起,他猛然站起来,重重地一拍桌面,然后又大手一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这样怎么能解气?他又走到架子边,将架子上的古董瓶罐全部拿下来,一一砸到地上,身上散发的怒火,足以烧掉这个大厅了! 众奴仆心惊胆战:只是出了一趟门,少爷的心情就坏成这样?有谁敢惹少爷生气?少爷又会找谁出气?用什么方式出气?吓死人了…… 砰砰梆梆,咚咚当当,铮铮锵锵……无数瓶罐杯盘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等他把能砸的东西都砸完后,还能怎么解气?当然是虐待他们这些奴仆了!奴仆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英儿,你今天怎么了?为何对着这些死物大动肝火?” 一声洪亮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瞬间阻止了厅里的风暴。 众奴仆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又是大变,变得比适才更紧张,更不安,更惶恐,因为,二王爷来了! 龙廷英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将手中最后的一只花瓶放回架子上,收敛怒气,整理衣摆,面露恭敬之色,快步上前,鞠身:“父亲大人,英儿不懂事,乱发脾气,知错了,请父亲大人见谅!” 二王爷环视大厅:“你年轻气盛,冲动乃常事,并非甚么大事,不必道歉。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平日自制力甚强的你失控成这样?” 龙廷英支支吾吾:“这个、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一些私事罢了……” 二王爷盯着他:“不会动怒、不敢动怒的男人,可称不上真正的男人!但是,会为小事、私事胡乱动怒的男人,不足以成大器!你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会为什么事儿动摇!” 龙廷英咬牙,握紧拳头,心里挣扎。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先在外头被贱民羞辱,刚回来又偏偏遇到父亲大人过来!那种丢人的丑事,他真不想让父亲大人知道,万一让父亲大人失望和轻视,他会后悔得杀人再自残! 但是,父亲大人的话是绝对的,不管事大事小,凡是父亲说的,必须要遵从! 因为,父亲大人最恨别人不听话、不服从,他不敢对父亲说半个“不”字,但是,真的要说真话吗? 这份挣扎很激烈,但只持续了十几秒,他还是不敢不说真话:“父亲大人,我今日外出,看中了一个女子,想带她回府里,但是……但是,被拒绝了……” 二王爷眼里露出不屑之色,哼了哼:“区区一个女人,你都要不到吗?” 龙廷英很艰难地说出后续:“我本可带她回来,但是、但是那女子带了一个泼辣凶悍的随从,用卑鄙的手段将我打伤了,我当时只带了一个奴才,形势于我不利,我只好暂时忍下来……” 二王爷冷哼:“所以,你就轻易放弃了么?” 龙廷英赶紧道:“不不不!我只是暂时放弃,随后派奴才跟踪对方,打算改天再上门要人!” 二王爷点点头:“这是自然的!这世上的东西里,女人乃低贱之物,连这等低贱之物都拿不到手,又何谈能得到权势?” 龙廷英点头:“父亲大人说的是!” 二王爷道:“既然你已做好打算,为何又这般生气?” 龙廷英心里又进行了激烈的挣扎,半晌后才狠下心来,跪下:“父亲大人,我派奴才去调查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是、是三王爷的人!” “三弟?”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二王爷的关注,“你可确定?” 龙廷英又只能狠下心来,斩钉截铁:“是的!” 他并没有确认过,不敢说肯定无误,但是,父亲大人最讨厌办事不利索之人,他绝对不敢在父亲大人含糊其辞。 二王爷想了想,道:“如果是三弟的女人,确实不是你可以随便出手的,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有几分骨气,你不敢强行要人,也情有可原。” 龙廷英听了暗暗松口气:“是的。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得罪三王爷,连累父亲大人,就太不值得了。” “连累?”二王爷哼了哼,似乎不以为然,“那你就打算死心,忘了那个女人?”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是”吧?但是,龙廷英怕这么回答的话,会被父亲大人看出他在撒谎,内心又挣扎了好几秒,才又咬着牙道:“我还是想要那个女人,可是,我怎么样都不能得罪三王爷……” 二王爷哈哈大笑:“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连区区一个女人都不敢抢?明天,我亲自写封信函,问三弟要那个女人,你派个奴才,带我的信函去找三弟就行了。” 这样也行?龙廷英暗暗惊讶:“父亲大人,三王爷会轻易给人吗?他不会生气么?” 二王爷冷笑:“我这个兄长的要求,他敢拒绝么?只是一个玩物,又不是身份高贵的王妃,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拒绝我!” 这是一个考验三弟的机会,他要看看三弟听不听他的话!这皇帝,他是当定了,谁都不许阻止他和违逆他!包括三弟和太子,休想跟他争! 龙廷英一听,底气立刻来了:“多谢父亲大人成全!我明日就派人去三王爷的府上要人!” 有了父亲的支持,他的心情大好,立刻叫人把客厅收拾干净,接着准备山珍海味,招待父亲大人。这里是父亲大人的行宫之一,他就住在这里,父亲大人每月会来两三次,看看他的情况。 父亲大人的私生子只怕不下三位数,很多私生子连父亲大人自己都不认识,能冠上“龙”姓并以“干儿子”“干女儿”的身份追随在父亲大人身边的,也不过二十来人,他亲眼见过那些不被父亲大人认可的私生子过着如何贫贱的生活――他绝对不想过那种生活。 好恨,三王爷又将她送给二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第二天,二王爷果然拟草了一封信函,交给龙廷英,龙廷英看过之后,又交给昨日跟他一同出门的随从,随从驾了辆马车,前往三王府要人去了丫。 不巧的是,信函送到的时候,三王爷正好不在,不知何时回府,这随从也不好在王府上干等,便留下话说自己会每日过来打听回复,然后回去了。 卞辛和小鸟儿浑然不知祸从天降,只是继续研究化妆美容打扮保养之术,过得自得其乐的日子。 几天之后,三王爷回来了,小鸟儿又像小鸟一样,幸福地跑去侍候三王爷,没卞辛什么事,卞辛乐得早早溜回自己的房间里,点上蜡烛,翻看古书。 这古代的娱乐生活,单调之至,她晚上除了看书、美容和练瑜珈,也没别的玩法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睡觉时,修琊又来找她了:“三王爷找你,快随我来。” 三王爷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不会是晚上睡不着,准备虐虐她过把瘾再睡吧?卞辛观察修琊的脸色,没有一贯的嘻皮笑脸,看来是出……大事了? 她试探地道:“三王爷找我何事?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再去?” 修琊面无表情:“不必了,你需要做的,只是心理准备而已!” 完蛋了,真的要倒大霉了!卞辛在心里叫苦不迭,垮着脸跟在修琊后面,并把希望寄托在小鸟儿身上了――如果她被虐待,小鸟儿一定要救救她啊!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修琊把她带进的,是一间密室,里面只有一头名为三王爷的野兽媲。 三王爷盘腿坐在书桌后,书桌上只有一封信,他的表情很是淡漠,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卞辛看到他的这种表情,比看到他一脸杀气还怕:阴谋!惊天阴谋啊!大人物一旦露出难以看透的表情,就一定是在盘算什么阴谋啊! 她现在若是转身逃走,这头叫三王爷的野兽,一定会当场将她格杀! 砰――修琊把门关上,这下,密室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她这下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她不会在这种密室里被虐待至死,然后抛尸于此,化成白骨吧? 三王爷淡淡地开口了:“这封信,你看看。” 让她看信?卞辛指指自己的鼻子,不会是指她吧? 三王爷淡淡地点头。 他越是平静,卞辛越是觉得不妙,不安地拿起信,展开,一看就吓了一跳:不会吧?竟然有人来向三王爷要女人? 再看看落款,龙御庭?谁呢?姓龙,敢直接问三王爷要女人,名字又这么凶猛,应该是大人物吧?但……干么要扯上她? 她拖了很久,才把信放回去:“王爷,我看完了,要、要我写读后感不?要的话,我这就回去写,今晚上完成三千字没问题……” 三王爷居然没发火,只是平静地道:“你今晚收拾一下,恢复女儿身,明天就去二王爷家。” “啊?”卞辛跳起来,“为、为什么要我去啊?” “因为,”三王爷直视她,“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名正言顺的妾!” “你的女人?你的妾?”卞辛简直要疯掉了,“王爷,我只是你的奴才吧?根本就没人知道我是你的妾吧?你也没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吧?” 三王爷无动于衷:“你是东方侯爷送给我的女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妾。二王兄说他看上了我的女人,除了你,没有别人。” 卞辛简直要崩溃了,揪着头发道:“三王爷,一定是弄错了,你不可能将我交出去……” 二王爷是个天生的恶魔!没有一丝人性的!她落到他手里,真是没有一点活路了! 三王爷冷冷地道:“不去的话,便永远呆在这密室了,你自己选吧。” “……”卞辛风中凌乱半晌后,才道,“王爷,二王爷要我去干嘛?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去呢?我这样的人,去了只会给你闯祸吧?” 三王爷淡淡道:“二王兄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如若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便会毁了那东西!所以,你要么活着去二王兄那里,要么就死在这里。你死了,二王兄便会罢手!” 卞辛听得目瞪口呆,那个二王爷……真的好狠!而三王爷,就这么听话? 她勉强笑笑:“三王爷,您、您是不是跟二王爷确认一下比较好?万一送错人了……” 三王爷面无表情:“就算送错了,要砍的,也是你的脑袋,与本王无关。” 卞辛直直地看着他,很想骂,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副快要死的表情。 三王爷还是淡淡地:“你说吧,要活着出去,还是死在这里?” 卞辛的表情,跟死人也没啥两样了:“活着出去……” 到了二王爷手上,她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啊……但是,若是被关在眼前的密室里,死了也没人知道。就算多活几天,她也想撑下去!所以,明知前方死路一条,也只能去了! 三王爷点头:“你可以出去了,今晚好好准备,明天由修琊送你过去。” 卞辛跟着修琊出来,双脚沉重得像两座山,走到房间门口时,她低声道:“修琊,你知道二王爷为什么想要我吗?” 二王爷在信函里说他无意中看中了一个女人,打听后得知这个女人是三弟的女人,特来要人。而他是什么时候见到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叫什么,长什么样等都没有提及,她根本无法断定二王爷想要的到底是不是她――她可一直是男装打扮吖! 莫非,她想到一种可能,恐惧得全身发抖:二王爷还记恨着她在皇宫时顶撞他的事,打听清楚她的身份后,来抓她回去……砍了? 修琊道:“不知道。但是,二王爷可不会安什么好心。你自求多福吧。” 卞辛道:“如果二王爷问起我的事、三王爷的事、东方侯爷的事,你说我该怎么答才好?” 修琊似笑非笑:“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吧。” 卞辛心生几分幽怨:“咱们都交往那么久了,你就眼睁睁地看我去死?对我一点情谊都没有?” 修琊长长地叹气:“我真心希望你好,但是,我帮不了你,真的帮不了你啊!我若帮了你,就是背叛王爷,我可以失去性命,但我绝对不会背叛王爷的!所以,抱歉了,你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就自己想办法吧,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卞辛也暗自叹气,摸摸自己的脖子:“你说,二王爷会不会杀了我?” 修琊淡淡道:“他若是直接杀了你,你倒还痛快了,就怕生不如死。” 卞辛无语半晌,才道:“那你就给我一点建议吧,我要怎么样才能在二王爷的手下活下来?” 修琊盯着她:“你切记了,绝对不可以违逆二王爷,绝对不可以惹二王爷不悦!二王爷残暴无情,最恨别人违逆他和背叛他。” 卞辛点头:“我知道了……” 修琊拍拍她的肩膀:“希望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卞辛苦笑:“谢谢。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我想跟柳姑娘说几句话。” 修琊道:“王爷说了,今晚开始,不许你跟柳姑娘见面。” “为什么?”卞辛追问,她就指望着小鸟儿能帮她跟三王爷说说情,她就不信三王爷没有别的办法! 修琊推开她的房门:“你在想什么,王爷都明白,你死了这条心吧。王爷绝对不会为你得罪二王爷的。你好自为之吧。” 卞辛走进房间,修琊在外面把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口,显然是铁了心不让她见小鸟儿。 卞辛叹息着,坐在床上,对着烛光,彻夜难眠。 东方凌洛禽兽不如,东方翎洛翻脸比翻书还快,三王爷原本就跟她有仇,但是,这些男人加起来,也远远不及二王爷的残暴――二王爷,才是终极大BOSS啊,凭她现在的等级,去挑战级极大BOSS,根本就是直接被秒,于是gameover。 ……这是卞辛来到三王府后最难熬的一夜了。 次日清晨,修琊的敲门声,将卞辛走向地狱之路的时钟,拨进倒计时。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只能打开门。 修琊一看到她,就吓了一跳:“哇,才过了一个晚上,你怎么老了二十岁?” 确实如此……卞辛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日的生气和红润,憔悴不堪,萎靡不振,眼里布满血丝,肤色又黯又黄,显然一个晚上没睡,心里压力巨大。 她只能苦笑:“才老了二十岁么?我还指望自己能老上六十岁,连狗都嫌弃呢……” 修琊叹气:“别想这么多了,我准备了好吃的,你好好地吃一顿吧。” 卞辛听到这种话,就跟死了似的:“最后一顿么?真是上刑场啊…… 走了几步,她突然伸手捉住修琊的手:“我求你一件事情!” 修琊:“说吧,我能做的到的一定做。” 卞辛道:“给我一吃就死的毒药!如果我真的非死不可,那我想至少不用遭受太多的痛苦。” 一入狠窝,就临死亡威胁!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和怜悯,半晌才长长地叹气,托起她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将手镯捏开,里面有毒液。这种毒液没有味道,入喉即亡,不会有痛苦的。你,好好戴着吧!” 卞辛看着这晶莹的手镯,微笑:“多谢了。” 修琊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不甘心的话,用这个向二王爷报仇也成。” 这个男人,看她去送死就算了,还想让她在死之前帮他除掉一个强大的对手?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卞辛不想跟他说话了:“我饿了,我要吃人生中的最后一餐。媲” 又走了几步后,她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又问修琊:“我此去凶多吉少,你能不能发发善心,把我体内那毒药,给彻底解了?” 修琊想都不想:“没门儿。” 这个混蛋的本质果然是腐烂的!卞辛磨着牙,恨恨地,总有一天也要要他好看才行! 花一个小时吃掉她离开东方侯府后最丰盛和好吃的一顿饭后,卞辛回房换上女装,跟修琊出去丫。 二王爷既然指名要“女人”,她当然不能以男装出去,要不然又得冠上一个“欺王”的死罪了。 大门外,一辆精致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卞辛上了车,马车开往也许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 因为心烦意乱和忐忑不安,她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马车就停在一个地方了。 开门声,修琊和别人的招呼声,她全都听不进去,只有大祸临头、无处躲藏的感觉。 帘子掀开了,修琊的声音很客气:“卞夫人,二王爷的行宫到了,请您下轿。” 卞辛跟在他后面,抬头看了一眼大门,心里寒气直升――好可怕的地方! 虽然从外面看,除了围墙高点、外形华丽点,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这偌大的宅子四周,放眼竟看不到一处人家,也看不到一个行人,触目所及,只有这一间高墙幽深的华宅。 她忽然想起以前看的古装鬼片,赴京赶考的书生,天黑后走到荒郊野岭,正在发愁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华丽的宅院,宅院里有美貌的小姐和俊俏的丫环,待他热情亲切,他以为走了大运,艳遇缠身,其实,这只是幽魂野鬼布下的陷阱,只为了捕食他。 这座宅院,就给她这样的感觉,一旦进了高墙之内,就没法出来了…… 但她也只能跟修琊走进大门,触目所及,她心惊不已,不愧是跺跺脚就能惊动大地的二王爷,这行宫,可比三王爷的府邸华丽气派多了! 即使是跟皇宫相比,这里的装修也毫不逊色,宅子主人的财富、地位和野心,表露无遗。 走在这种地方,她如履薄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走了没多久,她就进入一座华丽的大厅,又暗暗吃惊:这么华丽的大厅,竟比皇宫还华丽! “人来了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帘子后响起来,隐隐有点耳熟。 于是,她心里又大叫一声,完蛋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没遇到过一个好人,所以,凡是她觉得声音耳熟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的人,一定都是反派! 迎接他们进来的仆人恭敬地对帘子的方向道:“是的,三王爷送人过来了。” “哈哈哈――干得好!”龙廷英从帘子后走出来,心情大好地道,“没想到三王爷这么快就送人过来了,真是让我感动啊,改天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三王爷!” 卞辛一看到龙廷英,立刻转头,内牛满面: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是这货? 这货竟然是她几天外出时,调戏小鸟儿并被她狠狠调教的富二代! 为什么这货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想要她的是二王爷吗?二王爷跟他是什么关系?难道,这货说的老爹就是二王爷?如果真是这样,他确实有跟任何人拼爹的强大资本,她跟他拼,也是拼不过的……她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呢? 修琊对龙廷英道:“我奉三王爷之命,送卞夫人过来的,不知二王爷可否在府上?修某需当面把人交给二王爷。” 龙廷英哈哈大笑:“二王爷是我干爹,父亲大人现不在府上,人交给我即可。” 卞辛真真觉得眼前发黑,这货,还真是“李刚”的儿子啊!难怪这么嚣张霸道,目中无人! 修琊立刻朝龙廷英行了一礼:“修琊失敬了!这位就是卞夫人,请大人验收。” 验收?还真不把她当人啊!卞辛心里又气又苦,想骂想打,却无处发泄。 龙廷英的一双眼睛,早就在卞辛的身上滴溜溜地直打转了,听到修琊这么说,立刻快步而来,站在卞辛面前,以主人的口气命令:“抬起头来!” 卞辛在心里哭着,慢慢地抬起脸来。 “哇――你是何人?”龙廷英后退一步,喝道,“这可不是我要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人长得是不错,却毫无精神和光泽,脸色苦得就像得了绝症的难民似的,就剩一口气了,而且……她身上竟然还有淡淡的狐臭味,根本就是一根**了半个月的剩菜! 这种剩菜,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皇宫里?恶心死了! 修琊也吃了一惊,道:“大人,三王爷仅有这么一位侍妾,绝无第二位。” 龙廷英仔细打量卞辛,一边打量一边摇头:“不对不对不对!我要的不是这种货色!一定是弄错了!我要的那个女子,比这个东西有韵味多了!” 卞辛还是摆着张苦哈哈的死人脸,一脸委屈,泫然欲泣,装作很无辜的模样。 她今天做了女人装扮,这二货认不出她了,而且她还暗中玩了点手段,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苦命女,身上还有狐臭,看他们还敢不敢要她! 修琊听龙廷英开口闭口都是“我要的女人”,心里更疑惑了,道:“大人,三王爷确实只有这么一位侍妾,千真万确。不知可否让我等在此等候二王爷,让二王爷确认是否有误?” 龙廷英道:“不必了。这女了本就是要送给我……” 说到这里,他猛然打住话头,父亲大人在信里只说要人,并未说是在帮“干儿子”要人,他明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地位尊贵的三王爷,凭他一介“干儿子”的身份,恐怕还不够格跟三王爷要人吧? 想到这里,他缓下口气,对修琊道:“这女子本就是要送给父亲大人的,父亲大人也不知几时回来,你还是先回去罢,这名女子,就暂时留在这里,等父亲大人回来后再作处置。” 修琊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着道:“三王爷与二王爷兄弟情深,凡二王爷想要的,三王爷绝不保留。只是,三王爷只有卞夫人这一位侍妾,如果这位卞夫人并非二王爷所要之人,到时还请贵府能将卞夫人送回去……” 龙廷英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知道,既是三王爷的重礼,我一定会好生相待。如果真弄错了,我一定会完璧归赵。你不必担心,就先回去罢。” 其实,他现在就想将这个身上有狐臭的女人送回去,但是,既然都说了是送给父亲大人的,他现在也不好替父亲大人作主,只能先忍忍了。 修琊拱手:“那修琊就先告辞。” 离开的时候,他暗暗给了卞辛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卞辛更想哭了,深入敌营的特种兵,都没她这么惨。 修琊离开以后,龙廷英就彻底没什么耐性了,对卞辛道:“卞夫人,请您先回房休息,有事我自会派人去通知您。来人,带卞夫人下去――” 要不是看在三王爷的份上,他绝对不会给这个“臭”女人什么好待遇! 卞辛低着头,很乖巧地跟仆人离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心里祈祷着别被这小子认出来,否则,看这小子一副坏水的模样,不把她折磨至死才怪。 来到一间客房,仆人说这就是她的房间,请她切勿随意走动,有事请吩咐丫环,她表现得很乖的样子,并趁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只是二王爷的行宫之一,长住在这里的是二王爷的“干儿子”英大人,二王爷一个月大概只来几天。 卞辛听后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二王爷真是强得逆天了,仅仅是一处行宫,就能跟皇宫内院相比,他,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这三王爷,要怎么跟二王爷争呢? 而他们这一争,又得牺牲多少棋子? 话说回来,凭她现在这副模样,就算二王爷见了她,应该也认不出她就是那个在皇宫里挡了他路的“奴才”吧?她应该有机会被送回三王爷那里吧? 也就是说,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她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保持乐观。 但是,她乐观得过头了!这个世界,可没她想象得这么简单! 平安地过了几天以后,二王爷过来了,一听到“干儿子”说给错了人,便淡淡道:“既然送错了,留她做甚?随便要杀要剐要卖,赶紧处理掉!” 狐假虎威,搏命一赌!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廷英道:“我也这般想,但是,父亲大人,听说这女人是三王爷唯一的侍妾,恐怕颇为受宠,如果就这般将她处置掉,会不会惹三王爷不悦?丫” 二王爷冷哼:“只不过一介女人,何足挂齿?不必担心三弟,你做你该做的事罢。” “是!”龙廷英顿了一下,又道,“那个,我想要的那个女子,还能去问三王爷要么?” 二王爷冷眼瞟他一眼,口气有点冷:“你说呢?” 父亲大人喜欢强势冷酷的人!龙廷英咬牙:“就算会惹三王爷不高兴,我还是想要那名女子!” 二王爷拂袖:“那你就去问要罢!这么啰嗦像个男人么?” 龙廷英鞠身:“是,英儿明白了,英儿现在就去处置那个女人!” 接下来,他带着一大票人,朝卞辛住的客房走去,卞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大票突然杀进来的人给围住了:这这这这是干嘛呢?来杀人啊? 龙廷英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像父亲大人一样手掌大权生杀予夺,就像现在一样,他挺起下巴,朝眼前的女人一指:“来人,将她拿下,大刑侍候!” 卞辛才眨了两下眼,就被几个仆人给按住了。 龙廷英又一指:“先打五十大板再说!媲” 马上就动用重刑?卞辛挣扎,尖叫:“凭什么要打我?我犯了什么罪,竟然对我用刑?” 龙廷英道:“你不是二王爷要的人,却冒充二王爷要的人,就是欺骗了二王爷,理当受重罚!你们,给我狠狠地打——” 眼看板子就要落下来了,卞辛也不客气了,使了两记柔道中的脱身之技,甩开按住她的仆人,后退数步,抽出怀里的短剑,大喝:“我是三王爷最喜欢的妾,你们竟然对我动用私刑,就不怕得罪三王爷么?” 她的声音如雷落地,隐隐散发出贵气和霸气,竟然震住了一干人,一干人一时间还真没敢下手。 龙廷英黑了脸“女人如衣服,再喜欢的衣服,坏了再换一件就好,有何不敢动的?你们犹豫什么,给我打!” 这个女人对他吼的态度,让他很没面子!他也真的要动狠了,非要教训这个女人不可。 咔——寒光一闪!卞辛利落地拔出鞘里的短剑,狠狠地插进桌面,拍案怒道:“你们看看这宝剑!这剑可是先皇送给三王爷的皇家宝物,剑在,如先皇在!你们敢动拥有这剑的人么?” 众人又是一震,齐齐看向龙廷英。 龙廷英脸色来回变幻,她说的可是真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拥有先皇传下来的宝剑,身份必定非同一般,他下手就得小心了,但是他不会轻易示弱:“你是冒牌的,这剑恐怕也是冒牌的!你敢拿先帝之名,三番五次欺负二王爷,就这么想死么?” 卞辛拔出桌上的宝剑,握在手里,大步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咄咄逼人:“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为何不自己判断这剑的真伪?这是三王爷随身携带的宝贝,但他疼惜我,送我这把宝剑作为定情信物,如今,他为了兄弟情谊,只能忍痛割爱,将我送到此地,你等不接受这翻好意便罢了,还要对我动用私刑,就这么不把三王爷放在眼里么?” 为了保命,她豁出去了!反正他们待她不仁,她也待他们不义,就算因为她的谎话连篇,他们跟二王爷杠上,杀个你死我活,也不关她的事! 好有气势的女人,跟刚才的半死不活判若两人!龙廷英被这份气势烫到,气焰硬生生地弱了三分,半晌才道:“世间都知道三王爷不近女色,只爱南小姐一人,你这话,着实可疑!” 卞辛冷笑:“三王爷确实如你所言不近女色,所以,他会纳我为妾,可见他对我用情之深!你可知道三王爷是如何得到我的么?我本是东方侯爷的妾,但三王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我,特地求东方侯爷将我送予他。东方侯爷对三王爷的痴心所打动了,将我送给三王爷为妾。我跟了三王爷以后,百般受宠,如今,我落到了你们的手上,怎么就成了垃圾?” 说到这段经历,她就郁闷,被人送来送去,简直跟件商品似的!若非迫不得已,她真不想提。 不过,她这番话真起了作用! 提到“东方侯爷”这个名字,龙廷英的气焰,几乎全消了:东方侯可是父亲大人极力拉拢的对象,如果惹恼了东方侯,对父亲大人的大业,会造成负面影响啊! 思来想去,他冷下脸,拿过卞辛手中的短剑,仔细打量——皇室宝物,千真万确! 他跟在父亲大人的身边,没少接触到各种大人物和各种宝物,一眼就能确定了!何况这样的宝剑,父亲大人也有一把,除了大小和所刻的名字不同,造型、图案和做工全都一模一样。 三王爷会把这么宝贵的短剑送给这个女人,看来真是极其珍视她,他,还是得留心啊! 卞辛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半点怯场,就跟个女王似的。 她看起来很镇定强势,其实,心里紧张死了:她这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把戏,不知能不能镇得住眼前的败家子? 龙廷英小心地把宝剑放到桌面上,仍然摆着架子,口气却弱了数分:“女人乃天底下最狡猾的东西,你这番话,我要去核查求证。如若你说的是谎话,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他动摇了!卞辛更不会犹豫了,立刻冷笑:“这事,涉及东方侯爷、三王爷和二王爷的交情,你可要调查清楚了,千万别让三位大人的深情厚谊蒙上阴影,否则,不论你还是我,都不好交待。” 龙廷英哼了哼,转身:“走——” 虽然区区一个女人还不足以威胁到父亲大人的关系网,但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引起不必要的心结,就太没必要了!他就放过她一马罢。 他们一离开,卞辛便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直喘气。 她这一招,可谓是搏命的赌博! 如果让三王爷知道宝剑就在她手上,或者让龙廷英知道三王爷其实对她没有感情,她都死定了,但是,她就赌二王爷和三王爷的感情没那么好,赌他们双方并不那么知根知底! 看来,她这场赌博应该是成功了,龙廷英不可能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三王爷——双方的交情若这么深,就不存在皇位之争了! 如果他们发现真相,真对她下手,哼哼,她摸摸毒手镯,再看看四面的木造建筑,她有的是办法拖他们一块gameover! 21世纪的女人,可没那么好惹! 接下来几天,她过得很平静,没有任何人来找碴,但也没有被送回去的迹象,看来,李刚的儿子真的去调查她的事情了吧?哼哼,随便她怎么调查,她说出来的可都是实话,她没说出来的,东方翎洛、三王爷更不会说! 有秘密就这点好,虽然会被别人控制,但也可以控制别人,就看自己会不会利用了! 而龙廷英在她那里吃瘪以后,心情一直很不好,感觉面子都被扫光了。 这数天来,他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贱民泼汤嘲笑扇巴掌,而后又在奴才们的面前被个“臭”女人反驳,想要的女人也没得到手,真是万事不顺! 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得到那个女人——否则,他这阵子所受的罪,不就是白受了?而他的颜面,又怎么能拿得回来? 只有得到那个极致风情的女子,他心里的不甘和怨恨,才能平息! 但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真的是三王爷的女人么?或者只是借住在三王府?他要怎么才能得到她? 他边想边在房间里转圈,想到郁闷之处,就恨恨地伸出脚来,乱踢一通。 “英儿,你又怎么了?”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龙廷英立刻站直身体,迎面门口,行李:“父亲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二王爷出现在门口:“我来看交待你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糟糕,他竟然忽略了这件事!龙廷英赶紧跪下来:“父亲大人,这件事英儿尚未办妥,请父亲大人宽限几天,我立刻加紧时间去办!” 二王爷面露不满之色:“以你的能力,早就该办妥这件事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没办妥?” 龙廷英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无论如何不敢撒谎:“我、我这几天都调查卞夫人的事情,没、没能好好完成父亲大人交待的事情,请父亲大人责罚。” 二王爷的目光,冷了下来:“怎么又是女人的事,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龙廷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叙述完后,道:“父亲大人,英儿觉得那个女人十分可疑,就暗中派人去调查她所说是否属实,所以就耽误了父亲大人交待的事情……” 二王爷哼了哼:“那你调查到什么了?” 如果与东方侯有关,就得谨慎些,在重要的人物和事情上,即使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化险为夷,还是绵里藏针?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廷英道:“那个女人所说,应该是真的。我派人去东方侯那边调查过了,东方侯大概在两个月前新纳了一个叫卞馨的小妾,颇为受宠,当时三王爷正在东方侯爷府上做客,回京时将那个小妾给带走了。据情报所述,那个妾的年纪长相与这位卞夫人极其相似……丫” 二王爷听他说完以后,道:“你可知这小妾是何来历?” 龙廷英道:“英儿也派人调查清楚了,这小妾不过是一破落土财主家的小女儿,不管是其家庭背景还是其自身,都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二王爷捋着胡子:“既然这女人没有特别之处,又是东方侯送给三弟的礼物,那就别为难她,将她送回去罢。但是,你不要放过这条线索,暗中派人去调查东方侯与三王爷的关系,看他们私底下是否有可疑的来往,知道了么?” 龙廷英拱手:“是,英儿知道了,英儿一定暗中调查,绝不让任何发觉。” 二王爷点点头:“知道就赶紧去办吧,别再拖沓了。” “是!”龙廷英领命,行礼告退。 在他一只脚踏出门时,二王爷又道:“你想要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三弟的女人?” 龙廷英心里“咯噔”一下,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笃定了:“这、这个,我仍然在调查中……” 啪――二王爷眼角直跳,操起桌上的石砚,就朝他的脑袋砸过去:“真是不中用的东西!区区一个女人,区区一介小事,都不能办好,本王还能指望你成就大业么?” 石砚砸中了龙廷英的脑门,鲜血冒了出来,但他却没有喊疼或触摸伤口,而是跪下来,道:“英儿办事不利,活该受罚!媲” 二王爷大步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两脚,道:“你连想要的女人是什么人都搞不清楚,还能做好什么事?你得给我把这件事弄清楚,办妥当了,要不然,你就别跟着我了。” 女人的事,是小事,但就因为是小事,更应该轻松快速的办好才是,否则,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的废才,他养来做甚? 而且,他了解这个“干儿子”,英儿并非那种会在街头调戏良家妇女、丢人现眼的低级纫裤子弟,会让其公然想带走的女子,必定深得其意,所以,他才会逼其非抢到到手不可! 想要的东西,就是要抢!就像他要抢皇位一样!敢抢,才会有得到的机会,否则就是懦夫! 此话,如雷轰顶,震得龙廷英脸色大变,不断磕头:“英儿知道了,谢父亲大人给英儿一个机会,英儿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让父亲失望!” 二王爷哼了哼,拂袖离开。 龙廷英一个人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他绝对,绝对不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以前那种饱受歧视、低贱恶俗的生活,他受够了!他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从众多竞争者中得到父亲的认可,脱离低贱的生活,他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和生活,追求更有地位和更好的生活,他什么都会做,不择手段! 想到这里,他爬起来,擦掉额头上的血痕,换上衣服,大步朝卞辛的房间走去。 卞辛除了在门前散散步,透透气,平时绝不敢踏出房间一间。 这几天来,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消息,也不知二王爷父子调查得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放过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就算要死,也要拉几个人垫背! 卟卟卟,外面敲起脚步声,他们又来了! 她端起脸,挺起腰,抬起下巴,做好应战的准备。 龙廷英带着几个人进来,对她道:“卞夫人,我派人查清楚了,你确实不是父亲大人要找的人,此事乃一场误会,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我等有招待不周的,还请你别见谅。” 啊?他的意思是说要让她活着离开这里?卞辛心中狂喜不已! 她努力控制住这份死里逃生的强烈情绪,从容地、淡定地微微一笑,对龙廷英鞠身,客气地道:“二王爷乃是三王爷最重视、最尊敬之人,小女子非二王爷所寻之人,心中也遗憾不已。在贵府住了数日,小女子多受二王爷和您的款待了,心中感激不已,回去后一定向三王爷禀告二王爷的心意,并恭祝二王爷早日找到所要之人。” 感激个P!她说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想吐了!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开架飞机炸了这行宫,为历史除害! 龙廷英盯着她,心里暗暗称奇,这女人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让他严重怀疑三王爷有眼疾,但怎么才过了几天,她就变得这么高贵优雅了?她的这份仪态,就算当王妃,也不为过哪! 她来时若是眼前这般模样,他就顺势收下她了,但现在要改口说留下她的话,也太难看了。罢了罢了,就送她回去吧,他还是比较想要那天见到的风情女子。 于是,他也哈哈笑了起来:“那是,二王爷和三王爷兄弟情深,这等小误会,自然不会影响兄弟情谊!作为对卞夫人白跑一趟,受了委屈的歉意,我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卞夫人不要嫌弃。” 卞辛也大方地微笑:“那就多谢龙公子了。” 这小子,话说得似乎挺客气,但明摆着没把她当一回事,就想敷衍了事,她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乐得顺势配合,早点完事早点离开。 龙廷英摆摆手,一名丫环端着托盘过来,把礼物送到卞辛的眼前。 一个精美的小锦盒,小锦盒里面是一枝极其精美的凤簪,她只看了一眼,身为女性的本能,让她的目光几乎移不开眼,脸上满是惊艳:太美了!这枝玉簪,实在太美了! 上等碧玉所制,雕工精湛细致,造型优美简约,线条流畅利落,那只凤凰更是栩栩如生,充满灵气,她一看就喜欢得不行! 男人是有罪的,但簪子是无罪的,艺术更是没有界限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只犹豫了十秒,就拿起那枝簪子,仔细打量,爱不释手。 真不愧是终极BOSS,只是小小地交了一下手,对方就掉出这样的宝贝,让她给捡着了。 龙廷英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卞夫人可还喜欢这小玩意儿?” 卞辛不断点头:“喜欢,喜欢极了!” 耶,值了!真的值了!在魔窟了转了几天,就得到这样的宝贝,受的这些苦,全值得了! 龙廷英等她开心够了,戒心放低了,才将手中的画轴展开:“卞夫人,您在三王爷府上也住了不少时日,一定见过这画上的女子吧?” 卞辛还在欣赏簪子呢,听他这么一说,随意抬眼看了看,待看清画上的女子时,脸色猛然一白! ――这画上的女子,竟然是小鸟儿? 青衣布裙,未经妆饰,看起来貌不惊人,却掩不住一身的娇弱与风情,活脱脱的小鸟儿! 这货色,竟然如此逼真地画出了小鸟儿那天的模样?他竟然有这能耐? 绝对不能让他找到小鸟儿!转念之间,她迅速冷静下来,装作认真地看了几眼,淡淡地摇头:“三王府的人,我都认得,但没见过这画上的女子。不知这画上的女子是何人?” 她应变得很快,戏也演得很好,但是,阅人无数、八面玲珑的龙廷英,已经捕捉到了她适才那一瞬间的惊慌――那一点点的破绽,已经足够让他看出端倪了! 他可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泛泛之辈,他身上流的可是王族的血液,还通过了父亲的严格培训与考验,观察力和判断力自然非同一般! 当下,他不动声色地道:“这是父亲大人想要的女子,有人看见她带着一名仆人,在三王府出入,想来大概是府上哪位大人的亲戚,所以我才想向夫人打听打听。” 卞辛笑笑:“可能是罢,三王爷德高望重,经常有亲友上门拜访,这位夫人,也许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女眷,随同夫君来拜访三王爷罢。不过,就算这位夫人曾经到过三王府,现在应该也离开了,我确是未曾见人。” 龙廷英不再多说,客气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另外向人打听罢。卞夫人离府已经有不少时日,三王爷一定很记挂您,我现在就安排车子送您回去,您看如何?” 他真的要送她回去了?不是在耍她?卞辛几乎想在胸口划十字了:“我也很记挂三王爷呢,就烦劳您送我回府了。” 当下,她收起礼物,什么都没带,就跟着佣人走出去。 行宫外面,果然已经准备了华丽的马车,她很顺利地上车,马车顺利地驶动,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她真的活着离开了! 在车子里,卞辛看着外面的风光,感动得几乎要哭下来! 而在她身后的行宫里,龙廷英看着画上的小鸟儿,暗道,他非得到这女子不可!既然卞夫人可能见过这女子,那三王爷就应该也见过,他还是要上门去找那女人――带着画像去! 他的背后有父亲大人撑腰,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平安归来,姐妹情深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府出现在卞辛的视线中! 卞辛激动得几乎要两眼泪汪汪了!虽然三王爷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跟二王府相比,就像地狱第五层与地狱第十八层的区别,她好歹算是从地狱的第十八层爬到第五层,说不定还是希望爬出地狱,所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 马车一停下来,她就毫无淑女风范地跳下马车,朝大门扑去,使劲拍门,大叫:“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吖的,快点开门让她进去,要不然二王爷又派人来抓她怎么办? 吱呀,大门开了!她提起裙摆,就像春运期间赶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才到家的农民工似的,冲进大门,像道龙卷风一样直奔三王爷的院落媲。 没一会儿,三王爷的院子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心情激动得,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柳姑娘――柳姑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还没到家,她就像呼唤她亲姐妹一样,大声地扬手,叫喊丫。 巧的是,小鸟儿正站在阁楼上,寂寞地看着下面发呆,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她居然隐隐听到了卞辛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卞辛的身影,不禁也激动得大叫着:“馨儿――馨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从阁楼上跑下来,朝院子大门跑去。 拉开门,卞辛朝他张开双手:“柳姑娘――我回来了――” 小鸟儿也张开双手:“馨儿――你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就像从小被人贩子拐卖而被迫分开的姐妹,失散多年后终于重逢,什么规矩礼仪都顾不上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时间都泪眼汪汪。 她们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卞辛拥抱着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真舍不得放开! 然而,只过了几十秒的时间,小鸟儿就推开她,一脸惊异地盯着她的胸部:“你身上长了什么东西,硌得我胸口好疼……” 糟糕了!卞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她太激动了,竟然忘了掩饰自己的女性性别,被小鸟儿发现了! 她撒了这么多谎,小鸟儿还能相信她嘛?再说了,万一让小鸟儿发现她就是那天晚上的女“色魔”,她不就身败名裂,再给自己树敌?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小鸟儿起疑心! 想到这里,她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揉揉自己的胸部,嘻嘻地笑:“嘿嘿,我这不是男扮女装嘛,胸前这两个球啊,是假的,假的啦!不信你摸摸看,这是用面团做的,摘下来还可以蒸着吃呢!” 说罢,她很大方地挺胸,大大咧咧,没有正经的模样,简直就是个痦子! 小鸟儿立刻皱眉,后退数步,摆手:“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别让我摸!我可没那嗜好!” 卞辛笑嘻嘻地:“手感很好呢,你真的不想试试么?” 小鸟儿一脸嫌恶:“去去去,一个大男人,怎么打扮成这样?你就不嫌丢人么?” 在他的意识里,他早把自己当成女人了,根本没想过自己也是“男扮女装”者的一员。 卞辛嘿嘿地笑:“我这不是外出办事嘛,你知道的啦,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只要看到漂亮的小妞就晕头了,小妞叫干啥就干啥,我这都是为了方便办事而特意装扮的,你说好看不?” 好在她没把脸上和手上抹的暗深色胭脂擦掉,也没把腰间缠着的长布条撤掉,显得肤色微黑,腰身有点粗,否则,她说什么都没法圆谎了。 小鸟儿上下打量她,勉强点头:“还挺好看的,不过,你终究是男人,穿得这样很丢脸啦!” 虽然他心里把自己当女人,但是,美人相残,他潜意识对美丽的女人都怀着戒心,将她们当成竞争对手。 卞辛尴尬地笑笑:“那、那是,我这就回房间换衣服。” “嗯嗯嗯,”小鸟儿不断点头,“你还是穿男装比较好看!你赶紧换好衣服,告诉我晃司和泉后来怎么样了,我都急死了……” 他跟在卞辛后面,不住唠叨:“上次你说到泉为了救一只猫咪,被车撞倒了,双腿被撞残疾了,可能再也不能踢足球了,到底是不是这样啊?我真是急死了,晃司的哥哥怎么这么坏呢,晃司知不知道是他哥哥害了泉啊……“ 卞辛吃惊:“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我以为你早忘了。” 闲来无事,她为了曲线表达她对他无偏见无歧视,就给小鸟儿讲“绝爱”的故事,故事深得小鸟儿的心,他一听就入迷了,一天到晚追问她讲,还一遍遍地重复里面的经典语录,然后陷入纠结之中,又哭又笑了,她都担心他会不会变脑残了。 小鸟儿急得团团转:“怎么会忘记?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感人的爱情故事了!如果晃司和泉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会去自杀的!如果我不能活着听到结局,死了一定不能瞑目……” 卞辛听得直咂嘴,赶紧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急啊,我换好衣服就讲给你听,时间大把的是,你别着急。” 她把房门关上,换男装。 小鸟儿站在门后,不断抱怨:“你怎么出去办事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我找不到你,急死了,跑去问王爷,王爷说派你出去办事了,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你不在,没人帮我做脸部按摩,我的皮肤都变粗了,摸起来不那么光滑,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哈……” 卞辛边换衣服边听他唠叨,不断摇头,这个假男人,真是比女人还女人,她真是服了他。 她换好衣服出来,小鸟儿就抓住她:“快点快点,快点帮我做按摩,我的脸变粗了……” 卞辛翻白眼:“你要听故事,还是要做美容?” 小鸟儿想了一想:“都要!一边做美容一边听故事就好。” 卞辛举手:“我知道了,你先去把脸洗干净,在床上躺着,放松身体,我去做准备。” 在家里的时候,她经常跟她老妈研究美容之术,互相给对方做按摩,手法相当精湛。 来到小鸟儿的房间里,她拿出几瓶精油,各倒出几滴,调好比例,倒入手心,用双掌掌心搓热,覆在小鸟儿全脸上,然后拿起玉石,在小鸟儿拨刮经络。 小鸟儿被侍候得很舒服,不住哼哼:“你的技术真好,比宫里的人做得还好,我这皮肤啊,就靠你了喔……” 卞辛本想讲故事给他听,但他被按摩得很舒服,没几下就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卞辛看着他的黑眼圈,暗暗道,这几天来,他应该又失眠了?三王爷大概又不能陪他,而她又不在府里,他很寂寞吧? 他似乎很担心被抓到,晚上经常睡不好,因为心情好转,他的症状近期才好了些,但这几天又睡不好了?脸色这么难看。 做好脸部拨经后,她又给他敷上面膜,按摩头部和肩膀,小鸟儿一脸舒适,睡得很甜。 忙完之后,卞辛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去安排人弄点好吃的过来。 在二王府的时候,她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精神压力巨大,吃不好,睡不好,现在一松懈下来,饿得不行,得弄点好吃的慰劳慰劳自己。 她走到大门时,战神突然跳起来,冲着她吠叫。 “喂喂喂,帅哥,才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她不满地瞪它,“你是不是狗啊?怎么能像人一样,一起住那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无情无义的?亏我还挺想你的呢……” 战神脖子上牵着一条绳子,没跑过来,但就爱冲她吼,眼神啊,还是怪怪的,不过,她已经不怕它了,甚至还有点欣赏它这小眼神――跟二王爷相比,它的这点小眼神可真是弱爆了! 战神一点不领情,继续吼不说,还张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和血红的舌头,像只怪兽似的。 卞辛对它笑咪咪:“你把我当敌人,我待你如初恋,不管你如何对不起我,我都一样觉得你很帅……” “叭――”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被什么东西亲了一下,好响!好软!好湿! “哇――”她吓得大叫两声,后退数步,捂住脸,“谁――” 修琊那张深遂俊郎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嘻嘻地:“当然是我啦!这个世界上,被你待如初恋,又英俊潇洒帅得无法无天的男人,除了我,还有谁呢?” “你你你――”卞辛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和突如其来的厚脸皮,风中凌乱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是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震惊无比,他有毛病啊? 修琊的表情,是极其温柔和欣赏的:“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真的不知道我竟是你的初恋,啊,我到底是多么愚蠢和迟钝的男人啊,被你这样的女人默默地深爱着,竟然没有察觉到,也没有及时回应你,啊,我真是帅得有罪啊――” 卞辛果断朝战神伸手:“帅哥,你是我的初恋!” 战神居然不叫了,很有成就感地抬起下巴,伸出一只爪子,跟她握手,一脸得意。 他说他爱上她了?这不科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立刻冲战神捏起拳头,皮笑肉不笑:“哥们,你要跟我抢女人吗?” 战神直直地盯着他好一会,收回爪子,低下头,转过身,贴近柱子,把屁股对准卞辛,撒尿。 果然是公的,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兄弟&gt女人。 “……”卞辛的脸立刻黑了,半晌才悻悻道,“很抱歉,我既不是狗狗,又不是公的,无法达到你的要求,改日,我一定挑只可爱的公狗狗给你当伴侣。” 战神居然不反驳,还悠然地摆尾巴丫。 修琊却大笑出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可爱啊,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卞辛哼了哼:“拉倒吧,你爱的只有三王爷,跟三王爷相比,任何东西都猪狗不如。媲” 修琊的手抚上她颊边的发丝,笑咪咪:“三王爷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是不错,但是,你也不赖嘛,越来越让我意外和佩服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开始心动了。” 卞辛对他温柔的小动作麻木不仁:“你有心吗?你确定你有心吗?有的话就挖出来给你看看喂。” 修琊偏头:“你不相信我的话?” 卞辛抠鼻子:“你说你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但我可是见过很多你这样的男人,连游戏都懒得跟你玩,反正再怎么玩,我都是赢家!” “不愧是你!”修琊欣赏地抚掌,很认真地凝视她,“知道你平安回来后,我吃惊得不得了,也欣慰得不得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仅胳膊腿儿都在,连脑袋都没变坏,太神奇了!我非常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卞辛抠完鼻子,开始抓挠腋下:“你这么聪明,想不到么?” 修琊摇头:“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所以才说你是一个神奇的女人!” 卞辛冷笑:“很简单的恶性循环。二王爷给我吃下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毒药,让我充当他的间谍,潜伏在三王爷的身边,替他打探情报。我走投无路,当然只能答应他了,所以他就放我回来喽!” 多么科学的谎言!她说谎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都可以去当政客了,她真是太强了! 修琊目光闪了闪,收起笑容:“你说的可是真的?” 卞辛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真的!” 这个问题不是白问呢?她还能回答说是假的?是真是假,他自己判断,烦恼到死才好! 修琊道:“你打算背叛三王爷?” 卞辛道:“是――” 修琊的脸色立刻变了,眼里闪过杀机,卞辛立刻又道:“但是不敢。” 修琊紧紧盯着她,犀利的眼神,就像两把剑,正在一点一点地刺穿她的身体。 卞辛一脸无所谓,大概是经历得多了,已经习惯了。 几分钟后,修琊的脸色缓和下来,眼神不仅温柔了,还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这次,我真的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就像过去我遇到的许多人一样,我也准备忘了你的,但是,你不仅回来了,还活得好好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有哪些神奇的地方?我想,你一定非常与众不同……” 卞辛不断翻白眼:“你再说下去,我就会让你伤心了,所以,你还是别说了。” 修琊笑了笑,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要不然我们私奔吧?” 卞辛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战神:“战神,我们私奔吧?我保证给你找一堆可爱的公狗狗!” 修琊不理会她的吐槽,自顾自地摸,自顾自地说:“虽然现在不可能,但是,等三王爷达成目标后,有没有我们就不重要了,那时,我们就私奔,找一个远离红尘、清静优美的世外桃源,过着自由快乐的生活……” 卞辛伸出手:“那就给我!” 修琊眨眨眼:“给你什么?我的心吗?好啊,我的心跳得好厉害,你摸摸――” 卞辛翻白眼:“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给了一条活路,给解药给我。” 修琊立刻毫不犹豫地道:“不行!” “哼,哼哼,哼哼哼!”卞辛不断冷笑,弯腰,从战神的食盆里舀起一把狗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眼神充满了挑衅:吃狗粮,也比吃他的解药好!这狗,也比他强!跟他不如跟条狗! 修琊:“……” 对视半晌,他才举手作投降状,无奈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的爱。” 卞辛翻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塞进他的手里:“看你推销得这么辛苦,我就买下你的爱吧,不用找了。” 然后,她就大摇大摆地离开,去找吃的,话说,这战神吃的可真好啊,比她平时吃的都好吃,果然有这里,狗都过得比女人好啊。 修琊双眼发直地看着手中那枚铜板,买下他的爱? “哈哈哈哈哈――”良久以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喉头动个不停,她,真的是太神奇了! 这么神奇的女人,如果死掉就太可惜了,她可一定要玩到最后啊! 卞辛去厨房吃饱喝足后,回来,到处没见修琊的影子,他跑哪里去了? 回到小鸟儿的房间,小鸟儿还在沉睡,看来果然是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她帮他洗掉面膜,抹上护肤品,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晚上,她醒过来,修琊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说王爷叫她过去。 果然就是这样啊!他们为什么不能做些她猜不着的事情呢?就像看网络小说,看了上文就知道下文,一点悬念和刺激都没有!卞辛不断翻白眼,跟在修琊后面。 又在全封闭的密室里碰头,三王爷没一句慰问,开门见山:“将你在二王兄那里所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交待清楚,不许有任何隐瞒。” 卞辛将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除了那把短剑和小鸟儿画像的事情,这两件事情若让三王爷知道,三王爷非宰了她不可。 三王爷听得很专注,听完后只有一句:“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其中,必有诈啊!什么诈?他就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卞辛离开密室,修琊紧紧跟在她后面,笑嘻嘻地:“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 卞辛:“是啊,在你给我下毒之后。” 修琊叹气:“我也是没办法啊,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大业,只好委屈你了,但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今天啊,一听说你平安归来,我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冲着赶回来见你一面。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我才安心了,才又赶着去工作。你瞧,我对你有多么上心啊。” 卞辛:“我已经买下你的爱了,你这么快就生产了第二批爱?没问题,你生产多少我就买多少,反正你这辈子所有的爱,加起来最多也就值一两银子,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修琊一点都没受到打击:“也许我的爱只值一两银子,不过我的人,可是值很多钱喔。告诉你吧――” 他左看右看,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告诉你啊,我这些年来存了不少钱,都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这些钱啊,够我让老婆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也不用再出去打工卖命了,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卞辛斜眼看他:“你确定你会娶老婆生孩子吗?” 修琊一脸莫名其妙:“当然,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娶妻生子,不是太浪费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卞辛干笑,“你若是娶妻生子,更浪费吧?” 修琊拍拍她的脑袋,一脸宠爱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说,像我这种优秀的男人,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而应该开枝散叶,造福天下美人?唔,如果你能这样想,我就太欣慰了……” 你可以顺便造福一下天下男人――卞辛忍下这句话,道:“等我变成死人再说吧。” 修琊的手往下滑,搂住她的肩膀,亲热地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早死的,虽然你身上带着剧毒,又喜欢惹祸,但你的命很大,应该能熬到那一天……” 卞辛推他:“去去去,别靠近我,男男授受不亲,让人看到多不好……” 修琊笑嘻嘻地:“这里哪有其他人,就咱们两嘛……” 话音刚落,前面就转出一个人,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馨儿?”来人是小鸟儿,他一脸惊异地打量他们,“你们……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你们……” 他的脸上,显然现出很暧昧、了然于心的诡异表情:“喔,原来是这样吗?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们哪……” 卞辛是男装打扮,这算是“男男”亲热,但在他眼里,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他现在很放松,很自然地就说出了口。 卞辛立刻大力推开修琊,一脸严肃:“我跟他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关系!你别想歪了……” “嘿,我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小鸟儿掩唇轻笑,还像个十八少女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再抛给她两个媚眼,掩着脸跑了。。 “看吧,”修琊似乎对小鸟儿的反应很满意,“连柳姑娘也觉得我们很般配。” 卞辛偏头看向修琊:这厮,到底想干嘛?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糟糕!南小姐发现小鸟儿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上午,三王爷又带着修琊出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卞辛目送他们出去时,双手合拾,暗道:最好去了就别回来! 然后,她开始慢悠悠地打扫庭院,心里盘算着王爷不在的日子里,她要如何愉快地打发时光。 扫到大门边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真是奇了,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呢?她停下来,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是福还是祸? “汪汪汪汪汪汪――”战神当然也知道有人上门了,开始吠叫起来,虽然叫得很大声,声音却并不凶狠,眼神也不凶恶,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欢迎光临”的兴奋劲丫。 擦的,来的一定是男人!所以它才会这么兴奋!卞辛拉着个脸,忿忿不平。 啪啪啪啪――脚步停在门外,客人在拍门了媲。 卞辛故意像只蜗牛一样,慢吞吞地走过去,打算让对方等久一点。 然而,外面的人却没有耐性,只听好大一声爆响,大门竟然被踢开了,一阵香风,飘进来! 卞辛目瞪口呆地看着木质插销被弄断的大门,好强的脚力,竟然一脚就踹断了,这人,难道是大力士? 然而,目光往后一移,她的眼睛就圆了:哪里是什么大力士!竟然是一群五彩缤纷的美人! 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华裳美人,犹如一只闪着金光的凤凰,倾国倾城,美得能秒杀千军万马,不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南书嫣小姐吗?为什么她会来这里? 卞辛只惊艳了片刻,心头就升起不好的感觉:三王爷不在,只有小鸟儿住在这里,这南小姐见到了小鸟儿,还不得出大事啊……不行,她一定要阻止南小姐进门! 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客气地道:“南小姐,王爷不在,请您改日……” 然而,南小姐似乎没看到她,大步走进院子里,大声喊:“渊璃――渊璃――” 卞辛看她来势汹汹,不太想惹她,但想到小鸟儿的安危,也顾不得,走上前来:“南小姐……” 汪汪汪汪――战神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彻底掩盖住了! 不仅如此,战神还挣脱了本来就帮得不紧的绳索,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就像看到亲人一样,亲热地奔向南小姐。 南小姐转过头,也对战神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双手:“我的宝贝战神――” 战神扑到她身上,不断舔她的脸,南小姐咯咯笑着,亲热地摸着它的脑袋:“一年不见,你居然长这么大了,变得这么威风强壮了,真不愧是我的宝贝……” 战神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欢快地叫着,围着她转圈,尾巴摇得很是勤奋。 卞辛看在眼里,暗道,这战神,看来跟南小姐真的是非常熟悉了,而南小姐,一定也跟三王爷相交多年,小鸟儿到底能不能跟南小姐争啊?南小姐能不能容忍小鸟儿受宠啊? 唉,她在心里叹着气,悄悄看向小鸟儿的房间,这小鸟儿知不知道南小姐的存在?知道的话就机灵点,赶紧躲起来,别让正牌夫人给抓到了! 妻妾自古是死敌,妾比妻受宠,妻比妾尊贵,两者相争,必有一伤或两败俱伤,小心,小心啊! 跟战神亲热了一会以后,南小姐摸摸它的头:“我先去找渊璃了,晚点再来找你玩。” 战神不断舔着她的手,乖得就像小学生。 “渊璃――渊璃――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南小姐又亮开嗓门,大声叫起来。 叫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答,她便大步朝正屋走去,想都不想就推开大门,直闯而入。 无视她呢?卞辛看得直咂嘴,虽然不甘心被她无视,但这样也好,正好溜掉! 溜到哪里去?去找小鸟儿,一起躲起来呗! 话说,这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小鸟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还在睡? 她跑进小鸟儿的房间一看,不断翻白眼,这人妖,把十几面镜子摆得一圈,正站在一堆镜子间扭来转去,不断摆出种种POSS,明摆着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陶醉了。 她摇摇头,走过去,小声道:“柳姑娘,有客人来了!” 小鸟儿边照镜子边摸自己粉嫩嫩的脸蛋:“是么,三王爷回来没?” 卞辛:“没。” 小鸟儿眼都不抬:“那就没我的事了。” 卞辛受不了了,抓住他来到窗前,小声地道:“往外面看,你的头号情敌来了,你赶紧躲起来,别被发现了!” 小鸟儿一点都不在意:“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配当我的情敌呢?没人能跟我抢王爷啦……” “嘘――话别说得太早!”卞辛指指外面,“你看那个大美人,她可是王爷的未婚妻南小姐,也就是未来的三王妃啦,你别让她看见了,省得她对你下手……” “南小姐?”小鸟儿立刻放下镜子,收起笑脸,异常严肃地看出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南书嫣,一动不动的。 糟了!他受到巨大打击了!卞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低声道:“喂,柳姑娘,你没事吧?” 小鸟儿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南书嫣,目光一直追逐着她。 莫非,他被南小姐的美貌和气场给惊住了?吓傻了?卞辛暗暗道,她得盯紧他了,一旦他有不对,她就捂住他的嘴,把他关进衣柜里,誓死不让南小姐发现他! 外面,南书嫣进入正屋几分钟后,走出来,又大声地道:“渊璃――渊璃――” “汪汪汪――汪汪汪――”战神又热情地吠叫,撒着欢儿跑过来,在南小姐的脚边绕来绕去。 南书嫣抚摸它的脑袋:“战神,我来找王爷有事,现在不能陪你玩儿,你知道王爷去哪里吗?” “汪汪汪――”战神抬起头来,左右看看后,目光射往小鸟儿的房间,叫个不停。 卞辛被它盯得发毛,它想干嘛哪?难道因为她不如南小姐美貌,它就想出卖她?亏她和小鸟儿平时对它不薄,一日三餐按时喂它,它竟然出卖她们? 南小姐顺着战神的方向望过来,大声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没办法了,只能出去了!卞辛不住叹气,对小鸟儿道:“我来应付,你千万别出来,要不然你被正妻给除掉了,我可没法救你!” 说罢,她整了整衣服,走出房间,装作惊讶和惊艳的样子:“啊,原来是南小姐,我还以为天上飞下来一个仙女,我是在做梦呢,没想到真的是您。啊,您大概不记得我了吧,我是三王爷的跟班馨儿,刚才正在屋里干活,不知您大驾光临……” 南书嫣淡淡地扫了她两眼,目光落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呢?” 卞辛刚想否认,身后就响起非常轻盈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小鸟儿的声音,她暗叫,这人妖,脸蛋越来越漂亮,脑子却越来越残了,居然自己跑出来送死? 脚步声停在她身后,南书嫣直视着她身后,不动,不说话。 她的后面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小鸟儿在干嘛?卞辛夹在这一妻一妾中间,立场很是尴尬和危险,头都不敢抬,气都不敢喘――她是很想回头看看小鸟儿的表情啦,可是,不敢动啊! 这两个死敌,是不是双目喷火地盯着对方啊?是不是一副恨得想把对方除掉的狠样啊? 拜托,这里是光天化日,双方都有人在场,要杀要斗,也得含蓄点是不?她们到底想怎样啦? 想了想,她不动声色的,像只乌龟似的,一寸一寸地往旁边移动,那两个女人好像都没看到她,只管直线盯着对方。 卞辛往旁边移动了两三米后,侧过身来,才终于看到两个女人的表情,她们的表情……很微妙啊? 怨恨?妒忌?敌意?鄙视?欣赏?理解?和平?忍耐……不管她怎么研究和分析,都看不出这两个“女人”在想什么,感觉,就是她们的情绪和心思都很复杂的样子。 唉,随便她们怎么想了,只要不要在她面前打架就行了,她可没办法解决妻妾之间的纠纷――这种纠纷,连皇帝都解决不了! 话说,这种静悄悄的氛围,真的很吓人啊,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免得被牵连。 她才又后退了三步,小鸟儿忽然动了,慢慢朝南小姐走去,然后加快脚步。 卞辛在心里大叫,糟糕了!完蛋了!两个女人要打架了!她要逃跑,还是要劝架? 逃得掉吗?逃不掉吧?劝得住吗?劝不住吧?那么,她要帮谁?擦的,还是帮小鸟儿吧,他毕竟是她的闺蜜,她怎能见死不救? 就在她捏起拳头,准备为娇弱的小鸟儿护架时,小鸟儿忽然“卜通”地跪在南小姐的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软着声音道:“袅儿拜见南小姐!” 这、这是神马神展开?卞辛刹住双脚,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这、这演的是哪出? 小鸟儿这般低声下气,也许是为了王爷顾全大局,但是,这位出身显赫的南大小姐未必会领情,配合他演戏啊!唉唉,他这是干什么呢?自讨苦吃罢了!看吧,接下来肯定就是南大小姐对他冷嘲热讽,鸡蛋里挑骨头,掐他拧他扯他,就像宫斗电视剧一样,她都不忍心看了…… 妻妾无战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然而,下一秒钟,南小姐脸上就漾出淡淡的笑容,扶住小鸟儿,大方而客气地道:“你就是柳夫人吧?我久闻柳夫人芳名,今日有幸相见,发现你比本小姐想象中的还要美丽温婉哪。丫” 小鸟儿袅袅地站起来,垂眉低首,一脸娇羞:“哪里哪里,南小姐乃天下第一美人,袅儿崇拜您崇拜得不得了,早就想拜见您了,只是身份低微,难以遥望,今天见到您,真是贱妾三生有幸!” 南小姐笑道:“柳夫人真会说话,不愧是王爷最喜欢的解语花,王爷能拥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是王爷的幸事。我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也是我的运气哪!” 小鸟儿一脸惶然地摆手:“哪里哪里,南小姐才是王爷命中注定之人,王爷能拥有南小姐这样的人生伴侣,才是王爷的运气,我是万万不能跟您相比的!” 南小姐拉起他的手,咯咯地笑起来:“你太客气了,既然咱们的男人都是王爷,而且咱们都爱着王爷,那就让咱们好好相处,一起好好地侍候王爷罢。” 小鸟儿笑道:“嗯,袅儿一定会跟着姐姐,好好地侍候王爷,绝不给您和王爷增添麻烦。”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异常的其乐融融。 卞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反应不过来,她们是在演戏吧?一定是的吧?不可能是一见如故,犹如亲人,亲密无间,相亲相爱的吧?否则,她真要自扇耳光三百,将自己关进精神病院! 但是,如果说是演戏吧,她又全然看不出她们在强忍着对对方的妒忌和怨恨,一点都看不出! 在她的惊吓中,南小姐亲热地挽起小鸟儿的手:“柳姑娘,难得我们终于见面了,机会难得,不如进屋喝两杯好茶,好好聊聊呢?我好久没见三王爷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三王爷的近况,我可想死王爷了……” 小鸟儿立刻恭敬地道:“南小姐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呢,请――媲” 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进入正厅,卞辛和南小姐的随从刚想跟进去,南小姐就回头,喝道:“我们姐妹聊私房话,没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卞辛和那一票侍女立刻站住,没敢进屋。 南小姐和小鸟儿们进了大厅,关上门,连个影儿都没透出来。 哑了半晌后,卞辛对南小姐的那群侍女笑笑:“各位美貌的姐姐,请这边走,我给你们倒茶端甜心,你们有事尽管吩咐我。” 那群侍女淡淡地道:“有劳小哥。” 她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客气,淡然,不傲慢,不亲切,保持有礼的距离,这点令卞辛倒是佩服,真不愧是将门培养出来的人,很有规矩。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陪着这些侍女,不敢随便走开,南小姐和小鸟儿一直呆在正屋里不出来,虽然里面没传出什么诡异的声音,但是,卞辛一点也不敢乐观估计。 自古妻妾是死敌,她们两个说不定正在进行谈判哪,比如星期一三五小鸟儿陪王爷睡、星期二四六七南小姐陪王爷睡、妻必须比妾多一天之类的,但是,小鸟儿怎么能跟南小姐争? 南小姐家大业大来头大,她说不定正拿着针头、燃烧的蜡烛什么的正在威胁小鸟儿哪,就像容嬷嬷欺负紫薇一样,而小鸟儿连哼都不敢哼一下,想到这里,她不禁忧心忡忡,恨不得扛把扫把冲进去救人。 好久以后,小鸟儿终于活着出来了,走进侧屋,对那些侍女道:“各位姑娘,南小姐今晚要住在这里,你们几个赶紧过去收拾房间,好生侍候南小姐。” 侍女们出去后,卞辛拉住小鸟儿,担心地道:“南小姐……没有欺负你吧?” 小鸟儿甩了甩手中的手帕,嗔道:“哎呀,你说什么呢,南小姐是未来的王妃,也是我的姐姐,怎么会欺负我呢?你呀,别乱想。” 卞辛上下打量他,脸蛋、脖子、耳朵后、手腕间都不放过:“你有没有被针扎?有没有被滴蜡烛?有没有被剥指甲?有没有被灌辣椒水……” “哈哈哈――”小鸟儿捂着肚子,笑不止,“你这脑袋瓜儿,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卞辛没看出他受虐的痕迹,但就是不相信她们没芥蒂:“你们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将来难不免要争宠的,你对南小姐就没有一点妒意和戒心?而她真的会善待你么?” 小鸟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一脸轻松地照镜子:“哎呀,你又来了,我是那么心胸狭窄小鸡肚肠的人么?我呀,只要能呆在王爷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真的没有所求了。南姐姐呢,也是大量爽快的人,她不会亏待我的啦,你放心好了。” 卞辛摇头:“妻妾之间,情敌之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小鸟儿瞪了她一眼,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馨儿,虽然咱俩是好姐妹,但是这些会伤和气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啊!如果再说,我也只能狠下心来向王爷告状,将你赶出这里了。” 哇,他来真的啊?这么顾全大局,具有自我牺牲精神啊?卞辛赶紧正色道:“是,我知道了,柳姑娘请息怒,我不会再破坏和谐稳定大局了!” 小鸟儿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好了,你赶紧去厨房,让厨房准备好吃的,咱们今晚得好好招待南小姐,千万别失礼了。” 卞辛道:“是,我马上就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小鸟儿忽然叫住她:“你等着,这是菜单和酒名,你就让厨房准备这些,一样都不许少了。还有啊,南小姐说不定会住上好几天,一定要保证厨房这几天都有足够的食材,随时能做出好菜来,知道不?” 他边说边写了一串菜名,交到她手上。 卞辛接过来一看,哇,看起来都是很了不得的好菜,仅仅是看那菜名,就很有皇家范儿。 这小鸟儿,自从进入王府后,除了那次跟她偷溜出去,还真的没有踏出院子一步,也没有过问府里的任何事情,府里的人也没有问起他的事情,就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而这次,他居然会主动招待客人,他就这么信任南小姐? 小鸟儿在皇宫里呆了不少年头,应该见识过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与生死较量吧,怎么在这种方面还这么单纯幼稚?难道在陵墓里呆的时间太久,脑子真的退化啦? 一路上,她忧心忡忡,不断担心小鸟儿会吃大亏。 从厨房里出来后,她不想面对院子里那堆女人,就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王府里转了一大圈,消耗掉不少时间,才慢慢地绕回去。 才绕到院子前面的树林里,她就看到三王爷跟修琊朝这边走来,暗道:他们回来得还真是时候!这样,如果南小姐想玩什么花招儿,在王爷面前,也玩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大树后面转出来,跑过去,抢在他们进门之前道:“王爷留步,我有一事禀报!” 三王爷一看到她,就后退两步,脸色就跟看到两只小强似的难看:“说。” 卞辛道:“南书嫣小姐来了!正在屋里等您呢。” 三王爷淡淡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事实上,他就是知道南书嫣会过来,才提早赶回府里,并不感到意外。 卞辛喃喃:“没有了……” 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他的爱妾可是个人妖,万一被南小姐发现这个秘密,问题就闹大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难道他以为小鸟儿的秘密很难被发现?真是这样的话,小鸟儿还有必要关在笼子里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三王爷进入院子以后,她偷偷问修琊:“没关系吗?” 修琊道:“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 卞辛非常低声地道:“南小姐和柳姑娘同居一室,没问题吗?” 修琊道:“会有什么问题?” 卞辛道:“自古妻妾是仇人嘛。” 修琊笑出声来,低声道:“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卞辛道:“为什么不会?” 修琊哼了哼:“你也不想想王爷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休小看了王爷!” 卞辛也哼哼:“我没小看王爷,我只是担心,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女人了?女人之间的争宠,一点也不比男人之间的争权简单平和,不重视的话,说不定会引发灾难!” 修琊在她耳边低语,暧昧不已:“你是在提醒我,以后不可以花心,不可以妻妾成群,免得你打翻醋坛子,酿出什么灾难?虽然我只爱你一个,跟其他女人只是玩玩,但你若是不高兴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守身如玉……” 卞辛低头,从地上拨起一棵草,塞进他手里,然后踏进门槛。 修琊捏着那棵草,想了想,露出欣喜之色:“你决定送这个给我当定情信物吗?我太高兴了!虽然这只是一棵小小的野草,但我会把它当成珠宝一样对待……” 卞辛淡淡道:“你别误会,这是你卖身的价格。” 修琊:“……” 三王爷要成亲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随后,他又笑了,对她耳朵吹气:“既然你已经买下我的身体,那么,马上就吃掉我如何?” 卞辛面无表情:“只值一棵野草的身体,有什么好吃的?想让我吃啊,等你的身体升值了再说!” 修琊摸了摸鼻子,似乎有点苦恼:“这有点难办,要怎么样才能升值呢?丫” 卞辛哼哼:“身体这种东西,用得太多,迟早会变残,少用点就能节省体能,保持活力。” 修琊低笑:“你果然是在吃醋吧?看到我跟其他女人亲亲我我,你一直很不舒服吧?早说嘛,早说我就节制点,不跟其他女人乱来了。不过你放心,我身体好得很,保证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卞辛装作没听见,再也不想跟他说这些没营养的了,他们这样对话,感觉就像打情骂俏似的,恶心死她了。 在她的前方,三王爷刚进门,南小姐和小鸟儿就像两朵云一样飘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一个笑得像太阳,一个笑得像月亮:“王爷,您回来了,我们等您很久了――“ 三王爷也是微笑:“嫣儿,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几天跟我说?” 南书嫣嗔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媲” 三王爷一左一右,揽住两个美人:“偶尔也可以给我一个非惊而喜哪。” 南书嫣娇笑:“以后咱们成亲了,天天都贴在一块儿,那时我就没有机会制造惊喜了嘛,所以我现在要大量地制造惊喜。” 三王爷哈哈大笑:“那我就等待你的创造了……” 卞辛听得差点摔倒,这三王爷,居然还会***?而且还是跟女人***?他装直男装得这么成功么? 寒暄半天后,天色开始暗下来,要开饭了,卞辛前前后后地忙起来。 奇妙的一夫二妻落座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一派和平气象,接着,一道又一道的佳肴端上来,三个人互相挟菜敬酒,就跟一家三口边看春晚边吃团圆饭似的,其乐融融。 菜端得差不多后,三王爷对卞辛道:“你下去罢,没我命令,不许进来。” 卞辛正看得上瘾呢,就被遣退了,心中遗憾不已,一个同志一个人妖一个女人的3P组合,这是多么有趣的搭配,她还想看到三人手拉着手一起上床呢,可惜了。 像往常一样,修琊在屋里侍候主子们,卞辛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入睡。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边躺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怎么听都没听到小鸟儿从正屋里出来,直到外面变得很安静了,灯也几乎全熄了,也没听到小鸟儿的脚步声,她暗想,那三个人真的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了?不,是四个人一起? 四、四个人?不会吧?他们可是上流社会的精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她越想越觉得全身发毛,但是,也越想越觉得起劲,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干脆爬起来,潜到窗边,悄悄把窗推开一条缝,准备探头去观察正屋的情况。 咦,外面怎么黑漆漆的?平时,这院里晚上也会点个一两盏灯的,现在怎么这么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窗口? 是错觉吗?她伸出手来,戳戳,咦,窗前真的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什么东西呢?有些硬,又有点软,比较平坦,但又不那么平坦,隐隐还在动? 像……像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还是个男人?她戳的好像是人体的腹部? 男人?她眼睛一圆,为什么会有个男人站在她的窗前? “你再乱摸,就地正法!”一个低沉的、有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 哇!卞辛惊得收回手:“修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早知道,她的手就再往下摸了,真可惜。 修琊道:“早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在这等着呢。” 卞辛干笑:“我只是想透透气而已,你知道嘛,现在天气很热。” 修琊从身后拿出什么东西,微笑:“热的话就自个儿冲冷水澡吧,看到不该看到的事情,会死人的哦,我怎么忍心看你去死呢?所以,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就当一回木匠,再救你一次吧。” 说罢,他后退一步,把窗关死,叮叮咚咚地在窗上忙起来。 他在干什么?卞辛侧耳倾听,晕,他居然用锤子和钉子把唯一的一扇窗给钉死了?她这不是连逃跑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吗?唉唉。 忙了一会儿,外面终于没了声响,卞辛试着推了推窗户,靠,钉得可真结实,连光线都透不进来,坐牢都没关得这么严! 不过,这也证明,这院子里确实有很多她不能看、不能听的东西啊! 没办法了,她只好躺回床上,练起瑜珈来,练到心平气和、有气无力了,才躺下来睡觉。 因为窗子被钉死的缘故,外面的光线几乎透不进来,她连天亮了都不知道,很晚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小鸟儿,又担心起来:他昨天晚上怎么样了?又没有出事? 想到这里,她匆匆穿好衣服出门,直奔小鸟儿的闰房,一探究竟。 一进门,一张荡漾着春情的脸蛋,迎面扑来,卞辛又是暗暗吃惊,他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好?难道昨夜又受到爱情的滋润了?南小姐在这里,他都能被滋润到?莫非,他是在演戏? 她上上下下打量小鸟儿,想找出他受了委屈的蛛丝马迹,但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他的眼神、表情、举止都无懈可击,难道真的只是她多疑吗? 小鸟儿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嗔道:“干么这样看着我?我是王爷的人,你再看也碰不得喔。” 他的声音也是无懈可击啊,卞辛略为放了心,暧昧地道:“你昨晚上,又受到爱情的滋润了?” 小鸟儿的眼睛透出几分得色:“我一直在享受爱情的滋润嘛。” 卞辛靠近他,低声道:“南小姐昨晚也在这里,你跟王爷这般亲密,不怕惹她不高兴么?” 小鸟儿道:“有甚么不高兴呢?她跟王爷也很亲热嘛。” 卞辛简直要无语:“你们两个……昨晚不会一起侍候王爷吧?” 小鸟儿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双手捂住脸蛋,双颊绯红:“不告诉你!这些事儿,怎么能告诉你呢?你以后不许再问哦。” 卞辛左瞄右瞄,看不得他那少女样:“我知道了。不过,南小姐呢?怎么不见哪?” 小鸟儿道:“南小姐还在睡呢,她大老远的跑来,昨天晚上又谈得这么晚,很累的呢……” “……”卞辛无语片刻,才道,“我要不要去侍候南小姐起床?” 小鸟儿摆手:“不用不用,南小姐的随从多着呢,你只要侍候我就行了。” 卞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让我侍候南小姐,难度太大了,万一惹她生气,我又挨罚。” 小鸟儿吃吃地笑:“你要赶紧学会如何讨好南小姐喔,要不然,以后有你难过的。” 卞辛又有了不妙的预感:“什么意思?” 小鸟儿抿了抿唇,眼波流转:“南小姐这次是来找王爷商量婚事的,说不定两三个月以后,南小姐就正式成为三王妃,搬进这王府里,你得天天面对三王妃,自然要懂得讨好她才行!” “哇――怎么这样?”卞辛吓了一跳,差点尖叫起来,“怎么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的!” “才不突然呢!”小鸟儿扁嘴,“王爷和南小姐十几年前就订了婚约,两人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成亲了,只是南大将军长年在外驻守边疆,一直没能回京,南小姐不能在父亲不在的情况下出嫁,只能等着。后来,皇上又病重,也不宜成亲,这事就一拖再拖了。好在南大将军前两年回京了,皇上的病况也有所好转,所以,这婚事也该办了。” 卞辛摸摸脑袋:“可是,王爷成亲这可是大事,这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哪。” 小鸟儿嗔道:“你跟在王爷身边有一阵子吧,应该也知道王爷生性低调,不喜张扬和铺张。而且,皇上虽然病情好转,却并未痊愈,如果婚事办得太热闹隆重,不太合适啊。” 卞辛想了想:“也有道理。” 小鸟儿叹气:“王爷已经年近三十,南小姐也早就过了二十,这婚事真的该办了。再不办,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想到就让人心焦……” 卞辛试探:“王爷跟南小姐的婚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还能有什么变故?” 小鸟儿蹙眉:“怎么会没有呢?南小姐家世显赫,长得又倾国倾城,不知有多少皇亲贵族想娶她哪,连太子也对她倾心不已。如果太子不顾礼仪,请皇上将南小姐改嫁予他,南小姐又怎敢抗旨?还有哪,万一皇上哪天去了,还不知……”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了,只是道:“这些事儿,你不用知道。反正啊,王爷近期会很忙,可能经常不在府里,我们要好好地看家,好好地照顾王爷的起居,千万不能给王爷增添麻烦。” 危机!二王爷来要小鸟儿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看着他:“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王爷要成亲了耶,要跟别的女人亲热哎,你看着这景象,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很可能会不再受宠,也很可能会被排斥和打压……” “嘘――”向来花痴的小鸟儿,脸色严肃起来,“我和南小姐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侍候好王爷,王爷的事情,比我们的私事,重要得多!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好好支持我,知道不?丫” 面对他的“大义”,卞辛只能将这个话题打住,拱手:“柳姑娘这么深明大义,辛儿佩服,一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擦的,只要有她在,那个南小姐嫁进来以后,休想欺负小鸟儿!大家都是狡猾的女人,没有比女人更适合对付女人的了,谁怕谁! 小鸟儿掩唇轻笑:“想呆在三王爷的身边,这点觉悟,是最基本的了。” 这个人妖,挺有情有义的啊,她没白白支持他!想到这里,卞辛笑道:“柳姑娘,我来帮你梳个新发型,保证让你美美得不行!” 小鸟儿又兴奋了:“好啊好啊!” 卞辛正在给他梳头,外面就传来管家的声音:“二王爷来信,王爷在吗――” 听到这话,小鸟儿赶紧道:“馨儿,你快去接信。” 小鸟儿从不踏出院子一步,不见这院子外的任何人,也不让院子外的任何人看见自己,包括这府里的管家,都没见他一面,凡是有人上门,都是安排卞辛去招待媲。 卞辛听了,便走出房间,朝门口走去,心里暗道,二王爷怎么又来信了?他还想干嘛?应该……不会又有什么坏事吧? 打开门,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还有一封信,道:“这是二王爷差人送来的画卷和书信,说是重要信函,务必请三王爷尽快处理。” 卞辛心里隐隐又升起不好的预感,把画卷和书信拿过来,道:“我知道了。” 管家离开以后,卞辛捧着这画卷和书信,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上面,到底都写了什么?她要不要……偷偷瞄两眼?万一对自己不利,自己就先采取应对措施? 她正在开动脑筋呢,南小姐就从正屋里大步走出来,冲着她大声道:“二王爷是不是来信了?” 她怎么出现得这么巧?卞辛暗暗呻吟,道:“是的……” “拿来我看看!”南小姐想都不想,伸手就想把她手上的画卷和书信抢过去,“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卞辛眼疾手快,迅速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南小姐的脸色很难看:“你竟然敢违逆我?想死不成?” 卞辛赶紧乖乖地:“南小姐,这是给三王爷的书信,要三王爷当面看才行,您等等啊……” 南小姐瞪她:“我是三王爷的未婚妻,和三王爷是一体的,三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个女人很麻烦,如果让这个女人独断专行,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啊!卞辛暗暗想着,道:“三王爷的事,当然就是南小姐的事,既然这是您们两个人的事,您能不能等三王爷回来再一起研究?” 南小姐又瞪她:“三王爷这么忙,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府和有空,刚才管家不是说了吗,这是二王爷送来的急件,哪里能等?快点拿来!” 卞辛把东西抱紧,还是不肯交出去:“不行,我是三王爷的奴才,必须要东西亲自交给三王爷!” 南小姐冷笑:“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成全你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卞辛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脖子一疼,再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 南小姐还是站在她面前,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但卞辛手上的卷轴和书信已经落到了其手上,卞辛想爬起来,脖子和肩膀处却疼得很厉害,手撑不起来。 南小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居然敢违逆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哼了两声后,她转身就朝正屋走去。 卞辛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想了想,爬到梨花树上,从树枝间探出头来,窥视正屋里的情况。 正屋里,南小姐坐在书桌前,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定格在画面上,半天不动。 良久以后,她把卷轴合起来,然后拿起信件,拆开,卞辛看到,她只看了几眼就将信件抓成一团,似乎很用力地丢到地上。 南小姐是在生气吗?感觉她非常生气的样子!卞辛看着她的举动,感觉很不安:卷轴上到底是什么内容?信里写的又是什么?这是给三王爷的信件,南小姐干嘛这么生气? 南小姐丢掉信件后,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陷入沉思。 又过了半会儿,她猛然起起来,捡起那团信件,撕成好几片,丢进垃圾筐里,然后拿起卷轴,走进三王爷的房间,关上房门。 很诡异啊!卞辛从梨花树上爬下来,悄悄靠近正屋,南小姐的侍女们都去守三王爷的房间了,在屏风的另一边,边一端没有人!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屋里,迅速冲到垃圾筐边,将里面零落的纸片抓到手里,飞快跑出来,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只不过是偷,不,处理了几片垃圾纸片,她就像做了坏事似的,心里砰砰直跳:万一这信里又写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室,她的死亡威胁不是又多了一茬?但是,不知道的话,也很不安啊! 擦的!反正她知道的秘密够多了,也不多这一个! 她一不做二不休,趴到桌边把那些碎纸片一张张地拼凑起来,好在南小姐撕得不是很碎,她拼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拼好了,认真一看,脸色也变了! 这破事,怎么还没完?她以为已经OVER了,却怎么似乎更严重了? 二王爷在这封信里,很客气地告诉三王爷,说他上次没说清楚,导致三弟送错了人,闹出了这场误会,但这次,他已经弄清楚了,特地将那个女子的画像一起送过来,相信三弟不会再送错人了…… 那幅卷轴里画的是小鸟儿的画像?就是那天龙廷英给她看的小鸟儿画像? 二王爷和龙廷英还没放过小鸟儿?为什么他们非要小鸟儿不可?他们是不是有毛病? 小鸟儿……她探出头,隐隐看到小鸟儿正在对镜梳花黄,似乎无忧无虑的样子,他可知道上次那个登徒子真是李刚的儿子,很可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小鸟儿知道这场祸事,如果小鸟儿真的被送给龙廷英……她不敢再想下去了,额头慢慢地渗出冷汗来:是她要带小鸟儿出去的,小鸟儿若出了事,她就是祸根! 小鸟儿会怎么样?三王爷会把小鸟儿送给二王爷吗?他这么疼爱小鸟儿,应该不会把小鸟儿送进魔窟吧?可是,三王爷真的会为了小鸟儿得罪二王爷吗?会吗?不会吗? 想着想着,她开始全身绷紧,仿佛有几座山头压在自己身上,她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捂着肚子蹲下来,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掉到地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因为不安和恐惧,她一整天都没敢走出房间,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鸟儿跑过来找她,她连门都不敢开,只说自己犯困,要提前睡觉。 小鸟儿不以为意,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晚上,卞辛也没吃饭,缩在被窝里,不断地祈祷三王爷不会把小鸟儿送出去。 这个晚上异常漫长,异常安静,三王爷和修琊没有回来,战神没有吠叫,南小姐没有走出正屋,她的侍女们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小鸟儿更是自得其乐地研习美容之术,没有四处乱晃。 这样的安静,让卞辛听到自己的心跳是那么急促,汗水,把被窝给浸湿了,结果―― 结果她感冒了。 半夜的时候,她不停地咳嗽,感觉头很痛,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弄点药吃,可她压力大到站不起来,一整夜只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第二天早上,她的感冒似乎变得严重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想去找大夫要药,却又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不愿去。 她想睡到三王爷回来,看三王爷如何定夺,但是,她又觉得小鸟儿的处境这么危险,她却在这里睡大觉,很不好,于是,她吃力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应该哄小鸟儿开心,越是跟着小鸟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小鸟儿这么在乎三王爷,知道这件事后说不定会主动跑去二王爷那里,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她刚想去找小鸟儿,就看到南小姐的一个侍女匆匆走进小鸟儿的房间,然后,小鸟儿就跟着这个侍女出来,朝正屋走去。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跟往常似乎没什么两样,可卞辛却隐隐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三王爷不在,南小姐能代三王爷做主?南小姐为什么看到二王爷的信后反应么大?为什么南小姐要找小鸟儿过去? 南小姐想干什么?难道、难道她想将这件事告诉小鸟儿? 小鸟儿消失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千万不可以!想到这里,卞辛全身来了力气,猛然朝小鸟儿跑去,一把抓住小鸟儿的手腕:“柳姑娘,你去哪里?”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小鸟儿很是意外:“怎么了,馨儿?南小姐找我一起吃早餐……” “不,你不能去!”卞辛紧紧抓着他的手,“你不能去!丫” 小鸟儿蹙眉:“你抓我抓得好疼喔,干嘛呢?” 卞辛不放手:“别去!别单独跟南小姐在一起!” 小鸟儿眨了眨眼,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笑起来:“没事的了,只是吃个早餐而已,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南小姐真的对我很好,你不用这么紧张……” 卞辛手心里全是汗,声音嘶哑:“我、我想到一款很好的发型,新发明的,我想马上给你试试……” “好啊――”小鸟儿笑得一脸灿烂,“你等我一会儿,我吃完早餐马上去找你。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饿坏了?你也赶紧去吃一点吧……” 卞辛紧紧地抓着他:“反正你别去就是了!要去,也等三王爷回来了再……媲” “柳姑娘,你在干什么呢?”南小姐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早点都快冷了,还不快过来!” 卞辛一看到她那冷峻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她的预感成真了!南小姐绝对不是单纯地请小鸟儿吃早餐!南小姐一定是想私下里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慌了:“柳姑娘,我侍候你用餐吧!” 南小姐猛然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这里丫头多得是,你还是去扫地吧!” 卞辛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全身似乎都要麻痹了,抓着小鸟儿的手,也松下来。 小鸟儿借机拿出自己的手,笑道:“好了,我去吃早餐,等会儿见。”然后就走进去。 卞辛急道:“柳姑娘――啊――” 南小姐只是轻轻一甩手,她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给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南小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也进去了。 卞辛爬起来想追进去,但是,南小姐的两个侍女已经把门关上,走过来,架起她,将她丢进她的房间里,守在门口,不让她出去碍事。 卞辛想闯强出去,但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感冒越发严重了,头痛,鼻塞,咽喉干涩,四肢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便慢慢扶着墙壁坐下来,想歇息一下再过去。 这一歇息,就过了很久,小鸟儿一直没有从正屋里走出来。 吃个早餐,怎么会吃这么久?卞辛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行,她不能这样等下去,一定要去看看小鸟儿才行! 然而,一阵强烈的困意涌上来,她只是眯眼想打个盹,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她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中天,院子里透进来的阳光,隐隐有些刺眼,她恍惚了一下后,猛然清醒过来:小鸟儿怎么样了? 她跳下床,睡了一觉后,她居然精神好了不少,赶紧冲出去。 咚――在门口,她与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咦,馨儿你醒了?”那人摸摸额头,笑着问,“我刚才来找你,你正在睡觉,没敢打扰。” “柳姑娘?”卞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小鸟儿嗔道:“瞧你说的,你早上不是说要给我弄个漂亮的新发型嘛?所以我不就来找你了。” “你――你还好吧?南小姐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事?”卞辛打量他,他看起来跟平时一模一样,浅笑娇滴滴的,举止有些娘娘腔,似乎不像是受到什么打击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小鸟儿给她一个白眼,“南小姐啊,跟我说了很多以后的事,比如说婚事要怎么操办,这院子要增添什么东西,等等,很多啦。” “就这些?”卞辛不太相信。 “哎,当然就这些七七八八的杂事儿了,真不知你在急个什么劲。”小鸟儿拉起她的手,“好啦,你赶紧过来帮我梳头化妆,我今天啊,一定要变得美美美美的!” 卞辛很认真、很仔细地看过了,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对之处,便放下心来,笑道:“好,我今天一定要将你打扮得美美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美!” 难道南小姐没跟他说二王爷的事?难道是她多疑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小鸟儿咯咯地笑:“一言为定!” 来到小鸟儿的房间,卞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精心修饰他肩膀以上的部分,小鸟儿一直看着镜子,只是微笑,不说话,显得十分期待和投入。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三四个小时过后,小鸟儿终于打扮好了,艳光四射,连卞辛都看得有些呆住了,今天的他,还真是特别美丽,根本就是真正的美女,而不是什么伪娘人妖。 小鸟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卞辛笑道:“你还没看够啊?我都看腻了。” 小鸟儿嫣然一笑:“谁叫我长得这么美嘛!” 卞辛笑得更厉害了:“少臭美了――” 小鸟儿不以为意:“还不是你的化妆术太厉害,害我自个都迷上自个了!” 说到这里,他将镜子放下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荷包,放到她手上:“喏,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卞辛把荷包举到眼前,哇,好精致漂亮的荷包,线头又细又密又整齐,上面绣的“鸟鸣梨花枝”图案更是栩栩如生,精美细致――他居然有这样的好手艺! 她一眼就喜欢这荷包了,也没客气,笑道:“我正需要呢,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鸟儿浅笑:“你喜欢么?” 卞辛不住点头:“非常喜欢!” 小鸟儿看起来很欣慰:“那就好……” 卞辛摸着荷包,发现里面似乎装有什么东西,便想把荷包打开看看:“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小鸟儿赶紧止住她的手,一脸神秘地道:“我在里面放了一个东西,你现在不许看喔,至少要等上一两天以后再看,这样才会有惊喜嘛!如果你现在看了,就像知道了结果再去看戏,没意思了” 卞辛想了想,展颜:“说得也是,那我就不看了,先收着,晚两天再看,我要看我猜得准不准。” 小鸟儿点头:“嗯嗯,一言为定哦,来,拉勾!” 卞辛觉得他有点太慎重了,但还是伸出小指头,跟她拉勾。 之后,小鸟儿起身,袅娜地走到床边,优雅地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细声细气地道:“馨儿,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下,你继续跟我说晃司和泉的故事嘛,今天,你一定要把故事讲完喔,要不然啊……我会急死的,死了会不瞑目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给你讲睡前故事,你要乖乖地睡。”卞辛哑然失笑,坐在床边,慢慢地给他讲那两个人最后的结局。 小鸟儿闭上眼睛,唇边带着浅浅的微笑,专注地听她讲故事,随着故事的起起伏伏,他的表情也是一惊一乍的,看得卞辛很是想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小鸟儿显然非常非常地困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卞辛的故事,也已经讲到了最后的大结局。 “馨儿,最后,那两个人在一起了吧?”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低低地问。 什么样才算在一起呢?死亡算吗?卞辛想告诉他,那两个人,最后一起殉情了,但是,看着小鸟儿那种渴望的眼神,她突然于心不忍,临时改口:“是啊,虽然他们一个失去了手和一个失去了腿,但是,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我想,他们是幸福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这样,我就安心了……”小鸟儿一副放心了的模样,又慢慢地闭上眼睛,握住她的手,微笑,“馨儿,你是这我一生……最好的朋友,有你陪着,真好……真的很好……” 他啊,困昏头了,说这么肉麻的话?卞辛拍拍他的手:“那是啊,你遇到我啊,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喔,所以,有我这样的朋友给你讲床头故事,你赶紧睡,做个美梦。” “嗯……”小鸟儿喃喃着,沉睡过去。 卞馨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关门离开。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又累又困又饿,身体都快虚脱了,赶紧去吃东西,然后找管家要了些感冒药,吃了以后又去睡觉。 她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被战神的吠叫声惊醒。 “汪汪汪汪汪汪――”战神叫个不停,好吵。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暗道,战神今天怎么这么不安份?这声音,就像它见到了鬼似的,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天色这么亮,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穿衣起床,开门一看,竟然已经是早上了,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拜托这场觉的福,她现在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战神仍然在叫,不断转圈,似乎有点暴躁。 是不是没人给它喂饭?卞辛打着呵欠走过去,问它:“帅哥,你吵什么呢?饿了是吧,我给你弄吃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战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冲着前方,又跳又叫。 卞辛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嘛?真是见鬼了?大白天,怎么会有鬼,就算要有,也是晚上才有吧?” 战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小鸟儿的房间?怎、怎么了? 卞辛皱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想了想,朝小鸟儿的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着,她一推开门,就像见到鬼一样,全身都僵住了――事实上,比见到鬼还可怕!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丝人味! 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上没有一粒尘,床单没有一丝褶皱,床下没有鞋子,墙上没有任何装饰,茶几上没有杯子茶壶,梳妆台上没有镜子梳子……就像……就像这里从来就不曾有人住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明明,明明住着小鸟儿,她天天都在这里给小鸟儿梳妆打扮,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飘散着脂粉味和花的香气,都记录着小鸟儿的微笑与声音,怎么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是她弄错了!是她睡糊涂了,走错房间! 她走出房门,给了自己两巴掌,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后,揉揉眼睛,眨眨眼,再张大眼睛仔细瞧,咦,她没有看错,这里千真万确是三王爷的住处,她身后这间房间,千真万确是小鸟儿的闺房! 这闺房,只不过是收拾得太整洁而已,她惊慌什么呢? 于是,她转身跑进房间,开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翻找起来。 门后,床底,衣柜里,抽屉里,书桌里,茶几底下,甚至连枕头底下,她每一寸都翻找过了,没有!没有任何小鸟儿存在过的痕迹!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她冲出房间,在院子里到处翻找,连战神的窝和草丛都翻找遍了,没有!没有小鸟儿的影子! 她又冲到正屋前,正屋的门,关得紧紧的,她不断拍门,没有人开门和应声。 只有战神在吠叫。 此外,什么都没有! “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她惊慌起来,张开嗓子,大声地喊叫小鸟儿。 没有任何人回应,连战神都突然间安静下来,沉默不已。 “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她边喊边冲到大门边,但是,大门也从外面被锁死了。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鸟儿突然消失了?为什么所有的门都关得这么严?为什么其他人也都不见了? 她是在做梦吗?她恍恍忽忽地,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想找小鸟儿,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 蓦然间,她对上战神的眼神,战神,正在用怜悯的目光看她,就像、就像它过去曾经看她和小鸟儿的那种目光――充满不祥的目光! 啊,出事了!一定是出什么可怕的事儿了!难道,小鸟儿真的被送去二王爷那儿了? 她不相信小鸟儿就这样死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行!她一定要冷静下来!她一定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做了几个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抄起院子里的椅子,狠狠地砸正屋的窗。 几分钟后,窗子被砸坏了,她翻窗而入,正屋里没有半个人影,南小姐和她的六个侍女不在屋里,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南小姐和她的侍女们都出去了?去哪里了?是不是带小鸟儿出去了? 她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抄起那把椅子,又去砸院子的大门媲。 大门被砸松了,却没被砸坏,外面的锁,很结实!越是这样,越是证明有问题,越是说明出了大事!她丢下椅子,跑回房间,取出三王爷那把锋利的短剑,去砍院子大门。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的手被磨出了血泡,血迹斑斑,但是,门锁总算是被破坏掉了丫。 她收起短剑,跑出大院。 外面,一片死寂,偌大的树林,看不到半个人,这王府,难道死了吗?所有的生物,都死了吗? 她像只无头苍蝇,既焦躁又盲目地在树林里到处翻找,她想大声叫喊,却又担心暴露了小鸟儿的身份,反而会给小鸟儿带来祸端! 在树林翻找了个遍后,她跑出树林,开始在偌大的王府里四处找人。 到处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仿佛这里不是超级贵族的住处,而是荒郊野外,那么多人,到底都跑去哪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迎客堂,出现在前方。 那是三王府用以接待客人的地方,离王府大门最近的建筑,平时很冷清,但今天,那里却汇集了不少人,似乎相当热闹。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跟小鸟儿有关吗?小鸟儿会不会就在那里? 她跑过去,看到很多仆人守在那里,气氛似乎很严肃,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 她立刻想到了二王爷,是二王爷的有吗?他们上门要人了,所以,小鸟儿就被牺牲了? 冷静!她必须冷静下来!她强压下焦躁的心情,先停下来,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勉强镇定后才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个仆人:“马哥,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低声道:“嘘――别说话,别乱走,三王爷在接客,别去打扰。” 卞辛心里“咯噔”一下,压低声音:“什么客人?需不需要我去侍候?” 对方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一切听管家安排,别乱来就是了。” 卞辛点点头,走开,趁无人注意时,悄悄从小门溜进去,像只老鼠一样,避开别人的视线,在迎客堂里到游荡。 然后,在位置最隐秘的后堂一个偏厅,她看到了两个人――两个她很熟悉的人。 三王爷,以及龙廷英! 偏厅里只有这两个人,他们坐在茶几两边,喝茶,说话。 她弓着腰,贴着墙壁,悄悄靠近,躲在窗外,探出半个头,偷听。 三王爷道:“贤侄,这女子不过是我家仆人的眷属,要送给你乃易事一桩,只是,出了点意外。” 卞辛一听,目光就沉下来,果然是这样吧?他嘴里的女子,就是小鸟儿吧?龙廷英找上门来了,所以,三王爷就牺牲了小鸟儿?这男人,真TMD的无情无义,看起来再怎么有一丁点儿人味,骨子里还是跟二王爷一样绝情! 龙廷英对三王爷,还是不敢轻慢:“不知出了甚么意外?不知可否告诉小侄?” 三王爷道:“不瞒贤侄,我与这女子提了此事,想让她去跟二王兄享福,但是她认死理,不肯对不起夫婿,所以……” 他似乎很难启齿,顿住了,没有往下说。 卞辛听在耳里,心里升起一丝希望,难道,三王爷并不打算将小鸟儿交出去,所以在找借口? 龙廷英等了一会,不见他说下来,便试探:“难道,那女子出了意外?” “唉――”三王爷长长地叹气,目光黯然,“此事说来话长,贤侄请跟我来,一切便明了。” 他起身,朝旁边的屏风后头走去,龙廷英犹豫了一下,跟在他后面。 小鸟儿在那里?卞辛心里一紧,咬咬牙,再矮下身来,潜过去数米,将窗纸捅个洞,望进去。 那里有一张软榻,软榻上……躺着一个人?虽然用白布覆住,但隐隐看得出来白布下是个人。 她一看到那个人,心脏就狂跳不已,眼前隐隐发黑:那个……不会是小鸟儿吧?他怎么会躺在那里?难道、难道他要诈……诈死逃过一劫? 这么想着,她稍微有了一点点希望,也许、也许这真的是一个办法…… 三王爷站在软榻前,轻轻地叹气,对龙廷英道:“贤侄,你自己看看罢。” 龙廷英一脸疑惑,看看软榻上的人,又看看他:“难道,这里躺着的……” 三王爷点点头,不语。 龙廷英脸沉下来,慢慢伸出手,那只手在白布上方停顿了好一会,才毅然抓住白布,扯开。 那个一身白衣、妆容精致、仿若……死人的女子,不就是小鸟儿吗? “啊――”卞辛惊骇地尖叫起来! 然而,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尖叫声堵在嘴里! “啊――啊――啊――”卞辛浑身发抖,不断尖叫,那只手,将她的嘴捂着死死的,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她就像中了定身咒,无法动弹,只是无声地尖叫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龙廷英似乎也被吓到了,手一抖,白布掉落。 小鸟儿就像睡着了,静静地躺在软榻上,打扮得无可挑剔的脸蛋上,神色很是安详,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真的,就像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女人,千真万确就是那天他在香香居看到的女人,唯一不同的只有,眼前的她穿着妆容不同,与那天美上几十倍,美得令人定息! 不,还有一个天大的不同! 他凝视着这个女人好一会,又慢慢地伸出手来,手指颤抖着,点上她的脸上。 虽然很美,却冰冷,僵硬,就像、就像死人一样!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死了呢? 他不相信! 他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拂过她的鼻间,慢慢来到颈子,停在那里。 半晌之后,他收回手,眼里的光泽,也慢慢黯淡下来,表情很是复杂。 他不相信她会突然长眠,但是,他刚才已经确认过了,她确实没有呼吸了――真的没有呼吸了! 不是昏迷!不是睡着!不是假死!而是,千真万确地没有了呼吸,血液也不再流动,皮肤也没有了任何温度――她是真的长眠,不会再醒过来了! 沉默。 这样的沉默,令卞辛几乎要崩溃了!他们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他们为什么沉默不已?明明……明明只是诈死,为什么气氛这么沉重,好像、好像真的死了人似的! 小鸟儿昨天傍晚还跟她打打闹闹,她的手指还在他温热的肌肤上擦擦抹抹,他身上的香味还在她鼻间萦绕,他的笑声还在她耳边回响,他的笑容,还在她眼前盛开……他不可能离开! 沉默半晌,三王爷终于开口了:“贤侄,还需要我说明怎么回事么?” 龙廷英勉强扯了扯嘴角,摇头:“不必了……” 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人已经死了,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丽迷人的女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不会为了已经消失的东西,浪费时间。 三王爷向前一步,伸手将白布覆上小鸟儿的面容,平静地道:“虽然只是下人,但也是本府的人,本府接下来要办丧事,就不留贤侄了。” 龙廷英鞠了鞠身:“这次给三王爷增添麻烦了,为了表示歉意,我会差人送上一份厚礼,还请三王爷切莫嫌弃。” 只是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罢,就算三王爷心有不悦,但他送上的礼物,绝对抵得过这条命了。 三王爷点头:“我会将贤侄的礼物,送予她的家人,请贤侄不必在意。” 龙廷英最后看了那具白布下的女子一眼,大步走出去。 三王爷也跟着出去。 然后,屋里就安静下来,只有小鸟儿静静地躺在那里,被白布盖着。 这种恐怖的景象,刺激了卞辛,卞辛咽喉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拼命挣扎,想扑过去! 她要去把小鸟儿叫醒!她要掐死龙廷英!她要踩死龙渊璃!她要干掉那些杀千刀的混蛋男人! 但是,她身后的男人,将她箍制得死死的,她的力量,在他面前弱小得像蝼蚁!于是,她拼死微微张开嘴,狠狠地咬向捂住她的那只手,好硬的手,好粗的手,她使尽力气咬! 终于将那只手咬出血来,但是,那只手仍然不动。 “喂,你冷静点,别发出声音,被发现了要坏事的!”那是修琊的声音,是修琊抓住了她。 混蛋!这些混蛋!她要杀了他们!她疯了一样地挣扎,却无可奈何。 没有多久,她就彻底地累瘫了,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有眼里的泪水,能够自由流下。 到底是谁杀了小鸟儿?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泪水流到修琊的手上,他无动于衷,只是耐心地控制她。 良久,修琊终于她,她瘫倒在地上,喘着气,什么都做不了。 修琊看着她:“冷静下来了吧?” 卞辛抬起泪脸,低低地道:“柳、柳姑娘……没事吧……” 小鸟儿一定是在诈死!这只是一个计谋,一个掩人耳目的计谋,待风声过后,小鸟儿又会活过来,继续摆着那独特的娘娘腔,跟她打打闹闹――一定是的丫! 修琊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回答得很冷静:“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柳姑娘了。” “不――你骗我――你骗我!”卞辛发疯似的,不断撕打他,但她的声音和撕打,也只不过是一只垂死小兽的挣扎媲。 修琊连眉都不动一下:“我没有骗你,这是事实。” 卞辛僵住了,不再打他骂他,只是呆呆在坐在那里,目光呆滞。 半晌之后,她忽然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迈开脚步,修琊一把抓住她:“你想干嘛?” 卞辛像幽魂一样:“去看柳姑娘……” 修琊道:“绝对不可!这事终于彻底平息了,你也不要再惹出事端!” “平息?”卞辛冷笑,声音又低又尖,“怎么平息?柳姑娘死了,事情就平息了?” “没错!”修琊说得斩钉截铁,“你也看到刚才的场景,人死了,二王爷这边就失去了兴趣,绝对不会再纠缠了。你就别再去惹麻烦,让柳姑娘白死……” “你这个混蛋……”卞辛怒吼,然而,修琊扬手,在她背上一砍,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卞辛做了一个梦,黑色的梦,一切都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摸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就像她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她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被吓醒,睁开眼睛,这是自己的房间! 立刻,她马上想到了小鸟儿!他……死了?怎么可能!他绝不相信! 她猛然从床上跳起来,朝门口冲去,但在门口,修琊拦住了她:“你去哪里?” 她冷笑:“我去找柳姑娘!” 修琊道:“死心吧!柳姑娘已经下葬了,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卞辛按着胸口,哈哈大笑:“我还没有跟他告别,也还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们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柳姑娘隐藏起来了?随便你们怎么隐藏,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修琊看着她的眼神,慢慢流露出同情和怜悯之色,声音很柔和:“没想到你和柳姑娘的感情这么深。我很遗憾,但我必须告诉你,她真的死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接受现实吧,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 “哼,哼哼,哼哼哼!”卞辛冷笑连连,“柳姑娘昨天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打扮一起玩闹,她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你当我脑残?” 修琊叹气:“你不该过问这件事,我也不该告诉你任何事,但是,谁叫我在乎你呢,我就告诉你吧。二王爷知道了柳姑娘的存在,又来跟三王爷要人,柳姑娘知道这件事后,不想连累三王爷,就服毒自尽了。” “哈哈哈哈哈――”卞辛又是一阵狂笑,伸出手,厉声道,“证据!把柳姑娘自杀的证据拿来!没有证据,我绝对不会相信!” 修琊摇摇头:“没有证据!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与柳姑娘有关的东西了!永远不会有人、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她的存在!” “她”用过的东西,全都被彻底消抹掉了;“她”安葬的地方,也只有三王爷知晓。二王爷送过来的她的画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一幅画像,也已经销毁了。“她”,真的彻底消失了! “怎么可能证明不了!”卞辛歇斯底里,“我就是证人!我就能证明她的存在!” “你没有证据证明她的存在!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你还是快点清醒吧!” 卞辛恶狠狠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野兽一样凶狠仇恨的光芒:“我绝不相信他会自杀!如果他真的死了,一定是你们杀了他的!你们为了你们的权力、地位,牺牲了他,是不是?” 修琊摇头:“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人杀她,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你不必这般伤心和怨恨,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件痛苦的事情。” “死亡怎么会是件不痛苦的事情?”卞辛像头老虎一样咆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痛苦和绝望的事情吗?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选择死亡!柳姑娘过得那么幸福,怎么会突然选择自杀?你休想骗我!” 修琊唇边泛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没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原来你是这么幼稚的么?” 卞辛咆哮:“总之――我绝对不会相信的!柳姑娘一定还活在世上,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过来:“谁在那里鬼喊鬼叫?吼得天都快塌了!再吵,就给我把嘴给缝死了!” 卞辛一听到这个声音,一看到来人,眼睛就红了――南书嫣!如果小鸟儿死了,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害死小鸟儿的凶手! 她像只老虎一样冲过去,一把揪住南书嫣的胸口,怒吼:“是不是你逼走柳姑娘的?是不是?” “放肆!就凭你一介下人,也敢对我大吼大叫?简直是找死!”南书嫣火了,抓住她的手腕,一扭,一转,就将她转过背来,压制住她,“你睁大狗眼看看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再如此放肆,一定不会饶你!” 卞辛虽然被她压制住了,但她的眼神,却像火山一样喷着熊熊火焰,丝毫没有畏怯和退让之色:“我知道是你逼柳姑娘的!你表面上装得很大度,对她很好的样子,其实,你根本就容不下她这个情敌!当你终于抓到机会时,就迫不及待地想铲除她,将她赶走!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卑劣的杀人凶手!” 南书嫣边听边冷笑:“我容不下她?我乃将门之后,区区一个妾,还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你只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休要强出头,小心小命不保!” 卞辛冷笑:“我是不懂得争权夺利,但我知道什么是道义!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逼人去死!更不会踏着别人的尸骨,爬上高位!真正无知的,是你才对!” 南书嫣愣了一下,大笑:“好一个道义之说!” 她猛然放手,甩开卞辛,冷笑:“你以为只有你才知道什么是道义么?你以为柳姑娘为什么会自尽?她会选择这个结局,难道不是为了实践她的道义么?” “……”卞辛也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人就突然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政客的天职就是撒谎和掩饰!但是,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南书嫣又是一阵大笑:“好一个厉害的奴才,难怪渊璃会把你带在身边!我问你,就算你找出真相,又能如何?” 卞辛狠狠地咬牙,眼里闪出凌厉的杀机,一字一顿地:“如果柳姑娘真的死了,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她报仇!” “报仇?”南书嫣诧异了片刻,抚掌,“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奴才!虽然没有半点本事,这份情意却值得肯定。冲着你的胆量和义气,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就放过你一码!” 说罢,她转身就走。 卞辛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冷冷道:“如果是你害死了柳姑娘,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南书嫣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很好,我等着你,等着你为柳姑娘报仇!” 然后,她再没回头,消失在正屋。 卞辛那双红色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她的方向:一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搞鬼!前天早上,她把小鸟儿请去吃早点,一定跟小鸟儿说了那件事,可能还暗示他去死,以免后患,小鸟儿根本就是为了三王爷而活,只要为了三王爷,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拼上自己的性命! 别以为她是将门之后,背景强大,她就不敢把她怎么的! 修琊看到她这副模样,摇摇头,将她拖进房间里:“吃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吃点东西,冷静一下。如果你真想为柳姑娘报仇,这样子,可做不到!” 卞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跟南小姐刚才交锋过后,她开始冷静下来: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奴才,对手个个都生杀予夺,她再哭再喊再闹再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她想查出小鸟儿“自尽”的真相,就一定要沉得住气,就一定要比他们更有城府,就一定要动用脑子! 修琊叹气:“你好好休息,在你冷静之前,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说罢,他踏出门槛,把门掩上,守在外面。 卞辛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追问真相,激怒三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良久以后,她抬起头来,脸庞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十分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小鸟儿,明明昨日之前还住在这里,像只蝴蝶般在她面前飞舞,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和证明?枕头边,一只粉红色的荷包,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里猛跳:这不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小鸟儿时,小鸟儿送给她的礼物吗? 这不就是小鸟儿存在的证明吗丫? 她拿过那只荷包,仔细地端详,在梨花枝头唱歌的小鸟,让她想起在这院子里第一次见到小鸟儿的情形,真真如梨花花瓣随风飘落,如此令人惊艳而怜爱――虽然是被世人鄙视的假女人,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只为爱而活着的人儿! 她的手,忽然触到一个东西,那就是小鸟儿放在荷包里的“神秘礼物”,他说,这是他给她的“惊喜”,让她晚两天再找开看看。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她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个小布包,把小布包打开后,里面的东西,闪亮亮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看着那闪亮亮的东西,眼睛,慢慢的红了,然后,她把那东西按在胸口,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这是一枚戒指!一枚用整颗夜明珠挖磨出来的戒指媲! ――小鸟儿的戒指!他最最珍惜,视若生命的戒指!那是三王爷送给他的定情戒指! 他把比生命更重要的宝贝交给她,那就是他最后的遗言,他的心意,她全都感觉到了! 看到这枚戒指,她就知道了,最后见面的那天下午,他就决定要自尽了,所以,才会一直等她醒来,才会请她将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要她告诉他故事的最后结局,才会让她陪着他入睡――他一定不想孤独地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下午,她就没有发现他死意已定呢? 他在她的面前服下毒药,沉沉睡去,她却哄他入睡,毫无察觉地看着他长眠? 她……她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蠢!怎么这般不可饶恕! 呜呜呜呜……她不断地哭泣,悲伤欲绝,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着亲近的人死去,第一次体验到生离死别的痛苦! 哭了很久以后,她又哭累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便收拾心情,吃了点东西,然后打坐。 虽然她能确定小鸟儿是自杀的了,但并不代表他死得不冤枉!如果南小姐不逼他,或者三王爷肯保护他,他绝对不可能突然之间走上绝路!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要整理好心情,然后把真相找出来,该对这件事负责的,一个都别想逃! 慢慢地,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头脑也冷静下来,暗暗想道,她必须去向最关键的三王爷问个明白,他为什么不救小鸟儿?他知道南小姐的私下行为吗?他对小鸟儿就这么无情无义? 如果三王爷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人,那么,他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能把他怎么样?别忘了,她可是知道他最不能见人的秘密!大不了两败俱伤! 忽然,叮叮咚咚、呜呜咽咽的琴声,从外面飘进来。 是从三王爷的屋子里传出来的!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很明显,这曲子带着淡淡的思念和孤独,就像孤独的情人,在思念遥远的恋人,低低的,幽幽的,淡淡的,想说不能说,想压压不住,很是抑郁和揪心。 揪心?她冷笑,这种男人,也有心吗?身居高位,有权有势,声名显赫,却连努力都不曾努力,就让多年的老情人去死?TMD,装什么正人君子! 她走到门边,拉开门,修琊仍然守在门口,她看都不看他,大步踏出门槛。 修琊伸出一只手:“你想干什么?” 卞辛道:“我要去找王爷,向他问个清楚。” 修琊道:“你想问什么?问了又有什么用?” 卞辛道:“我一定要问,你若是拦住我,我就跟你拼了!” 修琊一脸很有趣的样子:“你打算怎么跟我拼?” 卞辛面无表情:“你们的秘密,我清楚得很,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所有的秘密全轰出来!” 修琊立刻沉下脸来:“什么秘密?” 卞辛冷笑:“你现在就想逼我说出来吗?” 修琊故作轻松:“你这个女人,就是会演戏!别唬我,我可不会上当!” “唬你?”卞辛咯咯笑起来,“你以为二王爷为什么会放我回来?你以为三王爷为什么不杀我?你当真以为我有天大的本事么?其实,我只不过是碰巧知道两三个秘密而已!这两三个秘密,可以要我的命,也可以救我的命!修琊,这其中也包括你的秘密!” 修琊脸色又微微地变了:“你能知道我什么秘密?” 卞辛的眼神,很是诡异:“你的秘密,就是王爷的秘密,你跟王爷是命运共同体,你们的秘密若是传出去了,你的主子,就彻底完蛋了!” 修琊脸上透出杀气:“你真的不想活了!” 卞辛面不改色:“我若是死了,一定会抓几个人垫背,你要做那垫背的人么?” 修琊黑着脸,不说话。 卞辛道:“把手拿开,否则,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修琊盯着她一会,把手臂收起来,卞辛冷哼,大步走出去,直奔三王爷的书房。 小鸟儿不在,这院子里的灯,几乎都不点了,幽暗,冷清,三王爷坐在窗前,一袭雪白长衣,长发拢在脑后,独自弹琴,看起来犹如天外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但是―― 他却是这人世间,最俗得不能俗的男人! 卞辛冷笑,他这琴声,可骗不了她,她这就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砰――她冲到书房门前,抬脚,狠狠地踢开门,大步闯进去,大喝:“是不是你逼死了柳姑娘?” 三王爷恍若未闻,只是低头弹琴,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将这世间的干扰,排除在外。 装什么装!卞辛怒从心起,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地朝他丢过去。 她这一砸,直奔三王爷的脑袋,准得很,但是,三王爷只是微微偏头,就躲过了这椅子,手下的琴声,不曾停止流泻。 卞辛愈发地怒了,咆哮着“你这个杀人凶手――”冲过去,一个凶狠的直拳,直捣他的脑门。 琴声嘎然而止! 她的拳头,也停在空中! 三王爷纹丝不动,一只手,却已经牢牢地捏住她的手腕,一双眼睛,阴鸷而冷酷地盯着她:“既然你对袅儿情深意重,那么我便成全你,送你去跟她做伴!” “做伴?”卞辛大笑,“做伴好啊!但是,柳姑娘最爱的是你,没有你,他怎么会开心?所以,你也去陪陪他罢,别让他一个人这么孤单!” 三王爷无动于衷:“他不会希望我去那个世界的!他就是不希望我去那个世界,才会独自前去,我怎么能辜负他的心意。” “他不希望你去,但你却忍心让他一个人去?”卞辛眼里充满了怨恨,“你明明知道你是他的一切,他为了你什么都愿做,包括付出生命,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只因为遇到了一点麻烦,就逼他去死?你TMD还是不是人!” “我逼她去死?”三王爷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我回来时,她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不是很在乎她么?你不是日日陪在她身边么,又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她服毒自尽?” “我、我……”卞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喃喃,“她看起来毫无异常之处,我以为……我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真的……我真的以为她只是……只是睡着了……” 她的眼睛又红了,声音哽咽起来,几乎不能说话。 三王爷冷笑:“那你又有何资格指责我?你身为袅儿的侍女,连袅儿死了都不知道,本该治你死罪,但看在你跟袅儿的情份上,我就放过你这一条命!以后,所有人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谁再提起此事,我绝饶不了他!” “……”卞辛噎了半晌后,嘶声,“当这事没发生过?这怎么可能!虽然柳姑娘是自尽身亡,但是,如果不是南小姐逼她,而你又默许她的行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你这个贱民,竟然敢说主子们的不是!”三王爷猛然揪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书嫣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插手和多嘴?信不信我当场杀了你!” 卞辛的头发被揪得好痛,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愤怒地与他对峙:“我的身份再怎么低下,也绝对不会对朋友的死视而不见!谁逼死了柳姑娘,我就要他血债血还!” “血债血还?”三王爷冷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想替袅儿报仇不成?真是好大的口气!就凭你?哼,不自量力的蠢货!” 卞辛也冷笑:“我是不自量力,但是,要替柳姑娘报仇,还是做得到的!你就说吧,是不是你和南小姐一起逼死了柳姑娘?南小姐暗示他去死,而你则默许南小姐的行为?是不是?” 谁才是真凶?疑点重重!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四目敌视,火光四溅!三王爷盯着她那双野兽般的眼睛半晌,冷笑:“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在你死之前,告诉你又何妨?省得你死得不明不白!” 当下,他痛快地承认了:“不错,书嫣收到了二王爷的画像与信函,就将此事告诉了袅儿,问她打算如何处置。袅儿生怕连累了我,就决定服毒自尽!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你这个混蛋!”卞辛吼叫声,对他又踢又打又抓,恨不得打死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南小姐逼死了柳姑娘,你竟然默许她的行为?你竟然不追究她的责任?柳姑娘跟了你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竟然喜新厌旧,冷酷无情!柳姑娘,真是爱错人了!丫” 三王爷直视她:“书嫣没有逼她!我事先也不知情!是袅儿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与我们无关!” “与你们无关?”卞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怎么说得出!你敢说南小姐将此事告诉柳姑娘时,会没有想到柳姑娘会走上绝路吗?你敢说南小姐当时没有机会阻止柳姑娘自尽吗?是谁给了柳姑娘毒药?南小姐为什么敢私自动你的信件?而你知道柳姑娘自杀后,你敢说你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吗……” “我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三王爷突然也激动了,吼起来,“我回府以后,书嫣告诉我这件事,我接着发现袅儿已经服毒自尽了,我确实觉得松了一口气!没错,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卞辛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痛快,反而是目瞪口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你果然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三王爷那张温文尔雅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狰狞得像魔鬼,“我是没有人性!告诉你,毒药是我给的!在她入府的时候,我就把毒药交给了她,叫她被发现时就服药自尽!那天我回府时,袅儿还没有停止心跳,如果立即施救,说不定还能救活!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彻底停止了呼吸……” “啊――”卞辛几乎疯掉了,疯狂地揍他踢他,“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为柳姑娘报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凶手――媲” “绝对不会放过我这个杀人凶手?”三王爷狞笑,将她的脑袋往墙壁上按,“你呢?你就不是凶手吗?听说这件事时,我就奇怪,袅儿天天呆在这院子里,外人都不曾见到半个,二王爷的干儿子怎么会见到她?怎么会知道她的长相?怎么会知道她是我的人?怎么会找上门来?你天天跟她在一起,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这番话,就像晴天霹雳,轰得卞辛头晕目眩,不能自持:“……” 他说的,彻底击中了她的心脏!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她才是酿成大祸的根源!如果那天,她不带小鸟儿出去,或者采取更加巧妙的手段解决事端,就不会惹上龙廷英那种恶魔! 是的,确实是她害死了小鸟儿!小鸟儿的死,也有她的份! 一时间,她又后悔又愧疚又悲伤,半晌才喃喃道:“是、是我带她出去玩的……如果我没有带她出去……那就什么事都、都没有……” “没错,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三王爷狂怒地将她的脑袋朝墙壁上撞,“你只不过是个无知的贱民,却总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给自己惹祸就罢了,还将无辜之人卷入是非之中!只不过是疏忽了一次,你就将袅儿给带出府,给她带来这样的祸端……” 卞辛任由他折磨自己,没有反抗,也没回嘴,只是喃喃:“这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柳姑娘……” “你确实是对不起她!”三王爷怒吼,“我知道你偷偷将袅儿带出府的事情后,本想将你杀了,但袅儿苦苦哀求我放过你,我这才作罢!包括这件事,袅儿服毒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让我好生待你,要不是有这封信,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 卞辛又是如雷轰顶,小鸟儿……竟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她真的太对不起小鸟儿了…… 三王爷吼完之后,丢开她,拂拭起皱的衣裳,淡淡道:“我话说完了,你滚出去,别再靠近我!” 卞辛呆呆地站了半晌后,又嘶声道:“我确实是对不起柳姑娘,所以,我才更要替她报仇,这是活着的我,唯一能对他做的事情了!如果当日我知道他有死意,一定会抵死阻拦,你明明有机会救她,为什么不救?为什么不救――” 三王爷冷笑:“救了又能怎么样?看着她落下二王爷之手,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卞辛哑着声音道,“他若落入二王爷之手,确实是生不如死,但是,你也是堂堂的王爷,你为什么不保护她?为什么还没有开始进行保护,就看着她去死?” “为什么……”三王爷眼里,闪过哀伤之色,声音放低了,“因为,连我都保不住她……” “不可能!”卞辛不相信他的托辞,咄咄逼人,“你是三王爷,跟二王爷是兄弟,地位不相上下,你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柳姑娘?你拒不交人,二王爷还能削你的王位,要你的脑袋不成?你是不是利益熏心,不愿为柳姑娘冒任何风险,所以才会见死不救?” 三王爷已经平静下来,淡淡道:“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总之,这是袅儿自己选择了死亡,别人理当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服!”卞辛大吼,“他本来不必死的!是我们,包括我,包括你,还有南小姐,一起害死了她!我有错,所以我会为她讨个公道!你――你见死不救,罪不可恕,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能把我怎么着?”三王爷不以为然,“你一只蝼蚁,能做什么?” 卞辛放出狠话:“我会要你后悔的!我会要你跪在柳姑娘的墓前,向她求饶,向她忏悔!” 三王爷哈哈大笑:“还是这般大放厥词,不知天高地厚!本王就等着,等着看你如何为袅儿报仇!但是,本王只放过你这一次!虽然你的运气很好,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但下一次,你再如此大闹,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卞辛冷着脸:“我问你,柳姑娘的墓在哪里?我要去给她拜祭!” 三王爷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柳袅儿这个人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卞辛道:“你可以当死去的人不存在,但我不行……” 三王爷一脸惫意,摆摆手:“带她下去!” 卞辛还没反应过来,修琊就闪出来,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抱着她,将她拖了出去。 卞辛还是一脸恨恨地盯着三王爷,虽然她有错在先,但他见死不救,却更不可原谅!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她会要他向小鸟儿道歉、向小鸟儿认罪、向小鸟儿忏悔! 修琊将卞辛拖到她的房间后,将她丢在床上,冷着脸道:“王爷竟然没有杀了你,你还真是命大!” 卞辛翻身坐起来,冷笑:“那是因为我没有做过任何该死的事情!” 修琊叹气:“你刚才对王爷大吼大叫,还真是有骨气有胆量,我实在佩服不已,真不知你哪来这样的勇气!但就是这样的勇气,才会让我上心吧!三王爷会放过你,应该也是被你对柳姑娘的心意打动了,才不和你计较吧。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卞辛冷哼:“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迟早会给三王爷带来麻烦的,你对三王爷这么忠心耿耿,最好对我警惕一些,免得将来吃亏。” 修琊笑了笑:“我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我不会让你将天翻过来!” 卞辛冷笑连连:“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修琊擦了一个响指:“好,咱们就走着瞧,看谁到底能翻天!” 卞辛躺下来,将被子拉上,蒙住脑袋:“滚――” 这件事疑点太多!南小姐到底跟小鸟儿说了什么,逼得小鸟儿自杀?南小姐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小鸟儿在宫里多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为什么只是听说了这事,就立刻服毒自尽? 小鸟儿热爱生活,又呆在深爱的人身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轻易自杀,那么,到底是什么将他逼上绝路? 仅仅只是因为害怕二王爷,听到他的名字就立刻自杀?实在说不通! 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真相?她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给小鸟儿一个说法! 找南小姐算账,差点没命!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也许是为了安慰失去老情人的三王爷,南小姐一直留住在三王府里,卞辛守了一天后,终于等到南小姐回来,便直接上门质问她。 到了这份上,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的,如果他们把她给逼急了,她就将三王爷是gay、修琊暗中代他跟女人上床的秘密透露出去,因为有这个秘密在手,她几乎没有了什么顾忌。 南小姐刚回屋,侍女倒了一杯茶,她还没来得及喝呢,卞辛就一脚踹开大门:“南大小姐,我有话问你。丫” 南小姐一看到她就皱眉:“怎么又是你!你这样三番五次地挑衅我,不是逼我失控杀人吗?” 卞辛冷笑,直接道:“我问你,柳姑娘死的那天,你请她过来吃早点,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刷刷刷――南小姐的侍女们,就像表演魔术似的,亮剑在刀,全架在她身上,她对此视而不见,只是直视南小姐。 南小姐喝了两口茶,慢条斯理:“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拿出她的画像,告诉她,二王爷看上她了,知道她是三王爷的人后,特地跟三王爷要她。三王爷现在很为难,送吧,对不起她;不送吧,就会得罪二王爷,将来后患无穷。我也很苦恼啊,想跟她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讨论?”卞辛冷笑,“那个时候,三王爷根本不在府中,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吧?你对柳姑娘撒谎,还说跟她讨论怎么办,其实是暗示她一死了之吧?” 南小姐扬了扬眉:“喂,你可别冤枉我,她只是一个妾,不管送不送出去,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我确实只是跟她分析了利弊得失,问她打算怎么做,没有提到半个与死有关的字眼。她笑咪咪地对我说她知道怎么办,就走了,谁知道她居然就自尽了,唉,她怎么就这么偏激呢。媲” 对待一条人命,她怎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卞辛咬了咬唇:“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对她说起这些事时,有没有想过她会自杀?” 南小姐笑道:“你很在乎这点啊?” 卞辛:“当然!” 如果南小姐事先想到小鸟儿会去死,那她就是谋杀!如果她没想过小鸟儿会去死,就是误杀!后者,她可以原谅;前者,她饶不了她! 南小姐哼了哼,大刺刺道:“想过啊,只是不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 卞辛又咬牙:“她为什么会选择自尽?你是不是虐待她?容不下她?” 南小姐板起脸:“你又这么说了,我的耐性可是很有限的,再不滚出去,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卞辛直直地看了她一会,转身,对拿剑顶她脖子的侍女道:“把你们的凶器拿开!” 侍女们以为她要出去,纷纷把剑收起来,卞辛趁着她们松懈的那一刻,猛然闪到南小姐的身后,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抵在南小姐的脖子上,冷酷地道:“果然是你逼死柳姑娘的!” 南小姐显然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一动不动:“你想干嘛?” 卞辛狞笑:“为柳姑娘报仇!” 小鸟儿算是南小姐和三王爷联手逼死的,她也想过要对三王爷下手,但是,三王爷是小鸟儿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她若伤了三王爷,小鸟儿一定会伤心的,所以,她只能找南小姐下手了! 失去了小鸟儿,南小姐又出事的话,三王爷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这样,她也算达到目的了! 南小姐一点都不紧张:“杀了我就能替柳姑娘报仇?” 卞辛:“是!” 南小姐道:“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 卞辛冷笑:“试试看,就知道了!” 南小姐叹气:“你真是好大的胆量,以区区一个下人的身份,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你不那么冲动鲁莽和意气用事,倒是个人才,但是如此行事,真是可惜了你的胆量。” 卞辛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收,南小姐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气氛变得很凝重,但南小姐仍然很悠闲,她的侍女们也很镇定,没有人显出丝毫慌乱。 南小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你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本就该死了,但是,柳姑娘求我好好待你,就算你做了什么冲动鲁莽的事儿,也别跟你计较,所以,我也才一直忍你。但是,你似乎并不领柳姑娘的这份好意!” 又是小鸟儿暗中替她求情?这个混蛋人妖,到底瞒了她多少事?卞辛听着这话,眼睛又红了,冲着他的这份情意,她这仇,更是报定了! 想着,她大吼起来:“柳姑娘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儿?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她的声音就像炸弹,轰得整栋屋子都在“嗡嗡”作响,南小姐和那些侍女们都下意识地皱眉,趁着这个机会,她手上寒光一闪,匕首朝南小姐完美的脸蛋划过去! 破南小姐的相――这就是她的目的!她并不想杀掉南小姐,因为,她自己也有责任,怪不得南小姐一个人,但是,南小姐休想独享所有的好处! 只是在她脸上划一刀,让她见一次恨一次痛一次,不算过份! 只是划一刀,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然而,她却划空了! 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手中的匕首就突然掉到地上,然后,南小姐就从她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侍女――侍女们手中的剑,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南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背对着她,淡淡地道:“三番五次挑衅我和冒犯我便罢了,居然还试图行刺我,既然这样,就怨不得我对不住柳姑娘的心意了!将她拖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卞辛吃惊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她怎么会失手的?这南小姐,到底使的是什么功夫? 她怔愣的当儿,侍女们已经面无表情地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外面拖去,她全身都被制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南小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她! 怎么会这样?因为太过震惊和意外,她脑里一片空白,连恐惧和不甘都来不及感受到。 就这样,一切OVER? “南小姐息怒,请听属下一言!”修琊突然冒出来,对南小姐拱手。 南小姐背对着他,淡淡道:“你是想替她求情么?” 修琊没有隐瞒:“是的!” 南小姐道:“她可是要刺杀我,你觉得这样的罪,也可以被原谅吗?” 修琊摇头:“当然不可以被原谅!但是――她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只是因为重情重义,想为柳姑娘出气,南小姐与柳姑娘交情深厚,想来一定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就再放过她一次罢。” 南小姐冷笑:“然后她下次再来挑衅我和刺杀我,我再放过她吗?” 修琊道:“南小姐,属下有把握说服她放弃这么愚蠢的念头!这个蠢女人只是不知道柳姑娘的用心良苦,待她明白后,自然不会错怪三王爷和南小姐。就请南小姐看在柳姑娘的份上,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 南小姐过了一会,才道:“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吗?” 修琊说得很肯定:“是!” 南小姐叹气:“我知道了,既然是最后一次,你就想办法说服她吧。” “多谢南小姐!”修琊大步走过来,从侍女们的手中接过卞辛,将她带出去。 唰啦――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泼得卞辛一身是水,她打了几个冷颤,抬起头,看着修琊:他这是在干什么? 修琊双手抱胸:“冷静下来了吗?” 卞辛面无表情:“我是欠你人情,但是,除非你杀掉我,否则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的。” 修琊叹气:“你就这么在乎柳姑娘吗?甚至肯为已经死去的她跟三王爷、南小姐作对,不惜陪上自己的性命?” 卞辛道:“不为她做点什么,我会良心不安,我不想带着这样的心情,活下去。” 修琊又看着她半晌,才道:“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理解柳姑娘的心情?这样的选择,也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卞辛道:“我永远不会接受‘死亡是最好的选择’这种屁话!” 修琊深吸一口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柳姑娘会选择自尽吧,如果你了解前因后果,也许你就能接受现实,不会再干傻事了。” 卞辛反问:“你不是柳姑娘,为什么你会认为你理解柳姑娘的选择?” 修琊笑了笑:“如果我是她,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如果是你,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卞辛冷笑:“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修琊道:“柳姑娘的秘密,本来不应该让你知道,但是,你对她情深义重,我想,就算你知道了她的秘密,也会守口如瓶,不会做出任何她不愿看到的事。” 卞辛冷笑:“不管他有什么秘密,都罪不至死!你不过就是想为三王爷辩护罢了!” 他所谓的秘密,不过就是小鸟儿乃TJ一事吧?三王爷不敢保护小鸟儿,找这些借口,太可笑了! 宫闱丑闻,妖颜祸水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不理会她的挑衅:“柳姑娘自幼被卖进宫中当宫女,无依无靠,地位低贱。她14岁时,先皇无意中见到了她,一眼就看上了,将她调到自己的身边当贴身侍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的这些,她早就知道和猜到了,包括他故意颠倒小鸟儿的性别这一点!卞辛冷笑:“被人妒忌和陷害?丫” 修琊道:“这意味着,她就成了先皇的女人,要侍寝的!” 怎么?!卞辛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跳起来:小鸟儿可是TJ,给先皇侍寝,这不就是……男宠吗?他跟三王爷明明是一对恋人,难道,他跟皇上爷子俩都有私情? 修琊道:“皇上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很少招其他嫔妃侍寝,连皇后都难得见上他一面,他却分外宠爱这个小宫女,不仅让她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还命人研究炼制‘特别’的药物,只为了能跟这个小宫女风流快活。这种事,宫里的人会怎么看?朝中的大臣权贵又会怎么看?” 这些事情,大大地出乎卞辛的意料,她一时间沉默不语:随时都有可能驾崩的八十多岁老皇帝,在那方面应该也不行了,却还是抵死跟个十四五岁的小TJ亲热,这无疑是天大的丑闻!不管皇帝怎么风流好色,但做到这样的程度,宫中宫外恐怕还是难以接受和容忍吧! 修琊叹气:“这种事,怎么可能掩饰得住?那几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宫里的妃子,宫外的大臣,皇亲和国戚,无不鄙视、痛恨柳姑娘,说她是妖颜祸水,惑乱君心,人人得而诛之!要不是先皇离不开她,时刻将她带在身边,她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卞辛越听,越是心惊,TJ本就地位低贱,为世人不齿,还“迷惑”了年迈的帝王,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其成为宫里宫外的眼中钉、肉中刺,小鸟儿居然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修琊:“三王爷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认识柳姑娘的,两人一见倾心,暗中来往。你可想过,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卞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还用问吗?小鸟儿自然是死定了,至于三王爷,就算不被砍头,肯定也会身败名裂,被皇室、朝廷、后宫所排斥,恐怕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余地媲! 修琊:“两人小心翼翼,不敢让任何人知晓,过得极是辛苦。没几年,先皇薨,下旨让宠爱的嫔妃和太监宫女陪葬,柳姑娘是先皇最宠爱的宫女,名字自然也在陪葬的名单之中!” 卞辛心惊不已,原来,小鸟儿原本并不是被派去“守陵”,而是要被“殉葬”?太恐怖了! 修琊:“为了保住柳姑娘的性命,三王爷想尽办法,苦苦哀求母妃慧皇后救其一命。慧皇后也是必定要陪先皇去的,因为心疼儿子,她不忍拒绝,便在下墓之前,以柳姑娘污浊、不配随先皇升天的名义,坚决不让柳姑娘陪葬,否则她就不肯下墓!” 卞辛听得隐隐心酸,真是可怜的女人,而三王爷,看起来也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修琊:“慧皇后的意见,引起了巨大的争议,闹了许久之后,因为慧皇后人缘极好又红颜薄命,众人最终听从了她的意见,决定不让柳姑娘陪葬,却要她守陵一生,终生不能踏出陵园一步,也不能白日出屋,否则就是触犯天条,处于极刑!” 卞辛抿唇,这过往,听起来简单,但其中必定是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博弈! 修琊:“自那时候起,柳姑娘就一直呆在陵园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三王爷只能偶尔以探陵的名义,悄悄去看望她,与她相会。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直到上个月,柳姑娘忽然逃出陵园,住进这里……” 他顿了顿,卞辛这才道:“既然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与三王爷相守,三王爷为什么这次不保护他?” 修琊叹气:“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不明白柳姑娘的选择?别人不知道她的来历,难道二王爷还不知道么?柳姑娘在宫里的时候,二王爷不知见过她多少次,如果这次让二王爷发现她,你想过她会有怎么样的遭遇吗?相信我,你一定会希望她早点死去,以免承受那些非人的待遇!” 卞辛激动地道:“可是,二王爷不是还没发现他吗?我们不是还有机会把他隐藏起来吗?为什么还有开始想办法,就这样让他去死?” 修琊冷笑:“还不是因为你的愚蠢举动!如果没有那幅画像,三王爷也许还有机会,但有了那幅画像,而且画像还是二王爷的儿子所画,他就没有机会了!你应该庆幸,真正想要柳姑娘的是二王爷的儿子,而不是二王爷,否则,二王爷若是见到那幅画像,柳姑娘和三王爷就死定了!” “……”卞辛面如死灰,说不出半个字。 修琊说的……字字如石,砸在她心上;字字如针,刺在她心里! 修琊叹气:“你一定认为三王爷无情无义吧?你也曾差点死在二王爷手里,应该知道二王爷是怎么样的人,二王爷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柳姑娘除了死掉,还有什么办法逃过二王爷的魔爪?她是深知这点,才会在三王爷不在家时,悄然结束这一切!” “可是,可是……”卞辛声音嘶哑起来,“三王爷怎能看着她死掉……” 修琊道:“因为三王爷也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二王爷就一定不肯罢休,迟早会看到她的画像或见到她的本人,到那时,柳姑娘必定会生不如死!相信我,你一定一定不会希望她活着被二王爷发现!一定不会的!” “……”卞辛颓然跌坐在床头,无法言语。 她相信他的话,她相信如果小鸟儿落入二王爷之手,一定会生不如死,一定会的…… 修琊平静地道:“柳姑娘和三王爷都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做出如此选择,你若能明白柳姑娘的苦衷,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卞辛低下头,久久不语。 修琊见她良久没有反应,便道:“好了,我话已至此,该怎么做,由你决定。你若还是决定寻死,我也不会再拦你。总之,我刚才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不能传出去的秘密,信或不信,也由你决定。” 说罢,他转身出门,将门掩上,没有再守着这门。 冷清的夜晚,又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这王府大院,没有半点声音,就像死城。 卞辛一夜未眠。 又一个清晨来临的时候,她才躺下来,像个死人般一动不动,可她的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怎么、怎么能够让那样的人当上皇帝? 她会,她会拼尽她的一切,誓死不让那个人得逞,绝对不让! 所以,她逼着自己闭上眼睛睡着,直到精神恢复了一些,才起来,梳洗,整理仪容,吃饱喝足,然后又打坐,坐到真正的平心静气了,才起身,抽出陶瓷娃娃肚子里的短剑,出门。 她并没有走多远,直奔三王爷的书房。 修琊守在书房外,她低声对修琊说了几句,修琊听后略有些为难,但还是进去通报给三王爷,三王爷破例见了卞辛。 没有人知道卞辛跟三王爷说了什么,反正过了很久以后,书房里突然传出卞辛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我真是看错了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然后是三王爷的怒吼声:“你这个疯子!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么!再这般放肆,我就将你赶出王府,让你流落街头,穷苦一辈子!” 卞辛冷笑:“将我赶出王府?好啊!我本来就是稀罕什么王府!这王府看起来堂皇华丽,其实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活生生的一座牢房而已!我早就想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绝情绝义的混蛋!” 啪――好响的一记耳光! 修琊听不下去了,冲进书房,看到卞辛倒在地上,脸颊紫了一片,都肿起来了。 “你这个疯子,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配当王爷了!”三王爷异常狂怒,从墙壁上取下长剑,拔剑出鞘,一剑就向她劈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别怪我心狠手辣!” 卞辛捂着变形的脸庞,恨恨地看着他:“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三王爷怒发冲冠:“好,我这就成全你!” 眼看他手上的剑就落下来了,修琊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道:“王爷冷静,切勿因为一时之怒而鲁莽行事!” 三王爷狠狠地瞪他:“怎么,你敢违逆我?就她一个贱人,我就算当她血溅三尺,又怎么了?” 修琊道:“三王爷就算杀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毕竟是侯爷送给您的,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才跟着您不久,就被您杀掉了,只怕侯爷会对您有心结……” “侯爷?”三王爷沉下脸来,“你想拿侯爷来压我吗?” 复仇!她要将他们当成棋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敢!”紧要关头,修琊没有退让,“非也!我只是想提醒王爷罢了!虽然她只是一个下人,但她当初毕竟是侯爷的宠妾,又是王爷亲自向侯爷要人的,如今才过了三个月,就将她杀掉,未免对侯爷有些抱歉……” 三王爷冷笑:“就算有些抱歉,那又怎么了?” 修琊低声道:“现在正是积累人脉的时候,王爷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让侯爷有心结?想想二王爷,他正在极力拉拢侯爷,王爷怎可轻易让他达成目的?” 三王爷听到这话,脸色阴晴不定,但拿剑的手,却是放下来了。 修琊趁机拿下他手中的剑,道:“王爷,我知道你看到她就心生厌烦和怒气,那就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将她送回侯爷处,再不让她碍你的眼。” 三王爷恨恨地拍桌子:“将她带走,随便你带她去那里,永远别让我看到她就行!” 修琊赶紧道:“多谢王爷!” 然后,他迅速扛起卞辛,带她带离王爷的书房,走出院子,来到离院子很远的另一处小院,道:“这个院子还不错,干净整洁,物件齐备,很少有人居住,你暂时先住在这里,等想清楚了,身体也养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侯爷。” 卞辛冷笑:“你们这些男人,还真喜欢将女人送来送去的!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过爱我吗,怎么这么快就主动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了?” 修琊叹气:“如果你的心在我身上,我就金屋藏娇,但是你既然不爱我,我留着你又有什么用?而且我把你留在身边,让王爷撞见或知道了,我倒霉,你也倒霉,何必呢?还是送你回侯爷那里,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比较好。” 卞辛道:“我的心也不在侯爷身上,而且,侯爷未必肯回收我这样的垃圾。” 修琊道:“除了侯爷,你还有更好的去处吗?凭你的美貌、聪明和胆量,想得到侯爷的宠爱,应该不难!或者,你想就这样被永远地关起来?媲” 卞辛道:“为什么不干脆给我自由?让我自生自灭?” 修琊摇头:“不可能的!侯爷当初那么宠爱你,我们就这么放你出府,让你恢复自由之身,侯爷还是会对王爷有心结。要不要给你自由,还是得由侯爷决定!” 卞辛低头,不语。 看来,他是不会放走她的,她被送回东方翎洛那里,不可避免!怎么办?仔细想来,去东方翎洛那里也不是件坏事――只要得到他的宠爱,就可以利用他,为小鸟儿报仇! 要不然,凭她势单力薄,无依无靠,要怎么为小鸟儿讨个公道? 讨男人的欢心,让男人对她卖命,她――会做不到? 桌上有一面镜子,她拿起来,镜子里的脸,那般憔悴,这样不行啊!她真的需要好好调理,好好梳妆,好好打扮,就像小鸟儿一样,用美貌和身体征服男人才行! 修琊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微微一笑:“你这么聪明,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你还年轻,别让年少气盛毁了自己的前程!” 卞辛冷笑:“你就不怕我回到侯爷那里后,会说三王爷的坏话吗?” 修琊反问:“你会这么蠢吗?” 卞辛不语,如果东方翎洛是那种耳根子软、容易被女人吹枕边风的男人,那他也不过尔尔,别说能为她报仇了,恐怕连这家业都保不住! 修琊又微微一笑:“这房间,是专门为那些外来的女客人所准备的,凡是女人需要的东西,这里几乎都有。为了将你漂漂亮亮地送回侯爷那里,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提。我等会会找两个丫环来侍候你……” “不必了!”卞辛出声,“我不需要任何人侍候,你只要帮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不让缺乏就行了。” 说着,她在书桌边坐下,快速列了一大堆物品的名单,交给他:“我要这些东西,你若对我有一点心,就偶尔过来看看,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修琊接过名单:“你好像想清楚了?” 卞辛抿了抿唇:“都到这份上了,再闹也没有意义,我得为自己打算,不是吗?” 修琊笑了:“你知道就好,你将来若还记得柳姑娘,就帮柳姑娘完成心愿,促进东方侯爷与三王爷的情谊才是!” 这才是他的目的!卞辛咬牙,她早就知道,这些男人,对她绝不安什么好心! 修琊看完名单:“你列的物品,还真是奇怪,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的事情也是,我问你,你刚才到底跟三王爷说了什么,怎么惹得三王爷这么生气?” 卞辛道:“还能有什么事?我只不过问他柳姑娘的坟墓,想去拜祭,但不管我怎么问,他都说这与我无关,让我一辈子都别提这事,我火了,就跟他吵起来呗。” 修琊觉得很不可思议:“就为了这种事情,你就激怒三王爷?” 卞辛冷冷地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大事!你,是不会懂的!” 修琊摇头:“我确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王爷一定会好好安葬柳姑娘,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王爷之所以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是不想世人打扰了柳姑娘,更不想让柳姑娘的名声,再受到蒙尘。你,就让柳姑娘安静地休息罢。” 卞辛目光黯然,垂下眼来,不再说话。 修琊摸摸她的头,出去了。 卞辛将目光转向镜子,拿下瓜皮帽,解开束发的带子,满头乌丝,散落于腰,光可鉴人。 然后,她又站起来,解开衣服,将包裹住腰部和脸部的布条,一圈圈地解开,于是,她被束缚的女性骄傲,展现在灯光之下。 玉颈,丰胸,细腰,翘臀,冰肌玉骨,吹弹可破,她,果然是美丽的、性感的、妩媚的、新鲜的!也是危险的! 她的目光,正闪动着危险的光泽! 修琊带着一大堆物件回来时,她仅用一方白布裹住玲珑的身躯,用布条绑住长发,坐在烛下裁剪、缝制布料,裸露的肩膀、手臂、小腿,闪着莹莹的光泽。 修琊盯着她那边晶莹剔透的肌肤,笑道:“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平时看不到她的身材,倒还没什么,现在她这样毫不掩饰地展露身段,简直就是男人的毒药啊! 卞辛头也不抬:“我可是送给侯爷的礼物,你敢动的话,就动吧。” 修琊笑咪咪:“我怎么敢动嘛?看看就行了。” 说罢,他凑过来,看着她手下的布料:“你在缝制什么?有什么需要的衣物,你只管开口,我这几天就一起准备好,给你送过来!” 卞辛道:“不用,我想要的衣裳,我会自己设计和缝制,你只要帮我准备布料和针线就行了。” “是吗?”修琊还是盯着她手中的布料,“你在缝制手帕?料子这么少。” 卞辛抬头,笑了笑:“我在缝制比基尼!” 修琊更奇了:“什么是比基尼?” 卞辛的目光,闪动着魔鬼一样的光芒:“一种用最少的布料制成,却威力无力的武器!” ――用来秒杀男人的超级武器! 修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好!到时你做好了,也让我看看啊!” 卞辛嫣然一笑:“那是,你这么帮我,你弄好了,一定让你过目检验!” 那散发出来的妩媚,令修琊呼吸微微一窒:她还没有把脸上的深暗色胭脂抹去,就已经显得这么妩媚了,如果恢复女儿本色,那还不得是祸水? 卞辛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便站起来,扬起雪白双臂,踮起脚尖,优雅地转圈,微笑:“怎么样,我有没有红颜祸水的资本?” 修琊盯着她,翘起大拇指:“有!绝对有!” 卞辛笑得一脸灿烂:“我也这么想!” 两人对视,微笑,都是一脸暧昧和诡异。 入夜,灯点起来,卞辛喝了美容汤,接着用修琊带回来的美颜品,洗净了脸上的胭脂,做了深层清洁和排毒按摩,然后又敷了美容面膜,静静地睡了一夜,早上起来时,把面膜洗净,皮肤白白嫩嫩,泛着水润的光泽。 她弹弹自己的脸蛋,多么漂亮的皮肤,碰了,就舍不得把手拿开了! 她微微地笑,坐在床上练瑜珈,练了一个小时以后,精神好得不得了,然后她穿上衣服,来到庭院,开始对着树下的沙袋打拳。 什么柔道、擒拿、跆拳道,她都要开始捡回来了――女人的心里,一旦燃起复杂的火焰,就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堕入魔道! 修琊从外面走来,看到她在练拳,微微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这样的女人,才是他所需要的,这个世道所需要的! 卞辛一边专注地打沙袋,一边淡淡地道:“有什么事吗?” 修琊道:“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安排你和侯爷相见,时间是否足够?” 卞辛微笑:“够了,绝对够了,你去安排吧!” 他们总说她是棋子,但是现在,她要把他们当棋子! 整装待发,再会侯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怎么,又联系不上馨夫人?”东方翎洛皱眉,“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派人去联系卞馨,想了解三王爷的动向,但管家去联系了几次,都说联系不上,不知内情。 下人道:“这次我遇到修大了,跟修大人喝了几杯,修大人告诉我,说是馨夫人生性刚烈,不喜束缚,跟温文淡定的三王爷冲突不断,最近一个月更是数次得罪三王爷,三王爷差点要将她关进牢里,但考虑到侯爷的心意,便三番五次地忍了,只是将她送到别府,眼不见为净。” “得罪了三王爷?”东方翎洛有些意外,但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倒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哪!你都说说,她做了哪些得罪三王爷的事儿?丫” 下人道:“诸如擅自出府、与下人交友、穿着暴露、顶嘴、偷吃等之类的事情。” 东方翎洛又乐了:“哈哈,她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哪,连三王爷都受不了她!这个女人啊,真是到处都学不乖,活该挨罚!” 下人收了修琊不少好处,趁机道:“是啊,修大人还感叹,说馨夫人虽然天香国色,美貌和才智世间少有,却不好驾奴和相处,三王爷虽然很是爱慕她,却也无法长期相忍,真不知道侯爷当初是怎么忍得下这匹烈马,佩服得紧。” 东方翎洛笑笑:“虽然难驯,但最妙的,不就是那驯服的过程嘛?三王爷性子太温和了,怎么能斗得过那个女人,想来他这阵日子也不太好过!媲” “那当然!”下人添油加醋,“修大人说,三王爷经常唉声叹气,说他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人,弃之不舍,忍之难过,着实为难!修大人为三王爷着想,想将馨夫人送走,但又不忍看她流落民间或遇人不淑,所以想让小的问侯爷,侯爷可愿带回馨夫人?” 东方翎洛沉吟:“那个女人,确实才貌双全,我倒是不介意驯一匹值钱的烈马,可是,送出去的女人,相当于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未免有些……” 下人赶紧道:“侯爷,修大人暗示小人,如果侯爷不愿带回馨夫人,他愿金屋藏娇……” 啪――东方翎洛拍了拍桌子,有几分不悦:“他的色胆,也太大了吧?那可是我送给三王爷的心意,他竟敢打主意?” 下人道:“修大人也知自己有些贪心,但他实在非常欣赏馨夫人的美貌才智性子,不忍看着馨夫人失宠,也不想馨夫人受苦,才有如此想法。他说了,侯爷向来目光独到,必定懂得馨夫人的价值,如果侯爷肯接回馨夫人,那是最好的……” 东方翎洛思忖了片刻,才道:“三王爷,当真不想要馨夫人了么?” 本来他已经淡忘这个女人了,但被这么一说,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种种,心里一时间又心动不已,他还没有享用过的女人,怎么能白白便宜别人? 下人道:“不是不想要,而是消受不起……” 东方翎洛正好找到了借口,便做出无奈的样子,叹气:“既然这样,我便带回那个女人罢!唉,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这般出色的三王爷,她居然不懂得好好珍惜,愧对了我和三王爷的一片心意啊……” 下人道:“侯爷说的是,看来这馨夫人,只要侯爷能驯服了……” 东方翎洛哼了哼:“这天底下,也只有我能受得了这个女人了!” 下人道:“修大人说了,因为馨夫人是悄悄送过来的,不便张扬,最好也能悄悄地送回去,不让任何人察觉她的身份,以免大家尴尬……” 东方翎洛想了想:“他想如何送过来?” 下人道:“京城西南郊二百里有香汤谷,那是侯爷家的私家养生之地,修大人想带馨夫人过去小住几日,一面让其修心养性,一面等候会面侯爷,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东方翎洛道:“就这么安排吧,待我过几日空下时间,便会过去。” “是――”下人领了命令,火速去报告给修琊了。 修琊当夜就收到了这个消息,笑着告诉卞辛:“恭喜你了,天下首富愿意接你回去享福,以后,你只要乖巧一点,一定会应有尽有,艳羡世人。” 卞辛哼了哼:“那当然!” 她刚洗了头,正在擦头发,听到这话,便道:“你帮我烧一盆炭火,端过来。” 修琊皱眉:“现在这种天气,烧炭火做什么?你不会是对我怀恨在心,想整我吧?” 卞辛瞪他:“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怎么敢整你?我要炭火有急用,你快去准备啦,要不然我以后得了侯爷的宠,就拼命说你主子的坏话!” 修琊无语半晌,翻翻白眼,出去了。 卞辛把头发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以后,细心地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设计图,挑了一张出来,摆好,接着从化妆工具盒里拿出铁钳子,缠上一缕缕的头发,练习烫发。 大半个小时后,修琊端着一大盆炭火进来:“炭火来了,你想干什么?” 卞辛道:“你把炭火放在桌上,在旁边看着就好。” 说罢,她拿起特制的小巧铁钳,插进炭火里,等铁钳子烧得都变色了,才撩起一缕头发,用铁钳子缠住,绕了两圈,就跟用筷子卷住面条似的。 嘶嘶嘶――头发被烫伤、烫卷后,发出有点恐怖的声音,还散发着强烈的焦味。 她迅速抽出铁钳子,那缕直发,就被烫成卷发了,铁钳子的温度和烫发的时间,必须要掌握得极其精准,否则烫发不成,反倒烧没了头发。 修琊一脸好奇:“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这样虐待自己的头发?” 卞辛道:“我正在设计新发型,你少说话,好好看我的本事。” 这个时代的人,哪里见过什么波浪发、卷发,她这次弄一个垂腰大波浪,一定惊艳。 修琊在她身边坐下来,托着腮梆子,像个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忙这忙那。 这种原始烫发的方式,真是又耗时间又耗精力,风险又大,技术难度高,一不小心就会烫到皮肤或把头发烫坏,卞辛为了避免出错,事先已经拿假发练习了好几天,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忙到半夜,才把头发烫好。 修琊很惊奇地摸她的头发:“你这头发,弄得好奇怪,虽然被烫焦了,但这样卷了一层又一层,还蛮好看的,就是味道不好闻,一股子的焦味。” 卞辛忙了这么长时间,也累得不行了,但是,她还是把早就调配好的那盒精油拿出来,对修琊道:“帅哥,麻烦你帮我用精油涂满头发,然后按摩头发和头部,要按仔细点用心点,让头发好好吸收营养,我能不能得到侯爷的宠爱,就靠你了!” 她的头发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必须要马上进行保养和修复。 修琊虽然正邪难分,但在女人面前,却是很少摆架子,她现在唯一能聊的,也只有他了。 修琊听了,一点也不觉得为女人服务有什么不妥,很是开心地玩起她的头发来。 将她的头发抹了厚厚一层精油后,他开始给她按摩头皮和揉搓头发,力道恰到好处,让卞辛觉得很舒服,闭上眼睛,就打起盹来。 修琊看着她沉静的容颜,微微地笑了,力道不自觉放轻。 很细心地按摩好头发后,他用毛布将卞辛的头好包好,然后又给她按摩双肩。 这么纤细娇嫩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这胆子,却不拿来争权夺利,反而拿来做些不足为道的事情,真是奇怪的女人! 如果他不是有自己的道义要实践,他真的会带上这个女人,远走高飞,只羡鸳鸯不羡仙,唉,只是可惜了,他只能尽他所能,帮她一把了。 他忙了一个时辰以后,夜已经很深了,他不忍心叫醒卞辛,便主动端来温水,将她的头发洗净擦干,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才熄灯出去。 给刚刚烫好的长卷发梳理整齐,这可是大工程,但是,卞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和动摇,睡得安安稳稳,一夜过去,她一睁开眼睛,便想起自己的头发,赶紧去照镜子。 哇,头发已经干了,又软又香,摸起来手感软滑,闻起来香气扑鼻! 将这头发细心梳理成型后,这长发,真是有如一层又一层的波浪,重重叠叠地荡漾在身后,甩甩一甩,波浪轻涌,美极了! 但这还不够!她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颜料,涂满每一层卷发的发尾,然后拿热毛巾包敷,让颜料渗透进头发里。 中午的时候,修琊走进来:“馨夫人,我已经备好车子,即刻出发去香汤谷,如何?” 用被单覆住全身的卞辛笑笑:“好啊!” 然后,她站起来,将被单扯下来,甩动蓬松厚实的长发,微笑:“怎么样?” 修琊嘴里叼着的草,掉到地上,半晌才迸出一句话:“着火了,要烧死人了――” 这样的她,绝对没有任何正常的男人能抵挡! 美色撩人 暗香浮动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晚上,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踏着月色,朝京城西北郊的香汤谷奔去。 他已经在外奔波了数日,疲惫之极,今天路过京城,正好去这休养圣地好好休息几日,接下来也好招待这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物,继续积累他的人脉和东方一族的未来。 没过多久,香汤谷就在前方,隐隐的田园香味,便迎面拂来,令人心旷神怡。 东方翎洛跳下马车,朝入口走去,早就接到消息的下人跑过来迎接:“恭迎侯爷,修大人已经来了三日,等您多时了――丫” 东方翎洛道:“修大人现在何处?” 下人道:“修大人现在沐香园。” 东方翎洛点点头,大步朝沐香园走去。 香汤谷占地数百亩,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温泉园,沐香园便是其中最宽敞、最清静的一个温泉园,是他会见私下好友的场所,他让人安排修琊在那里休养,也是他想结交修琊的契机媲。 修琊虽然没有官职爵位,只是三王爷的贴身侍卫,但无论容貌气度还是武艺才识,都是上上之品,对三王爷更是忠心耿耿,如若他出身富贵,想来成就名望也不会低于任何人。 他朝山谷深处走去,离沐香园还有数十米时,一阵香风飘来,隐隐有飘渺清灵的歌声传入耳中:“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歌声若有若无,就跟这花香似的,总在身边萦绕,沁人心脾,却无法触及,他不由放慢脚步,踏着月色,听着歌色,赏着夜景,慢慢朝前走去。 沐香园到了,高大的牡丹花被种植成一圈长长的、密实的花墙,圈住中央那片温泉水。虽然,这里的牡丹花依靠温泉水的养育和高明的种植技艺,花开四季,娇艳绝伦,但现在毕竟是牡丹花开的季节,这花墙,当然开得特别热闹兴旺,红的白的粉的紫的绿的,缤纷灿烂,美轮美奂。 花墙之中,亮如白昼,温泉的水汽,氤氲飘散,朦胧不似人间。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 飘渺的歌声,逐渐变得清晰了,就像一片片花瓣,划过耳边,他竟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抓住那歌声。抓了个空后,他不禁哑然失笑,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话说回来,他这香汤谷虽然养了不少歌女舞女,供尊贵的客人娱乐,但他未曾听过这样奇特的歌声,这歌,真的是这里的歌女所唱么? 从开满鲜花的花门下穿过,踏过如毯草地,前面层层白纱围绕的中心,便是温泉。 他揭开白纱,巨大的白玉大理石浴池边,是红色厚实的波斯毛毯,毛毯上,一个年轻英伟的男子,穿着便装,半躺着,一边欣赏歌声,一边品尝葡萄美酒。 修琊?他笑了笑,朗声道:“修大人,可还喜欢我这沐香园?” 修琊恍如梦醒,赶紧放下酒杯,站起身,行李:“修某拜见侯爷――” 东方翎洛哈哈大笑,拉起他的手:“修大人,以我和三王爷的交情,何需跟我如此客气?” 修琊也不再客气了,与他一齐坐在,笑道:“修某一向欣赏和佩服侯爷,如若侯爷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我还真想与侯爷称兄道友哪。” 东方翎洛给他倒酒:“修大人是三王爷最亲近的人,三王爷待你如兄弟,视我为好友,我与你,自然也是朋友了!尤其在这私人地方,就不讲究那些繁人的规矩礼仪了罢!” “那修某就多谢侯爷的心意了!”修琊豪爽地举杯,“来,难得与侯爷在这般清静美妙的地方相会,修某敬你一杯!” 斛觥交错之间,清灵婉转的歌声,隔着层层白纱,又从偌大的浴池的另一端,传来:“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两人都停止闲谈饮酒,凝神静听。 眼前的温泉,说是浴池,却大如池塘,长达数十米,就算两三个大男人在里边游泳,也不嫌窄,中间还隔着一定距离,设了好几重纱帘,在水气氤氲之中,他们根本看不到浴池另一端是何人。 只是,听着这歌声如此空灵美妙,便足以令人浮想联翩:有如此妙声,歌者又怎会逊于此声? 慢慢的,歌声逐渐淡去,浴池那一端,再没声音。 过了好一会,修琊才抚掌:“啊,我自小流落江湖,后来又跟三王爷,不知听过多少天籁之声,但这歌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侯爷,要不要再听一曲?” 东方翎洛笑道:“好,再来一曲――” 修琊道:“侯爷也累了吧?为何不把这多余的衣裳丢了,下到这温泉中,边饮边听?这可是天底下难得的享受啊!” 听他这么一说,东方翎洛大笑:“那是,我是听得入迷了,才忘了这池水乃天底下最好的温泉,泡上一会,胜过灵药无数!” 说罢,他解掉衣服,换上浴衣,走入池中,靠在白玉池壁上,对着修琊道:“修大人也一同下水如何?” 修琊摇头:“不了,我这几天已经泡了很长时辰,这般美妙的晚上,还是留给侯爷罢!” 东方翎洛明白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拿过酒杯,冲着对面道:“快快再来一曲――” 那端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于是,歌声又从那端传过来,他们听不明白唱的是什么,却都明白这声音曲调极美,悱恻缠绵,歌声婉转,衬着这花墙、白纱、青池、水汽,令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似梦境,似云端,似天上。 似乎只是转眼,歌声又慢慢隐去,东方翎洛眯着眼睛,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里,真的是人间吗?感觉真像是进入了仙境,一切,都那么美妙! 修琊又给他倒了一杯西域传来的葡萄酒,低声道:“侯爷,要不要那唱歌的女人,过来侍候您?” 东方翎洛一脸慵懒地睁开眼睛:“希望这歌者,莫要辜负了这美妙的声音――” 修琊轻笑:“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侯爷失望的……” “喔?”东方翎洛唇边浮起几分暧昧,“修大人难道已经见过了?” 修琊哈哈大笑:“见是见过,但是,绝对没有见过最美的姿态,这最美的姿态,是只属于侯爷的!” 说罢,他拍拍东方翎洛的肩膀,冲浴池另一端道:“侯爷要见你,过来吧――” 然后,他唇边也浮起暧昧的微笑,无声退下。 东方翎洛呷了一口,凝目看向水池那端,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想迷惑他么?哼,再怎么稀罕珍贵的物品,把玩一阵子,也就腻了,得经常换口味,才会保持新鲜刺激。 对面的纱帘后,隐隐出现一条模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那身影,却是非常曼妙动人。 人影慢慢靠近,在水汽氤氲之中,在纱帘之后,在月光之下,真真有如雾中春花,暗香浮动,色香撩人,他差点就想起身,寻香而去,将这朵神秘朦胧的花,采在怀里。 曼妙的身影,已经近在十几米之外,云髻高挽,但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诱惑是诱惑,但是,如此没有掩饰的诱惑,未免有点掉价?他心中的期待,顿时落了三分。 忽然,那条身影矮下来,潜入水中,大半个身体都隐在水里,只露出脑袋和颈项。 这让他心生遗憾,那起伏优美的曲线,看着是如何养眼啊? 很轻很轻的水声,逐渐靠近,他看向前面的水池,隐隐有一条美人鱼,在水下游动。 美人鱼近了,已经在最近一道纱帘之后,接着,美人鱼浮出水面,站起来,扯开纱帘。 咚――他手中的酒杯,掉进池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呼吸彻底停止了! 太……太火了!这里明明是水池,她却是一团熊熊焰火,比火山更炙人更滚烫,瞬间烧毁了男人的理智,让男人只剩下原始的***和本能! 再多的水,也没法灭掉这团活生生的火焰! 美人微笑地看着他,伸出玉臂,将发簪拿下来,丢入池中,那发髻便散开来,满头蓬松卷曲的红发,有如层层波浪,披泻在她的身后,她微微一动,波浪荡漾,撩人心神! 他的眼珠子,根本无法移开,牢牢地绞在她的身上,身体都起火了!这水池,都成熔岩了! 美人知道他着火了,怎么灭都灭不掉了,骄傲地抬起下巴,微微一笑,沿着水里的台阶,一步步踩上毛毯。 比基尼+高跟鞋,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和武器!更何况,她现在是一头红色的波浪卷发,又是烈焰红唇和雪肌玉骨,还有丰胸细腰翘臀长腿,连一根头发都性感得不得了,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一定会疯掉了! 她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毛毯上,没有一丝声音,但东方翎洛却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好厉害,几乎就要破体而出了,而他的咽喉,更是干得厉害! 他不断地舔唇,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就像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看到美丽的女子般冲动又心动! 以后你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简直是疯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早知她是美丽的,却为何今天像第一次见到绝色美人一样,口干舌燥得厉害? 美人走到他身边,那修长匀称的**,停在他脸侧,站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蹲下来,像只猫一样,半趴在他身边,对他耳边吹气:“侯爷,你渴吗?” 东方翎洛的声音很沙哑:“快渴死了……丫” 美人微笑着,拿起身边的酒,含了一口在嘴里,一手环住他头部,将他的脸部抬起来,低头,吻上他的唇,他的唇,不自觉就打开了,温热香醉的液体,流入他的咽喉,他的咽喉,却更干了。 好柔软甜美的唇,好迷人诱惑的香气,真是妖精!这女人,真是活生生的妖精!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水中,搂在怀里,抚上她的脸,抚上她的头发。 她乖得像只猫,任他抚弄,还微微眯上眼睛,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这声音,也太***了!东方翎洛的眼睛,不老实;东方翎洛的手,更不老实,不安份得像个毛头少年,声音像感冒了似的:“只是两个月不见,你怎么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那山峦一般起伏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因为,跟了三王爷之后,才知道侯爷你的好……媲” 东方翎洛沙哑地低笑:“为什么这么说?三王爷有什么不好的?” 她长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双手也攀上他的颈项,红唇吐出诱人的芳香:“三王爷,没什么不好的,真的,他啊,就是太好了,好得我……受不了!” 东方翎洛也环住她的腰,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地看,怎么也看不够:“为什么太好了,会让你受不了?” 她低声道:“侯爷,你觉得我这一身衣裳……如何?” 她这套比基尼,可是参考第一个邦女郎穿的经典款式所设计,他这么有审美眼光,会不喜欢? 东方翎洛爱不释手,一脸惊叹:“妙极了!绝了!想我怎么衣裳没见过,但这样的衣裳,任这世上的人如何想,都想不出来啊!” 她笑了,媚眼生波:“可是,我费尽心思讨好王爷,设计出一些布料少的衣裳,王爷却骂我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冷落我就算了,还将我当成下人使唤。时间长了,我当然受不了……” 东方翎洛的手在她的山峰间游走,他的唇不断品尝她的雪肌:“三王爷果然是谦谦君子,连这方面都这么保守,我啊,恨不得我的女人,日日穿这个给我看!” 她咯咯地娇笑:“还有啊,我想换点新鲜的花样,他就大惊失色,说我惊世骇俗,不守妇道。唉,跟着三王爷,真是一点激情都没有,不像侯爷你――” 东方翎洛道:“不像我怎么样?” 虽然听到她跟三王爷亲热的话题,有些心里不舒服,但听到他在这方面比三王爷强,他还是颇有成就感。 她的手指穿进他的衣服:“不像你这样坏!” 东方翎洛哈哈大笑:“原来,你这么喜欢坏男人哪!” 她道:“因为,我也是坏女人嘛――” 东方翎洛听得简直是心花怒放,按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个长长的热吻,她毫不示弱,全方面回应他的热情和技巧,两人就像干柴遇烈火,烧得水池都烫了。 好不容易放开她的唇,东方翎洛盯着她道:“你在三王爷面前,也穿成这样吗?” 她嗔道:“怎么可能!我只不过穿了件露出肩膀的,他就转过身去,怎么都不肯看我,还骂我,若我真在他面前穿成这样,他还不得吓死,然后把我打死啊!” 东方翎洛的眼睛被***烧得通红:“以后这衣裳,只能在我面前穿!” 她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把我送人了!要不然,我就堕入青楼,让世上的男人,白白看这好景色了!” 东方翎洛道:“如果你好好侍候我,我自然不会将你随便送人!” “嗯,”她的手,像条蛇,在他身上窜来窜去,“我一定会好好侍候你,让你过得比神仙还舒服!” 东方翎洛道:“那么,现在就让我见识你的功夫吧!” 他早就想压倒她了,但是,他实在是喜欢极了她身上那套“衣裳”,怎么看都看不够,舍不得把那衣裳给扯掉。 她笑着,潜入水中,将那些媚惑男人的技巧,都使了出来…… 夜慢慢地深了,东方翎洛一直没从沐香园里出来,不仅如此,修琊还替他吩咐那些侍女们退下,让她们明天早上再过来侍候。 他和东方翎洛都是比较正常的男人,当然知道,面对那样的美人和装扮,肯定要玩上一个晚上的!当然,一个晚上估计也不够的,以后,说不定夜夜如此! 那个女人,虽然不敢说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但他相信,她还是有那个本事的! 月西沉,金星东升,然后朝阳微露,天亮了。 沐香园里,温泉池边,锦纱账内,东方翎洛紧紧地搂着美人,睡着正酣。 美人先睁开眼睛,掀在纱帘看了看,道:“侯爷,天亮了,该起床了――” 东方翎洛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动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了:“再睡两个时辰……” 美人道:“要睡也要回房间再睡,总不会一直睡在这里吧?” 东方翎洛哼哼:“在这里睡好啊,出汗了就马上洗澡,洗完澡就马上可以躺下,而且泡这温泉,恢复得快……” 美人在他耳边道:“什么恢复得快?” 东方翎洛睁开眼睛,翻过身来,将她压倒,狠狠地吻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恢复得快啊!” 她娇笑:“你还没做够吗?不干活了吗?” 他笑道:“在你面前,怎么会够呢?难道,你觉得够了?” 她没有半点羞怯,热情如火:“侯爷这么迷人,我怎么会觉得够呢?” 于是,绵纱帘里又是春情盎然,热情如火,没有半点熄灭的迹象。 良久以后,两人终于暂时平息下来,又躺到温泉里,一边亲昵,一边用餐。 东方翎洛道:“像你这样的***,三王爷怎么舍得放手?当初他来跟我要人,说得那般情深意切,我还以为你们会琴瑟和鸣,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她道:“三王爷啊,喜欢的是那个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卞五小姐,我可不是那种女人,他不喜欢我是理所当然的。反正南小姐也准备嫁过去了,她醋劲那么大,三王爷将我打发走,对他对我,都是好事。” 东方翎洛道:“三王爷跟南小姐,感情很好吗?” 她点头:“非常好!南小姐前些日子还住进了三王爷的住所,晚上也宿在三王爷的房间里,将三王爷看得紧紧的,我啊,只要靠近三王爷,她就像要吃了我似的,我避之不及。” 东方翎洛若有所思:“看来,这南小姐跟三王爷,真是好事近了。” 她道:“我只要想到以后要天天看她的脸色,心里就郁闷得不行,幸好修大人看出这一点,问我要不要回侯爷身边,我高兴得啊……” 东方翎洛捏捏她的脸:“你现在终于知道我的好了么?想以前,你是怎么给我脸色的?动不动就顶我的嘴,惹我生气!” 她笑道:“我若是不惹你的生气,你又怎么会对我印象深刻?” 东方翎洛叹气:“说得也是,不过,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她道:“唔,我设计了许多有趣的衣裳,以后,我天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东方翎洛的眼珠子,又快凸出来了:“也是这样的衣裳吗?” 她笑道:“这样的衣裳,我已经准备了几十套,套套不同,我会天天穿给你看的!除些以外,你从没见过的衣裳款式,多着呢,一定让你看得眼花!” 东方翎洛大乐:“那好啊,这样的话,我一定天天欣赏!” 她嫣然地笑:“我就知道你有眼光!” 她会想尽办法,将他迷得团团转,让他为她什么都肯做! 接下来的三天,东方翎洛没有踏出沐香园一步,天天跟美人打得火热。 三天以后,他终于踏出沐香园,带着他的“新”美人,一起在香汤谷游玩,对这位美人百般宠爱,两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他原本计划收回“馨夫人”后,就招待京城里的数位权贵过来玩乐,但是,他现在陷入了美人的热情之中,干脆取消了这个计划,只是陪美人玩。 他这一住,就足足休养了半个月,才带着美人,离开香汤谷,前往家里。 坐在华丽的四驾马车上,卞辛看着外面的风景,笑道:“我这次跟你回去,你的那群姬妾,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当成盯中钉肉中刺?” 东方翎洛搂着她:“你怕吗?” 她反问:“你呢,你怕吗?” 东方翎洛道:“我怕什么?” 她笑:“怕我弄坏了你的那群女人。” 东方翎洛哈哈大笑:“竞争激烈,强者生存,胜者至上,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你若是能制服那群女人,那也是你的本事,我欣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怕!” 妖女惑君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是商人,从小就在竞争激烈的商场上打滚,早就习惯了争,也不讨厌争,他的女人能争、敢争,争赢了,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丫! 卞辛也哈哈大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真是越来越迷你了!你,跟其他男人真是不一样啊,有眼光!有品味!真不愧是懂得欣赏我的男人!” 东方翎洛回吻她:“唔,以后,你只能跟着我,不许跟任何男人亲近,更不能让任何男人看到你的肌肤和容貌,知道了么?” 卞辛道:“知道了!反正这世上的男人,也没有比你更年轻、更俊美、更有钱、更有品味的!” 东方翎洛又乐得哈哈大笑:“说得好!” 然后他压低声音:“你今晚打算穿什么给我看?” 卞辛道:“和服怎么样?” 东方翎洛摇头:“和服虽然美,但脱起来太麻烦了,你还是白天穿比较好。今天晚上,你还是继续穿旗袍给我看吧,我最喜欢那个,怎么看都看不腻!” 卞辛咯咯地笑:“你果然有眼光,我也最喜欢旗袍了!” 说罢,两人又是一阵亲昵,就跟新婚夫妻似的。 车速慢下来,车夫的声音传进来:“侯爷,准备到府上了――媲” “怎么这么快?”东方翎洛恋恋不舍地放开卞辛,从旁边拿起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包得实实的,“你的肌肤,只有我一个人看,有别人在场时,一定要包起来,一寸都没有露出来!” 卞辛笑道:“那只有女人在场呢?” 东方翎洛抚摸她粉嫩白细的脸庞:“那也不准!” 卞辛哈哈一笑:“你还真是霸道!” 东方翎洛拉过面纱,蒙在她的脸上:“你不喜欢?” 卞辛眼波流转:“喜欢!我――也很霸道喔!” 东方翎洛捏捏她的脸:“你霸道不要紧,只要足够聪明就行!” 卞辛知道他的意思,但笑不语。 东方侯府的大门,出现在马车前方,卞辛掀开车帘,往前面瞄了一眼,差点想吹口哨,靠,大门前站了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就像一大堆玩具似的,在等待顾客挑选。 马车停下来,东方翎洛还没下车,那群女人就蜂拥而至,莺声燕语不断:“侯爷,您回来了,我等您好久了――”“侯爷,我们已经准备了您最喜欢吃的……”“侯爷……” 这排场,快能跟皇帝相比了吧?卞辛暗自摇头,这东方翎洛真是太浪费了,明明用不了这么多美女,干嘛要这样存起来?她们又不像钱,越存利息越多! 东方翎洛皱眉,下车后摆摆手:“我累了,你们离我远点!”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们一脸委屈地后退,用又爱慕又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他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转过身来,伸出手:“馨儿,下车吧――” 卞辛掀开车帘,踏出一只脚,伸出一只手,放到他的手心,被他扶着,缓缓地下车来。 瞬间,无数女人的目光,像飞镖一样,全都投到她身上。 卞辛不觉得生气难受,只觉得好笑,又觉得她们可悲,暗道,等她得了机会,一定把东方翎洛的这些“藏品”们送出去,让她们得到应有的归处才行! 东方翎洛对那些女人视而不见,搂着卞辛的腰,径直进门。 那些女人瞪了半会,终于有人走上来,娇声娇气地问:“侯爷,请问这位姑娘是?” 东方翎洛道:“这位是我喜欢的女人,以后她就在府里一心侍候我,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么?” 那个女人酸溜溜地道:“不知这位妹妹如何称呼?是何来历?咱们姐妹不知有没有荣幸一睹芳容?” 东方翎洛很是冷淡:“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知道,她的事情,我一人知道即可。” 说罢,他就再没理那些女人,搂着卞辛进去了。 进了门,东方翎洛故意绕远路,一路上不断跟卞辛欣赏风景,打情骂俏,悠然不已。 路过百鸟园、马场、观荷池、菊花台、水榭歌台等著名景点后,东方翎洛停在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前,指着湖泊中央那栋鹤立鸡群般的楼宇,傲然道:“这就是我住的水云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卞辛左右打量:“这算是给我的特别待遇吗?” 东方翎洛道:“那当然,你可是第一个住进这里的女人。” 卞辛咯咯一笑:“那你打算让我住多久?” 东方翎洛道:“就看你的表现了。” 湖面很广,碧波荡漾,湖中央那片楼阁绿树成荫,绿茵成毯,百花盛开,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远离尘世的小岛一般,卞辛从其中一处拱桥上走过去,不断赞叹这美妙的风景,这个男人,住的还真是有如天堂一般。 有风吹来,含着水气,混着花香草香,闻起来特别舒服,她微微眯眼,低头,粼粼的碧波下,有五彩的鱼儿在游动,她心情豁然开朗。 东方翎洛观察她的表情:“怎么样,喜欢这地方吗?” 卞辛点头:“非常喜欢!” 东方翎洛颇为满意:“喜欢就好,你以后住在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只要想着怎么讨好我就行!” 卞辛也不客气,手指从他的掌心划过:“那你――也要想着讨好我才行!” 东方翎洛大笑:“好大的口气!不过,你确有说出这话的资本!” 穿过拱桥,前面便是绿荫碧毯花丛,还有鸟鸣啾啾,感觉就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穿过绿荫,便是白墙绿瓦,开门,进门,里面居然是四合院的结构,迎面那栋两层小楼,精致得像一件巨大的艺术品。 东方翎洛拉着卞辛的手,进入那栋小楼,踩着铺了毛毯的梯子,走上阁楼,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碧波,道:“以后这样的景致,都是属于你的了!” 卞辛笑着揭开面纱,扯下斗篷,道:“我可不会感谢你哦,因为,我比任何景致,都要美妙!” 在斗篷底下,她穿的是一件长仅及膝的蓝色吊带裙和白色高跟鞋,不着金银首饰,雪肌玉肤,曼妙身段,岂是这绿树碧水所能比拟? 东方翎洛的目光,立刻从眼前的美景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美景之上,眼里,又慢慢燃起火焰:“这样的好景致,就该我一人享受……” 说罢,他拉过她,一起倒在毯子上。 这次回来,他一直呆在水云间里,不见任何人,足足过了三天,才开始踏出门槛,而一箱箱、一盒盒、一笼笼稀罕的衣料珠宝用品,不断送进门,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给他的新欢所用。 而这三天里,关于“馨夫人”媚惑侯爷的流言,已经在府里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掀起的波澜,丝毫不亚于夏夜惊雷。 卞辛压根不去想、不去问这些闲事,除了跟东方翎洛打情骂俏、翻云覆雨,就是做美容、练瑜珈,设计和制作新衣裳,过着悠然自得的小日子。 当然,欣赏和把玩东方翎洛送的珠宝珍器,也是乐事一桩,比如这把据说是天下第一名师归隐时制作的紫砂壶,色泽莹润,浑然天成,毫无瑕疵,手感滑润,真是好壶,好壶啊! 如果能把这只壶带回现代,她就发了,发大了! “馨夫人――馨夫人――”外面响起喳喳呼呼的叫唤声。 她一听就头疼,什么人在那里毛毛躁躁、大声叫喊?这里这么安静,随便发出点声响,都很响亮啊!她没日没夜地陪东方翎洛闹了几天,也很累了,好不好?来人怎么这么不会想? “馨夫人――馨夫人――锁儿终于又见到您了!”来人显然对这房间很生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绕了几圈,才看到窗边的她,乐颠颠地扑过来,又哭又笑的,“没想到您还会回到府里!我想您想得不得了,侯爷让我来侍候你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卞辛不耐烦地转身,身上的毯子落下来:“大中午的,你吵什么吵?” “啊――”叫锁儿的丫头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猛然把脸捂上,不敢看她,“馨夫人,你的衣、衣服破了好大一个洞,背部全都露出来了……” “破了?”卞辛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背部,笑道,“这样不挺好看的嘛?” “怎、怎么会好看呢?”锁儿背过身去,这才放下手,在房间里着急地翻找起来,“馨夫人,我这就给您找针线,帮你把那个大洞给补上,您别急啊……” “哈哈哈哈――”卞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冲她招手,笑得花枝乱颤,“别找了,针线都在这里呢!还有啊,衣服上这个大洞,是我故意弄出来的,你千万别帮我缝上去。” 锁儿停下来,转过身,还是捂住眼睛,只敢从指缝里看她:“真、真的么?您为什么要在衣服上弄那么大个洞?侯爷不是赏了您好多布料么……” 卞辛笑得要断气了:“这裙子,叫作露背深V褛空晚礼服,是我为侯爷特地设计的,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很美?” 锁儿半捂着眼,一步步地、小心地走过来,想看不敢看,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偷看:“这、这样的衣服,太太……就是那个……有点那个……” 侯爷沉迷美色?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替她说出来:“伤风败俗是吗?” 锁儿怯怯地点头:“嗯……” 卞辛站起来,伸手拨了拨篷松厚实的卷发,打呵欠:“伤风败俗又怎样?侯爷喜欢就行了!你把手拿下来,好好看看,看看这裙子美不美嘛!” 锁儿终于把手拿开,看清她全身后,呆若木鸡,这、这样的衣裳,怎么能穿得出来呢?身为女子,不仅整个背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颈部、双臂和半个酥胸都露了出来,那件“裙子”上还有好多半透明的洞,都看得到里面的肌肤了…… 太、太可怕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衣裳,看了眼睛会瞎掉的…媲… 卞辛像个模特,站在窗前,衬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碧波粼粼,不断地搔首弄姿摆BOSS,将女人的性感之美,全都摆给这个丫头看,这个丫头,脸都吓白了,似乎连晕过去都不敢晕。 半天之后,卞辛才走过去,拍拍她的脸:“喂,醒醒,快醒醒了……丫” 小丫头都流口水了,结结巴巴地:“我、我不敢看夫人的身、身体……” “为什么不敢看?”卞辛大笑,撩起裙摆,“我有的,你都有,你怕什么?” 锁儿道:“你、你的身体很宝贵,我不敢随便看……” 卞辛摆摆手:“好了,坐下来吧,我好累,帮我揉揉肩吧。” 锁儿一边给她揉肩,一边不断偷看她,她笑道:“虽然这衣裳伤风败俗,但穿起来,真的很美吧?” 锁儿不断点头。 她笑道:“只是穿给自己的男人看,自己的男人喜欢就好了,别太在意啊。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替你做几件,让你回去穿给自己的心上人看,可好?” 锁儿不断摇头,害羞地道:“不要,我还没成亲呢!但是,馨夫人,您真的变了很多呢,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卞辛边喝养颜汤,边道:“哪里变了?” 锁儿就是她之前呆在府里时侍候她的那个笨丫环,几个月不见,这丫环形象倒是提升不少,就是那笨笨的性子,还是一点不变,不过,相对那些精得过头的丫头,她还比较喜欢这个笨一点的。 锁儿道:“比、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好像会发光似的,我都看呆了,这府里的夫人姨娘,没一个能跟你比……” 卞辛吃吃地笑:“不这样,怎么会迷住侯爷?这个世道,男人至上,不能迷住男人,就无法自保,你说是不是?” 锁儿想了想,点头:“嗯,是这个理儿。” 卞辛点点头,从案上拿下一叠设计图,翻给她看:“我知道你针线活做得非常好,所以,我想请你按照这些设计图,帮我设计这些裙子,特别是刺绣,就麻烦你了。” 锁儿道:“夫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千万别说什么麻烦,只是我脑笨手笨,如果做不好,您到时别罚我太重就好……” 卞辛道:“我不会罚你的,你只要尽力就好,反正侯爷有的是钱,做不好就丢掉,重做就行了。你看那座山一样的布料,你帮我做好一件衣裳,我就送你一匹布,随便你挑。” 锁儿的眼睛睁大了:“这、这些料子,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我一年的俸银,都买不起半匹呢……” 卞辛道:“所以啊,你啥都别想,只要帮我好好地做衣服就行了。” 锁儿一脸羡慕:“侯爷对您真好呢!这几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说您的事,我完全想不到您就是馨姨娘,不不,现在是馨夫人了,只有侯爷最喜欢的妾,才能称为夫人呢……” 卞辛拍拍她的肩膀:“你帮我把这些裙子做好了,我天天穿得漂漂亮亮的,侯爷才会更迷我,你说是不是?” 锁儿不断点头:“是是是!” 人人都说她笨,说她没前途,可她偏偏遇到了一个最好的主子,沾了主子不少光,以后看还有谁敢看不起她! 卞辛不断打呵欠:“我又犯困了,你继续帮我揉揉啊,全身腰酸背痛的,累死了……” 她很年轻,东方翎洛也很年轻,一个绝色美人,一个绝色帅哥,***的,一天到晚地烧,烧得她啊,都快死了似的。 锁儿脸又红了,她再傻,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侯爷,真的很迷馨夫人,馨夫人有福了! 卞辛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锁儿准备了好多精致的点心,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把玩东方翎洛送过来的种种珍物,并把它们进行分类,打算最好的自己留,不错的送人,一般般就当摆设。 她玩得正高兴,身后就响起脚步声,她一听,就知道是东方翎洛来了,头也不回:“你不是要去订货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东方翎洛的声音有点疲惫:“谈得不太顺利,想回来喘口气。” 卞辛道:“你都这么累了,又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我才刚醒来,现在可没办法哄你睡。” 东方翎洛在她身边坐下,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我一整天都想着你,看不到你,睡不着。” 卞辛大笑:“你这意思,到底是说我害了你呢,还是帮了你呢?” 东方翎洛道:“两者都有。” 卞辛把玩那把完美的紫砂壶,摸摸他的头:“乖啊,你先睡,我还有事要忙……” 东方翎洛道:“你在忙什么?” 卞辛:“将你送我的东西,分类。” 东方翎洛:“为什么要分类?” 卞辛:“我只要最好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会把最好的拿出来,剩下的,就送人或还给你。” 东方翎洛看着分成几类的东西,来了兴致:“你为何如此喜欢这把紫砂壶?那些银制品,可是时下最稀罕最珍贵的东西,这天下的有钱人,无不以得到上等的银制品为荣,你为何摸都不摸一下?” 卞辛不屑:“除了活着的生物,一般物品的真正价值,并不看它当下的价格,而是看它有没有升值的潜力。这些银制品现在虽然很稀罕,但随着银矿开发技术的提高,以后会有更多的银制品出现,银制品会变得越来越常见。但这把紫砂壶,乃一代名师所制,巧夺天工,无可挑剔,放上个几百年,一定是稀世珍品……” 东方翎洛听得有几分意外:“你倒是有见识。” “哼哼,”卞辛显得有几分高傲起来,“那是!你以为我是头发长见识短么?别看我一介女子,可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说得好!”东方翎洛抚掌,“那这些珠宝首饰,你又是如何鉴别其价值高低?” 卞辛小心翼翼地放下紫砂壶,拿起那堆首饰,只看了两眼,就挑出其中几件:“这几件,一看就知道是高手设计,款式别致,手工精湛,独一无二,而那几件,主要靠名贵的珍珠美玉取胜,数百年后,这世间可以找到更好的珍珠美玉,也许还会有更高明的做工,但绝对不会再有这些名师的第二件作品了!” 东方翎洛道:“你的意思是,名师佳作,更胜珍贵材质?” 卞辛点头:“没错!就像书画,名家的作品,就算写在树皮上,也比别人写在上等宣纸上值钱!”我要珍藏的,便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东方翎洛大笑:“果然有眼光!就像你身上的这衣裳,这世上,也是独一无二,我也喜欢得很。” 说着说着,他的手又不老实了,卞辛给他白眼:“你不是很累了么?就不怕精尽人亡?” 东方翎洛道:“还不都怪你尽是这样来诱惑我……” 卞辛低低地道:“你可别死在我这里……” 东方翎洛道:“你也忒小看我了吧?倒是你比较让我担心……” 卞辛拉下他:“那就来试试吧……” 锁儿一听到这声音,吓得赶紧捂上眼睛,红着脸跑出去,这侯爷和馨夫人,实在是太太太大胆了,言行举止一点也不避讳,她的眼睛真的瞎了,耳朵也要聋了…… 上午,阁楼里还没有传出什么声音,管管家就匆匆过来了,一见锁儿就问:“侯爷可在这里?” “噓——”锁儿小心地道,“侯爷和馨夫人还没有起床呢……” “怎么,这么晚了还未起身?”管管家微微拧眉,“今天上午,侯爷已经约好了西域客商来谈生意,对方已经上门了,侯爷还未起身?” 锁儿缩了缩肩膀:“昨天晚上,侯爷很晚才入睡,而且也很疲惫了,所以没能早起……” 管管家轻轻地哼了一声,道:“赶紧去通报王爷,就是西域的客商到了,请他快些去迎接!” 锁儿跑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回管家,侯爷说、说他现在身体不舒服,让您跟西域的客商道歉,并将他们安排住在最好的客房里,以贵宾之礼招待,他明天再跟他们谈……” 管管家眼角直跳,什么身体不舒服,分明就是沉迷美色,顾不上生意了!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还是残花败柳,主子怎么就这么糊涂?虽然他很是不理解,也很是对馨夫人不悦,但他还是冷静地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等侯爷醒来以后,你记得跟侯爷说,让侯爷别忘了生意上的正事儿!” 同床异梦,真心几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侯爷大概只是一时新鲜,过阵子应该就会腻了,他暂时不必操之过急,静观其变就行。 直到下午,阁楼里,锦纱账内,卞辛先醒了过来,推推东方翎洛:“已经下午了,你不去工作吗?” 东方翎洛打个呵欠:“我从小到大都在工作,偶尔偷闲几天,算得了什么。” 卞辛道:“但生意上的事,不能等吧?我好像听到说有什么西域的重要客商来谈生意……丫” 东方翎洛哼了哼:“这些西域来的客商,少有机会见识我京城的繁华,我就给他们一个享受的机会,让他们在我这里住上一天,开开眼界!” 卞辛笑道:“你这里,有什么可享受的?” 东方翎洛道:“美景,美色,美酒,美食,还有歌舞曲艺,放心吧,不管他们去哪个销金窟,可都享受不到这样的水准,他们不会有怨言的,说不定还恨不得我多留他们几日。” 卞辛道:“你还真是有把握,我还以为你真是沉湎美色,从此侯爷不早朝了。媲” 东方翎洛道:“我是沉迷美色不错,不过,偶尔这样,也是为了放松身心嘛。” “放松?”卞辛哧笑,“你这是透支吧?” 东方翎洛翻过身来,用手肘支起脑袋:“我向你保证,我的精力和体力是用之不竭的!” 卞辛笑个不停:“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东方翎洛说得有几分认真:“我打小跟父亲到处跑,天天看父亲如何跟别人谈生意,十岁时,就开始经营自个儿的商铺,独立赚了上百万两银子。十五岁时,我已经能独立洽谈千万银两的生意了。二十岁时,就继承我们东方一族的巨大商业网,没有过人的精力和体力,可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卞辛道:“很厉害嘛,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东方翎洛叹气:“是很厉害没错,虽然很累人……” 卞辛道:“你还真会夸自己……” 东方翎洛摊摊手:“说真话而已。这东方家,其实几十年前就出现滑落的迹象,要不是我爹娘运气好,生出了我这样的商业天才,这东方家,恐怕就保不住天下第一首富的位子了。我父亲妻妾成群,生女无数,却只有正妻生了我一个儿子,世人都说我这是精华集于一身!” 卞辛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东方翎洛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能将这巨大的家业,好好地传下去,否则,这巨大的家业,将会迅速分崩离析,我绝对不会让东方一族的家业,在我手里滑落了。” 卞辛道:“你这么精明,你们家的家业,只会越来越大。” 东方翎洛一脸的野心勃勃:“那是!” 随后,他又跟卞辛说了许多他在商场经历的那些腥风血雨,个个故事都精彩绝伦,扣人心弦,卞辛出神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忘了她其实与他是同床异梦:这样的他,哪里是那个视女人为玩物,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混账男人?分明就是一个登峰造极的商场精英、成功人士! 她真的明白了,这个男人,爱着他的事业,远远胜过爱他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大概永远也不会为女人牺牲事业的吧? 想到这里,她黯然喟叹,如果真是这样,他保持他的商业精英本色,也是好的,因为,这样的他,实在太有魅力了! 又是整整一天,东方翎洛都在纱账里与卞辛耳鬃厮磨,将远道而来的客商弃之脑后,直至第二日才踏出水云间,会见客人。 这件事,又在府里传得风风雨雨,众人都把卞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但云水间是府里的禁地,没有侯爷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踏入,不管外面如何闹腾,她只管过她自己的。 但是,东方翎洛再怎么迷恋她,终究不能天天呆在她身边,一个月后,东方翎洛收拾行装,带着一干心腹去海上做生意去了,这府里,她就变得没有靠山了。 她身边那个笨丫环,什么都不懂,只是整天开开心心地呆在这仙境一样的“小岛”上,沾了她的光,吃好喝好住好玩好,快活得简直跟神仙似的。 卞辛虽然嫌她笨,但看她这般单纯开心的样子,心情倒也轻松不少,便站起来,脱掉外衣,走到钢管边,抓住钢管,练起钢管舞来。 锁儿又看得嘴里的鸡腿掉到地方,结结巴巴地:“夫、夫人,您、您这是干、干什么……” 卞辛哈哈地笑:“跳舞啊!这个世界上最诱惑男人的舞!” 锁儿脸红了:“这、这个太太太可怕了……” 卞辛攀上钢管,以双腿缠住管子,绕了两圈,甩动波浪长发,笑道:“好看吗?” 锁儿不敢看又忍不住看:“好看,就是、就是太羞人了……” 卞辛摆了一个妖娆的POSS:“可是侯爷喜欢啊!为了讨他喜欢,我什么都肯做喔!” 像东方翎洛这样的超级高富帅,什么美女没见过?想迷倒他,不使出浑身解数可不行!她现在也是拼尽了小命,将所有压箱底的“技术”与“艺术”都使出来了! 锁儿红着脸道:“好看是好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都要骂夫人的,幸好夫人只在这房间里穿这样的衣服,跳这样的舞,要不然啊……” “要不然怎么样啊――”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的、细细的,颇为好听却有些尖刻的女声。 然后,数条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帘之外。 锁儿一听,脸色就变了:“九、九夫人……夫人,您赶快躲起来,千万别让九夫人给看到了……” “别让我给看到什么啊?馨夫人难道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人看见?”伴随一阵香风,一个美艳照人、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几个丫环,闯进来。 锁儿面如土色:“九、九夫人,您怎、怎么来……” 卞辛却一点也不紧张,将她拉开,低声道:“你赶紧逃走,别被连累了……” “可是……”锁儿不敢弃主,但是看到九夫人来势汹汹,就慌了,加上主子这么说,就悄悄地后退,寻了个空隙就跑。 卞夫则不慌不忙,对着九夫人笑眯眯:“九夫人,你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准备好吃好听的给你啊――” 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在任何感情戏里都会出现的,她一点都不意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啪――她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蛋,就挨了九夫人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 她抽了抽嘴角,这也在她意料之中,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娇滴滴的女人,巴掌怎么这么有力?果然是女人不可貌相啊! 九夫人一看到她身上那身穿着,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发指:“你你你这是什么穿着?” 卞辛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性感的短衣短裤,一脸莫名:“我在侯爷面前,都是这么穿着的啊,有什么不妥么?” “都、都这么穿着?”九夫人尖叫,她身后的丫环们更是一片响亮的抽气声,“你这贱人,竟然天天如此穿着,难怪迷得侯爷神志不清……” 卞辛装作天真的样子:“九夫人,您也觉得这衣裳好看吧?我还裁制了好多一样的衣裳,要不我送你几件,你穿上一定很好看,侯爷一定喜欢……” “放肆!”九夫人又扬起手臂,给了她一巴掌,声音直窜云霄,“你厚颜无耻就算了,还想天底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不要脸么?侯爷是什么人?这侯府又是什么地方?岂能让你这样的贱人兴风作浪!” 卞辛抚着脸庞,一脸无辜:“可是侯爷就喜欢我这样啊,他还说要我多穿多这样的衣裳让他欣赏呢……” “啊――”九夫人简直气疯了,指着一室的性感华衣,尖叫,“你们给我把这些伤风败俗、无耻下作的衣裳全烧了!还有,你们好好地搜,把这些衣裳全搜出来,一件都不许留!” 这种奇形怪状、穿了等于没穿的衣裳和鞋子,让男人看到还不得流鼻血吗?美丽的女人拥有这样的武器,还有什么枕间的硬仗是打不赢的?难怪她艳冠群芳,是侯爷最宠爱的女人,但这段时间来却连侯爷的面都见不到,原来都是这个贱女人搞的鬼! 卞辛捂着脸,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这些侯爷最喜欢的,侯爷生气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九夫人尖叫,“你以为你能得宠多久?侯爷精明干练,心有九窍,像你这种狐媚子,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的能迷住侯爷吗?我不必亲自收拾你,待侯爷清醒后,自然会好好教训你!” 她指使那些丫环:“你们给我好好地搜,细细地搜,任何一处都不可放过!” 这一搜,就搜出了一大堆珠玉首饰,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连她们这些出身高贵,见过无数宝贝的人,看了都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侯爷送给这个狐媚女人的?侯爷,竟然迷这个女人到这种程度? 侯爷,是不是疯了? 美人玩的苦肉计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九夫人看着这些宝贝,银牙都快咬碎了:侯爷怎么这么有眼无珠,迷上这种女人? 有丫环在她耳边道:“夫人,这些宝贝,都是这个狐狸精跟侯爷骗来的,为了侯爷的财富不被骗走,咱们要不要先帮侯爷收起来?” 九夫人终究还是见过世面的:“不用了,侯爷不会糊涂太久的,待他清醒过来,自然就会收回这些宝贝,不会将这些宝贝给浪费了。” 丫环又道:“那,要不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人?免得她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本分!” 九夫人也摇摇头:“算了,不急,待侯爷失去兴致后,咱们再慢慢收拾她!丫”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丫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种种宝贝放回去,然后把气全都发那些衣裳之上,不到半个小时,卞辛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晚礼服、旗袍、婚纱、和服、纱丽、超短裙等,全都没了。 不过,她还是看到有人偷偷地藏了一两件,不由在心里微笑,女人爱美衣,终究是天性啊媲。 将“不要脸”的衣服全毁掉后,九夫人终于暂时作罢,抛下一句:“走着瞧!”就走了。 卞辛舔着唇,目送她远去后,唇边泛出诡异的微笑:这个蠢女人,可知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么? 确定这里没有人后,她张开五指,看看指甲,狠下心来,朝自己的脸上、身上刮下去,边刮边抽气:这指甲真像刀子似的,刮在皮肤上,真是疼啊! 忍痛用指甲在身上划出十几处伤痕后,她又在身上到处乱掐,掐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最后拿起剪刀,朝自己的长发,乱剪一通,直到将美丽蓬松的头发剪得有如狗啃过一般,才丢下剪刀,看向镜子。 哇哇,镜子里的她,看起来真凄惨,一副被狠狠折磨过的小媳妇模样――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馨夫人,您没事吧?”锁儿喳喳呼呼地跑进来,看到她这模样,吓得魂都飞了,“馨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九夫人怎么下手这么狠,把你弄得破相了可怎么办才好……” 卞辛做出强忍眼泪的表情,低声道:“你去找管家,让他派个大夫来,快去……” 她早知道管管家看她不顺眼,肯定不会太早派大夫过来,这样正好,她可把不准东方翎洛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在她伤好以后才回来,她今天的戏,不就是白演了嘛? 锁儿听了,如梦初醒,赶紧跑出去。 湖的另一面,管管家看到锁儿跑出来,哼了哼,隐进树林里,没打算让她找到自己。 水云间不是姬妾们能随便进去的地方,九夫人能进去,是因为得到了他的暗示和庇护,否则,有他在,谁敢违抗侯爷的命令? 虽然他相信侯爷不会迷那个女人太久,但是,他仍然想让那个女人吃尽可能多的苦头! 凡迷惑侯爷,令侯爷失去理性者,都该死! 卞辛等锁儿出去后,从那堆东方翎洛送她的宝贝里,挑了几件那些女人喜欢的珠宝来,狠狠心,用力朝不远处的湖面抛出去! 她这是要干嘛?当然将虐待她、欺负她、抢她宝贝的罪名,安装在九夫人的身上! 她卞辛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她这一辈子,最恨被人强迫、被人欺负、被人利用,像二王爷这种生杀予夺的恶魔就算了,但像九夫人那种蠢女人,也想欺负她?哼哼! 她卞辛,可是看宫斗剧、家斗戏、权斗剧长大的,要对付这种女人,容易得很! 锁儿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管管家;因为侯爷说过不许任何男人看到馨夫人,管管家又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女大夫;女大夫又准备了半天,才来到水云间。 这时都是晚上了,卞辛身上的伤痕瘀痕,已经变得很清晰了。 女大夫看过后,给她擦了药,开了药,道:“只要好好用药,注意休息,三天就可恢复了。” 卞辛听后,暗暗道,三天?哼哼,她会让自己的伤,在东方翎洛回来之前,好不起来! 女大夫走后,锁儿要她赶紧睡下,她却拿起剪刀针线,道:“把那些纱账给我扯下来,我要做裙子。” 锁儿吓了一跳:“馨夫人,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做衣服?” 卞辛叹气:“侯爷喜欢的裙子,都没有了,我得赶在侯爷回来之前,赶出一条漂亮的裙子来,锁儿,你要帮帮我哦。” 说罢,她忍着伤,熬着夜,一刀一刀地剪,一针一线地缝。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到底,非演成功不可! 五天以后,东方翎洛终于回来了,卞辛整天呆在水云间,不与外人接触,丫环又笨笨的,她根本不知道外头的动静,也不想知道,只是天天埋头缝制裙子,连东方翎洛进入房间也不知道。 东方翎洛一进房间,就看到她全身裹着被单,坐在窗边的地毯上,低头穿针引线,那幅画面,极其的静美,如画。 不过,他看惯了她***如火的样子,这么安静温婉的画面,倒有点不习惯了。 “你在做什么呢?”他走过去,问。 卞辛抬头,一张脸都覆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明媚得很:“在做旗袍。” 东方翎洛在她身边坐下:“你不是有几件旗袍了?干嘛要亲自动手?让丫头做不就好了。” 卞辛的手指,飞针走线:“穿的人是我,只有我,才能做出最好的效果嘛。” 东方翎洛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绷带的手指上:“你的手指怎么了?” 卞辛的手顿了一顿:“没什么,针线活做得太多,手指有点熬不住,所以要采取保护措施。” 东方翎洛皱眉,拿下她手中的针线和布料,拉起她的手,仔细打量:“别再干这些活了,我找几个针工绣女来,你安排她们做就好。” 然后,他就开始一圈圈地解下这些绷带,于是,卞辛被扎了好多针眼的手指,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这些手指,有些心疼地亲了亲:“我是那种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么?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何苦自讨苦吃?” 卞辛笑道:“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嘛。” 东方翎洛瞪她:“我喜欢完美的东西,你的身体若是受了伤,我可不喜欢。” 卞辛的脸色微微地变了,笑容都有些走形:“那、那你这几天暂时还是别靠近我吧……” 东方翎洛又瞪她:“我们五天不见了,你就不想我?这么想赶我走?” 卞辛似乎有点想哭的样子:“我、我这是……这是到了那几天嘛……所以,所以这么大热天,也要包着毯子……”说着,她又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东方翎洛皱眉:“是吗?我记得你上个月底才过了那几天吧,怎么又来了?你身体有这么差吗?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看?” 卞辛支支吾吾地:“前几天,大夫来看过了,哦,是女大夫,不是男大夫……” 东方翎洛去扯她身上的毯子:“来,我五天没看到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卞辛紧张地抓住毯子:“别别,我、我没穿衣服……” 东方翎洛愣了一下,唇边泛出魅惑的笑意:“你果然是在诱惑我吧?这一招,还真是新鲜――” 说着,他的大手用力一扯,卞辛身上的毛毯,就被甩开了。 “……”东方翎洛震惊地看着她的身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道,“这……这是什么回事?” 她的身体上,布满了细细的伤痕和浅浅的瘀痕,在粉嫩洁白的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醒目,触目惊心。 卞辛缩了缩身体,拉过纱账遮住,幽怨地叹气:“再过两天,这伤痕就好了,裙子也做好了,你干么这么早回来?好死不死的,让你看到这么难看的东西!” “难看?”东方翎洛伸出手来,轻轻地从那些伤痕上划过,“这些伤是不好看,但也没多难看,只是,让人看着挺心疼的!我问你――” 他双眉一竖,目光一冷,口气一寒:“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说实话,不许诳我!” 卞辛的目光有几分黯然,还有几丝血红,但是,她还是故作轻松地道:“这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啊!让我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我一个人打不过好几个女人,被人抓成这样,这多没面子?唉,如果你晚两天回来,就真的没什么事了……” 东方翎洛的脸色不好看了:“那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卞辛耸耸肩:“我也在想办法啊,只是还没有想到好办法而已。反正啊,女人都这样的,就算我找你哭诉,你解决了一两次,还会三四五六次,我到底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东方翎洛的脸越来越黑了:“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卞辛摸摸头发:“我想办法让你多宠爱一点,然后再找几个厉害的丫环侍候着,到时谁来找碴,就打一架,打赢了就行……” 大计划,小花招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东方翎洛脸色本来很不好,但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江湖的作风,动不动就打,你就不能想些斯文些的方式么?” 卞辛翻白眼:“斯文些的方式?有啊,比如在背后散布流言、在茶水里下毒、找侯爷告状、给对方栽赃、暗中挑拨离间之类的,但做这些事情,有意思么?” 东方翎洛有点无语:“原来你也知道这些手段……丫” 卞辛道:“我也是女人,女人会玩什么花招,想都知道,但我不想这么玩。” 东方翎洛伸手拨着她少了一半的头发,叹气:“也可惜了你的头发。这头发,也是被别人弄的么?” 卞辛点点头:“所以我只好修剪掉了,还有那些裙子和鞋子,也被烧完了,我本来想赶在你回来之前缝制一条出来的,但是,没赶上……” 东方翎洛道:“是谁上门闹事的?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踏进这里!” 卞辛反问:“告诉你又怎样?只要有超过两个以上的女人,就一定会有争风吃醋,就一定会有明争暗斗,你处置了一个人,还有第二第三第四个;你解决一件争斗,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这些事情,会没完没了的,要解决这些事情,最终还是要靠女人自己……” 东方翎洛冷哼:“别的女人我不想管,但是你现在是我最宠的女人,我必定要管!媲” 说罢,他给卞辛盖上毯子,走出来,招来锁儿:“馨夫人被人欺负了,你把整个经过给我说清楚。” 卞辛悠然地喝茶,竖起耳朵,听锁儿如何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跟东方翎洛说明九夫人欺负她的过程,她说的,东方翎洛未必会全信,但锁儿老实愚笨、不会撒谎,不会让人起疑。 那天,锁儿确实看到了九夫人带人来闹事、搜东西、烧衣服、打她的巴掌,虽然没看到她被指甲抓、被掐、被剪头发的过程,但以这丫头的智商,自然认定了一切都是九夫人干的。 东方翎洛听完锁儿的诉说后,叹气:“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馨夫人,馨夫人有伤,我这两天就不住在这里了。” 然后,他又对卞辛道:“你好好养伤,我会叫人清点物品,缺少的东西,我会叫人准备。” 接着,他就大步走出去了。 卞辛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靠,这男人真现实,看到她一身瘀痕,说走就走,好在她也不算什么好女人,两人扯平了,要不然,有够她郁闷的。 既然他不在,她的戏,也没必要演了。 她站起来,走入浴室,踩入浸泡了十几种药材和花瓣的浴桶里,悠然地泡起澡来。 其实,她这身上的瘀伤,早就该好了,她故意减少药量,才会迟迟拖到现在,今晚上泡上几个小时的药浴,再好好地抹药,估计明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东方翎洛会不会为了她教训九夫人?她会好好等着消息。 这个消息,第二天就由锁儿的口中,传进她耳里:“馨夫人,听说侯爷昨天晚上去找九夫人了,九夫人被侯爷骂了呢……” 卞辛在梳头:“哦,骂了什么?” 锁儿搔搔脑袋:“不知道哦,反正听说侯爷很生气,怪九夫人胡乱跑到这里来欺负你,决定惩罚九夫人,不过……” 卞辛:“不过什么?” 锁儿一脸忿忿不平:“不过九夫人一向得宠,家里又有权有势,侯爷也不敢把她怎么着,只是惩罚了她身边的丫环,将那些丫环调给其他姨娘差遣,然后换了其他姨娘的丫环侍候九夫人。听说九夫人一直在哭呢,我都不知道她哭什么,你被欺负得这么惨,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卞辛拿着梳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唇边泛出冷笑,东方翎洛,果然很精明啊,虽然没有直接惩罚九夫人,却把九夫人的心腹全“除掉”了! 九夫人得宠又高傲,其他女人肯定视她为敌,这下,九夫人的心腹被调到其他姨娘身边,其他姨娘怎么会善待这些丫环?而被调到九夫人身边的丫环,又怎么可能会对九夫人忠诚和用心? 东方翎洛这么处理,九夫人想怪他,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啊! 来日方长,九夫人和那些丫环,有得慢慢熬的! 她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锁儿都替她说完了:“我还以为侯爷那么疼你,一定会为你出气的,没想到,侯爷还是最在乎利益,不敢动九夫人……” 但唠叨还没发完,外面就传来管家的声音:“按侯爷的吩咐,我准备了物品弥补馨夫人的损失,请馨夫人查看物品是否齐备。” 这次的小花招,似乎没让馨夫人吃太大的苦头,九夫人反倒是得不偿失,但对他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九夫人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不配当东方家的主母,也不配为侯爷生下子嗣。 按侯爷的要求,他也是不能见到馨夫人的,所以只能站在外面说话。 一个个的女人,又捧着一箱箱、一笼笼、一盒盒的东西进来,打开,一一摆在卞辛的面前。 卞辛只看了几眼,眼睛就睁大了,靠,这次的东西,比上次的还高档!而且,大概有了上次送礼的经验,东方翎洛似乎摸着了她的喜好,送的,都是她喜欢的款。 她拿起几枚精美别致的木制发夹,爱不释手,心里,隐隐有些感动,东方翎洛,确实是用了一点心的,不管这点心重是多少两,但他,真的是用了心! 管管家又在外面道:“侯爷说了,只有一个丫环不能侍候好馨夫人,要为馨夫人安排几个丫环,我找了十几名空着的丫环过来,请馨夫人挑选。” 接着,十几个丫环进来,一字儿排开,让卞辛面试。 卞辛看着这些丫环,笑了笑,对锁儿道:“锁儿,你帮我挑吧,你说哪个好就哪个好。” 锁儿愣了:“我、我吗?我怎么行呢……” 卞辛摆手:“让你挑你就挑吧,我没被人侍候过,不知道该怎么挑,你喜欢谁就要谁好了,什么都不必顾虑。” 这丫头笨手笨脚,又没有依靠,平时一定不受人待见,会对她好的人或者让她感觉好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坏东西,她完全可以信任这丫头的选择。 锁儿一听,掩饰不住开心之色,很快地拉了几个出来,道:“这几个姐姐人品不错,做事勤快手又巧,应该能侍候好夫人。” 她在这府里,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但这几个姐姐,却对她不错,她就想跟她们亲近,也想报答她们,如果大家能一起侍候馨夫人,那就真的是有福同享了。 卞辛笑道:“那就这样吧,这几个丫头留下来,其他的都回去罢。” 管管家看到落选的那些丫环,心里有几分窝火:这馨夫人,怎么没挑那些看起来最伶俐最讨喜的?亏得这些丫环得了他的真传,个个办事利落有城府,对他又忠心耿耿,他本想将她们安插在她身边的! 说起来,他暗算过这个“馨夫人”好几次了,这个“馨夫人”也闯不过少祸,但她现在怎么还是好好的?到底是她太有本事,还是她运气太好? 哼,管她到底是怎么样呢,她若只是一时受宠,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哼哼! 上一代侯爷,妻妾成群,生女无数,却只有出身高贵、贤惠聪敏的正妻生有一子,这是何故?还不是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管家的功劳,没让任何庶出的儿子跟嫡子争斗,从而维护了东方家的长远稳定!而他,也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绝不让嫡子与庶子搞内讧、耗家业的事情发生! 几十年前,东方本家差点分崩离析,就是因为前前代侯爷的嫡子与庶子争斗所致;现在,东方本家好不容易稳固了一族的地位,他作为管家,一定不会让任何危害到侯爷利益的人物呆在这府里! 这个女人,也不会有那么大本事的,他不必急于一时! 但是,真的是这样么? 卞辛一直相信,小看女人的男人,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小看她这种女人的女人和男人,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管管家带人离开后,她从东方翎洛送她的东西里,挑了一部分好看的出来,分成两份,一份送给锁儿和那些丫环,道:“侍候我是很辛苦的,所以,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吧。至于那几件首饰,你们就代我分送给九夫人那几个被惩罚的丫环,就说这是我的歉意。” 锁儿和几个丫环看着她送的珠宝,根本就是被吓到了,随便一件,都是她们努力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宝贝,夫人怎么轻易地送给她们? 半晌,锁儿才惊慌地道:“夫人,这怎么行……” 卞辛笑道:“我拥有的东西太多,侯爷不就没有理由送我东西了?我把一部分送出去,既可以让你们对我更好,也可以让侯爷以后多多送我东西,你说是不是?” 这笨丫环想了想,傻笑:“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呢,那我们姐妹几个,就收下了。但是,九夫人的丫环那样欺负你,你怎么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们?这太便宜她们了,我不服气……” 三王爷的心里还有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笑道:“你也是丫环,应该知道丫环不敢不听主子的命令。真正欺负我的是九夫人,那几个姑娘只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现在出了事,九夫人没事,那几个姑娘却背了黑锅,真正冤的,是她们才对。所以,我才想安慰一下她们,将心比心,你们不觉得她们蛮可怜的吗?” 这些丫环被分散开来,去侍候不同的姨太太,日子一定不好过,如果得到了她送的珍贵礼物,或多或少都会感激她的,这就是她最好的耳目! 哼哼,大棒+红萝卜,总是拉拢人心、制服人心的有效手段和重要手段! 听到这么一说,这几个丫环都稍微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夫人说得蛮有道理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夫人心肠太好了……” 卞辛笑笑:“好了好了,好话就说到这里,你们把这些珠宝收好,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那些受冤的姑娘吧。记得喔,最好别让人知道了,要不然九夫人说不定会恨你们喔。媲” 几个丫环拼命点头:“我们知道了,馨夫人请放心……” 卞辛转过着,继续对镜梳妆,唇边泛着薄薄的笑:人心,就是这么收买的丫!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东方翎洛刚才已经来到了房间外,将她和丫环们的话,都听了进去。 这个女人,果然并不是只有出众的容貌、媚惑的身体,还有聪明的脑袋和玲珑的心巧哪!看来,他不会很快就对她感到腻味的,希望这份新鲜感和激情,可以燃烧得久一点! 他微微地笑了,没有出声,也没有踏进去,而是悄悄地转身离开――为了让这份激情和热情燃烧得久一点,就不能粘得太过! 而且,这个女人太聪明,他宠她,但他不想让她认为他是她的。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踏进水云间,都在其他姬妾那里过夜,这大大出乎卞辛的意料:说她失宠吧,他又不断派人送珍贵的礼物给她;说她受宠吧,他明明住在府里,却没有过来过夜,他到底在想什么? 欲擒故纵?她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必要这么做,难道他在给她下马威?让她别太自以为是? 总之,她想来想去,都把不准他的心思,不过,她也没幼稚地认为自己穿得新奇性感一点、跳几支刺激的艳舞、唱几支流行金曲之类的,就能捕获他的心! 这种男人,确实是什么好东西、好女人都见过了,她得有耐心,这可是一场博弈! 东方翎洛不来找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只是继续在小楼里裁剪新裙子、练习艳舞,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直至那一天,修琊来看望她。 她听到管管家的通报时,微微一愣:“修大人说有什么事吗?” 管管家道:“修大人说有一些礼物要送给馨夫人。” 卞辛想了一想:“好吧,我去见他吧。” 管管家道:“要让他过来么?” 卞辛摇头:“侯爷一定不希望有男子踏进这里,还是我出去吧。” 说罢,她换上衣服,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却又不***段风情,袅袅娜娜地第一次走出水云间。 水云间离女眷们会客的地方,相当远,她只带了锁儿,就像去旅游一样,慢悠悠地欣赏着府里的景致,走过去,一路上,不知遇见多少前花园的姬妾们,个个都用妒忌恨的目光看她。 她蒙着面纱,一点都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只当她们不存在,就算迎面而过,她们对她打招呼,她也是理都不理。 她这副模样,落在她们的眼中,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这让她们对她更是心生不满。 卞辛将她们的反应放在眼里,微笑,她就是想故意激怒她们,她们容不下她,这才好啊。 这么想的,并不只有她,管管家也这么想,他会去通报她,配合她去见修琊,也就是想让她走出水云间,让她跟其他姨娘碰面,如果她跟修大人有点什么暧昧的,更好,这样,他就能逮着机会,将她赶出侯府。 终于见到修琊,修琊一看到她,就面露惊喜之色,站起来:“馨夫人,一阵子不见,您越发地美丽动人了,想必侯爷一定极为疼爱您……” 卞辛笑笑,面纱外的眼睛,明媚又明亮:“修大人请坐,三王爷可还安好?” 修琊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三王爷正在准备与南小姐的婚事,一切都还好,只是有几分记挂馨夫人,担心您送回去来有没有受到委屈……” 卞辛摇头:“请您转告三王爷,侯爷待我非常的好,我在这里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请三王爷尽管放心,好好操办婚事,我祝福他与南小姐百年好合……” 寒暄了一会儿后,修琊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低声道:“这是三王爷要我转交予你的,这些东西,他原本想一辈子留着,但是,以您现在的身份,他确实不便留藏,但又舍不得烧了,所以想转交予你,由你自行处置。” 卞辛接着木盒:“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修琊一脸神秘:“您回去后自行打开,就知道了。” 卞辛道:“那就多谢三王爷和修大人了。”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修琊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爱慕,这让卞辛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不安:被这样的帅哥痴心爱慕,感觉真的很好啊,不过,她现在都是东方翎洛的女人了,可不能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要不然,东方翎洛也饶不了她! 修琊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后,突然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真的没受到什么委屈么?如果侯爷对你不好,我就求侯爷将你赏赐给我,我带你走……” 他的举动让卞辛感到很意外,但卞辛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拉开他的手:“你看看我,身体有变瘦吗?气色有变差吗?目光有变黯淡吗?没有吧?所以,侯爷真的对我很好,你大可放心……” 修琊还是很不舍地:“可是,你毕竟跟了三王爷一阵子,我担心侯爷会嫌弃你……”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几不可闻,卞辛的声音也放得更低了,两人挨得很近,以蚊子都听不清的声音,说了好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最后,修琊长长地叹气,退后几步,对她拱手:“既然馨夫人这么说,我也只能死了这条心,祝您与侯爷长相恩爱。日后夫人如有需要修某的地方,请一定告知修某,修某能为夫人效力的,一定尽力!” 卞辛说得很客气:“一直以来,我得到了修大人太多的帮助,这份恩情,我一定牢记于心。” 然后,她转头看向门外,大声道:“来人,送客――” 管管家进来,冲他们打过招呼,对修琊道:“修大人,请――” 修琊跟管管家出去时,垂头丧气,目光黯淡,还不断地轻叹,似乎很不得志的样子,管管家看在眼里,暗道,这个男人,真有这么痴迷馨夫人? 刚才,修大人和馨夫人的对话,他隐在外面,几乎全听到了,除了他们放低声音窃窃私语的那部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情话?他可介意得很。 总之,他会尽职尽责地把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迅速告诉侯爷。 另一边,卞辛送走修琊后,抱着那个长条木盒,又慢悠悠地朝水云间走去,一路上,还是不断地看到东方翎洛那些美丽的姬妾们,像一只只孔雀,在花园里百无聊赖地散步。 她知道自己很美,但跟那些美丽的女人相比,她也算不上空前绝后的美,唉,要彻底捕获东方翎洛的心,不容易啊! 回到水云间,她坐在地毯上,将木盒摆上矮几,打开,里面,竟然是画卷。 将画卷拿出来,展开,居然是十几张画卷卷在一起,张张画的,都是她? 坐的她,站的她,嗔的她,笑的她,沉思的她,优雅的她,弹琴的她,拈花的她,看书的她……而且全是三王爷画的! 这画上,处处都透着画者的情意,三王爷,居然对她这么有心?她当初,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她的手指,从一张张画像上抚过,心里百味杂陈,有点意外,有点感动,有点遗憾,有点难受。 “哼,没想到三王爷这么喜欢你!我还以为他已经对你无牵无挂了呢!”一个冷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来。 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画像落到地上:“谁――” “还能是谁?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敢踏进这里?”东方翎洛狠狠地瞪她一眼,捡起画像,打开,声音酸溜溜的,“这些画像,画得可还真好啊!他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为你画这么多画像,把你画得跟天仙似的……” 卞辛一脸无辜:“我从没见他画过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暗地里画了我这么多画像……” “不知道?”东方翎洛拿画卷敲她的脑袋,“他这么疼爱你,你怎么会不知道?哼,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你们两个,到底是哪一个有毛病?” 她怀孕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叹气:“我也没想到三王爷曾经这么喜欢我,我还以为他早就厌恶我了。我想,应该是我令他太失望吧,他以为我是知书达礼、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谁知――” 她捞起身边的吊带衣和热裤,甩了甩:“谁知我竟然是这种类型的女人!他的心情一定很复杂,既舍不得那份爱慕之心,但又接受不了我的真性情,苦恼了很久以后,只能希望我遇到良人,另寻一个好归处……” “哼哼――”东方翎洛不断冷笑,“他的心情很复杂,你的心情是不是也很复杂?三王爷可是世上人人称道的好男人,容貌学识人品出身,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哪个女人跟了他,会不受用一生?丫” 卞辛转头,美目流转:“你是在吃醋吗?是啊,我也觉得三王爷样样都好,可是,你哪点又比他差呢?你不仅没哪点比他差,在最重要的一点上,你还比他强呢……” 东方翎洛冷哼:“最重要的一点,是哪一点?” 卞辛贴到他身上,声音像春天的猫喵:“当然是你们男人,最在乎的那方面了,我也一样……当然,三王爷是超级好男人,他跟咱们想的,不一样……” 东方翎洛哈哈笑起来,随即又冷起脸,咄咄逼人地盯着她:“那修琊呢?他在那一点上,是不是也很得你的意?” 卞辛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嫣然:“修琊也很有魅力,但是,他是三王爷的忠犬,他这一辈子,最重视的、最爱的是三王爷,他绝对不会背叛三王爷!我既然跟了你,他也不会动三王爷的好友的女人,所以,你放心吧,我跟修琊也许真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至多也就是这样了,不会真有什么事的!” “真有那么点意思?”东方翎洛猛然抓住她的手臂,恶狠狠地道,“你承认你跟别的男人有私情?身为我的女人,竟然敢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媲” 卞辛被抓得很疼,不过还是面带微笑,淡定得很:“像我这么漂亮性感的女人,有爱慕者是很正常的吧?就像你这样的男人,也有很多的爱慕者,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觉得没有任何男人会喜欢上我,才是正常的?” 女人的身价,是通过爱她的男人来体现的! 如果她只被东方翎洛一个人亲近和宠着,东方翎洛怎么会注意到她的价值?有三王爷和修琊这样的男人们来衬托她的魅力,东方翎洛才会意识到她的特别,才会更在意她,不是吗? 东方翎洛脸色阴晴不定:“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就不应该再去诱惑其他男人!” 卞辛道:“你已经是最好的男人了,我还诱惑其他男人做什么?你以为又有哪个男人敢跟你抢女人?还是说,你没有信心能看住我?” 东方翎洛冷笑:“没有信心?这世上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 卞辛在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吻了一下:“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你就别再介意了好不好?” 东方翎洛放开她的手:“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你现在或以后,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 卞辛道:“我不会去诱惑其他男人,但若有其他男人非要来抢我,我斗不过的话,你可别怪我。” 东方翎洛冷笑,一脸傲然:“普天之下,谁敢强抢我的女人?” 卞辛微笑,倒进他怀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东方翎洛搂住她,抚摸她手臂上被他抓出来的瘀痕:“新的衣裳,做好了么?” 卞辛笑了:“你想看么?” 东方翎洛点头。 卞辛站起来,将身上那身累赘的衣服扯下来,走进衣帽间:“我跳个好看的舞给你看!” 什么舞?她苦练了几个月的钢管舞,保证他看了舍不得踏出水云间一步! 这天,东方翎洛果然没有踏出这里一步,在接下来的N天,他也住在这里,没有去其他姨娘的屋里,很多人都说,她要有福了。 卞辛可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有福,反正有一天,她正在喝汤,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赶紧放下汤碗,跑到水盆边,就是一阵呕吐。 锁儿担心地道:“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卞辛有些疲惫地道:“不知道,这几天总觉得四脚乏力,很容易疲倦,胃口也不好,吃什么都想吐,就想吃点酸的……” 锁儿搔搔脑袋:“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弄点酸的东西来……” 其他丫环听见了,面面相觑,一个个都露出惊喜之色,其中一个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道:“馨夫人,您会不会……会不会怀孕了?” 卞辛正在漱口,听了这话,一怔,若有所思:“怀孕吗?想想,我上个月没来月事,说不定真的是喔……” “啊――”锁儿尖叫起来,捧着腰转来转去,“馨夫人有喜了?真的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啊啊,怎么办呢?咱们要怎么办呢?要赶快告诉侯爷才行……” 其他人也是喜不自禁,纷纷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了孩子,夫人一定更有地位……” 卞辛还是不徐不疾,摆摆手,道:“这件事还没确定,你们别乱说话,弄错了就不好了。你们还是先帮我找大夫过来吧,看大夫怎么说,知道不?” 几个人赶紧道:“我们这就去请大夫来。” 没过多久,女大夫就来了,给卞辛把过脉后,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夫人,您有身孕了……” 卞辛瞄了瞄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丫环,低声道:“大夫,这件事能请您暂时帮我保密么?我想给侯爷一个惊喜,不想让消息先传出去。” 女大夫笑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声张的。我这就给你开一个养胎的方子,只要您按方子饮食,孩子就一定能健康地生下来……” 卞辛微笑,拿出一个盒子:“有劳大夫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这盒子里的东西,可值钱了,瞧这老太婆一脸贪婪和激动的,不过,她一点也没指望这老太婆收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后就守口如瓶,不过,她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就像这老太婆一样,出了门肯定会把消息告诉某些看她不顺眼的人! 说吧说吧,把风声透露出去吧,正中她下怀哪! 老太婆出去以后,几个丫环跑进来:“夫人,您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卞辛摇头,摊手:“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没有的事!” 几个丫环一脸失望:“侯爷虽然已经有了五个女儿,却还没有一个儿子呢,如果夫人生了儿子,一定能母凭子贵,到时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了……” 卞辛摆手:“好了,这事就别再说了,你们有空的话就帮我做衣服,我要小睡一下。” 她一觉睡到傍晚,晚饭刚端上来,东方翎洛就来了,一看到满桌的清淡菜式,就道:“今天的菜怎么这么清淡?还几乎全是酸的……” 卞辛娇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挟了一片酸黄瓜,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以后啊,我这里的菜,可能要以酸的为主了,我现在看到大鱼大肉的,就腻味,就想吐,你还是在别处多吃点肉吧……” 东方翎洛道:“现在是秋天,天气也凉了,你的口味怎么还比夏天更淡了?” 卞辛一脸深意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道:“我怀孕了……” 东方翎洛挟菜的手,顿在那里,半晌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卞辛点点头:“今天下午大夫来过了,说我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如果你想要这孩子,我就会生下来,如果你不想要,我会打掉……” 叭――东方翎洛将筷子往桌面一拍,恼道:“你说什么傻话!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卞辛从容地道:“你也知道的嘛,我的来历比较复杂,人人都说我出身低贱,品行不端,我也不算你明媒正娶的妻妾,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所以,我不知道我配不配生下这个孩子……” “混账!”东方翎洛拍她的脑门,“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你是孩子的母亲,难道就没有想生下孩子,保护孩子的愿望?” 卞辛叹气:“没有女人不想要孩子,但是,如果孩子不被父亲疼爱,不被他人祝福,生下来也只是受苦受难而已……” 话没说完呢,她的唇就被东方翎洛的唇,给狠狠地堵住了。 东方翎洛吻得很用力,几乎就像是咬一般,让她难受得几乎断气,五官都拧着一团。 良久,东方翎洛才放开她的唇,道:“这孩子,我要定了!如果你担心你和孩子会被人非议,我就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卞辛道:“我其实倒不在乎名份,我就是担心……唉,担心别人容不下我和孩子。” 有人想暗算她?惹不起,躲得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东方翎洛瞪她:“有我宠着你护着你,谁敢容不下你?” 卞辛道:“你还记得我初来府里时,那一桩桩意外吗?我在想啊,有些可能是意外,但有些,未必是啊,比如那场火灾,可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我受你宠爱,众人忌恨,又有了孩子,我真担心我会出什么保不住孩子的意外……” 东方翎洛打断她的话,盯着她:“你不必去想这些,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不想生孩子?” 卞辛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眼里慢慢流露出苦涩:“当然,我当然想,其实……是真的很想……” “那就行了!”东方翎洛说得斩钉截铁,“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事!你给我好好养身体,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你和孩子,我一定饶不了他!” 卞辛伸出小指头:“一言为定,不许食言,拉勾为证!媲” 东方翎洛哼了哼,似乎对她的小动作很是不屑,但他还是伸出手指,跟她拉勾:“我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么?竟然这般小看我!” 卞辛笑得居然有几分羞涩和天真,眼睛也微微地红了:“其实,凭我的出身和来历,我真想不到你会愿意要这个孩子,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我真的、真的有点、有点认真了……” 东方翎洛把她拥在怀中,一副想打又舍不得打的表情:“你现在才有点认真吗?要不是你肚子里有孩子,我一定打你屁股……” 卞辛哽咽地道:“因为、因为我不敢相信,像你这种男人,会对我认真……” 东方翎洛拍着她的背,道:“就算开始时不认真,过了这么久,也会认真的。你别再乱想了,好好呆在我身边,当我的女人,为我生孩子就行了,就算将来热情淡去,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卞辛乖得像只猫:“嗯……” 心里却道,这男人,在你侬我侬的时候也说得出“将来热情淡定”这种话,真是够混账的!好吧,她也不比他好多少,就不跟他计较了! 这个晚上,他只是拥着她入眠,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卞辛仍然把不准,他到底对她用了几分心? 第二天,水云间四周的侍卫,增加了一倍,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东方翎洛在保护“馨夫人”。 虽然卞辛要那个给她看病的老太婆不要将消息透露出去,也要东方翎洛暂时保密,但只不过过了一天,府里已经暗地里流传开来,说馨夫人怀孕了。 侯爷姬妾无数,谁怀孕了都不奇怪,但是,馨夫人来历不明、品行不端又倍受宠爱,她怀孕一事,自然令众女人心生不满和不服,特别是,万一她生下儿子,母凭子贵,她们这些出身良好、三从四德的正牌姬妾岂不是颜面全无? 如果,这个女人出了什么意外,孩子保不住就好了……从这天开始,就有无数的女人在这么祈祷,并期待着会有人“勇敢”地站出来,为“女”除害! 只是,这水云间是侯爷的私人地盘,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入啊,想当“英雄”,难度太大…… 但是,还是会有默默无闻的幕后“英雄”出现的! 管管家走进水云间的私人厨房,巡视四周:“馨夫人的饭菜准备好了吗?” 几个厨子恭敬地道:“是的,都准备好了。” 管管家揭开托盘上的盖子,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汤药饭菜,道:“我嘱咐你们加入的那几味补药,都放进去了吧?” 厨子们道:“是的,都按份量加了,绝无差错。” 管管家点头:“那就好,侯爷这般重视馨夫人,你们可都要侍候好了。” 厨子们:“是――” 管管家巡视完后,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这个女人不配生下侯爷的子嗣!他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他派人送来的补品里,含有淡淡的药物――对孕育不利的药物,少食无害,但长期食用,必有害。 如果孩子已经生下来或即将生下来,他不会去断侯爷的血脉,但是,在初孕阶段,他会斟酌,为侯爷做出最好的选择。 回到书房不久,就有人来禀告:“管大人,28姨太有身孕了。” 管管家批阅公文的手没有停下来:“按惯例送补品,准备物件,安排大夫定期检查。” “是!” 下人出去后,他放下笔:“来人,去把灰姑娘请过来。” 没过多久,灰姑娘就进来了:“灰姑拜见管大人!” 管管家点点下巴:“坐下吧,我找你来,是想请你为28姨太占卜,看她生的是男是女。” 灰姑娘再度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半个人影后,压低声音:“我已经占卜过了,是个男的。” 管管家道:“你可确定?” 灰姑娘出身巫医世家,擅长占卜、算命之术,又是发誓一生不嫁的老姑娘,占卜术总是很灵验。 灰姑娘道:“我已经连续在月圆之夜占卜了五次,每次的结果都相同,应该无误。” 管管家点头:“那就按惯例准备吧。” 28姨太虽然品行不差,但出身一般,性子软弱,既没有机会当主母,又不是能为侯爷生子、育子的上佳人选,这个孩子,她还是别要了! 灰姑娘会意:“是,我知道了,我会去安排的。” 她会采取一惯的做法,让这位姨太在没有痛苦和伤害的情况下,失去这个孩子。 然后,她离开书房,管管家继续埋头批阅文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在水云间,卞辛对管管家的“阴谋”浑然不知,每天只是美美地吃、喝厨房送来的种种补品、美味,但是,吃了几天后,事情就不对劲了。 怀孕前两三个月,呕吐是很正常的,但会恶心、呕吐到这种程度吗?吐得她天旋地转,吐得她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说不定,连孩子都能吐出来! 她狠狠地吐了几天后,胃口就彻底变糟了,除了水果和青菜,什么都不肯吃,终日恹恹的,人迅速地瘦了几圈。 东方翎洛从外面回来,一眼看到她,就皱眉:“怎么几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 卞辛懒懒地趴在毛毯上,有气无力:“我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能不瘦吗……” 东方翎洛在她身边坐下来,看桌面上没有动过的糕点:“你的身体有这么差吗?还不到两个月,就害喜成这样?” 卞辛叹气:“因为担心和多心,我找了大夫来看那些补品和汤药,大夫说,这汤里和补品里有孕妇不宜服用的东西,我只吃一点无妨,但吃多了,会没有孩子的……” 东方翎洛一听,脸色就沉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害我的孩子?” 卞辛摇头:“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弄清楚?反正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啪――东方翎洛拍桌子,怒道:“我让管家负责水云间的一切事宜,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就叫管家过来,把事情查个清楚!谁敢跟我过不去的,我绝不轻饶!” 卞辛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到底是真的有人想害我,还是我怀孕期间精神不稳定,现在还不好说,仅凭食物里有些可能会危害孕妇健康的成份,就到处去查别人,这样不太好吧?” 有些?可能?哼哼,她管有没有人想害她,她都在补品汤药里放了不少能查出来的有害成份,造成扑朔迷离的事实! 东方翎洛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对此放任置之,让别人欺负我的女人和孩子吗?” 卞辛安抚道:“你这么宠爱我,我已经成众矢之的了,如果你再为了还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兴动众,无疑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之下,就算对我没有恶意的,这下也要对我有敌意了。我现在怀孕了,需要静养,可没有精力去跟别人斗……” 东方翎洛冷笑:“那就把所有的嫌疑人全逐出去,让她们一生没有翻身的余地就好!” 卞辛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份上,愣了一下,靠在他身上,温声软语:“有你这份心,我安心多了,但是,实在没办要搞得这么复杂,你不如在外头找个清静的地方,让我专心生孩子比较好。” 东方翎洛哼哼:“以你的性子,会轻饶那些暗算你的人么?” 他居然这么了解她?卞辛无语一会,笑道:“当然不会!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吗?等我生了孩子,才有足够的资本和精力跟别人玩,该忍的时候,就得忍,对吧?” 东方翎洛的脸色缓和下来,捏捏她的脸:“你虽然瘦了几圈,但脑子,却一点没瘦!” 卞辛嘿嘿地笑:“那是!不过啊,我强烈要求去京城住,我喜欢繁华好玩的地方,不喜欢偏僻的地方,而且,我若是住在京城的话,你去看望我也很方便嘛,我可不想我怀孕了搬走了,你就疏远我了……” 东方翎洛搂住她:“我知道了,我在京城有十几处房产,就挑一处清静的,给你住罢。” 卞辛咯咯地笑,把头埋进他怀里:“你对我真好!” 艳惊四座,却被恶魔之子盯上!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几天以后一个太阳还未升起的凌晨,卞辛带着几个丫环,离开水云间,坐进马车。 马车平稳地驶出侯府,朝京城的方向行去。 太阳偏西的时候,马车停在京城东郊富人别墅区的一处别馆前,这就是她要静养生子的隐秘之地――逸欢苑。 她走进大门,唇边泛着得意地浅笑,一路上,她都观察过了,这里虽然清静,别馆与别馆之间相隔很远,但交通十分便利,要去京城里外的繁华之地、名胜景点玩,非常方便丫。 怀胎十月,她离生产还远着呢,要她天天呆在别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当然是有机会就要偷溜出去玩啦!反正东方翎洛也说了,只要她注意身体,带上侍卫,不要胡闹,偶尔出去玩玩也可以。 中秋节很快就要来临了,听说本城最幽美、最高档、最有名气的私人赏月景点――攀月园,将在那天夜里对外开放,虽然要烧的“香”很贵,但是,她一定会去的! 安顿下来后,锁儿兴奋地到处跑来跑去:“这个地方太棒了,又漂亮又自在,没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姨娘欺负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住在这里真是太好了!馨姨娘,你以后就可以放心了,我们会好好侍候你,让小少爷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卞辛笑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小少爷?媲” 锁儿道:“夫人心肠这么好,上天一定会让您生个小少爷的!” 难道小小姐就比小少爷廉价吗?卞辛很想这么问,但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都那样,她也就懒得多此一问了,只是道:“帮我把那匹白纱拿过来,我要缝一条裙子。” 锁儿道:“夫人,这种针线活我们来做就行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卞辛神秘地笑笑:“不行,这是一件非常特别的纱裙,我要自己缝才行!” 锁儿摸摸脑袋:“特别么?有什么特别的呢?” 卞辛微笑:“中秋节快到了,我要在中秋节那天穿。” 锁儿恍然:“您的意思是,您要在那一天穿给侯爷看,是吗?不过,那么重要的日子,侯爷应该要呆在家里的吧?他能过来陪你过节么?” 卞辛笑道:“他过不过来,不要紧,但是我一定要打扮漂亮的。” 锁儿想了想,点头:“也是呢,万一侯爷真的过来了,看到夫人这么漂亮,一定很高兴,一定更加喜欢夫人……” 卞辛但笑不语,低头裁起纱裙来,这些丫环,如果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一定会被吓死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锁儿说的,她过得很悠闲,很自在,很安逸,没有其他女人的妒忌陷害恨,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有她和几个丫环,以及十几个仆人、侍卫住在这精致幽静的园子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因为中秋节快到了,东方翎洛很忙,不断地进货、巡视铺子、准备礼物、拜访客户,自她搬进这园子后,只来看过她一次,她想,恐怕下次见面,得到中秋以后了。 但没想到,中秋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准备入睡,东方翎洛突然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披衣起来:“这么晚了,明天又是中秋,府里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你怎么有空过来?” 偌大的侯府,得有多少亲友女眷要招待?他是当家,肯定要呆在府里迎接客人,安排宴席,不能失了侯爷的礼数和面子,这种时候,他居然跑来这里? 东方翎洛一脸倦意:“我这阵子都没能来看你,有些放心不下,而且明天是中秋,我肯定走不开,想到这种日子不得不让你一个人在外度过,我心里有些不忍,所以就想赶在今夜过来,和你提前过中秋……” 卞辛听得有些感动,眼睛红了:“我本来觉得这节过与不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你这么一说,我开始觉得这中秋节,有意义了……” 东方翎洛轻抚她的脸庞,温柔地道:“你先委屈一阵,待孩子生下来后,我会给你办一场风光的婚礼,给你一个名份,不会让你和孩子被人看不起。以后的中秋,我们年年一起过……” 卞辛把头靠在他肩上:“嗯,以后的中秋,我们年年一起过……” 跟他的其他女人和孩子一起?哼,说得真好听…… 温存了一会,东方翎洛叫来丫环:“马上去花园里摆宴席,我要与馨夫人赏月,过中秋!” 几个丫环高兴地领命,下去准备了。 卞辛拍拍他的衣领,道:“准备宴席需要一些时间,我看你一身风尘,先洗个热水浴如何?我顺便给你做精油推拿,保证你全身舒坦,今晚睡个好觉!” 东方翎洛抚摸她平坦的小腹:“被你侍候,当然舒服,只是,你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卞辛摇头:“搬进这里以后,我精神好多了,胃口也变好了,什么都爱吃,什么都能吃,也不吐了,睡得也好,你放心吧。” 东方翎洛点点头:“那就好!我和你的孩子,一定冰雪聪明才貌俱佳,你一定要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我期待着呢!若缺人手或东西,你尽管跟下人提,不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这么期待这个孩子么?卞辛心里“咚”了一下,垂下眼来,微笑:“嗯,我一定会努力生下这个孩子的……” 虽然今夜不是十五,但月亮也很圆,花也开得很好,两人沐浴过后,相携来到花园。 花园里,水池边,已经焚了香,摆好宴,宴上有佳肴、有清茶、有瓜果饼糖,两人在花前月下品茗赏月,亲亲我我,恩爱不已。 月上中天,卞辛拿起琵琶,唱起《明月几时有》,当唱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她忽然之间就忘了她是何人、从何处来、为何而来、来此何事、去往何方,目光如月色般,幽幽地,全投在东方翎洛的身上。 东方翎洛似乎也被美景、美酒、美色倾倒了,眼里全是她,目光带着几分醉意,既火热又温柔。 不知不觉间,月亮不见了,烛火灭掉了,花也隐去了,香气也散了,这夜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卞辛的眼里只看得到东方翎洛一个人,而东方翎洛,也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两人紧紧地缠在一起,融为一体,将整个世界摈除在外! 卞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蚀骨,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苦短,第一次知道叫全然忘我――她以为她永远不会有这种感觉!但这一夜,她确实感受到了! 知道之后,夜晚就特别地短暂,白昼就来临得特别快,太阳就成了碍眼的存在。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之所及,一片空荡,被衾已经冷了,于是,她的心,便空荡起来,凉寒起来,变得跟这晚秋,一样了。 呆呆地躺了半天,她才坐起身来,哑然地笑,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就觉得寂寞了?怎么就觉得有那么一点……悲凉了?男人,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美容品、养颜品、补品吗?她为个男人,凄然个什么劲? 笑了几下以后,她拍拍自己的脸,下床,走向浴室。 今天是中秋节,她已经计划好了晚上要去攀月园赏月,现在是午后,她要好好准备了! 攀月园的香火钱那么昂贵,去的都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的女眷往往都是绝色美人,她绝对、绝对不能比那些女人逊色,所以,她要好好打扮! 花一个小时洗花瓣浴,花一个小时穿上薰过香的裙子和鞋子,花一个小时梳出完美的云鬓,花一个小时化妆脸庞,再花一个小时搭配珠宝首饰和调整细节,出门前的准备,终于完成了。 锁儿和一干丫环,看着“大功告成”的她,惊为天人,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卞辛在镜子前扭着细细的腰肢,欣赏无可挑剔的美貌,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天已经暗了,月亮快升上来了,我要出门了,你们赶紧叫马车!” 锁儿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我、我看您都看得呆住了,啥、啥都忘了,这、这就去准备,可可是夫人,您真要这么穿出去吗?” 卞辛眼泪流转:“这样穿,不好看吗?” 锁儿使劲摇头:“不不是,非、非常好看,我长这么大,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卞辛又道:“那我这么穿,很伤风败俗吗?” 锁儿又使劲摇头:“也、也不是,就是、就是那个……太太、太不一样了……” 卞辛咯咯地笑:“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女人!穿的衣服,当然也不一样!好了,你们赶紧去备车,我马上出门了!” 回过神来的侍女们赶紧去叫马车,卞辛拿起扇子,覆上脸庞,婷婷地走到别馆门前,上马车。 马车“得得得”地踩在青石路上,朝城中繁华之地中的攀月园行去。 攀月园据说是某皇室中人的私人花园,号称是京城最佳赏月之地,只在中秋之夜对外开放,凡是交得起“香火”费的,即可入园赏月,这香火费,不论身份来历,一律每人一万两银子。 这京城里有钱人虽多,但又有几个舍得为奴才、下人出这笔银子?但不带奴才、下人,又未免没有面子和不习惯,所以,今晚来赏月的人虽多,但也并未多到人头攒动的程度,热闹,却不拥挤,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赏月休闲之地了。 卞辛来得晚了些,到达园子门口时,门口已经没什么人。 她让其他丫环在外面等候,自己只带了锁儿,交了提前就拿到手的两张请帖,入园。 锁儿很是惶然:“夫人,一张请帖就要一万两银子,我、我怎么受得起……” 卞辛笑道:“你不跟着我,难道就不怕我出事儿么?” 一听她这么说,锁儿就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锁儿一定誓死保护美若天仙的夫人,绝不让夫人出事儿!” 卞辛抿唇轻笑:“看你紧张的!来这里赏月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分寸和礼仪的事儿,你就好好欣赏这景致,别杞人忧天!不过,我身为侯爷的女人,独自来此游玩,终归有些不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许在人前提到侯爷,以免丢了我和侯爷的面子。知道么?” 锁儿又使劲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卞辛满意地笑笑,一手轻提裙摆,一手握扇遮脸,朝花园中央的花月池走去。 攀月园中央的花月池,是全园的精华景致所在,池中天然泉水清澈见底,池底有水草彩鱼,池的四面环绕假山、亭台、百花,月上当空,照影于池,天上的月与池中的月,宛如双生姐妹花一般,又圆又大,金黄皎皎,辉光四射,落地成雪,美不胜收! 今夜,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富豪商贾携如花美眷前来,这些美眷,个个貌比西施,然而,在这极致的月色面前,她们的美貌也黯然失色,不敢与月色争辉。 女子的美色,与月华的美色,谁更胜一筹?众人的目光,都在天上的月与池中的月之间来回游移,赞叹有声,似乎已有答案。 然而,有一男子醉翁之间不在酒,很快就厌倦了这月色,目光开始胡乱睃巡,在一个个如花美眷的身上转来转去,暗中品评着佳人的姿色。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突然瞄到一个女子,惊鸿一瞥间,他的神智,灰飞烟灭! 好好好……奇美的女子!他见过无数美人,却也找不出词来形容这样的美人! 那个美人,袅袅站在人群之后,手握一把折扇,遮住了脸庞,就像被薄云遮住一角的圆月,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段婀娜多姿,仪态万方,尤其那一身、那一身奇妙的白色裙子,将身段衬托得勾人心神! 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连天上的月亮,都变得黯淡了! “喂,你快看,水里的金鱼从月亮上游过去,妙极了……”他身边的人呼他一起欣赏月影,他置若罔闻,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台阶上的白衣美人,此女只应月中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你在看什么呢?失魂落魄的……”旁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惊艳,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喃喃,“好、好美丽的女子……” “哪里哪里?哪里有好美丽的女子?”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好奇地张望起来。 很快,人群就发现了那个如月光一般的女子,纷纷望过去,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人群的***动,全落在卞辛的眼里,她微低螓首,把折扇移开,微微一笑,那一笑,倾云倾月。 一切都如她所意料的发展! 为了吸引世人的目光,她特地缝制了这条欧洲维多利亚时代的仿宫廷裙,白色丝帛和锦纱为底,饰以手工精美刺绣,深V领,束腰,镂空袖套,上身紧致的裁剪勾出优美的颈项、丰满诱人的胸部和盈盈一握的腰肢,下身是蓬松宽大的“帐篷”式裙摆,衣着华丽而含蓄,既惹人注目又绝不低俗平庸! 还有,光可鉴人的乌丝,梳成一个大大的云髻,额边别几枚精致的发夹,散落一缕懒散的发丝,头戴一顶精美的镶钻“皇冠”,还有互相辉映的耳环、项链、戒指,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搭配,高贵,优雅,性感,迷人! “帐篷”裙下的高跟鞋,虽然不为外人所见,却将她的身段衬托得愈发高挑窈窕,走起路来更是婷婷袅袅,莲步生轻风! 她并不认为这套裙子就一定比其他女人身上的裙子更美,但是,物以稀为贵,她这一身绝无仅有的华丽装扮,足以颠倒眼前的众生! 无数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又用扇子遮住脸庞,微微转身,走开,众人的目光,宛如飞花逐月! 突然,一道灼热的、贪婪的、压迫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力压众目,直刺她全身! 她猛然一震,脚步微微顿住,目光有些不安地扫向花园深处:是谁,在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越过众人和水池,对面的亭台里,一个男子,正用刺穿一切的目光,刺进她的身体! 他……是谁?她凝目细看,身体微微地发起抖来,眼里慢慢流露出恐惧之色,那、那人竟是、竟是差点将她逼上绝路的龙廷英! 虽然看得不那么清楚,可她知道,就是他!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的! 她是那么地恨这个魔鬼!死都不会忘记他带给她的仇恨与伤害!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偏偏遇到他?他这样地盯着她,想干什么? 小鸟儿的身影,突然窜进她的脑海,她硬生生地打了几个寒颤,脸色发白:难道、难道他要让她成为第二个小鸟儿? 开什么玩笑!她在心里呐喊,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魔鬼和噩梦,怎么能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她被色魔绑架,谁去求援?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到这里,她勉强稳下心神,低下头,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好恨啊!她为了美丽而穿上10厘米高的高跟鞋,现在,这高跟鞋却成了累赘,她怎么走都走不快,简直跟只蜗牛似的,出口显得如此遥远! 再不快点逃跑,说不定会被恶魔之子抓到!她的鞋和腿争气点,走快点啊! 背后,那两道锋利灼热的目光,如影随形,深深地钉在她身上,令她心惊肉跳――他在盯着她,就像盯住猎物丫! 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地得到!他已经逼死了小鸟儿,她不想再成为第二个牺牲品! 后面,龙廷英盯着她慢慢隐去的背影,冷笑,勾勾手指头,招来随从,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他们会意地点点头,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卞辛的身影消失,人群才如梦初醒,纷纷议论着刚才那位宛如芸花一现的奇妙美人,她的身影隐在花丛之后、月影之下,如此神秘而朦胧,到底是他们出现了错觉,还是真的有月中仙子下凡,转瞬即逝? 龙廷英也盯着美人消失的方向,早就没有了欣赏月色的心情,满心想的,都是刚才那个美人媲。 他虽然喜欢美色,却不是个没品的色鬼,只有遇到稀罕的美人,才会有这种势在必得的心思,就像两个多月前,他遇到那个弱柳扶风般的美人那样。 那个美人香消玉殒后,他以为他可能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美人了,然而刚才,这个奇妙的美人一出现,他的目光和呼吸,就被夺走了! 宛如钻石,璀灿夺目,瑰丽静美,却又与众不同,似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宝物,太奇妙了!比他上次所见过的那个女子,远远来得震撼惊艳! 如此美人,怎可错过?绝对不可错过!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他都一定要得到这个美人! 卞辛匆匆朝大门奔去,似乎走了很长时间,大门终于出现在前面,她大喜过望,加快步伐,然而,两个男人突然斜刺里闪出来,拦在她面前,客气地道:“这位姑娘,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公子想请您一起赏月!” 如果来了吗?卞辛心里一沉,客气却冷漠地道:“不好意思,我家夫君正在等我,我要赶回家去!” 男人还是客气地道:“不知夫人府上何处?我家公子可派人去您府上报信,说您今晚外宿,请您家人不必挂心……” “放肆!”卞辛沉下脸,口气变得严厉起来,“我乃有夫之妇,怎可晚上在外住宿?又怎可与陌生男子夜游?你们再说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吓到的锁儿听她这么说,也壮起胆子,道:“对、对!我们家老爷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夫人又很受宠爱,你们敢对我家夫人乱来,我家老爷一定不饶你们……” 男人听了一点也不紧张,只是道:“哦,不知你们家老爷姓甚名谁?说不定我们家公子也认识。” 锁儿嘴快地道:“我们家老爷是……哎……” 卞辛悄悄地掐了她一下,示意她注意口风,并对那两个男人道:“总之,我是有夫君的人,绝对不会跟你们家公子赏月游玩的!我现在要赶路,请你们让开!” 两个男人互视一眼,笑起来:“如果我们不让呢?” 卞辛冷声:“那我就叫人了!” 两个男人大笑起来:“这个花园,就是我家公子的地盘,如果你想叫人,不必这么费事,跟我们去见我家公子就好了!” 糟糕了!卞辛暗叫,没想到这攀月园竟然是二王爷的私家花园!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么倒霉! 这下,她要怎么脱身才好? 在她千思百转的当儿,两个男人拱手,客气却不容置疑地道:“夫人,请问您要跟我们走呢,还是要我们请――您走呢?” 卞辛咬唇,目光闪烁不停,他们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要么她乖乖地跟他们走,要么他们就用强的带她走,总之,他们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怎么办?飞速地考虑了几分钟后,她的目光黯然下来,叹气:“如果只是喝杯茶,看看月色,我可以给你家公子一个面子,但你家公子若有非份之想,哼,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两个男人互视一眼,伸手:“夫人请随我们过去――” 卞辛提起裙摆,以扇遮面,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锁儿急道:“夫人,您怎么能跟他们走……” “嘘――”卞辛低声道,“他们人多势众,我没办法离开,你赶紧回去,让人通知侯爷来救我……” 锁儿:“可是,侯爷离得这么远,恐怕来不及……” 卞辛道:“所以,你才要抓紧时间,快走――” 锁儿要哭了:“可、可是……” 卞辛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如果你不走,就没人通知侯爷来救我了,你不怕我真的出事吗?” 被她这么一瞪,锁儿就彻底没了主意:“我、我知道了,那您等、等我啊……” 卞辛催促:“放心吧,我会尽力保护自己,你赶紧去通知侯爷,快!” 锁儿什么都想不清了,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卞辛看到她跑掉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一定不在乎她的来历,也不在乎被人知道她被“绑架”,龙廷英认定了他能压住得所有人,所以,锁儿才能轻易跑掉! 锁儿若是跑不掉,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大概也没有人会知道吧? 锁儿跌跌撞撞地跑出大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各位姐姐和侍卫大哥们在哪里呢?她慌得耳鸣眼花,连方向都弄不清楚了,找不到他们哪……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时,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锁儿,你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夫人呢?” 终于找到大家了!锁儿抽抽噎噎地抓住她们的手,慌慌张张地道:“不、不好了!夫人被、被坏人抓走了……” 其他人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你赶紧把话说清楚!” 锁儿边哭边道:“刚才、刚才有两个男人拦住夫人,说他们家的公子想请夫人去喝茶赏月,夫人不想去,可是、可是他们那么凶,夫人只得跟他们去了……” 其他人紧张起来:“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想带夫人去哪里?夫人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能丢下夫人,自己一个人走呢?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被众人这么一说,锁儿哭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夫人让我赶紧离开,回去告诉侯爷,让侯爷去救她……” 几个丫环都知道她没主见没脑子,知道再怎么问她,恐怕也问不出所以然来,都慌了手脚,好在那几个侍卫还有点见识,冷静地道:“这样吧,你们几个先赶回去,把消息告诉管事,让管事火速去通报侯爷,我们哥几个留在这里,去打听夫人的下落,找不到夫人绝不回去!” 听他们这么一说,几个丫环也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样也好,我们这就赶回去告诉管事,几位大哥,你们一定要赶紧找到夫人,千万别让夫人出事啊!如果夫人出了事,侯爷一定会气坏的……” 几个侍卫点头:“你们放心,只要报出侯爷的名号,想来没有任何人不给侯爷面子!你们赶紧回去,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吧!” 几个丫环不敢耽搁,先上马车,迅速往别馆赶去。 几名侍卫来到攀月园入口,正想向守门的家丁说明身份和用意,突然就有人走过来,低声对他们道:“你们要找馨夫人是么?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们跟我来!” 几个侍卫看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太放心:“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 对方低声道:“我认识馨夫人,刚刚看到她被一个年轻男子押走了,形势危急,你们先跟我来,我会向你们说明清楚的!” 几个侍卫想了想,决定暂且跟他走,看他怎么说。 没想到,他们刚跟着对方走到黑暗之处,对方就突然停下来,手一挥,一阵粉末撒过来,他们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便知道自己中了谜药,暗叫不好,然而,他们却已经来不及避开了,眼一花,晃了两晃,便倒下来。 对方弯下腰来检查,确定他们都晕过去了,嘿嘿一笑,如此良辰美景,怎敢让他们坏了主子的大事? 在攀月园深处,卞辛跟着那两个男人,来到一处幽静的亭子里。 这里远离人群,花团锦簇,花灯绰约,月光透过树梢撒下来,有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但是,她一看到坐在亭子里的人,就觉得这是一个噩梦――活生生的噩梦! 龙廷英,恶魔之子,他的魔爪所及,必有人遭殃! 她仍然以扇遮面,只露出一双冷漠而警惕的眼睛,小心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神经绷得紧紧的,随时想着如何应对可能会发生的一切状况! 遭遇贞操危机,救援却不顺利……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廷英看到她这么警戒的样子,微微地笑了,很绅士地拱手,道:“夫人能赏脸与本公子赏月,实在是本公子的荣幸,请夫人入坐――” 他没认出她?卞辛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先前虽然见过她,但那时她仍然乔装打扮,与现在的她相差极远,他一定想不到她就是那个被三王爷送错的、有狐臭的、肤不白腰不细的女人丫! 于是,她装模作样地坐下来,镇定地道:“如果只是赏个月,那倒是无妨。” 龙廷英笑笑,给她倒茶,道:“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夜夜与夫人一起赏月……” 卞辛板起脸:“这位公子,我是好人家的有夫之妇,请勿出此言,以免让人误会!” 龙廷英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企图:“不瞒夫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势在必得!虽然夫人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女眷,但是,我自信我的家世、地位、财富、心意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夫君,我一定能给予夫人更好的生活和保障,让你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人若是跟了我,一定不会后悔!” 又来这一套!卞辛静静地听他说完后,冷笑:“公子看起来衣冠楚楚,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说话却这么不知廉耻?难道我看起来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么?” “怎么会呢?”龙廷英微笑,“正因为夫人如此美丽高贵,才会让我心动不已!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像你这样的美人,只应生在王侯之家,才能衬得上你的惊世绝艳,而我,一定能给予你最高的地位!你为何不给自己一个往更高处走的机会呢?” 他已经在话中暗示,他出身王侯之家,地位尊贵,前途无量。 卞辛冷笑:“你怎知我不是王侯家的女眷?你又怎知王侯家最衬我?媲” 龙廷英哈哈一笑:“这天底下最有权有势的王侯,没有我不认识的,如果夫人是这些王侯家中的女眷,我不可能不知道!以你这样的美貌才情,如果不是最有权有势之人,怎么能保护得了你?就如现在,我若是硬要带你走,你的夫君可能拦得住?” 好狂妄的口气!卞辛冷笑:“硬要带我走?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 龙廷英眉毛一挑,有几分讶异,她这是在挑衅他吗?竟然有女人会直接挑衅他? 他打量她的表情,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那么傲气固执的女人? 细细观察过后,他呻然:“如果我硬要留下你,你又能如何?” 卞辛冷笑:“如果我硬是不肯跟你走,你又能如何?” 好傲的女人!龙廷英在心里赞了两声,悄悄对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笑着转换话题:“月色如此美妙,请夫人尝尝这宫中出品的贡果月饼,看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卞辛盯着半晌,挟起一小块月饼,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嚼了几口后,她眼睛一亮,禁不住道:“好吃!清淡,清甜,清香,松软可口,不腻不燥!配上这美妙的月色和花茶,更是妙奇了,简直就是一大享受!” 龙廷英笑道:“这可是宫中传了百年的秘方,一年只做999只,只有宫中后妃和皇室宗亲才能享受这样的极品月饼。夫人喜欢的话,不妨多尝尝。” 卞辛哼了哼,又挟起几片,慢慢品尝,哇,真的很好吃,她第一次知道月饼这么好吃! 龙廷英看她心情似乎好了点,便问道:“我姓龙名廷英,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他在此地出现,又姓龙,任谁都想得出来他是皇室中人吧?她应该也听得出来,那她对他就该恭敬和客气一些。 卞辛只是淡淡地道:“我姓卞,请称呼我为卞夫人!” 龙廷英笑道:“卞夫人,你这一身装扮,实在奇妙之至,美丽之至,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你是从何处得到这般美丽的衣裳?” 说到这个,卞辛的态度和缓起来,脸上不自觉地泛出微笑:“说起来可能有人不信,这衣裳,是我在梦里得到的!” 龙廷英惊异不已:“喔,在梦里得到?夫人不仅是世上男子的梦中情人,就连所穿的衣裳,也只应梦中有呢!” 卞辛的眼睛,泛出神秘的色泽:“我经常梦到异世界,在异世界里,有不同肤色、不同发色的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穿着不同的衣裳,奇妙得很!梦醒后,我将我在梦里看到的衣裳画下来,然后请绣女裁制,这一件,便是其中之一!” 龙廷英兴致盎然:“原来如此!这样的衣裳,实在很适合夫人,如果我能经常看到夫人如此打扮,一定每天都像活在梦里头!” 被年轻男人这样恭维,卞辛几乎飘飘然起来,差点就说“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了”这种话,但好在她没有失去理智,迅速收起笑脸,严肃地道:“能天天看到我穿这些衣裳的,只有我的夫君而已!” 龙廷英一脸遗憾:“真羡慕夫人的夫君啊,天下佳人无数,你的夫君,却偏偏得到了最妙的那位!我若是也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那该有多好……” 卞辛假惺惺地安慰他:“公子出身高贵,年轻英俊,一定能遇到比我更美丽出众的女子!” 龙廷英叹气:“可我,就只看上你了,非你不可哪!” 卞辛蹙眉,有几分不悦:“龙公子,你怎么又说这般轻薄的话?” 龙廷英哈哈两声,又转换话题:“卞夫人,不知你府上何处?夫君何人?时候也不早了,我派人去你府上传个话,就说你今晚留宿攀园月,改日我再送你回府如何?” 知道她的来历后,他会送一笔厚礼给她的夫君作为补偿――他要走其妻妾的补偿! 卞辛听了这话,猛然一惊,她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中秋晚上独自跑出来玩就算了,还单独跟坏男人喝茶赏月,居然还聊起来了? 她简直是疯了!想到这里,她猛然站起来,冷着脸道:“谢谢龙公子招待,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再也不见!” 然而,龙廷英也站起来,抓住她的手,微笑:“我说过的吧,我会派人去通知贵府,就说你再也不会回去了!” 卞辛震惊地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恼怒地甩手,严厉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龙廷英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注定是我的女人了!” 卞辛眼里喷出火来:“胡说八道,荒谬之至!多说无益,就此告辞!” 龙廷英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以为你还走得掉吗?” 卞辛冷哼:“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便……走……” 她的声音低下来,身体也软下来,目光涣散,他、他给她的茶水里下……下药?混、混账…… 在她的身体与地面接触之前,龙廷英抱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美人,你是我的了!” 她要杀了他!但卞辛只来得及恨恨地瞪他一眼,就晕了过去。 龙廷英揽着她细细的腰肢,欣赏她被月光覆住的玉颜,半晌后,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打横抱起她,大步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一番对话,他已知道她心高气傲,绝对不会顺从,所以,他只好在茶水里下谜药,好方便带走她,省得她反抗挣扎,弄坏了氛围,弄伤了她自己。 几个随从识趣地没有跟上去,只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暧昧的、又羡又妨的神色,他们家的英少爷,还真是艳福无边啊! 这边,卞辛遇到严重的贞操危机,那边,救援行动却推进迟缓! 她带来的几个侍卫被迷晕,下落不明,她带来的丫环们对此浑然不知,坐着马车急冲冲赶回别馆后,大呼小叫地找到管事,花了半天时间,才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经过给讲明白了。 管事一听,深感事情严重,赶紧嘱咐几名家丁去攀月园打听情况、支援他人,其余人等留在馆里待命,自己则牵出馆里最好的一匹马,连夜骑马赶赴东方侯府。 馨夫人不仅倍受宠爱,还有了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整个馆里的人,都担待不起! 月挂中天,浑圆,明亮,他在这样的夜色疾驰,不敢有半分停歇! 狂奔一夜后,天色微明时,他终于赶到侯府,说有万分火急的事情求见侯爷。 侯爷没有马上来见他,来见他的,是管管家,管管家看到他后有几分意外:“你不是逸欢苑的林管事吗?怎么大汗淋漓,气喘成这样?昨夜是中秋节,你不会是连夜赶到这里来吧?” 林管事一边剧烈地喘气,一边道:“是的,我是连夜从逸欢苑赶来的,有急事求见侯爷,请管家帮忙通报一声!” 管管家有些为难:“侯爷数日来奔波忙碌,昨夜又忙着招待众多宾客,四更时方才入睡,现在大清早的就去叫醒他,只怕不妥。” 落入魔爪,她要如何保住清白和孩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林管事急得团团乱转:“我也知不妥,但是,事情紧急,我不敢不马上让侯爷知晓……” 管管家咳了两声,道:“既然是急事,侯爷不便会见,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会妥善处置。” 林管事想了想,这位管管家是侯爷的头号心腹,经常代侯爷出面解决种种棘手难题,跟他说应该也是一样的,便原原本本地将昨夜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叙述了一遍。 管管家听了之后,心中暗喜:他这阵子都在外面奔波,顾不上理会馨夫人的事情,回府后又忙着准备中秋节的事情,一直抽不出空来,没想到,侯爷将这个女人藏进别馆了,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刚搬出去不久,就遇到这种事,真是天助他也丫! 只要这个女人失了贞节,或失去了孩子,他就不必弄脏自己的手,轻松将这个女人赶出候府!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一脸严肃地道:“这件事确实很严重!如果我没记错,攀月园是二王爷的私家花园,只在中秋之夜开放,平时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踏进一步的!今天已经过了中秋,园子已经关闭了,我们绝对不能贸然闯进去,还是要谨慎从事才好!” 林管事一听到“二王爷”三个字,脸色就变了,在这京城,惹谁也别惹二王爷啊!但愿馨夫人被“绑架”之事与二王爷无关才好! 他过了一会才镇定下来:“您说得是!这下,咱们要怎么办才好?媲” 管管家一脸沉思:“此事重大,必须要跟侯爷禀过才行,切不可轻举妄动!你暂且歇息,我这就去禀告侯爷,听侯爷如何安排。” 林管事感激不尽:“多谢管家!” 管管家摆摆手,叫来手下:“带林管事下去歇息。” 手下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他使的小动作,心中了然,对林管事道:“请您随我过来!” 管家刚才使的小动作,意思是让他留住这个人,手段大概包括下点促进睡眠之类的药物、找几个美人相陪等等,总之,视情况而定,就是一定要不动声色地将人留在府里,别让其碍事,就对了。 可怜的林管事哪里想得到对侯爷忠心耿耿、无所不能的管管家会暗地里使坏,只觉得将事情交给他就不会出问题的,自己可以暂时放心了! 管管家看他走出去后,鼻子里哼了哼,给自己倒了一杯助眠茶,喝下,往摇椅上一躺,打起盹来。他这几天也累坏了,昨夜同样没睡,现在也很困了,先睡一觉再说! 那个女人,就先吃点苦头吧,他没必要赶着救她出来! 他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醒来后就忙着处理各种杂事,根本顾不上馨夫人的事儿。 林管事赶了一夜的路,骑了一夜的马,加上精神压力太大,一旦放松下来,也很快睡着了,一睡就是一整天。 东方翎洛也是如此,他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将近傍晚,刚起来又有客人上门,忙完之后,一天就过去了,又是入夜时分。 这时,暂时忙完手头急活的管管家终于闲下来,这才想起馨夫人的事,觉得应该告知侯爷,便往水云间走去。 然而,他刚进大门,下人就告诉他说侯爷正在做药浴,无急事勿扰,他想来想去,觉得时间都这么晚了,就算告诉侯爷,侯爷也不可能晚上跑去处理,便暗想,明天再过来禀告罢。 于是,他又折回去,半路上遇到林管事,林管事问他侯爷打算如何处理馨夫人的事,他笑笑:“我已经禀报侯爷,侯爷正在着手处理此事,你不必担心。都这么晚了,你就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我再和你谈这事儿,你看如何?” 林管事信以为真,想了一想,拱手:“一切听您的吩咐!” 管管家将林管事打发走后,背着手在花园里散步,神态甚是从容:他今天早上已经暗中派人去调查馨夫人被“绑架”的事情,估计明天就会有初步消息,如果确定馨夫人失了贞节或丢了孩子,他就可以告知侯爷,救出那个女人! 在那之前,他不会采取任何有效行动! 从昨夜到今夜,已经整整过了一天,卞辛的清白,可还保得住? 卞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陌生房间的床上! 她没费多少时间和功夫,就想起了发生什么事情,便一动不动地躺着,怔怔地看着床顶。 她在昏迷之中被OOXX了吗?她不太敢去确认!心里虽然存着“NO”的期望,但是,这种期望只是令她更不想去确认事实而已——“NO”的可能性到底有多高呢? 很低!比高考考上北大清华的可能性还低! 但她并没有变得非常沮丧、非常痛苦、非常悲伤之类的,只是感到有些空虚、有些羞耻、有些愤怒而已!她毕竟是她母亲的宝贝女儿,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就去死、就去闹! 良久,她才坐起身,觉得全身虚软无力,再揭开被子,看看自己的穿着,只穿了底裙?那底裙之下呢,有没有被魔爪蹂躏? 又坐了一会,她转头四顾,不是很大的房间,但非常地豪华、非常的精致、非常的高档,是龙廷英的房间吗? 有两个丫环进来,恭敬地道:“卞夫人,您醒了?奴婢已经准备了饭菜,请您用餐。” 房间里的桌子上,满满一桌精致的美食,小菜、水果、点心、饮品,一应俱全,卞辛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至少已过了一天,她应该很饿了,但她没有胃口,只是淡淡地道:“这是哪里?是谁送我来的?” 丫环道:“这是卧龙宫,是英少爷送您回房的。” 卧龙宫?听这名字,很有二王爷的风格!卞辛冷笑:“你家英少爷呢?” 丫环摇头:“不知道。” 卞辛垂下眼,又道:“昨天晚上,英少爷是在这里睡的吗?” 丫环噎了一下:“奴婢今天中午才被派过来侍候夫人,不知道少爷是否在此过夜。” 卞辛在心里长长地叹气,道:“过来扶我,先侍候我用餐吧。” 事已至此,哭骂闹喊打杀疯,有何意义?想活下去,就要面对现实,就要吃就要喝!然后再想自己该怎么办! 丫环给她披上外衣,扶着她走到桌边,她慢慢地喝,慢慢地吃,每样精致的菜点都吃几口,直到约九分饱,才放下筷子,缓缓地道:“浴池在哪里?我要去沐浴!” 丫环道:“浴池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移步!” 她们又扶着卞辛,走出房间,朝旁边的侧厅走去,卞辛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还是觉得全身虚软,那个恶棍王二代,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眼前,是偌大的浴池,水气氤氲,飘浮着花瓣,丝毫不比东方翎洛家的浴池逊色,她站在浴池边,对两个丫环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洗。”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似乎不敢走开,她淡淡一笑:“难道你们想跟我一起洗吗?” 两个丫环犹豫了一会,才道:“夫人,我们就在外面,随时候命!” 卞辛疲惫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丫环出去了,但还是站在门帘之后,看着里面,生怕她出什么事儿,她淡淡一笑,慢慢地解下底裙,底裙下面,竟然是一套鲜红色的、绣花的、性感的胸罩和小裤裤。 她雪白粉嬾的肌肤,在红色内衣的衬托下,闪着异常晶莹诱人的光泽,而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更是一览无遗,她看着自己完美的肌肤和身段,目光有些黯淡,这具身体,是不是已经被弄脏了? 但她很快就自嘲地笑笑,都是跟男人做,一个和两个有什么区别?这个和那个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她这辈子都不打算爱任何一个男人胜过爱自己,更不打算跟任何一个男人相爱一辈子,也不打算跟任何一个男人结婚立誓,所以,她难过什么呢?她哭什么呢?她痛什么呢? 就当、就当被一条野狗咬了! 她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心里竟然平静下来,连她都佩服自己这么看得开! 然后,她慢慢抬脚,踩进水里,没有脱下身上的三点式内衣,就直接泡进水里,闭上眼睛。 母亲当年被凌辱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呢?过后,又是什么感受呢?面对种种非议和打击,又是如何面对呢?她无数次地想过这些,却从不敢深思,害怕看到母亲心灵深处的黑暗与伤痕。 现在,她也不敢想自己被OOXX后的真实想法,真的不敢想…… 于是,她一面拨水按揉肌肤,一边低低地哼起小调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她一边边地低哼,不让自己去想那种可怕的事情。 门帘后,丫环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危险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用野兽般充满***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只有三天时间,他会来救她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清澈见底的水池,随波荡漾的红色花瓣,雪白粉嫩的肌肤,闪亮漉湿的青丝,在池面下凹凸起伏、若隐若现、却又掩住最诱惑三点的娇躯,只需看上一眼,就令人狱火焚身,理智全无! 他的眼里升腾着火焰,他的咽喉起伏得厉害,他的呼吸异常急促,他的身体已经血脉贲张! 汗水,一滴滴地滴下来了!他强忍***,欣赏着美人入浴好一阵子,才摒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向浴池中的卞辛走过去。 卞辛浑然不知野兽正在逼近,仍然闭着眼睛,手指从颈项间划过,一路来到山区,攀上峰顶,然后下山,穿过平原,进入神秘的三角地带…… 多么撩人的姿势和动作!举手投足间无不惹火!只要是男人,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男人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然后跳下水池,抱住那具如冰雪、如火焰的身躯! “啊――谁?”卞辛几乎被吓疯了,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地推拒尖叫,“滚开!快给我滚开!别碰我――” 男子紧紧地抱住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并笑着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以后的男人了!” 龙廷英!卞辛的脸变了,挣扎得更厉害了:“我已经有男人了,你想都别想!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我就……” 龙廷英在她雪白的颈项上吻了一下,道:“我非要碰你,你就如何?” 卞辛涨红了脸,又羞耻又愤怒:“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差,气场也不弱,品味也不低,如果是平时,她未必这么看不上他,但是,想到他的各种恶行,还有他逼死小鸟儿的事,她就恨他恨得牙痒痒!被他碰过的地方,更像是被毛毛虫爬过一样,让她恶心得想吐! 只是,凭她现在手无寸铁、身无寸缕的状况,根本无法反抗他媲! 实在不行的话,她就拿脸去撞墙,让自己破相算了!虽然真变成这样的话,她会非常心疼自己的美貌,但是,她将来回到21世纪时,再去找棒子整容不就行了? 总之,她绝对不想被这个恶棍凌辱! “咬舌自尽”的话本是脱口而出,但她没想到,龙廷英听了这话后,居然放开她,盯着她道:“咬舌自尽?跟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卞辛迅速后退,尽力缩到水里,用手掩住胸部:“我已经有丈夫了,怎么可能跟个陌生男人私奔?消息传出去,还要我怎么做人?” “怎么做人?”龙廷英哈哈大笑,“凭我的身份地位,有谁敢说我的女人半句不是?我敢保证,跟我在一起,你只会得到世人的羡慕与尊敬,绝对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再说了,我就不信你的丈夫会比我还强?你这般年轻、美貌,跟个更强更好的男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 卞辛咬牙,很想扇他一巴掌,但是想到那只是徒劳无益,便忍下怒火,抿着唇道:“你到底有什么好?如果你能证明你是更好的选择,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龙廷英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聪明!聪明的女人,就该做最好的选择!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意识到跟我比跟你的丈夫强多了!你选择我,绝对不会错的!不过,话虽这么说,你其实并没有选择!我龙廷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地得到!”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流露出狠意――跟二王爷如出一辙的、冷酷无情的狠意! 这股子狠意,令卞辛脚底生寒,明明这池水热气腾腾,她却感到如置冰窖! 她强自镇定下来,淡淡道:“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如果你想得到活着的我,就别逼我太紧!至少,你要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否则,我宁可玉碎,也不愿瓦全!” 龙廷英紧盯着她,与她对视一会后,无谓地道:“为了让你死心塌地,我就破例给你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说吧,你想要多少时间?太长了我可等不了!” 他对女人向来没有什么耐性,但这个女人实在太特别,他不想采取过于强硬的手段去折了她的光彩!另外,上次那个女子自尽的事情让他颇为遗憾,他不想眼前这个女子也那般香消玉殒。 卞辛低下头,沉思。 好几分钟后,她才抬头,以刚烈的眼神直视龙廷英:“三天!我要你给我三天时间!如果这三天里,我的夫君找到我,不惜得罪你也要带我走的话,我宁愿牺牲性命,也要回报他的痴情!与之相反,如果他找不到我或者不敢得罪你的话,我就对他死心,从此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龙廷英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愣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你可是当真?” 卞辛目光煜煜,全身散发着不可亵玩的气势:“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你若是接受这个条件,我便给你一个得到活着的我的机会,否则,我随时血溅当场,绝不让人羞辱!” 龙廷英流露出几分欣赏的表情,道:“看在你这么美貌奇妙又有胆识的份上,我就接受这个条件!总之,我一定会赢的,到时你若是食言,我便将你夫君诛九族,你可要想清楚了!” 卞辛冷哼:“你莫要小看我,将我跟其他女子相提并论!我说出口的,就必定去做!倒是你堂堂一个男人,若是信口雌黄,我一定会瞧你不起,更不会委身于你!” “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狂傲的女人!”龙廷英大笑,“那就一言为定!” 卞辛淡淡地抬抬下巴:“那么,男女授受不亲,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可否请你离开这里?” 龙廷英的目光,又流露出色意,不断往水里瞄,对她进行X***扰,她虽然全身上下都感到很不舒服,但她还是用严厉的目光回击他。 龙廷英感受到她的认真,便站起身来,走上池壁:“好好好,我就再等三天罢!三天后,我一定要你心甘情愿地投进我怀里,随我如何玩弄疼爱!” 他相信他一定会是赢家!这京城,有哪个权贵富豪敢得罪二王爷?她的夫君不管来头多大,都不可能会拿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与二王爷为敌! 他只需要忍耐三天就够了!现在,他全身着火,就先找几个美人灭灭火罢! 卞辛一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紧绷得差点断掉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三天时间,她只为自己争取到了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东方翎洛找不到她,或者不把她救出去,她就永无翻身之地,被埋葬在这魔窟了! 她相信,东方翎洛一定能找到她的,但是,他肯为她得罪二王爷吗? 他再怎么家大业大,都还不足以跟二王爷抗衡吧?他若真的跟二王爷杠上了,遭殃的不仅是他,还包括了东方一族啊!万一二王爷将来称帝,还不得将所有的反对者诛九族? 东方翎洛,到底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她从水池里出来,拭干身体,披下厚厚的衣服,坐在榻上,发呆。 这三天里,她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三天之后,就是真正的生死关头了!东方翎洛,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在找我?你会不会……来救我呢? 她心里的呼唤,并没有传到东方翎洛的耳里,至少,他在这天晚上还不知道卞辛出了事。 只是这夜过后,有关她的消息,传到了东方侯府管管家的耳里。 管管家派出去的手下回来禀告说,馨夫人是被二王爷最疼爱的“干儿子”龙廷英带走了,现正安置在二王爷的私人行宫――卧龙宫中,那里也是龙廷英的住所。听说龙廷英对馨夫人极为中意,打算将她长期占为己有,因为卧龙宫守备森严,馨夫人具体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他听了这些消息后,淡淡地道:“你们做得很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有其它的任务要交待给你们。” 安排新的任务给这些手下,将他们打发得远远的后,他悠然地拿起文件,批阅。 至少三天!至少要让那个女人落在龙廷英的手里三天!龙廷英向来视女人为玩物,对女人没有什么耐性,不管这个女人如何聪明刚烈,都不可能在他的手下清清白白地呆够三天! 说不定,这个女人已经清白不保了――但他还是要再等两天,以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知情的林管事,他已经找了个名目,让其跑外地忙活去了,不会来碍他的事。 而对于逸欢苑的那些下人,他也派了个人过去通报,让他们乖乖地呆在苑里,等待夫人回来。 总之,他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就只差两天之后,再将消息报给侯爷了。 卞辛怎么样都不会想到,有关她的消息,会暗中被封锁得这么严密,一直传不到东方翎洛的耳里,她就像个傻子,整天都在等着、盼着东方翎洛来救她! 想占有她?她要跟他拼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从晚到早,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从早到晚,她一直在等待东方翎洛出现,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龙廷英遵守约定,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每天来陪她吃个饭,跟她闲聊几句后就离开,一副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知道,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龙廷英确实对自己很有信心,他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没有去打听卞辛的来历,没有去追查卞辛口里的“夫君”,没有去关注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在他看来,她的夫君没有找上门来,是其运气好,否则,她的夫君就惨了! 第三天终于到来了,卞辛天没亮就起床,披着锦裘,坐在窗前,痴痴地看着窗外。 中秋过后,天气愈发寒凉,她的身体和心里都好冷,好想有人来紧紧抱住她、温暖她,可以温暖她的人,只有东方翎洛,而不是恶魔之子龙廷英…… 丫环进来了,给她梳妆打扮,给她端茶递水,唯独没有告诉她“有人来找她”之类的消息,这花园里,也没有任何异样――如果东方翎洛找上门来,总会有一丝风声的! 淡淡的太阳升起来,薄薄的阳光撒下来,然后太阳爬上中天,再往西方移动,可怕的晚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临,可是,为什么东方翎洛还没有来? 他没有来找她?还是找了,但是不想为她得罪二王爷?两者,必有其一吧? 东方翎洛,这样非同凡响的大人物,想找到她,有何难的? 她这么想着,眼里的光泽,慢慢淡去;心里,愈发冰冷;怨气和恨意,慢慢涌上心头! 她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那种男人弄脏她的高傲与自尊!即使没有任何人来救她,她也不会等死,更不会屈服! 当天色终于暗下来的时候,她的手,动了,慢慢抚向腰间深处媲。 那里,藏着一把匕首,一把小小的、很锋利的匕首,可以杀人的匕首,这是为龙廷英准备的! 龙廷英今天没有出现,但愿他今夜也不会出现!然而,灯烛点上的时候,他还是出现了! 他看起来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穿得也是簇然一新,就像、就像刚刚新婚的新郎官似的,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卞辛沉默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忧郁。 如果他不是恶魔之子,说不定她真会被他吸引,但是,他可是活生生的恶魔,与她水火不容! 龙廷英一看到她,就笑了,笑得很是春风得意,并亲热地张开双臂,道:“美人,从今晚开始,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卞辛一动不动,任他搂住自己,淡淡地道:“今夜还没有过去,三天之约还未到期。” 龙廷英嗅着她身上的芬芳,笑道:“你冰雪聪明,胆识过人,你认为你的夫君还会来救你吗?” 卞辛脸色白了一白,身体颤抖了两下,哑着声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龙廷英温柔地掠她耳边的发丝:“何苦这样欺骗自己?你的夫君若真有心,怎么可能会毫无动静?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不曾刻意封锁任何与你有关的消息,也不曾阻止任何人来打探你的消息,但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人来跟我要人。” 果然是这样吗?卞辛心里升起绝望之意,闭上眼睛,面如死灰。 龙廷英安慰她:“这样的男人,你为他伤心做甚?我又哪点比你原来的男人差?你就将那个靠不住的男人忘掉,安心地跟着我吧,我会让你一生享受荣华!” 卞辛睁开眼睛,冷笑:“你又如何保证你靠得住?” 龙廷英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问得好!真不愧是你这样的美人会问的问题!” 他凝视她的眼,认真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站上这个世界的顶点,让全世界都踩在我的脚下。那般的我,能不靠得住吗?” 父亲大人当了皇帝,他自然就是皇帝的儿子,也就有机会称帝称霸! 虽然那是颇为遥远的事情,但他这般年轻,等得起!看看现在的皇上和前任的皇上,哪一个不是七八十岁了还坐在龙椅之上?他急甚么? 卞辛目光闪了闪,有些心惊,难道这个男人,也有染指龙椅的野心? 她惊异的表情,落在龙廷英的眼里,龙廷英吻了吻她的发际,道:“你就好好地跟着我,我会让你拥有一切!”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卞辛黯然,闭上眼睛。 龙廷英以为她认命了,性感地笑笑,猛然抱起她,朝床边大步走去,将她放在锦账之内。 红烛罗账,雪白床榻,美人乌发红唇冰肌玉骨身姿婀娜,终于属于他了! 他凝视她片刻,俯下身来,压在她的身上,一一解去她身上的装束,火热的唇,从她的脸颊开始,不断往下刻下烙印,他的手,也在她的身上到处游移。 卞辛一动不动,只是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床顶。 男人的***,被彻底点燃了,像一团火焰,覆住她的全身,烧向她的身体深处! 她的身体,被打开了,男人终于失去理性,滴着汗水,喘着粗气,像头野兽般低声嘶吼着,举起天生的、原始的、可怕的男性凶器,刺向她的身体深处! 然而,千钧一发之时,另一把后天生成的、同样原始可怕的凶器,抢先一步,刺进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整个人当场僵立! 卞辛的目光,慢慢往下移,与他慢慢上移的目光,相遇! 两人一动不动,目光一眨不眨,冰锋对寒芒,钢铁对岩石,冷酷对愤怒! 龙廷英的眼睛,已经没有半点***和柔情,只有毒蛇般的寒意与杀意,紧抿的嘴唇,犹如毒蛇吐信:“你这个贱女人,竟敢行刺我――” 啪――他猛然坐起身,狠狠地给了卞辛一巴掌! 好大的声音,跟放鞭炮似的!卞辛被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都要被拍飞了!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炭水炙烤一般,她的脸,一定受伤不轻吧? 但是,他腰侧的伤,一定比她脸上的伤,更严重吧? 她手上那把锋利的匕首,就插在他的腰侧,那里流出的血,染了她满手!哈哈,这种感觉真爽,恨只恨条件所限,她没法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 拜这一巴掌所赐,她全身都麻木了,手也松开了,匕首掉到床上。 龙廷英从她身上离开,低下头,看向腰侧半晌后,毫不犹豫地拔出那把匕首,眉都不皱,只是一脸凶残:“竟然敢拿这破玩意来行刺我!我还以为你头脑聪明有胆识,对你有几分欣赏,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蠢货!你――死定了!不――你不会死的!”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吹寒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腰侧明明在流血,他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唇边泛出阴森的笑容:“你原本可以拥有一切,但你却用你的愚蠢,毁了这一切!我会将你关进天牢,日夜玩弄你的身体,将你玩腻了玩残了以后,就让这府里上上下下的男人,一个个地、轮番地蹂躏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好可怕的眼神和声音,果然是恶魔!他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卞辛全身都在发抖,与其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她不如现在就死了罢!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微微张嘴,想咬舌自尽! 然而,龙廷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猛然扯过床单,狠狠地塞进她的嘴里,狞笑:“想死?想死的话就早点死!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以为还能这么简单的死掉?” 堵住她的嘴后,他又揪起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提起来,重重地摔下床。 卞辛几乎未着寸缕,娇弱的身躯,就这样被重重地摔到地面,痛得她神志都不清了! 但龙廷英远未解恨!他穿上衣服,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她就是两脚。 卞辛被踢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难受得真想就这样死掉! 但是,龙廷英不踢了,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你就去天牢里等我,等我玩死你吧!” 说罢,他对外大声喝到:“来人,这个贱女人意图行刺我,给我打入天牢!你们切记,别让她死掉了,本大人要亲自折磨她!” 几个家丁跑进来,粗鲁地拉起卞辛,就像拉一匹牲畜,拖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龙廷英这才看向自己的伤口,那里流了好大一滩血,触目惊心,但是,这点伤跟当年接受的魔鬼训练相比,算得了什么? 能被父亲大人挑选出来的“孩子”,哪一个不经过非人的折磨和竞争? 他不知行刺和暗杀过多少人,也不知曾经被多少人追杀,但是,他最终都赢了!这个女人,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小看了他,亏他明明跟她说过,他无所不能! 这几天,他会让她在天牢里苟且偷生,待他的伤口愈合后,他会让她见识人间地狱! 侯爷,终于来接她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天牢,竟是这么恐怖的地方! 不见天日,不知在地下第几层,不知时间流逝,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活着! 就着铁栅栏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颤颤地伸出手,在肿胀的脸上拧了拧,好痛,痛得她哭出声来,所以,她是活着的吧?但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真想死了,真想死了啊!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觉得死了比活着好! 这时,她终于明白了小鸟儿为什么会一开始就选择自杀,如果落入这样的魔窟,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就像她现在,嘴被堵住了,四肢被绑住了,想死都死不了。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锁儿她们在做什么?东方翎洛又在做什么?难道,她真要悲惨地在这里死去吗媲? 吱呀,铁栅栏外面的石门,忽然打开了,脚步声传进来. 男人的脚步声?难道,龙廷英来了?来……折磨她了?她想起他对她说过的话,惊骇得就像暴风雨里的小船,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怎么止都止不住…… 一条人影,出现在微弱的烛光里,是、是个男人! 她乱发下那双黯然的眼睛,恐惧地盯着这个男人,他、他要干什么? 她想喊,可是,却喊不出声来,只想就这么死去算了! 石门合上了,这个四面都是石壁的地下魔窟,只剩下她和他了!男人走到铁栅栏前,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盯着她,笑得得意又邪气:“美人儿,我来陪你玩了!” 说罢,他扯下她嘴里的布团,捏起她的下巴,邪笑:“我一定会让你玩得很爽的!” “你――你干什么?”卞辛歇斯底里地尖叫,徒劳无功地拼命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账,放开我――啊啊啊――” 她所有的挣扎,显然都没有意义!在这个死气沉沉、封闭黑暗的空间,只有她和那个男人,她无论怎么喊、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是生是死是痛,也没有人会在乎! 石壁,将牢里的一切都遮盖和封锁起来,没有人知道牢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只是,她凄厉而悲惨的呼叫声,穿透了石壁,隐隐传到外面,外面的守卫,听着这若有似无的声音,大致能想象她都经历了什么,无所谓地耸耸肩。 凡是进了这地牢的人,就等于进了地狱,绝对没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就算能活着出去,恐怕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良久以后,石壁终于再度打开,那个男人苦无其事地走出来,对外面的守卫道:“除了一日三餐照送进去,任何人不能进入牢里,知道了么?” 守卫们齐声:“知道了!” 男人哼了哼,拍拍屁股,走出去。 守卫们从石壁上送饭菜的孔洞望进去,那个女囚缩在角落里,他们看不到她的脸,但眼角看到的她的双腿,宛如死人般僵硬,她还没死吧? 应该还没有死!别看这个女人变成了现在这般活死人的模样,但她的真相,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美人,他们就指望着上头的人玩腻了,赶紧让他们也好好享受! 牢房里,卞辛目光呆滞地看着石壁,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为什么她会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如果上天有眼,就让这种痛苦,快些结束吧,即使让她马上死掉,也无所谓!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活生生地停止呼吸时,石门又打开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好几个人?而且都是男人的脚步声? 她悲惨地扯出一抹笑容,龙廷英所说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折磨终于来了吗? 她真的很怕,她真的很不甘,可是,她连死都死不了的现在,除了如此被人凌辱,还能做什么?罢了,罢了,如果这就是她最后的命运和归宿,她便认了,认了啊…… 于是,她再无所求,再无所想,再无所欲,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昏迷,如此,不管她的身体遭受何种折磨,她都不会再有感觉了――那是她唯一能让自己稍微好受那么0.0000001点的事情了! 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她隐隐听到东方翎洛那焦急的呼叫声:“馨儿――” 呵,她在垂死之前,竟然产生了幻觉,听到了他的声音?真好啊! 她喃喃着,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其实,那并不是幻觉,东方翎洛真的来了! 看到卞辛的那一刻,他目眦尽裂,血液倒流,震惊和心疼得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 虽然眼前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是,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她是卞馨,就是将他迷得神魂颠倒、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女人! 只是短短几日不见,她怎么就变得这副样子? 铁栅栏里,角落的稻草之上,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全身血迹斑斑,肮脏不堪,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尤其是那双几乎没有衣料遮掩的、布满凝固血迹的双腿之下,是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他那个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馨夫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短短的几天里,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的咽喉里,发出低低的、悲呛的野兽般的吼叫声,疯狂地抓住铁门,摇动:“快给我把铁门打开!快给我打开――” 侍卫被他的反应给惊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东方翎洛一把推开他,迅速打开铁门,冲进去,跪坐在卞辛身边,抱起她奄奄一息的身体,不断呼唤:“馨儿――馨儿――你快醒醒!我来接你,我来接你了啊――” 一声声悲呛的呼唤,传进卞辛的耳里。 卞辛正在无尽的黑暗中飘浮,无思无想无欲无求,就像一缕轻烟,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飘往何处,然而,身后却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将她的脚步,给硬生生地叫停了。 是谁在叫她?这声音,那么悲伤,令她如此难过! 她站住,认真地倾听,“馨儿――馨儿――你快醒过来――我是翎洛――我来接你了――馨儿――” 翎洛?是东方翎洛吗?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来接她了吗?他……真的来了吗? 眼泪,慢慢地流下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真的是东方翎洛!他在哭吗?他那张俊美非凡、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脸上,竟然有泪水在滑落?他竟然在为她流泪?这……可能吗? 她慢慢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脸,沙哑着声音:“真、真的是你吗?你、你来了……” 东方翎洛握着她的手,哽咽:“嗯,真的是我,我来了……” 卞辛看着他,眼里流下泪来,声音充满了痛苦:“对、对不起,孩、孩子没了……” 东方翎洛的身体倏然僵硬起来!他闭上眼睛,半晌不动,不语。 看到她这副模样,任谁都想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令人发指!只是想想,都令他想疯掉! 卞辛痛哭失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保不住自己……就算了,连孩子都……” “别再说了!”东方翎洛低吼着,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没事了!我们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随后,他解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包得严严的,抱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几个看牢的侍卫面面相觑,小心地道:“慢着,这位姑娘是英少爷下令关起来的囚……” 他们不敢再说下去了,东方翎洛用一双利刃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他们不敢面对。 “她是我的爱妾,是被强虏关起来的,我现在带她走,谁敢阻止?”东方翎洛用可怕的目光,一一划过眼前这些人,“我已经跟二王爷打过招呼!人,我先带走,其余的账,稍后再算!” 陪他来领人的二王爷的亲信,投给其他人警告的眼神,让他们闭嘴!然后,他对东方翎洛陪笑,小心地道:“侯爷说的是。这位夫人看起来身体不适,还是先带回去好好医治,其余事情,王爷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 东方翎洛冷哼,抱着卞辛大步离开。 几个守牢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被关进这里的人,如此高规格地被带走,待牢里安静下来后,他们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的来头似乎不小,英少爷……不会关了什么不该关的人吧? 终于活着离开地牢了!卞辛被衣服紧紧包裹着,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却知道她已经来到外面了,如此安心!不管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都知道,她不会再经历这一切了! 对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东方翎洛面前,龙廷英慌张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不知侯爷光临,廷英有失远迎,还请侯爷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东方翎洛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口气很冷:“我的女人只剩下一口气了,我现在没空陪英大人说话!改日待我忙完了,再来拜见大人!” 到底是谁动了侯爷的女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说罢,他没给龙廷英面子,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绕过去。 龙廷英吃了闭门羹,有点讪讪的,还没完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在外面办事,突然收到父亲大人的口信,说东方侯爷要去卧龙馆的地牢里领一个女人,让他赶紧回去处理,别得罪了侯爷。 他收到口信后顾不上多想,马上赶回来,在地牢入口就看到侯爷抱着一个女人出来,现在的地牢里只关了一个女人,难道,侯爷怀里抱的,就是那个女人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侯爷的脸色非常难看,侯爷身边的人,脸色也非常难看,一望过去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丫! 他拉住走在侯爷身后的父亲大人的亲信,低声道:“丁叔,怎么回事?” 丁叔一脸沉肃,低声道:“这事,我还想问你哪!这个女人是侯爷最宠爱的妾,还怀了侯爷的子嗣,怎么会被关在地牢里?她不仅全身受了重伤,孩子也没了,这账,侯爷还不得怪在王爷头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捅出这么大的漏子?媲” 龙廷英听得脸色全白了,冷汗刷刷地流下来,半晌才低声道:“丁叔,这个女人试图行刺我,我差点就没命了,所以才把她关在地牢里!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个女人竟然是东方侯爷的宠妾?他竟然强行带走了侯爷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怀了孕?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在他的地牢里受了重伤,丢失了孩子?怎么会这样? 东方侯爷是父亲大人极力拉拢的重要人物,如果因此导致东方侯爷与父亲大人交恶,那他……他想都不敢想! 丁叔盯着他,似乎在审视他所说是真是假:“英少爷,侯爷今天傍晚急冲冲地找到王爷,说他最疼爱的侍妾被您带走了,还被关在地牢里,生死不明,他特此求见王爷,请王爷允许他把人带走。王爷听后很是震怒,派我陪侯爷过来看情况,还说若有此事,绝对会给侯爷一个交待。” 父亲大人知道了?龙廷英又是一震,紧张地道:“丁叔,请您相信我,我只是把人关起来而已,其它的什么都没做!这个女……卞夫人不可能受了重伤,更不可能丢了孩子……” 他确实想对这个女人做很多事,但是,临时都出了意外,最后什么事都没做成! 这个女人被打入地牢后,才过了一天,他忙着疗伤和处理公事,根本没踏入地牢一步,她怎么就受了重伤,还丢了孩子? 丁叔听了他这番话,脸色更不好看了:“英少爷,如果您什么都没做,最好去弄清楚牢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有什么需要说明和解释的,你最好亲自跟王爷说,这种事,我不敢随便说话和插手!” 龙廷英脸色惨白,抓着他的手道:“丁叔,这件事绝对是意外和误会!请您一定帮帮我,帮我在侯爷面前和父亲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丁叔拉开他的手,摇头:“英少爷,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惹谁也别惹侯爷啊!您,赶紧去跟王爷说清楚吧,趁事情还没有更恶化前赶紧大事化了!” 说罢,他叹息着,快步去追东方翎洛。 皇上病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二王爷正在加紧扩充和巩固自己的党羽,打算在皇上驾崩时让众人将自己推上皇位,东方侯爷,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之一。平时精明干练的英少爷,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卧龙馆外,几十名骑马的侍卫,守着一辆双驾马车,似乎等候已久。 东方翎洛抱着卞辛走到马车前,刚想上车,丁叔就赶过来,小心地道:“侯爷,虽然事情的缘由尚未弄清,但您的夫人毕竟是在王爷的地盘上出事,所以,请您允许让我等提供最好的住处,安排最好的大夫,给夫人治病养伤……” 东方翎洛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想我东方一族,家里堆着金山银山,还缺少最好的住处和大夫么?” 丁叔尴尬地道:“丁某并无小看侯爷的意思,只是想为夫人做一点事情而已……” 东方翎洛冷笑:“让我尽快带我的女人回家治疗,就是你现在所能做的!” 丁叔还想说什么,但东方翎洛已经抱着卞辛上车,看都不看他一眼,下令:“回府!” 丁叔看着东方翎洛疾驰而去,目光沉下来,侯爷……看来是真的怒了,否则不会带那么多侍卫前来,更不会对他们连敷衍都不肯! 想想也是哪,自己的女人被抢被凌辱被殴打,还导致孩子流产,换了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啊!何况侯爷还是这么自视极高、地位尊贵的男人!只希望侯爷冷静下来后,不要因为女人的事情而不顾大局!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通过其它渠道和方式,弥补侯爷的损失! 马车里,东方翎洛一动不动地抱着气若游丝的卞辛,忍着心头的羞辱、愤怒和疼痛,一言不发。 他能说什么呢?他该说什么呢?长这么大,他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凌辱,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惊骇!她是他宠爱的女人,她所受到的一切凌辱和伤害,其实就是对他的凌辱和伤害! 他不敢动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哪怕只是动了动嘴,就会彻底失去理性,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不管怎么样,将她带回去,给她疗伤,让她恢复健康,才是当务之急! 其它的事情,他都得忍着,待她没事后,再一一清算! 卞辛也已经陷入半昏迷中,神志不那么清楚了,只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彻底昏迷过去。 她好怕,怕自己昏迷过去后,就会陷入可怕的噩梦之中!就会失去这份安心和温暖! 马车并没有行驶多久,就停下来,东方翎洛抱着卞辛下车,直奔房间。 房间里,一个年迈的大夫,带着一名女徒弟,已经等候多时,东方翎洛一见到老者,就把卞辛放在床上,客气地道:“有请您老给内人看病,无论花多少代价,请务必让内人尽快康复!” 年迈的老者示意女徒弟检查卞辛的身体,女徒弟将卞辛身上的外衣拿开,看到她遍体鳞伤后,倒抽一口冷气,道:“好重的伤!侯爷,请您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会将夫人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还请您暂且避讳!” 东方翎洛点点头,走出房间,站在门外,等候。 他想带卞辛回侯府,离开这可恨的京城,但是她伤成这样,不宜长时间坐车,而且已经是晚上了,连夜赶路,只会加重病情而已!所以,他便带她来他在京城的第一私宒,让她暂且在这里疗伤,待她身体复原一些后,再回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大夫在里面忙个不停,丫环们不断进进出出,送这送那,东方翎洛站在屋檐下,看着缺了一角的月亮,沉默不语:只是短短几天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 今天上午,他一觉醒来,管家就急匆匆地来报,说馨夫人可能被二王爷的干儿子龙廷英给虏走了。他一听就急了,问管家到底怎么回事,管家才详细地告诉他,说馨夫人中秋夜晚上被一名神秘的男子请去赏月,一直未归,逸欢苑派了几名侍卫去寻找夫人,却有去无回。 管家说,因为主子当时忙着接待贵宾,无暇分身,他就立刻安排了大批人手去查个究竟,好不容易才听到风声说馨夫人可能是被龙廷英给“请”走了。由于事关二王爷且消息不确切,管家为了避免主子与二王爷产生不必要的冲突,没敢马上告诉他,而是暗中加派人手去查个明白,直到确定消息属实后才立刻禀告。 他当然知道龙廷英是什么人物,听了管家的禀告后就快马加鞭,火速赶往京城。 刚赶到京城,管家派去的探子就来禀告说,已经查明馨夫人被囚禁在二王爷的私人别馆——卧龙馆的地牢里,他一听心就吊在了嗓子眼上,直奔二王府找二王爷,直接开口要人。 那样一个女人,落入二王爷的手里,还被关进地牢,想来也知道凶多吉少!如果这是二王爷有意为之,事情就麻烦了!他本已做好了被二王爷刻意刁难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二王爷听后很是意外,表示自己对此毫不知情,并派了一名亲信带他去卧龙馆看个究竟。 如果她不在卧龙馆,他的行动实在过于鲁莽和冲动,将会平白得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王爷,但他仍然希望,希望这个消息是错误的!然而,他没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了她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 一股痛楚,从心里蔓延开来!他按住心口,几乎无法呼吸和站立! 他不敢去想,想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可是,他更无法逃避这么残酷的现实……太残酷了,这么美丽娇艳的女子……还有他那尚未成形的孩子……所经历的这一切…… 美人崩溃了!侯爷愤怒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么残酷的现实,重创的……不仅是她,也包括他,她、还有他,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一夜过去,天际微明,两名大夫终于走出来,对他道:“夫人的伤,都处理过了,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安心静养,服药、饮食、作息都需加倍注意,不能操劳疲累。但最重要的是,夫人精神受到重创,绝对不能再忧心伤神,否则,这身子,恐怕永远也不会真正好起来!” 东方翎洛心中一震,点点头:“多谢两位神医的救治,我会谨记于心!丫” 老大夫点点头:“我已留下药方,你安排人手按照药方抓药服药,就无大碍了。” 东方翎洛又谢过大夫,并送走大夫后,才一脸沉重地踏入房中。 他所请来的这两名大夫,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名医,他也已经尽力救治她了,但是,她的身体就算痊愈,但她的心伤和他的心伤呢?又该如何治疗? 房间只点了一枝烛火,幽暗的烛光中,卞辛已经睡着了。 虽然全身的伤口都经过了清洗和处理,衣裳也换过了,看起来整洁清爽了许多,但这只会让那些伤痕,显得更加斑驳可怕而已,而她的脸色,尤显苍白和憔悴。 东方翎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不断地回想起四天之前,她是如何的光彩照人、她是如何的风情万种、她是如何的柔情似水……还有,他曾经幻想过的,他和她的孩子媲。 短短四天,那一切,就成为幻影,以后,他们……会怎么样呢? 卞辛睡得很沉,没有做噩梦,在她的服用的药物里,有安神助眠的成份,她才能睡得这么沉。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间里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东方翎洛,并不在房间里,这让她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但是,也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经历过那一切,让她如何面对他? 两个人,暂时避免见面,让心里平静下来,也许,更好吧? 接下来,她和他,会怎么样呢?以后,会怎么样呢? 丫环很快发现她醒过来了,过来侍候,她低低地问:“侯爷呢?” 丫环道:“大夫昨夜给夫人看病,侯爷一直等在门外,早上的时候又进来房里,坐在床边陪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离开……” 东方翎洛竟然一夜未眠么?卞辛听得隐隐有点感动,她都变成这样了,他就算直接抛弃她,也很正常吧?看来,他对她,终究是有心的? 眼红了红,她又道:“侯爷……去哪儿了?” 丫环道:“侯爷说出去办点事儿,让您安心养病,莫要多想。” 卞辛又是黯然神伤,半躺下来:“拿本书,给我看看吧……” 事以至此,除了面对现实,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还能怎么办呢? 东方翎洛哪里都没去,什么都没做。他知道,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他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这种时候,让自己冷静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离开卞辛的房间后,来到一间清静的房间,躺下来,大睡。 不管要做什么,都等他睡够了,混乱的脑子稍微清晰下来,再做思量――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他现在最想做的,其实就是发狂! 不能发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发狂!发狂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使事情越变越糟!毕竟,这件事涉及他最宠爱的女人和他最忌惮的权贵,一个不慎,便会使事情失控,无法收拾! 时间,又慢慢地、一点一滴又过去了,夜晚,又来临了,又变深了。 窗外夜色如墨,卞辛毫无睡意,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莲花烛台。 她的心里,也是黑夜啊,黑得看不到尽头,什么,才能照亮她的心里? 门“吱呀”被推开了,东方翎洛,走进来,卞辛震了一下,幽幽地看向他。 东方翎洛穿着打扮很是整齐,看起来却有些憔悴和疲惫,卞辛想,他,果然也很累吧? 东方翎洛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道:“身体……好些了吧?” 卞辛的声音有些哽咽:“嗯……” 东方翎洛伸出手来,覆在她的手背上,淡淡地道:“过去的,便过去了,别再多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真……真的么?”卞辛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幽幽地凝视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吗?” 东方翎洛的手指抖了一下,几乎想避开她的目光:“那、那是……” 卞辛的眼睛,红得有些吓人:“你……你不嫌弃我?” 东方翎洛心里一紧,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更怕……失去你……” 卞辛怔怔地看着他,好久后,她突然双手捂脸,“呜呜――”地痛哭起来,哭声不止,泪水不止。 他……到底使用了多少意志和力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世上的男人,哪一个会不介意这种事?哪一个能忍受得了这种事?何况,他还是富可敌国、位比皇族的一代侯爷? 他,一定很痛苦吧?一定很难熬吧?一定是在拼命压抑自己吧? 她难受,他一定比她更难受吧? 她哭了好一会儿,东方翎洛才伸出手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语。 他的怀抱……这么温暖!卞辛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对不起!翎洛,真的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你的孩子!我已经拼命抵抗了,真的……可是,我没办法赢过……赢过他们……我数次想过自尽,可是连死都死不了……我也想过同归于尽,可是、可是我失手了,没能杀了他……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东方翎洛的身体,又是一僵,拍着她背的手,停下来。 又过了半晌,他才哑着声道:“你是我的女人,别人怎么敢……碰你?” 如果报出他的名号,无论哪个权贵,即使是二王爷,不会不卖他的面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遭遇这种事? 卞辛泣不成声:“我说了,我说了无数次,可是、可是没有人相信,没有人相信……他们说如果我真的、真的是你宠爱的女人……一定不会、不会单独留在外面……” 东方翎洛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失控。 卞辛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恨意和愧意,不可遏制地窜升:“我好恨!我好恨啊!我恨不得杀掉那些人,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后悔遇到我!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她又开始失控,歇斯底里地嘶吼:“只要想到、想到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恨不得想死!可是我若是死了,该去哪里找他们报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我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我自己、为我那可怜的孩子讨个公道……” 她目光狂乱,四肢抽搐,声嘶力竭,就像个疯子似的。 她这副模样,又令东方翎洛心脏不断抽痛,曾经那般野烈、不驯、自信、从容的她,竟然被伤害至此!他愈加抱紧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卞辛发狂地吼叫,撕打,抓得他好痛,但东方翎洛始终没有放开自己的手,默默地,让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地痛哭…… 很久很久,卞辛哭够了,吼够了,闹够了,终于心力憔悴,再也没有力气哭喊了,便放低了声音,含含糊糊地咕哝着,慢慢闭上眼睛。 东方翎洛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样,陪着她,直到她睡着。 然后,他放开她的身体,将她放下来,给她盖上被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出去。 他的腰杆挺得很直,下巴绷得很紧,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大步而出,完全没注意到管管家就站在门边。 管管家一看到他出手,赶紧行礼:“侯爷,我来向您……” 东方翎洛就像没有看到他,从他身边大步而过,神情极为怪异。 “侯爷――”管管家想了想,觉得主子不太对劲,赶紧跟上去。 其实他早就来了,本想进屋问下情况,但看到屋里的情况不对,就没进去,想着等一会儿再进去,没想到,他就把屋里的情况,看了个明明白白,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到馨夫人那疯子般的嘶吼时,他一向没有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也黑了下来,眼睛里隐隐有乌云汇聚。 他不在乎这个女人是生是死,甚至乐意看到这个女人失去清白和孩子,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侯爷宠爱的女人,对她采取如此残暴、下作的手段,明摆了就是不把侯爷放在眼里! 女人,不过是权贵们的玩物!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龙廷英垂涎她的美色,玩点手段将她占为己有,算不得什么大事,过后道个歉、赔个礼,风头也就过了。大家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彼此有扯不清的利害关系,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妾大动干戈!但是―― 他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这龙廷英玩玩就罢了,怎么还如此殴打、虐待、凌辱、折磨她――这个侯爷宠爱的女人?打狗都要看主人,龙廷项就这么不把侯爷放在眼里么? 龙廷英对她做了这么多非人之事,侯爷要怎么咽下这口气?要怎么找台阶下? 东方翎洛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脑里回荡的,都是卞辛那张痛苦、疯狂、崩溃的脸庞,以及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滴泪,都滴在他的身上;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身上! 他来到所住的房间,在黑暗中推开门,在黑暗中坐下来,挺直了腰,一动不动,只是坐着,就像一尊石雕,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沉,他始终一动不动,仿佛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活着的人。 管管家站在门口,注视窗边的侯爷,把不准该不该去叫侯爷。 侯爷,到底怎么了?不会有事吧?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可又担心万一侯爷心情不好,他若贸然上去招呼,岂不是适得其反? 咚――咚――咚――咚――四声更鼓,悠悠地传进他的耳里,他隐隐一惊,已经四更了么? 侯爷这么晚了,竟然还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对劲,不对劲啊! 他沉不住了,大步走进屋里,朗声:“侯爷,已经四更了,您怎么还不休息?身体要紧……” 东方翎洛仍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管管家憋不住了,伸出手来,轻轻地碰触他的肩膀,试探:“侯爷?侯爷您没事吧?” 东方翎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侯爷太不对劲了!管管家顾不得多想,赶紧摸黑找到烛台,点燃蜡烛。 然后,他就着烛光一看,震惊不已! 东方翎洛虽然一动不动,但他的双眼,却已经是一片血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充满愤怒和仇恨,狰狞骇人得就像修罗再世!他的五官绷得紧紧的,似乎一碰就会断裂;他的额上、颈上、手上更是青筋暴凸,青紫色的血管,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那张俊美的脸,竟然冒出了细细的胡渣子,配着红眼青筋,几乎就是黑夜里的魔鬼! 更令管管家感到惊心的,是侯爷的手――侯爷的左手,紧紧地捏着一只瓷杯,瓷杯早已被活生生地捏碎了,瓷杯的碎片刺进手里,那只手,血迹斑斑! “侯爷,您怎么能够这般伤害自己!”他又是心惊又是心疼,赶紧找出备份的药品箱,跪在东方翎洛的面前,小心地将他的左手放在软垫上,一边用小夹子一点一点地夹出他手里的瓷碎片,一边用棉布拭去多余的血迹。 东方翎洛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知疼痛。 管管家不时抬头,看向东方翎洛:“侯爷,不管怎么样,您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侯爷,到底愤怒到怎么样的程度,才会失控成这样? 侯爷与二王爷的梁子,结定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管管家在侯府出生、长大,跟侯爷年纪相当,可以说是跟侯爷一起长大的,侯爷动根眉毛,他都知道侯爷在想什么,但是,他从没见过侯爷如此愤怒、如此失控、如此自残的模样丫! 侯爷年纪轻轻就成为天下首富的当家,自然有过人的自控力、判断力,却失控至此,可见,馨夫人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是何等巨大! 东方翎洛仍然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黑暗,就像盯着仇人似的。 管管家看在眼里,不由叹息,想想也是哪,普通男子都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何况侯爷这样的人上人!莫说是侯爷,连他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个龙廷英当众处于宫刑! 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就是协助侯爷维护东方家的地位、尊严和财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嘲弄、凌辱、践踏东方家!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他终于将侯爷手上的碎片清理干净,擦了药,包扎上绷带。 兴许是手上的疼痛让东方翎洛回过神来,他终于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管管家脸上,盯着他。 管管家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小心地道:“侯爷,天快亮了,你赶紧小睡一下罢,要不然身体会垮的。” 东方翎洛的眼睛,没那么红了,却又开始泛着冷酷的黝光:“龙廷英可真的对馨夫人做了那些残忍的事情?”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啊!管管家叹息,点头:“据我调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他在这件事情上动了一些手脚,巧妙地向侯爷掩饰了时间差和人手上的漏洞,现在,他可不想让侯爷重新去查整件事情!反正,这件事也没多难查清,他也就说实话吧媲。 东方翎洛的眼皮子,又狠狠地跳了好几下:“这件事,可有人在幕后操纵?” 她报出了他的名字,龙廷英还敢如此折磨她?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纵观整件事情,似乎更像是龙廷英刻意而为,到底这只是他的错觉,还是对方有意借此警告他、羞辱他? 二王爷,是否卷入其中? 管管道:“我派出多人认真调查过了,这件事应该只是龙廷英的个人所为,并无二王爷或其他人在幕后操纵。” 东方翎洛冷笑:“龙廷英不过是二王爷养的一条狗儿子,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抢我的女人,灭我的子嗣?” 管管家道:“龙廷英虽然只是二王爷的私生子之一,但这几年来因为办事得力,极受二王爷重视,难免变得骄横,目中无人起来!他尤爱女色,曾有数次因为女人的事跟其他权贵起冲突,但每一次,都因为二王爷的庇护,不了了之。我看,此次他也是***薰心,昏了头……” 砰――东方翎洛拍桌子:“这次,二王爷也打算庇护他的狗儿子么?” 管管家道:“二王爷已经派人传话过来,说他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侯爷补偿……” “补偿?”东方翎洛的眉间,现出骇人的煞气,“他要如何偿还馨儿的清白?又要如何偿还我的孩儿?我孩儿的命,难道是可以用钱用势买的么?” 管管家半晌才道:“再怎么说,龙廷英也是二王爷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就算二王爷肯严惩龙廷英,也不会真的伤了他……” 东方翎洛又用可怕的目光,盯着他:“你是我最信任、最得力、最亲近的心腹,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处理?” 管管家沉吟片刻,才小心地道:“这个……我是下人,一切听侯爷的命令,不应插手……” 东方翎洛又拍桌子:“我叫你说你就说!” 管管家暗道,其实,侯爷已经下了决定吧?只是这个决定太过危险和重大,他想借自己的口说出来而已!两人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不知多少风霜雪雨,他怎么会不知道侯爷的想法? 他装作为难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跪下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侯爷,辱妻之仇,灭子之恨,岂能弥补,又岂能容忍?就算忍得下一时,也忍不下一世!依我看,侯爷和龙廷英的梁子,是结定了!” 东方翎洛冷哼:“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龙廷英把账算清楚?那二王爷这边,又该如何处置?” 管管家现出难得的狠色:“父子同心!侯爷失了子嗣,心痛如此,那二王爷又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儿子狠心?侯爷要为孩子讨公道,二王爷也要保护儿子,侯爷要跟龙廷英算账,也就是要跟二王爷算账!所以,侯爷跟二王爷的梁子,也结定了!” 东方翎洛的目光直勾勾:“所以呢?” 管管家眼里闪过杀气:“所以,东方一族只能跟二王爷杠上了!” 东方翎洛哼了哼:“你不觉得这样很冒险么?” 管管家道:“二王爷一代枭雄,跟他杠上自然危险,但是,东方一族又岂是任人欺凌的?再说了,二王爷贪婪成性,心狠手辣,他将来若真的位居顶点,必定容不得别人有半点不敬不从,更不会放过任何有过结的人!这对东方一族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哪!” 他不在乎谁当皇帝,他在乎的只是,当皇帝的会不会善待东方家! 东方家太有钱,随时都有可能让皇帝眼红或看不顺眼,现在的侯爷又年轻气盛,难保他日不会惹皇帝不悦,所以,与其支持一个有心结、心狠手辣的二王爷登基,不如换个不那么狠毒的! 东方翎洛道:“你真的这么想么?” 管管家点头:“是!” 东方翎洛闭上眼睛,往后一靠,陷入沉思之中。 时间一点点地流过,外面,慢慢地泛白,新的一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当第一缕光线投入屋里时,东方翎洛睁开眼睛,眼里,已经没有了红色,只有冷酷:“你以后就留在京城,一一把咱家的债都给讨回来!不管花多少银子,都给我办妥了,明白不?” 管管家又跪在地上:“是!事关重大,我绝不敢含糊!” 侯爷嘴里所谓的“债”,就是向那些东方家资助过、扶持过的权贵讨“人情”,而所谓的“人情”,就是他们也要支持、追随东方家的决定――绝不支持二王爷的决定! 这种事,必须要非常隐秘、不动声色地进行,切不可让二王爷起疑,先下手还击! 但是,他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要问清楚:“侯爷,光靠我们可讨不了所有的债,要不要向太子或三王爷帮帮忙?” 将二王爷排除在名单之外,那么,就要在太子和三王爷之间,挑一个了! 东方翎洛有些疲惫地按按太阳穴:“这件事先放一放,待我好好考虑后再说,总之,你先暗地里做好准备。” 管管家:“是,那您是不是也该暂时宽下心来,好好歇息――” 东方翎洛摆摆手:“我知道了,我不会垮掉的,你出去吧,我要补眠一会儿。” 管管家退出去了,东方翎洛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倒在床上,虚弱得就像生了大病一样。 没想到,他这一躺,就真的病倒了,好几天都没踏出房间一步,连二王爷亲自上门赔罪,他都没法出去迎接。 代他接客的,是管管家,管管家对二王爷非常客气:“王爷亲自上门,侯爷深感荣幸!只是侯爷已经病了三天,一直躺在床上,不宜出门,不宜见客,实在不能出来拜见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二王爷带了很多珍贵的礼品上门,听了这话,他不以为意:“什么恕罪,言重了言重了!我与侯爷乃是忘年之交,不必这般客气,只是侯爷既然病了,不便出门,那我就去他的榻前,看望他罢!” 管管家说得很客气,也很坚定:“天气转凉,侯爷又劳累过度,患了重度风寒,极易感染他人。王爷身份高贵,公务繁忙,万一被侯爷传染,那侯爷的罪过就大了!” 二王爷摆手:“无妨无妨,就算被传染了风寒,喝两天药便也好了,我怎能因为这等区区小事,就不去探病呢?” 管管家一脸为难:“王爷的心意,小的十分感动,侯爷也一定感激不已,只是,侯爷才喝过药,刚刚睡下,睡下之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王爷!如果王爷要前去探病,就让我代他谢过,但绝不可让王爷冒这份险!请王爷体谅侯爷的一片心意,改日侯爷的病好了,再出门拜见王爷!” 他话中的拒绝之意,已经十分明确,听他这么说,二王爷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便过几日再来看望侯爷罢,这些礼物,不成敬意,还希望侯爷笑纳。” 这就是“赔罪”的礼物吗?一个世间少有的异域绝色美人和异域奇珍?管管家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显得极为欢喜和恭敬:“既是王爷的心意,小的就代侯爷收下和谢过了!” 二王爷看他面露惊喜之色,稍微放了点心:“唔,本王还有一事相问,不知那位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安好?” 你的演技,实在太出色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口里的“那位夫人”,指的自然是卞辛,管管家回道:“馨夫人的性命已无大碍,但身心偕受重创,需要安心静养数月,才有可能恢复。” 二王爷听了,显得有几分遗憾:“关于此事,本王也深感遗憾,也在尽力弥补,如若侯爷有何需要本王做的,请尽管开口,本王一定全力以赴。至于犯了错误的英儿,他乃是酒后乱性,失了分寸,如今他也知道错了,我已经严厉斥责他,命他禁足一个月。改天侯爷气消了,我再带他来当面向侯爷赔罪!丫” 酒后乱性?犯了错误?管管家在心里冷笑,二王爷居然找这样的理由为干儿子开脱,就这般小看侯爷的智商么?至于惩罚,什么严厉斥责、禁足一个月、赔一个美人和珍宝,就没事了? 这般污辱侯爷的尊严后,就想这般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管管家越想越怒,但他还是很好地扮演着管家的角色:“王爷言重了!侯爷虽然为馨夫人受到的伤害感到心痛,但这既然只是一场遗憾的意外,英少爷知错了,王爷也亲自上门道歉,侯爷岂是那般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之人?只是现在馨夫人病情严重,侯爷顾虑她的感受,暂且不宜见英少爷,还请王爷体谅!” 二王爷听了以后,面露满意之色,捋着胡子道:“侯爷果然明理,不愧本王多年来如此赏识他!好罢,既然侯爷身体不适,本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会。” 其实,他并未小看东方翎洛,他只是小看了卞辛而已,准确地说,他看不起天底下的女人! 他相信侯爷一定心里有恨,所以才亲自登门赔礼道歉,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他非常大的让步和低头了,足以弥补侯爷受到的羞辱了。今天,侯爷虽然以生病为由不肯见他,显然是在闹性子,但用不了多久,侯爷应该就会释怀,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妾”而与他翻脸。 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让侯爷失去理性——甚至,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管管家非常恭敬地送二王爷出门,待他的身影消失后,他就恨恨地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还恨恨地骂了一句:“老不死!” 这次跟二王爷碰面,他更坚信了侯爷的决定不会错!就这么个老东西,也没多少个年头了,还想当皇帝?谁去支持这样一个快入土的老东西,谁就是蠢蛋媲! 接下来三天,东方翎洛的别府里非常安静,卞辛有大半的时间都处在昏迷和睡眠之中,小半的时间几乎都在发呆,终日不言不语;而东方翎洛也足不出户,都呆在房间里养病。 三天以后,二王爷带着龙廷英上门来见侯爷,却被告知:“侯爷已经带着馨夫人,返回侯府去了。” 二王爷没办法,只好带着龙廷英回去。 龙廷英咬着唇,心里十分不甘:他虽然强行带走和轻薄了那个女人,但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占有过那个女人,还被那个女人捅了一刀,凭什么他要平白承担强X、毒打、让人群X侯爷的爱妾并让其流产的罪名? 就是这些罪名,让他辛苦多年才得到的父亲大人的信任和宠爱,瞬间大幅下降!这阵子,父亲大人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每次想向父亲大人解释,但才开了个口,就被父亲大人厉声喝斥,父亲大人眼里的嫌恶和不悦,令他如坐针毡! 同样令他不安和蹊跷的是,那个女人被打入地牢后,怎么会重伤成那样? 他查了几天,都没查出所以然,甚至把看牢的给打残了,也没能弄明白,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有一片危险的迷雾,正在慢慢地将他包围,但他却看不清…… 不行!他绝对不能这样迷惘!他必须振作起来,一方面努力把事情办好,让父亲大人对自己恢复信心;另一方面,他要擦亮眼睛,冷静头脑,千万不能让自己被人给暗算了! 二王爷以为这事暂且就这么算了,东方翎洛带着卞辛回到主宅,没再提起此事,似乎双方正在淡忘这件事,但是,真的是这么吗? 卞辛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她的肌肤就会重现平日的光滑细嬾,但她的精神状况,却未见好转,整个人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气若游丝的样子。 不论找多少大夫来看,都说她得的是心病,心结很重,心情抑郁,想彻底痊愈,就要解开心结。 但是,卞辛除了在面对东方翎洛时,会强颜作笑以外,其余时间都在暗自神伤,不言不语,食欲不振,大夫说她长期这般下去,也许会的会病入膏亡。 东方翎洛自然担心,但他也束手无策,他有很多公事要忙,也有很多私心要操心,最得力的管管家又留在京城“讨债”,他也没办法天天陪在卞辛的身边,他所能做的,只是给予她最好的照顾,期望她能慢慢想开。 她是这般骄傲自信的女子,总有一天会想开的吧? 他在家中陪了她好几日,手头上耽搁的急事,必须要尽快完成,他要马上出门,几日后才能回来。 出门之前,他又过来看卞辛,卞辛仍然很憔悴,但令他惊奇的是,这样憔悴的她,竟然透出前所未有的沉静之美和柔弱之美,像一朵在春天的早晨里瑟瑟发抖的、含珠带露的小小白花,如此楚楚动人,令他如此心动! 卞辛一看到他,就撑着虚弱的身体,挤出笑容,想走下床来:“翎洛,你来了……” 也许是这阵子她变得脆弱,对他的依赖感加深,她开始称呼他“翎洛”,而他也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东方翎洛赶紧扶住她:“你身体不好,别乱动,乖乖躺着。” 卞辛微笑:“我已经躺很久了,真不想再躺了…… 东方翎洛抚着她那头乌亮柔顺的头发:“不想再躺的话,就乖乖养病,别胡思乱想,早点好起来,我才可以带你出去散心。” 卞辛笑得有几分苦涩,声音低低地:“我知道的,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毕竟……” 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身体不好,就什么都做不了……” 东方翎洛明白她所指的“事情”是什么,当悲伤被隐藏起来之后,愤怒和不甘便会抬头,席卷人心——她那般骄傲野烈,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说不定,她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应该是我来做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养着身体,将来再为我生……孩子就好。我,一定会为你和孩子讨个公道的,我保证!用我东方翎洛的名字,保证!” 卞辛的眼睛,慢慢地红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真、真的吗……” 东方翎洛点头:“我不会让你和孩子,白白遭受这一切的,相信我!所以,答应我,你要好好养身,别再胡思乱想,别再让我担心……” 他正追查,追查哪些男人碰过她,查到之后,他一定会让那些男人生不如死! 东方家能走到今天,暗地里也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该忍的他会忍,不该忍的,他可不会忍! 卞辛抽着鼻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等的,等到那一天……” 东方翎洛吻了吻她的手:“你知道就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为了那一天,你一定要养好身体……” 卞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点头。 东方翎洛站起来:“好了,我现在要出去办事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要向我保证你会好好的,不会有事,可好?” 卞辛点头:“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 东方翎洛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掩上房门。 卞辛看着他的背影,唇边慢慢浮出一抹笑容,看起来,显得极为轻松和愉快,是东方翎洛决定要为她和孩子报仇的话,让她心情好起来的么? 房间里如此安静,她从床头边拿起一本书,随手翻阅,悠然地渡过午后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丫环在外面敲门:“夫人,三王府的修琊大人求见……” 这个混帐男人,这时候来找她做什么?卞辛沉下脸来,冷冷地道:“不见!赶他走!” 丫环的声音有些为难:“我们已经回绝过了,但他说非要见您不可,怎么样都不肯走。他还说如果夫人不肯见他,他也要听到夫人亲自开口,他才肯走……”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卞辛恼了,大声道:“让他进来,我当面骂他!” 没过一会,修琊就大步走进来,隔着纱帘,对她行李:“修琊拜见馨夫人!听说馨夫人生病了,柳姑娘很是担心,特地派我来探病!” 这个混蛋,竟然在这种时候抬出小鸟儿的名号来!卞辛冷冷的:“我是病了,但过几日就好,有劳柳姑娘担心了,请你回去禀告柳姑娘,就说我身体已无大碍,请她放心。” 修琊看了看身后的丫环,道:“柳姑娘派我送一件礼物给馨夫人,并传几句话给您……” 卞辛:“说——” 修琊有些为难:“柳姑娘说那是私房话……” 卞辛没办法,只好对丫环道:“你们几个先出去,等会我叫你们再进来。” 几个丫环出去后,她淡淡道:“有什么话快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被人说闲话?” 一看到房间里没其他人了,修琊立刻收起一本正经的神色,恢复一贯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大刺刺地掀开纱帘,打量她:“你都不知干了多少不正经的事,还怕别人说闲话?” 卞辛拉高被子,紧紧地遮住身体,一脸警惕和恼怒:“这里是我的闺房,你怎可如此闯进来?再不出去,我要叫人了!” 修琊哈哈大笑,一脸色迷迷:“叫啊,请一定要大声叫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俩相亲相爱,那再好不过了!反正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跟在侯爷身边,只会让侯爷丢人而已!但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喔,我不仅不介意,反而更加迷恋你了,你不如跟我走吧……” “放肆!”卞辛大怒,抄起床头的书就朝他砸去,“岂敢闯到这里来调戏我,你想死吗?” 修琊轻轻松松地抓住她投来的凶器,放在桌面上,然后一脸悠然地在桌边坐下来,托着腮梆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嗯,如果死在你手下,我一定会非常幸福的!请你继续骂我,打我也没关系,谁叫你这般美貌出众又聪明过人,演技还这么好,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卞辛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看到络腮胡子猥琐男在跳钢管舞一样,说不出话:他在看戏?她都病成这样了,他居然还在看戏? 看到他那副模样,她实在演不下去了,翻翻白眼:“拜托,戏还没有演完,你怎么就笑场了?你也不太敬业了,露馅了怎么办?” 修琊从碟子里拿起一个苹果,滋滋有味地啃起来:“虽然戏还没有演完,但是结局已经不可更改了,你这出戏——” 他翘起大拇指,由衷赞叹:“演得妙极了!精彩极了!成功极了!” 卞辛哼哼:“哪有你演得好?我是拼了十二分的老命演出,哪像你,本色演出,演这种不入流的猥琐角色,不费吹灰之力!” 修琊笑嘻嘻地:“那是啊!我也觉得你的角色非常难演,还很冒险,但你演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尤其是地牢里那段被强X凌辱的重头戏,你一个人表演得如此逼真和投入,害我担心你会不会太入戏,当场疯掉了!尤其是你发出来的惨叫声,那真叫一个精彩绝伦啊——” 他不断搓掌,啧啧赞叹:“要不是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你的精彩演出,一定会认为你真的被男人OOXX了,痛不欲生,惨不忍睹!我本来觉得自己的演技也很高明,但在你的面前,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一跑龙套的,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美人的心机,惊人的真相!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哼了哼,抠鼻子:“那是,我赔上了自己的健康,还差点连清白和小命都赔上去了,还能演得不好吗?” 修琊又是一脸欣赏和赞叹:“是啊,我真的想不到你可以做到那种地步,自己拿头撞墙,自己拿棍子砸自己,自己拿绳子勒脖子,自己拿石头砸脚……” 卞辛狠狠地瞪他:“我都叫你下手重一点了,谁叫你这么不争气?我只好自己折腾自己了,你以为我不疼啊?疼死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些惨叫可不都是演出来的!丫” 说到这个,修琊也没有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的表情:“我这不是下不了手嘛!莫说我对你真动了心,就说你原本就是一个大美人,我怎么可能真的那般毒打你?” 卞辛又哼哼:“我也觉得你更适合来阴的,比如给我下毒之类的,而不是打我,所以啊,早在决定演出这部苦情戏之前,我就有觉悟了,该下手时就下手,绝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 修琊一脸黑线:“咱们都是战友了,你别这样损我行么?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嘛!再说了,你所需要的道具,什么匕首啊、血浆啊、药物啊、自残的凶器等等,哪一样不是我提供的?我乔装打扮,潜伏在卧龙馆做内应,竭力保护你的清白,配合你的演出,也是很危险的好不好?特别是潜进地牢那一段,我虽然没派上多大的用场,但也是冒了性命之忧,被发现的话,咱们就死定了,还会连累三王爷……” 卞辛恨恨地:“深入虎穴和前线的是我,好不好?你们不是要我保证,如果我的戏演砸了,我必须当场自尽,绝不连累三王爷吗?总之,演出成功,你的主子坐收渔翁之利,演出失败,只有我一个送死,三王爷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 修琊果然是忠犬,一听到她这么说,赶紧主子说话:“你这么说,对三王爷太不公平了吧?没有三王爷在幕后安排一切,你就算赔上性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攀月园的请柬、龙廷英的出场、卧龙馆内的布局,还有我能成功潜进卧龙馆和地牢,等等,全都是三王爷的安排,三王爷也很冒险的……” 这么多年来,三王爷一直在暗中调查二王爷的事情,对二王爷的人脉、爪牙、各处私宅、日常行踪、警备情况等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在幕后控制大局,没让这次的计划偏离轨道媲! 卞辛冷哼:“他做这一切,是应该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他也就不配打败二王爷!” “你说的是!要扳倒二王爷,就必须有这点能耐!”修琊点头,仔细地端详她,“虽然咱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但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差点弄假成真,值得吗?” 卞辛冷冷地反问:“为什么不值得?” 修琊叹气:“你与柳姑娘只不过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你却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我无法理解……” 说到小鸟儿,卞辛的目光,黯淡下来,幽幽地道:“我虽然是为了给柳姑娘报仇,才想出这个计策的,但也不仅仅是为了柳姑娘。我经常在想,如果让二王爷那样的人无法无天,这天底下,得有多少冤魂,得有多少悲剧,如果我没有遇上就算了,但我既然已经遇上了,就希望能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修琊静静地听,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道:“虽然你只是一个女人,但确实有情有义,有头脑有胆识,比普通男子都强得多。难怪柳姑娘与你相识才这么多短的时间,就将你视为知己,让三王爷别为难你……” 卞辛怒目而视:“什么叫我只是一个女人?你这是在夸我吗?” 修琊哈哈大笑:“我当然是在夸你!你当真是我遇到的最奇特的女子!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如果侯爷因此嫌弃你冷落你,你就跟我走罢……” 虽然一切都是演戏,但是,这种真相是绝对不能让侯爷知道的,至少现在是不能的!以侯爷的身份、地位、傲气、自尊心,他真能接受得了被“玷污”的女人吗? 卞辛板起脸:“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修琊笑笑,站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而已,看到侯爷仍然好好照顾你,我暂时也就放心了,也该离开了。” 卞辛隐隐有点担忧:“你说,侯爷真的会跟二王爷反目成仇吗?” 修琊道:“侯爷已经暗中开始行动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回头!否则,以后不管谁当了皇帝,都不会信任他的!就算将来侯爷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已经骑虎难下。” 卞辛点点头:“那就好,否则,这一切苦头,就白吃了。” 修琊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用到我的,请直说,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然后,他就大步离开。 卞辛耸耸肩,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拿起一本书,又看起来。 没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从那天晚上她和三王爷翻脸吵架,被三王爷赶出住处开始,一切都是在演戏! 为了给小鸟儿报仇并阻止二王爷登基,她最先想出了这个主意,然后和三王爷、修琊谋划,三个人决定联手将这个计划实施到底。为了得到三王爷的信任,她甚至把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把三王爷的短剑,都交了出来,三王爷知道她一直在骗自己后,气得差点吐血,就差没有掐死她了。 不管她跟三王爷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看在小鸟儿和同仇敌忾的份上,三王爷还是忍了下来,和她一起策划这场惊天大片。 接下来,她与三王爷翻脸,被赶出王府→修琊将她送回侯爷身边→她将侯爷迷得神魂颠倒→制造怀孕的假象,加深自己在侯爷心中的份量→以被人忌恨陷害为由,搬去京城生子→打扮漂亮,去攀月园钩引龙廷英→故意让龙廷英虏走自己→修琊暗中阻断求援者,让龙廷英有足够的时间“犯罪”→她刺杀龙廷英,被关进地牢→修琊冒充龙廷英的人,去地牢里“凌辱”她→她制造出被毒打、强X、流产的假象→修琊透露她的消息,引侯爷去救人→她假扮受害者,挑起侯爷对二王爷、龙廷英的敌意与恨意…… 是的,她根本就没有怀过孕,也没有被任何人强X,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她的表演! 为了拉拢东方翎洛这样的大人物反对二王爷,她豁出去了! 整个演出,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算计,时间、分寸和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若有半分差池,就有可能全功尽弃! 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修琊也必须配合得恰到好处,否则她就有失贞和丢掉性命的危险;三王爷在幕后也要安排妥当,否则,她和修琊就是白费心机! 总之,这部融合了美人计、苦肉计、离间计、连环计的大片,如期上映,叫好又叫座,顺利进入尾声!但是,这戏还没有完,她还得继续演下去! 她还是要继续扮演身心皆受重创、短期内无法痊愈的悲情角色,让东方翎洛的恨意,无法消除! 她自始至终,如此卖力地演出,甚至不惜自残,只是为了赢得东方翎洛的信任!因为,她绝不相信,仅仅靠着她的枕边风,就能让东方翎洛这样的超级商人、现实主义者为她得罪顶级权贵! 必须要做到这样的程度,才能突破东方翎洛的底限! 接下来,在东方翎洛彻底跟二王爷反目、再无合作可能时,她才能退出这出戏! 也许是入戏太深,她真的觉得自己身心俱惫,这种了无生趣的感觉,其实并不都是假的。 才看了一会儿书,她就又觉得头晕无力了,便放下书册,喝了几口补药,准备继续休眠。 然而,门被推开了,一个喳喳呼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入眠。 “夫人――夫人――夫人你在吧?夫人你没事吧――”伴随着这个嘈杂的声音,一条娇小的人影冲过来,一把扑到床上,抱着她,呜呜呜地哭起来,“锁儿想死你了!锁儿天天都在担心你!你平安无事,怎么也不给锁儿一个信儿,锁儿都快哭死了……” 锁儿?这个丫环真是,每次出场都让她减产!卞辛被吵得有点头疼,却又有点感动,便伸出手来,拍拍她的头,道:“抱歉了,锁儿,我这几天都病得起不来,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55555555――”锁儿哭了一阵,抬起头来,脸上涕泪交加,“我知道了,我没有怪夫人啦,只是、只是我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都在为夫人祈祷!现在知道夫人没事,我就放心啦!啊,也不能放心了,夫人病得这么重……” 卞辛微微一笑:“你再这样压着我,我的病情,会更重喔。” 干坏事的下场?灵魂出窍被气死……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锁儿一听,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对、对不起夫人,我、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卞辛摇头:“不必了,那壶里有熬好的药,你帮我热一下,就行了。丫” 锁儿热了汤药过来,卞辛喝过以后,就躺下睡去了,睡去之前,她觉得有点闷热,便又对锁儿道:“帮我把那扇窗开了,透透气。” 锁儿去把窗口打开,卞辛感觉房间里的空气流通了些,终于满意地睡去了。 她以为凭着东方翎洛提供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她的内伤和外伤很快就会好了,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深秋的天气迅速变凉,反复无常,她只不过开了半天的窗口,嫌苦而少喝了两三次药,她居然就患了重感冒,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起来。 那天睡醒以后,她就开始咳嗽、头晕、咽喉肿痛,时冷时热的,难受得不行。 身体上的外伤,很快就痊愈了,但内伤,并没有好转。 为了制造出怀孕和流产的假象,修琊给了她一些会导致脉象紊乱和内分泌失调的药物,这些药物,对她的五脏六腑造成了负担和损害,本来,她若是精心调理,也不会有大碍,但是,因为天气、不注意休息和精神压力太大等各种原因,事情就有点越搞越糟糕了。 她开始整天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经常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之中――这可不是装的,是真的! 几天以后,东方翎洛回到府里,第一时间就去看她,看到的,却是浑浑噩噩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她,当场就拧紧了眉头:“怎么回事,馨夫人的状态,怎么好像越来越糟的样子?媲” 锁儿抽抽噎噎地道:“大夫说了,夫人受了风寒,内脏受侵,需要慢慢调理……” 东方翎洛瞪她:“你是她的丫环,怎么不好生照顾她?我看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换个人来照顾她罢,你就去干杂活吧!” 锁儿一听,赶紧跪下来:“侯爷请不要把我赶走!夫人是我的恩人,我最喜欢夫人了,请让我继续侍候夫人吧!虽然奴婢笨手笨脚,可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就算为了夫人丢掉性命也不打紧,请不要赶我走……” 东方翎洛看看她,又看看卞辛,想了一会才道:“既然你说为了夫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我就让你留着照顾夫人吧,你自己要学聪明一点,别给夫人增添麻烦,知道么?” 虽然他极力封锁消息,但府里的人似乎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馨夫人在外头出了大事,身体病垮了,孩子也没了,都在暗中议论,难免有人会借此去害她,所以,有个忠心耿耿的丫环在她身边侍候,也是好的。 锁儿一听就高兴地笑了,不断磕头:“知道了知道了,奴婢知道了!奴婢已经在房间里设了神龛,每天都为夫人烧香拜佛,祈祷夫人快点好起来!侯爷您不知道,本来夫人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开始烧香祈祷后,夫人就醒了过来……” 东方翎洛摆摆手:“那你就继续为夫人烧香吧,夫人若是病好了,我重重有赏!” 锁儿一听更高兴了:“好的好的,我一定全心全意为夫人祈祷……” 东方翎洛不想听她唠叨,让她把大夫请来,当场问个明白。 经验丰富的大夫道:“老夫也不太明白怎么会这样,按理说,夫人的病虽然有点重,但应该不会长时间昏迷,不管用多好的药方子都难以醒来。老夫感觉,夫人似乎有些神形分离的样子……” “神形分离?”东方翎洛一惊,“这是何意?” 大夫道:“我看夫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之中,但夫人的意识,却似乎越来越淡漠,好像魂魄正在逐渐抽离身体似的,老夫也觉得很是奇怪。” 东方翎洛一震:“怎么会这样?这样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大夫摇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以前,老夫也曾遇到过两三次类似的情形,病人一般是不愿面对身残、病重或将死的现实,不愿醒过来,借此逃避现实,但夫人的情形似乎有所不同。也许,我看夫人的心结很重,也许这是夫人的精神太过脆弱导致的,也不一定……” 东方翎洛急道:“那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大夫一脸为难:“老夫只知道治疗身体上的伤病,对精神上的事情,无能为力。如果侯爷不怪罪老夫乱神怪语,老夫倒是有一个建议……” 东方翎洛道:“大夫请直说无妨。” 大夫道:“老夫当了数十年的大夫,一向不相信神佛怪巫之事,但老夫也亲眼见过种种神佛巫术治愈病人的事情,也许侯爷可以请教这方面的高人,看看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唤回夫人的神智。” 东方翎洛沉吟半晌,道:“大夫真的认为夫人的病情,需要借助这些求神问佛的办法么?” 大夫道:“老夫始终相信查明病因、对症下药才是治疗之道,但是,借助神佛之力求个心安,也未尝不可,毕竟,精神的力量,不亚于药物的力量哪。” 东方翎洛听后,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夫提点。” 大夫离开以后,他握住卞辛的手,喃喃:“大夫说你形神分离,你的神,当真在离开么?” 卞辛已经不可能听到他的话了,因为,她的魂魄确实正在远离身体,飘向不知名的迷雾之中。 她的魂魄,是没有痛感和知觉的,就像一缕轻烟,在迷雾中飘来荡去,没有目的地游荡,然后,下方的迷雾逐渐淡开,她看到了一个人――另一个她? 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躺在雪白的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显然正陷入昏迷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她飘下来,在“自己”的身边飘来飘去,不断地叫:“喂,你怎么了?快点醒过来?别再睡啦,再睡就醒不过来了!” 然而,她只是一缕轻烟般的魂魄,不可能发出声音,另一个“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她转头四顾,打量四周,这种地方,怎么这么熟悉?汗,这里不是医院嘛,“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呢,看起来病得非常严重! “吱呀”,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从外面进来,坐在病床边,将玫瑰插进花瓶里,喃喃地道:“今天又没有醒过来吗?你打算这样躺一辈子吗?” 卞辛一看到他,就激动得跳脚,指着他大叫:“东方翎洛――不对,东方凌洛!你这个混帐,我要宰了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个看起来神模仙样的男人,不就是逼她跳楼、吃尽苦头的21世纪高富帅东方凌洛吗?她要宰了这货! 她扑到他身上,又踢又抓又咬,但是,东方凌洛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因为,她只是一缕魂魄嘛,无形无色无味的,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东方凌洛盯着病床上的“卞辛”半晌,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后,居然……居然俯下头来,吻上她的唇,而且还吻得……非常投入。 卞辛震惊地看着他,回不过神来――虽然她自己就是“神魂”了:他竟然、竟然轻薄一个病重得快要死掉的女人?禽兽!禽兽不如啊! 将“卞辛”的唇啃得又红又肿又湿后,东方凌洛终于离开她的脸,以威胁的口气道:“别以为你成了植物人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的身体扛进我的别墅,让你当我的X玩偶,天天任我玩弄!” 植物人?X玩偶?任他玩弄?卞辛听得几乎要吐血了――如果她吐得出来的话,“自己”都成植物人了,他还不放过她? 啊啊啊――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她要滚回自己原本的身体,变成僵尸,跳起来咬死他咬死他啊啊啊―― 于是,她开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往“自己”的身体撞,但是,没有用,一点都没有用! 她的魂魄,根本进不去自己的身体! 不甘啊,她不甘心啊!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在病房里打转,不断地咒骂东方凌洛,不断地想办法挤回自己的身体,压根就忘了还有另一具同样的身体、另一个东方翎洛在等她回去。 但是,这真的不能怪她啦,她只是一个无形无色无味的“魂魄”,只能凭直觉行动,想不了那么多滴! 她不知道,她的“魂魄”离开身体去旅游,一游就是几天,在这几天里,东方翎洛急坏了。 不管找多少大夫,开多少方子,用多好的药物,她一直没有苏醒,东方翎洛终于狠下心来,派灰姑娘去请来一位归隐多年的名巫师,请他看看她是不是中了邪。 干嘛对她这么好?她有点害怕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巫师先反反复复地查看了卞辛的病情,然后又反反复复地问了许多卞辛的事情,接着又反反复复进行了无数次的占卜算卦后,终于告诉东方翎洛:“夫人的来历有些奇怪,她的魂魄,可能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她的身体病重,精神又极其脆弱,可能留不住这个魂魄了,所以这个魂魄才会逐渐远离身体……” 东方翎洛顺口就接着问下去:“那有什么办法可留住这个魂魄?” 巫师道:“冥冥之中,似乎真有神佛在保佑夫人,侯爷不妨建一座寺庙,派人看护,时时拜佛求神,为夫人祈愿,如此这般,上天也许就会保佑夫人平安。” 东方翎洛道:“大师觉得在何处、建何寺庙比较合适?媲” 身为商贾世家,他自然也比较讲究风水玄学、求佛祈福之类的事情,东方家长年赞助多家寺庙,却没有一处自家的寺庙,想来,他们家也该建一间自己的寺庙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巫师道:“我只知占卜算卦,不知风水,侯爷不妨找风水名师问问。” 东方翎洛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师指点。” 接下来,他很快请来一位风水大师,风水大师在侯府里里外外探查过后,拿着罗盘,指向东南方向:“那边风水甚好,若在那边建寺庙,再好不过了。丫” 东方翎洛往那边望过去,暗道,这大师,还真有眼光,因为那个方向,也是皇陵的方向,普天之下,还有比皇陵更好的风水之地吗? 当下,他道:“那边三百里,都是我家的土地,请大师过去看看,选一块最佳的位置。” 大师花了一天时间,在那片尚未开发的荒地上反复探查后,指着一片坡地,道:“这里,就是兴建观音庙最好的地点!如若侯爷在此地建庙,派人打理,诚心诚意,按时上香还愿,这庙,不仅能保佑夫人一生平安,还能保佑东方一族绵延数百年。” 东方翎洛点点头:“就如大师所言,我这就着手建庙。” 这里离皇陵不是很远,一般是不允许平民居住的出入,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是兴建寺庙的话,应该不会不妥,就这么办吧! 凭东方家的财力物力,兴建一座寺庙,有何困难? 三天之后,寺庙的设计图就做好了,材料陆陆续续运到,工人也很快到位,这片荒野开始热闹起来,数百工人叮叮当当地忙碌不停。 神奇的是,寺庙动工的这一天,已经昏迷几天的卞辛,居然清醒过来。 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她的脑子,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眼睛也第一次如此明亮。 锁儿一看到她醒过来,开心得要哭了:“夫人,你终于醒过来了,555555,终于醒过来了……” 卞辛叹气:“别哭了,我好累,快扶我去沐浴吧,然后再找个有力气的给我做全身按摹……” 锁儿赶紧扶起她:“好好,夫人,我马上扶你去沐浴,等下就有人过来给你按摹。” 卞辛左右张望:“侯爷呢?” 她忽然想起了在梦里看到的事情,是梦吧?梦里看到那个跟东方翎洛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还听到他说出那样禽兽不如的话,突然间就觉得东方翎洛其实还没那么糟糕,居然就有那么一点点想念他了――谁比较好,果然是通过比较才得出结论的么? 锁儿一听就兴奋了:“夫人,你睡了几天,不知道呢,侯爷他啊,太关心你了,就在那里啊,建了一间寺庙,打算以后天天为您烧香祈福,让上天保佑你一生平安……” “建寺庙?”卞辛吃了一惊,“不会吧?不是为我做的吧?” 像她这种女人,虽然又年轻又漂亮又性感又聪明,但是,除此之外,她有什么好的呢?想来想去,他怎么样也没理由为她做到这种程度――这是亏本买卖吧?是的吧? 锁儿伸手一指:“喏,就在那个方向,侯爷在那个方向两百多里外,正在为您建造观音庙!听说找了五百多个工人,要在一个月内完工呢,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个事儿……” 卞辛伸长脖子,乍舌:“真的吗?你确定?” 锁儿一脸得意:“夫人,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侯爷跟别人说的。侯爷现在天天都去工地督促工程,很少呆在府里,所以啊,夫人,侯爷真的对你好好喔!” 东方翎洛真的要为她建一栋寺庙?卞辛几乎要捶胸顿足,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她商量商量?建寺庙给她,不如建一栋宫殿给她,最好N百年后也能用的那种,真是浪费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看着那个方向,心里还是隐隐有点感动,肯买房给女人的男人,就算是在21世纪,也不多见哪! 她绝对不会想到,东方翎洛为她建寺庙的地方,就是她在21世纪,从28楼上跳下来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成了现代都市的中心商业区,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片土地长久以来积累的祈祷和保佑,她才会从28楼跳下来后,也能幸免于难! 沐浴过后,她趴在软榻上,享受着专业人员的全身按摹服务,舒服得不得了。 按摹的丫环抚摸着她白净细致的肌肤,羡慕地道:“夫人这么美貌,难怪侯爷这么宠爱,不仅是侯爷,就连我们也很喜欢夫人的肌肤呢……” 卞辛发出舒适的哼哼声,没开腔,是啊,她现在年轻漂亮性感,受宠也正常,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难保哪天她就失宠了,她得趁自己受宠时,赶紧为自己捞点好处! 但是,她心里泛起隐忧,如果、如果东方翎洛知道她设计了他,他会怎么样呢? 他会不会愤怒得将她活埋在那座寺庙之下,祈祷上天让她坠入无间道,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地打了几个寒颤,即使这浴池边热气腾腾,她也仍然觉得发冷! 丫环感觉到了,担心地道:“夫人,是不是这里不够暖?” 大夫嘱咐,天气转寒,绝对不能让夫人受凉受寒,她们可不敢冒一点风险。 卞辛摇摇头:“没事,你赶紧帮我按摹双腿,按完后就送我回去。” “好的!”两个丫环加快动作,十几分钟后,就结束按摹,送她回房。 卞辛喝过药后,身上盖了厚厚的、温暖的被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只想要东方翎洛因为不堪受辱而跟二王爷反目,阻止二王爷登基,但她从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她原先的计划是,东方翎洛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而跟二王爷作对,但也同样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而疏远她,这样,她就一箭双雕,既达到了报复二王爷的目的,也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他,无牵无挂,可是,她……会不会是演过头了? 她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彻底不眠,结果就是天亮了才疲惫不堪地睡去。 东方翎洛中午来看望她时,又是碰到她沉睡的模样,但是听到丫环说她昨天晚上已经清醒过来,他总算安下心来,暗道,看来这建庙祈福,果然有了作用么? 她看起来还是脸色苍白,却已开始隐隐泛出一丝红润,真是让人又怜又爱。 真是奇怪了,明明她既不那么温驯听话,又是残花败柳之身,但他为什么却更放不下她呢?却更想保护她呢? 他看着她良久,才刚想起身,卞辛忽然就醒了过来,幽幽地睁开眼睛:“翎洛,是你么……” 他抚着她的脸:“是我。” 卞辛半合眼睛,唇边泛出浅笑:“终于见到你了,明明住在一起,却总是见不到面呢……” 东方翎洛笑道:“是的呢。你是不是做了好长的梦,梦里有没有我?” 卞辛声音低低地:“梦到了,梦到了很多次……” 前面都没有梦到,但刚才的梦里,真的梦到了,但是……梦到的都是先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然后被他扔进坑里活埋的画面! 东方翎洛道:“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等观音庙建好了,你的病,应该也就痊愈了!” 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卞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真的要为我建一座寺庙?” 东方翎洛点头:“为了治好你的病,这是必须的!” 卞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样一个女人,也就是长得漂亮一点,脑袋好一点,但也算不上什么好女人,说不定还是你的污点,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呢?” “哧――”东方翎洛忍禁不俊,“有你这么夸自己,又装谦虚的么?” 卞辛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东方翎洛笑了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你真的也就漂亮一点,脑袋好一点,穿衣打扮奇特一点,其它的,也没什么比别人好的……” 卞辛立刻板起脸,怒目而视,他吖的竟敢当面贬低她? 东方翎洛的真心,东方凌洛的兽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可是——”东方翎洛随即又道,“我并不需要你比别人好,因为,再好的女人,也不是你!” 这是恭维女人的人话么?绝对不是!可是,卞辛听了这话,却突然很想哭,真的很想哭! 这阵子以来,她都在表演吃苦,表演受难,表演喜怒哀乐,表演哭泣落泪,但唯有这一次的眼泪,不是表演的丫! 这,也许也是她这一生,所能听到的,最棒的赞美了! 就这样一句话,就深深地打动了她! 东方翎洛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柔地道:“你相信吗,现在的你,比过去更能打动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意和缘份吧!” 过去的她,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件新鲜有趣的珍品,虽然迷人,却不甚真实,也不可捉摸,更无法抓住,就像一个香艳美妙的梦,他被她吸引,沉湎于她制造的春梦中,心里却也清楚梦总会结束。 然而,现在的她,受尽凌辱,变得脆弱、虚弱、柔弱,向他寻求安慰与保护,让他觉得她是真实和可捉摸的了,她也会受伤,她也会哭泣,她也会软弱,她也会需要他,于是,她对他来说不再是个梦,而是有血有肉的、普通的女人。 从香艳春梦里走出来的女人,即使并非纯良无暇,却仍是想让他珍惜的媲。 卞辛红了眼睛,也喃喃:“也许,真的是天意和缘份吧……” 否则,她为什么会被另一个东方凌洛逼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遇到他?又为什么跟她这般纠缠不清? 东方翎洛笑笑,掠掠她额边的发丝,道:“你好好休养,我要去忙了。” 卞辛微笑着点点头:“嗯,你忙你的,别顾虑我。” 东方翎洛没再啰嗦,大步离开。 卞辛目送他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一丝甜蜜,又有一丝苦涩,万一东窗事发,她可该怎么办? 虽然她这一辈子都不打算依赖和热爱任何男人,但也不想去伤害任何无辜的男人,希望东方翎洛不要被她伤害才好……她要隐瞒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对她失去兴趣和热情? 万一,万一他一直保持着对她的兴趣和热情,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干了那样的坏事,不可能隐瞒一辈子的…… 她越想越是冷汗涔涔,缩进被窝里,翻来翻去,心躁难安。 这样下去,真的麻烦了,她倒不是怕她受到惩罚,而是、而是不敢面对东方翎洛,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掉?逃得远远的…… 如果可以,倒不如、倒不如她干脆也变成植物人算了!不言不语不看不闻不嗅不动,就算被活埋了也没有知觉,就像另一个自己那样……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涌上来,她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模模糊糊中,她的身体又飘浮了起来,不知飘了多久,她又看到了另一个“卞辛”,“卞辛”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又像是死了,卞辛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妒忌:这样躺着多好啊!有专人照顾,不用工作,不用干坏事,也不必不安、害怕、愧疚! 没错!只要她的魂魄回到原本的身体,就啥事都没有了!她可以回家了!也为小鸟儿报仇了!也不担心性命之忧了!东方翎洛也没有机会被背叛了! 耶,万岁,万万岁!她可以回家了! 于是,她张嘴大笑着,扑向“卞辛”的身体。 大概是这次“回家”的愿望非常强烈,她的双腿居然很顺利地插进身体里,然后是腰,接着是肩膀,眼看脑袋也要融进去了,但是——意外发生了! “卞辛”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黑乌乌的眼珠子,毫无生气地对上她的双眼! 哇——好可怕的眼睛!又大又黑,却没有一点人气,就像恐怖片里的魔鬼玩偶似的! 她吓得大叫一声,条件反射般地后退,硬生生地从“自己”的身体上弹开来,又在空中飘浮。 “自己”醒了?怎么会偏偏在这时候醒来?慢着,如果“自己”醒来,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意志,也就是有了魂魄?那么、那么,她到底算是什么? 吱呀——房门打开了,护士走进来,看了“卞辛”一眼,惊讶得手中的本子掉在地上,随即掩唇大呼:“病人醒过来了!病人醒过来了!快通知东方先生……” 这死女人,通知东方凌洛那禽兽来这里干什么?卞辛飘过去阻止那个女人,却徒劳无功。 她想跟出病房看情况,却无法离开这个房间,只好飘回来,浮在“卞辛”的上方,看着她。 “卞辛”空洞的眼睛,慢慢地有了光泽,很迷茫的样子,似乎还没明白什么回事。 卞辛与“自己”对视,“自己”也直直地看着卞辛,一脸迷惑,看来,这个“自己”看得到她,但她知道,一定有人强占了自己的身体! 于是,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自己”,骂:“喂,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抢我的身体!快点滚出来,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个“自己”才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呆呆在看着她,看得她满肚子气。 她又努力地想挤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那具身体就像铜墙铁壁似的,根本没有给她挤进去的空间,她真的被气死了——她的身体那么迷人性感,怎么能平白让给别人? 她又试,试了一次又一次,全是白费力气,哦,她现在是一缕幽魂,不会累,只会烦。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朝这里跑来。 又怎么了?她转头看向门口,一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里,瞬间,新仇旧恨涌上来,她冲着那条人影啮牙咧嘴:“东方凌洛,我要宰了你——” 很遗憾,东方凌洛压根感觉不到她,大步踏进病房后,他的目光对上“卞辛”的目光,久久不动。 呃,这是什么情况?卞辛看看东方凌洛,又看看“卞辛”,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东方凌洛的唇边,泛出邪里邪气的笑意,似乎、似乎准备要干什么坏事的样子,卞辛一看到这魔鬼般的笑意,吓坏了,对着“卞辛”大叫:“快跑!野兽要发情了!快跑——” 那个“卞辛”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一动不动。 就在卞辛急得跳脚的时候,东方凌洛对身后那一群人道:“你们出去,我想单独在这里呆一会儿。” 他身后那群人很听话地、安静地出去了,还很“体贴”地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以及一只披着人皮的绵羊,还有一缕飘渺无用的魂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东方凌洛唇边的邪笑,更明显了! 他好整以暇地走到病床边,俯下身来,看着刚刚醒来的“卞辛”,得意不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肯定会是我的盘中餐!我等了你这么久,就让我好好地享用一顿吧!” 妈吖,他想对刚刚醒来的植物人做什么?卞辛大惊失色,冲下来,一边对着他拳打脚踢,一边对着“卞辛”道:“喂喂喂,这禽兽要对你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了!拜托你有点反应,别让他得逞啊!随便拿点什么砸他也好啊……” 那个“卞辛”还是一脸白痴样,没有反应! 卞辛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凌洛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捧起“卞辛”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吻,连、连舌头都放进去了…… 那个“卞辛”毫无反抗之力和意,只是任他吻来吻去,看得卞辛都快疯掉了! 吻了好一会儿后,东方凌洛似乎不满足于只是动动嘴而已,居然、居然开始动手了…… 他那只狼爪子,居然拉下“卞辛”盖着的被子,钻进“卞辛”的病服里,在里面、在里面像条蛇似的钻来钻去…… “啊——”卞辛看不下去了,抓着头发尖叫,气得都快魂飞魄散了! 可是,她就算魂飞魄散了,也无法阻止野兽的兽行啊! 那个、那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强占了她那么美妙的身体,居然、居然这么不珍惜,随便就让野兽摸来吻去的,她要宰了“她”! 就在她崩溃的当儿,东方凌洛已经解开“卞辛”领口的纽扣,压在“她”的身上,将魔爪伸进“她”的胸口…… 啊啊啊啊——他到底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啊——卞辛尖叫! “卞辛”似乎被她恐怖凄厉的尖叫声给惊动了,眨了眨眼,嘴唇微微动了一动。 耶,“她”有反应了!卞辛感动得快要哭了,继续尖叫:“快反抗啊!再不反抗就要被野兽吃掉了——” 然而,关键时刻,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她给吸走了! 天啊,她的真身眼看就要被禽兽给玷污了,她好不容易才唤醒另一个“她”,她就要被迫离开? 这样都行啊?不行啊!她使劲挣扎,想摆脱那股引力,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风光下的危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被拖离病房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凌洛将“她”的病衫扯下来,将头部埋进“她”的胸口,又啃又咬的…… 哇――她一口鲜血喷出来,喷得满床都是! 哦,不对不对!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药汁!因为激愤过度,卞辛把丫环喂进嘴晨的药汁,全喷了出去。 “啊,夫人您怎么把药都喷出来了?啊啊啊,夫人您终于又醒了啊……丫” 这个声音是锁儿?卞辛一脸黑线,抬眼一看,果然,她那想逃跑的“魂魄”已经归位了,她现在又躺在东方翎洛的家里的房间里。 锁儿又感动得涕泪交加:“夫人,您昏迷了整整一天啊,我急死了,烧了一晚的香,拜了一晚的佛,终于将您给拜醒了……” 卞辛脸上的黑线更多了:“原来是你将我唤醒的……” 为什么偏偏在那种时候将她唤醒?如果她的真身被东方禽兽给OOXX了,那她就不是白白跳楼,白白受罪了吗?这个混帐丫头,她要宰了她媲! 锁儿浑然不知她又干了傻事,还喜滋滋地:“夫人,您不用感谢我,您救了我的命,我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卞辛磨牙,恨得想咬死她,但她实在也没啥力气了,只好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了,你帮我拿药过来,我要吃药!” 刚才在噩梦里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让她狠下心来,吖的,东方凌洛虐另一个她,她就去虐另一个东方翎洛――她绝不相信东方凌洛与东方翎洛没有“亲密”的关系! 哼哼,要比狠吗?女人要狠起来,会比男人狠一百倍! 就因为这个梦,卞辛难得一次的内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就又变得生龙活虎,按时吃喝,按时休息,有空就练瑜珈打太极,就是为了养精蓄锐继续报仇。 随着观音庙的迅速建造,冥冥之中,上天似乎真的在保佑卞辛,她的病情一天天好转,精神一天天恢复,而且从那次“噩梦”以后,她的灵魂都没有再出窍了,也不知道她的真身遭了毒手没有。 东方翎洛大概是因为前阵子花了很多时间在她身上,加上管家不在身边辅助,他知道卞辛的病情好转以后,就开始投入到被推迟的工作当中,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什么时间来看她。 这样倒让卞辛放轻松了,要不然,风头还没有全过,她看到东方翎洛,还是有点心虚…… 在她治病养伤期间,另一个人的心病,却更重了,这个人就是―― 龙廷英! 仍然被禁足的龙廷英,又尝到了许久未曾尝过的被冷落、被忽视的滋味,这种滋味,比万箭穿心更令他难受――被父亲认可才有存在的意义,否则,将没有任何意义! 跟父亲大人去拜访侯爷吃了闭门羹后,他就一直被禁足在卧龙馆里,头三天,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将他看到的东西都砸得粉碎,更不知有多少下人被他打成重伤。 但发狂了三天,将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以后,他开始冷静下来,不打不砸不吼不怒,只是静静地盘腿坐在冷水里,就像老僧入定般,打坐。 他这般冷静的模样,却令下人们更加胆战心惊:英少爷一定进入这样的状态,一定是在思考和谋划非常危险和可怕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是他们永远猜测和捉摸的! 又打坐了三天后,他梳洗打扮整齐,恢复成平时冷酷傲慢的模样,来到书房,召来所有的亲信和心腹,狠狠地道:“你们给我好好地查那个女人的底细,再给我好好地查,那个女人在地牢的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诡异,越想越觉得脊梁发寒:疑点,实在太多了! 那个女人摆出一副良家妇女的派头,但哪个良家妇女会在中秋之夜,打扮得花枝招展,只带了一个侍女去那种地方玩乐? 被他盯上后,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侯爷的女人?凭侯爷的身份地位,谁会不卖侯爷的面子?现在想来,她根本就是故意隐瞒与侯爷的关系吧?包括她怀孕的事情,也是故意对他隐瞒的吧? 在浴池里,他被她入浴的香艳场面迷晕了头,但现在想来,一个刚烈的良家妇女,在那种处境下,怎么可能还有亲情逸致地穿成那样去沐浴? 被软禁在房间时,她无法接触外界,怎么会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一定是有人送到她手上的! 尤其是行刺失败,她被关进地牢之后,莫名其妙地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还流了产,更显诡异!看牢的说有一名男子持着二王府的令牌,说是他派来牢里凌虐她的,但他对此毫不知情,而那名男子,整个卧龙馆,无人认识! ……疑点,实在太多!他能想到的是,他被人设计和陷害了! 到底是谁在设计和陷害他?他有不少敌人和竞争者,到底谁是幕后主谋?那个女人再怎么聪明能干,也不可能独立承担这一切! 他必须要把幕后的主谋找出来,除之而后快,并以此向父亲洗清自己的冤屈,才能重获父亲大人的信任和重视!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喷射出凌厉的火焰:他的身上,流着父亲大人的血液,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一生平庸无为,更不容许任何人欺凌他和小看他! 在侯府里的卞辛正在吃点心,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都穿这么多了,这里又是温暖的室内,怎么还觉得阴风阵阵? 莫非、莫非她真的做贼心虚,引发不良反应? 话说锁儿这丫头呢?又跑哪里去了?她还想吃糯米莲耦呢! 东方翎洛这么有钱,什么宝物都舍得送她,什么这点心,就送那么一点点?不会是被那丫头给偷吃偷拿掉大半了吧?看那丫头现在胖得,一看就知道过得有多舒服。 “锁儿――锁儿――”她连叫了好几声,都没看到人,想叫其他人吧,但想了想,她现在正受宠当红,外界对她好奇得很,她还是尽量避免接触别人吧。 在水云间外面的湖的对面,锁儿抱着一堆香,哼着小曲往水云间走去。 路上,有其他丫环看到了,好奇地问道:“锁儿,你抱着这些香干什么呢?” 锁儿笑嘻嘻地:“给馨夫人烧香祈福啊!” 丫环道:“为什么要给馨夫人烧香祈福啊?侯爷不是另外建了间寺庙为夫人祈福吗,还用得着你做这些事儿?” 锁儿摇头:“那不一样那不一样!侯爷建寺庙是侯爷的心意,我为馨夫人烧香是我的心意,馨夫人曾经冒死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大恩人,现在她病了,我要向上天祈祷夫人快点病好起来……” 其他丫环才不相信她的话:“馨夫人身娇肉贵,怎么可能会救过你的命?我们长这么大,没听说过主子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奴才的!” 要救,也不会救这笨丫头的命吧?全府上下,只有馨夫人待见她了,要不是馨夫人的关系,她能搬到前花园,还能住进水云间?全府上下的丫环,妒忌死她了。 锁儿嘿嘿地道:“所以说,你们都不知道馨夫人的好吧?以前啊,馨夫人刚入府的时候,屋子着了火,我们两个啊,都被火包围了,眼看就要被烧着了!说时迟那时快,夫人把我拉到围墙下,让我踩着她的背爬上墙壁翻出去,我爬出去了,但夫人却被困在了里头……” 她说得绘声绘色,就怕别人不知道馨夫人有多好,因为夫人特立独行、突然出事又倍受宠爱,全府上下议论很多,而且都是一些不好的议论,她打心眼里为夫人打抱不平,恨不得将夫人的形象、声誉全挽回来! 其他丫环听了她的话,都纷纷道:“不会吧,那个馨夫人会做这样的事……” 锁儿一看有效果了,又再接再厉:“夫人心肠可好呢!她喜欢小动物,从来不吃狗肉鸽子肉鹌鹑肉的,经常让我拿吃的去喂外面的小鸟儿,看到小猫小狗都笑咪咪地打招呼,收到侯爷的礼物也经常打赏给我们这些下人……” 她不断地数卞辛的好处,听得其他丫环又羡又妒,她们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好主子? “还有啊,夫人很维护我们这些奴婢下人的!如果有哪个奴婢下人被上头或侯爷责骂惩罚,夫人看见了都会问清缘由,替他们说话……”锁儿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将卞辛塑造成有情有义、有爱心、有侠心的形象。 其他丫环听得不断点头,似乎对馨夫人的印象有所改观。 有一个家丁,正从旁边经过,听到她们在聊八卦,就停下来,躲在花丛后,把她们的话全听了进去,暗忖:馨夫人原来是那样的女人么?这样的女人会跟英大人作对,也是极为正常的! 哦,他就是龙廷英派来侯府卧底的内探,虽然没什么大本事的,但打听一点八卦消息之类的,还是能做到的。 没过多久,他所听到、看到的消息,就全部传到了龙廷英的耳朵里。 侯爷的心愿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凭着自家财大势大,东方翎洛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建好了观音庙,然后又请一大批高僧连续做了七天七夜的法事,这观音庙,才算是正式投入使用了。 东方家广召天下,为了祈愿四方,积累福气,观音庙开张头一个月,世人皆可入庙烧香祈愿。 据说啊,这庙开张以后,人气爆棚,前来烧香拜佛的群众,几乎将门槛踏破了,好在东方家有钱又大方又讲究,建房子都要真材实料、做工一流,绝无豆腐渣的可能,所以,不管来多少人,这庙,都hold得住丫! 锁儿将寺庙落成的消息传给卞辛,卞辛边吃道:“人气这么高吗?说起来,我是不是也该去上柱香,拜拜菩萨呢?” 锁儿立刻拍手:“是的呢是的呢,夫人这么快就病好了,真的应该去上香,感谢上苍呢!” 卞辛道:“说的是,你帮我跟侯爷说说,安排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去上香去。” 东方翎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明天就是十五,明天晚上去如何?” 锁儿一听,赶紧行礼:“侯爷来了――” 卞辛也赶紧丢下手中的鸡爪,抹抹嘴巴:“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媲”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只听说他忙得人都瘦了几圈,现在见到,果然瘦了一点点啊,不过,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了?难道是因为他对她越来越好的缘故吗? 东方翎洛在她身边坐下,皱眉:“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拿手抓东西吃?满嘴油腻腻的。” 说罢,他拿起手帕,擦拭她的嘴边,然后又擦拭她的手。 卞辛看着他,眨了眨眼:“我是大家闺秀么?你是不是一阵子不见我,记错了?” 东方翎洛瞪她:“是啊,我是记错了!我还以为你病了这么么时间,有所长进了呢,没想到一点长进都没有!” 卞辛笑嘻嘻地靠在他身上,撒娇:“我这么没长进,还不是你宠出来的?再说了,我虽然没长进,但你倒是越来越有长进了,正在变成一个好男人哪!” 东方翎洛皱眉,又瞪她,恶狠狠地:“正在变成?我天生不就是好男人吗?” 卞辛愣了一下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仅有长进了,还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哈哈哈哈――” 东方翎洛看起来有几分不爽:“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既不是好男人,也没有幽默感么?” 卞辛边笑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比以前更好了,也更有幽默感了!” 东方翎洛哼哼:“你知道就好!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幸运的女人了!你要懂得感恩,明天晚上好好地烧香跪拜,感谢老天爷给了你遇到我的机会!” 虽然卞辛不太赞同这句话,但她还是带着那么一点点感恩之情,笑咪咪地拍拍他的胸膛:“是是,我打算明天晚上跪三个小时,把这一辈子要烧的香、要拜的菩萨、要还的愿,一口气全干完!” 唔唔唔,好久没碰过温暖的活人身体了,这具胸膛,还真是又结实又强硬又有韧性,手感好极了,虽然摸了也白摸,但不摸白不摸! 东方翎洛哼了哼:“三个小时?算了吧,你才大病初愈,别说跪三个小时,就是三刻钟,也不行的吧?只要有心,菩萨就一定感受得到,你不必这么逞强……嗯……你在摸哪里?” 难道她揉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卞辛愣了一下,贼笑起来,手掌更加乱摸:“什么摸嘛?我看你这阵子这么劳累,想帮你按摹按摹……” 东方翎洛下巴抽了抽,咬着牙,闷哼,看来真是被她揉到敏感地带了。 一直在观察他们的锁儿,这时候居然放机灵了,捧着一壶温酒过去,给他们倒上,笑咪咪地道:“侯爷,夫人,晚上这般寒凉,喝杯药酒驱寒暖胃罢!” 东方翎洛道:“这酒,夫人能喝么?” 锁儿道:“这酒是大夫配的,最适合夫人喝了,而且夫人的身体也基本痊愈了,绝对没问题的!” 东方翎洛点点头:“那就好,如果没经过大夫允许,切不可给夫人乱吃东西。” 锁儿又鞠了一躬:“是!” 然后,她就偷笑着,悄悄地退出去。 因为夫人生病,侯爷已经许久不在这里留宿了,现在,夫人病愈,气氛又正好,她当然要想办法留下侯爷!这药酒,不仅可以驱寒暖胃,还可以促进男女之间的感情喔……什么感情?大家都懂的! 一杯药酒下肚,卞辛觉得肚子里暖暖的,一股温暖的气流,正从腹内慢慢蔓延全身,舒服极了,不过,这药酒的劲头也太大了,居然马上就让她有了几分醉意,双颊绯红,目光朦胧,说话也不清不楚起来。 东方翎洛也隐隐有了醉意,酒气似乎都凝聚了他的眼睛里,目光又深遂又明亮,还泛着灼灼的火焰,卞辛看着他,感觉……他好性感,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脸! 她手指触过的地方,都燃了小小的火焰,烧着了她,也烧着了东方翎洛。 东方翎洛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指,眼睛里的火焰,更烫人了,烧得卞辛愈来愈热。 卞辛热得不断扯开领口,扭着身体,咯咯地笑:“好痒啊……别舔来舔去的,你又不是猫……” 大病初愈的她,娇弱苍白中泛着迷人的绯红,令东方翎洛难以抵制,听了她的话,他更放肆了,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又舔又吻又啃:“我当然不是猫,我是老虎,会吃人的!” 卞辛被吻得全身无力,瘫在他怀里:“我是病人,不能吃,也不好吃的……” 东方翎洛放开她的手指,反手搂住她的腰,吻上她细致的劲项,喃喃:“我是老虎,你是小猫,你的爪子太利了,现在没有爪子,正好让我吃个够……” 也许是压抑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许是他有点打动了她,也许是氛围影响了她,总之,卞辛觉得这时的东方翎洛,非常性感魅惑,让她无法招架地被他吸引,她不禁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热情,喃喃:“你想吃就吃吧……你看起来也很好吃,我也想吃掉你……吃掉你……”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不错,但因为受到东方凌洛的影响,她对他总有不满和戒心,但今天晚上,这种下意识的排斥全都不在了,她看到的、想要的,都只有他! 东方翎洛看到的、想要的,也只有她! 难道是因为好久没有放纵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这么投入?他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与她紧紧地绞在一起,分不清你我!明明都亲热过这么多次了,但他仍然感觉,这次是这么的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是她不一样?还是他不一样?也许,他们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似乎,身体之外的东西,也触到了一起! 整整一夜!整整一夜的疯狂,纠缠!浑然忘我!抵死缠绵! 天色泛白时,两人终于耗尽精力,拥在一起,卞辛虚弱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想杀了我么?这下,我岂不是又要大病一场……” 东方翎洛虽然也是筋疲力尽,表情却很满足:“有什么要紧呢,不管你病多少次,我都会治好你的……” 卞辛叹气:“还说今晚要去烧香祈愿呢,我严重怀疑你祈的到底是什么愿……” 东方翎洛道:“我啊,祈祷菩萨能赐给我们一个孩子……” 说到这件事,卞辛有点清醒过来,又心虚了,不太敢吱声。 东方翎洛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安慰她:“你的病已经好了,再好好休养一阵子,肯定还可以再怀上孩子的,而且我家寺庙的菩萨,是很灵验的……” 卞辛低声道:“你有这么多的女人,想要多少孩子没有,干嘛这么想要我生呢?” 东方翎洛笑了笑:“别的女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我能想到,但你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我实在想不到,所以,很想看啊……” “……”卞辛无语一会,才道,“就因为好奇啊?” 东方翎洛道:“世人都说富不过三代,我家成为天下第一首富后,我已经是第三代当家了,很多人都说,东方家再也不会出现比我更强的子孙了,我也这么认为。不过,看到你以后,我忽然觉得,我和你的孩子,也许会比我更强……” 卞辛笑出声来:“你自夸的技术,也太高明了吧!” 东方翎洛拨开她颊上湿了的发丝,拉高被子盖住她,道:“我是在夸你哪。我昨晚这么卖命,说不定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种子……” 卞辛摇头:“我才刚刚病好,这不太可能啦……” 东方翎洛笑笑:“说的也是呢,那我们下次再继续努力吧!好了,你今晚还要去上香,赶紧睡……” “嗯,”卞辛疲惫地闭上眼睛,“你也好好睡吧,今晚也好好地给菩萨烧个香……” 虽然他的心愿是要一个和她的孩子,但是,她并不打算如此向菩萨祈祷,因为,她永远也不会将自己交给任何男人! 神庙与画像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太阳西沉的时候,卞辛跟着东方翎洛坐上马车,带得一队人马,朝传说中新建的寺庙行去。 所说寺庙离侯府有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卞辛算了算时间,她大概是傍晚六点左右出门的,出门没多久,天就黑了,不过因为是十五,月亮很圆很大很亮,一路行来并不觉得特别幽暗,反倒在月光下的照映下,郊外的景色别有一种幽雅朦胧的美。 大概行走了四五个小时,月亮爬到头顶上,卞辛从车窗前看到前方有一处建筑,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声传来,那一定就是新建的寺庙了! 寺庙愈来愈近,她暗自乍舌:“这庙,建得可真精巧华丽,跟艺术模型似的,这得花多少钱?佛家讲究的是心意,心意足则够了,不以投入和钱财衡量信徒的心意吧?丫” 东方翎洛道:“佛家虽然不讲究钱财,但我拥有最多的、最珍贵的,便是钱了,建这寺庙,自然不能省钱!” 卞辛耸耸肩:“说得也是,至少多花点钱,那些工人的薪水会多一点,也不算坏事。” 东方翎洛瞟了瞟她:“又是一堆怪论。” 卞辛嘿嘿地笑:“你不就是喜欢我怪怪的嘛。媲” 东方翎洛瞪她一眼,拿起披风给她披上:“到了,我们下车吧,晚上很凉,你别着凉了。” 卞辛下车,望去,不禁啧啧赞叹,这观音庙虽然不是特别庞大雄伟,却建造得特别精致漂亮,每一根柱子、每一尊雕像、每一件摆设,放到几百年后都可以成为价值不非的古董啊,就算是自称不爱财的菩萨,面对这么大方的信徒,也会好感倍增的吧?难怪这么保佑他们家! 同样令她意外的是,大晚上来烧香拜佛的,可不仅仅是她,还有不少平民百姓,一个个的表情都虔诚得跟去抽大奖似的,看到她这样的美人,也没几个多看几眼。 “这么晚了,这里又是郊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辞辛苦地来烧香?”她问。 东方翎洛道:“你不知道么,这里可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在这里建的寺庙可是很灵验的,为了实现心愿,当然有许多人不辞劳苦地赶来,而且今天又是十五,人自然很多,你走路小心些。” 卞辛点点头,拿过一把香,开始给不同方位的鼎炉上香。 她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人多,嘈杂,烟雾缭绕,香的味道也不好闻,气氛也比较凝重,不太适合她的个性,她就想烧了就走。 在烧香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祈什么愿好呢?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依赖任何人的念头,对她来说,求人不如求己,有什么追求、想法和愿望,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就好,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求神明。 但现在,她看着庄严慈祥的菩萨,想想自己的经历,还是恭敬地上了三柱香,跪拜,祈祷:第一,愿母亲一生平安健康;第二,愿她能平安回到自己的世界;第三,愿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就这么多了! 祈完愿后,她偷眼瞄东方翎洛,他也是很虔诚地在祈祷,他啥都有了,还祈祷什么呢?千万别是祈祷她为他生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永远呆在他身边之类的,她可消受不起! 因为诚心不足,卞辛就像赶集似的,很快烧完香后就跑到外面,优哉游哉地欣赏这古代郊外的月色。 外国的月亮不一定比中国的圆,但古代的月亮,确实就是比现代的圆,比现代的亮,比现代的美! 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咦,看了半天后,她忽然发现,那片狗尾巴地怎么那么熟悉?她好像曾经在那片狗尾巴地里转了半天? 她朝那片狗尾巴草丛跑去,看了又看,越看越熟悉,想了半天后,大惊失色:妈吖,这里不就是她从28楼跳下来后,落到的地方吗? 难道,难道这寺庙就建在她来到这个时代的地方?怎么这么巧?不可能这么巧吧? 想到这里,她拉住一个看起来颇有点见识的中年丫头,问:“这附近……是不是建有皇陵?” 中年丫环点点头:“是的,往东走五六十里左右,就是大苍国皇陵的区域!” 果然啊,这里就是她初到“贵地”的地方啊!她坠落到这里,得以死里逃生,前几天魂魄又刚刚看到了21世纪的事情,而这间最初是为了给她祈福的寺庙又建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猛然回头,目光触到正殿上高大庄严的观音像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那眼神……怎么一副颇有深意的样子?难道、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的? 太可怕了!她可不想接触这种所谓的“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所谓的“上天有眼”,她的老妈为什么会遭遇那样的事情?为什么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得不到报应?所以,永远也别让她去相信这些东西!她只相信她自己! 她不想停留在这里了,赶紧先上马车,拉下车帘,等着东方翎洛忙完后一起回去。 在她估计已经过了午夜时,东方翎洛终于上车了,卞辛道:“怎么去那么久?” 东方翎洛道:“我去看望寺里的师父了,也顺便看了看善款。” 卞辛立刻哈哈:“你果然还是关心能不能赚回本钱吧!这么锱铢必较,小心菩萨惩罚你!” 东方翎洛哼了哼:“妇人之见,我有这么小气么?天气转冷了,我是打算把信徒和香客捐的善款,买了棉衣被子米面等物资,发给周边的乞丐和穷人,为东方家,也为你积点福气!” 卞辛道:“为我积福?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需要别人帮我积福嘛?” 东方翎洛瞪她:“看你就是一副肚子里装了坏水的样子,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做过坏事?不为你积点福,你哪天被老天爷惩罚了,谁来救你?” 卞辛干笑:“呵呵,你想太多了!我满腹才学,哪里装得下什么坏水……” 但是,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心虚呢?她不就对眼前的男人干了一些“坏事”嘛?虽然这个男人也对她干过不少“坏事”…… 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去,她很快就觉得累了,但在车上又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回到府上,都已经四更了。 这一夜,又是通宵啊! 接连累了两个通宵,她的身体真hold不住了,倒头便睡,一口气补了几天的睡眠,才把精神给补回来。 那几天,东方翎洛又忙得神龙不见首尾,好不容易出现时,身边跟着一个很有艺术气质的老女人。 老女人一看到卞辛,眼睛就亮了,也不打招呼,就走上前来,围着卞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就跟打理一件艺术品似的。 卞辛对这个气质很好的老女人很有好感,也就随便让她打量,过了几分钟才道:“这位老太太,您这样看着我,是想干嘛呢?不会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挑媳妇吧?” 老女人一听赶紧道:“请夫人原谅老身的冒昧之举!老身乃是一名画师,已经许久不曾画过人物像了,这次见到夫人,觉得夫人貌美于外,灵气于内,很得老身的意!老身的手,已经禁不住想拿起画笔了……” “画师?”卞辛眨了眨眼,看向东方翎洛,“你请这位老太太来给我画画像么?” 东方翎洛点点头:“这位夫人乃是天下第一女画师枫林居士,我好不容易请枫林居士出山,为你画像,你要对枫林居士客气一些,千万莫像平时那般鲁莽!” 天下第一女画师?枫林居士?一听就知道是不得了的艺术家啊!她最崇拜女性艺术家了!卞辛一听,立刻肃然起敬,赶紧起身对枫林居士拱了拱手:“卞辛拜见枫林居士!虽然我是井底之蛙,以前没有听说过您的大名,但今天能见到您,我真的觉得非常荣幸!” 枫林居士笑道:“听侯爷说夫人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行事想法与常人不同,所以才引起了老身的兴趣。如今见面,夫人果然很特别哪!” “呵呵,您是伟大的艺术家,你才特别呢!”卞辛很亲热地揽住她的肩膀,道,“能够被您这样的艺术家画画像,我真的非常荣幸!在担任您的模特期间,我一定一切都听你的,你就是老大!” 枫林居士被她的举动和用词用语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又微微地笑了:“能够给夫人这样的女子画像,才是老身的荣幸!只是老身作画向来挑剔和严厉,稍有不满就会重画,到时可能会让夫人烦不胜烦,还请夫人多多担待了!” 卞辛拍拍胸膛:“放心吧,为了艺术,我可以付出一切!” 枫林居士被她这番话给逗得笑起来:“夫人真的是很有趣哪!” 东方翎洛看到她们如此投机,便站起来,对着枫林居士行了一礼,道:“那这阵子就有劳居士了!作画期间,居士有任何需求和要求,尽管对下人提出来,本府一定会尽力满足。” 太沉重了!她要如何逼他放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像五好学生一样,举手,点头:“嗯嗯,我一定会配合枫林居士完成旷世巨作!” 东方翎洛出去的时候,她跟在他身边,送他出去:“你为什么突然请人来给我画画像?” 东方翎洛道:“不突然!我早有此想法,但我不想找男画师,也不想找个技艺普通的,想来想去,只有枫林居士是最佳人选,但枫林居士归隐多年,找她实属不易,故而拖到现在。” 卞辛道:“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花这么大功夫请人给我画像?丫” 东方翎洛道:“还不是想趁你年轻美貌的时候,将你给画下来!要不然过几年你老了,我再也看不到你这副坏坏的、年轻的怪模样,未免心生遗憾。” 卞辛哼了哼:“你这府里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你每一个都请人来画画像了?” 东方翎洛:“只有几个而已,但请的画师,可没这位枫林居士水准高。” 卞辛想了想,拍手:“那我还真是走运了!我现在确实是人生中最美丽迷人的时候,这幅画像,我要好好留着,当成宝贝传给子孙后代,让他们看看我这位祖先是如何地倾国倾城,嘿嘿!媲” 她这副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模样,真是可爱!东方翎洛但笑不语,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大步出去。 她所说的,便是他的想法!他想把她现在的模样完美地记下来,当作他的珍贵藏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但这样的想法,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卞辛冲他招手:“88。” 然后喜滋滋地跑回房间,兴奋地对枫林居士道:“大师大师,你看我摆什么POSS,哦,我指的是什么姿势比较好?要不要化妆?要不打打扮?” 枫林居士笑笑:“夫人不必这般费心,只要做平常的打扮,摆出最自在的姿势即可。夫人已经很美了,天然去雕饰是最好的,不需要再用多余的粉饰。” 卞辛朝她翘起大拇指:“果然是大师,有眼光,有见解!那我就换几件平常穿的衣服给你看看,你觉得哪件最有艺术感,就穿那件……” 当下,她拿出最喜欢的几件裙子,一件件地穿给居士看,玩得不亦乐乎。 这次画像,竟然足足花去了半个月的功夫!为了了解她的内在,捕捉她的神韵,枫林居士一直跟她住在一起,几乎寸步不离地观察着她,卞辛是见过大场面的,一点也不紧张,只是像平时一样地过着悠哉的生活。 在前十天,枫林居士就像隐形人一般跟着她,观察她,几乎不说话,也不干涉她的生活,更不曾提起笔,但第十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提起笔,不断在一张张的画纸上画草稿,四天以后,她画的草稿足有好几百张,堆了厚厚一叠。 第十五天,枫林居士落笔如有神,只用了三个时辰,就完成了正式的作品。 卞辛看到她的完成作品,惊叹得久久移不开眼珠:这画像里的女子,果然是她啊! 乍一看,只是觉得这画里的女子十分美貌,并不觉得光彩照人,但多看了两眼后,就越看越有味道!枫林居士真正捕捉到了她隐在美貌之后的许多面,不仅画出了她的灵气、神气、霸气、骨气,还画出了她骨子里那份痞痞的、坏坏的、自卑的、不安的、危险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因素! 自卑的?不安的?危险的?毁灭性的?卞辛看着画中的自己,有几分震惊,有几分苦涩,这个老太太,连这都看出来了?从来就没有任何人会用这些词来形容她和描述她…… 枫林居士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没有打招呼,就悄然背着画箱,离开。 卞辛彻底沉浸在这幅画像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居士已经离开了。 这幅画,在逼她面对自己黑暗的一面!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她知道的,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流有犯罪的血液,流有危险的、不安定的、毁灭性的因子!因为这份深深隐藏起来的黑暗,所以,她不敢对任何交心,不敢将自己交给任何人,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一生! “真是妙极,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赞叹之声,从背后传来。 她悚然一惊,回头,东方翎洛不知何时已经回屋,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也在欣赏和凝视着那幅画。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东方翎洛大步上前,拿起画卷,道:“这么珍贵的画,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才行,我这就送去装裱。” 卞辛赶紧道:“哎哎哎,我还没有看够呢――” 东方翎洛将画卷举得高高的,不让她碰着:“这么妙的画,怎么能一口气看够呢?当然要慢慢地品味才行!” 卞辛一脸黑线:“你装裱好以后,不会藏起来不让我看吧?” 东方翎洛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卞辛:“……” 他怎么像为人父母在管教子女似的? 东方翎洛顺口又道:“你说过你无名无份受人冷落吧?所以,为了让你有面子,我准备下月给你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绝对不会再让人小看你了!办了婚礼以后,你就要乖乖地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许再胡闹乱来……” “慢着――”卞辛跳起来,“什么婚礼?我可没听说过这回事!” 东方翎洛道:“当然是我和你的婚礼!你以前不是说你不是真正的卞小姐,进门时又无声无息的,算不得是明媒正娶吗?你既然这么在乎这个,我就满足你的愿望,给你办一个风光的婚礼,让你名正言顺地嫁进来,成为名正言顺的东方夫人……” 卞辛急了:“喂喂喂,我可不在乎这个!你别随便决定啊!” 东方翎洛脸色不太好看,口气也冷起来:“怎么,你想拒绝这场婚礼吗?” 他一副“你敢拒绝我难得的好意和恩赐?试试看”的表情,卞辛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冷酷,赶紧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转了转眼珠子,道:“我怎么舍得拒绝呢?可是,就算你给了我一个风光的婚礼,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啊!因为,你有这么多女人,我只是你其中的一个女人而已,想到这点,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啊……” 东方翎洛哼了哼:“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怎的?” 卞辛故作认真地想了想,故作认真地道:“如果你肯让我成为你唯一的女人,我就让你成为我唯一的男人!” 东方翎洛又沉下脸来,似乎很是不悦:“你这个女人,也就比别的女人特别那么一点点,要求竟然这么多!还敢说什么让我成为你唯一的男人?难道你还想找其他男人?” 卞辛干笑:“男人天生就喜新厌旧,你现在虽然宠我,但绝对不代表你会宠我一辈子,是不?等我失宠之时,我当然要给自己找出路,对不?我可不想像你丢在后花园的那些女人一样,自生自灭,老了死了也没人知道!所以,如果你真想留住我,哦,我指的是留住我的心,那就要对我一心一意!否则,咱们就这样玩玩,有一方玩腻了就掰掰……” “玩腻了就分?”东方翎洛猛然揪住她的领口,狠声道,“你还想把我玩腻了就分?要腻也是我腻!你没有玩和腻的权力!” 看吧,才说了两句就原形毕露!卞辛在心里冷哼,毫不畏怯地直视他:“我可不是你丢在后花园的那些女人!我若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员,你还会对我这么上心吗?还是说,你想把我调教成那样的女人?” 对峙一会,东方翎洛咬牙:“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怎的?” 她确实也就是比别的女人特别一点难搞一点,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他第一次为女人做到这份上,她少得寸进尺! 卞辛哼了哼:“如果你休了其他女人,只留我一个,我就乖乖地跟你一辈子!” 她赌他绝对不会答应!所以,她绝对不会跟他一辈子――她绝对不会跟任何男人结婚! 她连神明上天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男人?她这一生,只要依靠自己、相信自己就好!男人,只是上天给予她的赠品而已! 东方领洛盯着她:“你想要的,就这点而已?” “这点而已?”卞辛嗤笑,“没错,就这一点,你做得到吗?” 这一点,古代的男人做得到吗?哦,不仅是古代,这天底下的男人,不论古今中外,能做到的有几个人?东方翎洛,会是那种传说中的“一心一身”男? 东方翎洛哼了哼,丢在她:“休就休,反正放在家里也是白养,放出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卞辛吃惊得嘴巴张大了,半晌才道,“你不会说真的吧?” 东方翎洛道:“大部分的妾都可以马上休掉,但已经为东方家生了子嗣、明媒正娶又无过错的,可不能随便休掉,否则,不仅是我,整个东方家都要被人轻视和耻笑了!” 恶魔相邀,意欲何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稍微升起的一点点感动,几乎又没有了:“呃,你还真是痴情啊,我都感动得哭了……” 她的腔调迅速打住,因为,东方翎洛正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看她:“我从没想过我会为女人做到这份上!你若是还不知足,就未免太不通人情了!” 说罢,他大步朝外面走去:“好好准备当新娘子!” 卞辛无言地看着他出去,半晌后才颓然地坐下为,苦恼不已:东方翎洛看来是动真格了,这婚礼是非办不可了,她可怎么办才好丫? 要说她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以东方翎洛的身份、地位和处境,他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超越什么界限之类的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她还不懂得感动和分寸,就是她过份了,只是…… 她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从容和无谓,泛着轻愁,将脸埋进手心里:她承受不起这份认真! 她一直知道的,她并不是那么好的女人,不值得很好的男人和很好的爱情,只要点到为止,就够了啊!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爱意消时就分手,绝不留恋――这是她对待男人和爱情的一贯态度,她不想承受这么认真的感情,因为,她不能、不配、也不敢承受媲! 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东方的情况下,彻底地离开他,或者让他彻底地放弃自己呢? 在她不以为意之间,东方就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还来得及让他全身而退吗? 这夜,她一夜未眠,不住在房间里转圈,甚至向上天祈祷,祈祷这场婚礼不会出现,祈祷东方会放弃她! 但是,上天能实现她的心愿? 虽然她好像曾经因为上天保佑而大难不死,可是,这种大难不死可是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想了一晚之后,她黑着两圈大眼圈,挂着两只巨大的眼袋,有气无力地爬起来,照镜子,暗暗告诉自己:实在不行的话,她就逃婚!与其结婚后让他失望让自己郁闷,不如她提前逃婚,免得后患无穷! 可是,这样对东方是不是太残忍了?或者,她想办法让自己变丑变不可爱,让东方翎洛心生厌烦? 唔唔,可能后面的办法会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一拍桌子:“锁儿――” 锁儿跑进来:“馨夫人,什么事?” 卞辛道:“叫厨房弄一桌子的甜食来!记住了,我要的是甜食,越多越好,有些油炸的东西也没关系!还有,我每中午我要喝猪脚黄豆汤,晚上要吃扣肉,知道了么?” “是!”锁儿响亮地回答,跑出去了。 卞辛深吸一口气,在等待早餐的同时,赶紧做早操,争取让自己再饿一点! 从今天开始,她要拼命吃油腻、油炸、高脂肪、高热量、高糖份的东西,非在成亲之前把自己给吃胖了不可!哦,就算成亲后再变得很胖也不要紧,反正,只要胖得令东方翎洛失去性趣就好! 等东方翎洛对她失去性趣以后,她就找个理由离开他,然后再减肥,想办法回到现代! 哈哈哈,她真是有才有貌有理想,难怪东方这么迷恋她! 她真的是太棒了,哈哈哈哈!她不断仰天,得意地大笑。 话说东方的动作还真快,这一天,开始陆陆续续地有女人离开东方府,这些女人当然都是东方的妾,听说她们一个个离开时都是哭哭啼啼的,很舍不得的样子,不过,东方对她们很大方,给她们的青春损失费,够她们吃一辈子了! 至于那些没有娘家可回的女人,听说侯府也在安排她们寻找出路,比如给她们另找男人之类的,或帮她们合伙开个小店之类的,总之,东方也算对她们尽了仁义。 这些消息,不断地传进卞辛的耳里,卞辛在对那些女人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更觉得心里沉甸甸,于是,她吃得更狠了,一天到晚拼命地吃,吃了吐,吐了吃,连睡觉前都要吃几块蛋糕和几杯糖水,晚上跑N趟厕所也在所不惜! 她若是不尽快胖起来,东方翎洛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或她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那可怎么办才好? 但是,她很快就不需要再为此事担心了! 因为,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出现了! 那天,她正躲在角落里拼命地啃肥腻腻的猪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东方翎洛的声音:“夫人在里面吗?” 糟糕,东方来了!她可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么古怪的行为,免得他胡思乱想到什么不妙的事情! 她赶紧把猪脚丢进罐子里,拿手帕擦好嘴,走出来,端坐在梳妆台前:“侯爷来了吗?我在这儿呢。” 东方翎洛大步进来,看到她就皱眉:“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胖了这么多?” “胖吗?”卞辛摸摸自己的脸,“这是正常体重嘛!我前阵子生病,瘦了好几圈,现在才恢复正常面积,是你不习惯而已。” 东方翎洛摆摆手:“怎么样都好了,你赶紧换件得体的衣裳,我们马上出去!” 卞辛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一起出去游玩、见朋友之类的促进感情的事情吧?当下赶紧道:“咱们出去干什么?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知穿什么好。” 东方翎洛微微蹙眉:“二王爷派人来请我们去镇上的客栈一趟,他要亲自给我们赔罪!” 卞辛一听,心生反感:“我不想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和他的人了!” 东方翎洛叹气:“我也这么想,但二王爷的口信说,如若我们不去,就是不肯原谅他,他就会一直在客栈里等,绝不离开一步,直到我们肯见他为止!” 卞辛更反感了,冷笑:“他若真想赔罪,就该亲自上门,叫我们过去,这算什么?” 东方翎洛道:“我也这么想,但是对方说,二王爷之所以没有上门,是因为事关重大,担心在侯府当面赔罪的话,可能会传出闲话,所以想在外面处理。” 卞辛冷哼:“我就是不想去!看到人,万一我控制不住,当面杀人怎么办?” 东方翎洛道:“派来的人说,二王爷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请我们务必前往!” “想怎么样都行?”卞辛大笑,“如果我想要他儿子的命,他舍得给吗?” 东方翎洛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是一样的,但二王爷已经说到这份上,我们不去,无异于公然与他为敌!你就委屈一下,暂时去看看他如何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卞辛斜眼看他:“怎么,你很怕与他为敌么?” 东方翎洛蹙眉:“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明不明智的问题!无论怎么样,现在都不是可以跟二王爷公然反目的时机!你若真想报仇,就一定要忍得一时之痛,否则必将全盘皆输!” 卞辛想了想:“好吧,我就去吧,你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出去。” 十几分钟后,她换了一套沉重的、长长的黑袍出来,头戴黑巾,面罩面纱,整个人就活脱脱的一个黑色死神,除了一双冷酷黝黑的眼睛,没有露出一寸肌肤。 东方翎洛愣了一下,叹气,招手:“过来,咱们一起出去。” 卞辛走过来,他紧紧抓住卞辛的手腕,低声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什么都不必说,一切由我来应对,你放心就好。” 他以为卞辛是不愿面对二王爷的人马,但卞辛其实是担心自己到时演不出受害者那种很复杂的心情,让人生疑,干脆就换了这么一身保险的行头出去――谁也别想看到她的表情和小动作,由他们猜去吧! 为了表达自己的“复杂”心情,卞辛啥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沉默地跟着东方翎洛出去。 一路上,卞辛都是如此,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心里想的都是,二王爷会主动认错并赔罪到让他们满意?哼,他这种人会突然良心发现?她才不信!那么,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相信,他绝对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对东方翎洛玩花样,她只要冷眼旁观,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她的反应,看在东方翎洛的眼里,他只是觉得她这副模样,更让人心疼而已。 这个镇子,离东方家很近,马车没行多久,就停在一家客栈前。 这家客栈也是镇上唯一的客栈,相当广阔,已经被二王爷给包下来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到处都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一看便知是二王爷的手下在看守。 一看到他们进来,对方立刻恭敬地过来,对他们鞠躬:“侯爷,馨夫人,主人等待两位已久,请随我来。” 卞辛跟着这下人,来到客栈后院,一眼就看到有个年轻男子,背手站在那里――竟然是龙廷英? 为什么在这里的人不是二王爷,而是龙廷英?这父子俩又玩什么花样? 龙廷英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很客气地对他们行礼:“廷英拜见侯爷及夫人!” 落入恶魔的陷阱,进退两难……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东方翎洛仍然握着卞辛的手腕,淡淡道:“请我们前来的是二王爷,请问二王爷现在何处?”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现在正忙些事情,不能马上赶来,现派我来向侯爷赔罪!” 东方翎洛冷下脸来:“我们赴的是二王爷的约,既然二王爷不在,那我们就当白跑一趟,这就回去了。” “哎哎,侯爷留步!”龙廷英拦住他,道,“是我得罪侯爷的,理应由我来向侯爷赔罪!父亲大人说了,如若今日的赔罪不能让侯爷宽慰和谅解,我就永远别再回去,所以,我已有觉悟,即使赔上我的性命,也一定让侯爷和夫人满意!请侯爷和夫人接受我的诚意!” 东方翎洛听了,冷笑:“既然英大人这般说了,我就接受您的诚意,看您如何赔罪罢!丫” 龙廷英微微一笑:“两位请坐。” 东方翎洛拉着卞辛,坐在主座上,龙廷英坐一侧,很客气地给他们斟完茶,坐下来,道:“我自知犯下滔天大错,不敢为己辩解,只是,对不起侯爷及夫人的,并不仅是我一人,仅仅处置我一人,绝非公正!媲” 东方翎洛不动声色:“哦,那对不起我们的,不知还有哪些人?” 龙廷英忽然站起来,扯下身上的衣衫,露出上身,然后对旁边道:“马大夫――” 一名老者走过来“老夫在!” 龙廷英抬起左臂,露出腰侧那块醒目的伤疤:“我这腰间的伤痛,是你替我包扎的,可对?” 老者道:“是的,老夫以命担保,这伤是老夫在中秋节后的第四天晚上,亲手替您包扎的。” 龙廷英道:“这伤势是轻是重?” 老者道:“绝无性命之忧,但这腰,至少一个月内是用不上劲的了。” 龙廷英道:“那受伤的第二日,可能行男欢女爱之事?” 东方翎洛和卞辛的脸色都微微地变了,东方翎洛是因为怒极恶极这话题,但卞辛,却隐隐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老者摇头,很肯定地道:“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三天之内也不可能!” 龙廷英这才转向东方翎洛:“侯爷,我受伤的第二天晚上,夫人已经被关在地牢里并被人凌辱,但是,这凌辱的人并非是我,我也未曾派任何人去干这些下作无耻之事,一定是不知死活的奴才们私底下干的坏事!关于我伤,这位马大夫乃京城名医,信誉极高,绝不会撒谎!” 东方翎洛的眼角很跳,脸色很难看,显然这些话题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仍然冷静地道:“这大夫是你请去的,你若是要他撒谎,他敢不撒么?” 龙廷英看向老者:“马大夫,你可是受了我要胁,才说这话的么?” 老者摇头:“老夫乃是医者,救治病人伤者乃是天职,绝无在治病的事情上为任何人撒谎。” 东方翎洛冷笑:“你以为你这般说,我就信了么?” 老者叹气:“老夫只是实话实说,他人信或不信,决非老夫所能决定。” 龙廷英道:“凭侯爷的能力,要查出这大夫是否说谎,小事一桩,如若这大夫说谎骗了侯爷,就让他以死谢罪就好了!” 以死谢罪?卞辛的心不断往下沉,他还真是动不动就说出这话啊,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东方翎洛冷哼:“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查实,你找这大夫为你作这样的证明,意欲何为?” 龙廷英眼睛一眯:“当然是找出凌辱夫人的真凶!” 东方翎洛盯着他:“哦,那你可找到了?” 龙廷英道:“当然找到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当面跟夫人对质,当面给夫人一个交待!” 卞辛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反手抓住东方翎洛,低低地道:“我不想见……” 东方翎洛自然理解为她不愿回想那些噩梦,又抓紧她的手,对龙廷英道:“英大人,此事由我在场就好,馨夫人就不必呆在此处了……” 没想到,龙廷英却强硬地道:“不行!夫人一定要在场,否则如何给夫人一个交待?夫人不必觉得难堪和痛苦,因为,但凡伤害过夫人者,绝对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说罢,他拍了拍手,对其他人道:“你们下去,你们将犯人带上来!” 卞辛暗暗吃惊,他从哪里找来的犯人?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犯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马上,一群带刀的侍卫押着几名五花大绑的大汉上来,将他们按跪在东方翎洛和卞辛的面前。 龙廷英走上前去,扯住一名大汉的头发,往后提,冷冷地道:“我将府里上上下下的男人全都仔细地查过了,那天晚上,只有这几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犯人必是其中一人,或是全部!现在就请夫人过目,谁是犯人?” 听他这么一说,东方翎洛的眼里,也迸出可怕的火焰,看向卞辛。 一阵冷风吹来,卞辛又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叫她怎么指证? 她缓缓地抬眼,东方翎洛与龙廷英都在紧紧地盯着她,她咽了咽口水,低低地对东方翎洛道:“我、我认不出来,当时很、很暗,我很、很怕……”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副很受伤、很难受的样子。 东方翎洛转头看向龙廷英,冷笑:“你要一个女人去回忆那么可怕的事情,岂不是强人所难?” 龙廷英道:“侯爷勿出此言,我是非常诚心地想谢罪,才花了这么多功夫揪出犯人!而且,难道两位不是比我更想报仇吗?难道两位会因为不敢面对,而放走犯人吗?” 东方翎洛盯着他半晌,才黑着脸道:“英少爷,你别忘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龙廷英道:“我确实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以性命打赌,我未曾玷污过贵夫人!在那四天时间里,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我都在忙,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夫人单独呆在一起,夫人你说是不是?” 卞辛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往东方翎洛的身上靠,低低地道:“我不知道,我曾经昏迷了好长时间……” 龙廷英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话,他也听到了,立刻回道:“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夫人昏迷期间,我不在夫人的身边!如果侯爷需要,我随时可以把这些人请过来核对!侯爷不必担心我威胁证人,因为,这么多人,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威胁得了的!” 东方翎洛淡淡道:“这些事,稍后再说,我只想知道,找到了犯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龙廷英道:“侯爷和夫人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东方翎洛看向卞辛:“你怎么想?” 卞辛头垂得低低的:“我只想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东方翎洛听她这么说,便冷冷地对龙廷英道:“即使将他们大御八块,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龙廷英道:“那是自然的!但是,如若不将他们大御八块,又怎能为夫人讨回一个说法?” 他紧紧地盯向卞辛:“夫人身份高贵,能容许这些恶徒逍遥法外么?现在犯人已经到场,如果夫人和侯爷决定不予追究,我就尊重两位的意见,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砰――东方翎洛拍桌子,咬牙切齿:“怎么能放过这些牲畜!” 卞辛还没想好该说什么,东方翎洛就拉起她的手,恨恨地道:“你看着那些男人,将凌辱你的人给揪出去,咱们一个都不放过!” 卞辛心里急死了慌死了,这下,她该怎么办才好? 东方翎洛以为她的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便又道:“像你这样的女子,切莫因为害怕,就放过恶徒!只要你仔细辨认,一定能抓出害你的人,为你报仇!” 龙廷英也道:“夫人,我知你受了很多苦,如若不严惩犯人,你以后将如何心安?” 卞辛没办法了,嘶声道:“事已至此,就算将犯人揪出来,你又能将他们如何?不管怎么惩罚,我的清白和孩子,也都没办法补回来……” 龙廷英的眼里,闪过杀机,狠声道:“夫人的清白和孩子,如此珍贵,虽然他们的贱命不值钱,但只要他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夫人的耻辱,至少会降低一些!” 卞辛猛然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龙廷英的表情跟个魔鬼似的:“将碰过夫人的恶徒,全杀了,给夫人一个公道!” 卞辛倒抽一口冷气,看向那些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些处于社会低层的**丝,一个个都面露绝望和死灰之色,沉默不语,也不挣扎,估计他们都知道落到龙廷英的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该怎么办?难道说她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就此“结案”?但如果她这么说,东方翎洛怎会服气?怎会不起疑? 如果她说追究到底,那又叫她找谁当替罪羊? 一时间,她乱了方寸,不知所措。 龙廷英观察她的表情,唇边泛出冷酷的笑意, 说谎保全自己,还是坦白放过无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接着,他猛然上前,揪住一名大汉的头发,拖到卞辛苦面前:“夫人,可是这个奴才?这个奴才的妻小都在乡下,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平日又喜欢偷鸡摸狗,品行不端。那天晚上,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都做些什么,可疑得很!” 说罢,他丢下这名大汉,又将另外两名大汉拖上来:“这里当天晚上看守牢房的奴才,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可疑的人物了!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却什么都说不上来,恐怕就是共犯,绝对不能轻饶!” 卞辛看到那两个男人一身的伤,恐怕被带来之前就受了刑,心里又怒又惊又怕,龙廷英……到底想干什么? 接着,龙廷英又将另外两个大汉拖过来,一个个说明:“这个奴才喜欢女色,经常调戏非礼家里的丫环,事发之夜也是不知所踪……” 卞辛听不下去了,吼道:“够了,一切都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怎么可以动用私刑,草菅人命!媲” “草菅人命?”龙廷英的目光蓦然犀利起来,“那夫人腹中的孩子的命呢?这些犯人的命,难道比不上侯爷孩儿的命么?夫人难道想让腹中的孩儿枉死么?” 卞辛一噎:“……丫” 半晌才道:“但你才是真正的犯罪者!如果不是你犯罪在先,别人又怎么会跟你犯罪?” 龙廷英道:“是,我有错在先,但是,我已经被捅了一刀,差点没命,过后又被父亲大人严惩,现在也在全力弥补罪过!但夫人却似乎不愿追究责任了,我还以为夫人会无法释怀,欲为自己和孩儿报仇,难道这是我理解错了么?” 卞辛又说不出话来:“……” 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几乎忘了这件事,更没有失子之痛,但依照常理,女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淡忘***之恨和失子之痛的,如今被他这么一问,她一时间真驳不了。 无奈,她只好望向东方翎洛,东方翎洛的表情很可怕,闪着凌厉的杀气:“这些恶徒的命,怎么抵得上我孩儿的命?只取他们的命,没将他全家关进大牢,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龙廷英点头:“侯爷说得是!自古杀人偿命,我也认为必须要他们以命抵命,才算是公道!” 卞辛没办法了,只能又大声地道:“但是,你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冤枉了别人怎么办? “冤枉?”龙廷英盯着她,“夫人便是最有力的证人,但夫人却拒绝指证证人!面对凌辱自己又夺走孩儿性命的恶徒,夫人却半点都认不出来么?还是说,夫人其实并不想追究,在怪我多管闲事呢?” 在东方翎洛在场,卞辛可不能表现出怪他多管闲事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我怎么会不想追究……” 龙廷英步步紧逼:“那,请问谁才是真凶?” 卞辛只能逼自己看向那些大汉,装作很认真、很害怕地观察他们,半晌,后退,摇摇头:“我、我认不出来……” 她以为她只要装糊涂就没事了,但龙廷英却眼睛一眯,狠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将他们全部砍头罢!” “啊――”卞辛震惊得张大嘴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就在她震惊期间,龙廷英看向东方翎洛:“侯爷,您看这样处置可好?” 东方翎洛冷哼:“你确定真正的犯人就在其中么?” 龙廷英回答得毫不犹豫:“绝对不会有错!” 东方翎洛也现出狠意:“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人!” “好!”龙廷英转向看向那些人,大声道,“将这些人拉下去,全砍了,将他们的脑袋提过来给侯爷和夫人过目!为了避免让侯爷和夫人见血,不吉利,你等不得带一滴血过来!” “是――” 眼看那几名大汉就要被拉下去砍头了,卞辛惊得冷汗直冒,想都不想就冲过去,拦在那些侍卫的面前,怒道:“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者,没有走法定程序,怎么能够私下动用私刑杀人?太过份了!” 她的举动,令众人皆是意外,所有人都盯着她。 卞辛这才惊觉自己太冲动了,但是,人命关头,她也顾不得许多,挺直胸膛,道:“我并非袒护犯人,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者!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绝对不允许胡乱杀人!如若有确凿证据,就算对方有背景有靠山,我也要追究到底!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问题?哈哈哈――”龙廷英仰天大笑半晌,猛然收住笑声,双目如电,咄咄逼人,“像夫人这般刚烈坚强的女子,竟然对犯人这么宽容?这不禁让我想到,莫非根本就没有犯人?” 卞辛脸色立刻变了:“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龙廷英步步紧逼,“你这般维护犯人,生怕杀错了人,莫非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凌辱和伤害夫人的犯人?所以夫人才担心连累了无辜!” 卞辛立刻装作愤怒地怒吼:“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龙廷英冷笑,“如果真有此事,我相信夫人绝不会忘记真凶的特性!那请你说说,伤害你的恶徒,是什么样的?” 卞辛道:“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记住这些……” 龙廷英道:“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穿着如何?声音如何?体格如何?体味如何?难道夫人对这些都没有任何记忆和印象吗?” 卞辛:“……”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被逼得太紧,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判断,便下意识地看向东方翎洛,向他求助。 东方翎洛显然很不满意龙廷英的问法,刚想开腔,但龙廷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立刻又道:“我花一个月的时间,将家里上下下下的男人全都调查过了,这几个人都有犯罪的嫌疑,夫人不但不配合我找出杀手,还极力维护他们!我只能怀疑,夫人说自己被凌辱被殴打的事情,全都是杜撰的!” 卞辛惊了慌了,下意识地尖叫:“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有夫人这句话就够了!”龙廷英看向那些大汉,“你们可承认你们有罪?” 那几个大汉一脸凄然,点点头,缓缓地道:“我们有罪!” 这事,总得有一个结果,他们既然有洗不清的嫌疑,便只能认了,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生不如死! 龙廷英挥手:“不必多言,拉下去砍了!” 卞辛彻底慌了,张开双臂,死死地拦在那些人的面前:“这国家是有王法的,我看你们谁敢随便杀人!” 龙廷英冷笑:“他们可都是犯罪者,又是我的奴才,我想怎么处置他们都行!” 卞辛死死地硬撑:“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你们随便杀人!” 龙廷英道:“如果夫人认定他们当中没有犯罪者,那他们自然就不需要承担责任!” 他是在逼她吗?逼她承认她故意杜撰被凌辱的谎言吗?卞辛看向东方翎洛,东方翎洛一脸疑惑地盯着她,并没有为她说话或阻止龙廷英,这让她意识到,她可能犯错了! 依她平时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如此强烈地阻止追查和惩罚犯人的事情? 但是,人命关头,她又怎么顾得不上这些? 没时间多想,她咬咬牙:“是,我觉得犯人不在这些人中!你家里的奴才这么多,说不定是其他人犯的事!” “说得好!”龙廷英又拍拍手,“带上来!” 立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卞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堆侍卫,押着一大堆男人上来,他又这是在干什么? 龙廷英道:“侯爷适才也说过,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所以我把当天晚上,所有在家里的、曾经离开过岗位的男奴才们全带上来了,请夫人指认凶手,否则,全杀了!” 卞辛又是骇然,他竟然为了逼她承认撒谎,而不惜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赌? 她看向东方翎洛,东方翎洛还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盯着她,难道……他已经起疑了? 龙廷英用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夫人,你可能指证?” 这一刻,卞辛真想随便指向某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说对方就是凶手,然后让龙廷英杀掉对方,就此结束这件事,不会连累任何人,于是万事OK!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也不是龙廷英这种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魔鬼,她做不出这种事! 当下,她咬了咬牙,道:“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犯人!” 龙廷英逼问:“所有有可能行凶的人,全在这里了,夫人却说得这么肯定?难道,那天晚上,其实就不存在犯人?” 他果真在逼她!逼她选择说实话,还是选择让别人代自己去送死!好狠毒的一招!黑纱之下,卞辛的脸色一片惨白,冷汗嘀嗒,手心紧紧地握成拳头,手心里也全是汗水! 怎么办?承认自己说谎,根本就不存在犯人?还是干脆就随便找个替死鬼?还是继续编造谎言,跟龙廷英理论到底? 东窗事发,她的狠,他的恨!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承认自己说谎,东方翎洛大概会杀掉她!随便找个替死鬼,她就成了真正的犯罪者、杀人凶手!继续编造谎言,跟龙廷英理论下去,大概会促使他和东方翎洛深查下去,万一扯出三王爷和修琊,那就是全盘皆输丫! 无论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差别只是,保全自己还是牺牲别人罢了! 事关众多人的性命,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被这么多人这样盯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如此罪孽深重! 她看向那些随时都有可能被砍掉脑袋的男人们,他们,终究不过是奴才、是棋子啊,她何苦连累他们? 这出戏也该落幕了,再演下去,还不知会摊上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她叹气,道:“确实存在犯人,这犯人,便是你!你强虏我,囚禁我,令我蒙羞和愤怒,我一气之下便在地牢里上演苦肉计,将更大的罪名安在你头上!所以,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犯人,一切都是我自编自导自演出来的,你放过那些人罢!” 他要的,就是她不打自招!但这样,还不够!龙廷英唇边泛出残酷的冷笑:“那你腹中的孩子,也是你自个儿弄掉的么?” 这才是杀手锏!他要看她如何自寻死路! 卞辛摊摊手:“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我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才这么做的!” 只是为了报复他?龙廷英道:“夫人就这么恨我么?” 卞辛直视他,眼里闪着愤怒和恨意:“当然,我恨死你了!你做过那么多坏事,不知犯下多少罪孽,你肯定不会记得这些的,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媲” 龙廷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报复我,而故意撒谎,挑拨我与侯爷之间的情谊么?” 卞辛抿唇:“我只是一心想报复你而已。” 龙廷英看向东方翎洛:“侯爷,事情应该很清楚了,我虽有过错,却并未做出辱人妻、灭人子之事!” 从好一阵子前开始,东方翎洛又抿紧了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看一场黑暗沉闷的演出。 直到现在,他才缓缓地开腔:“英大人苦心编排了这样一出戏,让我观看这样一出戏,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侯爷,到底在想什么?龙廷英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便小心地道:“侯爷,我不敢让您做什么,只是想洗清我身上的嫌疑,弄清这件事中的疑惑,不让此事影响父亲大人与您之间的交情而已。” 东方翎洛淡淡地道:“这么说来,是二王爷与你一起编排了这出戏么?” 龙廷英咬咬牙:“是的!” 其实,父亲大人冷落他已久,他近期根本没能见到父亲大人,所以才急着想洗清自己的“罪名”并设下这场戏!为了顺利地请来侯爷,他还使用了父亲大人的名号,他相信,只要他能成功地洗脱罪名,化解侯爷的怒气,父亲大人一定不会怪他的。 在过去,父亲大人也是如此,只要儿子们能把事情办好,他并不介意儿子们打着他的旗号去办事。 东方翎洛冷笑连连:“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 这话是什么意思?龙廷英还是捉摸不透,赔笑:“我有过错在先,夫人恨我,也是理所当然,我不敢求夫人原谅,只希望两位能放宽心,以大局为重,莫因为这次误会而坏了双方的情谊!” “好一个以大局为重!”东方翎洛放声大笑,笑了好久后,他拉起卞辛的手,温柔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卞辛说出大半的实情以后,自知自己已经闯下大祸,早就不敢吱声了,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沉默地跟着他离开。 龙廷英急道:“侯爷,我已经设下宴席,还望能给侯爷及夫人敬酒及赔罪……” 东方翎洛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凭我与你们家的交情,何必这么客气?二王爷及英大人的心意和诚意,我已经收到了,就此告辞!” 龙廷英看着他的背影,琢磨: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想,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他的爱妾并没有被任何人凌辱,更没有失去孩子,他身为男人和侯爷的面子,应该保全了罢?这样,应该不会怨恨他及父亲大人了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他点点头,为自己今天的表现得意不已。 他派人暗中调查馨夫人的事情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大做文章的弱点,但是,他倒是发现了,这个女人似乎对不相关的人颇为心软,曾经还舍身救了一个交情并不深的丫环,还经常为下人说话,他便想到了今天这个计策――逼她为了不连累无辜者,而道出实情! 但是,这个女人绝对没有道出所有实情――她一定有同伙,而这个同伙并不是侯爷! 没能逼她道出同伙,他觉得有些不甘,但在侯爷的面前,他也就暂时放过她了,当务之急,是要取回父亲的信任和重视! 卞辛跟在东方翎洛的旁边,感觉步履很是沉重,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偷眼看向他,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视前方,连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 马车就停在客栈外面,但东方翎洛没有停车,而是让车夫和随从先回去,自己步行。 走了好长一段路,都已经走出镇子了,路上没什么人,天色也开始暗下来,但东方翎洛还是没有说一句话,还是没有看卞辛一眼,只是,他放开了卞辛的手。 这样的沉默和无视,比质问打骂更令人难受!卞辛终于hold不住了,停下脚步:“你已经知道实情了,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吧!” 东方翎洛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你只需要告诉我,哪些是真的!” 早就在龙廷英搞那些鬼明堂的时候,他就看出端倪了,这件事中的疑点,实在太多!至少他相信,如果她真的报出了他的名字,以龙廷英的身份和胆量,还不至于做出凌辱他的女人、弄没他的孩子这种事! 而且,他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也小看了眼前的女人,否则,他早该觉得不对劲:她曾经对他那般冷淡和无礼,怎么会因为被三王爷冷落了,就突然热情如火地投入他的怀抱?还想尽办法讨他欢心?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他今天没有过来!他可以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但是,他已经来了,已经知道了! 卞辛被他盯得无所遁形!如果可以,她很想马上挖一个坑,将自己彻底给埋了,不让自己面对他,也不用让他面对自己! 只是很简单的问题,凭她聪明的脑子和机灵的反应,应该可以马上答出来,但是,她却迟迟答不出来! 哪些是真的?她从头到尾,细细地想,无法回答! 她回答得越晚,东方翎洛的目光越冷,眼里的温度,降得比这天气还快,甚至都快结冰了! 终于,她的嘴唇动了动,缓缓道:“你对我好,是真的!我感激你,是真的!” 多么可怕的回答,连她都觉得自己非常残忍! “感激?”东方翎洛笑了笑,“没有了吗?” 卞辛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我有一点点心动……” 东方翎洛盯着她:“只一点点吗?” 卞辛道:“这一点点,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多……” 东方翎洛又直直地看着她,眼睛,慢慢地变红,就像被弄伤了一样,出现红色的血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卞辛苦涩地道:“我、我跟二王爷和龙廷英有仇,我只是想、想报仇而已,我、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认真……” “认真?”东方翎洛纵声大笑,“我怎么会对你这种女人认真呢?像你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玩一阵子也就腻了!就算宠你,也只不过是游戏,你将自己也看得太高了吧?出身低贱,来历不明,无依无靠,个性放纵,又非完璧,我怎么会跟你认真?” 卞辛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慢慢地流露出凄凉之意,他……果然受伤了吧?很重很重的伤…… 她眼里的愧疚和怜悯,慢慢地激起了东方翎洛的愤怒。 东方翎洛猛然揪起她的胸口,冷冰冰地道:“不过是一个以美色侍人的贱人,竟敢跟我玩这些花招!你若是一心一意跟着我侍候我,必定荣华富贵,受用一生,但你既然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浪费时间跟你玩了!你就这样浪荡一生,低贱一生罢……” 他说得相当恶毒,但听在卞辛的耳里,却并不那么恶毒和过份,跟他相比,她比他恶毒和过份一百倍!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她只能喃喃地:“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三个字,更激怒了东方翎洛!他堆砌起来的冷静,轰然瓦解,控制和压抑已久的愤怒、不甘、怨恨和痛楚,猛然涌上来,吞噬了他! 雨夜受难,谁来救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红着眼,伸出双手掐住卞辛的咽喉,表情十分的狰狞:“对不起?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对不起?比你年轻美貌诱人的女人多的是,我随时都能找到取代你的人!只不过陪你玩玩而已,你竟然这般自以为是!你对不起的只是你自己!明明有摆脱低贱肮脏的身份,飞上枝头成凤凰的机会,全被你自己给弄没了……丫” 他吼了很多很多,几乎没了理智,双手也不断收紧,慢慢地陷进卞辛的颈项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吼什么,只是很愤怒、很不甘、很刺痛!他这一辈子,还从没这么宠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低贱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骗了他,没关系,他可以原谅!她的来历不清不楚,言谈举止怪异,他也可以忍!她在他面前玩花招,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也只会觉得她聪明可爱有胆识!但是,他绝对、绝对不能原谅她居然对他无心! “你对我好,是真的!我感激你,是真的!”――这就是她对他的感情? 有一点点心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就只有一点点心动? 她,到底有心吗?真的有心吗? 既然她无心,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卞辛看着他疯狂的模样,眼睛,也红了,慢慢地流下泪来。 她欠了他!她负了他!她对不起他!他恨她,是理所当然的!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不管怎么样的惩罚,都不足以弥补这份亏欠!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失控之中的东方翎洛,终于放弃自尊,问出这句话媲。 他从来没有问任何女人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必要问――从来没有这种必要!但现在,他只想知道这点! 他看上的女人,只有无条件地跟着他,全身心跟着他,没有其它的可能和选择!但现在,他只关心这点! 问出这样的问题,耗尽他所有的自尊! 只要她说一个字,他就可以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但是,卞辛只是用一双泪眼模糊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怎么样的回答可以让他好受,但是,她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字,她就是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终于逼疯了东方翎洛! 东方翎洛的双手,箍得更紧,卞辛的呼吸愈发困难,脸色也慢慢地变得青紫,目光慢慢涣散。 他极有可能在愤怒和痛楚之中,将她掐死――面对这种趋势,卞辛却觉得心里变轻松了,这样,她就可以不必欠他,他也不必再面对这种背叛和伤害!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本不理所当然! 东方翎洛仍然红着眼,不断收紧手掌,卞辛闭上眼睛,始终没有挣扎,只有当意识远去时,她隐隐听到东方翎洛如斗兽般的声音:“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永远别再让他看到她?真好啊,她这一辈子,也不敢再见到他了! 就这样,让她死去吧,让她的灵魂,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吧! 终于,她再也没有意识了。 她要么再也不会醒来,要么醒来时就已经在她应该在的地方吧?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似乎只过了一会,她突然觉得很冷,很寒,很凉。 怎么会这么冷?好像就呆在雪堆之中,还有冰冷的雨丝打在自己的身上,让她觉得又像泡在冰水之中。 这么说来,她还没有死?只是一瞬间,她就清醒了,想起东方翎洛的事。 但她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只是这样躺着,被冰冷着。 如果她就这样毫发无伤地醒来,如果还躺在原来的世界,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么?对东方翎洛太不公平!她应该受到更大的惩罚!而不是总是这么好运! 但是,她并没有能躺太久,因为,雨越来越大,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身体。 她全身都在冷得发抖,痛得发抖,而且,她知道现在正是晚上,没有任何被光线照到的感觉。 再躺下去,她就要变成一上冰冷的尸体了――既然上天让她活着,她就不会让生命白白消失! 她睁开眼睛,雨瀑立刻砸进她的眼里,她痛得立刻闭上眼睛,坐起来,擦去脸上的雨后,才看向这个世界。 果然是黑夜,下着大雨的黑夜,什么都看不到。 她摸了摸身体,她还穿着昏迷之前的黑色衣裳,头巾也还在,再摸摸脖子,好痛,仿佛东方翎洛的手掌还掐着那里,但是,并不是特别的痛。 是东方翎洛手下留情了吗?她苦笑,他下不了手杀她? 吃力地爬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走去,前面?前面是哪里?她不知道,她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几声“轰隆”的雷声从头顶上滚过,惊得她像触电似的抖了几下,随即,一道犹如原子弹爆炸般耀眼的闪电,劈过天空,她如此清晰地看到,她竟然就在和东方翎洛“分手”的地方,远处,那座小镇正在沉睡! 啊啊,她没有回到应该回到的地方啊,老天爷不让她回去啊! 转瞬黑暗。 她转向那座小镇的方向,冒着大寸,摸黑走过去。 每当她看不清方向和走错方向时,闪电总是及时地划过,将她引向那座小镇。 她冷得全身都在哆嗦,现在已经是深秋,夜间寒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染病身亡了。 走了似乎很久以后,眼看镇子就在前面了,但是,她一脚踩到水洼里,然后栽进水洼里,水洼并不是很深,但足于淹没到她大半个脑袋,而她的脑袋,正好面朝下。 泥水,灌进她的鼻子子、嘴里,很快让她呛得全身发麻发僵,她想爬起来,全身却已经冰冷僵硬,使不上力气,她想把自己的脸部往上转,但是脖子也是又疼又僵,只能勉强地转了转,却让更多的泥水涌进鼻腔。 不行了!她快窒息了! 这样的雨夜,不会有人看到她,更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就像栽倒在水洼里的老太太一样,被一点都不深的水洼给淹死了! 她绝望地看向前方,奇迹,不会再发生了! 一道闪电猛然劈过!一条高大的身影,突然伫立在她面前,就像是被闪电扔到她面前的一样! 她相信自己眼花了!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倏然黑暗,什么都没有了!果然是幻觉!她黯然,既然是这样,她就接受现实吧! 然而,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很快地将她拉起来:“还活着吧?活的话,我们走吧!”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她现在神志不清,根本看不清也听不清对方是谁。 对方将她拉起来后,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大步离开。 多少结实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想起东方翎洛,但这个人,不是东方翎洛! 东方翎洛,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过多久,雨似乎停了,再没有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而且,周边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被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她听到抱她过来的男人低声道:“马上送一桶热水过来,再熬一盅姜汤……” 她已经在屋子里了吗?卞辛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隐隐看到这是一间精致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没有什么太多的人气,似乎是……客房?她在客栈里? 男人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弯下腰就去脱她身上的衣服。 她下意识地蜷缩抗拒,虽然徒劳无功,但对方还是道:“你被淋湿成这样,不马上脱掉湿衣服擦干净,就等着长期卧病在床吧!” 卞辛感觉头晕乎乎的,全身也在发烫,知道自己发烧了,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了。 男人迅速地剥掉她的衣服,拿起一张被单迅速将她擦拭干净,然后将一张厚厚的毛毯丢在她身上,将她的身体包覆好,卞辛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再然后,热水端进来了,男人将她抱起来,扯掉毛毯,将她丢进热水桶,道:“好好泡个热水澡,别这么快病倒或死掉,要不然我就白救你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让她听了就想回嘴?但她现在晕晕乎乎的,眼不明,耳不聪,全身上下难受得要命,只想泡着舒服的热水澡,喝点热热的东西,让自己复活过来。 泡热水澡好舒服!她闭上眼睛,慵懒得动都不想动一下。 鼻子间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男人道:“把这碗姜汤喝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端过那碗姜汤,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精光,这下,胃也暖起来了,模糊的视线,开始逐渐清晰。 男人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面前,道:“活过来了?活过来的话,就对恩人以身相许吧!” 这个声音?这种口气?她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眼,再眨眨眼,摇摇脑袋,头脑勉强清醒过来,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嘁,居然、果然是这家伙! 要么带我走,要么再也不相见!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神出鬼没,玩世不恭,正邪难辨的修琊! 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或者在做什么,她本来都不觉得奇怪,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出现,会是巧合? 她泡在热水桶,通过淡淡的热气,盯着他。 修琊也在盯着她,双眼很不老实地盯着她泡在水里的身体,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好一会儿后,卞辛终于冷静下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丫” 修琊反问:“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卞辛冷哼:“你会这么及时地发现我,一定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吧?你是不是很幸灾乐祸地在暗中观察,看够戏了,就跑出来充当大侠救美,趁机要求对方以身相许?媲” 修琊皱眉:“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这么坏?我都不知救过你几次了!今天的事,我是知道一些,也看到了一些,但我并没有想到事情闹得这么严重!我一直盯着龙廷英,并不知道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晚上时,我才听说侯爷一个人回去的,觉得你大事不妙,就一路找过来,结果就看你快死掉了。” 卞辛冷笑:“你跟踪侯爷,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将你们供出来吧?” 修琊叹气:“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就你现在这样,怎么安慰也没用的!只是,你跟侯爷既然已经翻脸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卞辛看着他:“你想我怎么办?” 修琊道:“你肯定不能再回到侯爷那里了,要不你就跟我走吧,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把你藏起来,让你过着自由轻松的生活!” 卞辛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修琊耸耸肩:“随便你信不信,我确实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过得好啊?”卞辛靠在浴桶边,抬头看向上方,若有所思,像她这样,怎么样才算是过得好呢? 好久以后,她才低下头来,直视修琊:“如果你这么喜欢我的话,就带我走吧,走得远远的!” 修琊的唇边泛起微笑:“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你实在没必要卷入这一切,我会将你安置在一处**而宁静的地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和打扰你……” 然而卞辛打断他的话:“我要你带我去世外桃源隐居,不问世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修琊收敛笑容:“你是认真的吗?” 卞辛的表情异常平静和认真:“是的!你说过你想过与世无争、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吧?如果你带我去世外桃源,我就跟你相伴一辈子!如何?” 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不想再卷入是是非非里,不想再见到那些原本跟她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人,不想再面对这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起来,自由自在,也许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好的选择。 修琊看着她,似乎有些烦恼,好一会儿才道:“我听到你这么说,很高兴,真的!我恨不得现在就扛起你,带你离开这里,躲进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每天打猎种菜恩恩爱爱,但是――” 但是?卞辛的唇边泛出冷笑,她就知道的,男人再怎么爱她、再怎么爱一个女人,也不会真的为她放弃一切! 修琊看出她的讥讽,叹气:“但是我欠了三王爷天大的人情,我不能离开他,至少在他还需要我的时候,我绝对不能离开!” 卞辛淡淡道:“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回答!我不想再跟你们牵扯下去了!侯爷,我跟他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至于你,我只有一句话,要么带我去隐居,要么我们一刀两断,再也不相见!” 修琊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决绝,好一会儿才道:“咱们都同甘共苦这么久了,不必说得这么绝情吧?” 卞辛站起来,在他面前展露出完美的、没有掩饰的身体,静静地道:“你救过我几次,我确实欠了你很多人情,现在,咱们就把账算清楚!你不是一直对我很有兴趣吗?今晚,我陪你睡,睡完后各奔东西,两不相欠!” 修琊看着她,没有半丝轻浮之色:“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么?贪恋女色,趁人之危?” 卞辛道:“不,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人,也很有吸引力,我对你也有几分好感,所以,我愿意拿一夕之欢,还你的人情,也换个还算美好的记忆!” 修琊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没想到,你是这么残忍的女人!” 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就是最冷酷的拒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让对方抱任何的幻想! 难怪侯爷气到差点将她掐死,将她丢在野外,再也不想见她! 卞辛面无表情:“是啊,我就是这样的女人,难道你们还以为我不是这样的女人?说吧,你的选择!” 修琊睁开眼睛:“你等我一会。” 说罢,他就大步朝外面走出去,掩上房门,不见踪影。 卞辛一点也不关心他在做什么,又泡了一会儿,感觉水没那么暖后,离开澡桶,把头发和身体擦干,拿毛毯包裹住身体,躺在床上。 就在今晚,一定要将一切了解,再也不跟任何人有瓜葛! 当身体变暖以后,门终于推开了,修琊大步走进来,站在床前,道:“看看真实的我!” 从他进来开始,卞辛就相当惊讶,修琊……原来是长这样的么? 他把帽子戴掉,总是束着的头发披散下来,而这头发,大概是去掉了平时的黑色,竟然显出很淡很淡的黄色! 如果他的皮肤再白一些,就是活脱脱的西方男人了,东方的混血则不那么明显,这样的他,站在人群之中,一定非常醒目。 修琊道:“我这副模样,很恶心,很可怕吧?” 卞辛由衷地称赞他的男色:“不恶心,也不可怕,很帅,几乎比所有的男人都帅!” 修琊苦笑:“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我长成这样很恶心,很可怕!你想不到吧,我是奴隶的儿子。我的母亲像我一样,混有遥远的、神秘的异域的血统,从小就倍受歧视和排斥,还因此被发配到遥远的、寒冷的西部边疆,在那边认识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高个头,来自更遥远的、更神秘的西方,他们生下了我,我一生下来就长得与众不同。” 卞辛大概想得出来他都经历过什么。 在21世纪,一个人拥有不同颜色的头发、眼珠或更突出的白皮肤和高大个头,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但在封闭保守的过去,这样的人不管长得有多好看,都会被视为不可相信的“异族”和“异类”,被歧视、被排斥、被驱逐,甚至被破害被猎杀。 果然,修琊接下来道:“我是在奴隶堆里长大的,干的是奴隶的活,身份很低贱,生活很贫贱,不过,我从来就不想认命,总想凭着努力和能力摆脱这样的生活,为此没少跟别人对着干,有好几次就差点被杀掉了。十二年那年,我独自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刺杀破害我们的官员――” 卞辛微微张了张嘴,露出惊讶和佩服之色:才十二岁就有这样的反抗意识和行动能力,真是个人才! 修琊道:“我差点就得手,真的只差一点点!但是,就是差的这一点点,我被逮住了,受尽了酷刑!这个官员准备将所有的酷刑用在我身上,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就在我奄奄一息时,三王爷出现了,救了我。” 卞辛开始明白他跟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了。 修琊道:“三王爷当时在西部边疆巡查,发现了这名官员的违法之事,并及时地救下了我,给我医治伤口,去掉我的奴隶身份。大概看我还有些骨气罢,三王爷问我要不要跟随他,我当即就立下誓言,一生追随王爷,甘效犬马之劳,即使赔上性命,也绝不背叛王爷!” 卞辛沉默,跟她之间的那点男女私情相比,确实是这样的恩情、牵绊更深更重。 修琊说完后,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能背弃三王爷了罢?” 卞辛默然,点头,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实在要比爱情更长久更坚固,更值得相守和付出。 修琊也叹气:“相较于王爷的救命之恩,我更感激王爷对我的认可和赏识!王爷是第一个没有歧视我、厌恶我的人,还是身份和地位如此之高的人物!第一次见到我时,他也如你一般称赞我的容貌,这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就冲着这一点,我这一生,就绝对不会背弃他!” 卞辛叹息:“你的选择,是对的!” 修琊道:“我是真的想带你走,绝无虚假,只是,我绝不能背叛王爷!” 卞辛点点头,翻过身去,背对他:“我已经明白了,你不必多说了,如果你不想抱我,就马上离开,以后,咱们互不相欠!” 修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会碰你,我会离开!作为对你心意的证明,我会留下解药,你服下以后就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生活罢!” 被黑衣人追杀!三王爷救了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以及一叠银票,最后再看了卞辛的背影一眼,沉默离去。 他真的留了解药给她?难道别离在即,他良心大发现?卞辛待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转过身,坐起来,看到桌面上果然有一个小瓶子,还有……一叠银票? 她拿过银票,数了数,居然有好几万两之多丫! 在这个时代,这可是一笔大数目,足够她这样的小百姓买房买车买佣人养孩子,衣食无忧一生了。 这个男人,对她还真是大方! 她再看看那瓶解药,心里忽然轻松和豁然起来,唇边也泛起淡淡的微笑,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男人,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他们确实在用他们的方式,对她真心地好过。 作为一个其实也不比他们好多少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当下,她就着热水,喝下修琊留下来的解药,把银票藏好,裹着厚厚的被子,静静地睡去。 睡了好长一觉醒来后,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换好衣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是有些憔悴,但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想起昨天与东方翎洛的事情,居然宛如隔世媲。 她看向脖子间,那里还留着东方翎洛留下来的手印,提醒着她,她刚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于是,她自嘲地笑笑,她果真是没心没肺的、冷酷残忍的女人,才刚刚伤害了一个男人,却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了――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男人可以迷上她,但千万别没事找事地爱上她! 与男人交往,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受伤的那个! 乔装好后,她走出客栈,结了账,找了辆马车,朝与京城不同的方向行去。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她想,既然这个世界这么大,她就挑一个远离纷争的方向,慢慢走,慢慢看,随遇而安或再找些有兴趣的事情做罢。 她以为她获得自由了,男人们不再纠缠她,她身上的毒也没了,她从此可以逍遥自在地进行古代N日游了,但是,她还是想得太轻松了――既然已经卷进去了,非你死我亡不会结束! 在马车上看了半天的风景后,天色暗下来,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 镇子虽然不大,但因为离京城不是很远的缘故,也是极为精致和繁华,各种设施和物品应有尽有。 她坐的马车,大概就相当于现代的公交,这个镇子就是终点站了,卞辛下了车后,一个人在镇子上闲逛起来,去酒楼吃大餐听评书,去茶馆喝茶听弹唱,还去赌场玩了两把。 也许是因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赌博的手气居然很好,只花了几十两银子,就赚了好几百两,乐得她出门后把遇到的乞丐全部大方地施舍了一遍,成年人每个十两,老人、小孩和残疾人每个二十两,感动得那些乞丐一个个涕泪交加,冲她猛磕头,不断地叫:“大善人,菩萨转世……” 看着那些无家可归、四处飘泊的乞丐开心得就像过年一样,卞辛也很高兴,把之前那些不快的事情,暂时都抛动脑后了。兴奋之中,她又乐颠颠地跑到时装店,给自己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又买了一大堆棉衣之类的,拿去送给那些乞丐,那些乞丐几乎把她当成佛祖了。 一时间之间,镇上来了一个有福气、有贵气、出手大方的大善人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全镇,很多人都在谈论着这个突然出现、行为有些古怪的年轻人,猜测着“他”是不是哪个从京城来的富二代。 体内的剧毒彻底解了,个人也获得彻底的自由了,又白得了一大笔钱,还行善做了好事,这样的人生,能不快活自在吗? 以后,她就这么快活自在地四处旅游做好事吧,遇到好地方,就住下来,收养一些弃儿,教导给他们独立自由平等的现代观念,这样多好? 她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哼着歌,一边欣赏小镇的美景,心里不断为自己的未来描绘美好的蓝图。 前面,一间精致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她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走进去,问都不问价格,就订下这里最贵的一间房间,还让伙计送了一大堆好吃的到自己房间里。 然后,她又痛痛快快地洗了热水澡,换上衣服,坐到床上练瑜珈。 练了大概两个小时后,她终于累了,仰头一倒,就呼呼大睡,因为太过安心,她这一觉,就睡沉得什么都不知道。 等她隐隐听到耳边有奇怪的动静时,已经来不及防御和逃跑了! 悉悉嗦嗦,鬼鬼祟祟,若有若无――当时,她正好做梦,梦到病床上的她又被东方凌洛那货吃豆腐摸来摸去,恶心得惊醒了一下下,就这一下下,让她听到她的房间里有人! 这么漆黑寒冷的晚上,会摸进她房间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猛然坐起来,去摸枕头下刚买的短刀,想拿来防身,然而,对方似乎发现了她的举动,猛然窜过来,迅速制住她! 哇靠,竟然还不止一两个人!卞辛被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紧紧地箍制住了,嘴巴被捂住了,双手被抓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然后,她的眼前亮了,一共三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其中两个制住她,其中一个拿着火折子,细细地审视她的脸。 “是她吗?”一个制住她的人问。 拿着火折子的人点点头:“绝对没错!马上带走!” 然后,制住她的两个蒙面大汉架起她就走,另外一个则留在后面收拾善后――将房间收拾得就像根本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不留下蛛丝马迹!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她?劫财?不对!劫色?也不对!卞辛使劲挣扎,不断在心里分析着。 他们的身手很好,动作很利落,看起来很熟练,明显是专业人士,还带着杀机,莫非……她脸色一变,他们是来杀她的? 但是,为什么有人想要杀她?她根本跟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她就这样离开,根本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为什么她又遇上这种事? 在深夜里,她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真面目,而且他们还一身的黑,跟这夜晚融成一体,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谁要杀她!而且依她自幼看过无数侦探、悬疑、惊悚、罪案、推理作品的经验,他们要杀她易如反掌,却要费这个劲将她带出小镇,八成是想找个偏僻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个她,毁尸灭迹! 眼看已经出了小镇,正被带往不知哪里的偏僻角落,她欲哭无泪,昨晚有修琊救她,今晚呢? 今晚还有谁能来救她?她也想自救,但是,她不是超人,实在没办法…… 感觉又走了好远,似乎来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那几个绑匪终于停下来,有人道:“就这里吧!” 然后,又有人点起火折子,卞辛真的哭死了,这里……真是偏僻和荒凉,而且四周都是山坡,深夜死在这里,绝对是没有半个人知晓,恐怕连野狗都不会来! 绑匪丢下她后,居然……居然从身上拿出……折叠小铲子? 他们身上还带这种东西?想干嘛?他们到底想干嘛?卞辛目瞪口呆在看着他们直接无视她地开始挖土,难道、难道……要埋掉她……还是活埋? 地面全是土,又下过大雨,土质相当松软,又是三个大男人,很快,一个足以埋下三个成年人的深深的坑,就挖好了。 绑匪收拾好小铲子,扯过卞辛,准备将她丢进坑里。 被五花大绑的卞辛“唔唔唔”的挣扎,目光像厉鬼一样地瞪着他们,就算要她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是不?到底是谁这么坏,想将她活埋? 一个绑匪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冷哼:“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英大人,去死吧!” 英大人?龙廷英?卞辛的眼睛瞪得滚圆,又是那个家伙?他跟她还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都该结案了,他还这样苦苦地追杀她,想置她于死地? 这个混帐!她以前就不该那么手软!她以前就该直接杀掉他! 就在她被丢进坑里时,她还在心里咆哮着,她若是有机会变成厉鬼,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忽然,一阵风吹来,火折子灭了。 黑暗中,几声闷哼,她跌在坑底,痛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然后,什么声息都没有了,她静静地躺在坑底,绝望地等着,等着泥土从天而降,将她悄悄地、无人知晓地埋在这里,让她慢慢地腐朽,变成这土壤的一部分,也许、也许以后这里会长出几朵野花,春天来时,野花会在风中唱歌…… 死到临头,她还在想着这么浪漫的事情,她的眼里流出泪来,却好想哈哈大笑! 很安静,就像这里没有活人一样,她没有等到从天而降的泥土,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懒得盖土,直接走了吗?这也太摸鱼了吧,不怕下岗么? 在她的慌恐、不安和疑惑中,上方突然一亮,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火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难道他有欣赏被害人临死前的恐惧和挣扎的P好么?再看她就瞪死他!卞辛鼓着两只充血的眼珠子,恶狠狠地、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她就是要用深仇大恨的目光杀死他!杀死他! 面对她如此仇恨和凶残的目光,他居然在笑?卞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里竟然透着得意而满意的笑意?他看到她这样的好人被活埋,竟然这么高兴? 这个混帐!这个恶棍!她一定要杀了他! 蒙面男居然还蹲下来,蹲在坑口,悠然地欣赏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卞辛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她绝对不是被恶棍活埋致死的!而是被这家伙给活活气死的! 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却没有半点良心发现的迹象,终于,她hold不住了,忍不住眨了好几下眼,泄了气,身体一直,直接挺尸。 随便他怎么欣赏,反正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她就当准备睡一个永远不用醒来的好觉得了! 蒙面人看她不挣扎了,似乎觉得没趣了,居然跳下坑来,提起她,深吸一口气,将她抛出坑去。 卟――卞辛又一次被丢了个眼冒金星,身子骨散架,但她在意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他要干嘛? 难道他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年轻性感的美女,想XXOO再杀?唔,虽然很卑鄙,但不可否认,他是蛮有眼光的!换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美色,但是,享受以后觉得好用的话,就顺便留她一条活路,带她回去长期享受吧……然后,她就可以找个机会灭了他! 在她胡乱的YY中,那蒙面男人跳出坑,就着他手上的火折子,卞辛吃惊地看到,坑边居然还有三具……尸体?还是黑衣蒙面男人的尸体? 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儿了?卞辛吃惊地看着活着的黑衣蒙面人,他到底在干嘛呢? 黑衣蒙面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很利落地将坑边的三个死的黑衣蒙面人一一踢进坑里。 这三个大男人一进坑,这坑就差不多被填满了,活着的黑衣蒙面人拿起他们留下的小铲子,没费吹灰之力,就铲土将他们给埋好了,然后又走上去,踩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手,将小铲子丢得远远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卞辛看得全傻眼了,他这是干什么?内讧?黑吃黑?还是传说中的卧底?难道说,他刚才在她掉进坑里、同时火熄的短短几秒钟里,就把这些专业的绑架户、杀手给干掉了?这也太牛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处境似乎又遭到逆袭了,看来又活下去的转机了? 哈哈哈,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每次大难临头,都有贵人……哦,不是,相对好那么一点点的恶人相助! 忙完以后,蒙面黑衣人吹灭火折子,提起她,将她丢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离开。 还是黑夜,卞辛还是被五花大绑,当然还是不能说话,看不清楚,也挣扎不得,所以,她无法得知扛着她走的是什么人,只是知道这人身材颇为高大,应该相当年轻,身手更是了得,估计来历不轻。 走了没多远,卞辛就听到远处传来鸡鸣声,还有五更的声音,居然已经快天亮了? 古代的人早睡,她睡着时估计也就九十点钟,细细算来,时间也过了很长了。 他打算这样一直扛着她走吗?这样可跑不远,被龙廷英的爪牙发现了,她还得死,他也要赔命! 但是,她很快就不必为此事发愁了,因为,前面出现了一匹马! 男人将她丢上马背,让她横趴在马背上,自己再跳上马背,扯了扯鞭子,这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得得得地飞跑起来。 靠,这马还真牛,跑得这么快,她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这下,她深刻地明白了“死罪已免,活罪难逃”的真理,虽然她逃过无数次要命的劫难,但每次过后,都有很多倒霉的事情等着她,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的,她要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是深夜,天色亮得晚,他们一路行去,都没见到什么人,卞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前往何处,只是天色微亮时,马终于停下来,男人将她扛下马,走进一处普通的宅子。 这所宅子,真的很普通,就像那种稍微有点钱的人住的地方,放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 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水喝。 为什么他这么悠然自在?当她不存在吗?难受得跟死掉一样的卞辛,恶狠狠地盯着他,他吖的到底是谁?是丑得不敢见人吗? 男人终于喝足了,放下杯子,踢了踢她,道:“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果然是个该死的女人!” 吖的,这货救了她,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欺负她吧?这个混蛋S!卞辛的S属性一点也不比他少,更是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恨恨地瞪他。 因为他蒙着口罩,声音有些含糊,卞辛没辩论出是谁,但声音,隐隐还是有点熟悉,是她认识的人么? 她的眼神让男人很不爽,男人又不轻不重地踢了她几次:“等你学会什么叫知恩图报,我再跟你谈!” 知恩图报?她是不知恩图报的人么?卞辛黑着脸看他,他这样,才叫做施虐狂吧? 男人不徐不疾地道:“如果你懂得了什么叫知恩图报,也决定知恩图报的话,就给我磕三个响头,这样,我就给你松绑,让你当我的奴才,有一条活路可走!” 磕三个响头,她现在想给他的脑袋三个响头啊!卞辛气得七窍生烟,长这么大,她还真没被男人气成这样! 绝对不磕!死都不磕!她只给死人磕头! 男人还是悠然自得地喝茶,甚至还站起来,走了几步,伸了几个懒腰,一副刚睡醒,神清气爽的样子。 没过多久,天就大亮了,卞辛也知道这样hold下去,只是意气用事,没有意义的! 终于,她服软了,挺直腰杆,端直身体,对着男人,磕了三记响头,边磕边告诉自己:她只给死人磕头,谁受了她的磕头,谁就是死人!现在不死,很快也会死的!所以,没事,她的自尊心和面子,一点都没有少! 男人似乎还不满意,蹲在她的面前,道:“刚才磕得没有诚意,再磕三个!” 都已经磕了,再装傲娇也没有意思!卞辛没办法,又狠狠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男人又得寸进尺地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道:“我救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奴才,为我卖命,以我为尊,知道了么?” 卞辛只能点头,拼命点头。 男人哼了哼,威胁她:“如果你敢对我心怀不轨,一定要你下黄泉,悔不当初!” 卞辛又一脸无害地点头。 男人这才慢慢地扯下她嘴里的布团,一边道:“我劝你不要大吼大叫,这里可是对方的地盘,你若是把敌人给引来,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 确实如此!卞辛虽然很有冲他吼的冲动,但是听了这话,还是点点头。 男人终于把她嘴里的布团扯下来,然后抽出刀子,切断她身上的绳子。 卞辛一获得自由,立刻握掌成拳,准备给他一拳头。 但是,男人轻松地避开,并顺便给了她一脚,骂道:“果然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女人,早晚得死上十遍八遍!” 卞辛很想再试着给他几拳,但是这夜受了不少苦,有气无力,实在没办法跟他斗,只是恼怒地道:“你吖的是不是丑男啊?干么遮遮掩掩地见不得人?” 男人冷哼:“我怕你看到我,会兽性大发地扑上来,我会一时控制不住地杀了你这贱妇!” 贱、贱妇?卞辛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黑着脸:“明明就是你垂涎我的美色,想将我藏起来,养着自己吃吧?要不然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干嘛?” 男人冷笑:“你不仅下流无耻龌龊,连脑子都蠢得不行!你对龙廷英作了那样的事,又被侯爷丢弃,没有了靠山,龙廷英怎么会放过你?可笑你一路离开,竟然不懂得隐藏踪迹,大吃大喝大赌大花钱大施舍,弄得全城皆知,龙廷英的爪牙轻易便发现了你!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见阎王爷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根本就是猪脑子,她会一次次地没死成,绝对是运气的成份居多! 卞辛先是尴尬,他、他说还是无情呢,想想她还真是丢脸…… 但是,她随即一惊,为什么这货连这都清楚? 她盯着他:“你到底是谁?救我有何用意?” 她是想扯下他的面纱啦,但是,她觉得虚弱至此的她不会成功的,搞不好又要被虐,就不玩了。 男人冷笑:“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奴才,从此以后一切听命于我,否则杀无赦!” 说罢,他扯下面罩,卞辛一看,吓得大叫一声:“哇――怎么是你?” 三王爷!这货居然是三王爷! 跟三王爷跑路?大难不死,没有后福!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虽然她早就想到,救她的是认识的人,还是同一“阵线”的,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个三王爷!这货一贯不是喜欢躲在幕后,扮演装无害装无辜装无趣的“三无人员”么? 他怎么会亲自跑到前线救她这个贱妇?要救,也该派心腹亲信什么的,怎么会自己亲自上阵丫? 太意外了!真的太意外了!她一定要特别警惕和小心,谨防有诈! 三王爷冷笑:“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我就任你被活埋个彻底!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奴才了,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若是敢耍我,这天下之大,也绝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啊啊,这才是这家伙的真面目啊!卞辛的鼻翼动了动,不说话,只是冷笑。 来日方长,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总会逮着机会的! 三王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笑得比她还冷:“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逃掉的机会吧!龙廷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来追杀你的人迟迟不回去,他很快就会发现异样,继续追查你和追杀你!你没有了侯爷的保护,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信的话,你现在就走,我绝对不拦着你,也绝对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卞辛的脚趾头动了动,下意识地就想走,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他并不是在吓唬她! 她不是超人,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这古代的交通又不发达,龙廷英要抓她,简单得很! 前天晚上,她因为东方翎洛的事而乱了手脚,忘了龙廷英很快就会知道她被东方翎洛甩掉的事,然后就会借机除掉她!所以她才会这么“得意忘形”,没有很好的将自己隐藏起来,没自由两天就差点没命了媲! 她若是现在出去,肯定很快也会被龙廷英抓到,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 虽然不甘心,但她知道,跟在三王爷的身边,目前来说确实是最安全的了。 想到这里,她僵硬地扯扯嘴角,对三王爷拱手,客气地道:“三王爷,小的以后就跟着您了,还请您多多指教!” 三王爷又露出一贯的厌恶之色,后退几步,低声道:“这是我在民间的民宅,你在外面要叫我少爷,别露馅,别引人怀疑,否则引火烧身的话,我就丢卒保帅!” 卞辛一本正经,还加一脸严肃:“是,小的一定记住少爷的话,不给少爷制造麻烦!” 三王爷冷哼:“知道的话,你今天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别出去,别发出任何动静,别让任何人看到,呆到晚上,我们再潜回京城!” 卞辛又恭敬地道:“是,少爷!” 三王爷走到门边,拍了拍手,一个中年农妇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面上:“饭菜准备好了,两位请用。” 然后农妇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出去了。 三王爷道:“你吃点东西,然后呆在房里好好休息,天黑后我们就出发。” 说罢,他就出门,转眼消失。 瘟神终于走了!卞辛高举双手,在心里大呼十遍“万岁”,然后兴冲冲地奔到桌子边,揭开托盘的盖子,于是又兴奋大呼了十遍“万岁”――有原汁原味的鸡肉耶! 这古代的鸡鸭鱼肉可好吃的,纯天然无激素无污染,吃半斤下肚,立刻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 一口气将托盘上的饭菜吃完后,她觉得终于又活了过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恢复得很好! 然后,她打坐了半个小时,躺下来睡大觉。 睡了好久以后,她爬起来吃,然后又睡到天黑,终于彻底恢复精力了! 三王爷从门外进来,一看到她就皱眉,怎么才过了一个白天,她就像没事人似的?早知道他就不让她吃得这么好这么饱,再顺便多踹她几脚,让她受点苦。 卞辛恢复状态了,心情也好转了,转过身来,笑咪咪地问他:“少爷,天黑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 她的声音顿了一顿,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三王爷的身上打转。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三王爷一身劲装打扮的样子,穿得跟个江湖高手似的,比东方翎洛多了一份阳刚之气,比修琊多了一份贵气,真是又帅又性感啊!如果他不是个gay,她还真想钩引他! 她的目光和表情,让三王爷浑身不舒服,他面露厌恶之色,后退一步,将手中的衣服丢给她:“把衣服换上,做男装打扮,咱们准备离开。”然后就像遇到毒气一样,快速退出去。 她最喜欢看他那样的表情了!玩死他!卞辛得意地大笑,迅速整理妥当,走出宅子。 外面已经全黑了,卞辛留意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小村庄,宅子与宅子之间都隔着一定距离,还种了不少树,就算哪家宅子有点小动静,也不会有人留意,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农村的晚上休息得很早,她一眼看出,只是两三间宅子还零星地透出灯光,其它的,都一片幽黑。 三王爷道:“我们要先走一段路再骑马,你好好跟着我,这里养了不少狗,你别走偏了,省得让人发现。” 卞辛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是,少爷。” 身后的宅子掩上了,灯熄了,住在这宅子里的夫妇并没有出来送别,就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她暗暗道,这里一定是三王爷的民间藏身地之一,真是地点挑得好,手下也挑得好,真真是安全极了。 三王爷似乎尽挑着小路走,夜间的视线也很好,卞辛跟着很是辛苦,有好几次就落下了,非要跑着的才能跟上她,这让她又想,这三王爷私底下还藏了多少料?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走,就走了几个小时,走得她双脚都快断掉了,三王爷才停下来,拿出什么东西吹了一下,似乎在打暗号。 卞辛跌坐地上,不断喘气,这个王爷做事还真是诡秘谨慎,连她都搞不清楚方向和位置,更别说对手了。 足足又过了十几分钟,她的耳边传来辘辘的马车声,难道是三王爷叫来的马车? 果然,一辆马车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后停在他们面前。 三王爷也不管她累得快死了,自行上了车,冷冷地道:“上车,走!” 卞辛磨着牙,吭哧吭哧地爬上车子,倒在座位上,稍微有了双脚落地的感觉。 这马车可谓披星戴月地赶路,总算在天亮之前赶到了京城,京城的大门已经开了,有零星的行人赶着进出,也没有人盘问他们,他们就这样进入京城。 卞辛不断地吐气,总算、总算又逃过一劫了!龙廷英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会逃走之后来到京城,隐藏在三王爷的身边吧? 哼,既然她大难不死,她就和龙廷英彻底地杠上了!不看到他彻底垮掉或OVER,她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她要让龙廷英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这种才貌双全的女人! 又过了好久,马车终于来到三王府附近,卞辛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围墙和大门,感慨万分: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后,她最后还是来到三王府! 只是,她现在的心境和当时,又不一样了。 他们一下马车,马车立刻转头,飞奔离去,转眼没有影儿,卞辛看着这辆神出鬼没的车子,又是一阵无语:这三王爷做事情,还真是神秘高效! 她摇摇头,跟着三王爷走进大门,刚踏进门槛,迎面就冲过来一个人,着急地道:“王爷,我没有找到卞姑娘,你那边可有什么线索么……” 话没说完,他就发现了卞辛,惊喜地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肩,简直是有点激动地道:“你这女人还活着啊!我就知道你命大福大,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弄死了……” 想到上次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么带我走,要么再也不相见”这种最后的对话,卞辛觉得很尴尬,拉下他的双手,嘿嘿地道:“修琊大人,我现在是三王爷的奴才,名字叫小辛子,您别将我认错了!将我认错的话,说不定会惹麻烦的!” 她和龙廷英已经注定成死敌,当然要掩饰身份,不能再带着“馨夫人”的痕迹,所以,她以后又要像以前一样,以男仆的模样和身份呆在三王爷身边。 修琊只愣了一秒钟,马上就反应过来,揽住她的肩膀,笑道:“不好意思,小辛子,我认错人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一定要互相关照啊!” 卞辛才想骂他几句,眼角就猛然瞄到三王爷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修琊,一副“看到这贱妇竟敢如此开心”的表情,赶紧又拉下修琊的手,正色:“修大人,三王爷才刚回来,还不赶紧送三王爷回房休息?” 修琊也发现自己在三王爷面前犯错误了,赶紧收敛笑容,一脸正色:“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小的一直等着回来呢……” 三王爷哼了哼,大步走开。 修琊冲卞辛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快步跟上去。 踏进原来的院子,卞辛看着光秃秃的梨花树,想起小鸟儿,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梨花明年还会再花,但是,小鸟儿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汪汪汪汪――”伴随着熟悉的叫声,一条硕大的黑影,从侧面朝她扑来。 “战神――”她惊喜地大叫,张开双臂抱住扑上来的战神。 战神太重了,一下子就把她扑到了,趴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舔来舔去,卞辛虽然被压得很辛苦,心里却很开心:这家伙以前对她那么冷淡,但分开那么久,它还记得她哪,看来这也是个闷***的男人,她以前对它那么好,总算没白付出! 三王爷看到战神对卞辛这么好,脸更黑了:怎么连这畜牲都对这个贱妇这么亲热?它眼光这么好,不是应该狠狠地咬她几口么?真是太不像样了! 当下,他皱了几下眉头,眼不见为净,进屋,关门,当他们不存在! 修琊这也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三王爷不会打他骂他,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面对三王爷那张黑脸。 待卞辛和战神玩够以后,他才对卞辛道:“你们这趟回来,应该也很累了,你赶紧进屋休息,好好收拾房间。” 卞辛这才亲了亲战神,走进以前的房间里,当下,眼睛又是一红,这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仍然有人在住着。 修琊走进来,邀功般地道:“我一直在收拾在这房间,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怎么样,我是个好男人吧?” 卞辛翻翻白眼,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放在他手里:“嗯嗯,你确实升值,你的关心从一个铜板升到一两银子,你赶紧去买鞭炮庆祝庆祝吧!” 修琊把玩那一两银子,笑道:“你还是那么有趣,我还以为你被侯爷甩了,又被龙廷英追杀,心态会大变,没想到,还真的一点没变!” 说到东方翎洛,卞辛的眼睛黯了一黯,但随即又笑开颜:“像你们这些男人,嘴巴上说得再怎么喜欢我,但就算真的没有了我,你们也会过得好好的,我只不过是向你们学习,又学得比较好而已!” 修琊抚掌:“说得真好!我就喜欢你这样!上次分开后的一天一夜,我一直在担心你,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你丢了性命,好在三王爷及时找到了你并救回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卞辛斜眼看他:“既然这么担心我,怎么不再去找我和救我?看到三王爷亲自来救我,我简直给吓死了!我真担心他其实是想亲自杀掉我,所以才先从别人手里救的我耶!” 修琊皱眉:“王爷救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告诉你吧,前天我跟你分开后,回来向王爷复命,王爷知道我就让你这么走了,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侯爷独自回去的事,一定会马上传到龙廷英的耳里,龙廷英一定会马上派人追杀你,你随时都性命之忧,于是马上跟我分开去找你……” 当时,他受卞辛那番话的影响,精神受挫,没能细想,就离开了,才犯了这个大错!好在他及时向王爷报告,王爷及时行动又及时发现她,要不然,她现在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卞辛听后,有些动容,原来是这样!看来三王爷还真是专程去救她的,这次若是没有他,她绝对死定了! 想到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差点被活埋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发抖,越是感激三王爷,不过,她嘴巴上还是道:“他这样救我,难道因为是喜欢我或心地善良?难道不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啪――修琊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就你那点利用价值,值得三王爷冒着得罪二王爷的危险和生命危险,连夜跑去救你吗?你啊,别老是把三王爷往坏里想,三王爷都不知救过你几次了,你感激一下他行不行?” 卞辛想了一想,摸摸脑袋,叹气:“说得也是,不管他主观上怎么想,但客观上确实救了我,我还是要感谢他的,所以,我这不是跟他回来,当他的奴才了吗。” 修琊哼了哼:“就凭你,能为王爷做什么?王爷只不过是找个理由保护你而已,你若是不明白这一点,王爷真是白救你了!” 卞辛还是不服:“王爷对我不是意见吗,他会对我这么好心?你说他干嘛要费这么大劲保护我?” 修琊道:“你自己想吧,总之,你别忘了你欠三王爷人情,以后别给三王爷增添麻烦,要不然,连我都不饶你!” 卞辛不耐烦地摆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小辛子是最不喜欢欠人情,三王爷的人情,我总有一天会还的,你放心好了!” 修琊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卞辛推他出去:“好了好了,你可以去侍候你的三王爷了,别在女人的房间转来转去。” 然后,她和衣躺在床上,枕着双手,想,以后该怎么干掉龙廷英呢? 这货跟她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他不死,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但她要怎么才能除掉她呢?他已经有戒心,又受过教训了,她不可能再玩那种苦肉计、美人计之害的花招了,但玩再大的,她就一个奴才,可没有这么大的资本! 唉,算了,她翻个身,闭眼就睡,反正三王爷肯定比她还想干掉二王爷和龙廷英,她只要好好地跟着老三,观察老三,借机行事就好!嗯嗯,没错没错,她颠簸了一晚,该好好休息了,要不然可没法hold过三王爷的折磨! 她料想得没错,三王爷虽然救了她的命,但可没打算让她过得舒服的日子! 从这天回来开始,她就彻底成了这院子里唯一的下人,什么打扫、洗衣、修剪花草、照顾战神、端茶送水之类的事情,全让她一个人给包了,她每天可忙得团团转,没时间想歪主意和干坏事。 三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早出晚归,神神秘秘,八成又去干什么地下活动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卞辛又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久前被追杀的心理创伤“后遗症”也好了,虽然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守着这院子,但有战神陪着她,她过得也不算特别孤单。 但这样的平稳日子也没能过上几天,因为――南小姐又来啦!而且又是挑三王爷不在的时候来! 她来的排场,还是那样招摇,还没进门,战神就叫起来了,卞辛一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渊璃――渊璃――”的叫声,头皮就炸开了,苦着脸躲到阴影的角落里,希望一整天最好都不会被发现。 “渊璃――”南小姐风风火火地踹开院子的大门,冲进来,开始左左右右地找,“渊璃――渊璃――” 卞辛看得一脸黑线,她去翻草丛和水缸做什么?难道三王爷还会藏在草丛和水缸里? “哈,抓到了!”南小姐突然蹦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我抓到了!看你还往哪里躲!” 卞辛甘笑,客气地道:“南小姐,我不是三王爷,我是小辛子!” 南小姐把她拖出来,哼哼:“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渊璃!渊璃每天都要出去工作,哪里像你天天在家里偷懒!” 卞辛又是一脸黑线:“既然您知道三王爷不在,为什么又不断叫他和找他呢?” 南小姐抬起下巴:“渊璃的名字好听,我喜欢叫,不行么?” 卞辛挤出笑容:“当然行!您跟三王爷都准备成亲了,感情这么好,怎么会不行呢?您赶紧进屋坐坐,我给您泡茶哈!” 南小姐拖着她往正屋里走:“茶稍后再喝,我有事要问你!” 将卞辛拉进屋里后,她对侍女们使个眼色,侍女们会意地从外面把门关上,守在门口。 卞辛一看这阵势,头发就不断发麻:南小姐这么见不得人,八成又想对她干坏事了!想想上次她也是一脸亲切地请小鸟儿去喝茶,小鸟儿喝完茶后就跑去自杀了,这次……南小姐不会想劝她安乐死吧? 这种可能性极高啊!她现在是龙廷英的盯中钉肉中刺,南小姐为了维护三王爷想让她死,很有可能啊! 吖的,她想到这里,心里猛然很不爽:她又不是小鸟儿,随便大小姐怎么劝,她绝对不会去死的!因为,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她才不会为了别人去死!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儿,南小姐放开她,悠闲地躺到卧榻上,摆着迷人的POSS,一只手托着香腮,笑吟吟地看着她:“听说你其实是个美女?还是东方侯爷最宠爱的女人?” 这个该死的修琊!那个该死的三王爷!卞辛暗暗磨牙,将这两个臭男人骂穿了天,一定是他或他告诉南小姐的!他们干嘛要这么八卦,告诉南小姐这种事?这不是逼南小姐吃醋怀疑杀她么? 当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在南小姐的面前,我哪算什么美女?至于侯爷,我五天之前就不是了,也跟侯爷没有任何关系了!” 三王爷救命!你老婆想非礼我……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南小姐以手掩唇,轻笑:“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女儿身!我很想知道,你恢复女儿身,仔细打扮起来,到底会有多美呢?” 女人的妒忌心,可是比七大武器还可怕!卞辛一听到这话,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挤出难看的笑容:“南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任何人在您面前都会逊色的,您就给我一个不会自卑得想自杀的的机会吧!丫” 南小姐伸出长长的脚,点上她的胸部,在那里按来按去,居然笑得有几分猥琐:“这里,长得挺好的嘛!你说得这么谦虚,却让阅人无数的侯爷对你死心塌地,还不惜得罪二王爷,魅力还不是一般般的大啊!” 卞辛一听,脸立刻黑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设计侯爷和龙廷英的事情?那两个混账的男人,居然把这么机密的计划和行动,告诉了这个女人? 吖的,筹划之初就说好了要保密的,他们却说给枕边的女人?她要杀了那两个混账男人! 南小姐一脸有趣地看她黑了脸,继续笑道:“真是登峰造极、宛如走钢丝般危险的美人计和苦肉计哪!换了我这样的精英,都不敢演这么危险的戏码,更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但你,居然如此圆满地完成演出,连我都佩服得紧啊!! 说罢,她还翘起大拇指,给了卞辛一个“好样的”赞赏。 卞辛已经挤不出笑容了,冷冷地看着她,她在她面前说这些,想干嘛? 南小姐的长脚,从她的胸口划下来,在她身上踩来踩去:“听渊璃说,这计划是你提出来的?真没想到,像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女人,竟然能想出这么可怕的计划,更没想到你这样的女人,竟然能将这么疯狂的计划实施到底!你知道么――” 她忽然站起来,抓住卞辛的手,将卞辛拉坐在卧榻上媲。 卞辛不想被她拉倒,但是,南小姐的手劲居然很大,她冷不妨就被扯倒了,靠在南小姐的身上。 好香的味道!而且非常好闻!她被这股味道弄得隐隐有点神魂颠倒,于是心里又是一股羡慕妒忌恨,这女人出身这么好就算了,长得这么好就罢了,为什么味道还这么好闻? 南小姐拉下她后,搂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贴着她的脸庞道:“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开始欣赏你了!甚至有点喜欢你了!” 卞辛听到这话,可没有一点惊喜之情,反而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她她到底想干嘛? 于是她逼自己挤出难看的笑容:“南小姐,我这样的奴才,才不配得到您的喜欢!只有三王爷这样的人物,才配得到您的喜欢和爱!您还是别把您珍贵的喜欢,施舍给我吧!” 南小姐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开心:“你果然很冷血啊!我一直在想,只有最聪明又最冷酷的人,才能想出和做出这样的事!现在看来,你果真如此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呢?不过,你别误会哟――” 她轻启朱唇,伸出丁香小舌,在卞辛的脸上舔了两舔,还在她耳边吹气:“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了!又美貌又聪明又多情,又骄傲又不驯又冷酷!我想我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合我意的女人了!” 卞辛被她的暧昧和举动,弄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外加一身寒恶:“南、南小姐,您、您其实一点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女人!您、您有三王爷就够了……” 南小姐轻笑:“你一定不知道吧,我男人女人,都可以喔……” 卞辛愣了三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惊得尖叫一声,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她,跳起来,后退N步,紧紧掩住胸口,一脸警戒地道:“我不是蕾丝!我只喜欢男人!你别打我的主意!” 南小姐被她这么粗鲁地推开,也不生气,而是风情万种地微笑:“你真的喜欢男人么?你其实不是更喜欢女人么?如果你真这么喜欢男人,怎么会对爱你的男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卞辛很想反驳,但是,她愈来愈觉得这种情景和对话很变态,南小姐想扮演变态的角色,但她可不想! 于是,她赶紧装傻,嘻嘻地笑:“南小姐,我给您泡茶!” 说罢,她赶紧拿出上好的茶叶,往杯子里倒了适量,然后注入开水,装作很专心地泡茶的样子。 南小姐不再调戏她,只是斜卧在软榻上,托着香腮,用诡异的微笑和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卞辛被盯着毛骨悚然,叫苦不迭: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最美貌迷人的南小姐,其实才是最大的变态? 这个时候,她居然开始无比地怀念修琊和三王爷起来,他们……啥时候回来啊? 从这天起,南小姐就对卞辛很好,很亲热,就像跟亲姐妹似的,就差没有叫她嫁给三王爷,两女共侍一夫了,搞得卞辛见她就像见鬼似的,恨不得躲到地狱里。 “来,你看看这只手镯,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喔,这淡淡的绿色,很衬你的肌肤!你只要换上女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就将这只手镯赏给你!”南小姐又拿着女人最喜欢的珍贵首饰,去诱惑卞辛换女装给她看。 卞辛一看到她,就恨不得去变性,首饰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枷锁,只能一脸正色地道:“南小姐,虽然您算是我的女主人,但是,我的真正主人是三王爷,三王爷不下命令,我就不能变回女人的身份!如果您非要为难我,不如将我鞭打三十下,也别叫我违抗王爷的命令!” 南小姐打理她:“哟,你这么听渊璃的话?我以为你很讨厌渊璃的。” 是啊,她是蛮讨厌三王爷的,但是面对她,她就觉得三王爷其实不错!卞辛是很想这么回答啦,但是,却只能说:“三王爷又救了我,我才发现我欠了三王爷很多人情,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三王爷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会为了三王爷卖命!” “卖命?”南小姐一脸玩味,然后搂住她,“我跟渊璃是一体的,你也为我卖命如何?哦,你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要你的命,你只要卖身给我就好!” 这个死变态!卞辛骂了两句,猛然一脸惨白地指着地下:“啊,蟑螂――” 不可一世的南小姐,最怕的竟然是这种东西!当然,她也白了脸,尖叫着放开卞辛,缩成一团往后跑:“啊啊啊――哪里哪里!在哪里?别让这么恶心的东西碰我!啊啊啊,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许接近我十里的范围之内……” 卞辛立刻跟上去:“是!小的遵命!小的立刻去将这里的蟑螂全找出来,将它们赶出离您十里的范围之外!您赶紧回屋里躲好,屋里有灭蟑螂药,您呆在屋里是最安全的!” 说罢,她撒腿就跑! 南小姐听了她的话,想都不想就往屋里跑,跑了几步以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耍发,赶紧停下脚步,大叫着去追卞辛:“你这混蛋女人,竟敢拿这么恶心的东西来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卞辛一看到她追来了,头皮发麻,脚底的油抹得更多了! 但这院子再大,终究也只个院子,她压根儿没地方跑! 于是,她推开大门,往外面跑,南小姐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喊:“别跑了,你跑不掉的!还是早点投降,求我原谅比较好……” 不跑,难道要被你揩油和非礼啊?男人就算了,女人靠边站!卞辛在心里暗骂,跑得更快了,但是,南小姐跑得比她更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 卞辛边跑边骂,这大小姐穿得这么华丽繁复,怎么跑得比她还快?她可是穿行动方便的男装耶!这大小姐,还真不是普通人…… 她以参加千米赛跑的速度,才跑了三四分钟,就被南小姐给追到了。 南小姐像只老虎一样,从后面扑上来,将她扑倒在地,紧紧地压住她:“看你往哪里跑!” 卞辛被她撞得眼冒金星,又被压得无法动弹,只能皱着眉头:“南小姐,您经常这样袭击女人么?” 南小姐嫣然微笑,倾国倾城:“我对男人很挑,但我对女人更挑喔,你还是第一个被我强行压倒的女人,很看得起你吧?” 卞辛很想哭:“其实,我已经习惯被你们这样的精英看不起了!您现在突然这么看得起我,我怕怕的……” 南小姐笑得有几分邪气:“那是因为你以前的价值没有体现出来!但现在,你不断升值,会受到我们这种精英的赏识,是理所当然的!以后,你说不定会越来越被我们看得起喔……” 卞辛真的快哭起来了:“南小姐,您能不能从我身上离开?让人看见多不好……” 这南小姐的手,太不老实了!她长这么大,被很多男人觊觎过,但是,从没被女人揩油过,感觉她真的连灵魂都要被弄脏了! 南小姐的脸愈来愈贴近她,绝对是准备吻她了:“这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卞辛发誓,她真的想奋力挣扎,但是,这南小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没办法! 同时,她也发誓,她真的想大声呼救,但是,她能跟别人说她被一个绝色美人非礼,求人救命吗? 于是,她狠下心来,闭上眼睛,准备以视死如归的气魄,迎接这个奇怪的吻……被同性吻,是什么感觉?呃,她这么年轻好学,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 眼看南小姐那玫瑰花般的美丽红唇,就要像印章一样印上她的唇了,千钧一发之刻,她的耳边猛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可怕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一听到这声音,卞辛立刻清醒了,猛然睁开眼睛,把头转向一边,大声道:“是她强行非礼我的!我对女人没有兴趣!绝对没有钩引她!不要冤枉我!” 南小姐抬起头,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三王爷和修琊,眨眨眼,干笑两声:“呵呵,你们来得正好,小辛子拿蟑螂来吓我,我正在教育她呢!呵呵,刚才她说的这些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开个玩笑而已!” 说罢,她没事人一样放开卞辛,从她身上爬起来,先拍拍身上,再拉起卞辛,笑咪咪地:“咱们俩什么事都没有?是吧?咱们的交情很不错吧?” 卞辛赶紧往旁边闪两步,一脸正色:“嗯嗯,这只是一场误会!南小姐是个好主人,我是一个好奴才,所以我们在王爷不在期间,主仆关系处理得相当好!” 三王爷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一张脸,黑得像锅底:“是啊,只是短短几天,你们的关系,竟然就变得这么好了!真是让我欣慰!” 为什么连书嫣都跟她这么亲热了?明明就是一个杀千刀的混账女人! 他瞪了瞪一脸无奈的卞辛,又瞪了瞪一脸无辜的南小姐,大步走过去,拉起南小姐的手:“书嫣,你很快就是王妃了,要跟奴才保持距离,尤其是注意要跟狡猾的奴才保持距离,免得被污染了……” 南小姐亲昵地靠在他身上,娇滴滴地:“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也会努力教好你的奴才,哦,不,我们的奴才……” 卞辛在后面听得一脸黑线,这……这样也行? 她看向修琊,寻求精神安慰,没想到,修琊离她离得远远的,还用怪怪的目光看她,一副“原来你竟是那种男女通吃的女人”的表情! 这家伙,凭什么用这种目光看她?她不服气地解释:“喂,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别误会了……” 修琊还是用那种目光看她:“难怪你对我这么出色的男人这么冷酷!原来你还有女人可以做候补!啧啧,连我都没看出来!” 然后,他不断摇头,不断叹气,大步去追三王爷。 卞脸也黑了:“……” 干嘛呢?就因为她无势无权无名,那些人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的责任? 她瘪了瘪嘴,耸耸肩,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去。 她进了院子的大门后,修琊跑过来跟她说:“三王爷说了,南小姐在这里期间,严禁你踏进正屋!严禁你靠近南小姐一丈之内!若敢违命,他就打断你的腿!” 这样啊?好耶!卞辛几乎要高呼万岁了,但是:“如果是他们主动靠近我一丈之内呢?” 修琊瞪她:“那当然是你主动后退!” 卞辛又道:“如果我的身后是柱子或墙壁呢?” 修琊瞪得更凶了:“那就把柱子或墙壁打穿,继续后退,否则,你就等着被丢下悬崖吧!” 卞辛脸又黑了:“……” 修琊看她那样,很愉快地笑了:“反正这几天,你别靠近三王爷和南小姐就对了!” 卞辛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质问:“你们干嘛要把我设计陷害小魔鬼的事情告诉南小姐?不是说是这是我们之间的绝密行动,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吗?” 修琊道:“三王爷和南小姐马上就是夫妻了,一心同体,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告诉南小姐!别担心,南小姐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只会帮助我们,不会危及我们的!” 卞辛冷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不包括我吧?荣是你们的,损是我的,别在我面前说得这么好听!” 修琊嘿嘿地:“你啊,当然也是这条船上的,要不然三王爷怎么会救你和将你安置在他的身边?总之,咱们现在利益相关,谁出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就别想太多,好好为三王爷服务吧!只有三王爷成了大业,你才能高枕无忧!” 卞辛不怕死地多问一句:“三王爷的大业是什么呢?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修琊的脸色一肃:“你就尽管装傻吧!装到死去吧!” 然后他再没理会卞辛,走回正屋,关上门,卞辛冲他啮牙:管你呢!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要龙廷英死掉,她就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去环游世界去,管他们到时是死是活! 大概是因为有三王爷在家的缘故,南小姐老实了很多,没有单独“召见”她,也没有去***扰她,只是见面时会对她露出甜蜜亲切的笑容,卞辛每次见到都装作没看见,继续扫她的地,喂她的狗粮。 但三王爷还是一如既往,只在窝里蹲了两天,就又准备出门了。 一听到他又要出去了,卞辛居然依依不舍:他走了,南小姐没走,留下她一个人被南小姐给吃了的话,她还有什么脸面去泡男人,哦不,被帅哥泡? 看着三王爷和南小姐在院子里亲亲我我难舍难分,她欲哭无泪:少爷,您就不能带你的老婆一起走吗?老是留老婆在家独守空房,不怕老婆出轨吗?为了不戴绿帽,我求你了,带你那变态的老婆出去吧…… 还有啊,他们已经在屋里窝了几天,还没玩够?怎么要分开几天,就黏成这样? 终于,三王爷跟南小姐道完别了,转过头来,一脸的柔情蜜意变成凶神恶煞,冲卞辛勾勾手指头。 叫她过去?不会是叫她好好侍候南小姐之类的吧?卞辛哭丧着脸过去,站在三王爷一丈之外:“王爷,有何吩咐?” 三王爷冷着脸道:“马上收拾,我们现在出发。” 卞辛愣了一下:“出发?去哪里?” 三王爷狠声道:“叫你出去就出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卞辛不再问了,立刻举手:“是,我马上就收拾好,出发!” 管他为啥要带自己出去,反正只要不是跟南小姐单独在一起,跟他去哪都行!从性别的角度说,跟他在一起,是绝对安全的!被个女人XXOO……她使劲摇头,太可怕了! 她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袱(为随时可以逃跑准备的,但看上去只是一般般的小包袱),冲出来,但三王爷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拜托,她才用了两分钟时间,他就不等她了? 她左看右看,问修琊:“王爷呢?” 修琊抬抬下巴:“刚出去,还不快点追上去!” 卞辛抬脚刚想跑,但又想一个重要的问题:“喂,为什么这次三王爷不带你出去,而是带我出去?难道……你失宠了?” 修琊敲她的脑门,压低声音:“王爷还不是担心你留在家里,坏了家风!” 坏了家风?卞辛嘴巴一歪,他只爱男色不爱女人,还不够坏家风? 转头,正对上一双含情脉脉、勾魂摄魄、令她相形见绌的眼波,顿时全身又是一抖!妈吖,三王爷前脚才出去,南小姐后脚就对她抛媚眼?太恐怕了! 当下,她就像见了鬼一样,迅速转身,像颗炮弹一般冲出去:少爷,等等我啊! 吖的,三王爷担心她跟南小姐搞不乱,怎么就不担心修琊跟南小姐搞不伦?依她看,修琊这种马才是最有可能给三王爷戴绿帽的!不过,也许,修琊早就不知代替三王爷跟南小姐玩过多少次了…… 她一边YY一边往大门口奔去,终于在门口那辆马车开动之前,拦住马车:“少爷,等等我!” 三王爷掀开车帘,一脸凶相:“开车,辗死她――” 哇,这个男人好狠,竟然当众想开宝马撞死她!卞辛眼疾手快,往左边一闪,然后抓住马车扶手,利落地爬上去。 幸好这车夫还有点良心,开动得慢,她很顺利地爬上前面的驾驶座,没摔着。 马车行了一阵后,她转头,冒死将脑袋伸进车帘里,小心翼翼地问三王爷:“少爷,您不告诉我去哪儿,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 龙廷英这厮搞不好已经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一出现就将她射成刺猬!这三王爷虽然像是天天出去玩的样子,但她相信,他一定都是出去干坏事去了,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得问清楚! 三王爷睁开半合的眼睛,冷冷地道:“去拜访侯爷。” “侯爷?”卞辛的嘴角立刻往下拉,整个人立刻垮了,“是……是那位东方侯爷么?” 一个比一个狠,二王爷要下毒手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又合上眼睛,点点头。 卞辛定定地看着他一会,转身出去,简直要内牛满面:这三王爷,看来是虐腻她的身了,开始虐她的灵魂了!这时候让她见到东方翎洛,不是将她丢到审判台上嘛? 哭丧着脸半晌后,她拍拍脸,解开小包袱,对着小镜子化妆。 只用了十几分钟,她就将自己的脸弄得跟“馨夫人”一点都不像了,看起来就是一个斯文漂亮的小胡子美男子!唔唔,她对自己高明的化妆术,真是满意得不得了! 只要她注意自己的言行,就算是东方翎洛和龙廷英在她的面前,应该也认不出她来了吧? 她以为这马车是要朝东方侯府行去,但是,马车却从另外一个城门出去,与东方侯府的方向风牛马不相及,三王爷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呢媲? 而且,出了城门不久以后,三王爷叫停马车,下车来,对卞辛道:“从这里开始,咱们走路着去。” 卞辛看看四面,一片荒凉的野外,没啥风景可欣赏,也没有行人过往,前面只有一条山间小路,便奇怪地问:“走路去哪里?” 三王爷瞪她:“不该问的别问!还有,别离我这么近!” 卞辛撇撇嘴,后退几步,跟在他后面四五米远的地方,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无趣的风景,就当自己跟三王爷出来踏秋。 三王爷背着手,走得并不快,显得很悠然,就像出来游玩一样,卞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一带这么偏僻荒凉,东方翎洛会躲在这里?三王爷真的是来找东方翎洛么? 依她看,这地方倒挺适合杀人藏尸的……想到这里,她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像以前一样,她拿了一条长长的白布,将腰部缠了一圈又一圈,足足有六七厘米厚,如果被刀子刺进来之类的,应该不会死翘翘吧? 在他们慢慢逛的时候,在京城的另一端的秘密的、气派的某座宅子里,卞辛的死对头——龙廷英正兴冲冲地穿过一道道的门拱走廊花厅,朝宅子深处最隐秘、最核心的亭子走去。 那间傍水而建的亭子里,一名年迈的男子,正凭栏而立,捋着胡子,看着水池里的金鱼,似在出神。 他大步跑过去,冲进亭子,对年迈的男子——二王爷行礼,道:“英儿拜见父亲大人!” 二王爷头也不回,仍然盯着水里的金鱼,道:“我公务繁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说,莫耽误了我的时间。” 这几天,这个办事不利的“儿子”天天派人送信过来,说有与侯爷有关的重要事情要当面向他禀告,他近期心情不太好,本想不理会他,但想到也许他真的能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便破例见他。 龙廷英不敢啰嗦:“是!孩儿要向父亲禀告的是,关于侯爷的爱妾被凌辱并失子的事件,绝非孩儿所为,孩儿是被冤枉的!为了洗清孩儿的冤屈,也为了弥合与侯爷的关系,我前几日设了一个局,将真正的犯人给找了出来,相信侯爷不会再那般责怪我了!” 二王爷听到这话,终于转过身来,用一双越用越锋利的眼睛,盯着他:“马上详细道来!” 看到他的话引起了父亲大人的关注,龙廷英挺直腰杆,很是得意和自信地道:“因为孩儿没有做过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也没有指使任何人去做,但侯爷的爱妾馨夫人却声称受到了残暴的凌辱,为此,孩儿觉得她的言行举止疑点众多,便暗中对其进行调查……” 接着,他用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他如何分析卞辛的可疑之处、派人暗中调查卞辛的来历、发现她的弱点、设计引她和侯爷来到附近的客栈、借当面赔罪的名言逼卞辛说出真相……详详细细地全说了出来,不过,他没把自己用父亲大人的名义请侯爷上门这一点说出来。 虽然他确信父亲大人不会怪罪他,但是,这种事能不让父亲大人知道的话,还是尽量隐瞒。 在他得意地自述的过程中,二王爷始终不动声色,只是锋利的目光不时闪烁着冰冷的寒刃,表情异常的可怕,看在龙廷英的眼里,只觉得父亲大人是因为他们被一个女人给愚弄了而恼怒。 等他说完以后,二王爷才冷冷地问:“你设下这样的局,为何不事先问过我的意思?”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孩儿自然是想事先问您的意见,但孩子当时犯了大猎,正在面壁反省,难以见到您,也怕惹您更生气,所以就想自个儿把问题给解决了,然后再报告给您,免得您担心。” 二王爷冷笑:“你怎知你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龙廷英道:“这么敏感的事情,孩儿当然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才会去办的!” 二王爷的眼里,阴云密布:“我很好奇,侯爷怎么会接受你的邀请?” 龙廷英终于道出实情:“以孩儿的身份地位,要请动侯爷自然不太容易,所以孩儿就冒险用父亲大人的名义,将侯爷请了出来,侯爷自然是要给您面子的,不会拒绝……” 二王爷慢慢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眼里似乎已经有电闪雷鸣,但声音还是很平静:“你这么做,你觉得侯爷会感激你吗?” 龙廷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问题,半晌才道:“就算不感激,应该也不会再怪罪我们吧?他的爱妾如此欺骗他和愚弄他,他这般被蒙在鼓里,也忒可怜了……” 二王爷静静地道:“侯爷确实很可怜!先前,他宠爱的女人被强掳、被囚禁、被凌辱,还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他已经可怜和丢人了一次;后来,让他蒙羞的人却当面告诉他,他被宠爱的女人给愚弄了,于是,他又可怜和丢人了一次,还比先前更可怜更丢人!你觉得,侯爷会感激你让他丢第二脸吗?” 龙廷英的脸色立刻白了,说不出话来:“这……” 他从没想过这种问题!在此之前,他一心想的是如何洗白自己、如何重获父亲大人的重视,从没想过侯爷知道真相后会如何看待他…… 关于侯爷,他以为他会恨那个女人,现在想来,侯爷也许是真恨了那个女人,但是,说不定会连自己也恨上……男人,不就是那么爱面子的动物吗?越是有身份地位,越是不想家丑外扬,越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而他,似乎已经让侯爷丢尽了颜面…… 他越想越是冷汗涔涔,越是给自己找“没那么严重”的理由:“但、但是,让侯爷丢人的,是那个女人才对,并不是我!怎么能说是我呢……” 二王爷的口气还是很平静:“不管那个女人耍什么手段,如若你不起色心,她又能如何?” 龙廷英说不出话来:“……” 二王爷又道:“再说了,这是侯爷的私事,他和他的女人关系如何,与你何干?” 龙廷英只是不断冒汗:“……” 二王爷再道:“你要做什么,自己去做就是了,为何偏偏要用我的名义去做?” 似乎有一记铁棒,重重地敲上龙廷英的脑袋!龙廷英晃了两晃,几乎站在不稳,声音沙哑得厉害:“这、这是……” 父亲大人的仅仅几句话,就让他脑里一团混乱,他无法想得更清晰,却隐隐感觉,自己似乎犯了严重的错误,可能还是无法弥补的错误…… 二王爷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人,无情,冷酷:“你招侯爷恨就算了,为何要把我拖下水?” 龙廷英被这句话给击倒了!他白眼一翻,瘫倒在地,几乎成哑巴了:“这、这个……” 二王爷冷冷地俯视倒在脚边的“干儿子”片刻后,猛然抄起桌面上的杯子、盘子、碟子、酒壶,不断地往他身上砸,边砸边怒骂:“这件事原本就可以这样过了,却给你彻底搞砸了!你知道你的鲁莽和愚蠢,给本王带来多大的麻烦吗?本王还在奇怪,侯爷为何对本王如何冷淡,数次相邀都推而不见,甚至还、还——” 他愤怒得暂停下来,抬脚不断地踢龙廷英,踢得极狠。 踢得龙廷英身上全是伤痕后,才接着道:“你知道侯爷这阵子都在做什么吗?他竟然暗中拉拢人脉来反对我!我一直想不通,侯爷的态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原来是你这蠢货坏的事儿!多年来,本王一直努力跟侯爷交好,没想到,本王的努力,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化为流水!都怪你这个蠢货……” 他边骂边踢,一副恨不得将龙廷英活活打死的怒容。 虽然被踢很狠,但龙廷英并不抵挡和挣扎,任由父亲大人如何殴打自己,他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父亲大人的那番话,已经彻底让他懵掉了! 果然,他果然因为自己的自负和自大,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如果这个错误只是影响到他,那倒还罢了,但是还连累了父亲大人的大业,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当下,他懊恼不已,悔恨万分,一边承受二王爷的毒打,一边道:“父亲大人,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只要能弥补这个错误,孩儿什么都愿意做!就算去给侯爷做牛做马都行……” “做牛做马?”二王爷冷笑,“侯爷富甲天下,家里的牛马多得是,他要你这牛马做什么?看到你这头让他丢尽颜面的牛马,他恐怕恨不得将你剁成肉酱罢!” 龙廷英咬牙:“只要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只要能让侯爷跟父亲大人言和,孩儿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二王爷又是一阵冷酷的冷笑:“错已铸成,无法回头,你就算赔上你这条贱命,又起得了什么用?” 龙廷英听得又是一阵晴天霹雳!难道……难道他努力这么多年,忽然之间,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吗? 连他的命……都不值了?如果是这样,他这么多年来,受尽白眼和折磨,付出无数心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会转瞬之间付之东流! 他不相信他是那样的废物!他不相信自己的命这么贱!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承受着踢在自己脸上的脚板,道:“父亲大人,请再给孩儿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不论您要孩儿做什么,孩儿都一定会办到,就算丢掉自己的小命也在所不惜!父亲大人,您就看在孩儿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孩儿一个机会吧,孩子什么都愿做……” 他说得如此悲怆和恳切,被打得更是血迹斑斑,看起来极其可怜。 二王爷听到这话,冷酷的表情没有半分缓和,却停下了毒打,冷冷地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龙廷英爬起来,跪在他面前,说得斩钉截铁:“是!” “那么——”二王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杀过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你就去把侯爷给杀了!” 龙廷英震惊:“父亲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他知道父亲大人冷酷无情,不知杀过多少反对者和叛逆者,但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父亲大人前面还如此重视侯爷,后脚就说出这样的话?这次要杀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官员权贵,而是天下第一首富、人脉通达的王侯之尊啊! 父亲大人可认真考虑过杀掉侯爷的后果么? 二王爷冷笑:“东方翎洛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必成我的心腹大患,不如早日除掉的好!”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让侯爷为您所用吗?” 二王爷道:“在你彻底丢尽侯爷的颜面之后,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大人物做事,必定都是深思熟虑,一旦行动就要进行到底,侯爷既然已经暗中开始了反对他的动作,还是因为那种难以启齿的理由,他已经不对侯爷抱有希望了,不如彻底干掉,一了百了! 他在东方一族的商业网络中也安插了不少人手,侯爷又没有儿子,待侯爷死后,他完全可以扶持一个新的傀儡侯爷,或者借机侵吞东方一族的利益和财富! 听到他这么说,龙廷英不再多想,狠声道:“只要为了父亲大人,我连神都敢杀,区区一个侯爷又算得了什么!父亲大人,我一定会杀掉侯爷,绝不让他阻挡您的道!” 他为了父亲大人,已经不知杀过多少好人坏人草根权贵,加一个侯爷,不算什么! 二王爷冷冷地道:“你要杀谁,与本王无关!你若是得手,本王毫不知情;你若是失手,就死一万次罢!” 龙廷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此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无论侯爷是生是死,一切都与父亲大人无关,孩儿绝对不会连累父亲大人!” 二王爷哼了哼:“你若是成功,仍然是我的儿子,若是不成功,本王就当你不存在。” 龙廷英道:“孩儿一定会成功的!” 二王爷转头,丢下一句话:“侯爷现在北郊青峨山休养。”便大步离开,再没有看龙廷英一眼。 龙廷英一直跪着,恭敬地目送父亲大人消失后,再抹了抹唇边的血丝,阴狠地笑着,站起来。 虽然被父亲大人毒打了一顿,又被父亲大人怒骂了一顿,但他却比之前更振奋更有精神:他还有机会继续当父亲的儿子!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他一定会取下侯爷的首级,成为了父亲大人最重视的心腹! 这么危险的阴谋,当然只有天知地知恶魔知,像卞辛这种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半调子,是不会知道的。 她跟着三王爷走了很久很久以后,前面竟然出现了一片宛如提前进入春天的青山! 她看着这片青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是深秋,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这片奇峰险峻的山群,怎么会如此青翠葱笼?山间还飘荡着飘渺的云雾,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仙境的味道,风景极其美妙,这山,真的是山吗?莫非有什么玄机? 三王爷大步朝山间的小路行去,卞辛很不安地跟在他后面,警戒地观察着四周,走了一会,她看到前面那块宛如斧劈的巨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青峨山。 青峨山?是这座山的名字吗?东方翎洛在这座山里不成? 她打量四周,这山的风景美是美,但是位置也太偏僻了,交通也极其不便,车辆根本无法驶近,普通人绝对想不到荒凉郊野的一隅,会有这样特殊的美妙景致,像东方翎洛这样的超级富翁,会像她们一样走这么远的路到达这里? 莫非……她想到一种可能,东方翎洛不会因为上次的事受到巨大打击,躲进这深山里消愁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真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啊! 她不断地为自己的魅力叹气,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山里,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前面,都是陡峭的山路,盘旋起伏,绕来绕去的,她至少已经跟着三王爷走了五六个小时,要不是走得慢,她早就累得趴下了,包袱里的零食也早就吃光了,hold到现在,基本上……走不动了! 三王爷这厮,怎么走到现在都没停下来休息过?他真是当攻的底子好,身体是铁打的? 卞辛在心里嘀咕着,抬头往前面望去,顿时大惊失色:三王爷呢?三王爷哪里去了?怎么没影了?是不是迷路了?还是失手掉到哪个坑里洞里悬崖里? 他死了不要紧,连累她成杀人凶手怎么办?杀王爷,可是一等一的大罪,她犯不起啊! 于是,她两手抓着路边的杂草藤蔓,哼哧哼哧地沿着山路爬上去,不断东张西望,有一下没一下地叫:“少爷——您死了没?死了就说一声,别让我白找啊!” “少爷——您还活着吗?活着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舌头被蛇咬了,不能说话了?你不说话的话,我没法听到您的呼救声,就没办法救您,您就要死了——” “少爷——您真的死了吧?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给你挖坑啊,你身份这么高贵,死在山里就算了,连个坑都没有,尸体被野狗乌鸦吃掉,也太惨了,好歹把身上的遗产留给我啊……”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叫唤,心里诅咒着这三王爷最好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不死也缺胳膊断腿什么的! 突然,一团东西从天而降,掉在她的脑袋上,黏糊糊的、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脑袋上流下来,流了她一脸! 好浓的、好恶心的血腥味!她伸手摸了一把,顿时魂飞魄散:这不是血吗? 她的脑袋上,到底顶了什么东西? 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抓住头上那团东西,战战兢兢地拿到眼前,一看,尖叫:“啊——” 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的头——兔子头!野兔子头! 那野兔子看来是刚被砍头的,血还是温热的,而且、而且那两粒红红的眼睛,还眨了一下,吓得她双手一抛,将这颗小脑袋丢得远远的,然后拿出毛巾,拼命地擦脸! 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直接把兔子的脑袋砍下来,已经够恶心了,还把这脑袋丢在她脑门上,太变态了!实在太变态了! 她边擦边骂:“杀兔凶手——给我滚出来!有种就去杀老虎,去杀兔子做什么……” 呼呼,又有一堆带血的东西飞过来,她迅速往旁边一闪,那堆东西掉在她脚边,她低头一看,白着脸转过头去,捂住嘴,恶心得想吐:居然是一堆滴血的内脏——兔子的内脏! 定下神后,她抬头,开始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杀兔分尸,实在无法无天!我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杀兔凶手给揪出来,让你给兔子赔罪……” 一条人影,站在山路的上方,冷冷地盯着她,她触到那两道杀人般的目光,猛然打了两个抖,露出谄媚的笑容:“少爷,原来是您!我说怎么有人能把这兔子杀得这么干净利落,原来是您啊……” 跟三王爷进山,明不争,暗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坏了!她在心里大叫,她刚才叫得这么大声,一定全被他给听到了,他这是在杀兔儆她呢! 接下来,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三王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唇边泛出冰冷的笑意,转身离开。 卞辛又哆嗦了两下:这笑,就像冰峰上的反光似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舒服丫! 犹豫了两下,她还是走上去,如果她现在走下山,一定会被他当成兔子一样猎杀吧? 山路在前方往右拐弯,卞辛走到拐弯处,才发现前面是一片地势开阔的山腰,地面青草繁茂,有好几个水洼,三王爷正在一个水洼边剖洗一只无头野兔子,动作极其利落,看来此前已经杀过不少兔子了。 卞辛不敢惹他,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过去,来到一处水洼边,蹲下来,伸手点了点水,发现这水竟然不那么冷,当下大乐,赶紧泼水洗净脸,再把帽子摘下来,解开头发,清洗头发上的兔子血。 三王爷抬眼看了她一眼,厌恶地起身,走到水洼的另一边,背对着她媲。 卞辛歪了歪嘴,哼哼,像她这样的美女在洗头,这是多么美妙的画面,他竟然不懂得欣赏,真是没品味! 她洗完头时,三王爷已经剖洗好了兔子,在地面上架起火堆,开始用短剑叉整兔烧烤,还不间隔撒上细盐,看来是有备而来。 烧烤野生兔肉?卞辛肚子咕咕地叫,不住地舔舌头,有她的份吧?已经出门这么久了,天快暗了,她饿得不行了,再不吃东西,她就没办法子赶路了! 三王爷还是背对着她,当她不存在,她恨恨地磨牙,解下被兔血弄脏的外衣,放进水洼里,清洗。 半个小时后,一阵阵的肉香传过来,卞辛盯着那只冒着香味的兔子,不断咽口水,原生态无污染无激素无人工的野生兔肉,一定非常、非常地好吃,也让她尝几口吧…… 很快,三王爷洗净双手,非常斯文、非常享受地撕下一片片烤得金黄喷香的兔子肉,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还边解下别在腰间的小葫芦,打开葫芦盖子,品酒。 卞辛舔着舌头,又羡又妒地看着他边吃边喝,深秋之时,在提前进入春天的青山里,边喝酒边吃刚烤好的兔子肉,是多么惬意悠然的事情,如果再有她这样的美女相伴,不是更浪漫吗? 就让她也一起享受嘛…… 她站起来,装作不经意散步到他旁边的样子,在草地上踩出不大不小的动静,在三王爷身边几米外绕来绕去,但是,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三王爷还是没看她一眼,就像她不存在。 她憋不住了,开始哼起小曲来:“掀起你的红盖头,让我看看你的眼,你的眼睛亮又大呀,好像天上的黄月亮……” 三王爷还是没反应!眼看最诱人的兔子腿没了,她心痛得简直要哭出来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啪——三王爷猛然将手中割肉的小刀插进地里,抬起头来,双目喷火,将手中的骨头狠狠地朝她砸去! 他的刀法很准!骨头正中卞辛的鼻子! 卞辛从来不知道兔子的腿骨头是这么厉害的凶器,差点将她的鼻子给打飞了! 她过了一下,才慢慢伸出手来,摸了摸鼻子,好痛啊,她的鼻子不会歪了吧?将来去韩国整容还扳得正吗?吖的,这厮竟然敢打美女的鼻子! 因为受了这样的气,她也怒从心起,一脸杀气地瞪向三王爷。 但是,三王爷的杀气比她还重!她才瞪了他一眼,他又抓起另一个东西砸过来! 她闪得很快,但三王爷的“武器”更快,正中她的脑袋,痛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她定了定神,低头一看,靠,这“武器”竟然是一块石头?他果然是杀人灭火? 卞辛真的怒了,大步走过去,站在三王爷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少爷,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如果我再不吃点东西,绝对没办法走路的,打死我也走不了!您想要一个走不动路的废物跟在您后面吗?” 三王爷抬眼,凌厉地盯她:“我说过,不许进入我一丈之内!还敢站着跟我说话?” 她站着,他坐着,她比他还高,有违尊卑高低的身份差别!卞辛脸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后退好几步,跪坐在地上,扁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她实在很饿啊,这兔子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了…… 三王爷冷笑,抽起插进地面的刀子,把玩,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回答对了,我便将这肉,赏给你吃。你若是答错,就去吃草罢。” 卞辛抽抽嘴角,恭敬地道:“请少爷问。” 他若是问她“你想被砸死还是想被毒死”这种问题,她就跟他拼了! 三王爷看了看这四周,道:“现在已近年底,这片山为何还是如此青绿?” 这个问题,问得又应景又有水准啊!卞辛差点就鼓掌了。 她装作很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下,又装作很认真地观察了好一下,才道:“我想,大概是这里曾经有过火山的缘故吧?这么多山峰山头都是绿的,但我刚才好像远远地看到一座山光秃秃的山峰,说不定那就是火山口。火山虽然不再爆发,但说不定火山底下会有熔岩,熔岩会产生地热,这种地热会让土壤和水温即使在冬天也能保持一定的温度,所以草木才会在冬天也能保持青绿。” 她说完之后,三王爷不置可否,只是用与这环境不符的冰冷眼神,盯着她。 卞辛舔了舔舌,又补充:“我刚才碰了这里的水,发现水并不是特别冷,所以就想到了这点。还有啊,这山里的雾气很重,能补充草木的水分,这大概也是这山特别绿的原因吧。” 三王爷哼了哼,取下火堆上烧着的兔子,抽出短剑,将兔子丢给她,然后转过身去,洗手,洗剑。 看来她说对了!卞辛得意地笑笑,宝贝地捧着剩下的兔子肉,跑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三王爷听着她啃骨头的声音,眉头直抽,真想将她的牙齿拔光! 这女人,贱是够贱,但有时候,脑子还挺好使,做事也还利落,不时会出乎他的意外,要不是这样,他才不会救她这条贱命! 知道他那见不得人的秘密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他需要一个知道他的秘密、又能为他保守秘密、还能为他所用的女人,呆在他的身边——打掩护和做掩饰! 这点,相当重要,否则,他绝不留她! 好大好肥的兔子,难怪脑袋这么大!只剩下五分之一了,还是让她吃得肚圆腹鼓!卞辛吃着这样的美味,早忘了要为兔子报仇的事! 吃饱之后,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断打饱嗝,然后又来到一处没动过的水洼边,掬水喝。 等她忙完,天也暗下来了,三王爷站起来,走到路边,拨开繁茂的树丛,里面竟然有一个十几平方米大小的石洞,三王爷走进石洞里,留下一句话:“你在外面守着,不准离开,否则,就别再回来了!” 然后,被拨开的树丛合上,将三王爷的身影彻底抹掉,就像三王爷根本就不在这里一样。 卞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树丛,这吖的又是三王爷的狡兔三窟之一?真是好绝的隐藏场所,他哪天谋权攥位失败了,被朝廷通缉的话,躲到这里来,还真是没人能抓到啊! 一阵山风吹来,她起了一阵寒意,赶紧跑到火堆边,往火堆里添柴,然后又到处跑去捡柴火,捡了满满一堆后,才坐在火堆边,把能穿的全穿上,抱成一团取暖。 天黑了,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然后又昏昏沉沉地醒来,觉得又冻又难受,这样,究竟没法睡啊! 而且,火竟然熄灭了?深夜的山里,视线可是很差的,她根本不可能再重新烧一堆,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咬咬牙,摸黑朝三王爷躲藏的那个洞口摸去,摸了大半天,才摸到后面有空处,钻进去。 里面一片静悄悄,喝,这三王爷真像个鬼似的,连呼吸声都没有? 万一不小心摸到他,他又以为她要OOXX他,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脑袋就不妙了,所以,她也不敢乱摸乱走,就近呆在洞口,靠着石壁躺下来,蜷成一团,睡起来。 她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夜里,有一批危险的人物正在逼近和进入这山里,因为那堆火及时熄灭,免了她和三王爷被他们发现。 感觉周边亮了许多,是天亮了吧?不知过了多久,卞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隐隐看到外面濛濛泛白,看来真是天亮了,三王爷呢? 如果他发现她“污染”他周边的空气,会不会将她丢进黄河? 但是,她左看右看,却没发现三王爷的身影,难道三王爷出去了?如果三王爷出去,一定会发现她跑进洞里的,看来,三王爷没有计较她擅闯洞里的事情,哈哈,看来她逃过一劫了! 她当下心情大好,笑咪咪地拨树丛,走出洞窟。 现在是黎明时分,外头并不是那么亮堂,一阵山风吹来,她冷得抱成一团,直哆嗦! 真的好冷!尤其是这脑袋,冷得跟冰块似的,就像没有了头发……咦,没有头发? 她伸手去摸脑袋,不禁大惊失色,然后尖叫:“啊——” 她的脑袋……她的头发……没了! 她的头发没了! 不,还是有一点点的,但是,只有一点点——她的绝大部分头发,都没有了! 被剃掉了!不对,是被剪掉了砍掉了割掉了,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寸余留在脑袋上,就跟被狗啃过的草坪似的,要有多恐怖就有恐怖! 是三王爷干的吧?一定是他干的吧?一定是他醒过来,发现他的地盘被她污染了,大怒之下,就把她身为魅力女性的标志性特征之一——迷人的长发,给“咔嚓”掉了! 一时间,她悲从中来,愤从心起:他知道她有多爱这长发吗?他知道她为这长发付出多少心血和财富吗?他知道他对一个美丽的女人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吗? 捧着脑袋抓狂一会儿后,她尖叫:“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发报仇!我要杀了你——” “你要杀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三王爷?又被他听到了?卞辛的声音立刻打住,僵着身体,慢慢地转过身来,挤出笑容:“当然是杀掉仇人了!也就是危害少爷您的人!“ 三王爷的声音很冷酷:“是么,那你就先把你给杀了吧!” 卞辛:“……” 三王爷瞄了瞄她头顶的那团乱麻,唇边泛起讥诮的冷笑,下令:“去弄点吃的来!” 卞辛苦起脸:“我去哪里找吃的啊……” 三王爷道:“找不到的话,你就把你身上那两堆没用的肉团给割下来,烤了!” 两堆没用的肉团?他是在轻视和辱骂她最傲人的胸器吗?卞辛挺起胸膛:“请恕小的愚昧,您指的是哪两团肉呢?” 三王爷厌恶地把头转开:“我给你一柱香时间,完不成的,后果自负!” 女人天生的那种胸器,实在太恶心了!听说“正常”的男人都喜欢那玩意儿,实在不可思议! 一柱香?看来时间不多啊!卞辛不敢现在跟他算账,左看看,右看看后,朝山下跑去。 来的路上,因为饿得实在不行,她一路上不断找吃的,然后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说不定溪里会有鱼——说不定她真的能抓几条回来孝敬大少爷! 跑了几分钟,她来到小溪边,天色亮了不少,她往溪里一瞅,呵,还真的有不少鱼在石头缝里钻来钻去,溪不深,水不急,看来这里很少有人来,那些笨鱼没啥危机意识,她脱下鞋子,卷起裤脚,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它们居然没怎么注意到! 在离鱼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稳稳地站住,一动不动,以免惊动了这些鱼。 徒鱼捉鱼?她抓得到吗?哼,大概还难不到她。 她可是勤学好问,博览群书,记得以前看书,书里说想捉住水里的鱼,就要观察和判断鱼游动的方向和路线,算好它的游动速度,在其游窜的路线前方XX它,如若直接对它所在的地方XX下去,要扑空的。 她盯着最大的那条鱼,耐心地观察了一会,迅速伸出双手,往它前方一点的地方X下去,果然,那条鱼正好游到那里,冷不防就被她的手抓到了,她知道鱼很滑,不可能抓紧,所以,她眼疾手快,直接把这条鱼给泼上岸去了! 出师告捷,她没费多少力气,就搞定了四五条鱼,算了算,够两个人吃了,便心满意足地收拾衣服鞋袜,抱着一堆鱼,哼着小曲走回去。 在山坡上,三王爷黑着脸,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玩儿。 她玩得还真高兴啊?他本来想刁难一下她的,却不想她这么轻松地就过关了!抓鱼?还抓得这么顺溜,她到底是聪明能干,还是运气太好?真是令人不悦! 卞辛抱着一堆鱼回来,一看到三王爷就兴高采烈地道:“少爷,咱们就吃鱼当早餐吧,我捉了好多鱼喔,这山里的鱼一定很有营养和口感……” 三王爷冷着一张脸:“还不快快烧给我吃!” “……”卞辛收住笑容,磨了磨牙,开始升火烧鱼。 三王爷远远地站在一边,背着手看她利落地烧火烤鱼,这个死女人,为什么连杀鱼烤鱼都会?她居然还把鱼给剖净洗好了才拿上来,他想挑刺找碴都不行! 卞辛烤到一半,伸手:“少爷,盐!” 三王爷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个小瓶子,丢过来,卞辛捡起一看,喝,果然是盐,这厮,果然是打算在这里露宿上几天的,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终于,她终于烤好了两条鱼,喜滋滋地捧着一条递给三王爷:“少爷,烤好了。” 三王爷哼了哼,拿过来,慢慢地咬了一口,皱眉:这味道,居然相当不错,这女人,凭什么烤得这么香? 卞辛收回手,喜滋滋地拿起另一条,准备咬下去,没想到,三王爷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来:“拿来!” 卞辛愣到:“拿什么?” 三王爷盯着她手里另一条烤好的鱼,傲慢地道:“另一条鱼!” 卞辛狠狠地磨牙,目光都变成能咬人的牙齿了,盯他一会,又盯着手中的鱼一会,她狠狠心,将手中的烤鱼递给去:“少爷,既然您这么喜欢吃我烤的鱼,那就请您务必多吃点!” 三王爷恼怒地把鱼扯过去:“喜欢?你碰过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脏的?本王……本少爷不耻下吃罢了!” 然后,他就一手拿着一条烤鱼,走到一边,斯文优雅地吃去了。 卞辛恨恨地瞪他两眼,没事,还有三条呢!她拿一根树枝,一口气串起剩下的三条鱼,放到火上烤。 没过多久,诱人的香味就飘出来了,鱼皮开始变成金黄,发出滋滋的声音,她边看边流口水,再坚持三分钟,这鱼就烤得恰到好处,酥香入骨! 终于熬到酥香入骨的那一刻了,她拿起树枝,看看烤得金黄的鱼皮,咽了咽口水,张口就咬下去。 然而,眼看她的牙齿离鱼皮只有几寸之近时,三王爷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拿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张口就咬下去,但,三王爷的声音更快:“你敢侵吞本少爷的东西,砍你的头!” 卞辛咬不下去了! 一阵山风吹来!好冷!她收起利齿,偏开脑袋,看了看三王爷,皱皱眉头,突然头一仰,再一低,对着那串烤鱼,狠狠地、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还有一个喷嚏! 什么细菌病菌毒菌,都喷到了那串烤鱼的身上! 三王爷的眼睛,瞪得斗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竟然在她面前做出这种恶心的、令人作呕的、下作无耻的、遗臭千年的事情! 卞辛打完喷嚏后,就像没事人一样,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烤鱼:“少爷,请——” 三王爷气得简直快要吐血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卞辛,抓过烤鱼,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踩,然后走开,继续慢慢地吃那两条还没吃完的烤鱼。 卞辛恨恨地冲他竖中指,然后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走到一汪水洼边,开始整理头发。 她辛辛苦苦地捉鱼剖鱼烤鱼,他连一口都不给她吃,吖的真是恶毒!好吧,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只是一顿而已,下次她再在食物里放毒,让他拉三天! 在三王爷吃鱼的时候,她从小包袱里拿出小镜子和小梳子和小剪刀,对着镜子剪起头发来。 区区一头男人主义猪,玩这种小手段,就想折服她?哼,小看女人可是要自讨苦吃的! 三王爷吃完烤鱼,丢下鱼骨和树枝,掏出手帕,一边擦拭嘴角和双手,一边转过身来,道:“马上出发……”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有那么瞬间,说不出话来。 卞辛已经把头发剪好了,正对着小镜子,修剪细节,明明没有了所有女人必备的傲人长发,明明只有短短数寸的短发,那短发,却如此萧洒、自信、漂亮地贴在她的脑袋上,衬得她的脑颅、面庞、颈项的线条和形状如此简洁优美! 女人,竟然可以如此美丽?他一向讨厌女人的繁复和做作,但这样的她,更像是一个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生动,而不那么像女人了。 卞辛对自己的短发发型感到很满意,左看看,右看看,得意地笑起来。 就是这得意的笑,让三王爷回过神来,眼里又闪过厌恶,终究是个女人,看了就讨厌! “马上出发!跟不上的话,就别再跟着我!”他抛下一句,甩头就走,对自己刚才居然觉得“她”有几分美丽而暗自恼怒。 被杀手包围!危在旦夕……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一看他要走了,赶紧收起镜子梳子剪刀,快步跟在他后面。 大概是为了惩罚她的缘故,三王爷这次走得很快,卞辛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 这山路,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绕来绕去,走了半天,才翻过一个山头,他到底是要去哪里啊?卞辛不断喘气擦汗,不断地嘀咕,他其实就是为了折磨她吧? 不过也奇了,一路过来都没有人烟,但进入到这里以后,在青山绿林之间,居然偶尔会有小屋、小楼的一角冒出来,偶尔还能听到隐隐的琴声,难道真的有人住在这山里? 不过,建筑与建筑之间的距离相当远,也没见有人影出现,她把不准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但不管怎么样,知道这里还有其他活人,她总算放心了一点点丫。 从大清早地一直走到下午,卞辛的前面出现一片悬崖,悬崖边上有一块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搭了一间亭子,亭子里,似乎有人在吹箫。 这箫,吹得很是低沉幽咽,似乎吹箫的人心情很是压抑和苦闷,卞辛听着听着,心里也有几分难受起来媲。 不会是哪个失恋或失意的家伙,跑进这深山里来,一个人借酒浇愁之类的吧? 她跟在三王爷的后面,沿着石壁上的小道,慢慢走近亭子,离亭子大约二三十米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大概是谁,当即停住脚步,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东方翎洛!那家伙竟然是东方翎洛!虽然隔得有点远,看得不那么清楚,但她还是认得出来,那家伙就是东方翎洛,她的大债主——情债的债主! 三王爷径直往前方走去了,显然是要去跟东方翎洛打招呼的,卞辛硬是没敢往前走,左看右看,想了一想,她悄悄后退几步,往旁边一闪,躲到山路靠近石壁一端的树丛后面,还拉了树枝藤蔓将自己遮得不露一点影子。 这样,离这么远,她又躲得这么好,东方翎洛应该不会发现她了吧? 其实,就她现在这副模样,东方翎洛就算当面看到她,也不会轻易认出她,不过,她做贼心虚,能躲则躲。 她隐藏在藤蔓后的眼睛看到,三王爷走到亭子里,东方翎洛转过身来,两人互相拱手行礼,说了什么后,两人坐下来,面对面互相斟酒,说着什么。 她还看到,亭子四面站了好几个侍卫,显然是东方翎洛带来的,这让她又稍微放了下心,至少他们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还有侍卫帮忙,接下来应该也不用她再去觅食了。 可是,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都还没吃,好饿喔,看他们那样,似乎亭子里的桌子上,摆了不少好吃的,他们快点谈完离开,她就可以过去“收拾”,顺便饱餐一顿了。 然而,那两只男人似乎聊得很上瘾,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甚至还叫人端了吃吃喝喝的上来,边吃边聊,搞不好要聊一天。 她看看天空和山景,已经是下午了,深秋天黑得快,何况这里又是山里,用不了两三个小时,天就会暗下来,她要饿着躲一天吗? 想了想,她悄悄地拨开藤蔓,钻出来,蹑手蹑脚地往来时的路走回去,准备去找点吃的。 还好,没有人阻止她,三王爷就当她不存在,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她很顺利地往回走,打算到斜坡下方的潭水里找找看有没有鱼。 来到下方的水潭边,她蹲下来,仔细地研究这个水潭,还好,这个水潭不深,鱼好像没少,但好像有不少拇指大的虾子,唔唔,抓虾子和烤虾子倒是很容易的事情。 当下,她捋起袖子,伸手捞了一些虾子出来,丢在地上,然后在周边找干柴和干叶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上方的山路上,隐隐有几条黑影闪过?因为被树丛给遮住了,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是看过有似乎是人影的东西闪过去,当然,说不定是猴子松鼠之类的,这样的山,有这些动物也不奇怪吧? 她可不知道,她看到的可是龙廷英带着一群杀手,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东方翎洛。 龙廷英一身黑衣蒙面,带着几十名职业杀手,昨夜就已经潜进了山里,天亮的时候,他们潜伏起来,只派了一名探子前去打听消息,不久之前,探子回来报告说发现了侯爷,于是,他便带着人马,前前后后地分批赶过来。 这片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一年四季草木长青,冬天也不是特别冷,又远离尘嚣,所以有一些文人雅士和归隐老臣会在这里隐居,也有一些富人在这里修建别墅,但彼此并不常往来,住处也相隔甚远,他们的行动并不容易被发觉。 潜到这一带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东方翎洛,还有一个意外的人物——三王爷! 他趴在大树上,从枝缝间观察着亭子里的两个男人,暗暗道,没想到三王爷也在这里,真是天助他也!他若是把侯爷和三王爷同时杀掉了,无异于给父亲大人铲除了最大的阻碍! 哼,看那两个人相谈甚欢,还将随从摒弃得这么远,八成是在谈什么重要和隐秘的事情,父亲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侯爷暗中和三王爷果然交往密切,说不定已经结成联盟了!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天意,是上天让他为父亲大人效忠和效力的绝佳机会! 啾啾喳喳——他将指头放进嘴里,发出几声维妙维哨的鸟鸣,示意手下调整姿势和角度,准备弓箭。 在这样的山里,要杀掉目标对象,没有比弓箭更好的武器了! 在父亲大人的教导下,他从小就学会了杀人,迄今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从未失手,可谓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他今天带来的手下,也是最顶尖的杀手,绝对不会出差错,绝对不会让目标逃掉! 他黑布下的眼睛,像老鹰在观察猎物般,观察着四周。 对面的山顶上,几名手下已经沿着山壁攀爬而上,潜伏在那里,箭头对准了亭子四面的六名侍卫,只等他发出信号后,就将那六名侍卫射杀! 大树下面的山路边,也有几名手下潜伏,他们在盯着山路另一端,如果有人过来,他们会及时地将他们抹杀,绝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一带,更不会让他们阻碍他的计划。 而他,带着精英中的神箭手,就潜伏在最完美的高处,对准那两个大人物,他们就在他的射程之内,他绝对不射偏的! 现在的山风有点大,他要等到山风平静下来时,再发出猎杀的信号。 “啾啾——喳喳——叽叽——”他隔一阵,就发出鸟叫声,提醒手下注意。 这样的鸟叫声,并不会传到东方翎洛和三王爷的耳朵里,但是,却传到了卞辛的耳朵里。 卞辛正满头大汗地在树林里找枯树枝呢,就听到了小鸟的鸣叫声,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遮天大树。 这样的深秋,竟然有鸟叫声,真是神奇! 话说这种深山,冬季长青是件好事,但相对地,枯树枯枝枯叶就少了很多,尤其是这里是低地,比较潮湿,想找到足够的生火木柴,太不容易了,她埋头来回走动,几乎都没有啥收获,心里烦死了。 于是,在这种心烦的时候听到鸟鸣声,真是令她心情好转。 可是,到处都是遮天大树,树枝连成一片密实的树网,小鸟在哪儿? 而且,怎么叫了一下,就不叫了?是不是她听错了?她摸摸脑袋,抱着找到的柴火,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开始升火。 真是晕死了,这些柴火不够干燥,好不容易生火了,却旺不起来,只是不断地升起一股又一股的烟,薰得她流鼻涕流眼泪,于是又拼命用衣服扇,没扇起旺火,倒扇得烟更大了。 一股股的黑烟,不断往上升腾,因为受到枝冠的遮挡,升不上天,就在上方到处漫散开来。 卞辛很不甘心,凭什么有吃的却煮不了?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扇,卖力地添柴,但还是徒劳无功,一时间不禁恼了,干脆将所有的柴火全丢进去,忿忿地想,我看你烧不烧,烧不烧! 她只是一时的赌气行为,但她可没想到,她这种赌气的行为,却产生了意料不到的效果! 火堆升起的黑烟越来越大,不断上升,在树林里盘旋弥漫,没过多久,就弥漫到了龙廷英所在的那棵大树上——被烟雾刺激鼻子和眼睛,这可是狙击和猎杀的大忌! 他嗅到烟味后,不禁皱眉,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烟气?所有人要小心了,别被这股烟影响了心情和视线。 于是,他又嗫起嘴,发出鸟鸣声。 卞辛听到鸟鸣声,好奇心又起来了,便也嗫起嘴,对着上方“啾啾喳喳”地学着叫,光是学叫还不够,她还循着鸟声走过去,边走边大声地“啾啾喳喳”。 龙廷英已经不叫了,她还在不停地叫,玩上瘾了。 这声音传到龙廷英的耳朵里,龙廷英的脸色立刻变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其它鸟鸣声?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鸟鸣声?是有人捣乱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妙了!他对最近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让其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手下明白他的意思,像只壁虎一样,无声无息地爬下树,朝烟飘来和鸟鸣传来的方向,潜过去。 卞辛叫了一阵,觉得喉咙累了,跑到潭边喝了几口水,又看看地上的虾子,越想越不甘,干脆掏出火折子,点燃,直接将虾子放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她感觉虾子变色了,便将虾子丢进嘴里,顿时,“呸呸呸呸!”,真难吃! 腥死了!她将嘴里的虾子吐出来,恶心得想吐,这下子,她的虾子餐没戏了! 忙了大半天,却不劳而获?她太不甘心了,她太郁闷了!郁闷之中,她猛然仰起头来,冲着天空尖叫:“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声,足以令天地变色!她这股子尖叫,传得整片山林都听到了! 龙廷英和他的手下听到了,不远处的东方翎洛和三王爷也听到了,所有人都朝她的方向望过来,是谁这么疯狂地尖叫,破坏了这里的清静? 龙廷英更是愤怒得握紧了拳头,TMD的怎么会有人突然尖叫起来?而且还离他如此之近?这尖叫惊动了侯爷和三王爷,令他们提高警惕的话,他下手可能就没这么顺利了! 快点干掉出来捣蛋的人!他只要这样暗暗要求他的手下办事利落高效些! 卞辛尖叫完以后,猛然掩住唇,知道自己这张嘴又惹祸了! 她这样尖叫,任谁都听得到,三王爷肯定也听得到,肯定知道除了她没人会这么尖叫——这可是她擅自离岗、扰人清静的罪证啊! 完了完了!她在心里大叫不好,不敢停留,快步朝上方跑去,一定要尽快出现在三王爷的视线里啊,要不然过后三王爷要找她的麻烦了! 她这么一跑,又正好逃过了龙廷英那名手下射出的箭! 那名杀手看到自己射空了,很是意外,那个小子难道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如果真是这样,绝对不能让“他”跑去给目标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他杀意全开,快步朝卞辛追去。 卞辛实在太饿了,才跑了一下,就跑不动了,倒在山路上直喘气,这时,那名杀手正好冲到近处,看见她停下来,便掏出箭,准备射死她。 同时,那几名埋伏在路边的杀手,看到有人爬上山来,也跳出来,准备将她猎杀。 就这样,卞辛就看到了有几条黑影突然冒出来,瞬间有点意外,她这是产生幻觉吗? 风停止了!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龙廷英手中的箭头,准准地对准了东方翎洛,然后嗫起嘴,发出有些尖锐、凌厉的鸟鸣声! 他的手下,全听到了——但在同时,卞辛也意识到她可能遇到坏人了,也紧紧接着“鸟鸣声”,尖叫起来:“救命啊啊啊啊——” 龙廷英正和那些杀手全神贯注地射击,这么恐怖的尖叫声传进耳里,让他们的手或者眼睛,稍稍动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就像一粒沙子般微不足道! 但是,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多余的举动,就足让他们的长距离射击产生偏差! 这样的偏差,也只是一粒沙子般的一点点,但是,已经足以让目标躲过致命的一击! 嗖嗖嗖嗖嗖嗖——乱箭穿空的声音一闪而过,亭子四面的几名侍卫,因为站着又没有任何阻拦,瞬间中箭倒地,再也动不了。 而坐在亭子里的东方翎洛与三王爷,虽然听到了卞辛的尖叫声,但弓箭已经射到了眼前,根本来不及躲开,但是,因为他们是坐着,身体大部分被桌椅所遮挡,而箭头又稍微偏了一点点,没射中他们的要害! 东方翎洛被射中了腹部,三王爷被射中了肩膀! 他们当然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埋伏和被刺杀,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捂住伤口,钻进石桌底下,并拉过椅子,挡住自己。 嗖嗖嗖——不知有多少支箭落在他们四面,但,这些箭都没能再碰到他们。 在不远的山路上,卞辛发现四面埋伏着一看就知道是坏蛋的蒙面人后,也不敢啰嗦,顺势往旁边一滚,朝一侧的坡底滚下去,这一滚,可真是够痛苦的,她的身体被树枝荆棘刮得浑身生疼,但是,她哪里顾得上这些! 几个蒙面人要追上去,但龙廷英已经跃下大树,大声:“目标未死,所有人立刻追击,务必就地斩杀!” 既然已经动手,他就绝对不能让侯爷和三王爷逃掉,否则功亏一篑,后患无穷!那个伙计看来就是个下人,这种时候,及时追击和补杀,才是最紧急的事情! 他一下令,所有杀手立刻朝亭子奔去。 三王爷和东方翎洛看到箭雨停止了,便迅速从石桌底下钻出来,冲到那几名侍卫的旁边,抓起他们手中的刀剑,朝山路尽头跑去。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他们身受中伤,及时逃走才是上策! 东方翎洛跑在前边,道:“王爷这边走,我的别墅就在前方!” 说罢,他掏出什么东西,打开,一束烟花就呼啸着冲上天空,虽然这是白天,烟花的光芒显现不出来,便这声音,可是远远地传开了。 这是他遇到紧急情况和危险情况的信号,别墅里的家丁和侍卫们收到信号,就会马上过来救援,他得撑下去! 龙廷英一听到这信号,脸色沉下来,喝道:“快,绝对不能让目标逃掉!” 这里是远离人烟的山里,他有备而来,并不担心杀不过侯爷的侍卫,只是,这山里地形复杂,如果侯爷和三王爷隐藏起来,恐怕不容易找到! 一大群蒙面黑衣人毫不迟疑地追上去,动作极快。 东方翎洛跑了一阵,无奈腹中的伤势相当严重,流了很多血,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匆匆地倒在伤口周围,如果不及时止血,就算呆会援军到达,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三王爷停在他身边:“侯爷,你可还撑得住?” 东方翎洛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伤势不妙,恐怕走不了多远,王爷,您别管我,赶紧离开,他们很快就要赶上来了……” 三王爷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握剑,道:“侯爷,你的伤势比较重,不能战斗,你尽量撑着离开,我留在这里断后!” 东方翎洛摇头:“您是王爷,我是平民,我怎么能让王爷保护我,自己一走了之?我怎么样都不要紧,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三王爷从怀里掏出几支火药,淡淡地道:“侯爷,您赶紧离开,我先挡着,就等您找人来救我了!” 说罢,他折回头,迎面龙廷英一干人,拉开一枚火药,丢过去。 轰隆——火药爆炸,发出巨大的声音,冒出一大股浓烟,暂时阻止了龙廷英等人的行动。 这种自制的微型火药,威力并不大,只能阻止得了一时,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趁着对方躲避的时间,东方翎洛吃力地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三王爷说得对,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找援军并彻底地隐藏起来,否则,他们两个再怎么撑,也是撑不住的,看对方的身手,他们就明白了,对方全是职业杀手,人数达二三十人之多,他们处于下风。 只希望三王爷能撑到援军到达,否则三王爷若死在这里,他的麻烦就大了! 在火药引发的硝烟之中,三王爷宛如游龙,剑如闪电,瞬间将几名黑衣人斩于剑下,但硝烟一淡,他的身形也就显现出来了,众多黑衣人涌过来,双方展开激战。 在山路的另一端,卞辛哼哧哼哧地从山坡底下爬上来,左右看看,喝,黑衣人都去追杀东方翎洛和三王爷了,她现在安全啦,万岁,耶——! 她兴冲冲地朝亭子奔过去,抓起桌面上的食品就往嘴里拼命塞,对不远处的厮杀抛在脑后。 快一天未进食了,她真的快饿死了,不赶紧填肚子的话,她可没法子逃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赶紧吃赶紧吃!真好吃啊!她狼吞虎咽,双手一嘴宛如狂风扫落叶,没一会就将桌面上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然后又拿想茶壶,往嘴里灌。 这时,她才有余力用眼角观看不远处的战斗,喝,好惊险好惨烈的战斗,比什么武侠电影里的特技打斗镜头真实和吓人多了,那些人身上溅出来的鲜血,洒满了小路和花花草草,太吓人了! 不行,刀枪不长眼,这样的战斗会连累到她的,她既然已经吃饱了,赶紧跑路! 临跑之前,她动作利落地将剩下的点心零食往怀里倒,倒完后才跑! 跑了一会,她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一身是血、动作迟缓的三王爷,有些犹豫,她这样走……真的好吗?还有,在三王爷的身后,东方翎洛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一定受了重伤,所以才走得这么慢,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分钟,那两只男人就没戏了…… 救人?害己?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要不要去救……哦,她大概没能力救他们的,那么,她要不要去帮他们? 她对他们可没啥深情厚谊,也没有舍不得他们,可是……可是他们万一死翘翘了,她能活得成? 一个是天下第一首富兼侯爷,一个是权高位重的王爷,敢杀他们的人,肯定是了不得的家伙,她是目击证人,还是王爷的随从,这些家伙干掉他们后,会留她活口? 她就算现在逃掉,又能跑到哪里去丫? 如果那两个男人活着,哪怕只是三王爷活着,她也许还有未来,而且……而且她也欠了东方翎洛天大的人情…… 想来想去,她咬咬牙,毅然转身,悄悄朝他们摸过去。 没办法啊,谁叫她欠那两只人情呢?而且,她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与其被追杀,不如跟那两只一起拼吧,她还真不信那两只大人物会那么容易死,她就赌他们能活过去! 靠近亭子后,地上有一名黑衣蒙面人受了重伤,正倒在地上呻吟,她狠了狠心,拿起一块大石头,朝他头上砸去,他哼了哼,就闭上眼睛两腿一蹬,大概没气息了媲。 Sorry,谁叫你去干杀手的勾当呢?这样死也是应该的!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然后利落地剥下他身上的黑衣装束,再将他踢下山坡,然后迅速地换上那身黑色装束,拿起一把刀,加入前面的战场。 舞着刀做了几个动作后,她不断地靠近三王爷,喝,他真是杀疯了,一身是血,像个魔鬼似的。 话说他的身手还真是不错啊,肩膀中了箭,还独自面对这么多职业杀手,居然能撑到现在,还干掉了五六个对手,真是好样的嘛!问题是,她要怎么救他? 她是会点拳脚功夫啦,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打败这些职业杀手啊,这里又是深山,前后就一条山路,一边是云雾缭绕的悬崖,一边是山壁,逃也没处逃,怎么办呢?她可真是愁死了! 在她缩在一边装打架的空儿,几个黑衣人同时靠近三王爷,三王爷眼疾手快地砍倒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没办法躲过了,被那一刀砍中的话,他就要彻底over啦! 说时迟那时快,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猛然冲过去,扬起手中的刀,朝那名黑衣人砍去! 那名黑衣人,还有其他黑衣人,哪里想到打扮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她”竟然是内奸,完全没有防备,她就顺利地砍中了那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自己人杀自己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王爷和龙廷英等人都愣了一下下,齐刷刷地盯着卞辛。 好可怜啊,一大群杀手这样瞪着自己!卞辛心惊胆战地抖了两下,面罩下发出闷闷的声音:“失、失手了……” 这么说,杀手们能接受吧?不会跟她计较吧?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她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可能怎么放过她?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啊!于是,她说完后,立刻又手起刀落,抢在他们杀掉她之前,将最近的一名黑衣人给“咔嚓”了! 哈哈哈,还职业杀手咧,一口气就被她这外行干掉了两个! 太爽了哈哈哈哈!她真是太强了啊!卞辛一边砍人一边在心里得意地大笑! 然而,她的刀刚落下,另外一把刀,已经插进了她的身体! 她双目一圆,双眼一凸,身体僵住了,目光慢慢往下移,一把刀,已经插进了她的腹部! 果、果然是职业杀手,反应真够快的!她才砍了一个,刀还没拿开呢,就被他们给“暗算”了! 她丢下刀,捂住腹部的伤口,慢慢倒下来,再也没动一下了。 反应快的,可不是只有龙廷英等人,三王爷反应也很快,趁着卞辛搞“内乱”的瞬间,出手如电,很快又将几名黑衣人斩于剑下。 龙廷英冷笑,大喝:“杀――” 众黑衣人精神一抖,又纷纷扑上来,三王爷带着伤血战这么久,也已经到了极限,显然hold不住了! 终于,在他又增加了几道伤痕后,一枝箭,从高处呼啸而来,朝他胸口飞去,而他正举剑架住一名黑衣人的刀,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了,而且,他根本也没有注意到这枝要命的箭! 但是,卞辛看到了――她看到不远处的高处,一名黑衣人做出射箭的动作! 隔壁玛丽的!为什么偏偏让她看到这样的镜头?这不是逼她放弃装死,壮烈地牺牲自己去救人吗?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当烈士,可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不得不当烈士的事情? “小心――”她在心里抱怨着诅咒着,嘴里却已经大叫出声,并从地上跳起来,朝三王爷扑去! 没有人想到腹部中刀的她居然没死,当然也没有人防备她,她又成功地“突袭”了一次,顺利地将三王爷扑倒,让三王爷躲过那致命的一箭! 然而,小路的一边就是悬崖,她这么一扑,让三王爷躲过了致命的一箭,却将三王爷推下了悬崖――包括她自己! 等她发现大事不妙时,已经没办法收手了,只能跟着三王爷,一起掉下悬崖! 早知道……早知道就让三王爷一个人去死好了!明明没有本事救人,还逞什么强啊?人没救到,反而还赔上了青春貌美前途美好的自己!卞辛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天旋地转,什么黑衣人青山都迅速往天空升去,隐隐地,她还看到山路的另一端,有一群人正快速奔过来…… 吖的,来的那群人是援军吗?他妹的,他们怎么不早来10秒钟?她和三王爷刚滚下悬崖,他们就出现了?他们是故意的吧? 但她的思绪,只到这里为止了,因为,她已经掉到地上,没有了意识…… 她的生死,对于别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三王爷跌落看不到底的悬崖,却让黑衣人精神大振!他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杀红了眼,冲向那群赶过来的侯爷的援军。 这些援军分成两部分,三四个人带着受重伤的侯爷快速离开,其他人留在后面断后。 一场血腥惨烈的厮杀过后,断后的援军全数被黑衣人杀死,龙廷英带着十几名幸存的手下,道:“追上去,务必杀掉目标!” 他们一路追到东方翎洛的别墅,冲进去,大开杀戒,一个都不放过。 这里只是东方翎洛的别墅之一,身处深山,人迹罕至,他很少过来,别墅里配备的下人侍卫并不多,这些下人侍卫哪里抵抗得住龙廷英率领的职业杀手? 没过多久,别墅里的人悉数被杀尽,一个不留! 遍地是血,一片狼藉,精致幽雅的别墅,瞬间变成死地!但是,龙廷英并没有因为斩尽杀绝而感到轻松,反而更焦急了,因为,这些死人里,没有一个是侯爷! 天快黑了,在这样的深山里,晚上根本不可能外出寻人,这说不定会给侯爷逃跑和躲藏的时机! 他红着眼,环视四周,大喝:“给我翻遍每一个角落,务必将目标找出来!” 如果让侯爷逃掉,势必后患无穷!他绝对、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一群手下迅速分开,分头寻找侯爷去了。 龙廷英踩在尸首与鲜血之间,目光阴沉:侯爷受了那样的重伤,不可能跑远,山的出口有他的人把守,侯爷是飞不出这山的;而这里也只有一条山路,侯爷也不可能往回跑,能逃的地方有限,他一定能把侯爷找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天黑下来,手下纷纷赶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侯爷的踪迹。 龙廷英咬牙:“你等今晚暂时呆在屋里,速速清理宅子里的尸首和现场,明早五更清理外面的尸首和现场,切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侯爷被杀,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朝廷重视,他必须要将所有的死人毁尸灭迹,将现场清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尽量不让朝廷和官府怀疑到自己或父亲大人的头上! “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手下,立刻散开,在屋子里忙起来。 一两个时辰以后,整栋别墅被清理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没有原本住在这里的人。 然后,整栋别墅的灯光熄灭了,一片死寂,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其实,有一批可怕的宛如鬼魅的杀手,就隐藏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无声无息。 龙廷英也躺着在角落里,闭上眼睛,补眠。 侯爷还没有找到,生死不明,他本该睡不着的,但是,这样的深夜,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而带着火把又有可能会引起其他隐居者的注意,所以,他是不能外出寻人的。 睡不着也要睡!把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调整到最好,才能明天继续去找人! 只要侯爷还留在这山里,他就一定能找他找出来! 一夜过去,天色才隐隐泛白,别墅里的杀手们已经睁开眼睛,纷纷外出,将外面同伴的尸首、杀掉的对手尸首处理干净,并整理现场,不留蛛丝马迹。 受难!共难!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山里雾大水气重,还经常下雨,那些血迹,很快就会自行消失的,他们只要不留下物证,就不会轻易被据查到!三王爷和侯爷死在这里,死在他们的手下,将会成为一桩悬案! 清理完现场后,龙廷英开始指挥手下寻找侯爷,至于三王爷,他认定是没命了,可以无视。 是这样吗?他们沿着山路两边搜索的时候,山路下方的悬崖里,也有人睡醒了,准确地说,是苏醒了。 卞辛睁开眼睛,一片白雾,白茫茫,看不到头,她又灵魂出窍了? 可是,为啥她没有飘浮的感觉?也没有看到东方凌洛还有她的真身之类的?她眨眨眼,又眨眨眼,真的啥都看不到啊,除了白雾! 于是,她伸手掐自己的脸蛋,因为不担心会有感觉,所以,她掐得很有力,痛得啮牙咧嘴:“好痛――” 这么说,她还没死喽?她摸摸自己的脸,得意起来,她又大难不死啊,啧啧,她的命果然就是大啊! 沾沾自喜片刻后,她想站起来,哪料才抬起上半身,就痛得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瘫倒在地。 虽然四周一片白茫茫,她的视线不太好,但她知道,自己肯定受了不少伤,身体又疼又硬,看来暂时是走不动了,便趴在地上,摸索着爬行。 三王爷呢?亏她这时候还能想到三王爷啊,唔,她总的说来还是好人的成份多,他不会死了吧? 他若是死了,辜负了她的救命之恩,她也只好一个人跑去哪座山隐居了,免得被当成杀爷凶手…… 摸啊摸,忽然摸到一具似乎披着衣服的东西?是三王爷吗?她爬近一点,继续摸,到处摸,并不是长着人形、披着人衣的,就一定是三王爷,说不定是其他掉到悬崖跌死的尸体…媲… 想到这里,她一阵恶心,刚想收回手,对方就恶狠狠地开口了:“该死的女人,你想做什么!敢再碰本王一根毫毛,本王就就地正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听到这声音,卞辛大喜:“王爷?是王爷吗?你还没死啊?” 三王爷凶狠地拍开她的手:“你还没死,本王怎么会死?” 卞辛收手,后退几步,道:“王爷,这次多亏了我救你,你没事就好,要不然我就是白救你了……” “救我?”三王爷冷哼,“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掉到这种地方来?如若本王死在这里,一定要先杀了你!” 卞辛道:“唉呀,少爷,咱们好不容易才大难不死,你怎么老是把杀啊死啊的挂在嘴上?这多不吉利啊!咱们还是冷静下来,想办法自救才对,你说是不是?” 三王爷哼了哼,似乎想爬起来,但又爬不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王爷,你怎么了?不会摔断腿了吧?摔断的话,那就麻烦了!”雾气太大,全身湿漉漉的,连眼睛都被水气蒙住了,卞辛擦了擦眼,又擦了擦眼,才勉强看清眼前三米的范围,三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她可是很迫不及待地想欣赏三王爷落魄狼狈的模样啊! 她看清三王爷了,哇,果然很落魄很狼狈啊! 他头发凌乱,衣衫破烂,清脸脏污,一身都是鲜血啊草屑啊泥土啊,看起来就跟个历尽艰辛的难民似的,哪里还有一点上等人的风采?没想到她卞辛也有看到他如此见不得人的一天啊。 她双眼打量他,满脸幸灾乐祸。 三王爷确实受了很多伤,几乎是奄奄一息了,他瞪着卞辛,恨恨地道:“愣得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本少爷清理伤口。” 卞辛悠然地道:“我是贱妇,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脏的,您不怕我弄脏您嘛?” “……”三王爷抿了抿唇,“反正已经弄脏了……” 哈哈哈哈,这三王爷,居然还有这样的幽默感?卞辛忍着爆笑的冲动,心情居然大好起来,挪过去,“少爷,您哪里受伤了?我该怎么清理?” 三王爷左看右看,道:“这里水气太大,要找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检查伤势才行,你找找看哪里有干燥的地方。” 卞辛也左看右看:“雾气太大了,我看不清楚,而且我也受伤了,恐怕走不远。” 三王爷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天已经亮了,再等一会,雾气应该会散开一点,到时再找。” 当下,两个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 大概半个小时后,天色终于大亮,雾气终于散开了一些,没那么浓重了,卞辛大概能看到十米左右的距离,她仔细看了看,慢慢朝左前方爬去,那边好像是石壁? 爬了几分钟后,她终于爬到石壁前,果然,这边是另一座山峰,山脚下有一些凹进去的地方,虽然算不上可以藏身的石洞,却比刚才的地方干燥许多,于是,她叫起来:“少爷,快到这里来――” 没有回应,她又叫了几遍,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她摸摸脑袋:“少爷,您是不是死了?死了就说一声嘛,别让我白忙活啊!算了,反正你都死了,说那么多也没用,我先走啦――” 三王爷的声音,虚弱的、恶狠狠的传过来:“我走不动,还不快过来扶我过去!” “哼哼”,卞辛得意地哼哼两声,走过去,暗暗道,知道她的重要性了吧?知道没有她是不行的吧? 三王爷一身是血,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伤口,她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搂住他的腰,吃力地将他撑起来,三王爷对她的“亲密”似乎有些抗拒,下意识地挪了挪,但最终还是面对现实,无力地靠在她的身边。 这头男人,还真是重!卞辛使尽吃奶的力气,忍着疼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哼哧哼哧地将他抬到找好的地方,扶他坐好。 这时,雾气又稍微散开了些,卞辛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片悬崖其实并没有在上面看起来这么高,大概只有七八层楼高,只是因为雾气太浓,看不到底,才会让人觉得很深。 她们掉下来的地方,山壁上长满了密密的藤蔓和草丛,一定是这些植物减轻了他们滚下来的重力和伤痕,而地面又是湿地,铺着密麻厚实的草丛,他们也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重创,得以逃过一劫。 在她分析地形地势时,三王爷已经忍着疼,将上身的衣服扯下来,呻吟着道:“还不快给我清理伤口。” 卞辛低头一看,哇,好多伤啊!肩膀上的箭伤,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口,最吓人了,还有其它的刀伤剑伤、刮伤划伤,将那副可以当男模的身材,都刮花啦,啧啧,真是可惜! 她边看边有点幸灾乐祸地道:“我要怎么整理伤口嘛?不小心将你给治死了,我岂不是要畏罪潜逃?” 三王爷恼怒地瞪她:“用衣服将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我身上带有止血药、金创药,涂上止血药和金创药,然后找些草药敷上去,用布条绑好,就行了。” 卞辛耸耸肩:“草药?我可认不得草药喔……” 这个臭女人,一定是故意拖延时间,让他受苦!三王爷用杀人的口气道:“我认得,你先帮我止血!你少给我拖拖拉拉的,不整理好伤口赶紧走人,被刺客抓到的话,你会死得比我还惨!” 一听到这话,卞辛不敢再拖了,赶紧在他身边蹲下,解开自己的衣服,先是那身乔装成刺客的黑衣,然后是原先穿在身上的青衣。 三王爷一看到她脱衣服,脸色立刻变了,下意识地抱住胸膛,缩了缩,恶狠狠地道:“你脱衣服做什么?敢对我图谋不轨,我就大声叫人,让刺客将你我给杀掉!” “……”卞辛一脸黑线,“我说少爷,您非要在这种时候体现您难得的幽默感么?就您现在这模样,连守寡三十年的寡妇都看不上,您就饶了我好不好?” 她竟敢这么说他?三王爷的脸也黑了,一副“你敢动我试试”的表情。 卞辛没空理他,自顾自地脱下外衣,外衣底下,她的胸部和腰部都被白布给缠了一圈又一圈,尤其是腰部,更是缠了好厚的几层,腹部的位置有一个裂口,裂口里隐隐有血迹渗出来,那就是被黑衣人的刀刺进去的地方――当初她会缠这么厚,就是考虑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事实证明她果然有远见,这层层白布,救了她一命啊! 不过,那一刀刺得有点深,她的腹部还是被刺到了一点点,出血了! 她把那条白布解下来,露出纤细的腰肢,三王爷立刻皱眉,撇过头来,丝毫不掩饰对女人身体的厌恶。 没眼光的臭男人!卞辛对他啮了啮牙,拿起他的止血药和金创药,先把自己的伤口给处理了,然后才穿上衣服,用随身携带的小剪刀将缠腰的白布条剪成好几条,拿起一条,用草丛上的露水沾湿后,给三王爷擦拭伤口。 三王爷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她,这个女人,关键时候还算有一点点用处,比他所认识的大多数女人稍微像样一点点。 一边救他,一边整他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将他上身的伤口全擦拭干净后,又照三王爷的要求,先用止血药抹一下伤口,待伤口不再流血后,再抹上金创药。 忙完后,她一脸真诚地问:“少爷,您的下半身是不是也要处理一下?” 三王爷恼怒得鼻孔快喷出火焰了,死死地盯着她,拔起一根草,凌厉地道:“马上去找这样的草,越多越好!马上去――丫” 哇,好大的声音!卞辛捂住耳朵:“少爷,您叫得这么大声,把刺客招来了怎么办?” 三王爷伸手一指,咬牙:“马上去找!” 卞辛耸耸肩,走开。 三王爷瞪着她的背影,恨得擂了擂地面,等他伤势好后,一定饶不了她! 随后,他忍下气,确定那个女人看不到后,才吃力地脱下外裤,自行擦拭、处理双腿上的伤口,左小腿大概骨折了,几乎无法站立,但应该不会太严重,希望那些手下机灵点,能及时发现主子的危机,及时赶来救援。 但依昨日所见,那些刺客个个都身怀绝技,经验丰富,有备而来,侯爷这边的人手,能抵挡得住吗媲? 他暗自摇头,恐怕……侯爷也是凶多吉少啊!如若侯爷被杀,东方一族的财富,说不定会被二王爷暗中夺去,这样,就太不妙了,说起来,今日的杀手,说不定就是二王爷派来的,也有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但,二王爷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 他一边擦药,一边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等他处理完伤口时,不经意地抬头,猛然触到一双兴味盎然的眼睛――卞辛正蹲在他面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处理腿上的伤口! “哇――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拉过裤子盖上大腿,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竟然敢偷窥本王换换……擦拭伤口!” 都被她看到了吧?她把自己的双腿、大腿之类的,都看光光了吧?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 卞辛一脸无辜:“已经回来一会儿,我想叫您的啊,可是您这么专注地处理伤口,我怕打扰您,所以没叫!” 她在心里快笑抽了!这个三王爷,竟然因为这样的事而慌乱而结结巴巴?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 三王爷怒道:“我叫你找的草药,你找到了吗?找不到的话,你自尽谢罪吧!” 卞辛把怀里的草放下来:“喏,我找了一堆,应该够用了。” 三王爷瞪着那堆草,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个女人办事效率这么高?一下子就办完了?难道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可恶,太可恶了! 瞪了草药一会,他抬起脸,触到卞辛那双无辜的眼睛,又是一阵怄火:“转过身去,将草药捣烂!你敢转过头来,我就杀了你!别以为我受了伤就拿你没办法,要杀你还是很容易办得到的!” “是是是!”卞辛翻翻白眼,抓着草药转过身去,拿过一块大石头,将草药放在布条上,开始像月亮里的兔子一样,捣草药。 身后,传来快速的、悉悉嗦嗦穿裤子的声音,她听得差点又笑抽了,这个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三王爷,原来是这么有幽默感的人物吗?害她都快没有危机感和紧迫紧了。 她捣好草药后,转过身来,三王爷已经穿好裤子了,但那张脸,却臭得就像那个XX里的石头一样,她忍住笑:“少爷,您配合点,我来给你敷药。” 三王爷紧抿着唇,一脸不高兴地闭上眼睛,忍受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 真是太恶心了!他都快想吐了!却只能忍着!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教训这个女人一顿?太可恶了! 又忙了大半个小时后,卞辛终于把三王爷上半身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三王爷的上半身都被白布给包住了,跟木乃伊似的,她缠腰的白布条,也没有了。 然后,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不说话。 用膝盖想也知道,刺客现在一定还在到处寻找他们,他们现在悬崖底下,到处是雾,一身是伤,不管怎么想,想离开崖底并躲过刺客的追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卞辛歇息了半晌,觉得肚子好饿,便趴下来,去吸树叶上和草丛上的露水,十几分钟后,总算感觉没那么干渴了,然后,她从衣服里找出昨天从石桌上偷藏起来的零食,有滋有味地啃起来。 她果然就是有远见啊,什么东西都为自己准备好了,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吃得只剩一小半以后,她装作忽然醒悟的样子,对三王爷道:“少爷,你一定饿了吧?我这些有一些吃的,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着吃一点吧?” 她一定又是故意的!三王爷眼里喷火,跟只火龙似的,恨恨地瞪她,不说话。 卞辛哼了哼,道:“您果然是看不上这些廉价食品,既然这样,我也不敢玷污您的身体,就自个儿全吃了罢!” 她刚露出白牙,三王爷就恨恨地道:“拿来!” 卞辛装作不明白:“拿什么?” 三王爷狠狠地道:“吃的,全拿来!” 卞辛露出胜利的笑容,将剩下的花生米、核桃、果脯、肉干之类的递给他,递过去的时候,她还装作手滑,把东西掉落地上,再装作头疼的样子:“哎呀,掉到地上了,又被二次弄脏了,怎么办呢?少爷,我看您还是忍忍,先饿几天,等大家找到咱们再吃吧……” 她话没说完,三王爷已经伸出爪子,抓起地上的食物,塞进嘴里,嚼起来。 他快被这个混帐女人给气死了!他这辈子还没被同一个人气过这么多次,也没有被气得差点死过去!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不对,一定是他的天敌! 总有一天,他跟她之间,总得死一个的,当然,死的必定是她! 卞辛又露出得意的笑容,王爷又怎么样?一旦落魄,就连草根都不如啦! 三王爷把她“施舍”的零食吃得一粒不剩以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地上,低下头来,去吸取植物上的露水,好吧,他承认他这样很丢人,但是,在这种女人的面前,实在没必要跟她计较,就像没必要跟个畜牲计较一样。 吃过喝过以后,他总算有些力气了,扶着石壁站起来:“我们去寻找出路,否则天黑之前还找不到出路或洞穴,会冻死的!” 事实上,他已经受了风寒,咳嗽,发冷,鼻塞,他必须要找能取暖的地方。 卞辛把一根木棍丢过去:“拐杖找好了,走吧。” 然后她又补充一句:“怎么样,我对你很好吧?您出身高贵,受过高等教育,有身份有地位受人尊重,相信您一定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喔,对吧?” 三王爷的目光,又变得可怕起来,一副怒发冲冠得想要杀掉她的模样。 卞辛嘿嘿地笑:“少爷,我期待着您的报答哟,走啦――”然后转身就走。 卟卟卟――三王爷恨恨地举起拐杖,重重地击在地面上,然后又恨恨地跺了跺脚,痛得脸都抽筋了,才拄着拐杖,不甘不愿地跟在卞辛后面。 卞辛去找草药的时候,随便观察了一下四面的地形,感觉某边的地势比较高,也许那边会有地方可以爬上去,晚上的时候,刺客们应该不会点火找人,他们也许借着天黑找个好点的地方躲起来。 总之,她至少可以确定,刺客们不会下悬崖找人的,因为,从上面看,这片悬崖一片白茫茫,实在是深不可测,没有人会认为掉下来后还能幸存。 来来回回走了一两个小时后,她停在一道倾坡下,这道斜坡大概有几十米长,草藤繁茂,没有尖锐的石头棱角,也没有太多的荆棘,勉强可以爬上去,只是―― 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她和三王爷都是伤痕累累,有气无力,根本不可能爬上这片倾坡,就算爬得上去,他们的身体只怕也会遍体鳞伤,上去后也走不动了,只能乖乖地等着被刺客找到,死在上面。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了。 卞辛看看天色,又是下午了,怎么办?要有吃的,要有可以升火和睡觉的地方,他们才能熬过今晚啊!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少爷,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歇脚的洞,你在这里等等我。” 三王爷冷笑,这个臭女人,若是找到了机会,大概会丢下她跑吧? 他伤得这样,又受了风寒,还是刺客势必除之的目标,她这样跟着他,凶多吉少,半途溜走才是上策! 也罢,随她了,女人而已,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实在也是讨人厌! 卞辛丢下话后就走开了,她这一走,就是几个小时。 她先在四周转了一大圈,终于发现了一个勉强能装下两三个人的石洞,记下位置后,她又找到一处沼泽,发现了一些小鱼青蛙之类的食物,又花了一些时间捉了些鱼蛙,才慢慢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三王爷倒了,她也垮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看到她回来,有些讶异,她去了那么久,他还以为她跑路了,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 他是走不动了,但以她的伤口来说,她要离开这悬崖,还是能做到的,但她没跑掉?好吧,不管她为什么没溜掉,有她侍候着,他好歹可以多撑一阵子丫。 卞辛道:“少爷,我发现了一个山洞,你再坚持一阵,到山洞里过夜吧?” 三王爷撑着站起来,一手撑拐杖,一手捂着胸口,边咳嗽边跟卞辛走。 卞辛真的想扶他啦,但是,她实在也没什么力气了,而且,她怀里还抱着今天的食物呢,他是男人,就自己撑着啦,别再依靠她这个女人了。 那个山洞离他们原来的位置,不过二三百米,但因为他们受了伤,走了好久才走到。 刚进山洞,天就暗了,三王爷看起来也不行了的样子,卞辛叹着气,将鱼蛙入下,走出去:“我去捡些柴火。” 这悬崖底下那些潮湿,想捡些枯柴哪有那么容易? 她好不容易发现一株枯树,用身上的匕首砍了半天,砍到手掌都出血了,才抱了一捆回来,在山洞里升起火来。 如果是白天,为了避免产生的烟被刺客发现,他们是万万不能升火的,但晚上,在悬崖底下的山洞里升火,倒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媲。 她在烧火的时候,三王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的手掌又红又肿,还滴出血来,隐隐有些心惊:这个女人,还真能做到这份上啊! 升好火后,卞辛用树枝串好小鱼和青蛙,递给三王爷:“少爷,你先烤着这些吃,我还得去弄柴火来,要不然今晚可熬不住。” 说罢,她又摸黑出去了。 三王爷烤着小鱼和青蛙,心里百味杂陈,虎落平阳,现在他居然得靠这个女人来照顾他,否则,他大概活不过明天…… 半个时辰以后,卞辛抱着一堆柴火进来,放好,疲惫地道:“我去拿第二趟……” 她说得有气无力,腰都弯成了45度,整个人就像随时倒下,三王爷有些不忍,冷着声道:“就你那样还跑第二趟?看在你帮本少爷升火的份上,这串烤肉就赏给你!” “哈,那多谢啦!”卞辛想都不想,抢过他手上的烤肉,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外面走,还不断嘀咕,“真好吃……饿死我了……” 也真难为她了!三王爷叹气,将剩下的鱼蛙串上,继续烤。 将近两个小时后,卞辛几乎是爬着,将一捆柴火抱进来,三王爷看到她时,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她这副鬼模样,就跟个死人似的,还不如直接爬到地里当死人,跑出来吓人做什么? 卞辛将木柴放下,挣扎着爬到火堆边,往地上一趟,闭上眼睛,挺尸:“累死我了,我要睡一下……”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还打起呼噜来。 三王爷皱着眉头,一个女人打这么响的呼噜?真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听着这呼噜声,他居然放下心来:这证明她还有呼吸…… 卞辛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的污泥、血迹、汗水,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跟个垃圾堆似的,又臭又脏,三王爷很不想看,转过身去,吃他的小鱼与青蛙。 但是,吃了一半以后,他停下来,看看卞辛,将仅剩的食物放到火堆边,然后爬到卞辛身边,使尽力气,将她拉起来一点,搂在怀里。 他是不想跟女人这么贴近,但是,这么寒冷的夜晚,仅靠这点火是不够取暖的,而这些木柴必须要省着用,在死亡面前,他也只能放下架子,勉强跟她贴在一起取暖了。 朦朦胧胧中,卞辛觉得旁边好暖,不自觉往暖源贴近,还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这个火源。 这个臭女人!三王爷被她抱得大怒,伸出手来,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但看看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手到她的脖子边,硬是没切下去。 算了算了,她现在这鬼样,完全没有半点女人样,他就当她是畜牲好了,没必要跟畜牲计较。 他转着盯向火焰,火焰转弱时就添加几根柴火,这火,绝对不能熄灭了,否则,他们恐怕活不到明天! 修琊和书嫣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出事?出发之前,他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青峨山找侯爷谈事情,大概去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明天还不回去,他们可能会意识到他出事了。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出门在外,晚一两天回去不是很正常么?希望这次,他们能敏感些,毕竟,他不太可能在这种地方再撑上两天,明天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是未知。 早知道,就带修琊来了,凭修琊的身手,他们两人联手,说不定能逃出生天,但是,他偏偏带了一个不中用的女人出来! 不中用的女人?他看向怀中的卞辛,苦笑,说起来,还是这个不中用的女人救了他,他这么想,似乎有些过份了,但是,她能带着他撑过今天,但明天呢?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他只是感觉特别漫长,在添了三四次柴火后,倦意和睡意袭上来,他闭上眼睛,本想让眼睛歇息一会,没想到,一闭上就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卞辛被冻醒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熄灭的火堆的灰烬,还闪着零星光芒。 火堆竟然熄了?幸好她及时醒过来,否则这样睡到天亮的话,她绝对会病倒的。 想到这里,她吃力地爬起来,一摸就摸到旁边的身体,暗暗吃惊,她竟然跟三王爷贴在一起么?难怪她睡得有点舒服,好吧,她相信他是为了活命才忍受这种痛苦的。 重新把火点燃后,狭窄的洞里暖和了一点点,她也看到了火边的食物,暗道,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没一个独吞所有食物,于是赶紧把食物烤热,全吃下去了。 吃完以后,她感觉舒服了一些,便走到洞口看出去,外面一片黑暗,天空没有星星,看来离天亮还早着很呢,该怎么打发这漫长的黑夜? 想了想,她坐到三王爷身边,将他搂在怀里,盯着火焰,免得火焰灭了。 为了活命,她也只能这样了,在生死面前,性别自尊什么的,就靠边站去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三王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惊出一身冷汗:他竟然睡着了?那火焰呢? 还好,火烧得好好的!但是,他正被那个女人紧紧地抱着?开什么玩笑! 他动了动,想挣开她,但是,意识不那么清醒的卞辛将他抱得更紧了,他忽然想到,如果他现在挣脱开来,将她弄醒,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算了算了,这样躺着也还算舒服,他就忍忍吧,于是,他给火堆加了柴,盯着火堆,直到卞辛含糊地咕哝着似乎准备醒来,他才闭上眼睛,假装睡去。 但是,两人这夜都没有再醒来,直到火堆燃尽,卞辛才因为太冷而醒过来,此时,天已经亮了。 黑夜终于过去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推开怀里的男人:“喂,天亮了,该起床啦!” 三王爷低着头,身体歪了一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卞辛又拍拍他:“喂,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啊?再睡下去,就死在这里啦……” 三王爷还是一动不动,她觉得不对劲了,猛然将他的脸扳过来,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外加双目紧闭和双唇紧抿,显然已经处于昏迷之中。 再摸摸他的额头,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好烫,他发高烧了! 如果不能及时降温和治疗,他搞不好会死掉的!卞辛一时间慌了手脚,抖瑟半晌后,小心地放下三王爷,解开衣服,取出束胸的白布,撕成几条,拿了其中一条出去浸湿露水,拧干,覆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她跑出去,去昨晚发现的那颗枯树那里,砍了柴火回来,点烧并烧旺后又跑出去,用三王爷身上的空药瓶采了水回来,放在火上烧热,想喂给三王爷喝。 但三王爷的唇闭得很紧,好不容易撬开了,水一倒进去就流出来,无济于事! 感冒发烧的病人,不喝水怎么行?她急得团团直转,快把头皮挠破之后,她咬了咬牙,将温水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压上三王爷的唇,用这种很原始、很老土的方式给他喂水。 来回取水、热水和喂水数次后,眼看火势小下来了,她又不得不跑出去,砍了柴火回来继续烧。 为了保持足够的火温,不让三王爷的病情加重,她不得不来来回回、不断间隔地砍柴运柴,累得整个人大汗淋漓,就像被雨淋过似的,再这样下去,她也要病倒了,可是不行,她不能停下来,一旦温度降低,三王爷的身体绝对hold不住,所以,再怎么样,她也只能拼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不断地弄柴火,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后,她再也挺不住了,给火堆添了最后一把柴,又给三王爷换了湿毛巾之后,她就倒在地上,躺在三王爷的身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刚获救,就被非礼……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好累啊,她要睡了,说不定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是,她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用眼角看向三王爷,三王爷还是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没有好转的迹象,但呼吸和脉博还是平稳的,她唇边微微一扯,她和三王爷都不行了啊,谁能熬到最后呢丫? 或者,他们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等着别人发现他们冰冷的尸体? 三王爷啊三王爷,她在心里最后说道,他救过她的命,她这两天也已经拼命救他的命了,她已经努力到这份上,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若是活了,一定要感激她啊;他若是死了,也别怪她啊,要怪就怪他不争气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之中,她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有点熟悉,但她头晕脑涨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弄不明白,只是想,这到底是幻觉呢,还是她的灵魂又到处乱飘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样的声音渐渐地近了,然后,似乎还有人声,如果不是幻觉,那就是有人靠近她了?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想爬起来,但是,眼皮异常沉重,身体也异常沉重,根本动不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要醒过来才行!再睡下去,就真的醒不过来了!一定要醒过来!必须要醒过来!她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不断地努力着,不断地想醒来,这样的挣扎,令她全身疼痛不堪,难受得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媲。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扶住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没事了,别动,好好躺着,别担心……” 这个声音也有点熟悉,她竭力想回忆这个声音是谁,但是,她的脑袋一片黏糊,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这个声音让她觉得很安心,让她觉得可以信任。 嗯,既然这个声音说没事的话,那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她还是安下心来,继续睡吧,真的好累! 心是安了,但她的身体很痛,所以也无法睡着,只是保持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隐隐之中,她听到有好多人在着急地说话,然后,她的身体被盖上温暖的毯子,并被抱起来,离开。 好温暖啊!比昨晚的火光和怀抱温暖多了!她似乎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真舒服! 不过,怎么会这么吵呢?到底有多少人在身边跑动和说话?不过,人多点也好,这样,她才更安全…… 嗯,没错,她安全了,所以,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她全身都放松起来,脸部线条缓和了,唇边泛出恬静的微笑,陷入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她舒服得不想醒来,但是,但是…… 是什么东西在摸她?舔她?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舔来舔去,摸来摸去,而且还不老实地往下滑,痒痒的,但又有些灼热,让她很不自在,没法睡得很舒服。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摸她?什么人?她是个病人好不好,这么做是非常不道德的! 但她还是贪恋被温暖和舒适包围的感觉,不想醒来,胡思乱想中,她突然想起她曾经在灵魂出窍时,看到过类似的情形,某只禽兽在她的植物人身体上乱摸乱舔乱咬,说不定还趁机XXOO了…… “啊――”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尖叫着睁开眼睛,坐起来,脑袋狠狠地撞到一个东西。 “哎哟,痛死我了,醒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某人抚着额头抱怨。 卞辛本来还是迷迷糊糊地,但这次强烈的撞击,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抱着胸口,盯着被她撞得哎哎直叫的……女人? 非礼沉睡的她的人,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南小姐? 半晌,她才看看自己松散的衣服,黑着脸道:“南小姐,您又对我做什么呢?” 南小姐放下抚着额头的手,停止呻吟,嘻嘻地笑:“当然是给你按摸啦,要不然你怎么能好好休息呢!” 卞辛整理衣服,哦,这衣服也被换过了,吖的,又不知被谁白白看了她美妙的身体:“你金枝玉叶,身娇肉贵,怎么能纡尊降贵地照顾我这样的贱民呢?让王爷知道了,王爷要治我不敬之罪,砍我脑袋的……” “哎呀,怎么会呢?”南小姐搂住她的肩膀,亲热地道,“你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呢!我们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有你在身边,王爷早就死了,所以,你可是大功臣,身份与往日不一样了!以后,我和王爷都会好好照顾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再吃那样的苦……” 卞辛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您……打算如何好好照顾我?” 南小姐贴近她的脸庞,在她耳边吹气:“以后,你就当我的情人吧……” “啊――”卞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火速往床里边退,“我说过我对女人没兴趣!” 南小姐居然向她爬过去,笑得很诡异:“我向你保证,当我的情人的滋味,一定很美妙!” 卞辛拼命摇头:“不不不用了!这样的美味我享受不起!” 南小姐道:“哎,先试过再说嘛,没试过就拒绝,怎么能行呢?” 她只的想对她做这做那?太可怕了!卞辛满头大汗地盯着她,很有晕过去的冲动! 南小姐越爬越近,她无法躲藏,眼看,她就要被南小姐给非礼了,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修琊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两个女人贴在一起,眉头皱了皱,低声道:“南小姐,王爷出了点意外,你赶紧过去一趟!” 一听到这话,南小姐顾不上调戏卞辛了,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整整衣服,正色:“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她一出去,修琊立刻走到床前,盯着卞辛:“你还好吧?” 卞辛就像得救了的死刑犯一样,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吐气:“还好还好,没有被女人吃掉……” 修琊笑出声来:“南小姐似乎迷上你了啊,你还真是有本事。” “有个P本事!”卞辛瞪他,“我说,你们怎么会这么晚才来?看看我这一身的伤,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修琊叹气:“确实怪我没早点发现不对劲,如果再晚半个时辰找到你们,你们真的死定了……” 王爷说他去青峨山找侯爷谈事情,三天之内回来,第三天还没见人回来时,他就应该提高警惕,立刻赶去看情况了,但他认为三王爷也许晚点就回来,就没有太在意。 直到第四天早上,三爷还没回来,他才隐隐觉得不太妙,立刻带了战神和一干高手,快马加鞭,火速赶往青峨山,好在马跑得快,好在战神嗅觉灵敏,他们没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王爷,找到王爷时的情形,他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他们若是再晚半个时辰,王爷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看到一脸沉重又沉痛的表情,卞辛噎了一下,骂不出口了,翻翻白眼:“得了,你也别自责了,都怪这次的杀手太凶猛,谁也想不到的!王爷现在怎么样了?看你们那样儿,他没死吧?” 修琊点点头:“我们找到王爷时,王爷发着高烧,已经昏迷过去了,好在南小姐也跟着过来,她的侍女中有懂得医术的,及时施救,才保住了王爷的性命。不过,王爷虽然性命无忧,但情况不太乐观,估计要在这山里静养一阵子才能回去。” “原来这样啊,”卞辛叹息,“我也过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吧?” 修琊摇头:“你的伤也不轻,还是安心休养吧,外面有侍卫把守,你不必担心,等你和王爷的病情都好转后,再见也不迟。” 卞辛看向外面:“那些刺客呢?抓到了吗?” 修琊摇头:“这几天都在忙着救治王爷和你,还来不及去抓刺客,而且,几乎找不到刺客留下的痕迹,我就等着你醒来后,详细说明经过。” 卞辛点点头,抓起桌上的水灌了半壶,才开始说明经过,说了几句,她突然惊叫:“侯爷呢?侯爷怎么样了?你们找到他了吗?他的处境恐怕不会比王爷好多少……” 修琊的表情愈发阴郁和沉重:“没有找到,哪里都没有侯爷的踪影,倒是、倒是在山崖低下发现了很多人的尸首,这些尸首,应该都是侯爷的随从和下人。我们现在住在侯爷的别墅里,我们到的时候,这里一片空荡,没有半个人……“ 咚――卞辛的心脏就像被锤子重重地擂了一下,好疼:“侯爷他……他不会有事吧……“ 修琊低下头:“我已经派战神和手下去搜索了,京城这边也派了不少人手过来保护王爷,但侯爷的下落,还没有找到,我想侯爷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病情严重,三王爷变哑巴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找到王爷和其他人的尸首后,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马上派人回京求援,现在,这山里布下了大批人马,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行刺王爷的机会,只是,派出了这么多人手,侯爷仍然没有消息,未免让人胡思乱想…… 卞辛也明白这个道理,好一会儿不说话,最后才勉强地笑笑:“是的呢,那个人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吧……” 然后,她把其它的事情,缓缓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两人半天没说话,气氛变得凝重沉肃起来。 良久,修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想这么多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好好休息吧。侯爷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别想太多。媲” “三天?”她竟然睡了三天?卞辛怔了一下,才道,“我明白了,你这边一定有很多事要做,你先去忙吧,我不会有事的……“ 修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次,多亏你救了王爷,我……多谢了!“ 卞辛苦笑着摇头:“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如果、如果我能做得好一点,侯爷、侯爷也许……“ 她的声音哽咽了,没能再说下去丫。 修琊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卞辛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心里,酸酸涩涩的,很想哭,东方翎洛……他到底怎么样了呢? 他……不会有事吧?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大概……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他就是在自己眼前被追杀,自己却没为他做什么…… 在担忧与不安中,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感觉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她期待着,当她的精神完全恢复时,她能听到东方翎洛安然无恙的消息,以及刺客被抓到的消息。 但是,一切与她的希望,似乎背道而驰。 深夜的时候,她忽然惊醒了,大概是窗外的黑暗,令她感到害怕的缘故,她总是觉得心悸,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睡着了。 房间里亮着灯,外面隐隐有丫环和侍卫在来回巡逻,她应该是感到安心的,但是,她还是不安地坐起来,吃了一点东西后,就披起毛绒绒的斗篷,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和庭院里,都点起了宫灯,将靠近屋子的地方照得很是明亮,想来是为了防止外人潜入,每隔几米就有全副武装的侍卫在巡逻,她稍微安心了点,问丫环:“三王爷的房间在哪里?” 丫环指了指:“走廊尽头右拐。” 卞辛顺着走廊走到尽头,那边有一扇大门,门口侍卫和丫环众多,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住的地方,那些侍卫看到她走过去,打量了几眼,没有过问和拦住她。 她推开大门,里面是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没有半个人,但侧厅的门却虚掩着,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来,声音很低,她听不清楚,却感到那些声音显得很神秘很着急。 她悄悄靠近,从门缝往里瞅,看到修琊、南小姐和一个她曾经见过的名医正在低声商讨着什么,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在谈什么非常重要而不妙的事情。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的脸色这么难看?她竖起耳朵,不断贴近,没想到她太靠近了,一下子就把门挤开,跌进门里来。 修琊和南小姐立刻转过身来,一脸杀气,但看到是卞辛以后,脸色就和缓下来。 南小姐皱眉:“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卞辛盯着那名大夫:“这么晚了,你们在聊什么?我也要知道!” 南小姐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别操那么多心。” 卞辛很固执:“我是受害人,也是当事人,还与王爷共患难,我有权力知道王爷的事、侯爷的事和刺客的事!你们若是不让我知道,以后我不会配合你们任何事情!” 南小姐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告诉她吧!”修琊伸手,阻止她说下去,“纸包不住火,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说罢,他看向卞辛:“三王爷情况不太好。” 卞辛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地变了:“不是说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吗?” 修琊抿了抿唇,似乎很难说出口:“王爷他……大概再也不能说话了。” 呼呼呼――卞辛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气,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挣扎了好一会,她无力地扶着椅子坐下来,做了好几口深呼吸之后,才吃力地道:“怎、怎么会这样?” 大夫一脸沉重:“王爷被找到时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老夫拼尽全力,终于保住了王爷的性命,但是,他的嗓子却因为极度缺水和体温过高烧哑了,恐怕终生都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说话了……” 卞辛摇头:“只不过是发高烧而已,就算嗓子烧坏了,休息几天,吃点药,应该能恢复……” 大夫摇头:“如果只是发烧,那倒还罢了,但王爷身上还有多处创伤,有些几乎是致命的,老夫必须优先治疗最严重的伤病,有些药物也会相克,所以,王爷的嗓子没能及时得到治疗……” 卞辛闭上眼睛,半晌才道:“王爷,岂不是很难受……” 如果他再也不能说话,那他的皇帝梦应该彻底碎了,从古到今,有缺胳膊断腿的皇帝,有白痴脑残的皇帝,有X无能的皇帝,但何曾有不会说话的哑巴皇帝? 何况,他上头还有个太子和二王爷,可能性更低了…… 南小姐蹙起秀气的眉尖,叹气:“是的,王爷这几天谁都不想见,你们没什么要紧事的,最好不要见他,免得刺激到他,有什么事,就跟我跟修琊说吧。” 卞辛点点头:“我知道了,在王爷心情平静之情,我不会去见他的。另外,侯爷……找到了吗?” 说到侯爷,南小姐和修琊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修琊道:“战神这几天都在四处搜寻侯爷,但是,还没有结果……” 卞辛的心里,沉甸甸的,这么寒冷的天气,侯爷身负重伤,不管躲在哪里,都会很难熬的,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只有死路一条…… 修琊拍拍她的肩膀:“侯爷那样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你莫要想太多……” 卞辛忽然道:“那刺客呢,抓到了吗?” 修琊摇头:“还在追查之中,但对方非常狡猾,几乎不留线索,这次,我们是遇到劲敌了!现在还不知道刺客是否还潜伏在山里,每个人都要小心些,你也要小心……” 卞辛握紧拳头,咬牙:“我会活到看到他们付出代价为止!” 修琊笑了:“这才是好女人嘛!” 卞辛哼了哼,拍开他的手,走出去。 隔壁的正房,一定就是三王爷的房间了,她想了想,悄悄走过去,把房门推开。 “汪――”战神就守在门后,大概是嗅出了她是谁,没有大声叫,也没有咬她,只是后退几步,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看她。 房间里也是灯火通明,三王爷正靠在床头,慢慢地翻着书,偶尔咳嗽一两声,声音异常沙哑,看来他嗓子被烧坏的说法,极有可能。 她在心里叹息,关门离开,虽然有点可惜,但想到他再也不能那么毒舌地凶她了,她就安慰自己:这是王爷的不幸,却是她的大幸,她就别这么介意了! 嗯嗯,没错,她又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已经冒死救了王爷,不必再这么介意,还是为自己能完整地活下来而好好庆祝吧!没错,就这样! 于是,她哼着小曲,慢慢地逛回去。 这天晚上,她听到的都是绝密,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相信自己和他人能守口如瓶,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的秘密! 未必是自己人泄露秘密,也有可能是别人偷听到了――比如龙廷英! 在发现南小姐和修琊等人赶到以后,他就知道侯爷和三王爷被刺杀的事情遮盖不住了,大批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并进行地毯式搜索,所以,他让所有手下立刻悄然离开这座山,只留下自己潜伏山中,探听情况。 三王爷不能说话的消息,他在第二天,就从大夫和南小姐的对话中,听到了。 白天,那个棘手的修琊和那条棘手的大狗出去搜寻侯爷了,他才有机会靠近正屋,然后听到了南小姐和大夫在厨房的对话,知道三王爷失声了,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是,在亲眼证实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所以,他要试探一下消息的真伪! 凭他的身手和经验,他没费多大功夫就放倒了一名侍卫,然后换上他的装束,混进别墅,无声无息地潜到三王爷的房间附近。 在那里,他仔细观察过后,找准时机,闪进屋子。 侯爷死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的房间外面,站着好几名侍卫,他没有硬来,而是把一枚火药丢出窗外,那枚火药飞出几丈远,落在树丛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浓烟,还有其他人的尖叫声。 侍卫们全都朝外望去,有人叫:“你们几个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几个继续守在这里……” 在他们视线全都转开的时候,他已经把房门推开,闪电般冲进三王爷的房间,抽刀朝床上的人砍去。 床上的病人,确是三王爷无疑! 他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坐起身来,刚抽出剑,龙廷英就已经闪到他的面前,抽刀劈下! 剑与刀相触,火光四溅,三王爷终究大病未愈,招架不住,手软了,龙廷英的刀顺势划过他的剑,劈向他的颈项! 三王爷立刻往旁边一滚,闪开了他的刀,然后张嘴叫人,但喉咙里只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外面不会有人听得到,听得到的也听不清楚,于是,他立刻想起自己无法说话,便一边举剑抵挡,一边拿东西去砸桌面上的东西。 龙廷英动如脱兔,步步紧逼,三王爷无处躲藏,扯起被子朝龙廷英丢去,然后趁龙廷英被被子缠住的短暂时间,滚下床来,抄起盘杯桌椅朝他丢去,然后拼命地拍打桌面。 这么大的声响,一定会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龙廷英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不敢停留,迅速从窗口跳出去。 窗口外也站了不少侍卫,但他无心恋战,丢出一枚烟雾弹,迅速隐进山林里。 虽然他没能杀掉三王爷,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三王爷确实无法说话,否则不会在刚才差点没命的情况下仍然不作声媲! 四面,有很多的侍卫在追查他,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天快暗了,一旦天色暗下来,就无法进行搜索! 在山林里隐藏了大概半柱香时间后,天色果然暗下来,追查他的人手,开始一一撤回,保护王爷。 他又在山林里潜伏了半晌,才慢慢潜到别墅四周,暗中观察别墅里的动向。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侯爷的下落还未查到,如果侯爷还活着,他一定要杀掉侯爷才能离开! 至于三王爷,他已经失声,无法再与父亲大人竞争,自己不必冒那么大的风险再次行刺他! 别墅里一片嘈杂,龙廷英刚才的行动,令整栋别墅高度紧张和戒备,三王爷的房间四周,更是加派了人手,这样的大动作引起了卞辛的注意,她走出房间,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环道:“听说刚才有人想行刺三王爷……” 卞辛立刻丢下鸡腿,朝三王爷的房间跑去,三王爷的房间外面站满了侍卫,她冲过去就问:“三王爷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王爷没事,南小姐在陪着他……”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跑进三王爷的房间,南小姐正坐在床前,给三王爷喂药,看到她进来,道:“晚上很危险,不要到处乱跑。” 她道:“刺客还在附近?” 南小姐道:“到处找都没找到刺客,对方应该还有人潜伏在山里,你没什么事就乖乖呆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小心被干掉。” 她哼了哼:“在房间里就安全?这么多人守着,怎么还有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南小姐沉下脸来:“能掌握三王爷和侯爷的行踪,又能做得这么高明的,一定不是简单角色,你莫要小看了对方,而且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山里,易躲难捉……”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外面突然传来战神的吠叫声,声音转眼就到了门外。 卞辛一转头,就看到战神从外面跑进来,一边叫着一边扑到床边,看着三王爷,不安地叫唤。 三王爷伸手拍拍它的脑袋,想说却无法说话,只能这般安抚它。 南小姐也摸了摸战神,道:“今天你辛苦了,王爷没事,你就放心吧。” 战神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舔了舔三王爷的手,乖乖地在床边趴下来,像个孩子似的安静。 又被推开了,修琊匆匆地走进来:“听说刚才来了刺客,王爷可还好?” 南小姐点点头,他似乎放了心,道:“战神已经回来了,不用担心再有生人接近王爷,南小姐,您也回房歇息去吧,还有小辛子,你也离开,让王爷好好休息。” 其他人都看向三王爷,三王爷一脸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南小姐拉起卞辛的手,起身,朝外面走去,修琊随后走出来,将门关好,对南小姐道:“南小姐,请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南小姐点点头,跟他离开,卞辛见状也紧紧地跟上去。 修琊停下来,低声道:“你是病人,快回房休息吧,别老是东跑西跑。” 卞辛紧紧地盯着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别瞒我了,我看得出来!我警告你,别当把我傻子,别把我排除在外,否则要你好看!” 三王爷虽然没注意到,但她注意到了,战神的毛发上,沾了血迹,而且它看起来不太对劲,一定是出事了! 修琊直视她半晌,才道:“你真的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卞辛心里“咚”了一下,点点头。 修琊轻叹:“跟我来,做好心理准备。” 卞辛的心里,又升起不祥的预感。 别墅后院最深处的一间石屋前,守着两三个侍卫,屋子里透出昏暗的烛光,四面很是幽暗,与前院灯水通明、戒备森严的氛围全然不同,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然而,卞辛看着那栋小屋子,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手脚都在哆嗦。 为什么修琊要带南小姐去那间不起眼的小石屋?那间小石屋是冰窖,古人冬天用来存放冰块、夏天用来当冰箱的地方,现在,那间小屋用来存放尸首……什么样的尸体,会需要南小姐去看? 她不敢想象…… 修琊把门推开,摆摆头,示意其他两人进来。 她们一进来,他立刻把门关上,关得很严,但是很快,卞辛凄厉的尖叫声穿透了夜空:“啊――” 她的尖叫声只持续了一秒,因为,修琊的手,紧紧地将她的嘴巴捂住了! 卞辛惊骇得五官都扭曲了,全身都在抽畜,精神几乎崩溃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个躺在石板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东方翎洛! 绝对不可能!风采绝世、呼风唤雨、将世间财富玩转于掌心的一代侯爷东方翎洛,怎么可能会是那尸浑身是血、全身冰冷、毫无血色的尸体? 绝对不可能!那只是一具长相相似的尸首!或者是他的替身!或者是她精神失常的幻觉! 修琊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不让她失控。 南小姐看到这具尸首,也是一脸震惊,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沉着脸上前,探身检查尸首,好久才道:“已经死亡将近两天了……” 修琊低声道:“可知道死因?” 南小姐道:“应该是重伤不治,失血过多而亡,如果我们能早些找到他……” 听到这些对话,卞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双目赤红,像只垂死的野兽般挣扎不休,但修琊将她抱得很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于是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他的手都被咬出血来了,却还是不肯松手。 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南小姐只是叹息地摇摇头,修琊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只有她被死死压抑着的哭声和嘶吼声。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待卞辛哭得喘不过气来,没有力气抓狂时,修琊才低低地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现实,但是,你必须要面对现实!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希望你能冷静点。” 卞辛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像根面条一样瘫在他怀里,用呆滞无神的目光看着他们。 修琊小心地扶她坐下来,低声道:“虽然这么做有些残忍,但为了大局,我们需要考虑一步怎么行动。” 南小姐点头:“王爷不能说话,侯爷被刺杀身亡,这事传出去,王爷必定要失势,而东方一族必定大怒,对朝廷施加压力。王爷是来见侯爷的,侯爷死了,王爷却安然无恙,我看,王爷要受到责难了……” 修琊道:“是的,就怕幕后真凶借题发挥,落井下石,打压王爷,而我们现在还查不到刺客的来历……” 南小姐来回踱步:“当务之急,一是要尽快治好王爷的病,绝对不能让世人知道王爷很可能再也不能说话,咱们只要说王爷暂时失声就好;第二,必须尽快找出刺客,给东方一族一个交待,要不然东方一族闹起来,势必影响局势稳定!” 修琊道:“南小姐说的是,只是,此次刺客委实高明,不仅将所有人悉数杀尽,现场也不留半点蛛丝马迹,一时半刻想查出他们的来历和主谋,太难了!我担心东方一族无法等待,擅自行动……” 设下圈套,谁会上钩?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南小姐的眉头蹙得紧紧的,沉思良久后,咬牙:“我问你,侯爷死亡的消息,是否已经传了出去?” 修琊摇头:“侯爷的尸身是战神今日下午最先发现的,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门外的几名侍卫,因为事关重大,我们为了避免***动和议论,就没有声张,而是先将尸首蒙上白布,运回来放置在这里。” 南小姐看了看外面:“外面那几个人,可靠得住?丫” 修琊点头:“他们都是我的心腹,王爷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绝对能信得过!” 南小姐点头:“那就好办了!为了迷惑刺客,稳定大局,我们不妨先封锁侯爷身亡的消息,对外就说侯爷被刺客掳住了,下落不明,目前正在全力搜查中!至于侯爷的尸首,就先安置在冰窖里,待查到刺客的明确消息后才通报东方一族!反正这别墅的人已经死光了,也不会有人将消息放出去的……” 卞辛听得恍恍惚惚,似乎听明白了他们的对话,又似乎没明白,但听到这里,她猛然清醒,激动地叫起来:“怎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将他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家人亲友陪伴,孤零零的一个人……” 修琊又揽住她,捂住她的嘴,道:“难道你不想为侯爷报仇吗?侯爷死亡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刺客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在暗中兴风作浪,我们很可能会陷于被动之境!想为侯爷报仇,就要忍,并好好地利用这个消息,将刺客们给引出来!” 南小姐也道:“刺客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只要我们散布消息说侯爷被刺客掳走了,生死不明,朝廷也好,东方一族也罢,都会全力追查刺客,对方想不露任何马脚和破绽,绝对不可能!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否则,就靠现在这样搜查,事倍功半!” 卞辛听得他们的讨论,眼里慢慢地掉下泪来:“可是、可是翎洛他……太可怜了,太悲惨了……媲” 修琊黯然:“事已至此,咱们能为侯爷做的,也只有报仇了吧?你就忍忍,好吗?” 卞辛看向东方翎洛,除了那张惨白而仍然俊美的脸庞,他一身的伤、一身的血、一身的脏污,完全没有……完全没有平时的翩翩风采,让她不忍再看下去了…… 修琊对南小姐使了使眼色,南小姐扶起卞辛:“我先送你回去吧,修大人会好好处理侯爷的尸身,不会让他受辱的,你别担心。” 卞辛就像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出去。 她们一出门,石屋的门就被关上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回到房间,南小姐安顿卞辛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柔声道:“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一定会很快想明白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刚才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连王爷暂时都不能告诉,你就忍忍啊。” 然后,她端起桌面上的汤药,吹了吹:“喝药吧,喝了就睡吧。” 卞辛就像没有了灵魂,麻木地张嘴,喝下去。 一会儿后,倦意涌上来,她闭上眼睛,默默地进入睡乡。 南小姐摸了摸她憔悴的脸,轻叹一声,起身离去,这汤药里放了安神助眠的草药,没有这草药,这个女人今晚一定无法睡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好休息可不行。 即使睡着了,卞辛也在想着东方翎洛的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如果她不那样欺骗和刺激东方翎洛,东方翎洛就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如果他不跑到这种地方来,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就不会被刺杀,就不会这样死去…… 他那么年轻,拥有这世上的一切,享尽人世间的繁华,然而,却这般年纪轻轻地就走了…… 她害了他……就像她害死小鸟儿一样…… 也许,她真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应该呆在她所在的地方,她是个不祥的女人,从出生下来,也许就是那样了…… 她的身体变轻了,飘起来,眼前一片白茫茫,上下左右一片白茫茫,她的灵魂,又出窍了!也许这一次,她的灵魂会回到她应该存在的地方,就比如,前面出现的地方! 这是一个欧式庭园,草坪,假山,湖泊,欧式亭台,亭台里的欧式石桌边,有一个男子正在给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喂东西,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那个女子就是她的“真身”! 那个给“她”喂东西的男人呢? 她飘近,看到了他的脸,心里一震:东方翎洛?不对,是东方凌洛! 平时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的东方凌洛,正用千年难得一见的温柔,耐心地喂“她”,还不时拿起纸巾,轻拭“她”的嘴角,体贴得就像居家好男人,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眼里泛着羞怯的波光,唇边泛着甜蜜的笑容,迷人得就像春水边的小白花!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一对甜蜜恩爱的情人……她在他们的身边飘来飘去,打量着他们,在她不在的时候,“她”居然和东方凌洛好上了? 忽然,东方凌洛放下手中的碗,捧起“她”的脸庞,朝“她”的唇吻下去,“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羞涩地闭上眼睛,迎接他的吻…… 卞辛的灵魂,突然痛了:东方翎洛,不也曾这般对待她吗?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就像个普通的男人一样,讨她的欢心,想得到她的一切! 现在,他死了,她却想彻底地逃掉,不必再面对他…… 好痛!她的心好痛!她怎么能这样离开他?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灵魂不再飘荡!她也睁开眼睛。 窗外,空山新雨后,一片青绿,她看着滴水的窗边的树枝,坐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下。 南小姐说对了,不管遇到怎么样的事情,她都会很快想通,然后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纠结于无法改变、无能为力的过去之中,她只会往前看。 同一时间,在三王爷的房间里,三王爷休息一夜之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南小姐告诉他:“侯爷还没找到,但我们找到了一名尚未咽气的下人,他说他看到侯爷被刺客绑走了,不知带去何处。刺客既然带走侯爷,而不是直接杀掉,那侯爷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我想现在派人去侯爷府上报信,请侯府配合追查,您看如何?” 三王爷点点头,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加紧,务必保证侯爷安全!” 南小姐点头:“我知道了,刑部已经在全力调查此事,我也会跟踪到底,请您放心!另外,大夫说你可以下地行走了,我想明天就安排你回去,你看如何?” 三王爷点点头,表示“就这么办吧”。 南小姐起身:“那我就去准备了。” 整栋别墅开始忙碌起来,部分人员留下来看守别墅,其余人收拾行装,准备明天离开,这些动静,全都落入了龙廷英的眼里,他暗暗道,看来自己也该离开了! 有些事情他虽然打探不到,但这些丫环、侍卫当中,也有他的卧底,南小姐暗中的小手段,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谎报侯爷被刺客带走了,生死不明,真是高明的一招! 既没有掩瞒受袭事实,又避免了东方一族采取过激行动,又将所有人的目光,投到刺客身上,简直是一箭三雕,这个女人,不愧是将门虎女,脑袋确实好使! 不过,他接下来会彻底沉寂,不会采取任何行动,不会让三王爷一派抓到他的马脚,另外,他也会暗中派人潜伏在此山中,有必要时他会把侯爷的尸身给弄出来,把责任安插在三王爷头上,让三王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随便三王爷这边怎么隐瞒和掩饰,他可是洞察一切,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三王爷,一定会玩火**的!他哼了哼,悄然退回山林深处,已经连续埋伏了五六天,他快变成野人了,不过,这一切都值得的!侯爷和三王爷,玩完了! 这天深夜,他借着夜色和山林的掩护,悄然离开青峨山,没有留下任何漏洞。 第二天上午,三王爷在大批侍卫的保护下,也离开青峨山,回到京城的三王府中。 他因为发高烧而导致嗓子“暂时”失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不时有人上门拜访,一探究竟,三王爷都是在居住的院子里接见这些官员亲友,每次见面,因为他不能说话,会面时间都很短,拜访者都很识趣地没有多问,说几句客套后便离开了。 卞辛看到,这些人离开时,都暗自摇头和叹息,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虽然三王爷这边表示只是“暂时”失声,但整个京城都在暗中疯传,三王爷的咽喉受到重创,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这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他们,都在叹息呢! 她看着他们的表情,暗想,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对三王爷太不利了! 当我的情人, 便位同皇后!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般说来,这样的阴谋,谁得利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二王爷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但是,想抓到二王爷的把柄,比登天还难啊! 二王爷也来看望三王爷了,像别人一样,因为三王爷不能说话,他对三王爷说了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就离开了,卞辛还是很怕他啊,一看到他的影儿就躲起来,避免被看到。 在二王爷离开以后,三王爷的心情似乎更低落了,更是足不出户,每正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练字、弹琴、作画以及给战神洗澡、喂饭,跟个宅男似的,卞辛看在眼里,很是同情他,但是,隐隐地,她又有几分轻松:这样,她就不必再被他臭骂了,而且,去夺什么皇权啊,过平静生活不是很好? “渊璃,你已经呆在屋里十天了,出去走走吧,外面下雪了,咱们去万庆园赏雪吧,朝中的大臣都问起你呢……”南小姐又在劝慰三王爷出去走走。 三王爷当然是说不了话的了,卞辛不知道他是怎么写的,反正南小姐的叹息声又传出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事已至此,你就看开些吧,不能总是这样闷闷不乐啊,再怎么说,你还是王爷……” 砰——正在窗外扫地的卞辛,听到好大的拍桌子声,吓了一跳,三王爷又给南小姐脸色看了啊? 因为这场变故和三王爷的病情,两人原定下月举行的婚礼,又无限期推迟了,南小姐暂时住在这里陪三王爷,但三王爷似乎嫌南小姐啰嗦,一直没给南小姐什么好脸色看,两人的感情……有些微妙哪。 南小姐幽幽的声音传出来:“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什么话,我们过后再说。” 然后,她大步走出正屋,走到梨花树下,气恼地踢树干。 可怜的南小姐,嫁了个哑巴王爷!卞辛在心里嘀咕,装作没看见她,往庭院角落扫去。 南小姐郁闷地踢了树干一会,大概踢得脚疼了,停下来,东张西望,估计是想找什么出气,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扫地的卞辛,勾勾手指头:“喂,你,过来!” 卞辛装作没听到,弯着腰,很仔细地扫角落里的积雪媲。 南小姐大步走过去,抬脚踢在她的屁股上,道:“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卞辛转过身来,摸摸屁股,一脸惊讶:“原来是南小姐,您在叫我吗?” 南小姐瞪她:“你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的吧?” 卞辛一脸无辜:“南小姐您看,这院子里那么多积雪,我扫都扫不完呢,一时间没注意到四周,请您见谅!”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南小姐烦躁地摆摆手:“唉,不跟你计较这个了,我心烦,陪我喝酒!” 卞辛往三王爷的房间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的身份低贱,怎么能跟您喝酒呢?这会犯大敬之罪的……” 南小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侧厅里拉:“我不是说过,你救过王爷的命,就是我们的心腹了吗?别老是说什么低贱不低贱的,只要你愿意,想攀上高枝还不容易!” 她按着卞辛坐下来,给两人倒酒,自己先灌了一杯,闷闷地道:“没想到都快成亲了,还出这样的事儿!这下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亲,我都过了25,是老姑娘了,都快成京城的笑柄了……” 卞辛看到这么倾国倾城的脸蛋这么沉郁,忍不住安慰:“南小姐,25岁不算什么啊,年轻得很呢!我觉得啊,女人在28岁之前就不应该结婚,30以后再谈婚论嫁比较好……” 南小姐拉住她的手:“你真的这么想?” 卞辛点点头:“嗯。” 南小姐忽然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子,难怪这些男人对你这么上心!” 这些男人指的是谁?卞辛暗自翻白眼,陪笑:“南小姐才特别呢,不仅能迷倒男人,就连女人也视你为偶像呢……” 她本是想安慰南小姐,但说完这话后,她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 因为,南小姐的“变态”属性,又觉醒了! 南小姐听了这番话,唇边泛起邪里邪气的、暧昧妩媚的笑容,向她凑过来,朝她耳边吹气:“那你呢,是不是也被我迷住了?” 吖的,这女人的味道,真是撩人!卞辛居然脸庞有点发烧,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冷静的:“南小姐,您别这样,您是未来的王妃,三王爷又这么需要您,咱们应该保持分寸……” 南小姐嫣然一笑,手指在她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来划去:“我可是真心欣赏你和喜欢你,有我这样的情人,有什么不好呢?像你这样的美人儿,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单身么,这多可惜啊……” 不行,这个女人真的会教坏她的!卞辛心里怦怦跳,脑里却是警铃大作:绝对不能再跟她暧昧下去了! 于是,她温柔地、坚决地拿开南小姐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拉着椅子往旁边退一步,严肃地道:“南小姐,我非常感谢您的垂爱,但是,我是王爷的奴才,您是王爷的妻子,我小辛子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最起码的节操还是有的,跟有夫之妇或有妇之夫暧昧不明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她有种预感,她若真跟这南小姐有了点什么,一定会很麻烦,如果再害死一个小鸟儿或一个侯爷,她就真的堕落成魔了! 南小姐没有逼她,而是正着脸,瞅她:“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三王爷的关系吗?” 这叫她怎么回答?卞辛觉得很头疼:“总之,我不能破坏别人的爱情和姻缘!” “爱情和姻缘?”南小姐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如果你是那种为己之私破坏他人幸福之人,我倒对你没那么上心了!不过——” 她收住笑容,话锋一转:“这桩姻缘,还结不结得成,很难说!” 卞辛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小姐愁从心生,又狠狠灌了一杯酒:“我有说过吗,我天生就是要成为皇后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成为母仪天下、养育九五之尊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是绝对不会变的!” 怎么又问她这么敏感而恐怖的问题?卞辛一脸黑线,这让她怎么回答才好?还是学王爷装哑巴比较好! 南小姐似乎憋了很久,话匣子关不上了,边喝边道:“我跟三王爷虽然是两情相悦,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他要当上皇帝,我要成为皇后,我们强强联合,两体一心!但是,他现在失了声,成为皇帝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这叫我怎么当上皇后?” 卞辛真想把自己变成哑巴聋子,这么可怕的事,干嘛要说给她听?这可是谋反——谋反啊! 说这种话的人,是要被诛九族的!听到而不上报的人,也要被当成同谋,砍头的! TNND,为什么人人都要把自个的可怕秘密告诉她?她是保险箱还是U盘? 南小姐似乎真的有点醉了,丧失理智了:“我从小就认识渊璃,一直看好他会成为大苍国的第9代帝王,所以一直辅助他,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样的关头,出了这样的意外,这让我怎么办才好?若一直跟着他,只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皇后,但若是不跟着他,又舍不得这份多年来的感情……” 太可怕了!卞辛听得头皮阵阵发麻,让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就是逼她去悬崖上走钢丝吗? 一不小心就要从钢丝上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啊!想到这里,她赶紧将南小姐手中的酒杯拿下来,捂住她的嘴:“南小姐,您心情不好,喝醉了,我什么都没听清楚,您也别再说了,赶紧去休息吧……” 没想到,南小姐却趁机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舔得又麻又痒又电,跟猫舌似的。 卞辛只觉得手心一阵电流串过,遍布全身,惊得低喘一声,迅速抽开手,后退:“你你你干干什么……” 南小姐抬起头来:“你说什么呢……” 她喝了不少酒,双颊泛红,红唇粉润,醉眼朦胧,令身为女人的卞辛,心里居然也小鹿乱撞了几下,这、这个女人真是太危险了,绝对不能靠近! 卞辛定下神来,道:“您喝醉了,赶紧回房休息吧,别折腾坏了身体……” 南小姐还是看着她:“如果我跟三王爷的婚事吹了,你就跟了我吧,我的男人一定是要成为皇帝的男人,我一定会成为皇后,我的儿子一定也会成为下一个皇帝,你的身份,也一定会等同于皇后……” 太吓人啦——这种话,再多听一句,会吓死她的!卞辛迅速捂住她的唇,对外叫她的侍女:“快来人,南小姐醉了,快扶她回房休息!” 几名侍女跑进来,架起南小姐,终于将南小姐给抬走了。 卞辛喘着气,倒茶猛灌,她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绝对什么都没听到! 三王爷失势,南小姐要变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半晌以后,她总算平静下来,走出侧厅,看向三王爷的房间,那里,又隐隐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琴声听起来很是低沉苦闷,三王爷,一定不好受啊! 失去竞争皇位的可能性就算了,如果连青梅竹马的绝色未婚妻都想甩了他,他的辉煌人生,不是从此就变得黯然无光了?噢,可怜的三王爷,失去皇权和老婆,以后还不能生孩子,真悲惨啊! 同情一下后,她哼了哼,拿起点心就吃,虽然他确实很惨,但比起小鸟儿和东方翎洛还是很幸运,所以,他就节哀顺变,不过,南小姐不会因为三王爷不能让她成为皇后,而真的甩了他吧? 南小姐,只是说说吧? 然而,隔天,南小姐就跟三王爷吵开了,这还是卞辛第一次看到南小姐跟三王爷吵架! “我受够了!不就是暂时不能说话吗?又不是死了,更不是被削去爵位,你干么每天板着张脸,像个死人似的?我这么多天一直照顾着你,一直在寻找害你的真凶,我容易吗我?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南小姐的声音,从正屋传出来,不要说整个院子,外面都听到了! 卞辛从窗子里探出头,侧耳倾听,喝,老公都成哑巴了,夫妻俩还能吵得这么凶? 三王爷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关在正屋里,除了南小姐、修琊和战神,任何人不能踏进一步,她也不知道三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反正啊,看到他们俩吵架,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砰当,咚咚锵,砰砰――在南小姐吼的时候,屋子里也发出砸东西、拍桌子、敲东西的怪声,一听就知道是三王爷在“反击”,而且“反击”得很不客气! 中间,还掺杂着战神的低呜声,显然它夹在两个主人之中,很为难啊! “你你你竟敢砸我――”南小姐似乎快哭出来了,声音极其委屈,“我长这么大,我爹妈凶都舍不得凶我一句,你竟然打我?你都变成哑巴了,我还陪在你身边,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太过份了!你再这样,就自己一个人过吧,我才不会陪你过这种生活……” 梆当!好大的声响,整栋屋子似乎都跳了一跳,是什么值钱的大东西被砸了? 卞辛伸长脖子,暗暗道,干么砸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呢?他不能骂人的话,让她来当传声筒不就行了嘛,她以前天天被他骂,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想骂什么啦,真是可惜了那些未来的古董媲! 南小姐真的哭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你你混账!我不跟你吵了!我现在就回家,免得你看到我就心烦!” 梆当――还是狠狠地砸东西的声音! 卞辛缩了缩脖子,不会吧,居然闹到老婆要回嫁家?他们不是模范兼恩爱夫妻吗,怎么老公变成了哑巴,两人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不过,也有可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三王爷说不定马上就安抚老婆,然后两人到床上和解去了!她才这么想着,就看到南小姐气冲冲地跑出正屋,对院子里候命的侍女们大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咱们马上回去!东西也别收拾了,马上走――” “是――”那群侍女立刻排好队,跟在她后面,浩浩荡荡地离开。 突然,南小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卞辛:“你――要不要跟我走?” 都这时候了,还记着她的事情?卞辛张了张嘴,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我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好!您好走啊,欢迎下次再来――” 虽然她也觉得三王爷很可怜,但是,为了自身安全,南小姐还是有点骨气,别再回来啦,要不然她的清白保不住怎么办? 南小姐道:“真的不跟我走?他的脾气很臭喔,跟在他身边,会很累的,不如跟我……” 卞辛挥手,微笑:“南小姐,再见――” 南小姐叹气:“好吧,我不勉强你,你什么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砰――卞辛直接把窗关上, 南小姐“哧”的笑了笑,转身离开,这个女人,她要定了,迟早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好几分钟后,确定南小姐一行终于离开了,卞辛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想了想,拿起扫把和颠簸,小心地走向正屋,刚才那场战争,一定狼藉满地,不打扫不行吧? 她探头往里一看,哇,果然一地狼藉,好多未来的古董被扼杀在摇篮之中,遍地尸野,看得她心疼啊! 三王爷呢,他怎么样了?她东张西望,他不在大厅里,他的房门紧紧关着,看来他是把自己关进房间去了,叹了口气,她走进大厅,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顺便把一些很可能被砸碎却逃过一劫的小件东西,塞进自己的怀里――他们清点物件时发现少了什么东西,她就说是王爷打碎的就好,哈哈哈哈! 叮叮咚咚――三王爷的房间又传出琴声,但是,一点都不好听,简直就是杀人的噪音! 音调混乱,毫无章法,断断续续,显然,三王爷的心情非常烦躁,甚至还带点苦楚,看来南小姐“离家出走”让他颇受打击,这还是卞辛第一次听到这么混乱的琴声哪。 吱呀,三王爷的房门打开了,战神夹着尾巴,呜呜咽咽地逃出来,估计是也忍受不了主子制造的噪音。 卞辛趁机往房间里一瞄,终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三王爷的正面,哇,怎么瘦了这么多?还长了这么多胡渣子?一点都不帅啊!这样也能当攻? 三王爷似乎察觉自己被偷窥,猛然抬起头来,目光正对上卞辛,刹那间,卞辛只觉得自己被吃人的野兽给盯住了,吓得赶紧闪到一边,避开他的目光。 太可怕了!三王爷的目光太可怕了!双眼红红的,泛着杀气,似乎想把人拉到地狱里跟他作伴似的! 吖的,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做什么?甩他的是南小姐,又不是她好不好! 砰――三王爷的房门,大力关上了,声音震得屋子又振了一振。 还好,三王爷没冲出来杀了她!卞辛拍拍胸口,定了定神,迅速收拾好大厅,跑出去。 因为这天的事,她接下来除了把饭菜端到三王爷的房间门口之外,再没敢踏进正屋一步。 几天以后,一直在外追查刺客下落的修琊回来了,她把那天的事告诉了修琊,修琊听后并没显出意外之色,只是叹气:“果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啊……” 卞辛斜眼看他:“你的主子要被甩了哎,你怎么这种反应?” 修琊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卞辛道:“你这么爱戴王爷,至少应该对王爷的遭遇表示同情,对南小姐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愤慨,并表示要关注事态的发展,保留采取行为的权利……” 修琊一副“你白痴”的表情:“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王爷和南小姐的婚事,既是互相爱慕的结果,更是利益结合的结果,一旦利益受损,感情出现裂痕,不是很正常么?” 连他也这么说?卞辛噎了一会,才道:“你是在告诉我,这又是一桩证明豪门无真爱的典型案例么?” 修琊拍拍她的肩膀:“并不是说没有真爱,只是真爱斗不过利益罢了!你天天呆在家里不知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在外面追查凶手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太子和南小姐近期走是很近的传闻了……” 卞辛跳起来:“不会吧?三王爷的伤还没有痊愈呢,南小姐就红杏出墙了?” 修琊道:“也不能怪南小姐,当初她和王爷订亲的时候,双方就约好了,两人要互相扶持,王爷一定要成为……算了,咱们都同甘共苦这么久了,我也不瞒你了,你也应该知道了,王爷一定要成为皇帝,南小姐一定要成为皇后,两人一定要共荣辱、共进退、共患难,否则,亲事无效!如今,王爷不能说话,想要登基,太难了,而太子的胜算,更大了……” 卞辛听得不断摇头:“太现实了!实在太现实了!他们两个人看起来这么恩爱,怎么能这样……” 修琊道:“你别怪他们,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你要知道,他们背负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人生和荣辱,还有身边人、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哪!为了自己的家族,牺牲是必要的!” 卞辛还是摇头:“现在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谁敢说三王爷的嗓子一定不能治好?这么就放弃或变心,太鲁莽和冲动了……” 修琊叹气:“就算三王爷的嗓子能治好,但时间,已经等不了了!你不知道外头的事情,据说,皇上大概只能再活一个月左右了,皇后已经暗中准备太子的登基事宜,而二王爷,也正在准备太子犯错的证据,准备弹劾太子……” 卞辛听得心惊肉跳:“不会吧,这么快?这么快就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了?” 二王爷的算盘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道:“接下来,搞不好还会出现更多的暗杀事件,谁也不知道太子或二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对南小姐来说,跟太子联姻,是成为皇后最好的机会了!而对太子来说,如果有南大将军的支持,无异于如虎添翼,二王爷也难以撼动他的地位……” 卞辛听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么说来,三王爷变成哑巴,被未婚妻甩,说不定是件好事,要不然哪天就真的被暗杀掉了……” 啪――修琊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骂道:“不许你这么说王爷!王爷并不是绝对没有机会!如果太子和二王爷两败俱伤,三王爷还是有机会的!而且三王爷这般年轻,将来嗓子治好了,自然就会恢复声望……” 卞辛哼了哼:“将来?将来是什么时候?三年五年,还是十年?那时候啊,搞不好已经被发配边疆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修琊生气了,瞪她。 卞辛不敢说了,嘻嘻一笑:“别瞪我别瞪我,我不是站在三王爷这边嘛?好了好了,你别管我了,赶紧去看看三王爷吧,他已经好久没见人了,估计快变成鬼了!” 修琊一边被她推开门,一边叮嘱:“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一个字都别传出去!就算对一根草一棵树一朵花一只蚂蚁,也绝对不能说出去,要不然……” 卞辛不耐烦地道:“你跟我说了什么?不就是些跟女人风花雪月亲亲我我的破事吗,我去跟花花草草阿猫阿狗说这些干嘛?放心,我一个人都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 她不关心谁当皇帝,她只想知道杀害东方翎洛的真凶,找机会为东方翎洛报仇,然后―― 就永远地离开这里! 但就算她能确定谁是真凶,又真的有能力为东方领洛报仇吗? 在京城另一端的**行宫里,暗算了东方翎洛和三王爷的幕后真凶――二王爷父子,正在计划着新的暗算阴谋。 二王爷坐在宽大的龙椅里,捋着胡子道:“你可能100%确定东方侯爷和三王爷一个死了,一个哑巴?媲” 龙廷英没有半分大意:“孩儿敢拿性命担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孩儿在青峨山那几日,听到东方侯爷身亡、三王爷变哑的消息后,为了核实消息的真伪,一直没有离开,暗中观察三王爷等人的动静,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即使孩儿离开青峨山之后,也暗中派了卧底留在山里打听情况,卧底还想办法潜入冰窖之中探查侯爷的尸身,没有可疑之处!” 二王爷道:“英儿,你要知道,消息若是真的,我当上皇帝便指日可待,但若是假的――” 他的眼里闪过狠意:“本王这一生便再无翻身之地,你也只有死路一条,所有的一切,将化成泡影!” 龙廷英被他盯得心里一寒,跪下来:“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绝不敢有半分大意!除了在青峨山、三王爷家里布下眼线,孩儿也安排了不少人在东方侯府探听情况,东方府中现在是一片混乱,精力都放在寻找侯爷身上了,已经顾不及生意上的事情,全然不似在演戏……” 二王爷并没有大易:“假如,本王只是假设,如果侯爷没死,以诈死骗过我等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办?” 龙廷英咬牙:“如果侯爷真是诈死,那么――孩儿就让他成为真正的冤魂!” 二王爷冷笑:“你失手一次,对方可还会给你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还有最厉害的一着――人体炸弹!如若侯爷活过来,孩儿就拿这最狠的一招,带着他一起升天,绝不会给他还手的机会!” 他暗中培养了不少死士,这些死士身缚炸药,不见天日,不为人知,一旦他下达暗杀命令,这些死士随时可以接近目标,点燃炸药,带着目标炸成碎片,不留任何痕迹,再高明的仵作和神探,也休想查出来历和找到证据! 听他这么说,二王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哈哈一笑,扶起龙廷英:“你上次犯了大错,父亲相信你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会再出纰漏了。只是,事关重大,做好最坏的打算,留保险的一手,是必要的,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担心。” 龙廷英道:“孩儿当然明白,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不会掉以轻心,继续盯着侯爷和三王爷的事,绝对不会让他们破坏父亲大人的事业!” 二王爷捋捋胡子,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另外,虽然我已经去看望了老三,但我还是不放心,也许哪在他就又能说话了,想到我就睡不好哪。”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暂时不必担心,我暗中跟踪了给三王爷看病的大夫,三王爷失声,绝非伪装,否则南小姐就不会跟他吵成那样了。依孩儿看,现在最需要注意的并非三王爷,而是太子。自从三王爷出事后,太子就不断找机会亲近南小姐,南小姐对太子的态度也较以前亲热了不少。这两天,太子还邀请南小姐去万和园赏雪赏梅,两人相谈甚欢,大有一拍即合之势……” 二王爷冷笑:“南家的野心,众人心知肚明,这老三成了哑巴,南家想保住地位的希望就破灭了,而太子倾慕南小姐已久,如今两人交好,预料之中。咱们对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让他们走到一起的!” 龙廷英道:“父亲大人,我们这么多年来已经收集了这么多对太子不利的证据,我看,该是时候启奏皇上了,要不然皇上哪天驾崩,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太子了!” 太子自幼倍受宠爱,娇生惯养,喜好玩乐,不知做过多少荒唐的事儿,却在皇上面前扮演乖儿子的角色,他们可没少收集这些证据,这些证据一旦呈到皇上面前,皇上非气死不可! 据后宫传来的消息,皇上没多少活头了,此刻再不出击,更待何时? 二王爷居然叹气:“我也知这是最好的时机,只是……” 他的眼里,突然又闪过杀人一般的眼神,声音里含着隐隐的怒气:“我没想到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居然在暗地里也收集了一些可以冤枉我的证据,如若我把他的事情如实告诉皇上,恐怕他会诬陷我,陷我于不利之地!” 龙廷英也颇感意外:“这太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么?我看,恐怕他的背后有人给他出坏点子,帮他诬陷父亲大人哪!” 父亲大人确实做过很多“事情”,但第一次都做得很谨慎很巧妙,不留痕迹,如果有人能找到“证据”,一定不简单! 二王爷咬牙:“那是当然的!老三出了事后,许多支持老三的人都转向太子,太子现在是春风得意,几乎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这小子,太不懂得收敛了,迟早要吃苦头的!” 龙廷英揣摩他的心思,试探:“父亲大人,这太子品行不端,年少贪玩,没有宏图大志,哪里配当一国之君?我看,是不是也该让他像侯爷或三王爷一样……” 依他看,“杀”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人死了,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二王爷摇头:“侯爷和三王爷出事后,朝廷大怒,全力追查凶手,有传言说本王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本王现在被盯得很紧哪!虽然本王问心无愧,但也不想再出事端,让世人怀疑本王的光明磊落,你切莫做出任何会让人怀疑本王的事情!” 龙廷英点头:“是,孩儿记住了。” 二王爷捋着胡子,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做这样的动作,便意味着他正在思考重要的事情,龙廷英不敢惊扰他,放轻呼吸,没发出半点声响。 良久,二王爷睁开眼睛,精光乍现:“对太子,不能来硬的,要来软的才行!” 龙廷英心中一喜:“父亲大人想到办法了?” 二王爷点头:“嗯,此事我自会安排,你这阵子就老实呆在家中,不要外出,不要纵乐,不要张扬,务必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暗中跟踪侯爷和三王爷的事就好,莫让他们打扰了本王的计划。清楚否?” 龙廷英点头:“孩儿知道了,请父亲大人放心!” 二王爷面部放松下来,疲惫地摆摆手:“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忙吧,本王也要休息了。” 难道他真的老了?这阵子总是容易疲惫,美酒美食美人美景珍玩,都引不起他的兴致,想想,虽然大师早就算过他能长命百岁,但再怎么说他已过了六十,再不当皇帝,还待何时? 皇帝?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与神比肩,天下仅此一人,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 老三出局了,现在只剩下太子了!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以为抓到了他的一些把柄,就可以挟制他? 哼,他会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跟他斗?他还早着呢! 流言满天飞,三王爷大受刺激?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书嫣,三皇叔对你也忒过分了,你对他这般尽心尽力,他怎能因为心情不好就迁怒于你?”在送南书嫣回府的路上,太子仍然在为她打抱不平。 南书嫣看起来有几分忧郁,声音幽幽的:“我能理解他的苦处,只是,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仍未想开,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太子也叹气:“三皇叔是这般豁达从容的人,只不过暂时不能说话罢了,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好好休养一阵,病情就好了,这样焦躁发怒,只会延误病情而已。嫣儿,你也别太难过,三皇叔的嗓子好了以后,一定不会再乱发脾气,好好待你!丫”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在想,三皇叔真的变成哑巴就好了,这样,他才能更安心。 虽然三皇叔表现得很淡定,但很多人都在背后说三皇叔比他更适合当皇帝,他听到这样的传言,很是不舒服,也想过,如果三皇叔非要跟他争帝位,他也不会手软的。 南小姐听到这般安慰自己,反而更惆怅了,低低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真的再也不能说话了……” 太子眼皮子跳了一跳,试探:“不会吧?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三皇叔的嗓子,可能会永久性受损?” 南小姐显得很犹豫,很为难,但想了想,她还是咬牙,道出实情:“纸包不住火,我也不想瞒你了,渊璃的嗓子,就算真能治好,恐怕也要几年时间……” 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既是在给太子希望,也是给自己机会――与太子联姻的机会媲! 太子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不断摇头:“真的么?怎么会这样呢?三皇叔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却无端遭到这样的霉运……” “嘘――”南小姐竖起食指,抵在唇上,低声道,“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渊璃已经够难受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把他说成什么样,我不想让人看轻了他……” 她竖指抵唇、轻锁秀眉的模样,看在太子的眼里,太子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书嫣,三皇叔既然不珍惜你,你又何必单恋于他?不如跟他断了,跟我吧……” 南小姐立刻沉下脸来,抽回手:“我南书嫣是喜新厌旧的人吗?你休要把我跟你玩乐的女人混为一谈!” 太子赶紧道:“书嫣,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心意,没有任何女人能跟你相比!我只有对你,才是认真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将来当了皇上,一定立你为后,一生唯一的皇后,绝不改变!” 南书嫣哼了哼:“你就是会说甜言蜜语,我才不会相信!” 太子举手立誓:“我发誓,我一生一世只爱南书嫣一人,如若变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南书嫣惊得赶紧掩住他的嘴,道:“你是堂堂的太子,未来的皇上,怎么可以发这种毒誓?你想吓死我么……” 太子紧紧抓住她的手:“如果不能和你相守,我就算当了太子,成为皇上,又有什么乐趣呢?你可知我有多妒忌三皇叔么?我宁可像三皇叔这般能与你长相厮守,也不想当一个没有你陪伴的皇上!” 有哪个女人能抵挡这样的蜜语?南书嫣似乎被打动了,没有骂他,而是凝视他:“你真的……这么想么?” 太子很认真:“是的,我一直都这么想,超过了十年。” 南书嫣启了启唇:“即使我已经跟渊璃睡过了?” 她说得非常直接,毫不含蓄,但是,太子若真想她厮守,就要面对这个问题。 太子的脸,变了一脸,有几分难堪,有几分恼怒,有几分不甘,但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坚定地道:“是!无论怎么样,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南书嫣似乎不太相信:“如果我肯离开渊璃,你会明媒正娶我,并立我为后?” 太子回答得毫不犹豫:“是!永远!” 南书嫣垂下眼帘,叹气:“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男人……” 太子笑了:“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美丽、更高贵、更优雅、更聪慧的女子了!” 南书嫣的脸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双眼弯弯的:“这话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这一次,却是最动听的一次。” 太子抵着额头,温柔地道:“那么,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南书嫣红着脸,低声道:“让我好好想想……” 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心动了!太子不再多说,只是柔声道:“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虽然我不会催你,但我真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最好在父皇驾崩之前,她就答应他,跟三皇叔解除婚约,跟他订亲或成亲,制造既订事实,然后助他顺利登基罢! 南小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低声道:“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一定要成为皇后!不择手段也要成为皇后!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时间不等人! 然后,两个人脉脉相视,无声胜有声。 再然后,马车停下来:“小姐,到家了。” 太子走出车门,跳下马车,伸手扶南小姐下车,极其温柔体贴。 然后,他又站在马车旁边,目送南小姐进门,大门关上,才回到马车上:“回宫!” 两人的亲密,都落入到别人的眼中,别人又把看到的一切,都禀告了二王爷,二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的,并不止是二王爷,几乎全京城有权有势的人,都知道了,知道太子跟南小姐打得火热,很有甩掉旧爱成为一对的迹象。 这样的流言,也传进了三王府。本来,三王爷整天呆在房间里,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很不巧,那天,他在修琊的劝说下,决定走出院子,在外头散散步,修琊也顺便把卞辛叫上了,两个人陪着三王爷在府里走走看看。 三王爷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卞辛和修琊正觉得欣慰呢,没想到,三王爷刚在凉亭里坐下没一会,就听到假山那一端有几个下人在说闲话。 “你们听就没,全京城都在说南小姐跟太子好上了,南小姐准备退婚,跟太子成亲呢……” “不会吧?南小姐跟三王爷是公认的一对儿,订亲超过十年了,都准备成亲了,哪还能退的……” “怎么不能?你看咱府里的婚事,不是已经停下来了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听说啊,皇后娘娘已经召见了南大将军和南夫人,私下里谈了很久,皇后娘娘还让南小姐入宫陪她一段时间,这不是明摆着要拉近两家的关系吗……” “我有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前几日见面,他也说了,皇后娘娘送了南小姐很多礼物,其中还有娘娘从娘家带来的首饰呢,分明是把南小姐当自家人了……” “我天天呆在府里,没出过门,不知道这些,但我就奇怪了,以前南小姐这般黏着王爷,这阵子却不见影儿,连派个人问候都没有,我就觉得蹊跷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唉唉,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哪家闰女不想嫁给太子呢……” 砰――三王爷重重地拍桌! 卞辛一震,抬眼看去,三王爷的脸色全变了,眼睛又开始充血,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崩裂的模样,拳头更是握得青筋爆跳,让人担心那皮肤下的血管,会不会爆裂开来! 修琊一看事情不妙,大步走向假山,大喝:“谁在那边碎嘴?竟然敢私谈谣言,给我掌嘴五十,赶出府去……” 他没说完,三王爷就站起来,黑着脸大步离去,卞辛左右看了一下,快步跟在他的后面。 三王爷受到的刺激似乎不轻,走得比跑得还快,而且还走错方向了,一脚踩到池塘里,幸好卞辛眼疾手快,冲过去拉住他:“王爷,您别想不开跳河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么年轻英俊萧洒有钱有权,喜欢你的女人一定很多,你一定能找到比南小姐更好的女人……” 本来,她已经抓住了三王爷,完全可以避免他掉进池塘的危险,但是,她这番话似乎更刺激了三王爷,三王爷顿了一下后大怒,冲她怒目而视,用力甩开她,结果,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池塘里。 现在是冬天,前两天还下过雪,池塘上飘着浮冰,冻得要死,三王爷不能说话,只能挣扎着往岸上游,停住卞辛紧紧抓住他,不肯放开这根救命稻草,害得他游不动又喊不了。 “救命啊――救命啊――王爷落水了――”关键时刻,卞辛扯开嗓子大喊。 很快,修琊跟一干下人跑过来,跳下池塘,将他们给拉上来。 这种天气落水,简直就跟自杀差不多!两人一上岸就开始打哆嗦,咳嗽,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特别是三王爷,伤未痊愈又浸水,这下真是站都站不起来了,一回到房间就换了衣服躺到床上,叫大夫。 三王爷被她说动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大夫来了没几分钟就叹气:“王爷千万不可以再受寒了,在病愈之前,不可吹气,不可受寒,不可动气,不可劳累,忌生冷辛辣之物,忌酒忌熬夜忌外出……” 半天后,他将这番话也说给了同样落水受寒的卞辛,卞辛听了赶紧问修琊:“这么说我在病好之前不用干活了吧?” 没有南小姐的那群侍女帮干活,她这段时间有点劳累,很想偷懒啊。 修琊瞪她:“我只不过一小会儿没跟王爷在一起,王爷只不过跟你在一起一小会儿,就出事了,你真是王爷的扫帚星!” 卞辛翻白眼:“你怎么这么说?这次又是我救了王爷哎,你要感激我,感激我懂不懂!” 修琊敲她脑袋:“王爷每一次跟你在一起都出事,王爷果然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才行啊,跟别人在一起,我真是不放心……” 卞辛:“……” 他这是在表达对三王爷的爱吗?依她看,修琊确实跟三王爷相亲相爱一辈子最合适。 大夫开了药方,留了一些药后就离开了,修琊叹气:“一口气病了两个,我这下子更走不开了,得留在家里侍候你俩了,你赶紧好起来,别再给王爷增添麻烦了。” 卞辛道:“这府里这么多人,找几个来侍候王爷不就行了?干么你非要亲自侍候王爷?” 修琊一脸凝重:“现在这种时候,这府里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虽然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调查和挑选,但对手可是无孔不入的高手,说不定已经有卧底潜入王府中,我不想让王爷冒任何风险!王爷的日常饮食起居,我都要亲自处理,绝不让这院子外的任何人有伤害王爷的机会!” “……”卞辛半晌才道,“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媲” 修琊道:“听说皇上这几天已经陷入昏迷之中,时日真的不多了,京城里可谓风声鹤唳,危机四伏,有好几名支持三王爷和太子的朝中大臣相继暴毙,死因不明,估计是二王爷下的手,所以,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小心行事。” 卞辛听得心里一寒:“找到杀害侯爷的凶手了么?” 修琊摇头:“没有明显和足够的证据,但是,应该能肯定是二王爷这边下的手!在过去的十多年,已经有数十名官员权贵莫名失踪或死亡,不留任何被害的线索,三王爷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二王爷,几乎可以肯定,都是二王爷下的手。只是,我们终究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有足够的证据,谁又敢动他?” 卞辛咬了咬牙:“难道就让二王爷这样嚣张下去么?我们就拿二王爷没有办法么?” 大不了,她就当一次“黑寡妇”,学学恐怖分子,绑上炸弹跟这货一起炸飞算了! 不,这种死法太可怕了,她还是找头猪找匹马找辆车什么的,让它们绑上炸弹去炸飞二王爷好了! 修琊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二王爷和太子互相倾轧,两败俱伤,我们可以鱼翁得利,或者暗中落井下石,趁机除掉二王爷!” 卞辛点点头:“这倒是好办法!不过,他们会让我们白捡便宜吗?” 修琊道:“二王爷城府深沉,太子的心眼也不少,他们可都不是会让别人白占便宜之人,如今三王爷病倒,只能看老天站在谁那一边了!” 卞辛沉默了。 她现在只想为东方翎洛报仇。虽然她跟他算是分手了,但是,她跟他终究有一段终生难忘的情,而且,她也是害了他的元凶之一,如若不能为他讨个公道,她一生都不会安心的! 修琊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叫我,总之,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他出去后,卞辛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他的话:太子和二王爷勾心斗角,两败俱伤? 真是个好办法!但是,如果没有两败俱伤,而是二王爷优势胜出呢?她见过太子,虽然他看起来确实聪明,但她并不看好他能斗得过二王爷,他想斗败二王爷,就需要更多的支持和力量! 什么样的支持和力量?比如南小姐家的势力!这样的话,南小姐跟太子搞到一起,倒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她眼里闪出光芒来,没错,就这么办! 她要支持南小姐跟太子强强联合,为此,她要努力说服三王爷放弃南小姐,还要努力煽动南小姐移情太子,南小姐不是看上她了吗?她就再牺牲一次,暂时答应南小姐的“求爱”好了! 想明白以后,她精神大振,迅速把苦得要命的药全喝了,盖得厚厚的,睡觉。 大概是因为精神力量的作用,她在床上躺了两天以后,病居然好了,精神也好得很,于是,她咚咚地从床上爬起来,跑进小厨房里,勤快地熬起姜汤来。 做好饭后,她亲手端着往三王爷的房间走去,看到修琊就问:“三王爷怎么样了?” 修琊摇头:“王爷心情不好,食欲不振,也不听劝,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好得起来。” 卞辛嘿嘿:“让我来安慰他吧,你要忙啥就去忙,不用担心,我会将王爷侍候好的。” 说罢,她端着汤进入三王爷的房间,坐在床头,对背对她的三王爷温婉地道:“王爷,我熬了姜汤,您喝一点吧,我就是连续喝了两天病好的,您一定也会……” 三王爷忽然翻过身来,大手一扬,将姜汤朝她脸上砸去,怒吼:“―%¥###……” 他一定想狠狠地骂她,然而嗓子失声又受寒,发出来的声音沙哑模糊得可怕,简直就像咽喉正被刀子割似的,听得卞辛很难受。 卞辛被姜汤泼了一脸,也不生气,只是抹抹脸庞,道:“我煮了很多,我再去打一碗!” “%¥#―?*|*……”三王爷继续被割喉般的开口骂人,却发不出声音,全身又虚软无力,一时间又气又气,不断用双手擂打床铺,感觉怪可怜的。 卞辛跑出去,又端了一锅姜汤进来,舀了一碗,坐在床边,道:“王爷,您就想开点,别再想着南小姐了,反正咱们心知肚明,您其实并不爱南小姐,您爱的只可能是南先生或南兄弟,所以,您何苦为难南小姐呢?就算你们走到一起并当了皇帝皇后,也迟早有走漏消息的一天,到时就没法收拾了……” 她这番话,彻底刺激了三王爷,三王爷猛然揭开被子,坐起来,怒目而视。 感冒的缘故,他的眼睛本来就红红的,现在加上了愤怒的火焰,更加恐怖,快不像人了。 卞辛还是口无遮拦:“至于当皇帝的事,你也死心了吧!以你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体质,当了皇帝,就不能自由恋爱了,还得娶一堆女人,那多累啊!不如就当个自在的王爷,想找多少美男子就找多少美男子,过得自由快乐的生活,那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到里,她忽然靠近他,很妩媚地微笑:“如果你想要一个真正的女人掩饰自己的性取向,那我可以当你的挂名王妃啊,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会扮演好一个王妃的角色,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三王爷只是冷冷地,红着眼看她,不说话,哦,想说也说不出来。 卞辛越说越顺溜了:“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我还可以替你生,虽然你对女人没兴趣,但咱们好歹也成功过一次。为了孩子,我觉得我们也许还可以想办法再成功一次,我生下你的孩子后,我就可以找个理由死掉,留孩子给你。这样,你既有了子嗣,又没有了女人的牵绊,还可以找很多美男子情人,这比当皇帝好多了吧?” 三王爷还是一脸冷酷,但是,他脸部的线条,却稍微软化了一点,卞辛隐隐感到,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于是她再接再厉:“若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老实招了吧,既然你不太可能当皇上了,那我比较希望太子去当,而不是二王爷,所以,咱们就一起支持南小姐跟太子好不好?” 三王爷冷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卞辛轻叹:“如果太子胜出,我们就有机会除掉二王爷,我就可以为侯爷报仇了!你这样也算是帮我报了仇,所以,我也想回报你,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真的觉得你不当皇帝会更开心的!哦,我必须表明一点,我对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没有任何偏见!” 然后,她就注视着三王爷,想知道他的反应。 三王爷移开目光,盯着盘子里的姜汤一会,忽然拿起来,咕咚咕咚喝尽,然后将碗一放,手指向外面,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卞辛惊讶,他居然没揍她?看来,他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当下,她心中暗喜,站起来,捧起盘子:“我以后会专心侍候王爷,就请王爷安心养病,别再难受了。” 不妙,太子摊上大事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反正这天起,三王爷居然按时吃饭喝药睡觉,不吵不闹,感冒很快就好了,气色也好了不少,天气好的时候,他竟然还起身,拿张椅子,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啊,太阳难得地露了个脸,暖洋洋的,战神看到主子出来,很高兴,撒着欢儿跑到三王爷的脚边,趴在地上,闭上眼睛睡懒觉。 三王爷也靠在椅背上,半合眼睛,惬意地享受冬日里难得的暖洋。 卞辛一看,赶紧拿了件披风,披在三王爷身上,道:“王爷,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按按肩膀。媲” 说罢,她很殷勤地将双手放上三王爷的肩膀,很用力地按起来,估计她按得不错,三王爷全身都很放松,表情看起来相当舒服。 唔,南小姐这阵子仍然没有上门,也没有派人来问候,估计真的是移情别恋了,而三王爷也没有再弹那些忧伤的曲调,估计也想开来了,卞辛在心里“嘿嘿”地得意地笑,觉得大家都想开了,真是好啊! 是嘛,情人跑了算什么?不能说话算什么?不能当皇帝又算什么?大家不也还健健康康的,衣食无忧,干嘛要为不可改变的事情伤心烦忧?像她一样万事都想开,不是很好嘛? 十几分钟以后,三王爷大概太舒服了,闭上眼睛睡觉了,卞辛放开他的肩膀,松了松筋骨,准备回房弄点吃的,这时,外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管家的声音很着急地传进来:“王爷――王爷,宫里出大事了!王爷,我有要事禀告――丫” 卞辛赶紧冲过去,拉开门,嗔道:“管家大人,王爷正在睡午觉呢,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管家看起来非常着急,喘着气,流着汗,似乎是跑着过来的:“唉,现在顾不上这个了,宫里出大事儿了,必须马上禀告王爷……” 卞辛心里“噔”了一下:“不会是太子跟南小姐订亲或成亲之类的吧?” 管家摇头:“是与太子有关的事,但比这个严重多了!” 卞辛又“咚”了一下:“不会是太子被……刺杀了吧?” “唉――这事儿我得亲自跟王爷说!”说罢,管家就从她身边冲过去,跑到三王爷面前,低声道,“王爷,王爷,您醒醒,小的有要事禀告!” 三王爷大概很久没睡着这么舒服了,没有动,卞辛想了想,走到三王爷面前,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管家被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就他一个奴才,竟然敢对王爷做出如此举动?这小子跟王爷有这么亲近吗?这样看起来真不像是主仆关系,倒有点像友人了。 “@#~%#?#¥+%……”三王爷身体抽畜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一掌拍掉她的手,对她怒目而视,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 哈哈,气死了却骂不出来,真好玩!卞辛憋着笑意,道:“王爷,宫里出大事儿了,管家有争事禀告,您要好好地听啊!” 三王爷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迟早杀了你”的眼神,看向管家,示意有话快说。 管家擦了擦汗,道:“宫里传出消息说,昨夜太子酒醉,竟然跟皇上宠爱的芸妃过了一夜,被其他几名妃子给看到了,那几名妃子跑到皇上那里告状,皇上被气得晕死了过去……” “哇――”卞辛惊得大叫,“不会吧,太子这么猛,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三王爷看起来也很想大叫的样子,还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管家的领子,用可怕的眼神问他:“这可是真的?” 管家一定看懂了他的意思:“千真万确!虽然宫里想封锁消息,但这消息还像下雨一般,迅速在全京城传开了!整个京城都在谈论此事,根本控制不住!” 三王爷眼都不眨一下,眼神更恐怖了:“太子怎么样了?皇上现在又怎么样了?” 管家道:“听说皇上被气晕了过去,尚未来得及处置犯错的太子和妃子,皇后娘娘就先将芸妃关进大牢,将太子禁足,待皇上苏醒后再处置。我还听说,二王爷以探望皇上为由,进宫去了,寸步不离皇上的身边,现在还不知皇上病情如何,修大人应该已经打探消息去了……” 卞辛听得差点想吹口哨,这宫里的事,就像六月的天,变得还真快啊,太子前几天还春风得意顺风顺水,没想到一夜之间就惹出这么大乱子,吓掉世人下巴! 动皇帝的女人,同时也是动父亲的女人,这可是宫里的大忌,太子再怎么受宠,恐怕都难逃严惩了! 唉,这小子啊,平时那么贪玩自负,她就觉得他靠不住,但怎么样也别在这种时候犯重大错误啊!亏她还这么支持他……喔,对哦,她可是支持他娶南小姐并当皇帝的,他怎么这么不争气?真是气死她了!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皇帝不会一怒之下废黜他吧?这样的话,二王爷岂不是一人独大? 她越想越是大惊失色,三王爷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丢开管家,跌坐在椅子上,将脸埋进手掌心,显然十分懊悔和焦虑。 管家也知道事关重大,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一旦太子失势,再也没有人能跟二王爷抗衡了!二王爷一旦上台,凡是对他有潜在威胁者,都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那对三王爷来说才是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三王爷的脸埋在手心里,看不到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心情一定糟透了,而他还不能表达出来! 卞辛脑袋转得快,立刻跑进书房里拿了一个沙盘出来,端到三王爷面前:“王爷,您说句话嘛!” 不能说话,只能用文字下达指示了,为了让王爷能快速地下达命令,卞辛发明了这个沙盘,用筷子在上面写字,写完了一抹就能继续写,多方便啊! 三王爷终于将脸从手心里取出来,抬眼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起身走到屋里,把门关上。 卞辛与管家面面相觑,半晌,她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管家叹气:“王爷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吧?” 卞辛深深地叹气,苦起脸:“你说,太子这次不会真的倒大霉吧?” 管家道:“皇上现在虽然老了,但他病倒之前,可也是厉害精明的人物,二王爷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这次太子动了皇上的爱妃,皇上如若清醒过来,一定不会轻饶了太子!” 卞辛随口就道:“那如果皇上被气得再也醒不过来,那太子,就有可能逃过一劫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二王爷这么快地赶进宫里看望皇上,因为,他要确保皇上不会气晕过去后就莫名其妙地再也醒不过来――对太子和皇后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皇上再也醒不过来,这样,太子还是可以迅速地继承皇位,不给二王爷足够的时间反击! 管家眼里闪了闪,似乎对她的见解感到意外:“是的,不过,一切都要看皇上的运气了。听说,皇后也寸步不离地守着皇上,皇上是否会醒过来,皆看天意。” “天意啊?”卞辛喃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管家深吸一口气:“小辛子,我先出去打探消息了,你好好照看王爷,有事我会再来禀告的。” 管家走后,卞辛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时停下来,双手合拾,喃喃自语:上帝保佑,哦,上天保佑,皇上您都这把年纪了,就别再贪恋人世间了,赶紧升去享福去吧,把机会留给下一代吧…… 念了一阵,她觉得这样不够诚意,又跑进小鸟儿以前住的房间,对小鸟儿以前为三王爷祈祷时留下来的神龛,烧香,行李,祈祷皇上快快升天! 现在的希望,就是皇上快点玩完,然后太子登基,搞死二王爷! 皇上都这把年纪了,也病了这么久,还受了这种非人的刺激,她觉得皇上还是很可能会死翘翘的,所以,她颇为乐观,并不那么着急。 冬天的太阳,并没有挂太久,过了中午就淡了,然后阴风就又开始横行,卞辛看看天色,很有准备降温下大雪的迹象,唔,如果这样就好了,晚上气温骤降,老皇帝身子骨儿hold不住,就over了! 她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然而晚上的时候,修琊回来了,看起来非常着急的样子,一推开大门就往正屋跑,卞辛眼尖地瞄到了,心知一定出了大事,赶紧跟在他后面,跑进三王爷的书房里。 三王爷一看就知道心烦意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修琊跑过去,连礼都不行了,直接道:“王爷,宫中出了什么事,太子……” 三王爷猛然转过身,作了一个手势,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接着再作一个手势,意思是:“现在怎么样了?” 修琊喘了口气:“听说皇上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连夜召见朝中重臣,商量如何处置太子,而芸妃,已经被赐死了……” 太子被废!三王爷吐血病倒?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哇,不会吧?这么可怕的事情都有?卞辛站在书房门口,倒抽一口冷气,妃子这么快就直接处死?儿子的命值钱,小三的命就不值钱?这皇帝老儿,也忒狠心了! 三王爷咬牙,双手握拳,似乎为自己的没用感到恼怒丫。 修琊道:“这般绝密的会议,外人无从靠近,只是,皇上召见的朝廷重臣中,支持太子者与支持二王爷者各占一半,结果难以预料……” 三王爷听了以后,半天没反应,最后提笔写了几个字,修琊看了看,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打听消息。” 出来的时候,他顺手抓住卞辛,将卞辛给拖了出来。 卞辛道:“你现在要去打探消息?” 修琊道:“皇上身体不好,不可能跟大臣们谈太久,我得去探听结果。” 卞辛道:“你猜太子会怎么样?” 修琊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道:“不容乐观!” 卞辛脸色微微地变了,心里刮起寒风大雪来,连他都这么说的话,看来真的不妙了!不过,老皇帝再糊涂,会真的把皇位让给亲生儿子以外的人?依她看,估计不会吧媲! 修琊也是一脸沉重,拍拍她的肩膀,长叹一声,出去了。 卞辛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再看看三王爷紧闭的房门,也长长地叹气,走到小鸟儿的房间,又上了三柱香,暗暗祈祷老皇帝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管儿子犯了什么罪,都会护着儿子! 因为这件事情,她心情糟透了,直接在床上挺尸,眼巴巴地等着修琊会带好消息回来。 话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果然是冬天的夜晚过得特别慢么?好像白天永远不会到来似的! 整栋院子都黑乎乎的,没点半盏灯,这种时候,谁有心情点灯呢?她躺在床上,翻天覆去,等着修琊快些回来。 一更过去了,二更过去了,三更过去了…… 卞辛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实在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抱着被子,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四更的鼓声响起来了!每一个鼓声,都敲在她的心上,令她的耳朵“嗡嗡”作响,明明是这么死寂的夜,她却觉得嘈极了――是她的心里在躁动,在不安,在混乱。 忽然,她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战神低低的吠叫声,一定是修琊回来了! 她扯下被子,跳下床,冲出去:“修琊,是你么?” 就着雪光,她看到一条高大修长的身影快步进来,除了修琊不会是其他人了,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修琊顾不上答她的腔,直接冲往三王爷的书房,急声道:“王爷,你还醒着呢?宫里有消息了――” 吱呀――他的话音没落,房门就打开了,三王爷出现在门后。 哇哦,卞辛吓了一跳,就是淡淡的雪光,他那张黑着的脸,像野兽似的,特别吓人! 修琊低声道:“王爷,皇上跟大臣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虽然结果还没有公开,但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皇上决定废黜太子!” “啊?!”卞辛震惊得叫出声来,“不会吧?这个消息可靠吗?皇上舍得将皇位传给儿子以外的人?” 三王爷不能说话,却也发出粗嘎的惊喘声,显然也很吃惊。 修琊低声道:“听说皇上已经连夜让人拟草废黜太子的诏书,明日早朝时公告天下,宫里现在乱成一团,皇后娘娘哭得几乎断气,二王爷仍然留在宫里看护皇上,其他大臣也在议论纷纷,人心不安……” 卞辛急道:“那皇上打算让谁继承皇位?他还有其他儿子吧?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儿子吧?” 总之,千万别让二王爷当皇帝就行!这种时候,她无比理解为什么皇帝要娶那么多个老婆,为什么要生那么多个孩子,就是为了防止严格说来不算是意外的严重事故! 修琊道:“皇上似乎认为自己的病情并不那么严重,觉得自己还能活很长时间,不必急着马上指定新君……” 卞辛跳脚:“靠,他不会真的认为自己万寿无疆,与天齐老吧?都没有人告诉他他的病情很严重吗?好吧,也许真的没有人敢告诉他吧,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吗?如果他随时挂掉了,谁会当皇帝?” 修琊低声道:“除了太子,皇上还有三个儿子,但一个年仅十三还是个傻子,一个多年前就被贬为庶民下落不明,一个生有隐疾不能娶妻生子,他们都是不可能当皇帝的。现在太子被废黜,最有可能继位的,只有二王爷了……” “啊~~~~~~怎么会这样……”卞辛白眼一翻,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奄奄一息,“二王爷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现任皇帝的儿子,难道就没有人反对吗?怎么可能让他上位……” 修琊道:“看看侯爷和三王爷的下场,谁敢反对二王爷?” 咚咚咚――他们一问一答,三王爷说不上话,怒得直擂门板,吓得他们赶紧闭嘴,齐齐望向王爷。 “咳――咳咳――咳咳咳――”三王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抖着喉咙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激动得不断咳嗽,声音有点吓人。 “王爷,您别着急,先坐下来再说!”修琊赶紧扶三王爷进屋,点上蜡烛,给他倒水,“王爷,您怎么样了?身体要紧,您还好吧?” 书房里大亮,卞辛终于看清了三王爷的脸色,大惊,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可不仅仅是因为震惊愤怒担忧引起的,更多的是……他又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一阵狂风刮过来,吹进书房里,三王爷打了几个哆嗦,咳得更厉害了。 修琊赶紧拿起斗篷给三王爷披上:“王爷,夜里寒冷,您赶紧回房休息,切莫再受寒了……” “咳咳咳咳――”三王爷突然弯下腰来,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感觉都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了。 卞辛不敢多话,赶紧拿过水杯:“王爷,先喝口水……” 三王爷喝了两口水后,身体突然又是一阵颤抖,剧烈地咳出来,喷出一口――鲜血? 卞辛震惊地看着溅落在杯子里、手上、衣服上的红色点点,吓呆了,真的是血?三王爷咳出血来了? 虽然她不太懂医理,但她知道,吐血可是非常、非常严重的病情,搞不好会要命的…… 修琊的脸色也变了,赶紧扶着三王爷往房间走,并对卞辛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大夫找来!” 卞辛回过神来,惊惶失措地道:“我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找找大夫……” 她慌乱地转身就跑,一头撞到墙壁,痛得她啮牙咧嘴,眼冒金星。 修琊把油灯递给她:“外面很暗,记得拿灯!” 卞辛顾不上额头有多痛了,拿着油灯就跑出去,冒着寒风和大雪,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把王府里的大夫给拉到三王爷的房间里。 三王爷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断咳嗽,卞辛真担心他再咳出几口鲜血,拜托啊,太子再出事,三王爷接着也出事的话,二王爷就不战而胜,天下无敌了! 吖的,先不管这个了,她前几天才这么玩命地救了他,他还没报答她就挂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至少先赏她一批财宝再挂吧…… 大夫给三王爷望闻切问后,叹息:“王爷本来就内受寒外有伤,尚未痊愈,如今精神又受到重创,郁火攻心,这身体撑不住了……” 修琊急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大夫一边开药一边道:“王爷的病情,短期内是不可能痊愈了,如果能安下心来,快则月余,慢则数月,便会好转。如若不能平心气和,恐怕会落下一生的病根啊……“ 卞辛听着大夫絮絮叨叨,越听精神越垮,一屁股坐下来,倒在靠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大夫说的,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妙啊!这三王爷,精神怎么就这么脆弱呢?还没跟二王爷决战,就这样垮了? 早知道……她当初那样救他支持他,有啥意义呢? 大夫亲自开了药又熬了药,等三王爷喝下睡着后,方才离开,离开前叮嘱他们:“王爷这段时间是不能下床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照料王爷,绝对不能再让王爷忧心了!“ 大夫离开后,修琊在床边坐下,看着毫无血色的三王爷,眉头拧得紧紧的。 卞辛有气无力地道:“我说,三王爷不会没指望了吧?“ 修琊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怎么,对王爷没信心了?“ 卞辛吃力地撑站起来:“我也快病倒了,这几天也不能干活了,你有事没事都别找我,我要安心养病!“ 修琊有点同情地看她:“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置就好。” 卞辛走到外面,才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看来也是受寒又受刺激,身体不太妙啊。 回到房间后,她很疲惫了,却仍然无法睡着,只是翻来覆去的,想着昨夜听到的消息,愁肠百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惊天逆转,侯爷没死王爷没哑?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些看起来很牛的男人,一个两个三个全倒了,她不指望他们了,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她不断地胡思乱想,却什么头绪和主意都没有,心更烦乱了,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然后,她听到外面又传来管家的声音:“修大人,皇上今晨下诏,宣布废黜太子……” 卞辛跳起来,抱着被子跑到窗边,竖耳倾听。 “可有消息说皇上要立谁为新君?丫” “尚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是,很多大臣官员和皇族中人已经纷纷赶赴皇宫,在竭力劝说皇上传位于二王爷,估计新君这几天就要定下来了……” “那皇后这边呢,难道就不阻扰么?” “太子今日已经收拾行装,搬出宫外去了,宫里的妃子也借机刁难皇后,皇后现在已经是自身不保了,而且听说,数位支持太子的大臣都受到了莫名威胁,几乎无人敢说二王爷的不是哪……” “怎么会这样呢……媲” “我还听说,皇上受到太子的事刺激,病情每况愈下,恐怕这几天就会……所以,二王爷正在加紧游说皇上让位于他,虽然有众多皇亲大臣对其深感不满,却也苦于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如果三王爷没有遭受磨难,倒还有几分希望……” 卞辛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暗道,完了,真的完了,没希望了! 她萎靡地走到床边,躺下来,奄奄一息,这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本来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罢了,但听这些不断传进耳里的坏消息后,她的感冒突然间就加重了,连续两天都没能踏出门,在这两天里,京城里都传皇上快要去了,二王爷登基已成定局。 卞辛觉得空气都是黑的了…… 第三天早上,她正躺在床上想她妈,外面就响起敲门声,修琊的声音传进来:“起床了么?三王爷准备去宫里看望皇上,要你也一起几行。” “现在去?”卞辛跳起来,过去开门,“天还没亮呢,就赶着出门?而且三王爷不是不能起床么,怎么去?去陪皇上一起等死?” 啪——修琊打她脑门:“你是病糊涂了,这话能乱说么?你再说,别怪我教训小孩子!” 卞辛摸了摸脑袋:“真的要么吗?我想不出来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修琊道:“三王爷和皇上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如今皇上病危,他怎么能不去探望?你也算是三王爷的亲信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卞辛叹气:“我去了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又因为乱说话什么的,又惹谁谁不高兴……”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嘴,想到,说不定她可以借机跟皇上搭上话,趁机告二王爷的状?或者为太子说说好话?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现在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么?再说了,不试又怎么知道? 总之,情况危急,她还是想办法抓住每一个机会! 于是她迅速改口:“这天下之大,不会背叛三王爷的,除了你和战神,大概只有我了,我不陪着王爷怎么行?” 修琊点点头:“你马上换衣服,我先送王爷出去,你赶紧跟上!” 十几分钟后,卞辛换好衣服,边吃边往王府大门跑去。 大门外,双驾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修琊从车门探出头来,冲她招手:“快点上车,马上要出发了。” 卞辛钻进马车里,喝,里面铺着毛毯,车帘垂得厚厚的,三王爷整个人都包裹在裘皮大氅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卞辛在一边坐下,不断在心里叹气,他这一身抱负,轻易就烟消云散了,真惨! 马车起动了,三个人坐在马车里,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凝重。 冬天的清晨,天才濛濛亮,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马车就像风一样,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 卞辛听着“得得得”的马蹄声,只觉得心情沉重,三王爷会这么急着去见皇上,估计皇上真是不行了吧? 唉,皇上一死,二王爷登基,没三王爷什么事,她要怎么为东方翎洛报仇?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下来,外面传报:“禀王爷,皇宫到了——” 卞辛先出去,掀开车帘,修琊扶着三王爷下车,缓缓朝皇宫大门走去。 这时,天才刚亮,空气中泛着冰冷的晨雾,偌大的宫门,除了侍卫,只有他们几个人,但是,卞辛看到,还有另外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旁边,怎么有人比他们还早到?对方又来这里做什么? 这辆马车怎么看怎么古怪! 下车后,三王爷推开修琊,大步朝那辆普通的马车走去,敲了敲车身。 车门打开了,一个人跳下车来,卞辛一看到这个人,就惊得跳起来,大叫:“东——” 修琊猛然抱住她,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这里是皇宫,马上就要入宫了,你想做什么?” 卞辛眼睛撑得大大的,眼珠子凸得都快蹦出来了,激动地道:“@#$%%%#$……” 东方翎洛!那个下车的人是东方翎洛啊啊啊啊!绝对不会错的!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修琊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这里是皇宫,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举动都不要做,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别惹麻烦!” 卞辛瞪着他,全身都在哆嗦,那可是已经死掉的东方翎洛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她激动?她怎么能控制得住? 修琊低声道:“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想让侯爷和三王爷才死一次吗?” 卞辛看着他,无声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修琊道:“你什么都别问,只要乖乖地看着就是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总之,冷静下来,别坏了王爷和侯爷的大事,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吗?” 难道,这是三王爷和东方翎洛的计谋?卞辛大概明白了这一点,虽然还是很震惊很激动,但她终于开始冷静下来,点点头。 修琊放开她,低声道:“记住,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上去。” 卞辛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跟上去。 三王爷和东方翎洛见了面,只是互相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一起朝大门走去,守门的侍卫看到他们,似乎非常吃惊,检查了令牌后,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东方侯爷明为失踪,其实已经被杀身亡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一点预兆? 卞辛随后跟着进入皇宫,一路上,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东方翎洛的背影,一眨不眨:东方翎洛没死?她先前见过的他的尸首,难道是替身?还是说,眼面这个才是替身? 不对不对,她摇头,这种时候,谁都不可能拿个冒牌货出来现,何况还是去见皇上? 这个东方翎洛,一定是真货!那个死的,虽然不太明白缘由,但大概只是他们弄出来的阴谋! 这么说……她心中一喜,二王爷和侯爷这边,有机会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才勉强平静下来,挺直胸膛,心里踏实多了:二王爷和侯爷出奇不意地地一起进宫见皇上,一定是想向皇上禀明二王爷的阴谋,请皇上不要做出糊涂的事! 如果让二王爷知道他被三王爷和侯爷摆了一道,一定气急败坏,不过,三王爷和侯爷已经进宫了,他就算现在知道,也拿他俩没办法,嘿嘿! 在皇宫里走了好长时间后,三王爷一行终于来到皇上住的旭阳殿前,皇上的随身太监一看到他们,就惊讶得不行,上下打量东方翎洛:“东方侯爷,您……您好一阵子没进宫了,身体可还安好?” 东方翎洛没事人一样,拱手微笑:“多谢李公公关心,我一切都好。” 林公公低声道:“请恕老奴多问一句,听说侯爷前阵子被贼人给掳去了,连皇上都担心您的安危呢,不知您是何时脱困的?” 东方翎洛笑道:“我被贼人囚禁了数天,前两日才逃出来,但因为身体极度虚脱,未能行走,好不容易昨夜才清醒过来,今天一大早就来向皇上请安。” 林公公道:“那就好那就好,皇上这几日一直挂念侯爷,看到您安然无恙,一定龙心大悦!还有三王爷,皇上也有一阵子没见您了,不知您的嗓子可已恢复?” 全宫里都知道三王爷“暂时”不能说话,在家养病,而这两三日来更是风寒加重咳了血,只怕要长期卧床不起,没想到今儿个大早就跟侯爷一起来了,不知这身体受不受得起这奔波哪?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三王爷就微笑地道:“我的嗓子前两日已经恢复了,本想早点进宫拜见皇上,但听说前来探望皇上的官员太多,皇上不胜其烦,所以就没敢来,直到昨夜观看天象,知道今天天气不错,才赶过来看看,有劳林公公通报皇上一声!” 他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太监宫女,包括卞辛,全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王爷说话了? 他们没事,二王爷父子就有事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尤其是卞辛,呆呆地站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三王爷说了那么多字,字字清晰有力,连一点点感冒、虚弱的腔调都没有,怎么样都不可能是她听错的! 怎么会这样呢?三王爷是啥时候好的?或者说……她不太敢想下去! 惊呆半晌后,林公公终于回过神来:“请三王爷和侯爷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皇上一声!” 一片安静,三王爷和侯爷气定神闲地站在那边,不说话,只是耐心地等待,瞧他们风姿出众、神清气爽的模样,哪有一点病人或不对劲的样儿? 一会儿后,林公公快步出来:“皇上有请三王爷和侯爷!” 三王爷和侯爷进去了,卞辛还傻傻地站在那边,连眼都忘眨了:东方翎洛不仅没死,还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这已经够惊人了,居然连三王爷也能好好地说话了? 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向修琊,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修琊低声道:“你这么聪明,又有过演戏的经验,不是一看就明白了么?” 卞辛一脸黑线:“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演戏?” 修琊不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卞辛脸容开始扭曲,不断扭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难受成这样……” 修琊道:“还不是为了弄得更逼真嘛……媲” 卞辛的眼神看起来很是恐怖:“你――” “嘘――”修琊低声道,“继续演戏!别再说话了,别露出马脚,现在的情况还很危险!” 说罢,他就丢开卞辛,朝几名一直望向这边并窃窃私语的宫女走去,露出一贯的带电笑容:“几位美人妹妹,你们可还记得修琊么?一阵子不见,妹妹们更见漂亮了!我那位小兄弟一看到你们就没了魂,不断求我介绍你们给他认识呢……” 几个宫女都飞红了脸,羞答答地朝女扮男装的卞辛看过去,卞辛不得不挤出腼腆地笑容,冲她们笑了笑,心里却恨不得挖个坑将修琊给埋了! 好丢脸啊――在知晓三王爷和东方翎洛没事后的激动和安心,只持续了这么一点时间,她现在就觉得无比丢脸,真的很丢脸啊,想想她为东方翎洛的失控和落泪,想想她在三王爷表现出来的体贴和忠诚,真是丢脸死了! 三王爷和修琊看着她信以为真、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说不定正在心里爆笑吧? 没错,就是这样的!想想昨晚她还如此同情三王爷,而今天一大早,真是丢死人了…… 目光游离之际,碰上一个小宫女的羞怯的眼神,她全身不由得抖了一下,腮梆子又酸又疼的,赶紧挤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转过身去,扶着墙壁,不断拿额头撞墙! 那小宫女把她当成帅哥来抛媚眼的模样,让她想到,她在三王爷和修琊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被骗倒的模样?啊啊,丢死人了!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为东方侯爷安然无恙和三王爷恢复声音这两件事吃惊的,当然不止她一个! 在三王爷和东方侯爷在旭阳殿里跟皇上“密谈”的当儿,这个消息已经如光速一般在宫里传开了,然后又以火箭冲天的速度,冲出皇城,在京城里四处传播。 这天上午,应该最受此事影响的二王爷却不在京城之内,而在京城郊区一座风景优美的山里度假,处理私事。 近期来,全京城都在议论他,说是他暗中设计了东方侯爷和太子,图谋皇位,他为避风头,这几日暂且离开风暴中心,躲进这度假别墅里休息。 他算了一下,他不在京城这几天,皇上估计快不行了,他该回去,等待皇上下诏书传位于他了! 太子被废,老三失声又卧病在床,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争皇位了!就算皇上死时还未确定继承人,到时他的人马只要集体推他登基,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他,当皇帝是当定了! 若还有人坚持反对他的,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统统除掉就好! 每每想到这事,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特别是今天回府,他更是红光满面,自觉年轻了三十岁,慈爱地给宝贝儿子龙御云挟菜,道:“云儿,来,多吃一些,吃完后咱们就回去啊!你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家里都翻修过了,你住的地方都依照你的喜好来弄,你一定喜欢!” 龙御云摇头:“爹爹,我吃饱了,吃不去了。” 二王爷心疼地道:“瞧您,才吃了一碗米饭,肉都没吃几片,这样身体怎么会结实呢?” 龙御云咳了两声,道:“我身体不结实也没关系的,不是有很多人照顾我嘛?不打紧的,爹爹不必担心。” “唉,你这孩子啊――”二王爷叹气,“爹爹很久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爹爹总有一天要当皇帝的,而你是爹的宝贝儿子,将来也要当皇帝的。当皇上要操心的事儿很多,身体不结实,可挺不住……” 龙御云摇头:“爹,您想当皇帝,就去当好了,但我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对当皇帝这事儿,并不在乎……” “你这孩子又说这话了!”二王爷谆谆劝诲,“你可知道,只有当了皇帝,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全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全天下的人都听你的,这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哪!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当皇帝么?爹爹好不容易要当皇帝了,你也要有当皇帝的样儿哪!” 龙御云还是摇头,天真地道:“可我想要的,都有了啊,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不需要再好了!” “……”二王爷简直要无语了,这么多人都想当皇帝,他的那些干儿子更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怎么他唯一的、真正疼爱的这个宝贝儿子,却偏偏对权利不感兴趣? 罢了罢了,这孩子还没有真正享受过权利的滋味,所以才会这么想,待他当了太子,知道权利的滋味后,想法一定会改变的,他不必着急这事儿。 思此,他不再谈当皇帝的事,拿起手帕给儿子擦嘴:“你觉得开心,爹也就开心了。来,既然你吃饱了,咱们就一起出门,回家去罢。” 然后,他就拉着儿子的手,一起慢慢走下山来,坐上镏金豪华马车,徐徐朝京城行去。 这地方离城不太远,马车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就驶进了城内,二王爷透过窗帘的缝隙,打量着外面的繁华兴旺,不断地捋胡子,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得意:这繁华的天下,很快就是他的了! 他将是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唯一的王、唯一的神了!以后他说的话都是神旨!以后他随时站在哪儿,所有的人都得五体投地,虔诚地向他跪拜!以后他随便挥一挥手,就能呼风唤雨,万民振动! 当皇帝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好极了啊! 他眯着眼睛,得意地哼着小曲儿来,坐在他旁边的龙御云,也在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眼里透出无聊之色,这京城到处都是人,吵得要命,乱糟糟的一团,有啥好的?还是青山碧水、花草鸟虫的清静之地最好,真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喜欢喧嚣的城市?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驶了好久后,二王爷拉起儿子的手,笑道:“云儿,你是不是坐车有些累了?马上就到家了,你再等等啊,到家就能好好休息了。” 龙御云看起来有些疲惫,气色不是很好,有气无力地道:“终于到家了么?好久没坐这么久的车了,全身都坐得有些疼了……” 二王爷又心疼了:“看来这车子坐得不够舒服,下次爹爹再换一辆更好的……”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传进车里:“坐在车里的可是父亲大人?孩儿有急事要马上向父亲大人禀告!请父亲大人务必停下,听孩儿说明!” 龙廷英?二王爷脸色一沉,眼里闪过怒气:他竟敢半路拦车?真是不知礼数的东西! 当下,他掀开车帘,看出去:“王府马上就要到了,你不在门口候着,等在这里做什么?” 骑着快马赶来等他的,果然就是龙廷英!龙廷英一脸焦急,顾不上行大礼,只是拱了拱手,道:“父亲大人,大事不好了!东方侯爷他没死,三王爷也能说话了,他们俩今天一大早就赶进宫中拜见皇上……” 一听到这话,二王爷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拖着笨重肥胖的硕大身体,猛然从马车里跳下来,冲到他面前,急道:“你说什么?侯爷没死?老三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你把话说清楚!” 龙廷英喘着气道:“今天早上,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东方侯爷和三王爷一大早就进宫拜见皇上,两人看起来好好的,还跟皇上密谈了很久……” “我没问你这个!”二王爷怒吼,“我问的是为什么侯爷还活得好好的?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还有老三,为什么会说话了?难道前面的消息都是假的不成?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狗急跳墙!恶魔之子的可怕计划!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廷英脸色发白,显然也震惊和慌乱不已:“消息来得太突然,孩儿也完全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孩儿问了宫里的人,宫里的人说侯爷自称被贼人囚禁,前几日已经逃出来了,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无法说话和行走,所以才拖到今日面见皇上。至于三王爷,他说他的伤寒已经治愈,能正常说话了……” 啪!二王爷怒极,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声道:“侯爷身亡、三王爷失声的消息,不都是你告诉本王的吗?你不是跟本王保证消息千真万确吗?你不是要本王放心吗?现在才过去了多久,你就告诉本王这一切都是假消息!侯爷活得好好的,三王爷说话也好好的,你是在愚弄和欺骗本王吗?” 龙廷英冷汗涔涔,赶紧跪下来:“请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先前告诉您的消息,都是经过核实的,理应不会出错!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孩儿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正准备前去调查,只是在去之前,特地先来告诉父亲大人,请父亲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孩儿一定会弄个明白……” “弄明白了又怎么样?”二王爷怒极,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弄明白了就能弥补本王的损失么?你可知你告诉本王的这些假消息,将本王置于怎么样的危险境地么?你要怎么样补救这一切?媲” 眼看皇上就不行了,他很快就能上位了,结果却在这节骨眼上,他最有影响力的反对者和他最有威胁的竞争者,突然冒了出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们还趁他不在之时面见皇上,这下,皇上若对他起疑或立老三为继位者,他岂不是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要怪就怪眼前这个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龙廷英自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不敢辩解,不敢躲避,只是不住地道:“父亲大人请放心!虽然事情出了意外,但孩儿一定会力挽狂澜,绝对不会让父亲大人的利益受损……” “力挽狂澜?”二王爷恨得又是一阵脚踢,声音震天吼,“你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搂子?你当侯爷和三王爷是吃素的吗?他们既然毫发无伤,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怎么还会给你机会!本王的一切,全被你这个废物给搞砸了!丫” 他越骂越恼怒,甚至气得抽出佩剑砍他,但这时,龙御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爹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在生气?“ 听到这声音,二王爷立刻停止怒吼声,转头看向马车,放低声音:“云儿,只是有一条疯狗拦路罢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咱们马上就回家!“ “可是,您的声音好大,像打雷似的,听得我怕怕的!”车帘打开了,龙御云探出脑袋,一脸迷糊,“哪里有疯狗?它不会乱咬人吧……啊,爹爹,你手上拿的是剑么?闪闪的好可怕!” 他坐了这么久的车,头晕了,身体也难受得慌,就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才刚觉得舒服了点,就听到爹爹大吼大叫的声音,声音很凶很可怕,他马上就被吓醒了。 特别是爹爹手中的剑,又锋利又冷酷,他一看到就想到被剑刺到的话,一定会出很多血……他最怕血了!只要看到鲜血就头晕! 看到儿子那副受惊的模样,二王爷赶紧插剑入鞘,走过去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爹爹刚才在赶疯狗呢!现在疯狗已经被赶跑了,没事了啊,咱们这就回去!” 说罢,他把儿子扶进车里,拉下车帘,冷冷地对龙廷英道:“既然是你办事不利,你就负责收拾善后!如果收拾不好,就提自个的脑袋来见我!” 龙廷英赶紧道:“是!孩儿这次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一切办妥!” “孩儿?”二王爷冷哼,“你还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孩儿?本王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 马车里的龙御云头晕乎乎的,不太听明白他的话,但这句话,他倒是听清楚了,便又掀开车帘,不安地道:“爹爹,您是在说我么?我是废物么?” 二王爷赶紧放轻声音,哄他:“怎么会呢!云儿是爹爹最疼爱的、唯一的儿子,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云儿更好的孩子了,爹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视、最疼爱的也就是你了!你千万莫要胡思乱想!” 龙御云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我还以为爹爹不要我了!那爹爹你在说谁呢?” 二王爷看都不看龙廷英一眼,挡住他的视线,上了车,拉着宝贝儿子进去:“在说一条疯狗而已!咱们别理这条疯狗了,你身体不舒服,咱们赶紧回家去!走――” 龙御云的声音传出来:“疯狗?疯狗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二王爷的声音:“疯狗已经跑了!这种东西让你见到可还得了……” 龙廷英一直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又惊又妒:父亲大人对马车里那个年轻男子如此温柔体贴,口口声声“宝贝儿子”,到底那年轻男子是父亲大人的什么人? 他跟在父亲大人身边这么久,从没见过父亲大人对任何人这般温柔过,父亲大人对那名男子的态度与对别人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那名年轻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龙卸云?这名字隐隐有些熟悉! 马车走远了,他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想了好一会,忽然想起来,这不是父亲大人名正言顺的独生子吗? 父亲大人姬妾众多,在外头玩过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私生子也不知有多少,但他只有一个明媒正娶的王妃,这个王妃很早就过去了,留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父亲大人唯一公开承认的亲生儿子。 这个亲生儿子,不就是叫龙御云么?父亲大人名为龙御庭,这个儿子叫龙御云,可见“亲生”儿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但是,这个龙御云不是打小体弱多病,很早以前就被送到寺庙养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听过父亲大人与这个“亲生”儿子有过任何接触,为什么父亲大人今日却亲自带这个儿子回家,还百般呵护呢? 这个“亲生”儿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得到父亲大人的宠爱? 他越想越不甘心!凭他这么多年来为父亲大人所做的一切,他应该是父亲大人最信任、最重视的儿子才对!――本该是这样的,但是,侯爷和三王爷的突然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他想起父亲大人刚才的话,知道自己只有最后一次重获信任的机会了,那就是――让侯爷和三王爷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威胁父亲大人! 可是,侯爷和三王爷一定已有防备和准备,他要怎么样除掉他们? 一整天,他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怎么样都想不到好的办法。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三王爷、侯爷和皇上密谈了很久,方才离开旭阳殿,但他们并没有出宫,而是在旭阳殿的侧宫住了下来,经常过去陪皇上说话聊天,皇上似乎龙心大悦,精神因此好了不少―― 这些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更觉得烦躁,皇宫守备森严,皇上的四周更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他根本不可能在宫里动手脚!侯爷和三王爷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住在宫里,迟迟不离开! 他要怎么办?他们很可能跟皇上说了被刺杀的“内幕”,并把矛头指向父亲大人,说不定他明天一起床,就听到父亲大人被降罪或抓捕的消息…… 这种可能性,令他如坐针毡,整夜无法入睡,每每想到父亲大人将因为他而导致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就头痛欲裂,懊恼不已,悔恨交加!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父亲大人呢? 深夜,他实在无法入眠,便起身,走到外面,在庭院里来回踱步,焦虑地想着法儿。 黑暗之中,他隐隐感觉得到暗中有人在潜伏着、在盯着周边的一举一动,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这些在暗中潜伏着的人,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死士――他们只为他活着,只要他下令,他们随时可以为他赴死! 这些死士的最可怕之处在于,他们常以自己的身体为载体,绑上炸弹,接近目标,然后引爆炸弹,与目标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不留任何痕迹和线索,只要有这些死士在,他就没有杀不了的人! 死士?他的心里一动,如今不就是最需要死士献身的时候吗? 但是,如果侯爷和三王爷躲在宫里不出来,或者身边守卫众多,这些从不公开露面的无名死士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们呢? 他想了一宿,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上阵! 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是父亲大人的“干儿子”,找个理由进宫或接近侯爷和三王爷,并非难事! 二王爷之死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但是,这也便意味着他要牺牲自己的性命,这……值得吗?他为父亲大人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想出人头地,将来跟着父亲大人站在权力的颠峰,他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丫! 怎么办?他长吁短叹,内心挣扎得厉害。 但真的没有时间了,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天将明的时候,他大步走进屋里,用餐,沐浴,换衣,然后打开秘室,将精心研制的微型炸弹拿出来,绑在自己身上,然后穿上外衣,套上大衣。 这种微型炸弹的威力,足以将身边一丈以内的东西炸得粉碎,凭他的身手,他绝对能接近侯爷和三王爷,然后与他们――同归于尽,为父亲大人的颠峰之路扫清障碍! 准备妥当后,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为了父亲大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那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他的母亲不过是青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妓女,二王爷去青楼玩乐,喝醉了一时兴起就买了她一夜,她怀了他,不肯打掉,非要把他生下来。他在青楼长大,受尽人情薄凉,懂事以后,他但愿她不曾生下他,这样他就不必过着低贱贫困的生活。 他母亲没能活太久,很早就病死了,死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二王爷,她还留了二王爷当时留下的金腰带给他,作为他也有父亲的信物。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他唯一可以摆脱低贱的机会,于是,他带着金腰带,去找二王爷。 他差点赔上了性命,才见到二王爷,二王爷对他的过去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想成为他的“儿子”,就要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于是,他开始接受父亲大人的训练和考验,那时,他才知道,像他一样的人,有很多,他要成为最优秀的,才有成为人上人的希望。 虽然成为父亲大人儿子的过程非常艰难,但他却没有任何抱怨和不满,反而充满了希望和干劲,因为,他见过父亲大人之后,他吃到了从没吃过的美味,穿上了从没摸过的好衣裳,住进了比妓院红牌的阁楼好上十倍的房间,用上了从没见过的好东西,甚至还有下人侍候他――那是他不曾想象过的好生活! 虽然他在父亲大人面前只是条狗,但他在其他许多人的面前,却是不可违逆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这让他感受到了活着的尊严和意义,而这一切,全是父亲大人给予他的,所以,他紧紧地追随父亲大人的背影,渴望着得到父亲大人更多的认可媲! 现在,他要以自己的性命,重新博得父亲大人的认可!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时,他不再犹豫和停留,大步离开别馆。 没有人知道他在谋划这么可怕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成功性是非常高的! 唯一有可能猜到他会实行这个计划的二王爷,虽然面对侯爷和三王爷安然无恙的危机,却因为宝贝儿子的回家,而把心思都放在了宝贝儿子的身上! 他这个宝贝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喜欢清静,讨厌争斗,为了宝贝儿子的健康,也为了避免他被卷进政治斗争中,他多年前就把宝贝儿子送到皇家寺庙的后山进行休养,如今他当皇帝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他才把儿子接回来,准备开始培养儿子的帝王意识。 至于侯爷和三王爷的事,虽然也很紧急,但他绝对不会怕了他们,毕竟,他们可没有他是“幕后真凶”的证据,而且他还有强大的势力,大不了到时再放手一搏,眼下,宝贝儿子十年来第一次回家,肯定不习惯家里的生活,他要多多陪儿子才行。 “爹爹,这外番进贡的鱼不好吃,好腥好咸,我吃不下,我想吃在山泉里长大的鱼,用清汤煮的最好吃了……”龙御云只吃了一片从东洋进贡的生海鱼片,就难受得吐出来,抚着胸口直咳。 二王爷赶紧放下碗筷,给他理背,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快马加鞭,马上去捉你最喜欢的山泉鱼,来回一个时辰就到了!你先吃点鹌鹑粥,爹爹喂你……” 他这儿子从小就不爱吃肉,吃肉只吃鱼,还挑得很,非最鲜美的鱼、最清淡的做法不吃,今天他特地准备的这些生海鱼片,全都是从东洋进贡的新鲜美味,就算是有钱人家也未必有这口福,但他这宝贝儿子,还是无法下咽。 龙御云摇头:“爹爹,我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荤肉。” 二王爷道:“云儿,你已经是大人了,老是吃素,身体怎么受得了……” 龙御云道:“无妨无妨,庙里的师傅们都是吃素,我看他们身体也好得很,而且我已经几年没犯大病了,身体应该无碍,爹爹不必担心。” 说罢,他站起来:“我等山泉里的鱼做好了再吃饭,现在先去花园里走走。” 二王爷赶紧拿起狐皮大氅,跟他出去,把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云儿,天气寒冷,你别着凉了!” 龙御云一进去,十几名侍卫和下人立刻如临大敌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被风吹走了、被蚂蚁绊倒了、被花草给挡路了、被毛毛虫之类地给欺负了,总之,就是把他当成易碎的珍宝一样保护着和侍候着。 龙御云慢慢地在花园里散步,不住地道:“还是山里好,山里的花花草草比这里的好看多了,树叶也比这里的绿,还有这池塘,水太混浊了,不如山里的溪流泉水清透……” 他絮絮叨叨,不断地说山里有多好,二王爷听后,道:“我这就安排人去把山里的花草树木给运回来,栽种在这花园里,这水也一并换成山里的……” 龙御云走了没一会,就微微喘气:“我累了,要歇息一会儿。” 他身后的下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椅子,铺上厚厚的毛毯,恭敬地道:“少爷请坐!” 龙御云一坐下来,几名下人就分头给他按肩、按腿、递水,将他侍候得比皇上还细心,二王爷看了看天气,道:“外面风大,要不要进屋?” 龙御云摇头:“不了,爹爹,外面的空气比较好,我觉得屋里有点闷……” 说罢,他又连咳了好几声,二王爷心疼:“大夫呢?我不是交待大夫要全天跟着少爷吗?” 龙御云道:“爹爹,我不爱大夫总是跟着我,好像我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所以就让大夫走开了。爹爹,你不是很忙么?这样陪着我,官场上的事怎么办?” 二王爷摇头:“哎,咱父子俩好久没团聚了,好不容易才又住到了一起,当然是你比较重要,官场上的事儿,就先放一边吧。” 龙御云感动地道:“爹爹,你对云儿可真好……” 二王爷笑道:“那当然!你是爹爹唯一的孩子,是爹爹最重要的人,爹爹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他们的对话,传进龙廷英的耳里,龙廷英的心,一阵阵的刺痛:你是爹爹唯一的孩子?那他呢,他算什么?他在父亲大人的眼里,到底是什么? 他的身上,可流着父亲大人的血哪!他可是父亲大人的亲生儿子啊,但在父亲大人的眼里,只有龙御云是他的孩子吗? 龙御云?他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升起无尽的羡慕妒忌恨来,这个弱不禁风、走几步就喘气的废物,怎么配当父亲大人的儿子?父亲大人一代枭雄,是天生的帝王,怎么会将这样的废物当成宝贝? 那个废物,只会成为父亲大人的累赘和绊脚石啊! 为了这个废物,父亲大人连宫里朝里的事,都不管了?而且,父亲大人还决定以后将皇位传给这个废物? 这怎么行!这个龙御云如此下去,一定会毁了父亲大人的事业和未来! 他潜伏在草丛里,盯着二王爷父子俩亲昵的场面,眼里的忌恨和怒火,越烧越旺! 在找三王爷和侯爷同归于尽之前,他想再看父亲大人最后一面,想听父亲大人再叫他一声“英儿”,想对父亲大人说最后的体己话,然而,他来到二王府求见父亲大人,守卫的奴才去传话后通报他,说父亲大人说不认识他,让他滚蛋,这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父亲大人如此无情,便想办法悄悄潜了进来,没想到,他看到就是这样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无法冷静下来! 龙御云休息了一会儿后,起身,继续散步,一大群毕恭毕敬地跟在他后面,就像他的影儿似的。 走到水池边时,前面的假山上突然传来几声“喵呜――”的叫声,然后,一只黑猫从假山上跳下来,扑向龙御云,伸出爪子就抓。 龙御云被惊到了,大叫起来:“哇――好疼――” 二王爷急得大叫:“还不快把这畜牲给杀了!” 闪光一寒,一名侍卫抽刀一划,那只黑猫就被砍成两截,鲜血四溅,龙御云的身上全是血! 龙御云看着身上的血,尖叫起来:“啊――血――血――” 这血,就像鬼一样,让龙御云吓得脸色惨白,四肢发软,抱着身体簌簌发抖。 二王爷扶住他,大叫:“还不快扶少爷回屋!还有,赶紧把热水和衣裳拿过来给少爷换上!还有马上找大夫来――” 龙御云有严重的晕血症,见不得血和任何像血的东西,如今被血这么一溅,眼前还有一只被砍成截的猫,魂都吓飞了,吃了几声,拌了几下后,眼白一翻,就晕了过去。 二王爷又惊又急,怒骂其他人:“竟然让少爷受惊!等下再收拾你们!” 一群下人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耽误,几个人抬着龙御云回房,其他的人赶紧收拾现场,二王爷则紧紧地跟在儿子的后面,急得道:“快点快点,马上叫大夫来……” 龙廷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龙御云更是忌恨和反感:区区一只猫,就能将他吓成这样?区区几滴猫血,就能让他晕倒?这样的男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再看看父亲大人的反应,他更是不满和不服:如此深谋远虑、深不可测的父亲大人,怎么可以为了那样的废物慌乱成那样?那样的父亲大人,还是令他景仰的父亲大人吗? 花园里空荡下来,他像一只猫,飞快地从树丛中钻过,潜到龙御云的房间四周。 龙御云的房间,竟然就在父亲大人的房间隔壁?父亲大人竟然如此重视这个废物儿子? 他爬上大树,从枝缝中看到,龙御云躺在床上,父亲大人坐在床边,细心地给龙御云喂药,这一幕,更深、更疼地刺激了他――那个废物凭什么能得到父亲大人如此的重视和呵护? 他看着窗口里那一幕,眼里的愤怒和怨恨,慢慢转换成杀机:这个废物迟早会毁了父亲大人,留他不得! 父亲大人有那么多儿子,随便一个都比这个废物强!这个废物死了,父亲大人的目光自然就会转向其他儿子,从中挑出一个最强的,虽然他注定不会成为被挑选的那个,但是,只要是为了父亲大人,他牺牲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一旦想明白了,他就不会再犹豫――他要先杀了龙御云,再去杀侯爷和三王爷,这样,最能危及父亲大人的人物,就统统不存在了!父亲大人就能成为真正的最强者! 二王爷精明一世,自负一生,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向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人形武器”,正开始失控和暴走中。 他给宝贝儿子喂完药后,又给儿子掖好被子,看儿子睡着了,才起身,对下人道:“少爷睡着了,你们好好看着,休要吵到了他,他若是醒来,一定要小心侍候,别让少爷再受惊了!” 几个下人赶紧道:“是――” 二王爷又看了儿子几眼,才出去了。 几个下人等他离开后,悄悄地吐了一口气,擦了擦汗,心有余悸:侍候这柔弱的少爷,比侍候皇上还辛苦和危险,一不小心,随时都有被二王爷砍头的危险,刚才那几个让少爷受惊的下人,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父亲大人离开了!龙廷英观察过四周后,无声无息地爬下大树,潜进院子里,逼近龙御云的房间。 房间里外一共六个人,三个随从,三个侍卫,要干掉他们,小菜一碟! 他躲在架子之后,轻轻一捅,就弄掉一个花瓶,花瓶破裂的声音,引来了一名侍卫,他只用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这名侍卫打晕,然后再弄掉一个古董,再引来一名侍卫,再弄晕这名侍卫。 剩下的最后一个侍卫,他自然也是轻松地、无声地弄倒,然后窜进房间里。 “怎么了……”房间里的下人还没弄明白什么回事,就被他给打晕了。 静悄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这样的本事,就是他在父亲大人的调教之下练出来的!他站在床前,看着眼前睡着了的龙御云,眼里闪过厌恶之色! 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家伙,柔弱得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真的是父亲大人的儿子吗? 他无论哪一点,都比这个家伙强多了,为什么这个家伙却能被父亲大人专宠? 哼,凭父亲大人的见识和志向,这家伙死了,父亲大人也不会伤心太久了,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理智,全身心投入到霸业之中,所以,他不必手软! 那么,要怎么杀掉这家伙才好呢?没有时间慢慢折磨他了,但也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死掉! 他想起刚才的事,唇边泛起冷酷而狡诈的笑意,眼下不就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吗? 他提起一名晕过去的下人,挥匕一划,将其手腕割出血来,滴在龙御云的脸上,很快,龙御云的眼睛、鼻子、嘴巴上全是血。 没过多久,血腥味和冰凉的触感,就惊醒了龙御云!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鲜红的血液滴下来,落进眼里,眼前全是一片血红,瞬间,他的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他张嘴就想呕吐和尖叫,然而,龙廷英眼疾手快,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将染血的下人的手指,伸进他的嘴里! 龙御云打出生就病弱,被父亲大人捧在手里百般呵护,哪里遭受过这样的折磨和刺激?瞬间就不行了! 头晕,眼花,胃疼,虚软,难受,惊恐……他翻着白眼,又快要晕过去了! 但龙廷英不让他逃避,顺手又在他的脸上划了一刀! 自己……出血了!龙御云崩溃了,猛然将嘴里的手指扳开,尖叫起来:“啊――” 龙廷英喜欢听他惊恐的尖叫声,但是,这时候发出太大的声音可不妙,所以,他捂住龙御云的嘴,准备用毛巾将他的嘴堵上,将他的手绑上,然后在他身上多划几刀,让他活活被鲜血惊吓而死! 这是非常美妙而艺术的手法!他对自己的这个主意感到非常得意,然而,他还没正式开始实施这个艺术手法,外面就传来二王爷的大叫声:“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倒了――” 糟糕了!为什么父亲大人突然折返?龙廷英大惊,顾不上折磨龙御云,一把丢开他,抓起匕首,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刀后就火速逃离――他不想让父亲大人责怪自己和怨恨自己! 然而,他刚抓起匕首,肥肥壮壮的二王爷就像闪电一样冲进来,惊叫:“云儿――” 眼前的场景,令他目眦欲裂:“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的云儿做什么?” 他终究是一代枭雄!虽然他已经年迈,虽然他几乎被吓疯了,但他的反应,仍然非常快!在怒吼的同时,他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剑,朝龙廷英劈去! 龙廷英戴了面罩,二王爷没认出他,他不想恋战,更不想跟父亲大人打斗,只是一味地闪避父亲大人的剑。本来,以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及时逃掉,但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非要杀掉龙御云不可,而二王爷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拿剑砍他,他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机会杀龙御云,场面一时间乱极。 二王爷毕竟老了,龙廷英毕竟是绝顶高手,很快,龙廷英就寻到了一个空隙,挥着匕首将龙御云刺下去! 二王爷已经来不及阻止了!那一瞬间,他想都不想,丢开手中的剑,就朝儿子扑去! 钢铁刺入**的声音!――龙廷英的匕首,深深刺进二王爷的背部! 鲜血飞溅! 龙廷英彻底僵住了! 他放开匕首,呆呆地跪坐在床上,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脑里一片空白! 他竟然杀了他为之而活的父亲大人?他杀了父亲大人? 茫然之中,他带着一点希望,将父亲大人的脸,扳过来,父亲大人双目圆睁,满脸震惊和怒气,面目如此鲜明,但是,父亲大人的瞳孔已经没有一丝生气…… 父亲大人,真的死了……就这样死了?他亲手杀死的? 刚才已经被吓晕过去的龙御云,被身上突然压下来的重量给弄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更多的血,还有……还有爹爹那惨白凝固的脸,一瞬间,他再度崩溃,凄厉地尖叫:“啊――啊――” 这声音,耗尽了他柔弱身体所有的力气,几乎要冲破云霄! 已经彻底僵化的龙廷英,终于被这声音给惊醒过来,也崩溃地捧着脑袋,尖叫:“啊――” 父亲大人死了,他活着和存在的意义没有了!他所追寻和渴求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 没有了父亲大人,他算什么?又是什么? 无数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伴随着下人们慌张不安地嘈杂声,全府的人大概都被惊动了,正迅速往这里汇集! 这房间里发生的事,说起来似乎花了不少时间,但事实上,这一切只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事! 龙廷英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就像疯了一样,捧着脑袋冲出去! 迎面跑来很多人,有人去查看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跑去追他,但他就像疯掉的野兽一样,跑得比风还快,即使有刀剑砍中了他,即使有箭射中了他,他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疯了一样地飞奔! 没人追得上他,与他的身影愈隔愈远! 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没人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因为,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就像二王爷的影子,当二王爷消亡,他也不复存在! 他敢这样骗她,她就敢这样玩他!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说,你们是什么开始骗我的?是不是出门之前就已经设计好要骗我了?”卞辛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抵在修琊的脖子了,恶狠狠地问。 在皇宫里发现自己被他们给蒙了以后,她就是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给他们泼几盆狗血,但那是皇宫,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三王爷和东方翎洛的身边更是侍卫众多,连晚上睡觉时都被人看守着,她根本找不到机会问个明白。 在宫里住了一晚后,三王爷终于离开皇宫,被一群侍卫们护送着回到王府,她这才找到机会抓修琊问个明白。 修琊苦着脸:“绝对没有这回事!三王爷出门去青峨山之前,真没有这个计划,他就是听说侯爷心情低落进山修养,就打算去看望他,拉拢感情。在山里和侯爷一起遇袭,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你就想想吧,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要不是有你相助,王爷这次死定了,你觉得王爷会拿自己的命豪赌吗?丫” 卞辛还是恶狠狠地:“那骗我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说清楚,我就让你也经历一次我经历过的事情!” 修琊道:“那完全是临时计划的!就是我们在悬崖底下找到你们,将你们带回侯爷的别墅,王爷醒过来后,临时决定将计就计的!当时形势紧急,王爷重伤病倒,侯爷下落不明,而且又是在山里,刺客可能还潜伏在四周,王爷如此决定,是要迷惑对方,降低风险。” 卞辛道:“是谁策划这个骗局的?当时有多少人在场?有几个人知道内情?” 修琊道:“王爷醒来时,只有我和南小姐在场,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就和我们一起讨论如何将计就计。恰好此时,战神发现了侯爷藏身的秘室,当时侯爷身负重伤,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虽然大夫全务施救,却无保住性命的把握。王爷听说以后,便将侯爷诈死的事纳入计划之中……媲” 卞辛鼻孔喷气:“你的意思是,三王爷临时策划这个阴谋时,侯爷根本不知情么?” 修琊点头:“王爷当时策划这个计划,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顺应形势,不得已而为之。尤其是侯爷,他足足昏迷了五天,方才脱离生命危险,然后又一直隐藏在秘密之中治疗,陪伴他的只有大夫和几名护卫。直到他醒过来之后,我才把这个计划告诉他,让他配合这出戏……” 卞辛追问:“那侯爷的尸首呢?那又是怎么回事?” 修琊道:“找到侯爷后,三王爷和南小姐担心刺客迟早也会发现侯爷,再度对侯爷下手,便决定找一具尸体瞒天过海。南小姐从死去的人中找了一具身高胖瘦年纪与侯爷相仿的,化妆成侯爷的模样,并与我们演了一出戏,以骗倒对方……” 卞辛咬牙:“那具尸体装得还真像啊,都比得上好莱坞的电脑特技了!” 修琊苦笑:“是挺像的,不像的话,要怎么骗过对方呢?你还不知道吧,南小姐是顶尖的易容高手,她可是使尽全力,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将那具尸首易容成侯爷的模样……” “哈!哈!哈!”卞辛大笑三声,冷冷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竭力隐瞒我,却又让我去见这具尸首?其实,你们是为了借机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看这具尸首整得成不成功吧?” 修琊嘿嘿干笑,竖起大拇指:“果然聪明,一点就通!如果你一眼就看出破绽,那么刺客也有可能会发现尸首是假的,这样,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卞辛咬牙,抬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呸,这么蹩脚的易容怎么会没有破绽?我当时是头脑一片混乱,所以才没……” 她忽然闭嘴,不说了。 修琊看着她,一脸深竟:“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侯爷吧?侯爷应该也还没有忘记你,特别是几乎死过一次之后,他也记挂着你的安危,你要不要去见侯爷一面,跟侯爷说说话?” 卞辛把目光移开:“他没事就好,见面说话什么的,就免了吧。” 三王爷只在皇宫里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东方翎洛却还住在宫里,现在这种时候,对手应该很不安,恨不得再次除掉他,他呆在皇宫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了,至于她和他之间,既然她已经选择离开,就不能再藕断丝连,否则只会伤人更深而已。 修琊轻叹,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这个计划没让你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么危险的计划,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这个计划并非完美,好在大家都演得不错,没有人泄露风声……” 卞辛抽着嘴角:“是啊,大家都演得很不错,个个都可以获得奥斯卡影帝影后的称号了,连你都可以获得最佳配角奖了,真不愧是玩政治的,演技果然炉火纯青!” 修琊知道她在讽刺他们,叹气:“没办法啊,演不好的话,就活不成了,所以得时刻磨炼自己的演技才行。” “……”卞辛无语半晌,收起小刀,“既然事关你的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去忙了。” 轮到修琊要无语了:“就这样?” 卞辛反问:“不这样,那还能怎样?难道要求导演重拍,让我当第一女主角?” 修琊道:“不再多骂我几句?除了我,你也不能骂其他人了吧?” 她总不能去骂三王爷、南小姐和侯爷吧?他都做好让她骂到天黑的心理准备了。 卞辛翻白眼:“我去给王爷熬药了,没时间骂你,再说了,骂你又有个P用!” 修琊在她身后道:“如今对方已经知道被王爷和侯爷给耍了,说不定还会玩出什么花样,你自己要小心点,不要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卞辛没理他,径直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在心里冷笑:因为冲动而做出傻事来?哼哼! 三王爷的身体虽然没有特别大的事情了,但还要一阵子的调理,她要每天给他熬药咧,熬吧熬吧,她就多放点黄连之类的,苦死他! 熬药的时候,她果然顺手放了几勺黄连粉末进去,然后用手指沾了药汤尝尝,哇,她迅速转身,扶着墙壁干哎,太苦了!苦死人了!希望能苦死三王爷! 五分钟后,她端着药朝三王爷的书房走去。 三王爷又摆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坐在书桌前看书写评,卞辛一看到他的身影,就恨得咬牙,他先前装哑巴骗人就算了,就连几天前的吐血,也是演出来的,而她居然上当受骗,急得团团转,恨死她了! “王爷,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三王爷头都没抬:“放在桌上就好。” 他的模样,真像是为了期末考试而连夜出题的模范教师啊!卞辛冷笑,把碗放在他的手边,背着双手,往后一站:“王爷,药得趁热喝,冷了就不好了。” 她要亲眼看着他恶心大吐,最好把血全吐出来! 王爷还是继续看书,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手来,端起碗往嘴边凑,没两下就把一碗汤药给喝完了。 他喝得没有一丝犹豫,也没皱一下眉,但卞辛却皱眉了:这么苦的药,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太不正常了吧! 她等了三分钟,都没见到王爷有任何不良反应,看来她看不到好戏了!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准备上前收拾碗盘,但是这时候,三王爷突然身体一僵,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这药里放了什么?” 哇,他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看起来真滑稽!卞辛控制不住唇边的得色:“没放啥啊,只是按大夫的要求,放了一些中药材而已。” 三王爷不断地抿唇,似乎是要强咽下涌上来的呕意:“治伤寒的药,需要放黄连和鱼腥草吗?” 卞辛一脸惊讶:“哎呀,您连这个都尝出来了?真是好厉害的舌头喔,难怪平时骂人和说谎那么厉害!” 三王爷的脸色很难看,就像吃坏了肚子似的,就不知道是吃药的缘故还是被卞辛嘲讽的缘故了,声音也变得凶狠起来:“你竟然敢愚弄本王!” 卞辛很不敬业地装出谦恭的样子:“我辛辛苦苦为您熬药,您还那样说我,会遭报应的!” 三王爷恼怒地瞪着她,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 这个臭女人,一定是在故意耍他!以她的性子,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一定咽不下这口气,暗中耍手段发泄不满,但是,竟然敢公然耍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瞪着卞辛半晌后,他忽然收起怒容,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下她前阵子给他做的写字“沙盘”,看了半晌,笑起来:“用这个写字,最适合哑巴了,用筷子或树枝在沙子上写好后,不用换纸张,不用擦掉文字,只要抖抖盘子,就可以马上再写,写多少文字都很方便,嗯,真是了不起的发明啊,堪称天底下所有哑巴的福音,可以入选大苍国年度最佳发明的了,发明者也可以直接去工部任职了……” 她跟王爷打起来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呼呼呼――卞辛听得面红耳赤,一大股热气比脚底下升上来,她的身体都快被这股热气吹臌成气球了,七孔六窍都在往外冒气呢! 这……这可是她的“发明”!当初三王爷不能说话,她看三王爷写字传意太辛苦,就自以为聪明地找了一个长方形的托盘,在托盘里铺上细沙,在旁边的凹槽里放上筷子,让三王爷当成笔纸来使用,当时修琊还夸她聪明…… 现在想来,她真是蠢毙了!真是可笑死了! 她被三王爷这番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什么,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没余力还嘴丫! “发明了这玩意的女人,真是聪明啊,聪明得让本王每次看到,都――”三王爷用眼解瞟她,她尴尬困窘的模样,让他心里痛快起来,“都想笑啊――” “真的很想笑啊!”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真的非常好笑,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很好笑啊――” 卞辛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油钻进去:“你你你笑笑什么,有有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三王爷看看沙盘,看看她的表情,似乎越看越觉得好笑,不断狂笑,甚至还捂住肚子爆笑,“真是太好笑了!竟然有这么聪明的人发明出这么聪明的东西,传出去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媲” 呜呜呜――卞辛的七孔六窍真的往外喷气了! 羞愤之下,她猛然抢过三王爷手中的沙盘,将盘中的沙子全泼到他身上,尖叫:“你这变态!本小姐好心帮你,你还嘲笑本小姐,你活该被刺客追杀!你怎么不早点被杀掉,死在野外没人收尸……” 三王爷被沙子泼了一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泼他沙子?还是个下贱的女人? 他随即反应过来,怒吼:“你这死女人!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拍拍身上的沙子,然后一脸铁青地取下墙下的剑:“这次绝对不饶你!” 糟糕了,她惹王爷生气了!卞辛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脚底抹油,火速跑出去。 三王爷追在后面,怒吼:“这是我的地盘,你往哪里跑!” 卞辛抱着脑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前几天还冒死救你,你骗了我耍了你还不算,现在还想要杀我!像你这样的人也配当王爷吗?你还是自动辞职吧……” 三王爷似乎更不满:“明明是你先惹我的!若不是我先前放过你,后来又救了你,现在哪还轮到你来欺负我!” 卞辛跑到梨花树后,东躲西躲:“我哪敢欺负你!你是堂堂的王爷,我只是奴才,你动不动就要杀要砍的,我欺负得了你吗……” 三王爷围着树干打转,追打她:“怎么没欺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卞辛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啊,第一次见面我欺负你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你说来听听,我是怎么欺负你的,说来听听啊……” 三王爷的脸都气得猪肝色了:“你死了,才会真的忘记……” 两个人围着树干追来追去,边跑边骂,连南小姐踢开大门走出来,都没发现。 南小姐一进门就看到他们在院子里互相追逐,闹得鸡飞狗跳的样子,一脸黑线:“喂,你们两个在干嘛呢?特别是渊璃,你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跟个随从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卞辛还是抱着头,从她旁边跑过去:“说啊,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啊,我以前是怎么欺负你的!说啊,说不出来就是在冤枉我,你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的明明是你!”三王爷挥舞着手中的剑,追着卞辛,从她身边跑过。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她。 南小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咬了咬牙,走到修琊的身边:“他们怎么了?” 修琊似乎见怪不怪了,只是埋头给战神喂饭,耸耸肩:“不知道,大概是小辛子又做了什么惹三王爷生气吧,也有可能是三王爷惹小辛子生气了。” 南小姐道:“他们两个经常这样吗?” 修琊道:“经常吵,但公开打架,还是第一次。” 南小姐一脸黑线,半晌才道:“为什么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修琊道:“你是指王爷还是指小辛子?” 南小姐无语,半晌才道:“你不去阻止他们么?” 修琊道:“同时惹那两个人生气?我干嘛没事找事?” 南小姐:“……” 她走开,朝正屋走去。 卞辛被追到院子的角落里,没地方跑了,三王爷狞笑,拿着手中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看你往哪里跑!” 卞辛见没处躲了,也豁出去了:“你别忘了前几天我是怎么救你的!你要杀救命恩人?杀啊!” 三王爷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又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要不要我现在就来教你?” “教啊!能教的话就来教啊!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都教过你什么!“ “你――” “你你你什么?你有什么能教我的啊?” “你――” 三王爷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样瞪视着。 南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硬插在两人中间:“渊璃,你闹够了没有?跟个奴才打打闹闹的,你以为你是小孩子么?” 一阵狂风吹来,几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三王爷似乎冷静下来了,恨恨地拿开剑,正了正色:“这次放过你!下次你再敢对本王不敬,本王一定不饶你!” 南小姐嘀咕:“这话我都不知听过多少遍了……” 三王爷转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南小姐微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宽宏大量了。” 三王爷哼了哼:“本王怎么会跟区区一个奴才计较!” 说罢,他拂了拂袖,大步走开,南小姐无语地跟在他身后,动不动就说要砍要杀的,到现在也没砍一刀杀一次,这次的剑,也是连剑鞘都没有去掉,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卞辛摸了摸脖子,冲着他的背影啮牙,这次就暂时休战,等二王爷垮台,她再跟他算最后一笔账! 跑了半天,她也累了,不想干活了,回到房间,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喝茶吃点心。 她实在受不了这些男人了!等二王爷垮台以后,小鸟儿的仇就算报了,东方翎洛也算是安全无忧,那时她就跟他们说88,走人!走去哪儿?世界大着呢,不必担心这种事! 吃得差不多以后,她心情好了点,拿出一张大苍国的地图,开始研究起来。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老家,她还是研究一下地图,做好周游这个世界的准备,省得到时摸不着北。 才研究了几分钟,外面就隐隐传来争吵声,听声音,好像是南小姐和三王爷在吵架? 不会吧,这两个人居然吵得起来?他们两个人同甘共苦,狼狈为奸,是天生的利益共同体,吵什么呢?吖的,他们不会又在演什么迷惑别人的戏吧? 就像这次,南小姐跟三王爷吵架,然后跟太子亲近,也是他们事先研究好的,难怪她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却没往深处想,所以才着了他们的道!但这次,她不会再信了他们的内讧,这两人,就是真正的一心同体,谁也不会离开谁的! 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其实也不是那么大,她完全听不清楚,只是觉得吵,于是,她把门窗关上,继续研究她的地图,让他们自己吵去。 咚咚咚――敲门声传进来,谁会来敲她的门? 她放下地图,走过去,把门打开:“谁呀――” 南小姐站门口,脸色不太好,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就推开卞辛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气乎乎地道:“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 “……”卞辛一脸黑线,很想跑出去,但又没地方去,只好站在门口,勉强配合她,“谁把您气死了啊?” 南小姐瞪眼睛:“还能有谁!还不是渊璃!” 卞辛忍下拿扫把赶人的冲动:“王爷不是很爱您嘛?您不是很爱王爷嘛?他怎么舍得气您呢?” “怎么舍不得!你刚才不也是跟他吵了一架吗,不是还差点打起来吗?” “这个……这个跟这个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 卞辛干笑:“南小姐,您和王爷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您是不是去找修琊安慰您比较好?” 南小姐瞪她:“不!我就是要找你安慰我和支持我!” 卞辛苦起脸:“您跟三王爷又不是因为我吵架的,我哪里敢随便安慰您,安慰错了,三王爷还不得砍了我……” 她看着南小姐的表情,脸色微微地变了:“不会吧?您们……真的因为我吵架?有……啥……好吵的……” 南小姐唇边泛出妩媚的微笑,拍了拍旁边:“坐过来嘛,离那么远,怎么说话呢!” 卞辛一只脚悄悄往后,抵住门缝,不让门关上了:“没事没事,我还年轻,耳朵好得很,您说什么我都听得到!” 南小姐纠缠不休,真麻烦!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南小姐叹气:“我们认识也有不少时间了吧?” 完蛋了!这种问题,往往是想勉强对方干什么事的前兆!卞辛脑中警铃大作:“这个……不太长,几个月而已。” 南小姐继续叹气:“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总是看到你跟渊璃吵吵闹闹的,这次居然还打起来了,这样下去得了啊!” 卞辛摸不清她在想什么,小心地道:“我知道了,我不应该跟主子吵架,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会小心的,以后再也不跟王爷吵架了,您就原谅我的无知无能吧!” 南小姐摇摇头:“唉呀,你怎么这么想呢?我是说啊,你那么聪明能干,又帮过渊璃的大忙,渊璃动不动就对你要砍要杀的,实在太过份了,我真替你打抱不平啊!媲” 哟,终于有人替她打抱不平啦?卞辛很想高呼理解万岁,但对象可是那个男女通吃的南小姐,她高兴和感激不起来了,愈加小心地道:“没事哪,我其实也犯过很多错误,但王爷都没跟我计较,一点小惩小罚不算什么,我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您真的不必为了我跟王爷吵架……” “但是――”南小姐又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盯着她,“如果换了我,不管你说什么或犯了什么小错误,我都不对惩罚你的,我还会努力实现你的愿望,让你过得舒舒服服……丫”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一个人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对别人有所图谋!卞辛做出了溜出门的准备,道:“这、这个……又换、换不了……” 南小姐的眼里居然闪出炽热的光芒来:“怎么换不了?我刚才跟渊璃说过了,想让他把你送给我!” 卞辛的眼皮子猛然撑大,几乎跳起来:“又要把我送给别人?靠,我都不知被送过多少次人了!” 谁敢再把她商品送来送去,她就跟谁没完,到时别怪她下手无情! 南小姐抿唇轻笑:“别这么说嘛,又不是送给阿猫阿狗,而是送给我这样的完美的人,那不是很好嘛!“ 卞辛冷笑:“干嘛总是把我送人呢?有人想要我的话,直接把自己送给我不就得了!” 她一说完,南小姐就站起来,笑吟吟地:“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你喽!” 果然是这样啊!卞辛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您是三王爷的人,您要把自己送给我,得经过三王爷的同意吧?请恕我直言,三王爷不会把你送给我的,我也不敢跟三王爷要人,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南小姐咯咯地笑:“是么?你猜刚才渊璃怎么说?” 卞辛抽抽嘴角:“三王爷一定不会答应把我送给你的。” 南小姐一脸惊讶:“渊璃不是很讨厌你嘛?他不是一天到晚都说要砍了你嘛?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会不把你送给我?” 鬼知道为什么!鬼知道的只是,如果三王爷答应了她,两人还会吵架吗?卞辛翻着白眼想了一会,胡谄:“那是因为三王爷太爱你嘛!谁会把讨厌的坏东西送给心爱的人呢?你也听说了吧,我是扫帚星,三王爷每次跟我在一起就会倒大霉,他是不想你也这么倒霉嘛!你就接受他的心意吧!” 南小姐看着她:“……” 卞辛:“……” 对视半晌,南小姐手指轻点床铺,玩味地道:“渊璃也这么说,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卞辛满脸黑线,“这绝对是你们说过的最大的谎言和错觉了!不说这种谎话,会死人嘛?” 南小姐咯咯笑起来:“你们俩还真是共患难有灵犀啊,我提这个要求,是不是拆散了你们啊?” 卞辛好一会儿才答:“南小姐,您是在含蓄地责怪我和惩罚我破坏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吗?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我对三王爷真的没有任何非份之想,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南小姐轻笑:“如果你对渊璃有非份之想,我会更高兴啊!” 卞辛:“哈?” 南小姐站起来,走过来:“我喜欢渊璃,也喜欢你,我想和你们两个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所以,如果我们三个人能相亲相爱,一起生活,那不是很好吗?” 卞辛晃了两下,脸都绿了:“不好意思,我没有那种三人行的P好,您另找他人吧。” “别这样嘛!”南小姐亲热地搂住她的肩膀,“我是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但你肯定不会找到比我条件还好的情人了,你别拒绝得这么快嘛!” 卞辛真的很想打她:“三王爷都不答应把我送给你了,你还说个什么劲啊!” 南小姐贴近她的脸:“我跟渊璃吵了好久,他终于答应,只要你愿意,他就答应让我使用你。” 卞辛黑脸:“你用得起吗……” “放心――”南小姐又对她耳朵吹气,“我一定不会比渊璃和侯爷差的!” 卞辛惊得后退一步:“你你你什么意思?” 南小姐眼神很暧昧地划过她全身:“当然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喽!” 卞辛的脸立刻白了,撒腿就跑:“我要去做晚饭了,下次再聊……” 哪料南小姐紧紧地拽住她:“急什么呢,我的仕女们已经去做饭了,你就好好地陪我吧!” 卞辛的脑袋已经伸到门外了,挣扎:“陪、陪你吃饭是吗,还没到晚饭时间呢,我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南小姐的力气大得惊人,不让她跑掉:“吃什么饭呢,饭能比我还好吃吗?你干嘛不吃我试试看呢,说不定你尝过一次之后,就会很喜欢吧……” 卞辛挣扎得更厉害了:“对不起,我不想吸毒,也没有吸毒的兴趣……” 南小姐娇笑:“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我可以是毒,也可是良药喔,你想让我变成毒药,还是想让我变成良药呢?一切都看你的选择了!” 她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把卞辛往屋里拉,卞辛根本挣脱不开! 砰――南小姐把她拖进屋,把房门掩上了,然后……抱住她! 妈吖,看来她真的危险了!卞辛大惊失色,尖叫:“救命啊――非礼啊――来人啊――” 南小姐继续把她往床的方向拖,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卞辛叫得更大声了:“救命啊――不救我的话,我就曝光你们的秘密,你们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南小姐咯咯地笑,七手八脚地把她按到床上:“人人都有秘密,没有秘密怎么行呢?我们也来制造属于我们的秘密吧!” 卞辛尖叫,不断挣扎:“不要啊啊啊――” 南小姐很有技巧地避开她的挣扎,将她压紧:“别这样嘛,你这样会伤我的自尊的!” 卞辛怒视:“那我的自尊呢?你这样更伤我的自尊!” 南小姐笑道:“我这么完美,为啥你就看不到呢?我还是第一次对人投怀送抱呢,你就满怀感激地接受嘛!” 卞辛骂:“你老公就在隔壁,你这么做,是想给老公戴绿帽吗?或者说三王爷就喜欢戴绿帽?” 南小姐笑嘻嘻地:“瞧你说的,咱俩都是女人,哪有绿帽给他戴?相反,他的老婆跟他的妾相亲相爱,他应该高兴才对嘛。” 卞辛想吐了:“我不是他的妾,你别乱说,坏我的名节!” 南小姐道:“你当然是他的妾,这还有疑问吗?还有哦,你有名节么?你真的有名节么?” 卞辛:“……” 吖的,她豁出去了!管她是多么完美的绝色美人,她也不打算跟她再玩下去了,抓花她的脸算了! 眼看她要动真格了,外面忽然传来战神的吠叫声,还有其他人异常着急的声音:“王爷――王爷――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情了――” 修琊的声音:“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小声点!” “修大人,是很紧急的事情,二王爷他、他……” 一听到二王爷的事,卞辛和南小姐都停下来,竖起倾听外面的声音。 三王爷的声音响起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吵死人了,我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吗……” “王爷,二王爷今日下午被刺身亡……” “什么!”屋里屋外,所有人都大叫起来! 南小姐丢下卞辛,像道闪电一样冲出去,卞辛也跳下床,像一阵风冲出去。 三王爷脸色凝重:“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差错,消息可确切?” 仆人们都使劲点头:“绝对无误!整个京城都传开了,满大街都在讨论此事,很多大人和官差都在往二王爷的府邸奔去,我们几个上街采购物品都听到和看到了……” 三王爷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二王兄又是如何被刺杀的?” 仆人们道:“我们都是听说的,也不甚清楚,但听说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听说二王爷是在府中被刺身亡,刺客下落不明,朝廷已经下令全城封锁,所有人不得出城,大批官差正在街上巡视和搜捕可疑人物,并重金悬赏刺客的消息,街上行人都在赶着回家回避……” 二王爷死,大家都高兴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三王爷一眨不眨地听完以后,道:“如此大兴动众,那应该就不会错了,只是很难想象,二王府戒备森严,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连我都难得入府一趟,二王兄竟然会在府中遇刺,实在很难想象……“ 南小姐也是一边沉思一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行刺者只怕是二王爷认识且熟悉的人,否则不会那么轻易地进入府中,更不会那么顺利地杀掉二王爷和逃离现场。“ 三王爷点头:“极有可能!恐怕来者还是二王兄信任之人,经常出入二王府,否则不可能轻易得手。” 南小姐道:“虽然二王爷有不少敌人,但如此突然地在此时被刺杀,实在令人意外!渊璃,也不知刺客到底是何用意,你也要小心才是!” 三王爷点头,对下人们道:“传令下去,全府所有人务必加强警惕,切不可让外人随意进入,外出也要小心谨慎,不得泄露本王的行踪和消息,不得谈论府里和二王爷的事,知道了么?” 下人们齐声:“知道了!” 三王爷摆摆手:“如果没有其它事,你们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禀告,如若我不在,就跟这院子里的人说罢。” 下人们领命下去了,他背着双手,抬头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气:“看来我要亲自去二王府一趟了!二王府没有王妃,二王兄唯一的儿子又在外休养,府中只有下人和侍妾,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无法处理,我要去看看情况,帮帮忙才行!” 修琊和南小姐异口同声:“我也去!” 卞辛也赶紧举手:“我也去!” 三王爷扫了他们一眼,瞪着卞辛:“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闪一边,该干嘛就干嘛去!” 卞辛气得嘴巴都要歪了:“哈,你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跟二王爷有仇,他死了也不让我去看一眼,我能放心吗?如果他也跟你一样装死装傻,我不是又要被耍一次?哼,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确定他不是做假才行!” 二王爷怒道:“真是笑话!这种事,哪里轮到你区区一个奴才去确定!媲” 卞辛怒目圆睁,恨恨地瞪着他,眼里喷着熊熊火焰! 三王爷也瞪她:“你再这样瞪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卞辛瞪了他半晌,忽然“哼哼哼”地冷笑起来。 在众人摸不清头脑的当儿,她猛然弯下腰扯下脚上的绣花鞋就砸三王爷砸去! 这么近的距离,当然没有砸不到的道理! 绣花鞋正中三王爷脑门! 气氛顿时凝固了! 啪,修琊以手捂脸,看不下去了!南小姐直接风化中!――她还真敢做啊! 三王爷也僵化了――但只是一小会儿! 然后,他二话不说,弯腰捡起那只鞋子,也狠狠地砸卞辛砸去,卞辛早有防备,居然迅速往旁边一闪,躲开他的攻击,然后冲他做鬼脸:“哈,打不中,这就是上天对你忘恩负义的惩罚!” 三王爷失了手,脸色很不好看,也没去追她,而是对修琊道:“去把她抓了,扔进大牢饿三天再说!” “……”修琊无语,慢慢朝卞辛走去。 三王爷吼:“你这么慢吞吞地做什么?马上――马上给我抓住她!” 卞辛转头就朝院子外面跑,跑得贼快! 咚――在院子门口,她猛然跟一个人撞上了,一屁股跌倒在地。 抬头一看,她吓了一跳,哇,宫里的太监怎么来了?手里还捧着东西,感觉就像是来传达皇帝命令似的! 对方确实是来传达皇帝命令的,虽然被她撞了一下很不悦,但事实紧急,对方也就没跟她计较,轻咳了一下,道:“圣上下旨,三王爷听令!” 三王爷等人立刻下跪:“臣接旨!” 卞辛没办法,也只得退到一边,下跪。 太监念起圣旨来,卞辛大概听出来,内容是说二王爷突然身亡,由三王爷负责调查原因和料理后事之类的,看来皇上果然是相当信任三王爷的。 太监念完圣旨后,跟三王爷寒暄了几句,问了他身体可还安好之类的就走了,三王爷则速战速决:“走,咱们马上赶去二王府!” 卞辛跟在他后面:“我要去看看二王爷的尸体,如果不让我去,我就让你后悔!你自己看着办!” 三王爷:“……” 半晌,他决定不再跟这个混账女人浪费时间,摆摆手:“确定就回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卞辛立刻喜出望外:“好好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然后,一行人都不再废话,直接坐在马车,狂奔往二王府。 他们到达二王府时,天色刚暗下来,离二王爷被刺杀身亡也没过多久,二王府里外却已是灯火通明,亮超白昼,卞辛远远地就惊得吐舌,这二王爷的死亡事件,还真是轰动啊! 到了二王府面前,她更是吃惊,这里简直跟大年初一的庙会似的,挤满了人,而且一看就知道全是当官的、有钱有势的人,一个个心急如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来是想进王府里看个究竟,却被大批的官兵给拦住了。 二王爷一下马车,所有人就挤过来:“三王爷您终于来了!我们等候已久,想进去看个究竟……” 三王爷没空跟他们寒暄,大声道:“各位大人,本王奉皇上之命处理善后,还请各位让路,暂且回去等候消息,让本王进去了解情况,过后再跟各位大人说明!” 一听说是奉了圣旨,众人也不敢纠缠,纷纷让了路。 三王爷匆匆进门,卞辛一看到府里的情形,又吓了一大跳。 这王府里到处都是官兵和火把,搞得跟准备打仗似的,黑压压的一大批下人全聚集在空地上,等候处置。 三王爷也不含糊和拖延,问明案发现场后,直奔案发现场。 这时,卞辛才知道二王爷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独生子龙御云,二王爷就是在龙御云的房间被刺杀的。 三王爷来到龙御云的房间,二王爷的尸首被平放在床上,房间被人重重把守,龙御云已经因为惊吓和刺激过度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被安排在另外一间房间。 卞辛终于见到二王爷的尸首,三王爷很认真地审视过了,卞辛也很认真地审视过了,南小姐还用她那高明的易容术检查过了,然后众人互视,暗暗点头,一致默认,这是二王爷的尸首,千真万确,绝无做装的可能! 然后,卞辛悄悄地看到,他们都跟她一样,暗暗露出“终于死了”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三王爷虽然也在一刹那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看着二王爷的尸体,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陪二王兄一会。” 其他几个人互视一眼,走出去,掩上房门。 房间外面站满了人,如临大敌的侍卫们,战战兢兢的下人们,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卞辛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很是难受,说实话,她现在只有幸灾乐祸的心理,还有一点点不能亲自报仇的遗憾,其它的感情,真是一点都没有。 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当场欢呼,然后害她和别人成为嫌疑犯,惹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所以,憋了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对南小姐和修琊道:“我看我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回去吧!” 南小姐立刻道:“我一介女流之辈,留在这里久久也不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卞辛开始难受了:“南小姐,三王爷现在一定很忙,您还是留在这里帮他吧……” 南小姐道:“啧啧,我跟渊璃还没成亲呢,呆在这里会被人家议论的,我还是回去帮渊璃管家吧,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处理二王爷的事情!再说了,这里有那么人专业人士,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卞辛暗中给她甩白眼,这个时候,她装什么啊?她还怕别人议论?真是笑死人了! 修琊叹气:“这样也好,王爷这几日大概是无法回府了,有南小姐在府中看管,王爷也就能放心了。” 卞辛想哭,三王爷和修琊不在,只有她和南小姐在,她岂不是很危险? 她正想是不是要找个借口躲到哪里去呢,南小姐就抓住她的手腕:“咱们回去吧。” 卞辛本想甩开她的手,但不经意地转头,发现很多人都在打量她们,便忍下来,低着头,被南小姐牵着离开。 南小姐倒也机灵,没有直接去正门,而是在府里打听了一下,从鲜为人知的侧门出去,悄然坐车离开。 一回到三王府,南小姐就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哼着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侍女们:“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就给我按照这册名单进行全城采购和预订,一样都不能少!对了――” 在侍女接过去之前,她搂住卞辛的肩膀,亲热地道:“你看看这些够不够,有没有不满意不喜欢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还想要的东西,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皇上死了!三王爷要当皇帝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什么东西?”卞辛拿过册子,翻开一瞧,根本就是一本商品采购目录嘛,里面全是女人用的东西,而且全是极品,仅仅是“面料”一栏就有绫罗绸缎丝棉帛绵等几十种,每一种下面还有各地产的代表作,这是干嘛呢? 南小姐抿嘴轻笑:“当然是准备当皇后的用品啦!” “当皇后的用品?”卞辛一脸黑线,“你准备这些干嘛?” 南小姐得意地咯咯直笑:“我准备当皇后了,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我当然要提前一点准备,免得到时忙手忙脚的!” 卞辛将册子往她怀里一塞:“您继续做梦,我先回去补眠了!” 她今晚一定会睡得很好!所以她要早点睡,早点做美梦,绝不浪费时间跟这个不正常的大小姐鬼扯! 南小姐抓住她:“你不相信我的话?” 卞辛摆摆手:“我相不相信一点也不重要,你不必在意我!” 南小姐还是紧紧地拉住她:“喂,我要当皇后了,你也要跟我和渊璃,哦,他也准备当皇上了,你就要跟准皇上和皇后入宫享福了,我当然也要帮你准备,你就看看嘛,虽然我准备的都是最好的,但你也要喜欢才行……” 卞辛受不了了:“这话,你就不能等当了再说吗?你现在说这样的大话,到时当不了,不是很丢脸?” 南小姐哈哈大笑:“这还有疑问吗?二王爷死了,除了渊璃,已经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继承皇位了!而且凭渊璃的才能声望地位,他当皇帝的话,也没有人会不服的!他肯定很快就能登基了,你没看到刚才在二王府外,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下任皇帝,已经非他莫属了!” 卞辛不太相信:“不会这么简单和顺利的吧?媲” 南小姐拍着她的肩膀,大笑:“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我本以为不大干一场,不多流些血不多死点人,会搞不成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二王爷突然被杀,不管他是被谁杀的,但真是天助我们也!渊璃登基,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和疑问了!” 卞辛:“……” 南小姐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你放心吧,渊璃一定会给你封妃的,我也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就安心在皇宫享福,为我和渊璃生孩子吧!放心,如果你生了男孩,我也一定会支持他当太子的……” 卞辛浑身起鸡皮疙瘩,拉下她的手:“不必了不必了!我不会生任何人的孩子的,你自己生吧!” 南小姐还想说什么,卞辛已经见鬼一样逃回房间去了,南小姐这次也不纠缠她,只是诡异地贼笑,都到这份上了,她想逃也逃不掉了! 卞辛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得脊梁一阵阵寒恶,八成又是那个女人在想什么没节操的事情了! 于是,她把门窗全都关紧,躺到床上,悠然地开始睡大觉。 当皇后?这女人想当皇后想疯了不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算了,他们谁当皇帝谁当皇后与她无关,她现在就想最后看看龙廷英的下场,只要龙廷英坐大牢或死翘翘,她的心愿就彻底完成,可以一走了之了! 话说二王爷既然已经死了,龙廷英已经彻底失势了,要除掉他应该是小菜一碟,她就暂且再忍耐几天好了! 至于南小姐,哼哼,别以为她家大业大老公大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把她惹火了,她就连这个大小姐也一起收拾!怎么收拾?以后再说! 接下来几天,三王爷和修琊一直没有回来,南小姐满心欢喜地准备当皇后的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没来***扰她,她也乐得吃好喝好睡好,为将来跑路做准备。 她以为南小姐说什么三王爷马上就当皇帝了、她马上就当皇后的话,只是走火入魔的疯话而已,但没想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没过去,她某天正在睡午觉,突然被一阵阵鞭炮声和嘈杂声给吵醒了。 这三王府一向都是安安静静的,怎么突然这么吵?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打着呵欠走出去,想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一走出院子,就被吓了一跳。 怎么那么多人汇集在院子外面,一个个的表情都是又震惊又兴奋,忽喜勿忧的,嘴巴开开合合,说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她走过去,随便拍拍一个人的肩膀:“喂,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很震惊地道:“小辛子,您是三王爷,哦不,皇上身边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皇上身边的人?”卞辛皱眉,“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冷糊涂了?” 她话音一落,一大群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小辛子,你真的不知道吗?皇上今晨驾崩,驾崩之前下旨由三王爷继位!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咱们听到消息后,都跑来这里想恭喜王爷哪!” 卞辛立刻睡意全无,大叫:“不会吧,皇上死啦?三王爷要当皇帝啦?事情的发展也太快了吧?莫非我是在做梦?” 说罢,她还“啪啪”地给了自己两巴掌,好痛,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 “嘘――”其他人脸色变了,赶紧道,“你怎么能说皇上死了呢?要说驾崩!传出去要被杀头的!还有,你要表现得哀伤一些,不要这么大大咧咧,太不恭敬了……” “哈!哈!哈!”卞辛大笑三声,“如果三王爷真的当了皇上,他就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了,咱们还需要怕啥?” 众人一脸黑线,半晌才有人呐呐地道:“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换了咱们说这话,会没命的……” “是咩?”卞辛摸着下巴想了一想,展颜,“也许是吧!毕竟我救过三王爷嘛,他就算当了皇帝,也要记得我的救命之恩,总不能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砍我的脑袋吧?哈哈哈,接下来我该要他怎么报答我才好呢?赐我毫宅几栋美人几只良田几百亩钱财几千万,应该不算过份吧?” 众人又是一脸黑线,羡慕妒忌不敢恨啊:这小辛子真是太受王爷宠爱了,平时就口无遮拦我行我素,三王爷从不惩戒,现在更是水涨船高春风得意啊,说话都这么底气十足! 卞辛得意地狂笑数声后,道:“咦,南小姐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不在这里?” 众人道:“南小姐说王爷要登基了,今昔不同以往,她要回去准备入宫事宜,适才已经赶回去了。她在回去之前,嘱咐我等说你的身份也要变了,不能再让你干杂活儿,得把你当主子侍候……” “哈,她这样说了吗?”卞辛摸着下巴想了想,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跟你们也没什么两样,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不用对我区别对待。” 众人又羡慕地道:“小辛子,你随王爷,哦,新皇上入宫以后,千万别忘了咱们,有空记得回来看看咱们啊……” “入宫?”卞辛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才不会入宫!你们想太多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三王爷这么宠你,修大人和南小姐也这般喜欢你,新皇上是一定会带你入宫的,你不跟新皇上入宫,还能去哪里?” 卞辛觉得他们的话太搞笑了,不住摆手:“去皇宫当笼子里的鸟儿有啥意思?我还是打包一袋银票,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周游天下最爽了!” 众人:“……” 这小辛子,怎么说话总是这么惊世骇俗?怪怪的,真亏王爷忍受得了他哪! 卞辛话说完了,打个呵欠:“三王爷还没回来,你们先回去吧,等他回来了你们再找他要赏钱,我先去睡午觉了,你们记得保持安静!” 众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有心情睡午觉?他们可是激动兴奋紧张得连走路都在双腿发抖,吃个饭也双手抖得拿不起筷子,这小辛子,果然奇怪得很啊! 卞辛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不到五分钟就爬起来:吖的,三王爷要当皇帝了,她哪里还睡得着? 接下来的问题是,龙廷英那厮到底怎么样了?三王爷抓到他没?最好是活捉他,让她亲自下地牢扇他一百耳光再踩他的要害五十脚后,才将他行刑啊,这样,她就心满意足,再也没有牵挂了! 嗯,她的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的,而且是马上就能实现了! 在那之前,她先来打包吧,得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包装好,以备随时走人。 说罢,她立刻行动,将修琊以前给他的那叠银票全拿出来,塞进陶瓷娃娃的肚子里,然后把开口堵死,这样就不怕火烧水浸了,接着再把什么金钗银簪玉梳翡翠手镯艺术神像等装好收好…… 忙了半晌后,她将包袱往床底下一放,心满意足地躺下来:现在就等三王爷或修琊回来,问清楚龙廷英现在在哪里,然后去狂殴他一顿,就可以兴高采烈地去周游世界,期间做好随时回到现代的准备就OK! 她想得很美,但现实,不会样样如她所愿的! 不辞而别,壮志未酬就被抓到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皇上驾崩并下旨让三王爷继位的当日晚上,三王爷和修琊终于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三王爷看起来很是疲惫,却干劲十足,一进大院就直奔正屋,关起门来不知在忙什么。 卞辛觉得去问他没戏,便抓住修琊,直接问道:“龙廷英抓到没?” 修琊正在埋头狂吃东西,头都没抬:“没抓到。” 卞辛很不满:“二王爷都死了,要抓一只小喽罗有什么难的?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抓犯人?” 修琊道:“我们很忙的好不好?要安排二王爷的葬礼,要保护二王爷的独子,要进行大量的调查,你没见王爷瘦了几圈么?媲” 卞辛道:“知道犯人是何人了么?” 修琊道:“不知道。根现场的仆人说,刺客似乎是冲着二王爷的独子而来,下手时被二王爷发现了,二王爷为了保护独子而被刺杀身亡,刺客随后被发现,狂奔而去。如果对方是冲二王爷而来,倒还比较容易查找线索,但冲着龙御云而来,这就怪了,因为龙御云打出生起就远离尘世,与世无争,多年前更是在寺庙里修养,怎么样都不可能跟人结仇,这真的很麻烦哪……” 卞辛翻白眼:“好吧,找不到也好,杀了二王爷的人乃大英雄,被抓到就太没天理了!我现在只关心龙廷英那货现在在哪里!你有他的消息不?有的话派一群高手给我,我亲自去捉了他!” 修琊终于抬头:“不会吧,你居然想干这活?” 卞辛豪气十足地拍拍胸膛:“侦探游戏推理游戏抓坏人的游戏很好玩的,我早就想玩一次了,你就成全我吧!” 修琊盯着她一会,埋头继续吃:“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王爷和南小姐,呃,新皇上和新皇后能饶得了么?你还是乖乖休息,把自己弄得精神点和漂亮点,准备入宫享福吧。” “你怎么也这么说?”卞辛很想揍他,“我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三王爷夫妻俩升职了也非要带着我这个扫帚星不可?” 修琊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明显你个头!”卞辛道,“难道你们真的打算放过龙廷英那个混蛋?” 修琊又抬头:“你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三王爷多年来一直在跟踪和调查二王爷的事情,对二王爷暗地里做的事情了如指掌,这几日来已经将他的地下组织、党羽一网打尽,即使有个把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当务之急是办好皇上的葬礼,尽快让新皇登基,稳定人心……” “喂喂喂!”卞辛拍桌子,“你忘了龙廷英对我们做过的坏事吗?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上次在青峨山,八成也是他干的好事,你们怎么能够急着当皇帝而忘了报仇?” 修琊道:“他只不过是二王爷名义上的干儿子,也没啥人脉,二王爷死后,他基本上就是个废物了,没必要为这个废物浪费时间!你就想吧,让他这样不中用的活着,比杀了他不更好么?” “你们――”卞辛脸黑了黑,转头走出去,“好吧,算你说得有理,你们忙你们的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还是为自己打算好了! 她回房没多久,三王爷就从屋里出来,对修琊道:“马上准备好,立刻进宫。” 卞辛从窗口望出去,哈,他居然披麻带孝的,一身白衣,一看就知道是往皇宫奔丧去了,修琊也吃饱了,道:“王爷稍等,等我换身衣服再去。” 卞辛追上修琊,低声问:“你们要去皇宫奔丧?去多久?” 修琊道:“短短一个月内,先是侯爷和三王爷遇刺,接着是太子犯错被废,然后是二王爷被杀身亡,再接着皇上驾崩,现在全国上下可谓谣言不断,人心不稳,所有人都在盯着三王爷。三王爷进宫后必定很忙,四五天内是回不来了,也有可能就直接住在宫里,安排好皇上的丧事后直接登基。你这阵子就乖乖地呆在这里,等宫里的事处理好后,我再派人来接你。” 卞辛摆手:“不接我也没关系。” 修琊笑道:“怎么会没关系呢?少了你可是绝对不行的。” 卞辛:“……” 三王爷和修琊终于出去了,卞辛没去送他们,而是呆在房里检查行李,虽然她觉得他们也不会留她的啦,但是,她还是觉得静悄悄地离开比较好――他们都不在,还有比这更好的离开时机嘛? 美美地睡了一觉以后,她起床,狠狠地做了一顿超级好吃的东西,然后背着小包袱,留下一张“我走了,别想我”的纸条,就哼着小曲出门儿。 战神看到她背着包袱出去,也没叫唤,只是伸着舌头,懒洋洋地看她出去。 她冲战神挥挥手,挥泪:“帅哥,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战神居然伸出前爪,冲她挥了挥,她嘴角一拉,有点郁闷地离开大院:它杂就不表现得难过一点呢? 一路朝王府大门走去,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在王府大门口,守门的看她只背了一个小包袱,也没想太多,笑嘻嘻地问:“小辛子,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呢?” 卞辛道:“逛逛,逛逛而已。” 对方哈哈一笑:“是该多逛逛了,要不然以后进了宫,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卞辛笑得很开心:“那是,那是哈!” 然后,她就哼着歌,大大方方地走出王府,在心里道“88了,三王爷,修琊,南小姐,再也不见喽”,走了老远后,她回头,冲王府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概是因为皇帝老儿刚死的缘故,大街上的人不多,穿得都很灰暗简朴,也没有人敢大声说笑,一个个都严肃着脸,满待的商铺也没敢招摇,什么娱乐场所之类的更是大门紧闭,总之大家都在努力营造哀伤的气氛。 卞辛本来想在京城好好玩玩的,但看看这京城的气氛,也没啥心情玩下去了,上了一辆开往南方的马车,与京城说88。 喝,天子脚下,大家不得不与天子共悲喜,但离开京城以后,人们的嘴就管不住了,卞辛开始听到人们都在议论京城里的事儿,什么侯爷死亡事件、太子废黜事件、二王爷被刺事件、三王爷继位事件,一个个谈得热火朝天,卞辛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路途无聊。 总的说来,人民群众对侯爷平安归来表示欣慰,对太子废黜表示同情,对二王爷死亡表示安心,对三王爷登基表示期待,卞辛想,看来这三王爷这么多年一直装正人君子,还是有点成效的,二王爷亏就亏在不屑装好人,看吧,最后死得这么冤。 到了下一个城镇,卞辛下车,左右看看,嫌这个小城太小,买了一堆零食,休息了一阵后,又爬上另一辆马车,开往下一个城镇。 半路忽然下起大雪,她冷得直打哆嗦,一到目的地就赶紧找了间上好的客栈,包下最好的房间,窝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雪终于彻底停了,阳光微微露了出来,她走出房间,一看,哇,大地一片银妆素裹,天空也清澈如洗,景色真是好爆了! 而且这里远离京城,她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玩来玩去,自觉彻底脱离了三王爷和南小姐的魔掌,获得永乐自由,心情非常雀跃,对着天空不断大喊:“耶――” 玩够了就去大吃大喝,然后去寺庙烧香,去温泉泡澡,晚上还去青楼跟美女们打情骂俏,顺手还赏了那些女人和丫环不少小费,跟她们相比,她算是非常幸福了,自然要大方点嘛。 深夜,她拒绝了那些美人的挽留,坚持回客栈休息,这夜,她睡得可真好。 睡饱以后,她继续南行,一路上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晚上也睡得很好,过得逍遥无比。 这样旅行了几天以后,她离京城越来越远,一路上的房子越来越矮越来越破,遇到的穷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她开始认真地考虑收养几个弃婴和几个心肠好的乞丐,找一个赚钱机会多多的热闹城镇,买一间价美物廉的大宅子,大家一起住下来,一边收养弃婴,一边开个小店赚钱之类的。 嗯嗯,她越想越觉得这样好,既做了好事,又能创业实现自我价值,还拥有了自己的“伙伴”,真是一举三得,将来“伙伴”们能自食其力了,她还可以继续去周游世界,挺好挺好! 说干就干!接下来,她很认真地寻找合适的城镇和住宅,找了两三天后,终于选定了一处离京城大概五六百里,位于交通枢纽,人口三五万的热门小城,并看中了一栋共三进、有二三十个房间的大宅子,开始跟房东讨价还价。 买房子,怎么能急呢?当然要多看多挑多砍价,把价格压到最低。 终于,在谈了三天价后,房东终于垮着脸,接受了她开的价格,她得意洋洋地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写好卖房契约,我这就去取钱!喂,警告你啊,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你休想坑我,要不然告得你倾家荡产!” 对方苦着脸道:“小哥,我怕了你了,咱们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急着搬家,不想再见到你了!” 卞辛嘿嘿地笑,哼着小曲赶回客栈,钻进床底,爬到角落里,伸手去摸床架的底部,去找她的包袱。 咦,她的包袱咧?怎么不见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在床底下到处乱转,双手到处乱摸,可是,她那个装了她全部财产的小包袱,真的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没有了这个小包袱,她岂不是走投无路?不要说创业和做慈善了,搞不好她要去当乞丐了……唉,当乞丐是小事,关键是,那可是上百万两的财富啊,那些金钗银簪玉梳若留到现代,可是无价之宝,够她在市中心买几套房产的,丢了就是挖她的肉啊! 她急得快哭了,只不过才过半天而已,而且这包袱藏得这么隐秘,怎么还被盗了?三王爷他老子是怎么管理国家的啊,治安这么差? 她像只无头苍蝇,正在床底下团团乱转呢,忽然,房门被推开了,一双大脚走进来,她竖起耳朵,停下来,盯着那双脚:谁来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店小二,难道是小偷? 小偷偷了她的东西,还返回案发现场做什么?难道发现失主有来历,准备回来杀人灭口,或绑架要更高的赎金? 那双脚,停在床边,离她只有一米,她清楚地看到,这是一双男人的脚,看起来很结实很修长很有力,双脚的主人八成是哪里来的练家子,她打得过嘛? 那双脚一停下来,就不动了,直直地站在床边,脚的主人也不说话,这让卞辛更摸不着头脑了,对方……到底想干啥咧? 她是很想冲出去问明她的财产啦,可是,她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被这人抓到了,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所以,她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死寂!沉闷! 卞辛足足憋了十分钟后,那双脚忽然动了,就是地面上模糊的影子,她看到对方正在慢慢弯下腰来,准备朝床底下看进去。 吖的,偷了她的包袱不算,还想对她下手?当她吃素的?她好歹也间接参与过皇权争夺战并帮助她的阵线顺利夺权好不好?卞辛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给对方一个教训! 对方的脑袋,出现在她面前,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匕首,刺过去。 一阵疼痛!对方眼疾手快,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匕首,压根没刺到人,她的头顶反而撞到底板,疼得她眼冒金星,叫了一声:“哎哟……” “几天不见,这是对待老情人的态度吗?” 这么轻浮而戏谑的声音,怎么这么眼熟?卞辛愣了三秒钟,吃惊地跳起来:“啊――修琊?哎哟――” 她的头顶又狠狠地撞到床板,痛死她了! 被迫入宫,再见王爷!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的脸庞背光,她看不清楚,但声音,绝对是他没错了:“你躲到床底下做什么呢?难道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得躲到那种地方不可?” 卞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呆了一会,她才忿忿地甩开他的手,从床底下爬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就那么想跟我私奔啊?” 修琊看着她一身灰尘和蜘蛛网的模样,忍俊不禁:“我是蛮想跟你私奔的,但上头不让,我也没办法!丫” 卞辛爬起来,拿起毛巾擦拭身上:“那你来干嘛?你的主子不是要当皇帝了,你好歹也是个七八品带刀侍卫什么的,跑来这里干嘛?别告诉我你的主子不要你啦,你跑来找我收留!” 修琊笑咪咪地举起手中的东西:“你要跑就跑吧,干嘛还把皇上最喜欢的东西给带走了?” “哇――我的小金库!”卞辛一看到她的小包袱,眼睛就发光,扑上去,“你这个小偷!还我的金库!” 修琊把她的包袱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你拿我送你的东西就好了,干嘛把皇上最喜欢的青花砚给偷走?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这都被他们给发现了?卞辛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王爷,哦,皇上,就想拿他喜欢的一样东西带在身上做纪念嘛……你看,毕竟我也侍候过皇上一阵时间,还共生死患难嘛……” 其实是,她看三王爷这么喜欢这个墨砚,这个墨砚看起来又这么具有品味和艺术性,就觉得这个小东西一定很值钱,特别是三王爷又当上皇帝了,N百年后,这个东西还不得是皇室珍宝媲? 她选择带走这个东西,是经过认真思考的,她救过三王爷的命,拿走这个东西一点也不过分啦! 修琊似笑非笑:“既然这么舍不得皇上,就跟着皇上一起进宫好了,怎么能这样不辞而别?” 卞辛干笑:“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三王爷之间有什么深情厚谊嘛!你知道的啦,三王爷每次看到我都很不高兴,我看到他其实也没啥高兴的,我若是跟他进了宫,只会惹他心烦,让他没面子,自己识趣早点走人,对大家都好嘛……” 修琊抛玩着手中的包袱,道:“能动不动就惹王爷生气,说起来这也是你的本事!有你这样的人呆在王爷的身边,让他时刻保持警惕和戒心,不是挺好嘛?好啦,不说这么多了,我忙得很,快跟我回去!” 卞辛脖子一拧,脾气一倔:“既然已经离开,我就绝对不会再回去,你休想拿强权来逼迫我!” 修琊看着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往哪里去?咱们这么要好,别逼我动粗嘛!” 卞辛恼火地道:“是三王爷,哦,新皇上,叫你来抓我回去的?” 修琊摇头:“没敢让他知道!让他知道的话,你就没这等好运了,估计要以通缉犯的身份被抓回去了!” “……”卞辛的脖子拧得更紧了,“既然新皇上没要你抓我回去,你擅自来抓我回去,不怕新皇上定你一个乱捡垃圾的罪名?” 修琊笑道:“怎么会呢?你是王爷的人,王爷都没说让你走人,谁敢让你走啊?你要走,也得经过王爷批准是不?王爷没批准就擅自走人,王爷知道了岂不是很生气?王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拜托你了,先跟我回去吧,真想走的话,自个跟王爷说去!” 卞辛黑着脸道:“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干嘛要跟他说?你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修琊嘿嘿地笑:“你以为你逃得过王爷和南小姐的手掌心吗?你出门的一举一动,全被监视着,包括前几天晚上你叫了四五个美女陪酒,边喝边摸来摸去的场面,我都知道哦!你也真是的,有这等好事也不叫上我?太不够义气了!” 全被监视了?卞辛的脸绿了:“谁派人监视我的?是不是你?” 是他的话,她一定要他好看! 修琊摇头:“别这样瞪我,不是我叫人监视你的,是南小姐叫人监视你的,她打离开王府后,就暗中派人盯着你,将你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她。看你玩得也差不多了,王爷马上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她才叫我来接你回宫的!” “叫你接我回宫?”卞辛跳起来,头顶生烟,“怎么又干南小姐的事?她到底想干嘛?想给王爷戴绿帽的话,找你不就得了?她喜欢假男人的话,宫里也多得很,够她用一辈子,干嘛非我不可?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 她气咻咻地骂来吼去,怒气冲天,修琊听了半天,实在没耐性了,叹气:“多说无益,凭你区区一介草民,是没法跟皇上皇后斗的!既然你不肯乖乖听话,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卞辛停下谩骂,盯着他:“你想干嘛……” 修琊伸手,住她后颈一砍,她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修琊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真是不学乖,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将她往自个肩膀上一扔,扛起她就走。 接下来,卞辛都处于昏迷之中,没啥好说的,反正等她醒来时,已经身在皇宫了。 她睁开眼睛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生闷气。 修琊从外面走进来,把新衣裳扔给她:“王爷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你现在的身份是王爷的贴身侍女,以后就不用再打扮成男儿身了,把衣服换上,准备侍候王爷去!” “侍候个头!登基后还少人侍候――”卞辛张口就骂,骂了两句就猛然停下来,爆笑不止,“登基?基?搞基啊?哈哈哈,还真是登上基的颠峰啊!哈哈哈哈――登基大典――哈哈哈哈――” 她越想越好笑,擂着大腿狂笑不止,以此发泄心头的不满。 修琊皱眉,上前去拍她的脑袋:“别以为我听不太懂,就这么嘲笑王爷!今昔不同以往,王爷马上就要称帝了,是世间至高无上的人物,你在宫里切不可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要不然,就算王爷不跟你计较,别人也未必能容得下你!” 卞辛收住笑容,哼了哼:“既然知道,就不应该把我抓进宫里!” 修琊叹气:“这话,你去跟王爷和南小姐说吧,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赶紧换衣服,半柱香没换好的话,我亲自给你换!” 说罢,他也不理卞辛的张牙舞爪,走出去了。 卞辛恼火地冲他的背影做了几个鬼脸后,恨恨地起身,换上宫女的衣裳。 好吧,她其实也知道修琊所言不假,她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来日方长,她就胡乱捣蛋,逼得三王爷和南小姐把她赶走就得了――她就不信他们能忍她一辈子,谁怕谁! 她换好衣裳出去后,修琊一看到她,眼睛就亮了,半晌没移开眼珠子,赞叹:“这身衣裳是南小姐为你量身订制的,这湖绿色真是太衬你的肌肤了,一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春天一样,令人春心荡漾啊……” “你的春心也敢荡漾啊?”卞辛翻着白眼走过去,踢他的小腿,“要不要跟我来一腿,给三王爷和南小姐戴,哦,给明天的皇上和皇后提前戴绿帽? 修琊叹息:“如果是以前,我还有这个色胆贼心,但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毕竟,小命最重要啊!” 幸好以前没来得及对她出手,要不然啊,王爷和南小姐现在还不得看到他就如刺在哽? 卞辛哼了哼:“多说无益,现在要我去干嘛?” 修琊道:“三王爷现在在书房,你去侍候他吧。他入宫不久,在宫里的心腹并不多,我可不敢随便让人随侍在侧,你在,我比较放心。” 卞辛冷哼:“你比较放心?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最危险的一个吧?” 修琊哈哈一笑:“不是有一句老话叫,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嘛?我相信你,我会永远相信你的!” 卞辛的脸更黑了,暗骂,真是一群变态! 走了好久,修琊在一间屋子外停下来,道:“这里就是御书房,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卞辛往里面瞅:“我进去干什么啊?帮他审阅机密文件?我的眼睛很尖的,我的嘴也是漏风的,万一不小心把朝廷的机密给泄露出去了怎么办?要不你先给我示范一遍如何侍候吧……” 她边说边回头,旁边空荡荡的,修琊居然不知跑哪里去了。 原地站了三秒,她咬咬牙,大步走进御书房,估计修琊事先跟侍卫和太监们打过招呼了,他们看到她进去,也没有过问和阻拦,她就大刺刺地走进了机关重地。 天色已晚,三王爷正坐在书桌前,埋头批阅文件,看起来很有国家领导人的派头。 她站在书桌前三米的地方,左看右看,她到底该做什么? 她努力地想古装剧里的宫女太监是如何侍候皇上的,在御书房里,好像也就是倒倒茶之类的吧? 强行留她?一定要让他后悔!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倒茶?她打量了一下四面,走到茶几边,倒水,放茶,唔,水是冷的,正好丫! 然后她端茶过去,将茶杯放在三王爷的右手边,干巴巴地道:“皇上,喝茶。” 三王爷皱眉,抬头:“本王尚未登基,还是王爷,不可乱喊!” 看到她,他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来是你!我就说哪个奴才这么不懂事,欠调教!” 卞辛笑得毫无认错和愧疚之色:“是啊,我这种人是永远都不会懂事,永远都调教不好的,您老人家还是把我赶走,赶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吧!” “哦?”听她这么一说,三王爷放下手上的文件,还诡异地笑起来,“你好像恨不得被我赶走哪,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难受啊?” 卞辛点头如小鸡啄米:“没错没错,跟你在一起不仅没有一点意思,而且还讨厌得很,这世上爱您的人这么多,您就别留一个讨厌您的人在身边啦,赶紧把我赶走吧!” 三王爷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唇边的笑意反而更深了:“把你赶得远远的,让你过逍遥自在,岂不是便宜了你?本王就是要将你关在这牢笼里,让你给本王做牛做马,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卞辛半晌才道,“那您就不怕我捣乱,让您过得不爽咩?” 三王爷冷笑:“本王过去是王,日后还是帝王,还怕了你区区一个奴才?你敢对本王使坏,本王有的是手段教训你!你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卞辛一脸黑线:“……媲” 三王爷看她黑青黑青的脸,似乎很是受用,端起茶,呷了一口,随即皱眉,吐出来,怒道:“这茶水怎么是冷的?” 卞辛一脸惊讶:“是么?刚才我倒的时候,还是烫的,一定是王爷您话太多,这茶水等不了,先冷了!就说嘛,您这么忙,别跟我这奴才说这么多废话,耽误了正事!” “你――”三王爷拍桌,生气了,“你这给你把茶给喝了!” 卞辛眼睛瞪得圆圆的,指自己的鼻子:“这是给王爷您喝的茶,您竟然要赏给我喝?您的唇都碰过杯子了,我的唇再碰这杯子,这不就像是、就像是……接――吻嘛!哎呀,这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说罢,她还故作天真羞涩状,捂脸跺脚。 “……”三王爷扭曲着脸,一副吃坏肚子想呕吐的表情,但还是冷声道,“给本王喝下去!要不然,本王罚你三天不得进食!” 卞辛立刻把手拿开,瞪他:“你说真的啊?” 三王爷狠声:“君无戏言!” 卞辛盯他半晌,一脸忿忿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放下,道:“王爷,还有什么要我喝的吗?要不要我把你的口水也给喝了?” 在门外偷听的修琊缩了缩肩膀,吐舌,这女人还真是大胆,一回来就直接挑豆王爷?她真是太会惹王爷生气了!不过,王爷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砍了她的脑袋,就随她闹吧! 这阵子,王爷因为公务缠身,极度繁忙,脾气不是太好,就让她挡架吧,他乐得躲到一边轻松! 卞辛这话,惹得三王爷脸都黑了,伸手一指:“给我站到墙角!面壁思过!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转头!” 卞辛气呼呼地走到墙角,面对墙壁,抱胸,不吭声。 三王爷这才坐下来,自己倒茶,埋头批文。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也没过多久,卞辛站不住了,悄悄转头看向三王爷,他看起来全神贯注地工作,应该不会注意到她,她应该可以安全地搞搞小动作! 左看右看,她蹲下来,掏出怀里的荷包,拿出里面的核桃杏仁,有滋有味地啃起来。 醒过来时,她因为心情不好,忘了进食,现在有些饿了,得补充点营养才行。 嗯唔,这些零食真好吃,原汁原味的,越嚼越有味道,又有味道又能填饱肚子,真是太爽了! 咯咯叽叽,卡卡嚓嚓……的声音传进三王爷的耳朵里,三王爷皱眉,放下笔: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转头一看,他的脸又绿了,原来是那个女人蹲在墙角吃零食! 真是岂有此理!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哪个奴才敢在皇上面前偷吃零食,她活得不耐烦了? 他盯着卞辛埋头啃吃的背影,一只手已经控制不住地伸向茶杯,抓在手里,举起来,对准她,准备扔过去,但是,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现在公务缠身,他忙得一天只吃两顿饭,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哪里还有时间跟这个奴才瞎扯?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待他忙完以后再跟她算账! 想到这里,他把茶杯放下,坐直,埋头,继续批阅文件,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卞辛只顾着吃,哪里想得到身后的人已经动了砸机,悉悉嗦嗦地将荷包里的零食啃完以后,她心满意足地打着呵欠,站起来,伸懒腰,做伸展运动。 这声音传到三王爷的耳里,三王爷的眼角直跳,真恨不得脱鞋子砸她! 算了算了,别跟这奴才计较,他还是专心做事,专心做事! 做了几分钟的伸展运动后,卞辛感觉差不多了,偷偷瞄眼看向三王爷,喝,他还在非常认真地工作啊,真是敬业,继续啊继续,她就不打扰他了,先下班了! 她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无声无息地朝出口潜进! 她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那鬼鬼祟祟的影子,已经出场了她的擅自离岗,三王爷全都看在眼里了! 三王爷用喷火的眼睛,恨恨地盯着她,这个混账奴才,在御书房里偷吃偷懒就算了,还偷溜?够她死一百次了!但她别想死!他要留着她,让她坐活牢,过着郁闷不行又无法摆脱的生活! 卞辛溜出御书房后,举手高呼:“耶――解放了――” 突然,旁边一双手伸过来,把她拉过去,低声:“喂,你怎么溜出来了?” 卞辛转头一看,是修琊:“没事干就溜出来了呗。” “没事干?”修琊真的无语了,“王爷有让你走吗?” “王爷这么忙,哪里顾得上这种小事?” “你真是――”修琊拍脑袋,“你到底要惹王爷生多少次气才甘心?” 卞辛回答得很溜:“只要他把我赶走,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嘛!” 修琊:“你就这么想离开王爷?你真的舍得他?” 卞辛歪着嘴冷笑:“我连你都舍得,又怎么会不舍得他?” “嘘――”修琊竖起食指,低声道,“如果是以前听到这话,我会很开心,但现在及以后,拜托你不要说这种话了!王爷和南小姐听到了岂不是要恨我!” “又关南小姐什么事?” “唉,南小姐正呆在家里准备入宫,王爷一登基就会下旨宣她入宫,册封她为皇后,你以后就是皇上和皇后的心腹宠儿,别再说这么暧昧的话了!” “切,神经!”卞辛踢他,“我不会嫁人生子,也不会玩三人行,你就别再乱说啦!” 修琊嘀咕:“这可由不得你……” 卞辛很快答道:“就由得我!这种事情,就是要由得我!没有人可以掌控我,不信你走着瞧!” 修琊明显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卞辛也懒得跟他解释,拍拍他的肩膀:“我饿了,带我去弄点吃的。” 修琊摇摇头:“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吃得下睡得好啊!” 卞辛嘿嘿地笑:“那是,我永远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只会亏待别人而已!走吧!” 既然她暂时跑不掉,那就再陪三王爷和南小姐玩一阵子吧,反正这皇宫对她来说也新鲜得很,免费来个皇宫N日游也不错――她总能溜得掉的,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离三王爷举行登基大典还有三天,在这三天里,皇宫正紧锣密鼓地做准备,而在皇宫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新皇登基的事情,大部分人对新皇期待不已,都说三王爷比二王爷和太子更适合当皇帝,人心因此而稍微稳定了一些! 受这种气氛的影响,京城的气氛活跃许多,先皇驾崩的影响迅速消淡,连冷落了一阵子的青楼生意都加倍火红起来。 京城有两家最有名的妓院,一家主打才艺型妓女,这里面的妓女个个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很有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风范,深受文人雅士、传统人士、自以为有品味男人的喜好。 一家则是原汁原味的***之地,里面的妓女个个身材火爆,热情狂野,技术高超,能把上门的男人侍候得欲仙欲死,男人们无不趋之若鹜,这些妓女当中,最有名的当数风稍稍! 风稍稍有一张娇媚却不失清纯的脸蛋,更有一副堪称传世名作的火辣身材,侍候男人的技术据说还是鬼斧神工的级别,跟她睡过的男人都说,这才是真正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风流,无数有钱男人都争着抢着往她身上砸钱烧钱,但是,她的要价实在太高了,能买得起她一夜的,实在不多! 就是这样一个“一夜万金”的女人,近期却被一个神秘的男人包了下来,这个男人终日待在她的房间里,吃喝玩乐,纵欲无度,挥金如土,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暗中逼近三王爷的危机!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短短十几天,他就已经在风稍稍的身上砸了上百万两银子,花钱时却不曾皱过一次眉头,令其他富豪望尘莫及,众人都在猜测:这个年纪轻轻却挥霍无度的男子,到底是何来历? 但是,这名年轻男子从来不提及自己的身份来历,即使与风稍稍玩得浑然忘我之际,也绝不透露半点风声,连见多识广的风稍稍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她可以肯定的只是,他的出身一定大富大贵,搞不好还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但哪个皇亲国戚又敢如此挥霍,并终日泡在烟花之地,十几日不曾踏出门一步丫? 不管她怎么想,也暗中跟其他人讨论过了,都无人能猜出他的来历,众人只知他来历非凡,对他极为恭敬,而他似乎早就习惯了众人的恭敬和讨好,全然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客人,深得风稍稍的欢心,她对他可是侍候得尽心尽力。 两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踏出房间一步了,风稍稍趴在他身上,抚摸着他原本一定很俊俏的脸庞:“爷,您的胡子好长了,稍稍帮您刮掉好不好?” 她并不讨厌男人的胡碴子,特别是这种英俊男人的胡碴子刮过细嫩的肌肤,那感觉可是刺激极了!但是,她很想看看这张被胡碴子掩住的真实面容,她有种预感,他的真实面容一定很惊人! 男人抚摸着她惹火的身体,道:“这胡子,可是万万刮不得的,若是刮掉,就危险了!” “危险?”风稍稍故作惊讶,“难道您的朝廷要犯不成?” 男人神秘地道:“很有可能哦。” 风稍稍笑得更开心了:“难怪您这么厉害――媲” 男人笑道,手很不老实:“哪里厉害?快说,哪里厉害?” 风稍稍娇笑:“哪里都厉害!” 男人大笑:“你这张嘴,可真会哄人,把我哄得可真开心啊!开心极了――” 风稍稍嗔道:“我可不是在哄您,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您一定阅人无数了,稍稍说的是真是假,您一看便知,您瞧瞧我这身体,可是骗您的么?” 男人道:“身体倒是不会骗人,但是,嘴例外。我问你,您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客人,都有哪些,说来给我听听。” 风稍稍扭捏地道:“这叫我怎么说嘛,稍稍接待过那么多客人,哪里能一一记住,您不是在为难稍稍嘛……”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如果是厉害的客人,你的身体一定会牢牢记住,不是吗?” 风稍稍笑道:“您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呢?您都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男人笑道:“难道这不是最好的枕边话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玩过了,什么都用过了,已经没有新鲜的玩意了,你就说些新鲜的事儿给我听听,要不然,我可要换地方了!” 风稍稍立刻像条水蛇一样缠住他:“爷,别这么快走嘛,稍稍舍不得你呢……” 这个客人年轻英俊强壮,又会玩又大方,她难得接到这样的客人,可不想平白放走。 男人笑道:“那你就得做点有趣的事情留住我,我唯一需要的,只是有趣好玩,能打发时间!” 现在的他,除了钱和时间,什么都没有,他只想找乐子,找可以打发无尽空虚时间的乐子。 风稍稍吃吃地笑,在他耳边道:“我知道很多大人物在床上的事情喔,您想听么?” 男人笑道:“说来我听听,好听的就听,不好听的就不听。” 风稍稍眼波流转,想了一想:“那么,我就拿最压箱底的秘密,换您开心吧。” 男人不以为意:“唔,说来听听。” 嫖客们在床上的秘密?以前的他,一定会对这种游戏作呕,但是现在,他除了拿这些打发时间,还能做什么? 风稍稍从他身上爬起来,躺在他的身边,托着腮梆子看他,在他身上画圈圈:“您在这里呆了十几天,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问过外面的事情,您可知道,现在京城最轰动的是什么事儿?最受关注的又是什么人物么?” 男人淡淡地道:“有你在,我还需要外出,还需要问么?你告诉我不就行了么?” 风稍稍咯咯地笑:“现在啊,全京城都在谈论皇上驾崩和新皇登基的事情呢,皇上这样的大人物,以稍稍的身份自然是见都见不到的,稍稍不敢妄言,但至于新皇嘛――” 她边说边观察男人的表情,男人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意外或感兴趣的表情,这么有钱有气势又出手阔绰的男人,竟然这些事情没有兴趣? 她继续道:“稍稍半年前,曾经有幸侍候过一位很像新皇的大人物一次喔,那一夜啊,直到今日,仍令稍稍回味无穷哪――” 男人倒酒的手,顿了一下,转头,凝目,盯着她,似乎有了一点兴趣:“喔?听说新皇乃正人君子,不近女色,更不会踏进烟花之地,怎么会跟你有一夜之欢?” 风稍稍吃吃地笑:“哎呀,您说的是,那样的正人君子大人物,怎么会主动来找稍稍呢?来找稍稍的,是另一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啊,花了好多钱请稍稍上门,去招待那位正人君子……” 男人不经意道:“喔,是哪位大人物请你上的门?” 风稍稍在他耳边道:“司、太、傅!你知道这个人不?那可是太子的老师呢,天下有名的大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虽然已经很老了,但稍稍一看到他啊,就觉得自己很污浊哪!” 司太傅?男人的手指微微抽筋,眼里闪过一抹恨意:司太傅身为他的老师,竟然吃里扒外,背着他在私底下跟三王爷接触! 但很快,他就笑起来:“这官场上的人,私底下都这样!你上门以后,见到那位不近女色的大人物了吧,他接受太傅送的礼物了?享用过你了?” 风稍稍抿嘴轻笑:“本来,稍稍一见到那位名气很大的大人物,就觉得他是不可能看上稍稍的,因为他啊,一看就知道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可熄了灯后,他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就跟你刚才一样……” 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表现很厉害么?比我还厉害么?” 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妓女会说真话的,只有让客人心满意足才是正道!风稍稍道:“如果说您是禽兽,他就是机器,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而且不开灯不说话,就会折腾,稍稍想跟他说几句枕边话制造气氛,都没有机会,直接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天就亮了。直到现在,稍稍还很遗憾,没能亲眼见到这位大人物的‘本质’一面呢……” 男人大笑起来:“用了觉得好不就成了,干么非要看呢!” 风稍稍嗔道:“看了,才有情趣不是么?哪个男人不喜欢开灯,不喜欢看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那么好看却喜欢关灯的客人,害稍稍以为自己不好看,人家不想看呢……” 男人上下打量她,很肯定地道:“你很好看!没有男人不想看你的身体!不想看你身体的男人,一定不是男人!” 风稍稍咯咯地笑:“可那位大人物,就喜欢做,不喜欢看,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呢?” 男人哈哈大笑:“也许他的身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怕你看到了!” 风稍稍很肯定地摇摇头:“绝对没有!我可以保证!” 说罢,她凑过脑袋,在他耳边很暧昧,甚至有点猥琐的说了一句悄悄话,男人听后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这么厉害……” 风稍稍点头:“简直不像是中原人士吧?跟稍稍以前接待过的那些异域客人,有得一拼……” 异域客人?男人若有所思,说起来,那个男人的身边倒是有一个混夹异域血统的杂种男,那杂种男一看就风流得快,那主仆两搞不好还一起上阵呢,想到这里,他冷哼。 世人都说龙渊璃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当得了皇帝么?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小看了龙渊璃,才不战而败! 他恨恨地想着,又道:“新皇的身边不是有一名高大英挺的侍卫吗,听说他很受女人欢迎,你就没有跟他玩过?” 风稍稍道:“稍稍第一眼看到他就被迷住了,但是,他对稍稍的暗示却不予理会,害稍稍郁闷了好几天。不知那主仆俩是不是太亲近的缘故,稍稍总觉得那英俊的侍卫身上有主人的气味……” 作为身经“百战”的女人,她对男人的身体和气味自然是很很敏感的,感觉应该不会错!男人心里动了一下,道:“听说那名大人物的脚板正中有一颗黄豆大的红痣,你可看到了?” 风稍稍吃吃地笑:“一直关着灯,稍稍怎么会看到呢?不过,稍稍没摸――到哦!” 男人哈哈大笑:“你竟然还摸到那里了?” 稍稍笑道:“因为那位大人物的身材很好嘛,稍稍几乎没见过那么好的男子身材,就被吸引住了……” 男人盯着她:“那名杂种侍卫,竟然不被你吸引,简直不是男人嘛!” 说到这个,风稍稍就叹气:“我看他也不是不近女色之人,怎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呢?还是说,他对主子太忠心,不肯动主子碰过的女人?” 修琊会拒绝这种女人的示好?不正常啊!男人又是一阵大笑,似乎欢愉无比,其实,他也真的是欢愉无比。 这么多天来,终于有一件让他觉得稍微爽快的事情了! 不近女色?哼,对于要称皇的男人来说,不近女色可不是什么好事! 多年前,京城的贵族中,就有好事者传播着三王爷身有隐疾、喜好男色等传言,但因为没有证据,众人只把这当作消遣和笑话来谈,没有人当真,但他现在想来,未必都是传言! 听刚才风稍稍所说,其中大有文章啊,因为,凡是皇族一脉的嫡亲男子,足心必有红痣――那可是大富大贵的稀罕红痣,他有,龙渊璃当然也有,如若没有,必定不是龙渊璃! 面对风稍稍这样的女人,他相信,没有男人会拒绝――拒绝的,一定不是男人,至少不会是能当皇帝的男人! 哼,眼看龙渊璃登基在即,却让他在此时发现了他的弱点! 他现在就去抓他的把柄――最好别让他抓到,否则就轮到龙渊璃身败名裂了! 想到这里,他看都不看身边的女人一眼,起身穿衣。 风稍稍道:“爷,您去哪儿?” 他冷冷地道:“回去!” 风稍稍拉住他:“怎么这么突然?好歹得休息一阵子嘛……” 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抽出一叠银票,甩在她身上,大步离开,头都不回。 他就这么走了?明明刚才还一副甘愿死在这里的样子!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信不得啊!风稍稍眨了眨眼,拿起散落在床上的银票,数了一数,眼睛发出万丈光芒,竟然有几万两之多?这可是她的小费耶,她又发了! 男人无情不要紧,男人的钱有情就行了,她要就只是这个而已! 男人甩下这么多钱后,大步走出青楼,对身边那一大堆女人的纠缠不予理会,直接离开。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但他看起来却潦倒极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纵欲多天后的脸色也不好,不过,他的眼神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一点光彩。 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认识他,但在大半个月前,他可是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太子,如果没有那次被设计的意外,现在要登基的就是他,而不是龙渊璃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二王爷为大敌,只顾防着他,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在最后关头被二王爷陷害,犯了不该的错误,太子之位不保,然后让三王爷捡了便宜,弄得他现在如此潦倒! 哼,这次真让他逮着机会的话,他一定把三王爷彻底拉下马,将皇位和南书嫣彻底占为己有! 不对!这根本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赐给他扭转乾坤,回归天子之位的机会! 登基前夜,前太子来者不善!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先是二王爷被刺身亡,接着皇上因病驾崩,三王爷已经下令,他的登基大典不宜张扬奢靡,一切低调从简,但是,要准备的事情还是很多,宫里忙翻了天。 终于,在举行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晚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次日来临,新皇正式继位。 夜已深了,三王爷所住的政和宫中,仍然灯火通明,三王爷正在试穿刚刚送到的龙袍,以备明天所穿。 “皇上这身龙袍,真是合身极了,不愧是天子之躯,真真有如天帝下凡……”一群太监,都在拍新皇的马屁。 三王爷皱眉:“本王尚未登基,仍是王爷的身份,你们不可胡言!” 几个太监都哑了声,赶紧下跪:“奴才们实在太高兴了才说错话,请王爷饶恕――” 三王爷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起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试穿的,赶紧都让本王试过了,早点休息。” 忙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时刻,他现在就想早点歇息,养足精神,免得第一天上任就气色不佳,触了霉头。 太监应喏着,纷纷把皇冠、腰带、鞋子等捧出来,一一侍候他穿上。 他正在忙着,外面有太监匆匆进来禀告:“禀告王爷,皇后娘娘、皇子等十数人求见――” 三王爷拧眉,这么晚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连前太子也来了? 他让太监把东西先拿下去,道:“宣他们进来!媲” 然后,他大步走出去,看到外厅里站了一大堆皇亲国戚,除了皇后娘娘、前太子龙吟枫和几位在后宫颇有地位的太妃、嫔妃,还有国丈、国舅和多位在皇族中德高望重的王侯,这些人全都聚在一起,感觉真是很怪异。 看到他出来,所有人都鞠身行礼,他也客气地回礼,请各位入坐,让人斟茶。 这些亲戚们先向他道喜和恭贺过后,皇后娘娘关切地道:“三王爷,明日您就要登基了,我们特来看看您这边是否已经准备齐全,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这个时候了才说想帮忙?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三王爷心里疑惑重重,嘴上还是很客气地道:“多谢各位关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在他和这些最有面子的皇亲国戚寒暄的时候,前任太子、现任皇子龙吟枫忽然“哼哼哼“地冷笑起来,而且冷笑不断,引得其他人都看向他。 三王爷本想视而不见,但龙吟枫的冷笑声实在太过刺耳,便问道:“贤侄是不是有话想对皇叔说?” 龙吟枫道:“我确实有话想问三皇叔,但是三皇叔即将位居九五之尊,身份不同以往,小侄害怕万一说错话惹三皇叔不高兴,恐怕这辈子会连母后的面都见不到……” 看来来者不善?三王爷微笑:“贤侄言重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又是长辈,如果晚辈只是说错了几句话,也不会斤斤计较的。” 龙吟枫盯着他:“世人都说三皇叔胸怀宽大,看来确是如此!那小侄就斗胆问皇叔一个问题,希望皇叔不吝指教。” 三王爷微笑:“贤侄请说。” 龙吟枫道:“不爱女色只爱男色,既无力纳妃又无法育子者,可能称帝?” 三王爷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一变,但又迅速恢复微笑:“作为一国之君,纳妃生子,延续血脉,确保国家长盛不衰乃是天职。” 龙吟枫追问:“如若一国之君无法履行此天职呢?” 三王爷沉吟一会,道:“如此,理应退位,将帝位让予能延续血脉的贤者。” 龙吟枫冷笑:“那三皇叔不爱女色只爱男色,如何纳妃生子?如何延续本人血脉?如果确保传位平稳?如何确保国家长盛不衰?”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人人都盯着三王爷,颇有虎视眈眈之感。 这是三堂会审么?三王爷异常冷静,目光暗暗地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去,原来,他们在这样的深夜跑来这里,为的便是将他拉下马么? 眼前这个前太子,纵情声色、放浪形骸一阵子后,突然人模人样地出现在这里,果然不怀好意啊! 但他都已经走到这里,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击垮? 当下,他微微沉下脸来,不悦地道:“皇叔知道你素来爱开玩笑,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皇叔这次就当没听到,你已经很久没呆在宫里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准备好明日参加皇叔的登基大典!” 龙吟枫说得咄咄逼人:“皇叔心里清楚,侄儿并没有说谎!当然这样的丑事,皇叔怎么能承认呢?” 三王爷脸色真的不好看了:“皇叔知道你这阵子不好过,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回去,皇叔明日会很忙,就不陪你闹了!” 说罢,他站起来,拂袖,欲离去。 龙吟枫猛然站起来,大声道:“皇叔即将登基,侄儿怎么敢捏造皇叔的谣言?侄儿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有凭有证!皇叔若是问心无愧,何不与侄儿对证!” 三王爷停步,没有转头,只是冷哼:“我以为你今晚来此,是为了恭贺我,但没想到,你却是来诋毁我的名声!贤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旁观的一干皇亲国戚都暗暗为龙吟枫捏了一把汗,却无人出面干涉,只是静观其变。 这些人中,皇后的势力最大,她会拉这么多人陪儿子过来,众人自然是偏向支持前太子的,如果三王爷真有那样的毛病,这皇位,可是万万让他坐不得的,并非因他喜欢男色不可原谅,而是皇上纳谁为妃、立谁为后、立谁为太子,都涉及各方势力的权衡――皇上没有这方面的功能,自然会破坏势力平衡,造成太多的变数! 龙吟枫并没有白当这么多年的太子,气势也不输三王爷:“三皇叔这么多年来都伪装成正常男人,如今东窗事发,不令仅小侄失望,更令全天下失望!皇叔若真以天下为重,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远离龙椅!” “放肆!”三王爷转身,拍案,大怒,“你再胡言乱语,坏我名声,我就治你欺君之罪!” 皇后一看儿子触怒龙颜了,沉不住气了,赶紧道:“三皇叔息怒,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是误会的话说清楚就可以了,别伤和气啊……” “误会?别以为我不知道!”龙吟枫冷笑连连,猛然朝修琊一指,大声道,“这么多年来,三皇叔不就是通过亲信掩饰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么?哼,什么叫不近女色?分明就是用不了女色!” “哈?”正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修琊,突然被他这么一指,惊得跳起来,刚想解释什么,就听到“砰――”好大的一声,惊得他循声看去,又惊得差点跳起来,主子的脸色,几乎比锅底还黑!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的脸黑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的三王爷,可是千真万确的怒发冲冠,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怒气,一双眼睛以穿透一切压倒一切的气势,盯着龙吟枫:“如果你现在认错,向本王道歉,本王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本王不认你这个侄子!” “哼!”龙吟枫丝毫没有吓到,口气还是很硬,“我怎么敢冤枉皇叔?为了证明我所言不假,我已经把证人带来了!” 三王爷紧紧地盯着他:“证人?你可知造谣作假是怎么样的大罪?” 龙吟枫没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向外面,大声道:“带进来!” 一干人全望出去,太监领着几名男子进来,众人看到那几名男子,眼睛都睁大了,居然全是美少年和英俊男人,看起来真是养眼得很! 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三王爷的脸色,猛然变了,修琊的脸,也变了:这个龙吟枫,居然把这些人给找来了! 那几名男子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眼神有些茫然,但看到三王爷后,都显得很吃惊,微微张嘴想说什么,但也知道现场的气氛不对,一个个迅速闭上嘴,跪下来:“草民叩见各位娘娘、大人!“ 龙吟枫唇边泛出冷笑,走到他们面前,下巴朝三王爷点了点,道:“你们可认识那位大人?“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面露为难和犹豫之色,不知他们被叫进宫里有何事,更不知现在该怎么办,但隐隐的,他们都知道这种场合不得了,不能随便说话。 看他们半晌不说话,龙吟枫大喝:“你们只需要回答,你们认不认识那位大人!不如实回答的,就是欺君犯上,要杀头的!“ “放肆!“三王爷大步走过来,站在龙吟枫面前,“这里是本王的寝宫,你擅自把宫外的人叫进来,擅自当本王的面说什么杀头的话,置本王的颜面于何地?!来人――” 他大喝:“把皇子带下去,逐出皇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入宫!” 一向待人客气的他,第一次当众人的面说出这般严厉的话,惊得所有人都跳起来,气氛倏然变得紧张起来。 三王爷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慢着――”龙吟枫毫不退让,“皇叔尚未登基,我是皇子,谁敢对我用强?” 听他这番话,侍卫们都停下脚步,一时间也面露难色,虽说三王爷明天就要正式登基,但是,在登基之前,在场的人,可都是地位不逊于三王爷的人物,他们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三王爷道:“先皇有令,已经将皇子赶出皇宫,你要违抗先皇的命令吗?” 龙吟枫冷笑:“你明明只爱男色,不爱女色,却欺瞒天下,图谋攥位,这罪过,岂不是比我更大?丫” 三王爷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龙吟风,我十八岁时就已经与南大将军之女订下婚约,两情相悦,世人皆知,你在本王登基前夜如此污蔑本王,罪不可恕!你可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起责任来!” 龙吟枫指向那几个男人:“我污蔑你?我已经调查过了,他们都是喜好男色之人,皇叔多年来与他们私交甚好,早有私情,你休要否认!就算你要否认或灭口,我也可以找出更多的证人,你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住的!” 说罢,他盯向那些男人:“你们说,你们跟三王爷有没有私情?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皇后娘娘、太妃、贵妃和定国公、护国侯、镇南王等全在这里,你们若敢说谎,要诛九族的!” 三王爷怒道:“你分明是以死威胁他们说谎!有本王在,岂可容你如此放肆!媲” 这时,辈份最高的护国公说话了:“渊璃,你虽然是先皇指定的继位者,但登基这样的大事,得让咱们一家子都心服、心安啊!既然你光明磊落,就与吟枫对质,又有何妨?” 其他人也纷纷道:“是啊,渊璃,只要把事情说明白,解释清楚,大家也就放心了!毕竟这阵子出了太多事情,大家都不太安心啊,你就委屈一下,把事情弄个明白,让咱们这些老人家都安心罢!要不然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这让咱们怎么放得下心……” 这些将来他还需要仰仗的“家人”都这么说了,三王爷只能压下恼怒,道:“既然各位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与吟枫对质到底!” 说罢,他看向龙吟枫,冷静地道:“你想如何对质?” 龙吟枫再次看向那些男人:“你们就老实招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跟三王爷有私情?从左边开始,一个个老实招来,不得有半句假话!” 被这么大人物盯着,这些人战战兢兢,一个个都向三王爷看过去,三王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实话实说。 龙吟枫敢带他们过来,一定做好了调查,就算他们矢口否认,只怕也无济于事了,既然如此,何苦连累他们!再说了,他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被这种私事击倒? 他倒要看看,龙吟枫能玩出什么把戏! 有了他的示意,这些男人才敢开口:“小的不过是一唱花旦的戏子,跟三王爷在三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当时三王爷给戏班子捧场,帮了戏班的大帮,小的感恩在心,但小的当时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王爷……” “我与三王爷乃是茶友,每到新茶产出,两人必相约品茶……” “王爷对小的有救命之恩,因为小的无依无靠,王爷就帮小的安置下来,偶尔来小的家里喝喝茶……” “我与王爷相识于江湖,闲来无事便一起舞刀弄枪,谈些江湖逸事……” …… 龙吟枫听他们说完后,冷冷道:“我只问你们最后一件事,你们可曾与王爷有肌肤之亲?” 所有人的精神立刻大振,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和三王爷,一个个的目光锋利得像刀子。 在这么多刀子面前,他们一个个低下头来,声如细蚊:“有……” 旁观的皇亲国戚都面露惊讶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嫔妃们的轻视和厌恶,男人们则窃笑不已,一派暧昧,在有钱人中,喜好男色并非什么隐秘之事,知道一派正经的三王爷也有这等喜好,他们并不反感。 三王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那么紧张。 龙吟枫道:“三皇叔,他们已经承认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你还要否认吗?” 三王爷冷笑:“本王就算对男色有兴趣,又如何?古往今来,喜欢男色的帝王,还少么?你要本王把这京城里碰过男色的豪族官员全一一列出来么?” 龙吟枫道:“喜欢男色当然无伤大雅,但是,只爱男色而碰不得女色,就太不正常了!” 三王爷道:“本王可是订过亲的,你想污辱本王的未婚妻南书嫣小姐么?” 提到南书嫣,龙吟枫心里更忿忿不平了:“我已经调查过了,每次遇到女子侍寝,你都是让亲信的侍卫代为上阵,以此掩埋自己不能近女色的弱点……” “放肆!”三王爷又拍桌子,大怒,“龙吟风,就冲着今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本王,本王就绝不饶你!” “不饶我?”龙吟风大笑,“我已经找到了那些服侍你过夜的女子,我这就让她们过来当面与你对质――” “龙吟风!”三王爷的眼角直跳,显然已经怒不可遏,“本王既是你的长辈,明日又将登基,你竟然在本王登基之前如此刁难和羞辱本王,亏本王一直待你不薄……” 这时,皇后发话了:“三皇叔息怒,皇上驾崩之后,新皇登基之前,本宫乃宫中之主,宫里的事情,由本宫说了算!皇子所言虽然过份,但也不过是陈述认定的事实罢了,三皇叔无需动怒,只要以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即可,皇子和我等自然心服口服!” 这么一大群人,居然挑这个时候来为难他,想把他拉下马来!三王爷心里恨极,不怒反笑:“如果皇子真的污蔑了本王,那本王今夜平白所遭受的羞辱,又如何洗清?” 皇后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如果事实证明皇子冤枉了三皇叔,本宫愿随皇子搬出宫去,终生不踏进皇宫一步,也绝不再过问朝廷和宫里的事!各位太妃、娘娘、大人,你们看这样可行?” 如果儿子不能登上皇位,她的地位也将不保,为了儿子,她就赌上一切了! 其他人听后,纷纷点头:“我等觉得甚是合理,三王爷若是问心无愧,就接受了罢!” 这实在不是三王爷想要的发展,但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只得冷笑:“本王当然问心无愧,有何不可接受的?” 龙吟枫听后大笑:“把人叫进来――” 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是只顾着玩,三皇叔平时喜欢去哪里,都跟些什么人来往,在一起时都干些什么,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其中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这些情报都派上用场了,在最后关头倒戈了三皇叔一把! 这么多证人在场,他要看三皇叔如何洗清嫌疑! 这种丑事,除非能够彻底撇清,否则便如同过期的食物,愈发**,臭味远扬,理都理不干净! 几名太监,带着几名女子进来,三王爷和修琊一看到那些女子,脸又微微地变了:居然连这些女人都找来了! 这些女人,都是以前曾经“侍寝”过三王爷的女人,当然,也都是修琊“代用”的女人! 枕边的事情,自然非常隐秘,他们也做得很是隐秘,想靠她们证明三王爷碰不得女色,并非易事,但是,一旦她们的证言传出去,而三王爷又不能证明她们所言是假,这对三王爷的名声无疑造成极大的破坏! 三王爷登基之初,人心分崩,权力未稳,如若传出那样的丑闻,导致文武百官的非议和质疑,只怕龙椅坐不稳啊――皇后和皇子,一定想到了这些,才冒险出此损招! 龙吟枫盯着这些女人:“你们可还记得这位大人?” 几个女子看向三王爷,微露诧异之色,纷纷是:“这位大人如此出众,自然记得……” 龙吟枫道:“你们一一说明,你们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位大人,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当时有何人在场!” 这些女人早就跪下来,当中最耀眼的风稍稍并不显得畏惧,只是大大方方地打量三王爷和修琊,朗声道:“民女乃***宫的头牌风稍稍,半年之前,司太傅花了一万两银子,找民女上门去侍候一位贵人一夜。民女抵达司太傅家中,当夜子时见到了要侍候的贵人,便是眼前这位万里挑一、令人过目难忘的三王爷……“ 她开始详详细地说起见到三王爷的经过,然后开始谈到“侍寝”的过程,整个宫殿只有她在说话,其他人,上至王侯娘娘,下至太监宫女,无不竖耳聆听得津津有味。 但三王爷的脸色,却是极其愤怒和难堪,双手握拳,眼角青筋直跳:在这么多王公侯爵、皇宫嫔妃面前公然谈论这种闰房里的风流韵事,无论是真是假,无疑都是对他的一种公开蔑视和羞辱! 我可以证明三王爷也爱女色!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眼看风稍稍就要说到熄灯之后,两人宽衣解带的事情了,外面忽然传进一个动听而清叱的声音:“想要检测三王爷能不能碰女色,哪里需要搞得这么麻烦!给我半柱香时间,我向你们证明三王爷正常得很!” 这突然杀出来的声音,将众人从风稍稍讲枕边香艳故事的叙述中拉出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不满:他们正听得上瘾,什么人未经禀告就擅自打断? 伴随那近乎有点无法无天的声音,一个身穿浅蓝色宫装的宫女“笃笃笃”地跑进来,似乎不太甘愿地对着众位娘娘和大人行礼过后,跑到三王爷身边,大声道:“三王爷,奴婢来证明你的清白了!丫” 一看到她,三王爷立刻满脸黑线,修琊则翻白眼:这种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能让他们露出这种表情的,当然只有卞辛啦! 卞辛大刺刺地对众人道:“奴婢小辛子,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但其实也在暗中做些陪主子睡觉、做些主子艾做的事情之类的事情!奴婢可以以性命担保,三王爷虽然喜欢男色,但对女色也很有一套,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哦,何止正常啊,在那方面简直是超人……” 今天晚上,她正在边吃零食边欣赏皇宫的夜景,忽然看到皇后、前太子带着一大群大人物和一大群平民往这边走来,感觉有些奇怪,就悄悄跟在后面过来看热闹。 结果一偷窥一打听,居然是前太子当众“告发”三王爷是gay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好玩,就躲在一边看戏,但越看越看不下去了:这里是皇宫,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搞这种事情,简直就跟贵族当众看***片似的,不丢人么?再说了,人家三王爷能管理好国家就行,别人管他的性取向干嘛媲? 终于,看到风稍稍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爱情动作片时,她忍不住了,决定跳出来阻止这场闹剧! “小辛子!”三王爷似乎不领她的情,七窍都开始生烟了,“你这奴才竟敢来捣乱!你可知这是什么场合,哪有你说话的份……” 卞辛一点都不怯场:“哎,王爷,我特地牺牲自己的名节来证明你是多么正常的男人哎,你不要对我这么凶好不好?” 三王爷冷哼:“你这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马上给本王滚出去!” 卞辛却亲热地拍拍他的胸膛,道:“等我向各位娘娘和大人证明你是多么正常后,一定会滚的,放心!” 三王爷皱着眉,厌恶地往旁边退开一步:“莫对本王动手动脚的!再碰,本王就砍你的脑袋!” 卞辛不知死活地靠过来,挤眉弄眼:“在床上对我这么热情,在床下对我这么冷淡,你好过份喔――” 三王爷眼角的青筋,平均每秒跳十次:“你你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 卞辛笑嘻嘻地:“可你就喜欢我这样的贱人,不是么?” 三王爷真的要被气出心脏病了:“你――你――” 修琊:“……” 众人:“……” 龙吟枫适才得意的脸,全黑了:“……” 他辛辛苦苦导演了这样一出戏,结果,戏刚准备进入高朝阶段,主角就开始跟个不知打哪来的路人当众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当别人不存在? 卞辛继续贴着三王爷:“你你你怎么了?不爽的话,就到床上去惩罚我呗,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玩吗?” 三王爷的指关节在咯咯作响,几乎要控制不住捏死她的***了:“你――” 卞辛戳戳他的胸膛:“不过,不要玩得太过火喔,你明天还要举行登基大典,万一在举行过程中腿软了,那我就是红颜祸水,难咎其责了……” 龙吟枫Hold不住,冲过去,指着卞辛大吼:“哪里来的***才!主子们正在谈重要的事,你出来捣什么乱!来人,给我将这疯女人拉下去,赏嘴三百!” 三王爷转头,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他,大吼:“她是我的奴才,要杀要剐也是我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哇――好恐怖的怒吼!这屋顶都要被掀掉了!众人被他的怒吼声震得跳了几跳,看戏的心情都被吼跑了,一个个迅速坐直身体,端起脸,不敢再抱着玩乐的心态。 龙吟枫被他这么一吼,也愣了一下,气势居然弱了三分,硬着嘴道:“咱们在说重要的事,三皇叔你也太纵容下人了,下人才这么无法无天!” 卞辛哼了哼,拉起三王爷的手:“三王爷,您一定累了,再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别人这么做,分明就是看不起你!来吧,咱们去卧室,向他们证明您是多少正常的男人!” 三王爷皱眉:“你想干什么?” 卞辛回头,妩媚一笑,魅惑之至:“这种事,怎么说别人都不会信的,还是亲自做给他们看好了!” 三王爷的脸色变了:“你、你难道想……” 其他人的眼睛也瞪大了,不、不会是那个意思吧?居然有这么劲爆的事? 卞辛的手指,从三王爷的胸膛上划过,声音娇滴滴的:“是啊,虽然这种事儿童不宜,但为了王爷的名节和名声,咱们就牺牲一次吧!王爷,您不用觉得害羞,您就当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献身一次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三王爷拉下她的手,怒道,“你这贱人,想都不要想!本王才不会像你这般无耻……唔唔……” 他的唇被堵住了! 卞辛已经踮起脚,揽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他唔唔嗯嗯地挣扎,想将她甩开。 卞辛拗不过他,只好放开他的唇,却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转而吻他的耳垂,并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了,你要不要我帮你?” “你……”三王爷想骂人,但舌头却舔到了她圆圆软软的指腹,好甜! 她刚才一定又偷吃点心了吧?手指才会有蜂蜜的味道,香香甜甜的,有点……好吃。 卞辛边吻边低语:“不要我帮的话,我这就走了,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三王爷:“……” 在他犹豫的时候,卞辛更来劲了,像只八脚章鱼一样紧紧地缠住他,在他的耳边劲间又吻又啃,还上下其手,***得像一团火! 众人早就看呆了!一个个傻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当众亲热,明明看得面红耳赤,却舍不得把眼睛移开――正经的王与低贱的奴婢当众亲热,这样的场面,十辈子都见不到一次了,眨一次眼,就少看一眼啊! 龙吟枫真是彻底风化,这、这演的是哪出?哪、哪有这样捣乱的? 眼看那两个人越演越过分,其他人越看越入迷,他忍不住,大声道:“三皇叔,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这些事,就不觉得羞耻么?” 卞辛放开三王爷,冷冷地看向他:“皇子,你带着这么多人来王爷的寝宫,还做这种事,就不觉得羞耻么?” 龙吟枫恼怒地道:“我这是为了国家!跟你这种奴才是不一样的……” 卞辛冷笑:“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为了国家要证明王爷不正常,而我为了国家要证明王爷正常,有什么不一样?” 龙吟枫:“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才!” 卞辛微笑:“多谢夸奖!” 龙吟枫决定不跟她计较,看向风稍稍:“你,赶紧把事情经过全说明白,你们几个也是!谁都说清楚了,否则治你们的罪!” 这时,三王爷突然弯腰,扛起卞辛,大步朝室内走去:“我现在就向你们证明我到底能不能碰女色!怀疑本王不行的,进来,本王做给你们看!” 哇――众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三王爷,竟然打算当众表演OOXX? 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他们怎么能错过!当下,众人迅速起身,迫不及待地跟在三王爷的身后! 卞辛被扛进内室之前,抬起头来,指着他们:“喂喂喂,男人不许进来!只许女人进!有女人旁观,男人会更性奋!但有男人旁观,女人会没有性趣的!而且这里是后宫,男人怎么能看到皇上女人的身体?要砍头的――” 听了这话,男人们都停下来,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望向皇后。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真是难看!皇后摆摆手:“各位大人就在外等候吧……” 七八个后宫权威面面相觑,她们……要不要进去?当然,她们是很想看了,可是,她们都是出身高贵、有教养有内涵的妃子,去看这种事……岂不是有违身份?而且对方还是明日的皇上…… 想了一会,几名先先皇遗留下来的太妃止步:“我们就在外面等候好了。” 皇后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率先走进去,其他几名嫔妃咬咬牙,也跟在后面,反正她们的老公已经死了,她们这辈子都没希望再找男人了,好歹看看新皇OOXX一次也好! 三王爷成功地通过了考验?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则暗暗吹了声口哨,好强的女人!王爷也很强嘛!这出戏一定很好看,他好想也进去看喔,但是,他真的进去看的话,一定活不到明天!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丫! 一进入内室,三王爷就把卞辛丢到床上,压在她身上,狠狠地吻她,抚摸她。 跟进来的嫔妃们一看,脸都红了,一边假装捂住眼,一边从指缝里偷瞄,在心里喊:再激烈点啊! 三王爷和卞辛吻得如火如荼,但是,其实,三王爷一点反应都没有,卞辛很快就受不了,这样下去怎么行?这样下去,他们不是在证明三王爷是正常男人,而是在证明三王爷真的不是正常男人! 想到这里,她猛然翻身,压在三王爷身上,低声道:“让我来,你老实享受就行了!” 三王爷看着她:“……” 他的表情,就像吃了呕吐的食物,很难看,他实在对女人起不了反应――再怎么勉强,也没有办法! 卞辛冲数米外的嫔妃们妖娆地笑笑,伸手一拂,拉下薄薄的纱帘,这样既不会让人看清小细节,也更有情调,当然,也会保证观众们都能看明白到底他们在玩真的还是玩假的! 然后,她俯下身来,一边给王爷宽衣解带,一边狂野地亲吻他,舌吻的时候,她趁机把刚刚塞进嘴里的药丸,吐入三王爷的嘴里。 三王爷皱眉:“你喂了我什么……” 卞辛在他耳边吹气:“媚……药……媲” 三王爷眼里立刻闪出杀气:“你竟然……” 卞辛堵上他的嘴,让他安静下来,随后道:“不这样,你怎么站得起来?” 三王爷恨恨地瞪她几眼,不甘心地把药丸吞下――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就当为国捐躯了! 卞辛看他吞下药后,微微一笑,坐在他身上,很魅惑、很性感地也把自己的衣裳脱了,然后伏在他身上,很有技巧的、很火辣地吻下来! 想让一个gay在有旁观者的情况下对女人有感觉,这基本上是天方夜谭,但她敢当众上阵,是因为她曾经与他有过一次“惨烈”的经验,大概知道他哪里敏感、喜欢被如何对待,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底! 而且,有O药的强大辅助和他的努力配合,她觉得成功率应该是接近100%! 里里外外几十号人,最没有把握的,就是修琊和那几个王爷的“相好”,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三王爷可是真正的不碰女色,他这样……真的行吗? 特别是那几个“相好”,其中的大多数人以前都不知道他是王爷,现在知道他不仅是王爷,还准备成为皇帝,心里已经知道事情很危险了――如果三王爷的秘密被发现,他们恐怕也跟着倒大霉了! 现在,他们都一心祈祷那个美貌宫女能成功――但是,可能性真的不高啊! 在他们心急如焚,各位大人心痒难耐,龙吟枫坐立不安,其他人好奇不已的时候,室内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说是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在场的人哪个没发出过、没听过这种奇怪的声音…… 慢慢的,室外的人,不论男男女女,脸都慢慢红了:这声音,也太***了……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玩得这么……投入和……厉害? 连不谙世事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在疑惑了半天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红着脸,低下头,全身扭成一团,看着脚尖,不敢抬头。 室内的声音越来越大,室外的人……都有些hold不住了。 几个王公贵族开始用色迷迷的目光看向那几个“侍候过”三王爷的女人,一副恨不得将她们带走吃掉的表情,那些女人也在有意无意地给他们抛媚眼:如果能傍上随便一个人,她们这辈子就发了! 只有龙吟风,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真的做成了?什么可能! 他在这几天里,可是调动了数百名奴才去调查三王爷的底,他几乎有绝对的把握能翻牌,但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绝不相信三王爷是正常人! 想到这里,他沉不住气了,大步朝室内走去。 看到床上的情形的那刻,他呆站门口,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皇子,请您留步,快快出去,这不是您应该看的……”修琊看到他进去,愣了一下,赶紧追进来,但一进去,他也愣住了,那两个人还真是……惊世骇俗啊,连他都自愧不如……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拦在龙吟枫面前:“皇子,请马上出去!” 龙吟枫咬了咬牙,恼怒地跺脚,转身而去。 他们的对话,终于惊到了皇后,皇后闭上眼睛,对其他几个嫔妃道:“咱们也走吧,这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应该看到的事……” 几个嫔妃虽然看得很是羞耻,却又非常想看,但听到皇后的话,也只能恋恋不舍地道:“是――”然后跟着出来。 修琊最后出来的时候,顺便把厚厚的帘子拉下,遮住一室****,看这势头,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完事的,其他人,都闪一边去吧! 龙吟枫一看到皇后出来,赶紧道:“母后……” “闭嘴!”皇后绷着脸,大步朝外面走去,冷着脸道,“马上跟母后回宫,收拾东西!” 她儿子这一招,已经彻底失败了!她跟儿子谋划了这样的“丑事”,又说了那样的狠话,现在计划失败,她和儿子不可能再呆在这宫里了――她和儿子的时代,算是结束了! 龙吟枫还是不甘:“母后――” 皇后冷冷地盯他:“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今晚的事,想来新皇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他日后不将她斩草除根,就算是万幸了! 龙吟枫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皇后和皇子离开后,大厅里真没有什么人了,那几个王公贵族,已经分别带着那些女人离开,三王爷的“相好”们更是不敢停留,迅速离开这危险的深宫。 只有修琊仍然守在那里,其实,他也很想找个美女灭火,好看的男人也成,不过,他现在只能守着了,免得别人打扰了王爷的好事。 里面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完事?王爷明天还要举行登基大典,千万别劳累过度才好,但只怕在他们累倒之前,他就先挺不住了…… 室内的声音,很久很久以前才平息下来,然后,室内室外都没有声音了――大家都累坏了,什么都不做的人也累坏了! 众人都有些担心,新皇连日操劳,晚上又如此卖力,登基大典上会不会过于疲惫? 大概只有卞辛是没有任何烦恼和担忧的,这么多天来,她像只米虫一样吃喝玩乐,精力极度过剩,就昨晚才把过剩的精力给发泄掉了,睡得极好,极好!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长,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坐起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足足了三个呵欠,伸了五个懒腰,头脑才勉强清醒过来,然后懒洋洋地拿过衣服,想穿上,但是,她看了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觉得自己还是必须先洗个澡。 于是,她懒洋洋地包上床单,颤巍巍地下床,问:“有人吗?浴池在哪里?” 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有宫女跑进来:“卞姑娘,您醒来,请恕奴婢来迟,洗澡水和午饭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先入浴还是先吃午饭?” “中午了?”卞辛大吃一惊,“那三王爷呢?我是说皇上呢?” 宫女很客气地道:“皇上正在前殿举行登基大典,皇上在出门之前,嘱咐奴婢好好侍候您……” “好好侍候我?”卞辛偏着头,嘟了嘟嘴,摸摸脑袋,“这厮良心发现,决定善待救命恩人了?” 宫女抿嘴笑起来:“卞姑娘,瞧您说的,您是皇上的人,自然也位于嫔妃之列,身份大不一样了!” 昨晚的事,轰动得很,全宫里都知道了,大伙儿自然知道这卞姑娘跟皇上的关系不一样,要好好侍候的。 “嫔妃?”卞辛哈哈大笑,也没解释,“先带我去沐浴吧!” 泡在浴池里的时候,她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炮声,想来是登基大典正在放礼炮,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想到这里,她迅速从浴池里爬起来,穿上衣服,冲出去,拿起一只托盘,把好吃的都放到托盘里,然后就抱着托盘出去。 找了一阵,她终于在前殿附近找到一个制高点,爬上去,边吃边看不远处的登基大典。 喝,前方的广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场面极其宏大,所有人围绕的中心,应该就是三王爷了,哦,新皇了,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那股气势,她还是感觉到了。 当广场那边传来:“皇上万岁万万岁”的排山倒海的声音时,她放下托盘,很用力地鼓掌:“恭喜恭喜!” 她是衷心恭喜三王爷当上皇帝,绝不违心! 三王爷当了皇帝,小鸟儿的心愿了了,仇也报了,她也安全了,这里应该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应该可以解放了! 未经批准,他竟敢封她为贵妃?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想,她居然成功地推倒吃掉不近女色的皇帝,也蛮有成就感的!她可以得意洋洋地挑几样皇宫里值钱的小东西带走,去民间创办慈善事业,等她老的时候,还可以跟她的养子养女们吹嘘她年轻时如何颠倒众生,连英俊萧洒的天下首富和皇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样的人生,多爽快啊! 她边吃边规划着美好的未来,心情好极了――在她的人生规划里,从不曾有男人的一席之地! 虽然皇上指示大典要办得低调简朴,但还是搞了整整一天,晚上皇宫还举行宴会,招待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宫里的所有人员,包括太监、宫女、侍卫等都有赏银,这宫里上下啊,都是喜气洋洋的。 卞辛昨晚实在太累了,天一黑,睡意就涌上来,她打着呵欠,准备上床睡觉。 但是,几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不住地叫:“卞姑娘――卞姑娘――您在这里么?” 卞辛没什么精神地道:“我在这里,干嘛呢?” 宫女们一看到她,都松了一口气:“宫里所有的娘娘都聚集在朝阳殿前,跟文武百官一起庆祝皇上登基呢,您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修大人没看到您,派我们来找您过去呢!” 卞辛倒到床上,拉起被子:“我去干嘛?不去!” 宫女们道:“今天是皇上最重要的日子,您不去……不太好吧?” 卞辛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只是一个奴才,去那里干嘛?难道皇上指名要我去侍候?拉倒吧!这种大场面我若是去侍候的话,他一定会倒大霉的!” 宫女们:“卞姑娘,怎么会有人叫您去侍候呢?皇上这么宠爱您,您马上就要封妃了,自然是以妃子的身份去的……” 卞辛恼了:“什么宠爱我?什么封妃?都是没有的事!去去去,你们该忙啥就忙啥去,别来烦我,我要睡觉了!” “卞姑娘――媲” 卞辛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说不去就不去!想要我去的话,就把我绑起来扛过去!”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一脸头疼,这个卞姑娘怎么这样咧,换了别人早就巴巴地赶去了,她怎么毫无兴趣的样子?她到底是真的没有兴趣,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向皇上撒娇? 卞辛一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连修琊来了都不知道。 修琊来到她住的一等宫女房间前,道:“卞姑娘呢?” 宫女恭敬地道:“卞姑娘睡着了……” “睡着了?”修琊皱眉,皇上登基这样的大事,她不去亲眼见证就算了,连晚上的宴席也不出席?这么早地就爬上床睡大觉? 他大步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卞辛抱得像棕子,呼呼大睡,极度无语:“……” 想了一想,他大步向前,把被子连人一同抱起来,扛着出去。 几个宫女很是好奇,张口想问他想带人去哪里,但又不敢问,只是面面相觑,呆在原地不敢动,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修大人是皇上的心腹,犹如皇上的影子一般,是所有人都在恭敬巴结的对象哪。 修琊也觉得他身为皇上的侍卫,这样大刺刺地扛着皇上的女人走,不太合适,但是,跟这个女人讲究什么规矩礼仪,委实可笑,也懒得按常理出牌了! 卞辛睡得很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睡着时被扛到了别的地方,甚至连新皇半夜曾经来看她,看到她睡得一脸死相就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也不知道。 反正等她再度醒来时,又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何止陌生啊,比她原来住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地嘀咕:“这里是哪里……” 立刻有宫女回复:“回贵妃娘娘,这里是灵犀宫――” “灵犀宫啊?”卞辛伸懒腰,“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啊?” “回娘娘,因为娘娘被皇上封为馨贵妃,昨夜正式搬入灵犀宫……” “贵妃?”卞辛立刻睡意全无,跳起来,跳下床,一把揪住宫女,“什么意思?” 宫女道:“今天早上,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册封您为馨贵妃,赐住灵犀宫,昨天晚上,皇上派人将娘娘送到这里,但娘娘一直在睡觉,所以才不知晓此事……”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一夜之间被封为贵妃,还搬进离皇上寝宫最近的灵犀宫,连圣旨到达都可以睡觉不接,这在宫里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可见,这位馨贵妃有多受宠了! 面对这样的“大奖”,卞辛的脸色却像吃快餐吃到地沟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宫女摸不清头脑,指了指房间里那几大箱子:“当然是真的,奴婢怎么敢欺骗娘娘呢?这些都是皇上赐给您的东西,请娘娘过目……” 卞辛丢下她,冲过去打箱子打开,靠,几大箱的华丽宫服,还有什么金银珠宝,她一看到这些金银珠宝眼都亮了,这个好!她喜欢这个!但是,她随即迅速摇头,这不重点,重点是―― 没有经过她同意,他竟敢封她当贵妃?不对不对,他竟敢擅自封她为他的小老婆! 她卞辛是会给别人当小老婆的女人吗?真是太瞧不起她了! 她绝对饶不了他! 想到这里,她脸也不洗,饭也不吃,捋起袖子,气呼呼地道:“龙渊璃住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宫女脸色都白了:“娘娘,您怎能直、直呼皇、皇上的名字……” 只觉一道风从她脸面飞过,馨娘娘已经冲出门去了! “哇――好冷啊――”卞辛一冲到门口,就被冷风大雪冻得大叫两声,迅速退回来,七手八脚地找衣服穿上。 宫女们帮她穿好衣服后,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刷牙洗脸喝水吃包子,然后冲出去,边跑边问:“龙渊璃在哪里?” 好在这一带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虽然对她的说法感到很震惊,却也还是指了指:“那、那边……“ 卞辛风一样地朝“那边“冲过去,终于看到了三王爷的御书房! 她冲到门口,扯着嗓子就叫:“龙渊璃――龙渊璃――“ 守门的太监怒道:“放肆!这里是御书房,任何人不得在此喧哗,更不可直呼皇上姓名――“ 卞辛压根不理他,叫得更大声了:“龙渊璃,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太监更怒了,也尖叫:“来人,将她拉走――” “慢着――”这时,修琊走出来,对太监和侍卫们道,“你们都下去,我来处置。” 卞辛一看到他,就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龙渊璃是不是在这里?在的话叫他滚出来!” 这么快就直呼名字了?修琊苦起脸:“娘娘,直呼皇上名字可是太不敬,要砍头的――” “砍你个头!”卞辛吼得很凶,“士可杀不可辱!我现在就要找他算账!如果不想被我砍了的话,就马上把他叫出来――” 修琊的脸更苦了:“您先安静好吗?我这就带您去见皇上!” 卞辛勉强闭上嘴!她现在要养足中气,等会儿再把那个混帐龙渊璃给吼死! 修琊在前面带路,将她引进御书房。 皇上正在埋头批阅文件,一看就知道非常忙碌和非常投入,连他们进来都没注意到,难怪没听到她在外面大吼大叫。 修琊上前几步,低声道:“皇上――馨贵妃求见!” 皇上还是没有注意到,修琊又稍微提高声音:“皇上――皇上――馨贵妃求见――” 被叫了好几声后,皇上终于注意到了,却还是没有抬头,边批文边道:“她见我有什么事吗?” 修琊瞄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卞辛一眼,低声道:“娘娘大概是为了册封贵妃的事而来的……” 皇上头都不抬,却空出一只手,挥了挥,不耐烦地道:“朕现在没空!你去告诉她,朕念她曾经帮过朕的忙,所以才破例封她为贵妃,让她心怀感恩,恪守规矩,切勿妄自菲薄……” 啪――他话音未落,就有一本书从天而降,砸在他的脑门上! 他闷哼一声,抚着脑袋抬头,怒道:“谁拿书砸朕?” “我砸的――”已经忍了许久的卞辛吼得惊天动地,冲过来,先怒拍桌子,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吼得震天响,“龙渊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姑娘这么辛辛苦苦地救你,你却这么污辱我陷害我,真是太恶毒了!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是不是黑的?” “放肆!”皇上大怒,拍桌子,也站起来,“区区一个女人,竟然敢闯进御书房,对朕大吼大叫!再吵朕就将你打进冷宫,一辈子不见天日!” “哈!”卞辛挺起胸膛,“打进冷宫?好啊!快点半我打进冷宫!一辈子不见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皇上咬牙切齿,“朕封你为贵妃,在皇宫中已经是皇后之下,千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朕警告你,女人太过贪心的话,可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兴师问罪,被打入冷宫……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卞辛连哼了十几声后,大笑数声,然后又骂,“封我为贵妃很了不起吗?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男人,本小姐非要当你的小老婆啊?告诉你,本小姐就是自己的王!本小姐这一辈子只属于自己!本小姐这一辈子也不会属于任何男人!你吖的让人写几个字,盖个章,让太监念一遍,就想将本小姐占为己有?呸——你想得美哦!” “你——”皇上被她气得头顶生烟,看起来真的要杀人了,“满口胡言,一派歪理!朕已经当众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你自然就是朕的女人,封你为妃,是宫里的规矩,也是你的运气!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运气你个头!”卞辛骂得口无遮拦,“告诉你,你既不是本小姐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男人,我绝对不会对你负责的,你也不用对我负责!我警告你,马上把我的妃号撤了,别再破坏我的名声,否则我要你好看!” 修琊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又听得心里发毛:这个女人,真是太惊世骇俗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连他这种玩世不恭的人听了都想疯掉,何况皇上…… 果然,皇上的眼里全是乌云,隐隐有电闪雷鸣:“你身为贵妃,竟然想不守妇道?还想找别的男人?还说本王破坏你的名声?像你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名声?还不是朕心胸宽大,不计较你的过去,你以后再不改邪归正……媲“ 啪——卞辛狠狠地拍桌子,像只全身竖毛的老虎:“不守妇道?告诉你,我就是不守妇道!本姑娘就跟你一样,看到喜欢的异性……哦,反正就是看到喜欢的男人,照样上!这种事轮不到你来管!你怕戴绿帽子的话,就乖乖撤我的妃,让我走人……“ “你——”皇上愤怒地揪住她的领口,举起手,准备一巴掌打下去,“身为贵妃,竟然说出这种不知廉耻、违背人伦的话来!朕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还怎么管这天下!丫” 卞辛仰头看他,一脸倔强:“哈,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这样若是不知廉耻违背人伦,那你有那种嗜好又算什么?教训我?哼,有种的你就把我打进冷宫,省得我看到你就烦!” “你——”皇上的那一巴掌,愤怒地朝她脸上拍去,但是——在离她脸蛋几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知不知错?” 卞辛脖子一拧:“我没有错!” 两人怒目相视,无形的战火迅速蔓延开来。 修琊缩了缩脖子,悄悄后退几步,这戏是蛮好看的,但是,实在太危险了,万一把他给牵连了就不好了!话说,皇上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好了,馨贵妃的破坏力也是越来越强了,连他也把不准谁会赢了! 对峙了至少一分钟后,皇上把手放下来,背过身去,坐下来,提起笑:“将馨贵妃打入冷宫,等知错了再放出来!” 修琊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请恕小的多嘴,您是说要将馨贵妃送去……冷宫?” 皇上头都不抬,埋头批文:“就是这样,马上去办!” 修琊眨眨眼:“可是……” “喂,你还啰嗦干什么?”卞辛却主动地踢他两脚,“快把我送去冷宫!不马上送的话,你就犯了违抗皇命的大罪,剖腹自尽吧!” 修琊苦起脸,长长地叹气,客气地道:“那就有请馨贵妃跟小的走一趟冷宫吧。” 卞辛搓搓手掌,重重地拍拍他的背,亲热地道:“那就有请你当导演,带我去旅游了!” 然后,她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御书房,萧洒地就像出国旅游一样。 她和修琊走出御书房后,皇上猛然抬起头来,瞪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擂桌子! 女人果然是惹人厌的东西!她尤其是最讨人厌的一个!他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她!他是很想把她打入冷宫一辈子,但他跟她不一样,他是有恩必报的,他得还她的人情!可恶,真是可恶极了! 修琊带着卞辛往冷宫的方向走去,一路安慰她:“放心吧,皇上只会关你几天而已,等他的气消了,自然就会把你放出来的!你暂住冷宫那几天,我会派人好好侍候你,绝不让你饿着冻着……” 卞辛东张西望,欣赏着四周的风景,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好好好,还是你比较有良心!记得啊,好吃好喝的一样都不准少,被子床单也别忘了,对了,记得把撤掉我的妃号之类的手续给办妥啊!” 修琊笑咪咪地:“放心吧,皇上一定不会撤的!” 知道皇上的秘密又能坦然接受、守口如瓶的女人,就她一个了,何况她还救过皇上的命,皇上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是吗?”卞辛一脸苦恼,“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龙渊璃不要我这个小老婆呢?给他戴绿帽子的话,他应该接受无能,将我踢得远远的吧?” 修琊脸色变了,赶紧道:“馨贵妃,你千万别这么想!就算你有这个胆量,这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敢给皇上戴绿帽?你当真要为了摆脱皇上,而害别的男人掉脑袋吗?” “是喔……”卞辛很苦恼地揪头发,“如果只是私底下玩就算了,但不让他知道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但若是让他知道的话,别的男人真的要掉脑袋,我又不想当杀人凶手,怎么办呢……” 修琊听她考虑得这么认真,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她……还真的在想这种事啊?太可怕了! 卞辛很认真地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连累其他帅哥,算了,她还是先住进冷宫,然后再找个机会溜掉吧!据说冷宫不都是人迹罕至,破破烂烂嘛,她一定有机会溜走的! 走了半天后,修琊停下来,推开一扇门,道:“贵妃娘娘,冷宫到了!” 卞辛抬头一眼:“哇,冷宫有这么豪华吗?” 虽然眼前这栋建筑比她昨晚住的差了不少,但比她先前住的宫女房档次高多了,这真的是冷宫吗? 修琊笑咪咪地:“真的是冷宫喔,真不过是最近才新建的!旧的冷宫很破,已经客满,没办法再安排您住进去了!” 其实是,这栋建筑离冷宫不远,专为那些犯错受罚、但还很有可能回到皇上身边的妃子们准备的——真的将皇上还打算要的妃子们丢进冷宫,她们熬不住那就不妙了! 他将她安排在这里,众人一看便心知肚明,这娘娘还是受宠的,他们还得小心侍候! 卞辛可不知道这皇宫里的“潜规则”,只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很高兴地走进去,好奇地东瞅瞅西瞧瞧,啧啧点头:“嗯嗯,不错不错,在这里过冬挺好!” 这天气那么冷,住得太差了会对不起身体的!这里真是好地方,她可以一边度假一边想着如何跑路! 修琊看她这么高兴,又是一脸黑线:她到底在想什么? 陪着卞辛转了一圈后,他道:“馨贵妃,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我会派一个宫女来照料你。在皇上召你回去之前,你千万不能踏出这里一步,要不然被抓到了,要坐牢的!” “是么?”卞辛不以为意,拍拍他的胸膛,“你去忙吧,如果我被抓去坐牢了,你再来救我哈!” 修琊又苦起脸:“真有那么一天,您还是去找皇上救您吧……” 卞辛立刻翻脸大怒:“不找!死都不找!” 修琊翻白眼,决定不淌这趟浑水:“那贵妃娘娘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卞辛立刻又换上笑脸,挥手:“88,不送!” 然后,她就脱了外套,一屁股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这么早睡做什么?当然是晚上爬起来当夜猫子,去寻找逃跑的路线喽! 找不到怎么办?真没有出路的话,她就继续惹祸,让龙渊璃把她关在冷宫一辈子,她就学人家越狱,偷偷在里面挖一条地道逃出去!怀疑她的毅力?哼,这种地方也没啥娱乐,冷宫的女人不挖地道,怎么打发时间? 嗯,等她挖通了这条秘道,她一定要在秘道之内刻上“此道乃小辛子于龙渊璃在位期间打通,以拯救宫里被残害的女子”,让“小辛子”成为这皇宫永远的传奇! 嗯嗯,不错不错,她卞辛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做出一番事业! 她这一睡,果真就睡到天黑,晚上爬起来,拿着烛台,边啃鸡腿边在建筑里到处转悠,但她很快就失望了,这建筑的围墙很高,也没有狗洞,根本没有歪门邪道出去,就算出去了,四面也有不少侍卫,皇宫的城墙更不知在哪里…… 传说里的冷宫,不都是位置偏僻,冷冷清清,谁跑了死了都没人知道吗? 为什么这里看起来既不那么偏僻,也不那么冷清,甚至还相当气派呢? 南皇后来冷宫接她,吓死她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反反复复地摸索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可以大展身手的地方,便跑进宫女的房间,把宫女叫醒,问:“冷宫在什么地方?” 宫女擦着迷糊的眼睛,道:“娘娘您醒了……冷宫离这儿有好远一段路呢……” 卞辛立刻黑脸了:“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冷宫?丫” 宫女摇头:“当然不是,这里洗心殿,是娘娘们闭关反省的地方……” “闭关反省的地方?”卞辛的声音立刻拔高几度,“居然不是冷宫!君无戏言,龙渊璃居然敢骗我!他这样也配当皇上吗?应该下台了――” 宫女听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迅速把双耳堵上:她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外面的侍卫也听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叫苦不迭,这叫他们该怎么办?把她抓起来,去治她的罪?可修大人说了,这个娘娘脑子有点不正常,若说了什么疯话或做了什么怪事,他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反正皇上就喜欢她那样,他们千万别跟她计较! 修大人都这么说,他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可是……英明威武的皇上,真的喜欢这样的娘娘……么?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精力过剩的卞辛,不断地骂龙渊璃,骂到累了,也没半个人理她媲。 她恨恨地坐下来,边吃吃喝喝,边生闷气:她要怎么样才能进冷宫?不进冷宫也行,要怎么样才能离宫? 她在这皇宫也呆了好几天了,玩也玩腻了,想出去了,但是,出宫比进宫还难啊,怎么办咧? 她想了一宿,终于想到,她的策略,是不是错了? 也许,她应该虚与委蛇,讨好龙渊璃,然后趁他不备,找个机会溜出宫去? 她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他本来就不喜欢女人,而她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正常的女人,所以他才能容忍她吧?她若是跟其他女人一样,他估计才真的受不了――没错!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忍她啦!好吧,她这就装乖,当一个最普通的女人,让他彻底对她失去兴趣! 当下,她又来精神了,吃饮喝足后立刻爬上床,闭上眼睛,准备明天放下身段,去向龙渊璃认错求饶! 闹了大半夜,她的精力也耗得差不多了,离天亮也不是很久了,她又来了睡意,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身上痒痒的,还有点凉嗖嗖的,真不舒服啊…… 她发出不耐烦的呻吟,挠了挠身上,翻个身,继续大睡。 但是,好像有什么爬到她的身上,摸来摸去的,难道床上有螨虫?真是的,好歹是皇宫,也不把房间收拾好点,让人睡得都不安稳,她蹙眉,不满地发出咕哝声。 话说,这虫子也太嚣张了吧,她睡得舒服,没爬起来抓虫子,这虫子愈发嚣张了?不对,可能不是虫子,是阿猫阿狗之类的,爬上床来跟她挤被窝? 而且,这阿猫阿狗的爪子,还钻进她的衣服里,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连阿猫阿狗都在欺负她?她在睡乡之中也生气了!手握成拳,翻过身来,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将拳手打了出去! 虽然没看到,但正中目标――“砰”的一声,拳头砸在骨肉皮之上! “啊喔――”目标发出惨叫声,爪子立刻离开她的身体,她哼哼两声,拉上被子,继续睡。 “啊,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娘娘,您的眼角肿了好大一块,奴婢马上去找大夫来……” “没事没事,你们几个不要小题大做,去找冰块过来敷一下就好!” “这怎么行!皇后娘娘您金枝玉叶,身份高贵,又刚刚进宫,就受伤了,让皇上看到的话……” 什么人在耳边喋喋不休?烦不烦啊?卞辛听得眉间隐隐跳动,再吵,她就、她就拿开水烫人了! “无妨,小伤罢了,本皇后怎么会这么脆弱呢?如果皇上问起来,就说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这怎么行呢!皇后娘娘一入宫,就来看望馨贵妃,馨贵妃不仅不起身迎接,还将您打伤了……” “嘘――是本皇后非要来看馨贵妃的,怪不得馨贵妃!你们几个小声说话,不要吵到了她……” 卞辛越听越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听得她全身发毛,总感觉脊梁发寒…… 那个让她听得毛骨悚然的声音继续神秘兮兮地道:“你们几个出去吧,本宫就留在这儿,陪馨贵妃睡一会……” “不会了!我睡够了!”卞辛就像僵尸复活一样,猛然睁开眼睛,跳起来,紧紧抱住被子,大叫,“我已经完全醒了!不需要任何人陪我睡!” 果然是南书嫣!这女人刚才一定又对她上下其手了!真是太不要脸了!真不太不正常了! 南书嫣的行头和派头,已经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那一身华丽繁复的装扮,明显就是皇宫妃子的打扮!刚才听她和那些宫女的对话,看来她是当上皇后了,难怪敢这么无法无天! 南书嫣看到她醒过来,立刻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脸:“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卞辛板着脸,把头偏开,冷着声道:“你来找我干嘛?” 南书嫣咯咯地笑:“当然是来找你喝茶聊天,增进姐妹感情了,同时也是来接你回去了!” 卞辛侧脸看她:“接我回哪里去?地狱?” 南书嫣捂住肚子,闷笑:“瞧你说的!这里是给犯错的嫔妃住的,你身为受宠的贵妃,怎么能住在这里?我当然是来接你回灵犀宫的!” 卞辛一脸不信:“你是龙渊璃的大老婆,会对他的小老婆这么好?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龙渊璃?”南书嫣掩唇轻笑,“你果然很受宠啊,居然已经开始直呼皇上的名字了!不过你放心,你跟皇上的感情越好,我越是开心,绝对不会吃醋的!因为,我比皇上还喜欢你,还更宠你喔!” 卞辛听得全身的血肉都像用醋腌了三天一样,酸得不行:“你你你你千万不要宠我……我我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南书嫣说得客气,口气却不容置疑,隐隐透出一股狠意,“皇上和皇后的恩宠,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卞辛:“……” 果然,皇权世界容不下个人的自由啊!说什么宠爱,连宠爱都是强加于人的,与个人意志真没什么关系! 南书嫣看她脸色这么难看,微微一笑,手指抚过她的脸:“不要一副被欺负的小孩模样嘛!被皇上和皇后宠爱,又不是什么坏事!我敢保证,有我在,一定会让你过得很逍遥自在的!” 卞辛:“……” “好了!”南书嫣站起来,拍拍手,“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侍候馨贵妃穿衣,准备回灵犀宫。” 卞辛这次不闹了,随便她们帮她穿衣。 看来,来硬的恐怕达不到目标,她还是暂时服软比较好――降低“敌人”的戒心,找到机会再溜! 她穿好衣服后,南书嫣拉起她的手,亲热地道:“咱们都这么多天不见了,今晚一定要好好聚聚!我已经跟皇上说好了,今天晚上,咱们三人就在我住的永合宫一起用膳,不醉不休!” 卞辛听得又是一肚子酸水:不醉不休?她若真是醉了,还不得被这个女色鬼给吃了?然后玩3P?不过应该玩不成吧,龙渊璃对付一个都不行了,还能一次对付两个?难道加上修琊,4P? 靠,太恶心了!她拼命摇头,浑身寒毛倒竖。 南书嫣看她的表情变来变去,轻笑:“你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什么坏坏的事情哪?” 卞辛一本正经地道:“我在想如何才能让您不宠爱我!” 南书嫣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总是在想一些高难度的问题呢,佩服佩服!你若是想到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哦,因为,虽然我是当事人,但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答案哪!” 卞辛转过头,拉下脸,内牛满面:“……” 曾经有聪明人说过,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对付聪明的女人,南小姐这么对她,似乎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对付这个南小姐,比对付龙渊璃还棘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在她心灵饱受苦难的过程中,灵犀宫出现在面前,她道:“皇后凉凉,我先回去了,您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不留您了,您好走!” 没想到南书嫣还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笑靥如花:“别急嘛,我的永合宫就在前面不远,你过来坐坐嘛,不是咱们今晚上要跟皇上一起用膳吗?” 靠,她的宫殿居然离她的住处这么近,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卞辛哭丧着脸:“皇后凉凉,您刚进宫,一定很需要时间跟皇上独处,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南书嫣拉着她走,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很用力:“没有你,气氛怎么会好呢!我都听说了喔,前两天晚上,要不是你勇敢地站出来帮了皇上一把,皇上只怕要推迟登基呢!身为皇后,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你怎么可能连一顿饭都不赏脸呢?” 想灌醉她?门都没有!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压根甩不开她的怪力,被她半拖着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她才发现,她、南书嫣、龙渊璃三个人的宫殿原来挨得这么近,这、这样的安排不是坑爹么? 她被拖着来到永合宫后,南书嫣就像过年时等到了孩子回家的老婆子一样,喜气洋洋地动员一大群宫女给她准备好吃好喝的,还把N多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拿给她,让她随便挑。 她一看到这些珠宝首饰,眼就直了,但她还是很冷静地知道拿人手软的道理,硬是没敢要:“皇后凉凉,这是皇上赏给您的东西,您就自个儿珍藏,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这是践踏皇上的心意啊,您万万不可以这么做!” 南书嫣拿着一件件昂贵的珠宝贴在她身上比划,不住地说这件漂亮那件好看,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放心吧!咱们都是皇上最重要的女人,皇上看到我们相亲相爱,只会欣慰,绝对不会怪罪!” 卞辛好想哭喔,这南书嫣,怎么比男人对她还殷勤?简直就像、就像在求爱似的,她真是怕死了媲! 还从来没有人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半分武力和暴力,就让她怕成这样的! 一大箱珠宝首饰还没试完,就有宫女来报:“皇后娘娘,晚膳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就端上来?” 南书嫣看了一下外面:“皇上应该也准备过来了,都端上来吧,记得添加火炉,别让饭菜冷了!” 卞辛被迫试戴珠宝的空儿,用眼角瞄到,那些宫女在端N多菜上来的同时,还端了好多酒上来,看来,这南书嫣是有预谋地想把她灌醉了――以这女人过去的众多不良记录,她可以认为,今晚是非常重要的贞节保卫战! 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夺走她的贞操,大不了,她就再强上龙渊璃,不给这个女人机会! 于是,她的脑细胞飞速运转,想着今晚可能会遇到的危机、她该如何化解…… 饭菜才端上来没多久,就有宫女匆匆来报:“皇后娘娘,皇上正朝这边走过来,马上就要到了――” “好了,今天就试到这儿吧,这几件首饰最衬你了,你就戴着回去吧!”南书嫣放下其余的首饰,拉着她站起来,“走,咱们一起迎接皇上去!” 卞辛用眼角瞄向镜子,喵吖,这女人还真是既有高超的审美品味又超级大方的,给她戴的发簪、耳环、手镯堪称传世名作,比其自个儿用的还好――她是有几分窃喜啦,可是,她的贞操怎么办? 她能为了这些极品珠宝而向女人贡献她的贞操嘛?真是痛苦的抉择…… 来到大门外,南书嫣紧紧拉着卞辛的手,笑得春光灿烂,就跟姐妹俩在等待父亲晚归似的! 她是很开心啦,但卞辛只有想哭的感觉,她们这是要去申请五好家庭奖吗? 妻妾和睦相处,这不是很难得嘛? 暮色中,三王爷的身影现出在她们的视线中,他一走近,南书嫣就像只花蝴蝶一般飘过去,粘在他身上:“渊璃,你来了――” 龙渊璃道:“嗯,你刚进宫,我这几日繁忙,没能陪你,抱歉了。” 南书嫣嗔道:“瞧你说的!国事为重,你这么忙,我没能帮你,我才抱歉哪!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好好放松,不许再想国事!” 龙渊璃点头:“就依你的。” 他们走到宫门前,南书嫣顺手拉过卞辛,道:“你看,馨贵妃也来了,今天晚上,咱们三人一定不醉不休!” 龙渊璃一看到卞辛就皱眉:“你可知错了?” 一见面就这么说?卞辛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鞠身:“皇上好!臣妾已经知道错了!” 龙渊璃道:“知道就好,以后再也不许惹朕生气!” 卞辛嘀咕:“明明是你惹我生气……” 龙渊璃瞪她:“你说什么?” 卞辛赶紧正色道:“我说皇上当了皇上以后,更帅了,害得臣妾心头小鹿乱撞!” 龙渊璃:“……” 随后甩甩手走进去:“胡言乱语!” 卞辛冲他的背影做口形:“你信的话就是驴!蠢驴!” 南书嫣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跟着皇上进去。 进了屋里,龙渊璃一坐下来,南书嫣就拉着卞辛坐在他的身边,自己则坐在两个人的中间。 卞辛苦着脸,虽然她也不想跟龙渊璃太亲近了,但跟南书嫣相比,他几乎算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了,瞧瞧南书嫣的手,只要空下来,就搁在她的大腿上,有意无意地摸来摸去――这种女人也配当皇后? 好吧,她都能当贵妃,龙渊璃都能当皇帝,南书嫣能当皇后也就不奇怪了! 她们三个人,真是怪异的组合啊!她不断在心里叹气。 宫女把满桌子菜的盖子揭开,一股股热气伴随着香味,飘散开来,卞辛一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口水就流出来了,想也不想就拿起筷子,就近挟起小笼口,塞进嘴里。 哇,皮薄馅足,松软可口,太好吃了!她的胃口全被吊了起来,嘴里的还没吃完,又挟起一个放在嘴里等候享用,忙得不亦乐乎,吃得啧啧作响,完全对身边的两个人视而不见。 龙渊璃瞪着她,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堂堂的贵妃,竟然吃得如此粗鲁,还不知礼数,简直是后宫之耻! 南小姐倒是不在意,悠然地先给他倒酒后,又给卞辛倒酒,温声柔语:“慢慢吃,别急,时间多着呢!来,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咱们干了――” 不拼命吃,难道让你来灌酒啊?卞辛在心里嘀咕,狼吞虎咽地把连吞了五个小笼包,才端起酒杯:“恭祝皇上和皇后相亲相爱,百年合好,永沐爱河!” 南书嫣轻笑:“应该祝我们三人百年合好,永沐爱河!渊璃,你说是不是?” 龙渊璃没说什么,直接一口饮尽杯里的美酒,卞辛却听得几乎吐了,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来? 她一边喝酒,一边拼命吃东西,努力把肚子撑得涨涨的,过后,如果南小姐想对她动手动脚,她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对着南书嫣的嘴狂呕,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她X***扰! 两杯酒入肚,桌边的气氛开始热络起来,南书嫣和龙渊璃开始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为了助兴,几名宫女还现场弹唱起来,把屋子里弄得春暖花开般热闹。 只有卞辛拼命吃,把什么荤素酸甜苦辣咸全往肚子里塞,就怕不能把肚子吃坏! 就算南书嫣不断敬她酒,她也照喝不误――喝醉了并不一定就会任人宰割哦,也很可能会大吐特吐发酒疯,她绝对不会让南书嫣得逞的! 那两个人说了什么她都装没听见,只是配合气氛不断“嗯嗯”点头,基本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她都尝尽了,吃得肚子圆了也拼命吃,就跟难民似的,除了南书嫣,其他人无不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也吃不下去了,往后一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直打饱嗝,几乎连动都动不了。 再看看龙渊璃和南书嫣,他们俩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却没有半分醉意。 姓龙的酒量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南书嫣的酒量,也有这么好咩? “来,馨贵妃,喝点茶吧,可以解酒,又能助消化!”南书嫣朝她看过来,给她倒茶,温柔得不行。 卞辛抓起茶杯,“咕咕咕”地猛灌,但是,糟了,她的肚子装货太多,要爆炸了! 她猛然跳起来,摇晃了几下:“我要吐了,谁快带我去哪里吐――” 两个宫女立刻过来,将她扶出去。 她吐了一阵后,漱口,坐在原地休息,然后又吐第二轮,再漱口,又在坐在原地休息…… 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对侍候她的宫女道:“你们回去侍候皇上和皇后娘娘罢,我还要没吐完,还得呆好久,你们就不是陪我了!”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很是迟疑:“这……” 卞辛摸着肚子道:“皇上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侍候皇上!” 两个宫女早就不想理粗鲁的她,听她这么一说,行了一礼,道:“那奴婢就去侍候皇上了,晚些再过来侍候娘娘!” 然后,两个人就快步溜开。 卞辛又坐了一阵,感觉肚子舒服多了,然后张大眼睛,跳起来,东张西望,准备偷溜。 这皇后住的宫殿,就是大,她躲开别人的视线,绕来绕去,除了大门,没有找到可以溜出去的地方。 她躲在后院里想了又想,决定翻墙出去。 避开几个宫女的视线,她偷偷从室内搬出椅子和箱子,放在围墙下来,搭高,然后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双手伸向墙头,管它雅不雅观,贞操最重要,只要能保住贞操就行! “馨贵妃,你在做什么呢?” 她的手才爬到墙头,身后就传来一个好听却很恐怕的声音,她顿时僵在那里,石化。 皇上跟皇后的闺房之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馨贵妃,天气这么冷,不可以在外面呆这么久喔,如果身子冻坏了,我和皇上会心疼的!”南书嫣慢慢地走过来,微笑地道。 卞辛终于动了,放下双手,转过身来,挤出笑容:“原来是皇上和皇后凉凉,真是不好意思,我喝晕了,吐糊涂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还以为正爬上床睡觉呢,真不好意思……丫” 龙渊璃冷笑:“放着堂堂正门不走,非要走旁门左道,尽干些偷鸡摸狗鬼鬼祟祟之事……” 卞辛一听这话,火气直冲头顶,跳脚指着他吼:“你知道的话还封我当贵妃?我看你才是有毛病……” 她忘了她正站在椅子上的箱子上,还踮着脚,这么一激动地跳脚,立刻站不稳,从“梯子”上掉下来! 完蛋了!她想,这下要啃个四仰八叉了……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龙渊璃和南书嫣都闪电般地闪过来,伸手接住她。 龙渊璃的手接空了,因为,卞辛落到南书嫣的怀里,卞辛有点想哭,干嘛不是龙渊璃接住她呢?龙渊璃再糟糕,也比南书嫣好一点嘛! 看吧,南书嫣一抱住她后就没有放开的迹象了,紧紧地抱住她,微笑:“你身体既然这么不舒服的话,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龙渊璃的手接了空,有些无趣地收回手,道:“这个女人这般粗鲁无礼,住在你这里,只怕会闹得鸡犬不宁!媲” 南书嫣抱着卞辛就走,微笑:“渊璃你真是的,馨儿身体这么不舒服,你还要送她走!我这里这么大,有的是地方给她睡,你就放心吧!” 她要把她抱到哪里去?卞辛想挣脱下地,但是,南书嫣将她抱得这么紧,她身体又不舒服,没能成功。 南书嫣将卞辛抱进一个华丽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给她解开外套,微笑:“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卞辛一脸警惕:“怎么陪?你想怎么陪?” 南书嫣微笑:“你身体这么不舒服,我当然要陪你一晚了,咱们姐妹今晚就一起睡吧!” 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容,卞辛脑中警铃大响,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她立刻使劲摇头:“不用不用不用!你跟皇上久别胜新婚,一定是干柴遇烈火烧不停,你怎么可以丢下皇上来跟我睡呢?绝对不行绝对不行!你今晚上一定要好好侍候皇上……” “瞧你说的!”南书嫣嗔道,“我跟皇上都老夫老妻了,而且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但你孤身一人入宫,身边没有亲近的人,身体又不舒服,当然更需要我们照顾!渊璃,你说是不是?” 她看向龙渊璃,卞辛也看向龙渊璃――喵的,他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想跟自己的绝色老婆亲热啊,否则,他就不是男人! 龙渊璃看看卞辛,又看看南书嫣,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道:“这里有这么多奴才,你何必浪费时间照顾她?有时间照顾她,不如陪陪我!” 耶,他果然还算个男人!卞辛在心里欢呼! 南书嫣看了看卞辛,又看看龙渊璃,眼里荡起春水波澜,嗔道:“真是的,馨妹妹身体不舒服,你也不关心关心她!” 龙渊璃板起脸:“她何德何能,值得朕关心?” 卞辛一听,立刻鼓起腮子,瞪着眼睛看他,一副准备骂人的表情。 南书嫣看在眼里,“哧”的一笑,站起来,挽起龙渊璃的手臂,娇滴滴地道:“我知道了,我今晚就陪你吧!馨妹妹,这几个宫女就留下来照顾你,你就尽管差谴她们吧!” 说罢,她靠在龙渊璃的肩上,两人一齐走出房间。 馨妹妹?卞辛抚着喉咙,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她还想叫她南奶奶咧!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安全了!卞辛舒舒服服地往后一躺,安下心来,对那些宫女们道:“你们去侍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去,我要休息了,有别人在我睡不着!快去快去――” 宫女本就看她不那么顺眼,一听到这话,如获大赦般迅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卞辛一个人。 卞辛躺了一阵子后,实在睡不着,又爬起来练瑜珈,练了半天后,终于觉得舒服许多,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龙渊璃和南书嫣现在怎么样了?正在打得火热? 不过,他们两人烧得起来嘛?龙渊璃应付得了南书嫣?她可是采取了很多不正常手段,才搞定龙渊璃的,南书嫣怎么做? 难道,除了她之外,龙渊璃对南书嫣很有感觉? 这个念头,让她感觉很不爽,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她比南书嫣差很多? 不行,她大概是太闲了,越想越觉得“好奇”,打算去看看究竟,当然,她是不可能直闯皇后娘娘的闰房,她只要去看修琊在哪里就行了! 她鬼鬼祟祟地避开宫女们的视线,到处寻找修琊的影子,但是,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到处都是人,她也没地方躲,在桌子底下蹲了半晌后,她忿忿地钻出来,大摇大摆走出去,暗想:她好歹也是个贵妃,又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要这样鬼鬼祟祟的? 顺路抓住一个宫女:“修大人在这里吧?” 宫女居然回道:“修大人在前殿守着呢。” 她眉头一皱,修琊居然在这里守着?是不是弄错了? 她跑到前殿,一眼就看到修琊靠坐在软榻上,盖着被子打盹,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喂,你怎么在这里?” 修琊睁开眼睛:“外面太冷,我不好在外面站一夜,当然要进屋。”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不代他的主子上阵,但这种问题肯定不能明白问的啦,于是,她一屁股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睡不着,也出来坐坐,陪你聊聊天。” 修琊笑道:“贵妃娘娘纡尊降贵地陪小的聊天,小的真幸运。” 卞辛微笑:“不客气不客气!” 哼哼,她就是守在这里,盯着他,看他如何去帮他的主子,现在虽然不早了,但夜还不够深,她看龙渊璃能支撑多久! 于是,她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跟修琊闲扯起来,扯的都是一些京城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宫里的布局风景等等,修琊一点都不显得着急,更没有往后殿的方向看一眼,跟她聊得挺开心。 开心?她在心里哼哼,在她在场,龙渊璃要怎么叫他去救场?救不了场,龙渊璃还不得找个理由临阵脱逃啊?她就等着看他们出洋相好了! 但是,夜越来越深了,一更、二更的鼓声都传过来了,也没见修琊坐立不安或有人来叫他去后殿,她反而开始犯起困来,心里很是疑惑:难道龙渊璃不需要修琊“帮忙”?是因为火没烧起来,还是他自己能行? 怎么想都不可能!于是,她觉得很是郁闷,假如龙渊璃不需要人帮忙,那她上次当众跟他OOXX算什么?他去找南书嫣证明他的“清白”不就行了,她替他打抱不平个什么劲啊? 显得她比南书嫣低档似的,心里真是不舒服! 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她硬是强忍着困意,连喝三杯红茶,打起精神,继续监督修琊。 但是,直到四更的鼓声传来,修琊已经睡着发出鼾声了,后殿也没传来任何动静,看来龙渊璃真的不需要修琊了……卞辛心里真是极度郁闷,恨不得冲过去看个究竟! 又忍了半天后,她终于Hold不住了,站起来,拍修琊的脑袋。 修琊睁开眼睛:“什么事?” 她道:“我要回去了,你送我回去!” 修琊惊讶:“现在么?娘娘何不在这里睡到天亮再回去?” 卞辛道:“在别人的房间里睡不着,还是回自己的窝比较好!反正又不远,天也要亮了!” 她就是要修琊没空去“帮”龙渊璃的忙,让龙渊璃郁闷死! 修琊立刻起身:“我知道了,娘娘请――” 卞辛大步走出去,外面好冷,又刮风又下雪的,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她又跟修琊寒暄了一下,才让修琊回去,自己躺到床上。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再怎么样也没有修琊出场的份了,卞辛倒在床上,想到龙渊璃可能会跟南书嫣做的事情,心理就郁闷得很,如果他跟南书嫣能行的话,她上次那么搏命演出,算个啥? 在她的郁闷中,天很快就亮了,而且还特别冷,她因为心情极度不爽,一整天都没有外出,把自己裹得像只棕子,呆在屋里生莫名其妙的闷气! 哼,现在天气冷,她就暂时在皇宫里住一阵,等天气转暖了,她再想办法溜出宫,省得看到龙渊璃和南书嫣就烦!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后,天又黑了,她百无聊赖地躺在锦榻上,吃着零食,看着外面的雪花,发呆。 好无聊!好无趣!感觉这天晚上特别漫长,又特别冷,她要如何打发这么漫长的时间? 正在抓狂呢,宫女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皇上居然要她侍寝?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一听,愣了一下,才道:“他来了?一个人来的?皇后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了?” 宫女摇头:“皇上一个人来的!刚才林公公已经先到了,说皇上今晚要在这里过夜,请娘娘快些出去迎接。” 卞辛又愣了一下,板起脸:“不去!是他自己来的,又不是我请他来的,再说,大家住得那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干嘛要去迎接他?” 宫女满脸黑线:“娘娘,您这么说皇上,没事吗……” 卞辛哼哼:“有事才好!没事的话,那多没劲!丫” 宫女闭上嘴,不说话了,免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祸儿。 在她们对话的当儿,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媲” 宫女们都跑出去迎接皇上去了,只有卞辛还坐在那里,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是晚上,还下着大雪,但因为外面宫灯很多,反倒照得雪花片片隐隐闪烁,别有一番景致! 一条高大的人影走进来,声音很不高兴:“竟然敢不出去接朕,真是好大的脾气!” 卞辛头都不回:“你是上幼儿园的三岁小孩,回个家也要大人出去接啊?我不去接你是看得起你!” 龙渊璃哼了哼:“朕累了,还不快给朕倒茶捶肩!” 卞辛又是干巴巴地回:“你有手有脚,又年轻力壮的,干嘛要别人给你倒茶捶肩?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就不害臊吗?连自己倒茶都不会,还当皇帝呢!哼哼!” 龙渊璃眼睛一眯:“你是在小看帝王吗?” 卞辛终于转头,笑咪咪:“你会看得起一个连倒茶都不会的成年人吗?” “你――”龙渊璃恨恨地瞪她两眼,自己倒茶,猛灌。 一干宫女和太监面面相觑,他们……面对这情况,该说什么该干什么?是该劝皇上息怒呢,还是批评贵妃娘娘说话不用脑子? 修琊摇摇头,对他们使眼色,让众人回避。 众人如获大赦,纷纷跟在他后面出去,远离这是非之地,果然,只要是家务事,就算是帝王家,也是别人轻易不能说啥的。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龙渊璃喝了几杯茶后,看看外面,把窗关了,把帘拉上,道:“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卞辛用眼角瞄他:“你想睡就自己睡呗,难道你一个人睡害怕,要我陪你睡?” “……”龙渊璃恨恨地咬牙,鼻孔都快喷出气来了,这个臭女人,是在故意为难他吗? 他纡尊降贵地来她这里过夜,她就给他这冷脸色看?早知道就不来了! 但是,既然来了,他又怎么能就这样回去?那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想到这里,他就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御下发冠,脱了外衣鞋子,吹熄蜡烛,躺到床上,拉起被子就睡。 房间里暗下来,只有外面的灯光透过窗纸,幽幽地照进来,视线模模糊糊的。 窗子被关上了,卞辛也看不到外面了,过了半晌,她才转过身,瞪着床上那鼓起来的包包,腮梆子鼓鼓的,他真的要在她这里过夜?他纯粹是想找个女人来瞒天过海呢,还是想跟她亲热? 吖的,如果是前者,他也太瞧不起她了吧?如果是后者,这不可能吧? 又呆坐了半晌,她脱下包裹在身上的毛毯,下地,大步走向床边,瞪着被子下的男人,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渊璃没吱声,似乎睡着了。 他在女人的床上这么快就睡着了?卞辛才不信咧!她一个大步向前,抓住被子,用力一扯,将被子掀开来! “你这死女人在干什么?”龙渊璃惊得坐起来,抱住胸口,“你要做什么?” 卞辛的嘴角直抽,他摆出这样的POSS,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女色狼? “我能做什么?倒是你,你对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兴趣吧,却赖在我的床上,是什么意思?” 龙渊璃沉着脸:“朕是皇上,你是贵妃,朕在妃子的床上,自然是要妃子侍寝的,你装什么天真无知?” “侍寝?”卞辛愣了半晌,哈哈大笑,然后猛然收声,一脸鄙视,“你行吗?” 龙渊璃狠着声道:“我行不行,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今晚来这里,绝对不是对这个女人的身体有兴趣,而是来证明自己对女人的身体没兴趣! 那天晚上……感觉实在不错,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他过后想来想去,觉得那都是药的功效和形势所逼,绝对不是他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才决定今晚过来验证他的猜测! 卞辛哼哼:“试试看?哈,你当我是试验品啊?告诉你,本小姐没空跟你做实验!” 龙渊璃扯过被子,盖实,翻过身去,冷冷地道:“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这房子,这床,这被子,也都是朕的!朕睡在朕的床上,有何不可?” 卞辛:“……” 他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哦,她想赶他走,似乎不可能了。 在床边站了一会,她觉得手脚开始发冻,想躺到锦榻上,但总不能在榻上睡一夜吧? 看来看去,她哼了哼,也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果然还是被窝里舒服,特别是他暖过以后,更暖和了,她心满意足地平躺下来,长长地吐气。 龙渊璃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她哼了哼,他睡他的睡,她睡她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半个小时以后,她睁开眼睛,扭着身体睡不着:冬天的晚上,她的身边躺着个青高富帅强,叫青春妙龄的她怎么睡得着? 再说了,他的身边躺着个年轻美貌性感的女人,他怎么睡得着? 想到这里,她翻过身去,摸上他的腰,对着他的耳边道:“喂,睡着了?” 龙渊璃动了一下,瓮声瓮气地:“你做什么?” 卞辛道:“男人跟女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你说还能做什么?” 龙渊璃冷哼:“你敢动我试试!” 卞辛哼哼:“哦,我不能动你,但你就可以动我是吧?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动我的吗,装什么装!” 龙渊璃又被她气着了:“你――” 卞辛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来,边乱来边道:“好吧,咱们来试试吧,试验失败的话,你以后就离我远远的,别再靠近我了,也顺便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远走高飞吧!要不然你打算让我在皇宫里独守空房一辈子啊? 龙渊璃冷冷道:“在皇宫里一辈子?你倒是想得美!” 卞辛又开始头顶冒烟了:“明明是你抓我进来的好吧?现在又不认账?果然当皇帝的就是会说谎!” 说罢,她的手更狡猾和放肆了,尽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乱来。 龙渊璃受不了她的***扰,转过身来,伸手去抓她的手:“你乱摸什么?再摸就砍了你的手!” 但是,他没抓到她的手,倒是摸到了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于是,他眉头一皱,想收手,但卞辛抓住他的手,魅惑地道:“我跟你不一样喔,我不爱装的!你想摸尽管摸好了,随便摸!” 然后,她就很放肆地拉着他的手,朝自己身上最有女人味的地方放――哼,让他难受得死掉!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她也感觉得到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散发着不悦和忍耐的气息,这让她心里暗爽:这就是他小瞧她的下场! 龙渊璃确实很难受! 女人的皮肤、味道、胸部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应该说,很讨厌,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不过,虽然讨厌,但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似乎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为了探测他能忍受的底限,他没有推开卞辛,而是选择了忍到底! 卞辛正等着他逃之夭夭,结果,没等到,不禁暗暗惊奇:他难道转性了? 她不服气!开始很不知廉耻地在他身上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哇――”没过多久,她就被惊到了,“你竟然有感觉了?不会吧?你不会连这个都装得出来吧?” 龙渊璃强忍着难堪,低咒:“我若是没有感觉,你岂不是很受打击?这是为了安慰你,你别太自以为是!” 卞辛吃吃地笑,在他耳边吹气,暧昧地道:“喂,你是不是上次跟我的感觉太好了,回味无穷,吃过还想吃啊?是吧?是这样的吧?是的话就直说嘛,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一般不会轻易拒绝的……” “无耻的女人!”龙渊璃又是低声咒骂,猛然翻过身来,将她压下身下,很粗鲁地吻她,很粗鲁地扯她的衣服。 哇,这也太粗鲁霸道了吧,怎么可以对她这样的美女这样呢!卞辛被他压得又重又麻,被他吻得头晕脑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但是……感觉,还是蛮刺激的! 他的身上,真是一点弱气都没有,很纯正的男人味,让她有点着迷! 在她晕乎乎的时候,他就没什么耐性地侵略了她的身体,她抓着他的身体,想的竟然是,他能坚持多久? …… 结果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她非常怀疑他已经不单纯是那个世界的人了!难道受到她的影响,他已经在两个世界自由出入了? 月黑风高,小心皇后的夜袭!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她趴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问:“你开始喜欢女人了?” 不久之前,他明明还很享受的,但结束后却似乎非常不高兴,脸很臭,声音也很臭:“几个番国准备进贡美人给朕,朕接下来要一一试过,你就独守空房吧!” “哈?”卞辛要不是没有力气了,否则一定跳起来挣他的脖子,“你是机器吗?只会运动,不会说甜言蜜语?这样也太扫兴了吧!我严重怀疑你压根就不受情人的欢迎!” 龙渊璃把她推到一边,翻过身去:“只有别人取悦朕,没有朕取悦别人的道理!” 他现在很不高兴!真的很不高兴!因为,他居然又跟这个女人搞成这样! 他绝对是讨厌女人!绝对媲! 卞辛恨恨地往里边挪了挪,还狠狠地把被子扯过来:“你还真是吃完了就走,翻脸不认人!告诉你,你再次别来找我,否则给你脸色看!” 她把被子几乎都扯过去了,龙渊璃盖不到,气得想把被子夺过来,但卞辛眼疾手快,迅速滚了两圈,将被子缠在自己身上,缠成一个大棕子。 这么冷的夜晚,没有够厚的被子可不行!龙渊璃恨恨地起身,从旁边的衣箱里找出新被子,自己另盖一条,自顾自睡去。 两人虽然都有些生气,却还是睡得很沉,天都大亮了还没醒来,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隐隐看到床账里的两人分别盖着被子,背对背躺着,当下又是迟疑不定:皇上跟娘娘到底是两相恩爱呢,还是两相冷淡? 她们犹豫着不敢叫人,最后还是修琊在房间外面喊:“皇上――该起身了,上早朝要迟到了――” 龙渊璃总算睁开眼睛,自顾自地把衣服穿上:“你们去外面等着,把早膳准备好!” 太监不宜进娘娘的闺房,他又不喜欢女人碰他,而床上的死女人又在装死,他只好自己穿衣服了。 匆匆用过早膳后,他就离开了灵犀宫,卞辛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别说是恭送他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众宫女太监只能暗自感叹她的脾气够大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晚对龙渊璃太冷淡的缘故,龙渊璃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再出现,只是听说番国和大臣们送了不少美女进宫给他当妃子,而且听说他还天天去不同的妃子处过夜。 卞辛把这些风声都听在耳里,暗道,他真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在两个世界通行了? 在这几天里,一直爱纠缠着她的南书嫣也没来找她,听说她天天都在召见不同的新妃,跟她们聊天谈心,拉拢感情去了,她暗想,这南书嫣难道也在物色自己的同性“情人”? 她边吃晚饭边听宫里的八卦,吃完后也听完后,双手合拾,暗暗在心中祈祷:祝南皇后早日找到同性情人,跟皇上的其他小老婆情同姐妹,相亲相爱,将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但是,才吃完没多久,宫女就匆匆来报:“禀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卞辛立刻丢下擦嘴的手帕,撒腿就跑:“就说我去茅厕,让她不必等我!” 她惹不起,躲得起!这皇宫这么大,她就陪她躲猫猫好了! 一般说来,皇宫里的宫殿一般是没有后门侧门的,但她留了个心眼,闲来无事,自行在角落里弄了个隐蔽的小门,就是为了躲避南书嫣方便! 她很快跑到院子里的牡丹花丛后,推开堵在那里的石头,钻出去。 但是,她才探出一个脑袋,就撞到了一双脚,不,是华丽丽的裙子的下摆! 她一看到黄色的丝绸上绣的凤凰和云彩,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果然,抬头一看,南书嫣正笑咪咪地看着她:“馨贵妃,你在玩什么游戏呢?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看了她三秒后,卞辛立刻将脑袋缩回来,迅速后退,起身,将墙洞堵上,往房间里跑,从里面把门关上,下定决心,不管谁来敲门,她都不开!死都不开! 如她所料,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南书嫣的声音:“馨贵妃,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关起房间里?” 卞辛大声道:“我睡着了,你们别打扰我!” 然后,不管南书嫣怎么叫,她都没再吭一声。 十几分钟后,外面就没有声响了,她暗想,那个女人碰了壁,估计觉得没意思,走啦? 知道就好!知道的话以后就别来她这吃闭门羹!管她是皇后还是啥的,她一概没好脸色给对方! “咯吱咯吱”――什么声音? 卞辛停止练瑜珈,转头看向门口,晕倒,插销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弄开了,南书嫣弄的? 真是贼心不死!她翻着白眼,拿起一根棍子,守在门口,暗道,她敢闯进来,她就敢砸她! 当然,她是不可砸坏皇后娘娘的,她只要搞砸皇后娘娘的不良企图就行! 门开了,南书嫣笑吟吟地走进来:“馨妹妹,我来看望你了!” 卞辛一棍子就朝她的肩膀砸去,没敢太用力,但是,南书嫣不愧是将门出身,轻轻一闪,就避开了她的攻击,然后手一伸,就将她手里的棍子夺过来,丢到一边:“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卞辛看着空空的双手,叹气:“打色狼!” 南书嫣捂着肚子咯咯直笑:“这里是皇宫,哪只色狼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皇上的女人起色心?” 卞辛道:“你不就是?” 南书嫣愣了一下,又吃吃地笑:“我的就是皇上的,皇上的就是我的,当然你也是我的!” 卞辛抱胸,靠在门边:“皇后凉凉,这么晚了,我这里不留客,您赶紧走吧!” 南书嫣嗔道:“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冷淡?你知道不,我这几天见了那些新进宫的妃子,个个貌美如花,多才多艺,温柔贤淑,又懂得讨好皇上和本宫,只是――” 她颇有深意地看向卞辛,伸出手抚摸她的脸蛋,道:“只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卞辛翻着白眼:“既然她们那么完美,又怎么会比不上我?您是不是眼睛不好,才觉得她们比不上我?” 南书嫣紧紧地盯着她:“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生的孩子,一定很健康很聪明很漂亮,真想要一个你生的孩子!” 卞辛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比我高贵,你自己生不就得了?干嘛非要别人生?” 南书嫣贴紧她,手一伸,就将门给关上了:“因为你比较特别嘛!” 卞辛后退,摆手:“我不特别!我一点都不特别!我只是神经不正常,脑子有毛病而已,你千万别把不正常当特别!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南书嫣节节逼近:“连皇上、侯爷和我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还不够特别吗?” 卞辛一脸黑线:“那是因为他们没被女人欺负过,所以偶尔被欺负一次,觉得很新鲜,您别把新鲜当特别……” 南书嫣道:“怎么会呢!我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看错的!” 卞辛叫:“不不不不不!你这次一定看错了,绝对看错了!” 话音刚落,她就跌坐在床上,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逼到了床边。 南书嫣趁机压下她:“有没有看错,就让我们来试试看吧!” 卞辛倒在床上,伸出双手抵住她,不让她压下来:“试试看什么?” 南书嫣微笑:“当然是看你生的孩子,会不会如我想象中的聪明漂亮健康喽!” 说罢,她的手竟然不老实地覆上她的胸…… 卞辛的脸气歪了,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如果不小心遇到男人X***扰就算了,但被个女色狼***扰,简直是岂有此理! 好,这女人不仁,她也不义了! 想到这里,她双手改推为抓,抓住南书嫣的胸,挺起上半身,脑袋同时往她的胸口撞去。 南书嫣没想到她这么用力,闷哼一声,头部后仰,重心不稳,卞辛趁机坐起来,用力将她推下床去! 南书嫣还抓着她,她这么大力一堆,南书嫣往后栽倒,她也跟着栽倒――狠狠地摔倒! 卟――卞辛的脑袋,好死不死地撞在南书嫣高耸的胸部上,发出好清晰的闷声! 哇,这么大的力道,撞在美人的胸部上,美人的胸器……岂不是要被撞坏了?她被撞得有片刻的晕眩,一会儿没能动弹,只是觉得闯了大祸,女人的胸器可是很宝贵的,她把皇后的胸器弄坏了,怎么赔…… 南书嫣显然也被撞得不轻,又被压倒在底下,只是呻吟,半晌动不了。 话说,这女人的胸部……真是超柔软的!卞辛趴在南书嫣的身上,暗自嘀咕,感觉有点像跳水,从高处跌下去,看起来很可怕,但底下都是水,伤不了半分…… 咦,怎么会有水?她的脸庞下面,湿漉漉的,难道是血? 南书嫣的胸部,出了那么多血吗?那岂不是要死人了! 卞辛大惊,迅速爬起来,跑去拿来桌面上的烛台,蹲在南书嫣的身边,一边查看她的伤势,一边尖叫:“来人,皇后――” 吓到她了,男小姐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嘘――不许出声!”南书嫣的声音,突然变得粗嘎低沉起来,还透着压迫力十足的威严,“不许叫人!你敢叫人,本宫就弄瞎你的眼睛!” 卞辛彻底愣住了,她的声音,怎么突然之间全变了?变得……就像男人的声音?隐隐有点可怕! 还威胁弄瞎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往下一移,瞬间石化――她的眼睛,一定已经瞎掉了丫! 南书嫣的半边胸口,已经彻底扁下去了,并被水浸湿了! 没有血,半滴血都没有! 她怔怔地看着南书嫣,真想干脆把自己的眼睛戳瞎算了! 面对她的震惊石化,南书嫣却是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扭扭身体,不徐不疾地解开领口,将胸部的东西取出来,丢到地上,然后脱下衣服,慢悠悠地道:“这么冷的天,还不快拿件暖和的大衣给我穿上,你想冷死我吗?” 卞辛呆呆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是……男人?” 南书嫣已经脱光上衣,裸露着雪白、光滑却很结实、平坦的胸膛,悠然地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合适的衣服,边翻边道:“你说呢?媲” 卞辛:“……” 南书嫣很快找了件厚实的斗篷出来,裹在身上,走过来,给她抛媚眼:“你要不要亲自来确认我的性别呢?光看胸部,可能没有说服力喔!” 卞辛后退两退:“不用了不用了!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不男不女我也无所谓!总之,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任何事情!就这样,时候不早了,您赶紧回去吧!” 南书嫣笑咪咪地道:“哎,怎么会不重要呢?事关你我的一生,重要得不得了!” 卞辛向门边撤退:“你的人生跟我的人生无关,没啥重要的……” 她说话间,南书嫣已经逼到她面前,跟她脸贴脸:“真的很重要呢!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你应该就能接受我了吧?” 卞辛“……” 南书嫣妖娆地笑着,拉起她的手,往最能证明性别的地方放去,卞辛还没反应过来,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当场又石化:这个女人,不,这个男人真是…… 南书嫣笑得没事人一样:“怎么样,货真价实吧?你现在放心了吧?高兴了吧?” 卞辛一脸黑线:“有什么好高兴的?” 南书嫣摸摸自己的脸:“像我这种年轻美貌强壮多才多艺出身名门的美男子看上了你,你不是很有面子么?不是很幸运和幸福么?” 卞辛眼里全是眼白:“你还没睡,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南书嫣两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圈在胸前,低头看她:“本来我还想隐藏一阵子,但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也省了不少事,反正我迟早都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这假女人身高不止一米八,卞辛一向觉得他太高了,如果他是男人,就不奇怪了!其实她以前也怀疑过他的性别,但是,他实在太漂亮太妩媚了,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毛病,所以她才没往那方面想,没想到……唉,只能说,人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但是,她苦着脸:“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这样的秘密呢?你不知道秘密知道得太多了,会死人的吗?我现在心里好怕怕……” 南书嫣笑得邪里邪气:“当然是因为――我想和你袒程相见,一心同体喽!” 卞辛的脸更苦了:“皇上这么英俊萧洒有钱有势,对你又好,你都有皇上这样的老公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干嘛非要缠上我这样的女人?如果你想享受男人的快乐,这后宫不是有大把年轻漂亮的女人吗,何必非得找我?” 南书嫣抬起她的下巴,吐气如兰:“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最适合替我生孩子!” “替你生孩子?”卞辛惊得差点摔倒在地,说话都咬到了舌头,“你你你说说什么疯、疯话……” “疯话?”南书嫣笑起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皇上不可能跟女人生孩子,而我是皇后,必须要有子嗣,所以要物色一个美丽健康聪明、能保守秘密、没有利益之争的女子为我生子!否则,皇上和我的位子,怎么能坐得稳呢?” 卞辛头痛欲裂:“所以说啊,为什么非得找我?凭你的条件,大把的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你干嘛非得找我这种不那么好的女人?” 南书嫣道:“因为你够自立和冷酷嘛!我要的――是自己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孩子必须彻底属于我!生下孩子的女人,是绝对不能透露这个秘密的,也绝对不能留在孩子的身边,好女人怎么会舍得放弃孩子?再说了,有背景有靠山的女人,哪个不想往上爬?我怎么能给这种女人排挤本宫的机会!” “你――”卞辛悻悻的,“你是在拐着弯儿骂我无情无义吧?告诉我,我不会为任何人生孩子,如果真的生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她照顾她,绝对不会将她送给别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南书嫣道:“话别说得太早!你不是想自由吗?如果你为我生了孩子,不,必须是儿子才行!那时,我自然不能留你在宫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财富和自由,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这样不是很好么?而且,你跟我生的儿子,自然也就是皇上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了皇帝,又有什么不好?” 卞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半晌才道:“看起来你都算计好了啊,根本没把我的志愿当一回事啊!我说,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皇上知道和生气?他帮别人养孩子就算了,还把皇位让给别人的孩子,他傻啊?” 南书嫣哼了哼:“我会这么想这么做,自然早就跟皇上达成了协议,这你不必担心!” 达成了协议?卞辛眨了N下眼,才无力地道:“你们……我说啊,你这么想要儿子的话,干嘛非要当什么皇后?直接娶一大堆女人回家生一大堆孩子不就行了,干嘛搞得这么复杂?皇上也好,你也罢,你们的事情若透露出去,岂不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宫里耳目众多,想搞垮你们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难道你们以为你们的秘密能守住一辈子?” 听了她的话,南书嫣的脸色倏然一寒,口气冷下来:“这道理,我岂会不知?只是,万事不由我!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无法回头!” 卞辛道:“什么叫迫不得已?难道你家里还不让你当男人了?难道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当女人不得娶妻生子?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男为天女为地,你家里还要地不要天啦……” “没错!就是有人要我家断子绝孙!”南书嫣突然咬牙切齿地道,眉间齿间都透出狠意,“明告诉你吧,我上头原本还有两个兄长,个个都健康聪明,被家里寄予厚望,但他们都没活到五岁,就莫名其妙地夭折!我家里觉得很蹊跷,往深处追查,却都暗中被阻挠,无法查个究竟,也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后阻挠!” “……”卞辛有些同情他了,叹气,“如果是非正常死亡,一般都有黑幕和内幕……” 南书嫣恨恨地道:“那是自然的!我家里想来想去,觉得会有这么大本事灭我家子孙于无形的,大概只有这一家子了!” 说着,他翘起大拇指,朝地指了指。 卞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低呼:“你是说住在这里的……主人?不会吧?这也太吓人和过分了!” “当然很过分!”南书嫣越说越恨,“但自古早有功高震主之说,我南家世代从军,百年来出过十几名赫赫有名的将军,最近三代更是数十年掌握最高兵权,在军中可谓一呼百应,住在这里的人,怎么会不担心和警惕?怎么会容得下一家独大?” 卞辛:“好、好像当天子的人,都是这样哦……” 南书嫣冷笑连连:“我家中的男子,个个从军,这是百年来不变的规矩!我的两个哥哥若平安长大,肯定也是要从军的,而且也是一定会立下功勋的,上头的主子怎么能睡得着?凭主子的本事,神不觉鬼不觉地弄死几个娃娃,算得了什么?” 卞辛一脸是汗:“但、但是你也没有证据吧……” “证据?主子怎么会留下证据?我们曾经查到在暗中下毒手的人,但是还没接触对方,对方就自尽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何止如此,凡是有嫌疑的人等,全都无故死亡或消失,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除了主子,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我们南家面前做得这么高明?” 卞辛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南书嫣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母亲怀我的时候,担心我重蹈兄长的命运,一生下我就把我当成女孩抚养,并对外公布我是女孩儿,想尽一切办法掩饰我是男儿身的秘密!因为这样,我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否则,我早已经随我兄长去了!” 他保证,绝不强迫她?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半晌才道:“我我明白了,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珍惜你的人生,别再做任何冒险和事情了啊……” “珍惜我的人生?”南书嫣突然恢复“南小姐”平日的声音,咯咯地笑起来,“我们南家不知多少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让主子的位子坐得稳稳的,主子却如此对待南家,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既然我不能以男儿的身份上战场立功勋,维系南家百年荣耀,那我便以女儿之身入主后宫,生下拥有我血脉的儿子,他日成为天子后,这天下,便是我南家的天下了!” 说罢,他很得意地咯咯笑个不停。 卞辛听得又是同情又是惊骇,喃喃:“我说啊,你制定了一个这么高明而恐怖的计划,是很厉害了,但是,皇上既然知道你的计划,又怎么会支持你啊?你们是不是来真的啊……丫” “当然是来真的!”南书嫣的手指划过她的脸蛋,“告诉你哟,我和渊璃是互相喜欢的,也是互相支持的哟!我恨住在这里的人,渊璃也不喜欢他家,我就算把他家的天下给拿过来,他也完全不介意哦!” 卞辛一头黑线:“既然他不喜欢他家,也不在乎他家的天下被人拿走,那他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儿当皇帝啊?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啊……” 南书嫣抿唇轻笑:“你还不知道渊璃的事情么?他啊,生下来时就是父亲老迈母亲年少兄长盛年,老父亲没啥时间和精力关心他,年少的母亲处处被人欺负,正值盛年的兄长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过得很孤独喔,跟我很是相似,我们自然情投意合!后来,他母亲虽然当了皇后,却早早地就被殉葬,他心里,自然也是恨这家里的……” 原来如此!卞辛长长地叹息:“换谁都会有怨气的啊……媲” 南书嫣道:“明白了吧,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自家!他想为自己的母亲出口气,我想为自家出口气,我们也没打算搞什么屠杀灭族之类的,自然没有矛盾和冲突,志同道合哪!” “……”卞辛半晌才翘起大拇指,“你们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希望你和皇上永远相亲相爱,皇上对你一心一意,你也对皇上一心一意,我绝对不会插手和破坏你们这么美好的感情!南……皇后娘娘,你赶紧去陪皇上,这么晚了别在外面溜达,皇上会担心的……” 南书嫣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你生的孩子,一定会得到我和皇上的保护和宠爱,你不用担心孩子有任何闪失,而且,我们一定会让孩子登上帝位,你若愿意住在后宫,将位同皇后!你若不愿住在宫里,我们也不会勉强,还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卞辛居然被吻得心跳了一下,赶紧摆头:“不用不用!我是很支持你们的,但是,我真的不合适生孩子!像我这种人,生下的孩子估计不会乖巧听话,搞不好还会变成败家子,万一将祸国殃民就对不起人民群众了……” “不会的!”南书嫣摸着她的手,“凭我和渊璃的能力,绝对可以把孩子养好和教好,你不用担心!” 卞辛苦起脸:“我若是有孩子,一点也不想让他去做当皇帝这么**、这么危险、这么可怕的工作……” 南书嫣微笑:“你果然很有见识!就是有这般想法的女人,才是本宫想要的女人!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地接受我的宠爱吧!” 卞辛把脑袋扭到一边:“不要!绝对不要!” 南书嫣皱眉:“为什么?” 卞辛哼哼:“我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和需要男人,不想为男人生孩子!” 南书嫣不信:“是吗?但你明明跟侯爷、皇上很恩爱吧?想我的出身、容貌、才学、气度,哪点比他们差?你看不上我哪点?” 卞辛摆摆手:“你很好,非常好,所以我不想毒害你!就这样,不用谈了!” “……”南书嫣脸黑了一下,随即“哧”地笑出声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我越来越中意你了!我南书嫣的孩子,我南家的后人,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普通女人怎么配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应该由你这样的女子所生!” 卞辛一脸无奈:“我说啊,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总不能这样无视我的意愿吧?你难道想仗着自己是皇后的身份,对我用强?我告诉你啊,虽然我是不讨厌你,也很支持你,但你这样是绝对无法如愿的!你在对我下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南书嫣一脸有趣的样子:“你是在警告我?” 卞辛叹气:“不是,我是在怕你,怕得不得了!” 南书嫣笑道:“我长得这么美貌,对你又这么好,你怕我做什么?” 卞辛继续叹气:“我肯定打不过你斗不过你的,你若是对我用强,我该怎么办啊?” “……”这次轮到南书嫣叹气了,“我是很想马上让你给我生孩子了,但我这么中意你,又怎么舍得逼迫你……” 卞辛眼睛立刻亮了,指着他道:“你说的啊!你说了不会逼迫我的啊!说话要算数!如果你说话不算数的话,那我也不学好,不支持你了啊!” 看到她这么放松和高兴,南书嫣只好摇摇头:“知道了知道了!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完美无缺,有口皆碑,怎么会干那种下三滥的禽兽行为?反正――” 他笑得胸有成竹:“你迟早会迷上我的!” “……”卞辛很想吐槽,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便拍拍他的胸膛,“唔,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毕竟你是这么有魅力的大人物!好吧,你就努力用你的魅力来征服我吧!如果有男人能征服我,我也可以改邪归正,对他死心塌地的!” 吖的,迟早?迟早是个很狡猾的词,可以是几天、十几天,也可以是几个月、几年,“迟早”到来时,她恐怕都不知在皇宫外的哪个角落里逍遥快活了! 南书嫣挑眉:“我真是等不及想看我们共同制造的孩子了……” 卞辛拍拍他的胸膛:“皇后童鞋,咱们聊了这么久,我都站累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南书嫣嫣然一笑:“当然可以!” 突然,他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啊――”卞辛尖叫一声,用手掩住唇,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她被女人吻了!不,被个还披着女人皮的男人给吻了!他的唇又柔软又甜蜜又娇嫩,跟一般男人的唇完全不一样――真的跟女人的唇一样耶!男人被这双唇给吻到,一定会心神荡漾的…… 南书嫣若无其事地放开她,走到床边,拍拍床榻:“这么晚了,咱们睡吧!” 卞辛抿了抿唇,抱住胸口:“刚刚不是才说不会逼迫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南书嫣无奈地摇摇头:“我是皇后,你是贵妃,咱们是姐妹,同睡一床不是很正常吗?本宫说话算数,你担心什么?” 卞辛不太相信他的话:“到了床上,进了被窝,夜又深了,你控制不住怎么办?” 南书嫣开始想抽人了:“你当本宫欲求不满,饥渴难耐吗?告诉你,本宫这阵子也忙得很,现在也很累了,没多余的精力做太耗体力的事情!” 卞辛盯着他:“那你往里面睡一点,我睡外面!还有,咱们各盖各的被子,谁也不许钻进谁的被窝!” 南书嫣翻白眼:“知道了!我睡了,你别吵我!” 说着,他就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挪。 卞辛等了好一会,细细观察,觉得他似乎真的在睡觉,这才从衣柜里搬出被子,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没敢脱太多衣服,穿着厚厚的底衣,躺下,盖被,把自己裹成棕子,也没敢把所有的蜡烛吹灭,留了一盏油灯照明,这才敢闭上眼睛。 开始的时候,她耳听六路,时刻保持警惕,就怕旁边的男人越过边界欲图侵略,但是,过了一阵又过一阵接着一阵,旁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她自己终于略为安下心,犯起困来,可以睡觉觉了。 一夜无事。 天色大亮的时候,卞辛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会,猛然想起南书嫣的事,惊得坐起来,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她不仅包裹得像只棕子,身上还多盖了一床被子,显然没被“侵略”! 再往旁边一瞧,旁边空荡荡的,南书嫣早就不在了! 她赶紧起床,去问宫女:“皇后什么时候走的?” 宫女道:“皇后天还没亮好就起身了,回去好久了,她说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这么早就走了?卞辛耸耸肩,他似乎还真是说到做到嘛,也还蛮勤快的――男人长这么好看迷人就算了,如果还有其它多种优点,这叫女人怎么拒绝嘛? 她已经害了东方翎洛,皇上会不会也被她害……应该不会,但不好说……如果连这个美得让女人无地自容的男人也被她害,她……就真的太坏了……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不坏那么多,只坏一点点,这样就好! 所以,她不会给他被她伤害的机会,绝对不会! 皇上的心思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娘娘,皇上召您今夜过去侍寝,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 “侍寝?”卞辛放下热乎乎的奶茶,皱眉,“没搞错吧?” “绝对没有弄错!刚才侍候皇上的公公过来通报了,让您早些儿过去。” 卞辛很不高兴:“他干嘛不自己过去?干嘛要我过去?我这样过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去!丫” 宫女脸又白了:“娘娘,皇上因为公事缠身,现在都是直接召各位娘娘去政和殿侍寝……” 卞辛的表情很夸张:“哈?竟然有这么好色又懒惰的男人?想找美女还不肯出门?不去!” 宫女哑了半晌,才又道:“刚才来传消息的公公说,皇上说了,如果娘娘抗命不去,就罚灵犀宫所有人等十天不准吃肉……” “哇――”卞辛跳起来,“太恶毒了吧?因为不肯过去陪他睡觉,他就不让人家吃肉?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小气巴啦的皇帝!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我要跟他决斗――媲” 冬天不吃肉,身体怎么有足够的热量和脂肪御寒?而且她近期很容易感到饥饿,食量飙升,少一顿不吃肉就没有力气!再说了,这个时代的肉超好吃的,宫里的厨艺又好,她怎么吃都吃不够,让她十天不吃肉,比把她打进冷宫残酷一百倍啊! 宫女缩缩脖子:“娘娘,皇上宠您,虽然舍不得惩罚您,但不让您吃肉,只是小事一桩……” 卞辛拍桌子:“把我的斗篷拿来,我现在就去政和宫!” 这龙渊璃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明明不想见到她的吧?他明明天天换着新宠睡吧?干嘛这么突然地把她叫过去?上次明明不欢而散,他难道不仅打开了男女两界的大门,还打开了S和M两界的大门? 好吧,他既然敢逼她过去,她就再给他臭脸色看,让他气死!反正,她也有事要问他! 当下,她气哼哼地上了轿子,气哼哼地朝龙渊璃的宫殿杀过去,其实从她的窝到他的窝只不过十来分钟,但这么短的路程,也有四人大轿侍候,这种公主般的感觉,还蛮爽的! 轿子停下来后,她又板起脸,也不用人扶,直接跳下轿子,气乎乎地冲进政和宫,大叫:“龙渊璃,你给我出来――” 皇帝怎么可能会被个女人叫一声,就乖乖地出来? 于是,她边风风火火地闯进去,边大声地叫:“龙渊璃――你给我滚出来――快滚出来――” 她这么无法无天,那些侍卫和太监都傻眼了,一个个瞪着她,恨不得将她丢到山沟里:一只麻雀变的假凤凰,竟敢对皇上大呼小叫,把皇上当成什么了? 恼怒归恼怒,但他们也没有出声,修大人都暗中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说皇上其实就喜欢她这样,让他们对她的胡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卞辛大刺刺地从一干人的面前冲过去,眼里全然看不到他们! 没错,她就是故意要惹龙渊璃生气!他不讨厌她,她以后要怎么跑路?反正啊,不管她怎么闹,龙渊璃都不会砍她脑袋的――别问她为什么,她就知道这一点,放心得很! 一大群侍卫和太监一直偷偷地瞪着她,她是很美貌火辣没错,但是,皇上真能忍受得了这种女人?皇上真的有那种嗜好不成?真是那样的话,皇上岂不是太可怜了? 在别人的震惊中,卞辛已经闯进大厅,到处人肉,这宫殿实在太大了,她连过五个大小厅,才在宫殿较深处的房间里,看到了龙渊璃的身影。 龙渊璃一袭白衣,长发披肩,正坐在窗前看书,身影挺拔安静,配上窗外雪花飘零,真是一副好画! 卞辛却一点也不懂得欣赏这样的好画,直接冲过来,扯掉他手中的书:“喂,本小姐纡尊降贵,亲自听你的话,亲自上你的门,够给你面子的了,你就说吧,你找我干嘛?” 龙渊璃当然很生气,眉角都在隐隐抽跳了,但他似乎也习惯了,没有斥责,只是淡定地捡起书,淡定地道:“这宫里的妃子,只有一个功能,就是给皇上侍寝,你以为你还有别的功能么?” 功能?卞辛听得嘴都气歪了:“你知道这宫里的男人,连最起码的一种功能都没有吗?明明是男人,却做不了男人都能做的事情!你又凭啥看不起女人?” 这话,含义太深刻……太恶毒了!龙渊璃似乎真的被激怒了,猛然站起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目燃火焰,咬牙切齿地道:“你竟敢嘲笑朕!” 卞辛被他掐得脖子好疼,却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跟你学而已,你气什么?” 龙渊璃瞪着她,她也瞪着龙渊璃,两人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终于,龙渊璃恨恨地放开她的脖子,拿起手帕擦手,卞辛看着他的动作,又气呼呼地东张西望,终于发现一张毛巾,扯过来拼命擦自己的脖子,边擦还边喊:“哇,我漂亮的脖子好脏,被不知哪里的垃圾碰到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龙渊璃听得脸又黑了,这个女人是专门来气他的吧?他是不是总有一天要被她活活气死? 真想把她给弄没了,眼不见为净,省得看到她就生气! 但是,一阵子没看到她,又有点不习惯,所以他就把她召过来,看看她到底有多丑多讨人厌! 只要他看清看全看透了她的丑陋和可恶之处,他就会把她当成其他女人一样,见了没感觉,不见更好! 但是,他恨恨地撇过头去,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她还挺好看可爱的?明明长了一张很女人化的脸,还拥有一副再女人不过的身体,他为什么还能看得下她? 大概……他蹙着眉想,大概是他习惯她的长相、气息和脾气了吧? 他长这么大,她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也是最“亲近”的女人,而且还长期一副男子打扮,他看着看着就习惯了,连她恢复了女人的打扮,他居然也不觉得没什么不对……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绝对不是他对她动了心!惯性、惯性而已…… 他脸色变来变去,眉头时紧时松,就是不看卞辛,卞辛看着他的表情,更生气了:他居然敢无视她啊啊啊,真是气死她了!他怎么跟她吵都行,就是不许无视她! 当下,她跳到他的面前,双掌挟住他的脸颊,扳过来:“怎么,看到我的脸就受不了了?哈,既然这样,你干嘛还非叫我来?干嘛还封我当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贵妃?你喜欢受虐是吧?既然这样,我还偏偏让你非看我的脸不可了!” 龙渊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反唇相讥:“你看到我也很不快吧?整天呆在这皇宫里也很无趣吧?朕就是要这样惩罚你……” 忽然,卞辛的手一松,滑溜溜地从他脸上滑过,笑靥如花:“我不讨厌你啊!有哪个女人会讨厌又高又帅又年轻又有钱有势的男人呢?其实,你还蛮让我心动的啦,我就是讨厌你对待女人的态度,哦,不是,是讨厌你对待我的态度!像我这样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又聪明又性感又有思想又自强自力,男人都该砸锅卖铁地追求我,哪像你对我这么粗鲁……” 龙渊璃被她这么暧昧地一摸脸,脸庞居然隐隐有点发烧,声音越好粗暴地掩饰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朕给你荣华富贵,忍你无法无天,对你还不够好?” “啧啧!”卞辛竖起食指,摇了摇,“对一个人真正的好,不是给她自己认为好的东西,而是给她想要的东西,你呢,就没有给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东西?” “自由!” “自由?”龙渊璃若有所思,“真是奇怪的东西!” 卞辛笑笑:“喏,如果你真想对我好,就给我想要的东西吧!” 龙渊璃哼了哼,看向窗外,半晌才道:“现在还不行,也许以后可以,就看你怎么对待朕了!” 卞辛撇嘴,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又想跟我搞交易!那你就明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孩子?” 龙渊璃没拍开她的手,皱眉:“什么意思?” 卞辛哼哼:“你不是说后宫的妃子只有一个功能吗?你把我留在宫里,无非就是想要我这个功能,但是,对皇帝来说,任何一个妃子都是有保质期的,一旦用腻了或有更好的产品,就会把妃子丢弃。你是要我等到那一天吧?不过――” 她摸着下巴,一脸深思地打量他:“你应该不稀罕我的这种功能吧?你想要的,应该是我的另一种隐性功能,就是要我给你们生孩子吧?毕竟,你们没有孩子不行,但又没有生孩子的功能,找我这种无依无靠又聪明漂亮年轻健康的代孕妈妈最好了……” 龙渊璃拂袖:“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卞辛又开始怄火,“你的皇后半夜来偷袭我,什么都跟我说了,你还装糊涂?” 龙渊璃沉下脸来,紧紧地盯着她:“书嫣她偷袭你?什么意思?” 皇上吃醋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道:“还不是跑来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怎么躲都躲不过,贞操都保不住了!他也什么都跟我说了……” “你说什么?”龙渊璃猛然抓住她的手,眯起眼睛,又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对你做了什么?” 卞辛被他抓得很疼,顺口就道:“你就自己想吧!他的底细你又不是不清楚……” 龙渊璃的眼神倏然变得很可怕:“他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多少?” 卞辛用力把他的手掰开:“全都知道了!他都跟我说了,两位兄长夭折的事情,他想要一个儿子的事情……” 龙渊璃低喝:“你答应他了?媲” 卞辛冷笑:“我答不答应,有什么不一样吗?我能拒绝皇上和皇后的宠爱和要求吗?” 龙渊璃噎了一下:“你把自己说得这般可怜,但你又何曾老实听过朕的话?” 卞辛也噎了一下,反唇相讥:““我是不怎么听,但你终究还不是用强权压制住了我!” 龙渊璃的口才也不赖:“你不也是对我用过强吗?” 卞辛这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闷了半晌,才哼哼:“好吧,过去的事咱们算是扯平,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南皇后所说的关于孩子的事可是真的?” 龙渊璃似乎有点不太想谈这个话题:“我确实应承过他,他可以挑选合适的女子秘密生子,他的儿子将作为太子抚育长大。” 卞辛道:“南皇后说他看上了我,要我给他秘密生儿子,你的意思呢?” 龙渊璃过了一会才道:“在生子之事上,我不会勉强你和强迫你,你无需顾忌朕怎么想,你自己决定便好。” 卞辛有点意外了:“哈,你居然会这么说!我再问你,如果我拒不答应皇后,皇后要对我用强,你打算如何处置?袖手旁观,随便皇后怎么对付我?” “不会!”龙渊璃说得斩钉截铁,“你是贵妃,地位也不差皇后多少,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朕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卞辛拍手:“君无戏言,你现在说的这番话,可要算数!” 龙渊璃道:“那是自然!” 顿了一下,他问:“我问你,你说皇后前几日晚上偷袭你,他是不是……真的对你用强了?” 卞辛观察他的表情:“哈,你会对这个有兴趣?” 他的口气,有点怪怪的,似乎很不是滋味的样子?他有啥不是滋味的?他的最爱不是男人嘛,美男才是他的正餐,美女只是他的点心而已,皇后当然也比嫔妃受宠,他会在乎他偶尔才吃一口的点心被他的老婆给吃了? 龙渊璃有点尴尬,口气又不太好了:“如果你们是两情相悦,我自然管不着!但这里是朕的地盘,朕绝不容许皇后做出欺男盗女的事情!如果皇后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朕绝对不会袖手不理!” 这番话说得还真是掷地有声啊!卞辛故意露出无奈表情,嘲讽地道:“如果他真的对我用强了,你怎么处置她?” 龙渊璃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会将他彻底与你隔绝开来,不让他接近你!” 卞辛:“你舍得让他伤心和不满啊?” 龙渊璃道:“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规矩和原则的问题!” “好吧!”卞辛拍拍手,“虽然他纠缠不休,让我很是头疼,但既然知道他竟是令日月失色的绝色美男,我也没那么讨厌了,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求爱,要不要给他生儿子。” 龙渊璃的脸黑了,似乎很不高兴:“虽然朕允诺不插手此事,但你终究是朕的妃子,要懂得规矩和分寸,不要给朕的颜面抹黑!朕奉劝你,此事事关重大,如若你没有足够的觉悟和意志,就不要跟皇后暧昧不清,及早将这份孽情斩断!” “孽情?”卞辛嚷嚷,“这怎么是孽情?要说是孽情的话,你跟皇后之间才是吧!” 龙渊璃用杀人的目光看她:“你切记,你和皇后都是朕的女人,身心必须都是朕的!即使朕允许你自愿为皇后生子,也不代表你可以将朕抛到一边,跟别人亲亲我我!如若你决定为皇后生子,你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代孕的关系,此外,绝无其它!” 换了平时,卞辛听到这话一定会气得跳脚,大骂他歧视女性,但这次,她越听越觉得奇怪,连摸了好几下脑门,才疑惑地道:“你以前总是说看到我就讨厌,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之类的,怎么现在却要反复强调我是你的东西之类的?我说啊,你不会是发现我真的很好用,打算将我占为己有,长期使用吧?” 龙渊璃又露出那种怪怪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甘愿:“胡扯!今昔不同以往,朕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自然容不得这些有损颜面的事情……” 卞辛背着手,转到他的正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面对她那张鬼鬼怪怪又有点好看的脸,他愣了一下,居然忘了要说什么。 “咦,你是不是在脸红?”卞辛像发现了超好玩的东西,眼睛撑得圆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打量他,“是真的在脸红吧?我的视力很好,绝对不会看错!你也会脸红?你干嘛要脸红啊?不过,你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真想让人好好疼爱……” 龙渊璃转过身,脸对着墙壁,有点狼狈:“胡扯!朕的脸色向来如此,是你看错了……” 卞辛又贴进来,挤眉弄眼:“绝对没有看错!看看你的耳根,都红啦!寒冷的冬天晚上,这里没有火炉,你又没有喝酒化妆生病,你这张千年扑克脸怎么会突然发红啊?真是奇怪,生病了……” 龙渊璃口气凶极了:“我是看到你气坏了!你赶快滚,别让我看到你!” “哈?”卞辛压根没把他的生气当一回事,嘻皮笑脸地,“你嘴巴上这样说,却老是主动来见我,做的跟说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没有说服力啊!我说啊,你威胁我来见你,我现在在你面前,你干嘛不看我啊?这样很没有礼貌的知不知道?你是皇帝,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 龙渊璃还是面对墙壁,不动如山,口气冰冷:“谁要看你那张丑脸!” “丑?”卞辛摸着自己的脸,“不会啊!我的皮肤又白又嫩又光滑,连一粒雀斑和痘痘都没有,你不是摸过很多次了嘛?至于我的五官和身材,哪个不说是一流水准啊……” 龙渊璃的耳根透出红色:“闭嘴!堂堂贵妃,竟然说出这么下流之语!” 卞辛嘿嘿地:“下流?你难道没对情人说过这种甜言蜜语?男人再怎么出色,如果在枕边都不说半句甜言蜜语,可是会被讨厌的哦!说到这个我就郁闷,你还没对我说过半句好听话……” 龙渊璃咬牙切齿:“朕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 卞辛忽然觉得他很可爱,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好吧,你是皇帝,一向只有别人哄你,没有你哄别人的,我理解,我就不奢望你说好话了!还是换我来说给你听吧!你啊,其实人还挺不错的嘛,虽然喜欢装模作样摆架子,但还算靠得住,没一般有钱人那么嚣张自私,虽然以前想杀掉我这点还蛮坏的,我一想到就很郁闷……” “那还不是你欺负我在先!我堂堂一个王爷,被你如此污辱……”龙渊璃忿忿地回击,转过身来,嘴唇猝不及防地碰上她的鼻子。 电流闪过……两个人都愣住了,盯着对方,忘了要说什么。 气氛,似乎突然好得不得了……卞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粉润的唇,就像花开一样,慢慢绽出笑意,眼里发间,似乎也散发出幽幽的香味来。 龙渊璃盯着她,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好看了?好看得让他转不开眼睛,他不会是中妖术了吧? 卞辛柔柔地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声音细细的、轻轻的,在他唇边低语:“你吃醋了吧?” 他眼角跳了跳,恶狠狠地说出没有骨头的声音:“朕怎么会吃醋……唔……” 卞辛的唇压上他的唇,边吻边低语:“我知道的!你吃醋了!吃皇后的醋了,是吧?” 龙渊璃被吻得心情荡漾,却还是嘴硬:“才没有……朕绝对不会吃……醋……” “你明明就吃了……”卞辛软软地贴在他身上,“你担心我跟皇后好上……跟他生孩子……关系会变得比你还亲密……到时就不要你了……” “你……”龙渊璃猛然离开她的唇,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道,“你敢背叛朕试试!你敢跟他生孩子试试!朕绝对饶不了你……” 卞辛已经化成一汪春水,准备淹死他了:“明明是你跟皇后暗中订了协议,却要责怪别人……” 龙渊璃冷哼:“朕是答应过他,但天底下的女人成千上万,他为何非得要朕这唯一的一个……” 哄皇后跟她去约会?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他在一起时这么开心:“看嘛,你明明就在吃醋嘛!我问你,你不是新纳了很多妃子,还天天晚上叫她们过来侍寝吗,你这样还想来教训我……” “没有的事!”龙渊璃似乎很不甘心,“叫是叫了,但是……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女人!” 女人媚眼瞟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喜欢我这一个女人?丫”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大概又在玩直男游戏了,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修琊又平白享受了吧? 龙渊璃似乎在怄气:“我不喜欢!我一个女人都不喜欢!” 卞辛微微踮脚:“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喜欢女人,把我当成美男子来喜欢也无所谓……” 龙渊璃:“我不喜欢!我说过我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 “嘘――”卞辛朝他的唇间轻轻地呵气,“别再说话了……多浪费时间……” 龙渊璃果真不再说话了媲。 两人一整晚都很忙,忙得没有空说话…… 第二天,皇上比平时晚了一两个时辰才出去,馨贵妃将近中午时才懒洋洋地起身,打着呵欠离开政和宫。 一大群侍卫和太监,又看傻了眼,这馨贵妃昨夜来时一身凶气,离开时却一身春气,看来皇上果然喜欢她那样的女人哪,他们昨晚没公然鄙视她,真是万幸啊。 卞辛打着呵欠回到灵犀宫,虽然吃好穿好住好,又补眠了好久,但是,还是很累啊,她才二十多岁,身体也健康得很,以前很少这么容易犯困的,她现在怎么这么容易犯累咧? 唉,真的不行了,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反正她也没电视看没电脑玩没手机打没网店看,时间多的是,就趁着皇宫免费游的机会,享受一把宠妃的荣华好了。 这后宫虽然封闭,八卦却一点也不比娱乐圈少,她受宠的消息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那些新进宫的妃子们开始有事没事地往她这儿跑,跟她套近乎拉关系,她实在怕了,干脆轮流派宫女全天候在宫外望见,只要看到哪个妃子过来,就跑进来通报,她就赶紧躲起来,让别人找不到她。 听说啊,她已经拒绝跟别的妃子套近乎,别的妃子都在背后议论她大牌傲慢难亲近什么的,她闲来无事,也会听这些八卦,不过,她可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她是什么女人?她们又是什么女人? 她才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咧,免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只有一个女人,让她没办法――那就是皇后娘娘,不过,这货不算女人,一个可以男女通吃的角色,她拿他没办法,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知道南书嫣不是女人后,她居然不那么讨厌他了,也乐意跟他喝喝茶,玩点暧昧什么的,毕竟,她是女人嘛,被一个这么耀眼的男人热情追求、天天说甜言蜜语、还狂送珍贵物品,哪个女人能讨厌得起来?讨厌得起来的,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啦! 百密一疏,这天天气很好,太阳冒了个头,外面有点阳光,她就出去转了转,结果被两个新进宫的妃子给逮着了,被缠了半天,她才好不容易甩开她们,溜回宫里。 被她们这么一纠缠,她觉得自己又是元气大伤啊,跟这些女人打交道,比跟男人打架还累!她回到屋里后,半趴在榻上,奄奄一息,让宫女人给她喂点心吃。 她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好了,什么都想吃,只要一闲下来就要吃东西,怎么都吃不够,当然,她也变胖了,不过她本来就是挺瘦的,现在胖了一点,看起来反倒更性感了。 真舒服啊,她享受着被多人侍候的公主生活,舒服得眯上眼睛,这样下去,她不会真的堕落,自愿呆在金子做的笼子里做只金丝雀吧? 不行!她猛然打了个抖,睁开眼睛,这万万不可以啊,要不然,她是白白从东方凌洛的28楼上跳下来了吗?东方凌洛可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她若是肯当他的金丝雀,还犯得着跑这么远? 这时,宫女从外面跑进来:“禀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她来啦?”卞辛一骨碌坐起来,摆手,“把好吃的端上来,好好招待皇后凉凉!” 自从知道他原来是美男后,她也不怎么避着他的,这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避开不是太可惜了? 想想在现代,有多少MM花大价钱去追星,就为了多看美男偶像一眼,现在美男偶像主动送上门来,她凭啥不看?而且她刚刚才被一群无聊的女人弄坏了心情,有个美男来哄她开心,就跟八百米测试后洗个热水澡,多爽啊! 反正,不管她怎么躲,他都有办法把她给揪出来,她也懒得做无用功了! “恭喜妹妹――恭喜妹妹――”南书嫣一进门,就笑咪咪地向卞辛道贺。 卞辛懒洋洋地道:“道贺啥啊?” 南书嫣笑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跟皇上很恩爱吗?不是还跟皇上一起睡到天明吗?除了本宫之外,你是唯一一个能跟皇上共眠的妃子喔,这说明啊,皇上真的很疼爱你呢!” “……”卞辛,“要不要放鞭炮庆祝?” 南书嫣嗔道:“皇上的恩宠还多着呢,现在就放鞭炮,以后遇到重大的喜庆,那时该怎么庆祝呢?” 卞辛道:“还能有什么更重大的喜庆嘛?” 南书嫣凑过来,在她耳边道:“比如说诞下龙子……” 卞辛看看四下无人,瞪他:“就算有孩子,也是你生的,又不是我生的,我庆祝什么?庆祝我的孩子没了?” 南书嫣又嗔道:“唉,别这么说嘛,我只要一个男孩就够了,你可以生几个嘛,这样就可以当娘了!” 卞辛哼哼:“你给我闭嘴!每次见面都说这个,你烦不烦?再说我抽你!” 南书嫣道:“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啊……” 卞辛道:“你不是女人,果然不明白女人的想法!身为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为男人生孩子?而且还不能曝光?对方至少要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才能做到吧?” 南书嫣蹙眉:“你不喜欢我?你真的不喜欢我?这样太伤我的心了,亏我对你这么好,一点用都没有么……” 卞辛安慰他:“喜欢是喜欢一点啦,就像姐妹一样,男女之情嘛,朋友之上,情人之下,还差一点!” 南书嫣立刻又来劲了:“那一点是多大?要怎么才能抹去那一点?” 卞辛想了想:“带我出宫去逛街吧!” “出宫?”南书嫣笑道,“小事一桩,我立刻安排!” “慢着――”卞辛道,“我不要以什么娘娘的身份去啊!我要以普通女人的身份去,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逛街购物,跟商家讨价还价,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这样才好玩!你不许剥夺我逛街购物的乐趣!” 她发现她越来越贪恋宫里的荣华富贵后,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得溜出去才行! 身为“受宠”的贵妃,想悄悄溜出去,比登天还难,但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可以利用的道具嘛? 南书嫣似乎不理解她的想法:“你想要什么,这宫里应有尽有,还是天底下最好的,你何必要上街去买,平白这么辛苦做什么?” 卞辛长长地叹气,一脸挫败:“你果然不是真正的女人啊,完全不理解女人喜欢购物的天性和***!我要怎么跟你解释才好呢,除了帅哥和打扮,女人最喜欢购物了!像个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带着钱包这种武器,投入到望不到边的货物之中,跟一个又一个的商家杀价,以尽量低的价格买到想要的东西,很有成就感……唉,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我已经很久没购物了,很想去啊啊――――” 不说还不打紧,一说起来,她购物的***就像洪水一样泄堤而出,控制不住了! 她干脆像个小孩耍赖一样,又扭肩又跺脚,还捶胸:“我想去我想去!我就要去!不陪女人逛街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帮女人买单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帮女人拎包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是好男人的男人我不要,直接出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南书嫣有点头疼地抚抚额头,“为了讨你欢心,我陪你逛街,帮你买单,帮你拎东西,行了吧?” 卞辛立刻笑开了花脸,欢呼着抱住他的胳膊:“跟个帅哥,哦,美女也行,一起逛街,那感觉真是太怀念了!我说啊,咱们两个要打扮成平民百姓,不许带一堆随从,也不许摆架子,更不许暴露身份,就像普通女子一样哦,否则就跟呆在宫里没两样了!” 南书嫣看着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还有她那兴奋的表情,目光一凝,心里一动,微笑:“好好好,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实现的!何况只是逛个街,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耶――太棒了!”卞辛忍不住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明天就去吧?” 心怀鬼胎,跟皇后去逛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就是要突如其来速战速决,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更不给南书嫣和龙渊璃暗中动手脚的机会! 这次若能成功溜出去,她就不回来了,哦,万一被他们抓到了,到时再说! 南书嫣被她的举动弄得愣了又愣,眼睛眨了又眨,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这样的她充满活力,很招人喜欢嘛,让他很想宠她啊! 当下,他看了看外面,点点头:“我看这几天天气不错,那就明天出去吧!” 卞辛嘻嘻一笑,又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咱们这样偷溜出去玩,好像约会喔,真是浪漫……丫” 虽然她的话有点奇怪,但南书嫣能明白她的意思,也微微一笑,温柔地道:“嗯,确实像是约会!” 卞辛拍拍他的脑袋:“如果你打扮成美男子就更好了!跟你这样的美男子约会,真是太棒了!媲” 南书嫣微微地叹气:“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恢复男儿身,只是,现在可不是时候!也许将来有一天,我的孩子当了皇上,给南家报了仇,也保证了南家的安全,那时,我也许可以让南皇后消失,让真正的南书嫣得到自由……” 卞辛又笑咪咪地摸摸他的脑袋:“放心放心,你这么出色,一定会实现愿望的!” 南书嫣笑咪咪地:“不瞒你说,我也这么想!” 当下,两人约好出发的时间、准备事项,又快乐地吃吃喝喝过后,南书嫣才回去了。 卞辛精神大振,状态好得不得了,开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忙碌起来。 她先把所有值钱的、最喜欢的小东西,包括银票、金元宝、金钗银簪象牙梳翡翠手镯……虽然她知道她早成为富婆了,但这样一盘点,还是吓了一大跳:她若是把值钱东西全带回去,搞不好能包下东方凌洛! 这就是跟着皇帝混的好处啊!不过,她怎么样也没办法带走这么多的! 思考了很久,她先把所有的大面额银票整理好,塞进可爱的小陶瓷娃娃腹中,以蜡封口,以确保她在这个时代的依靠不会被火烧水湿,然后从一大批值钱的东西中挑了最喜欢的十件小东西出来,然后再挑出最值钱又好带的东西,塞满全身。 然后,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觉得带的东西太多了,八成露馅,只好又狠狠心,把一部分占空间的宝物给放弃了,直到确认自己的装束看起来很正常后,才算满意下来。 考虑到明天很可能会跑路成功,她又有点舍不得皇宫里荣华富贵的生活,当下又开始吃吃喝喝,直到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才躺在椅子里喘气,想着,这大概是她在皇宫里最后的晚餐啦! 不过,她也很有可能会跑路失败,然后被抓回来,不过没关系,万一龙渊璃真去找她并抓到她了,她再继续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就好,反正闲着也闲着,不玩点刺激的游戏,她要怎么打发极度缺乏娱乐活动的时间? 为了给第二天的“游戏”积蓄精力,她早早就睡了,然后又早早爬起来进行准备。 冬天的好处就在于,就算在衣服里藏了很多宝贝,把自己弄得鼓鼓的,看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然后,她吃了比平时少很多的早点,出发。 一出宫殿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暗暗道,好冷!因为日子过得太舒服,她已经一阵子不知道冷和饿的滋味了,但这次,为了在身上藏最多的宝贝,她外套底下穿得有点少…… 算了算了,等她跑掉再另外买一大堆衣服,先熬熬吧! 跑到跟南书嫣约好的地方,南书嫣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穿着比平时朴素,但是,跟普通人相比,还是很华丽啊,她摇摇头,走过去问:“你穿成这样上街,是想引起***动吗?” 南书嫣笑咪咪拉起她的手:“不是还没到街上嘛,当然不能穿得太寒酸,要不然被人看到,那影响多不好!” 然后,他很绅士地伸手:“从这里到皇宫侧门,很远的喔,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坐轿子到外面再走路吧!” 卞辛看了看轿子,大喜:“好好好!坐轿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然后她就兴冲冲地爬上轿子,钻进车里,舒服得直晃脑袋――真温暖啊! 南书嫣笑笑,随后也进入轿子里:“起轿――” 这次,他如卞辛所希望的,没有带半个随从,可谓轻车简从了,车里的空间有限,他一进车里就坐在卞辛的身边,伸出手来想搂住她:“今天一定让你玩得开开心心的,以后还想跟我去玩……” 卞辛及时出手阻止他:“哎――别靠我这么近,被人看到了会说咱们两个是蕾丝的,唉,就是变态的意思啦!今天正常逛街,别做变态的事情!” 南书嫣摆出委屈的表情:“咱们不是好姐妹嘛,好姐妹搂个肩膀,很不正常么?” 卞辛:“我说不正常就是不正常!警告你,今天逛街,你别这样破坏我的心情!” “好吧!”南书嫣叹气,收回手,“我今天就只管负责付钱和帮你拿东西,努力让你玩得开心!” 卞辛摸摸他的脑袋:“没错没错,你今天就是我的跟班,以我为主,就这样!” 其实是,她全身上下不知塞了多少珍贵的宝贝,万一让他碰到她的身体,发现天机,她的计划不就完败了? 在离开皇宫之前,她得再好好欣赏这正版的皇宫啊! 她掀开帘子一角,看向外面,晕倒,这皇宫是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的迷宫!这一带,她从没来过,轿子绕来绕去,看得她头晕! 没过太久,轿子停下来了,眼前真的有一扇小小的侧门,把守的侍卫看起来就是很难对付的样子,南书嫣下轿后,把皇后的令牌一摆出来,侍卫们什么都没说,立刻开门放行。 出了小门,外面是长长的、无人的、两边墙壁高高的、看起来很**的胡同,卞辛东瞅瞅西瞅瞅:“你知道路嘛?” 南书嫣故意一脸深情地看着她,捧起她的手:“你就放心地跟我走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卞辛翻白眼:“这话听起来真不吉利……” 南书嫣笑笑:“拉起她的手,走吧,从这里到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还有好远的路哪!” 卞辛跟着他走了一阵,终于走到胡同口,南书嫣左右看看后,把斗篷脱掉,往远处的草丛里一丢:“这样算普通了吧,不会引起***动吧?” 原来,他在斗篷里面穿得很简单,其实也不简单,这皇宫里,哪有真正朴素的东西?不过,看起来只是普通有钱人的打扮了,不那么华丽高调了!卞辛点点头:“嗯嗯,还是会引起一点小***动,不过嘛,你这样的优秀人物若是不引起任何***动的话,那就真的是不正常了,就这样吧!” 南书嫣哈哈大笑:“就冲你这句话,为你散尽家产,我也心甘情愿啊!” “是是是!”卞辛无谓地摆摆手,朝有人的地方快步过去,“这种话我虽然听得很多了,但还是很喜欢听,你愿意的话,就多说点给我听,让我高兴吧!” 南书嫣:“……”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骗啊!不过,就是这样才有追求的价值嘛!他先是摇摇头,随后笑笑,快步跟上卞辛。 皇宫正门的方向,一定就是京城的中心地带,卞辛判断了一下方向,往京城中心而去。 走了一阵后,终于看到马车,两人又坐上马车,直抵繁华地带。 来到商业中心,一看到两边大街小巷里琳琅满目的货物,卞辛的购物症就开始发作了,两只眼珠子就像两颗大灯泡般发出炽热的光芒,一头扎入各种商铺小摊里,忙乎起来。 为什么她看到这些比起皇宫用品,简直就是垃圾的东西,就变了一个人?南书嫣蹙着眉,看着双眼发光的卞辛,深思。 “老板,15文钱卖我啦!现在天色还早,你才刚刚摆摊,就有我这样的美人帮衬,你今天的生意一定会很好做!你就破例一次,卖给我啦……”卞辛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死缠烂打,非得要摊主便宜5文钱。 一脸老实相的摊主若着脸:“姑娘,我在城墙根下摊了十年的地摊,所有的头绳都是我家娘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不管行情如何,一律卖20文钱一根,从无例外哪!看你穿着打扮,也是有钱人家,小本生意,您就别跟我计较这5文钱了……” 卞辛一脸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表情:“我知道你的东西好,要不然像我这么有品味的美人,怎么会跟您卖呢?您就少5文钱给我,让我买得开心一点,下次我再来跟您卖很多很多嘛!真的啦,您看我一脸福气和贵气,就知道被我看上的东西一定会走红畅销,您就少几文钱卖我啦,您不会亏的啦……” 南书嫣实在听不下去了,堂堂一个贵妃,竟然为了5文钱跟个小贩缠这么久?他直接丢钱不就行了! 放倒皇后,顺利溜掉,但是……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上前一步:“你喜欢的尽管拿走,根本不用问价钱……” 卞辛嘴上还在奋力说服摊主,看都不看他一眼,却暗暗地伸出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枪毙”他的动作。 南书嫣这么聪明,一看就知道她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绝不饶他,他只好暗暗地叹气,作壁上观。 虽然他觉得她的行为实在太丢人了,但是,又觉得她这副模样很新鲜、很有趣,看得他目不转睛。 在卞辛不屈不挠的努力下,摊主终于hold不住了,叹气:“好吧好吧,姑娘美如天仙,居然肯用这种普通的头绳,是俺的荣幸,俺十年来就破例这一次,15文钱卖一根给您吧!” 卞辛捏着双拳,兴奋地大叫:“耶――老板你真是好人!你的摊子一定会得到上天庇佑,生意红红火火的……媲” 摊主还是苦着脸:“谢谢姑娘吉言……” 卞辛眼里的灯泡更亮了,拿起紫色头绳,哼着歌就走。 南书嫣摇摇头,丢下钱,也走开。 银票?买根头绳丢张银票?不会是假钞吧?如果是的话,他也累得不想计较了,就当送给那姑娘啦!摊主在心里嘀咕着,拿起南书嫣丢下的票子,定睛一瞧,哇,竟然是真的票子!还是50两的面额! 50两银子,够他全家吃一年了!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赶紧伸手:“喂,两位姑娘――“ 眼前人很多,但哪里还有那两个姑娘的影儿? 他摸着脑袋,想了又想,那姑娘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能给人带来好运和吉利? 从这一摊开始,卞辛开始一路杀过去,凡是看到喜欢的东西,即使是明码标价、拒绝谈价的,她也非要跟别人讨价还价,纠缠不休!有人缠不过她,叹着气卖了;有人脾气比她还硬,坚决不卖,直接赶她走人,但是她走了以后,卖给她的人笑开了脸,因为付账的人丢的全是远远超出价格的银票,令旁边拒绝她的人懊恼得捶胸顿足。 南书嫣一路付账过来,怎么想都不明白:“为几文钱跟别人说这么久,有意义吗?” 卞辛看着自己杀价买来的东西,乐在其中:“男人是不会明白这种乐趣的!你不理解就啥都别说,别影响我的购物乐趣……” 开始的时候,南书嫣是觉得她这样很有趣,但是,连逛了两三个时辰,连吃了几十样小吃后,他终于开始觉得烦了,这么玩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连续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是这么有精神?怎么都不会觉得烦?她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如果要逛到天黑或市场散去,他会疯掉的!但看着她那张兴致勃勃的笑脸,他又不想打断她…… 唉,当女人就是麻烦,他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了,现在更是这么觉得…… “喂,你怎么唉声叹气的?这样多扫兴,给我笑一个!” 忽然,卞辛跳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耳朵,问。 南书嫣很想保持风度地对她微笑,但逛街这种事,真的会让男人崩溃!他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逛太久了,我有点累了而已……” “累了?”卞辛若有所思,随后一指,“对不习惯逛街的人来说,逛太久了确实受不了!喏,那边有一家高档客栈,咱们去那里喝茶休息一下吧!” 南书嫣立刻道:“嗯嗯,是该休息一下了,走吧走吧!” 他陪着她吃几文钱的廉价烧饼、面条、馄饨之类的,实在吃不下,早就恨不得坐下来不走了! 走了茶楼,卞辛很体贴了点了一堆热腾腾、香喷喷、很贵的东西,殷勤地挟给他:“你今天也挺不容易的,吃吧,多吃点,这里的东西不比宫里的差,应该合你的胃口……” 南书嫣终于有了胃口,把她挟给他的,统统吃光。 吃得很饱以后,他开始有些犯困,呵欠连连,卞辛也是不断打呵欠,亮了N久的眼睛,不断眨巴,声音恹恹地:“昨晚太兴奋了,没怎么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好想睡个午觉……” 南书嫣道:“那我们马上回去吧!” “不要!”卞辛固执地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没逛够!我一定要逛到收市才回去!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总之,我没玩够是不会回去的!” 南书嫣无奈:“我怎么能留下你一个人,单独回去呢?你想逛,我就陪你逛到满意为止!” 卞辛露出甜蜜的笑容:“你真是个好男人!” 南书嫣有了一点精神:“那么,你要不要跟这个好男人双宿双飞呢……” 卞辛顾左右而言它:“我好困!不行,我已经习惯睡午觉了,我要睡一个小时再去逛!” 南书嫣皱眉:“睡午觉?去哪里睡午觉?这么想睡还是回去吧……” 卞辛自顾自地:“我要订一个房间,现在就要睡一下,你要不要也睡一下?想的话我一起订,不想的话我睡觉,你随便安排!” 南书嫣真是吃惊:“你是说要订房间来睡午觉?只是睡个午觉,还专门订房间?” 卞辛瞪他:“如果你舍不得花钱的话,我自己付账,我去订了!” 南书嫣赶紧跟在她后面:“我也睡一下,订一间房就行,我要跟在你旁边,眼着你,保护你,要不然你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才好……” 在他唠叨之时,卞辛迅速订了一间最大最豪华的房间,往楼上走去:“房间有两张床,咱们分床睡,你不许偷袭啊,要不然我报官……” 南书嫣笑道:“我就算要偷袭你,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偷袭,太没情调了,你就放心地睡吧!” 一进入房间,卞辛连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脱鞋,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南书嫣本想打个盹就罢了,但一躺下来,睡意就排山倒海地涌上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要跟她睡同一间房,不仅是为了保护她,更是为了盯着她――她的鬼主意那么多,行事又古怪,难保不会趁机逃跑,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暗中派了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盯紧她,绝对不会让她跑了! 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地睡,不必担心她飞出他的手掌心! 十几分钟后,睡得一脸死相的卞辛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揭开被子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床边,观察了他一会后,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再怎么精明,这次也被她放倒了吧! 哈哈,她双手插腰,无声大笑:她暗中在茶水里放了促眠的药物,他又陪她逛了这么久的街,一定很疲惫了,会睡沉是自然的! 而她,当然精神好得很,当然是故意装作睡着的样子,当然是要趁机溜掉! 得意一会儿后,她迅速脱下外衣,迅速乔装,把自己弄成一个小帅哥的模样,无声无息地溜出去。 南书嫣这么精明,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单独带她出来玩,他搞不好在暗中派了不少人跟在后面,她才不会让那些人认出她发现她,她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得远远的! 他是易容高手,她是化妆高手,瓜皮帽,毛耳套,围脖,手套,脸也抹黑了,这样的打扮很普通,跟满大街的男人没两样,她就不信她这样会溜不掉! 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往外看,外面是一条走廊,对面是其它客房,应该没有人可以监视到这里!她轻手轻脚地溜出来,大大方方地走下大厅,现在天气冷,好多客人都聚在厅里喝热茶,她神态自若地穿过大厅,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出了客栈,她加快脚步,先挑人多的地方,往与皇宫方向相反的外城走,越走越快,然后甚至小跑起来。 接近傍晚,天色开始阴暗起来,雪花也开始慢悠悠地飘散下来。 好冷!卞辛开始打哆嗦!为了往身上藏尽可能多的东西,她穿得是少了点,有点不好受啊,而且近期日子过得太舒服太安逸,她对恶劣环境的抵抗力,好像严重降低了…… 没办法,她只好边走边不断地补充营养,看到什么热气腾腾的东西都买一点往肚子里,吃热东西的时候是好受一点啦,但没过多久,她的肚子就难受得不行了――今天吃了这么多东西,又小跑了这么久,肚子怎么受得了? 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感涌上来,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扶住光秃秃的树干,狂呕。 呕吐的恶心感,让她更想呕! 呕得天旋地转以后,她终于吐不出来了,坚持着往前走了几步,扶了墙壁,再也走不动了。 好累!好难受!四肢无力!有些头晕!肚子很不舒服!八成吃坏肚子了,这样下去怎么溜得掉? 怎么办咧?她虚弱地慢慢往前走,边东张西望,哪里有医院?她必须先吃点药,把肚子治好才行! 打听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她没有多想,就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跑进去。 此时,在老远的另外一家豪华客栈里,睡了舒服一觉的南书嫣终于醒过来了,他一睁开眼睛,就下意识地往卞辛的方向看,咦,人呢? 馨贵妃真的失踪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惊得跳起来,冲过去,掀开被子,果然没人! 他脸色立刻变了,开始翻箱倒柜地在房间里到处翻找起来,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卞辛留下的痕迹! 他冲出客栈,问店老板和伙伴们,但没有人看到跟他一起来的姑娘出去! 当下,他不再拖沓,做了个手势,把暗中跟着他们的手下招出来,让他们分头在客栈内外、附近搜索卞辛丫。 每一个人都是个中高手,听力很好,眼神很力,观察力很强,洞察力很强,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卞辛的影儿。 找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南书嫣立刻意识到,卞辛很可能偷偷摸摸地跑掉了! 如果她是被强行带走的,凭他和那些手下的身手,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想到这里,他猛然又想到,他刚才竟然睡得这么沉,说不定被下了药!他扮演着女人的角色,警戒心很强,绝对不会在没有心腹护卫的情况下沉睡的,何况还是独自在陌生的地方! 如果他被下药,下药的,只有这个女人了媲! 也就是说,她是极有可能计划好偷溜掉的!她可是堂堂的贵妃,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若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他不敢耽搁,立刻派一名手下回去召集更多的人手,然后嘱咐其他人扩大搜索范围,往四面打听消息,尤其要注意,馨贵妃很可能会打扮成男子离开,让他们重点注意年轻男子。 然后,他就坐在房间里,仔细地想着她可能会跑去哪里。 其实,他并不那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以她过去的历史来看,普通人想让她出事并不容易,恐怕是她自己想逃啊,若是这样,想找到她,恐怕不容易!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离开客栈,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找过去。 这个女人一定会考虑到被人跟踪和查找,开始的时候应该会先找人多之处,以此混淆自己的行踪,然后再往人少的地方走;因为地形不熟,她应该也不敢往非常偏僻的地方跑;她极有可能会乘车,所以,附近所有的车辆都要派人去查问……他边找边模拟着卞辛的思考模式,非要尽快把她找出来不可! 他可不想让龙渊璃知道这件事,免得把事情给闹大了,最好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找到她! 但是,他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傍晚了,离天黑不远了,他能顺利找到她吗? 很快,他派人去找来支援的大批手下赶过来,迅速铺开搜索大网。 天很快也黑了,他还是遍寻不到卞辛的踪影! 京城虽然很大,但毕竟是他的地盘,又是冰天雪地的时候,她能跑到哪里去? 大街上没什么人了!到处冷冷清清,一片幽暗,他的人马把方圆十几里的客栈酒楼茶肆赌馆妓院寺庙乞丐帮派等,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查遍问遍了,都没有任何消息! 她不会出城了吧?也许,他得派人出城找人,但若是那样的话,馨贵妃失踪的消息恐怕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就不好交待了! 这阵子,皇上似乎对她冷淡了一些,不来找他,也不召他过去,见面时皇上对他虽然客气,却隐隐透出两分疏离感,据他估计,大概是他对馨贵妃出手,皇上有几分介意了。 想想也是,虽然皇上喜欢男人,但是馨贵妃却是其唯一能碰的女人,他若是跟这个女人生了孩子,这个孩子将来还当上皇帝的话,皇上岂不是就成“外人”了? 不过,虽然对皇上有点抱歉,但他可不打算放弃这个女人! 他正在焦急时,手下来报:“皇后娘娘,馨贵妃尚未找到,已经这么晚了,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属下找到后再通知您!” 他叹气:“是我要带馨贵妃出来玩的,如今人走失了,我怎么能独自回宫?” 属下道:“这么晚了,如果皇后娘娘不在宫里,恐怕会被人议论……” 南书嫣想了一想,叹气:“说得也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加派人手,继续找,一定要找到为止!” 他一大早就和馨贵妃出门了,一整天都没在宫里,如果两人晚上也不在,传到皇上耳里,就不妙了! 他还是要先回宫稳住皇上才行! 他回到宫里时,已经有些晚了,还没走到永合宫,就有两个亲信宫女跑过来,焦急地道:“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咦,您怎么穿成这样?” 南书嫣摆摆手,疲惫地道:“本宫很累了,暂且不提这些,你们赶紧准备,本宫要沐浴……” 宫女急道:“娘娘,皇上已经等您好久了……” 南书嫣吃了一惊:“渊璃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宫女道:“已经来了大半个时辰,说是有急事要和您商量,问我们您去了哪儿……” 南书嫣急道:“你们是怎么跟他说的?” 宫女道:“跟您交待的一样,我们说您微服私访,去龙王庙祈愿去了,只是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皇上似乎有些疑惑,还说要派人去找您……” 南书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寒酸“穿着:“我穿成这样,可不能直接面见皇上!你们赶紧去找件像样的衣服,给我带出来,我换好后再进去!” “是!”两个宫女赶紧溜进门,很快就悄悄地带了一件外套出来。 南书嫣把外套穿好,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急匆匆地进入永合宫,对着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墙上古画的龙渊璃亲热地道:“渊璃你来了!不好意思,我这么晚才回来,让你久等了――” 龙渊璃转过身来,眼神有些犀利:“去趟寺庙,会花这么长时间?朕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得不行,准备派人去找!” 南书嫣漾出甜蜜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臂坐下来:“我能出什么事?你想得太多了!我路过集市的时候,忽然想体察民情,就顺便逛了逛,然后就回来晚了……” 龙渊璃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这么冷的天气,集市很早就散了吧?你从外面回宫,需要这么早时间?如果你打算在外住宿之类的,也该派人跟朕说一声……” 南书嫣嗔道:“我没想到你会过来嘛!好啦好啦,仅此一次,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以后要出宫,都事先禀告你好不好?你已经好几天没来我这儿了,我这里正好有家里送来的自酿米酒,咱们小酌几杯……” 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宫女们赶紧把小酒小菜端上来,无论如何,他今晚一定要拖住龙渊璃,可不能让他听到馨贵妃不在宫里的消息! 龙渊璃似乎没有想太多,打开一本册子:“年关快到了,属国和藩国送了贡品目录过来,朕刚刚登基,不想过于奢靡,所以想让你看看这些目录,有哪里是嫔妃们需要用的,不需要的就给他们减轻压力罢……” 南书嫣笑道:“还是皇上贴心哪!自从皇上登基,人心稳定了不少,我在街上啊,看到京城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他跟龙渊璃一起讨厌贡品目录,看起来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游离,龙渊璃看在眼里,疑惑更深了。 约半个时辰过后,龙渊璃站起来:“就这样吧,朕心中有数了,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先休息吧,朕现在再去问问馨贵妃的意见,今晚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南书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搂住他的手臂:“天气这么冷,咱们又几天没见了,你怎么这么早走嘛?留下来了,你看,酒温好了,菜也准备好了,不喝几杯怎么行?” 龙渊璃的脚步没停:“公事为重,朕今晚必须把这事定下来,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 南书嫣紧紧跟着她:“不要啊,一个人喝小酒很无趣……” 龙渊璃道:“抱歉,今晚实在不行,朕要先忙公事!” 南书嫣看自己拦不住他,咬牙,微笑:“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罢!忙完公事后,咱们三个再一起喝两杯!” 没办法了!他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 一路上,他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跟龙渊璃闲聊,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焦急地想,他们找到馨贵妃没? 这么晚了,馨贵妃不在自己的宫殿里,又不明去向,皇上若起了疑心或派人去找,事情岂不露馅了? 虽然他尽量拖延时间,但他们三人的宫殿离得很近,他再怎么拖延,没过一会,灵犀宫也到了! 一眼看过去,灵犀宫冷冷清清的,不太像主子已经回来的气氛,他在心里叹气,实在掩饰不住的话,他就老实招了吧!天寒地冻,馨贵妃一个人在外面,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事,让皇上知道的话,还好找人一些! 希望他们找到之前,馨贵妃千万可不要出什么事,要不然,他的罪过就大了…… 他胡思乱想,忐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龙渊璃忽然加快脚步,冲到前面,对着一个路过的影子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震惊!馨贵妃真的怀孕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散步呗!” “这么晚了,还下着雪,你出来散步?” “下雪的晚上就不能散步啊?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怎么!竟敢说朕管得太多?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有权力管一切事情……“ 竟然有人敢跟皇上吵架?皇上也真是的,怎么突然就跟路人吵起来?南书嫣心不在焉地想着,突然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媲? 他冲上前,抓住正在跟皇上吵架的路人,定睛一瞧,竟然是馨贵妃! 他真真地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她,惊疑不定:“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丫” 她不是逃跑了吗?她不是失踪了吗?她不是到处遍寻不到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卞辛一身男子打扮,笑咪咪地:“皇宫是我家,卫生靠大家,我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 南书嫣还是一脸不可思议:“你明明、明明偷偷跑……跑去玩了……” 好险!他差点就说溜了! 卞辛嘿嘿地:“你怎么知道我跑去玩了?难道你在跟踪我?” 南书嫣:“……” 龙渊璃看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说话,眉头微微一皱,揪住卞辛的衣领:“瞧瞧你这是什么打扮,这也像个贵妃吗!快回去把衣服换了!” 卞辛不满地扭来抟去:“我晚上出来散步你要管,我穿件衣服你也要管,你是我爸啊?” 龙渊璃拖着她就走:“废话少说!回去把衣服换了,别惹人说闲话!” 南书嫣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黑线:“……”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入灵犀宫。 趁着皇上不注意,他悄悄问卞辛:“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等我醒来?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么?” 卞辛手捧热奶茶,边心满意足地喝,边懒懒地道:“我舍不得叫醒你嘛,而且你对逛街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我就不折磨你了,打算在楼下逛逛就回来,没想到,一逛就逛远了,然后忘了时间,忘了回来的路,又找不到回来的马车,磨蹭了很久才自个回到宫里……” 南书嫣听得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 卞辛反问:“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南书嫣噎了一下,又道:“那你为何穿成这样回来?” 卞辛道:“因为出门的时候说好由你付账,我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为了凑钱搭车回来,我只好忍痛把外衣给当了,然后买了两件男装地摊货穿上,就变成这样了!” 南书嫣:“就这样?” 他怎么想都觉得她的话满是漏洞,像她这么精明有见识的女人,会轻易迷路?会因为缺钱而当掉外衣?会临时买男装穿上?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卞辛道:“是啊,就这样,要不然还能怎样?” 南书嫣:“……” 虽然他不太相信她的话,但他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反正她都已经回来了,他还能跟她计较什么? 当下,他低声警告她:“下次再这样,本宫可饶不了你!” 卞辛哼哼:“明明是你没看好我!居然把约会的美女给搞丢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下次我不会再跟你出去了!” 怎么变成他的错了?南书嫣:“……” 龙渊璃看她们嘀嘀咕咕地咬耳朵,有几分不悦地咳了咳:“待审阅过贡品目录后,两位再谈也不急吧?” 南书嫣勉强地笑笑:“皇上说的是,馨妹妹,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都挑出来吧!” 卞辛瞄了贡品目录几眼,没什么兴趣地移开目光,打呵欠:“我一样都不喜欢,你们自己定吧!我现在很累,先去洗澡,88!” 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体又不舒服,她只想泡个花瓣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她今天确实是计划要跑掉的,应该也能跑掉的,可惜身体突然坏掉!从医馆里出来后,她看着灰暗的天空好久,认真想了很久,终于决定面对现实,决定回宫,跟龙渊璃说个清楚! 她走开以后,屋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起来,南书嫣和龙渊璃一起看目录,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南书嫣在心里叹气,这三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果然有点难搞啊!以前,他和小鸟儿倒是能和平相处,现在两人之间多了一个暧昧的女人,关系就变得微妙了,就像一根小小的刺插在手心里,拔不出来,不痛不痒,却隐隐地有点麻刺。 终于,他站起来,客气地道:“皇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龙渊璃也没说什么客气话,淡淡道:“嗯。” 南书嫣暗暗在心里叹气,离开,男人之间一旦出现了女人,关系果然会变质么?女人果然是危险的东西哪! 他一离开,龙渊璃便丢下手头上的目录,起身将后院走去。 浴池里,卞辛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泡在滴了精油的热水池里,不住地咂嘴,这皇宫后妃的生活,果然就是舒服啊! 这么冷的天气,泡在热水池里,真是无上的享受,太让人**了!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进来,她睁开眼睛,看到龙渊璃站在池边,盯着她,她也不避讳,懒洋洋地道:“干嘛?想跟我一起洗鸳鸯浴?” 面对白玉般的美人,龙渊璃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道:“你今天是不是跟书嫣出去了?” 他并没有去查,只是多多少少看出来有点不对劲。 卞辛笑咪咪地:“是啊,我跟皇后凉凉微服出去玩了,还走散了,他先回来,我后回来,怎么了?” 龙渊璃冷哼:“你们怎么不私奔算了?居然还跑回来了!” 卞辛哈哈大笑:“因为我舍不得你嘛!” 龙渊璃的脸微微红了一点点,但还是板着脸:“你舍不得的男人很多吧!” 卞辛翻白眼:“你还不是一样!天底下的高俊帅,难道只能让你一个人喜欢和独占?” 龙渊璃又恶狠狠地:“你这女人,又说不知廉耻的话了!” 卞辛又翻白眼,嘀咕:“双重标准……“ 龙渊璃瞪眼:“你嘀咕什么?“ 卞辛半眯起眼睛,身体往水里缩了缩:“你如果不一起洗的话,就帮我擦背吧。“ 龙渊璃很生气:“休想!“ 卞辛道:“那你是专程来看我洗澡的?唔,看来你的品味提高了,恭喜恭喜!” 龙渊璃怒道:“女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你少污辱朕的品味!” “那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要做坏事!” “我能在洗浴里做什么坏事?” “谁知道!你这种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干出坏事,没人盯着就惹祸!” 卞辛笑谑:“那你为了保国卫民,决定要盯着我一辈子吗?” 龙渊璃的唇抿成一条线,不说话。 他就是对今天晚上皇后和她行为诡异的事情,放不下心来,总觉得她们瞒着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又不便开口追问和追查,便拐弯抹角地想弄个明白。 他不说话,卞辛也不说话了,只是全身都泡在水里,闭着眼睛,彻底让自己放松。 龙渊璃站了一会,觉得很没有意思,拂袖转身,准备出去。 卞辛听到他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忽然冒出一句:“我怀孕了!” 龙渊璃猛然停下来,顿了一会后,转过身,双目煜煜地盯着她:“真的?” 卞辛叹气,一脸惆怅,也不知是喜是忧:“千真万确!已经找大夫确认过了!” 龙渊璃的嘴角扯了扯,想说什么却一下子说不出来,表情忽喜忽忧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不喜欢女人!他早就有了不会有孩子的觉悟!这个消息,太突然,他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沉默了一会儿,他微微张唇,想说什么,但卞辛又忽然抢先开口:“快三个月了!” 龙渊璃似乎有些吃惊,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目光移开她水面下的腹部,隐隐看到,她虽然比以前丰满了一些,身段的曲线却还仍然起伏迷人,完全不像已经怀孕了好久的样子。 卞辛叹气:“现在还不明显,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应该就会很明显了。” 她的大姨妈一向来得比较准时,但有时也会迟到,特别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不断遭遇种种可怕的事情,内分泌严重失调,大姨妈经常造反乱来,所以,这次晚了两三个月,她也没太放在心上,以为好好调理就好了,但没想到,今天下午她去医馆里一诊断,竟然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她当时大吃一惊,完全不相信大夫的诊断,非要大夫反复检查,大夫说得斩钉截铁,她这才不得不正视现实,心情那个复杂啊,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这个事,她中止了逃跑的计划,躲在角落里想了很久,才决定回宫,彻底解决这件事! 对龙渊璃来说,这个消息同样意外和让他震惊,他半天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卞辛也是又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你的意思呢?” 如果他要这个孩子,她就留下来,否则,她就永远地离开! 秘密的计划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又过了好一会,龙渊璃抿了抿唇,似乎下定了决心:“生下来吧!” 卞辛耳朵动了动,有点疑惑:“你说真的?” 龙渊璃的脸黑了一下:“君无戏言!再怀疑朕的话,朕绝不饶你!” 卞辛笑了笑:“是是是,我相信你!我怎么敢不相信皇上的话呢!” 气氛又陷入沉默之中丫。 半晌后,卞辛又幽幽地道:“这件事,除了你和修琊之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我大概没有安宁日子过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人情规矩之类的,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龙渊璃道:“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不过,纸包不住火,用不过多久,别人总会知道的。媲” 卞辛笑了笑:“我已经想过了,待我的肚子大了,掩饰不住了,就搬出去生产好了……” 龙渊璃不高兴了:“你是贵妃,有孕了不在宫里生产,跑出去生产算什么!” 卞辛道:“我若是一直呆在宫里,这孩子搞不好生不下来哪!” 龙渊璃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朕的……” “我不是怀疑你!”卞辛摇摇头,“我是贵妃,没背景没靠山,性格也不讨人喜欢,还是第一个怀孕的妃子,你想想,宫里的妃子能容得下我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吗?” 龙渊璃冷哼:“谁敢对朕的孩子动手?朕灭她九族!如果你是担心皇后,这倒是多虑了……” 卞辛摇头:“我倒是不担心皇后,但皇后之外的人,我不得不防啊!并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会争斗,女人之间,也会争的!争皇上的恩宠,争着生下龙子,争着让自己的孩子当太子,争着让别的女人失去恩宠和生不了孩子,我既然已经决定生下孩子,就一定要确保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绝对不容许我的孩子有事!为了万无一失,隐瞒怀孕的事,暗中在外生子,是必须的!” 龙渊璃想了想:“后妃之间的争斗,确实很可怕,好罢,为了你能平安地生下孩子,我就答应你这一次!” 卞辛道:“这件事,我希望让信得过的人来办!你就派修琊去外面帮我找一处隐秘安静的地方,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就在肚子变大之前,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宫,你看怎么样?” 龙渊璃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卞辛展露笑靥:“没想到你的心胸还真是宽大啊,3Q,哦,也就是谢谢的意思!” 龙渊璃臭着一张脸:“朕当然心胸宽大,要不然你能活到现在?” 卞辛微笑:“我这不是谢谢你了嘛?放心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人啊,只要做善事,就一定会得到报答滴!” 龙渊璃冷哼:“朕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不需要你的报答!” 然后,他拂袖:“既然你决定要平安地生下孩子,就好好休养,别再像以前一般胡闹任性了!朕就告辞了,今天的事也不追究了,你好好休息罢!“ 说罢,他大步走出去,卞辛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放下心来,有他的话,这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来的! 她将手放在腹部之上,轻轻地抚摸,虽然还感受不到孩子的跳动,但是,她的心里,却已经柔软了,母爱的天性油然而生:baby,你来得太早,妈咪还没有做过任何心理准备,妈咪现在也很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好母亲,不知道自己到时会不会感到害怕,但是,她会勇往直前的,希望你也勇敢地长大,勇敢地来到这个既美好又危险的世界! 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卞辛终于恢复了元气,精神大好,又开始吃吃喝喝,她现在是一身两人,当然要多吃点,要不然怎么保证宝宝的营养? “馨妹妹,我来看望你了――”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南书嫣出现在门口。 卞辛瞧了她一眼,继续啃酸梅:“皇后凉凉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望我?” 南书嫣笑咪咪地嗔道:“瞧你说的!你怎么忘了你那些宝贝的东西呢?” 说罢,她拍拍手,跟在后面的几个侍女立刻走过来,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堆放在桌面上,卞辛奇道:“这是什么?干嘛放我这里?” 南书嫣啧啧摇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还为了5文钱斤斤计较,今天就忘了?” “啊?我买的宝贝!”卞辛大叫一声,丢下零食,拿过桌上的大包小包,拆开来欣赏她昨天买的宝贝。 因为要跑路,她不可能带这些东西走,便丢在客栈里,没想到南书嫣全带回来了――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宝贝耶,虽然不能跟宫里的东西相比,但正因普通常见,才让她觉得更加亲切。 头绳,手帕,肚兜,木簪,香扇,绣花鞋,木碗……全都是手工制作,货真价实,放在现代,可是绝无仅有的手工艺品,完全没有机械化生产的冰冷,她可是喜欢极了。 南书嫣观察她的表情,微笑:“你这么喜欢的话,咱们要不要再出去逛逛?” 卞辛摇头:“不去了,天气太冷,不好玩!” 其实还蛮好玩,但外面实在太冷,她都有染了轻微的风寒,但为了避免孕情透露出去,她并没有打算找大夫来看,好在她年轻健康,身体无碍,要不然啊,又要吃苦了。 南书嫣叹气:“跟你出去逛街,还蛮有趣的,我还想再跟你去呢。” 卞辛道:“明年再说,明年再说。” 南书嫣陪她看了一会货品,抬头看看外面:“快中午了,外头没那么冷,咱们出去走走如何?你看你,天天呆在屋里,身体都发福了,该多出去走走才是。” 卞辛放下泥陶,想了想:“说得也是,走,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去!” 她真的要多散散步才行,要不然生下孩子后她变肥女怎么办? 南书嫣拉起她的手:“宫里新制作了一批冰雕,好看得很,你还没看到吧?我带你去瞅瞅,你一定喜欢?” “冰雕?”卞辛的眼睛立刻亮了,“我喜欢我喜欢,快带我去看!” 南书嫣微微一笑,拉着她,朝花园走去。 他可不是那么粗枝大叶的人,既然他觉得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回宫很不正常,当然会想弄个究竟! 昨夜,他把她回宫时的穿着打扮画下来,派人去宫外调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她的行踪报告,到时,他大概就能明白她的意图了――她是他认定的代孕理想人选,自然要谨慎! 走了没多远,前面就传来热闹的声音,一些妃子和太监、宫女正聚集在前面,就像过年似的热烈议论着什么。 南书嫣笑道:“前面就是冰雕展,大家都趁着天气好,过来欣赏哪。” 如果是平时,卞辛一定会尽量避免人多的地方,不过,她现在好奇得很,又有皇后在旁,谅来那些无聊的女人也不会来纠缠她,她也就没有避讳。 看到她和南书嫣过来,那些妃子们就像苍蝇一样,纷纷围过来给她们请安,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巴结讨好的表情,卞辛看了就讨厌,懒得跟她们套近乎,只是象征了给众人一个点头或微笑,就跑去看冰雕了。 这些冰雕,真是雕得栩栩如生,灵性十足,虽然大多是什么龙凤吉祥、五谷丰登、彩云踏月、老百姓安居乐业之类的主旋律作品,却都透着雕刻者的诚意,没有太多的商业性与功利性,卞辛一一欣赏着这些作品,不时伸出手来,小心地抚摸,看得目不转睛。 可惜没有手机,要不然她一定把这些拍下来作为纪念…… 正看得入迷呢,人群就传来一阵***动,惊呼声传进她的耳里:“东方侯爷来了――” 她身边的人全都把注意力从冰雕上移开,看向同一个方向,兴奋地低声议论:“快看快看,真的很俊俏,跟传说中的一样呢……” “从我入宫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侯爷呢,听说他一直在家中养伤,现在才痊愈呢……” “听说侯爷上次被刺客所害,伤得很重,出席了先王的葬礼后,一直没露面,外面都担心得紧哪……” “好惨喔!这公俊俏的侯爷,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多可惜……“ “听说侯爷还没有娶正房,很多大臣和娘娘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妹子嫁给他哪,不过侯爷眼高于顶,不知拒绝多少门亲事了……“ …… 东方侯爷?东方翎洛?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冰柱刺入卞辛的心里,卞辛的心脏狠狠一痛,下意识地往人群簇拥的方向望去,瞬间一阵恍惚――果然是东方翎洛,站在人群之中,宛如鹤立鸡群,只需一眼,风采便铭刻于心,久久不忘! 跟他一身白衣的玉树临风相比,这些晶莹剔透、在薄薄阳光下闪烁的冰雕,弱爆了! 他,看起来是没事了,却消瘦了不少,容貌气度也不似以前那般傲慢张扬,显得沉静稳健许多,反倒更有足以影响经济命脉的一代家主的风范了……卞辛看着这样的东方翎洛,心里却只有隐隐作疼。 馨贵妃的神秘消失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想以前那个张扬肆意的东方,再看看现在这个沉稳淡定的东方,就像看着一个孩子在一夜之间长大,那种冲击,难以言喻! 突然,东方翎洛朝她这边看过来,四目相触,卞辛吓得惊喘一声,猛然闪到冰雕后面,缩着身体,紧张得气都不敢喘,就怕被他看到了! 他没看到她?隔了一段距离,他又被这么多人簇拥着,应该没看清楚是她吧丫? 她一点都不想见他!不对,是她一点都不敢见他!她害怕见到他! 只要见到他,她都被提醒着她曾经做过一件她这一生中最卑劣的事情!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懦弱的胆小鬼,其实,她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都在逃避! 她就像偷了同桌橡皮擦的小学生,看到老师就躲进卫生间,半天不敢出来——她的举动落在东方翎洛的眼里,东方翎洛唇边泛出苦笑,何必这么躲他呢? 他是王侯,她是贵妃,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相差十万八千里,再也不可能汇合! 很久以前,其实也没多久以前,他跟她分开之后就躲起来疗养,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怨恨和不谅,但在被追杀差点死掉之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她是不是也在被二王爷追杀?不,她会不会已经被暗杀媲? 她再怎么聪明和命大,也不可能靠自己一人逃得掉二王爷爷子的毒手,绝对不能! 那时,他被这迟来的醒悟给吓坏了,然而,那时的他,奄奄一息,却已无能为力! 被二王爷手下搭救以后,他一恢复意识,就请三王爷帮他查找她的下落,修琊只说请他不必担心,她已经没什么事了,当时他便安心了,也放心了——她既然无事,又被三王爷所救,那么,她的人生,应该也没有他出场的必要了! 这样也好,各有所归,两相无事,互不相欠,也好啊! 三王爷登基后,立刻立了皇后和贵妃,皇后必是南书嫣这点,众人心知肚明,而馨贵妃,却是众人闻所未闻,他听到消息后,略一思索,便都明白了,心里,便更冷漠了。 她走到这样的地步,他与她,已经远到恍如隔世。 现在,她还有何必要躲着他?只需像别人一样,道一声:“侯爷,好久不见!”而他只需要说一句:“拜见贵妃娘娘!”就够了,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在心里苦笑着,很快收回目光。 南书嫣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对东方翎洛道:“侯爷,您养伤许久,皇上一直很记挂您,您难得进宫一趟,不跟皇上喝两杯,这可不行!” 东方翎洛笑道:“我这次进宫,本来就是要拜见皇上的,我这就去找皇上!” 南书嫣道:“我也随您一起过去罢!” 他可不想让馨贵妃跟侯爷有过多的接触,没有任何接触最好了,省得两人之间耦断丝连。 看到东方翎洛离开,卞辛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拼命呼吸:再多见他几次,她会精神忧郁的,人,果然是不能欠人情啊! 她还想调整好呼吸呢,就有两个妃子从旁边拐出来,状似不经意地撞到了她,她一个趄趔,撞到冰雕身上,冰雕上一根突出的冰柱差点插进她的眼睛,把她吓得魂都快飞了! “哎哟,原来是贵妃娘娘,咱们不知道有人躲在这里,冲撞到您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咱们计较……” 卞辛恨恨地瞪了她们两眼,忿忿地走开。 她们绝对是故意的!真是低级,她们出身良好,接受这么多教育,到底都学了啥?玩这种恶劣的花招! 不过,她虽然生气,但她不会跟她们计较,免得自己也掉价了! 总之,她现在怀了孕,还是多多呆在自己的地盘里比较安全,再接触这些人,难保什么时候就出意外了! 有了这次教训,她就真的像只蜗牛一样宅在灵犀宫里,除了在门前散散步,哪里都不去。 龙渊璃似乎也颇为体谅她,宫里有什么活动从不要求她出席,也不召她去自己的寝宫,还把灵犀宫的宫女撤掉了几个,只是偶尔来看望她,看到她跟皇上亲近少了,宫里的八卦又开始流传着她正在失宠的消息。 她听了也不介意,现在是非常时期,“失宠”未必是坏事,太招人眼红了,宝宝反倒危险,“甄環传”她可是看了N遍,警惕心可是很强的! 大概一个月后,修琊终于在宫外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卞辛挑了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在一个四下无人的晚上,悄悄搬出去了。 本来,龙渊璃是想让她肚子大了再搬出去,她哈哈笑着问了一句:“怎么,舍不得我搬出去啊?” 龙渊璃立刻板起脸,声音臭臭的:“快走快走!你这妖孽走了,朕就清静了,宫里也就清静了!” 她搂住他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甜蜜地道:“皇上,欢迎您随时回新家哦!” 龙渊璃还是臭着一张脸:“朕很忙,没空去的,你莫要心存期待!” 卞辛娇滴滴地道:“如果你来,我会亲自做你没吃过的料理给你吃,西餐、韩国菜、日本寿司、泰国菜,保证你没吃过!” 龙渊璃哼哼:“像你这种只会坑蒙拐骗的女流氓,能做什么好菜?就算做了八成也是下了毒的,朕没兴趣!你快走,别再在朕的耳边唠叨!” 卞辛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我走喽,我会想你的——” 龙渊璃干脆转过身去:“想想也不行!” 卞辛咯咯地笑着,收起斗篷,走出门。 深冬的晚上,即使这夜的月光相当不错,但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冷清,修琊带着几个侍卫,护送她出宫,她什么行李都没带,在修琊找好的宅子里,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只需要带人过去就行了。 新住处离皇宫并不远。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她们一路走过去,也不过走了大半个小时,但宅子的位置却极其隐秘,在一片纵横交错、路线复杂的住宅区的某条不起眼的胡同深处,她很注意地观察,却完全辨别不了方向,也记不住路线。 于是,她在心里叹服,修琊果然有本事,住在这种地方,若非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否则找上一天恐怕也找不到。 长长的、窄窄的、两边都是高墙、种有不少树种、只有几扇小门的胡同深处,修琊停下来,点燃提灯:“夫人,新宅子到了!” 卞辛奇怪:“到了?门呢?门在哪里?” 眼前只有几株海棠树,哪里有门? 修琊笑笑,穿过海棠树,掏出钥匙,打开一扇小门:“门在这儿!” 原来,那扇门就掩藏在海棠树的后面,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来,卞辛翘起大拇指,啧啧:“真是个好地方,我太喜欢了!回去跟你主子讨赏,一定要重赏!” 修琊笑咪咪地:“不能让主子满意,怎么是称职的奴才呢?” 卞辛拍拍他的肩膀:“有你这样的奴才,是你的主子的运气!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运气!以后我的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孩子的干爹了!” 修琊苦起脸:“是么,这么快就拒绝了我成为你的女婿?” 卞辛哈哈大笑,开心极了:“虽然你老了点,但老了也是花样大叔,如果我女儿愿意,我绝对不会反对的!” 修琊立刻露出迷人的笑容:“一言为定!” 卞辛大笑着,推开门走进院子,幽幽的月光下,院子里点着宫灯,将宽敞的院子照出几分温暖几分朦胧,古香古色的青石板地面,当中一棵高高的柿子树,墙角种着桃花和梅花,梅花已经开放了,暗香浮动,对面,是二层精致小楼,宛如古画中的一般静美! 她一眼就喜欢这个地方,喜欢得不得了! 修琊道:“夫人可还喜欢这地方?” 卞辛笑得一脸灿烂:“喜欢,喜欢极了!” 修琊:“比老地方还喜欢么?” 卞辛伸出V指,响亮地道:“喜欢——” 跟华丽危险的皇宫相比,这个大隐隐于市、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院子,深得她心! 突如其来的怀孕,突如其来的决定生子,她的心情,宛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心里时喜时忧,但直到现在,她看着眼前的新住处,心里,终于平静下来:在这么棒、自由宁静的地方,她一定可以安心养胎,平平安安地把宝宝生下来! 修琊笑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赶紧进屋休息,别累坏了!” 卞辛点点头,走进屋里,屋里装饰得既普通,又不失雅致,一切物品应有尽有,修琊还聘了一个接生经验丰富的女太夫服侍她,总之,一切都完美极了! 另外还有两个侍卫和两个宫女保护她和照顾她,卞辛很满意,这样都不能把宝宝平安地生下来,就太没天理了! 修琊将她安顿好,又对其他人细心叮嘱后,返回宫去了。 皇宫外的甜蜜小日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很快也躺下来,虽然是睡在陌生的地方,但她却感到很安心很温暖,睡得舒舒服服。 也许是睡得太舒服了,她就像躺在云端里,随着白云一起飘浮,飘着飘着,眼前出现一幅画,很优美的画:在一间非常豪华高雅的房间里,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孕妇裙,坐在沙发上,东方翎洛,不对,是东方凌洛手捧着一碗东西,在体贴地喂她,她的唇边泛着甜蜜而幸福的微笑,乖乖地吃饭…… 她猛然睁开眼睛,她怎么又梦到东方凌洛和另一个“她”了? “她”居然也怀孕了,还和东方凌洛相亲相爱?她一脸嫌恶地摇摇头,摆摆手,把这恶心的记忆甩掉丫。 天已经大亮了,丫环端着热水进来:“夫人现在起身呢,还是再睡一下?” 卞辛摇摇头,坐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不睡了,有什么好吃的给我端上来吧!” 她边吃边向侍卫问起这间宅子的情况,这才知道,这条长长的胡同只住了六七户人家,每户人家的院子都很大,修琊把这条胡同全买了下来,也就是说,这条胡同就住了她这一“家子”,她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听此,她只能啧啧称叹,皇帝就是有钱,想干啥都没压力啊。 胡同的另一面,隔着几条小胡同,就是繁华的大街,她从窗口能望到大街上的情形,闲来无事,她可以去院子里散步赏梅,也可以坐在窗前遥望大街,还可以坐在房间里给孩子绣衣服,总之,日子一点也不会无聊媲。 等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她还可以在院子里栽种花草,养几只宠物什么的,真是美妙的人生啊! 悠然地度过一个懒散的冬日后,天色暗下来了,她正准备用餐,就吸到外面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她惊讶地走出去,不断摸脑袋:“这里怎么会有狗叫声?我才搬进来,就有人找上我了?” 侍卫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外的,居然是龙渊璃,还有战神? 战神一看到她,就摇着尾巴,汪汪地欢叫声,向她扑过来,她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战神,脸蛋蹭着它厚实柔软的毛发,舒服地道:“帅哥,你终于来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还是你最安全啊……” 三王爷当了皇帝以后,带了部分三王府的人进宫,留下一部分人和战神仍住在府里,她还真是想念它啊,有它在身边,就算是老鼠,也休想逃过它的利眼和利爪,它可比人可靠多了! 龙渊璃一身私服,拂袖从她身边走过,冷哼:“以后它就住在这里,你要好好照料它,它若是瘦了,我拿你是问!” 卞辛盯着他,连续眨了十几次眼睛,带着战神跟上去:“为什么你会来?” 他昨晚不是还说得坚决不会来的样子嘛?结果她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就上门看望她了? 龙渊璃板着一张脸:“这里的一切,用的都是我的钱,为什么我不能来?” 卞辛很殷勤地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当然能,怎么不能呢?我很欢迎你来吖,就怕地方简陋,弄脏了你的龙体嘛!” 龙渊璃坐下来,哼哼:“早就被你弄脏了……” 卞辛哧笑:“是是是,我的罪过大了!你要来也不早说,早说的话我给你做西餐嘛,不过,厨房里也准备了好多吃的,你等等啊,我马上端上来!” 龙渊璃皱眉:“你去端?你是贵妃,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怎么自己去做……” “嘘――”卞辛竖起食指,“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产妇,不是什么贵妃,你也不是什么皇帝,而是孩子他爹,就不要摆什么架子了!OK?” 龙渊璃哼了哼,摆出很不甘愿的表情:“你自己小心,孩子若是出事了,可怪不得我。” “是是是!”卞辛笑着,跑出去,去厨房端了好多好吃的上来,给他盛饭勺汤挟菜,笑道,“我是孕妇,不能喝酒,所以我这儿没有酒的,你就忍忍罢。” 龙渊璃拿起筷子,埋头就吃:“跟你喝酒有什么意思?没酒才好,再好的酒,也只会被你糟蹋罢了!” 啧啧,这个男人的这张嘴,就是不会说半句好话!卞辛是早就习惯了,完全不会再跟他计较,笑着给他勺汤:“是是,你说的很对,来,天气冷,你多吃点!” 喝了几口汤,她问:“我走了,宫里是不是很寂寞啊?大家是不是很想念我啊?” 龙渊璃哼哼:“除了你经常打赏的几个下人和经常喂食的几只猫狗,没有人想念你!” 卞辛兴致勃勃地:“真的?那些妃子呢,有没有幸灾乐祸?有没有猜测我是不是被打进冷宫了?有没有我怀疑我出了什么意外?她们一定有说的吧?一定有吧?” 龙渊璃不悦地道:“既然你这么怀念这些女人,这么关心宫里的事,那就搬回宫里好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嘛?” “哎呀,怎么这么说我嘛?”卞辛摆手,“我一点都不关心宫里的事情,我只是无聊,随便问问打发时间嘛!你就告诉我嘛,要不然咱们就没啥聊的了!” 龙渊璃道:“我和你,一向没什么可聊的!” 卞辛翻白眼:“所以我才没话找话,你配合一下好不好?要不然咱们在一起除了吵架没别的话说,那多没意思!” 龙渊璃道:“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没意思!” “你――”卞辛恼了,狠狠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将他手中的鸡腿抢过来,塞进自己的嘴里,边啃边道,“你吖的专门来气我是吧?既然这样,以后就别来了,省得我再你弄得更脏!” “你――”龙渊璃眉头跳了两跳,对她的“大不敬”似乎很恼火,“我是来看孩子的,不是来看你的,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喔,你是来看孩子的?”卞辛站起来,挺起肚子,“你看吧看吧,快点看,看完了走人!省得我看到你就生气,对身体不好!” 龙渊璃盯着她稍微有些丰满的腹部:“这么小的肚子,装得下一个孩子吗?” “……”卞辛看着他一脸怀疑的表情,噎了半晌,擂着桌面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没想到你这么单纯啊,这种问题都问得出,哈哈哈……” 龙渊璃脸立刻黑了:“你又在嘲笑朕?真是气死我了!这饭都吃不下了!” 当下,他把筷子一放,背过身去,生闷气: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果然跟她在一起就生气! 卞辛逼自己止住笑容,靠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膀,哄他:“别生气嘛,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生气,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呢?人家其实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才逗你,你男子汉大丈夫,跟我计较什么呢?” 龙渊璃还是黑着脸:“哼――” 卞辛好声哄他:“好了好了,别生气啦,你公务这么忙,又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快吃啊!吃饱了我唱歌给你听,很好听的喔,你一定没听过这样的歌!来来来,快吃――” 说罢,她开始给他挟菜,挟的都是他喜欢的菜:“快吃,不吃就冷了……” 她大概明白了,这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闷***和傲娇,要哄的! 龙渊璃终于把头转过来,狠狠地道:“你再惹我生气,我马上就走!” 卞辛笑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明明就是想哄你开心,怎么会要惹你生气呢?来,快吃――” 吃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托着腮梆子,出神地看着他。 龙渊璃本来还想当作没看见,但忍了一会,终于受不了了,转过头,恶狠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都没胃口了!” 卞辛微微地笑:“在普通的院子里,吃普通的饭菜,聊普通的话题,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龙渊璃:“……” 半晌,他才抿了抿嘴:“你觉得你过得还不够普通吗?” 卞辛叹气:“自从遇到你和侯爷……反正就是遇到你们以后,这日子,其实就不那么普通了,但因为开始习惯了,就慢慢忘了真正的普通是什么样子!但是搬来这里之后,我开始慢慢想起了以前那种普通的生活,还是普通的生活好啊……” 龙渊璃道:“有什么好的?” 卞辛道:“比如说啊,吃饭的时候……” 她说不下去了,光靠说的,太没说服力了!于是便笑道:“我现在的生活有点接近普通的生活了,你以后经常过来,我让你看看普通的生活是什么样,让你比较普通的生活和皇宫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和好处!” 龙渊璃哼了哼:“朕很忙,不会经常过来的,你死了这条心!” “哎――”卞辛戳了戳他的额头,嗔道,“在这里,在我面前,不许叫‘朕’,要叫‘我’!” 龙渊璃又瞪她,她靠在他肩膀上:“你从小到大都在演戏,在这种地方,还要摆架子,不累吗?” 龙渊璃哼了哼,不理她。 兴师问罪,皇后和皇上闹翻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虽然他嘴巴上一副不妥协的样子,但是晚上,他还是住在这里,直到四更才悄然离开。 此后,他也言行不一,经常来她这里,在她的要求下,黑着脸跟她一起拣菜、洗菜、做饭、洗碗、煲汤、折衣服……她问他“普通”的生活好不好玩,他黑着脸:“不好玩!下人的生活,有什么好玩的?” 她摇着头,啧啧:“你真是不懂普通人的乐趣!” 龙渊璃冷哼:“我不需要知道!丫” 说是这么说,但他每次来,还是会跟着她一起“胡闹”,卞辛虽然被“困”在这里,过得一点都不单调无聊,将皇宫里那些荣华富贵的生活忘得干干净净。 她忘掉了,但宫里的女人们并没有忘掉她。 在她忽然从宫里消失之后,众说纷纭,皇上对此只是淡淡地说馨贵妃有事,去寺庙静养去了,其它的什么都没多说,众人只是猜测馨贵妃真的惹恼了皇上,被打发出宫去了,然后都想办法讨好皇上,想取代馨贵妃的位置,不过,她们的努力只是徒劳。 最忘不掉馨贵妃的,大概便是皇后了媲! 无论南书嫣怎么问,皇上都没有告诉她馨贵妃的下落,他暗中派人不少人去查,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这让他更加肯定,皇上一定谋划了馨贵妃消失的事情,否则,馨贵妃绝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逃出他的调查! 暗中调查了一个多月后,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亲自来找皇上问个明白:“渊璃,馨贵妃在哪里?” 龙渊璃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始终没有改变:“我不知道!” “你骗我!”南书嫣说得毫不客气,“你一定是把她藏起来了!我是皇后,是你的妻子,有权利知道她在哪里!” 龙渊璃不为所动:“我说过了,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南书嫣咬牙:“你要食言吗?” 龙渊璃道:“朕何曾食言?” 南书嫣拍桌子:“咱们很久以前就好了吧,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可以任意挑选女子生子,我的儿子,必是太子,唯一的太子,你忘了?” 龙渊璃:“当然没忘!朕记得在这件事上,可从未干涉过你,你怎可如此指责朕?” 南书嫣冷笑:“我明知道,馨贵妃是我看上的代孕女子,却在没告知我的情况下,悄悄地将她藏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也暗中派人悄悄地跟踪修琊和皇上,但他们似乎有所警觉,没有让他的人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龙渊璃道:“你有何证据如此说朕?再说了,这天底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非盯着这个最不合适代孕的女人?” “最不合适代孕?孩子是由我来生的,只有我能决定谁能当孩子的母亲!我就看中了这个女人!” “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你想要她生,她却不愿为你生,你就应该另寻目标!” 南书嫣盯着他:“你把她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她为我生孩子?” 龙渊璃终于道:“不是!是她自己想搬出宫!” 南书嫣:“而你也不拦着她?” 龙渊璃:“我可以由着你挑自己喜欢的女人生子,当然也可以由着她挑自己喜欢的地方住,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干涉她的事情!” “你――”南书嫣漂亮的眼眸,隐隐燃着怒火,“你说得似乎很是公平公正,但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龙渊璃反问:“我能有什么私心?” 南书嫣不想再拖下去,直接道:“你和她有了孩子,就想把我丢一边是吧?” 龙渊璃暗暗吃了一惊,他竟然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情?但他还是不动声色,拂袖:“一派胡言!即使你是皇后,再这样编派谣言,我也要生气了!” “生气?”南书嫣难得在他面前怒气冲冲,声音也变成了男子的腔调,“你能有我生气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同甘共苦,一心同体,什么事没经历过?也不曾向对方撒过谎和隐瞒过任何事,但你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这一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和伤心了!” 龙渊璃噎了一下,也道:“那你可又想过我的心情?你可以跟天底下成千上万的女人亲近,而我却只能跟这一个而已,这一个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你若是与她生了孩子,我的颜面将置于何地?” “……”南书嫣过了一会才道,“渊璃,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指责我?” 龙渊璃道:“不是我为了一个女人指责你,而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而令我难做!” “……”南书嫣又过了半晌才道,“你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你打算让那个女人的孩子继承帝位,所以才要这般保护她,连我都信不过,是吧?” 龙渊璃的脸色立刻沉下来,直视着他:“书嫣,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你是皇后,你的地位是永远不会变的,能成为太子的,也只能是皇后的儿子,这一点绝对不会变!你不需要怀疑这一点!” 南书嫣冷笑:“那你为何要把她藏起来?为何不告诉我?” 龙渊璃道:“这是她的意思,我不想违背她的意思!她若是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你就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南书嫣很想这么问,但张了张唇,还是闭上:问这种问题,只是自讨没趣,令气氛更尴尬而已! 气氛确实很尴尬!两人半晌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终于,南书嫣先开口了:“你打算让她在外面住多久?” 龙渊璃道:“随她的意!” 南书嫣冷笑:“如果她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呢?” 龙渊璃抿唇:“那我也不能把她关起来!” 南书嫣又有些恼怒了:“那你的孩子呢?你也要让你的孩子在外面过一辈子?” 龙渊璃反问:“你口口声声说孩子,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有了孩子?” 南书嫣道:“因为,我调查过了!馨贵妃曾经去找过大夫,大夫说她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绝对不会弄错!找过大夫不久,她就突然搬出宫去,下落不明,而你又什么都不肯说,自然是有不能说明的原因!” 龙渊璃:“……” 南书嫣道:“你不否认?” 龙渊璃:“此事与你无关!到了这份上,你想怎么样?” 南书嫣笑了:“你刚才不是说,我若是跟馨贵妃有了孩子,你将颜面全无吗?那么,我若也与馨贵妃有了孩子呢?那就扯平了吧!” 龙渊璃脸色立刻变了:“这绝对不可能!” 南书嫣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龙渊璃狠声:“她绝对不会为你生孩子!” 南书嫣道:“我有哪点比你差?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会不迷恋上我?想想,她为你生的孩子,算是她的孩子,是皇子之尊;她为我生的孩子,算是我的孩子,是太子之尊!但不管哪个孩子继承皇位,都是你的孩子,这不是很好吗?简直就是三全其美,我看咱们三人就这么办吧……” “胡说八道!”龙渊璃真的怒了,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怒气,“这种违背人伦常理之事,亏你说得出口!看在咱们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当没听到,但你若再说一次,别怪朕心狠!” 若真照他说的那么做,简直、简直就像是那个女人开了后宫,他们都是她的妃子一般……简直岂有此理! 南书嫣冷笑:“违背人伦常理?只爱男人的男人当了皇帝,男女都爱的男人当了皇后,离经叛道的女人当了贵妃,制造了这一切的你,却跟我说什么伦理常理?” 龙渊理:“……” 无语半会,他还是硬着声道:“总之,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成为你的代孕母亲,你死了这条心罢!” 说了这么久,他还是这么顽固不化?他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南书嫣心里真是又妨又恨:“你就不怕我把馨贵妃怀孕的事情说出去?” 龙渊璃面无表情:“馨贵妃怀孕,本就是好事,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朕只是想将这好消息推迟发布罢了,你若是非要现在透露出去,朕也无所谓!” “你――”南书嫣气得咬牙,恨恨地瞪着他半晌,才跺了跺脚,道,“我看你被那个女人迷得鬼迷心窍,连我都不想要了!好,既然这样,咱们眼不见为净,谁也别理谁!”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离开。 众侍卫、宫女、太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怒发冲冠的样子,都被吓到了,大气不敢吭:皇后和皇上一向恩爱,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的,怎么这次会气成这样? 龙渊璃没有去追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坐下来,继续品茗看书。 说他被那个女人迷住也好,说他有私心也罢,反正,那个女人不适合代皇后生子,他绝对不能给皇后希望――这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皇后总能找到合适的,他不担心! 借酒浇愁,皇后要搞外遇?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在车水马龙、人来熙往的京城繁华大街上,虽然他板着一张脸,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却吸引了无数的行人回头凝望,尤其是女人们,一个个控制不住地偷偷地看他,脸红心跳不已。 这里是大苍国的京城,还是最繁华的地段,穿着光鲜、打扮精致、容貌出众的男男女女自然不少,但跟他相比,这些平时的俊男美女全成了绿叶! 男子走了一阵后,忽然放慢脚步,转头四顾,看向身边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 天底下的女人成千上万,总有合适他的?他逼着自己擦亮眼睛,寻找那些年轻、美貌、健康、有品味、仪态出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似乎还真的挺多的! 他盯得肆无忌惮,那些被他盯着的女子,一个个都羞红了脸,微微低头掩面,不敢正视他,却又禁不住心中加速,窃喜不已,不断偷觑,暗暗道: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俊俏的男子,连街上最美貌的女子,风采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如果能被这样俊俏又贵气的男子看上,那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邂逅了…… 前前后后看了十几个街上最美貌的女子,男子彻底失望了,就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当他孩子的母亲? 让他跟这些女人生孩子,不如让他蒙上双眼,从身边的侍女中随便挑一个! 唉――他长长地叹气,收回目光,没精打采地继续前行。 好吧,既然总是要挑一个女人生孩子,他就继续找吧,虽然第一次出宫,第一次放大眼睛找宫外的人,就遭受到彻底打击,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他还是得再稍微努力一下下! 毕竟,找宫里的女人和有来头的女人太冒险了,还是要尽量找兴不起风、作不了乱的平民女子比较好,只是,哪里有那种超凡脱俗、才貌出众的女人呢? 连续走完了三条大街和五条小巷,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珠,但他还是没有半个看得上眼的女人! 终于,他停在一个路口,背着手,长长地叹气:他南书嫣果然是太出众了吗,想找个差他不太多的女人生孩子,果真就这么难找媲? 左看右看,路过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庸俗,让他胃口全无,他实在没有勇气和信心再看下去了! 忽然,一阵酒香飘过来,他的鼻子动了一动:好香!好酒!在哪里? 他跟着酒香走过去,路边的一条小巷深处,竟然有一间看起来很雅致的酒馆,飘出的酒香,极其诱人!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他深吸一口气,被庸俗女人倒足了的胃口,开始活跃起来。 看来会来这里喝酒的人,都爱酒且会品酒,酒馆里人不少,几乎坐满了,但却不那么吵闹,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酒的妙处,没有大声喧哗,没有乱发酒疯,环境自是不错。 他一走进去,几乎所有的酒客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脸上流露出惊艳之色,但多看了几眼过后,众人还是收回目光,继续品酒。 “老板,把你们最好的酒和下酒菜拿上来――”他挑了一个空位坐下,大声喊道。 今天的心情实在不好,他要多喝点,把郁闷的心情驱散开来。 很快,伙计将好酒好菜端上来:“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咱们小店吧?哎,您真是来对了,咱们店虽然小,但所有的酒都是祖传秘方,独家酿造,数量有限,只在店里卖,在别的地方,绝对是尝不到也买不到的,保证您喝了一定喜欢……” 伙计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店里的好酒,他边听边呷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果然是好酒!至少三十年的陈酿,清醇绵长,余味无穷,虽然只喝一口便隐隐有了醉意,却不上头,就像、就像跟情人眉目传情的那种朦胧醉意…… 这样的酒,太适合他现在的心情了! 他看向伙计:“你们店里只有这一种酒么?这是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了?” 伙计笑道:“客官,咱们店里一共有八种酒,每一种酒都是最好的,咱们都是根据客人的心情、体质、喜好来为客人选酒,这种、个‘醉花酿’是最适合您的!” “醉花酿?”他品味着这个名字,瞪向伙计,“名字是挺好听,跟这酒也相衬得当,但是,你凭什么为我挑选这样的酒?” 伙计笑道:“客官一看就知道情场失意,想借酒慰心。” “借酒慰心?”他喃喃,眼神有几分朦胧和伤感起来人,但随即又板起脸,“谁说我情场失意了?像我这般出色的人,怎么会有人拒绝得了我?我怎么会情场失意?” 伙计笑笑:“这小的就不清楚,但是,您喝了这酒,心情一定会舒畅起来!” 他指着伙计:“好,我就试试,如果心情舒畅不起来,我就唯你是问!” 伙计笑道:“好,如果客官越喝越不舒畅,小的愿意受罚!”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角落里就传来一个醉熏熏的声音:“伙计,再来两瓶醉花酿!” “好咧――这就送上来!” 还有人跟他一样情场失意?他心里动了一动,将酒杯放下来,抬头往角落看去,吓了一跳,喝,哪里来的醉鬼? 那醉鬼,似乎已经在酒里泡了几个月,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醉花酿”的味道,但一点都不难闻,只是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朦胧,全身无骨似的趴在桌上,不断地咕哝,看起来就是极度失意之人。 看这醉鬼的穿着气度,也不像是庸俗贫困之人,怎么会如此醉生梦死?难道也是情场失意? 唉,堂堂七尺男儿,区区情场失意,就能让其潦倒落魄至此?一定不止啊!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醉鬼,看来对方比他还惨,这让他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客官,您要的醉花酿来喽――”伙计端上两瓶酒,放在那个醉鬼的面前,有些担心地道,“客官,您喜欢小店的酒,日日来帮衬,小的自是感激不已,不过,您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而且只喝酒不配下酒菜,对身体烈了些……” 醉鬼摆摆手,含含糊糊地道:“除了这酒,没有什么能安慰本公子,你就尽管端……尽管端上来,我有的……有的是钱……本公子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钱,钱多得八辈子都花不完……”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他听了暗暗好笑,这莫非是哪里来的失意富家公子?有着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却如此失魂落魄,也忒可笑了吧? 他边想边喝,没一会就把一小壶酒给喝了,于是继续叫:“伙计,再来一壶醉花酿――” 听到“醉花酿”这三个字,那个醉鬼立刻向他望过来,看了两眼后,醉鬼那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突然变得透亮了起来,紧紧盯着他,一眨不眨! 好像!他长得好像她!不,其实也不那么像!她倾国倾城,完美无缺,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能像得了她?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男子,怎么会有男子能长得像她? 可是,在所有见过的人中,这个男子,是唯一一个像她的人! 那高挑优雅的身形,那优美立体的脸部轮廓,还有那晶莹精致的五官,都隐隐地像她! 如果、如果他穿上她的衣裳,梳上她的发型,再仔仔细细地化妆打扮,那真是像了她六七分――虽然只是六七分,却也足够貌美倾城了! 醉鬼不断地看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他打扮成她的模样,眼神越发地古怪起来,连酒都忘了喝。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醉鬼那越发灼热的视线,不快起来,把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顿,瞪向酒鬼:“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么?哦,当然没见过!你能见到,是你的荣幸,但是,我这样的人,又岂是你的狗眼能多看的?再看,我就挖下你的狗眼!” 他说得很凶猛,眼神也很凶猛,但是,那醉鬼听了不但不怕不恼,反而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起来:“你说的话,跟她一样呢……她几乎每次见到我,都这样凶巴巴的,一点也不给我好脸色看……” 嗯?他眨了眨眼,这醉鬼果然是情场失意了?看来是被一个凶女人给甩了,所以才泡在酒缸里喝不停? 真可怜!他摸着下巴想,这醉鬼这么有钱,如果梳洗整齐,应该也长得不错,居然会被一个凶女人给甩了?正常情况下,有钱的公子哥儿失恋了不是应该去青楼喝酒吗,怎么会来酒馆喝酒?难不成这醉鬼其实是个痴情种? 啧啧,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儿,得不到一个女人,再换一个更好的不就得了嘛,犯得着这样自暴自弃?他对这醉鬼的同情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打从心里有些鄙视对方! 他那鄙视的眼神,又让醉鬼怀念起她:“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呢……我到底有哪里不好,我到底哪点比他差,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上我呢……” 皇后古怪,皇上起疑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说着说着,醉鬼的眼睛居然红了:“她唯一对我好的那一阵子,其实只是为了利用我……我明明应该很生气的,可是……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很幸福,我一心的只想回到那个时候……” 他听着这醉鬼的喃喃自语,暗自摇头,这个醉鬼,真是没救了! 他转过头,将这醉鬼丢到一边,自顾自地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就像那伙计说的,这微醺的感觉,居然让他慢慢忘记了失意的苦楚丫! 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不要就不要了,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他总找得到一个适合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只是给他生孩子,又不是要跟他共度一生,他要求这么多做甚么? 又是几杯下肚,他的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这时,那个醉鬼突然拎着两瓶酒走过来,坐在他面前,盯着他道:“这位公子,难得咱们的喜好一致,一起喝两杯如何?” 他瞪他:“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凭你这模样,也配和我同桌共饮?” 那醉鬼哈哈一笑:“你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但你莫要看我这样,我的来历也绝对不比你差,你莫要以貌取人,把人给看扁了!” 他不以为然:“哦,想来你也是仆佣成群,但不知你一个人在这里喝得不成人样了,你的奴才们怎么会置之不理?媲” 醉鬼摇头:“除了她,我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 他道:“那你又为何主动理我?” 醉鬼凝视着他:“因为……因为我对公子你一见如故……这满酒馆的人,就只你一人跟我一样喝醉花酿……” 他翻白眼:“我只喝一次罢了,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啧啧!”醉鬼摇头手指头,“兄台一看便知情场受挫,借酒浇愁,你喝了这酒,便会上瘾,不天天喝,定会无处解愁!而这酒,只在这里能喝到,我就天天陪你喝罢!” “胡扯!”他瞪这醉鬼,“明明是你想找人陪你喝酒,你却说要陪我喝?我看起来像是这种需要酒鬼陪伴的人么?只不过一个女人,就能将你折腾成这样,实在不像样!我可不想与你为伍!” 醉鬼苦笑:“你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人吧?” 他冷哼:“爱?这种玩意儿会变的!老兄,你迟早也会醒悟过来,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傻,所以,与其浪费这么多时间,不如早日醒来啊!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尽毁前程?” “前程?”醉鬼笑得更苦涩了,“她便是我的前程,没有了她,我再努力,拥有的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 无语一会,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抛下银子:“像你这样,根本不算男人,我走了,后会无期!” 醉鬼有几分遗憾,但并没有挽留他,而是拿起酒壶,仰头猛灌,虽然他长得跟她有四五分相似,但他终究不是她,看着他,不过是画饼充饥,解了一时的饥渴,但过后,只是更痛楚和伤感而已! 年轻美貌的男子离开酒馆后,慢慢地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天黑时,他才走到皇宫的附近,进入一间宅子里,换好衣服,走出来后,他变成了“她”――南书嫣皇后。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来接她的侍女已经等在皇宫侧门,她走过指定的地方,上了轿子,进宫。 快到自己的宫殿时,她一眼看过去,皇上的寝宫看起来很安静,她想了一想,便道:“从政和殿前面走过去!” 到了政和殿前面,他装作路过的样子,问太监:“皇上在吗?” 太监道:“回皇后,皇上不在。” 他道:“皇上去哪儿了?” 太监摇头:“小的不知,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他恨恨地帘子扯下来,暗暗道:他又去那个女人那里了吧?可恶! 回到华丽气派的永合宫,他坐下来,一肚子闷气,永合意即永远合好,但他才当了皇后多久,这皇上的心,就不那么合了,真是让他不爽! 龙渊璃明明只喜欢男人,从小到大如此,所以,他从来不担心他会变心,但现在,只不过是出现了一个女人,好吧,他承认这个女人有点特别,但龙渊璃会陷到要跟她生孩子的地方吗? 虽然龙渊璃说对他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但是,一旦龙渊璃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感情势必加深,而他,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真是郁闷啊!他心烦意乱,叫人端上酒来,仰头就喝,但还没喝进肚里,就皱着眉,把酒吐出来:这酒,味道怎么这么怪?明明是他平时经常喝的暖胃酒,但怎么味道突然就变了? 还是“醉花酿”的味道好!他回味着“醉花醉”的味道,心里痒痒的,喝了那个,真的会暂时将情场的烦恼抛之云外哪! 第二天,他想了想,没有太多犹豫,就悄然出宫,到秘密行馆恢复男儿装扮后,朝昨天那家小酒馆走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恢复男儿身,但绝不代表他已经遗忘和丧失了男儿本色! 恢复男儿身后,他除了皮肤白净细致一些,五官过于精致完美,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脂粉味和娘娘腔! 他已经过了25岁,身材又高,男性特征越来越明显,为了彻底掩饰男儿性征,他从小就努力研习易容术和化妆术,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男儿身掩藏到现在――而在完美的妆容底下,他的男儿身可是阳刚十足,与女儿身的模样可谓天壤之别,就算是被熟识的人看到,也绝对不会把他与“南书嫣小姐”联系起来! 所以,他现在才敢以男儿本色出门示人! 终于来到那家小酒馆,大概是因为今天天气特别冷的缘故,酒馆里人不多,但那个醉鬼,还是坐在角落的位置上,闷头闷脑地喝。 他走过去,也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叫伙计上“醉花酿”。 醉鬼马上就注意到了他,愣了一下,唇边泛开有点苦涩有点无奈的笑容,冲他招了招手,一副“他乡遇故人”的模样,他哼了哼,装作没看到他。 两杯下肚,他陷入了微熏的状态,身体有点飘飘然的,意识半清醒半朦胧,那些失意的事情,被淡忘了,唇齿之间只有酒的清香醉浓。 那个醉鬼拎着酒瓶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相逢自是有缘,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喝两杯如何?” 南书嫣盯着他一会,笑了,抚掌:“说得好,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然后,两人又叫了几壶酒,还叫了一桌子下酒菜,边吃边喝边天南地北地聊起来,说起来也是奇妙,这酒虽然很容易让人产生醉意,但不管喝多少,却都不会醉倒,还很容易醒酒,两人喝了将近一天,竟是越喝精神越好。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晚了,南书嫣看了看天色,拍拍醉鬼的肩膀:“老兄,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我家的奴才,就要找上门来了,让她们看到我这样,那可万万不行!” 醉鬼一脸遗憾:“难得遇到一位酒友,竟然这么早就散场了,实在可惜……” 南书嫣笑道:“来日方长,只要有空,我一定会来这里陪你喝酒的!” 醉鬼道:“一言为定!我可是天天在这里喝酒,随时等候和奉陪!” 这家酒馆有很多老顾客,他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无人知道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只知道他家财丰厚,日日来此借酒浇愁,每每喝到酒馆打烊了才离开,去酒馆旁边的小客栈住宿,待第二日酒馆开门后又进门喝酒。 如此生活,已有一月有余。 南书嫣道:“一言为定!” 回去的时候,他的心情比来时舒畅多了,有个酒友,就是不错啊! 他回去晚了些,侍女告诉他,皇上刚才来过了,看到他不在,就回去了,他听了哼哼,来了也不多等一会,真是可恶!好吧,既然龙渊璃对他这么冷淡,他也不必记挂他,还是天天去喝酒比较痛快! 赌气之下,他真的开始天天去酒馆喝酒,每次去都是独自一人偷偷地去,独自一人偷偷地回,连他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去干什么了。 龙渊璃倒是经常过来看望他,但几乎每次都扑空,偶尔碰上一次,南书嫣也是对他极为冷淡,行色匆匆,一副不愿跟他多说的态度,他以为南书嫣只是在跟他赌气,也不计较,认为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然而,一天天过去了,南书嫣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经常神龙不首尾,跟宫里的妃子也疏远了不少,身上还总散发着酒味,他到底在忙什么呢?每次问起,他也总是含糊其辞。 龙渊璃越想越觉得有些担心,书嫣,不会是背着他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他们认识这么久,也相好了这么久,书嫣从来不曾对他这么冷淡过,感觉很不对劲! 眼看年关快到了,宫里有很多事需要皇后准备和安排,但书嫣却心不在焉,对宫里的事总是草草了事,一有时间就往外面跑,这样下去,可不行! 危险!皇后跟前太子同病相怜?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到这里,他悄悄派人暗中去调查皇后的行踪,但是,每次出了宫,他派的人都会被甩掉,如此几次之后,他决定派修琊出马,在身手上,能跟书嫣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修琊了! 修琊调查了几天后,终于向他禀告:“皇后娘娘这段时间经常去长华大街永安巷一间叫作‘小酒’的酒馆喝酒,并无其它异样的行为。” “喝酒?”龙渊璃极为意外,“他不是嗜酒之人,为什么会天天往酒馆里跑?想喝酒的话,这宫里什么酒没有,有必要出宫去么?” 修琊犹豫了一下,才将实情说出来:“据小的调查,皇后娘娘是因为心情烦闷才会去喝酒的……媲” “心情烦闷?他到底是因何事而烦闷如此?” 修琊在心里叹着气,道:“听酒馆里的人说,娘娘是因为情场失意才会借酒浇愁的……” “……龙渊璃半晌才道,“难道是因为馨贵妃的事,他觉得受到冷落了么?” 修琊道:“据小的猜测,应该是……丫“ 龙渊璃按着额头,叹息:“馨贵妃怀孕了,朕才特别上心,而他是皇后,统率后宫,地位无可撼动,他怎么会想不明白呢,这样胡来……” 喃喃一会,他又问修琊:“他天天外出喝酒,身份岂不会容易暴露?外头可有人盯上了他?” 修琊摇头:“皇后娘娘……他是乔装成男子出去喝的,从不曾泄露身份,未见有人故意接近他,只是酒馆里有一个常客,日日与他饮酒,颇为谈得来……” 龙渊璃一脸头疼:“他身为皇后,天天出去喝酒就已经够任性了,居然还以男人的身份出去,若被发现了身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问你,那个天天跟他喝酒的常客是什么人?他接近书嫣,是不是有企图?” 修琊道:“他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份来历,住在酒馆旁边的客栈里,天天都是醒了便喝酒,喝到酒馆打烊便回客栈大睡,从不与他人来往。众人只知道这名常客家境极其富裕,因为情场失意受了打击,日日借酒浇愁,其余的一概不知。小的也观察过了,这人并无可疑之处,每次跟娘娘饮酒,也从不打听娘娘的身份来历,更不追问娘娘的任何事情,依小的看,这人大可不必理会……” 龙渊璃冷下脸来:“什么叫不必理会?我看这人可疑得很!普通人哪敢跟书嫣攀话?书嫣又岂会轻易跟凡夫俗子亲近?这样放着不管可不行!你给我好好查这男人的底细,务必将他的来历弄个明白!” 修琊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便还是道:“是,小的知道了!” 龙渊璃道:“马上去办,不得耽误!” 这件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喝酒误事,醉酒出事,书嫣跟个不明不白的男人天天喝酒,谁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一向深谋远虑、隐忍精明的书嫣,怎么会变得这么任性冲动? 真是的,原本最乱来的女人似乎变得稍微稳重了一些,而原本最稳重的“女人”,却变得越来越任性了! 他原本以为,一个沉湎于酒的男人,应该会容易查到来历,但一连数天,修琊没有任何消息回报。 一直过了十几天,修琊才突然半夜闯进他的书房,一脸凝重地道:“皇上,你派人调查的事情,小的已经查清楚了!因为事关重大,小的必须马上禀报,不敢耽误!” 龙渊璃看他这么谨慎,也不敢大意,放下手中的书册:“说!” 修琊道:“小的一直跟着那名男子,不敢松懈,但直到今天晚上,才看到他离开酒馆后,第一次没有回客栈,而是来到东陵王府,直接进入府中,迟迟没有出来。小的深感疑惑,悄然潜入王府中探查,才发现那名男子竟是、竟是……” 龙渊璃一听到“东陵王府”就已经变得异常严峻了,再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沉声道:“竟是什么?” 修琊道:“竟是皇上的亲侄子东陵王!” 龙渊璃的脸色立刻变了:“吟枫?真的是吟枫?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他登基以后,便立前太子龙吟枫为东陵王,赐住东陵王府,因为登基前夜的事情,龙吟枫及其母后永世不得入宫,虽然这样算是自由多了,却也意味着从此被逐出权力中心,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他所得到的消息,龙吟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门庭冷落鞍马稀,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他就没怎么在意前太子的事情,但突然之间,这个失宠的前太子竟然跟现皇后成了亲密的酒友? 很诡异!很微妙!很不对劲! 修琊道:“小的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亲眼所见之后,也不得不相信了!” 龙渊璃拂袖:“你亲眼见到了什么?龙吟枫是那么难以辩认的男人吗?书嫣会看不出来?你跟了他这么久,到现在才看出来?开什么玩笑!” 修琊道:“皇上有所不知,东陵王在酒馆里的样子,完全就是、就是另外一个人,不论怎么看,与东陵王都沾不上边儿。直到今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他整理了仪容,才知道他竟然是东陵王,我想,皇后娘娘应该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胡扯!”龙渊璃拍桌子,咬牙切齿,“就算书嫣一时糊涂没认出他,但他会不知道书嫣的真实身份?他这般处心积虑地接近书嫣,还能有什么企图?我就奇怪了,一直野心勃勃,用心险恶,不惜当众羞辱和陷害朕的龙吟枫,怎么会突然变乖巧了,原来是瞒天过海,暗中谋划这么阴险的事情!” 修琊低声道:“依小的看,皇上想太多了,东陵王确实不知道皇后的事……” “我想太多了?”龙渊璃瞪他,“先前你不是说,他只是普通酒客,不必太在意他吗?若非朕觉得不对,要你调查到底,你岂会发现他竟然是龙吟枫?” “……”修琊只好认错,“小的错了,请皇上恕罪!” 龙渊璃冷哼:“你继续暗中调查龙吟枫的事情,看看他背着朕都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一向我禀告!” 修琊道:“那……皇后的事呢?” 龙渊璃瞪他:“皇后只是被蒙在鼓里罢了,我自会处置,你只要盯紧龙吟枫就行!” 书嫣如此精明,是真的不知道天天一起喝酒的酒友是龙吟枫吗?对此,他着实怀疑! 修琊离开以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实在坐不住,便起身披衣,独自一人往永合宫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永合宫里静悄悄的,但宫门并未关闭,有宫女守在门口,似乎在等人,看到他过来,一个个都慌了神,他看在眼里,自然狐疑:“皇后呢?朕有事找她!” 宫女慌张地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入睡了,她嘱咐过不能吵醒她……” 龙渊璃沉下脸来:“皇后不在宫里吧?你们竟敢欺骗朕!” 如果书嫣在,她们为何守在门口?明摆着是在等主子回来! 一听到这话,几个宫女脸色都吓白了脸,跪下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龙渊璃:“皇后去了哪里?为何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道:“皇后娘娘回家去了,今天晚上可能赶不回来……” 龙渊璃冷笑:“既然她不回来,你们又在这里等待何人?” 按理,后宫妃子不能随意出宫,更不能私自回娘家,但他和书嫣能走到这一步,本就出格,自然不会将这些规矩放在眼里在。 宫女们一个个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奴、奴婢不知道……” 她们的反应,侧面印证了龙渊璃的想法,龙渊璃真的怒了,眼睛一眯,双眉一挑:“你们身为奴才,不好好看着主子,连主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待得起么?来人,把她们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宫女们都吓瘫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龙渊璃毫不手软!永合宫乃后宫中枢,再这样下去,后宫还不得大乱? 就在侍卫们准备把宫女们拉下去的时候,南书嫣的声音从天而降:“住手!有我在,谁敢胡乱用刑!” 紧接着,南书嫣的身影闪过来,拦在龙渊璃面前,盯着他:“我回来了,你若是生气的话,就撒在我身上!这些奴才只是听令行事罢了,没必要找她们出气!” 龙渊璃打了个手势,让侍卫们暂且放在那些宫女,并冷冷地对南书嫣道:“你身为皇后,总是这样私自出宫,行踪不明,深夜方才回来,你觉得这可妥当?” “是不妥当!”南书嫣也不否认,却又反问,“那馨贵妃身为贵妃,却突然搬出宫外,长期行踪不明,不理宫务,这又可妥当?皇上追究我的事,却又为何不追究馨贵妃的事?” 龙渊璃噎了一下,才道:“馨贵妃离宫,去往何处,又做些什么,事先都征得朕的同意,并非私自行动,而你频繁离宫,却从不曾告知朕任何事情,与馨贵妃之事怎可混为一谈?” 梦回现世,一家三口团聚?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南书嫣咬牙:“那本宫现在就征求皇上的同意,请允许本宫随时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体验子民的生活……” “不行!”龙渊璃一口回绝,“年关即到,宫里事务繁杂,皇后必须坐镇宫中,安排好过年的事情,在正月十五之前,不得踏出皇宫一步!” 南书嫣忿忿地:“如果本宫非要出去呢?” 龙渊璃沉默了一会,也狠心道:“除非,皇后不想再回到宫里了!丫” 南书嫣猛然一震,捂着胸口后退一步,双眼隐隐发红,他……他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狠话? 半晌,他才咬着牙,低低地道:“你……你好狠……” 龙渊璃看他这副模样,也觉得自己方才说得有些过火了,但是,如果不说得狠一点,难保他不会被龙吟枫给利用了!想到这里,他回道:“你难道不狠么?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么,却还天天跟他一起喝酒聊天,将我的颜面和皇后的身份,置于何地?” 那个人?他指的是那个酒友吗?南书嫣有点不明所以,只不过跟人喝酒罢了,扯得上皇上和皇后的颜面地位吗?难道因为对方只是平民百姓,他就瞧不起人家?还有,他在调查自己的事情媲? 想到这里,他真的生气了! 他本该问个清楚,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冲了起来:“跟那个人喝个酒怎么了?你还不是天天溜出宫去找女人玩乐,经常彻底不归?我只不过遇到个同病相怜的同伴,多喝了两杯,晚点回来而已,你就冲我大吼大叫,这算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后,可不是你的奴才,对我客气点!” 他果然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却还来往甚密!龙渊璃也怒了:“你还知道你是皇后么?既然知道你是皇后,就不应该跟那种下三滥的危险之徒厮混!喝酒?谁知道你们喝醉了会说出、做出什么事情来?莫非你想联合外人,背叛朕不成?” 龙吟枫虽然是他的侄子,但他可没忘记龙吟枫在他登基前夜所干的好事!他可是差一点就被龙吟枫弄得身败名裂,逼上绝路!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也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没齿难忘! 他恼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南书嫣真的要气疯了:“下三滥之徒?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又比他好上多少?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还不是来历不明,残花败柳,离经叛道?告诉你,我就非要跟他来往,你又能怎的?“ “你――”龙渊璃脸色铁青,“你就非要这样要朕难堪吗?” 南书嫣道:“是你先要我难堪的!” 龙渊璃不想把事情闹大,勉强压下怒火,道:“如果你非要跟那个男人来往,那就不要我这个皇上罢!” 他说到这份上,南书嫣震惊和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他,他真的是那个跟他相处十几载、同心一体的人吗? 龙渊璃看向四面,侍卫和宫女们早就吓得退得远远的,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他大步走到那些侍卫和宫女的面前,厉声道:“从今日开始,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皇后和永合宫的人踏出皇宫一步!否则,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侍卫和宫女们都战战兢兢地:“是……” 然后,龙渊璃没有再说一句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永合宫。 南书嫣恼怒地盯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擂了擂墙壁:他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进了房间里,他把一身的皇后华裳和首饰全部摘下来,洗净妆容,以原来的面目,躺在浴池里,心里升起无奈之感。 他越来越厌恶自己的女性装扮了。小的时候,虽然是被迫把自己当成女孩儿,但那时他还是对自己的美貌有几分得意,希望世人见到他时的惊艳与痴迷,但随着慢慢长大,他身体里的男人野性也在不断膨胀,他开始讨厌每天都要花几个时辰保养肌肤、化妆、卸妆、梳复杂的发型、穿繁复的衣裳,更恨自己挤着嗓子发出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女人,总有一天,他要回归自己的男儿本色! 他都想过了,将来有一天他的儿子当了太子或皇帝,地位稳固之后,他就诈病或诈死,彻底退出世人的视线,逐步恢复自己的男儿身――本以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变数,实在太多了! 不管是龙渊璃还是他,一旦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东西,难免都会慢慢改变的!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男人、女人和孩子的事情。 那一夜之后,他果真没能踏出皇宫一步,几乎终日都坐在永合宫里处理皇宫的事务,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皇后,皇后,就该干皇后要做的事情。 离新年已经没有几天了,龙渊璃异常忙碌,基本上没有时间再去看望卞辛,卞辛居然开始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怀孕已经五六个月了,腹部的隆起相当明显,挺着这样一个大肚子,不管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和不远处大街上的红灯笼、喧哗人群、年华集市,以及鞭炮声,心里隐隐感到烦躁和忧伤。 虽然她和老妈都喜欢到处跑,很少有时间住在一起,但每一年的新年,她们一定是要一起过的,从无例外! 一起包饺子,一起做年夜饭,一起看春晚,一起放花炮,一起入眠,一起逛庙会……年年如此,但今年,她们还能一起过吗? 这个时候,老妈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她好想见老妈…… 她无力地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看着雪花发呆,心情随着天气的阴沉,越发忧郁。 别的女人怀孕生子时,有老公哄,有父母陪,有朋友,而她,什么都没有,就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身边虽然仆佣成群,但她们,终究不是亲友…… 想着想着,她的意识模糊起来,眼皮子慢慢合上,打起盹来。 雪花飘飘,她的身体似乎化成了一片雪花,也在空中飘来飘去,越飘越远,四面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 不知飘了多久,前面忽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间房间和几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那几个人,感觉有些熟悉? 她飘过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吃惊不已:其中的一个人是她自己,另外一个人,竟然是她的……老妈?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努力飘近,凑到她们面前,仔细地看,真的是她老妈! 她的老妈在和她自己,还有一个男人……东方凌洛?三个人正坐在……她环头四顾,又是大吃一惊,这里竟然是一套豪华雅致的房子里的现代餐室,这餐室,足足有二三十平方米宽,装潢得异常高档,三个人就坐在这样的餐室里,有说有笑地用餐。 她竟然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妈,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杏仁豆腐,您尝尝看味道合不合您口胃……”“她”体贴地勺了一勺豆腐,放进老妈的碗里,一脸期待。 她老妈拿小勺子舀了一点,放进嘴里,过了一会,露出笑容:“不错不错,终于把老妈的手艺给学到了,可以出师了!” “她”松了一口气,甜笑:“那就好,我还怕做得不地道,妈妈您会吃下不呢……” 她老妈疼爱地抚了抚“她”的手臂,心疼地道:“你出院不久,又怀了身孕,还特地去学这个,就算做得再好吃,老妈又怎么会有胃口?你要好好休养,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别担心老妈的事啊!” “她”笑道:“妈妈过得好,过得开心,女儿也才会过得好,过得开心嘛!” 她老妈啧啧称奇:“以前老妈每次教你做菜,你都嫌烦,特别是这道杏仁豆腐,你总是嫌我对食材太挑剔,从来不肯做的,没想到病了一场,就转性了,厨艺竟然比老妈还好!” “她”眨了眨眼,眼里闪过淡淡的轻愁,道:“妈,就是因为死里逃生过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少宝贵,才知道一家人能够团聚,是多少不容易!所以,妈妈,虽然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过得开开心心的……” 她老妈拍拍她的手臂:“你过得好,就是最大的孝顺了!妈一直都过得很开心,你不用担心妈,你只要做你喜欢好的事情,开心就好!” “她”的眼睛红了,哽咽地道:“嗯,妈妈您真好,有您这样的妈妈,我好幸运……” 喂喂喂,她妈才不是“她”妈,“她”不要自作多情,抢她的老妈啦!她又气又急,在她们身边绕来绕去,急得大喊大叫,又是诅咒又是谩骂,但是,她们显然既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她真的气急败坏,为什么这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连左耳后面的红痣都分毫不差的女人,会跟她一样怀了孕,还跟她的老妈变成母女了? 急!她的存在要被取代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难道,这个女人不仅抢了她的身体,还要抢她的老妈,想彻底变成她? 不对不对,她的身体明明就在自己身上,货真价实,会痛会流血会怀孕,绝对不会有假,那“她”的身体,是打哪里来的?难道“她”是妖魔鬼怪,把她的本体扔到异时空后,就取而代她? 吖的,“她”实在太坏了,明明长得跟她一样楚楚动人、人畜无害,怎么能做出这种抢人老妈的事情呢? “她”抢她什么东西都行,就是不许抢她老妈!她气得对“她”破口大骂,还拳打脚踢,虽然没打着“她”,但“她”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异样,忽然放下筷子,蹙眉,掩唇,一副难受的样子丫。 “她”身边的男子,哦,就是她直接无视的东方凌洛,赶紧抚住她,担心地道:“怎么了,又害喜了?你忍一下,我马上找林医师来!” “不用了!”“她”摇摇头,拉住他,“害喜而已,过一下就好的,你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会被你弄得很紧张的……” 东方凌洛看向她妈,道:“妈,你也说说小辛,每次带她去医院或叫医师过来,她总是不肯,也不知道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妈?――这厮竟然叫她妈作“妈”?太污辱她和她妈了!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头脑跟个烧开的水炉子似子,直冒热气:她妈什么变成他妈了?他配当她妈的儿子,不,女婿嘛?她变成这样,还被人抢了存在,不就是他害的媲? 他敢再叫她妈作“妈”,她绝对饶不了他! 在她把攻击目标转向东方凌洛的当儿,她老妈竟然笑咪咪地回应了:“凌洛,你坐下来好好吃饭,不用这么担心。害喜是正常现象,不必动不动就找医生去医院,弄得太紧张了,反而让孕妇的心理压力过大,适得其反。” “妈妈说的是呢,”“她”抚着东方凌洛的手背,微笑,“我在医院里躺了那么长时间,躺得都怕了,现在只要看到医院和医生,就觉得怕怕的,一点都不想再闻药水的味道了,我只要好好休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别担心。” 东方凌洛无奈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你,但定期的检查是一定要的,还有,以后不许这么累,非要一个人做这么多菜了!想吃什么就订做,或让佣人做……” “她”摇摇头:“我想亲手做给你和妈妈吃,为你们做菜,我觉得好幸福!凌洛,让我保持这份幸福,好吗?” 东方凌洛:“……” 过了好一会,他才摇头,妥协:“我知道了,我可以让你做菜,但不许做这么多,够两三个吃就行,知道了吗?” 她妈也劝道:“凌洛说的是,你要以身体和孩子为重,不能劳累!等孩子生下来后,你养好了身体,想做多少好菜都行,别急着一时啊?” “她”幽幽地低喃:“我怕没有以后……” “小辛,你在说什么?” “她”赶紧抬头,挤出笑容:“没什么,我好久没跟家人一起吃饭了,开心过度,所以才做了一大桌菜,以后我会注意的。凌洛,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水晶肉,你尝尝……” 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吃得开开心心,就像大年三十晚上吃团圆饭似的,说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但她,听得魂魄都要爆炸了! “她”妖术高超,蒙住老妈就算了,但老妈怎么可以对东方凌洛这厮这么亲切,把他当成半儿似的? 凭东方凌洛这四个字,她老妈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风流成性,妻妾成群,是最靠不住的男人,她老妈怎么会认可这种男人当她的女婿啊? 难道她老妈真的老糊涂啦? 她飘到她老妈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理,不会啊,她老妈还不到五十岁,因为天生丽质又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岁不止,精神也很不错,完全不像得了老年痴呆症的样子,怎么会犯那样的错误呢? 在她嘀嘀咕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家三口”终于吃完饭了,她老妈站起来:“小辛,你坐着休息一会,妈来收拾就行了啊!” 东方凌洛也道:“妈,我来帮你。” 她听到这话,又气得灵魂二次出窍,捶胸顿足:老妈啊老妈,你人眼不辨假冒伪劣,太让我失望了啊啊啊―― 她自顾自地幽怨,没注意到她老妈和东方凌洛已经走出餐室,餐室里只剩下“她”。 突然,“她”抬起头,看着她,幽幽地道:“你一定很恨我吧?” “啊?”她被吓到了,停下喃喃自语,吃惊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看得到我?” “她”摇摇头:“只是有时会看得到一点点,听得到一点点。”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过了半晌才记得板起脸,以凶残的眼神瞪“她“:“喂,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取代我的存在,快快老实招来,要不然要你好看!” “我是……”“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她的眼前突然一花一闪,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眼看就要听到真相了,为什么屏幕却突然断电了?太可恶了啊啊啊啊!她捶胸顿足,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外面的雪花飘飘与红梅朵朵。 果然又是梦啊!她喃喃着,回忆起梦中母校的笑脸,心里一时间伤感不已,眼里,几乎掉下泪来。 身后响起轻悄的脚步声,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什么事?” 丫环道:“修大人来了,想请您到客厅一趟。” 她踏着厚厚的毛毯,走下楼来,客厅里,堆了大盒小盒的东西,修琊一看到她就道:“夫人,我奉老爷之命,送年货过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这几天会马上补上。” “年货?”卞辛走进盒子堆里,瞅了瞅那些看起来很高档的年货,什么东北人参、南洋香料、海上干货、西域果干肉脯、波斯地毯、江南锦缎……大多是普通人吃的用的补品和用品,样样皆是极品,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啊! 扫了一遍以后,她摆摆手:“太多了太多了,吃不完咧,不用再送过来了。” 修琊道:“还有一批首饰衣物,过两天我再送过来……” 卞辛摇头:“不要再送了,这屋里已经多得堆不完了,别这么浪费!就这样了,不说这么多了,你已经好多天没来了,今晚就在这里吃饭,我陪你一起吃!” 修琊摇头:“家里的事情很多,我还要赶回去,不便停留。” 卞辛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对丫环道:“你们几个,赶紧把饭菜小酒热一下,马上端上来,我要跟帅哥共进晚餐,快去!” 修琊很为难:“可是――” 卞辛抓着他走向餐桌:“不许拒绝孕妇的要求,要不然孕妇心情不好,会影响宝宝的健康生长和降生!放心,如果老爷骂你惩罚你,你就说是我拿着刀子逼你多呆一阵,你为了孕妇和孩子好,才不得不留下来!” 她平常完全不在乎一个人独来独往,逍遥自在,但是,新年前后可不是“平常”日子,没有亲友往来,她会受不了的! 在现在,她称得上是亲友的,只有龙渊璃和修琊了,龙渊璃在过年前后基本上是没空过来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修琊,她绝不就这样放他走,至少要陪她吃顿晚饭! 丫环看到修琊这么犹豫,也劝道:“修大人,夫人把你当成兄弟一般,您就在这里吃饭吧!您不知道,夫人这几天胃口不好,每天就只吃一点零食,有您陪着,夫人一定吃得多多的!” 修琊犹豫了一下,微笑:“那就叨扰了。” 他这阵子要调查东陵王的事情,几乎脱不开身,今天晚上还是抽了空过来的,但是,看到卞辛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和泛着淡淡忧郁的眼神,他还是决定放下公事,在这里陪她吃顿饭。 听说孕妇都容易产生压力和抑郁,加上阴冷的天气、过年的气氛,皇上又不能过来陪伴,她大概感到孤单了吧? 卞辛听他这么说,高兴坏了,让丫环把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顺便再挑几样新得到的食材,马上再炒几道菜。 然后,她拉着修琊坐下来,一边给他倒酒挟菜,一边唠叨:“知道你要来的话,我一定亲自下厨,做几道最拿手的家常菜给你,比如杏仁豆腐、糖醋排骨、水晶肉,那可是堪称天下一绝,包你吃了还想吃……” 她做的杏仁豆腐不行?她老妈忒瞧不起她了!给她两天时间,她好好研究研究,一定做得比“她”好吃! 修琊笑道:“多谢夫人招待,不过,夫人的厨艺,还是等少爷生下来以后,我再品尝吧!” 卞辛道:“你怎么知道生的是男孩?说不定是女孩呢?” 修琊道:“女孩更好!唔,最好是一男一女!” 团圆之夜,她却孤独出走……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哈哈大笑:“你这么喜欢小孩啊?喜欢的话就自己去生啊,你生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修琊摇头:“不,我不会有孩子的,像我这样的人,做不了好父亲,还是别让孩子和孩子他娘受那种苦。” 他父母都是奴隶,他也曾经是奴隶,从小饱受欺凌,他害怕他的孩子会遗传到他的异域容貌,再度受到那样的折磨!而且,他可是皇上“替身”,真跟哪个女人生了孩子,难保不会露出马脚,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比较好! 卞辛大概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笑咪咪地:“未必哦,我敢说你一定是个好父亲,等我生下孩子后,你知道了孩子的好,就一定会想生的。” 修琊但笑不语丫。 两人有说有笑,小菜吃了一碟又一碟,丫环们看在眼里,欣慰不少:夫人,脸上终于有笑容了,恢复平时的模样了!“ 花了好长时间吃完一顿饭后,卞辛又拉着修琊唱歌聊天,一直闹到犯困了,才罢手媲。 丫环扶卞辛回房之前,抱歉地对修琊道:“修大人,年关将到,夫人只是想念老爷了,想要亲人陪伴,所以才舍不得你马上回去,请您别介意!” 修琊点点头:“我明白,我会让老爷尽量抽空过来陪夫人的。” 走出这条胡同时,已是深夜,一眼望去,全城一处幽暗,只有零星几点灯火,他暗暗叹气,如果馨贵妃一直不肯回宫,这皇上夹在贵妃和皇后之间,要怎么平衡才好? 依他看啊,这馨贵妃平时已经受不了宫里的规矩,生了孩子之后,恐怕更不愿按宫里的规矩办,这皇上,以后还得更头疼……他摇摇头,大步走向皇宫。 他真是想对了! 在临近过年那几天,卞辛只要睡着,就会梦到“她”和她妈,她妈果然已经旅行回来,住进了“她“的家里,也就是东方凌洛的豪宅之一里,“母女俩”天天泡在一起,一起逛街,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织毛衣……让她在一旁看得牙痒痒的! 偶尔,“她”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抬眼瞟向她的方向,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每到这时,卞辛就会突然醒过来,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 醒来以后,她先是很生气,然后很忧伤,然后很孤寂,再然后,她就怔怔地趴在窗前,眼神茫然地看着外面。 她想妈妈了!她想跟妈妈一起过年!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遥远的地方过年!她想她生孩子的时候,妈妈能陪在她的身边,告诉她,孩子一定能平安地生下来,孩子一定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还有,她不会为此后悔…… 她想回去了!回到过去,回到有母亲、有朋友、有事业、有理想的地方! 想着想着,这个念头,就不再只是一个念头,而变成了决定――在大年三十那一天,成了她的决定! 一旦决定,就会去做,不会犹豫! 一大早,京城各处就响起鞭炮声,不绝于耳,隔了一条巷子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浓烈喜庆的氛围,将她团团包围,但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感觉,只有绵绵的孤独和忧伤。 在全家团聚的时候,陪着她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她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手心有种被什么蹭到的感觉,一突一突的,那是孩子的心跳吗? 真是善解人意的乖孩子!她微微一笑,眼里泛起温柔,心里有了些微的暖意。 虽然孩子他爹不在身边,虽然孩子他外婆不在身边,但是,她还有孩子,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除了这个孩子!所以,她要带着这个孩子离开,组成自己真正的家!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把房门关上,开始打包。 有了前面几次“离家出走”的经验,她很快就打包了一个小包袱,包袱虽小,但里面的银票和首饰,够她养十几个小孩,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她才二十多岁,身体健康得很,又是第一次怀孕,独自远行应该没问题! 孩子他爹属于他的家族,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华丽的宫殿,而且他有自己的家,永远也不会属于她和孩子,她和孩子,才是她们两个人自己的、真正的家! 她必须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里! 迅速弄好小包袱后,她将小包袱藏在床底下,走出房间,笑着对丫环们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尽量多弄点好吃的,咱们院子里的所有人一起吃团圆饭,谁都不得例外!还有,把梅花树下埋着的那几坛果酒拿出来,咱们今晚上全喝了!” 那几坛果酒,可是龙渊璃专门派人去弄来的,即使小孩、孕妇也能喝,对身体极补,她本来计划生完孩子后每天喝一点补血养颜的,但今天晚上,就提前用尽,让他们睡上两天! 反正,龙渊璃和修琊这阵子是不可能来的,这院子里的人就算醒来后发现她不见了,也没办法马上通知宫里,等龙渊璃收到消息,她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再说了,龙渊璃会不会去找她,这还不好说――有她和孩子在,他和皇后、嫔妃之间,只会更麻烦而已,不是吗? 丫环听了她的吩咐,很是犹豫:“夫人,我们是奴才,奴才与主人同桌而食,恐怕不太妥当,而且,那酒是老爷亲自为夫人挑的……” 啪――卞辛拍桌子,大声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脾气啊?什么主子奴才的,你们只不过是拿工钱干活而已,可不是我的什么奴才!而且今天是大年三十,全家团聚的日子,你们不能跟家一起过,我也不能跟家人一起过,咱们还不是凑着吃一顿,互相安慰?难道你们要看着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我还不如直接饿死算了……” 她激动地说了一大堆,看来很是不愿意一个人吃饭,全院子都听到了她的声音,个个面面相觑:平时总是笑嘻嘻、什么都不话在心上的夫人,很渴望全家团聚哪……其实,他们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已经习惯罢了! 丫环们看到她这么激动,赶紧安慰她:“夫人,咱们知道了,其实,咱们也跟夫人一样想家,能跟夫人一起吃年夜饭,是咱们的荣幸……” 卞辛拍她们的肩膀:“我也很荣幸!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我跟你们一起去拣菜,走走走,谁都不许偷懒!” 丫环们很是不安:“夫人,您金枝玉叶又怀有身孕,不能……” 卞辛率先往外面走去:“没事没事,我只挑轻松而简单的小活干,重活全归你们,你们不许小看我的精力和体力!” 在她的带动下,整个院子六人一狗,全都忙了起来,就像一家人似的,里里外外地打扫做菜,准备共度除夕之夜。 下午的时候,满满一桌子饭菜都准备好了,卞辛趁众人忙碌之际,悄悄地在果酒里加了一些催眠的药物,然后招呼所有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同时不忘也给战神准备果酒和狗食。 也许是因为大年三十和气氛被她搅得很好的缘故,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戒,特别是两杯酒下肚以后,众人就不再矜持和拘谨,开始有说有笑、心情吃喝起来。 卞辛的笑容特别灿烂,这可不是装的,有那么一阵子,她真的有了一种全家团聚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任何家人和亲人,有时会也隐隐有些妒忌别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现在,她总算感受了一次一大家子团聚的感觉! 这顿团圆饭,持续了很长时间,众人边吃边玩小游戏,一点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直到天色暗下来,团圆饭才算是结束了,然后,众人带着醉意,来到院子里,一起放起烟花来。 一支支的烟花,持续不断地升上夜空,灿烂盛开,院子里第一次变得这么热闹,一也也不冷清! 但卞辛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和忧伤,因为,她妈和孩子他爸、他干爸,都不在这里,再多的烟花,也无法弥补这份遗憾! 热闹的,当然不止“她家”,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特别是半夜12点的时候,偌大的京城都被烟花和鞭炮声吞噬了,卞辛和众人仰头看着夜空,久久不语。 直到烟花逐渐燃尽,玩得很尽兴、又困倦之至的众人,方才睡去。 卞辛特别给所有人放假了,让他们今夜不必看守院子,也不必陪在她身边,想睡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也许是因为除夕的缘故,众人第一次没有值夜,拖着困倦的身体去睡了。 京城,安静下来;院子,也安静下来;连战神都睡着了。 最先去睡的卞辛,却忽然醒了,点了灯,留下一封信,穿着妥当,拿起小包袱,提着灯慢慢走下楼梯。 果酒加催眠药物的效力并不强,但后劲却很足,在饮用了五六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如她所料,睡得很沉,她一路走出去,没有人发现,连战神都没吭一声。 雪夜动情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打开院子,幽暗的灯光,照出小巷淡淡幽幽的轮廓。 刚才还热闹得就像正在爆炸的京城,现在已经一片死寂,她走在胡同里,半丝风声都听不到。 她敢这样一个人深夜离开,并非一时冲动,其实,她以前出宫时,就悄悄花大价钱、速战速决地在离皇宫不太远的地方,买了一间民宅,这间宅子,她还没有住进去一天,但现在,她终于有机会住进去了――那才是她真正的家! 她也想过,就这样离开会不会对皇上皇后、修琊他们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和他们,总是要分开的! 她想回去,回到她生长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回到有妈妈、朋友的地方,她想,她总有一天要回去的,与其那时婆婆妈妈思前想后,不如现在就咬咬牙,彻底做个了断丫! 总之,她不会为他们放弃自己的生活,他们也不可能为她放弃自己的生活,她既然有机会组建自己真正的家,还是断了为好! 出了小胡同,她把灯笼弄熄,凭着记忆和事先准备好的路线图,朝她的秘密宅子的方向行去媲。 这种时候,家家户户都闹累了,没有人会出来游荡,天上虽然没有月亮星星,但许多人家都按照风俗彻底点灯,漏出来的灯光,足以为她开路。 腊月寒冬的深月,一个女人,怀着孩子,独自去并不算熟悉的地方,其实是有些悲凉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她似乎也没少经历过,只不过是重复过去的孤单罢了…… 走了没多久,天上开始像撒盐一样,下起雪来,她的视线不那么好了,速度放慢许多。 她的方向感很好,记忆力也很好,但是,在这样下着雪花、空中飘散着硝烟味的深夜,她实在不知道她的“家”怎么走,到底在哪儿呢?她只去过两次,第二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进门,现在,她只认得大致方向,就算看路线图,也无法辨认每一条街巷。 走着走着,她的心,开始慢慢地冰凉起来。 真的行吗?她一个人,无亲无友,无依无靠,真的能一个人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教孩子吗?真的行吗? 若换了今晚之前,她一定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但是现在,她不那么敢肯定了。 放眼望去,一片黑暗中夹着零星的雪花,又黑暗又诡异,这陌生的世界,像要把她吞噬了。 又走了一阵以后,她停下来,茫然地看着眼前,这里是哪里?出路在哪里?她前后左右地张望观察,但怎么看都辨认不出自己的具体位置,她该往哪里走? 停了半晌,她选择了一条路,继续前行,但是,街巷交错,她绕来绕去,又绕回原路。 感觉已经走了好久,她开始觉得冷了,却还是原地踏步,这样怎么行? 她做了几个呼吸,咬咬牙,认定一个方向,持续前行。 但又走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又累又冷,走不动了,而雪花,越下越大,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就算睁得开,也无法看透这黑夜,更无法找到道路! 真的迷路了!她一个人站在黑暗冷清的街头,想哭…… 站了好久后,她慢慢地挪到路边的屋檐下,缩在墙角,抱成一团,低声哭泣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没用――她有用了这么久,偶尔让她没用一次,也不过分吧? 她这次跑掉,不可能再回头了,以后,真是孤身一人了,还怀着一个孩子,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大年三十晚上,她这么孤单凄惨,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她妈、孩子他爸、取代了她的“妖怪”、连东方凌洛那混蛋都在享受天伦之乐,只有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她越想越难过,“嘤嘤”的抽泣声,变成了“呜呜”的呜声,像她这样年轻漂亮聪明能干有理想有追求的女性,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程度呢?她本来应该一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萧萧洒洒才对的…… 好冷!她穿得很厚,身上的衣裳件件是极品,一件抵普通人穿三四件,怎么还这么冷? 她该怎么办?她该去哪里?她要做什么?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可是,她真的走不动了…… “呜呜呜”的哭声,变成了“哇哇哇”的大哭声,她这辈子,大概还没哭得这么大声过,可是,她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 雪花,在她的身边慢慢积高,快漫过她的脚踝了,她想,搞不好明天天亮时,她就被雪花给埋葬了,变成雪人…… 她越想越悲伤,哭声越来越大,耳朵里,响的都是自己的哭声。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僵硬的胳膊,往上扯! 完蛋了――死神要来带走她了! 她又冷又累又僵又麻,看不清楚,听不清楚,喉咙也快哭哑了,意识模模糊糊的,任死神将她提起来,然后抓住她的胳膊,摇晃,似乎想让她清醒过来。 她不哭了――就算是在死神面前,她也不想显得那么脆弱没用,只是闭上眼睛,想“走”得轻松一点。 她被摇晃了一阵以后,终于静止下来,紧接着,“啪――”一声脆响,她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就像被熔岩烫过一样! 这声脆响和这份火辣,将她从冰冷和麻木中拉出来,她痛得愣了一下后,随即大怒:老虎不发威,鬼都把她当病猫?欺负她就算了,还敢打她?孰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她张口就骂:“谁吖的敢打我?想死啊――” “你终于清醒了?混账女人!”一个冷酷有力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劈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眨了眨眼,竭力想看清楚眼前的鬼东西,欺负她打她就算了,还骂这么嚣张地骂她?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突然,她的脸颊又被两只手,狠狠地捏了两把! “好痛!混帐痛死我了!我要杀人了――”她痛得五官扭曲,尖叫起来。 那个冷酷有力的声音道:“会痛就不会死!不会痛就真的要死了!死女人你给我醒过来,别在这儿撒泼!” 这个声音?她激灵灵地抖了两下,眼睛睁大,视线清晰起来,吃惊地道:“龙渊璃?” “汪汪汪――”耳边传来狗叫声,她的脚边有什么东西蹭来蹭去,低头一看,喝,战神?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咧? 她看看龙渊璃,又看看战神,再看看龙渊璃,又看看战神,反反复复地看,满头满脸都是问号。 龙渊璃提着灯笼,一张脸比冬夜还黑,声音比冬雪还冷:“既然醒了就回去,别死在这里弄脏我的地盘!” 卞辛被吼得晕了一下下,魂魄归位,脸也黑了:“你怎么这么凶?不凶会死人啊?真是扫兴――” “扫兴?”龙渊璃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半夜三更离家出走,一个人在街上哭,成何体统?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迟早会冻死在这里,还扫兴?你有什么兴可扫?难道你是来街头玩装傻装死的游戏,玩得正开心?我打扰到你了?” 卞辛缩了缩肩膀,讪讪地:“也没有很开心,就是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又在做梦?” 说着,她摸摸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刚才被打得好痛,不像啊……” “像你个头!”龙渊璃狠狠地瞪她,“你还真是会做梦,梦到朕亲自来找你啊!废话少说,马上跟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晚些再说!” 除夕晚上,宫里自然有什么惯例和活动要做,他忙完以后,才偷偷地溜了出来,想陪伴和安慰她,没想到,一进入院子就发现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立刻觉得不对了,进入她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她留下来的信,上面说什么她要回家了、感激大家支持、再也不见之类的,他又惊又怒,当即把战神弄醒,让它嗅着她的气味追出来! 要不是他去得及时,发现得早,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卞辛叫起来:“哈,你来抓我就是为了收拾我?我当然是更不能回去了!” “你――”龙渊璃黑着脸瞪她一会,冷冷道,“你这样乱跑出来,想过孩子吗?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你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影响和伤害吗?” 卞辛的脸色白了:“……” 龙渊璃严厉地道:“马上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补养,应该不会有大碍,但你再这样在外面拖拖沓沓的,到时孩子有点三长两短,你可不要后悔!” 卞辛说不出话来:“……” 如果在现代,她熟门熟路,交通资讯医疗科技发达,她一个人倒还无所谓,但在这个时代,孩子有个厉害的爹,才是正道啊! 龙渊璃拂袖,转身:“回去!” 卞辛赶紧跟上去,但才走了几步,她就停住了,弯着腰,抱住双肩,不走了。 龙渊璃不耐烦地停下来:“你又怎么了?” 卞辛一脸委屈:“我累,走不动了!” 皇上不在家,皇后心情很复杂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渊璃鼻孔里喷着气,狠狠地瞪了她两眼,恨恨地走过来,背对她,蹲下。 卞辛不明所以:“干嘛?” 龙渊璃的声音非常不甘愿:“你不是走不动吗!丫” 卞辛脑袋上长出好多问号:“是啊,那是怎么了?” 龙渊璃:“……” 卞辛:“……” 终于,她醒悟过来,吃惊地道:“你――你要背我回去?不会吧?” 被陌生人碰一下都要不高兴的皇上,竟然主动要背她?背着晦气的女人? 龙渊璃恨恨地道:“那就算了!媲” 他动了一下,似乎要站起来,卞辛眼疾脚快,像只猫一样扑上他的背,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君无戏言!不能算了!乖啊,咱们回去,快点回去!” 大概是她肚子大又穿得超多的缘故,她这么一扑上去,龙渊璃高大结实的身体竟然晃了两晃,差点摔倒,但他闷哼了一声后,还是稳稳地、慢慢地站起来,伸手捞起卞辛的腿,迈开步伐。 看来她真是重啊,他走得不太快,不过,这样靠在他的背上,好温暖,好安心! 如果是夏天就更好了,不用隔着这么厚的衣服,一定会更浪漫! 她把头靠在龙渊璃的后脑勺,闭上眼睛,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同样黑暗死寂的夜,同样寒冷入骨的夜,但她的心境与方才相比,竟然已是天壤之别! 好吧,她没有老妈在身边,也没有亲友在身边,但是,她还是有一个不错的男人肯牺牲这么宝贵的时间来陪她,至少,这个男人比东方凌洛那厮强多了――那个“她”,休想样样都比她好! 龙渊璃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背着她走,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背人,还是背个女人,心里一定很复杂吧? 卞辛听着他踩在雪里的脚步声,感觉那是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了,唇边不禁泛出笑容,心里升起一缕甜蜜的感觉,慢慢地陷入梦乡。 说起来也真奇怪,她这段时间大概思家心切,只要睡着就会看到现代的事情,但这次,她这样靠在龙渊璃的背上,没两下就睡沉了,而且一点梦都没做,不知时间流逝。 在她“离家出走“的同时,皇宫里,盛大的团圆晚宴结束以后,南书嫣回到永合宫,脱掉盛装,换上便装,拎着一壶家里酿的药酒,独自朝政和宫行去。 这种万家团聚的日子,他和龙渊璃虽然高居皇上皇后之位,但身边并没有血亲,说到底也是孤家寡人,自然要秉烛夜谈,把酒言欢――他们深交多年,志同道合,同甘共苦,不仅仅是情人,更是好友、兄弟和战友,甚至等同于家人,这种交情绝对不是外人可以窥视和看透的。 即使近期闹了点别扭,冷落了彼此,但这也不过是情人、好友、兄弟、战友之间的别扭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总之,他们是“家人”,除夕之间当然是要一起度过的! 来到政和宫,太监一看到他就拦住他,低声告诉他皇上已经睡着了,睡前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不高兴了:“不得打扰?包括本宫吗?” 太监一脸为难:“皇上说的是‘任何人’……” 他哼了哼,推开太监,大步朝内室走去,直闯皇上的寝室。 皇上的寝室已经熄灯,自然看不到床上的人,他大步来到床前,掀开厚厚的床帘,扯起被子,道:“渊璃,你真的睡着了?快点起来,我带了家里新酿的药酒,咱们一边赏梅一边喝,这夜晚的梅花照着灯,另有一番风味哪……” 他确实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大男人,但是,龙渊璃却不说话,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一声,拉过被子,翻过身,继续处。 他无奈地摇摇头:“还睡?你今晚明明没喝多少酒,别以为我不知道!起来啦――” 他点起宫灯,再次扯开被子,拉龙渊璃起来,龙渊璃终于翻过身来,苦笑:“皇后娘娘,您放过我罢。” 修琊?他的脸立刻沉下来:“渊璃呢,他去了哪里?” 修琊有些无奈:“皇上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代替他在这里睡一宿。” 他冷笑:“你会不知道渊璃在哪里?这个世界下,再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皇上的行踪了吧?” 修琊还是一脸苦笑:“您太看得起我了,皇后娘娘才是皇上最亲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您更能明白皇上的。” 他盯着修琊,脑里快速运转着,没过一会,他的目光闪了闪:“难道,他去看望馨贵妃了?” 修琊笑了笑:“小的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咬牙:“一定是了!这个混账,大年夜的竟然丢下我,独自跑去陪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难道这个女人比我还重要?” 修琊不敢有半点笑意,也不敢随便说话,皇上的家事和私事,是他能随便插嘴的嘛? 南书嫣狠狠地骂了龙渊璃好几句,又瞪修琊:“馨贵妃住在哪里?渊璃能一夜之间来回,一定不会太远,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修琊道:“娘娘知道我绝对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何苦再三追问呢?” 南书嫣道:“你们不敢让我知道,是担心我会忌恨馨贵妃,伤害她和腹中的孩子罢?” 修琊道:“小的没有这么想过。” “你们明明就这么想!”南书嫣气咻咻地在桌边坐下,拍桌子,瞪他,“我又不是女人,才不会搞这种小心眼女人才会做的蠢事!我和渊璃胜似家人,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我怎么会去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渊璃这个混帐,竟然这么信不过我,真是气死我了!” 他若是真有心去找那个女人,会找不到么?只是,他不想让渊璃为难,也不想被那个女人甩白眼,所以就没去干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他们难道不明白他的想法?真是气死他了! 越想越气,越说越气,他全身都是气,又拍桌子:“这种晚上,他跟去跟老婆孩子团聚,却把我们丢在这里,这算什么?真是不仁不义,气死我了!再怎么说,我不是孩子他干妈,也是孩子他干爹,他竟然不让我见她们母子一眼?王八蛋,我也想要一个孩子的好不好?我也有一个孩子来疼来宠来训好不好?竟然想一个人霸占成为人父的好事……” 身为男扮女装、又跟男人相好的男人,他也许一生都不能恢复和公开男人的身份,不仅是对皇上,对他来说,拥有孩子也是一个奢侈的梦想,而他们必须是要有孩子的――因为渊璃对女人没感觉,那第,拥有他血统的孩子,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既然拥有渊璃血统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他怎么会不接受? 虽然想到孩子的母亲也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吃味和不爽――两头的醋都吃啦,但是,渊璃跟那个女人已经什么都做过了,他跟那个女人之间却还没发生点什么,他还能跟老情人、老朋友、老兄弟、老战友抢唯一的那个女人嘛? 真是气死他了!那个不忠不义的龙渊璃,有了女人就冷落他,着实可恶! 他的表情变来变去的,一下子咬牙切齿,一下子怒目圆睁,一下子面无表情,修琊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只是暗暗道,这皇后跟贵妃还真是有点像,如果皇后真是女人,八成也跟贵妃是同类! 南书嫣把龙渊璃骂得狗血喷头以后,终于停下来,指着修琊:“你――陪我喝酒!” 修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摆手:“不不不,小的不敢,娘娘还是饶了我吧!” 南书嫣瞪着他:“我叫你喝,你敢不喝?” 修琊摇头,叫苦不迭:“小的不敢,真的不敢!如若是在宫外,小的也许还可以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但在宫里,小的是万万不敢的!皇后娘娘,您就放过我吧!” 他现在可是在冒充皇上,掩饰皇上的行踪,看娘娘这样,恐怕不会只喝一两杯了事,他真喝晕了喝歪了,还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这酒不能喝,绝对不能喝! 南书嫣一脚踩上床沿,揪住他的领口,像个恶霸一样恶狠狠地道:“真不喝?” 修琊斩钉截铁:“小的不能喝!” 南书嫣威胁他:“不喝就杀了你!” 修琊还是斩钉截铁:“小的真不能喝!” 啪啪――南书嫣抬手,给了他两巴掌,骂道:“胆小鬼!” 然后,他丢开修琊,兴致全没了,大步走出去,把房门关上。 走到外面,被寒风一吹,他更清醒了,这下他怎么还睡得着?这个该死的龙渊璃,大年夜的不陪兄弟家人,却在外面陪女人,太可恶了! 他拉开瓶塞,往嘴里猛灌,然后咂嘴,唔,真是好酒!这么好的酒,没有一起品尝,真是太可惜了! 没有人一起品尝?他哼了哼,他不是有一个好酒友嘛,那个酒友想来新年也是孤身一人,两人一起喝酒最合适了! 皇上下令不准他出宫?哼哼,皇上既然可以偷溜出宫而不让人发现,他当然也可以! 这个新年不太好过……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当卞辛再度睁开眼睛时,身体就像陷在云朵里,很温暖很舒适,但是,看清眼前后,她心里又泛起淡淡的哀愁,因为,她又躺在了熟悉的房间里,又面对熟悉的丫环,仍然没有亲友在侧,龙渊璃也不在。 唉,她久久地看着熟悉的床顶,叹气,她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果然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不是听说孕妇在生产期间很容易抑郁吗?现代有电脑玩有音乐听有娱乐新闻看,现在却什么消遣和娱乐都没有,难怪她的心情转晴不起来! 不过,为了孩子,她要努力振作啊! 想到这里,她坐起来,叫人:“今天是几号?” 丫环们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恹恹地:“大年初一午时,老爷说他晚上会早点过来,让你好好休息。媲” 卞辛一听眼睛就亮了,拍手:“你们赶紧去准备好吃好喝的,哈,马上准备杏仁豆腐和春卷的材料,我要亲自下厨!谁都不许抢我的菜!” 只要一想起她灵魂出窍时看到的“三人团圆饭”的情景,她就气得吐血:她绝对不会比“她”差!她会做得比“她”更好吃,她同样也会跟“一家子”坐在餐桌边吃饭!她要让“她”在她面前自卑得无地自容丫! 丫环道:“夫人,老爷说不准您劳累……” “我不累我不累!”卞辛捏着拳头直晃脑袋,闹,“我要找事情做,否则我会疯掉的!就这样,别说这么多废话,赶紧去准备!” 丫环打着呵欠:“是,奴婢就去准备……” 真的好奇怪,昨夜她们虽然睡得晚了些,却也不至于会起不来吧?今天早上,是老爷亲自把大家给叫起来的,还给大家准备了醒酒茶,当时,看到老爷的那一刻,大家简直吓坏了,他们怎么能让“老爷”叫他们起床呢? 也许是昨夜喝得太多,众人一个个全身软趴趴的,半睡半醒地下跪请罪,但老爷也没跟他们计较,让他们赶紧清醒过来,好好照顾夫人,然后就回去了。 总觉得怪怪的,但哪里怪怪的,她们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似乎在她们醒来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卞辛又躺了一会儿后,下床,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挑拣最合适的衣服和首饰,怀孕快六个月了,越来越“胖“,她要好好打扮才行,总之,她绝对不能比“她”差――哼,“她”挑了东方凌洛那混蛋,就已经比她差一大截了,没眼光的可怜女人! 反复比了大半个时辰以后,她勉强确定了首饰和衣着,然后去厨房准备她的“拿手”好菜,这次,她可卯足了劲,发誓要做出比“她”更好吃的菜出来,让“她”自卑得去死! 做完后,又去泡澡,准备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龙渊璃上门。 吖的,东方凌洛只不过是大企业的小开,换女人如换内裤,而龙渊璃可是面积广阔、经济发达的皇帝,只有她一个女人,比来比去,还是龙渊璃比较强! 她一边泡澡,一边气鼓鼓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在她期待龙渊璃“回家”跟她过年的时候,龙渊璃正在皇宫里受苦。 “皇上,您快来看这几株绿弯梅,据说已经有百年历史了,这几年枯得不行,一直都没开花,但皇上登基以后,这几株梅花啊,就像重新活过来,突然就开起花来,我看,一定是皇上吉祥,苍天降福……” “是呢,我以前也来过宫里几次,没见过这些梅花开得这么热闹美丽的……” “皇上,您快看这边的香梅,味道真好闻……” “皇上……” 龙渊璃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嫔妃夹在中间,满耳都是“皇上皇上”的娇唤,塞满鼻子的都是她们身上的脂粉味,满眼都是一张张打扮得看不出原形的、五颜六色的脸,也许她们真的长得很美,也许她们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也许她们的香味真的很好闻,但是,他现在只觉得身处地狱之中,很想一走了之! 这些女人,全是大臣皇亲外番送给他的“礼物”,是平衡和安抚各方势力的棋子,对她们太冷淡了,难免会令各方不安,但是,让他被这么一群女人包围着,却又苦不堪言! 昨夜,皇宫先举行了丰盛热闹的晚宴,然后在正门城墙上足足燃放了一个时辰的烟花,他带领着一群嫔妃,站在城墙上,与万民同庆――很累! 好不容易忙完之后,他担心那个女人一个人过除夕太孤单,连夜溜出去看望她,并花了半天时间将她从外面找回来,几乎一整夜都没能休息。早上,他天没亮就赶回宫里,才打了个盹,天就亮了,然后又开始举行隆重的祭祖、祭天仪式……很累哪! 好不容易忙完传统的祭祀仪式,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嫔妃们拉来赏梅――好痛苦! 想到今后,年年只要遇到这种重大的节庆日,都要重复忍受这样的苦难,他真想逃跑! 他以微笑应对嫔妃们的围拥和讨好,目光却在不断睃巡:书嫣呢?祭祀仪式结束后,他就不见了影子,跑哪里去了? 这种时候,他很需要书嫣来救驾啊! 他不知道,南书嫣因为跟他怄气,忙完例行“公事”后,就偷偷溜出宫喝酒去了,故意留下他对付那些女人们! 还是宫外比较好玩! 在龙渊璃忍受活罪的时候,南书嫣已经恢复男儿身,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东瞅瞅西瞅瞅,想着能不能邂逅哪位特别的美人儿。 想他天生长得太好太完美,导致眼高于顶,看谁都觉得比他差太多,真心接受不了,想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着实不容易哪! 唉唉唉,这就是生为完美美人的苦恼啊! 他不断摇头,长吁短叹,觉得上天不公平――把他生得这么完美,却不给他配一个有趣的女人,太郁闷了!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来到那喝酒的小巷,小巷冷冷清清的,估计家家户户都逛大街去了,几乎没什么人出入,不知那家酒馆今天开张不? 想了想,他迈开大步,朝巷子深处走去,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那家巷子竟然开张,他一阵欣喜,大步而入,一眼就看到他的酒友坐在老地方喝闷酒,心里一乐,哈,还真是有缘啊,大年初一的,居然都凑在这里。 那酒友似乎心有灵犀,南书嫣一进来,他立刻望过来,惊喜地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南书嫣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兄台,怎么连今天都要在外面喝酒?家里人不担心么?” 酒友摇头,叹气:“虽然我亲人不少,但称得上家人的,几乎没有半个!你呢,看你就是大富大贵受尽宠爱之人,为何也一个人来此喝酒?” 他现在跟他亲娘住在一起,他亲娘一天到晚怀念着以前在宫里当皇后、呼风唤雨、有权有势的生活,每次一见到他就责怪和埋怨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他不仅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她的一切,他每次听到就烦,连年都不愿家里过。 南书嫣叹气:“我是家人太多规矩太多,别人反而顾不上我,我只好跑出来了!” 酒友试探:“看你的模样,莫非是为情所困?” 南书嫣噎了一下,摇头:“不提这些不提这些,喝酒!伙计――拿酒来!” 伙计一看到他进来就开始备酒,一听到他的话,立刻把温好的酒菜端过来,对他笑道:“公子,这位客官天天都在等您过来一起喝酒哪!这几天,小店本应歇店几日,让大伙回去过个好年,但这位客官出了大价钱把咱们小店包下来,非要咱们继续开业,就怕万一您来了,他碰不上您!” 南书嫣惊讶,问酒友:“是这样的么?近日家中事情繁多,我难以出门,今日是忙中偷闲,悄悄出来透口气。如果我一直不来,你岂不是白等这么长时间?” 酒友笑道:“不论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天天,时时!你若是来,我便最开心不过,你若是不来,我也不过如平日一般苦闷无聊罢了!” 南书嫣听得心里隐隐有些感动,给他倒酒:“没想到,在家里之外,竟然有人这般重视我,来,敬你一杯!” 伙计在旁边也道:“这位公子,这位客官知道您喜欢这些腌制小菜,日日都叫咱们准备现货,绝对不能让您来了吃不着!小的在店里干了十几年,不知遇到过多少酒徒酒友,但像这位客官般如此上心的,还是第一次哪!您可真是遇到一位好酒伴啦!” 酒友摇头:“小二,今天我要与这位兄弟喝个痛快,你赶紧把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少在咱们耳朵说个不休!” “好咧,咱们小店今日只侍候您两位,保证让两位喝个痛快――” 两杯酒落肚,酒友眼睛微微朦胧起来,盯着南书嫣道:“兄台你貌若神仙,大富大贵,天下女子,一定没有不被你倾倒的!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也会为情所困?莫非――喜欢你的女子太多,让你烦恼了?” 咱们一起去逛庙会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趁着两分醉意,他的目光有些放肆起来: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和她好像,同样高洁贵美,宛如神仙,颠倒众生,好想碰触那瓷净玉白的肌肤…丫… 南书嫣从小就习惯了男人们惊艳、痴迷甚至是下流的眼神,即使恢复成了男儿身,也对这些眼神不以为意,所以,也没怎么把他的眼神当一回事,淡淡地道:“喜欢我的人,确实很多,但是……唉,一言难尽啊,不提也罢!” 酒友笑道:“理解理解!来,喝――不过,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可有未嫁的姐妹?” 南书嫣一听就明白了,暧昧地道:“怎么,你对我的姐妹有兴趣?” 酒友有点羞赧:“我只是想,像你这般出色的男子,如若有姐妹,一定也是同样出色之人,我若是有幸能遇到如此女子,就太幸运了……” 他曾经四处搜寻与她相似的女子,但是,即使外貌有几分相似,一旦接触便失望不已,有她的几分貌却无她的半分神,只是令他更失落罢了! 而眼前的这名男子,不仅与她有五分相似,连神也像了五分,时不时地令他砰然心动。 喝了数日的酒下来,他居然习惯了每天面对这张脸,少一天没见到,就有点失魂落魄的…… 南书嫣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时常有人问我这样的话,不过,我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连半个姐妹都没有,表姐妹和堂姐妹倒有几个,但是可不像我,如若你有兴趣,我可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酒友摇头,面露几分失落:“如若不像你,长得再美,也不过凡夫俗子……” 南书嫣听得又哈哈大笑,给他拿酒:“真是美妙的赞美之词,送这酒,真是再美妙不过了!媲” 打小开始,他就不知听过多少赞美之词,但是,那些赞美之词大多是对他的“女儿身”生出的,几乎没有人能见到他的真身,而见到他真身的人,又不喜欢说那些好听的,现在听到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男子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新鲜得很。 酒友似乎真的有点醉了,将酒一饮而尽:“只要你给我机会,怎么样的佳词妙语,我都会说给你听……” 他想把他对她的爱慕、思念、赞美、热情、真心全部说出来,永远也不停…… 南书嫣也有两分醉了:“好,你说多少,我听多少……” 虽然他是男人,不像普通的女人那样视爱情为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存在,但是,处心积虑地当上皇后之后,他看着满宫的嫔妃,看着皇上不断被形形色色的女人包围,还是充满了无力感,皇上……永远不会只属于任何一个人啊! 两人边说边喝,忘记了时间,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两人竟然都真的有了六七分醉意,眼神朦胧,口齿不清。 伙计走过来:“两位,今天是大年初一,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要早点回去了,两位也喝得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什么时候了?”南书嫣迷迷糊糊地看向外面,“真的不早了……该回去了……” 酒友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靠在他身上,咕哝:“是该回去了,咱们一起回去……” 伙计有点担心:“两位,我看还是派人送您们回去吧!” 酒友摆手:“不用不用,我回旁边的客栈,休息好了再回去,不必麻烦了!” 他回家的话,他娘一定又要叨个没晚,他可不想在这样的大好日子里听那些没用的烦心话! 南书嫣也道:“不用不用,我也在客栈里休息一下再回去,不会有事的……” 他既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能以真实的模样回去,必须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待清醒过来,打扮好了才能回宫! 当下,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酒馆,摇摇晃晃地来到旁边的客栈,进入最好的一间房间里。 这家小客栈早就被长期包下来了,两人进了房间,一起倒在床上,直喘气。 大概是今天喝得实在太猛,他们才会醉成这样,一时间动弹不动。 南书嫣本想躺一下就好,但这两日过于忙碌,没能好好休息,躺了一下,居然就呼呼大睡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酒友却很快清醒过来,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地盯着他,甚至还用手指抚过他瓷净玉女的肌肤,还有长长翘翘的睫毛、粉润轻薄的唇,久久舍不得放手…… 大年初一,皇后私自溜出宫,天黑了未回,当然是大事,不过,龙渊璃可顾不上追究这件事,因为,他一整天也急着想溜出宫,一心想甩掉宫里的女人,哪里顾得上去猜皇后在哪里! 在他看来,那个女人是唯一一个跟这些女人、还有绝大部分男人不同的生物,跟她在一起虽然总是被气着,但也比被这些人那令人作呕的阿谀奉承要强,相较之下,他还是比较喜欢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至少,跟她在一起不用装!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暗下来,他匆匆跟“家里的女人们”用过晚膳后,谎称自己喝晕了要回去休息,就走了,然后又悄悄地乔装打扮,溜出宫来。 进入那条已经很熟悉的小胡同,走到将近尽头的地方,路边有几株海棠,海棠的后面,就是一扇隐秘的小门,打开隐秘的小门,一个闪闪发光的动人的女子,与温暖的花灯的光芒,一同朝他扑过来。 他愣住了,目光被那束闪光给吸引住了,走不动了。 卞辛粉裳白裘绒帽,身体都被包裹住了,唯露着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脸上笑靥如花,这天底下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衬托这张晶莹闪亮的脸蛋而存在! “你在发什么呆呢?”卞辛搂住他的胳膊,嘻嘻地笑,“我很好看吗?你看傻眼了?” 龙渊璃眨了眨眼,终于收回目光,板起脸:“马马虎虎。” “唔――”卞辛想了想,“我翻译看看,你嘴里的马马虎虎,大概相当于别人嘴里的‘好极了’。” 龙渊璃甩了甩手,大步走向屋里:“胡说八道!” 卞辛笑笑,跟着他进去:“你嘴里的胡说八道,就是普通人嘴里的‘被你说中了’。” 龙渊璃不理她,装作没听到。 屋里靠窗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盖着盖子的饭菜,卞辛按着他坐下来,一一揭开盖子,笑咪咪地道:“我已经做了我最拿手的好菜,杏仁豆腐和春卷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龙渊璃板着脸:“我已经在宫里吃过了!” 卞辛不理他,挟了一条春卷递到他的嘴边:“吃嘛吃嘛――” 龙渊璃看了她几眼,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吞下,半晌才道:“马马虎虎!” 卞辛笑了,开心得像个孩子:“来来,再尝尝这道杏仁豆腐――” 龙渊璃嘴巴上说已经吃过了,没有胃口,但他还是把每道菜都尝过了,特别是卞辛亲手做的两道菜,他吃了大半,他吃得越多,卞辛的心情越好:“今晚土地庙有花灯展,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龙渊璃皱眉:“人多拥护,去受那份罪做什么?而且这外面的花灯,能跟宫里的比?不去!” 卞辛缠着他:“去嘛去嘛,我想去嘛!新年第一天,家家户户都逛庙会赏花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我不想呆在屋里度过嘛,你知道的,我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儿……” 龙渊璃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外面人山人海的,对胎儿不好!” 卞辛嗔道:“我这么年轻健康,哪有这么虚弱的?再说了,有你护着我嘛,会有什么事呢?” “……”龙渊璃顿了一下,又道,“我你的身份不一般,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卞辛道:“哎呀,打扮成平民出去嘛,不会有人认出来的啦!而且会去那种地方的,哪里会有什么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又是晚上,不会有人认出来的了!去嘛去嘛,我真的很想去……” 龙渊璃看着她那双小兔子一样黑亮纯净的眼神,撒娇期待的表情,顿了好一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就去,但不准往人多的地方挤,还有,一切听我的!” 卞辛笑了:“虽然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但你人还挺好的嘛!” 龙渊璃哼了哼:“那是!” 卞辛看着他那张脸,吃吃地笑,他就这样一辈子板着这张脸好了,看习惯了也觉得挺好的,要不然啊,蜂拥而来的女人一定会让他崩溃的! 龙渊璃果然没有食言,吃完饭后,两人穿上平民化的普通穿着,又做了一些装扮,手拉着手出了门,一路上,龙渊璃不断叮嘱她:“走慢一点,别累着了!” 两人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混在人流之中,哪里还分得出谁是平民、谁是帝王。 龙渊璃并不那么习惯跟平民挤在一起,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很耐心地陪着卞辛到处乱逛,很小心地不让她的肚子被撞到,没有半句抱怨和不满,连卞辛买了路边便宜的糖葫芦和梅花糕给他,他也皱着眉全吃下去了。 回去?你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直到庙会慢慢冷清下来,卞辛才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呼――今晚太开心,咱们回去啦!” 龙渊璃道:“叫辆车回去吧。” 卞辛偏着头:“怎么,你累了?” 龙渊璃哼哼:“我是个大男人,怎么会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卞辛笑道:“我也不累!你不知道么,女人逛街,是永远不会觉得累的!丫” 龙渊璃摇摇头:“怪怪的。” 卞辛牵着他的手就走,忍不住问他:“我一直想问你,你干嘛对我和孩子这么好?媲” 龙渊璃抿着唇,半晌才道:“我本来就注定没有孩子,忽然有了孩子,自然会当成宝贝,你别自视太高!” 卞辛心里又隐隐地感动起来,摇着他的手道:“龙渊璃,你真的是个好男人!” 龙渊璃哼哼:“那是,就你这等坏女人运气忒好!” 卞辛哈哈大笑:“是是,我的运气是很好,皇上恩泽万民,我也受益了,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万岁!” 龙渊璃撇过头不理她的恭维,但她分明看到,他的唇边泛出了淡淡的笑意,嗯,他其实对她的赞美还是颇为受用的,她似乎越来越懂得怎么“驯服”他了。 在新年期间,龙渊璃几乎每天晚上都偷偷地溜来她这里过夜,天亮之前赶回去,有他陪伴,卞辛觉得这新年好过了很多。 但是,随着热闹的新年迅速过去,日子又开始冷清起来,而同时,她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隆起,孩子一天天在她的身体内活跃,她又开始惶恐起来,因为,这样的生活,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孩子的到来,将会改变她的一切,那时,她该怎么办?以贵妃的名义,养育一个皇子,呆在皇上的身边,当一辈子的皇妃?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或者说,她就这样在宫外生活,皇上不时过来看看她?她就像皇金屋藏娇的小三一样?不,同样不可能! 那要怎么做?无数次,她坐在窗前,看着雪花慢慢停止,看着梅花逐渐零落,心里只想到一条出路,那就是――回去!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她又开始想逃了,在彻底陷进一个男人的漩涡之前――就像从东方翎洛身边逃掉一样! 否则,她将会变成金笼里的鸟,跟后宫里的女人一样,依靠男人的宠爱和恩泽生活――那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这种强烈的不安和念头,刚过完新年,她又看到了现代的“她”。 一阵子不见,她丰腴了不少,气色更红润了,看起来……更美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浑身都散发着母亲温润慈祥的光彩,这份光彩很淡、很柔和,却几乎连她都被迷住了,毫无疑问,“她”过得很幸福很舒适,感觉……比她还幸福! 真是不爽!她的“魂魄”扭来扭去,满脸不爽! 还有,躺在她身边的,还是东方凌洛――他就那么离不开“她”啊?连“她”挺着这么大个难看的肚子,他都像对待亿万合同似的,贴在“她”身边,一只手还小心地放在她的肚子上,唇边居然还泛着一点甜蜜的恶心笑容? 这样了的东方凌洛,实在太不像样了,就跟没骨头似的,看得她火大! 她的目光转了转,落在桌面上一张巨大的照片上,不看见就算了,一看到,她简直气炸了! 这张照片,居然是张“全家福”――照片上三个人,她妈、“她”和东方凌洛,三个挨得紧紧的,“她”坐在中间,手抚着肚子,三个人都笑得一脸幸福,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了! 狗P一家人!“她”跟东方凌洛怎么好不关她事,但是,“她”这样缠着她妈,实在太不要脸了! “她”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副跟她一模一样的身体就算了,以她的身份名义在自由时代里生活就算了,跟她看不上的东方凌洛厮混就算了,还敢真的跟她妈变成一家人?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不行,她必须把“她”赶走!她必须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必须要回到属于她的时代和世界! 这种愿望强烈得就像黑洞似的,将她吸往那副跟她一模一样的身体,她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体上的体温和呼吸,她觉得她完全可以将“她”赶出这副身体――邪不胜正! 她伸出手来,努力地伸进“她”的身体里,非常非常地努力,非常非常地用力! 哈,一定是她的意念力超强的缘故,她的手掌,居然成功地探入了“她”肩膀里,这让她精神大振,她愈发地集中精神,紧紧盯着她的身体,一心一意地只想着进入“她”的身体,将“她”给赶走! 慢慢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地侵入“她”的身体,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就能回到现代,但是,她真的被“她”给气疯了,怎么样都忍不下这口气! 眼看她的一只手臂已经进入“她”的身体里,她大有成功“驱魔”的希望时,“她”似乎感受到了危机,猛然睁开眼睛,对上卞辛的眼睛,吓坏了――“她”一定看到她了! 一瞬间,两人都呆住了,瞪着对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卞辛很快就无所谓了,哼哼,“她”抢了她的身份,不必理“她”!于是,她开始集中精神,准备再接再厉! 但是,这个看起来小绵羊样的“她”忽然目光一沉,低低地道:“我、我不想离开这里……” 哈,“她”说话了?卞辛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大怒,“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厚颜无耻的耍赖之径? 当下,她冲着“她”大骂起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我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但你这样霸占别人的一切,是犯罪!严重的犯罪!你若是还要脸,就赶紧滚!不要脸的不肯滚的话,我直接将你赶走,你打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她”一定也听到了她的话,眼睛红了,声音哽咽:“我知道我太贪心了,可是,我不想离开他……” 她怒气冲冲地道:“你不想离开他,与我何关?你想跟他在一起,可以用你的真实身份去给他当小三,但是干嘛要以我的身份和名义干这种事?被人冒充和取代身份,让人很愤怒和不爽的,你知道不?你吖的长得跟我一样好看,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要哭了:“对、对不起,我、我本来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 “哈,你不知道就是无辜的啊?你过去不知道,但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现在知道了还赖着我的身份干嘛?你真心觉得抱歉的话,就自己滚,别害我这么辛苦……” 她现在的形态就跟个幽灵似的,想要进入一具身体,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她感觉她累得灵魂都快要散掉了! 她哽咽地道:“可、可是,我已经有了孩子……我不能离开我的孩子……” 卞辛怒气冲冲地道:“你有孩子了不起啊?我也有孩子!” “她”幽幽地道:“那你怎么舍得丢下你的孩子……” 卞辛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又硬着嘴道:“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拿回我的身份,你也可以用我的身体,不管怎么样都是生孩子,结果没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她”说得很是坚定,“孩子的身上,那可是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舍得……” 难道她是不要孩子的魔鬼?“她”的话踩到了卞辛的尾巴,卞辛羞恼成怒,大吼:“你别转移话题混淆视听!把我的身份还回来――” 说罢,她扑到“她”身上,用力往“她”身上钻――虽然她的灵魂其实没什么力气,效果甚微! 但“她”却被她近乎有些疯狂的举动给吓坏了,拼命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离开……啊……” “我管你要不要!这是我的正当权利……” 这时,东方凌洛被“她”的尖叫和挣扎给惊醒了,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馨,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被他突如其来地这么一说,卞辛吓了一跳,眼前一闪,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她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房间。 唉――她坐起来,长长地叹息,差点一就回去了……好吧,可能不止差一点,但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是,她低下头,看向隆起的腹部,伸出手来,摸了摸肚子。 肚子里,隐隐有什么动了一动,是错觉吗?还是孩子真的在动? “你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吗?”“她”的话,“嗡嗡”地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心情异常复杂:如果只是灵魂回去,就算她和“她”的身体一模一样,但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她……算是抛弃亲子吧? 可是,不回去的话,真的在这里呆一辈子?她同样也不甘哪! 她越想越头疼,抓着头发乱搔:难道就没有办法整个人回去?不过,她整个人回去了,而“她”也在的话,那岂不是更乱?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好不容易才发现回去的方法,可是,孩子怎么办?要独自回到原本的生活,还是与孩子留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苦恼之中,她忽然想到,母亲当年怀她时,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心情? 他是前太子?这怎么可能!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皇上,有关皇后娘娘的事,我有事情要向您禀告!”修琊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说出来。 龙渊璃头也不抬,忙着批阅奏折:“小事不必说,大事马上报告。” 修琊道:“皇后娘娘与东陵王来往越来越密切,几乎天天都溜出去喝酒,有时晚上也在外面度过……” 他本可以早些发现这些情况的,只是过年期间,他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冒充皇上做这样那样的事,实在无暇分身,直到过完了年,他才能继续踊跃这件事,结果,就发现到皇后娘娘与前太子的交往越来越密切了丫。 龙渊璃放下奏折,抬起头,目光犀利:“他们在一起只是喝酒?” 修琊道:“是的,他们都是在酒馆里见面,离开后就各走各的,只是有时候,皇后娘娘喝高了会跟东陵王一起在客栈里歇息,然后再回宫。” 啪――龙渊璃拍桌子,摇头:“书嫣也太糊涂了!都过了这么久,还这么任性!” 他站起来,拿起披风:“我现在去永合宫,找书嫣问个明白。媲” 修琊苦着脸跟在他后面,暗暗道,看来皇上这次要挑明了说话,希望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现在是晚上,永合宫仍然亮着灯,南书嫣也在忙着公务,刚过完年,皇宫里也累积了不少事情,他要赶着处理完毕,这时,贴身侍女就进来报告:“娘娘,皇上来了?” “渊璃来了?”他有些意外,随后起身,喃喃,“他不是好久没来了嘛,怎么今晚突然来了?” 他经常忙完公事后就偷溜出去喝酒,经常晚归,偶尔还会不归,但因为皇上晚上很少过来,过来也只是问两句就走,才没露馅,幸好他今天没出去,否则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 他走出去,跟皇上打了个照面:“皇上,您来了――” 龙渊璃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一看到就抓起他的手,往内室走:“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南书嫣有些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进内室,看着他把门关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龙渊璃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书嫣,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再这样往外面跑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 南书嫣翻白眼:“你又知道了?你还在派人跟踪我?我都不派人去跟踪你的事,也不管你的事了,你还能抽出空来管我的事?” 龙渊璃叹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管吗?” 南书嫣哼了哼:“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但你的事,却不是我的事啊!你看看你,天天晚上都往外面跑,哪里还把我放在心上?我一个人难受,出去找人喝酒,不行啊?” 龙渊璃道:“你还在计较馨贵妃的事?她跟你不一样,你什么都有,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怀了身孕,独自在宫外生活,我自然会比较关照她!待她生了孩子,回到了宫里,我也就安心下来,有空多陪陪你了……” “她跟我不一样?”南书嫣冷笑,“我跟她当然不一样!我再怎么美貌绝色,也是个男人,永远也不可能为你生孩子,还要你帮我养孩子,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的女人?以前,看到你那么保护那个女人,我就有了这种预感,现在,预感成真,我也有了心理准备!反正,我会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也怨不得你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书嫣――”龙渊璃拉起他的手,叹气,“我知道我这阵子有些委屈你了,但我总是相信你能理解我和体谅我!她于我是妻是妾,是唯一的女人,但你于我,却是最亲的人,就如同家人一般,是不可取代的。” 南书嫣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是啊,毕竟是两个男人,怎么样也当不成真正的夫妻!好了,谁让我既在乎你,又喜欢那个女人呢,你就好好对待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我不会跟他争宠的!但我的事情,你也少管点罢!” 龙渊璃道:“我们曾经约定一起入主皇宫,共度一生,但互不干涉各自的私事,我本不应插手你跟何人喝酒的事情,但是,这天下那么多人,能与你喝酒的,不知有多少,你何苦非要与东陵王交往如此?你明知他对龙座虎视眈眈,视我为眼中钉,却非要与他亲近,这岂不是要我难做?” 南书嫣一听就跳起来:“东陵王?我什么时候跟东陵王亲近了?你这是在找借口惩罚我吗?” 龙渊璃有些不高兴了:“书嫣,你怎么可以对我撒这样的谎?你天天跟龙吟枫喝酒,经常晚归,我都知道了,你却还当着我的面否认,说我在借故惩罚你?你跟他的关系,竟然已经好到要公开欺骗我的程度了吗?” “你说什么?”南书嫣拔高声音,非常生气,“我撒谎?我是天天跟人喝酒没错,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落魄潦倒的普通人罢了,跟东陵王扯得上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你在刁难我,却还要污蔑我!” 龙渊璃也火了:“你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天天跟你喝酒的人是东陵王龙吟枫!” 看书嫣的样子,确实不像在撒谎,但是,难道是修琊撒谎?不,绝对不会!他对修琊是绝对信任的,难道修琊会看错?修琊做事谨慎周全,怎么会看错这么重要的人物? 南书嫣吃惊不已:“龙吟枫?你说那个跟我喝酒的人是龙吟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龙渊璃青着脸道:“怎么不可能?你可有仔细看过对方?你可有查过人家的底?你可有故意视而不见?” “故意视而不见?”南书嫣尖叫,“龙吟枫以前就喜欢缠着我,缠得我都烦死了,我怎么会认不出他来?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是龙吟枫!绝对不可能!” 那酒鬼一副残样和衰样,哪里有半点前太子龙吟枫的风姿? 龙渊璃道:“如果那个人不是龙吟枫,那他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府上何处?家里是做什么的?家里又有些什么人?你说来给我听听,如苦是我弄错了,我甘愿被你惩罚!” 南书嫣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龙渊璃冷笑:“怎么样,你说不出来吧?还说不知情!” 南书嫣咬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后,他狠下心,指着龙渊璃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亲自去问他,查清他的底细!如果他真是龙吟枫,我就不当这皇后了!如果你冤枉了我,你以后就别见那个女人了!” 龙渊璃一惊,赶紧道:“书嫣,有事慢慢商量,别说这样的重话……” 南书嫣冷哼:“事关我身为皇后的名节,不重怎么行?我知道他晚上住在哪里,这就去问个清楚!” 说罢,他就大步走出去,对所有人道:“本宫要去办事,你们谁都不许跟着,也不许嚼舌头,否则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然后,他就像一阵旋风,消失在夜色之中。 龙渊璃追出来,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儿,心里又惊又急:他怎么这么冲动?穿成这样出去,还不得惹出麻烦? 想了想,他问修琊:“龙吟枫住在哪里?我要过去看看,你留在宫里,绝对不可以让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 得到地址后,他也迅速冲进夜色之中,悄悄离开皇宫,奔向那条小巷。 南书嫣穿着皇后的便服,气得都忘记恢复男儿身了,一心一意只想着找那个酒鬼问清楚。 东陵王龙吟枫?那个臭酒鬼是龙吟枫?他跟龙吟枫约了一个多月的会,喝了一个多月的酒?开什么玩笑!龙吟枫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他可是烦死了讨厌死了,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而且龙吟枫为了阻止龙渊璃登基和得到自己,还做得出过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跟他亲近? 龙渊璃竟然说那个臭酒鬼是龙吟枫?真是气死他了!他现在就去证明龙渊璃冤枉他,讨回自己的清白! 夜色中,他一路狂奔,穿过大街小巷,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那间小酒馆旁边的客栈,冲进去,直奔二楼最好的客房,想都不想,就踹门进去,大叫:“臭酒鬼,给我滚出来?” 客房里一片黑暗,散发着浓重的酒味,一闻便知那酒鬼一定在房间里,八成睡死了! 他迅速点燃油灯,冲到床前,一眼就看到那酒鬼躺在床上,连衣服和鞋子都不脱,只扯了条被子半盖在身上,睡得跟死了似的! 他一把揪住酒鬼的衣领,打量对方,一脸胡碴,满身酒味,穿着普通,削瘦无神,跟那个娇生惯养、比女人还爱打扮的青春美少年龙吟枫哪里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的眼神很好,观察力和洞察力也很强,怎么看都没看出这家伙是龙吟枫! 好吧,还是问清楚吧! “啪拍”,他毫不客气地给了酒鬼两巴掌,冲着他的耳朵大声道:“臭酒鬼,马上给我醒过来,要不然我杀了你!” 忍无可忍,皇后向太子摊牌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酒鬼终于被惊动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含含糊糊地咕哝着什么。 南书嫣看着他这样就恼火,左看右看,操起桌面上的水壶,就朝他的脸上浇去,这么寒凉的晚上,这冷水一浇下去,再醉的人也要醒了。 酒鬼哆嗦了几下,眼睛大睁,声音稍微放大:“怎、怎么了……” 南书嫣冲着他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酒鬼朦胧着眼,打着哆嗦瞧他,勉强瞧清了他的模样后,眼睛突然就亮了,还闪出光来,并迅速坐起来,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道:“书嫣……书嫣,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丫” 南书嫣皱眉:“你认识我?” 酒鬼的眼睛立刻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怎么会不认得呢……天底下,我谁都不认得了,也不会忘记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媲” 南书嫣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丢下他搓着手臂道:“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死了就死了啊,千万别再记得我!” 酒鬼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喃喃:“果然是书嫣,书嫣每次见我都不说好话,若是说好话,一定是在哄我骗我……” 南书嫣:“……” 这种口气和态度,真的很熟悉啊,难道他真的是……龙吟枫? 南书嫣再度揪住他的胸口,将他扯近,盯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痴痴呆呆地看着他,一脸苦涩:“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我……是啊,你已经是皇后了,而我……而我只是个废人,什么都没有……” 他不断自艾自怜,南书嫣听了就来气,直接道:“龙吟枫?你真的是龙吟枫?” 对方道:“书嫣……书嫣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原来,你还记得我……” 说罢,他竟然抱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臂上,呜呜呜地哭起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天天都想你,都想见你……我一定是在做梦,才会看到你,碰到你……” 永世不能入宫,便也意味着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她,每每想到,他就痛苦不已,只能借酒浇愁,只是,当酒醒之后,那份思念,只会更加深重而已! 啪啪――南书嫣又狠狠地给了他两巴掌,骂道:“梦你个头!我就是南书嫣!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龙吟枫!” 酒鬼道:“我是……我是吟枫……没用的吟枫……” 真的是龙吟枫啊!南书嫣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得到他的亲口承认后,还是大吃一惊:“你……真的是吟枫?几个月不见,你怎么会变得这样?” 渊璃登基不足半年,将近这半年里,他没见过龙吟枫,也不关心他的死活,没想到,短短数月,龙吟枫竟然变成了这副鬼模样,哪里有半点皇族的风采?就跟个街头的醉汉似的! 龙吟枫还是呆呆地看着他:“连见你一面都见不到,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南书嫣盯着眼前这张潦倒的脸,看着看着,居然隐隐看出了龙吟枫的五官来,曾经的富贵美少年,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竟是因为他?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难怪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保不住!他很想骂人,但是,隐隐地又有些觉得感动,这世上爱他迷他的不胜其数,但是,为他走火入魔的,又能有几个?这龙吟枫虽然不中用,却也曾经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难得对他如此情深意重啊! 在他心里百味杂陈时,龙吟枫又蹭着他的手臂,喃喃道:“书嫣,就算是做梦,你也多呆一会儿,别丢下我……” 南书嫣心里隐隐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怒气,恨恨地道:“你好歹也曾经是一朝太子,现在也是个王爷,怎么能堕落至此?你的尊严呢?你的骄傲呢?你的志向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龙吟枫苦笑:“连你都看不起我,我还怎么骄傲得起来……” 南书嫣真的快气死了,咬着牙道:“你别忘了你是皇族之人,还是嫡正的血统,你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堕落成这样,也配姓龙吗?皇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颜面?”龙吟枫摇摇头,“我与皇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而且,你是书嫣,不是什么区区的女人……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女人,最出色的女人……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南书嫣眼角直跳,目光有些可怕,“你为了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即使是在梦中,龙吟枫也坚定地点头:“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南书嫣半晌才道:“为了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你觉得值吗?” 龙吟枫一脸奇怪:“什么值不值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南书嫣叹气,“这世上有那么多美貌出众的女人,你怎么偏偏就对这一个如此念念不忘,堕落至此呢?” 龙吟枫还是坚定地道:“因为,天底下只有一个你!” “你……”南书嫣听着听着,突然非常生气,气死了――他口口声声说爱,但他知道他爱的是什么人吗?如果他知道他爱的人的真面目,他还敢说得这么笃定吗?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瞪了龙吟枫半晌后,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恻恻起来:“你说你爱我爱得飞蛾扑火似的,我问你,如果我是个魔鬼,或者是个丑八怪,你还会这么爱我吗?” 龙吟枫的目光变得朦胧起来:“我就是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着!” 南书嫣抽着嘴角:“不愧是在花丛中长大的男人,你还真是懂得哄女人啊!” 龙吟枫苦笑:“我哄得了别的女人,却哄不了你,我真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南书嫣不想再听他的甜言蜜语了,冷笑:“好,就冲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让你从梦里彻底醒过来!你说过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是不?” 龙吟枫点点头:“嗯,你是天底最美丽的、也是唯一美丽的女人!” “哈哈哈――”南书嫣大笑起来,“这几乎算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恭维了!你真的说了好多差点让我心动的甜言蜜语啊!但是――” 他猛然收住笑容,目光咄咄逼人:“如果我露出真面目,你又会怎么样呢?” 说罢,他双手抓住胸口,用力一扯,目如刀锋:“你还会爱吗?” 他的女子衣裳底下,是男人平坦的胸部――永合宫的人全是她的亲信和心腹,晚上在自己的宫殿里,他懒得伪装自己的胸,这次出来得匆忙,他也没有做掩饰! 龙吟枫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这一跳的吓还没有结束,马上又被震惊得眼珠子几乎快掉下来了! 看到他的胸口那一瞬,他就彻底呆掉了,就像坏掉了的时钟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地盯着他的胸口。 南书嫣暴露着胸口,直视他的目光,冷冷地道:“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继续往下脱,让你看我更多的真面目,你要看吗?” 他的肌肤瓷白玉净,非常美丽,但无可非议,那确实是男人的身体,平坦,结实,有力,肌理分明! 龙吟枫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仍然傻傻地看着他,就跟个傻子似的,完全看不出除了“傻”之外的表情。 南书嫣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粗鲁地道:“喂,看够了没有?你是觉得很好看呢,还是觉得很吓人,吓傻了?” 龙吟枫还是纹丝不变。 南书嫣真的烦了,放开衣襟,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凶巴巴地道:“你TMD的发表一点感想好不好?这样太不给我面子了!” 这巴掌够狠的,龙吟枫的脸立刻红了,但他也因此稍微清醒过来,有点痴呆地道:“你、你是、是……” 他一脸艰难,怎么都说不出口,南书嫣干脆替他说了:“没错!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样?” 龙吟枫结结巴巴地:“你你你……我我我……” 南书嫣干脆又替他说下去了:“我打出生就男扮女装,男女通吃,你想怎么着?你的梦想破灭了吧?你这下清醒了吧?你现在应该想回家去了吧?你应该后悔自己这么堕落了吧?” 龙吟枫的咽喉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了几个含糊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出来,但表情,稍微变得复杂了,有震惊,有打击,有苦涩,有悲哀,有怀疑,有茫然。 南书嫣又觉得生气了,又恨恨地道:“怎么,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怜很悲惨?是不是还觉得很生气很羞辱很怨恨?你要不要把我打一顿?或者把我的真面目传播出去?是不是让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才能出气?” 他知道他这么做很冲动很冒险很危险,但是,他实在看不下那个比女人还花枝招展的花花太子变成这副鬼模样! 那个花花太子若是不自暴自弃,东山再起,凭其条件和能力,并不是没有了未来和前途,然而,年纪轻轻的却变成这副鬼样子,实在让忍无可忍! 皇上,你废了我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我、我……”龙吟枫喉咙滚动着,终于吐出了几个“我”字,却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看来一时半刻难以恢复正常了。 “你你你什么?”南书嫣狠狠地道,“反正这就是我的真面目,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永远也别想胜过龙渊璃和我!想为自己急一口气,就赶紧回去洗头换面,恢复成人样再说!” 说罢,他理了理胸口,把衣服整好,拍拍衣服,一脸高傲:“我回去了,以后不会再见你了!你好自为之!” 但他才转了个身,龙吟枫就猛然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你、你真的是书嫣?丫” 南书嫣转头,冷笑:“你不是说你死了都会记得我吗?现在却问这么可笑的问题?不仅如此,这一个多月来,几乎天天都来这里跟你喝酒的,也是我!男的是我,女的也是我,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龙吟枫:“……” 南书嫣深吸一口气:“好了,话都说清楚了,我走了,再也不见!” 他迈步想走,但是,龙吟枫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害他寸步难行,他不悦地道:“你做什么?放手!媲” 龙吟枫使劲摇头,不说话,只是仍然抓着他的手不放。 南书嫣恼怒地道:“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不放的话,我就把你的手给砍下来!” 龙吟枫还是摇头,看着他,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模样,简直跟个小孩子似的。 南书嫣看着他,扬起另一只手,就想一巴掌打下去,但是,看着那双居然闪着无辜、委屈与天真的眼睛,他硬是下不了手:这小子,怎么在这时候变得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了? 他的那只手,顿在空中,迟迟没落下去。 四目相对,不说话,气氛变得暧昧而诡异起来。 好久,南书嫣长长地叹息,放下手来,摸了摸龙吟枫的头发,道:“如果你想见我,不管是爱我还是恨我,是想得到我还是想报复我,就先振作起来,否则,你永远都对我做不了什么事情!” 他修长白净细致的手指,从龙吟枫的额头、眉间、鼻梁、嘴唇,慢慢划下来,这么暧昧的举动,居然令龙吟枫的脸,慢慢地红了。 他觉得有趣,有意无意地逗起他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绝色美人吧?你肯定都会想对我做些什么吧?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不管想做什么,都要有资本才行哦——” 龙吟枫盯着他,眼里,慢慢燃起了若有若无的火焰。 …… 在门外,龙渊璃从门缝里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眉头越拧越深:书嫣这是在挑豆还是玩弄这小子?别忘了,他可是皇后,做这些事情,成何体统? 但是,他的目光落在龙吟枫的身上,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个潦倒落魄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个漂亮华丽的侄子龙吟枫?难怪书嫣跟他喝了一个多月的酒,竟然没认出他来! 唉,他长长地叹气,虽然是两人是对手,但他也不忍看龙吟枫变成这样子! 龙吟枫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失去了皇位,还是因为失去了书嫣,还是因为失去了两者? 在房间里,龙吟枫不说话了,只是抱住南书嫣,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南书嫣一副想推开他又下不了手的样子,只好任他抱任他哭。 龙吟枫虽然贪玩爱闹,但从来还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哪!龙渊璃看不下去了,悄悄退开,转身离开。 他跟着书嫣过来,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难受得慌,回到宫里后,他坐在梅花树下,吃着闷酒。 即将进入三月,梅花快要谢了,这是最后的赏梅机会了。 他看着零落的梅花,心里有几分慽慽,曾经跟他关系不错的侄子,比这花,更快地凋零啊! 如果不是他,这皇位,天生就该属于吟枫的,唉—— 他长叹着,又喝了一杯,吟枫的个性虽然像个大孩儿,但真当了皇帝,也未必比他差——在朝上,吟枫也许不如他;但在宫里,他未必比得上吟枫啊,仅仅是那些妃子的事情,就让他苦不堪言,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呆在宫里几十年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夜很深很深了,但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登基将近半年,他享受到了至高权力的滋味,却也感受了许多未曾想到的无奈,总之,这皇位比他想象中的还无趣——他本就不是因为向往而追逐权力,只不过是为了那一口气而去争罢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来,他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他一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书嫣了,他还以为他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南书嫣风风火火地走到他面前,坐下,盯着他,一拍桌子:“渊璃,你废了我这皇后罢!” 龙渊璃吓了一跳:“书嫣,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胡说什么呢!” 南书嫣拿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擦着嘴道:“我说过的,如果对方是龙吟枫,我就不当这皇后了!我刚才去确认过了,那混帐酒鬼确实是龙吟枫,我输了,愿赌服输,你明天就下旨废了我的后位罢!” 龙渊璃把他手里的酒壶抢过来,斥喝:“胡说八道!这话是你自顾自说出来的,我并未赞同,何来谁输谁赢之说?而且,我刚才也见过了吟枫,莫说是你,连我都认不出来,所以你并未说谎,更未曾欺骗我,何过之有?” 南书嫣一惊:“刚才?你跟踪我?” 龙渊璃摇头:“我刚才担心你,便跟着你出去了,没料想会见到吟枫的那副模样,不瞒你说,我着实震惊……” 南书嫣瞪他:“我真想给你一巴掌!” 龙渊璃叹道:“我若是挨打,不冤!” “唉,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南书嫣轻轻叹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受的苦,你最知;你受的苦,我最知!我怎么舍得打你?” 龙渊璃抬起一只手,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书嫣,这次是我冤枉了你,你怪我怨我,我绝无怨言!你以后就算要继续跟吟枫喝酒,我也不会干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最亲的侄子,说到底,是我害了他……” “嘘——”南书嫣阻止他说下去,“你现在是皇上了,怎么说这么没骨头的话?吟枫曾经那么陷害你,是他不仁不义在先,你何必觉得内疚?他会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 龙渊璃摇头:“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是我硬抢过来的!再说了,以我的天性,本就不合适当这皇帝,比起我来,吟枫更适合坐在这位子上……” 他并不以自己只爱男人不爱女人为耻为错,只是,无法为皇室生下子嗣的人,确实不应坐在这位子上,一旦这秘密暴露,必引起皇室和后宫的大乱啊!就算这秘密瞒得下去,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南书嫣皱眉:“好不容易才坐到这位子上,你胡说什么?再说了,馨贵妃不是准备生你的孩子了么?有了这孩子,谁还敢说你不配坐这个位置?” 他理解渊璃的意思,他本也为渊璃担忧,但是,馨贵妃这孩子一生下来,渊璃的皇位,就能坐得清清白白了! 没想到,龙渊璃听了他这话,更是叹气:“你有所不知啊……总之,馨贵妃和这孩子,只怕都不会再进宫了……” 她已经跟他说过多次了,她不喜欢宫里笼子般的生活,她想和孩子过普通的生活,这让他烦恼透了! 南书嫣半晌才道:“这馨贵妃,还真是固执……” 龙渊璃点头:“所以,书嫣,你还是赶紧找人生个孩子,我立他为太子罢,这样,你安心了,我也安心了!” 南书嫣却道:“我私底下做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颜面自称为后?渊璃,你将我的皇后给废了罢,随便你怎么处置我,总之,我是不配再当这皇后了!而且,吟枫已经知道了我的男儿身,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留着我这皇后,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身为皇后,他私底下以男儿身出去乱晃就算了,还跟前太子如此暧昧亲近,这事一旦传出去,必定坏了他和皇上的名誉!而龙吟枫一旦揭露他的身份,他和龙渊璃,将会万劫不复,想到这里,他对自己的冲动更无比懊悔! 说到这件事,连龙渊璃也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道:“书嫣,你别担心,吟枫对你一往情深,他应该不会做出会毁了你的事情来!而且他醉成那样,说不定只当是在做梦,你别想太多……” 南书嫣摇头:“渊璃,你已经是皇上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废掉我刻不容缓!只要你废掉我,我便找理由躲起来,不见外人,到时,不管龙吟枫怎么想,也不敢把我抓出来脱衣示众,这才是万全之策!” 龙渊璃摇头:“书嫣,这我万万做不到……” 南书嫣站起来:“做不到也要做!你若还不太蠢,明天就下旨废后,我随时准备着!” 说罢,他大步离开,如一阵风消失在夜里。 龙渊璃看着空荡荡的后院,心里越发混乱和烦恼:难道他真的要为了保住皇位,而牺牲书嫣吗? 皇上,咱们离婚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想了一宿,他也没理清心里头的乱麻,想到天明之后,就有一堆嫔妃来缠他,书嫣也会过来催他下旨,他更是心烦,于是,天才朦朦亮,他就让修琊替他处理善后,自己又便服溜出宫,往卞辛的住处行去。 跟宫里的女人相比,那个女人几乎算是好人了,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真正放轻松下来。 他来到院子门前时,天已经亮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白天上门,侍卫和丫环们都很惊讶,忙不迭地把他迎进来,给他准备吃的喝的,他摆摆手:“不用了,我去看夫人。” 他很困,她应该还没有醒来,他就贪睡一阵吧。 一进入卞辛的房间,他就听到低低的呓语:“妈……我才是你女儿……妈……媲” 妈?她居然会在梦里叫妈?像个小女孩儿似的?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看到卞辛的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心里不由得一紧,伸出手来,悄悄地拭去,盯着她半天不语。 她也会哭?哦,他都忘了,他前不久才看到她蹲在夜晚的街头嚎啕大哭,但是,相比那时的嚎吻大哭,她睡梦中落下的眼泪,更是脆弱和忧伤丫。 为什么她会在梦中喊“妈妈”?还说什么“我才是你的女儿”?听起来就像是她被抛弃了一样! 说起来,他从未去打听和了解过她的事情,她的出身、她的成长、她的亲友、她的来历之类的,她说过她的出身来历之类的,他从未相信,却也从不去了解――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不管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和以后,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是他的女人! 他抚着她的脸半晌,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脱下外衣,也在她的身边躺下来,闭目休憩。 他很少白日出宫,更很少偷懒,但现在,他只想抛开宫里的事务,好好地睡上一觉,不理政事。 卞辛又在“梦”里看到了“她”的幸福生活:她妈亲自下厨给“她”做饭,东方凌洛搂着“她”,跟“她”一起翻阅一大堆婴儿商品画册,挑选婴儿用品,什么奶粉、婴儿推车、婴儿床、尿布、金锁儿……还有办满月酒的酒楼、三人旅行地等等,“她”看起来真是幸福得不行! “她”幸不幸福与她无关,可是,该得到她妈关心和疼爱的,怎么能是“她”? 东方凌洛接了一个电话后,亲了亲“她”就出去了,“她”送他到门口,两人又在门口吻别,东方凌洛方才离开,“她”随后进入厨房,道:“妈,我来洗碗,您去休息吧!” 她妈一脸慈爱地道:“你现在是孕妇,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别干活了啊,妈来就好!” “她”道:“妈,那您也别累着,让佣人来做就好,您这样,我也会心疼的。” 她妈道:“唉,自己的宝贝女儿生孩子,怎么能只让佣人们来照顾呢?自己当然要亲自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孙子才行,你可不许剥夺妈妈的乐趣啊!” “她”红着眼睛:“妈,您对我真好!” 她妈疼爱地搂住她:“傻孩子,怎么又说这种傻话了!再说妈妈要生气了啊!” “她”低低地道:“嗯,我知道了。但是――妈,您真的不怪我么?不怪我没有名份,跟着凌洛么?” 她妈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实话,妈妈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以你的性子,怎么会跟凌洛这样的男人。妈并不是说凌洛不好,只是,他早有妻子,又没离婚,你以前那么骄傲独立,是最不喜欢这种男人的,现在居然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还要为他生孩子,妈心里是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她随后话峰一转,“看你这么幸福,妈也就不说什么了!开始时,妈担心你是不是勉强自己,担心你会不会后悔,但跟你住了一阵子后,妈发现你真的过得很幸福,而且凌洛对你确实很好,妈也就接受现实了,毕竟,这是你的人生,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妈――”“她”哽咽着抹了抹眼泪,道,“我受伤住院以后,以前的事真的不记得了,我完全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我想我也没办法变回以前的自己了。我知道以前的我很棒,很坚强,很乐观,很勇敢,很骄傲,很独立,很能干,现在的我完全比不上,可是,我还是想得到幸福,想被妈妈认可,想有一个真正的家……” “傻孩子……”她妈轻拍“她”的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只要你过得幸福,你想怎么样都没关系,妈妈永远都爱你啊!” “妈――” “母女俩”深情相拥,好一幅感人的美好画面――但是,“她”是个大骗子!卞辛大喊大叫:“骗子!大骗子!” “她”说“她”没办法变回以前的自己,是因为“她”根本就是真正的卞辛,“她”只是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妖孽,才谎说自己病后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真是装可怜的大骗子! 她气得惊醒过来,心里对“梦”里看到的一切,却又羡慕和向往不已,如果换回真正的她,被妈妈这么关心和爱护着,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想到这里,她握紧拳头,使劲地擂,咦,怎么擂到个奇怪的东西? 低头一看,喝,龙渊璃?龙渊璃怎么躺在她旁边?左看右看,她可不是在做梦,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龙渊璃被擂到了,闷哼了几声,眉头拧得很紧,但没有醒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一脸疲惫,恐怕昨晚没睡,专门跑来她这里睡的?不会是被女人缠了一个晚上,吓得躲到她这里来了吧?卞辛胡乱想着,偷偷地笑了起来,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闭上眼睛。 有他在,会比较令人安心啊!她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又再度想到“以后要怎么办”的问题。 她真的回不去吗?不,她真的不能带肚子里的孩子回去吗?应该有办法吧?“她”不可能就这样永远占有她的身份吧?如果能带着孩子回去,一切就会圆满了吧…… 中午的时候,龙渊璃醒了过来,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精致的酒菜,卞辛穿得好好的,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一直这样看着他?他有点尴尬地坐起来:“为什么不叫我起来?” 卞辛笑咪咪地:“你睡得这么沉,不想打扰你。” 龙渊璃披衣下床,在她对面坐下:“你吃过了么?” 卞辛摇头:“没,等你一起吃。” 龙渊璃给她舀汤:“快喝吧,饿肚子对孩子不好。” 卞辛看着他,收敛笑容:“你真的这么喜欢这孩子?” 龙渊璃的手顿了顿:“我想要这孩子!” 卞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迸出一句:“我们离婚吧!” 咚――龙渊璃手中的汤勺掉进碗里,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卞辛道:“就是解除夫妻、夫妾关系,哦,换个你最能容易理解的意思,就是你休了我吧,让我不再当你的妻妾。” 龙渊璃握紧拳头,狠声道:“想都别想!” 然后,他就埋头猛吃猛喝,一副不让卞辛说下去的态度: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人都要他休妻休妾?是他太不济,还是“她们”有毛病? 果然一下子说不通啊!卞辛也不急,默默地低下头,慢慢地吃饭。 眼看龙渊璃吃得差不多以后,她才缓缓地道:“你早知道的,我跟孩子不可能进宫的,一个贵妃长期住在外面,下落不明,难免会惹人非议,而你总是这样往外面跑,迟早也会让人生疑的,与其这样下去,不如将我休了,我自由,你自在,这样多好?” 龙渊璃丢下饭碗,赌气似的爬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我要继续睡,别吵我!” 卞辛一阵无语:“你是孩子啊?还是驼鸟?哪有这样逃避问题的!” 龙渊璃背过身去,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卞辛拉张椅子,坐到床边,对着他温婉地道:“我知道我说得太突然,但你冷静地想一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我这种性子,完全不适合宫里的生活,要我规规矩矩,不如让我去死!但我若我行我素,只会让你进退两难,不如让我自由罢!而且这孩子,若是以皇子的身份在宫里长大,我看他的未来一定是个悲剧,何苦让这孩子卷进宫里的是非中?” 龙渊璃终于开口了:“不会发生那种事,我会保护这个孩子!” 卞辛摇头:“我相信你会保护他,但是,他应该要跟我一起生活!” 龙渊璃道:“你也一起进宫生活就好!” 卞辛道:“我进宫生活,不会好的!” 龙渊璃很生气:“为什么不会好?有什么不好的?” 卞辛长长地叹气:“那不是我的家啊!龙渊璃,你早就明白的,那里……不是我的家啊,我想回家!” 龙渊璃道:“你的家在哪里?我在的地方,难道不是你的家?” 前太子知道帝王夫妻的秘密以后……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辛道:“当然不是!我的男人必须只属于我,我的孩子必须只属于我,我的家必须只属于我,但你,是属于天下的!我不要天下,我只要我的家!” 龙渊璃说不出话来丫。 好久以后,他猛然扯掉被子,坐起来,怒道:“你们一个两个发什么神经?个个都说要我休妻,这帝王妻,是能休就休的吗?你们想把我逼到什么程度才满足?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卞辛看他这样,也不忍多说,只是道:“总之,我的决心已定,你好好考虑吧。” 说罢,她便出去了,留下龙渊璃慢慢去想。 龙渊璃哪里还睡得着,烦得翻来覆去,不断在心里咒骂书嫣和卞辛,“她们”想丢下他一个人去快活? 想了半天,他还是理不清头绪,便坐起来,下床,穿好衣服,大步出去。 院子里,卞辛躺在躺椅上,盖着一条毛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哼着小曲,极是逍遥。 龙渊璃看到她这样,更来气了,她将这样的烦恼丢给他,自己却过得这么悠然自在?真是坏女人! 不甘心之下,他故意加大步代,“咚咚咚”地从屋里走出来,带着一身火气,卞辛终于注意到了这沉重响亮的脚步声,转头:“怎么了?不多睡一会儿?媲” 龙渊璃气呼呼地道:“都被气死了,还睡什么?!” 他怎么像个大孩子一样怄气?卞辛“哧”地笑起来:“我要你休掉你,你就要气死了?原本你是这么舍不得我吗?是的话,那就丢下皇位,跟我一起私奔不就好了嘛?放心,虽然我不依赖男人,但我还是愿意被男人依赖的……” 龙渊璃冲她大吼大叫:“谁会跟你这种臭女人私奔?谁会为了你放弃皇位?谁会去依赖你这种无情无义无信的臭女人?你做梦去吧!真是气死了,我走人!” 说罢,他就气呼呼地、大步地走出去,顺手还大力地把大门关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火气真大啊,他就真的这么舍不得她啊?卞辛唇边的笑意,有几分苦涩,越是这样,越是要早点分开啊! 龙渊璃走出小巷后,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心情很郁闷地在外面到处乱逛,不想面对宫里那些烦人的事情! 自由地走在人群之中的时候,他忽然怀念起了以前在宫外生活的自在,有种干脆就再也不回去的想法,但是,帝王妻也好,帝王也罢,哪里真能想怎样就怎样! 现在的他,只有三个人可以信任,书嫣、修琊和她,如果书嫣和她都跑掉了,那他可怎么办才好? 路边有一间酒馆,酒味香得很,他忍不住走进去,一个人喝起闷酒来,隐隐有些理解了书嫣的难处――他男扮女装当皇后,还要想办法伪装怀孕生儿子,还要保住他儿子将来能当上皇帝,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辛苦啊! 他们就像走钢丝,越是走得顺利,越是走到中心,越是危险,一丁点意外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根钢丝,恐怕要走一辈子,这可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在外面喝了许久以后,他看看天色不早了,想到宫里还不知因为他偷溜出宫而变成怎么样,便长叹着离开酒馆,朝皇宫走去。 皇宫里有点乱,南书嫣一身便服,静坐在政和宫里,等着他回来废后,他一靠近政和宫,就看到皇后的侍女们守在外面,心里觉得很是不妙,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在御书房外,贴身的太监正在门口打转,似乎在等他已久。 他一走过去,太监立刻跑过来,急着:“皇上,有一封很急的奏折,需要您批阅。” 他皱眉:“能有什么奏折急至如此?” 太监道:“是东陵王下午派人送过来的奏折,说是要您马上批准!” 龙吟枫?龙渊璃不再多问,迅速进入书房,拿起摆放在桌上的奏折,打开来,又是一惊,东陵王在奏折里说他多年来享受朝廷奉禄,却没有为国为民做过贡献,身为皇室中人,深感疚愧,如今幡然悔悟,决意参军,请赴边疆,为国尽己之力! 龙吟枫昨日还醉生梦死,一夜之后,就又变了个性儿,他到底在想什么? 龙渊璃反复看着这份奏折,想从中看出点端倪来,但是,字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他没看出龙吟枫在言不由衷。 龙吟枫是以进为退?还是真的幡然醒悟?还是他受到了书嫣的真相的打击,想逃得远远的? 龙吟枫痴迷书嫣多年,知道书嫣竟为男儿身之后,不可能不为之震惊和触动,那么,他会痴心不改?还是就此死心?还是利用这个机会报复?如果他要报复,会不会想办法远离京城,同时借刀杀人? 如果他想借刀杀人而置身事外,那自己是万万不能让他离开京城的! 希望龙吟枫还没有把书嫣的秘密透露出去,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救! 想到这里,他不敢多想,拿着奏折快步朝政和宫走去。 政和宫里,南书嫣已经等他很久,看到他过来,立刻上前:“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龙渊璃急匆匆地拉着他往内室走:“闭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一进入内室,他便把门关得紧紧的,把奏折丢给南书嫣:“你自己看看!” 南书嫣看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大意,把奏折打开,扫了几眼,就吃惊地道:“这是龙吟枫亲手写的奏折没错!他竟然会主动提出来想去边疆镇守,实在太意外了!太意外了!” 龙渊璃道:“你昨夜向他表明身份时,他如何反应?” 南书嫣叹气:“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哭!” 龙渊璃道:“他会不会借机报复?” 南书嫣苦着脸:“关于这一点,我想了一个晚上,也很担心,只是仅从昨夜的事情来看,我觉得他应该不会……” 龙渊璃道:“也就是说,你也不能确定吧?” 南书嫣道:“我是不能确定,但我觉得,他不会对我那么绝情,作出将我置于绝境之事!” 龙渊璃冷笑:“但是,他还是有可能会置我于死地吧?” 南书嫣:“……” 龙渊璃看他这样,眼里也闪过一抹狠意:“看来,他手里握着这样的把柄,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南书嫣心里一震,伸手攥住他:“渊璃,批了他的奏折,让他去边疆,在我父亲的手下做事吧!他若真的打什么歪主意,有我爹盯着,谅他玩不了什么花样!而且我向你保证,如若这个秘密曝光,我绝对不会连累你!我就算是死,也绝不留下任何证据……” 龙渊璃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了:“你视皇后之位和复仇之事高于一切,如今,你的皇后之位受到威胁,你要复仇的事恐怕也要毁于一旦,你却要我放过龙吟枫?你几时这般重视他了?” 南书嫣心头一震,脸色白了,半晌才讪讪地道:“渊璃,我并不是在维护他,我只是想,如若压制他或除掉他,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想想这一年来皇室的变故,先皇病薨,二王爷被刺身亡,如果东陵王又出了意外,这天下的人,会怎么想?朝中大臣和皇亲国戚们,又会怎么想?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说不定又要乱了……” 龙渊璃的目光,犀利得几乎把他穿透了:“你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为了龙吟枫着想?” 南书嫣半晌才迸出一句:“都有……” 龙渊璃目光微微一冷:“你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南书嫣反问:“他是你亲侄子,你们关系曾经如此要好人,你就不在乎他吗?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堕落得不成人样吗?” 龙渊璃:“……” 南书嫣长长地叹气,黯然:“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我废了吧!如果龙吟枫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会以死掩饰一切,连尸身也不会留下,绝不……” “你给我闭嘴!”龙渊璃大吼,“你想为了他连命都可以搭上?什么废后什么连尸身都不会留下?你当我这般无情无义,让你所说的这一切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信守当年的承诺,达成你的目标,你不许再说这些!” 南书嫣急道:“你还是不愿放过龙吟枫?” 龙渊璃冷哼:“看在你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对他动手,但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他,如若他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他也好,你也罢,就别怪我冷酷无情!” 南书嫣沉默了一下,叹气:“我明白了,你说的也在理,我把秘密告诉吟枫,是希望他能振作起来,也是希望偿还他的情意,但他若是将此视为报复我们的工具和机会,便是他不念旧情了!那时,我绝对不会怨你半句!” 龙渊璃点头:“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朕会批准他的奏折,将他安排到你父亲的手下,由你父亲盯着他!另外,我答应过你的,也绝不食言,你若是有了子嗣,我会立刻立为太子,你切不可再说什么废后之事!” 与另一个她面对面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南书嫣眼眶有些发红:“渊璃,谢谢你,你对我和我家的恩情,我绝对不会忘记……” 龙渊璃摇头:“我们是什么交情,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也不能保证五年十年以后的事,我能决定的,也只是眼下而已!所以,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必须要及早去办!” 南书嫣点头:“我想过了,由我去挑选合适的女子暗中生子继位,实在太过冒险,不如从南家一脉中挑选合适的孩子来得保险方便!现在,我小叔的妾怀了身孕,消息尚未传出,也许我可以将这个孩子拿过来……” 龙渊璃道:“这件事你来定便好,我不会干涉,只要你向我保证,南家的孩子将来称帝,绝对不会透露这个秘密,也绝对不会为难龙氏一族就行!丫” 南书嫣笑笑:“那是自然的!说起来,我这个小叔的妾也是皇室远亲,身上流有你们龙氏一族的血统,她若是生了儿子,这儿子当了皇帝,也不算你们龙家的天下被外人夺走,你也就不必愧对本族了!” 龙渊璃点头:“如若这样,那便是最好的!” 南书嫣看向外面,幽幽地道:“其实,当了皇后之后,我常常在想,这样下去真的好吗?我本是男儿身,本该如父亲祖先一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却不得不冒充女儿身,以这副假皮囊度过一生,想来,真是丢尽了男儿的颜面和祖宗的颜面……” “书嫣,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软弱了?”龙渊璃制止他说下去,“在这世上,不管是甚么人,帝王家也好,穷人家也罢,但凡想做大事的,谁人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谁人不都在做出牺牲和付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们就必须达成我们的目的!媲” 南书嫣点点头:“我知道,我虽然有时也很怀疑自己,但是,不收回成本和利息,我到底也是不甘心的!不过,我想我最多再熬个四五年,就再也掩饰不住了!你听听我的声音,再这样装女声,嗓子恐怕会坏掉哪!” 龙渊璃目光沉下来:“四五年?足够让你实现你的心愿了!事不疑迟,你赶紧跟你小叔讨论孩子的事,若是能定下来,咱们就按计划办!” 南书嫣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家里商量这件事!” 这夜,如他们所计划的一样,龙渊璃准了东陵王的奏折,让他以副将的身份去镇守南疆,南疆是南大将军镇守了二三十年的地方,那里的将领全是南大将军的部下,他谅他在那里惹不出什么乱子! 东陵王奔赴边疆没多久,宫里就传出喜讯: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兴奋剂,给一年内丧失了多名高官重臣的大苍国带来了鼓舞,新皇的地位日渐巩固。 有了身孕以后,南皇后低调了许多,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专心养胎,极少露面,就连宫里的妃子也不常见到“她”。 而同时,皇上也突然废掉了下落不明的馨贵妃的封号,馨贵妃此人,就像一颗流星,在后宫里受宠一时却又突然殒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宫很快就忘了这个女人,目光全都聚集在皇后的身上。 如果皇后诞下龙子,势必争霸后宫,无人可及,众嫔妃又羡又妨,只希望皇后的孩子保不住或生的是公主,并希望自己也能怀上龙种,就此稳坐后宫,不过,皇上却愈加繁忙了,很少召见嫔妃,其他嫔妃想怀上孩子,难如登天。 消息传到卞辛耳里,卞辛暗暗惊讶:皇后终于找到代孕女人了吗?动作还真快啊! 这下,南书嫣不再缠着她了,她跟皇宫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几乎相当于自由人了,但是,她在轻松之余,心里的隐忧并未减少:她自由了,却也代表变成一个人了,往后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回去,可是,怎么回去? 烦恼之中,她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不断在心里想着“回去回去回去――”,想着想着,困意就泛上来,她终于睡着了。 如她所愿,她在“梦”里又看到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坐在豪华的婴儿房里,正在缝制婴儿鞋,她在“她”的身边飘来飘去,越看越妒忌:这个女人的手真巧,做出来的婴儿鞋跟手工艺品一样精致漂亮,都可以放进博物馆收藏了,“她”为什么连这种在城市已经失传的手艺都会? 吖的,“她”从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打着她的名号抢她的生活! “喂,死女人,你听到我说话没?听到的话就吱一声,别装哑巴!” “我要话要问你,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以后天天来***扰你,让你天天做噩梦……” “你没听到吗?你其实听到的吧?因为不敢面对我这个正牌,所以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吧?告诉你,我是一定要回来的,你休想这样霸占我的身份!你若是不改邪归正,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她不断在“她”身边绕来绕去,不断地咒骂“她”,但“她”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专心地绣婴儿鞋,身边已经做好了手工刺绣的手帕、帽子、手套等用品,但“她”还不满足,恨不得亲自包下孩子所有的衣服似的。 终于绣完这双婴儿鞋后,“她”满意地放下鞋子,扭了扭肩膀,又秀气地打了几个呵欠,似乎有些累了。 卞辛看“她”露出疲惫之色,心中大喜:快累快困,抵抗力和精神力下降的话,她就可以乘虚而入,将“她”的魂魄赶走了!赶走了以后又怎么样?管它呢,到时总会有办法的! 她的祈祷似乎起了作用,“她”打了几个呵欠后,往松松柔柔的婴儿床头一靠,小嘴一抿,眼睛一眯,慢慢地就睡着了。 卞辛高兴地扑上去,伸出一只脚,使劲往“她”的大腿上踩,想把自己的灵魂放进“她”的身体里! 但是真奇怪,这次不管她怎么努力和用力,却连一只脚趾头都挤不进去,是她功力降低,还是“她”变强了? “她”会变强?卞辛哼哼,“她”看起来比她柔弱多了,而且还是个孕妇,不是很久之前还躺在医院里,现在还经常吃药,会比她还强?她就不信这个邪! 她一边哼哼,一边使劲往“她”的身体钻,发誓不赶走“她”绝不罢休!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你在做什么?” 卞辛边使劲踩边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夺回我的身份!” 那个声音很委屈:“可是,那是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凭什么长得跟我一样?警告你,要么去整容,要么去毁容,就是不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咦?”卞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转过头,大吃一惊,“哇,你怎么在这里?” “她”竟然站在她面前,跟她面对面地说话,那床上的是谁? 她看看床上的“她”,又看看眼前的“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她”跟她一样,也是飘着的――“她”的灵魂也出窍了? “她”有点怯怯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有时、有时我也会飘起来,看到你的事情……” “好,那就好办了!”卞辛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呃,揪了个空,两人都没有形体的,“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将事情彻底做个了结!我问你,你是贼?从哪来的?冒充我想干什么?不说就让你灰飞烟灭!” “她”居然很配合,缩了缩肩膀,乖乖地道:“我、我是卞馨……” 卞辛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悖然大怒,扬起拳头:“你耍我是不是?我揍你喔!” “她”委屈地道:“我确实叫卞馨,是卞府的五小姐,也就是你、你冒充的那个卞府五小姐……” “哈?卞府五小姐?”卞辛眨眨眼,差点想不起来这回事,“你是那个窝囊没用、人人都看不起、还被家里卖掉、临时逃婚、不知所踪的卞五小姐?” 卞馨点点头:“嗯,那时,我听说侯爷对女人不好,而且是家里硬把我塞给侯爷的,心里很害怕,那天被哥哥们骂了几句以后很伤心很生气,就偷偷地找了个机会跑掉了……没想到、没想到……” 她缩着肩膀,很害怕的样子:“没想到逃了没两天,就被几个登徒子给骗了……他们、他们想把我卖进青楼,我一直跑、一直跑,头发被扯乱了,衣服被扯破了,我好怕自己被抓到,保不住清白……于是、于是我就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但是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躺在医院里,大夫,医生说我当了三个月的植物人,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卞辛听得直皱眉头,这小妞还真是倒霉啊,不过她也是活该,没见过世面、没有做好准备就跑路,不是主动充当受害人嘛? 求求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卞馨道:“我醒过来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也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是、是凌洛他一直在照顾我,告诉我关于我的事,他说、他说他是我的情人,我们真心相爱,他、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你了……丫” 卞辛听得肺都气炸了:“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们真心相爱?吖的,我卞辛跟东方凌洛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什么时候成为情人的?你吖的有点脑子好不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猪啊?“ 卞馨缩缩肩膀,呐呐地:“都、都是凌洛说的,我、我觉得他不像说谎的样子,而、而且他对我很好,我住院的时候,他天天都来看我,给我喂饭,帮我擦拭身体,还天天对我说话,要不然我也许不会醒过来……” “你――你――”卞辛气得给了她一“巴掌”,“你猪啊?怎么不去问清楚呢?告诉你,我就是被他逼得跳下楼,然后被搞到这个时代,也就是你的时代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居然把我骗进他的办公室,对我下药,还对我动手动脚,唉,说起来,我的运气也不比你好,被逼得跳楼自尽……” 卞馨听得一脸同情,但也有些不太相信:“可、可是,凌洛很爱你啊,真的很爱你呢!我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虽然意识不清,但总是能听到他对我说话,好多好听的话……” 卞辛气得又给了她一“巴掌”:“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是他逼我跳楼的,你吖的怎么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和主观啊?你难道就不能去求证事实的真相吗?你吖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卞馨一脸委屈:“我醒过来后,很害怕啊,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亲友,也去打听了自己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说我和凌洛是一对,那天晚上,我去办公室等凌洛下班时,跑到天台看夜景,一不小心就从天台上摔了下去……幸好楼下就是广场,广场上有公司搞活动,搭了气拱门和气垫,听说我正好先掉在气拱门上,然后掉到气垫上,然后才滚到地上,断了几根肋骨,脑袋也摔伤了,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成了植物人……” 卞辛半晌才道:“你的命,还真大啊……” 她一时忘了,如果不是这个卞馨,变成植物人的,可就是她了。 卞馨轻蹙眉尖,叹气:“刚醒过来那阵子,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周围的一切好陌生,我好害怕,甚至想过自尽,但凌洛派了好多人看住我,还天天陪在我身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还想办法哄我开心,我这才慢慢安下心来,想好好活下去……” 卞辛又跳楼:“你吖的怎么这么笨啊?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撒谎成性的花花公子吧?他对女人说的话,一百句有99.9句不能信,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他一定是在骗你啦!拜托你有点主见和自尊好不好?媲” 卞馨一脸委屈:“可是,我觉得他说得很真诚啊……而且、而且我感觉,好像以前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卞辛:“……” 卞馨又红着脸,扭扭捏捏地道:“而且、而且凌洛他那么帅,那么迷人,那么出色……” “呕呕呕――”即使只是灵魂形态,卞辛也要吐了,“你你你的眼光真差――” 卞馨还是红着脸,一脸羞涩:“总、总之,他对我这么好,我、我没办法不喜欢他,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他说他永远也不会放开我的,我、我也不想离开他……” 卞辛咬牙:“我管你怎么想,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份,还抢我的老妈我的家,我饶不了你!总之,我要拿回我的身份我的家,你既然已经从身体里出来了,就乖乖地滚回去,把我的身份我的家还给我――” 卞馨一脸为难:“可是,那、那也是我的身体,我没、没地方去――” 卞辛道:“那你就去整容或毁容,再换个名字,离我妈远点,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可是,凌洛和你妈妈都认定了我是你,我不能那么做……” “你给我记住,你长得就算和我一样,你也不是我!我们差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取代我?” “因为我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脑袋受到重创,他们都认为我失去了记忆,性格也变了……” “你――你――”卞辛真是气死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放弃我的身份是吧?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会想尽一切将你赶走,将我的身份给夺回来,到时你一无所有,哭死了也没人会同情你的――” “别、别这样!”卞馨突然哭了,跪在她面前,哀求她,“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冒充你,可是、可是……我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医、医生说是个男孩,很健康,我爱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凌洛和妈妈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我、我不能不陪在这个孩子身边……” 她边说边摸着肚子,一脸疼爱和不舍,卞辛也要当妈了,看到她这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而且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是凌洛和妈妈一起取的,就叫、就叫洛辛,东方洛辛,你看,连孩子的房间都布置好了,我想亲眼看孩子生下来,亲手抱着他,亲口叫他的名字,亲自将他养大,所以、所以求求你……别把我赶走,而且你、你也不喜欢凌洛,可我真的很爱他,我舍不得离开他,离开他我会死的……” 卞辛不断磨牙,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从自己还早?这小妞来到这个时代才多久啊?还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哎,东方凌洛这小子下手到底有多快啊?连一分钟都不能等似的!真是够混蛋的! 瞪着卞馨好一会儿后,她才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你知道东方凌洛是什么货色吧?他有老婆的,而且他不肯离婚吧?这个时代跟你的时代不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其他的女人全是见不得光的小三,你甘愿以小三的身份呆在东方凌洛的身边?你不觉得你这样会很没有尊严吗?而且东方凌洛这么花心风流,说不定他哪天就变心了,你能安心吗?看到他跟不同的女人乱搞,你就不痛苦吗?” 卞馨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幽幽地道:“你真的跟大家所说的一样呢,很会想,很会做,我真的没法跟你比呢,可是、可是我……原本就是不招人疼的,家里的人不喜欢我,我只能被卖给有钱人当妾,那是我唯一的出路了……就算我想像你一样,也是做不到的……” 卞辛:“……” “凌洛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说他跟他的妻子是利益婚姻,两人根本没有感情,早就分居了,各过各的,只是为了家族面子而在公众场合维持夫妻形象,他和我的关系不会受到影响的!而、而且,他现在也不那么花心了,有空都陪在我身边,我们现在都住在一起的,跟真正的夫妻一样,我、我觉得他是真心的,我不可能拥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了……” 卞辛好久才摇头:“你真是中了他的毒,中得还不浅啊,我看简直没得治了!” 卞馨居然也不否认,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我、我真的很爱他,和他在一起,我好幸福……让我离开他,我宁可去死……” 说到这里,她又拼命给卞辛磕头:“求求你,让我和凌洛在一起吧,我真的不能离开凌洛和孩子,真的不能……” 她说得悲悲切切,内牛满面,这让卞辛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卞辛才嘀咕:“我只是不爽你占用我的身份,又不是不爽你跟东方凌洛相亲相爱……” 卞馨眼里立刻闪出希望的光芒:“也就是说,你不会强迫我跟凌洛分开?” 卞辛撇嘴:“说得好像我是喜欢拆散别人的恶婆娘似的!再说了,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我就想着回到我的时代,跟我孩子和我妈一起生活,怎么回来还不知道咧……” 卞馨稍微放了心,但随即又忧伤起来:“如果你回来了,不知道凌洛会不会说我是骗子,不要我而追求你……” “什么?”卞辛大叫,“你这个死女人,抢了我的身份不算,还想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想除掉我这个真身?哇,真不出来你一副天使面孔,内心这么坏!” “不不不不不是!”卞馨赶紧摇头摆手,“我没有这么想,真的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害怕、害怕凌洛和妈妈发现我不是你后,会不再爱我疼我……我、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是真的、真的把他们当做一家人……” 卞辛又说不出话来了,关于这一点,她也是可以确信的,这姑娘,对她妈确实好得没话说――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尽心尽力地孝顺过她妈哪! 早说过要你别对我太好……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半晌,她才叹气:“你放心好了,我跟东方凌洛永远都没有可能的!就算冬雷震震夏雨雪,我也不会跟他搞到一起的,你永远都不必担心我会抢走东方凌洛,恰恰相反,你能接受他和忍受他,我很欣慰!他能碰到你这样的女人,是他的运气,换了我,早就把他给干掉了!” 听她这么说,卞馨终于露出笑靥:“是的呢,我听你妈妈和你朋友说了好多你的事,你最看不惯凌洛这种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嘻嘻,凌洛说他以前追求你追求得好辛苦呢……” 卞辛板起脸:“那是!只有你这种女人才会爱他爱得要死!” 说起来也不奇怪,在古时候,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女人三从四德是理所当然,这姑娘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对东方凌洛的行径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东方凌洛这种男人能对她好,她就一定会觉得受到了天大的恩宠,只会感激而不会不爽。 说起来,东方凌洛这小子,赚了啊媲! 卞馨笑得很可爱:“因为,凌洛真的很迷人啊!而且、而且他以前虽然花心,但其实还蛮痴情的……” 卞辛捧着胸口作呕吐状:“呕――我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丫” 卞馨似乎要为东方凌洛洗白一样,赶紧道:“我没说错哦!真的没说错哦!凌洛有一幅祖上传下来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他将这幅画藏在书房里,晚上经常一个人悄悄地躲在书房里欣赏,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他一定很爱画像上的人,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友,都长得跟画像上的女子有点像……” 卞辛听得大吃一惊,妈吖,不会吧?这小子经常一个人欣赏的画像,不会就是东方翎洛请那个什么居士给她画的那幅画像吧?那幅画,还真的流传了这么久?还有,东方凌洛真的是东方翎洛的后代?还真是神了啊! 不过,为了那样一幅古画而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情,东方凌洛这小子不是痴情,而是变态吧? 卞馨道:“我觉得凌洛并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我相信他是真的对我好,我会来到他的身边,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得得得,你别说了,真是越说越恶心了!”卞辛伸出手,阻止她说下去,“我知道你有多爱东方凌洛了,我不会拆散你们,我会努力想一个回到现代的办法,假如我回到现代,你就乖乖地在我妈面前消失,不准跟我抢我妈!至于东方凌洛,你就跟他相亲相爱一辈子吧!” 卞馨有些遗憾,却也感激地道:“嗯,我明白的,如果你真的回来,我不会跟你抢妈妈,但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好好对妈的。” 妈妈妈妈,她叫得还真是亲热!卞辛在心里嘀咕着,嘴上道:“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啊?” 卞馨点头:“嗯,我是绝对不想再回去了!我偶尔也能看得到你哦,家里现在应该挺好的,爹娘和哥哥把我卖了,得到的钱足以还清家里的债务了,以后他们过得好不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这不是我能管的。我如果回去,也只是被再卖掉一次罢了,我还想和丈夫孩子在一起……” 丈夫?卞辛听得又腻了,这姑娘,还真是把东方凌洛当老公了! 她刚起再说什么,卞馨忽然道:“凌洛来了,我要回去了……” “喂喂喂――”卞辛开口叫住她,但她已经像闪电一样,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东方凌洛走进房间,坐在婴儿床前,心疼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卞馨的脸后,拿过一个大枕头,垫在卞馨的身后,并拿过一张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喝,表现得还真像个模范丈夫啊!卞辛盯着他,暗暗道,卞馨说他收敛了很多,那他到底是不是还在外面偷吃?这小子风流成性,不太可能一下子改掉老矛病吧?唉,不过算了,那姑娘都不在乎,她啥操心个什么劲? 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出窍”的原因,卞馨看起来很疲惫,只是微微地睁了睁眼,咕哝着叫了一声“凌洛”就又闭上眼睛,东方凌洛坐在她身边,拥住她,声音很温柔:“睡吧睡吧,我陪你啊……” 卞辛看得一阵腻烦,他这副温柔好丈夫的范儿,能持续多久啊? “喂,醒醒――”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她吓了一跳,从“梦”里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龙渊璃正站在她面前,拍着她的脸。 她一边打呵欠,一边咕哝着道:“你连孕妇都打,还是不是人啊?” 是不是因为肚子太大,她的体质变差了,这次的“梦“只不过比以前长了一点点,她就累成这样了? 龙渊璃拧眉:“你怎么睡着跟个死人似的?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吓死人了!” 卞辛嘿嘿一笑:“你很关心我嘛?你是不是很怕我会消失或死掉啊?原来你对我这么有感情啊!” 每次被她调戏,龙渊璃就黑脸:“少跟我说这些!外面寒凉,你赶紧回屋,小心着凉。” “是有些凉喔!”卞辛抖了抖,从躺椅上站起来,摇晃了两下,将手递给她,“扶我进屋!” 进入四月,桃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那几株桃花,开得正美,她经常躺在桃花树下,看着那一簇簇桃花打盹儿,这样就能度过一整天。 龙渊璃瞪她:“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你少命令我!” 卞辛撇嘴:“那我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差这么多呢?东方凌洛那小子也不是个东西,但对卞馨还算不错,但龙渊璃这混蛋,怎么连东方凌洛都比不上? 龙渊璃恨恨地瞪她好一会,才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吧。” 卞辛心里这才舒坦了点,捧着肚子,慢慢进屋。 好吧,她就原谅他这一次了,毕竟,东方凌洛只是个富N代,他却是帝王,比较骄傲是可以理解的。 在床上躺下来后,她静静地看着龙渊璃,好久不说话。 龙渊璃被她看着不自在,没好气地道:“看什么?” 卞辛没头没脑地道:“我要回去?” “回去?”龙渊璃冷笑了一下,“怎么,又想回宫了?先前还求我废了你的贵妃,现在又想回宫了?你当皇宫是地摊,想逛就逛,不想逛就走?门都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卞辛摇摇头:“我想回到我的世界,我的世界,离这里很远。” 龙渊璃愣了一下:“什么世界?地狱?你果然是从地狱来的吧?我就知道,这天底下果然没你这么无耻的坏女人!” 卞辛不理会他的挖苦:“我不是来自地狱,但远得大概就跟地狱一样,恐怕真的要死,才能回去!我的世界啊,可比你的世界先进多了,发达多了,文明多了,开放多了,方便多了,总之,就是好多了!” “哦,”龙渊璃不以为意,“怎么个好法?” 卞辛想了一想:“说一天都说不完,至少,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必遮遮掩掩,像我这样的女人如鱼得水,像修琊这种长相的男人一定大受欢迎,像南书嫣这样的美人一定是超级偶像,总之,你的世界容不下不同的人,我的世界能容下各种不同的人,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区别!” 龙渊璃稍微认真起来:“哦,那倒真是不错的世界,但既然你的世界这么好,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卞辛叹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这里,也许,是为了遇到你和翎洛吧……” 听到东方翎洛的名字,龙渊璃隐隐地不高兴了:“别在我面前提你以前的男人!” 卞辛笑了笑:“你连这种醋都吃?” 龙渊璃哼哼,不说话。 卞辛道:“你相信我的话吗?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龙渊璃抿了抿唇:“我相信这个世界生不出你这种人!” 卞辛轻轻叹息:“你居然也不怀疑啊!我说啊,我是真的想回去,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是,也许说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我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我的世界没有你,你的世界没有我,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龙渊璃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把你关起来,派人全天盯着你吗?” 卞辛叹气:“我早说过的,不要太接近我,不要对我太好,不要对我太有感情……” 龙渊璃揪住她的领口,大吼:“我对你没有感情!你少自以为是!” 整个房间都被他吼得“嗡嗡”响! 吼完了以后,房间里彻底沉默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卞辛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累了,我要再睡一会,你别吵我。” 说罢,她和衣躺下来,闭上眼睛。 龙渊璃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感觉她睡着了,才缓缓地道:“你若是回去,干脆也把我带上好了。” 说起来,他在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呢?无父无母,兄弟皆亡,没有真正的妻子,更没有子嗣――真正的孤家寡人! 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哇啊啊啊――”好响亮的哭声,吵死人了! 卞辛皱着眉,盯着那个皱巴巴、咧着嘴大哭的小不点,惊奇不已,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发得出这么大的声音? 一大群人围着卞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东方凌洛像捧着宝贝似的,抱着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副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模样。 “少爷,小少爷长得很像您呢,又漂亮又可爱……” 卞辛听得要吐了,这么小的小东西,五官模糊,就只看得出长得像个人样,哪里像东方凌洛了?这些人真会拍马屁! 没想到,她妈看着宝宝半晌,也道:“是长得比较像凌洛,就眉眼长得像小辛,很漂亮的孩子……媲” 卞辛很想尖叫,怎么连她妈都这么说?哼,那是因为她妈没见到她也准备生的小孩,她生的小孩,一定比卞馨生的漂亮一百倍! 她飘来飘去,看看那个孩子,再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妒忌地想。 “好了,好了,各位先出去吧,夫人刚生完孩子,很累了,需要静养,孩子也需要好好休息,大家晚些再过来啊……”医生在赶人了。 东方凌洛和她妈恋恋不舍地放下孩子,又对卞馨叮嘱半晌,方才走出病房。 卞馨一脸是汗,看起来异常疲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卞馨见过的最幸福的表情,她盯着这样的表情,蹙眉:这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就跟准备要死掉似的,明明这么痛苦,却还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 生孩子真有这么幸福吗? 卞馨疲惫地看着东方凌洛和她妈走出去,微笑地闭上眼睛,就没再动一下了。 很快,产房里安静下来,卞辛飘到旁边的隔离室,猛盯着襁保中的宝宝,这小子就是东方凌洛和卞辛的儿子,不知道跟她准备要生的孩子相比,哪个更漂亮?哼,肯定是她的更漂亮了! 这小子八成跟他老爹一样,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然后就养成了无法无天、任性妄为、花心好色的臭毛病,抽不好将来还会糟蹋很多好女生,吖的,如果这小子能看到她就好了,她就可以经常装鬼来吓他,让他不敢学坏! 她正在想着,突然,那孩子张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她。 哇,她吓了一跳,这孩子才出生多久啊,刚才又哭了这么久,这么快就睁开眼睛了? 那孩子似乎是看到她了,居然咧着嘴笑起来,小得跟筷子似的手指头动来动去,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她板起脸,在他面前飘来飘去,还故意作出鬼脸,想吓唬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像看戏似的,眼珠子跟着她转来转去,手舞足蹈的,似乎非常开心。 为什么他不怕她?她现在可是以鬼魂的形态出现耶! 但不管她怎么吓,这小子似乎只是更开心而已,就差没发出笑声了,她想了半天,才想到,她不是跟他妈长得一模一样嘛,这小子搞不好以为是他妈在逗他玩呢! 想到这里,她泄气了,真不好玩,还是回去吧,现在身体异常,每做一次这样的“梦”,就会消耗大量元气,她还是少点过来吧! 于是,她恶狠狠地对这小子道:“你得意什么?告诉你,我儿子比你漂亮可爱多了!我儿子的老子也比你老子强……好吧,差不多,大概只好那么一点点,但我还是比你老妈强,所以,我儿子一定比你强!” 小宝宝听不懂她的话,也还不能发出声音,但笑得可欢了。 她哼了哼,闭上眼睛,默念着“回去回去”,于是,“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又过了好一阵后,卞辛悠悠地醒来,觉得异常疲惫,看来,她这阵子都不能再做这样的梦了,还是乖乖地养好身体,生个比“东方洛辛”更漂亮可爱的孩子吧! 外面传来***动,她问:“外面怎么这么吵?” 丫环跑进来回答:“修大人送孩子的用品来了,正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呢。“ 修琊来了?她坐起来,下床,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出去,看到修琊在指挥侍卫清点箱子里的东西,她看着一箱箱、一笼笼的孩子衣物玩具,皱眉:“给孩子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房间都装不下了。” 修琊道:“老爷要求所有的一切都按家里的规格准备,怠慢不得。” 卞辛叹气:“他也太当一回事了,我现在是平民人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修琊笑道:“在老爷眼里,您和孩子就是最重要的人物,自然重视。” 卞辛:“……” 半晌,她才摆摆手:“随便你们了,我不管了。对了,我问你,南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嘴里的“南小姐”指的就是当今皇后南书嫣,修琊道:“南小姐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正在家里安心养胎,不再外出,也极少见外人,目前一切安好。“ 卞辛想了想:“这可是大事,别的娘娘可有对她不好的?” 她之所以跑出宫生孩子,原因之一就是宫里的争斗太厉害了,怀孕的妃子尤其易成为其他人攻击、陷害的目标,这南小姐,不知有没有被暗算? 修琊笑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南小姐聪明过人,有天庇佑,倒无大碍,相信她一定能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卞辛想了想,点点头:“说得也是,大概没有人能伤害到他的孩子!” 南书嫣当然不可能真的怀孕啦,他大概往衣服里塞个枕头就完事了,他挑中的女人还不知躲在哪里生孩子哪,别的嫔妃想对他的孩子下手,根本就是徒劳无功,他根本不必担心! 但话虽这么说,这深宫的豪华生活,还真不是可以白白享受的。 修琊道:“夫人,听说你这阵子经常犯困,有时睡着了都叫不醒,老爷很担心你……” 一旦她灵魂“出窍”,就会陷入类似假死的状态,听说很可怕!卞辛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只是有些想家罢了,近期不会再那样睡死了,放心放心!” 修琊点点头:“总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小少爷、小小姐了,请夫人安心休养。” 卞辛看出外面,已经进入五月,她来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多,那个取代了她原本身份的卞馨,已经生下了可爱的宝宝,她也可加油啊!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一直没再“梦”到卞馨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看到了卞馨一家子的幸福,心里隐隐有了成全她的念头,想回去的意念减弱了的缘故吧? 虽然她很舍不得她妈,但是,她妈也好,卞馨和东方凌洛也罢,他们显然过得很幸福,成全别人不也是美事一桩吗?再说了,这里也有她记挂的人和未完成的事情哪!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也说不定! 终于,六月底的那几天,她肚子疼得不行,那个跟他老爹一样嚣张的家伙在她的肚子里闹得厉害,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出来祸乱人世了! 她疼了三天三夜,迟迟生不下来,哀叫声传遍整个院子,连产婆都被她吓坏了! 她一边哀叫一边在心里骂这小子,时间还没到,他吵什么吵?她第一次生孩子,容易吗,他就不懂得体谅她? 晚上,离京巡视的龙渊璃一收到消息,连夜赶回京城,直奔她的住处。 她看着他一身风尘和汗臭、满眼红丝和疲惫的模样,心里突然一暖,居然不再感到疼痛了,只是红着眼睛,幽幽地看着他: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赶着回来的! 龙渊璃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孩子还好吧?” 她温柔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当然,有你陪着我,怎么会不好呢?” 龙渊璃笑了笑,吻了吻她的手指:“那就好。” 产婆叫起来:“大家快准备,这次是真的要生了!老爷,您快出去回避,孩子马上要生下来了――” 说来也奇,卞辛痛了三天三夜,感觉很不妙的样子,但真的要生的时候,却非常顺利,她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痛楚和阻碍,孩子简直就像出门玩儿似的,一下子就从她的身体里滑出来了。 “哇啊啊啊――”孩子嘹亮的哭声,震得她的耳朵“嗡嗡”响,比卞馨的孩子哭得还大声。 她有些疲惫,精神却好得不行,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快让我看看孩子,快快――” 产婆笑道:“夫人,是个漂亮的男孩!” 她迅速将孩子包裹好,送到卞辛的怀里,卞辛看着那孩子,几乎哭出声来:好漂亮、好可爱的孩子,连天使在他的面前也会自惭形秽!只是看着他,她就觉得无比满足!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孩子便是上天送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一定是真心觉得幸福的!孩子,永远不会是母亲的负担,孩子带给母亲的幸福,是千真万确的! 龙渊璃冲进来,坐在她身边,盯着那个孩子,一眨不眨,连呼吸都放轻了。 卞辛把孩子放进他的怀里,笑道:“瞧,这孩子很漂亮吧?” 龙渊璃盯着孩子:“嗯,很漂亮,长得像你……” 卞辛将孩子放进他的手里,靠在他的身上,微笑,真的好幸福――她从来不曾如此幸福过! 高墙里的天伦之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咿咿咿唔嗯……” 龙渊璃双手小心地捧着眼前的小东西,蹙眉:“他在说什么?” 卞辛耸耸肩:“大概说你板着脸很可怕吧。” 龙渊璃狠狠地瞪她:“他看起来像害怕的样子吗?你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小孩子?” 卞辛酸溜溜地道:“哦,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里敢欺负你?这小子黏你黏得这么紧,你一来,他就笑,我哪里敢欺负你?媲” 他的宝贝儿子似乎很喜欢龙渊璃和修琊,一看到他们就笑,被他们抱着就乖乖的,不像被她抱时,老是扭来扭去,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喜欢安静呆着,喜欢被人抱着到处走,但是,这么个大胖小子,才出生一个来月,就已经将近20斤了,她能抱着这么重的小东西到处走动么丫? 龙渊璃上上下下地移动孩子,看着孩子的笑脸,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小东西,真的能长大吗?” 卞辛笑出声来:“你出生的时候,恐怕比他还小呢。” “是么?”龙渊璃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以后会长得那么大个,真是奇怪……” “咿咿咿唔唔……”宝宝的眼珠子乱转,转来转去,停留在正趴在花丛下打盹的战神身上,伸出小手来,一副想去摸摸的表情。 龙渊璃居然看懂了,抱着他走过去,蹲下来:“想摸摸大狗?不害怕么?” 宝宝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咧着粉粉嫩嫩的小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战神的长发,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战神大概被抓得有点疼了,低呜着睁开眼睛,一脸凶相地瞪向罪魁祸首。 卞辛走过来,有点担心:这么小的婴儿,被条这么凶猛的大狗瞪着,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没想到,面对战神的血盆大嘴和铜铃般的大眼睛,宝宝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还腾出另一只手,两手抓住战神又黑又亮的毛发,使劲地抓。 战神似乎不太高兴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冲着宝宝直喷气,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咿咿唔唔……”宝宝开心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居然还伸手想去摸战神的牙齿,惊得龙渊璃赶紧把他抱开,低喝,“你这是做什么?想死么?就你这么点肉,都不够战神塞牙缝!给我放老实点!” 被他这么瞪着眼一喝,宝宝停住了手,眨巴着眼看他一会儿,突然小嘴一瘪,咧嘴哭起来。 龙渊璃手足无措:“他就这么怕我?不过,知道害怕也好,省得以后像你一样无法无天!” “他不是害怕你,他是得不到想要的,在闹!”卞辛翻翻白眼,把宝宝抱过来,“他就这德性,得不到想要的就撒娇就闹别扭就哭,遇到这种事,别理他,让他哭好了!” 龙渊璃哼了哼,一脸自傲:“怕什么,他想要的,全给他好了,反正没有我给不起的!” 卞辛:“……” 半晌,她才把宝宝抱开:“别忘了,严格说来,你不算他父亲,别这么宠着他!”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她的儿子,她早就不是什么嫔妃,的儿子永远都不可能是什么皇子太子,龙渊璃不可能永远这样宠着她儿子! 龙渊璃脸立刻黑了,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宝宝,既小心又有点紧地搂在怀里,忿忿地道:“谁说他不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谁也抢不走!” “你……”卞辛一脸黑线,“你怎么越长越小了?你以为你是孩子啊?这么孩子气的!” 龙渊璃哼了哼,把宝宝抱到一边,对着宝宝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就是我龙渊璃的儿子,永远都是!你要记着我对你的好和恩情,永远不许背叛我,知道了吗?” 宝宝当然不可能听得懂他的话,却显得很高兴,手舞足蹈的。 龙渊璃对他表现出来的高兴显得很满足,笑道:“唔,你跟你娘相比,比较有良心!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一笑,宝宝更高兴了,全身都在跳舞,发出“唔唔嗯嗯”的无比可爱的声音! 龙渊璃听着这声音,愈发疼爱这孩子,以前,他从未在意和考虑过孩子的事情,孩子对他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陌生生物,但有了这个孩子后,他才发觉孩子竟然这么可爱,不对,这天下的孩子,就只有这个是可爱的!他也试过接触其他的婴儿,但是,实在喜欢不起来,就怀里的这个可爱而已! 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可爱这么可爱呢?可爱得让他恨不得把一切都送给他! 门打开了,修琊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把一封请柬交给他,低声道:“老爷,正元皇后派人送来的!” 龙渊璃眼神闪了闪:“她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正元皇后便是现太后、东陵王龙吟枫的母亲!他登基以后,并未削去她的太后之位,依然保持了她的俸禄,让她在宫外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是听说,她因为失去了以前的权势,神经变得有点不那么正常了,经常歇斯底里地吼骂下人和儿子,还不断叨念着以前主宰后宫的辉煌,令周边众人烦不胜烦。 他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却放下心来:她越是这样,对他越是没有威胁! 自从她搬出皇宫以后,大概是因为对他心存怨恨,总是在背地里说新皇的不是,更从不参加宫廷和皇族的任何活动,为什么这次却主动送来请柬? 修琊不敢打扰他,伸出手来,把宝宝抱过去,笑嘻嘻的:“小少爷,咱们去外面兜风好不好?” 宝宝最喜欢去外面兜风了,虽然他听不懂修琊的话,却知道这个人总会带自己去好玩的地方,开心得眼睛闪闪发亮,小嘴发出的声音愈发可爱了。 修琊果然抱着他出去了,卞辛有点不放心,追上来:“又抱他出去?他才一个多月大,小心点……” 修琊笑笑:“夫人放心,我只在胡同里逛逛,不会走远的,而且,胡同里全是咱们的人,不会被外人发现的!” 为了皇上的安全起见,他早就把整条胡同给买下来了,除了这间院落,其他院落里住的全是他的手下,这些手下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平民,过得普通的生活,其实全是高手,全天监视和保护着这条胡同,确保这条胡同不会被任何可疑人物靠近。 若非这样,他又怎么敢把孩子带出去玩儿? 卞辛知道他办事谨慎心眼多,也就没拦他,只是翻着白眼道:“警告你,不许带着我儿子私奔啊,虽然他是很喜欢你啦,但他还没有识人的眼光,太容易被你骗了!” 修琊这家伙,真是男女老少通吃,太懂得哄人了,她这个孩子,每次看到修琊就双眼发亮,一副看到大奖的表情,可以想见,修琊到底把她儿子哄得有多开心啊? 修琊泛出迷人的微笑:“私奔?我在等夫人生小姐,不会提早浪费这机会的……” 说罢,他就抱着孩子溜出去了,胡同外面的街道上,有不少摊子和商家,这些摊子和商家中,有一部分也是他的手下所乔装,那里,也是安全的。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广游天下,增长阅历,怎么能天天呆在屋里?何况他怀里的这个还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更要多看看这个世界! 他低头看向宝宝,笑道:“少爷,外面很好玩吧?” 孩子又是手舞足蹈,显然很赞成他的观点。 院子里,龙渊璃打开请柬,居然是太后邀请他去出席她的五十大寿家宴。五十大寿?他心里隐隐泛出一阵惆怅,太后竟然已经五十岁了吗?明明她与皇兄是少妻老夫,没想到,她竟然也已经这把岁数了! 家宴?如果她还在宫里,宫里必定得办一场隆重的寿宴,但现在,她却只能举行家宴了,而且寿宴就是明天,她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做准备,想来,她的日子过得相当简单冷静,不太好过哪! 那么,他去,还是不去? 他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沉思。 卞辛知道他在忙公事,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站在走廊上练瑜珈。 自从孩子生下来,这个皇帝往她这边跑得更勤了,呆的时间也更多了,依她看,他似乎恨不得把这里变成他的书房和房间,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这里,终归不是他长呆的地方,如果被宫里的人发现,她和孩子恐怕就没安宁日子过了!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妙啊! 她曾经想过,只要孩子生下来,她就带着孩子隐居,远离朝廷和皇宫,不再跟“皇”沾边,但是,看着那么幼小和可爱的孩子,她又舍不得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照顾和陪伴! 她注定一生都没有父亲,但她在单亲母亲的养育下成长得很好,并不代表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享受她永远也不知道的父爱……而且,龙渊璃本来又是注定一生也不会有孩子的,看他如此疼爱这个孩子,她同样不忍心剥夺他享受成为父亲的喜悦! 所以,在孩子再大一点之前,她决定继续留下来,和他们享受一阵真正的、完整的天伦之乐! 太后设宴,必有诈?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渊璃想了许久之后,终于把请柬收起来,对卞辛道:“我要赶回去,你马上弄点好吃的,我吃完后就回去。” 卞辛打着呵欠:“你回去吃不行嘛?你家里啥都有……” 龙渊璃瞪她:“这里的一切都是花我的钱,要你做点好吃的,你敢拒绝?丫” 卞辛只好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就做好,你去叫宝宝回来啊!” 龙渊璃走出院子,左右看看后,朝胡同口走去。 他出宫的时候,当然一身便装,也稍微做了些乔装,免得不小心被人认出来,胡同外是一条普通的小街,交汇着好几条胡同,这条胡同只是其中一条不起眼的罢了,他一路来到小街上,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倒是修琊抱着一个孩子,引来了好多人的围观,许多人盯着他怀里的孩子,赞叹:“好可爱的娃娃,比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还漂亮哪……” “不知道是哪家娘子生的,俺们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娃儿……” 修琊笑道:“我家老爷夫人不住这儿,只是来探亲,明天就回去了。媲” 众人一片叹息:“咱们还想多看这娃儿几眼啊,瞧瞧这眼睛这小脸蛋,多可爱啊……” 龙渊璃皱眉,弯腰捡起一粒小石子,朝修琊的脑袋砸去,修琊终于注意到他了,赶紧对围观的行人道:“各位,我先抱小少爷回去喂奶了!” 然后他赶紧脚底抹油,迅速溜过来,闪进胡同里:“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龙渊璃一边瞪他一边把孩子抱过来,没好气地道:“你把我儿子带出来那么走,是想拐走他吗?” 修琊尴尬地笑笑:“怎么会呢?老爷您想多了!” 嘴巴上这么说,他的目光还是留在小少爷的脸上,这小少爷,真的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爱、最会撒娇的婴儿了,声音也很可爱,体香更是好闻,抱起来的手感也好,真舍不得放手啊! 龙渊璃看穿了他的心思,把孩子的脸扳过来,道:“回去了,别整天抱在孩子在外面逛逛,被贼人盯上了怎么办?” 谁敢抢皇帝的儿子啊?修琊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乖乖地道:“是――” 回到院子时,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卞辛抱着宝宝,回到里屋喂奶。 这小子极挑食又极贪食的,说什么都不肯让大人找来的奶娘喂,而且一看到奶娘就瘪着嘴撇过头去,依她看,这小子八成是嫌奶娘不够漂亮,非要她喂不可!可恶的是,她每次给他喂奶,他都喜欢在她身上乱摸,活脱脱是条小色狼! 就为了喂饱她,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完美身材,每天拼命喝鸡汤,拼命练瑜珈,但不管怎么练,都无法阻止身材发福,弄得她每次看到这小子,都诅咒他快点长大,快点断奶,快点让她恢复性感的身材! 她现在真的明白养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了,好在她还有一堆佣人侍候着,还不至于太累,想她妈当年生她养她时,那该多么不容易啊! 这小子唯一好的就是,吃饱了就睡,她喂饱这小子后,终于可以把他放到小床上,让丫环看着,自己吃饭去了。 每次吃饭,她都觉得很痛苦,因为,餐餐都要喝鸡汤,喝得她都快吐了! 她看着熟悉的乌鸡的香味,皱眉:“真不想喝了,再喝下去,这身材还能恢复嘛!” 龙渊璃往她的腰身瞄了一眼,淡淡地道:“放心,就算你变成丑女了,我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丢掉你的,反正你肥了瘦了都没差!” “你――”卞辛立刻鼓腮梆子,伸出脚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嫌我丑就别来!” 龙渊璃怒道:“敢打我?你以为我爱来么?我是为了孩子来的,不是为了你来的!” “那你就别叫我做饭给你吃!下次我要在饭菜里放毒,你敢吃就毒死你!” “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谋害朕!想灭九族吗?” “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女人,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吗,灭啊,顺便把你和你儿子也一起灭了,一了百了……” 龙渊璃气得咬牙切齿:“你――你这个恶妇!你性子恶劣就算了,还想以后祸害孩子吗……” 两人就像普通的夫妻吵架一样,在餐桌边燃起熊熊战火。 修琊在旁边听得忍不住“哧”的笑出声来,惹来两个人的怒目,他赶紧咳了一声,正色:“老爷,家里还有急事,您别耽搁了!” 龙渊璃这才忿忿地拿起筷子,重新吃饭。 匆匆吃完后,他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回去了,可能过几日才能有空过来,你好好照顾孩子,别随便欺负他!” 卞辛摆手:“好走,不送!” 龙渊璃哼哼着,大步出去,到了胡同里,修琊道:“不知太后送来请柬,所为何事?” 龙渊璃道:“她明晚要过五十大寿,要举办家宴,邀我过去吃顿饭!” 修琊一脸深思:“太后城府深沉,又恨您入骨,明明已经一年未曾见面,她却突然邀您上门,恐怕有诈啊!” 龙渊璃冷笑:“当然有诈!这恐怕是顿鸿门宴,她想借机暗算我来这!” 修琊立刻沉下脸来:“那您可是万万不能去的!待我派人去盯着她,如果她敢轻举妄动,我就叫人暗中教训一下她……” 龙渊璃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不,朕要去,还要准备最丰厚、最贵重的礼物去!你暗中派人去盯着太后,但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打草惊蛇,更不能出手!” 修琊不太明白:“皇上,此行恐怕有危险,您为何非去不可!” 龙渊璃淡淡地道:“太后年迈又失势,已经成不了气候,令朕忌惮的,唯有她的儿子!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卖吟枫一个天大的面子,让他不敢不还这个人情!” 龙吟枫毕竟是最纯正的皇位继承人,因为好玩好色而突然失去皇位,令众多皇亲大臣可惜不已,如今他主动请缨镇守边疆,为他挽回了颜面和声誉,众人都说他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金不换,同时,他还察觉了他和书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得不防啊! 斩草除根太过狠毒,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刻,他不想像二哥那般绝情,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收买和牵制龙吟枫! 回到宫里,他一方面派修琊去盯着太后,另一方面去找南书嫣,将送给太后的礼物名单敲定下来。 凡是太后喜欢的东西,他全都准备一份,而且都是宫里最好的,准备了一晚上后,礼物足足装满了两大车子。 次日下午,他一身便服,轻车简从,却带着两大马车的礼物,朝太后暂住的行宫行去。 龙吟枫去了边疆后,太后便搬到私人行宫里,足不出户,外人也不知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龙渊璃抵达行宫时,太后已经率领一干佣仆,早早地在门前等候了,一看到他出现,就快步迎上来,下跪,行叩首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她的头压得很低很低,额头都贴到地面了,龙渊璃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到,相比上次会面,她的腰驼了不少,头发也白了不少,声音也苍老了不少――总之,她这一年来,苍老多了,真的像个五十岁以上的老妇人了! 小时候,因为母亲出身一般,他与兄长又相差了二三十岁,他根本入不了兄嫂们的眼,兄嫂们几乎不曾用正眼瞧他,常常当他不存在似的,现在,这位年迈的、曾经显赫一时的长嫂却不得不跪在他面前,自称“臣妾”,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当下,他在心里叹息着,赶紧扶起太后:“大嫂快快请起,今天是您的五十寿诞,该是皇弟给您行礼才是!” 太后颤巍巍地站起来,客气却掩饰不住酸味:“您现在是皇上了,我只不过是个老妇人,哪里敢劳驾皇上给我行礼!” 龙渊璃看到她的面容,又是暗暗吃惊:怎么才一年不见,她就衰老成这样?皱纹好像都在这一年里集中聚会似的,全都冒出来了!她受到的打击,真有这么大么? 想到这里,他也不跟她计较,扶起她,微笑着道:“大嫂,今天是家宴,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生分!您看,我精心挑选了一些礼物给您,希望您喜欢!” 他带来的随从立刻恭敬地将厚厚的册子递上来:“这是礼品名单,请太后娘娘过目!” 太后瞄了那两车包装精致、标注清楚的礼品一眼,心里明白都是好东西,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露出笑容:“多谢皇上有心,没忘记我这个嫂嫂,嫂嫂心里感动得紧!来来来,快请进屋坐――” 进了行宫大门,龙渊璃看到里面装饰得很是低调,完全不似太后过寿诞的规格,而且似乎没有别的客人?难不成她就只请了他一个客人? 谁中了谁的圈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太后一脸歉意:“皇上,臣妾独居已久,门前冷落鞍马稀,这宅子跟皇宫自然不能比,请皇上切勿嫌弃!“ 龙渊璃微笑:“哪里哪里,如此清静之地,最适合家宴了,朕喜欢得紧!“ 太后道:“那还请皇上以后多来这里坐坐!丫” 她可是吞着血泪说出这样的话!这小子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的落魄和难堪!看到他就恨啊! 龙渊璃还是微笑:“好的!” 来到大厅,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美食,他看了一眼,暗暗道,都是他喜欢的食物,大嫂还真是上心啊! 他客气地扶太后在主座坐下,太后赶紧推辞:“皇上,臣妾怎么能坐这儿……” 龙渊璃稍微使力,半将她压坐下来,笑道:“大嫂,这是家宴,既然是在家里,当然是嫂嫂为大!” 太后听得稍微受用了点:“既然是皇上的命令,臣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媲” 龙渊璃坐下来以后,左看右看:“嫂嫂,其他人还没来么?” 太后:“什么其他人?” 龙渊璃道:“嫂嫂的五十寿诞是大事儿,自然是要全家一起庆祝的!” 太后叹气:“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臣妾现在不过是一老妇人,无权无势,跟我这样的老妇人来往能有甚么好处?我的身边,除了儿子,早就没什么家人了!就连过这生日,也只能一个人过……” 龙渊璃担心她会没完没了,赶紧道:“嫂嫂怎么这么说呢?您不是还有我嘛,在我的心里,您永远都是我的嫂嫂!” 太后哼了哼:“皇上肯屈身到此,不过是可怜我这老妇人罢了,我哪里敢真的把皇上当成兄弟……” 龙渊璃真的很怕女人唠叨,但此时,他更不想跟这个老女人争执,便放低姿势,像个后辈一样聆听她的自艾自怜,不断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女人罢了,名义上还是他的大嫂,他就当施恩,忍受这一次罢! 太后自顾自地抱怨了好久之后,身边的侍女也听不下去了,咳了两声,她才醒悟过来,赶紧挤出亲切的笑容,给龙渊璃倒酒:“皇上,您看我真是老了,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扫皇上的兴了,请皇上切勿责怪!” 龙渊璃微笑:“怎么会呢,嫂嫂是把我当成一家人,才对我说了这些心里话,我怎么会责怪您呢!” 太后笑道:“还是你有心,当了皇帝也没忘记我这个嫂嫂,来,嫂嫂敬你一杯!” 这一杯下肚后,接连着又是好多杯,太后没再说半句酸话,开始跟龙渊璃叙起旧来,不断地哄劝他多喝几杯,龙渊璃也很给她面子,来一杯喝一杯,绝不推辞。 没过多久,龙渊璃就微微有了几分醉意,气氛却反而更热烈了,太后身边的人,也是从小看着龙渊璃长大的,这次见到皇上如此亲切,便也放开胆子,一个个上来给皇上敬酒,龙渊璃没有推拒,喝了一杯又一杯。 落座没多久,眼看龙渊璃就快醉了,仆人忽然匆匆进来禀告:“太后娘娘,镇国公带领一众大人来给娘娘祝寿了!” 太后一惊:“镇国公?他怎么知道哀家今天寿诞?都带了些什么人来――” 一阵郎笑声传进来:“太后娘娘,您也太不够意思了,今日祝寿,怎么也不叫我们一起庆祝!” 其他人也纷纷道:“是啊是啊,既然是家宴,当然也该把咱们叫上,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太后吃惊地看着眼前一众权高位重、呼风唤雨的皇族亲戚,半晌才道:“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众人哈哈笑道:“太后五十寿诞,这么重要的日子,咱们怎么能忘记呢?虽然您忘了叫上咱们,但咱们可都记在心里,只好不请自来,希望太后别见怪……” 太后挤出笑容:“怎么会呢?哀家当然想请你们过来一起庆祝,但是想到今昔不同以往,实在不敢叨扰各位,各位能来,哀家求之不得……” 她脸上在笑,心里却把这些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狗屁一家人!她还在宫里当皇后的时候,个个巴结她讨好她,她搬出宫以后,个个都无视她,这一年来,可曾有人来看望过她?一群势利小人罢了! 只是,他们为何不请自来?还个个说这么好听的话?蹊跷哪! 龙渊璃看到这些人,也笑着挥手招呼:“各位大人怎么现在才来?朕都等不及,先喝上了!来来来,快坐下快坐下,陪朕和嫂嫂喝两杯……” 众人在他们身边落座,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好话,热热闹闹地捧起太后来。 他们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太后得罪了皇上,皇上却亲自上门给太后祝寿,还带了整整两大马车的贵重礼物,早就传开了,他们当然懂得顺势而上,附拥皇上。 太后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一一跟这些皇族的大人物叙旧吃喝,心里却已经恨极! 她这次只请了皇上一个人,就是想将皇上灌醉,好借机除掉皇上,没想到半途杀出这么多程咬金!有这些大人物在,她想对皇上下手,就难了! 跟这些人聊了一阵子后,她隐隐听得端倪了,似乎有人将皇上上门给她祝寿、希望其他“家人”也能重视的消息透露给了这些人,这些人不是傻子,很快就行动了,一齐上门来了。 为了不让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她特地在寿诞前一天才将请柬送到皇上手里,怎么消息会传得这么快? 莫非、莫非……她心里一惊,莫非是皇上将消息传出去的? 她目光微微一转,落在龙渊璃脸上,龙渊璃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正与其他大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看起来很是尽兴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但是,她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恨意:能当上皇帝的人,哪个没有城府?哪个不是演戏的高手?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想到这里,她忍着恨和泪,对心腹侍女使了个眼色,并做了个手势,让她赶紧取消今晚的行动! 侍女会意,赶紧借故离开,太后不知道的是,龙渊璃也早已安排了人手,绝对不会让她的命令传给那些等待动手的人。 大厅里一众人,不断地说好话奉承太后,太后一向喜欢奉承,但她现在听着这些奉承,却只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今天的计划彻底砸了,她不指望能达到目标,只希望别惹来杀身之祸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已经做了牺牲自己的觉悟,但好端端的计划,怎么就成这么大的危机了呢? 月上中天,太后已经不胜醉意,眼神朦胧,说话含糊,面露疲色,龙渊璃也醉了七八分,但还是保持着两分清醒,劝止众人给太后劝酒,道:“各位大人,太后累了,咱们也该回去,让太后好好歇息了!” 众人早就烦了陪着这个老女人喝酒,听到这话,如获大赦,纷纷遗憾地附和:“今晚喝得这么开心,咱们还想跟太后多喝几杯,但皇上说得在理,太后,您就好好歇息,咱们改日再过来看望您……” 看望她什么?看她是不是死了吧?太后虽然有几分醉意,心却还是清醒的,暗暗骂道,这些势利的家伙,莫以后她真的老了,看不出他们是在敷衍她!他们不想见到她,她可又想见到他们? 于是,她也顺势而道:“各位大人,哀家老了,不胜酒力,真的需要歇歇了,不能远送,还请各位包涵……” 众人站起来,又说了一会儿客套话,方才离开。 出了行宫大门,龙渊璃一副尚未尽兴的样子,对众人道:“各位大人,时候尚早,现在回去未免太可惜了!难得咱们一家子都聚在这儿,不如一起进宫喝个痛快,如何?宫里新来了几个西洋的大厨,做的菜与中原全然不同,我早想请各位大人一同品尝了,不知各位大人可赏脸?” 众人互看几眼,纷纷道:“好好,既然是皇上的一片心意,那咱们就大大方方地受用了!” 龙渊璃笑道:“我今晚刚好坐了一辆大马车过来,各位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与我一同乘车如何?” 众人赶紧道:“咱们怎么敢与皇上同乘一车……” 龙渊璃借着几分酒意,拉住爵位最低的一个人就往自个的车上走:“来来来,今晚咱们办的是家宴,就不讲规矩那一套了!上车上车,你们统统给我上车,咱们一家人今晚要喝个尽兴!” 爵位最低的人都上了车,其他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这可是跟皇上私底下套近乎的机会哪!于是,众人不再推辞,纷纷上了皇上的马车,一群人在车里说说笑笑,有如兄弟般地向皇宫驰去。 太后暂住的行宫有些偏僻,离皇宫也相当远,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幽暗偏僻的地方。 马车行进一条废弃的街道时,突然有人惊呼:“不好,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和各位大人――” 马车里的众人听到这声音,醉意顿消,慌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有刺客?怎么会这样……” 将计就计,消除后顾之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渊璃低喝:“各位大人莫慌,赶紧趴下来,切勿乱动,一切自有侍卫护驾,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嗖嗖咚咚”的声音,数枝乱箭射穿车壁,露出冷冰冰的箭头,靠近车壁的人,不小心被这些箭头刺伤了,惊得众人一片尖叫,纷纷往马车中央挤。 龙渊璃很是冷静,迅速地将车门关紧,将车窗关严,趴下来,大喝:“各位莫慌,不管有多少刺客,朕自有天佑,不会有事的!丫” 众人暗想,你是天子,自有天佑,可咱们不一样啊!但愿这次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在他们战战兢兢的当儿,外面传来刀枪相触声和喊杀声,还有信号弹升空的声音,显然,侍卫已经和刺客们厮杀上了,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听声音,便知道战况惨烈。 众人听着那些声音,个个面如土色,不断在心里祈祷着他们能逃过一劫:这无尽的福还没享够,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要死,也得死在自家的金榻上,美人的怀里是不? 也不知外面是哪边占了上风,他们的心脏都吊在了半空,无法落下来,隐隐的,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叫声,龙渊璃惊喜地道:“各位,援军到来了,咱们有救了!” 众人立刻抬起头来,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真的?咱们真的有救了?” 龙渊璃道:“那是自然!各位可以放心,只要稍等片刻,待刺客全被制服,咱们就没事儿了!媲” 众人听到,似乎有一批人围聚过来,围在马车周围,是来保护他们的么? 修琊的声音传进来:“皇上可在车内?可有受伤?小的护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龙渊璃敲了敲车壁,道:“朕未受伤,只是有几位大人受了伤,快快把刺客拿下,好送几位大人疗伤!” 修琊:“是,请皇上和各位大人稍待片刻!” 外面的厮杀声更惨烈了,但车里的众人已经安下心来,都恨恨地道,这些刺客统统都被砍成肉酱了才好,竟敢刺杀他们这些国家最重要、最有名、最了不得的精英,绝对要死无葬身之地! 没过一会,外面的厮杀声终于慢慢平息,修琊的声音道:“留几个活口问话!其他人好好检查四周,看看可还有未死和埋伏的刺客!” 又过了一会,修琊敲敲车门,恭敬地道:“皇上,刺客已经被斩杀和捉拿怠尽,请皇上下车――” 龙渊璃打开车门,众人心用余悸地跟他走下马车,一看外面,黑压压的侍卫们举着火把,将四面照得一片雪亮,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黑衣蒙面人的尸首,雪腥味薰得他们一阵一阵的反胃。 修琊道:“皇上,此地不可久留,还请上其它车子,小的马上护送您回宫!” 龙渊璃点点头:“这几个活口也马上送进宫里,朕要连夜审讯他们,还有,此事不可泄露出去,以免引发京城***乱!” 然后,他对其他人道:“各位大人受惊了,还请随我上车,一同回宫。”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什么都不及多想,就随他上了另一辆马车,火速赶回宫中。 回到皇宫后,御医迅速给受伤的皇亲看伤,好在那几位大人伤势不重,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这样的惊吓,气氛很是凝重和严肃,龙渊璃一直等御医给各位看完伤势,才松了一口气,道:“各位大人请好好歇息,朕这就去审问那些刺客,看看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行刺我等!问清之后,朕一定严惩不怠,给各位大人一个说法!” 镇国公也受了轻伤,忿忿地道:“皇上,请让臣随同审问!这些刺客一定受人指使,臣要看谁人竟敢下此毒手,然后亲自捉拿幕后真凶,为皇上和各位亲友讨一个公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道:“皇上,我等也要一起去……” 龙渊璃故作为难:“各位大人一同前去当然好,只是时候已晚,恐怕各位大人身体吃不消哪。”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道:“出了这样的事,不将真凶绳之以法,咱们怎么睡得着?皇上,就让咱们一同去罢!” 一切,正中龙渊璃下怀!龙渊璃点头:“既然各位大人这么说了,那咱们就一同去罢!” 接下来的审问,进行得并不太顺利,这些刺客一个个都像是铁打的,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吭一声,最后,龙渊璃强行给他们喂了让人神智不清的药物,他们才吐露内幕:他们皆是太后的心腹死士,受了太后指使,晚上埋伏在僻静无人之地,将皇上置于死地之后再全部自尽,绝不留下太后的把柄! 刺客开口之后,一众皇亲哗然不已,激动不已地指责、谩骂、诅咒太后,一个个都向龙渊璃进谏,让他下令逮捕太后,将太后及其党羽一网打尽,全部赐死! 龙渊璃一副受到重创的表情,闭着眼睛,黯然不语,被众人劝得久了,才睁开眼睛,缓缓地摇头:“各位,太后已经年过五十,一年前才经历了先皇驾崩之痛,不久前又经历了与子别离之苦,她又是我的亲嫂嫂,我怎么下得了手?再说了,刺客的话不可全信,说不定这是栽赃陷害,如若我轻易信了,说不定正中对方下怀……” 众人都急了:“皇上,您太心软了啊,这事怎么会有错呢?您想想,除了太后,谁会知晓您今夜的行程和路线?谁能提前在途中埋伏?而且,太后对您怀恨在心,世人皆知,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并不稀奇哪!再说了,这些刺客已经神智不清,又怎么会说谎骗您?皇上,您对太后宽厚,太后却未必领情哪!为了天下大计,您这次可千万莫放过太后!” 皇上登基前夜,太后与东陵王设计陷害皇上之事,虽然宫里封锁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悄悄地在皇室之间传开了,众人对尔虞我诈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但对这种不入流的手法,还是极为鄙视,因此而反感太后者不在少数,加上这次的事,众人都不愿为太后说半句好话了! 龙渊璃听着众人的劝说,一脸沉痛和为难,良久才道:“各位先回去歇息罢,请容我好好想想,嫂嫂自幼看着我长大,我与东陵王又情同手足,实在无法相信她会下此毒手……”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纷纷叹息摇头,也不好再劝了,只得先纷纷退下。 他们离开之后,龙渊璃立刻收敛了沉重和沉痛的表情,随后离开地牢,回到寝宫,躺在摇椅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 今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完全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稳操胜券的感觉,着实无趣! 太后真是老了!心乱急躁!头脑不清!沉不住气!刺杀皇上这样的大事,竟然如此思虑不周,一眼就被他看破了,并迅速被他利用,她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如果是以前,她应该可以做得更好,至少不会让他如此安然无恙地轻松应对! 他想着太后一年前的模样和今夜的模样,心里并没有怨恨之情,只有叹息:一年前的太后,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的样子,雍容华贵,母仪天下,而今夜的她,真的已经是一个走向败落的老妇人,再多的华衣和首饰,也不能掩饰那份老态了! 权力,真的具有瞬间成就或毁灭一个人的可怕魔力哪! 一夜未眠之后,满眼红丝和满脸憔悴的他召来昨夜与他一同遇险的众位皇亲国戚,哑着声音告诉他们:“朕想了一夜,觉得太后如此伤害各位,绝对不能轻饶,但念及她已年迈,以及先皇的恩情和东陵王的心情,朕决定,将太后的党羽全数捕杀,将太后软禁于皇家度假山庄,永世不能与外界接触!”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哗然,纷纷道:“皇上,您的处置太轻了!刺杀皇上之罪,足以灭九族哪,虽然她是皇族中人,不可灭族,但仅仅是软禁,也太便宜她了!消息若传了出去,天下图谋不轨者,岂不纷纷效仿?可还有人将王法放在眼中?” 龙渊璃长长地叹息:“各位昨夜也见过太后了,这样的太后,还能剩下多少时日?” 众人一时无言:“……” 这样的太后,确实没有半分母仪天下的风采,想想她一年前的风范,谁也说不出刻薄的话语来。 龙渊璃道:“太后已经年迈,又受丧夫离子之痛,心志不明,头脑不清,恐怕是受了他人盅惑利诱,才会出此下策!我等都受过先皇恩宠,东陵王又在边疆守卫国土,就算我等不念旧情,也该念及东陵王的感受哪!各位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人缓缓地道:“太后的目标恐怕只有皇上,皇上如此宽宏大量,我又怎能跟太后计较!”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道:“皇上胸怀,臣等叹服!只要太后知错能改,我等也不再计较了!” 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龙渊璃点头:“朕相信,太后此次受挫,定会悔改,而且将其党羽斩除怠尽之后,应该也不会再留后患,各位大人请放心!此外,为了维护先皇和东陵王的名声,以后凡是提及今夜之事,还请各位切勿牵连太后,就让太后安享晚年罢!” 众人又是叹息:“皇上心宅仁厚,处处顾及旧情,我等明白皇上心意,绝对不会为难太后!” 龙渊璃终于展露欣慰之色:“多谢各位长辈,渊璃不胜感激!” 这样一场刺杀皇上的惊天阴谋,就被他轻易化解和利用了媲。 放过太后?他确实是放过了太后,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人心,并铲除了后顾之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后暗中派人行刺他的事,一定会在私底下传开,他对她越是宽厚大度,众人越是看她不过眼,越是站在他这一边,如若东陵王将来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或他有个三长两短,东陵王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或头号嫌疑对象! 因此,不管东陵王对他怀着怎么样的心思,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这就是他的目的,既不会绝情绝义斩草除根,也不会让人踩到自己头上! 接下来几天,所有的行动都开始得非常迅速而顺利。 朝廷派出大批官兵和高手,将太后身边的心腹、亲信全数捉拿入狱,大部分人都被处死,小部分人也被发配边疆,太后的身边,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了,同时,太后娘家一族也被牵连,族中要人被革职的革职,被削爵的削爵,被贬职的贬职,被减俸的减俸,势力大弱,已经没有插手朝廷要事的地位了丫。 而对于太后,龙渊璃就像他在皇室要员面前所说的一样,他没有公开和追究太后行刺帝王的罪责,只是治了她一个监督不力、未尽职责的罪名,将她安置在避暑山庄,一切按宫中的标准对待,让她继续享受舒适的生活。 只是,侍候她的那些人,全是当年三王府里的佣人,都是他的亲信,太后这辈子都别想再兴风作浪了。 事情处理完毕以后,他收到了龙吟枫从边疆送来的私信,龙吟枫在信中表达自己了对母亲年老糊涂、失职犯错的失望、心痛和歉意,并对皇上的宽厚和恩德表示感激、称服和忠诚,他看完信后,微微一笑,将信件交给南书嫣:“这是吟枫向朝廷、向我表达忠心的证据,你好好保管这封信,如若将来他狼子野心,就将这封信拿出来,让他无话可说!” 南书嫣挺着一个大肚子,拿过信,看过以后哈哈笑起来:“此事办得甚妙,没想到太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做出这样的蠢事,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看她在避暑山庄,一定悔不当初!” 龙渊璃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却没有半分欣喜之情,只是叹气:“太后所做这一切,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听说她已经做好了服毒自尽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南书嫣也心有戚戚焉,叹气:“看来,该老的时候,还是要服老,不该勉强的时候,终究不能勉强。” 龙渊璃道:“你离老还远着呢,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书嫣叹气:“我只是想到了自己,以男儿之身当皇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也要为将来打算才行!” 龙渊璃拍拍她的肩膀:“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东陵王知道你的秘密,如今他有这样一个把柄和人情在我们手上,将来必不敢轻易下手,你也可以暂且安心。” 南书嫣笑道:“渊璃,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做这一切,也不只是为了我吧?” 龙渊璃抿了抿唇:“当然也是为了我。” 南书嫣吃吃地笑,眼波流转:“也是为了你的妻儿吧?” 龙渊璃板着脸道:“你不就是我的妻儿吗?” 南书嫣搭着他的肩膀,哧笑:“我哪里还算你的妻儿?你的妻儿,都在外面住着呢!我说啊,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宝贝儿子?都过这么久了,你也该对我放心了吧?” 说到宝贝儿子,龙渊璃的脸色缓和下来,却还是有些嘴硬:“他才两个月大,小得跟只小狗似的,也不知道长不长得大,哪里敢随便让他见人!” 南书嫣笑得不行:“怎么会长不大呢?我们生下来也都那么一丁点儿大的,现在不都长成这样了?而且这孩子是龙种,有天护佑,一定一生平安富贵,你不必担心!” 龙渊璃听了却叹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只是他的母亲,脾气太倔了,一天到晚唠叨着要走要走的,听得我心烦,真想把她关进笼子,让她一辈子跑不掉!” 南书嫣笑道:“放心吧,女人是离不开孩子的,只要有孩子在,她就不会跑的。” 龙渊璃哼了哼:“这女人就算带着孩子一起跑了,也不奇怪!” 南书嫣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你会为了这种事情烦恼!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说这个了,你只要答应我,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的儿子就行!你的儿子,一定很漂亮可爱,我也很想当他的干爹,哦,干妈也行吧!” 龙渊璃的唇边泛起笑意:“唔,那小子确实是很可爱,是天底下唯一可爱的孩子!” “好吧!”他的心情蓦然好起来,笑着对南书嫣道,“我去问问他娘的意见,她娘说可以的话,我就带你去。你也要好好地静养,别让人看出端倪了!” 南书嫣摸了摸塞了枕头的肚子:“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天天呆在宫里,哪里都不敢去,都快闷死了!把我当亲人的话,就带我去看看你儿子,说不定我看到了,心情也好了!” 龙渊璃又是得意地哼了哼:“那是,没有人看到他会不喜欢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非常非常想见孩子,恨不得马上离开:“已经好几天没见宝宝了,宝宝一定想我了,我要赶去看宝宝了!” 但是,他才走出永合宫的大门,外面就跑过来两个宫女,冲到他面前,行礼:“奴婢见过皇上,莹妃今天20岁生日,特派奴婢过来请皇上过去喝两杯……” 龙渊璃听了,眉头立刻耸起来:“莹妃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去跟皇后要就是了,朕这阵子繁忙,实在无暇抽身,你们回去告诉莹妃,说朕以后再补偿她!” 又是妃子过生日!这宫里那么多嫔妃、太妃,平均每个月都有好几个人过生日,每个人过生日都要把他叫过去,缠着他不放,他每个月都要受几天这样的苦,心里烦透了这些妃子! 宫女们道:“皇上,莹妃亲手准备了皇上喜欢吃的东西,请皇上务必……” 龙渊璃甩手离开:“朕很忙,下次吧!” 两个宫女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眼里满是不甘:莹妃出身高贵,惊才绝艳,誉满京城,族中将她送进宫,就是要她得宠,光耀一族的,但皇上怎么连她的生日都不赏脸?她们要怎么向心高气傲的她回话? 龙渊璃回到寝宫后,换上便装,再略为乔装后,悄悄溜出宫,往卞辛的往处行去。 已经入夏,天气闷热,但时值傍晚,晚风习习,一路上倒是惬意和凉爽,他心情愉悦地进入胡同,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桂花树下,卞辛一动不动地趴在摇篮边,静静地看着摇篮里的宝宝。 静美,安静而美丽,任何一点声响,都会破坏了这份静美。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也在摇篮边坐下来,和卞辛一起看着摇篮里的宝宝。 宝宝穿着他妈妈缝制的背心和短裤,张着白白嫩嫩、胖胖软软的四肢,睡得正甜,粉粉嫩嫩的小嘴流着薄薄的口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奶香,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龙渊璃呆呆地看着这个孩子,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纯净可爱呢?只要看着这孩子,就什么烦恼***都忘掉了,连心灵似乎都被洗涤一净,宁静得就像这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他大概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不愿让孩子呆在宫里,皇宫是个大染缸,再怎么纯净的孩子,若在宫里长大,很难不会被弄脏,身为孩子的父母,谁会忍心看着这孩子的心灵受到污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丫环走过来,轻轻地道:“老爷,夫人,该吃饭了……” “嘘――”卞辛还是盯着宝宝,一眨不眨,只是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很轻很轻地道,“别吵醒了宝宝!” 丫环不敢说话了,也摒住呼吸,看着小少爷,小少爷真是漂亮可爱极了,怎么看都看不够啊,难怪夫人一天到晚都盯着小少爷看,像着了魔似的。 卞辛确实是有点走火入魔了,她可以一口气看着宝宝看上几个小时,动都不动的。 真是造孽啊,她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比她小小时候还要可爱一百倍,不,十倍,害她整天都想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做了,特别是孩子长得好快,五官越发明晰漂亮,让她迷得不行! 皇上的幸福生活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唉,再这样下去,她就光顾着看他,慢慢变成废人了! 这小子一生下来就开始祸害他老妈了,长大后还怎么得了?八成比他爹破坏性更大啊! 一阵晚风吹来,桂花树簌簌作响,宝宝抿了抿唇,睁开眼睛,一看到他们就咧嘴笑,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们,卞辛刚想去抱他,龙渊璃已经眼疾手快地捞起孩子,抱在怀里:“小东西,想父亲了吗?” 宝宝“咿咿唔唔”地笑,手舞足蹈,似乎很开心,勉强满足了龙渊璃的自尊心丫。 卞辛踢他:“喂,你干嘛抢我儿子?” 龙渊璃瞪她:“你说的什么话,他也是我儿子,我有权力抱他!” 卞辛撇了撇嘴:“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今晚没准备你的饭!” 龙渊璃眉头耸动:“这里的吃喝用度全是花我的银子,竟然还敢不给我吃饭?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媲” 卞辛哼哼:“原来你就这么喜欢我这里的饭菜啊?看来你在家里过得不太爽喔,连饭都没吃饱,啧啧,真是可怜!” “你――”龙渊璃很想训她,但是,他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觉得没必要跟这种女人计较,他还是抓紧时间逗孩子比较划算,就没再理她。 其实,这女人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在“家”里过得不太舒服,每次忙完公事,总有一堆接一堆的女人找上门来,换着各种名目巴结他、讨好他、钩引他、挑豆他、纠缠他,他烦不胜烦! 他曾经觉得这个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使着小手段跟他作对,让他很是恼怒,但跟宫里的那些女人相比,他居然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不阿谀奉承,不乱嚼舌头,没有勃勃野心,没有死缠烂打,还经常对他爱理不理的,跟她在一起,他无需伪装和演戏,挺好! 卞辛看宝宝这么喜欢他,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她的儿子,只看她一个人就好了嘛,看别人做什么? 龙渊璃双手环着宝宝,将宝宝举得高高的,然后转圈,孩子明显很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开心得乱踢四脚,笑得好大声,那声音,比世上任何音乐和歌声都好听! 卞辛看着这画面,有点蔫蔫的,这小子这么重,她现在抱着他都有点吃力,可没有办法让他享受这种飞翔的感觉,果然,父亲的作用,真不是母亲可以包揽的! 好吧好吧,她是个开明的母亲,不会剥夺孩子应得的父爱! 她朝厨房走去:“今晚都准备了什么菜?不够的话,我亲手再炒两个!” 龙渊璃似乎很喜欢吃她炒的菜,每次在这里吃饭,几乎都把她炒的菜给吃完,她对此还颇有成就感,也不介意炒菜给他吃,就当给他疼爱自己儿子的回礼。 龙渊璃碰到孩子以后,就一直没让孩子离开自己的怀抱,直到吃饭,也抱着孩子一起吃。 卞辛看着他这样一个原本高大威严贵气的大男人抱着这么一个小不点儿,还哄着小不点儿的样子,一脸黑线,这样也是皇帝吗?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更让她心情复杂的是,孩子撒尿撒到他身上,他也不介意,擦了擦衣服,没事人一样,连衣服也不换,就连孩子拉了便便,他也一边皱着眉,一边笨手笨脚地给孩子擦屁股换裤子。 对此,她只能叹气:他对孩子这么好,不是让她更欠他吗?这样下去,她和孩子还能离得开他吗?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可怕的男人,几乎连她都能征服,太可怕了! 晚上,龙渊璃抱着孩子一起洗了澡,又抱着孩子一起躺到床上,侧着脸,支着脑袋,出神地看着沉睡的孩子。 卞辛走过去,坐在床边:“你要这样看到什么时候?” 龙渊璃道:“到我睡着就好。” 卞辛抱起孩子:“你明天还要早回,早点睡吧,别耽误了公事。” 龙渊璃皱眉:“你这是在赶我回去吗?” 卞辛把孩子放进摇篮:“我是担心我会成为红颜祸水,迷惑君王,犯了重罪。” 龙渊璃哼哼:“你早就犯了重罪,洗也洗不清的,改也改不掉的,就不必担心了。” 卞辛回到床边,坐下,叹气:“我现在怕了还不成么?我真怕自己做多了坏事,以后会遭到报应!” 龙渊璃盯着她半晌,坐起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怕什么?是我自己要往火坑里掉的,与你何关?再说了,有我护着你,你又何需害怕?” 卞辛转头,捏了捏他硬硬的脸颊:“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赦免我的惑君之罪?” 龙渊璃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项,哼哼:“为了孩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卞辛被他弄得心里痒痒的:“干嘛呢……还想不想睡了啊……” 龙渊璃哼哼:“精神太好,睡不着……” 卞辛斜眼看他:“那你想怎么着……” 龙渊璃盯着她,眼里有一簇簇的火苗在燃烧:“把身体弄累了,自然就能很快睡着了……” 卞辛觉得口干舌燥了,舔了舔唇:“我的胸变大了,腰变粗了,你吃得下么?” 龙渊璃微微皱了皱眉,但身体的温度并没有下降:“吃多了,也就习惯了,死不了就行!” “呼呼――”卞辛的鼻子要喷出气来了,鼓着腮梆子瞪他,“嫌我不好吃,就回家吃好了!家里的肉又娇又嫩又香还新鲜得很,咬一口鲜嫩多汁……唔唔……” 她的唇被堵住了,有点疼。 “你这么急做什么……” “别说废话,抓紧时间……” 卞辛被缠得透不过气来,这个男人,难道在“家”里饿了很久?感觉比她的小宝宝还饿…… 因为宝宝晚上很少哭闹,天气又热了,卞辛平时睡不了太晚,早上一向起得早,但这天,她却很晚才醒过来,醒过来以后,感觉通体舒爽,气色好不得了,明明昨晚累得不行……唔,男人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爬下床,第一时间就去看宝宝。 宝宝已经醒过来了,正趴在摇篮里,一个人玩着新得到的小马车,“唔唔嗯嗯”地叫得正欢。 卞辛检查了一下,这小子已经换过尿布了,旁边为以妨万一而准备的奶瓶也已经空了,是龙渊璃弄的吗?他照顾好宝宝以后才走的吗? 唉,这个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好男人了呢?真是令她越来越为难了啊! 外面传来丫环的声音:“夫人,您醒了么?洗脸水和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卞辛抱起宝宝:“我来了――” 她的每一天,就在吃饭洗澡睡觉、哄宝宝吃饭洗澡睡觉和陪宝宝一起玩中度过,一成不变却充实快乐,她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比小时候和老妈去国外旅行、中学时一脚踢坏了色狼的作案工具、上大学时被校草狂热追求、工作后第一份工作就赚了首付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午后,玩累了的宝宝吃饱以后,又躺在桂花树下的摇篮里,抱着他宝贝的新车睡着了。 卞辛又趴在摇篮边,呆呆地看着宝宝,时不时地伸手戳戳宝宝胖乎乎、嫩乎乎、软乎乎的肉团,不断地想着,她的宝宝怎么那么可爱呢?当妈妈怎么会这么幸福呢?她老妈看着小时候的她,一定也很幸福吧? 真想让她老妈看看她的小宝宝!如果她老妈看到她的小宝宝,一定也会很幸福吧? 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不能让她妈亲眼看看超级漂亮可爱的小孩子吧? 她幻想着老妈想到宝宝的样子,唇边泛出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趴在摇篮边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她的身体飘浮起来,哦,久违了几个月后,她的灵魂又开始回到未来了…… 熟悉的场景,豪华优雅的房间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坐在小床边,疼爱地看着沉睡中的婴儿,轻轻哼着摇篮曲:“乖乖睡吧小宝贝……” 多少熟悉的曲调!卞辛听着她的轻哼,几乎掉下泪来,直到她上小学前,她妈还经常坐在床边,哼着这首曲子哄她入睡,当年,她妈要养育那么好动的她,是多么的不容易! “咿咿嗯嗯……”宝宝在沉睡中发出呓语,蹬了蹬小腿,咂咂嘴,继续睡。 卞辛听到这声音,赶紧飘到宝宝的上方,盯着卞馨的宝宝。 这个宝宝比她儿子大两个月,跟她儿子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她盯着这个宝宝,比来比去,确定:唔,还是她的宝宝比较漂亮和可爱一点! 话说,这个宝宝长得还真像苹果,脸蛋红扑扑的,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张口,就朝宝宝的脸颊咬下去,宝宝似乎感觉到有人扑上来,忽然张开眼睛,看着她,眨了眨眼后,忽然小嘴一咧,“哇哇哇――”的哭起来! 卞辛皱眉,这小子果然看得到她啊?但她不是跟他妈长得一样嘛,他干嘛看到她就哭? “喔喔喔,小宝贝不哭喔,奶奶在这里呢……”她妈抱起小宝宝,轻拍着他的背部,温柔地哄慰。 东方凌洛的幸福生活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妈――洛辛醒了?”卞馨从外面跑进来,腰间还系着一块花格子围巾,显然正在做饭,“怎么又哭了呢?尿布换过了,奶粉也喂过了,怎么这么快又哭了?妈,我来抱吧,你晚上都不知起床哄了他多少次,也该睡一下了。” 她妈摇头:“不要紧。你生孩子后身体虚,需要静养,别太累。” 卞馨有点自责:“我奶水不足,会不会是因为母奶不足的缘故,孩子睡不好?” 她妈道:“怎么会呢?你看孩子这么精神,健康得很,大概他是喜欢撒娇,害怕寂寞吧。” 卞馨笑起来:“妈,洛辛还不到半岁,怎么会懂得寂寞?” 她妈慈爱地道:“不一定哦。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只要一走开就哭,我非要等你睡着了才能干活……” 卞馨抱过宝宝,道:“妈,你多跟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我都不太记得了,好想知道更多更多的事。” 她妈笑道:“好,你想听多少,妈妈就说多少!” 小宝宝被哄了几句后,不哭了,吮着奶瓶,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妈咪和卞辛之间转来转去,大概在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妈咪呢?其中一个妈咪为什么在空中飘来飘去? 因为他长得像自己的宝宝,卞辛对他也格外喜欢,在他眼前飘来飘去,不断做鬼脸逗他玩,他开始时似乎有些怕怕,但过了一会儿后就适应了,开始“呵呵”地笑个不停,看起来真是开心死了。 “咦,洛洛怎么突然就这么开心了?”卞馨看着孩子,一脸不明白,“刚才还哭得那么大声,真是奇怪……” 卞辛她妈笑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只要吃饱了,有人哄,就会开心的。” 卞辛哼哼,还是她的宝宝比较强,她的宝宝才没脆弱到被人吓一下就哭,因为,她的宝宝的基因更好嘛媲! “咚咚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卞辛朝外面望去,这里可是超级豪宅,什么人在外面乱跑? “砰――”门被撞开了,东方凌洛从外面冲进来,“哈尼,我回来了!还有宝宝呢?” 他边说边搂住卞馨,毫不避讳地给了她一个热吻,然后抱过她怀里的孩子,抵着孩子的额头,亲个不停:“洛洛,想爸爸吗?爸爸出差一个星期,想死你了!快叫爸爸听听――” 孩子被亲得“呵呵”笑个不停,小手乱拍着他的脸。 卞馨笑道:“他还不到半岁,还不会说话,你太急了!” “是么?”东方凌洛有点失望,拿下巴蹭着孩子粉嫩嫩的脸蛋,“洛洛要快点长大,等你会叫爸爸了,爸爸带你去大海旅行!这次爸爸也带了很多礼物给你,来,笑一个给爸爸看看……” 孩子被他的胡碴子刮得很不舒服,竭力想避开他的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卞馨赶紧抱过孩子,嗔道:“你刚回来,胡子没刮,身上还有汗味,洛洛会受不了的……” 卞辛听得又是咬牙不已,东方凌洛这小子一看就是急着赶回小三家里,还穿着笔挺的商业用西装,一向注意外形的他连胡子都不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儿,皮鞋上也沾着薄薄的灰尘――他到底有多急着赶回这里啊? “是吗?”东方凌洛低头嗅了嗅,皱眉,“好像真的有点汗味……” 卞馨把孩子交给妈妈,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洗个澡吧,等你洗完,饭菜也做好了……” 东方凌洛搂着她出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一起洗……” 卞馨脸红了,轻轻地拍他:“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卞辛跟着他们出去,没想到,一出了门,东方凌洛就搂住卞馨,将她压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就是没完没了的热吻,她看得一阵寒恶:离天黑也没多久了,他就不能忍忍?还有,他那八成吻过空姐的姐的嘴,还没刷过吧? 吻了几分钟后,东方凌洛终于放开卞馨,在她耳边哑着声道:“不行了,我现在就要吃掉你……” 卞馨很没出息地被吻软了,有气无力地道:“可、可是你还没吃饭,还没洗澡……” 东方凌洛道:“先吃你,再一起洗澡,反正都要吃要洗的……” 说罢,他抱起卞馨,就朝卧室走去。 这个色鬼!卞辛很想操起走廊上那价值N万的花瓶朝他的后脑勺砸去,但她除了能飘来飘去,什么都做不了。 这小子在外面出差了这么久,难道没跟空姐、酒店小姐、夜总会歌手之类的瞎搞?一回来就跟小三亲热,他有这么饿么?都说狗改不了吃啥啥,他还能转性了? 砰――卧室的门关上了,里面的隔音似乎做得很好,她在外面啥都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便无趣地逛回婴儿房。 婴儿房里,她妈正在陪洛洛玩,洛洛坐在一堆栩栩如生的玩具小车、火车、飞机、坦克、舰艇等等昂贵玩具之间,爬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 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洛洛形形色色的照片,还有他爸他妈、一家三口、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里,东方凌洛总是搂着卞馨,和她黏得紧紧的,两人笑得就像老夫老妻一样,看得卞辛恨不得把他的笑脸给刮花! 不管她愿不愿承认,东方凌洛这小子,过得应该确实不错,至少在卞馨身边时,他居然有了几分好男人的味道。 唉――把照片全都看过以后,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没她什么事了,她妈和卞馨夫妻、洛洛看起来已经是幸福的一家人,她看不出自己可以插手的余地。 “呵呵――”洛洛抛玩着玩具,不断发出开心的笑声,卞辛听着这笑声,看着他的笑脸,怀念起自己的小宝宝来。 还是自己的小宝宝最可爱!卞馨有卞馨的幸福,她也有自己的幸福,算了算了,她还是回到她的宝宝身边吧。 于是,梦醒,她睁开眼睛,一眼就对上宝宝那乌溜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神,立刻便被这双眼睛给捕获了,刚才在梦里萌生的失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咦……”宝宝发出含糊的咕哝着,软乎乎的小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卞辛心里也软乎乎的,温柔地亲亲宝宝的小手,道:“宝宝喜欢妈咪吗?” 宝宝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个不停,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双脚不停地摆动,卞辛将他抱起来,举高:“嗯,宝宝最爱妈咪了是吧?” 宝宝只是“咦咦”地笑,手舞足蹈,一看就知道很幸福了! 卞辛把他抱进怀里,不断地亲他:“妈咪也最喜欢宝宝了!只要有宝宝在,妈咪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真的,只要宝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妈咪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每次梦回故乡,她都看到她们、他们幸福的画面,她不知道她回不回得去,但她知道,如果她回去,只会破坏那份已经成型的幸福和美满,见得多了,她会想,也许成全,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也并不是那么无奈,她不是已经得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了吗? 她抵住宝宝的额头,与宝宝大眼对大眼,微笑着告诉自己:她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所以,她知足了! 因为这份决断,虽然感到幸福,但她的心底却泛出淡淡的忧伤。 一阵轻风吹来,她抬头看湛蓝的天空,低头,对宝宝道:“宝宝,妈咪还没有带你出去玩过呢,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外面很好玩的喔,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温柔的眼神和声音,让宝宝很是欢喜,宝宝扑腾着,“咦咦”地表示开心。 卞辛笑了,对丫环道:“我要带宝宝出去玩,你们找两个人陪我们出去吧。” 丫环有点担心:“夫人,老爷不在,咱们这样出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卞辛摇头:“没事,这京城的治安很好,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有你们陪着,我身上也有皇上的令牌,能有什么事呢?我已经半年没外出了,都快闷坏了,要出去透透气才行。” 丫环点点头:“那夫人您等一下,咱们现在就准备。” 片刻后,卞辛抱着宝宝,在一个丫环、一个侍卫的陪同下,踏出大院,暗里,却有着好几个侍卫在后面跟着。 走出胡同没多久,就是繁华的京城大街,满眼的人群,满耳的喧闹,满满的生活的气息,终于让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她在这里,也是活生生的生活啊! 宝宝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好奇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断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不断发出惊叹的咕哝声,凡是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就伸出双手,什么都要摸上一把。 卞辛抱着他,慢慢地在人流中穿梭,陪他玩,陪他看,陪他好奇,陪他开心,将梦中的烦恼抛诸脑后。 走了好久以后,她走累了,胳膊酸得不行,便左右看看,挑了前面最气派、最华丽的一间酒楼,走进去,要了一间靠窗的、设有珠帘的包间,坐下来,点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和点心,让丫环和侍卫一起用餐。 再遇侯爷,却不敢见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这是宝宝第一次在外面吃饭,也是宝宝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他惊奇开心得片刻都坐不住,在卞辛怀里动来动去,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四周,小手不断指向从没见过的东西,“咦咦”地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丫。 卞辛一边用准备好的奶瓶喂他喝奶,一边不断地跟他说话,宝宝虽然听不懂,却喜欢听她温柔的声音,她只要说话,他就会“咦咦”地回应。 喂孩子吃饭是项耗时的大工程,孩子总是坐不住的,吃一口哄半天,好在卞辛有的是时间,慢慢地陪他玩。 丫环和侍卫始终不敢大意,时刻警惕着四周,忽然,一直盯着楼下大街的丫环惊叫起来:“侯爷?那不是东方侯爷吗?” 东方翎洛?卞辛一惊,转头朝外面望去:“哪里?侯爷在哪里?” 丫环眼里泛出桃花来,兴奋地指着楼下:“喏,在那里在那里!我只见过东方侯爷一面,侯爷真是好看得让人能记住一辈子呢……” 卞辛往楼下望去,看到一行人站在马车旁边,说着什么,其中那个鹤立鸡群、众星捧月般的男人,不就是东方翎洛么? 真的好久不见了啊!卞辛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侯爷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好看!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侯爷,真是太幸运了……” 一点都没变?卞辛看着东方翎洛,唇边泛起苦涩的笑容,这样的东方翎洛,已经变了太多了! 少了张扬和锐气,多了犀利和冷静,原本就不那么容易亲近的他,显得更加疏离了。他似乎正在交待四周的人什么,然后大步走进酒楼,酒楼里立刻起了一阵***动,楼上楼下的客人都纷纷看向他,窃窃私语媲。 “听说这个俊俏的男子就是酒楼的老板,来头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听说他还没有正室,看在他家财万贯的份上,我家闰女年方十七,才貌双全,也许可以考虑跟他结亲……” “你在做白日梦哪!虽然不太清楚他的来头,但听说丞相想跟他结亲,被他拒绝了,左丞相因此很生气,换着不同的名目,想把这间京城最大最好的洒楼给关了……” “不是吧?难怪前阵子酒楼好几天没开张,敢情是这缘故?不过啊,连丞相的亲事都敢拒绝,这酒楼老板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啊?得罪了丞相,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未必哪!听说这老板的来头也很大,有人说搞不好是皇亲国戚哪,要不然丞相凭什么想把女儿嫁给他……” “那这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历?连你都不知道么?” “我打听过了,但这酒楼里的伙计也不清楚,台面上的老板虽然知道,却守口如瓶,我怎么都问不出来!你知道吧,这酒楼是全京城最赚钱的酒楼,以前也有不少人打过这间酒楼的主意,还有人来闹事的,但最后都被酒楼的幕后老板给轻松摆平了……” “哇,那可真不得了了!越是听你这么说,我越是好奇……” “你别好奇了,这与你没关系,还是好好喝你的酒罢……”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议论,卞辛都听到了,苦笑不已:这京城还真是小,她随便挑了个时间出来,随便挑了间看得最顺眼的酒楼,偏偏就是东方翎洛家开的,还碰到东方翎洛来店里视察,唉,莫非真是天意? 这酒楼有名是有名,但大概因为价格高得离谱,客人也并不是特别多,卞辛透过珠帘,看到东方翎洛带着几个人,先在一楼巡视过后,进入厨房,一阵子后走出来,上楼。 她心里一惊,将纱帘放下来,生怕被他发现自己。 东方翎洛从她的包间前面走过去,也许是他太惹眼,她怀里的宝宝看着东方翎洛,伸出手来指向他,又蹦又跳,“咦咦咦――”地叫个不停,惊得她低声道:“宝宝,别吵,别哦哦――” 东方翎洛猛然在珠帘外面顿了顿步,转头看过来,卞辛吓得迅速把脑袋埋进宝宝的肚子,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上帝保佑,千万别让他看到她!千万别啊!要不然场面一定会很尴尬,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东方翎洛只停顿了几秒钟,就转回头,快步走过。 他身边的人道:“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东方翎洛摇摇头:“没什么,看错人而已。” 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但这怎么可能?只不过踏进京城而已,他就产生了错觉?还是速战速决,把事情给解决了,早点回去! 为了避免听到、看到那个女人的事情,他如今极少踏进京城,更别提进宫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也开始慢慢变淡起来,但是,还不够淡啊!看来,他以后还需继续远离京城! 卞辛看到他走开了,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离开宝宝的肚子,对宝宝道:“宝宝,来,继续吃啊!” “咿咿咦咦……”宝宝扭来扭去,盯着东方翎洛走过去的方向,不断地朝那里伸手,似乎对东方翎洛很感兴趣。 卞辛在心里叹气,把他转了个方向,对他说:“看看,外面好多车车,好多漂亮的车车喔……” 坐在她旁边的丫环也一直盯着东方翎洛消失的方向,兴奋地道:“夫人,我想去偷看侯爷两眼,行么?” 卞辛无语一会,摆摆手:“去吧去吧,了解到什么八卦,也回去说给我听听,我现在无聊!” 以她的条件,想知道东方翎洛的事,当然很简单,但她怎么敢知道?又怎么敢去问龙渊璃或修琊?她只是一味地逃避,但是,她真的能逃避一辈子吗? 丫环得到她的许可,高兴得像个小女生一样跳起来:“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就会回来?她这一去,简直就像跟男人私奔了似的,半天没回来,卞辛几乎都有想成全她的冲动了,她才带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来,坐在卞辛身边,像梦游似的:“侯爷就坐在那边,虽然门帘都拉下来了,但看着影子,也觉得很好看啊……” “……”卞辛一阵腻味,给她白眼,“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丫环道:“没打听到什么,好像听进出的伙计说侯爷在跟别人谈有关亲事的事情……” 卞辛道:“亲事?哦,你受打击了?” 丫环摇摇头:“听说侯爷是亲自来京回绝亲事的,因为丞相提出要跟他结亲,他派人回绝了几次,丞相都不相信,他只好亲自过来跟丞相说清楚。刚才啊,侯爷是在跟丞相的人谈这个事情呢,好像谈得不太好,丞相的人气冲冲地回去了……” 卞辛道:“侯爷不是很现实吗?丞相有权有势,丞相的妹妹好像还嫁给了哪个王爷吧,娶丞相的女儿,不是很好吗?难道说丞相的女儿长得不漂亮,侯爷看不上?” 丫环想了想:“我听说丞相的女儿才貌双全,上门求亲的人很多呢,也不知道侯爷哪点看不上人家!对了,我好像听到侯爷大声地说什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让丞相打消这个念头之类的……” 一辈子不会娶妻?卞辛暗暗吃惊:“这么好听的八卦,你怎么不多打听点?” 丫环摸着肚子叹气:“我占了一张桌子,点了好多点心,把身上的钱都花完了,吃得肚子都要撑坏了,路过的人个个都奇怪地看着我,我怕引人怀疑,给夫人和小少爷带来麻烦,只好溜回来了……” 卞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今天也见到传说中的偶像了,还离偶像这么近,应该知足了。” 丫环点点头,有几分得意:“夫人说的是,在家里有老爷和修大人看,难得出门一次就见到侯爷,我是知足了……” 卞辛:“……” 丫环自觉说错了话,赶紧摆手解释:“夫人您别误会,我只是喜欢看好看的人,绝对没有其它意思,像夫人这般好看的,我也喜欢看啊……” 卞辛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 这时,帘子外走过几个人,她只用眼角一瞟,就知道是东方翎洛了,赶紧闭嘴,低下头,摒住呼吸。 一个忧心忡忡的声音:“老爷,这样得罪丞相,往后可怎么办……” 东方翎洛的声音:“管他呢,大不了减少京城的生意……” 然后,他们一行人就走过去了,卞辛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外面空空的走道,心里百味杂陈。 “咦咦咦咦――” 她的脸上怎么痒痒的?她收回目光,宝宝似乎对她的心不在焉感到很不高兴,瘪着嘴,双手乱抓她的头发她的脸。 她赶紧挤出笑容:“宝宝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 宝宝还是抓着她的脸,一副困倦的表情:“咦咦唔唔……” 她叹气:“好吧好吧,咱们回去喽,妈咪陪你睡觉觉喔――” 怎样才能还他这份情?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回来以后,宝宝不知怎的,哭得很厉害,卞辛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但是,住在隔壁小院的专用大夫过来看过以后,说孩子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看来孩子只是纯粹地不高兴或闹别扭。 卞辛只好不断地哄孩子,给他唱歌,给他做鬼脸,拿一件又一件地玩具出来玩,闹了大半天,孩子才肯安静下来,眼角挂着两泡眼泪,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天黑了,时间却还早,她抱着孩子,披着月光在院子里散步,不时抬头看看天空的圆月,轻声叹息。 东方凌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美人,还有了可爱的孩子,看起来是那么幸福,但东方翎洛呢?想到今天在酒楼看到和听到的消息,她的心里,隐隐发酸,他的脸上,可没有什么笑容! 她不敢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以影响东方翎洛的人生,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背叛”一定是他心里的一道伤口,那么骄傲、出众的男人,怎么会不介意真心相待的女人的背叛? 如果他真的决定一生不娶妻,她不敢认为与自己没有关系! 门轻轻地推开了,龙渊璃走进来,停在她身边,伸手去抱她怀里的孩子:“干么老是叹气?” 她白了他一眼:“你又听到了?” 龙渊璃道:“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 卞辛扶着枝繁叶茂的桃花树,抬头看着金黄的圆月半晌,幽幽地道:“我问你,你知道丞相想把女儿嫁给东方翎洛的事情么?” 龙渊璃沉下脸来,眼里闪过不快:“知道!问这干嘛?你妒忌么?” 卞辛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跟男人结婚的,妒忌什么?” 龙渊璃狠狠剜她两眼:“你明明就跟东方侯成过亲,也当过我的妃子,还说什么一生不婚,睁眼说瞎话!媲” 卞辛道:“我可没有跟任何男人拜过堂登过记,也没有答应过嫁给任何人,全是你们男人自以为是,你嘴里的婚姻是无效的!但我不想跟你谈这个!我问你,丞相是不是想强迫翎洛当他女婿?如果翎洛不答应的话,丞相会不会报复翎洛?” “翎洛翎洛……”龙渊璃嘀咕,“说得还真亲热……” 卞辛口气不太好了,提高嗓门:“到底是不是?” 龙渊璃不太情愿地道:“听说丞相已经派人跟东方侯说过几次了,但东方侯都拒绝了,两人的关系闹得有点僵。丞相还跑来找我,请我下旨将其女儿许配给东方侯……” 卞辛急了:“你答应了?” 龙渊璃道:“我派人调查过了,丞相千金容貌双全,德才兼备,对东方侯相当倾慕,两人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这样的姻缘?” 卞辛怒目:“那你问过侯爷的意思没?如果侯爷不愿意,你想强迫他接受吗?你若是这么古板冷酷的人,算我看错了你!” 龙渊璃很不高兴:“你跟东方侯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干嘛这么关心他的事?” 卞辛立刻反驳:“就算我跟他分手了,还是熟人吧?你自己又忘得掉小鸟……柳姑娘吗?” 龙渊璃目光一沉,撇过脸去,不说话。 卞辛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你到底有没有答应?” 龙渊璃道:“我打算知会东方侯后,就下旨赐婚。” 卞辛道:“你若是强迫东方翎洛娶不愿意娶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龙渊璃猛然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得像要刺穿她:“你对东方侯是不是还未忘情?” 卞辛长长地叹气:“我欠他!如果他不幸福,我一生难安!” 龙渊璃冷笑:“好一个一生难安!东方侯至今还未立正室,听说想将女儿嫁给东方侯的人几乎踏破了东方侯府的大门,东方侯却都以一生不娶妻室的理由拒绝了所有的求亲,很多人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赐婚,我避都避不及!你说这东方侯为什么突然决定一生不娶妻室?” 卞辛叹气:“他娶不娶,与我无关!但是,我欠他是真,你欠他也是真,在这种私事上,就别再为难他了!” 龙渊璃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如果他来找你,求你回到他身边,你不会心动吧?” 卞辛好久才道:“如果他愿意跟我私奔,也许我真的会心动……” 龙渊璃抽着嘴角:“你――” “好了好了!”卞辛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吃这种无谓的醋!总之,你一定拒绝丞相的无理要求,绝对不可以干涉别人的婚姻自由就对了!要不然,你以后别想踏进这院子一步!” 龙渊璃哼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还有我不能踏进去的地方么?” 卞辛当他嘴硬,继续叮嘱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对侯爷要好一点,千万别让丞相这种老古董陷害、刁难东方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可是抢了他曾经喜欢的女人,害他一生不愿娶妻,要好好补偿他啊!” 龙渊璃越听越生气:“我怎么害他了?明明是你自己害他的,却把我说得跟个恶人似的,真是岂有此理!” “好啦好啦,就这样啦!”卞辛就当大家已经达成协议,“我去洗澡了,你好好哄着宝宝,别让他醒来哭闹!” 然后她溜进浴室,滑入浴桶里泡花瓣澡,心里想的都是梦里的东方凌洛和今天见到的东方翎洛。 怎么样才能让东方翎洛如东方凌洛一般,也得到自己的幸福和归宿呢? 其实,她并不是不能给东方翎洛理所当然的幸福,不是么? 只是,她舍得么?舍得给东方翎洛那样的幸福么? 她闭上眼睛,想到龙渊璃抱着孩子的模样,心里隐隐抽痛:有所得必有所失,想让某些人幸福,就必定会让其他人遗憾,就如同她想成全东方凌洛、卞馨母子的幸福,就不得不舍弃回去,舍弃抢回母亲的念头…… 泡了很久以后,她才离开浴室,穿着睡衣回到房间。 宝宝睡着了,龙渊璃也睡着了,她坐在床边,就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着沉睡中的龙渊璃,伸手掠了掠他脸上的发丝,手指从他刚毅的脸庞上划过,喃喃:“你对我的好,我岂会不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心有点痛,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心意像落花流水般有去无回……” 龙渊璃似乎被她的抚摸弄得有点痒,闷哼了两声,翻过身去。 她微微一笑,在他身边躺下,侧着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和体味,闭上眼睛。 她的心里,已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会让她和他的心有点痛,但是,也许是最圆满的决定! 三个多月后,皇后诞下龙子,举国欢腾,皇上龙心大悦,即刻下旨封这个长子为太子,同时大赦天下,并将延续了近百年的后宫嫔妃殉葬制度给全面废除,由此,皇室赢得了更多的民心和声誉,龙渊璃的地位愈发巩固。 为了庆祝太子诞生,京城连续三个晚上燃放烟花,卞辛抱着宝宝坐在窗前,看着前方的天空百花绽放,出神地想,这下,龙渊璃的心愿了了,南书嫣的心愿也了了,皆大欢喜嘛! 她知道的,龙渊璃并不那么迷恋权力,他费尽心思想当皇帝,除了想给他妈挣一口气,就是为了废除那可恨的嫔妃殡葬制度,现在,他最大的心愿算是达成了,接下来,他还想要什么呢? 以一副不爱女色的身体呆在这皇宫里,天天应付数不尽的嫔妃,这得要怎么样的钢铁精神和意志? 至于南书嫣,虽然不知道他的儿子是从哪里来的,但他也算是达成心愿了,只是,以男人的身体、女人的身份在后宫生存,时刻提防着被人发现秘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唉,这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达成目标,就要有所牺牲啊! 她低头,宝宝坐在她的大腿上,双手指着天空的烟花,手舞足蹈,“咦咦呀呀”地欢叫,天使般的小脸蛋被映得闪闪发光,她低头亲了他一下,喃喃:“宝宝,以后你也会明白得与失的道理……” 宝宝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这声音听在卞辛的耳里,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了,只可惜没有录音机和摄像机,她不能把这么可爱的脸蛋和声音记下来。 令她惊讶的是,庆祝活动才过了几天,南书嫣就抱着孩子,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家里。 当时她正在院子里推着宝宝坐的小车,院门突然打开了,南书嫣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门口,扯着嗓门大叫:“女人在吗?我来看你了!” 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皇后娘娘?你不是刚……生完孩子吗,怎么……有空过来?” 南书嫣一看到她的宝宝,眼睛就亮了,快步奔过来:“咱们都是当妈的,我来跟你取取经嘛!” 深夜火海!她不幸言中!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在宝宝面前蹲下来,盯着宝宝:“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吗?乖喔,我是你干……干娘,让干娘看看你长得像谁喔……” 宝宝好奇心强,见到好看的生人很是高兴,抬起头,伸出手来,“咦咦吖吖”地想要这个漂亮的大人抱抱。 南书嫣一看到他那精致粉嫩、漂亮可爱的脸蛋,当场就呆掉了,眼睛发直地看着他,半晌才喃喃:“长得真……可爱,难怪你们把他当成宝贝,死都不让我见,连我都想把他给抱回家养了……” 卞辛凑过去看他怀里的孩子,笑道:“皇后娘娘已经有太子了,太子一定也很漂亮可爱,不用妒忌我这个!来来,快让我看看小太子……丫” 南书嫣把孩子塞进她怀里,笑咪咪地:“欢迎看,随便看。” 卞辛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孩子出生才几天,你就带他出来,不太好吧?” 南书嫣神秘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孩子早就满月了,说刚出生,障眼法而已。” 卞辛张唇,半晌才道:“你好强!媲” 看来,他搞出来的这个孩子,是在别处出生满月了,才抱过来说是自己生的,挺行的啊,话说,这皇宫里的惊天秘密,还真是够多的,谁知道谁就离死亡最接近。 南书嫣抱起卞辛的宝宝,爱不释手的样子:“你家儿子真是漂亮可爱,唉唉,可惜不是女孩儿,要不然,将来可以嫁给我家太子当皇后!” “嫁给太子当皇后?”卞辛一脸反对和警惕,“劝你死了这条心!皇宫是个大染缸和大虎口,我才不会让我的孩子去受这份罪!所以,不许你将魔爪伸向我的孩子,否则,我就带着孩子躲起来!” “……”南书嫣半晌才道,“你这么说,也太瞧不起天底下的大多数人了吧?你不想进宫,但你的孩子未必不想进哦!怎么样,你下次生个女儿,跟我儿子订娃娃亲吧?” 卞辛哼哼:“想都别想!” 说罢,她低头看向襁保里的小娃娃,真的好小,不过,长得是很可爱,只比她的宝宝差那么一点点,希望这娃娃在宫里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也别变成什么暴君庸君才好啊! 这时,龙渊璃从外面进来,南书嫣立刻飘过去,娇滴滴地道:“渊璃,你跟馨夫人下次生个女娃儿吧,然后嫁给太子,这样,你的皇位不就后继有人了么?大家也都可以安心了。” 龙渊璃皱眉:“书嫣,在这里就不要用这腔调说话了,你不累么?” 南书嫣举起宝宝,看看他,又看看龙渊璃,笑得很是诡异:“渊璃,你真是变了好多,现在真是变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他能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太幸福了!” 龙渊璃道:“还没取名,等他再大一点吧。” 南书嫣一脸玩味:“等他再大一点吗?呵呵,这样也好啊。” 卞辛道:“好了,别老呆在院子里唠叨,进屋吃饭啦!” 宝宝又看到新客人了,显得很高兴,在南书嫣的怀里扑腾个不停,不住“咦咦呀呀”地叫,卞辛暗暗叹气,这小子将来绝对不会成为宅男的,一定是喜欢到处跑的类型,她想让他安于家庭什么的,估计可能性不高。 南书嫣看起来也很高兴:“这小子真有精神,将来我若是有了公主,嫁给他也不错……” 卞辛翻白眼,转换话题:“你们两个同时离宫,没问题吗?” 南书嫣道:“没事没事,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卞辛道:“千万别让人知道啊!要不然被人知道皇帝在外面金屋藏娇,搞不好会连累我和宝宝!” 龙渊璃道:“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这条巷子布满了大内高手,也没人能动你一根毫毛!” 然而,千密一疏,卞辛的话,不幸言中…… 七夕之夜,皇宫举行晚宴,御花园中央水池边的草地上,焚了香,摆满了各色果品甜心茶酒,龙渊璃和皇宫嫔妃们围着一大圈,一起赏月拜神玩酒令。 嫔妃们纷纷拿出自己亲手制作的针线伙计来,互相比较,打打闹闹,每拿出一件都要秀给龙渊璃看,变着法儿向他撒娇,吸引他的注意,龙渊璃对这些女人的事情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却还是要挤出笑容应对。 宝宝现在怎么样了?是在院子里爬着玩儿,还是已经睡了?几天没见父亲了,他会不会正在闹别扭?母子俩会不会自个玩得开心,将他给淡忘了呢? 这阵子忙,他没能去卞辛那里,只是派修琊经常过去看看,修琊每次回来都说一切安心,他虽是放了心,却也觉得有些失落:没有他,那母子俩也可以过得很好么?他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不重要吗? 好吧,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她那里一趟,抱抱孩子! 因为心情烦闷,他多喝了几杯,然后以醉意上头为由,先回寝宫了。 回去的时候,他心里一动,绕去寝宫附近的观星楼,观星楼高三层,是皇宫里仅低于皇宫外墙的建筑,站在顶楼天台,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也可以看到卞辛所住的无名小胡同。 虽然看不到人,但远远地看看“家里”,也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当下,他来到观星楼下,踩着台阶直达三层的广阔露台,这里是皇宫观测天相、欣赏星空的地方,视野极为开阔,他目测了一下,望向小胡同的方向。 那一带的位置本就极为隐秘,加上人少僻净,晚上看过去都是一片幽暗,根本就辨不清街巷建筑,然而,他这次一望过去,那地方,却无比地显目――因为,那里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一片好旺的火焰,,像一团大火球,几乎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烧干了! 因为,燃火的地方,正是卞辛母子住的地方――绝对不会错的! 他希望有错,但他很清楚,绝对不会有错!他脸色全变了,抚着咽喉,哑着声音对随从大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去灭火――” 随从愣了一下:“灭、灭火?” 龙渊璃红着眼睛,指着那片火焰怒吼:“你们眼睛瞎了吗?没看到那里起火了吗?马上派所有人去灭火!马上!” 随从们这才注意到了那片火焰,心里都暗暗奇怪,那地方显然已在宫外,皇上这么着急做什么? 但他们不敢耽搁,赶紧道:“是,奴才立刻去安排人手……” 龙渊璃狠狠推开他们:“马上去!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儿、我、我就诛你们九族――” 说罢,他丢下他们,疯了一样地冲下台阶,朝那个方向冲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突然发生那么大的火灾呢?那里不是安排了很多高手吗?那里不是很安全吗?一切不是都万无一失吗?为什么会发生火灾? 不会有事吧?孩子和她不会……有事吧?孤儿寡母的……不会有事吧?她那么机灵敏锐,一定会及时察觉不妥,及时避开和躲过一劫吧? 但是,宝宝早睡,她也跟着早睡,这种时候,母子俩一般都睡着了…… 他越想越是恐惧,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仿佛那片火焰包围着他,他几乎被烧干了…… 他一路狂奔不止,将所有向他请安的人全部推开,一心一意只想马上赶到她身边,确定她和孩子没事儿! 宫中人都惊异地看着他,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发狂似的狂奔不已? 龙渊璃什么都顾不得了,使尽全力冲到宫后小门,跑出去,他的身后,跟了一大群因为担心皇上而跟出来的太监、宫女、侍卫。 那个地方不是离皇宫很近吗?为什么他跑了这么久,还没有到达?是路太远,还是他跑得太慢?这一刻,龙渊璃真是恨透了自己的腿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跑得这么慢! 如果、如果母子俩出了什么事,他会疯掉的,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跑了很久很久以后,他终于赶到了那条小胡同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从心底深处发出嘶吼声:“啊――” 胡同两边几乎都燃成了火龙,因为有高墙阻隔的的缘故,小巷里空出一条道来,但在两边火龙的燃烧之下,空气也烫得炙人,还有燃烧的枝叶纷纷掉落,谁能安然无恙地从胡同里逃出来? 他红着眼睛,低吼着朝小巷冲进去,却被追上来的人给抓住了:“皇上,危险,千万不可以去啊――” “滚开!”他像一头抓狂的猛兽,暴怒地甩开那些人,冲进小巷子里。 但愿她们不要有事!只要她们没事,他一定吃斋闭关念经拜佛,感谢上苍有眼! 但上苍似乎并没有开眼!他终于冲到胡同深处那间熟悉的院子前时,眼前已成一片火海,连一丝空隙都不留给他! 他根本无路可进!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海,脑里一片空白,就像失掉了魂魄一样! 是谁要害她们母子?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片刻之后,他就像疯了一样,朝火海里冲进去,不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她们,都要确认她们的死活! 但是,随后赶到的随从紧紧地抓住他:“皇上体重,这里危险,请速速离开――丫” “放开我――”他嘶吼,“你们统统给我滚开,别拦着我――” “皇上,不行啊,您不能呆在这儿,这儿太危险了――” 不论他如何怒吼和挣扎,但一大群随从岂敢让他去冒险,硬是将他给拖走。 虽然很多官兵和侍卫赶到救火,但是,谁都知道,这火救得是迟了! 龙渊璃被一大群人紧紧拉着,动弹不得,只是流着泪,看着冲天火光,她在哪里?宝宝在哪里? 大火燃烧了很久,救火也持续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被从火灾里救出来,当火灾终于熄灭,救火的官兵来报:“禀皇上,没有发现任何生者……” 他眼前发黑,哑着声道:“有没有、有没有孩子的……的尸首……” “禀皇上,尚未搜查完毕,眼下还没有发现,只是火势之大,难有生还者……媲” 龙渊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已是摇摇欲坠,不行,他不能倒下去,他要等到搜查结束,确定她和孩子没事才行,然而,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重创袭来,他的身体一软,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之中。 他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大半天,火灾现场已经清理完毕,一共发现了十几具遗体,无法辨别性别年纪,至于孩子的尸首,倒是没有找到,只是,那么大的火灾,就算真是婴孩遇难,找不到尸首也属正常。 龙渊璃听了报告,只是默默地喝茶,久久不语。 他宁可,不,他必须相信那个女人和孩子没事――祸害遗千年,那个女人还没有祸害够,怎么会死?而且,她此前不是差点死过很多次吗,哪一次不是让她逢凶化吉?这次,她也会大难不死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他必须相信那个女人,必须相信一看便知深受上天眷顾的孩子! 良久以后,他缓缓道:“查出火灾发生的原因了么?” “禀皇上,修大人正在加紧调查,目前尚未有结果……” 龙渊璃缓缓地闭上眼睛:“你先出去,让修琊一有眉目立刻向朕禀告!” 下人都退出去以后,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外面的枝繁叶茂、富丽堂皇,心里满是忧虑和心痛,如果、如果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莫说是死,就算母子俩缺胳膊断腿或被绑架囚禁,他都会痛得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他逼自己打起精神,狠狠地将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觉得有了些力气,便换衣出去:“朕要出去一趟,你们跟朕一起出去!” 他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找出母子俩的下落! 来到小胡同,许多官兵仍然在废墟上搜寻,清理残砖断瓦炭木,他来到那间院子前,细细地搜索起来。 曾经温馨舒适的院落,已成废墟,一片灰暗,哪里还有半点生气? 他在每一寸角落里搜寻,希望能发现母子俩的蛛丝马迹,没有婴孩的尸骨,也没有狗的尸骨,战神去了哪里?凭它那么大的个头,如果真的在火灾中遇难,尸骨不可能不被发现,而且它的嗅觉和触觉那么灵敏,应该会比别人更早地发现危机,它到底去了哪里? 忽然,他心里一动,大喝:“来人,马上把这片砖石清理干净!” 他记得屋子里有一间地下室,用以存放杂物,也许那里没有被烧着,也许会有人正好躲在那里逃过一劫! 一大批官兵跑过来,没多久,前面就被清理得平平整整,他趴在地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盖子,把盖子揭开,一股凉气冒上来,他冲着地下室大喊:“有人么――里面有人么――喂――” “汪汪汪――”熟悉的吠叫声传出来。 他大喜过望,跳下地下室:“战神――你在这里么?” 一条巨大的黑影跑过来,扑到他身上,不断地吠叫:“汪汪汪汪――” 龙渊璃惊喜地抱住它,不断地摸它的脑袋:“战神,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很快,他拨开战神的脑袋,急声道:“那个女人呢?宝宝呢?她们在哪里?” 地下室并不大,一眼就看完了,除了战神,并没有卞辛母子俩的影子,他的心脏,一下子又吊到了空中! 战神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低下头,像哭一样“呜呜呜……”地低呜起来。 龙渊璃的心,立刻凉了,眼前又是一阵昏黑,半晌,他才搂住战神,轻轻抚着它的背,道:“我知道了,我不怪你,咱们一起把她们母子俩给找出来吧,她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啊……” 他拉着战神走出地下室,环顾四周,摸摸战神的脑袋:“你闻闻看,可有什么线索?” 战神嗅了嗅,很快蔫下脑袋,“呜呜”地摇头,这里的硝烟味太重,根本就不可能嗅出什么来。 龙渊璃失望不已,只得带着战神,将整条胡同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地进行搜索,然而,一直找到天黑,也没发现卞辛母子的任何踪影。 夜深了,他和战神回到宫里,站在院子里,望着半轮弯月,发呆。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保密卞辛的事情了,派人将她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并派出大批人手进行全城搜索,他只希望这样到处撒网,能够发现母子俩或母子俩的线索。 修琊呢?他查得怎么样了?那条胡同是他买下来的,也是安排人手监控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胡同里发生的一切了,他是否已经有眉目了? 他很疲惫了,但他没有半点睡意,心急如焚,心焦难安,期待着有什么消息能安慰他。 直到过了午夜,修琊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宫,一看到他就急急地道:“皇上,臣在胡同四周进行了仔细调查,发现火灾可能是人为造成……” 龙渊璃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厉声道:“什么人放的火?给我抓过来,我要将他五马分尸!” 修琊摇头:“臣还没有查到……” 龙渊璃咆哮:“那里的安全不是由你负责吗?你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吗?你出去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查到,回来做什么?” 修琊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没有争辩,只是道:“臣问了很多周边的居民,也找到了几个幸存的侍卫,得到的情报是,最近一个多月来,经常有一批可疑的陌生人物在胡同附近出现,打探胡同里的事情,还试图进入胡同探查,但都被侍卫们暗中调开和赶走了……” 龙渊璃狠狠地盯着他:“火是他们放的?是的话就悬赏通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诛九族!” 修琊道:“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只知道这些人相当有来头,而且训练有素,个个行事谨慎,恐怕对方也是朝廷或官方人物……” 龙渊璃狞笑:“来头再大,也没有我大!你去把对方找出来,我看看谁敢动到我头上来!” 修琊道:“听幸存的侍卫说,火灾发生之前,有一批黑衣蒙面人杀进胡同,将大批火箭和火把射入、丢入两边的院子里,导致火势迅速燃开,而这些人也没有停留,放了火就跑,被抓到的人也当场自尽,根本不给套话的机会!这些人挑这时间有备而来,依臣看,他们就是冲着夫人和小少爷去的,而非冲着皇上去!对方似乎相当清楚皇上的行踪,恐怕是皇上身边的人啊……” 龙渊璃咬牙:“什么人会想要她们母子的命?” 修琊垂下眼帘:“最容不得夫人母子的,大概就是宫里的这些妃子们了……” 轰隆――龙渊璃只觉得似乎有一道雷电劈中了自己,他放开修琊,摇晃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道:“你是说……宫里的女人发现她的事,想除掉她?怎么会呢……她已经不是妃子了,对宫里的女人根本没有威胁……” 皇上果然不了解女人啊!修琊在心里叹气,道:“皇上,虽然夫人已经不是宫里的妃子,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还为皇上诞下了龙子,皇上平时对宫里的妃子们极为冷淡,却经常私下溜出宫去看望夫人,那些心胸狭窄、渴望得到皇上宠爱的妃子知道以后,难免不忌恨夫人哪……” 龙渊璃听得冷汗涔涔:“就算是妒忌,有必要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吗?” 修琊道:“皇上,这宫里的女人,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了权力和地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怎么这样……”龙渊璃喃喃着,扶住墙壁,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多次说过宫中危险,她不敢在宫里生产,担心她和孩子的存在被宫里知晓之类的话,他并不是太放在心上,总觉得他一定能保护好她,然而,他竟是错了么?他竟是害了她和孩子么? 后宫惊变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道:“皇上,请勿太过担心,夫人和小少爷吉人天相,一定能逃过此劫,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还有,这宫里的妃子,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和来历,做出这等事情的,来来去去也不过三四个人,我正在调查她们近期以来的动静,几日内一定能将幕后真凶找出来,为夫人和小少爷出气,请你保重龙体,暂且等待消息……” 龙渊璃一脸疲惫:“我知道了,你全力去查办此事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要多少人手和权力都行,务必保证母子俩的平安,严惩真凶……” 修琊点点头,先下去了,龙渊璃扶着树干,看看黯淡的弯月,心里升起悔恨: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她们母子的处境,再谨慎些,想得再周全些,保护得再严密一些,也许、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接下来几天,他受了风寒,在屋里躺了几天,足不出户,连朝政也没精神理会,每日只盼着找到卞辛母子俩和抓到真凶丫。 朝廷的势力和能耐终究够大,没过几天,修琊就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皇上,臣经过仔细调查,并找到了几名证人,可以确定,此次火灾的幕后主使者,便是莹妃!” “莹妃?”龙渊璃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吃惊不已,“你是说半年前才进宫的莹妃?” 如果不是修琊提起这个名字,他根本就忘了这个女人是谁!莹妃是御林军统帅的女儿,其父掌握着护卫京城的十万精兵,自然也是家大业大,这样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并非不无可能。 修琊点头:“臣说过,宫里的妃子,能有纵火动机和这种能耐的,不过三四个人,臣对这三四个人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莹妃嫌疑最大。莹妃入宫以后,为了接近皇上费尽心机,在政和宫四面布了不少眼线,还用了很多手段收买皇上身边的奴才,这点已经得到了印证……媲” 这个混账女人,还有这些混账奴才!龙渊璃捏着杯子的手,隐隐暴出青筋,他以为他的身边都是些忠心耿耿的奴才,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被收买了!这宫里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可信的! 修琊道:“臣同时也查到了,莹妃不时派心腹出宫,暗中与娘家人接触,每次出宫都要二三个时辰以上,行为极其可疑。臣想了很多办法,从莹妃宫中的侍女口中打听到,莹妃对皇上的行踪极为关注,常常在背地里与心腹密谈,还曾经提及皇上在宫外可能金屋藏娇,发誓要夺回皇上的恩宠之类的……” 砰——龙渊璃愤怒地将杯子砸到地上,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朕要灭她的九族!你马人派人去缉拿这个女人,将她宫里的奴才全数丢进天牢,连夜审问,非让她们追悔莫及不可……” 修琊等他说完了,才摇摇头:“皇上冷静!臣虽然可以确定是莹妃所为,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叭——龙渊璃操起一只杯子,砸过去,怒道:“不是说已经找到证人了吗?怎么又说没有证据?你在愚弄朕吗?” 修琊道:“臣是找到了证人,但这几名证人只是小喽啰,与莹妃不知隔了多少层,就算能指证上头,恐怕也指证不到莹妃这里!如若直接缉拿莹妃,到时莹妃抵死否认,恐怕会引起朝野议论,致皇上于被动……” 龙渊璃冷冷地盯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修琊道:“依臣看,不动声色,另外找个罪名让莹妃伏罪!” 龙渊璃冷笑:“我问你,御林军司马统帅可知他女儿做的好事?” 修琊道:“司马统帅近期一直在郊外操练新兵,数月不曾回京,应该不知此事,但是他教女无方,纵女犯法,难咎其责!我还听说,其女从小就在军中出入,在军中也有自己的人脉,而此次臣所抓到的几名证人,就是御林军士兵,数次在胡同口出没,被拷问时矢口否认受人指使,但臣查过,他们的上司与莹妃是旧识,并与莹妃的心腹侍女有私情,莹妃不可能脱得了关系……” 龙渊璃冷冷道:“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莹妃是罪魁祸首是吧?哈哈哈哈——” 他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大笑片刻之后,猛然收声,眼里一眯,一脸狠意:“要除掉一个妃子和一个御林军统帅,又有何难?只要想找,只要想做,朕随时可以找一个更重的罪名,让她痛苦一生!” 整整两个时辰里,两人一直在房间里秘谈,随后修琊才走出去,皇上上床歇息。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演戏,先是御林军司马统帅爆出虐待新兵、贪污贿赂、买卖官爵、结党营私的丑闻,然后又爆出其已入宫的女儿莹妃与侍卫私通的丑闻,轰动朝廷和京城。 朝廷迅速做出反应,皇上命令刑部彻底严查,一查下去,消息确凿,于是,司马统帅被撤职抄家,莹妃被打入冷宫,没过多久,皇上下旨严惩,司马一族全数被贬为官奴,发配边疆,而莹妃在冷宫里也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被毁容,终生将在无尽的孤苦中度过。 司马一族突然间发生剧变,从云端掉入地狱,虽然所谓的证据,但朝野都暗中明白,这朝廷里的人,要查便是人人有罪,不查便是人人清廉,司马一族遭此祸端,恐怕是得罪了皇上所至,至于他们得罪了皇上什么,这又是另一个秘密了。 报了仇后,龙渊璃并没有一丝痛快和欣慰,只觉得心里愈发的空荡。 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他几乎将京城内外搜了个底朝天,还扩大了搜索范围,但是,仍然没有卞辛母子俩的消息,他亲自审问了莹妃,莹妃最终承认她因为怀疑和妒忌皇上在外面有宠爱的女人,便暗中派人纵火,却矢口否认绑架和囚禁卞辛母子俩,坚持说自己根本不知道皇上的女人是谁。 全家已在刀口之上,谅莹妃也不敢说谎,而火灾现场也未发现婴儿的尸身,她们母子俩,到底在哪里?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他越想越是寝食难安,便披衣起身,一个人走出宫来,来到那条胡同。 胡同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化成一片平地,硝烟也早就散尽了,他走在这片平地之上,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黯然。 如若、如若一切可以重来,他会加倍珍惜这一切,绝对不会让这一切从他的指缝间溜过,只是,还有机会吗?他还有机会去珍惜吗? 很久很久,他才轻咳着,慢慢地走回宫里。 此后,他几乎夜夜都到这里来,期望着有一天,他能在这里看到她们母子俩。 而在后宫中,莹妃事件还没过去多久,突然又爆出一件轰动的事件:云嫔突然上吊自尽,自尽前只留下一纸遗书,自称罪孽深重,对不起皇上,只能以死谢罪! 云嫔温婉贤淑,入宫以后十分规矩,人缘颇佳,实在看不出想寻死的迹象,而在自尽前夜,还被皇上召去政和宫侍寝,本是极受人艳羡的事情,但为何突然上吊自尽? 宫里议论纷纷,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只是后宫里无数的疑案和谜团之一! 皇上知道此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封其为妃,将其厚葬,并给其父升官晋爵,赐豪宅美田,众人暗道,相比出身豪门的莹妃,这云嫔死得还真是不错。 对龙渊璃来说,皇宫的嫔妃是死是活,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唯一在乎的女人,只是那个叫卞辛的罢了。 晚上,处理完政事后,他又拿起衣服,准备去那里走走,但修琊忽然拦住他,跪在他面前,道:“皇上,小的有事相求!” 他盯着修琊:“你这是做什么?朕早就赐你不跪,站起来说话!” 修琊很少下跪,也很少肃着一张脸,他若是肃着一张脸下跪,必定是要说些他不想听的事情! 修琊没有站起来,而是死灰着一张俊脸,缓缓地道:“皇上,臣要请辞离宫,请皇上恩准!” “……”龙渊璃有些憔悴的脸,倏然变得恐怖起来,盯着他半晌后,他猛然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提起来,冷冷地、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修琊还是一脸死灰:“皇上,前天晚上,被发现了……我冒充皇上的事,被云嫔发现了,所以,她自尽了……” 百密一疏。那天凌晨,云嫔早起,坐在窗边看着他,他睡得过了头,天亮了才起来,起来后没注意到她,就习惯性地去拉开帘子,于是,她分分明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 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没有一次露馅,没有一次惊慌,但是这一次……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张年轻的、美丽的、震惊的、哀伤的脸庞,这张脸,就像一条鞭子,时时鞭打着他的心脏,他这几日来根本无法入眠,无法再笑,无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是他害死了她,害死了一个原本可以过得很好的、很美丽很温柔的女人! 她根本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她甚至可以因此而得到更多,但是,这个女子,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沉默地离开,沉默地选择了死亡。 那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自尽时又在想些什么?她死了以后,又有谁会为她哭泣?又有谁会记得她? 他无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龙渊璃大笑数声后,狠狠地拿额头撞他的额头,狠狠地道,“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想离开我?修琊是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的?啊,说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 修琊任他吼,没有争辩,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道:“是,我确实是个没用的男人!像我这么没用的男人,不配再留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就让我走罢!媲” “你――”龙渊璃盯着他那张异常平静的脸,半晌才放开他,缓缓地道,“修琊,对我来说,你是不可缺少的,继续留在我身边吧,我没有你不行!” 修琊道:“谢皇上对我的重视和信任,只是,我已经无法再为皇上效力了,您拥有整个天下,拥有无数比我更强的奴才,即使没有我,您也可以继续成为一个英明的皇上……” “你不是奴才!”龙渊璃吼,“你是我的影子,是我的一部分!没有了影子,你要我怎么办?” 修琊阖上眼睛:“皇上,抱歉,我去意已决!” 龙渊璃又气又急,盯着他好一会,才长长地叹气:“你真的要为一个只睡过几次的女人而离开我吗?那个女人对你这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 修琊道:“与重不重要无关,是我害了她,我不想再害任何人了……” 龙渊璃道:“你、你到现在才说这种话,不是很可笑么?” 修琊道:“是很可笑,但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龙渊璃道:“你这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吗?” 修琊摇头:“皇上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龙渊璃想狠狠地骂他揍他,心里却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再也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良久,他放开修琊,长长地叹气,跌坐在椅子,“你真的非要离开我不可吗?我明白你的想法,以后也不会再要你冒充我,这样,你可愿意留下?” 修琊睁开眼睛,仍然跪在地上:“留在宫里,我只会时时记得我所犯下的罪孽……” 龙渊璃将脑袋埋进手心,声音很是苦涩:“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所有人都要我成为孤家寡人吗……” 修琊道:“皇上,夫人和小少爷一定没事的,她们一定会回到您身边的,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修琊――”龙渊璃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在我找到她们母子俩之前,别离开我,就当最后陪我一阵,可好?” 修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尽量挽留他,希望时间长了他会想开,改变心意。 修琊听他此言,面露为难之色,但面对他那恳求的眼神,他实在无法拒绝,只好在心里轻叹,道:“我知道了,我会陪着皇上,直到夫人和小少爷找到为止!” 现在正是皇上最孤单、最难受的时候,要他如何在此时离开他?好罢,两人身影不离十几年,他就再陪着皇上一阵,等夫人和小少爷找到,他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离开了。 龙渊璃拍拍他的肩膀:“修琊,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 修琊苦笑,没有多说。 龙渊璃摆摆手:“这阵子,你一定累了,你就放几天假,好好休息,寻找夫人的事情,就暂且交给别人去办吧。” 修琊摇头:“不行,此事我一定要负责到底,不找到夫人和小少爷,绝不能罢休。” 龙渊璃又是长叹,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休息。 然后,他一个人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又涌起孤寂,想了想,起身朝永合宫走去。 “生”了孩子之后,南书嫣更是终日呆在自己的宫殿里,既是为了悉心照顾和保护孩子,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的秘密,卞辛的事情,让他意识到皇宫处处皆危险,他更不敢有丝毫大意。 看到龙渊璃进来,他叹气,给他倒茶:“看你憔悴成这样,这阵子不好过吧?” 龙渊璃看着他:“书嫣,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如果他没做错,为什么她们母子俩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如他影子一般的修琊会想离开他?难道他也会如许多当皇帝的一般,坐拥极权却众叛亲离? 南书嫣抚了抚额:“渊璃,你这阵子太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说你做错了,那我岂不是错得更离谱?” 龙渊璃摇摇头:“是龙家对不起你家,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保,何错之有?” 南书嫣道:“龙家也对不起你,你只不过想为自己和母亲争一口气,又何错之有?” 龙渊璃黯然:“既然我没有错,为何个个都要离开我?” 南书嫣打量他的表情:“咱们不知遇过多少凶险和挫折,我从未见你如此泄气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灰心?” 龙渊璃道:“修琊刚才向我请辞,说、说他害死了云嫔,不能再呆下去了……” 南书嫣惊讶:“云嫔?就是几天前自尽的妃子?她的死跟修琊有什么关系?难道……不会吧?” 龙渊璃点头:“修琊冒充我的事,据说被她发现了,她就走上了绝路,修琊认为是他的错……其实……” 他苦笑:“一切都是我的错……” 南书嫣叹气,轻轻抱住他,轻拍他的头:“事情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云嫔……也太柔弱了,这件事她也有责任,你莫要如此责怪自己!以她这样的性情,就算没有没有这件事,她恐怕也难以在宫中生存……” 龙渊璃苦笑:“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安慰我,好像我不会犯错似的……” 南书嫣在他面前蹲下,认真地看着他:“渊璃,你太累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你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吧,我会陪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就安心吧……” 龙渊璃疲惫地道:“谢谢你,书嫣!太子呢,我想看看太子……” 南书嫣立刻抱太子抱过来,龙渊璃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孩子沉睡的小脸。 几个月大的孩子,最是柔软可爱招人疼的,小太子睡得一脸天真无邪,一只手指还含在嘴里,涎着口水,看起来极为惹人心疼,龙渊璃拿起襁褓边的手帕,轻轻擦去孩子的口水,拿开他的小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的宝宝呢?他的宝宝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在哭闹? 他看着这孩子,想着自己的孩子,心里一阵一阵地绞疼。 良久,他才抬头,对南书嫣道:“我可以和孩子一起睡么?” 南书嫣点点头:“当然可以,乖,你去睡吧,不养足精神,怎么去找馨夫人和孩子?” 龙渊璃点点头,抱着孩子来到床边,把孩子放好,自己躺下来,侧身看着孩子,慢慢闭上眼睛。 他一定会找到她们母子俩的,然后,他不会再和她们分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宫里渐渐平静下来,那些曾经美丽鲜活的妃子们的消逝,只是点缀了人们的记忆,却没有在人们的生活中留下痕迹,而卞辛母子俩,却仍然没有消息。 每到夜幕降临,龙渊璃便悄然离宫,来到卞辛母子俩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那里站上半天,方才回去。 他不再召任何妃子侍寝,也不再接纳任何女子进宫,如果宫里的嫔妃有想离开的,他也大方地给一大笔钱,将她们遣散,妃子们早知他对她们冷淡,却不知他为何再也不召见她们,只以为是他有了皇后和太子,不再需要她们。 后宫,渐渐冷清,但对他的“痴情”,嫔妃们的不满却日渐增多――皇上开枝散叶,风流多情,自是令众女不悦,但若只倾情一人,更是断绝了她们的幸福和前程! 龙渊璃完全不理睬后宫的议论,对他来说,她们若是不愿呆在宫里,完全可以获得自由,但既然她们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就要承担后果,他可没心思应对她们。 他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就是带上战神,一起去曾经的“家”散步,夜复一夜。 直到那一夜,满月如金轮,高悬夜空,银光满地,他正在站在曾经的“院子”里赏月,战神忽然“汪汪汪――”地大叫起来,他蹙眉:“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吵大闹的?” 平时没什么事时,战神总是很安静,他带它出来散步这么多天,它从未叫过一次,今晚怎么了? “汪汪汪――”战神叫得很大声,还咬住他的袍子,用力地扯它。 舍不得我,就跟我走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摸摸它的头:“怎么了怎么了?我知道了,你放手,我跟你走。” 战神摇着尾巴,朝前方冲过去,对着一处凹进去的墙洞吠叫个不停,似乎很是兴奋激动。 一定有事!他大步走过去,对着那个墙洞,冷喝:“谁在哪里?给我出来,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悉悉嗦嗦――一个人影,慢慢地从墙洞里钻出来,慢慢地站直,抬头。 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轮廓映得如此清晰,如此美丽,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流露难以置信的目光,很快,这份难以置信,就转换成惊喜和激动丫。 “咿咿――呀呀――”她怀里的孩子,扭来扭去,发出熟悉而超级可爱的声音,她用月光一般幽幽的目光,看着他,不是她和宝宝,还能是谁? 确定这不是梦后,他猛然抓住她的肩膀,颤着声道:“馨……是你么?你终于、终于回来了――媲” 卞辛看着他,强压着心头的激荡,低低地道:“是的,我回来了……” 他抓着她的肩膀,抓得她好疼,但她却没有喊疼,也没有推拒,因为,这是她活着的证明,也是他就在她面前的证明。 龙渊璃将她和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几乎要喜极而泣,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却只能说得出:“太好了……太好了……” 卞辛一时间也眼红了,鼻子酸酸的,喉咙有点疼,想哭,却只有两颗眼泪,从眼角划落。 本来,她不想来的,但是,一日一日过去,她挂念他,她担心他,她想见他,所以,就悄悄地来了,以前,只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确定他过得好好的,今晚,月亮如此圆满皎洁,她受了盅惑,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没想到就被他发现了。 虽是意外,但被他这样拥着,她心里,却被填得满满的,什么都不去想了。 “咿咿……叭叭叭……”被夹在两个人之间的宝宝,难受得闹起来,咧着小嘴,准备要哭了。 卞辛这才推开他,道:“宝宝要哭了……” 龙渊璃放开她,抱过宝宝,一边亲他的小脸蛋,一边喃喃地:“宝宝,想父亲了吗,父亲好想你……” “咿咿呀呀……”宝宝咯咯地笑起来,身体扭来扭去,双手不断挠他的脸,显然很高兴。 龙渊璃的眼睛又红了,亲着他的小手:“宝宝,你还没有忘记父亲吧?我是父亲哦,最疼爱你的父亲……” “咿咿咿……”宝宝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叫得很欢。 卞辛看着他们俩,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一个多月来,宝宝不像以前那么爱笑爱吃了,经常哭闹,还瘦了一圈,一哭起来就很难哄,许久不像今晚这样笑得这么开心了――这孩子,也在想念父亲呢! 果然,她不该让孩子没有父亲的吗? 七夕之夜,她看着银河横亘,忽然想出去走走,便抱上宝宝,带了一个丫环和一个侍卫,出门玩儿。 她们回来时,正好看到胡同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侍卫便上前去问个究竟,结果一下子就打起来了,她感觉不妙,赶紧拉着丫环躲到一边,没想到,侍卫敌不寡众,被杀掉了,那群人冲进胡同,开始朝两边乱扔火把和火箭,整条胡同很快就烧起来和打起来。 她盯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这条胡同恐怕中了埋伏和暗算,不敢停留,带着丫环迅速离开,逃到她以前买的私宅里,躲起来。 第二天,关于这场火灾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她的画像也被贴得到处都是,她知道龙渊璃在找她和宝宝,也知道自己应该现身,但是那时,她突然想到,这不正是她离开他的最好机会吗? 他是皇帝,她是平民,他们不可能永远这样偷偷摸摸地过着这种半夫妻般的生活,否则,这场火灾仅仅只是开始! 越是这样下去,她越是难以对他开口说分别,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正是机会! 也许开始时,她会不习惯,他会大受刺激,但时日久了,他们适应了没有对方的生活,一切,便会恢复平静! 所以,她躲在那间宅子里,从不出门,需要采购时只派丫环出去,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 只是,这段时日以来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更难过,时不时地,她忍不住悄悄跑过来,怀念曾有过的时光,而每一次来,她都看到他独孤地站在那里的身影,每一次,心里都隐隐抽痛。 她经常问自己,这样好吗?这究竟是为了大家好,还是只为了她自己好? “嘻嘻嘻吖吖……”孩子的笑声,传进她的耳里,她回过神来,看到宝宝搂住龙渊璃的脖子,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龙渊璃把他举得高高的,转圈,笑道:“宝宝,咱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父亲要给你做好多好多的玩具……” 卞辛看了看四周,轻轻叹气,扯扯他的袖口,道:“渊璃,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龙渊璃道:“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卞辛的手,准备走,卞辛却道:“你回皇宫,我要回我的住处,就先别过了!” 她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龙渊璃的热情几乎给烧熄了,他这才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沉下脸来:“这阵子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卞辛听他问完以后,才缓缓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然后道:“渊璃,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龙渊璃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声音又沉又哑:“你说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卞辛道:“你好好地当你的皇帝,我好好地当我的平民,咱们各过各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你、你……”龙渊璃身体晃了两晃,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过客?你随随便便就能丢弃,随随便便就能忘记,不管有没有我,你都不在乎……” 卞辛摇头,缓缓地道:“我并不是随随便便地说出这样的话,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只是……只是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龙渊璃揪住她的领口,低吼:“最好的选择?好在哪里?你告诉我,到底好在哪里――” 卞辛幽幽地道:“再这样下去,七夕晚上的事,绝对还会再发生的,下一次,我可不会那么幸运……” “……”龙渊璃的脸色微微发白,随即又道,“那你就跟我回宫,呆在我的身边,我会用尽我的一切保护你!我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卞辛苦笑道摇摇头:“即使你是皇帝,也有力所不及之处,还有,你知道我的,那不是我可以自由生存的世界!” 龙渊璃看着她,眼里透过一抹悲凉,但过了好久以后,他还是狠声道:“随便你怎么想怎么说,总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 卞辛的眼里,慢慢流下泪来:“如果你这么舍不得我,那么,就跟我走吧,放下权力地位,远离喧嚣繁华,跟我去过自由的生活!” 龙渊璃似乎吃了一惊,半晌才道:“只有这一条路么……” 卞辛笑了笑:“你果然舍不得吧?我就知道……” 龙渊璃无力地摇摇头,跌坐在石头上,看着孩子,再看看天空:“并不是舍不得,只是、只是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 卞辛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道:“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什么不能做?至少,还有我不是吗?” 龙渊璃道:“如果我跟你走,你就会永远呆在我身边吗?” 卞辛点点头:“是的,如果你把你的全部给我,我也会把我的全部给你。” 龙渊璃久久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宝宝,宝宝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粉嘟嘟的小手摸着他的脸,“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还不断地亲他的脸颊,似乎在安慰他。 他看着孩子月光下可爱的脸蛋,心里满是苦涩,低声道:“你也这么想吗?你也不想跟我回去吗?你也想像你娘亲一样,走得远远的,不肯留下来么……” 她要走,修琊也要走,明明他们可以像过去一样,一直在一起…… 宝宝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咿咿唔唔……” 他的眼睛一红,把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担心一放手,孩子就不见了。 卞辛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地面上,三个人贴在一起的身影,他们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可以一起度过? 良久,龙渊璃才抬起头来,静静地道:“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宝宝该睡觉觉了……” 卞辛点点头:“走吧,离这里不是很远……” 三个人在月色之下,慢慢地走回去,在他们身后,战神和卞辛的丫环,安静地跟着他们,不敢出声打扰。 这是新的一夜,还是最后的一夜?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修琊很英俊,不仅英俊,身材气度性情也很不错,即使站在人中龙凤的皇上的身边,也不逊色。 相对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皇上,玩世不恭、总是嘻皮笑脸的修琊更招人喜欢,尤其是女人们,看到他没有不多看两眼的,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说,皇上把这么招蜂引蝶的男人带在身边,就不怕他跟自己抢女人? 当然,修琊对皇上忠心耿耿,世人皆知,修琊自然不会去抢皇上的女人,但并不表示皇上的女人不会去钩引他丫。 皇宫美人无数,皇上却只属意南皇后和芸花一现的馨贵妃两人,馨贵妃消失以后,皇上几乎没有正眼看过皇宫的妃子一眼,终于,寂寞的美人们,把目光投向了高大英俊阳刚的修琊。 终于有一天,修琊和一个妃子躺在床上的场面,被人发现了。 消息传到皇上耳里,皇上悖然大怒,亲自审问两个人,妃子一口咬定是修琊诱惑了她,修琊则没有进行辩解,只是说请皇上降罪。 这件事在皇宫里轰动一时,谁人不知修琊是皇上的第一心腹,是皇上身后的影子和肚子里的虫,两人十几年来形影不离,如今修琊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会如何处置?按律例,两人都是要砍头的! 皇上以宫里已死了多名妃子为由,不想再增添血光,废了这名妃子,将她逐出宫去,对于修琊,则是将其鞭打一阵后,关进地牢,等待发落。 在决定如何处置修琊的几天里,他几乎闭门不出,每日借酒浇愁,似乎极受打击,几天后,他终于下旨,废了修琊的近侍之职,令他净身出宫,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媲。 世人都道,皇上果然还是念着旧情,狠不下心来下重手。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修琊悄然离开京城,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离开,又去了哪里――他在皇上身边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事情了,而且他还是个少有的人才,皇上不要他,想要他的人多的是,他必须要走得神不知鬼不觉,更不能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修琊离开以后,皇上的心情就变得很抑郁,脸上更没有了笑容,只是没日没夜地投入到政事当中,经常彻底处理公文,连皇后和太子都冷落了。 没过多久,皇上就瘦了几圈,宫里的人都在心里道,皇上再怎么年轻力壮,又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操劳? 深秋之际,西疆突然告急:军中突发瘟疫,疫情迅速蔓延,军中已有将近半数受到感染,日日都有士兵死亡,现在,军中人心不稳,已有士兵谋划逃跑,而西部诸国也在蠢蠢欲动,欲借机落井下石! 西疆,便是东陵王龙吟枫驻守的边境,那里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龙渊璃收到急报之后,连夜召集重臣商讨此事。 一夜未休之后,龙渊璃下旨:兵部迅速召集、组织身体健康、能空出时间的宫中御医和民间大夫,采办集中各类药物,即刻奔赴西疆,不得耽搁,同时封锁入疆路线,未经朝廷和军中批准,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几日之后,他记挂边境安危,迅速将急政处理完毕后,决定亲自去西疆巡查督军。 消息一出,朝野皆惊,大臣们纷纷进谏,说边疆人心不稳、战事一触即发、疫情严重,皇上此去太过危险,去不得去不得! 龙渊璃却道:“西疆乃我大苍国最长、最艰苦、最动荡、最难守的边境,驻军也是最多、最精锐,如今西疆将士内外交困,军情告急,为朕死守疆土,朕怎么能安坐京城,置之不理?” 众臣道:“皇上,西疆自有将士守护,而且大批大夫和药物已经抵达军中,应该没有大碍了,您若去了,遇到什么危险……” 龙渊璃摇头:“朕再怎么危险,又怎么比得上驻守边疆的将士?你们不必多说了,朕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守卫我大苍国!” 次日,他将朝中政务交给大臣们共同商讨处置,将宫中事务交给皇后全权处理,御驾亲赴西疆。 三十年来,这还是大苍国的皇帝第一次御驾西疆,而且还是新皇登基后第一次亲自去边疆巡视,消息传来,军心大振,志气高昂。 龙渊璃在西疆呆了一个月,每日与将士同眠,与将士同食,与将士同聊,与将士一同操练,与将士一同巡查边境,甚至与将士一同上战场,没有半点架子和特权,深得军中将士敬佩和爱戴。 朝夕相处下来,他与军中副将、东陵王龙吟枫的关系改善不少,两人经常一起巡视边境,一起秉烛夜谈,一起商讨军事国事,看起来其乐融融。 在边疆呆了一年,龙吟枫已经从曾经不知民间疾苦的翩翩美少年,蜕变为眼角透出沧桑的硬汉,言谈思虑之间,不再只想着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而是逐渐明了身为皇室嫡子孙的职责所在。 龙渊璃看着这样的龙吟枫,心里欣慰不少:龙氏一族有这样的子孙,便是多了一分希望! 受到皇上与将士共患难的鼓舞,军心逐渐稳定下来,疫情很快得到控制,西疆诸国几次小规模出兵试探,皆被龙渊璃率军击溃,一时间,诸国退回原地,不敢冒犯。 一个月后,西疆局势终于稳定下来,消息传回,朝野欢腾,然而就在此时,龙渊璃却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来如山倒,他这一病就起不来了,经过御医诊断,他患了瘟疫,而且病情极其严重。 当下,众人立刻将皇上火速送回京城,全力治病。 因为瘟疫极其传染,龙渊璃终日呆在寝宫里,除了御医和皇后,不见他人,就算朝臣有要事请奏,也只能隔着帘子说话,有皇亲国戚和数位大臣难得见到皇上一面后,俱是惊吓不已:皇上形容槁枯,满脸疮疤,精神憔悴,状极恐怖,哪里还有那份万人景仰的风采? 据御医私底下透露,皇上发病较晚,病发时病情过重,加上近期劳累过度,身体负担太大,即使控制住了病情,短期内也很难痊愈,说不定病情还会恶化。 消息传出来,宫中朝野又是担忧不已:皇上登基不足两年,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内外局势,眼看举国气象繁盛,民心所向,却在这节骨上病倒,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很快,寒冬到来,虽然皇上竭力操持政务,但无奈病情太重,受不住这寒冷的天气,加上患的又是传染疾病,只得听从御医的建议,带了亲信和心腹,去数百里外的温泉山庄专心养病。 去之前,他下旨将东陵王召回京城,由其暂代自己处理朝政。 此后,整整一个寒冬,他都在山庄里养病,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有过年时,南皇后、东陵王率领众妃、众臣过来陪皇上过年,众人这才见到了他,他的病情和精神虽有所好转,但原本俊朗出众的容貌,却已经毁了,而且身体已经落下病根,数年内恐怕都不会痊愈。 众妃、众臣看着他这样,都在心中叹息:皇上原本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却受如此疫病折磨,只怕以后,凭此容貌身体,再难辉煌哪…… 果然,冬末春初之际,皇上下旨:朕患重病,痊愈无期,无力处理朝政,就此退位,将皇位传于太子,同时,由于新皇年幼,尚不能行帝王之职,故封东陵王为摄政王,与皇后共同商议、处理朝政并抚养、教导新皇,直到新皇年满16岁为止! 诏书一出,举国皆惊,却也在朝野的预料之中:如此安排,考虑得极是周全,各得其所,确保了政权的平稳过度。 很快,皇宫给刚满周岁不久的小太子举行了简单的登基典礼,计划待他年满16岁后再另外举行隆重的封帝大典,小太子就此成为大苍国史上最年幼的皇帝,他的身边,是皇室中地位最高、文武双全的摄政王和出身显赫、天姿聪颖的南皇后。 人群中,一脸疮疤、打扮普通的龙渊璃,远远地看着皇宫前的烟花和城墙上的皇上、皇后、摄政王,暗想:有南皇后和摄政王互相制衡、全力辅佐,国事应该无忧,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华丽的皇宫,气派的京城,原本是他认定了要呆一辈子的地方,他曾经认为离开了这里,他将什么都不是,也无处可去,但是,真正放下这一切后,他看到的,却是更广阔的世界、更明亮的未来。 蓦然回首,那个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个美丽如月的女子,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微笑着看着他。 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画面了,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归宿! 他心里涌起一股又酸又疼又甜的感觉,快步朝她走过去:“我已经御下一切了,什么都不是了,你还要我吗?” 女子甜蜜地笑:“谁说你什么都不是了?以后,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也是你一个人的了!” 还你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笑了,抱过孩子,抵着孩子的额头,低低道:“以后,父亲可以天天陪你了,再也不会跟你分别了。” 孩子看着他一会,突然小嘴一咧,“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挣扎着向娘求救:“妈――妈――丫” 几个月不见,孩子就不认得他了吗?他大受打击,看向她:“他……不想要我吗?” 她笑着抱过孩子:“你这副鬼样子,他认不出来!” 他摸摸自己的脸,叹气:“我明白了。我们快走,离开了这里,我就把脸上的妆容洗掉……” 虽然这出戏演得很辛苦,但是,这出最后的戏演完了,一切便可以结束,开始新的生活。 两人手拉着手,朝城外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 “修琊和战神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儿就是咱们的新家,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不是很远……媲” “有点远,但也不是很远,以后你想来京城玩,走个几天就到了……” “你以后不会忍受不了平庸的生活,以后想偷偷地跑回京城想继续当皇帝吧……” “唉,我以后若真的这么干了,别人会比你还饶不了我?反正有你和孩子在,我也没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 “放心吧,我有很多很多的安排,一定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你就是喜欢做坏事吧?还想拖我下水吧……” “你不就是喜欢被人做坏事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干坏事吗……” “我是被你带坏了……” “咯咯哈,妈妈……今今……” 两人的身影,渐走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后,京城再也没有先皇的消息,先皇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是每一年,皇后和摄政王都会带上太子,前去先皇养病的温泉行宫探望一次,据说,先皇已经病得声形俱毁,不能以真面目见人,每次只说上几句话,便摒退他们。 先皇染的是传染病症,没有人愿意再接近他,他便在这行宫里,过得与世隔绝的生活,自生自灭,被世人所遗忘。 这些,都是后话了。 先皇下诏让位的消息传出后,天下轰动,自以为了解内幕者并不怀疑,但是,精明过人的东方侯,绝不相信! 他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的碧水蓝天,还有百花盛开,想着,龙渊璃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并不是对龙渊璃的事情特别有兴趣,他只是不得不关心朝廷的事罢了,毕竟,朝廷的变动与东方一族的兴衰利益相关,龙渊璃对他还算不错,但以后,他得去拉拢摄政王、南皇后和小皇帝! 还有那个女人呢?龙渊璃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他的退让,是否与她有关? 一阵风吹来,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一切已经结束,别去想了!东方一族的强盛,才是他所追求的! 这时,下人禀报:“侯爷,有您的信!” 他不耐烦地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件,让专人审阅即可,不必往我这儿送!” 下人道:“但是侯爷,送信的人说是以前的馨姨娘的故人,务必让您亲自拆阅。” 这府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侯爷以前如何宠爱馨姨娘,虽然馨姨娘已成传说,但他们还是判断得出该怎么处置这信。 东方翎洛跳起来:“快拿来我看看!” 拆开信封,上面只有一行清秀工整的字:明日午时,溪边桃花树下,有要事告知,请务必亲自前来! 他一看就知道是她的笔迹。 他怔怔地盯着她的笑迹,半天不动,心情极其复杂:现在这种时候,她突然出现,突然给他信,突然约他见面,到底想怎么样呢? 不管怎么想,他都想不出她想见他做什么。 良久以后,他才折起信,收起来,看着外面的春光,陷入纠结之中:去,还是不去? 第二天很快就来临。 东方翎洛早早地起身,早早地进入书房,开始审阅各地送来的账本货单文件,但是,整个上午,他都看不下一个字,心里只是想着:去,还是不去? 眼看薄薄的阳光从斜射变为直射,时间快到了,他才突然合上账本,果然走出书房,对随从道:“我有急事出去,马上找管家和锁儿随我出去!” 其实,然后,他回房取外皮,唇边满是苦笑,虽然他似乎想得很头疼,但他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机会了,他怎么能不去? 虽然要去,但他的心里,却因为不知到底何事,居然有些惶惶不安,就像青涩年少时代与心仪的女子会面一般,所以,他把最信任的管家和曾经侍候过她的丫头也一起叫上了,如果他真受到什么冲击,也好有他们扶着。 策马外出,疾驰半柱香时间,终于来到附近的花溪。 溪如其名,溪边遍植桃花,地上布满各色野花,时值四月,桃花未谢,野花绽放,远远看去一片红白美景,走近,空气泛着淡淡的花香,春风夹着花瓣吹来,耳目清明如洗去浊尘。 他跳下马,快走朝前面走去,心中焦灼躁动:她在哪里? 环顾,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桃花树后,如诗如画。 仿佛知道他来了,她转过身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背对着他,他见她时心跳如鼓,却又隐隐抽痛:她来,带着孩子,究竟想做什么?向他告别?向他道歉,亦或道谢?还是想告诉他,她有多幸福? 她看起来确实很幸福,面如桃花,眼如春水,笑如蜂蜜,对着他盈盈地道:“你来了。” 他勉强地道:“是,我来了。” “你还好么?” “当然。” 她瞧着他,道:“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 “哦,”他对这个没有超出意料的消息,表现得有些淡漠,“去哪儿?” 她笑笑:“云游天下,看遍大江南北,尝尽人生百味,阅尽人间冷暖,一定很有意思。” 他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哦,那就恭祝你一路顺风!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办事了。” 她来,果然只为了道别,只为了让他看她有多幸福,既然要分别,还是早点分别罢。 他才想转身,她就笑着道:“在走之前,我要还给你一样礼物。” 他止住想转身走掉的冲动,唇边的笑意冷冷的:“我曾送给你什么东西么?你还有留有我送给你的东西么?有的话,你不要,随便你丢你毁掉,不必因为这样的事而浪费你的时间。” 卞辛对他的冷脸不以为意,继续笑吟吟地:“不行喔,你给我的这件礼物,是世界上最珍贵、最宝贝、最特别、最完美、最可爱的礼物,天底下仅此一件,无可取代!” 这天底下,他送给她的东西中,还有比“真心”更重要的礼物吗?他冷笑:“既然这件礼物如此昂贵、如此宝贝,你又怎么舍得还给我?我都忘了,你自己留着就好!” 卞辛闪过淡淡的惆怅:“我也舍不得给你,甚至想过永远不让你知道,但是,这件礼物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不敢一个人永远独占如此珍贵而完美的礼物……” 东方翎洛打断她的话:“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就把你嘴里的礼物还给我吧!” 卞辛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极为复杂,半晌,她才侧过身来,将怀里的孩子正面朝向他,幽幽地道:“这就是天底下你送给我的最珍贵、最完美的礼物!” 几秒之前,东方翎洛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觉得她只是在故弄玄虚,但是,在看到他怀里的孩子后,他整个人就变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孩子,身体微微晃动,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冲击――而不是打击! 良久,他才捂着胸口,哑着声音道:“他是、是我的孩子……” 这孩子,三分像她,七分像他,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他的血脉,无需有任何疑问! 卞辛微笑:“是的,他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接近两岁了,已经会叫娘、叫妈咪、叫父亲了!” “来――”她看向正在玩九龙珠的宝贝儿子,温柔地道,“宝宝,快看,这是你的爹爹,快看喔,你第一次见到你的亲生爹爹喔,来,叫爹爹――爹――爹――” 宝宝的目光,终于从珠子上面移开,看向她,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然后看向东方翎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似乎很是好奇,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卞辛凑近东方翎洛,让宝宝更贴近他的亲生父亲:“宝宝,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亲生爹爹喔――爹爹――” 宝宝连续眨了十几下眼,粉嫩嫩的小嘴一咧,双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漩涡,咯咯地笑起来:“爹――爹――爹爹――” 他边叫着边伸出双手,抓向东方翎洛的头发,用力地扯。 在他叫第一声“爹”起,东方翎洛的眼睛就红了,鼻子酸酸的,当他的小手碰到他的脸颊,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伸出手来,轻轻碰触孩子粉嫩嫩的脸颊,那么柔软,那么娇嫩,那么温暖,那么细致,就像浸满水分的海绵,轻轻一触,就会滴出水来! 父子团聚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会碰坏了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下,也会让人心疼的。 卞辛看出他的想法,微笑着:“他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父亲,他喜欢你,来――抱抱他吧,他会非常开心的!” 东方翎洛看了看她,又看看孩子,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丫。 宝宝被第一次见到的人抱,居然没有半点抗拒,似乎还很高兴,蹬着小腿,舞着小手,咯咯地笑:“呀呀,妈妈――叭叭――爹爹――” 东方翎洛眼里泛出眼光,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心里百感交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那真的是,他这一生能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当爹,他早就有了好几个女儿,可是,他却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身为人父的感觉,他说不出他到底有了什么改变,只是知道,他、他的人生,从此将会一切不同了。 宝宝一脸天真无邪,摸着他眼角的泪水,不住地叫:“爹爹――爹爹――爹爹――” 慢慢地,东方翎洛心里不再酸疼,心里留下的,只有不断蔓延的喜悦和温柔,他亲着孩子粉粉嫩嫩的脸蛋,轻轻地道:“我是爹爹,最疼你的爹爹――媲” 宝宝被他亲得扭来扭去,似乎有点别扭,但又显得很开心,咿咿呀呀说着什么,说个不停。 卞辛道:“他还没有起名,你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名字,就由你来起!” 看到父子俩相聚的模样,她知道,她做对了,虽然,她的心还是很疼,还是很舍不得,但是,她不能永远这么自私下去。 看到情况有些诡异而悄悄靠近的管管家和锁儿,一过来就听到孩子叫侯爷“爹爹――”,惊得目瞪口呆,但随即,目光立刻被孩子给吸引住了,目光半天没舍不得转开,心里“砰砰”直跳:太可爱了!这娃娃太可爱了!说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说有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真是让人想疼到骨子里去! 好想抱抱这娃娃,好想亲亲这娃娃,可是,这样的话题和气氛,他们又不敢随便开腔,只得忍着心里的痒痒,看着这娃娃暗流口水。 尤其是管管家,眼里心里的花儿,一瞬间全都盛开了:瞧瞧这娃儿,跟侯爷长得一模一样,漂亮可爱健康不说,就看那忽闪忽闪的、灵气逼人的大眼睛,还有那不怕生不怯场的性情,就知道天资聪颖,天生富贵,将来一定是侯爷完美的继承人――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小少爷啊,他做梦都想照顾、培养和保护这样的小少爷,让东方一族长盛不衰,延续百年,不,千年…… 东方翎洛抱着孩子,怎么抱都抱不够,卞辛虽然不舍,但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条人影,还是只能忍下不舍,对东方翎洛道:“我要走了,孩子……就交给你了,你要让孩子自由、健康、快乐地成长,绝对不可以纵容他娇惯他,但也绝对不可以逼迫他束缚他,我只要他能成为一个好孩子、好男人,其它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东方翎洛喟然:“我明白了,谢谢你……谢谢你生下这孩子……谢谢你让他回到我身边……” 卞辛的眼睛红了:“我很幸福……最幸福了……” 东方翎洛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孩子,虽然她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但是,还有孩子陪着他…… 卞辛看向宝宝,手指轻轻地从宝宝的脸上划过,温柔地道:“宝宝,以后你就要跟你亲生爹爹一起生活,妈咪要去远游了,可能你以后会很少见到妈咪和父亲了……”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宝宝似乎有了不妙的预感,转过身来,朝她伸出双手,咧着小嘴,带着口腔:“妈叭――妈尼――包包……” 卞辛哭出声来,抱过宝宝,亲了又亲,舍不得停下:“宝宝,妈咪真的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可是,妈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永远留在你身边,你不要生妈妈的气,爸爸会陪着你的……” “哇――”宝宝似乎知道她要丢下自己了,眼睛一红,嘴角一垮,紧紧地抓着她,哇哇大哭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鼻涕一起掉。 听到孩子哭,卞辛的心更疼了,一边亲他,一边给他擦拭眼泪,一边哽咽地道:“宝宝别伤心啊,妈咪并不是不要你了,妈咪最爱你了,永远都爱你啊,妈咪只是去玩,你年纪太小了,妈咪不能带你去啊,妈咪每年都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当个坚强、勇敢、快乐的好孩子啊……” 她说不下去了,哭起来。 看着母子俩哭成一团,东方翎洛又是发酸,又是无奈,半晌,他狠下心来,抱过孩子,哄:“宝宝别哭,只要你当一个好孩子,你娘就会来看你的,以后你想你娘了,爹爹也可以让人带你去看你娘啊,别哭了啊……” 哄了半天,宝宝终于停止大哭,抽抽噎噎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卞辛。 卞辛好不容易止住泪水,不断地抹着眼睛,对东方翎洛道:“你快带他回家,这段时间多花点时间陪他,让他熟悉你信任你,别让他孤单害怕,还有这张单子,上面有他的生活习惯、喜好厌恶、喜欢的玩具、讨厌的食物、喜欢的味道、讨厌的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东方翎洛一边低声哄着宝宝,一边认真地听。 说到后面,卞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难受得慌,便停止唠叨,推了东方翎洛一把:“你快走你快走,走得远远的,免得我反悔,把孩子带回去,让你永远也不能跟我抢……” 东方翎洛叹息一声,转过身,准备离去,却又顿了一顿,突然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选的是……他?” 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不甘心,不愿想,却放不下,解不开。 卞辛微微一笑,往身后瞄了瞄,道:“因为,他可以放下一切,只属于我一个人,但你,不能这么做。” 龙渊璃并不爱他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但他,却是天生的商业,他是打从心里热爱他的事业,以前,每一次,当他谈论起经商的事情时,她看着他眼里的狂热,就知道了。 果然是这样吗?东方翎洛怅然:“保重,就此别过。” 卞辛微笑,冲他挥挥手。 东方翎洛不再迟疑,转身,抱着宝宝离开,宝宝趴在他的肩头,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还朝她伸出手,她忍着痛楚,朝宝宝挥手,喃喃:“宝宝,妈咪会来看你的,你要好好地、好好地长大……” 锁儿看了看侯爷和小少爷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跑过来,对卞辛道:“夫人,您还记得我么?我是您救过的丫头锁儿,我没见过能再到您,我好高兴……” 卞辛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会不见得呢?经常偷吃东西,爱睡懒觉,有一阵子经常被人欺负的锁儿嘛!” 锁儿眼睛红了,抹着眼睛:“我一直想再见到夫人,想着还能侍候夫人,却一直没有夫人的消息,也不知道您过得怎么样了……” 卞辛柔声道:“锁儿,谢谢你,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也要好好地过,别让我担心!还有,我的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锁儿哽咽着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呃不是不是,一定当成我的心肝一样来保护,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少爷,绝对不会让小少爷受伤,绝对不会让小少爷伤心难过,还有,还有……反正,我一定会好好地侍候小少爷,夫人您只管放心!” 卞辛点点头:“谢谢你,有你在,宝宝他一定过得好好的!好了,锁儿,侯爷走远了,你赶紧跟上去吧,别迷路了!” 锁儿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依依不舍地道:“那、那我走了,夫人――” 卞辛点点头,冲她挥挥手。 锁儿快速跟上侯爷,在侯爷身后冲小少爷做各种各样的笑脸,想哄小少爷开心。 宝宝已经看不到妈咪了,在爹爹的不断哄慰下方才停止哭泣,眼角挂着两行泪水,没什么精神地看了她两眼,拉下嘴角,垂下眼睑,把脑袋埋进爹爹的颈间,搂住爹爹的脖子,不说话。 妈咪很快就回来了,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他…… 管管家跟在侯爷身边,目光一直没从小少爷身上移开过,走了好远,他实在憋不住了,搓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气,讪讪地道:“侯爷,我、我可以抱抱小少爷吗?” 东方翎洛看看他,被他那张从不轻易表露情感的脸上的表情给打动了,犹豫了一下:“好吧,哭的话就换我抱……” 管管家兴奋得双颊发红:“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我们回家吧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少爷,好轻、好柔、好香,真是碰一下都怕弄碎了,宝宝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撇了撇嘴,似乎对他不太感兴趣,但也不是很讨厌,反正他现在没什么精神,不想跟大人们闹,随大人们去了。 管管家把小少爷抱在怀里,比第一次抱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还紧张还兴奋,小心地道:“小少爷,我是管家,是您最忠诚的手入,您放心,小的一定全心全力侍候您,绝对不会让你饿着、冻着、累着、苦着、伤着,也不会让你生气,您想做什么要什么,小的一定全力满足,赌上性命也要办到……”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宝宝听得想睡着,打了两个小小的呵欠,揉了揉眼睛,真的睡去了。 管管家给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眼尖地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什么,拿出来一看,暗暗吃惊:这竟然是先皇,也就是龙渊璃御赐的免死金牌!这样一块金牌,胜过万千兵马和黄金,任何人只要持有这块牌子,朝廷和官府永远也不能伤他,先皇,对小少爷还真是上心啊! 东方翎洛也看到了这块金牌,凝视片刻,在心里长长地叹息,虽然他曾经对龙渊璃颇有心结,但是看到他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用心和疼爱,心里这块结,也就解开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幸福,过往,终于可以放下了媲! 在他身后远处,卞辛看着他和孩子一同消失在视线中,直到他们连一寸影儿都看不见了,才抚着胸口,长长地叹气,转身,朝桃林深处走去。 一株桃花树下,龙渊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她,一张英俊的脸,黑得像锅底。 她走到他面前,叹气:“干么这样看我?跟我有血海深仇啊?” 龙渊璃恨恨地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卞辛翻白眼:“早跟你说过了,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东方翎洛的亲生儿子,你不可以抢别人的儿子!” 龙渊璃就像赌气一样:“他就是我的孩子!我说是就是!” 卞辛看他那副闹别扭的模样,唇边泛出笑意,心情豁然开朗:“是是,他是你的干儿子,你是他的干爹,这点永远不会变的!又不是见不到孩子了,你不要老是这样耿耿于怀,想开一点,不是还有我嘛!” 龙渊璃知道她决定把宝宝送回亲爹身边后,气得整整三天没跟她说一句话,还把孩子紧紧地带在身边,不让她碰孩子,连晚上睡觉都要把孩子放在手边,开口闭口就骂她是魔鬼,就怕孩子突然被她送走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跟他说了好多道理和好话,他才勉强认了。 他当然知道宝宝是东方翎洛的孩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他并没有反对她生下宝宝,在宝宝出生以后,他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捧在手心里疼爱――这点,深深地打动了她。 如果她这一生不想独自度过,还有比他更棒的伴? 龙渊璃恨恨地道:“光有你有什么用?你就只会惹我生气!” 卞辛抚着他的背,安抚他:“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以后会改邪归正的啊,尽量都是听的,你也别气了,咱们回去吧……” 龙渊璃甩头就走,走得很快,不理她,她摇摇头,叹气,快步跟上,偎着他的肩膀道:“别生气了,我赔偿你还不行么?” 龙渊璃忿忿地:“怎么赔偿?这是能赔偿的么?” 卞辛笑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龙渊璃面露吃惊之色,停下来,盯着她纤细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真、真的吗?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掐死你!” 她有了身孕?可是,她的肚子那么平,怎么看都不像是装了孩子的样子。 卞辛红着脸,点点头:“千真万确,绝对不会错的!” 龙渊璃的冰脸,瞬间融化,明明惊喜不已,却还是冷着声音:“一个不够!起码两个,男的要,女的也要!” 卞辛笑道:“是是是,一切都按你的办,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自己小心点,别老是毛毛躁躁的,别老是乱吃乱跑乱动,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知道知道,我年轻健康,又有过经验,你担心什么呢……”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你的孩子……” “唉,你还没老,干嘛像个老头子似的担心这担心那……” “那你又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总是喜欢乱来……” …… 桃花林中,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伴随着花瓣飞舞,消失在蓝天碧草之中。 ―――――――――――――――――――――――――――――――――――――――――――――― 十年以后。 午后,阳光炙热,山谷里却是山风不断,并不那么酷热,绿荫下更是凉爽不已。 修琊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枕头,躺在参天大树下,悠然做着白日梦。 他当了十年的保姆、管家和苦力,极少有放轻松的时候,现在,老爷和夫人终于旅游回来了,而且还打算在谷里长住,他这下终于可以偷懒了。 脑海里浮现出几张千娇百媚的脸蛋,那是丽香院的红牌们,自上次跟她们玩到现在,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他也记不太清了,毕竟,要当两个娃儿的“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那两个娃儿相比,还是成熟体贴的姑娘们更可爱啊,唔,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去找她们玩儿,不玩到天亮绝不回来,或者干脆在那里住几天算了! 一阵清风吹来,在簌簌的枝摇草动中,隐隐有轻悄悄的脚步声在慢慢逼近,像只小兔子似的。 终于走到他的身边了,“小兔子”吃吃地笑了,扑到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修琊猛然睁开眼睛,往旁边一滚,让“小兔子”扑了个空。 “小兔子”狼狈地爬起来,跺脚:“修琊,你又跑掉了!要不要我放个捕兽夹,将你夹住,你才老实留在我身边?” 修琊坐起来,头疼:“悠悠,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修琊,要叫我修叔叔!还有,你才十岁,还是小孩儿,不要学大人说话,这样会很不可爱的!” 被他叫作“悠悠”的小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可爱,皮肤粉嫩,眼睛黑亮,灵气逼人,活力十足,哪里是什么小兔子,分明就是小野猫,跟她娘似的。 悠悠双手手指抵着双颊,露出无敌的天真笑容:“你这么年轻,怎么有叫你叔叔嘛!再说了,你是我未来的老公,当然要直呼你的名字了!还有啦,不管你怎么否认,我都知道你心里其实觉得我很可爱,觉得我将来一定是个不输给老妈的大美人,你其实很害怕我长大后被别的男人抢走吧?” 修琊很想拿头撞墙:“你这么点年纪,从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念头?” 其实,他大概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夫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旅行,一年大概只回来一次,有时两三年都不回来,就这点时间,小小姐就被夫人给教坏了?那他天天照顾这小鬼头,教育这小鬼头,这样失败的成果又算什么? 悠悠笑嘻嘻的:“我没有跟人学啊,我是自己思考出来的!老妈说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独立思考,所以,我一直在用脑子想各种各样的事情,至于我的事情嘛,嘻嘻,反正我就是看上你了,永远也不会变心的!” 修琊看着她:“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悠悠咯咯地笑:“没办法嘛,你是大人,我还是小孩,为了早点长大跟你结婚,我当然要早熟点才行嘛……” 修琊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你爹你娘呢?你不是很想念你爹你娘吗,为什么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 悠悠道:“妈咪在睡午觉,爹地在陪小洛玩,我就来找你了……” 修琊道:“睡午觉啊?睡午觉好啊,悠悠你也赶紧去睡午觉,睡午觉的小孩长得比较快!” 等这小丫头片子睡着了,他赶紧溜出谷,下山去丽香院,三天之内绝不回来! 悠悠扑到他身上,抱住他,微微踮脚,脸蛋蹭着他的胸膛,撒娇:“那咱们一起睡嘛!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这丫头,一定是遗传了老爷的身高,才十岁就这么高了,没准再过三四年,就变成大姑娘了!修琊高举双手:“悠悠,你这么做,老爷和夫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悠悠仰起小脸,笑得天真灿烂:“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怕啊,我会去做爸妈的思想工作的!老豆虽然是老古董,但他都听妈的,妈的思想很open,一定不会反对的……“ 修琊整张脸都垮下来了,这小小姐说话,真是跟她娘一个样,无论他怎么教,都防不住小小姐被夫人教坏啊。 他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小丫头,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就响起来:“修琊,你在对我的宝贝女儿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后记1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完了,小魔头没走,大魔头来了!修琊苦下脸:“夫人,眼见未必是实,您听我解释……” 卞辛黑着脸:“我让你帮我照顾孩子,没想到你监守自盗,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干这种犯罪的事情!你知道你这么做,至少要被终身监禁的……” 悠悠替修琊打抱不平:“老妈,你冤枉修琊了!是我要对他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别乱说……丫” 卞辛:“……” 一年不见,她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她的教育哪里出错了? 因为陪伴女儿的时间少,她担心女儿被封建思想毒害,只要跟女儿在一起,她都抓紧时间对女儿进行现代思想教育,女儿继承了她的聪明伶俐,一听就懂,一点就通,而且也很喜欢听这些现代的东西,她对女儿的上进心很满意啊,但是,女儿的现代思想和上进心,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她不想对十岁的小孩讲大道理,瞪向修琊:“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恋童癖的变态?” 修琊立刻毫不犹豫地否认:“禀夫人,我是没有恋童癖的变态!我只喜欢成熟性感的女性,对小孩子没有兴趣,请你对我百分百放心,要担心,就请担心小小姐!” 悠悠跺脚:“修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三岁开始就爱上你了,七年之痒都没有发生……媲” 卞辛拍拍她的肩膀:“悠悠啊,你这是儿童常患的过度崇拜症,很容易对身边像样一点的、对你好的的异性产生崇拜和向往的心理,并把这种心理想象成爱情,但是,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崇拜和喜欢……” 悠悠伸手,指着她,大声控诉:“妈咪,你生下我以后,我一断奶,你就把我丢给修琊照顾,自己跟爹去旅行了,每年只有我过生日和过年时才回来,就算这么样,你还有三次的违约记录,你很过分的知不知道?” 说到这个,卞辛就气弱:“我、我知道,但是,这能怪我吗?这个时代交通这么不方便,去个地方动不动就要几天,去远一点的,要几个月,有时一年都不够往返嘛……” 悠悠摆手:“停,我不要听你解释!你说过,人生是自己的,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决定,所以,你尊重你的选择,从来没有怪过你,但是,你也绝对不可以干涉我的选择和我的人生!” 不仅是修琊,连卞辛都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悠悠,妈是不是记错了,你其实……已经十五十六岁了?” 悠悠笑嘻嘻的:“妈,我是十岁不错了,但是,因为你从小就丢下我不管,我没有爹娘疼爱,不得不早点长大,不得不学会独立,所以,我的思想比较成熟……” 卞辛:“……” 修琊叹气:“悠悠,你只是把我当成爹娘一样来依赖罢了,因为你害怕我会丢弃你,所以你就想要嫁给我,这样就可以不让我离开我。我向你保证,在你有喜欢的男人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悠悠又抱住他,咯咯地笑:“耶,跟爹娘相比,我还比较喜欢你呢!谁叫我爹娘一直不陪我,我从小就习惯跟你在一起了,而且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啊,悠悠其实是个很幸福的小孩啦,才没有依赖爹娘,也没有把你当爹娘呢……” 卞辛真的听不下去了:“悠悠,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如花似玉的小帅哥,你为什么非要这个大叔呢?” 悠悠反问:“方圆百里,除了爹爹,还有比修琊更帅的男人吗?” “怎么会没有……”卞辛想了好一阵,丧气,“真的没有耶……” “但是,”她立刻又道,“修琊已经35岁了,比你大了整整25岁哎!我承认他现在还是蛮帅的,但15年后,他50岁了,你才25岁,你就像跟个老爷爷一起生活似的,你那时年轻美貌粉嫩诱人,怎么受得了这么个糟老头……” 她们当他不存在,当他的心脏是铁打的么?修琊听不下去了:“夫人,我必须声明,我有西洋血统,不容易显老!而且凭我这体格,也不容易衰老!就算15年以后,我也还是大叔,不会是爷爷,请你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残,很伤我的自尊啊……” “就是就是!”悠悠拍着手道,“修琊是最帅的!他永远都是35岁!就算他变成了老爷爷,我也会爱他……” 卞辛狠狠地剜她:“爱个头!有哪个年轻美貌的小姑娘,会爱一个老头子……” 悠悠哼哼:“镇上的乔小姐才17岁,嫁给了57岁的罗老爷,两人恩爱得很呢!15岁的花花嫁给了40岁的马师傅,现在生了一个娃娃,上次我见到她,她笑得跟朵花似的!我跟修琊也一定是这样的……” 卞辛:“你还是未成年少女,思想还不成熟!总之,你要跟修琊保持距离,不许再这样胡闹……” 悠悠哼哼:“你跟爹要做什么,从来不问我的意见,我也没管过,我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卞辛气极:“告诉我,我跟你爹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要在家里好好管教你了!几年以后,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和可笑了,到时,你别羞得挖地洞躲起来……” 悠悠冲她做鬼脸:“妈咪,我是你生的,但不是你养大的,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才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呢,你一定会输输的啦……” 小女子难养!大女子难应付!修琊再怎么擅长应付女人,也应付不了这两个女人,趁着她们拌嘴的空儿,他不动声色地往后移动,移动到十几米开外后,他脚底抹油,迅速溜掉! 以后,有老爷和夫人在,他应该可以解放,过上自由的生活了吧? 想他一个英俊萧洒有钱的男人,十年来都在照顾小P孩,跟女人幽会的次数屈指可数,着实可怜啊! 悠悠跟卞辛吵得难分难解,根本就没注意到当事人已经溜掉了。 “妈咪,你从小就跟我说恋爱自由结婚自由生子自由,你不可以说一套做一套……” “你还是未成年少女,还没到能做主的时候,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就得听我的……” “我不听我不听!” “哼,凭我的手段,总有一天让你乖乖的……” 两人的争论眼看就要升级了,这时,一只小手拉了拉悠悠的衣角:“姐姐,饿饿,姐姐,饿饿――” 悠悠低头一看,不耐烦地对那个小不点道:“没看到姐姐在跟一个老女人吵架吗?这种时候,你跟要姐姐站在同一战线,不要扯姐姐的后腿――” 小不点小嘴一扁,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低下头,抱着小狗,慢慢地走开。 卞辛上前抱起小不点,瞪女儿:“你怎么对你弟弟这么凶?他才两岁,最需要人陪和哄的时候,你是他的姐姐,他最亲的人,居然这么对他!白养你了!” 然后她看向宝贝儿子:“JOJO,妈咪带你去吃东西,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喔!有妈咪在,你就别理你姐姐了,以后就跟着妈咪混啊,妈咪一定不会像你姐姐那样冷落你的!姐姐虽然很坏,但妈咪是好妈咪,以后有什么事都跟妈咪说哦……” 为什么她这个宝贝儿子,只会呆呆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却从来不跟她说呢?她很受打击啊! 就像现在这样,他任她为所欲为,却什么都不说,也不反抗,只是用一双大大的、小狗一样湿漉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狗在看着陌生的行人…… 悠悠幸灾乐祸:“你死了这条心吧!不是你的每个孩子都像我一样心胸open,能容忍你的任性!你不知道吧,JOJO除了修琊,最黏我了,我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顶嘴不反抗,听话得很!你以前对他不理不睬的,只顾自己快活,现在遭到报应了……” 卞辛气得拍她的脑门一下:“你这么是什么态度?竟敢跟妈咪这样说话?” 悠悠摸了摸头:“说不过人家,就打人家,难怪JOJO不喜欢你!” 卞辛恨恨地道:“谁说他不爱我?他只是很少见到我,不习惯罢了!等我天天陪着他,他习惯以后,一定会离不开他妈妈的!倒是你,对弟弟这么凶,你弟弟将来一定不喜欢你,冷落你!” 悠悠撇嘴:“哼,JOJO最爱我了,JOJO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JOJO?” 她伸出双手,捏了捏弟弟粉嫩嫩的脸蛋,做鬼脸:“JOJO,你说,你是不是最喜欢姐姐?” JOJO眨了眨眼,奶声奶声地道:“喜欢姐姐,JOJO喜欢姐姐……” “看吧!”悠悠得意地插腰,大笑,“呵呵呵,JOJO最喜欢我了!他是我的御用玩具!” 卞辛心里非常、非常不是滋味,低头亲了JOJO两下,露出甜美的笑容:“JOJO,你喜欢妈咪吗?你其实最喜欢妈咪了是吧?” JOJO双颊泛出薄薄的红色,似乎有些害羞,低下头来,摸着怀里的小狗狗,细声细气地:“喜欢……” 后记2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哇――卞辛和悠悠眼里泛出桃花朵朵,心跳不已,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她的儿子怎么这么萌呢! 她的弟弟怎么这么萌呢! 好想抱着他逃走,把他关在玩具屋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只让自己一个人玩! “我也要抱!我也要抱!”悠悠扑过去,也一把抱住JOJO,在他脸上亲来亲去,卞辛也不甘示弱,把JOJO抱得更紧了,不住亲他丫。 小JOJO被夹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中间,被抱得很难受,被亲得也很难受,扭来扭去,要哭不哭的,他怀里的小狗狗,挣扎着杀出一条血路,跳下来,呜呜呜地逃掉。 “哈,小黑,好久不见,你长大了耶!”忽然,一个少年跑出来,一把抱起小狗狗,亲热地蹭它柔软的毛发,“你爹还好吗?我真怀念以前骑在它身上的感觉啊,比骑马还酷!媲” 小黑是战神的儿子,也不知道战神在哪里认识了另一半,消失数月后,突然带了一只黑色小狗狗回来,留给他们后,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他们都猜他是重回大自然,去过自由的生活了! 卞辛听到这声音,终于停止与女儿争宠小儿子的宠,转过头来,惊喜地道:“洛儿,你来了!来之前怎么也不给个信,我好做你喜欢吃的!” 十几岁的少年,长发闪亮,白衣飘飘,俊美脱俗,恍若天外来仙,将这山谷都给点亮了。 这就是她和东方凌洛的儿子、也就是她的长子――东方云洛,虽然才13岁,却已经独当一面,颠倒众生了。 虽然她和东方凌洛已经没什么来往,但她和龙渊璃还是偶尔会去看望他,他长大一些后,她偶尔也会带他回隐居的山谷住几天,他再长大一些后,就开始不时往她这里跑,她也省得年年往他那儿跑了。 东方云洛抱着小黑走过来,亲热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咪咪地:“妈咪,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卞辛也亲了亲他:“你怎么会有空过来?你跟你爹说过了吗?” 东方云洛笑嘻嘻地:“我去年在京城开了一家女性时尚屋,很赚钱的,爹爹没有理由再反对我独自外出,说以后我可以一个人在两天路程以内的地区做生意,不用他或者管家带着!你知道的嘛,那两个人很烦的!还有啊,我上个月刚在你们镇上开了一家小吃店,以后你们就可以免费去店里吃吃喝喝了,我也可以经常来看你们!” 卞辛又亲了他一下,心满意足地道:“你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宝贝儿子!” 一看到他就双眼发亮的悠悠,花痴地看了他几急促后,猛然像只八脚章鱼一样扑到他身上,撒娇:“洛哥哥洛哥哥,我是悠悠我是悠悠!你终于来了,悠悠想死你了――” 她对这个大她三岁的同母异父哥哥,崇拜得不得了,在她眼里,爹地和哥哥是世界上仅次于修琊的最帅的男人! 东方云洛放下小黑,摸了摸她的头:“悠悠也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悠悠撅起嘴:“跟你家里的姐姐相比,我漂亮还是她们比较漂亮?” 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哥哥的家里灰常、灰常有钱,好像还是天下首富什么的,哥哥还有很多姐姐,只要一想到这些老女人可以跟哥哥住在一起,随时都可以欣赏这么漂亮的哥哥,她就不高兴! 东方云洛笑道:“当然是你比较漂亮!” 悠悠偏头:“真的?” 东方云洛点头:“真的!” 说实话,他并太喜欢跟家里的那些姐妹们玩,一个个都没有什么个性和思想的,还是像妈咪一样的女人有意思,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跟妈咪在一起不仅不会无聊,还能从她那里得到很多灵感,所以,他最喜欢往这里跑了,但他也知道干爹和妈咪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们的存在是不能透露出去,他每次和他们见面,都要很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洛哥哥,悠悠最喜欢你了!”悠悠的小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断地尖叫,“洛哥哥最帅最棒了!洛哥哥,你快告诉我你最近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她最喜欢听外面的事情了,她也想像妈咪一样出去远游,但是,修琊不敢带年幼的她出谷,她又舍不得离开修琊哪怕一分一秒,便只能天天呆在山谷里,现在她长大一点了,本来可以缠着修琊带她出去见世面了,但是两年前,弟弟又出生了,修琊要照顾这小东西,也不能离谷。 就这样,她长这么大了,最远的地方就是去几十里外的小镇上玩儿,每每想到这点,她就怨恨弟弟,不过,看在这弟弟长得超Q,给她带来了很多乐趣的份上,她身为姐姐,也就只好大度地原谅他啦。 而每到这种时候,东方云洛就希望修琊在场,这样他才能解放。 要怎么才能甩开这牛皮糖呢?他眼珠子转了转,触上JOJO那双黑黝黝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心情立刻飘到天上,伸出双手:“JOJO――JOJO,我可爱的小JOJO,终于见到你了,来来,让我抱抱!” 他抱过JOJO,抵着他的小脸,狠狠地亲了好几下:“JOJO,知道我是谁么?” JOJO看着他,不说话:“……” 他又亲了亲他的小脸,哄诱他:“JOJOJOJOJOJO,快说,我是谁?我是谁呢――说对了会送你很多好东西喔!” JOJO忽然脸红了,用手捂住脸,只露出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哥哥――哥哥――” 他很喜欢这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漂亮哥哥,他想,这个大哥哥一定是修琊说的神仙,只要他当个好孩子,这个神仙哥哥就会来看他,还给他送很多好玩的玩具。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萌呢――东方云洛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举起JOJO转了几个圈,大声道:“JOJO最可爱了!JOJO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 JOJO紧紧地捂住脸,小小声地笑,说有多可爱。 悠悠又忌妒了,跳脚:“我才是最可爱的!JOJO一点都不可爱!他最傻了!傻乎乎的――傻乎乎的!我最讨厌他了!” 东方云洛立刻像发现了宝贝似的,抱紧JOJO:“既然你不喜欢JOJO,那就把JOJO送给我吧,我带他回家!” 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像JOJO这样的弟弟,多可爱啊,只要看一眼,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悠悠一听就急了,双手紧紧地抓住JOJO的小腿:“不行不行不行!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大玩具!谁都不许跟我抢!洛哥哥也不行!” 她这个小弟弟又可爱又好养,不哭不闹不唠叨,饿了就吃,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一个人跟小黑玩,小黑睡觉时他就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天空、小鸟、小虫,半天不动,就算饿了没有大人在场,他也会一个人爬着去找东西吃,还不挑食,被她欺负了也只会忍着――这么可爱的小弟弟,怎么能送人? 东方云洛叹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跟你抢的,等你哪天不想要JOJO了,我再带他走!” 悠悠撇嘴:“等他一点都不可爱了,我就丢了他!” JOJO眨了眨眼,要哭不哭的:他听得懂大人们都在说什么哦,他只是不爱说话不爱争执而已…… 几个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卞辛已经进屋弄好了点心:“你们进来吧,点心准备好了――” 东方云洛抱JOJO进屋,左看右看:“你爹爹呢?” 当他三岁的时候,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以为他不想要他,还颇受打击了好一阵子,哭了好长时间,不过,他的亲爹对他不错,他也挺崇拜他亲爹的,加上她妈和干爹专程来看他,他知道自己没被丢弃,这才释然。 JOJO指着里屋,奶声奶气:“睡觉觉――” 卞辛摆上一桌子的点心,还泡了山谷里特有的野花茶,对他们道:“先随便吃点东西,晚点我再做晚饭啊,小洛今晚就住在这里,陪你干爹和修琊叔叔聊天。” 然后她抱过JOJO,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喂他吃自制的面包。 悠悠来来回回地看卞辛和东方云洛,不断窃笑,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卞辛道:“你干嘛这样看我和你哥?” 悠悠掩嘴,咯咯地笑:“真的好像喔!” 卞辛道:“什么好像?” 悠悠嘻嘻地笑道:“妈咪,我这段时间经常梦到你和云哥哥喔,你们住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穿着跟你现在穿的一样奇怪的衣服,感觉好好玩哦。” “喔,”卞辛眼睛闪了闪,注意地道,“我们在梦里是怎么样的,做了什么,说来听听。” 悠悠道:“一定是你经常跟我说那些奇怪的事情,我才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啦,什么几十层高的大楼,跑得比风还快的车子,会唱歌跳舞演戏的机器,个个都穿得很少,反正就跟你说的一样啦!你跟云哥哥、还有云哥哥的爹地住在一起,你们居然是夫妻耶,云哥哥跟他爹地长得好像,对了,你在梦里还有一个妈咪,你的妈咪跟你长得也好像喔……” 卞辛暗暗吃惊,这孩子不会是梦到现代的事情吧?她这十年来没再梦过这些事情,难道女儿梦到了吗? 后记3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一时间,她百感交集,赶紧道:“梦里的那个我过得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老?是不是比我还老?” 悠悠偏着脑袋,上下打量她,摇头:“不会吖,梦里的妈妈很漂亮很年轻呢,一点也像是老女人,而且穿得很漂亮,我最喜欢她穿的裙子了,叫什么洋装高跟鞋的,我也想要呢!” 卞辛听得有点不舒服:“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做给你!你只要告诉我,我漂亮还是她漂亮就够了!” 东方云洛一听,暗暗翻白眼,并对悠悠的回答捏了一把汗,这么敏感的问题,千万别回答错了,要不然、要不然妈咪很可能不再做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和冰淇琳――这两样甜点,只有妈咪会做,据说原料都是她去远行时,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他想跟她要原料配方,她死都不肯答应,就一句话:“祖传秘方,只供家用,想吃就过来!” 如果这小丫头回答错了,害他吃不到这么好听的东西,他饶不了她丫! 家里女人多,家外女人更多,他经常被女人包围,很了解女人的心思,换了他,绝对会立刻回答你漂亮,就看悠悠够不够聪明了。 悠悠戳着脑袋,似乎陷入为难之中,半晌才道:“我觉得那个妈咪比较漂亮,穿的衣服鞋子包包好好看……媲” 卞辛磨着牙齿,一脸凶相,那个软巴巴、病怏怏的女人,竟然敢比她还漂亮?凭什么啊?就凭现代的整容技术比较发达?可恶,她现在吃的用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怎么可能会比她差? 这个死女儿,眼光和品味太差了,所以修琊才会看不上她,她没指望成为修太太啦! 谁知,悠悠下一秒又道:“但是,还是你这个妈咪比较有魅力,那个妈咪就像你说的一样,像个,嗯,像个花瓶,妈咪凶起来的时候,像个山大王,比较有霸气啦!” 这小孩子一向有乱用形容词的毛病,卞辛对此忽略不计,心花怒放,哈哈地:“我就说嘛,她怎么能跟我比!” 东方云洛放心了,暗暗道,毕竟是他妹妹,说话果然有点水准。 卞辛得意了半晌,又关切地道:“梦里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女人,生有几个孩子啊?” 悠悠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只有云哥哥一个哦。” 卞辛又哈哈地大笑数声:“我就说嘛,就她那身体,想多生也生不了!” 这下,她的心理终于平衡了,她可是有三个孩子,一个个聪明漂亮健康可爱,3比1,她大获全胜,耶! 悠悠又接着道:“我听到梦里的妈咪说想再生一个孩子,梦里的云哥哥的爹地说不准她再生,说什么她再生的话,他们就不能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吖的,东方凌洛这厮还这么迷恋那个女人?还没有出轨玩外遇?卞辛无语一会,问:“云哥哥的爹,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是不是经常背着家里在外面偷吃?” 东方云洛放下挖蛋糕的勺子,一脸委屈:“妈咪,你这么说是在怪我的亲爹吗?我问过亲爹了,亲爹说你嫌他花心,就把他甩了,可他明明说过可以只娶你一个人人的,是你不要的……妈咪,你是不是这样才把我丢掉啊……” 怎么又扯到这个了?卞辛赶紧安慰他:“不是啦不是啦,是我比较可怜你干爹啦!你知道的嘛,你亲爹有很多小老婆,有很多孩子,而你亲爹什么都没有,我那么善良,当然要跟你干爹走!” 轮到悠悠委屈了:“妈咪,你难道不是因为爱爹地才跟他成亲的么?难道我和JOJO不是爱的结晶?” 卞辛赶紧安慰她:“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呃呃,我开始时是这么想啦,但是跟你爹地久了以后,就觉得你爹地真的是举世无双的好男人,就越来越爱他了,你们都是爱的结晶,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东方云洛立刻道:“那你比较爱我亲爹,还是比较爱我干爹?” 三个孩子,包括JOJO,都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咪。 卞辛额上开始冒汗,干笑了两声,赶紧道:“生洛儿的时候,我比较爱你亲爹,但生悠悠和JOJO的时候,我当然是只爱你们的爹地一个人了,至于现在嘛,我最爱你们,最爱你们了啊,胜过爱你们的爹爹!” 三个孩子的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卞辛趁机转换话题:“悠悠,快说梦里云哥哥的爹地,有没有在外面乱搞?” 悠悠迷惑地道:“什么叫乱搞?” 卞辛转着眼珠子:“就像修琊一样,经常瞒着你去镇子上跟别的女人玩,晚上有时还不回来。” 悠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云哥哥他爹好像没有乱搞哦,他好像经常跟梦里的妈咪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什么的……” “……”卞辛撇了撇嘴,“停!咱们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梦里的云哥哥呢,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眼前的云哥哥差好多?” 女人跟女人,拼的就是年纪、美貌、男人和孩子! 悠悠双颊飞红,眼飘桃花,一脸崇拜:“梦里的云哥哥好帅喔,好像在玩什么股票,赚了好多钱,还买了一辆很漂亮很漂亮的红色车子,我还听他跟梦里的妈咪说什么准备去出国留学……” 卞辛听了大怒:“靠,才十三四岁就开车?果然跟他爹一个样,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长大了一定也是禽兽不如!那个女人就是这样教孩子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我就……” 她看向东方云洛,咬牙不让自己说出后面的话,如果这小子不是她的亲儿子,她就掐死他算了,省得后患无穷! 东方云洛一脸莫名其妙:“????” 算了算了,卞辛抚了抚胸口,不让自己生闷气:“悠悠,梦里的云哥哥又有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开车,然后撞死了人,被抓去坐牢了啊?” 悠悠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哦,梦里的妈咪不让他开,说他年纪太小什么的,他就大吵大闹不吃饭摔东西,把梦里的妈咪给惹哭了,云哥哥的爹地回来以后,把云哥哥给臭骂了一顿,还关了好几天呢……” 卞辛:“……” 翻翻白眼,她转向东方云洛,捞过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好几下:“还是我们家的洛儿最乖最懂事,绝对不像梦里的那个小混蛋一样任性吵闹惹妈咪哭!洛儿,你要好好努力,给妈咪争气,一定要比梦里的那个小混蛋强一百倍……” 东方云洛没敢吱声,让妈咪知道他去抓野马、驯野马、骑野马狂奔,还私底下开了一家赌场,妈咪会不会打他PP? 夸完自己的亲亲儿子后,卞辛咳了两声,继续问:“你外婆呢?就是你在梦里见到的妈咪的妈妈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变很老啊?” “奶奶啊?”悠悠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奶奶好好玩喔,有一头漂亮的白头发,是个老美人,经常去学跳舞,还上网玩游戏,可惜是做梦,要不然我也想玩游戏,啊,对了,奶奶经常跟不同的帅哥去玩呢……” 卞辛听得一脸黑线:“那她有没有身体不好?有没有经常生病?” 悠悠摇头:“没有啊,奶奶很强的,经常跟云哥哥去约会,还经常玩亲亲……” 卞辛:“……” 她老妈真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会享受啊,她这么多年来努力不让自己担心老妈,果然是正确的! “不过,”悠悠忽然小嘴一嘟,不高兴起来,“不管我怎么梦,都没有梦见爹地、我和JOJO耶!为什么没有我们呢?梦里的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们,只要云哥哥和他爹地啊?” 卞辛:“……” 有什么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头一看,JOJO正抿着小嘴,用一双黑黝黝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她心疼得不断亲他,温柔地道:“JOJO别哭啊,妈咪最爱JOJO了,妈咪会永远和JOJO在一起的,刚才姐姐说的啊,都是梦,唔,也就是假的、假的啦,姐姐故意吓唬你的,你别难过啊!” JOJO眨了眨眼,一副“真的么”表情。 这孩子的眼神,真是会说话的,她一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卞辛很认真地点头:“真的!妈咪永远不会骗JOJO的,因为JOJO是天底下最乖的宝宝嘛!” JOJO粉粉嫩嫩的双颊,立刻泛起薄薄的红晕,他害羞地捂住脸,咯咯笑了两声,把脑袋埋进妈咪的胸口。 咚――卞辛立刻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巨大的锤子给重重地击中了,晕得她七荤八素的! 完蛋了完蛋了!在JOJO变得不再那么可爱之前,她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这孩子啦,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见不到他的日子啦,她以后肯定要天天呆在这山谷里,天天给这孩子做饭洗澡洗衣服,当个家庭主妇黄脸婆啦! 这个小破孩,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杀伤力呢?居然把她这样的超级美女给秒杀了! 后记4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悠悠捧着脸,看着她们,微微蹙眉:“哎,我其实很喜欢做那个梦的,感觉跟真的一样!不过,我最不喜欢梦到梦里的妈咪和云哥哥的爹地相亲相爱了,两个人经常亲来亲去的,如果让爹地看到的话……” “什么经常亲来亲去的?”一个威严的、冷酷的的声音,在他们身边阴恻恻地响起。 糟了!众人暗叫不好,转过头去,就看到龙渊璃黑着一张脸,从内室走出来,狠狠地瞪着卞辛:“我看到又怎么样了?” 卞辛赶紧道:“你刚刚睡醒,头脑不清楚,赶紧去洗把脸!刚才悠悠说的都是做梦,做梦啊,你别胡思乱想!” 龙渊璃冷哼:“怎么,你连在梦里也跟别的男人亲热啊?” 卞辛头疼:“都说了是悠悠梦见的,与我何干?” 龙渊璃哼哼:“看吧,连孩子都知道你思想有多邪恶!”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卞辛赶紧转移注意力:“你别在孩子面前抵毁我的声誉,你看,洛儿今天来了,你不要把他给吓坏了!” 龙渊璃看向东方云洛,脸色缓和下来,微微一笑:“洛儿来了?来了正好,我从外头带了几样好酒回来,你绝对没有喝过,今晚上咱们爷俩好好喝两盅!” 东方云洛看到他很高兴:“干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又帅又酷!” 龙渊璃哼哼:“我是什么人,那是当然的!” 卞辛道:“洛儿才十三岁,你请他喝酒?讨打是不是?媲” 龙渊璃无所谓地摆摆手:“果酒而已,喝几杯不打紧,你不用这样担心!” 卞辛道:“我会盯着你们,你敢让洛儿喝不该喝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渊璃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妻以夫为天,你竟然敢说收拾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卞辛不甘示弱:“什么以夫为天?我们什么时候注过册,拜过堂?我们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同居人而已,你少拿这套来压我啊,我不吃的!” 龙渊璃脸黑得可怕:“你――你这个混账女人!你到底知不知廉耻?跟男人生活了十几年,又生了孩子,还说什么不是夫妻?你知道你把你自己说成是什么吗……” 东方云洛和悠悠一脸头疼,这两个人怎么又吵起来了?夫妻吵架,孩子很容易被当成炮筒啊!他们这要怎么办才好? “爹爹――爹爹――包包包――”奶声奶气的声音,细细地响起来,JOJO伸长手,去抓爹爹的衣角,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爹地。 被他这么看着和叫着,连龙渊璃都抵抗不住了,脸色缓和下来,伸出手抱过他:“JOJO吃饱了么?吃饱了去跟爹爹去捉野兔好不好?捉一只大大的野兔,今晚煮给你哥哥吃,好不好?” 一谈到小动物,JOJO的眼里就发出光来,使劲点头:“兔兔,兔兔,就就喜欢兔兔――” 龙渊璃满意地笑笑:“云洛,你在家里等一会,先陪你妈和你妹妹玩玩,待我捉一只大野兔回来……” “不要不要不要!”东方云洛兴奋地跳起来,跟在他后面,“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别想丢下我!” “你不熟悉这山里的环境,不许到处乱跑,要听我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走快走……” 父子三人出去了,卞辛耸耸肩:“悠悠,帮妈咪收拾东西,然后一起做饭,咱们今晚要做很多好吃的。” 悠悠做鬼脸:“不要,我要去找修琊!他指不定在跟哪个女人鬼混呢,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卞辛道:“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告诉你吧,修琊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终日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得到他,但他现在还是单身,你能想象他有多难搞定吧?如果你想得到他,赶紧把厨艺练好,连煲汤都不会的女人,没戏的!” 悠悠戳着脑门想了好久,才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学还不成吗!明晚一定跟你学――我现在去找修琊了!” 她一转身,卞辛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不行!你一个小孩子不准单独溜出去!遇到色狼和人贩子怎么办?” 悠悠一副大人样的摆摆手:“放心啦,虽然我长得很漂亮,男生都喜欢我,但是我啊,可不是他们能打主意的!悠琊和爹地教了我很多对付色狼和人贩子的手段,还给了我很多武器,我不会让坏人靠近我的!你放心你放心……” 卞辛皱眉:“我不放心!” 悠悠一听,立刻提起裙摆:“看!” 卞辛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这也太强了吧……” 悠悠的双腿上,绑着好几把刀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暗器,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悠悠放下裙摆,拍拍双腿:“我的怀里还有好多奇怪的药喔,什么毒药、解毒药、让人昏迷的药、让人清醒的药,哎呀,反正好多啦,还有火药咧,要搞定五六个大男人很简单喔!妈咪你想要知道悠悠的本事吗?” 卞辛一脸黑线,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很行了!你去吧你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咱们全家一起吃饭啊!” 这小镇四面环山,远离尘世,民风淳朴,偶尔有个抢包子丢锅头之类的案件,都能引发大众关注,她应该也没必要太担心女儿的事,就像女儿说的,她和孩子她爹对女儿采取放送的态度,女儿恐怕都被养成精了,如果有人想欺负这丫头,她可能更应该为对方担心。 “Yes――”悠悠响亮地回答,像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卞辛有些叹气,她的女儿变成这样,还迷上了大二十岁的男人,她也有责任啊,她和孩子他爹长年在外旅行,小丫头天天跟着一个英俊成熟能干有魅力的男人生活,这个男人对她又好,她能不依赖不心动吗?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方圆百里,真没有比修琊更出色的男人了,过去十年没有,将来20年恐怕也不会有的,而她也不想女儿嫁得太远,如果女儿成年后心意未变的话,她就成全女儿吧! 当下,她长长地叹气,捋起袖子,开始制作巧克力和蛋糕。 太阳西沉的时候,外面传来东方云洛和JOJO的笑声,然后东方云洛兴奋地跑进来:“妈咪,我们抓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鸡,还有好多蘑菇和野菜,今晚上咱们在外面烤兔子和山鸡吃吧,一定很酷!” 卞辛有点为难:“我倒是喜欢在外面烤肉吃,不过,让JOJO看到小兔兔被杀掉洗净烤了吃,他会哭的!” 说起来,JOJO会变得这么安静害羞,大半是她的责任,JOJO一断奶,她就带着孩子他爹跑了,JOJO跟个大男人和小女孩一起住,大男人这么忙,小女孩又黏着大男人,他应该挺寂寞的吧,经常一个人发呆或跟小动物玩,结果就变成现在这种喜欢小动物的秉性了,每次看到他们杀小动物就哭,害得他们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杀生。 东方云洛一脸黑线:“……” 卞辛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就在屋里杀,在屋里烤,别让他看到就行。” 东方云洛点头:“嗯,我知道了。” 卞辛趁机把菜刀塞到他手里:“喏,杀鸡这种活儿应该由男人来干,妈就把这任务交给你了,你杀好以后再叫妈咪啊!”然后丢下他一个人,撒腿就跑出去。 东方云洛手里抓着菜刀,看着地上的野鸡和野兔,一脸黑线:他堂堂天下首富的大少爷,难得跑到这山里来探亲,不是应该像是度假一样吗?怎么变成杀鸡宰兔的苦工了? 他从小到大只会吃鸡,哪里会杀鸡? 半个小时后,卞辛迟迟不见儿子叫她,便走进屋里,瞬间也是一脸黑线,这是什么情况? 东方云洛一身白衣上全是斑斑血迹,左手拎一只被砍了脑袋的野鸡,右手拎一只被斩首的野兔,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跟个杀人凶手似的。 她道:“你这是干嘛?” 东方云洛一脸委屈:“妈咪,这样算完全任务了吗?” 卞辛:“……” 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场景,真是看不下去了!她转头,对外面大声尖叫:“救命――” “发生什么事了?”龙渊璃抱着JOJO,像阵风般冲进来,紧张地道,“怎么了怎么了?” 卞辛指了指东方云洛:“你负责杀鸡杀兔拨毛清洗,就这么定了啊!” 说罢,她走过去,抱住背对着她的JOJO,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就大刺刺地走出去。 龙渊璃气得脸色发青:“我堂堂一……家之主,岂可去干这种杀鸡宰兔的勾当!” 卞辛不理他:“不杀没得肉吃,咱们今晚就吃素和甜食好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你――”龙渊璃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后,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捋起袖子,拿起菜盆和菜刀,“云洛,帮我升火烧水,我来杀。” 干爹的动作好熟练喔,以前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咧……东方云洛嘴巴歪了歪,没敢夸他,乖乖地放下野鸡和野兔,去升火。 后记5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炊烟袅袅,太阳西沉,终于,修琊背着悠悠,拎着两大袋东西,回来了。 屋里,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卞辛和东方云洛将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在外面的石桌上,一群人围在桌边,开开心心地吃起晚饭来丫。 悠悠在外面跑了好久,肚子很饿了,抓起烤兔肉就吃,边吃边道:“嗯嗯,好吃好吃,妈咪的手艺好棒,比镇子上的松记酒楼还好吃!” 卞辛大言不惭:“那是那是,也不想想你妈咪我是什么人!” JOJO听了,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跟着叫:“妈咪好棒,妈咪好棒……” 龙渊璃的眼角抽了抽,冷哼一声,倒了一杯果酒,一饮而尽。 修琊和东方云洛互视一眼,赶紧举杯,灌了一杯。 除了那俩小孩,大家心里都清楚,主菜都是孩子他爹做的,孩子她娘只负责点心和配菜,但这种丢人的事,孩子他爹怎么会主动说出来? 孩子他爹出身显赫,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放弃豪门生活,陪着一个女人去流浪后,经常餐风露宿,他怎么经常吃得下粗茶淡饭?为此,他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不过,他可不轻易显露这项技能,一般只有身边的女人才能享受得到。 卞辛要喂小儿子吃东西,吃得慢,几个男人边喝边聊,也吃得慢,就悠悠吃得很快,没两下就饱了,饱了就坐不住了,开始东扭西扭,瞎捣蛋起来媲。 修琊受不了她的纠缠,便对她道:“悠悠,咱们今晚上要围着篝火讲鬼故事,你先去升篝火好不好?” “鬼故事?”悠悠一听眼睛就亮了,拍着手道,“我去我去,我马上去!” 淘气鬼终于走了!修琊松了一口气,给其他几个人倒酒,道:“我今天去镇子上玩,结果,到处都没得玩,因为,太上皇驾崩了,全国哀悼三日,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要关门,害我跑遍了镇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玩不成。” 卞辛哼哼:“你是不是想去丽香院啊?” 修琊尴尬地笑笑:“呵呵,没有没有,只是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JOJO忽然指着他,奶声奶气地道:“香香院,叔叔最喜欢香香院,秋秋也喜欢……” 其他人面面相觑,卞辛黑了脸:“修琊,你趁我不在的时候,都教了我儿子什么东西?你不会是带他去香香院了吧?” 修琊赶紧陪笑:“误会误会!我自己都没去过,怎么会带小孩子去呢?只是香香院也卖点心,那里的点心很好吃,小JOJO很喜欢吃,我经常买给他罢了。” 卞辛哼哼:“如果你敢教坏我的小孩,我绝对饶不了你!” 东方云洛插嘴:“我路过丽香院几次,那里的姑娘,长得还真是不错,一点也不比大城市差……” 卞辛瞪他:“怎么,你也想去啊?” 东方云洛赶紧道:“没有没有!我每天忘着学习工作,怎么有空去呢……” 为什么在这么清静美好的地方、时刻,他们在说这么没营养的话题呢?龙渊璃咳了两声,问道:“修琊,你可有打听到,太上皇驾崩以后,可知他被埋在何处?” 他们几个心知肚明,所谓的“太上皇”,就是他的替身。十一年前,他让一个仆人冒充他“重病”的模样,一直呆在温泉山庄里,那个仆人,应该没有离开过山庄一步,也不曾透露过半点内幕,所以他这一家子才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想到那名忠心耿耿的仆人,他也心有戚戚焉,希望他能得到妥善安葬。 修琊道:“当然是安葬在皇陵里了,陵墓与慧王后相邻。” 龙渊璃点点头,叹息:“这样,也算善终了。” 这个仆人为了做了这么多,死后能安葬在皇陵,年年能被拜祭,他也算对得起他了。 几个人一阵沉默,东方云洛虽然听不太明白,却也知道他们在说严肃的事情,没敢吭声。 他从小跟着父亲和管家走南闯北,什么大人物都见过,年纪小小就练就了识人辨物的本事,虽然干爹和妈咪没说过十年以前的事情,但他隐隐能感觉得到,干爹的来头一定很大,仅凭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傲气,说不定他是皇族中人,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或多或少能说明他爹和干爹、妈咪之间那种暧昧的关系了。 过了半晌,卞辛悠悠地道:“真想看看小皇上和小皇后长什么样呢。” 五六年前,摄政王龙吟枫娶了妻室,并生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去年跟小皇帝结了娃娃亲,成为史上年纪最小的皇后,她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这样,龙吟枫就更没有理由会对小皇帝下手了。 如今,龙渊璃与南书嫣名义上的“儿子”也十一岁了,比悠悠大一岁多,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十年以来,他们没有与皇室再有任何联系,他们也不曾踏进京城及京城周边一步,真正成了平民百姓。 修琊笑道:“两年前,JOJO几个月的时候,我曾经外出游玩几个月,有幸见过小皇上一面,那小皇上啊,长得虽然不太像父母,却也是眉清目秀,聪明伶俐,长大后应该不会折了他父王母后的声名。” 卞辛欣慰地点头:“这样的话,先皇和太后,也就可以放心了。” 修琊道:“我还听说,先皇驾崩以后,南太后伤心欲绝,决定搬离皇宫,入住深山隐居,只愿日日为先皇祈祷,再也不过问红尘俗世。” 卞辛和龙渊璃互视一眼,心知南书嫣也熬到了头,终于能过上自由的生活了。 不管如何天生丽质,他毕竟已经三十多岁,男性的特征一定很明显,继续伪装成女儿身,一定非常辛苦和冒险,如今儿子慢慢长大,又娶了摄政王的女儿,地位逐渐稳固,他也才能离开皇宫,恢复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彻底恢复成男儿身的他,会是怎么样呢?十年了,他又有什么变化了呢?不知这一生,他们可还有重逢的机会? 沉默半晌后,修琊忽然凝视着酒杯,幽幽地道:“我也想去西洋走走,看看我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呢……” 正在旁边堆木柴堆得正开心的悠悠,耳尖地听到这句话,丢下柴火就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尖叫:“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修琊离开这里!我要永远跟修琊在一起!” 龙渊璃皱眉:“你一个小女孩儿,这样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成何体统?” 悠悠生气地瞪他:“爹,你觉得女儿跟修琊在一起不成体统的话,那又为什么从小就丢下女儿不管,让女儿跟一个大男人一起生活呢?小时候,都是修琊给我喂饭、给我洗澡、给我洗尿布、陪我睡觉觉的,我当然会变得依赖修琊,你若是觉得女儿这样不对,就先反省自己啦!” 说到这个,连龙渊璃也觉得自己确实有错在先,说不出话来:“……” 悠悠看大人说不出话来,得意地笑笑,对修琊道:“如果你要去,就要带我一起去,要不然啊、要不然啊……反正我就算只有十岁,也会自己一个人去找你的,找到找到你或我死翘翘为止!” 卞辛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小P孩一个,说什么呢!快升火去!” 悠悠瞪着修琊:“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不懂事,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是你把我养大的,还有比你更了解我的人嘛?” 修琊一脸头疼,抚着额道:“乖乖去升火啊,今晚给你讲一百个鬼故事!” 悠悠给他做了一个鬼脸:“如果你敢甩掉我,我就让你变成恐怖故事里的悲惨男主角!” 一桌子的人满脸黑线,这是小丫头片子会说的话么? 悠悠得意地笑笔,哼着小曲,继续去弄篝火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篝火升起来,几个人终于离开石桌,来到篝火边,一边讲恐怖故事,一边玩惩罚游戏。 JOJO大概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一起玩,往日总是很安静的他,晚上特别活跃和兴奋,叽叽吖吖地讲了好多话,虽然大多数都是鹦鹉学舌,却每说一句都能萌翻众人。 “妈咪,星星,秋秋喜欢星星……”JOJO忽然指着天空,说。 卞辛抬头一看,满天繁星,如同一大片钻石,镶在天顶上,似乎随时都能掉下几颗来,砸中自己的脑袋。 她亲了亲JOJO:“妈咪也喜欢星星喔,要不要到树屋上去看星星呢?” JOJO双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咯咯地道:“要,秋秋喜欢树上的房子――” 这里建有两栋毗邻的木屋,一间是卞辛一家住的,一间是修琊住的,屋前的大树上,还建了一间小树屋,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房间,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孩子们喜欢在树屋里。 大树下面,有一座狗屋,那是战神的窝,战神离开以后,就留给了它的儿子小黑,JOJO经常跑进狗屋里跟小黑一起睡,害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把他从狗窝里拖出来。 后记6 - 皇上,本宫来劫色! - 皇后凉凉 (猫扑中文 ) ( ) 大树虽然很高大,但枝桠又多又粗,加上辅助的“梯子”,卞辛抱着孩子爬上去,既不吃力,也不危险。 进了十几平方米大的树屋,里面几乎全是小孩子用的东西,她抱着JOJO坐在屋外的小“阳台”上,看着漫天繁星丫。 感觉离天空好近,伸手就能摘到星星似的,被无数钻石覆盖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放眼望去,整个天空布满了星星,尤其是天空中央那条灿烂的银河,更是随时都会流下瀑布来,美不胜收。 卞辛看着这般壮丽的星空,几乎想掉下泪来,每次她想家的时候,只要看到这漫天繁星,她就会想,这是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的奇景,哪怕就为了可以天天晚上都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留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JOJO,快看,那是银河!长长的、亮亮的、特别漂亮的银河,那里住有牛郎和织女喔……”她亲着孩子的头发,给他讲星星的故事。 JOJO开心的笑声,为故事里不幸主角难过的呜嗯声,都显得如此可爱。 小时候,她妈妈也带着她去山顶看星星,给她讲牛郎织女和古希腊神话故事,只是,无论她们爬到多高的山顶,都看不到这么多、这么美的星星,现在这个时候,妈妈在做什么呢? “妈咪,地瓜烤好了,香喷喷的,给你吃……”悠悠从外面爬进来,手里捧着两个大大的地瓜,坐到她身边。 卞辛摸了摸她的脑袋,亲亲她:“谢谢悠悠,来,跟妈咪一起吃。媲” JOJO咯咯地笑道:“秋秋也吃,秋秋也吃……” 卞辛笑着,把热乎乎的地瓜掰开,吹了吹,分给两个孩子吃,问:“你们不是在说鬼故事吗,为什么你不听了”?悠悠撇嘴:“他们都是男人,都不会被吓到的,只有我被吓到,我才不要听!妈咪,刚才你在跟JOJO讲故事吗,我也要听!” 卞辛笑道:“好,今晚咱们不睡了,妈咪给你们讲很多很多独家神话故事……” “汪汪汪——”她们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小黑跑进来,摇着尾巴走到她们身边,站了一下,自动爬到JOJO怀里,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打起盹来。 卞辛看看耀眼的星空、在夜色勾勒出幽雅轮廓的山谷,看看大树底下那几个正在篝火边喝酒的男人,再看看身边的两个小鬼一只小狗,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样,不是很好吗?这不就是传说中和梦幻中的“归宿”吗?从此不需再迷茫,从此不需再流浪。 夜慢慢地深了,两个孩子和一只小狗睡着了,她在屋子中央铺上席子和地毯,把几个小家伙抱进来,和他们躺在一起,面对漫天繁星,慢慢进入甜美的梦乡。 没过多久,小木门“吱呀”地被推开了,龙渊璃皱着眉头,弯着腰,挤进小屋,看着眼前的女人和小孩一会,也躺下来,跟她们挤在一起入眠。 大树下,篝火慢慢地熄了,都有几分醉意的修琊和东方云洛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以天为账,以地为席,呼呼大睡起来,现在是盛夏,晚上的山谷凉爽宜人,睡在外面,最是畅快。 真是美妙的感觉!卞辛觉得自己飘浮起来了,就像一朵白云,在空中自由地、悠然地、轻盈地飘浮,四面一片白茫茫,更妙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享受,龙渊璃、悠悠、JOJO也在她身边,全家人就像乘着白云旅行一样。 在梦中全家一起去天上旅行?很有意思嘛! 不知飘浮了多久,他们慢慢降落,四面的白雾慢慢散去,卞辛看到眼前竟然是一个漂亮舒适的、现代化的房间,一个头发花白、身姿却保持得很好的女子,正坐在桌边,专注地给一只高脚瓶插花。 这个身影,为什么如此熟悉?她慢慢靠近,看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容,眼里,慢慢流下泪来——那是她的妈妈! 整整十年未见,她的妈妈已经头发花白,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但目光仍然是清澈的,脸颊仍然是红润的,身段仍然是苗条的,唇边仍然带着微笑——即使隔着遥远的空间和时间,她始终都爱着她的妈妈,相信着她的妈妈! 她真想告诉妈妈她现在的生活,让她的妈妈看看她的丈夫和孩子,这样,她便能了却平生最大的心愿了! 可惜,妈妈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忽然,她的妈咪停下插花的手,将玫瑰花枝放在桌面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微笑:“是小辛吧,妈咪终于见到你了!” 卞辛大吃一惊,指指自己的鼻子:“老妈,你看得到我?” 她妈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去抚摸她的脸,但没摸到实体:“是的,这次,我终于看到你了……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卞辛眨了眨眼,去戳戳根本不可能碰到的老妈的脸蛋:“老妈,为什么你能看得到我咧?” 她妈温柔地道:“也许是因为我太想见你了,天天都想……” 卞辛虽然很高兴,但也很困惑:“老妈,你不知道啦,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那个在现实生活中叫你老妈的不是我啦,我现在在另外一个世界……唉呀,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不,我相信!”她老妈竟然很肯定地、很干脆地点头,“馨儿,也就是另一个你,早就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了?”卞辛大吃一惊,“像这种身份互换、时空互换的事情,你也信啊?你不认为她发神经啊?” 她妈笑了,抚摸着她的幻像:“为什么不信呢?对我来说,你的降生,便是人生最伟大的、最不可思议的奇迹,跟这个奇迹相比,你们经历的这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卞辛的眼睛,慢慢地红了,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明明只是在梦里,为什么她会流泪。 她妈眼睛也红了,却仍然带着温柔的微笑:“你在哪里都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过得幸福,妈咪就一生无憾了!” 卞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妈——” 她妈端详着她:“另一个馨儿说她以前偶尔会梦到你,说你有了孩子,看起来精神不错,妈听了很欣慰,但是,妈终究到亲自看到你,亲自确认你过得好,才会放心啊!要不然,将来有一天妈妈去了,也不会瞑目的……” 卞辛道:“妈,您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健康,一定还可以再活几十年……” 她妈笑道:“活得多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过得好好的,妈咪就会幸福,这样,一生就没有遗憾了!” 卞辛擦了擦眼泪:“妈,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我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过得幸福,除了不能陪在你身边……” “妈咪……妈咪……”耳边忽然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悠悠和JOJO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她和她妈。 看到孩子,卞辛终于泛出笑容,对她妈道:“妈,你看,这是你的孙女和孙子,一个叫悠悠,一个叫JOJO,你们两个,这是你们的外婆,快点叫外、婆……” 悠悠倒是很大方,笑咪咪地:“悠悠见过外婆,外婆长得好漂亮,一点都不像外婆,像妈咪的姐姐,嘻嘻……” JOJO则躲在卞辛的腿后,有点害羞:“外……婆,秋秋……外婆……” 老人家笑道:“悠悠和JOJO,真是非常漂亮和可爱的孩子呢,真不愧是外婆的宝贝孙儿,外婆最喜欢你们了,真想捧在手心里疼……” 卞辛转头四顾,对站在几米外的龙渊璃嚷嚷:“喂,男人,这是我妈,也就是你妈,你还不过来见你岳母!” 龙渊璃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岳母,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场景,对老人家点点头,有点别扭地道:“只不过是做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卞辛瞪他:“你敢对你岳母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休了你?” 龙渊璃哼哼:“你不是说咱们没注册,不算正式结婚吗……” “你——”卞辛气汹汹地,“你竟敢在我妈面前跟我顶嘴?以为我妈好欺负是不是……” “呵呵——”她妈忍不住笑出声来,很是欣慰,“看到你这么有精神,妈妈我真的相信了,你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所以,妈妈我真的放心了,人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卞辛看向她妈:“妈……” “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妈微笑,“妈妈现在过得很好,医生说了,凭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心情,活到九十岁没问题,而且另一个馨儿对我非常孝顺,所以,你不用再记挂和担心妈妈,只要好好地生活就行!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和孩子们……” 她温柔的目光,看着女儿一家子,眼睛舍不得眨一下。 眼前的一切,又慢慢变得透明了,卞辛知道,这个梦,又快要醒了,她眼里含着泪水:“妈,也许以后咱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我会好好地过,好好地幸福,你也要保重身体,也要幸福啊……” 她妈含着眼泪,微笑:“妈咪其实一直很担心,担心不能养育好你,不能照顾好你,不能让你得到幸福,但现在,妈咪放心了,真的放心了!妈答应你,一定会过得好好的,咱们全家,都要过得好好的……” 一切都模糊了,淡化了,慢慢消失了…… 卞辛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树梢,照在窗前,蓝天白云,青山绿草,鸟鸣啾啾,清风习习,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她看着外面的天空,良久,才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微笑。 原来,她妈妈也有那样的心结,而现在,她们的心结,都解开了,她妈咪可以放心地幸福了,她也可以了。 “妈咪……”悠悠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地道,“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外婆了,还梦到我们全家一起去见外婆,外婆好温柔喔,说了好多话,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 她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你喜欢外婆吗?” 悠悠点点头:“喜欢!可惜是梦,不能让妈咪也看到,不过,昨晚的梦好真实喔……” 卞辛笑道:“妈咪相信,你梦到的东西,都是真的喔!你见到的外婆,也一定是真正的外婆!” 悠悠笑了,两颗小虎牙亮晶晶的:“你相信我没有撒谎咩?” 卞辛亲了亲她:“不会的,见到外婆的孩子,一定是好孩子,不会撒谎的!” 悠悠开心地笑了,一把抱住她,脑袋埋进她怀里,轻轻地道:“妈咪,以后不要去远远的地方了好不好?悠悠和JOJO好想妈咪爹地,想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看星星……” 卞辛抱住她,亲她的额头:“嗯,妈咪和爹地以后都不去远远的地方了,会一直、一直呆在家里,给你们做饭吃,给你们做衣服,带你们上街去玩……” 悠悠了有点感动了:“嗯,悠悠以后也会当一个好孩子的……“ 卞辛笑了,刮刮她的脸:“你早就是一个调皮的好孩子了!好了,妈咪去给你们做早饭,你昨晚睡得太晚,再睡一会儿啊,还有,别吵醒了你弟弟和你爹爹。” 然后,她亲了亲JOJO,蹑手蹑脚地从他们身边踩过,出了小屋,下树。 草地上,修琊和东方云洛仍然在呼呼大睡,身上散发着酒气,她摇摇头,收拾满地狼藉,然后开始做她最拿手的煎蛋、蛋糕和奶茶,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着蓝天白云和碧草茵茵,心里,宛如这清晨一般恬静透彻。 她曾经无数次地怀疑,怀疑她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怀疑她总有一天会厌倦这个时代的生活,怀疑她总有一天会和龙渊璃分别,怀疑她和她的孩子们不能好好地相处,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怀疑了。 永远都不会再怀疑了! (全文完结) 猫扑中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