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推荐+新文推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舍猫完结文:《王爷,别得瑟!》  简介:  “丫头,我要你。”霸道的舌尖挑入我的牙关,他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将我猛的压在了榻上。“不!不要!”错开他狂乱的唇,我拼命的扭动着身躯,却冷不防觉得他的某处已抵在我的大腿内侧。他微蹙眉头看我,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欲望和占有。【男主:腹黑王爷+女主:善良妹+男二:阳光美少年】=圆满欢喜大结局  该文已完结,想将新文养肥再看的亲们可以先去看猫猫的完结文哦~  =================================推荐分割线=====================  **贼家族成员文文:  吃苹果的狐狸:  题目:《恶魔哥哥,别太坏!》  简介:  【虐虐】+【宠文】“哥哥,不要…不…”黑暗中,女人被禁锢在墙上,如恶魔般的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喘息尤为清晰。 一场利益熏心的交易,她如物品般被卖到他手中,廉价卑微。他是雷厉风行,心思深沉的季风集团总裁,娶她不过是要报复她。却不知,心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本以为看她倒在地上,鲜血横流,他才会高兴,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痛?原来女人,并不只是交易。 谢谢大家支持,狐狸谢谢大家【推荐】+【收藏】。 读者群,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进来交流217132660 敲门砖【RN】  链接: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61624。html  暮冉浅笑:  题目:《皇后,朕还行吗》  简介:  第一次见面,她穿着脏兮兮的乞丐服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大爷,给俩银子吧。”他厌恶的抛下一锭银子转身就走,她对着他的后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第二次见面,她一身彩衣站在舞台中央舞动着勾人的舞姿,他对她动容惊艳,她却只是**的绕着他的周身扔下一句:“爷,小女子卖艺不卖身哦。”;第三次见面,他与她同穿着象征靖国皇帝皇后的喜服,他冷漠了下来,当她只是政治的对象时他该如何对她?她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皇上,知道你不行,不用勉强的。”他眼睛危险的一眯,将那小女人禁锢在怀里,然后,吃干抹净毫不手软。翌日,她挣扎着做起来,而他则一脸的邪魅对着满脸黑线的她说:“皇后,朕的功夫,还行吗?”“非礼啊……”某只后知后觉的大喊道,惊起皇宫无数早起的鸟儿。【结局大喜,中间**,但一定温馨无比,走过路过的孩纸们,留下你的留言推荐收藏吧。】  链接: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56575。html  薄倾:  题目:《暴王的傻妃》  简介:  “你要做什么?”“OOXX你。”某女将皇帝逼到墙角,笑到抽筋。芜家三小姐,天生痴傻,常年拘禁娓凉宫,还玩了场诈尸大戏。只是戏过之后,灵魂转变,当现代雇佣兵狙击手碰上睿智深沉的王,笑里藏刀,谁输谁赢?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顶着傻妃的帽子,招摇过市,关门放狗,大踩妃嫔乳、沟。红颜祸水?不、姐要的是祸乱江山。傻妃如何?丑妃如何?她照样游刃有余,却不想某日,皇帝一把将她恩**,她依旧傻笑“要不要边打边滴蜡油?”  链接:  459:  题目:《狂爱魅妻》  简介:  【宠文】+【小虐】某男勾着玩世不恭的邪笑看着身上正迫不及待扒着自己衣服的某女,笑得一脸倾国倾城。“没想到老婆热情开放起来也是这么的**人。”“别废话,快给我脱了!必须给我脱得一丝不挂!顺便躺到床上给我摆几个诱人的姿势去!”说完便跟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个高清数码摄像机,正默默无闻的摆弄着上面的按键。“额…老婆…容我弱弱的问一句,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当然是拍几张你的性感美男照给别人看看我家老公的身材是多棒啊!!免得那些长舌妇天天在我面前显摆什么他家老公多勇猛一个晚上几次都不累,还竟然给我比划他老公下面的长度!靠!非捅死她不成,我也要让她知道我家老公是多么优秀,放心!重点部位我会适当马赛克的!!”“……”  链接: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61889。html  悠然瑶瑶:  题目:《恶魔的女仆》  简介:  为了躲开哥哥拍卖她的**她与素不相识的他一夜欢爱,被戳穿之后只好逃之夭夭。当她以女仆的身份站在楚家大宅时才发现才出狼窝又入虎窝。本以为他会是她永久的宿命,却依旧逃不脱被利用的命运。一个温暖如春,却暗藏杀机,一个冷酷无情,却至真至诚。一个是大少爷,一个是私生子。本来跟她无关,却因为情动让她卷进了这场争夺。他曾说“我爱你,可是我不能给你你要的。”她默认,因为她也不爱他。但是她爱的男人在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他冷眼旁观“你只是一个女仆,不配说爱,别随便拿着谁的孩子来侮辱我。”,万念俱灰的她把打掉孩子的单子摔在他的脸上,头也不回的走掉,N年之后,她带着儿子出现在他捐助的小城,是原谅是逃离,女仆也要有尊严!  链接: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59732。html  ===================推荐完毕分割线====================  看新文还是看完结,亲们随意~ 【001】去你丫的劈腿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唐明园23号,繁复雕花的铁门上贴着红艳艳的喜字,别墅二楼的灯光在黑夜里一片朦胧。猩红的席梦思床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  房门外,白苏一身红得醉人新娘晚礼服,黛眉拧得像两条蚯蚓,她的新郎宋子辰正在床上和别的女人**。  靠之!上帝可以忍,佛祖可以忍,她白苏不是圣母,她实在看不下去!  白苏无力扶额,忍无可忍,纤纤玉手快速按下房内水晶吊灯的开光。  啪――  一道刺目的灯光打破黑夜里的**。宋子辰白衬衫领子微敞着,浓眉一拧,冷冷地起身看着倚在门口白苏的那张罗刹脸。床上的女子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  “宋子辰,你无耻!”  白苏脸红得像铁板上刚炸好的鱿鱼,像无数狗血剧女主那样伸手朝无-耻贱-男宋子辰脸上掴了去。  “我只是为了得到‘香妃’。”  他狭长的眸子一眯,抬手钳住她打下来手,看着她罗刹般的脸,他胃里忽然一阵翻腾。  “爽快!姑奶奶欣赏你这点!”  白苏猛地抽手,倒退着大笑起来,笑得脸都狰狞了。  “把‘香妃’给我!”  宋子辰再次抓住白苏纤细的手腕,眼眸里闪过阴鸷。他是千叶香水集团安插在白苏身边的卧底,虽然他不喜欢玩无间道,但是,他非得到那瓶香水不可。   “贱-男人,你不配!”  白苏奋力挣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连连倒退着抵住了阳台的汉白玉栏杆。  “你、说、什、么?”或许是从白苏嘴角的一丝嘲讽里觉察到了什么,宋子辰咬牙切齿地问。  白苏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在夜色下显得诡异。  她抬起右手,用力扯下颈项中的吊坠,一字一顿道:“贱、男、人!贱、男、人!”  “你去-死!”他狠狠推了她一下,她的身子向后跌出了阳台。  扑通一声,月色下的苏州河溅起一圈圈水花,又恢复平静。  一缕香,淡淡飘散开来,馥郁柔媚,旖旎温婉,撩起他心头蠢动的欲望。  他眼神一惊,赶忙伸手去拉,失声道:“是‘香妃’。”  失足!她绝对是失足!那个贱男人居然下手那么狠!当初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和他结婚。  身体触到河水的瞬间,她的耳边呼呼地灌满了风。  她眯缝着看着周围,她明明是掉到了河里,为什么感觉她更像是突然从高空**。 【002】穿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砰――  白苏后背重重地撞上一团柔软。  “啊――”  一声短促的闷哼从白苏身下传出。  她皱眉,一缕淡香沁入,她扯起身下那人的衣服,轻轻闻了闻。  那人衣上的熏香里有毒。  慕容泓的手蜻蜓点水般滑过压在身上的白苏的纤细的手腕。  居然是个女子,不是杀手沉香么?  他有些失落,她没有内力,伤不了他分毫。  “嘶――”  白苏皱眉,月光皎皎,她白皙的小腿上赫然一道殷红的细长口子。  这是哪里?  白苏挣扎着坐了起来,古色古香的雕花宫门,芙蓉缠枝纹床榻,轻纱罗帐。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像是古装剧里的场景。  “女人,想睡朕的龙榻…你太丑了点。”慕容泓话音温和,话语里却满是鄙夷。  白苏冷哼一声,瞥了眼榻上的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容。  他头发太长,眼睛太大,皮肤太白,衣服…感觉更像是仿古的长袍,而且还自称为“朕”!  白苏使劲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子,都怪她最近穿越小说看多了,做梦都想穿越。  “抓刺客!抓刺客!”咚咚的脚步声似就在门口。  砰――  门被推开,数百名银盔侍卫全部涌进未央宫。  “皇上,您没事吧?”李公公掌上莲花宫灯,他一个转身看见立于榻前的白苏,被她一身奇装异服和那张罗刹脸吓得话语结巴,“你、你、你、你……”  皇上?他真的是皇上?!  她果然是穿越了吗?OMG  白苏仔细打量着榻上的男子,面目清秀,长了双好看的凤眸。  “把她拿下!”慕容泓伸手朝着白苏一指,数名银盔侍卫涌到龙榻前,抽出刀剑架到了白苏脖子上,将她的双手反扭到身后。  “女人,没有丁点儿内功还想装刺客!你偷袭朕到底有何企图?说!”慕容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玲珑的下巴。  “企图?本姑娘对你没兴趣!”白苏笑得促狭,话中带刺,狠狠瞪了眼慕容泓。  她本想争辩,想到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和以貌取人的男人争辩只会浪费她的唾沫,不如省着点口水。  “是吗?拖出去,斩了!”慕容泓一袭月白长袍,眼眸亮如秋水,话音不温不火,却不容置喙。  “臭男人!昏君!放开我!”银盔侍卫架着白苏往外拖,白苏蹬着高跟鞋,左右开弓,15厘米的高跟如利器般踹向了两人裆部。  “哎哟――”  “哎哟――”  惨叫声迭起,俩侍卫刚一松手,白苏飞也似的朝罪魁祸首慕容泓扑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那个俊男乍看就是高富帅,典型的头儿作风。 【003】留她侍寝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砰――  迎面一道凌厉的掌风,硬生生把白苏震开了三米远,屁股着地,又滚出了几米远。  实践证明,鸡蛋碰石头,败了的肯定是鸡蛋。而白苏,就是那颗鸡蛋。   “朕突然对她很有兴趣。”慕容泓唇角一扬,整了整月白长袍,“李公公,今晚留她侍寝。”  “这……”李公公一脸为难,一张圆脸上尴尬得一阵红一阵白。  “皇上在和奴才开玩笑吧?皇后娘娘那儿,怕是不好交代吧?”李公公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  他记得,慕容泓自登基以来,从不近女色,甚至连皇后的长乐宫也很少去。  宫中纷纷传言,皇上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朕何时开过这种玩笑?何况,朕想宠幸谁,是朕的自由,还轮不到皇后来管!”慕容泓眯了眯眼,伸手捏起白苏玲珑的下巴,**地朝她脸上轻轻呵了口气。  皇后?哼,他今晚偏不去皇后那长乐宫。南国的国土上,还轮不到那个身为北国人的皇后说三道四。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奇丑无比,偶尔也必须给点颜色让他的皇后瞧瞧。  “混蛋!色狼!本姑娘才不稀罕!”白苏红了红脸,揉着摔疼的屁股不屑地打开他的手。  慕容泓微微一笑,朝银盔侍卫挥了挥手,话音透着帝王的威严,“你们退下吧。”  数百名银盔侍卫收剑整齐地收剑退出了未央宫,消失在转角处。  “李公公,还不快去准备?”慕容泓瞥一眼,注意到床榻上一点金光闪闪,似乎是条金链子。  “喳。”李公公一溜小跑朝未央宫门外奔去。  也不知这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  也或许,明日宫里又要多一位嫔妃了。  白苏伸手摸了摸颈项,她的链子没了,她记得她似乎扯下来了。  难道是掉落在那张床榻上了吗?白苏迅速瞥了眼床榻,朝着床榻上扑了过去。  慕容泓伸手一捞,将链子迅速握入掌心里。“找这个吗?”  “还给我!那是我的!”白苏起身朝慕容泓扑了过去,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  她眼睛瞪得铜铃大,撅起的红唇都能挂茶壶了。  慕容泓也不闪躲,将手高举过头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温温道:“普天之下,有哪样不是朕的!朕偏要了这条链子。”  白苏懒得和他浪费口水,张口直接朝他拿着链子的手臂咬了下去。 【004】让你遗臭万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TMD,连姑奶奶的东西都敢霸占!不咬你简直对不起香水界各位祖先祖师爷。  “女人,你属狗的啊!”慕容泓本能的伸手朝白苏脸上掴了上去。  白苏侧身摔倒在地,白皙的脸上立马印上个通红的掌印。  她低头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忽然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他皇帝了不起啊!居然敢打姑奶奶!我让你遗臭万年!  说罢,白苏手中多了个袖珍香水瓶,她食指轻轻一按,一阵水雾洒在了慕容泓脸上、身上。  慕容泓伸手挥散水雾,已经来不及了。他身上已经沾上了一股奇臭无比的怪味。  “你做了什么?”慕容泓拎起蓝袍一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胃中一阵翻腾。  那恶臭简直堪比大-粪,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什么,喷了点香水而已。”白苏起身揉了揉摔疼的臀部,说得一脸云淡风轻。  他下手的力道真重,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忽然,未央宫门外传来一缕淡淡的玫瑰香,数名着宫服的小公公身影出现在未央宫门口。  “皇上,请沐浴更衣。”李公公张罗着将一个偌大的冒着热气、撒着粉色玫瑰花瓣的浴桶抬到一侧珠帘后。  “你退下吧,将门带上。”慕容泓自顾自从李公公手里接过一件蓝底白荷长袍,挥退李公公。  “是,皇上。”李公公忽然闻到慕容泓长袍上的奇臭,忍住胃中的翻腾,快步退出了未央宫。  吱呀――  宫门刚一关上,宫外便传来一阵阵呕吐声。  “呐,把袍子脱了。”白苏心里一阵窃喜,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指了指慕容泓身上的袍子。  “难道等不及了吗?”昏黄的宫灯下,慕容泓的侧脸多了分妖孽。  他剑眉微挑,慢条斯理地脱下长袍,转身走入珠帘后,紧接着,一阵哗啦的入水声。  才不稀罕他这样的种马!  白苏朝着慕容泓的身影做了个鬼脸,自顾自拎着那件月白长袍,拿到鼻子前用力闻了起来。  她拎着长袍这里闻闻那里闻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005】朕不叫喂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长袍上的恶臭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香味有一丝淡淡的甜。  白苏伸手捏了捏长袍一处,嘴角一勾。果然是那东西在作怪!  “靠!他的衣服怎么撕不开!”白苏用力撕了好多下,她手中的长袍都完好如初,一点点口子都没有裂开。  无奈,她拎着手中长袍,朝珠帘低低吼了一声:“喂!你有没有刀?”  珠帘后的水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烛光猛地摇曳了几下。  许久,珠帘后传出慕容泓的声音:“首先,朕不叫喂,朕复姓慕容名泓。其次,你要刀是想自杀还是杀朕?”  白苏嘴角抽了抽,果然自古帝王疑心重重,她淡淡回道:“慕容泓,本姑娘既没有自杀的兴趣,也没有杀你的兴趣。可以借刀给我了吗?”  珠帘后,慕容泓将全身浸入浴桶,嘴角勾起一抹笑:“龙榻一侧的架子上有匕首。”  她没有称他皇上,而是直呼他慕容泓。倒真是和某个人很像呢。  只是,有一点慕容泓想不明白。她没有内力又不像是会武功,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龙榻上了?还是说,她深藏不漏呢?  白苏再次爬上龙榻,撩起左侧垂地罗帐。  红木芙蓉纹饰架子上陈列着十几把长剑和匕首,白苏伸手抚上一柄雕饰着百鸟朝凤的剑鞘,她忍不住小手轻轻握住剑柄,长剑忽然滑出剑鞘。  白苏右手忽然一重,手拿不稳,锃亮的长剑咣当掉在了地上。  “女人,你做了什么?!”慕容泓一声低吼,他忽然听见凤鸣剑出鞘时的低吟,他心里一惊。  正当他伸手握紧衣架上他的龙吟剑时,忽又听见一声长剑落地声。  她抽出了凤鸣剑,却又掉落在地。这……算是闹哪样?把他当猴耍吗?  南国凤鸣剑,象征着南国后位。  自古有云:能令凤鸣剑出鞘者,南国之后也。  可是,他已经有皇后了,北国皇帝的亲妹妹冷雅。  但是,冷雅从没有碰过凤鸣剑,是他不许。  “掉了把剑而已。”白苏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长剑,插入剑鞘。 【006】替朕更衣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随手,她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着月白袍子某处比了比,用刀尖在袍子上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她伸手朝袍子里掏了一阵,纤长的拇指和食指拈出了个月白色的小布包。  白苏将小布包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是那缕淡淡的香味。  烛光下,置于书案上的小布包像蜗牛似的朝一个方向缓缓挪动。  到底要不要告诉慕容泓呢?  白苏左手支着下巴,歪着头将小布包滚过来又滚过去。她左脸颊上仍旧一阵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心里怄气:“还是不告诉他吧。”  白苏顺手划开小布包,将小布包中之物悉数倒在了一个牡丹描金浅口瓶里。  那些瓶中插着的花花草草早已被白苏扔到了一边,散乱地洒了一地。  她看着瓶中之物,笑弯了眉眼。  她总算没有白穿越,还能看到她只在古书上看到的珍稀之物。  “喂,无颜女!过来替朕更衣!”慕容泓听到屋外一阵叮叮当当刀刃撞击瓷瓶的声音。  那无颜女又在作甚?他居然心里有那么一丝好奇。  白苏学着慕容泓的口吻,悠悠道:“首先,我不叫喂,也不姓无名颜女,我姓白名苏。其次,我没兴趣帮你穿衣服。”  “哦?为何?”慕容泓微微一笑,她倒是学得快。  “原因有二:其一,你有手有脚,既不痴呆,又不弱智,可以自己穿衣;其二,我已婚,你是个大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可以后宫三千,我也不会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和我老公离婚的。”白苏说话的时候鼻头一酸。  “哦,原来如此。”慕容泓眼眸一转,话音愈发温柔:“良禽择木而栖嘛!朕不介意纳已婚女子为妃。”  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啊!  白苏心里怄一口气,朝着珠帘里的身影比划着一阵拳打脚踢。  见过挖墙脚的,没见过比他更赤果果挑明要挖墙脚的!  “白苏,过来替朕更衣。”慕容泓温温地道了声,嘴角一丝坏笑。  白苏,可惜了这么温婉的名字。 【007】瓶中的小宠物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为什么?!刚刚我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我不去!”白苏气鼓鼓地把浅口瓶往书案上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忽然,珠帘里传来哗啦一阵水声。紧接着,一个身影从珠帘向白苏走了过去。  “啊――啊――你个暴-露-癖!你个大变-态!你干嘛不穿衣服!”白苏看着只穿了条亵裤的慕容泓,小脸一红,快速转身背对着他。  “既然你不过来,那只能朕过来了。给!”慕容泓伸手将沾了淡淡玫瑰香的长袍递到白苏面前,他戏谑地看着她通红的脸。  她真的是已婚吗?  “你、你、你……太过分了!”白苏猛地打开慕容泓的手,气鼓鼓地转身朝宫门走了过去。  “白苏,这链子你不要了吗?”慕容泓快速挡在她身前,将手中链子从她眼前一掠而过。  “你、卑、鄙、狡、诈、小、人、伪、君、子!”白苏戳着他的胸前一字一句地骂道。  她瞥了眼他手中的链子,不情不愿地从慕容泓手中抓过蓝底白荷长袍。  “左肩再整一下,下摆再整一下,腰带再系松一点……”慕容泓享受地看着她眼底那一丝无奈的屈服。  白苏剜他一眼,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  “谁动了朕的花瓶?”慕容泓看了一眼被移到了书案上的牡丹描金花瓶。  “我!”白苏系好最后一个衣结,眼珠一转,把活结弄成个死结。  慕容泓睨她一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温温道:“你对朕花瓶里花很有意见吗?”  “那些花太丑了,我拿它养了些小宠物。”白苏坏坏一笑,朝书案上走了过去。  “宠物?”慕容泓好奇地踱至书案前,瞥了眼浅口瓶中之物。  数百只白色的小虫在瓶中欢快地蠕动着肉呼呼的虫身,慕容泓剑眉微蹙。他嫌恶的撇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百虫群蠕,两眼炯炯有神。  “呐,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白苏手中抓了支书案上的笔,将爬到瓶口的小虫一一戳翻滚到瓶底。 【008】你最好安分点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她笑嘻嘻地看着瓶中圆滚滚的小虫,玩得不亦乐乎,将一旁一脸黑线的慕容泓视如空气。  “白苏,咱们该就寝了。”慕容泓忽然吹熄宫灯,将白苏拉到了龙塌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月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落在未央宫宫门上。一瞬,又快速离开,看似无心的路过。  慕容泓嘴角一勾,那个女人果然还是来了。  白苏拦腰被慕容泓紧紧抱在怀里,她甚至听得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脏律动声。  她脸上一阵发烫,她从来没有被除了宋子辰以外的男人抱过。而且,又离得这么近。  慕容泓忽然发觉有一双灼灼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他瞥向怀中的女子,立马松开了手。  他指了指一旁的藤椅,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今晚你睡那儿。”  白苏回过神来,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屁股赖在床榻上没有起身。  这男人真是比女人还善变!  “嗳,你怎么还不走?”慕容泓见她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耐地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凭什么要我睡那儿?要睡你自己去睡,我要睡床!”白苏耍无赖地快速从手边抓了条锦被,蒙着头倒在了床榻上。  “这是朕的龙塌!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慕容泓凤眸一眯,抬手将裹着锦被的白苏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到了藤椅上。  “你干嘛?放开我!变-态!暴-露-癖!”白苏包裹着锦被,生生被裹成了个粽子。  她看着慕容泓扯下袍带,将裹着她的锦被紧紧系住,还……打了个死结。  她欲哭无泪地朝慕容泓瞪了一眼,她改天一定要用迷迭香熏晕他,然后全身都喷得奇臭无比。让他泡不了妞,见不了人,最好郁闷而死!  “你不是喜欢打死结吗?还想要回这链子,你最好安分点。”慕容泓话音温柔,笑得一脸灿烂,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撩至耳后。  靠之!敢威胁她!  白苏愤愤地恨不得抬脚狠狠踩烂他的脸,毁他的容,让他再笑!  她压下一口怒火,点了点头。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月光泻了一地,不一会儿,慕容泓便听到了藤椅上传来的打鼾声。 【009】慕容泓,站住!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卯时,李公公一进未央宫,便看见了慕容泓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咦?你还化烟熏妆啊?挺时髦嘛!”一旁的罪魁祸首依然粽子似的躺倒在藤椅上,笑得烂漫无邪。  李公公看看慕容泓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看看白苏裹成粽子般的模样,他怎么也猜不透昨晚发生了些什么。  “李公公,把瓶里那些小白虫倒了,摘些新鲜的花来。”慕容泓不停地打着哈欠,脑袋沉得像是顶了个巨大花瓶。  他慢吞吞地从白苏身边走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早知道她要打呼噜,就该把她丢到宫门外去。  “慕容泓,站住!”白苏话一出口,李公公被吓了一跳。  “大胆!”李公公伸手就要朝白苏脸上掴了去。  “住手!”慕容泓转身抓住李公公伸出去的手,眼神一冷。“朕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打!”  什么?她没听错吧?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  “慕容泓,你简直是一只厚颜无耻的千年奇葩!”白苏撇撇嘴,并不领情。  “你那么无颜,朕就只能用厚颜补点给你咯。”慕容泓淡然地整了整蓝底金线绣五爪腾龙长袍,如瀑青丝用龙头白玉簪绾了起来。  “不许动那个瓶子。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眼见李公公朝书案上的浅口瓶走了过去,白苏心里着了急,也顾不得被裹得严严实实,扯着嗓子大喊。  不,那么珍惜的东西,怎么能被他们糟蹋了呢?  “朕不想知道。”慕容泓又瞥了眼瓶中的小白虫,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到底为什么会为了那些小白虫这么紧张?  “皇、皇上,奴、奴才有事要禀告。”李公公一眼瞥见了浅口瓶了的小白虫,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扑通跪在慕容泓脚边。  “说!”慕容泓眼底一丝惊讶,李公公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慌张。  “回皇上。今儿一大早,皇后娘娘就让奴才帮忙找她喂养的上百只玉香虫,说是昨晚全部被人偷了。”李公公的话说得有些急。  玉香虫?昨晚烛光昏暗,他居然没认出来。 【010】原来是个女飞贼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不过,慕容泓从李公公中听出了些端倪,他压制着胃里的翻腾,将鼻子凑近浅口瓶闻了闻。  果然,真是玉香虫。那么说……  他睨了一眼两眼死死盯着浅口瓶的白苏,是她偷了皇后的玉香虫吗?  “不是我偷的,我是在你长袍的内衬里找到的。”白苏扫了一眼屋内地面上,眼里一丝惊讶。  那件月白长袍不翼而飞了,连那块月白色包裹着玉香虫的小布都一并不见。她记得,她昨晚明明就搁置在书案上的。  白苏心里一紧,分明是有人要嫁祸于她,把她当做替罪羔羊。  可是,她昨晚刚从21世纪穿越而来,也没和谁结下深仇大恨。除了…慕容泓,难道是他故意的吗?  “原来是个女飞贼。”慕容泓嗤笑一声,摊开掌心瞥了眼链子,“恐怕…这链子也是你偷来的吧?”  “胡说!那链子就是我的!”白苏一着急,气得小脸通红。  21世纪那个处变不惊的**调香师,居然也能变得如此暴燥。  白苏瞪着慕容泓,为何那个男人老是找她的茬?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摔下来压到了他而已。  小心眼、厚脸皮、自恋、小白脸、是非不分、昏庸无能、**、挫男……凡是贬义的标签,白苏统统往慕容泓身上贴。  慕容泓笑盈盈地将脸凑到白苏眼前,唇瓣一张一合:“链子上写了你的名字吗?你怎么证明链子是你的,而不是别人的呢?”、  “我、我……我没办法证明。”白苏闷闷不乐地撇过头不去看慕容泓的俊脸,简直就是笑里藏刀。  “行了。李公公,按照宫中规矩,偷盗是要被罚到辛者库去劳改的吧?”慕容泓说得振振有词,一拂衣袖,荡开一丝淡淡的玫瑰香。  “回皇上,确实如此。”李公公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  慕容泓瞥了眼满地狼藉的花草,微微一笑,“既然你弄坏了朕的插花,那以后这插花的差事不如由你来全权负责。”  “啊?”李公公讶异于慕容泓对白苏的惩罚太轻。  “啊?”白苏讶异于他无端给她按了个女飞贼的身份,又无端交了个插花的差事给她。 【011】邂逅美少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李公公,把她带到御花园,将打理御花园的宫女差到皇后的长乐宫去。”慕容泓淡淡地吩咐完,便转身出了未央宫。  “嗳,慕容泓,你倒是把我解开呀!”白苏见慕容泓出了宫门,急急朝他背影大喊。  慕容泓装作没听到,并不理睬她。  他细细打量着手里的链子,做工精细,心型链坠尤其精致,周围细细纹着繁复的花纹。并不像是南国所产,素问北国盛行雕花繁复的装饰,难道……她是北国的奸细?  收起链子,他的目光停留在装着玉香虫的瓶子上。对于玉香虫,他再熟知不过。玉香虫,可榨成香油。但,若是活体的话,一接触人身就会散发出一种有毒的香味,慢慢蚕食人的神智。它全身呈白玉色,又有淡香,故此得名。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慕容泓在演戏,演戏给皇后看。他的所作所为,不需多久,皇后那儿就会知晓了吧。他深知某些人一直觊觎他的皇权、皇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只是,那个丫头……成了无辜的替罪羊。无奈,成大事,注定要某些人去当炮灰的。  一道白影掠过未央宫宫顶的蓝色琉璃瓦,朝着御花园的飞了去。  “李公公,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啊?”三五个小公公哼哧哼哧地扛起裹着锦被的白苏就往未央宫门外走。  “到了御花园自然会放你下来!”李公公冷哼一声,睨了一眼白苏,她的脸让他没有再多看一眼的欲望。  看样子,皇上昨晚应该是没有碰她。  可是,某些人似乎很生气。  李公公摇了摇头,做奴才的永远想不明主子们的心思。  白苏被扛着在宫里兜兜转转,脑袋被他们直晃得昏昏沉沉,几欲呕吐。  不过,她腹中空空,也呕不出什么来。  行至一处偏僻地,李公公细声说了一句:“到了!放地上就行了。”  啥?地上?  白苏回过神来,哪还有李公公他们的人影。  她眼巴巴地望着湛蓝得让人心醉的晴空,一道白影掠过眼前。  看着看着,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好不惬意。  “你醒了?”  一双漂亮的鸳鸯眼映入白苏眼中,紧接着,一张绝美的少年面容在她眼前不断被放大放大。  她记得,她被李公公扔到了地上,然后她睡着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努力地揉了揉额角,似乎她对眼前的白衣少年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有些面熟。  “白苏,”沉香温柔地俯身抱了抱白苏,在她耳鬓厮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白苏两眼无神地瞥了眼白衣少年,淡淡的蓝色妖姬香味。 【012】保镖兼宠物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看来,你不记得我了呢。”沉香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真的失忆了。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下白苏左眼眉梢那靛蓝色的痣,她的容貌没有变,包括她的脾性。  但是,她天生禀赋的浑厚内力似乎被人封印了起来,封印在她体内某处。  白苏有些莫名其妙地听着沉香的话,她环视四周,是一间小屋,古色古香。  她一眼瞥到了屋内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研钵、石杵、筛子等简单的制香器皿。  “你认错人了吧。”白苏冷冷地推开沉香的拥抱,就算是绝色美男占她便宜也不行。  “不可能。你左臂上有一颗朱砂痣,是很特别的心形,那是我在你很小的时候点上去的。”沉香一脸认真,快速撸起白苏左臂的袖子,赫然一颗心形的朱砂痣。  他好不容易寻回白苏,她居然失忆了。  白苏抽回手臂,嘻嘻一笑,“只听说过点石成金,没听说过还能点肉成痣。”  “我叫沉香,是一只白狐。”沉香垂下头,眼眸里蒙了一层阴影。  “白狐?”白苏起身偏过头,戳了下他的手臂,嬉笑道:“如果你能变成白狐,我或许会相信你。  刚说完,白苏手边多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一双玲珑的鸳鸯眼,竖起的耳朵分外精神。它撒娇地将前爪搭在白苏腿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白苏的手心。白苏被白狐舔得手心有些痒痒,咯咯大笑起来。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饶了我吧。”白苏嬉笑着揉了揉白狐长长的毛,手到之处,隐隐一道浅蓝色的光。  舔完手心,白狐跃到白苏肩头,伸出温热的小舌头舔了两下她的左脸。白苏脸上忽然一阵发烧,白狐已变成了绝美的少年,他的唇瓣轻啄了一下她的面颊。  “主人,我是你忠实的保镖。”沉香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握住白苏的双手,像是宣誓效忠的骑士。  白苏为沉香眼眸中的真诚一震,从来没有男子对她如此重视。  她轻轻揉乱沉香的长发,微微一笑道:“还是叫我白苏吧。我还是喜欢你变成白狐的模样呢。” 【013】一支白玫瑰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忽然,沉香乌发中竖起两只尖尖的白色耳朵,朝着白苏抖了抖耳尖上两簇长长的白毛。  白苏伸手用力拧了一下沉香头顶的狐狸耳朵,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以后你叫小白,我的专属宠物。”  “遵命。”沉香抽一抽嘴角,扑进白苏怀里蹭了起来。  “对了,这里是御花园吗?”白苏隐隐记起慕容泓似乎让李公公把她带去御花园。  怀中的白狐呜呜叫了两声,表示同意。  白苏打量起四周,蜘蛛网、灰尘、破椅子、破屋顶……  简直要多旧有多旧,简直就是危房!危房中的危房!  她抬头瞧了眼破烂的屋顶,一根烂了半截的木梁往下折了一半,在屋顶轻轻摇晃,随时都可能**下来。  “小白,你说那根梁子会不会掉下来?”白苏指了指屋顶的断梁,满脸担忧。  白狐一跃从白苏怀里跳开,快速跑出了门外。  “刚才还说要保护我,现在又吓跑了!”白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丫子朝门外走去。  “这么大啊?会累死人的。”屋外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白苏不满地抱怨着。  忽然,白狐欢快地围着白苏的脚边蹭了起来。  白苏脚边一阵痒痒,咯咯的笑了起来:“小白,别蹭了,痒死我了。”  她接过白狐口中衔着的一支白玫瑰,轻轻揉乱它长长的毛:“送给我的吗?”  白狐眨了眨眼,口中呜呜两声。  白苏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她不喜欢红玫瑰,总觉得有些过分的妖娆。  “掉下来、不掉下来、掉下来、不掉下来……”白苏小手轻轻掰着白色的花瓣,眼眸盯着屋顶的那根梁子。  “白苏,你在做什么?”一旁的白狐化成了少年沉香,心疼地看着白苏手中的花。  这姑娘是有多么会糟蹋花呀!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脾性。  白苏头也不回地啊了一声,掰下手中最后一片花瓣:“不掉下来……”  轰隆――  “小心!白苏!”沉香一把抱起两眼发愣的白苏,躲开坍塌下来的屋子。 【014】沉香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抱着白苏稳稳落在一边的花丛里,他眼眸一眯,瞥见一道红色身影从坍塌的屋子一脚掠了过去。  他心底一紧,有人要杀了白苏。  “这么巧?”白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坍圮的房屋,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挣开沉香的双臂,快速朝屋子的废墟跑了过去。  她记得书架的位置大概是在那根断梁正下方,她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碎渣,低头仔细搜索着书架的痕迹。  “皇上驾到――”  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划破御花园静谧的晨光。  白苏埋头这里翻翻,那里瞧瞧,将研钵、石杵一一如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白苏,有人来了。”沉香蹲在白苏身边,悄声凑到她耳边道,“来者不善。”  白苏一回头,撞上站在废墟边的慕容泓意味不明的眼光,和沉香咬着耳朵:“他简直是可恶至极!”  沉香嘴角一丝淡淡的笑,点了点头。昨晚他在屋顶蹲了一夜,腿都蹲麻了,未央宫里发生了些什么,他尽收眼底。  “白苏,朕听说你刚来御花园就拆了朕的屋子。”慕容泓看着蹲在废墟上背对着他咬耳朵的两个人,均是笑意盈盈,似乎根本就把他这个大活人忽略了。  “啊?不是我拆的,是它自己倒了。”白苏起身换了张冷冷的脸,面对慕容泓,她只有掐死他和折磨他的欲望。  她指了指身旁的沉香,扯了扯他的袍袖,补了一句:“他可以替我作人证。”  慕容泓的眼光停留在沉香身上,一袭白袍上的荷花绘成淡淡的蓝色,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长着绝美的面容,一双鸳鸯眼灵气逼人,眉宇间一抹沧桑。  “你是谁?朕怎么没在宫里见过?”慕容泓警惕地看着沉香,白衣少年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白苏怎么会和那少年在一起?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哦,我的名字叫沉香。”沉香深邃的眼眸看着慕容泓,左手掌心隐隐出现一串蓝色梵文。  他必须杀了慕容泓!不惜一切代价。不过,不能当着白苏的面。  沉香?慕容泓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右手紧了紧袖中金笛。 【015】用抢的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他是第一杀手沉香?还是……只是同名同姓?这是在皇宫,人多嘴杂,他不会贸然动手。  “哦?沉香,幸会。”慕容泓嘴角弯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将眼神停留在断了的门柱上。  门柱的断面整齐,像是被人用利刃所砍。他瞥了眼沉香,若是沉香的话,应该是易如反掌。是沉香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吗?  “拿来!”沉香径直走到慕容泓面前,他纤细的手指指骨修长,常年握剑的缘故,手掌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什么?朕可没准备见面礼。”慕容泓面上虽然笑着,话语里却是不和善。  沉香要是先动手,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握紧袖袍中的金笛,随时准备出击。  “白苏的链子。”看昨晚的情形,沉香断定那链子对白苏是很重要的。  既然她那么重视,他必须帮她拿回来。  “若朕说不给呢?”慕容泓并未将链子带出未央宫,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链子不一般。  因为白苏越在乎的东西,总是藏着越多的猫腻,就像那些白玉虫一样。  她为何要偷,仅仅是因为玉香虫的稀有独特吗?  “那就只能用抢的了。”沉香话音飘渺,右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冰蓝色剑身的长剑,长剑上纹饰着长串的梵文,像是一串串符咒。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白苏快速跌撞着跑向沉香,一不留心,脚下踩到一块碎瓷片。  “哎哟――”白苏脚一崴,跌倒在废墟堆里,红色晚礼服的后背嘶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白苏!”沉香手心里的蓝光暗了下去,转身朝白苏奔了过去。  “白……”“苏”字还没出口,慕容泓发现御花园外站着一个蓝袍的身影。  他快速转身,朝御花园外走去。  “冷血动物!”白苏朝着慕容泓的背影骂了一句,龇牙咧嘴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沉香轻轻拔出刺入白苏脚底的碎瓷片,话音温柔宠溺:“白苏,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白苏咬了咬牙忍住脚底钻心的疼,故作轻松。  “只是没衣服穿了。”她伸手摸了摸暴露的后背,一脸无辜地看着沉香披在她身上的袍子。 【016】皇后娘娘的兔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那你先穿我的衣服吧,虽然……有些不太合身。”沉香只穿了件中衣,风一吹,他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白苏兴奋地拍手叫好,她快速穿上沉香的白袍,不大不小,恰好合身。  “小白!看!”忽然,她睁大眼兴奋地看着满园开得艳丽缤纷的花,刚才她居然没有注意。  丁香、玫瑰、康乃馨、杏花、梅花、迎春花、樱花、海棠、大理菊、墨菊、宝珠茉-莉、芙-蓉、月季、罂粟……白苏看得有些眼花缭乱,皇宫里还有这么一方宝地。  白苏挣扎着站了起来,她顾不得脚底传来的一阵阵钻心的疼,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般忍不住这里拈一朵闻闻,那里捧一簇闻闻。  她完全陶醉在各异的花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惬意的笑。  若是能常年在这里研究她香水的调制,倒也不错,说不定比活在21世纪更能随心所欲。  “咦?这是什么?”她看见一朵浅碧色小花。  “碧莲。”沉香看她拈起花朵时小心翼翼地神情,已经猜到了几分她对花是有所知晓的。  她陶醉在花丛里的神情,让沉香心底一丝丝动容。但是,她确实和之前他认识的白苏有所不同。  “我在古书上见过,碧莲并非莲,而是五片花瓣的碧色小花,花茎纤细、短小。”白苏弯身将整个身子都贴到地面上,鼻子停在碧莲上方一尺左右的方位。她轻轻嗅了一下,淡淡的甜香,还有一点淡淡的奶香,是一种很淡又很舒心的花香味。  “兔兔,兔兔……”一个宫女身着嫩黄罗裙,小碎步走在桃花小筑里弯弯曲曲的狭窄花径上,不时俯身拨开花丛寻找着什么。  “迎春,找什么呢?”慕容泓的声音自白苏身后传来,他并未觉察到一道白影从他脚边掠了过去。  迎春一抬头,见是慕容泓,福了福身,恭敬道:“皇后娘娘豢养的兔子跑到御花园来了,奴婢正在寻找。”  皇后娘娘?她的长乐宫离御花园那么远,兔子也跑得过来?慕容泓若有所思。  “这是谁的兔子?!”猛地,白苏直起身来,头顶端端地顶了只圆滚滚蜷成一团的“雪球”。 【017】极品花痴兔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雪白的兔子嘴里衔着一朵未吃完的粉色海棠,欢快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慕容泓眼前一亮,被白苏气鼓鼓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口中忍不住啧啧道:“物以类聚、物以类聚…”  “你才和它是同类,你们全家都和它是同类!”白苏受伤的脚微微点地,将身体重量全部压在另一只脚上,她有些愠怒地伸手去头上抓兔子。  那兔子张嘴咯嘣一下,啃了一口白苏的手指。白苏疼得直咬牙,气鼓鼓地拽住兔子前腿,将它从头上拖下来。  “给!管好你宫里的畜生!”白苏拎着兔子的前腿,把它往慕容泓怀里用力一丢。  “花痴兔子!”白苏抓着乱发,忍不住骂了一句。其实,她本想说“吃花兔子”,舌头一打结,说成了“花痴兔子”。心里暗暗咒骂:有其主必有其兔!真是兔品极差!  “皇、皇上赎罪。”迎春一路小跑到慕容泓面前,欲从他怀里抱过兔子。  “等等,这兔子朕要了,你去给皇后娘娘另买一只。”慕容泓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迎春手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是。”迎春接过银子,撒丫子跑出了御花园。她瞥了眼身后花丛里的白苏,心里直嘀咕:还真丑得不是一般的吓人,像见了罗刹似的。  慕容泓忽然走到白苏面前,半眯着眼看着白苏:“白苏,这只兔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你可没有说让我帮你养兔子!”白苏抓了抓头发,手里莫名地多了只白兔。  白兔不安地在白苏怀里乱踹,两只红色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白苏不满地嘟哝了一句:“这只兔子看起来倒更像只狐狸。”  “朕现在说让你养兔子了。”慕容泓凤眸眯了一眯,笑得促狭。  “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又回来?”白苏愤愤地将怀里的兔子塞给沉香,一脸不善地看着慕容泓。  他脸上的笑容还真越看越她讨厌呢!  慕容泓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伸手递到白苏面前,“给!”  “什么?毒药?”白苏瞥了眼那两个小瓷瓶,伸手打开他的手。  杀人灭口?这男人难道已经发现了链子里的秘密,打算独吞吗? 【018】做戏给慕容泓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被白苏眼神中的怀疑怔了一下,再次伸手将小瓷瓶递给她,一脸依依不舍:“朕怎么舍得杀你呢?还要留着你插花呢!”  沉香赶在白苏再次打开慕容泓手中小瓷瓶之前,伸手接了过去,淡淡道了声谢。  “慕容泓,今晚我们住哪儿?”看着慕容泓拐出御花园的身影,白苏大吼了一声。  依然,无人应声。  沉香从废墟堆里翻出一只竹笼,白苏看着竹笼里大快朵颐地啃着花的白兔,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极品花痴兔子!”  她和那兔子圆溜溜的两只小眼互瞪了半个时辰,除了爱吃花,也没看出它和别的兔子有什么不同。  日暮西山,白苏坐在废墟堆上大快朵颐地啃着手中的秘制鸡腿,口齿不清地问着沉香:“小白,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沉香看着白苏身边堆起的鸡骨头,淡淡一笑,“皇宫里的御膳房反正那么多剩菜剩饭,浪费了多可惜。”  白苏脸色一黑,停下啃食鸡腿的进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剩饭剩菜?”  在白苏印象里,御膳房的菜基本都是送给皇帝享用的。  也就是说,她手中的鸡腿上很可能沾着慕容泓的口水!  “嗯哼,有什么问题吗?”沉香一脸不明真相,他似乎看到了白苏眼中渐渐燃起的怒火。  “问题大了去了!这鸡腿我再也不吃了!”白苏将手中啃了一半油亮亮的鸡腿往远处花丛里一丢。  “哎哟――”  花丛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转身消失在御花园门口。  “李公公?”白苏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嘴角一丝冷笑,口中蹦出一句。  是慕容泓派李公公在监视她和沉香吗?  “白苏,不如咱们来演场戏给慕容泓看?”淡淡的晚霞落入沉香的眼眸,好看得不食人间烟火。  “好啊,小白,以前我是最喜欢看戏的。”白苏拍手叫好,她没有告诉沉香,每次看戏她一定鼾声雷动,吸引全戏院的眼球。  沉香凑到白苏耳边,呵气如兰:“咱们……”  沉香说的口沫横飞,白苏听得眉飞色舞。  末了,沉香柔声问了句:“白苏,如何?” 【019】梨花过敏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点了点头,重重一拍沉香的肩,笑得醉人:“小白,不错!真有你的!”  夜晚,白苏揉了揉怀中乖巧的白狐,轻声道:“这里的星空真好看。我们那个时代都是高楼大厦,晚上看出去都是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几乎看不到这么开阔的星空。”  白狐满眼迷茫地听着白苏的呢喃,她是在说梦话吗?说的那些他根本听不懂。  “说了你也不懂,睡吧。”白苏打了个哈欠,翻身将白狐抱在怀里。  半个时辰,御花园鼾声如雷,白狐和白兔大眼瞪小眼直到天明。  白苏被一阵嘈杂的响声吵醒,一睁眼,她发现一双通红的小眼正有些愤愤地瞪着她,某只白兔用前腿将竹笼噼噼啪啪作响。  “花花,你再抓竹笼,我就饿死你!”白苏朝竹笼方向做了个鬼脸,恶狠狠地瞪了眼白兔。白兔似乎能听懂白苏的话似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蹲在竹笼里偏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白苏懒懒地伸了个腰,没入花丛中,杵了杵一旁的沉香,“小白,把那边的白梨花摘给我。”  “好。”沉香待在白苏身边有私心,更多的却是那个人交给他务必保护白苏的使命。  沉香轻盈地飞身踏上两米多高的梨树,从树上一一折下一团团锦簇的白梨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里有一丝酸酸甜甜。  “白苏,接着!”沉香将手中的白梨花往不远处轻轻一抛,不想砸到了另一个人头上  “呀!”白苏倒退着没接住沉香扔给她的白梨花,扑了空,还撞上了一堵肉墙。  “白苏,这是怎么回事?阿嚏――”慕容泓顶着一头白梨花,不住地打喷嚏,他对梨花过敏。  “皇上,对不起,您要过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白苏手忙脚乱地帮慕容泓扯落发上的白梨花,顺便扯下几缕他的长发。  “啊――阿嚏――白苏――阿嚏――你、你干嘛――阿嚏――扯我头发――阿嚏――”慕容泓故作淡定地打开白苏伸向他长发的玉指,他一边慢条斯理乱抓着长发,一边瞪着不远处的肇事者。那白衣少年身上仍是透着一股逼人的灵气,手中拿着两枝白梨花。 【020】决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快过来见过皇上。”白苏欢快地朝沉香笑弯了眼,她终于趁机报复了一下。  “你――阿嚏――沉香――阿嚏――”慕容泓不住地打着喷嚏,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沉香。  一丝惊讶闪过他的眼眸,白衣少年绝美的面容宛若天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喜不悲。慕容泓脑中闪过一个似乎很遥远的名词:狐仙。  “他叫沉香,昨天皇上已经见过了。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我相公。”白苏挽着沉香的臂弯,一字一句慢慢回答慕容泓。  白苏看着沉香时候总觉得心情很好,就像万里无云、清明澄澈的蓝天。  阿嚏――  慕容泓刚一张开嘴,白苏迅速往他口中丢了一朵白玉兰花蕾。慕容泓顺口咕嘟一声吞咽下腹,他的喷嚏也立马止住了。  “相公?”慕容泓忽然想起来白苏说过她已婚,只是……站在这眼前两人怎么看都不般配。  “不相信吗?”白苏看着慕容泓疑惑的神情,踮起脚尖吻上沉香的薄唇。  沉香微微一愣,一刹,他伸出双臂紧紧拥住白苏纤腰,舌尖轻触白苏的贝齿。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瞥了眼白苏一脸幸福的神情,他几乎信以为真。  “果然夫妻情深呐!”慕容泓看着面前拥吻的白苏和沉香,心里一酸,脸上的微笑不曾淡去:“不过,白苏是朕看上的女人。朕不会轻易放手的!”  白苏被沉香紧拥在怀里,刚才她吻沉香纯属即兴发挥,为的就是挑起慕容泓的醋意。她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拿回慕容泓手里的“香妃”。  “哦?我倒要看看皇上是怎么从沉香手里夺走白苏的。”沉香勾了勾唇角,他不过就是想杀了慕容泓,回去复命。  “明日,午时三刻,东楼,不见不散。”慕容泓丢下一句话,拂袖离开御花园。  沉香和白苏相视一笑,这场戏果然让慕容泓中招了。  “小白,我能去东楼观战吗?”白苏蹲在竹笼前,笑呵呵地手中拿着各色花朵挑逗那只肥硕的白兔。  沉香点了点头,一眯眼,将白苏手中各色的花朵悉数夺去,全部塞到竹笼里。 【021】中了埋伏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可是,”白苏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万一你输了,那我只能给慕容泓当妃子了。”  沉香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白苏的眉心,笑得温柔:“白苏,我不会输的。”  “唔,那就全看你的了,小白。”白苏重重地拍了下沉香的肩,她也不知是玩笑还是真话,或许真假掺半。  第二日,午时三刻,东楼。  “一会慕容泓来了,我们全上。”男子红色长袍,一张脸轮廓分明,左眼上一条可怖的刀疤。  “是!”红衣男子身后十二个玄衣男子,面如罗刹,额头上纹着火焰纹,皆配长剑。  咚咚的脚步声一层近似一层……  慕容泓只身赴约,他只想亲自会会沉香。  一山不容二虎,迟早他要和沉香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趁早。  何况,还有那个白苏,和沉香如此亲密,亦不得不防。  “沉香呢?你们是谁?”慕容泓环视四周,不见沉香身影。他一眼便看到了玄衣男子额头的火焰纹,是西凉国的火焰门。  慕容泓握紧袖中金笛,开阔的平台上站着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他定是胜券在握,但是,看红衣男子的架势,似乎是要群上。他们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今日如果你能打赢我以及这十二大高手,那么,沉香自会来见你。如果打不赢的话,那就…留下你的人头。”红衣男子一声大喝,面上的刀疤愈发可怖。  “那就试试看吧,你们一起上吧。”慕容泓额头沁出一丝冷汗,他话虽这么说,真打起来他只能尽力拼一拼了。  十三柄清一色长剑将慕容泓围在了剑阵中,红衣男子持一柄红色缨穗长剑为引导,将剑阵划出一个太极阵来。其他十二人以他为导,快速挥舞着手中长剑,直指慕容泓。  慕容泓倒吸一口凉气,这剑阵正是天罡三十六剑阵,一着不慎就会输的很惨,很可能被捅成个马蜂窝。  慕容泓抽出袖中金笛,在剑阵中间单足点地,他寻找着剑阵中的破绽。  他的额头冷汗冒了细密的一层,忽然,红衣男子的长剑剑光一闪,朝着慕容泓咽喉处刺了去。 【022】不过是些饵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剑光一闪,叮的一声,慕容泓险险挡开。一柄接着一柄的长剑朝他刺来,剑势愈发猛烈毒辣,慕容泓却愈发挡得游刃有余。  那些舞剑之人不仅剑势精巧,而且内力雄厚,虽不及他,但却也算是中上游。他手中金笛飞舞,一一挡开攻来的剑势。  又一支长剑被慕容泓手中金笛挑落,笔直地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白苏躲在距离东楼不远处的大树上,撩起帏帽上的白纱帷幔,伸长了脖颈津津有味地看着慕容泓身上的蓝袍染上了一簇簇艳丽的暗红。  她扯了扯沉香的长袖,咬牙恨恨道:“那么多人怎么连个慕容泓都打不过!”  “白苏,慕容泓深藏不漏。那些人,不过是些饵。”沉香嘴角一丝淡淡的笑意,白袍猎猎作响。  “啊?”白苏偏过头看着沉香柔似水的眼眸,玩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场?”  “白苏,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沉香已不见了人影。  “咦?沉香没去东楼?”白苏定睛一看,东楼上并不见沉香白色身影。  忽然,白苏身后某处被谁轻轻点了一下,眼一翻,晕了过去。  “杀了慕容泓!”东楼上,杀红了眼的红衣男子一声大喝。  东楼平台的地上躺了七八具玄衣尸首,每一具都是脖颈处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七窍流血,双目暴凸。其他四五个玄衣男子亦受了伤,独独红衣男子愈战愈勇,浑身上下完好如初。  慕容泓渐渐认真起来,那些一等一的高手都不是省油的灯,而那红衣男子的武功更甚。  慕容泓将金笛轻轻一拧,幻化出一把细长的金剑,剑尖触地,发出饮血的轻吟,金质剑身微微泛出一丝绯红。  忽然,对面的红衣男子飞身离开楼台,慕容泓轻轻一笑:“吓跑了吗?”  三四个男子围绕着慕容泓左突右击,一时近不了他身体半分。慕容泓手中金剑左削右劈,看似柔和的招式,每一招都以柔克刚,将玄衣男子手中长剑纷纷咬开了好几个口子。  只一会儿,红衣男子又飞身回到了楼台,手中挟持了个白袍女子。  白苏!慕容泓一惊。 【023】凤舞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红衣男子一阵大笑,将长剑抵在了白苏白皙的脖颈上,“慕容泓,想要她活命,就丢了手里的剑。”  白苏被绑住了双手,口中塞了团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慕容泓紧紧握着手中金剑,看着白苏的眼中满是怒火。  笨女人!不在宫里呆着,跑来东楼做死!  “你丢不丢剑?我数到三。”红衣男子有些不耐,抵着白苏的剑刃又近了一分。  “她是谁?我不认识她,你要杀要剐随便。”慕容泓一脸不屑地瞥了眼白苏,心里堵了一把。  慕容泓果然是冷血动物。白苏安静地看着慕容泓深邃的眼眸,他到底要做什么,恐怕就算她真的死了,慕容泓也不会有一点点伤心难过吧。  “臭娘们!居然敢骗老子!”红衣男子见慕容泓面不改色,将白苏重重往一旁栏杆上一推。  白苏应声跌倒在地,眼眶一阵湿润。沉香,沉香你在哪里?  慕容泓冷漠的眼神让玄衣男子和红衣男子不寒而栗,他快速扫了一眼西凉来者,伸出一根手指,温和说道:“一盏茶。”  红衣男子为慕容泓的轻率震怒,大笑一声,道:“敢小看老子!乌龟王八蛋!”  慕容泓眼神愈发冷,温温道了句:“你们才是乌龟,你们全国都是乌龟。”  红衣男子额角青筋暴起,从地上拾了柄剑,直直朝慕容泓刺了过去。慕容泓不慌不忙一撩长袍,一个侧身,挑开红衣男子手中长剑,手腕一转,金剑刺出一招“凤舞”,点点金光散落,金剑剑身贯穿红衣男子的胸膛。  “凤、凤舞…”红衣男子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泓,他…一招毙命。  四五个玄衣男子面面相觑,互相点了点头,提了长剑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喊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慕容泓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吗?他提剑缓缓走到一众玄衣男子面前。  “等等!手下留情!”沉香一袭白袍不染纤尘,下摆处微微溅了几滴殷红,手中冰蓝色的长剑直指慕容泓。  “你食言了,沉香。”慕容泓说的不温不火,金剑亦直指沉香。 【024】误会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是,我食言了。不过,你为何挟持白苏?”沉香一眼瞥到了慕容泓身后被五花大绑的白苏,眼底的杀气噌地窜了上来。  堂堂一国之君慕容泓,居然为了赢他可以不择手段吗?  “对、对、对,少侠,是他绑了这位姑娘。”三个玄衣男子纷纷见风使舵,他们的使命就是杀了慕容泓,也可以不择手段。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慕容泓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沉香使的是车轮战,故意拖延时间以损耗他的体力。  他们是谁?沉香扫了一眼玄衣男子,他并不认识,不过那额头的火焰纹是源自西凉国。  忽然,慕容泓听到躺倒在地上的白苏口中呜呜叫着什么,他转身提剑将系着她手的绳子挑断。  一个玄衣男子拾起地上一柄长剑,朝慕容泓背后刺了过去。  “慕容泓,小心。”白苏抬手刚拿出塞在口中布,便看见一柄长剑刺向了朝慕容泓。  她刚才听到了慕容泓与沉香的争吵,他们之间分明是误会对方了。  “香妃”还在慕容泓手里,他还不能死。她将他扑倒在地,替他挡下一剑,一道冰凉的利刃刺入,疼、好疼。  沉香一挥手,紧紧抓住玄衣男子手中的长剑,中指在剑身轻轻一弹,霎时长剑化为粉末。  “杀了他们。”他俯身抱起白苏,朝身后的慕容泓轻声道了句,眼中杀气凛冽。她白色长袍上的殷红让他心疼,沉香紧紧地抱着白苏,朝皇宫奔了去。  “我、我要死了吗?”白苏迷离地看着沉香俊美的侧脸,话音微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浑身痛如千百只蚂蚁在蚀骨,那柄剑上抹了毒。  “你不会死的。”沉香看着怀里渐渐神志不清的白苏,他咬破中指,将手指塞入她口中。  *****  东楼里,慕容泓手起剑落,三颗人头齐齐被斩下,滚落到地上。  慕容泓一勒白马,哒哒朝皇宫奔去,东楼被熊熊烈焰烧得噼啪作响,红色的火焰将落日的余晖抹得愈发鲜艳。  一到未央宫门前,门里涌出七八个宫女太监,手忙脚乱地将慕容泓扶进了未央宫里。  慕容泓淡淡扫了眼未央宫,问:“白苏回宫了吗?” 【025】你吃醋了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回皇上,白姑娘和白公子在御医院。”李公公替慕容泓更衣,心里纳闷着宫里今日纷纷见红,怕是有大事发生。  慕容泓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御医院拐了过去。  他挑开玄衣男子长剑的时候,嗅到蚀骨花露的淡淡冷香。当他看到玄衣男子朝白苏刺下那一剑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御医院里有些清冷,慕容泓一路只碰到两三个穿宫服的御医。  “啊…啊…啊…用力点…用力…唔…唔…”慕容泓在缠满女萝的长廊上清晰地听到屋中白苏的叫喊,一声柔似一声。  “白苏,疼吗?”一个温柔的男子声音从屋中传出来,满是宠溺。  “有点,呐,你别停下。”白苏的声音弱了下去,愈走近屋门口,愈听得见床榻传来的吱嘎声。  屋门虚掩着,慕容泓皱了眉,心里泛起一丝酸,忍不住朝屋里望进去。只见白苏面朝下趴在床榻上,上身只围了个白色肚兜。她白皙的玉背上趴着一白衣少年,他正神情专注地吮吸着玉背上某处。  “白苏…”慕容泓深吸一口气,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推门而入,径直朝白苏的床榻走了过去。  “出去!”沉香侧目扫了贸贸然进屋的慕容泓,话音毫不客气,甚至带着浓浓的敌意。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白苏余光瞥见了他蓝袍上的白荷,冷冷地挑了下眉。  慕容泓细细地看了眼白苏又看了眼沉香,白苏面色苍白,唇瓣隐隐有些发紫,而沉香嘴角残留着一丝黑红的血迹。床榻旁,放着一只痰盂,里面盛着浅浅一层暗得发黑的血。  “啐!”沉香起身朝痰盂里啐了一口黑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白苏白皙的背上,一道可怖的剑伤,隐隐发黑。  慕容泓回过神来,原来白衣少年是在帮他吸出毒血。少年面容绝美,却不妖人,一双鸳鸯眼透着灵气。慕容泓忽然鼻头一酸,笑得云淡风轻:“你们还真是亲密啊!”  白苏眨了眨眼,坏笑道:“你吃醋了吗?”  “吃醋?笑话!”慕容泓温温一笑,眉梢一扬,不过,他打心底不喜欢那个白衣少年。 【026】很、非常、极其讨厌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走了。”白苏冷冷地回慕容泓,随后又扯了扯沉香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休息一会。  她现在已经感觉好了许多,她昏迷的时候隐隐感觉有一股腥甜的液体自口中滑入腹中。沉香说,他的血沾了仙气,能保住她的命。白苏眼一撇,看见沉香中指上一道细细的口子。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白苏的眼角一点湿润。  “白苏,我去磨点药泥给你涂上,否则会留疤。”沉香心疼地小心抚过她背上的伤口,在她背上披了件薄纱,起身朝一旁书案上走去。白苏调制香水的研钵正好可以用来磨药草。  慕容泓眼底一丝动容,她看起来伤得不轻。他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看白苏阖上了眼,轻轻倒了点在伤口上,凝血散。  白苏忽然觉得背上一凉,伤口似乎不那么疼得揪心,他的蓝袍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皇上,不劳您费心了,我有沉香在就够了。”  “白苏,你就这么讨厌朕吗?”慕容泓眼底腾起一丝妒火,捏紧手中小瓶,温和的话语听着有些不耐。  “是,很、非常、极其讨厌,比讨厌慕容泓还讨厌你。你满意了吗?”白苏黛眉一皱,舔了舔干裂的薄唇。  “怎么才能不讨厌朕?”话一出口,慕容泓发现他竟然在和她耍小孩子脾气。  朝中讨厌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从没在乎过。可是,为何会在乎一个无颜女呢?  “除非你把‘香妃’还给我。”香妃又皱了皱眉,刚刚一动气,背上的伤口又一阵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隔着珠帘,她温柔地看了眼沉香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丝暖。若是在21世纪,她肯定会被嘲笑为老牛吃嫩草。  慕容泓顺着白苏的视线看了眼沉香,他眉宇间总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淡淡沧桑感。  白苏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纯真,似乎放下心里所有的戒备。  而对于他呢?慕容泓嘴角一丝苦笑,她总是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时不时将他伸向她的手扎疼。  “白苏,你到底是谁?”慕容泓低声问了一句,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到白苏金线绣字枕边。 【027】谁踢了朕的尊臀?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剜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哪来那么多废话!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只听见沉香在书案前捣药的声音。  “你知道沉香的身份吗?”慕容泓话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居然不相信皇宫里的御医,而相信一个杀手。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白苏,药泥捣好了,我帮你敷上。”慕容泓的话沉香都听在耳中,白苏记不得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更好。  沉香喜欢白苏现在的无忧无虑、她偶尔的小脾气,只恐怕那个人知道白苏失忆了会不高兴。  慕容泓快速从沉香手中抢过药泥,笑得灿烂,“朕来给白苏上药。”  “疼……啊!疼……”白苏余光瞥到慕容泓一手托着药钵,一手挖了块墨绿色的药泥就往她背上涂。  “慕容泓,你恩将仇报!”白苏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旁的沉香,嘿嘿一笑:“沉香,咬他!”  沉香一愣,心里猛地松了口气,还好白苏没说他是白狐之事。  不过,白苏让他咬慕容泓,这……似乎有点……  不咬吧,白苏待会肯定有又会拧他耳朵。沉香摸了摸耳朵,张口朝慕容泓手上咬了过去。  慕容泓余光一撇,他以为白苏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沉香还动真格的了?  慕容泓手上的药泥恰好抹得差不多了,他瞅了眼药钵,挖出一大块药泥,朝沉香口中丢了过去。  沉香闪过丢来的药泥,朝着慕容泓的肩又咬了过去。慕容泓再一闪身,躲过沉香狐口。  “咬不到吧?”慕容泓一脸得意地托着药钵,却没有注意身后白苏伸出玉腿朝他尊臀狠狠踢了过去。  “啊!谁踢了朕的尊臀?”慕容泓屁股上一阵疼,回眸狠狠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白苏。  “嗳,看什么看!我才懒得踢你,怕脏了我的脚。”白苏憋住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沉香将白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看准时机,朝慕容泓托着药钵的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既然要整慕容泓,何不将他整得更惨一点?!  “啊――你们、你们果然是同类!”慕容泓看着左手那一排还未退去的齿痕,右手瞬间又被印上了一排。 【028】妇唱夫随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将头埋在绣字引枕里,嘻嘻笑着:“皇上不知道妇唱夫随吗?”  “还是娘子调教有方!”沉香款款拱了拱手,淡淡笑着从慕容泓手中拿过药钵,“承让了。”  慕容泓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眉来眼去,俊脸都气得绿了。  站在门外的李公公捂着嘴偷笑,慕容泓也会有这囧样?  “李公公,摆驾回宫!”慕容泓连手上沾着的药泥也顾不得擦,就气匆匆地走出了小屋。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那两人真是狗味相投!  “皇、皇上,您、您的手……”李公公一眼看到了慕容泓手上墨绿色的药泥,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该死!”慕容泓看到了手上的药泥,轻轻甩了甩手,又指了指李公公身上的宫服,“脱了!给朕擦手。”  “啊?喳,皇上。”李公公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脱下宫服,满眼心疼地擦着慕容泓修长的手指。  一下、两下、三下……他看着干净的宫服沾上了一层绿乎乎还黏不拉几的药泥,一双小眼里恨不得能挤出一串泪珠来。  “不就是件宫服嘛!让尚衣坊再去做一件。”慕容泓瞥了眼李公公眼里的不舍,不以为意。  奴才就是奴才,连一件宫服都要计较,始终成不了大事。  “是,皇上。”李公公一双小眼贼亮,只是可惜那件宫服才不过穿了半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谁让这是皇宫,谁让南国富庶得流油呢!谁让慕容泓这皇帝出手阔绰呢!  慕容泓一路沉着脸,忽然脚步加快朝未央宫走去。  “皇上,您、您找什么呢?”李公公看着慕容泓将未央宫里里外外翻了一片狼藉,额头吓出了一丝冷汗。  “朕今天早朝回来从御医院拿的青花小瓶呢?”慕容泓剑眉紧锁,砰的狠狠拍了下红木书案。  该死!他怎么没注意他的凝血散被人掉了包!  “皇上不是让奴才收在玉匣里了么?”李公公转过书架,轻轻触动墙上的机关,一个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从暗格里捧出一个翠绿的小玉匣,递到慕容泓面前。  “有人动了朕的东西。”慕容泓一眼看到了青花瓷瓶瓶口的一点绛色胭脂。 【029】白苏失明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李公公呆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手心捏出了一层汗。  明明做的那么仔细,慕容泓怎么会看得出来呢?  “早上有谁来过未央宫?”慕容泓手指一点点捏紧小瓷瓶,眼眸里闪过一丝冷。  登基几个月来,李公公从未见过慕容泓如此神情。他印象里,慕容泓一直是个笑靥温如春花的俊男子。  “奴、奴才不知,奴才早、早晨一直随侍着皇上。”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话,生怕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慕容泓点了点头,将青花瓷瓶揣在怀里,快步向御医院走去。  他一路细瞧着瓶子,和刚才给白苏的那个一模一样。  想要谋害他还是……白苏?若是说白苏,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她才进宫几天,而且多数时间不接触宫里人。那……  慕容泓嘴角浅浅勾了勾,会是那个女人吗?她在迫不及待什么呢?  “花痴兔!把花还给我!”  慕容泓远远地站着,看着芍药轩里白苏一袭绯色罗衫,她正追着一只肥嘟嘟的白兔。白兔口中正衔着一支五色梅,花色艳丽。  “白苏,你的伤口还没好,乖乖躺床上去。”沉香挡住白苏伸出去抓兔子的手,优雅地将她拦腰抱起,墨发泻了一肩。  “你放我下来!我要抓住它宰了烤兔肉!”白苏愤愤地挥舞着手臂,粉拳轻捶沉香的肩,白嫩的双腿腾空乱踢。  “外面有人看着呢!”沉香压低话音,和白苏咬着耳朵,白袍上的蓝色芙蓉艳艳。  他眼神淡淡的看着慕容泓,微微朝慕容泓一笑,俯身啄了下白苏的小脸。  忽然,白苏眼前的图像渐渐模糊,眼中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天黑了吗?”白苏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恐惧,背上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或许是刚才抓那只兔子惹的。  沉香低头看了怀里突然安静下来的白苏,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将白苏轻轻抱到床榻上,伸手在她面前来回挥了挥,似乎不曾注意到似的。  “白苏,这是几?”沉香伸出一根手指,在白苏眼前晃了晃。  白苏听出沉香话音中的一丝焦急,她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什么。 【030】有多远滚多远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小白,我看不见。”白苏趴在床榻上,一双玉腿仍是不安分地轻轻拍打着床栏,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是真的突然就看不见了。  不过,她倒也没觉得是件多可怕的事情,她还有一个灵敏如狗的鼻子,至少还能吃珍馐美食。  沉香一眼瞥见了白苏迸裂开来的伤口,墨绿的药膏下似乎还有一点红色的药粉。  他凑近了伤口,仔细瞧了瞧,眉头微蹙,“白苏,除了药泥伤口上还涂了什么?”  白苏双手枕着头,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开口道:“是慕容泓!他似乎在我背上洒了这瓶子里的东西。”  白苏伸手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刚才慕容泓放在大引枕边的小瓷瓶,紧紧抓在手里递了出去。  她不知道沉香到底在什么方位,只是隐约感觉到在她身旁,离得不远。  白苏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沉香掌心透着一丝微凉。  从白苏手里接过瓶子,他拿到鼻子前微微闻了闻:“像是凝血散,不过,掺杂了一丝紫色曼陀罗的淡香。”  紫色曼陀罗的花露接触血液之后,会令接触者失明。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永远。  “紫色曼陀罗?”白苏脑中闪过关于这种花的全部信息,她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暗暗庆幸:她的失明应该是暂时的。  她的防狼香水喷雾中就加入了这种花的萃取物。  “那这几天我的吃饭问题怎么办?总不能用手胡乱抓来吃吧?”白苏不满地嘟着朱唇,丝毫看不见眉毛拧作一团的沉香。  “白苏,你、你真是个吃货!”沉香没好气地冒出一句,他在替她担心她的双目。  而她倒好,先想到了吃!他还真是杞人忧天。  “白苏,你怎么样?”慕容泓见沉香人影一闪,进了里屋,似乎觉察到了有什么情况。  果然,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砰――  “疼…疼…”白苏听见慕容泓的声音,习惯性地转过头想瞪他两眼,再骂他两句。  不曾想,她还没开骂就先把她的头给撞得鼓了个包。  “靠之!慕容泓,以后你离我远点!有多远滚多远!我可没三头六臂给你撞!”白苏揉着额头的包,撞得还真疼。 【031】楚王来京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的眼睛……”慕容泓眼眸里一丝担忧,他注意到白苏的眼中蒙了一层阴影。  而白苏刚才看似不小心的动作也清楚的告诉了他,白苏失明了!  “慕容泓,别猫哭耗子了!这瓶药里面加了紫色曼陀罗,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替你挡了一剑,你却依然处处针对白苏,你比以前更不择手段了!”沉香倏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双手激动地紧紧抓着慕容泓的衣襟,眼眸中的狠戾恨不得将慕容泓杀死。  他的话说得那么狠,全是因为慕容泓他伤害的人是白苏,若是别人,沉香定眨都不会眨一眼。  他不许任何人伤害白苏,就算是帝王也不行!  “沉香!朕不知道你接近白苏有什么目的。不过,朕却不是滥觞无辜的人!”慕容泓话语不容置喙,猛地伸手打开沉香略显纤细的手,情绪有一丝激动。  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换了瓶子的女人!他发誓,以南国帝王的名义发誓!  只是,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和那个女人撕破脸。  当沉香和慕容泓两人为了白苏失明之事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甚至几乎大打出手的时候,某只祸水却口角流着哈喇子睡着了。  鼾声如雷,沉香和慕容泓纷纷将视线投向了睡着了的白苏,她微张的樱唇还不时发出吧唧声。  两大男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收回了抓着对方衣襟的手,彼此别过头去,谁也不理睬谁。  “摆――”驾字还未出口,李公公的口就被四只手捂了个严严实实。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四只手先后从他口上移开。  “李公公,今晚让御膳房做些药膳送到芍药轩去,记得清淡点。”慕容泓漫不经心地对李公公吩咐了一句。  他刚刚确实听到白苏说了“吃饭”二字,想起来,他这两天并未吩咐御膳房给白苏送饭菜。那……她这两天是怎么过的?不会和那只白兔一样靠吃花为生吧?  想到这,慕容泓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白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大团迷。  李公公一眼疑惑地看着慕容泓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皇上,楚王来京了。” 【032】让他自己来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什么?楚王?  慕容泓愣了一愣,蓝袍上的白荷随着他的脚步轻摆,他不温不火地问了句:“是新任楚王吗?”  “是,皇上。”李公公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低着头专心驱赶着什么。  慕容泓顺着李公公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他宫服上药泥散发出诱人的花香味,招来了一只又一只的粉蝶蜜蜂。  “李公公什么时候也这般招蝴蝶蜜蜂的欢喜了?”慕容泓勾起唇角笑得居心叵测,眼眸中闪过一丝玩笑。  李公公心底的委屈哽在胸口,瘪了瘪嘴,一双小眼里又涌上泪水来。  当个随侍皇帝左右的大内总管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更何况他遇上了慕容泓这么个毒舌又腹黑的奇葩。  “李公公,传令礼部去准备新任楚王的分封大典。”慕容泓正色道,茶色的眼眸一沉。  新任楚王慕容皓,前楚王慕容珩嫡长子,不过……对于慕容皓的身份,慕容泓总是怀疑的。因为慕容皓左眼角的那一颗朱砂痣,和他已过世母后左眼角的一模一样。  宫中有谣传,慕容泓并非先皇嫡出,而慕容皓才是嫡长子。  慕容泓轻叹一口气,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这皇位既然他坐上了,那就要坐稳、坐长久。  *****  “拿开拿开!姑奶奶我不吃慕容泓送来的东西!他要是再下点毒药,那我不直接挂了?!”白苏小手乱舞着,愤愤地紧闭着小嘴,不愿吃御膳房送去的各色药膳。  “白姑娘,您别让奴才为难,您这一口不吃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会被赶出宫去的。”李公公眉毛皱成了一团,一双小眼眨巴着将粉荷描金小瓷碗中的红枣银耳羹递了过去。  “他装什么好人!滚开!除非让他自己来端!”白苏一脚踹在李公公端着的小瓷碗上,她虽然看不见,还是能凭听觉判断大致方位。  “哎哟――”紧接着咣当一声,小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公公吓得立马跪倒在地上,小身子瑟瑟发抖。  “皇上驾到――”  “白姑娘是要朕亲自端了粥才肯吃吗?”慕容泓一身金线绣五爪腾飞龙袍,金冠束发,出现在门口。 【033】爆辣鸡腿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那一声温柔的白姑娘,听得白苏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白苏冷哼一声,抬头“看着”门外的方向。  沉香出去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白苏轻轻晃着纤细的玉腿,心里有些不安。  “白苏,啊…张嘴。”慕容泓重新盛了碗银耳羹端在手里,缓缓从碗里舀起一勺,细心地吹凉了送到白苏唇边。  李公公等一众小宫女、小公公被眼前慕容泓的动作惊得呆若木鸡,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白苏。  不就是个无颜女嘛!怎么堂堂南国皇帝会屈尊去给她喂粥呢?众人大惑不解。  白苏的唇边触碰到瓷勺,一缕银耳莲子的淡香。  是慕容泓吗?他袍上依然淡淡的兰香,虽然看不见,不过,他那令白苏浑身不自在的气场一点都没变。  慕容泓见白苏迟迟不张口,俊脸微微有些尴尬。  他都屈尊给她端碗喂粥了,还想怎么样?!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正当慕容泓犹豫着是否将瓷勺收回来的时候,白苏唇角抿了一抿,张口含住了瓷勺,将银耳羹含入口中。  生气归生气,可白苏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胃。  “唔,这银耳羹不错,就是有些甜了。有没有秘制鸡腿?就是刷了酱汁的那种。”白苏抬手抹了抹嘴角的羹,话音愉悦,似乎心情很好。  “有!有!白姑娘,给!”李公公眼疾手快,立马从饭桌上夹了一只油亮亮的鸡腿递给白苏。  “不!慕容泓,你来!”白苏抬手指向慕容泓。  她知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今天她就要当着众宫女、公公的面让他丢脸!  “皇上!”李公公一张小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绿一阵黑,将手中的鸡腿重重朝盘子里一扔。  砰――  白苏被吓了一跳,她看不见李公公那色彩缤纷的小脸,也没有觉察到慕容泓的小动作。  一阵沉寂之后,慕容泓手中拿了只色泽诱人的鸡腿,举到白苏嘴边。  白苏嘴角得意地弯了个大大的弧度,猛地咬了一口嘴边喷香的鸡腿。  忽然,她脸上神色一变,大吼:“靠之!辣死了!辣死了!水!水!” 【034】没钱买你的人情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给!”慕容泓憋着笑,伸手递过手中早已备好了的茶水。  白苏就着茶盏的杯沿咕嘟大喝了一口,慕容泓见白苏脸色变得更黑,坏笑着立马侧身闪到一边。  “哎哟——”一不小心,李公公被慕容泓一挤,恰好跌倒在白苏面前。  “噗——”白苏喷出刚才喝入口中的茶水,沙哑着如公鸭般的嗓子:“靠之!慕容泓你想咸死我啊!”  慕容泓笑得眉飞色舞,整了整龙袍,温和地问了句:“哪家的姑娘像你这样粗口连篇?”  “那是因为你无赖,让本姑娘忍不住骂你!”白苏继续扯着沙哑嗓子。  “哪家的姑娘像你这样不识好歹连朕的人情都不买?”慕容泓捞了张椅子,心平气和地坐在了白苏对面。  “本姑娘没钱,怎么买你的人情?!”白苏连吼带喊地顶回了慕容泓的问话。  “好!很好!白苏,朕会让你心服口服地买了朕的人情的!”慕容泓大声拍着手,剑眉一挑,看似温和的眼眸里略过一丝欢喜。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让他有征服欲望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貌如罗刹的无颜女白苏。  慕容泓微笑地看着白苏一脸的囧样,又瞥了眼胡乱抹着被白苏喷了一脸口水的李公公,心里慨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白苏以后若是留在他身边一定会很有趣。  猛然,慕容泓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想留下她吗?  他忽然犹豫了一下,白苏至今身份不明。  “李公公,摆驾回宫!”慕容泓一拂袖,扫了眼摆得满满当当的各色药膳,“这些都拿回御膳房去……倒了!”  他最后那两个字像是说给白苏听的,他快速瞥过桌上的盆子盘子,几乎一个都没动过。  “我不饿!才不稀罕你的嗟来之食!”白苏撇过头,嗓音嘶哑得像是小提琴初学者拉破了音。  白苏话音刚落,下一秒她的肚子里发出的抗议出卖了她。  “白苏,我找到让眼睛复明的药了!”沉香匆匆地跨入芍药轩,和门口的慕容泓撞了个满怀。 【035】砍下来喂兔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一眼看到了白苏黑了的一张脸,瓷碗摔碎在地的碎片,李公公脸上还没擦干净的茶水,还有…慕容泓一脸得逞的笑容。  他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刚才他出去那会儿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白苏不悦的事儿。  “你要再敢动白苏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十根指头都砍下来喂兔子!”沉香凑近他耳边低吼,一双鸳鸯眼里闪过嗜血的危险信号,修长的手指握紧掌心的银质小壶。  他杀过的人多如牛毛,何况慕容泓功夫虽好,终究不过是凡夫肉身。  慕容泓眼梢一扬,唇角勾起的笑容将沉香的威胁置若罔闻,凑近沉香耳边道了句:“兔子只吃素,不吃荤的。”  沉香一握拳,快步走入芍药轩,不再与慕容泓纠缠。  该死!都怪最近那只兔子老在他面前乱蹦跶,害他眼里除了白苏就是兔子。  白苏远远地便闻到了一缕蓝色妖姬的香味,那本是一种浓烈的花香味,她也是讨厌浓烈的香味的。  但,他是沉香,她便可以不去讨厌那种花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  白苏偷偷笑了笑,心情好了起来,只是嗓子眼里依然难受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慕容泓那个男人,让她先是变成了个瞎子,现在又让她变成了半个哑巴,她还真是小觑了他的手段。  “白苏,你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沉香温柔地一一询问着白苏,伸手轻抚上她眼角的蓝痣。  白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沙哑着声音道:“嗓子哑了!”  沉香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喉咙处,掌心显出一串蓝色梵文,隐隐泛着蓝光,“白苏,没事的,有我在。”  白苏喉咙处忽然觉得一阵清凉,仿佛天旱降下的甘霖,将她喉头的躁火全部熄灭。  忽然,她的肚子又开始和她抗议,一阵紧接着一阵欢叫着。  她脸色尴尬,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戳了戳沉香,“小白,我饿了。要不……你去御膳房帮我偷点鸡腿过来吧?”  “饭桌上不是摆着满满一盆吗?干嘛还要去偷?”沉香讶异地看着白苏,忽然想起来,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036】被咬到手指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啊?白苏闻言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慕容泓不是说都拿去御膳房倒了吗?那…那盆鸡腿为什么还放在桌上?  “白苏,肯定饿坏了吧?来,快吃吧。”沉香从盆子里挑了一只最大的鸡腿,举到白苏嘴边,却见她迟迟不开口,似乎在犹豫什么。  “小白,你出去这么久,肯定也饿了,你先吃吧。”白苏一脸堆笑着将喷香的鸡腿从唇边推开,猛地咽了口口水。  白苏心里打着小算盘,肯定又是慕容泓趁她失明之际在鸡腿上做了什么手脚,她上过一次当,再上当就是傻子了!  沉香吃了不小的一惊,看了眼窗外挂在东边的一轮皎月,快速抓鸡鸡腿啃了一口。  “唔,这鸡腿不错!慕容泓这小子真有口福!”沉香囫囵咽下一口,舔了舔唇边的酱汁。  “啊?没有很辣吗?”白苏闻言心里不平了,伸手欲从沉香手中抢了鸡腿。  “没有啊,一点都不辣,很香呢!你尝尝。”沉香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笑盈盈地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鸡腿递给了白苏。  白苏不顾形象地张口就咬了下去,牙齿咯嘣一下。  咦?怎么感觉这鸡腿有些不对劲?  “白苏,你……你咬到我手指了!”沉香绝美的面容微微扭曲,一脸痛苦的神情,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如果不是白苏看不见,他肯定以为她是要故意整他的。  “啊,对不起,啃到狐爪了!疼吗?”白苏立马松口,伸手碰到了沉香的手背。  她一点点小心地触摸到他的手指,手指修长纤细,应该是长得很好看的一双手。她一时忍不住用唇瓣轻啄了一下,他的指尖有淡淡的檀香。  “没事,白苏。”沉香身子一僵,快速收回手指。  他恐怕还是不太习惯和白苏如此亲密的接触,因为这次不是陪她在演戏。  扑啦啦――  一只白鸽停留在芍药轩窗台上,咕咕地叫唤着。  沉香重新拿了个鸡腿塞到白苏手里,起身走向窗台,解下鸽子腿上用红线细细绑着的小纸。 【037】啃鸡骨头的白兔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展开小纸条,一行刚劲有力的小楷字:  已到京城,暂住陶然居,择日进宫。  落款处,只一个皓字。  慕容皓来京了?这么快?沉香清澈的眸子暗了一下,快速执笔写下几个字。  扑啦啦――  沉香看着鸽子飞远,心又悬了起来,手指不觉猛然一用力啪的折断了手中的笔。  他看了眼手中断了的笔,往书案上一扔。  嗳,还真有些烦心。他耳边传来一声紧接着一声声响。  啪――啪――啪――  声音似乎是从白苏那里传过来的,沉香撩起珠帘,朝白苏坐的床榻望了过去。  床榻上哪里还有白苏的身影,她正蹲在床边,手中握着几根啃完了的鸡骨头,乐此不疲地朝某处丢了过去,恰巧,这一根落在了沉香脚边。  “兔子?!”一只浑圆的雪球快速奔到沉香脚边,叼起骨头转身就往白苏那里跳了去。  这……是什么情况?  沉香一脸不解地看着白兔将口中的鸡骨头交给白苏,然后白苏从手边掏了一把粉色的桃花塞到它嘴里。  “果然是一只奇葩!”白苏戳了戳毛茸茸的白兔,嘻嘻笑着。  或许,这只兔子的性格更像是狗。  说到狗,白苏便想到了一个人――沉香。  到南国数日,自从她在御花园遇到沉香之后,他似乎就像一只拖油瓶一样跟着她,美其名曰:保镖。  “白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你会怎么样?”沉香看着笑得无邪的白苏,心里一沉。  她现在对他的信任,不过是因为他对她的关心吧?  沉香忽然严肃起来的话音让白苏一怔,而后她笑了起来,“小白,你的笑话好冷啊!一点都不好笑呢!”  “与其让我相信你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不如相信这只兔子会吃荤。”白苏捧腹笑得几乎喘不过起来,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单纯地想笑。  “白苏,说起来,那只兔子它真的在啃鸡骨头。”沉香蹲在白苏身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白兔,他的眼神里落满白苏无邪的笑。 【038】一支金箭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啊?白苏张大嘴巴,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一转念,白苏坏坏一笑,捏紧粉拳朝沉香一通乱捶,“小白,你骗我!居然连姑奶奶都敢骗!看我不解雇你!”  “白小姐、白姑娘……我错了!”沉香嬉笑着伸手左突右闪地挡着白苏的粉拳。她偶尔的刁蛮,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嗖――  一道寒光从敞着的窗中闪入芍药轩,月光下,一道黑影没入窗外的翠柏。  沉香觉察到空气中气流的微微变化,猛地将白苏拉入怀中,话音凛冽:“小心!”  白苏倏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围,她的脸紧贴着沉香的胸口。她一阵错愕,她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咚――  一支金箭擦过白苏的发际,削落她耳畔一缕栗色的卷发。箭头没入床沿半寸,箭尾的翠绿色翎羽轻轻颤抖。  “怎么了?”白苏从沉香怀里抬起小脸,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清晰地听到了那声响。  哼,看来这个皇宫里,总有人想置白苏于死地。  沉香沉下脸色,多长了个心眼,抬手揉了揉白苏的波浪卷,平静地说道:“没事,有我在。”  “抓刺客!抓刺客!”  御医院外的吵嚷的喊声一阵紧似一阵。  “白苏,你没事吧?”慕容泓一脸凝重的出现在芍药轩门口,脚步戛然在门口止住。  他一眼便看见了倒地的白苏和沉香,两人正**地紧紧抱在一起。  “哎哟,皇上……”李公公一路小跑着跟着慕容泓的脚步,却没有发觉慕容泓突然停下的步伐。  一不留心,李公公猛地撞上慕容泓的后背,将慕容泓撞入屋里。  沉香松开白苏,拍了拍她的裙衫,满眼宠溺地扶白苏起身。  他瞥了眼门口的慕容泓,沉香的直觉告诉他,慕容泓吃醋了。 【039】把闲人赶出去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听到慕容泓的声音,小脑瓜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亲昵地挽着沉香的手臂,撒娇道:“相公,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早些休息吧。”  看着白苏的举动,沉香很快明白过来,故作困倦地伸了个懒腰,话音有些不悦:“娘子,有些闲人正站在门口,恐怕睡不成了。”  闲人?居然说他是闲人?慕容泓平静的眼眸里掀起一丝涟漪,他肩膀因生气微微发抖,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  “把闲人统统赶出去!”白苏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心里暗暗感叹沉香与她的默契,简直心有灵犀。  “放肆!这是朕的皇宫,你敢!”慕容泓提高了分贝,凤眸怒瞪地看着眼前两人的一唱一和。  “不是某人求我待在皇宫里帮他插花的吗?”白苏掩嘴嗤笑一声,她喜欢惹慕容泓生气,想到他气炸了心肝肺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求?她将他的命令视作了乞求!  慕容泓努力平复着激动起来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拉起白苏一只胳膊就往门外走,话音尽量平和地说:“那你就随朕回未央宫插花!”  “不行!白苏不能让你带走!”沉香见状紧紧拽住了白苏另一只胳膊,一双鸳鸯眼撞上慕容泓茶色的眼眸。  一场无声无息的眼神大战让芍药轩里的空气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李公公站在门外不敢吱声。  “白苏是朕的!”慕容泓霸道地低吼着用力拉了一把白苏的纤细的手臂,点燃了一触即发的白苏争夺战。  “白苏是我的!我是他保,不,相公!”沉香也毫不示弱地用力拉了一下白苏另一只纤细的手臂,将白苏争夺战升温到白热化。  “白苏是朕的!”  “白苏是我的!”  …… 【040】赏你一枚香吻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们放手!”被两人拉扯地一阵眩晕,当事人白苏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周围霎时静悄悄。  “咦?你的嗓子好了?”慕容泓放开白苏的手臂,脸上浮起一丝失落的神情。  明明刚才她嗓音还沙哑得不堪入耳,才没一会儿,居然就好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不够辣吗?慕容泓睨一眼一旁的沉香,他正一脸得意地勾起了好看的薄唇。  “没想到吧?”沉香摸出袖中的银质小壶,倒出一点透彻如水的液体在手上,在掌心微微揉搓了一下,朝白苏的眼睛上抹了上去。  白苏只觉得一双微凉的手附上了她的双眸,眼中忽然一阵灼热又一阵清凉,丝丝白玉兰的花香沁鼻。  “好了,白苏,睁开眼。”沉香移开双手,微笑着瞥了一眼一旁有些惊讶的慕容泓,一旁的李公公下巴早已脱了臼,看得目瞪口呆。  “相公,太神奇了!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白苏眨着双眼,缤纷的世界重新又回到了她的眼中。  她开心地勾住了沉香的脖颈,猛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  “香吻一枚,本姑娘赏的!”白苏丝毫没有注意沉香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了一丝微红,她哼着小曲抱起蹲在脚边的白兔蹭了蹭。  “白苏!你、你简直就是轻浮!”慕容泓脸上腾起微微的愠怒,他伸手去抓白苏的手,被她侧身一躲,嬉笑着躲开。  白苏朝慕容泓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怪里怪气道:“慕容泓是大笨蛋!”  一个无颜女居然骂他是笨蛋!慕容泓气得再也按耐不住了,伸手去抓住白苏。  她一个转身,躲到沉香身后,又朝慕容泓做了个鬼脸。“相公,有人非礼啊!”  一个小公公对李公公耳语几句,又快速走开了。  “皇上,南宫丞相在御书房求见。”李公公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 【041】最生猛的春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李公公,摆驾御书房。”慕容泓敛起微微的愠怒,瞥了眼沉香,头也不回地出了芍药轩。  “真是无趣!”白苏撇了撇嘴,摸了摸怀里藏掖着的花花绿绿的袖珍香水瓶,掀起珠帘就一屁股坐到了书案前。  南宫丞相应该就是南宫澈了吧?沉香兀自思忖着,一边将白兔丢进竹笼里。  沉香掏出藏入袖中的那支翠绿色箭羽的金箭,箭头涂着无色无味毒。他瞥了眼床沿上拔下箭头的地方,已经发黑。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欣喜,嘴角勾起的笑似乎带着浓浓的满足。  宫里,居然也有不输于他的用毒高手吗?他倒是想好好会一会。  迷迭香、曼陀罗、千鹤红、奇臭、踟蹰草、含笑花、千杯醉、三步倒……  白苏一一点数着香水瓶中透明的香水,赤橙黄绿靛蓝紫,比彩虹还缤纷夺目。  “哼,慕容泓,走着瞧!白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  白苏捧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将十几个21世纪带过来的袖珍香水瓶藏到了衣袋里。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女子,何况她隐藏了她也是半个梦靥操纵师的身份。  “白苏,这瓶黄色的香水是什么?”沉香从书案下探出半个身子,端详着拾起来的古怪小瓶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瓶黄色香水,香味浓郁勾人。  “别动!”白苏摸了摸左边的衣袋,倏地回头看到了沉香捏在手中的香水瓶。  她一把从沉香手中夺下香水瓶,敲了一下他的头,一本正经地告诫道:“醉生梦死是最生猛的春药,未成年人禁止接触!”  未成年人?他都活了上万年了!沉香微笑着点了点头,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春药?你……不会是想对付慕容泓吧?”沉香瞪大一双鸳鸯眼,指着她手中的小瓶子。 【042】朕重重有赏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正有此意!”白苏点了点头,莞尔一笑,“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咱们该睡觉了,我睡床,你睡地上。”白苏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了床上,掀起绯色锦被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任一旁沉香怎么推都不动。  沉香化作白狐,呜呜叫了两声,蜷缩起身子睡到了白苏枕边。  *****  御书房里,静谧得能听见更漏壶里滴滴答答的声音。  “皇上,已查到慕容皓真实身份。”南宫澈蓝袍上紫绣线莲花纹滚边,细长的眼眸眯得更细,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  “说!”慕容泓一脸淡然,并未停下手中批改奏折的朱笔。答案,他或许早就猜到了吧。  “慕容皓是先皇嫡长子。”南宫澈抬起眼眸,瞥见镇定自若的慕容泓,眼里微微有些惊讶。  慕容泓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南宫,新任楚王分封典礼,交由你主持,你以为如何?”  慕容泓并不确定楚王慕容皓来京的真实意图,难保慕容皓他不是想借分封之事兴起点什么风浪。  “这…”南宫澈有些犹豫,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  他不想趟慕容皓这趟浑水,不过,除了他,恐怕朝中没人能蹚得起这趟浑水了。  “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慕容泓嘴角一勾,眉毛一挑,眼眸恨不得能望进南宫澈的心里。  “重赏还是不必了,臣答应便是。”南宫澈连连摆手,推辞了慕容泓的赏赐。  想起前几次慕容泓所谓的打赏,南宫澈嘴角一丝苦笑,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惩罚。  一次,慕容泓赏了个歌姬。那女子歌声虽美,常常半夜唱歌,惹得相府不得安宁;  又一次,慕容泓赏了只红嘴绿羽的鹦鹉。鹦鹉虽美,却爱吃珍馐,相府饲养鹦鹉的伙食费昂贵非常。  “南宫,你知道白苏这个人吗?”慕容泓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了“白苏”二字,递给南宫澈,深吸了口气,又道:“查明此人身份,她和沉香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043】慕容泓的**癖好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南宫澈看着纸上秀气的字,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叠得整齐的白丝帕递给慕容泓,“臣今日进宫偶然在芍药轩门前拾到的。”  慕容泓疑惑地接过丝帕,展开来,左下角绣着一朵殷红的彼岸花。  “百花深处?”慕容泓额头沁出一滴汗,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捏紧手中的丝帕,眼眸沉如深渊。  百花深处,乃南国第一杀手组织,其中,以第一杀手沉香最为出色。  “听风阁近日来报,百花深处的少主失踪数日,至今去向不明。臣斗胆猜测……白苏极可能是百花深处的少主。”  窗外的风忽然呼呼作响,砰的吹开窗户,将御书房的宫灯吹熄。  房中只剩下长袍猎猎作响,慕容泓从袖中摸出那日白苏的链子,快速递给南宫澈。  “送你了。不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然又该说朕偏心了。”慕容泓见李公公已经推开了宫门进屋,附耳低语。  宫灯缓缓亮了起来,慕容泓长臂一伸,揽过南宫澈的腰,薄唇勾起一弯**的笑意,“今晚,南宫爱卿就留下吧。”  南宫澈身子一僵,冷冷地推开慕容泓,意味深长地轻叹了口气:“皇上保重身体,臣告退。”  李公公看着两人**的言行举止,小眉毛拧成了一团。哎,慕容泓这癖好还真是冷落了某些人呢。  “李公公,你也退下吧。”  慕容泓伸了伸懒腰,修长的手指敲着书案,咬着手中的笔杆,“长夜漫漫,无趣,真是无趣的很呐……”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轻轻合了起来。  一道朱色的光一闪,化成一只手掌大小的朱雀落在慕容泓书案前。  咦?哪来的朱雀?  慕容泓好奇地伸手去抚朱雀的翎毛,手刚一碰到柔软的羽毛,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044】以身相许?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大清早,御医院里乱作一团,数十个身着宫服的御医神色匆匆地往门外跑,咚咚的脚步声吵醒了正在床上吧唧着嘴做着鸡腿梦的白苏。  “小白,我饿了……”白苏睁眼便看到白狐四只小巧的爪子趴在她胸前,眯着双眼,他的身体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双臂环在胸前,“啊!小白,你、你居然敢吃我豆腐!我、我要……”  沉香轻盈地落在地上,化成翩翩少年,看着白苏通红的小脸,反而想趁机挑逗她一下,“你要怎样?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看着沉香一脸戏谑的神情,白苏掏出衣袋中蓝色的小水瓶,不待她按下喷雾器,沉香便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神色严肃。  “慕容泓出事了。”沉香敏锐地捕捉着屋外的声响,全都是朝着未央宫方向去的。  是慕容皓动手了吗?他秀气的眉微蹙,樱唇勾起一如既往淡淡的笑意。  “遭报应了!活该!走,咱们去凑凑热闹!”白苏伸手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卷发,将香水瓶塞了回去,似乎心情好得很。  白苏牵着沉香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地出了御医院,忽然在门口止步不前,望了望左边,又望了望右边。  “未央宫到底怎么走啊?”她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抬头看向沉香。  沉香抬手刮了下她的玲珑的鼻子,指了指从御医院里跑出来的小宫女,“跟着他们走就好了!”  “不准刮我鼻子,鼻梁会塌!”白苏刚一伸手去捶沉香,一骑黑影如风般扫过她身边,险些将她撞倒在地。  “吁――”  男子一身金丝滚边的紫色长袍,绣着并蒂白色芙蓉缠枝图,咄咄逼人的气势压抑得白苏浑身不自在。  “楚王殿下!” 【045】嘘!隔墙有耳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不就是属螃蟹的嘛!有什么了不起!  白苏被沉香硬拉着跪在黑色的马驹旁,一双杏眼瞥了眼紫袍的男子。  “哦?”慕容皓手执长鞭,轻轻挑起白苏的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了她一番。  白苏一言不发地看着慕容皓,虽生了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但他眼眸中透着一分浑然天成的傲气,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都起来吧。”慕容皓又瞥了眼一旁的沉香,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优雅地一伸手,将白苏拉了起来。  “多谢楚王殿下!”沉香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分敬畏,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目送着紫色身影向未央宫方向奔去。  “嗳,白苏,犯花痴了么?”沉香抬手在白苏面前晃了晃,看着她不同往日有些茫然的眼神。  白苏嗤笑一声,捶了沉香一拳,“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楚王看起来似乎比慕容泓更有帝王的范儿!”  她觉得那个楚王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楚王比慕容泓多了些什么。  “嘘!”沉香立马捂住了白苏的口,在她耳边轻声道:“隔墙有耳!”  白苏瞥了眼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李公公,点了点头。  靠之!他还真是慕容泓养的忠犬啊!  “李公公,怎么不见皇上?”白苏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李公公的肩,和他打着哈哈。  见不到慕容泓才好!最好永远都见不到!  白苏笑得一脸灿烂,不过,在李公公眼里看着白苏的笑脸有些惨不忍睹。  “皇上身体抱恙,至今还未醒。”李公公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别过头去。  “真的吗?”太好了!  白苏睁大杏眼,忽然破笑为涕,咬着小手绢,“那真是太不幸了!” 【046】哪儿来的梨?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看着白苏眼角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珠子,憋得想笑。  “相公,咱们去看看皇上吧!”不待李公公同意,白苏拉着马上要露馅的沉香朝未央宫狂奔过去。  未央宫耳房的帷幕后,两个白色身影一左一右。  “嗳,白苏,他看起来那么惨,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沉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白苏,而未央宫里的宫女公公们早已忙做了一团。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白苏伸长了脖子,晃着脑袋想要上前看个究竟。  沉香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白苏,冷不防手里被塞了个橙黄的水晶梨子。  “哪儿来的梨?不会……是偷的吧?”沉香笑嘻嘻地用袖子擦了擦手里的梨子,诱人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自从跟着白苏之后,他小小的胃里塞了许多以前不曾吃过的东西。  哦,对了,他以前是不吃东西的。因为他是仙,一只万年狐仙。  “谁说是偷的!我分明是正大光明摘的!”白苏剜了一眼沉香,指了指身后赭色龙纹大花缸里的小树。  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枝杈间垂挂着几只诱人的橙黄色水果,不过……若说那棵树是梨树,似乎有些太矮了。  咔嚓――  白苏猛咬了一口手中的梨子,大快朵颐地囫囵嚼了几口,话音含糊不清:“好吃!好吃!”  沉香见白苏三两口就将手中梨子啃得只剩下了个果核,不禁暗暗赞叹她果然是一只有速度的吃货。  “你不吃吗?那我吃了!”白苏毫不客气地从沉香手中抢过梨子,又三两口啃了个精光。  白苏吃饱喝足,拍了拍撑圆了的肚子,不雅地打了个响嗝。  “谁在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向耳房靠近。 【047】真的要人工呼吸?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李公公,你这腿脚利索得简直赛过忍者神龟啊!”白苏顺手摘了两个梨子,伸手将其中一个塞入李公公张开的口中。  让你多嘴!再多嘴另一个也塞进去!  白苏左手握着另一个橙黄的梨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李公公满脸痛苦又挣扎的表情。  “嗳,慕容泓,别装睡了!一点都好玩!”  白苏挤过人群,拨开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御医们,直接爬上雕花龙榻,伸出小手朝着慕容泓的俊脸上就是啪啪几个巴掌。  “怎么还睡啊?看我的无影脚!”  白苏脱下鞋袜,朝着慕容泓的俊脸就是一脚。踹了数脚过后,慕容泓仍像死猪般的温丝未动。  一旁的御医们、公公们、宫女们,早已看得呆了,除了屋里某个角落,慕容皓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靠之!果然这演技是专业的!看来……本姑娘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白苏掏了掏左边的衣袋,摸出一个袖珍香水瓶,仅如指甲般大小。  瓶中装着的蓝色香水如梦如幻,蓝色妖姬的馥郁和高贵,它的精华花露里掺杂着对人体神经系统的强制唤醒。  白苏轻轻旋开香水瓶盖,食指搭在喷雾器上,对准慕容泓的鼻子,轻轻按了一下。  一道浅蓝色的水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均匀地落在了慕容泓的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  半分钟过去了,慕容泓依然双眼紧闭着,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不应该啊,他该醒了……”  白苏自言自语着掐了掐慕容泓的人中穴,一会又按了几下他的胸口,凡是她看过的急救方法她几乎都用上了。  除了……人工呼吸……  白苏瞅了眼慕容泓被她打得微微有些肿起来的脸,依然眉清目秀。  “啊?不会真的要做吧?”她抿了抿唇,深呼吸了几下。 【048】朕的第一次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全然不顾一旁不知所措的众人,一脸大义凛然地朝着慕容泓的朱唇亲了过去。  “啊!”  慕容泓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茶色的瞳仁里掩不住的惊讶。  他伸手试着推开眼前的白苏,双手却软得如同海绵,使不出一点劲儿。  白苏被慕容泓那一声惊叫吓了一跳,身子笔直地朝他压了下去。  唔――  她的薄唇触碰到他的灼热的朱唇,一丝腥甜涌入她的口中,她分不清是她的亦或是他的。  靠之!怎么就亲上了!  白苏一骨碌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抬起衣袖拼命擦嘴,好像嘴唇上沾上了什么令她恶心的东西似的。  “皇上!皇上,您终于醒了。”  数百号人蜂拥至龙榻前,又是端水、又是漱口、又是擦脸,好不热闹。  白苏趁着人多,蹑手蹑脚溜下龙榻,一眼瞥见了慵懒地倚着宫门的慕容皓。  他朝她竖着大拇指,嘴角含着浅笑,优雅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未央宫。  白苏一拍脑袋,原来幸灾乐祸的不止她一个人啊!  “朕的第一次,你打算怎么补偿?”正当白苏朝沉香招手打算开溜之际,慕容泓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啊?难道那是他的初吻?  白苏惊讶地回头看着龙榻上的慕容泓,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大不了再让你亲回去呗!”白苏无谓地耸耸肩,在21世纪,连幼稚园的小朋友们都打啵牵手了。  看来,她白苏是穿到了一个封建社会来了!  “白苏!”  “白苏!”  慕容泓与沉香异口同声地朝她喊了一声。  咦?为什么沉香的脸这么红?为什么连慕容泓的脸都这么红? 【049】定情信物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看了眼快步走向她的沉香,又看了眼挣扎着下床的慕容泓,她小脑袋瓜里一下子懵了。  他们俩这是什么状况?像极了两只愤怒的小鸟。  “白苏,咱们回去!”沉香狠狠地抓住白苏的手腕,拖着她快步往未央宫外走。  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和其他男子如此亲昵!  沉香忽然一惊,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他的心似乎有了微弱的跳动。是因为白苏吗?  “等等,你、你放开白苏!”慕容泓踉跄着追上沉香,拉住了白苏另一只手腕。  白苏回头看见慕容泓张着唇,微微喘着气,他抓着她的手软得几乎感觉不到力气。  他……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  “不行!”沉香猛地将白苏往他身边一拉,慕容泓竟顺势跌倒在地上。  扑通――  清晰的响声一声声回荡在偌大的未央宫,李公公等一干人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慕容泓。  “不!朕……自己来。”  慕容泓连话音都颤抖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以手撑地慢慢直起了身。  一方白丝帕从他袖中滑落,飘落到沉香脚边。  “白苏,这……不是你的吗?”  沉香轻声喃喃,俯身从地上拾起白丝帕。  那一朵殷红的彼岸花,是百花深处的圣花,也是她的最爱。  “嗯。”怎么会在他那里?  白苏拿过白丝帕,是宋子辰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一朵殷红的彼岸花绣得精致。  “白苏,你将帕子送给他了?”  沉香瞥一眼身子依然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慕容泓,精致的玉脸上闪过不悦。  他的手心隐隐泛出一串蓝色的梵文,他愈发的厌恶慕容泓,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杀了慕容泓的任务。  “是,定情信物。”慕容泓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苏,情深意切。  ======推荐分割线===  墨流瑟新文《惹上狂邪总裁》,希望大家去看看哟~ 【050】打洗脚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我没有!你胡说!”  白苏上前狠狠地推了一下慕容泓,却反而被他长臂一圈紧紧禁锢在怀里。  “那你又为何要吻朕呢?”  慕容泓的下巴轻轻抵着白苏的长发,大手温柔地在她发间穿过,“朕的初吻可是价格不菲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这是威胁吗?明知她穷得裤兜里连个子都没有,存心就是要她难堪!  “你先是抢了我的链子,现在又向我索要初吻费!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是不是爷们?你还有没有点良知啊?”  白苏一口气哽在胸口,憋不住爆发了出来。  她一手戳着慕容泓单薄的中衣,一手使劲拨开他环在她腰里的手。  “朕的良知啊……早在未出生前就被狗给吃了,所以,今晚朕留你――”  慕容泓笑着松开他的手,又搭在了白苏肩上。  “不要侍寝!”白苏想起上次的不愉快,仍是心有余悸。  “那就打洗脚水吧!”  慕容泓揶揄一笑,伸手扶住了一旁李公公的小手。  “那奴才的差事不都被她做了吗?”  李公公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是乐呵着。  慕容泓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李公公身上,李公公小身子禁不住一晃。  慕容泓凑近李公公的耳边,玩笑道:“那你赶明儿就给朕倒夜壶。”  “喳。”倒夜壶…夜壶…壶…  李公公一张小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只能自认倒霉。  “相公,相公,你别走啊!”  白苏一路小跑着追出未央宫,拖着双木屐在宫廊里发出踢踢踏踏的响声。  沉香依然快步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本以为他真修得了心如止水,为何他的心又会跳动起来?难道……是他动情了吗? 【051】本王先走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缕清幽的箫声蓦地从芍药轩里传出,袅袅绕人心。  啪啪啪――  “好听!真是好听!”  白苏驻足静静聆听屋里的箫声,忍不住拍手喝彩。  但,那吹箫的又会是谁呢?  “行云流水,余音绕梁。”  白苏陶醉地眯了眯眼,那箫声并不凄婉,轻快的节奏反而多了一些小清新。  曲尽,一袭紫袍翩然至白苏眼前,“姑娘果然兰心蕙质,此曲名为云水。在下即兴而作,特地送给姑娘了。”  是他!楚王!  “我们很熟吗?”这搭讪桥段也太老套了吧!  白苏撇了撇嘴,迈开步子就朝屋里走。  她不甚喜欢慕容皓,他越是文质彬彬,愈发让她排斥。  谁让他也姓慕容呢!  “哎哟――”  白苏光顾着瞅屋里,一脚踩空了台阶,身子向前冲了出去。  “白苏,小心!”  “小心!”  四只手齐齐摸向了白苏胸前的两处柔软,三人的脸迅速升温,个个面红耳赤。  “你们全部滚出去!”  白苏一声狮吼,红了张脸,站稳脚跟,从怀中掏出几个橙黄色梨子就朝两人噼里啪啦丢了过去。  “对不起!”  慕容皓一手挡着梨子,转身快速在沉香手里塞了张纸条,一脸坏笑道:“本王先走了。”  “对不起!白苏,我求饶!”  沉香左手拿着个梨子,右手拿着个梨子,左臂下夹了个梨子,右臂下也夹了个梨子…满身的梨子汁,好不狼狈。  “哼!求饶无效!我睡未央宫去了!别来找我!”  白苏又掏出个梨子塞入沉香口中,一脸愤愤地大步朝着未央宫走了去。  她哪来的那么多梨子?目送着白苏远去的背影,沉香啃了一口梨子,掏出小纸条看了起来。  未时,陶然居。皓。 【052】他成了只大虾米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还真的不来啊?”走出百米,白苏偷偷回头瞥了眼芍药轩,沉香早已不见了人影。  哼!谁稀罕啊!  白苏甩了甩青丝,大踏步朝未央宫走去,行至未央宫门口,冷清得让她有些好奇。  “进来吧,白苏。”  慕容泓的话音气若游丝,龙榻前落下的蓝色帷幔上金线绣着五爪飞龙。  一进未央宫,白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实不见一个公公或宫女。  “现在…还没到打洗脚水的时候吧?”走到龙榻前,白苏左眼梢上的那块蓝痣一阵剧痛起来,她伸手捂住左眼,心里咯噔一下。  有强大的梦靥操纵者进入了慕容泓的意识领域,她敌不过,如何是好?  “不,你到榻上来。”  帷幔被修长的手指撩了起来,白皙的手指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我是有夫之妇,你别打我的主意!”  白苏说得义正言辞,一句话却逗得慕容泓扑哧笑了出来。  难道他看着这么像个大色狼或者是**大盗吗?  “朕第一眼见你,就打了你的主意了!”慕容泓长臂一伸,将白苏拉上龙榻。  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中衣已被汗水浸得湿透,衬出他矫健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微屈,下身只穿了条亵裤,也沾了汗珠。  “非…”礼字还没出口,白苏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慕容泓浑身通红,微躬着身子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虾米。  “你、你怎么了?”  白苏用拇指和食指撑开慕容泓的双眼,他满目的通红看起来像是中了邪。  “热…好热…火…火…”  慕容泓口中呢喃,满脸痛苦得扭曲了俊脸。  他的梦靥里,满目红莲烈火,灼热地烤着他,跳跃着的火焰愈来愈大,他愈来愈难耐… 【053】白苏,救朕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这样下去他会被梦靥吞噬了的!  白苏号了下他的脉,脉象紊乱、毫无章法,实在是相当危险的脉象。  她擦了下光洁的额头渗出的冷汗,将两边衣袋里十数个袖珍香水瓶倒在掌心里,挑拣出几瓶深浅不一的红色香水。  香水都齐了,金针引导香水,需强行进入梦靥才能救他。  她的那根金针藏在链子里了,这可怎么是好?  白苏急得将卷发揉作一团凌乱,纤指无意触碰到耳垂,她脑袋瓜里蹦出个主意…  她快速将金质长耳钉拿了下来,扒开慕容泓身上的中衣,用手指比划着脖颈下两寸半的地方,用手中的金耳钉扎了下去。  “啊!”  慕容泓猛地睁了下眼,身子倒了下去。  他觉得身子某处被狠狠扎了一下,虽然疼,却沁入了一股凉意。  白苏将手中香水瓶里的香水一点点顺着金针导入慕容泓的体内,金针周围的红色在一点点退下去。  她全神贯注,纤指微微有些发抖。她心里也没底,能不能将慕容泓体内的梦靥操纵者逼出来。  半瓶绯红、半瓶橘红、半瓶大红……  白苏看着慕容泓上半身的红色悉数退散,黛眉依旧紧锁着。她颤颤巍巍地拿起深红色香水,倾斜着滴了第一滴。  一秒、两秒、三秒…  白苏的额头滚落一滴冷汗,如果他身上的红色再不退去,她就只能以身入梦了,而这么做也增加了她自身的危险系数。  “慕容泓,快醒醒!李公公叫你起床用膳啦!”  白苏捏着鼻子,凑在慕容泓耳边一遍遍叫唤着。  这一招叫魂,白苏屡试不爽。  “苏…救朕…”  慕容泓口中发出微弱的话音,下身的红色一下子迅速退了下去。  噗――  他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身体重重摔在榻上。 【054】喘气的吱一声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见状,白苏着实吓了一跳,许久,她戳了戳一动不动的慕容泓,试探地问了句:“慕容泓,还喘气就吱一声。”  “吱――”  慕容泓的话音虽然虚弱非常,却在静谧的宫里听得异常清晰。  白苏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喘上一口气来,迅速将他某处的金耳钉拔了下来。  “洗澡水…”慕容泓虚弱的话音再度响起。  “什么?你还惦记着洗脚水呢?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叫李公公去打。”  白苏将几个香水瓶快速塞入衣袋,抓了抓凌乱的卷发,伸腿打算溜下龙榻。  “朕说洗澡水!你去打!”  慕容泓的声音恢复到往常的分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刚刚备受摧残的人。  “洗什么澡!姑娘我偏不去!”  白苏毫不客气地将头撇到了一边,不去看慕容泓那张被她打得有些微肿的脸。  她并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那张脸实在不堪入目了。  “朕的脸好疼…”  慕容泓浑身乏力,一时连抬手摸脸的气力都提不上来,他觉得身体内似乎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乱窜,似乎想找个出口释放出来。  白苏将屁股往床榻边缘挪了挪,玉肩因暗暗发笑而轻颤。  她不是故意打他,她纯属无意。  “朱雀!”  慕容泓猛然觉得某处钻出一缕灼热,将他的身体内的修为全部抽空。一只朱雀凌空在他帷幔中飞舞,朱色的羽翼鲜艳异常。  “就是它!”白苏起身站了起来,在帷幔中扑蝶似的朝着朱雀一通乱扑。  “还我香水!还我金针!看我不逮住你烤来吃!”  白苏再一伸手,那只朱雀竟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在帷幔里。  “可惜了…”慕容泓一声轻叹,撑起了身子,“有人来了…” 【055】闭嘴!躺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疼…疼…慢点…”  低沉的嗓音从帷帐里传了出来,慕容泓微微扭动着身子躲开白苏的“魔爪”。  “闭嘴!躺下!”  白苏伸手揉搓着慕容泓的俊脸,掌心一缕浓郁的麝香溢满帷帐里。  昏黄的宫灯掩映下,帷帐上投射出一个女子娇小的身影坐在男子身上,她的双手使劲揉搓着男子的玉脸和胸膛,男子的身体忽上忽下,活脱脱一副香艳的春宫图。  “皇、皇上,该用晚膳了。”  李公公一双小眼直直地盯着地面,生怕看见了某些不该看的。  “朕身体乏得很,端到未央宫来吧。”  慕容泓伸出白皙的手臂,朝李公公挥了挥手。  经过白苏的一番折腾后,他的俊脸又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是脸上因揉搓泛起的绯红一时退不下去。  “喳。”  李公公快速瞥了一眼帷幔里的**,慕容泓的身子脱了个精光,赤果果地躺在床榻上,一旁的白苏也衣衫不整地露了半个香肩。  *****  未时,陶然居。  “找到白苏了?”  慕容皓站在窗前专心地修剪着夹竹桃的花枝,话音不咸不淡地对沉香问了句。  “是,东主。”  沉香微弓着身,一双鸳鸯眼里的神色冷到极致,白袍上的芙蓉蓝的妖艳。  “怎么不将她带来?本王见她倒是离慕容泓有些近了。”  啪的一声,一根剪断的花枝刮到沉香的脸上,划出一道浅红的痕。  慕容皓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依旧背对着沉香,“今晚子时,监察御史公孙全府,一个不留。”  “是,东主。”  沉香顿了顿神,他依稀记得公孙府上有一对未满月的龙凤胎兄妹。  “至于慕容泓的命…”慕容皓拢了拢修剪好的夹竹桃,将一只青色的花虫捻死在手里。 【056】小绿,送客!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暂时留着,先杀南宫澈。另外,白苏…你看紧点。”  慕容皓掏出丝帕将手指上的绿色液体拭擦干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让他微蹙了下浓眉。  杀个虫子还脏了他的手!晦气!  他将手伸到窗外,头撇向另一边,瞥了眼依然保持着进门时姿势的沉香。  “是,东主。”  “除了这句,你还会说点别的吗?”慕容皓扶额轻叹了口气,沉香对他和对白苏的态度真是天壤之别啊!  莫非…真是同性相斥么?  见沉香低头不语,慕容皓挥手屏退了沉香,他反正也习惯了沉香的冰山脸。  只是他的野心,不允许任何人挡了道,包括白苏。  “圣旨到――楚王慕容皓接旨――”  沉香前脚出了陶然居,李公公后脚踏进了陶然居。  “哟,李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趁着人多眼杂再加上李公公一双小眼朝天望着,慕容皓长腿微微一伸,他存心要绊李公公一跤。  扑通――  李公公很不雅地摔到在地,跌了个狗啃泥,连着还崩了颗牙。  “哎哟妈呀,疼死杂家了。”  李公公明知是慕容皓捣鬼,却只能捏着崩了的牙,一口腥甜咽下了肚里。  做奴才永远只有被主子们欺负的份儿,他只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李公公,你没事吧?”  慕容皓一脸关切地伸手去扶李公公,微一用力,又将他的身子向后掀翻了去。  扑通――  李公公又向后摔了个四平八稳,手中的明黄色圣旨飞了出去,向着慕容皓抛过去。  “这圣旨本王接了,多谢李公公。小绿,送客!”  慕容皓优雅地接住圣旨,长袖一扶,左眼下一颗朱砂痣盈盈,淡然的话音不近半分人情。  “送客!送客!”屋檐下,垂着的金丝鸟笼里,一只红嘴鹦哥歪着小脑袋欢快叫着。 【057】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李公公一手捂着崩了牙的左脸,一手揉着摔疼了的屁股,一瘸一拐地狼狈模样出了陶然居。  这慕容皓憎恨慕容泓,也犯不着拿他们做奴才的出气啊!  李公公他哪里知道,慕容皓这是向慕容泓的挑衅。  *****  子时,公孙府。  皎皎的月光下,一袭白袍的沉香手执冰蓝色长剑,剑尖一滴滴暗红的血洒在地上。  “求求你别杀这俩孩子…”  沉香脚边跪着的年轻女子话音颤抖,弓着的身子瑟瑟发抖,她拼命护着怀里一对襁褓中的龙凤胎兄妹。  “我的剑下…没有活口。”  沉香的话音冷若冰霜,整个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他不悦地皱了皱鼻。  他不想和这个女人耗下去,果然,女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这俩孩子是无辜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年轻女子忽然发疯似的紧紧握住沉香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入左肩,殷红的血汩汩流了出来,在月光下更加妖娆。  沉香微微一愣,随即抽出贯入女子左肩的长剑,一剑穿心。她口中瞬间喷出一大口血,脑袋一歪,断了气。  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响彻院落,沉香提起长剑朝着粉色的襁褓刺了过去。  叮的一声,他手中的长剑止住了剑势。  “少爷,那俩孩子我要了。”  墙头,女子一袭红色罗衫,手中执着几枚黑白棋子。  “东主要杀的人你也敢要?”  沉香深吸了口气,却是收起了长剑,从遍地的尸体堆上跨过了几步,伫立在一方空地上。  “我被少爷收留的时候,也是个婴儿吧?”  女子答非所问,抱起啼哭的婴孩满眼怜惜,她的眉目间多了分母性的温和。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啊…”沉香揉了揉太阳穴,红衣女子翩然消失在月色里。 【058】朕已经饱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腰酸背疼,该回去睡觉了…”  沉香揉了揉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无视院落里遍地横着的尸首,一点足,咻的消失在夜色里。  对他而言,杀人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他不信什么天谴报应,该来的躲也躲不过。  *****  未央宫里,珍馐佳肴的香气四溢,某只正埋头大吃。  吃相有够差的!  慕容泓瞥了眼身旁狼吞虎咽啃着鸡腿的白苏,伸手又在她手里塞了只红烧蹄膀。  “皇、皇上,您不吃点吗?”  李公公趁机舀了点冰糖燕窝,端到慕容泓手边。  “朕已经饱了…”  慕容泓指了指白苏,拿着手中的筷子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他简单的穿了件蓝袍,衣结松松的系着,夜色如墨,他的心居然隐隐有些不安。  “敲你个头啊敲!”  白苏话音不清地冒了一句话,打断了慕容泓的神游。  叮的一声,一只象牙筷掉落在地上,跳了两下,落到了门外。  “你不回去吗?他怎么不来找你?”  慕容泓眯着凤眸,一手撑着下巴,见白苏满嘴的油光,便递了块丝帕给她擦嘴。  “哼,今晚我住未央宫,不行吗?”  白苏剜了眼慕容泓,没好气地抓过丝帕,胡乱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躺在了龙榻上。  她本来就气沉香没有来找她,慕容泓还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字还没出口,李公公就被慕容泓玉手一挥,示意退下。  “今晚你睡床,朕睡藤椅。”  白苏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已经躺在藤椅上的慕容泓,她又躺回了龙榻。  沉香到底去做什么了?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鼾声响起,慕容泓侧身看着口角流着哈喇子的白苏,心里更加不安。 【059】伪造假文书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沉香、楚王,这三人先后出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烛光摇曳,在如雷的鼾声中,慕容泓恍恍惚惚地睡了去。  后半夜,未央宫外的长廊里脚步声急促,吵醒了慕容泓。  “皇上,臣有事禀告!”  南宫澈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了宫门,细长的眼眸里布满血丝,脸色极其难看。  “什么事?”  慕容泓整了整身上的袍子,瞥了眼依然酣睡的白苏,起身将南宫澈拉到珠帘后的书案前说话。  “皇上,公孙府出事了,被人灭了门。”  南宫澈瞥了眼龙榻上的女子,压低了话音凑近慕容泓的耳边。  闻言,慕容泓身子一颤,一个不稳倒退了半步。  “监察御史公孙吗?”  见南宫澈点了点头,慕容泓站稳身子,一拳闷声搭在墙上,一字一句咬牙问道:“还是百花深处做的?”  “是,全部一剑毙命。”  南宫澈掏出袖中的彼岸花递给慕容泓,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慕容泓将彼岸花捏得粉碎,花瓣的鲜红染了满指。他麾下的朝臣,这两年里一个接一个地被灭门,均是出自百花深处之手。  “只是…并未看到公孙府里那对龙凤胎兄妹的尸首。”  南宫澈又掏出了两封信摆在书案上,一封听风阁,另一封边疆八百里加急。  百花深处向来杀人不留活口,难道是被人就走了吗?  慕容泓虽然奇怪,也并未多问。他展开听风阁来信,上书一行字。  白苏,百花深处少主,多日前失踪。  “南宫,你伪造假文书糊弄朕的吧?”  慕容泓随手将信纸丢在书案上,笑得促狭,凤眸眯了起来。  让他慕字倒过来写他都不相信龙榻上睡了个女杀手,他以为,她最多是个女无赖或者是女飞贼。 【060】一箭三四雕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臣不敢。白苏身份确凿,且往日里往来北国频繁。”  南宫澈垂手而立,抬眸看着慕容泓眼眸中复杂的神色,猜出了几分白苏这人事关重大。  “南宫,朕交予你一要事。近日皇后盯得紧,白苏不宜久居宫中。明日开始,她就是你府里的丫鬟。”  慕容泓并不是想扔了这烫手的山芋,只是最近烫手的山芋太多,弄得他有些焦头烂额。  “她就是白苏吗?”  南宫澈指了指龙榻上的女子,倒是一脸淡然地问慕容泓。  他刚进未央宫便看见了榻上的无颜女,他本就无意听说了白苏相貌丑陋,果不其然么?  “这也能看的出了么?”似乎她脸上没有刺白苏二字啊。  对于南宫澈的聪慧过人,慕容泓早已暗暗赞叹了不下数百次了。  虽然南宫澈常常对他冷嘲热讽,不过,习惯了也就当耳边风了。  “是皇上没看出来吧?”  南宫澈薄唇一勾,嘴角一丝淡淡嘲讽,他的眸子里又亮了起来。  “公孙府的事你去处理吧,监察御史一职让司马璁补上。”  慕容泓翻看着朝中大臣的花名册,朱笔勾了下最后一页的司马璁。  “司马璟的胞弟?”  南宫澈心里微微一紧,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皇上果然是高,一箭双雕。”  慕容泓颔首,一手搭在南宫澈的肩上,笑得温和:“知朕者,南宫也。”  “或许,白苏这一箭射得好还能一箭三四雕。”慕容泓瞥了眼白苏,心中生出一计。  “是吗?皇上,您别假戏做成了真才好。臣告退。”  南宫澈拱了拱手,出了未央宫。  他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因为慕容泓对女子的品味实在怪异得让人匪夷所思。 【061】黄瓜柠檬美容觉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大清早,未央宫吵吵嚷嚷,白苏被一条蓝色锦被包裹着抬出了未央宫。  “慕容泓,你个小人伪君子、你个大昏君…”白苏高分贝的嗓音并未让一干银袍侍卫停下半步。  待叫骂声远去,慕容泓摘下塞入耳中的两团面花,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惬意,“终于送走了一尊大神,朕该去批阅奏折了。”  李公公立马屁颠颠地跑到书案前,用衣袖将书案抹了个一尘不染。  才一天没批奏折,怎么堆得比小山还高啊?  慕容泓看着两三个小公公从御书房搬来的几大摞奏折,抽了抽嘴角,恐怕他今晚真的要挑灯夜战了。  “朕的美容觉…又泡汤了。”  慕容泓敷着满脸黄瓜柠檬,一手执朱笔快速批阅着成堆奏折。  他轻叹一口气,皇帝这个差还真不是个省心的活儿,尤其是他手下还有一群更不省心的大臣。  *****  “呸!一群慕容泓的狗腿子!”  坐上马车的白苏如粽子般斜靠在车厢一侧,一张小脸埋在锦被里,她仰着头大声叫骂着。  马车一路颠簸着,左拐、右拐…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到相府了。”  其中一人说了一句,一干人又将白苏小心翼翼地扛下了马车。  “这是哪儿?”  白苏眼前出现一个男子,一张瓜子脸,细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看起颇为精明的相貌。  “大胆!这样对相爷说话!”  一个身着深色长袍的男子上前一剑挑开系着白苏的绳结,猛地踢了一脚锦被。  白苏一骨碌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从锦被里滚到了南宫澈脚边。  “好多星星啊…”  白苏眼前一抹黑,一伸手抓着某根“柱子”,她一手紧紧攀住“柱子”,一手揉着太阳穴,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062】踹残了他!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只觉得脑袋晕乎得很,倚着某根“柱子”便将脸贴了上去。  咦?怎么软乎乎的?  “啊、啊、啊、啊…”  白苏快速掏出衣袋里的褐色香水,朝着南宫澈的脸喷了上去。  南宫澈一脸黑线地挥开水雾,却发现身上已经沾上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儿。  他看着双手抱胸的白苏,一丝苦笑,她看起来比他想象的更会装无辜。  一旁若干侍卫、家丁的呕吐声此起彼伏,让他好不难堪。  “算你狠!你赢了!”  南宫澈捏着鼻子跨过一滩滩呕吐物,拽着白苏进了相府。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手腕,他的嘴角一笑。  倒是有趣,杀手组织的少主没有内力修为,她是怎么服人的?仅仅只是刚才那样的雕虫小技吗?他倒想见识见识她有多大能耐。  “放开我!”  白苏看向了不远处宫里的蓝色琉璃瓦,她要是再不回去,沉香肯定会急疯了的,那倒霉的人…肯定是慕容泓。  她清楚地记得,沉香几次都想要杀了慕容泓,可是,她的链子还在慕容泓手里,杀了慕容泓,“香妃”就要不回来了。  “我南宫澈的相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南宫澈将白苏往楠木圈椅上一扔,他的双手撑着扶手,将她禁锢在圈椅里。  “那就别怪姑娘我不客气了!”  白苏张口就朝南宫澈的左臂咬了上去,不想却咬到了一块硬物,差点没把她的牙给崩了。  见白苏皱着眉松开了嘴,南宫澈得意地一声冷笑,“还想咬吗?”  他早已听慕容泓说过白苏的种种“劣迹”,其中包括咬人这一条。他早有防备。  白苏咧着嘴摇了摇头,眼珠一转,抬腿朝他下体踹了过去。  她要踹残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063】玩火上身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南宫澈并不躲开,趁着白苏踹他之际,立马双腿并拢,将白苏的两脚夹在他的裆下。  “你下流!”  白苏红了红脸,在衣袋中一通乱掏,摸出一瓶紫色香水,朝他眼睛猛地喷出一道水雾。  “你…”  南宫澈眼前一黑,笔直地倒向了白苏身上,两手一松,摸到了她胸前的两处柔软。他的唇附上她的唇,恰好不偏不倚。  “滚开!”  白苏推开南宫澈,猛地起身,却又被一只大手拉回了圈椅上。  靠之!他不是看不见嘛!怎么还能反应这么快?  白苏心里一丝慌乱,从衣袋里掏出个瓶子就朝南宫澈喷了过去。  待她看清,已经晚了。那瓶香水……是黄色的醉生梦死,最猛的春药。  白苏耳畔是南宫澈粗重的喘息声,他似乎在极其努力地克制着他体内的躁动。他的手不安地触碰到她胸前的两处柔软,身子朝她身上压了上去。  “流-氓!色-狼!”  白苏掏出紫色香水瓶,嘶――一道水雾漫开…  “沉香,沉香…”  白苏努力地偏过头躲开南宫澈炙热的唇瓣,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这次真的玩火玩到自己身上来了!  “白苏在哪?”  大堂外,沉香冷着张脸一手掐着一个相府家丁的脖子。  “那、那里…”  家丁指了指大堂,一脸痛苦地腾空乱蹬着脚,他面前的白袍少年眼眸里的杀气太过凛冽,让他不寒而栗。  “滚!”沉香狠狠将家丁摔到一边,快速跑进了大堂。  “白苏,白苏…”  沉香急切地扫视着大堂,却见白苏衣衫不整地歪倒在地上,两眼茫然地望着沉香。  “小白,你终于来了…”  白苏一把搂住沉香的脖子,撒娇般地埋在了他颈中。  “南宫澈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沉香紧紧抱着白苏,话音温柔。 【064】相府烤番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白苏往沉香怀里蹭了蹭,像极了个小孩子。  最近,她似乎是依赖上了沉香。  “白苏,我会保护你的。”  沉香轻啄了下白苏的面颊,理了理她的裙衫,将她温柔地抱到了一旁的圈椅上。  “手还疼吗?”  “脚还疼吗?”  “肩膀呢?”  ……  沉香时而揉揉她的肩,时而按摩她的脚底,时而又捶捶她的脖颈,十足的像个专业按摩师。  白苏十分享受地眯着眼,将刚才的不愉快统统抛到了脑后。  *****  相府后院的小池旁,南宫澈狼狈地胡乱掬起一捧捧清水往脸上泼。  该死的!她瓶子里的是什么玩意儿!  “相爷…”  一旁的小厮赶紧递了块手巾。  “那个丑女呢?”  南宫澈接过手巾细细地擦干了手,气运丹田,将那股欲望压制下去。  “相、相爷,大堂好像在冒烟…”  什么?!  南宫澈猛地回头,他眼中的视线依然有些模糊不清,那股直上九霄的浓浓青烟他却不能视若无睹。  她想做什么?火烧相府吗?  南宫澈一反以往冰冷的面容,笑得一脸灿烂。他加快脚步朝相府大堂走去,他倒想看看这个杀手组织的少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堂外的前庭,三人围着一堆燃得正旺的枯树枝,散发出缕缕诱人的烤番薯香味儿。  “姐姐,番薯好香!阿倩也要吃。”  南宫澈听见一个清脆的女童声,是他嫡亲的妹妹――南宫倩。  “那只大的是我的!”南宫倩的小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烤番薯,腾腾冒着热气。  “小白,她以小欺大!”白苏拨拉出又一只大番薯,“哎哟,好烫…”  一只浑圆的烤番薯滚出了数米,停在南宫澈脚边。 【065】你没长眼睛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烤番薯?仅此而已…吗?  南宫澈眯了眯眼,瞥了眼脚边煨好的番薯,似乎…真的仅此而已。  “嗳,那是我的番薯,你的可没份儿!”  白苏三步并作两步走向番薯,弯腰从他脚边拾起外焦里嫩的番薯,不曾在意南宫澈也正弯下了腰。  南宫澈“哎哟”一声,撞上了白苏的后脑勺,他揉着撞疼的鼻梁,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  “你没长眼睛啊?!”  白苏抬起黑乎乎的手,揉着后脑勺的痛处,狠狠地瞪着南宫澈。  他丫的怎么没把他鼻梁给撞歪了呢!  “姐姐,疼吗?”  南宫倩立马一路小跑到白苏身边,腾出一只小手抓着白苏的石榴裙。  “不疼不疼…”才怪呢!  白苏破涕为笑,将南宫倩的小手快速拉开,一脸黑线地看着裙子上的一只黑色小手印。  她的裙子啊…再弄脏她就没裙子可穿了!  “白苏,没事吧?”  沉香不顾两手的灰,一手抓着白苏的一只手臂,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还是不放心。  “把你的手拿开…否则,别怪我休了你!”  白苏脸色更加黑,身子僵在原地,眼角不停地抽了又抽。  靠之!她的白底碎花衫啊…她就这么一件可穿的,还是从未央宫偷来的。  她不想再穿回沉香那直筒的袍子,简直浪费了她曼妙的S型曲线啊!  南宫澈看着围着白苏的两人,再瞥了眼一旁正流着口水的小厮,不禁感叹是他人缘太差还是白苏人缘太好呢?  她居然这么快就把他亲妹妹南宫倩给收买了,果然是有两把笼络人心的刷子。  “礼部尚书到――”  一个着蓝色官服的胖男子大腹便便地进了相府,一双小眼扫了眼白苏,朝南宫澈拱了拱手。 【066】不仅属猪,还姓朱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这个礼部尚书属猪吗?”  白苏戳了戳一旁的沉香,又瞥眼蓝袍胖子,小声地问了句。  “你猜对了,他不仅属猪,还姓朱。”  沉香坏坏一笑,剥开手中的番薯,递给了一旁拉长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的白苏。  “真是阿巧她娘遇上阿巧她爹了!”  白苏啧啧两声,啃了两口手中喷香的番薯,一旁的南宫倩被一个嬷嬷拉到后院去了。  才说了两句,礼部尚书便又拱了拱手告辞,经过白苏面前,他微微一笑,小眼眯成了一条缝。  “小白,我能去参加楚王分封典礼吗?”  白苏拉着沉香的宽袖,一双杏眼闪着兴奋的光。  她刚才听到胖子说分封典礼如何如何的事宜,据她猜测应该是盛大又隆重的,这样的热闹不去凑真是可惜了。  最关键的是,慕容泓也会去,那样…她或许可以拿回“香妃”了。  “不行!”  沉香一听到“分封典礼”四个字,心里一阵寒,他不想去那个地方,那个对他来说像是噩梦一样的地方。  白苏听到沉香斩钉截铁的话音先是愣了一下,并没有觉察出沉香的异样。  她凑近沉香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眼大堂里的南宫澈,随即微微一笑,拍了拍沉香的肩头。  “行,那我们去吧,不过…我可说好了,我们只能在远处看,不能离得太近。”  沉香松了口,轻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拗不过白苏。  若是南宫澈担任分封司仪之事,那白苏跑去分封大典定是不妥的。  他不愿白苏再次遭遇南宫澈的过分之举,他只想护她周全,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好。”  白苏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却打着她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怎样距离慕容泓近点儿好下手。 【067】好个**女飞贼!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入了夜,相府揽月楼里,白苏辗转难眠,反而将床榻弄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怎么还不睡?”  沉香躺在一旁软榻上,一双鸳鸯眼在夜里闪着蓝光。他并不起身,把玩着手中雕成出水芙蓉的蓝水晶。  沉香话音刚落,白苏的鼾声响了起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折腾了一天,她倒是安分了。他望了眼窗外皎皎的月色,月如银盘,恰逢十五了,他的法力仅够他化成人形,但愿分封大典上别出岔子。  清晨,白苏早早地醒了,拖着木屐在楼下摘了新开的各色鲜花。  “好个**女飞贼!”  南宫澈睡眼朦胧便被家丁吵醒,说是院子里他栽的花被白苏折了一大片。  “古人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花开了就是用来折的。”  白苏一听是南宫澈的声音,手反而更勤快了,折了一支又一支,完全将南宫澈忽略成空气。  “再不停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南宫澈冷着脸,捏紧手中的小石子,打算给白苏点小教训。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丑女还这么嚣张!  “非礼啊!宰相大人非礼小女子啦!”  白苏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既然如此,她干脆耍无赖到底,反正她也不打算给南宫澈留什么好印象。  她抱着怀中满满的各色花朵,跑到南宫澈身边,朝他吐了吐舌头,顺手拈起一朵淡紫色的梧桐花别在他墨发上。  “白苏…”  一瞬,沉香一袭白袍翩然飞下了楼,他将白苏护在身后,一脸不客气地站在南宫澈对面。  “你就是沉香?”  南宫澈感受到沉香身上浓烈的杀气,一触即发。  他不禁感叹,不愧为第一杀手,光是杀气就已经能把对方压下去了。 【068】你可以滚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就算你是当朝宰相,动了白苏一根头发,我照样废了你!”  沉香眼眸里腾起的杀气退了下去,他松开白苏的手臂,轻轻揉了揉她的栗色卷发,眼神里满是宠溺。  南宫澈看着沉香一瞬间的转变,眼里的神色豁然清明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慕容泓所谓的一箭三四雕之意了。  这倒是有趣,沉香对那个女人的宠溺像是恋人又像是亲人。  “或许我和白苏之间有些误会,恰好明日楚王分封大典,这里有两张请柬,还请白姑娘和沉香公子务必出席。”  南宫澈微笑着将红色的请柬递到沉香和白苏手里,他心里做了另一番盘算。  “这还差不多!”  白苏冷哼一声,飞快地接过请柬,展开来仔细看了一遍。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沉香看着一旁笑开了花似的白苏,却一脸阴霾。他心里不安,很不安,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吗?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白苏拿着手中的请柬,朝南宫澈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好,明天宴席上见。”  南宫澈咬了咬牙,快步出了相府,他犯不着和一个无颜女呈口舌之快,他的目标是沉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南宫澈已到了宫里,分封大典上有些事宜,他需和慕容泓商量妥当,以免出了什么纰漏。  刚走到未央宫门口,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好不热闹。  “李公公,赶紧将它捉走!还有小贵子、翠玉、彩霞…赶紧帮忙!”  蓝袍的小公公与绯色裙衫的宫女手忙脚乱地挤在一堆,左扑右挡,慕容泓一袭龙袍坐在龙榻上看戏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南宫澈左脚刚踏进未央宫的门,一团白色朝他脚上扑了过去。 【069】额外赠送大礼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三五双手齐齐朝南宫澈的乌皮靴扑了上去,南宫澈定睛一看,不过是只白兔而已。  李公公反应机灵,一把拎住白兔双耳,一脸谄笑,“一帮狗奴才!还不快给南宫大人行礼!”  屋子里十几个宫女、公公微微躬身,齐刷刷地喊了声:“南宫大人好!”  “都下去吧,朕有事与南宫说。”  慕容泓敛起有些肆意的笑容,一脸正色道。  他瞥了眼那只蹬着双腿的白兔,又吩咐了一句:“将兔子拿到御膳房去,朕今晚吃油焖兔肉。”  “喳。”  待李公公一干人都退出了未央宫,慕容泓凑近南宫澈,耳语道:“今晚陪朕饮酒吃肉,如何?”  “布置分封大典的事宜恐怕还要臣下午亲自去一趟芙蓉殿。”  南宫澈连连摆手推辞了,一来他不喜兔肉,二来他非去一趟芙蓉殿不可。  “无趣!”  慕容泓一脸扫兴地走到书案前,拉开一旁的红木抽屉,拿出一叠文书,交给南宫澈。  “皇上,请放心,臣定会将一切布置妥当,而且…还会额外赠送一份大礼。”  南宫澈瞥了眼手中的文书,不过是些大典祝词、分封颂词云云。  他将文书收了起来,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慕容泓。  慕容泓淡然地接过,眼眸里飞起一丝喜悦,“纵观朝中能替朕分忧者,非南宫你莫属啊!”  “皇上言重了。不过,慕容皓也不是省油的灯,还得皇上小心应付。”  南宫澈一脸冷静,似乎并不在意慕容泓的夸赞。  他总觉得慕容皓隐藏得太深,至今听风阁仍未查出慕容皓其他的讯息,有些不可思议。  “明日便是十五了,沉香也该现出真身了…”  慕容泓从袖中掏出一个蓝水晶雕琢的并蒂芙蓉,笑得温柔。 【070】他要的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南宫澈接了慕容泓的话继续说下去,“沉香若是神兽,慕容皓便是契主,杀了任何一个,都能将他们一并铲除。”  “不愧是朕看中的丞相!”  慕容泓拍了拍南宫澈的肩,凤眸含笑,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南宫澈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南宫澈。  “明日芙蓉殿见,臣告退。”  对于慕容泓的溢美之词,南宫澈总是应得不冷不热。  见南宫澈出了宫门,慕容泓掀起了龙榻后的帷幔,温文尔雅道:“出来吧,都听到了吧?”  司马璁一袭银袍,一张小国字脸上写满严肃,拱了拱手,低声道:“微臣明白该如何去做。”  “这就好,你的才智可不输于你的兄长司马璟,分封大典好好表现!”  慕容泓取下剑架上的无影刀,轻轻抚过刻满常春藤的剑鞘,将它递给司马璁。  “无影刀?!”  司马璁略微有些吃惊,帝王亲自赠予无影刀代表着无上的信任与器重,当年先帝赠予司马璟无影刀时,司马府甚至大摆筵席。  “此事事关重大,朕相信你定能办好。”  慕容泓微笑着点了点头,从小,他便学会了拉拢有用之才为他所用。南宫澈算一个,司马璁也算一个。  “遵命!微臣告退。”  看着司马璁昂首阔步地走出未央宫,慕容泓脸上漾开了得意的笑。  他要做一个旷古绝世的帝王,但不能仅凭他一人之力,他要的是他麾下人才济济。  *****  芙蓉殿某一隅,白苏正拉着沉香到处观光,大殿里到处摆放着雕琢精美的各色装饰,其中以狐和缠枝芙蓉的装饰物最多。  “白苏,明日才正式举行分封大典,为什么今天就来芙蓉殿啊?”  沉香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071】沉香的表白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简直巧夺天工!”  白苏抚摸着大殿里墙壁上蓝水晶雕琢的缠枝芙蓉,眼神久久地流连,不愿离开片刻。  “白苏,我们回去吧。”  沉香似乎是乞求的话音,话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他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手紧紧抓住白苏的胳膊。  “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苏的胳膊忽然被抓了一下,她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沉香,她才猛然发觉了不对劲。  沉香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着朱唇也惨白得有些可怖,他周身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钳制着那般难受。  “带我出去…”  沉香浑身使不出一点力,身子一软,朝着白苏身上倒了过去。  “小白,你、你没事吧?”  白苏扶起沉香,居然轻得很,轻重像是一只白狐。  他忽然化作白狐,白苏伸手将白狐紧紧抱入怀里,纤纤手指亲昵地抚着它长长的毛。  怀中白狐呜呜轻声叫了两声,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白苏的手指,蜷缩成一团。  白苏抱着白狐往芙蓉殿外一路小跑,她感觉到白狐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一双鸳鸯眼紧闭着,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一口气跑回了相府,累得瘫倒在床榻上再也不愿挪动半寸了。  “你、倒、是、活、蹦、乱、跳、了、累、死、我、了…”  白苏任白狐欢快地舔着她的面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苏,谢…”  另一个谢字还未出口,白苏就狠狠瞪了沉香一眼,分明是她不爱听这句话。  “换、句、话!”  白苏猛地灌了口沉香递给她的茶水,润了润干得冒烟的嗓子。  沉香俯身紧紧抱着白苏,笑得一脸烂漫,“白苏,我爱你!”  噗――  一口茶水喷在沉香的白袍上。 【072】当真了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小小年纪,随随便便就把爱挂在嘴边!”  白苏小脸红了红,看着沉香有些稚嫩的娃娃脸,绝美得不可方物。  她努力地摇了摇头,他实在年纪太小了,她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沉香眨着一双水灵的鸳鸯眼,凑近白苏红透了的脸,唇瓣轻啄了一下她的面颊。  “哼!我才没有呢!”  白苏捏着粉拳轻捶两下沉香,一脚将沉香踹下了床榻。  白苏不知道沉香那句“我爱你”是认真的,而沉香也不知道白苏也是口是心非的主儿,明明是将他的话当了真。  “要不…明天的分封大典就别去了吧?”  想起方才沉香备受折磨的模样,白苏动了恻隐之心,眼眸看向沉香,他也正看着她。  沉香摇了摇头,将头上的蓝玉发簪拔下交到白苏手里,“去,要去!这只玉簪你收好,必要时刻或许能救我们。”  白苏嗯了一声,细细看了眼手中的蓝玉簪,簪子上刻着古朴的莲花纹,倒像是一件年代久远的古董。  酉时,未央宫里。  “皇上,您该用晚膳了。”  李公公亲自端了只银质荷叶边托盘,其中盛着色泽诱人的油焖兔肉。  “唔,这只花痴兔子的肉芳香四溢,特别能勾起朕的食欲。”  慕容泓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几口,连说了几声“好吃”。  他又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忽然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南宫没有陪朕共用晚膳。”  李公公小身子一抖,斟酒的玉壶中一滴花雕酒洒到了桌上,“皇上,南宫大人晚些时候差人来说,白苏姑娘和沉香公子下午去了芙蓉殿。”  “哦?还有说什么吗?”  慕容泓啜了一小口花雕,眼眸紧盯着李公公。 【073】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没有了。”  见李公公摇头如拨浪鼓似的,慕容泓手指一点点捏紧了手中的杯盏。  难道是他和南宫猜错了吗?  *****  相府,揽月楼里,一大清早,白苏便叮叮当当鼓捣个不停。  “白苏,你再让我睡会儿嘛…”  沉香睡眼惺忪地被白苏掀了被子,他上身只穿了件中衣,手里还抱了只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  “昨天下午一回来就睡了,睡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你真是比考拉还能睡!”  白苏伸出被染得花花绿绿的素手,一把揪住沉香的长发,嘴角一勾,玉手轻轻一拉。  沉香头皮一阵吃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见白苏杏眼瞪得大如铜铃,嘴角一丝坏坏的笑。  “我陪你去就是了。”  沉香顶着一脸倦容被白苏拖出了相府朱门。  一路上,他哈欠连连,白苏随手摘了根狗尾草,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  沉香又打了个哈欠,看着芙蓉殿门前的车水马龙,话音缱绻,“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走啦走啦!”  白苏拖着沉香的手就往芙蓉殿里走,将请柬交予门口的小宫女之后,她便安安稳稳地做到了宾客席上。  沉香整了整白袍,正襟危坐,他淡淡地扫了眼近千的宾客席,已坐得满满当当。  大殿里,地上、墙上全部镶嵌着剔透的蓝水晶,四周十六根蓝玉柱子上,雕刻着并蒂芙蓉缠枝纹,大殿中央的大道上铺满莹白的芙蓉花瓣。  大道延伸至大殿前一方开阔的瀑布前,筑了个蓝水晶底座的蓝玉高台,分封大典的仪式便在那高台上完成。  高台下,南宫澈着紫色莲花纹滚边的蓝袍,早已恭候着了。  “皇上驾到――楚王驾到――” 【074】楚王分封大典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大殿里的目光全部看向门口一白一紫两人的身上。  “皇上,请!”  “楚王,请!”  慕容泓金冠束发,一袭白袍上工笔绘着美轮美奂的出水芙蓉,淡淡的蓝色却并不妖娆。  慕容皓紫玉冠束发,紫色的长袍及地,银绣线绣着的并蒂芙蓉端庄优雅,安静地随着他的下摆飞舞。  白苏眯着眼看了看慕容泓,又看了看沉香,点了点头,“你们俩的袍子好像…”  “不是好像,是一模一样。”  沉香看着大道中央的慕容泓和慕容皓,他们俩彼此间的剑拔弩张不减一分。  慕容皓在宾客席中搜索着沉香的身影,果不其然,他和白苏在一起。  该死!今天是十五,他分明是被慕容泓摆了一道。  “皇上,请!”  行至高台前,慕容皓稍稍退了一步,请慕容泓先上高台。  后一步,慕容皓撩起长袍下摆,徐步登上了高台。  南宫澈紧随其后,手中托着厚厚一叠文书。  白苏和沉香的席位离高台较远,听着南宫澈念完大段陈词滥调的司仪祝词,沉香已打起了盹。  “授楚戒!”  一声长长的尾音将沉香从周公手里拉了回来,南宫澈将端着一方水晶莲叶托盘,盘中盛着一只白玉戒指。  “朕今日在此芙蓉殿正式将楚戒授予慕容皓,望卿日后辅佐朕巩固南国万里江山,千秋万代。”  “臣慕容皓领旨谢恩。”  慕容皓一撩长袍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慕容泓将白玉楚戒放在慕容皓掌心,伸手扶起慕容皓,柔声道了句:“楚王平身吧。”  一道金光闪入宾客席上的群臣,一个蓝袍大臣轰然倒下。  “保护皇上,有刺客!”  南宫澈和慕容皓一左一右将慕容泓护在中间,慕容皓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075】还我链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芙蓉殿的大门不知何时被锁了起来,大殿中箭如雨下,似乎是蓄谋已久的瓮中捉鳖。  大臣们早已乱作一团,纷纷涌在门口,砰砰的拍门声盖过声声惨叫声,数千支金箭一拨紧接着一拨。  大殿里的大臣们已倒下了半数,殷红的斑斑血迹将芙蓉殿的蓝色水晶染得诡异可怖。  又是西凉国的细作!  沉香紧紧护着白苏,俩人藏到了圆桌底下。他抬眸望向大殿顶梁上玄衣的身影,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慕容泓在那!”  白苏倏地挣脱沉香的手,敛气裙裾,猫着腰快速朝高台下跑了过去。  她一心只想要拿回“香妃”,全然不顾身处的危险。  “白苏,小心!”  沉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双臂抱着白苏侧身险险躲过一支金箭。  他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尸首,伤口处发黑,看来是在箭头上抹了无色无味毒。  “放开我!”  白苏奋力挣开沉香的双臂,慕容泓不过离她百米,她这次一定要拿回“香妃”。  “快跑!”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出,轰隆一声,芙蓉殿大门笔直地倒了下去。  “朕的国库…又要少一大笔钱了!”  慕容泓扶额轻叹,瞥了眼一身银袍伫立在门外的司马璁,慕容泓更加心疼了,无影刀不是用来让他破坏宫门的。  “南宫,咱们走吧。”  见大臣们一窝蜂似的涌出了门,慕容泓朝司马璁一挥手,数百名银盔侍卫手持金盾冲入了芙蓉殿。  “慕容泓,还我链子!”  趁着众人溃逃,白苏不知不觉闪到慕容泓身后,一把小巧的匕首抵上他白皙的脖颈。  白苏?!  慕容皓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沉香似乎没告诉他有这出戏啊? 【076】他们跑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看向数米开外身着白袍的沉香,沉香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白苏的即兴演出,沉香他总是猜不透的,失忆后的白苏,常常做出些令他匪夷所思的举动。  “链子在我这里,放了皇上!”  南宫澈掏出心形链坠,冷静地将它握在手心里。  他看向慕容泓,慕容泓眼眸里一扫以往的温润如玉,深邃得让他有些看不懂。  慕容泓嗤笑一声,身子猛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狠狠踩了一脚白苏。趁着白苏分神之际,慕容泓从她手中多下匕首,掷向远处。  扑通――  一个玄衣男子如断翅的蝴蝶,重重摔在大殿里。  一时间,数百名悬于梁上的玄衣男子纷纷**,全部七窍流血而亡。  “皇上,全部自杀了。”  司马璁探了数人鼻息,又扫了一圈手下的侍卫,一个个都是摇头。  “全部清理干净,”顿了顿,慕容泓瞥了眼南宫澈,微微一笑,“南宫你先回宫准备准备。”  “是,臣告退。”  南宫澈拱了拱手,退出芙蓉殿。李公公识相地一溜小跑,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么想杀朕吗?”  慕容泓捏着白苏光洁的下巴,眯起凤眸,话语像是对其他人的挑衅。  夺下匕首的瞬间,他已经点了白苏的穴,她对他来说没什么威胁。  “不过是个丫鬟,皇上犯不着生气。”  慕容皓笑了笑,抬手解开白苏的穴,朝一旁的沉香使了个眼色。  “被他人这样抵着脖颈,能不生气吗?”  慕容泓抬起龙吟剑剑鞘,一下子抵着慕容皓的脖颈,眼神犀利如鹰隼。  “皇上见笑了……他们跑了。”  慕容皓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077】你…还不够资格!(一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快跑!”  沉香拉着白苏跑向大殿一侧的长廊,长廊上的火光有些昏暗,两人咚咚的脚步声不断回响着。  “站住!”  慕容泓跟上白苏与沉香,加快脚步紧追着前面两个身影。  幽深的长廊里,三人粗重的喘气声格外清晰,不知跑了多久,周围的光线亮了起来,轰鸣的流水声震耳欲聋。  完了!跑错路了!  沉香一阵心悸,他脚下渐渐有些虚浮,拉着白苏的手也有些软了下来。  蓝水晶铺成的长廊尽头,一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你们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吧!”  慕容泓一步步逼近站在瀑布前的沉香与白苏,手中的龙吟剑已出鞘,发出铮铮的剑吟。  “白苏,别怕。”  沉香将白苏护到身后,向前跨出一大步,与慕容泓面对面站着。  “想单挑?”  慕容泓一眯凤眸,薄唇一勾,剑眉一挑,一张瓜子脸上添了分帝王的威严。  “你…还不够资格!”  沉香瞥了眼慕容泓身后的紫色身影,唇角微微上扬,清澈的眼底浮起一丝血色。  “看剑!”  慕容泓眼神转而凛冽,猛地将手中银白的龙吟剑刺向了沉香胸口。  沉香倒退半步,侧身躲过锋利的剑刃,忽然转念一想,又回过身伸手去抓龙吟剑。  “啊――”  白苏只顾着倒退避开慕容泓的长剑,向后一个倒退,一脚踏空,跌入了千丈的瀑布中。  “白苏――”  慕容泓扔下手中的龙吟剑,紧跟着跳了下去。  看着白苏急速下坠的身影,他的心忽然隐隐有些松动。  他催动内力,猛地加快下坠的速度,他终于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臂,接着又拉住了她另一只手臂。  扑通――  慕容泓紧紧抱着白苏,俩人一起坠入了冰凉的水中。  ========我是更新说明线=======  周六、周日三更,亲们可以大饱眼福了!更新时间,早8点或9点,中午12点或1点,晚18点。多多关注哟~ 【078】还是很有料的(二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白苏!”  沉香跪在瀑布前,一声声嘶吼着唤白苏的名字,喊声淹没在瀑布的轰鸣声中。  一颗泪状的蓝宝石滚到慕容皓脚边,他微微一怔,沉香……他居然为了个女人哭了。  “走吧,一切从长计议。”  慕容皓暗暗庆幸,还好他及时拉住了沉香,否则,沉香若是跳下去死了,他慕容皓也活不成。  “东主…白苏少主失忆了。”  沉香的话音有些沙哑,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眼眶隐隐有些红。  “本王早就知道了,这一劫,必须白苏她自己闯。你若是帮她,说不定反而手忙脚乱。今日又是十五,等过了今晚再说。”  慕容皓罕见地主动揽过沉香虚弱的身子,扶着沉香缓缓走回了芙蓉殿大厅里。  “皇上跳下千丈荷花瀑布了,请南宫丞相过来吧。”  见着司马璁,慕容皓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转身便搀着沉香出了芙蓉殿。  “什么?快去请丞相过来。”  司马璁对跟前的小侍卫吩咐了一句,领着数百人向瀑布奔了过去,零乱的脚步声响彻大殿。  *****  真是头猪!她怎么这么重!  慕容泓一手将白苏的头托出水面,一手努力划水向不远处的岸边游过去。  “嗳,原来她还是很有料的嘛!”  慕容泓将白苏一点点拖到岸边干燥的茅草上,凤眸扫过她的胸部,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玉脸瞬间绯红。  浑身湿透的裙衫将白苏的曼妙的身材勾勒出几分诱人的性感,慕容泓愣了神,咕嘟咽了口口水。  他一声长叹,嘟囔道:“和尚做久了,也会饥不择食的,更何况现成的摆在面前。”  慕容泓努力将脸别了过去,伸手抓住白苏的脚踝,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抖了几下。 【079】收敛点你的暴-露-癖(三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咳咳、咳咳…”  咳了好几次,白苏将呛入口中的水全部咳了出来,她恍恍惚惚地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像是沉香的背影,看着却又高大了许多。  “不要离开我…”  白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猛地从背后抱住了男子,玉脸紧贴着男子的后背蹭了几下。  慕容泓身子一僵,他哪里遇到过女子这样赤果果的表白。  他忽然记起,沉香今天穿着的袍子和他一模一样,他便明白了白苏误将他认作了沉香。  虽然他心里有些酸,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才不想输给沉香。  慕容泓将白苏的小手紧紧包在掌心里,猛地转身抱她个措手不及,“这么舍不得朕,不如做朕的皇妃吧?”  “慕容泓,怎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沉香?  白苏有些气恼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却浑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哪里拗得过慕容泓。  “你以为呢?朕可是救了你一命,不像某些人,临阵脱逃。”  慕容泓其实心里也有些讶异沉香没有跟来,难道沉香真的是顾忌慕容皓的性命吗?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你胡说!他才不会呢!肯定是你别有用心。”  白苏狠狠瞪了眼慕容泓,一阵凉风吹过,她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冷了吗?不如生堆火将衣服烤干。”  慕容泓仍是一手搂着白苏,将她护在身前,阵阵凉风往他背上吹,他禁不住也打了个喷嚏。  半个时辰后,白苏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燃起了一堆干柴。  “慕容泓,你能收敛点你的暴-露-癖吗?”  白苏瞥了眼浑身只穿了条亵裤的慕容泓,将头埋在双膝间不再去看他。  “脱下来烤容易干,要不你也脱下来试试?”  慕容泓笑嘻嘻地腆着脸,伸手就扒白苏身上的裙衫。  =======今日更完分割线=====  走过路过不收藏的筒子不是好孩纸哟,猫猫爱你们哟~ 【080】你也随我睡吗?(一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非礼啊!大-色-狼!”  白苏抬脚狠狠地朝着慕容泓就是一通乱踢,伸手摸向了衣袋。  她摸出个青色的香水瓶子,朝着慕容泓喷出一阵淡青色的水雾。  四叶铃兰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他的动作迟滞了下来,像是连时间都静止了。  “喏,你先穿朕的长袍,你的裙衫脱下来,朕替你烤干。”  慕容泓停下一半的动作,将白袍往白苏身上一丢,背过身去拣几根干柴添火。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们大概是被冲到了瀑布的下游去了,若是南宫澈和司马璁能顺着水流,定能找到他和白苏。  “你的袍子当睡衣穿都太大了!”  白苏一脸嫌弃地看着身上松垮垮的白袍,将换下来的绯色裙衫不客气地递给慕容泓。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慕容泓笑眯眯地将白苏的裙衫展开放在火堆前烘烤,温和的话音像是在闲扯。  “做你的皇妃有什么好处?”  白苏觉得慕容泓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至少,在她眼中,还算得上有那么一点点君子。  “御膳房的鸡腿随你吃,御花园的花随你摘,朕的龙榻随你睡…”  慕容泓眼眸中熠熠闪光,本以为白苏会张口拒绝,不想,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也能随我睡吗?”  白苏一脸坏笑地看着慕容泓,眉梢一扬,黛眉一挑,朝他抛了个媚眼。  “朕求之不得呢!”  慕容泓佯装着伸了个懒腰,伸出长臂将白苏抱在了怀里,她的身上似乎总是有股淡淡的香味,让他很安心。  “嗳,我还没答应做你皇妃呢!不准先上车后补票!”  白苏推开慕容泓的狼抱,往一旁的茅草垛上挪了挪,她的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  “瞧!这是什么?”  慕容泓从身后掏出两个圆滚滚的红色番薯,在白苏面前晃了又晃。  =========更新分割线====  周末继续三更,9点、10点、12点,求推荐求收藏!筒子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081】它是蛟(二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哪儿偷来的?如实招来。”  白苏学着慕容泓的口气,板着小脸,手中拿着根枝桠,指着慕容泓。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下来,熊熊的火焰在夜色里分外的明亮。  “朕从那边刨出来的。”  慕容泓拨开她手中的树枝,指了指岸边的大树。  顺着慕容泓所指的方向,一片白沙地裸露了出来,一大片绿色的藤蔓几乎遮了一半的白沙。  “好美的白沙,比得上天涯海角。”  白苏赤足朝着白沙滩跑了过去,一脚踩入烂泥,脚心下划过一丝冰凉,感觉像是蛇或鱼之类的生物。  她回眸瞥了眼脚底,却是什么都没有。  “小心点儿,那边离水近,掉下去了朕还得救你!”  慕容泓将红薯煨到柴火边上,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便跟上了白苏。  水面上,一道银白的鳞光朝岸边闪了过去,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慕容泓看在眼里,加快脚步跑向了白苏,“白苏,往岸上跑,快!”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水柱从平静的水下窜了起来,紧接着,腾起一条数十米长的蛇形怪物。  白苏向岸上跑了两三步,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水面。  看着腾空而起的水怪,她大吃了一惊。  “龙!是白龙!”  月光下,水怪如蛇般盘起了长长的身体,身上覆满了银白的鳞片,泛出点点银光,髭须随风飞扬,张牙舞爪地腾在水面上。  慕容泓气喘吁吁地朝白苏大喊:“它不是龙,它的头上没有龙角,是蛟。”  蛟?  白苏想起《山海经》中所说的蛟,似乎是能发洪水的一种异兽。  她想起刚才脚下踩着滑溜的东西,莫非是它的尾巴?  水面上的蛟伸出爪子冲着白苏抓了过去,白苏飞毛腿似的跑上了岸,可依然迟了一步。 【082】慕容泓大战恶蛟(三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  慕容泓点足赤-裸着膀子就飞了过去,只差一点点,他眼看着白苏被蛟的利爪抓了过去。  “放我下去!不就踩了你尾巴嘛!”  白苏狠狠瞪它一眼,猛然发现蛟的两颗杏黄色眼珠暴凸着有些可怖,浑身汗毛根根直竖。  白苏半悬在空中,随着利爪的上下她的白袍里灌满了冷风。  她一扭动身子,蛟的利爪便更加抓紧一分,干脆她也懒得动了,眼巴巴地盯着白沙滩上的慕容泓。  慕容泓见白苏耷拉着脑袋,也不挣扎,那条蛟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分分朝着她逼了过去。  他猛地点足,腾空而起,他从乌皮靴中抽出金笛,手腕轻轻用力一拧,化成一柄长剑,直刺蛟的眼珠。  白苏用力别过头,躲过蛟长满尖牙的大口,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儿扑鼻。  它有口臭!  她皱了皱鼻,看到慕容泓手中的金剑猛地刺入了蛟的左眼,一股殷红的血迸出,染红了银白的鳞。  蛟一声嘶鸣,将慕容泓连着他的剑狠狠甩在了白沙滩上。  “慕容!”  白苏的身体仍然被紧紧钳制在利爪中,动弹不了分毫。  她一脸焦急地望向白沙滩上,见慕容泓又站了起来,长剑一提,腾上半空中朝蛟的脖颈又是一剑。  “去死吧!”  他的长剑全部没入蛟的体内,他还没来得及拔剑,蛟的长尾狠狠地朝他身上甩了过去。  啪――  一道鲜红的血痕烙在他白皙背上,他咬了咬牙,一脚踩在蛟鳞上,右手用力拔出剑身。  殷红的血珠从蛟的脖颈处泉涌般喷射而出,洒在幽蓝的水面,晕开一簇簇殷红,如大团大团的彼岸花。  蛟的长尾猛烈地拍打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水花四溅。  白苏的白袍湿透,栗色卷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真是从头凉到脚。  =======更新完毕分割线====  某猫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猫猫的好文绝对不会让亲们失望滴,走过路过动动手指收藏。 【083】我的烤红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蛟似乎发了狂似的,长尾搅起一个滔天的水涡,将白苏和慕容泓困在其中。  慕容泓点足踏上蛟鳞,爬上抓着白苏的那只利爪,后背的伤口经湖水一泡,疼得让他咬牙。  白苏双眼紧闭着,不让咸涩的湖水流入眼中,她肚子饿得慌,心里惦记着那两只烤红薯。  “白苏,别怕!”  慕容泓伸出温暖的手掌抚上白苏略微有些苍白的面颊,她的脸上若是没有那块靛蓝的痣,也长得不丑。  “嗳,你再揩油休怪我口下无情!”  白苏猛地睁开眼朝他翻了个白眼,张嘴朝慕容泓的手臂咬了上去。  一道银光闪入水涡,蛟的身体忽然断裂成两段,偏向一侧向水里倒了下去。  “小心!”  慕容泓收起金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白苏,扑通一声,再次双双落入水中。  “噗”白苏吐了一口咸腥的湖水,看向岸边亮光熄了下去的火堆,“我的烤红薯…”  “不懂水性就别乱动!”  慕容泓背上的伤口一阵紧似一阵的疼,他一只胳膊夹着白苏,一只胳膊朝着岸边的成百只跳跃的火把挥动。  岸上银盔的侍卫看起来像是御林军,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是南宫澈还是司马璁。  “谁说我不懂水性的!”  白苏哼了一声,从慕容泓手中挣脱出来,双腿拍打了几下水面,一溜烟快速朝岸边游了过去。  她大学里可是拿过全校游泳冠军的!不游给他看,还真以为她是旱鸭子了。  慕容泓手下一轻,一眨眼见白苏已游出了数米开外。  他嘴角微微一笑,脚下用力拍打几下,紧跟着白苏游向了岸边。  “皇上呢?”  南宫澈一脸焦急地扶起先上了岸的白苏,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质问道。 【084】要不要来一个?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还在水里。”  白苏扫了眼南宫澈身后几百号人,眼神有些失落,她没有看见沉香的身影。  “皇上、皇上…”  南宫澈等一干人撩起裤管,涉水朝慕容泓小跑过去。  矫情!娇气!做作!  白苏瞥了眼被众人团团围着的慕容泓,将湿漉漉的头发往脑后一甩,大踏步朝火堆走去。  她手里拿了根粗壮的枝桠,在火堆边上一阵乱扒,不一会儿,便扒出来两个煨熟了的红薯。  “她、她在做什么?”  慕容泓穿了件长袍,手中拿着布巾擦着湿漉漉的墨发,凤眸看着背对着他的白苏,她似乎蹲在火堆旁久久不愿离去。  白苏起身朝慕容泓跑去,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到他手里,“好香的红薯,要不要来一个?”  虽然她很饿,一个红薯也不足以填报她的胃,但她也明了这红薯是慕容泓煨好的,她吃了个大个儿的,已经是占足了便宜。  “白苏,还有没有?我也要一个。”  沉香嬉笑着凑到白苏身边,看着她手里还剩下的小半个红薯。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苏不知道沉香是何时来的,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他衣上蓝色妖姬的香有些浓。  “是我来晚了…瞧你,都湿透了…”  沉香笑盈盈地脱下白袍披在白苏的身上,眼眸在看到她身上的白袍时一怔。  是慕容泓的袍子!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孤男寡女,很容易就想歪了。  “看!蓝色的月亮!”  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声。  沉香的脸色煞白,他浑身的血液快速的流动了起来,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在升高。  “不、不要…”  他一张绝美的脸扭曲得有些狰狞,全身匍匐在地上。 【085】咬死我算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瞬间,沉香的周身长出了长长的白毛,化成狐身,一双鸳鸯眼如血般暗红,身后十条雪白的尾巴朝向十个不同方向。  “你长大了?”  白苏被眼前硕大的白狐吓得不轻,像往常一般,她爱怜的伸手去抚摸白狐的长毛。  白狐却并不友好地弓起了身,朝她龇着獠牙,一副立马要将她扑倒的架势。  “白苏,别碰他!他是神兽十尾狐仙,契主不在的话,见人就伤。”  慕容泓温和的眼眸一下子犀利起来,长臂一伸,将白苏拉到身旁,手中紧握着南宫澈递给他的龙吟剑。  契主?神兽?  白苏被慕容泓的一席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她从没有听沉香对她提起过。  好小子,居然敢对她有所隐瞒!回去看她怎么拧他耳朵!  “杀了它!杀了它!”  成百上千名银盔侍卫举着手中的长戟长剑喊声震天,仗着人多对白狐示威。  白狐仰天长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人群冲了过去,一口利牙只一张口就咬死了好几个侍卫,当场血溅白沙滩。  数百名侍卫将白狐围困在中间,月光下长戟的寒光纷纷对准了白狐,它左扑右咬,几十具尸体将白沙滩染上妖娆的血红。  “那个臭小子,又不学好!”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弄得有些令人作呕,白苏责备的话音有些宠溺,她一下子挣开慕容泓的手,赤足朝白狐跑了过去。  拨开众人,白苏站在白狐面前,它雪白的毛上沾满了血迹,瞪着白苏的一双眼血红。  “你咬啊!使劲咬!咬死我算了!”  白狐张口朝白苏脖颈咬了过去,在听到白苏喊声的瞬间,它一口利牙居然抵着她的脖颈没有咬下去。  转瞬,白狐眼眸低垂了下来,口中低低的呜呜唤了两声,粉色的长舌舔了下她的面颊,朝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白狐一声痛苦的嘶吼响彻天际……  ========更新说明分割线=====  今天开始恢复每日两更,9点、18点,多多关注,多多收藏哟~ 【086】跑错方向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定睛一眼,一柄长戟扎在白狐的后腿上,殷红的血珠一串串滴落在白沙滩上。  “TMD!谁?给我滚出来!”  白苏一声厉喝,一张罗刹脸狰狞得吓人,她没有注意到,白狐眼眸里再一次溢满了血红。  白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上,一口利牙张开朝她的脖颈咬了下去,殷红的血丝丝缕缕,衬得她的脖颈愈发白皙。  “你还真舍得下口啊…”  白苏的身体倒了下去,她微弱的话音淹没在呼呼的夜风中。  “白苏!”  慕容泓揽住白苏娇小的身体,龙吟剑出鞘,直指白狐鼻尖。  “滚!别逼朕杀了你!”  他歇斯底里地低吼了一声,数百名侍卫和南宫澈都看得有些云里雾里。  南国的皇帝一夜成了痴情郎,却是为了个丑女!如此笑谈,一时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狐舔了下白苏渗血的伤口,低着头转身风驰电掣般跑开了,一下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别追了,回宫!”  慕容泓挥了挥膀子,止住追出去的众人,拦腰抱起白苏飞快地朝千丈荷花瀑布上游跑去。  “皇上,你跑错方向了!”  南宫澈拔腿追了出去,朝着慕容泓的背影大喊一声。  众侍卫在河岸边的夜风中凌乱……  三个时辰后,东方绘上了第一缕青紫色朝霞渐渐。  慕容泓一夜未阖眼,来回地在未央宫的大殿里来回踱步,紫砂壶里的浓茶已见了底。  “张御医,她怎么样?”  见几个御医陆陆续续从后殿出来,他气定神闲地端坐在红木圈椅上,啜了口茶,话音有些疲倦。  “回禀皇上,白苏姑娘的伤口无大碍,只怕以后脖颈上会留疤。”  众御医集体掏了掏耳朵,听白苏嚎了一个多时辰了,嗓子嚎嘶哑了也不消停。 【087】朕不在乎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没事,她本就是无颜女,朕不在乎她再丑点儿。”  慕容泓挥了挥袍袖,屏退众御医。  “臣等告退!”  众御医刚踏出未央宫宫门,却听见大殿里慕容泓的话音。  “等等,朕背上的伤还没看呢!”  众御医纷纷折返,待慕容泓褪去长袍,他白皙的背上一条暗红的血痕,周围一片青紫。  “哎哟,皇上,您可真忍得住疼,这伤可不轻呐!”  慕容泓剜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御医,还真不是他忍得住,那钻心的疼他要是像个娘们嚎个不停,岂不是丢了他作为一国之君的面子!  众御医又是上药,又是包扎,未央宫一时好不热闹。  “皇上,好了。”  众御医看着缠完了的两卷白纱布,颇有成就感地冲慕容泓谄笑。  “这算什么?裹成这样朕以后还怎么穿衣啊!赶紧扯了!”  慕容泓看着上身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不悦地伸手胡乱扯了一通。  只一会儿,他便败下阵来,那些白纱布根本纹丝不动,将他像裹得像个大蚕茧。  “皇上,您这两天委屈点儿,等结痂了,便可以拆了。臣等告退。”  话音刚落,众御医一溜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慕容泓,我要吃鸡腿!”  龙榻上传出白苏的话音,顺带她吧唧了两下嘴巴。  她不是昨晚才吃了个烤番薯吗?他可是一点都没吃,也没觉得饿得难耐。  咕噜噜——  慕容泓的胃出卖了他的想法,俊脸囧得晕上了一抹绯红。  “咱俩身上都有伤,吃点清淡。李公公,传御膳房做点清粥小菜,送到未央宫。”  慕容泓穿上蓝袍,松松地系好衣结,倒了杯清水端给榻上的白苏。  “白苏,嫁给朕,好吗?”  白苏惊愕得下巴脱了臼,手中的杯盏砰的掉落在地上。 【088】白苏的条件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没发烧吧?脑子浸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白苏伸手去探了下慕容泓的额头,呀了一声快速收了回来。  “白苏,朕要娶你为妃。”  慕容泓一脸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他伸手将白苏的小手握在手心,茶色的眼眸里尽是宠爱。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以身相许!没门!”  白苏使劲抽回纤纤玉手,梗着脖子朝他翻了个白眼。  虽然她确实因慕容泓救她而受伤感动了,不过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不代表她非得嫁给他。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朕对你的救命之恩呢?”  慕容泓嘴角浮起温柔的笑,一脸吃定了她的样子。  “这、这、这…我还没想好。”  白苏瘪了瘪嘴,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看向一脸得意的慕容泓。  眼前这男人,除了有点无赖,还有点蛮不讲理,外加有点腹黑之外,也没什么让她太讨厌的。  “不如…你就从了朕吧?”  慕容泓俯身在白苏耳边呵气如兰,温软的薄唇吻了下她的面颊。  “好!”  白苏干脆利落地回答让慕容泓险些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瞥一眼耳畔的男子,颇有奸计得逞的小人样。  她抿了抿唇,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慕容泓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他就知道白苏答应此事断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又不知道她想玩点什么花样。  “你先答应了,我才说。”  白苏眯着眼,嘴角一丝坏笑,她脑袋里冒出一个有趣的点子,足够整慕容泓了。  “好,朕答应。你可以说了。”  慕容泓凤眸看向白苏,这个女人他真有点儿看不懂。 【089】民以食为天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当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后宫佳丽的面儿向我求婚。”  白苏笑得一脸无邪,她打赌他做不到,一个帝王总是最爱面子的。  见他沉吟半晌不答话,她嗤笑一声,“既然你做不到……”  “好,朕答应你!”  慕容泓思量再三,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睨她一眼,杀手组织的少主果然有两把整人的刷子。  “君无戏言!”  白苏将杯盏中的水一饮而尽,温婉地冲他笑了一下。  “当然!十日后,御花园见。”  慕容泓被她这一笑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没有自知之明吗?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皇上,您要的粥御膳房差人送来了。”  李公公一挥手,走进三五个端着红木大波浪纹托盘的小公公。  “煮这么多?是想撑死朕呢?”  慕容泓瞥了眼摆了满满一圆桌的各色粥点小菜,剑眉微蹙,话音故意提高了分贝。  “皇、皇上恕罪!皇上您没吩咐煮什么粥,御膳房就都煮了点儿,让您拣爱吃的吃。”  李公公双腿猛地一哆嗦,扑通跪在慕容泓的脚边,话音颤抖的回着话。  “噢?那就将皮蛋鸡茸燕麦粥留下,其它的端走…倒了罢。”  慕容泓朝李公公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端起个莲花描金瓷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嗳,把粥留下!你可以滚了!”  白苏只穿了个肚兜,三步并作两步从龙榻上跑了下来,抢了一碗鲜虾冬瓜粥就吃。  “又没人跟你抢!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吃、吃、吃,简直就是极品吃货!”  慕容泓随手扯了件长袍披在了白苏的身上,白皙的俊脸上一抹绯红。  他瞥了眼她颈项上的伤口,若不是他知道那里有伤口,肉色的药泥差点儿让他看不出来了。  “民以食为天!你懂不懂啊?这皇帝真是白当了。”  白苏一手托着粥碗,喝了个底朝天,一手戳着慕容泓的胸膛,据理力争。 【090】慕容皓的专程问候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不用你教朕该怎么做!李公公,摆驾御书房。”  慕容泓突然想起他把南宫澈晾在御书房一整夜了,果然重色轻友是男人的本性吗?  白苏朝着慕容泓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对着十几碗色香味俱全的粥点口水直流。  半个时辰后,白苏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倚着朱门,朝某宫女招了招手,“嗳,美女,麻烦把桌上收拾一下。”  一阵凉风吹过,白苏紧了紧身上松垮垮的白袍,眼眸看向远处沾着露珠的白玫瑰,她想到了沉香。  昨晚沉香伤了她之后会去哪儿?他长得太不安全,要是一个人流落街头会不会被某些图谋不轨的怪叔叔拐走?  “白苏姑娘,大清早吹风,小心着凉了。”  白苏走神之际,慕容皓一袭紫袍已然在她眼前了。  他往大殿里瞅了一眼,没看到慕容泓,更没有看到沉香。  “楚王费心了!他去御书房了。”  白苏客气地回了话,指了指御书房的方向,再次心不在焉地走神发愣想着她的事儿。  她想出宫去找沉香,可是京城这么大,她又陌生的很,说不定没找回沉香反而她也被拐了。  “本王并非来找皇上,是专程来问候白苏姑娘的。”  楚王微微欠身一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将他的儒雅勾勒得近乎完美。  白苏明知慕容皓在做戏,也就打着哈哈陪他一起做戏。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在。”  慕容皓挥退公公、宫女们,将未央宫的门虚掩了起来,装得神神秘秘的样子。  “有话快说,别耽误了我睡回笼觉。”  白苏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揩去眼角的眼屎,手指轻轻一弹,粘在慕容皓紫袍上。 【091】让她跑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真的失忆了?”  慕容皓坐定在凳子上,拎起茶壶倒了倒,见一滴都没倒出来,他便作罢。  “说完了?那我去睡了。”  白苏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她的两只手臂被蛟的利爪握得一片淤青,使不上一点力。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  慕容皓话音平静,将手中空空的杯盏一分分捏紧。  他一眼瞥向白苏的颈项,似乎是涂了什么,受伤了吗?是沉香做的吗?  “能换个有意义的问题吗?比如你知道沉香在哪儿吗?”  白苏躺在龙榻上摆弄着沉香塞给她的那支蓝玉簪,她一心只想知道沉香是否安全。  “本王怎会知道呢!可笑!”  慕容皓干笑两声,笑声回响在大殿里。他要是知道沉香在哪儿就不会跑未央宫问她了。  沉香本是被他带回了陶然居,可是刚入夜,沉香便不见了踪影。  想来,沉香应该无碍,否则他慕容皓也不会站在这未央宫里了。  “一点都不好笑!”  躺下没一会儿,白苏又坐了起来,吃撑了躺着不消化,不如出去走走。  慕容皓跟着白苏出了未央宫,漫不经心地一路尾随着她。  这宫里,除了未央宫和御医院,她就只认识御花园了,也不知那里的花儿开得怎么样了。  白苏瞥了眼拖油瓶似的跟着她的慕容皓,心中不快,便想把他给甩了。  恰好,迎面过来了个小公公,长得眉清目秀,手中端着一大碗猪骨汤,腾腾冒着热气。  白苏与小公公擦肩而过,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朝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小公公哪经得起这般**,手一哆嗦,将滚烫的汤连着青花瓷碗一起砸向了慕容皓。  “楚王赎罪!奴才该死!”  小公公吓得掏出绢帕就拽着慕容皓的紫袍猛擦,那油腻腻的汤汁渍反而越擦越大。  “别擦了!没事!”  慕容皓眼看着肇事者白苏一溜烟消失在他视线里,又是懊恼让她跑了,又是心疼他的袍子。 【092】默契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彪悍的很呐!  慕容皓勾唇一笑,对小公公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外,冷冷清清得不见一个侍卫,慕容皓斜倚着听房中两人的谈话,并未有人觉察。  御书房内,慕容泓和南宫澈惬意地小口啜着茶。  “南宫,你还能不明了朕娶白苏的那点儿小心思吗?”  慕容泓抬眸看着对面的南宫澈,几缕漏尽屋里的晨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勾勒得柔和。  “哼,还不是为了拉拢百花深处和沉香么?”  南宫澈冷哼一声,垂眸品了口杯盏中晨露泡的清茶,齿颊留香。  “你只说对了一半。若白苏真是北国的眼线,那娶她为皇妃,可以牵制北国。皇后爱吃醋,朕若娶了白苏,那她们不就是窝里斗了吗?”  慕容泓抿唇一笑,剑眉微挑,得意于他利用白苏这一支箭已经射了两只大雕。  他瞥了眼镂花雕着并蒂莲花的房门,修长的手指蘸了些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个皓字。  南宫澈点了点头,拖着长长的话音道:“沉香还真是可怜,昨晚伤得那么重,怕是活不久咯。”  “他伤了白苏,那女人那么小心眼,巴不得沉香死了才好呢。”  慕容泓揶揄一笑,朝南宫澈伸出大拇指。论与他的默契,朝中无人敌得上半个南宫澈。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他走了。你真的打算当着众人向白苏求婚?”  南宫澈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慕容泓点了点头,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淡然道了句:“君无戏言嘛。更何况,白苏确实帮了朕一个大忙,朕倒要送份大礼给她呢!”  *****  御花园里,露珠沾湿了白苏的脚踝,她赤着双白净的小脚,坐在新造的木屋檐下。 【093】我才没哭!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享受地闭着双眼,贪婪地呼吸着微湿的空气中的各种花香。  满园的花开得很旺,耳边安静得只有偶尔几声婉转的鸟啼,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白苏…”  一声飘渺的话音将白苏拉了回来,刚回头,她的眼眸撞上了沉香灼灼的眼眸。  “我们私奔吧。”  白苏踮起脚,双臂勾着沉香的脖颈,像是恋人间的撒娇。  私奔?是慕容泓向她求婚了?  沉香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白苏颈项中的伤口他看得分明。  他的心狠狠痛了,他终究还是不该对她动情的吗?  他轻轻推开白苏,摇了摇头,笑得温柔:“不,白苏。”  “就不能陪我把这出戏演完吗?”  白苏背过身,抬手拭去眼角涌出来的泪水。  她习惯了沉香的顺从,他如此绝决的拒绝让她心里有些疼。  “白苏,好好照顾自己,我要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  沉香走到白苏身后,话音温柔的和她咬着耳朵。  他伸手轻抚她脖颈,掌心一串蓝色的梵文盘旋在她伤口上,一瞬消失,伤口的肌肤完好如初。  待在她身边,沉香怕再伤了白苏,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以后我不拧你耳朵,不烦你,不和你抢鸡腿……不要走,好不好?”  听到沉香要走,白苏眼眶里的泪珠儿不听话地打着转,她仰起头努力把咸涩的液体赶回去。  沉香看着白苏憋红的小脸,扑哧笑出了声,“那样的白苏还是你吗?!”  他猛地把白苏拥入怀里,宠溺地揉乱她的卷发,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哭成只大花猫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我才没有哭!自作多情!”  白苏嘟着嘴板起小脸,捏起粉拳朝着沉香的玉脸就是一拳。 【上架感言】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本书于5月28日正式上架,此次上架首先要感谢楚歌大大,一直以来对我不断支持。  其次,要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对猫猫的文文的肯定和支持,尤其要感谢读者满满以及娟姐,当然,还有我读者群里的筒子们。  最后,要感谢我的**贼家族,尤其是小青(薄倾)和狐狸酱(吃苹果的狐狸),当然,还有亲爱的小九(459)、瑶瑶(悠然瑶瑶)、芳菲等。除家族成员外,还要感谢糖果儿和墨流瑟,一直陪我拼文。  支持本书的筒子们不要忘了充值看正版哟,不HD的说一句,作者们码字很辛苦,尤其是卡文的筒子们。  上架的文文每一章都力求更好更精彩,那些跳跃着看章节的童鞋们,很容易就会看不明白哟~因为,每一章都精彩迭起,所以,亲们,每一章都订阅吧。  写书的作者们,不纯粹是为了凑字数,也总是想让读者能看到更好的,不论是对生活还是其它。(我又废话了,还是看文吧)  ===============上架看点分割线===================  1、白苏与慕容泓的求婚和大婚会一帆风顺吗?  2、皇后野心勃勃,慕容泓该如何应付?  3、沉香离开白苏之后去了哪里?  4、慕容皓争夺皇权会有怎样的行动呢?  5、西凉国、东莱国还有北国对南国虎视眈眈,慕容泓如何应付内忧外患?  6、白苏的真实身份仅仅只是杀手组织的少主吗?(PS:这句是废话,白苏的身份很特殊哟)  7、白苏的爱情归属。(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吧?)  PS:晚上18点还有一更免费,27日晚12点也就是28号凌晨0点正式上架哟~首发3万字,想抢先看猫猫上架的文夜猫子们可以动手了,保证让大家看得爽,上架第一天订阅破百,第二日更新万字。想多看文文的筒子们,动动手指订阅吧。 【094】两个好消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嬉笑着握住白苏的粉拳,薄唇轻啄了一下她的小手。  “你走吧,多保重。”  白苏快速转身朝沉香挥了挥手,大踏步走出御花园,眼泪不争气地唰唰流了满面。  沉香目送着白苏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低声道了句:“后会有期,白苏。”  咻的一声,沉香的白袍消失在湛蓝的天际,待白苏回头,只见满园春花摇曳生姿。  “连再见也不说!嗳,回去该吃午饭了,然后饱饱睡个午觉…”  她将手里的蓝玉簪塞入怀中,欢快地一路蹦跳着回了未央宫。  沉香的蓝玉簪在她手里,他总归要拿回去的。她还能再见到沉香……  白苏一进未央宫,慕容泓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又是端茶又是拿点心,弄得白苏浑身不自在。  “白苏,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慕容泓伸着两根手指在白苏眼前晃了晃,坐到了白苏的对面。  “既然都是好消息,那就随便吧。”  白苏瞥了眼慕容泓的笑脸,总觉得他今天的笑脸太过灿烂,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第一,朕决定将婚期提前,改为明日大婚…”  “噗――什么?!明日?”  白苏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杏眼圆瞪,一手抓着慕容泓的衣襟,一手就差掴他的脸了。  “嗳,别急嘛!还有第二个呢,朕打算今晚在御花园宴请群臣嫔妃,当众向你求婚。”  慕容泓不急不缓地将白苏的手从他衣襟上掰开,一脸“你没有选择”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这么着急娶我,不会是想和我快些圆房吧?”  既然慕容泓耍无赖,那白苏干脆陪他耍无赖,她伸手轻抚过他的俊脸,一脸坏笑地将罗刹脸凑近了他。  她见他额头滚下一滴冷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张口朝他白嫩的脖颈上咬了下去,烙下一排清晰的齿痕。 【095】被感动得哭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谋杀亲夫啊!”慕容泓揉着脖颈上的痛处,斜睨着埋头吃得正欢的白苏。看着她塞得鼓鼓的腮帮子,他只能将一肚子的火气憋着没法子发作。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深谙其理。白苏一口糕点哽在喉咙里,一手用力拍着胸口,一手指着茶壶,哑着嗓子喊:“水、水…”“给!”慕容泓连茶带壶一并递给白苏,看着白苏一脸的狼狈样,嘴角抽了抽,忍住不笑。白苏就着壶嘴猛吸了一口,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慕容泓,轻轻拍了拍茶几,“你倒是将求婚现场都布置好了吗?”慕容泓摇了摇头,话音懒散:“不知白苏姑娘对朕的求婚有何要求呢?”白苏放下茶壶,掰着手指一条条告诉慕容泓,“第一,求婚现场要红玫瑰花瓣铺成的红地毯;第二,求婚时你要单膝下跪,我没同意,你不准起来;第三,我的求婚戒指要大颗的钻石;第四,求婚现场你不准亲我。”慕容泓听完白苏的要求,一一回答道:“第一条、第三条和第四条都没问题。至于第二条,为什么朕要向你跪啊?”“这是我们那儿的风俗,你要是不乐意,那我就不嫁了。”白苏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好吧,朕同意。不过,朕也有一个要求,从今以后,你不准踏入皇后的长乐宫半步。”慕容泓点了点头,将她的脸掰正,一脸严肃地说道。“好,反正我也没兴趣。”白苏爽快地答应了,想了想,又凑近慕容泓小声问了句:“为什么不能去?难道那里是鬼屋?”“不是。”慕容泓扶额感叹白苏的想象力太过丰富,已经了超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那是冷宫吗?”白苏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都不是,别猜了,准备准备晚上的求婚宴吧。小翠、小红,伺候白苏姑娘沐浴更衣。”慕容泓朝门口两个小宫女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句,便逃也似的走出了未央宫宫门。他总觉得白苏这个无颜女和平常女子不一般,到底是哪儿,他又说不上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让他心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容泓一袭蓝色龙袍,金冠束发,笑盈盈地踏入御花园,与众大臣寒暄说笑。他扫了眼御花园,不远处,皇后冷雅一身拖地蓝色凤袍,如墨青丝用金镶玉发簪高高绾起。冷雅身旁,站着绯衣的兰妃和水绿色罗衫的丽妃,周围簇拥着数十名小宫女。“皇上,白苏姑娘来了。”李公公见慕容泓有些愣了神,小声提醒了一句。慕容泓回过神来,白苏已站在他跟前了,她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黑色面纱,将她脸上靛蓝色的痣遮了许多。乍看之下,他觉得白苏也算得上是个清丽的女子。“白苏姑娘,请吧。”他温柔地冲白苏笑了笑,微微欠身,伸手挽起她的小手,款步踏上中央的红地毯。白苏扭捏了一下被他紧紧抓着的手,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冲他挤出一丝魅惑的笑。御花园安静得能听见花瓣坠地的声音,红地毯的尽头,慕容泓一撩长袍,单膝跪地,手中举着一枚耀眼的蓝玉钻戒。“白苏,嫁给朕,好吗?”他低沉的嗓音十分有磁性,众人屏息凝神,注视着红衣艳艳的女子。一秒、两秒、三秒……白苏愣愣地盯着慕容泓的俊脸有些恍惚,这场景像极了宋子臣向她求婚的那晚,一行热泪流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捂着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被朕感动得哭了!都入席用膳吧。”慕容泓打了个圆场,朝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揽过白苏的玉肩,便走出了御花园。“你揩本姑娘的油要揩到什么时候!放手!”刚出御花园,白苏一脸嫌恶地打掉慕容泓搭在肩上的手,向左跨了一大步,与他并肩保持着一定距离。“喏,给你。明日大婚,早些回去睡吧。”慕容泓将手中的蓝玉钻戒递给白苏,抬眸望了望夜空的皎月,他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哭。白苏心不在焉地抓过钻戒,用牙狠狠咬了一下,又对着眯着眼月光瞅了瞅。这钻够硬,够大个,够亮,应该不是山寨货,是正品。鉴定完毕,白苏扬着笑脸将蓝玉钻戒戴在了食指上,嫁给慕容泓也不是一无是处,可以有许多珍珠玛瑙翡翠之类的让她当首饰。“那个是皇室祖传的皇妃首饰,价值连城。”慕容泓见她一脸财迷样,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话音也有些冷。原来她不止是吃货,还是个财迷,果然秉性顽劣。“今晚你不睡未央宫吗?”见慕容泓从未央宫门前走了过去,白苏从屋里探出半个头,扶着朱门淡淡的问了一句。慕容泓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她挥了挥手,“朕睡御书房,明晚再和你同床。”同床…床…白苏的表情呆了一秒,猛然间明白过来她明日就要嫁入皇宫,成为慕容泓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宫斗剧她看得不少,真枪实弹的演练她一点儿经验没有。为了她的“香妃”,她值得把自己也赔上吗?白苏懒懒地往龙榻上一趟,裙衫也不脱,鞋袜也不脱,珠钗也不摘,就这么直挺挺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大早,约莫寅时,有个小宫女将她轻轻推醒。“大半夜的,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白苏抱紧她的枕头,赖在床上扭了扭细腰,愣是不起。小宫女眼角一抽搐,这话白苏已经说了第五遍了,她这性子也不知她要睡到什么时候。不如……小宫女匆匆跑出了未央宫,向御书房跑去。睡梦中,白苏觉得有人挠她的脚底心,挠得她睡不好觉,醒了过来。=======新文上架,要多多支持哟========= 【096】大婚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睡梦中,白苏觉得有人挠她的脚底心,挠得她睡不好觉,醒了过来。“别挠了,好痒、好痒…”她胡乱瞪着她白皙的小腿,懒散地回头瞥了眼坐在床榻上的人。“醒了吗?小红帮她梳妆。”慕容泓摇了摇手中的狗尾草,微笑着吩咐了一旁的小宫女,他拂袖出了门。她耍的无赖,他自有无赖的办法应付。“无聊!”白苏朝慕容泓的背影狠狠踹了一脚,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坐到梳妆台前。“娘娘,”小红手中拿了把月白色的象牙梳子,开始逐一打理白苏睡得不成样子的一头乱发。“娘娘?”白苏怎么听这称呼怎么别扭,总觉得像是叫别人,不是叫她。“是,皇上吩咐让奴婢称呼您娘娘。”小红麻利地将白苏的卷发梳到脑后,用金镶玉发簪挽了起来。“皇上他娶了几个妃子?”以后就要身处后宫了,白苏忍不住小八卦了一下,知己知彼方能安生立命。她要像小强一样强大,才能在后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皇上有一位皇后,是北国皇帝的亲妹妹冷雅。另外有两名妃子,兰妃朱兰兰,礼部尚书之女;丽妃凌丽丽,户部尚书之女。即将迎娶娘娘为皇妃,位居皇后娘娘之下,兰妃和丽妃之上。”小红一一禀告着,在白苏发髻一侧别了朵新摘的红玫瑰,分寸恰到好处。靠之!居然都是有强大后台的女子。白苏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她这无背景无美貌还无钞票的三无人员以后在后宫怎么混啊。储秀宫里,待白苏将凤冠霞帔穿戴整齐,妆容珠玉佩饰完毕,已是过了卯时。“小红,啥时候才能拜堂啊?”白苏有些不耐烦地剥着瓜子,红唇不满地嘟着,擦了口脂便不能吃任何东西,包括喝水。“娘娘,您已经剥了一个时辰的瓜子了…”小红一边打扫着洒了满地的瓜子壳,一边将白苏凤冠上的半掀着的大红盖头翻了下来。“只能剥,不能吃,这是多么苦-逼的日子啊!”白苏长叹了一声,瞥一眼满满一小盏的瓜子仁,猛地咽了口唾沫。她从衣兜里掏出个蓝色香水瓶,左喷一下,右喷一下,手腕上喷一下,还哼着小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一旁的小红看得云里雾里,只是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她眼泪直流。“香水,喷点香水而已…”白苏嘿嘿笑着,她调配的这瓶泪美人可是防狼专用。“皇妃娘娘,吉时到了,该出阁了。”李公公前脚刚踏进储秀宫,后脚便又退了出去,扯着衣袖狂抹他那一双小眼。一路上,李公公等一众小公公、小宫女只远远跟着白苏,不敢近白苏身一米范围之内。安泰殿里,白苏身上散发着的浓郁香味儿直熏得众人有些微醉,唯有挽着她小手的慕容泓叫苦连天。“你又玩什么花样?!今天可是咱俩大婚,弄砸了,朕有你好看!”慕容泓压低了话音,抢过白苏手里的喜帕,将鼻涕眼泪统统往上抹,抹完之后往她手里一塞。“一拜天地――”白苏紧紧挽着慕容泓的臂弯,红盖头下笑得一脸灿烂。“二拜高堂――”两人对着墙上挂着的两张画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慕容泓双眼已红成了个樱桃。“夫妻对拜――”慕容泓面对着白苏快速地欠了欠身,刚听得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他便像遇到瘟神似的远远逃开了,独留下白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凋零。“娘娘,您别生气,皇上就这不近女色的癖好。”小红跟在白苏身后,瞅着白苏踩着小碎步,一路小蛮腰扭得欢快。“关我半毛钱的事儿!我可不想和他同床异梦,哦不,连同床都不想。”白苏把红盖头往未央宫的地上一丢,凤冠扔到龙榻上,解开紧得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起来的衣襟扣子,两臂一伸躺倒在龙榻上。“皇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白苏立马戴好凤冠,扣好衣扣,刚想去捡地上的红盖头,却发现一只玉手已将大红盖头递到了她手里。“谢过皇后娘娘。”白苏一抬眸,看见了所谓的皇后娘娘,真是个绝色美女啊!眼前的女子长了双惑人的桃花眼,桃红的口脂将她的唇线勾勒得媚人,长长的指甲上画着精致的芙蓉花纹样,如墨青丝用一支碧玉簪高高绾起。白苏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她爱美男,也爱美女,尤其是如此绝色的美女。“不必拘礼了,以后在这后宫里,咱们就是一家姊妹了。”说着,冷雅拉过白苏的小手,唇角勾出一丝媚人的娇笑。白苏张口“啊”了一声,方才知晓这眼前的女子真是笑得倾国倾城,连白苏这女子都倾心了。“真是苦了你嫁到宫里来,当今皇上专好男色,可不是冷落了咱们这些女人嘛!”冷雅斜睨了白苏一眼,一脸担忧的神色,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儿。白苏呵呵笑了两声,附和着点了点头。如果慕容泓真是这样倒好了,可他却是几次三番揩她的油。“现在时辰还早,不如妹妹去本宫那里坐坐吧。”冷雅朝白苏眨了眨眼,暗送秋波,一双桃花眼似乎能蛊惑人心,容不得他人的拒绝。“可是、可是…”白苏正犹豫着是否答应冷雅的邀请,她记得慕容泓叮嘱不让她去长乐宫的。“妹妹,走吧。”冷雅不容分说地拉起白苏的胳膊就将她拽出了未央宫,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小红见白苏被冷雅强拽出未央宫,撒丫子朝安泰殿跑了过去,正跑着,忽然撞上一堵肉墙。“哎哟――”小红跌倒在地,待她看清来人,大吃了一惊,瑟缩地跪在地上,喊了声“楚王殿下”。====================== 【097】她睡着了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淡淡嗯了一声,风似的从小红身边匆匆走了过去,紫袍下摆翻飞,一阵淡淡的鸢尾花香飘过。许久,小红才怔怔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个楚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帝王气质,简直压倒了慕容泓。紫色的衣袂消失在去长乐宫的方向,小红哎哟一声,拍了下脑袋瓜子兔子似的向安泰殿跑去。长乐宫里,艳艳红烛,烛泪滴满了精美的银质烛台,安静的大殿里,听得见白苏和冷雅的呼吸声。“你叫白苏?”冷雅用长指甲轻轻挑起白苏尖尖的下巴,细长的黛眉挑了一下。白苏倪冷雅一眼,慕容泓调戏她也就罢了,连慕容泓他老婆也一起调戏她,简直欺人太甚!“你爱皇上吗?”见白苏不理会她,冷雅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噗!爱他?开什么玩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白苏嗤笑一声,眯了眯杏眼挑衅似的看着冷雅,又道:“倒是皇后娘娘要好好管管皇上,别有事没事就往我屋里跑,我可消受不起!”“你、你别仗着皇上宠你,本宫就不敢那你怎么样!”冷雅玉臂扣住白苏的肩,长指甲隔着薄薄的红纱狠狠掐入她肩上的肉。绝美精致的妆容看着冷艳冰人,冷雅的红唇一弯,笑得让白苏心里发憷。“随便!你爱怎样怎样!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要回去好好享受春宵一刻了。”白苏继续忽视冷雅,转过身,朝冷雅挥了挥红袖,打算开溜。美人虽美,但是冷若冰霜不对白苏的味儿,她喜欢性感火辣赛过玛丽莲。梦露的。“慢着!”慕容皓快步踏入长乐宫,一手撑着门框便将白苏堵在了门口。他的眼眸瞥一眼冷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再一伸手将白苏揽入怀里。“非——”礼字还没出口,慕容皓修长的手指附在白苏的朱唇上,眯起他勾人的桃花眼,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嘘!”“嘘你妈的头啊嘘!”白苏为慕容皓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而懊恼,抬起小手狠狠推了下他。可惜,她力气太小,推不动慕容皓那座泰山。“皇后娘娘,本王先告退了!”慕容皓朝冷雅使了个眼色,拱手做了个揖,小跑着跟上了出了门的白苏。“慕容皓、慕容泓、沉香、白苏…真是有趣的呢!一群男人围着个丑女团团转,本宫怎么就没见她有什么特别!”冷雅愤愤地将手边的杯盏朝门口摔了过去,她心里不服气,从小被父皇和皇兄宠若掌上明珠的她甚至还不如一个丑女受宠。这南国皇室的人,她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种上了仇恨的罂粟花,日后一并还给他们!*****“你跟着我干嘛!本姑娘这么大了,还不至于在宫里迷路!”白苏气喘吁吁地跑回未央宫,在宫门口戛然而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慕容皓的鼻尖。“本王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慕容皓也不避讳白苏今日大婚,在紫袍的宽袖中掏了一阵,掏出一样物品置于手中。白苏凑近一看,一双杏眼睁得浑圆,“怎么会在你手里?……莫非你从南宫澈那里偷来的?”慕容皓快速收起掌中的链子,抿唇笑了笑,“本王自有办法。”“楚王殿下,您有何吩咐?”白苏伸手去抓他手中的链子,扑了个空,狗腿似的笑盈盈看着慕容皓。如果不是链子在他手里,白苏一定会狠狠踩烂他一脸淡然地笑脸。“不想对本王笑,不用勉强。本王的条件很简单,明日午时,本王在皇宫门口等你。”慕容皓犀利的眼眸扫一眼白苏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十分不自在。他微微蹙眉,果然他还是习惯她那彪悍的性子呢。“你…不会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带我私奔吧?”白苏挑了挑黛眉,杏眼眯成两弯,胳膊肘杵了杵慕容皓,一副样子摆明存心是在拿他找乐子。“就你?恐怕给本王提鞋都轮不上!”慕容皓一脸戏谑地打量了一番白苏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一切照旧,只是她那双眸子却比以前多了分灵气。白苏撇了撇嘴,转身进屋,不想再和慕容皓争辩。反正那个楚王从没给她过好脸色,干脆不看,省得她生气。“长得丑又不是我的错,爹娘生的,又不能回炉重造!”白苏往龙榻上一趟,又嘟囔了一句,对她的长相她十分有自知之明,不用旁人指指点点。慕容皓睨了眼白苏,唇角微微一笑,快步走回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安泰殿。两个大臣一左一右迎上了慕容皓,端了个满满的酒杯就往他手里塞。“楚王这是去了哪儿?”一大臣端着酒杯和慕容皓叮的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如厕、如厕。”慕容皓彬彬有礼地以袍袖半掩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给足了那个不过从三品官衔大臣的薄面。“去了这么久呐?莫不是…去看皇上新纳的皇妃娘娘了吧?”另一个一品官衔的大臣玩笑道。“见笑见笑!来,干,一醉方休。”慕容皓端起酒杯,饮了个一滴不剩,从容自得地与众大臣又寒暄开来了。安泰殿里的酒宴一直到了夜深才散去,大臣们许多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坐进了马车或是轿子里。半个时辰后,安泰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南宫,你也回去歇息吧,边疆战况还得从长计议。”慕容泓接过南宫澈递给他的八百里加急信函,瞥了眼落款处的璟字,一脸淡然的挥退了南宫澈。“是,臣告退。”“李公公,掌灯未央宫。”慕容泓瞥了眼亮着灯火的未央宫,不急不缓地漫步在宫里的长廊上,两旁的紫藤萝爬满了蓝玉柱子,在忽明忽暗的宫灯下,十分好看。她这会儿该是睡了吧?慕容泓暗自思忖着,推开了未央宫的门。 【098】她逃走了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容泓见白苏正精神抖擞地双腿盘膝坐在龙榻上,手中欢快地剥着瓜子,大殿里洒了一地的瓜子壳。白苏口中念念有词:“99,100,101……”慕容泓看着白苏一脸认真地数着手中的瓜子,对他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笑。他忍不住一屁股坐到白苏身边,张开双臂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的熊抱,“爱妃,给朕笑一个!”白苏啊了一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点着慕容泓的鼻尖,嗲声嗲气道:“讨厌!小女子卖身不卖笑。”刚说完,白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连摆手道:“是卖笑不卖身,也不对,是不卖笑也不卖身!”慕容泓揶揄一笑,凑近了小脸涨得通红的白苏,“什么?卖身还卖笑?爱妃的开放程度让朕大跌眼镜啊!”“你、你!放开我!”白苏扭动着身子,一不小心将满满一钵的瓜子仁挤下了龙榻。砰――“皇上、娘娘…”站在一旁的小红面红耳赤地蹲下了身去拾玉钵,慕容泓挥挥衣袖,屏退小红,一脸坏笑的看着白苏。白苏小手将微微敞开的衣襟拉紧,道:“你不是爱好男色吗?我又不是纯爷们!”“嗳?那爱妃可曾听说朕更喜好女色呢?”慕容泓凤眸微眯,颀长的身体朝白苏倾了过去,与其说是宠幸,不如说他更想奚落她一番。她失策了!她这是小灰狼遇到大灰狼了!一滴冷汗从她额头滑落,白苏怔怔地看着慕容泓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只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香水瓶,“后宫那么多美女,少我一个不少。”“反正多你一个也不多!”慕容泓拉过白苏紧捂着衣襟的玉手,呵气如兰:“春宵一刻值千金…”“色-狼!想吃姑奶奶还太嫩了点!”白苏掏出紫色香水瓶就朝慕容泓喷出一道水雾,卯足了劲狠狠一脚把他从身上踹开。慕容泓淡然地瞥了眼白苏,扶额轻叹。见过笨女人,没见过笨得连摔在地上都毫不知觉的。他摊开掌心,几个红红绿绿的香水瓶出现在她眼前,“想要吗?”俯身,慕容泓邪邪一笑,撩起白苏耳鬓一缕青丝。“要!”白苏看着眼前妖孽的男子,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那…朕就勉为其难从了爱妃吧!”慕容泓大掌一伸,将香水瓶塞入白苏怀里,顺手将她从地上捞鱼似的捞了起来。“哎哟,疼!疼!懂不懂怜香惜玉!”白苏从他手中夺过跌打酒,在手心倒了点便往臀部抹,浑不觉她胸前微微敞开的衣襟,半露的蓝底白荷肚兜若隐若现。“你、你没事吧?”男性荷尔蒙在慕容泓体内高涨,一下子让他涌起一股浑身莫名的燥热。他扯了扯前襟,露出脖颈的白皙,头撇向一边不去看白苏。“没事!遇到你之前我的人品就掉光了。”白苏揉着臀部拎起桌上的白玉酒壶,猛灌了一口,花雕酒的辛辣让她直吐舌头。她斜倚着桌沿,抬眸看着慕容泓,口中喃喃:“我才不想当什么皇妃、什么娘娘,我只想、只想找到沉香…”夜凉如水,不知往昔那个护她疼她的人会在哪里。沉默良久,慕容泓淡淡开了口,话音柔和:“好啊,随你高兴。”他下了榻,抱起醉成一滩烂泥还手舞足蹈发酒疯的白苏。无奈,他皱了皱眉,把她往龙榻上一丢,拂袖打算去御书房睡一晚。差劲的女人,配上差劲的酒量,外加差劲的酒品,活脱脱一只奇葩。“不要走……”白苏哇的一口吐在了他的床褥上,浑不觉似的还朝他傻笑。慕容泓戛然止步,回眸看了眼白苏,她眼眸里的清澈像是每每看着沉香的眼神。原来,她的心里只有沉香一个人吗?他鼻子一酸,毅然抬脚跨出了未央宫的门。“慕容泓!陪我睡觉!”白苏如此聒噪的声音在安静的宫里分外清晰,只一句话将慕容泓雷得外焦里嫩。他转过身,瞅了瞅屋里龙榻上的白苏,她衣衫不整的仰着面,半个身子已跌下了龙榻。慕容泓摇了摇头,一个女子居然连睡相都如此差劲,谁娶了她谁倒霉下半辈子。这不,倒霉他一个,拯救了其他男子,这功德胜过盖七级浮屠。换了床干净的床褥,他刚一转身就被白苏猛地拉到了龙榻上,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脸,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来!陪睡…”白苏伸手轻抚着他的俊脸,一双迷离的凤眸微眯,修长的美腿已攀在了他的腰间。慕容泓瞥一眼她的罗刹脸,刚燃起来的欲-望被一盆冷水浇灭,他低声喝道:“胡闹!”他点了她的睡穴,掰开她如八爪鱼般缠着她的手臂,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龙榻上,白苏安静的睡颜像个婴孩,他侧身躺在一旁听着她如雷鼾声睡着了。第二日慕容泓旷了早朝,睡到日上三竿,他懒懒斜倚在床榻上,嘴角一勾,“爱妃,朕昨晚表现如何?”白苏甩了甩如墨青丝,灿烂一笑:“逊毙了!”某男震怒:“咱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我可没工夫陪你玩!”白苏整了整裙衫,大步跨出了未央宫的门。“好走,不送。”慕容泓话音淡得听不出一丝喜怒。日头接近正午,白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皇宫门口跑,黑色的马背上端坐着一袭紫袍的慕容皓。“楚、楚王殿下,我来了!”白苏上气不接下气地往黑马马屁上冲了过去,她失手一把拽住了马尾,那马儿受了惊,抬起后蹄把白苏踹了个四脚朝天。吁――慕容皓稳住黑马,瞥了眼地上口吐白沫的女子,吩咐了一句:“抬上车,出城。”“皇上,她走了。”御书房里,南宫澈拱手而立,站在书案前。 【099】一脚一百两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朕知道,这样也好。”慕容泓手中的朱笔并不停下,在奏折上圈圈点点,写着批语。“西凉国的事怎么样了?”话锋一转,他岔开了话题,手边放着南宫澈刚呈上来的加急信函。南宫澈浓眉紧锁,脸色郁郁,“大将军司马璟因军中奸细出卖被抓了,正关押在西凉国驻扎的大帐中。”良久,慕容泓薄唇微启,一字一顿道:“谈判。”“臣去准备准备,今日便出发。”素来,这谈判的事宜便是全权由南宫澈负责,他俨然是久经谈判桌的高手中的高手。“不。你留下,朕和司马璁去。”慕容泓掏出一个小巧的出水芙蓉蓝水晶,随手丢给南宫澈,“弄丢了朕的命根子小心朕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蹴鞠!”南宫澈轻笑了一笑,细长的眸子一眯,将蓝水晶丢回给慕容泓,“臣还想多活几年娶个美女传宗接代呢!这么重要的东西,皇上还是自己保管吧。”慕容泓一拍书案,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朕先把你娶进宫当小倌?”南宫澈身子一抖,捞过慕容泓手里的蓝水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皇上好这口人尽皆知,不必刻意强调了!”南宫澈深知,慕容泓不过是借断袖之癖掩人耳目,借此刻意疏远皇后和众嫔妃。他倒是成了人尽皆知的慕容泓“宠爱”的男人,不过,惹火上身可不像他南宫澈的风格。有些时候,适可而止最好。出城的马车里,白苏正将某小厮五花大绑捆得动弹不得。“姑娘,行行好,小的只是按王爷的吩咐…”小厮一脸委屈地看着满脸怒气冲天的白苏。“Shut up!再叫唤小心我废了你!”白苏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坏笑着在小厮裤裆处比了比。不择手段,是吗?她也会,作为顶级香水巨头的御用调香师,她可不是吃素的。“不,不,姑奶奶饶命,小的还没成婚呢…”小厮瑟缩着身子,滴滴拉拉的液体从他裤裆里流了下来,冒着热气。靠之!这么废柴的手下他慕容皓也收?!一股淡淡的氨气味儿扑鼻,白苏捏着鼻子,伸脚一个回旋踢将小厮从马车里踹了下去。“吁——”慕容皓勒马驻足,撩起马车一侧的小帘幕,淡淡笑了一下,“多谢!那个猥琐男本王早就不想要了!”猥琐男…白苏愣了一下,爽快地朝他挥了挥手,“这一脚不能白踢!收费!一脚一百两。”这次轮到慕容皓愣了,哈哈笑了两声,掏出一摞银票塞到她手里,眉毛一扬,“一万两,本王买你一脚!”白苏毫不客气地悉数收了塞到衣袋里,一脸谄笑地伸出了手,“合作愉快!”他修长的手指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下她半空中的手,慕容皓优雅地伸手,一用力便将她拉出了马车。“我晕马!放我下去!”慕容皓将白苏禁锢在他的身前,她扭动着身子不安分的像只刺猬。闻言,慕容皓唇角一笑,一扬马鞭,紫袍翻飞,身后扬起滚滚尘土。“楚王殿下,等等小的!”顾不得管栽倒在田埂里的同伴,驾车小厮一溜烟快速追了上去。须臾,田埂边,少年一袭白袍,负手而立。他弹指一挥,小厮身上的粗麻绳纷纷散落在地。“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小厮跪下拼命磕头。“滚!”少年抛出一锭银子,冷冷瞥了那小厮一眼,点足消失在阡陌尽头。鸿福客栈,掌柜的正点头哈腰地招呼着慕容皓一行人。“两间上房。”慕容皓掏出一张银票搁在柜台,瞥了眼一旁哇哇干呕着的白苏,微微蹙眉。白苏剜一眼慕容皓,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砰的甩在柜台上,“老板,给我单独来一间上房!”“好嘞!”肥头大耳的掌柜见了银票,脸上乐开了花。今天他算是碰到富婆了,出手比楚王还大方。“本王加十两黄金,把客栈空房全包了…包括她刚才订的那间。”慕容皓掏出一锭金子,在掌柜面前晃了晃,搁在柜台上。他又伸手指了指白苏,朝掌柜使了个眼色。“呵呵,好说好说,楚王殿下,请!”掌柜收好金子,一张肥肠嘴笑得几乎快咧到了耳根,将一旁的白苏完全忽略。“一万两!慕容皓,我包你一夜!”白苏掏出全部银票,狠狠砸到掌柜身上,杏眼圆瞪如客栈门口的红灯笼,大有一副立马扑倒慕容皓的架势。掌柜看着银票如雪花般从他眼前飘落,左右手并用,将银票收入囊中。一万两啊,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好!”慕容皓一伸手拉着白苏的小手就往楼上走,楼梯吱吱呀呀的叫唤着。掌柜抱了满满一怀的银票,眯着小眼目送财神爷和财神婆上了楼梯。“脱!”白苏双臂环胸,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纤手指了指慕容皓的紫袍。慕容皓极其从容的宽衣解带,解了一半,忽然停下了手,瞥了眼白苏:“白苏,替本王宽衣。”白苏嘟着嘴极不乐意地抽出袖中的匕首,哗啦一下子,将他的衣结全部割断。“行了!还是本王自己来吧。”慕容泓拿过匕首,三两下把外衫、中衣、里衣的衣结全部割断。他摘下玉冠,墨发泻了一肩。“你、你…”白苏眼珠左右遛着弯,眼前乍现的春色让她有些hold不住。象牙白的肌肤,精壮的肌肉,修长的双腿,黄金分割的身材比例,妖媚的面容…这样的男子,摆明了是对白苏赤果果地美色诱惑。“心动了?”慕容皓笑得魅惑,微眯的桃花眼差点儿勾了她的魂,美色当前,实在是让她心跳如小鹿乱撞。砰砰砰——突来的微弱敲门声打断了房中暧昧的升温,慕容皓不悦地冷冷道:“谁?” 【100】楚王殿下要飙马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缕淡淡的蓝色妖姬香味儿从门缝里飘进了屋子里,白苏微微一怔,推开挡了她道儿的慕容皓,吱呀一声开了门。“沉香,是你吗?”她跑到房门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客栈的过道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回音,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过道尽头的窗子开着,看得见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大半夜的,你这么瞎吼会吵到别人睡觉,到时候引起公愤,本王也拦不住。”慕容皓瞅了眼屋檐下叮当作响的小铃铛,一手揪着白苏的后衣领将她拎进了屋子里。“你去哪?今晚不说好…”白苏小手拽住慕容皓的袍袖死赖着不放,一双眼眸紧盯着他。她这一万两可不能白花!她要将刚才慕容皓调戏她的加倍调戏回来!“五十两黄金,本王没空陪你玩。”慕容皓冷冷瞥了眼白苏,掏出一根金条,抛入她怀里,一甩袍袖,出了门。今天他已经陪她玩得有些过了,不过,他发现了白苏是个财迷,一切问题用钱就好摆平。而他楚王,最不缺的就是钱。换了身白底青花的长袍,慕容皓闲闲地坐在天字号上房里泡了一壶茶,“下来吧,沉香。”白袍少年翻身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朝慕容皓做了个揖,话音有些冷,“东主,沉香来迟。璟将军确实被囚,且由西凉国神兽玄武日夜守卫,不易强攻,只能智取。”慕容皓呷了一小口茶,将茶盏搁在茶几上,抬眸看了下沉香,一脸不为所动地道了句:“慕容泓要去边疆,你跟着去,一切见机行事。”“那…东主您的安危…”沉香咬了下唇,眼眸有些黯淡。他心里,可能更多的是担心和慕容皓在一起的白苏,她不过是个弱女子,武功又好像一夜之间全部遗忘,这是个让他头大的难题。千年之前,她救了他,这恩情,他必须得还。“无事,日夜兼程的话,后日就能到楚地了。至于白苏,本王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她承了仙骨,魑魅魍魉轻易伤不了她。”慕容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香,每每提到白苏,总能看见沉香脸上一丝淡淡的愁,也不知是为何。莫非是因为白苏与他这一世注定的有缘无分吗?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乏了,挥退了沉香。天地间,最难还的莫过于欠下的人情债吧。缓缓起身,他出了门,走到隔了两间房的地字号上房,隔着门,白苏如雷的鼾声听得清晰。在颠簸的马车上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白苏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阵寒气刹那环绕在周身。她搓了搓一身的鸡皮疙瘩,掀起马车厚重的门帘,低声抱怨了句:“怎么这么冷?冻死人不偿命啊!”慕容泓睨了眼她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冷冷地回了一句:“回马车里去!”“我偏不!”白苏的拗脾气和慕容皓算是杠上了,只是她刚探出半个身子,瞬间又缩回了马车里。这是哪儿?环视四周,银装素裹,雪峰重峦叠嶂,他们像是处在一座极大的雪山的谷底。高大的雪松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长长的冰晶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折射出绚烂的颜色。阿嚏——白苏打了个寒颤,看着一旁黑马上身披蓑衣面不改色的慕容皓,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比这山谷里的雪还要冷上千万倍。想来,他昨晚那些暧昧不过是在演戏吧?“车里有御寒的衣物,快去穿上。”慕容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绘出一道白色。白苏不去多看慕容皓那张冰脸,在马车角落的红木大箱子里翻出了一件蓝底绣着百花图的夹袄,以及一条蓝底绣着白玫瑰的百褶裙。她瞥了眼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古装裙袄,将就着套在了身上。咦?这箱子里的衣物怎么都是绣着相同的百花图花样?她随手又翻了几件衣裙,清一色的蓝色缎面,清一色的百花图,甚至都是相同的金绣线镶边。衣裙的大小也相同,看起来,像是为同一个女子备下的。箱子底下,搁着一方叠得整齐的白绸帕,以及一把镂空雕花的小巧金扇子。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扇面,扇面上雕刻着别致的百花图。指尖碰到扇面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片段。一个清丽的女子、一场滔天的雷火、一袭白袍的少年……啪的一声,她收起扇子,掌心里渗出涔涔的冷汗,那不是梦,是她的前世。模模糊糊,她记起了有些过去的事儿,她的真身是百花仙子,而沉香确实是修了万年的狐仙。在他遭遇雷霆天劫的那天,她救了他。而她,却因为触犯天条被撤了仙位,空留一副仙骨被打落到了人间。原来,沉香对她的好,都是为了还这欠了她的人情债吗?白苏淡淡的笑了,他们俩真是前世今生的孽缘呐。“楚王殿下,太阳下山了,前面就是百鬼谷…”驾车小厮的话音发颤,车也越发的颠簸起来。周围的寒意退去,一阵热浪席卷进马车内。白苏正打算把衣裳脱了,轰的一声,马车碎裂开来。“小心!”慕容皓急忙伸手拉住白苏下坠的身体,一用力拉到了马背上。白苏手中紧紧拽着小金扇,眼一瞥,火热的烈焰正将他们和驾车的小厮围困在中央。“没事吧?”慕容皓冲不远处的小厮喊了一句,勒住了手中的缰绳。这来自地狱的红莲烈火是百鬼夜行的前兆,他们必须在一炷香之内离开才能保住小命,否则就算如来佛祖来了也无济于事。小厮端坐在马背上,朝慕容皓摆了摆手,深色的衣衫却已湿透贴在了背上。“坐稳了!本王要飙马!”慕容皓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哨声,双腿猛地一夹马刺朝东南方冲了过去。 【101】慕容皓,你丫不许死!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啊――我晕马!”白苏尖叫着在马背上左右摇摆着身子,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越接近东南方,烈焰的温度越是高,三人像是闷在巨大蒸笼里的肉丸子,身上泛起一层绯红。马蹄下的地面龟裂开来,纵横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裂缝,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黑马载着两人疾驰了数百米后,地面一下子如焦炭般漆黑,裂缝阔如沟渠,噌噌向上窜着火苗子。黑马嘶鸣着扭过健壮的马脖子,在烈焰前败下阵来,倒退了几步,打着响嚏。“小黑,跃过去!”慕容皓勒住马缰,轻抚着黑亮的马鬃,温柔得像是对久经沙场并肩作战的老友那般。那马儿似乎是通人性的,轻轻甩了几下马脖子,面朝着熊熊的烈焰,风驰电掣般奔了过去。沟渠边,马蹄离地,跃起几丈高,马肚子紧贴着火苗。豆大的汗珠从白苏额头滚落,坠入跳动的火焰中,连一丝水汽都看不到。灼热的温度几乎达到了人体皮肤能承受的极限值,她浑身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快要崩裂开来似的。她瞥了眼身下的烈焰,一道又一道窜起来的火苗子,像是一只只来自地狱的魔手,想要把他们拖入地狱。嗒嗒的两声,黑马稳稳的落在沟渠另一头的黑土上。慕容皓和白苏均长吁一口气,黑马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小五!”慕容皓闻声飞快地转过了身,一匹马、一个人影双双跌入火焰,只一瞬就灰飞烟灭,连残骸都不剩。白苏回眸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眼眶一下子红了,溢满了泪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地狱吞没,从此以后,再不会这个叫小五的男子了。“走吧,我们要活着出去,还有人在等我们。”慕容皓快速挥动马鞭,策马前行,淡淡的话语飘散在热空气中。白苏擦了擦额头的汗,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盯着不远处豁开的一个口子。她要好好活着,她想再见见沉香,哪怕只是一面。临近烈焰的出口不过数米,地面突然开始往下坍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洞出现在地面上。“不好!他们要出来了!”慕容皓脚下一用力,双脚站定在马背上,手中的缰绳散开,墨发飞扬,紫袍猎猎作响。白苏双肩被慕容皓从身后扣住,娇小的身躯一下子从马背上拎了起来。“你、你干什么?”她瞥了眼紧绷着脸的慕容皓,瞧那架势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像扔铁饼一样扔的越远越好。“女人,闭嘴!”慕容皓有些暴躁地对她吼了一句,丹田提起一口真气,全部灌注在双臂上。身后的地面全部陷落了,只剩下脚下一方很小的落脚之处,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外加一匹马的重量。靠之!比慕容泓还凶巴巴!白苏刚朝他翻了个白眼,身子便腾空被抛向了渐渐缩小的豁口处。砰的落到火焰外的空地上,白苏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狗-屁楚王居然就这样把她扔出来了!而他自己却困在蒸笼里甘愿做蒸肉。晚风微凉,吹乱她的青丝。是不是慕容皓和沉香都知道她的身份?他们是故意隐瞒吗?为什么…红莲烈火越燃越旺,烧红了半边夜空,噼噼啪啪的火火星子溅落在地面,像是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不行,要把他救出来!白苏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朝那团火焰走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了下火焰,立马抽回了白净的手。该死!她把灼伤的手指含入口中,看着火焰中稀疏舞动的黑影,像极了鬼魅。红莲烈火,来自地狱的火焰,能燃尽三界一切的三昧火。呵,她似乎记起来了。白苏抽出袖中的小金扇,啪一声挥开扇面,咬破中指,滴落一滴殷红的血在扇面上。血珠刚沾到扇面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从镂空的花纹中铺展开来,化为一个金色的蛹将她团团围在中央。她的脚底腾起一朵白荷,将她从地面上托了起来。“慕容皓!你丫不许死!”白苏底气十足地闯进了烈焰中,搜寻着慕容皓的身影。“本王还没死呢…”慕容皓一手抓着仅剩的一掌见方的黑土,身子悬在空中,脚下的万丈深渊里黑黢黢的看不到一丁点光。“傻王爷!”白苏不满地嘟囔,拉过慕容皓冰凉的手,他身上的紫袍被利器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双臂和胸前受了伤,往外渗着殷红的血,袍子真是姹紫嫣红了。“快走!它们又要上来了!”慕容皓没有理会白苏的谩骂,一手捂着胸口的伤,一手握着手中银剑。锋利的剑身上沾满了地狱恶鬼黑色的血,锃亮的银光逼得白苏一阵心悸。哗啦啦――深渊下蜂拥而出一群黑影,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怪叫声划破夜空的静谧,千姿百态的魑魅魍魉快速包围了白苏和慕容皓。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中央的两个人,一个个伸长了鬼手跃跃欲试,想要剥下白苏的仙骨飞升成仙。白苏一阵头皮发麻,以前最多梦里梦到过鬼怪,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来看见了真的鬼怪。她拿着金扇的手有些发颤,双腿有些发软,瞥了眼一旁的慕容皓,他的嘴角丝丝缕缕往外渗着血。“别怕,白苏,它们伤不了你。找到刚才的出口,突围出去!”慕容皓吐了一口黑血,倚着白苏的肩膀倒了下去,他手中的长剑咣当掉落在莲台上,迸出一束刺目的白光。百鬼顿时乱作一团,白苏趁机朝着东南方猛冲过去,周围此起彼伏的怪叫声渐渐在耳边远去。怀里慕容皓的脸色愈发苍白,素白的莲台上浸润了一大滩殷红的血,他紧握着她的手渐渐凉了下去。================================ 【102】纯粹是巧合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慕容皓…”烈焰外,白苏拼命摇晃着慕容皓的脑袋,他袍子上沾满血污,已经分不出袍子是紫色还是红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容皓始终没有醒过来,只有微弱的脉搏和浅浅的呼吸。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红莲烈火一点点熄了下去。白苏把慕容皓的身体一点点拖到雪松下,避免积雪把他的身体盖起来。“我就是个扫把星、倒霉鬼…”她一边哈气搓着他的双手,心里酸溜溜的。那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狐狸,连个影儿都看不到,彻底蒸发了。雪越下越大,树下能听得到雪花飘落在树梢上簌簌落落的声响。火焰完全熄灭,山谷里堆积起来的白雪分外扎眼。白苏掏出箱子里的那方白绸帕,就着雪水把慕容皓双臂上的伤口清洗干净。她脱下中衣,撕成布条把他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因为是生手,包得有些七歪八扭。瞅着他胸口一大片的殷红,她抽出匕首,一层层划开衣服,裸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一道尺余寸长的口子往外渗着血。白苏红着脸,细细地清理着他的伤口。包扎他的伤口又成了个难题,她必须把慕容皓上身的衣服脱到腰间才行。咬了咬牙,白苏打算豁出去了!毕竟慕容皓是为了救她才伤成这样,她绝对做不到让他抛尸荒野自生自灭。脱完他上身的衣服,她的额头出了一层汗,脸更是红得像个进口红蛇果。在他胸前的伤口上绑了三五圈布条,她累得直揉手腕。这男人长了一身肌肉,比沉香那厮沉多了!末了,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麝香提炼的精华水,在伤口周围有淤青的地方揉搓再揉搓。折腾了一番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咳咳,水、水…”慕容皓梦见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被阎王一脚踢了出来,再一睁眼,他发觉自己睡在雪松树下,身上盖了件蓝缎面的夹袄。白苏紧了紧身上的单衣,揉了个雪球往慕容皓身上砸了上去,没好气地说:“你丫再不醒我就把你丢在山谷里喂狼!”话音刚落,山谷里回响起一声嘹亮的狼嚎。白苏浑身一哆嗦,冲慕容皓尴尬笑了笑,这纯粹是巧合!“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待在这里等死吧。”白苏捧了块干净的雪,递到慕容皓嘴边,瞥见他一脸镇定自若的神色。慕容皓薄唇抿了一小口雪,冷得透彻心扉,缓缓才说:“等呗。”“你还真是淡定帝!看你能淡定到什么时候!”白苏转过身背着慕容皓,望向山谷不远处的那个路口,似乎有一辆马车向他们驶了过来。“有马车!我们可以搭车了!”她兴奋地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脸颊上的红晕格外讨人喜欢。慕容皓勉强撑起了身子,看着伤口处凌乱的包扎,微微蹙眉,低低地对她说了句“谢谢”。白苏愣了一下,看了眼慕容皓苍白的冰山脸,从他手里接过夹袄,披在身上,对他挥了挥手。“你要再说谢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对你三跪九叩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一阵冷风吹过,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马车稳稳的停下,一袭红袍的妙龄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慕容皓跟前。少女瞥一眼白苏,恭敬地对慕容皓道了声:“楚王殿下,兰姬来迟。请上车!”兰姬?白苏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听着怎么像是小妾的自称呢?“无妨。扶本王上车…”须臾,少女从车上搬出个小凳子,小心地扶着慕容皓上了车。刚进马车,慕容皓探出半个身子,指了指呆立在雪地里的白苏,冷冷道:“顺便,把她也带回府里。”兰姬冷眼扫过白苏,恭敬地福了福身,“姑娘,请。”一路上,慕容皓安静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白苏坐在小凳子上脑袋里昏昏沉沉,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搭理谁。**********************************边陲小镇的古道上,两骑白马一前一后飞驰着,不远处的军营里插着蓝底白荷的南国旗帜。“报――皇上御驾亲临军营!”小兵急急忙忙地闯入中央的将军营帐。“什么?皇上来了?”欧阳副将撩起大帐的帷幕迎上了风尘仆仆的慕容泓和司马璁。“臣叩见皇上!”不待司马副将单膝跪地行礼,慕容泓就摆了摆手,淡然地道了句:“平身吧。”“今晚子时,调拨一队精锐的骑兵,朕要去劫狱。”慕容泓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扔到司马璁手里,一脸淡定地坐到大帐中央的铺着白虎皮垫的太师椅上。“不是谈判吗?”欧阳副将小声的问了一句,却被慕容泓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马,以为如何?”慕容泓直接挥退欧阳副将,呷了口茶,蹙眉咽下了一口。军营里的茶品质太次,简直没法子和宫里朝露泡好的香茗相提并论。“臣私以为有些冒险,请皇上三思。”司马璁收起帛书,拱了拱手,小国字脸上神情泰然,眼眸中却有些犹豫。“沉香跟了来,定会同朕一起去牢狱。有了他,咱们胜券在握。”慕容泓拍了拍司马璁的肩,语气坚定地又说:“楚王虽有谋逆之心,却也有颗赤子之心呐。为了一己私利叛国这样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毕竟他和朕都是流着南国皇室的血。”沉吟半晌,司马璁点了点头,将帛书塞入怀中,左手按上腰间的无影刀,“微臣明白。这就去挑选精兵,部署计划。”慕容泓微微颔首,斜倚在太师椅上打起了瞌睡,三天三夜的日夜兼程让他有些体力透支。见四下无人,沉香快速闪入营帐中,抬手朝慕容泓的颈项劈了下去。 【103】慕容泓的赌局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是你!”隐隐觉得脑后一阵凉风,慕容泓本就睡得很浅,本能地抬手接住了沉香的一掌。“哼,好身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也不绕弯,沉香收了手,冷冷地问了一句。若不是慕容皓坚持让他来探风,估计慕容泓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了。沉香从慕容皓的口中知晓了不少关于慕容泓的脾性,其中有一条,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胆够大。胆大之人,临危能出奇制胜;胆大之人,平日里不动声色也能惹祸上身,招人嫉妒。“今晚子时,你一起来吧。”慕容泓不以为意地轻轻掸了掸长袍上一层细沙,边疆地带狂风肆虐,卷起的风沙常常大得让人白日里睁不开眼。沉香冷冷地说了个“好”,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帐中淡淡的留下一丝蓝色妖姬的熏香。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的晴空下,南国军营里,司马璁井然有序地筛选出十八个精锐的骑兵弓箭手。“今晚子时,将军大帐集合!违者斩!”司马璁板着脸,银质铠甲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斩钉截铁的话语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威严的嗓音如雷贯耳,被挑选出来的一队骑兵齐刷刷地大声喊:“是!御史大人!”不远处,沉香白袍在风中舞动,像是一朵绽开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纤尘。炊烟袅袅,夜幕渐渐笼罩在荒凉的大地上。“皇上,用点晚膳吧。”司马璁端着一碗清汤挂面进了大帐,汤水里飘了几片牛肉和一些葱花。慕容泓扫了眼碗中的面,淡淡地说了句:“放下吧。”“皇上今晚一个人去妥当吗?微臣也去…”司马璁搁下青花瓷面碗,恭恭敬敬地推倒一边,微微躬身,拱手请求着。“不,你留下监视欧阳副将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能让他出军营半步。否则,朕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你可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慕容泓拿起碗边的象牙筷,挑起几根细细的面放入口中,嚼了几口。面的味儿有些淡,不过正好他吃惯了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偶尔也该换换口味了。“微臣知道了,微臣遵命!”司马璁左手按在无影刀刀把上,低着头退到了大帐外,对帐外的十八骑一一仔细吩咐。慕容泓一盏茶功夫将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踱步出了大帐。“皇上!”十八骑精神抖擞地抽出刀鞘里的佩剑行了个礼。“上马!只许成功!”慕容泓眼神炯炯地扫了眼马背上十八骑精兵,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他们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不过,他慕容泓既然拼上性命及南国的雄图霸业赌了,那就只能赌赢,他不能败!“驾!出发!”慕容泓一挥手中的龙吟剑,寒光划破夜色,直指西北方西凉国边境。“我不会让他死的…”沉香远远的跟在十八骑后面,经过司马璁身边时,他若有若无地低声说了一句。司马璁望着沉香白袍的背影出神,他觉得那个少年身上散发着的冷像是神明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御史大人,欧阳副将已经迷昏了带到大帐里了。”一个小兵小跑着站在司马璁耳边低语。黑夜里,皎皎的月辉洒在了古道上,二十个身影依稀下了马背,二十匹马系在了南国边境的矮树林里。一行人越过了西凉国与南国的边境线,朝着西凉国驻扎在边境的大帐奔了过去。慕容泓早已派人将西凉国的牢狱位置摸清,他猫着腰领着一行人穿梭在西凉国大大小小的黑色营帐间。浑不觉,慕容泓一行人不知在何时被盯上了,正等着瓮中捉鳖。“真够慢的!”沉香瞥了眼喘着气的慕容泓,懒懒地倚在大牢的铁门上,手中把玩着开启铁门的钥匙。“快!你们两个和朕一起进去救人,其他人留在外面望风。”慕容泓懒得理会沉香,随手挑了两个人,三条身影一起闪入了铁门里面。大牢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手中各执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凭借着夜明珠的亮光,勉强能探索脚下的路。据慕容泓安插在西凉国军中的探子说,大牢里只关押了司马璟一个人,因为是重要犯人,关押在大牢最靠里那一间。慕容泓摸索着加快了脚步,心里莫名的惴惴不安起来,停在最里间的牢房门前。他挥剑斩断了锁门的铁链,拉起牢中的人就往外快速跑了起来。快出牢狱大门时,一把长剑刺入慕容泓的后背,冰冷的利刃贯穿整个胸膛而出。他回头,猛然发现身后的两个骑兵早已不见了身影,那个他救出来的人并非司马璟,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秀白皙的年轻男子脸。“你、你是谁?”慕容泓捂着胸口汩汩往外涌的血,踉跄着往沉香身上倒了过去。“慕容泓,你记好了,我是西凉国太子——上官帛!”上官帛一身黑色长袍,袍子上工笔绘着火红的烈焰,浓眉一挑,他拔出刺入慕容泓后背的长剑。一提剑,上官帛轻盈地跃上牢狱一侧的高墙上,一排排弓箭手挤满了三面墙头,纷纷对准了牢狱前的慕容泓一行人。“放箭!”上官帛大喝一声,金色的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牢狱门口。一直默不作声的沉香眼眸血红,白袍翻飞,掌中浮现一串蓝色的梵文,冷冷地喝了一声:“裂!”数以万计的金箭在同一瞬间纷纷停在了半空中,一眨眼,全部化为金色的粉末散落在地上,扑了薄薄的一层金粉,在月光下冷得森然。西凉国的弓箭手全部吓得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牢狱门口那个白袍的少年,那双血红的眸子像是来自地狱的彼岸花。 【104】像神明一样的少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狐?他不是十几年前就从南国消失了吗?”一个高大的玄袍武将淡淡对上官帛说了一句,随之,上官帛漆黑的眼眸中的坚定有那么一瞬动摇了。“哼,管他是白狐黑狐,给我杀、杀、杀!”上官帛再次号令高墙上的弓箭手弯弓射箭,这次的箭头上全部抹了无色无味毒,就算没射中要害,只要射伤了见了血,就会立刻发作死亡。沉香唇角一丝冷笑,玉手抚过慕容泓的伤口,止住了他继续流血。他把慕容泓交给身边一个骑兵,淡淡地发话:“带他先走,从西凉国大帐外绕过去。”“是!”骑兵把慕容泓背在身上,一行数人抄捷径往高墙下一个小门跑了过去。又一拨更加密集的金箭如暴雨,又倒下了六个骑兵。沉香身影一闪,消失在牢狱门口。“咳咳,放、放朕下来!”慕容泓刚才一时疼得昏厥了过去,这一刻又醒了过来,他挣扎着从骑兵背上下来,有些摇摇晃晃地站在高墙一角的小拱门里。高墙上,月光下那个黑袍俊脸的男子,他慕容泓刻在了心里,低低呢喃:“上官帛…”他虽不是记仇的人,但如此傲慢藐视他的的人他会牢牢地记住,假以时日,连根铲除。别说他一个小小西凉国太子,慕容泓他连西凉国也要一块儿吞并。一丝凉风吹过,上官帛脖颈上抵上了一柄冰蓝色的长剑,身后一缕淡淡的蓝色妖姬香。“司马璟在哪儿?”沉香血红的眸子轻蔑地扫视一眼数千名兵士,以及穿着玄衣金绣线火焰纹滚边长袍的武将。“太子殿下!”武将掏出佩剑,银白的九环刀在月色下泛出利刃上的血红,那把刀从上古起就饮了数以万计甚至更多人的血。“玄武,别乱来,把司马璟带过来。”上官帛瞥了眼沉香的眼眸,一脸镇定地说道,他藏匿黑袍下的袖箭一触即发。沉香觉察到上官帛的小动作,唇瓣抿了抿微微一笑。自作聪明的凡人,以为他会不知道那些小心思么?见到司马璟,沉香倒是有些长了见识。堂堂一国的将军,头发乱得像一团鸡窝,胡子邋遢,一脸没睡醒病恹恹的样子,衣衫不整得简直不能入眼,脚上还穿着一双粗劣的草鞋,司马璟一身行头更像是十足的街头小混混或是乞丐。“你…真的是司马璟?”沉香压低话音问了一句,若不是他的脸和司马璁长得九成九的相像,他断不会相信眼前男子会是司马璟。“如假包换,爱信不信。”司马璟大量了一番沉香,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是,那架势却又像是久经沧桑的老者。莫非是传说中的少年老成吗?“少废话!司马璟在这里,快把太子殿下放了!”玄武大刀逼近司马璟的脖子,暴戾地吼了一声。司马璟不躲不闪,高墙下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从他眼底溜走。是皇上?他深知,他的政见素来与慕容泓不和,他知晓慕容泓的心眼很小,有仇睚眦必报。只是,他不知道,慕容泓也可以为了江山大业放下那些计较。“要不…我们交换人质,如何?”沉香左手微微用力,长剑锋利的刃口割开了上官帛细嫩的脖颈,渗出丝丝殷红。上官帛口中轻声哼了一下,浓眉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他只觉得那个叫白狐的少年灵气逼人,一双眸子似乎把他的想法全部看透,让他一时不敢有所动作。“好!数到三,一起把人质推给对方。”玄武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周围数千弓箭手弯弓如满月,只等着千钧一发的时刻。“好,一、二、三!”话音刚落,上官帛从沉香手中被推了出去,而另一方司马璟却仍被玄武一只手囚着。沉香原就料到会如此,兵不厌诈,自古战场上都是这样。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沉香下狠手了。白袍一扬,他掷出手中冰蓝色的长剑,朝着上官帛的后背刺了过去。“太子殿下,小心!”玄武松开手中的司马璟,扑向了上官帛,叮的一声,他的九环刀险险地拨开了沉香的长剑。沉香冰蓝色的长剑擦着上官帛的面颊划过,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阴险还他的狡诈吗?上官帛看着白袍少年绝美的相貌,宛如神明,让旁人不敢冒犯得了一分。“太子殿下…”玄武咬牙切齿地看着沉香一脸温柔的笑意,在月色下柔和得魅惑人心。“不!放他们走,总有一天,本太子会一举擒获他们的。”上官帛挥手示意放下弯弓,他目送着沉香扶着司马璟从视线里消失。那个白袍的少年,第一次让他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敬畏,像是对神明的膜拜。高墙下,慕容泓正焦急地等着沉香,就差点儿没亲自上去了。他捂着胸口的伤,迎上了司马璟和沉香,揪着司马璟破旧的袍袖就问:“没伤着你吧?司马将军。”司马璟淡淡的嗯了一声,再瞥向慕容泓的时候,却发现了他胸前和后背上大块殷红的血迹。“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这样勉强自己,丢了小命恕我没有回天之术。”沉香冷冷淡淡地看了眼慕容泓的强颜欢笑,他捂着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难道让他们抬着朕走吗?朕会浑身不自在。”慕容泓理直气壮地抱怨着,又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司马璟。除了有些邋遢之外,司马璟看起来一切都还好。看来,西凉国应该对他还不错。“你可选择让人背着或者扛着,反正你这两条腿必须休息了。”沉香继续自顾自说着,慢悠悠地走在慕容泓身旁,朝一旁的司马璟使了个眼色。司马璟点了点头,一下子霸道地把慕容泓抱了起来,“皇上救微臣受了伤,微臣理应抱着皇上。” 【105】玩命的谈判(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干脆舒舒服服的赖在司马璟怀里,一脸倦容。他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凤眸一挑,调笑道:“朕向来不拒绝美男的投怀送抱。”一旁的数十个骑兵面面相觑,谣传皇帝好男色竟然是真的吗?谁知道呢!司马璟也不争辩,再看向慕容泓时,他已半阖着眼在打起了盹。或许真的是累极了吧?连夜的赶路,加上折腾一个晚上就司马璟,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可慕容泓他是一国之君,必须以江山社稷为重,这是他必须担起的责任。美男?沉香冷眼一瞥,那个邋遢的男子,姑且相信了他是将军,也怎么看都不会是美男。荒凉大地上的夜风有些凉,一行数人踏着最后的一点月色越过了两国边境线。嗒嗒的马蹄声响彻旷野,十个人十匹马快速地朝南国大帐飞奔。军营前的大门口,司马璁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慕容泓蓝袍上染了斑斑血迹,立马扶他下了马背。“皇上受伤了?”他一把推开司马璟,剑眉紧锁,眸子里是浓浓的敌意。司马璟任由司马璁扶着慕容泓,淡淡的嗯了一声,抬眸望着渐渐亮起来的东方地平线。司马家俩兄弟之间的暗战一触即发,空气中弥漫着无声息的硝烟味儿。慕容泓轻咳了两声,眼眸睁开一条缝儿,薄唇一张一翕,话音有些疲惫:“璟,你去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到将军大帐来找朕。”司马璟拱了拱手,走出了军营,军营驻扎的北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流的上游是西凉国境内的翡翠泊。掬起一捧清水扑在弄得乌漆抹黑的脸上,司马璟酣畅地扎进了齐腰的溪水里。溪水微凉,倒影着深蓝色的天幕。一番洗漱过后,司马璟把整个身子都泡在了溪水里,一旁晾着浸湿了的麒麟长袍。袍子虽破,洗净后的麒麟皮依然泛着耀眼的银白色光泽。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清晨的静谧,顺着声音望去,他看见头顶上方飞过一只巨大的朱雀,它浑身翎羽的赤红让天边的朝霞都为之黯然失色。“又一只神兽!呵,这天下要起纷争了。”司马璟喃喃自语般地望着朱雀最后一点朱红消失在西北方向,嗖的一声,一支小巧的金剑擦过他的耳边。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据他所知金色的箭羽是辨认西凉国的弓箭手独特的标志。那群卑鄙狡诈的西凉人越过边境线来找死吗?!水下,他吐了一口气,一个气泡在水面破裂。溪水边的那片灌木林里,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也再没有金箭射到溪水对岸的南国军营里。哗啦一声,司马璟冒出水面,光-膀子上岸穿上了麒麟袍,长袍半干,贴在身上有些凉。他拔出扎入沙土里的那支金箭,箭尾上用金线绑着一张小纸条,再望向军营对岸的灌木丛时,一袭玄袍一闪快速消失。蓄意而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大踏步进了军营,他淡淡瞥了眼悬在军营瞭望台上的那颗头颅,嘴角冷冷笑了。哼!背叛他司马璟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大漠的晨风里多了一丝血腥味儿,他握着金箭走向了将军大帐。“璁御史,杀得好!欧阳家,朕早就想连根拔了!”慕容泓半眯着眼,整个身子躺在藤椅上,他前后微微摇晃着,藤椅随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身下点着一张名贵的棕色貂皮,柔软舒适。“谢皇上夸奖,微臣不敢当!”司马璁恭恭敬敬地站在一米开外,低眉垂眸,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个致谢礼。他看向慕容泓微微敞开的衣襟,胸口绑着的白色纱布刺目得让他心疼。他甘愿替慕容泓受那一剑,那样他司马璁心里也好受一点。“哟,璟将军来了,坐吧,看茶。”慕容泓换了件蓝底金色龙纹滚边的袍子,松松地系了衣结,他半躺着睁了凤眸。胸口的伤不致命,却足够让他养上一段时日了。不过,这一剑也让他长了记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年少气盛,总是免不了有些浮躁。“皇上的伤怎么样了?这是微臣刚才在溪边拾到的,估计是西凉国又在耍什么花样。”司马璟古铜色的国字脸上焕发着阳光,剑眉斜飞入鬓,微卷的长发有些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刚毅中带着点俊秀。慕容泓解下小纸条,上书一行狂野的草体字:未时,西凉国与南国边境线上见,谈判。落款上一个帛字。“上官帛?有趣!”纸条在烛焰上方化成灰烬,慕容泓浅浅地笑了笑,对帐中司马兄弟俩说道:“论武功,璁更胜一筹;若论才智,则璟胜出两筹。未时,璟将军随朕会会西凉小人去!”司马璟点头应了声嗯,腰间的无影刀随身佩戴着,从未离身半寸。司马璁低着头,深知自己的才智不如兄长,闷着不出声,只是大口大口喝着苦涩的茶。“皇、皇上,那个、那个…”一个哨兵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大帐,打断了三个人的思绪。“什么?慢慢说。”慕容泓心里一颤,一屁股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那个白衣少年走、走了…”哨兵结结巴巴地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差点没把慕容泓他们三人憋死。“啊?”慕容泓怔了一下,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又冷静下来,朝哨兵挥了挥手:“随他去吧,他要走,朕也留不住。”“是!”哨兵退出帐外,帐内的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两盏茶后,慕容泓懒懒打了个哈欠,打破死寂沉闷的气氛。“没有沉香,朕照样应付得来。朕定当拼尽全力,哪怕赌上这性命,绝不允许外人侵犯南国分毫的土地。”第一次,慕容泓的话多了分慷慨激昂;第一次,慕容泓的神色气宇更像了几分帝王;第一次,慕容泓的一席话让两个大男人热泪盈眶。 【106】玩命的谈判(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未时,两国边境,午后的烈日曝晒着荒凉的黄土,地上蒸腾起来的热气让暮春时节多了点初夏的闷热。上官帛黑袍上的火焰纹灼灼逼人眼,衬得他白皙俊秀的脸愈发冰冷。身旁的玄武依然黑着脸,手握大刀,周身充斥着浓浓的杀气。慕容泓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热浪拂面,墨发飞扬,温润如玉。司马璁、司马璟一左一右站在慕容泓身后,无影刀刀鞘上镶嵌的蓝水晶在日光下璀璨夺目。二对三,慕容泓并非胜券在握,玄武是上古神兽,非常人能敌。“帛太子,幸会。”慕容泓先开口打破了沉闷的僵局,话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他是帝王又如何,只要赌赢了,便是为了天下苍生。打硬仗,他不惧,只是不想更多的人流血。“南国的帝君么?”上官帛眼眸轻蔑地扫了眼慕容泓,冷哼一声,掏出一卷帛书递给慕容泓。展开帛书,慕容泓快速扫了眼条条款款,还没看完,三两下就把帛书撕得粉碎。不动声色的,慕容泓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帛书,扔到上官帛面前,低吼道:“要么签字,要么滚!”上官帛被慕容泓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帝王的威严被慕容泓展露得淋漓尽致。慕容泓他可以装作好脾气,却实实在在的不是一只软柿子。惹毛了他,挖祖坟鞭尸什么都做得出来!帝王的血,本就秉承了冷酷杀伐的天性。“太子殿下!”玄武清咳两声,小声提醒着呆了神的上官帛。“玄武,班师回朝。”上官帛把帛书往玄武手里一塞,故作镇定地转身上马。长剑出鞘,上官帛剑指慕容泓,脸上细小的伤痕清晰可见,“本太子见你有伤在身,不与你计较。下次战场再见,定是你我分出胜负之时!”远去的马蹄声声,扬起灼热地尘土,烈日炙烤着大地上每一寸土地。“皇上,不知您给上官帛的那份帛书上写了什么。”大帐里,司马璟一边摇着折扇替慕容泓扇风,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慕容泓坏坏一笑,凤眸斜睨司马璟一眼,“只字未写。”啪——司马璟手中的折扇断了根扇骨。“这是何意?”司马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转念一想,一滴冷汗滑落额头,“皇上这是在赌吗?”“与其说赌,不如说上官帛本来就欺软怕硬。”慕容泓啜了一口甘洌的溪水,惬意地眯了眼。他自小学着洞悉人性,若非对人性弱点的准确把握,帝王之位就算他坐上了也坐不稳。“皇上明日就回宫吗?”司马璟岔开了话题,慕容泓听似无意的话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此番经历之后,他一下子觉得慕容泓比他想象的更加深藏不漏。平日在朝堂之上,总以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昏君,如此看来,他的不务正业像是在装给某些人看。骨子里的慕容泓,虽然难免有些稚嫩,却精明能干,更是临危不乱胆识过人。这样的帝王,稍加时日,定会是一代旷古明君吧。慕容泓微微颔首,茶色的眼眸看着司马璟,道:“稍后你便班师回朝吧,朕需要你成为朕的左右手。”左右手?司马璟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大帐。************************************************************苏城,楚王府前,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稳。兰姬先下了车,搬了张小凳子,小心地扶着慕容皓下了车。“嗳,等等我。”白苏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一掀门帘,脚下一个踩空,脸朝下摔倒在地上。这一摔下去,她便趴在地上懒得动了,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头更是晕得厉害,感觉像是天旋地转一样。“兰姬,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慕容皓驻足站在王府门口,苍白的脸上那颗朱砂痣红的妖娆。柔和的晨光里,一群街角的孩童吵闹着从王府前跑了过去,苏城一派宁静祥和。“楚王殿下,她着了风寒发烧了。”兰姬如玉的削葱指探了下白苏的额头,不是一点点的烫,恐怕这连夜的赶路她一直是在强撑着。白苏的身上,兰姬似乎看到了蔷薇花一样的倔强坚强、玫瑰一样的刺。一瞬,有些让兰姬想到了童年的旧时光。“沉香今晚就回苏城了吧,你先去府里的药库抓点药。”慕容皓掐了掐手指,估摸着沉香的脚程,在家丁的搀扶下进了楚王府。古华轩内,慕容皓褪去上身的袍子,拿出一瓶金疮药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撒着白色的药粉。伤口虽然疼得厉害,长出的新肉却并未有坏死的迹象。他瞥了眼解下的布条,不是他身上的衣物,莫非是她的吗?心里一怔,他浅浅的笑了,她倒是真用心了呢。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兰姬的话音传进了屋里:“楚王殿下,都安顿好了,沉香少爷也回来了。”“本王这就去,让沉香在大堂候着。”慕容皓换了件干净的袍子,稍稍梳理了一下,随手把白苏的金链子藏在怀里,后一步踏出古华轩的门。慕容皓还未到大堂,碰到匆匆折返的兰姬,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上黛眉微蹙。她喘了口气,话音有些急,“东主,少爷去百花阁了。”推开兰姬,慕容皓直奔百花阁,他一定要赶在沉香见到白苏之间拦下沉香。“白苏!白苏!”砰的一掌劈开锁着门的百花阁,破门而入,刻着精致的百花图的木床摆在屋子中央,白色轻纱为帷幔,随风轻轻舞动。隔着帷幔,似乎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轻盈地舞动着,风吹起描着浅浅花纹的白纱,妩媚动人。 【107】心底的那只兽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沉香刚跨上一步,便被匆匆赶来的慕容皓挡住了去路。“让开!”不待慕容皓同意,沉香狠狠地把他朝一旁推开,砰的一声,慕容皓的后背撞到了墙上。噗――一口血从慕容皓口中喷出,溅在沉香的白袍上,慕容皓身子抵着墙,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东主,您没事儿吧?沉香该死!”沉香上前扶住慕容皓,扑通一声跪在慕容皓脚边,他听到慕容皓微微紊乱的呼吸,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没事。这一世她姻缘线的那头不是你,强求不来。真要求,你不如去求月老。”慕容皓伸手扶起沉香,一双惑人的桃花眼里多了几分冰冷。他舔了舔嘴角最后一丝腥甜,从沉香身边垮了过去,指尖在沉香背上点了三下。这是他与慕容皓之间为了避开外人跟踪的外出暗号,三代表花好月圆。慕容皓走后,一个女子撩起白纱帷幔走下床榻,走到沉香身旁,浅浅地福了福身,“芍药见过少爷。”沉香晃了神,女子的面容再熟悉不过,隔了层纱他竟没认出来。挥手屏退女子,他回眸又睨了眼床榻,空无一人。见沉香走下了百花阁,兰姬从屋子的后门闪入了屋内。她推动床榻下的机关,轻微的响声之后,换了张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床榻,只是这张床榻上躺着白苏。兰姬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藏起来的冰块,用布巾包着放在白苏滚烫的额头上,掖了掖被角,她有些替她担忧起来。照这样下去,也不知烧能不能退。“沉香、沉香……”白苏口中反反复复只叫着沉香的名字,她的梦靥里,全部是关于前世的种种。梦靥里,她和沉香被困在滔天的雷火之中,他拽着她的手拼命往前跑、往前跑……却看不到尽头,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脚尖触碰到的每一方土地都灼热得恨不得能退一层皮。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跑出了火海,她紧紧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猛一抬头,却看见了慕容泓的脸……“啊――”她在梦里大声尖叫着惊醒了过来,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身上的薄衫也全部湿透。窗户开着,晚风浅浅的吹进了百花阁,兰姬早已离去了。白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像是睡了好久,有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白苏,你醒了?”耳畔,是沉香温柔的话音,屋内烛光昏暗,他那双鸳鸯眼蒙上了一层阴影。熟悉的白袍,熟悉的蓝色妖姬香味,熟悉的温柔眼眸……不顾身上是否系好的衣结,白苏踉跄着下床朝沉香怀里猛扑了过去,话音低得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别离开我了,好不好?”夜风吹乱沉香的额发,他揉了揉白苏睡得乱糟糟的卷发,话语里满是宠溺:“都已嫁作人妇了,很多事很多时候不能都依赖我。毕竟,我不能陪你一辈子。”“那我把慕容泓休了,嫁给你,好不好?”白苏孩子气似的嘟着红唇,死赖在沉香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沉香笑着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瓜,一脸玩笑道:“我又没钱又没权还居无定所,你倒是看上我哪点好了?”“除了父母,就你对我最好。”白苏扪心自问,因为她容貌的丑陋,从小就被同学朋友甚至亲戚疏远。除了父母的亲情,她从来没有感受到更多的爱,直到遇见了沉香。沉香紧紧揽住白苏单薄的身子,将脸埋在她被汗水濡湿的卷发间,他轻轻吻了下她白皙的脖颈,柔和地说道:“一切对你的好,都是因你对我的好。前世你对我的恩,这世该换我对你的倾尽全部的好。”“那你也还是占了便宜,我都回不了天庭了。”白苏撒着娇,伸手去拧沉香的耳朵。沉香头一偏刚想躲开,他微凉的薄唇被白苏灼热的唇瓣轻轻啄了一下。她小手挑起沉香好看的下巴,朝他抛了个媚眼,“帅锅,给主子笑一个!”沉香脸上的笑容僵硬的挂在嘴边,抱起白苏轻柔的扔到床榻上。望着她的眉眼,他的心再次有了微弱的律动,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小白,陪我,我怕黑。”白苏拽着起身欲走的沉香,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澈。其实,她只是想找个留下他的借口。他默默地又坐回床沿,紧挨着她的时候,他的心总是会莫名的跳动。他修了万年的心如止水,在邂逅白苏以后,不堪一击、溃不成军。“躺下陪我说说话吧,我仰着头看很累。”白苏把枕头往里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地方给沉香。沉香嗯了一声,绝美的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他有些耻笑自己,早就把害羞两字忘在哪个旮旯里的仙,居然也害臊起来。“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白苏口中喃喃自语着,偏着头又问了他一句:“咱俩的缘分还真是万年前修来的吧?”沉香从慕容皓口中得知白苏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只是他不确定她恢复到何种程度了。那些他曾经的血腥杀戮,不知道她有没有记起。忽然的,他很想把杀手的身份彻底抹去,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市井小百姓,过着淡淡的生活。看着白苏清澈的眼眸,他嗯了一声,本能地紧紧拥住了她,恨不得把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去。沉香温热均匀的呼吸喷在她脖颈里,有些像猫挠着她一样的痒痒。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熏香,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白苏…”他轻声唤着她,浅浅的吻上她的脖颈,一股欲-望从心底腾了上来。眼眸迷离,他分不清是真爱,还是心底的本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扯开她的衣襟,吻上了她的锁骨…… 【108】白狐的成年礼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抱着白苏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浑身的炙热让沉香听得到骨头缝里发出的咯吱声。他跌跌撞撞地跑出距离床榻两三米,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木制的楼板发出清脆的咔咔断裂声。“小白,怎么了?”白苏赤足跑到了沉香身边,却讶异地看到了他周身的变化,更确切的说,他从少年变成了男人。脸部的轮廓更加分明,如果说原来沉香面容的绝美可男可女的话,那现在则是多了几分阳刚。喉部突出的喉结,长大的身子将他原来的袍子撑得有些小了,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脚来。“白苏…一直忘了告诉你,作为上古神兽的狐之一族,在遇到心爱的人之后才会决定自己的性别,从而变身成年。”沉香低沉的嗓音多了男性特有的磁性,扑闪着长而微卷的睫毛,一双鸳鸯眼成了透彻的湛蓝,如大海深邃如天空澄澈。起身,高大颀长的身躯挡在白苏面前,遮了一半窗口倾泻进屋的月光。终于反应过来,白苏捶了沉香一拳,踮着脚拧着他的耳朵道:“亏我一直把你当男人那么久!原来被你外表给蒙蔽了!”“哎哟,白苏,用不着这么生气吧?之前你也没问过我呀。”沉香双手护着被白苏拧红了的耳朵,深邃的眼眸含笑看着她,一脸委屈得样子让白苏哭笑不得。他清晰的感觉到下体发生了最明显,在白苏面前,总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欲-念在全身游走。“出去啦,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白苏伸手推搡着把沉香推出了门外,砰的重重关上了门。倚靠在门后,白苏的心怦怦地跳着,蓝色妖姬的花香淡淡的留在屋内,她说不清对沉香的感情。也或许,她是矛盾的。过了许久,门外传来沉香好听的嗓音,温柔如水,“我走了,明早再来。夜里凉,盖好被子。”他踩着细碎的脚步下了楼,夜色朦胧,园子里的昙花花瓣一瓣瓣绽放,弥漫出的沁人的花香。夜色深了,一只只住在花朵深处的小花仙纷纷苏醒了过来,成百上千地围在百花阁外,围了里三圈外三圈,晶莹剔透的小翅膀在夜色里淡淡的闪着荧光。沉香看着上千年没再见到了百花小仙女,唇角勾了勾,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朵惊艳绝伦的蓝色妖姬。“狐仙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儿?”狐仙沉香修了上万年,法力与修为自是比她们仅有上千年的小花仙高出愈多。称他为大人,自是必要的尊敬。几只小花仙先注意到了楼下缓缓升起的蓝色妖姬,飞落到沉香的肩头、手心,熟人似的和他打着招呼。沉香淡淡的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小花仙不过半尺的周身绕了一圈,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百花仙子在这儿,我这个跟班儿怎么能不在呢?”蓝色妖姬妩媚的光晕吸引了更多了小花仙围绕在沉香的周身,肩上、手臂上、如墨的长发上,停得满满当当,一时花香四溢。“仙子这次出现我们可是等了上千了,这次帝君一定要让仙子归位了。”其中一只小花仙嘟着唇,小身子里白玫瑰的精魂莹莹发亮。“是吗?可是她都还没记起来回仙界的路,再等等吧。”沉香眸子里的深邃任谁也看不透,他望着百花阁,轻声叹了口气。终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去的吧?也或者,在凡尘俗世续了姻缘,就这么一辈子。不论前者还是后者,他与白苏之间终究只是个劫。一只小花仙戳了戳他棱角分明却依然绝美脸,嬉笑着:“狐仙大人,你变身了?难道是爱上了百花仙子么?”沉香倒也不避讳地嗯了一声,瞬间连着耳根子也泛起了一抹粉红色,话音缥缈:“万年的修为若只为换这一个爱字,也是值了。夜深了,都散了吧。”沉香白袍宽袖轻轻一挥,幻出一道旖旎的浅蓝色光晕,众花仙又纷纷飞向了夜色里,消失。当曾经的心伤成为过往历史的时候,再咀嚼回味依然会觉得心疼,如斯。*******未央宫里,烛火摇曳生姿,慕容泓忙碌地批阅着奏章,一旁的南宫澈细细地画着两张**。“皇上真的要去楚王府吗?”南宫澈手中一刻不停,细长的眸子紧盯着面具,浓眉微蹙,唇角不满地一撇。“是,她是朕的皇妃,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慕容泓淡淡的话音却听得出其中的咬牙切齿,抬头瞥了眼宫灯下的南宫澈。不知何时,他似乎开始想念那个无颜女了。她一日不在宫中,他就一日快被闷出病来了。这让人心烦意乱以至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病,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相思病。南宫澈沉默了一阵,冷冷地问了一句:“皇上身上的伤可好了?骑马…能行吗?”慕容泓一挑眉,哼了一声,嗤笑道:“骑马太慢,朕要去芙蓉殿苍渊请龙神。”南宫澈屁股下一个不稳,跌倒了地上,睁大了细长的眸子看着慕容泓,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你、你为了个女人请龙神?她哪点迷了你的心窍了?”慕容泓啧啧咋舌两声,伸出食指有节奏地左右摇摆,一抹坏笑浮在唇边:“此言差矣。朕请龙神另有用意。”重重地一脚踹翻桌案,南宫澈将做好的两个**丢到慕容泓面前,冷冷道:“又是慕容皓,迟早杀了他!”硬是扯回即将暴走的南宫澈,慕容泓倒是看起来更加沉着淡定,“多年前灭门的仇想你是刻在骨子里了,不过,国事为重,慕容皓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当然,朕定是饶不了他的,他的存在对朕来说,也是一种威胁。”南宫澈冷静下来,面沉如水,“皇后不也是一大威胁吗?偷窥皇上与白苏的种种,以及对白苏的屡次下手谋害,不都是出自她之手吗?皇上别忘了,最毒妇人心。” 【109】有借无还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呵呵一笑,漂亮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精致的**,“南宫言之有理,看来,朕只能借你的大雕一用了。”慕容泓越是笑得温柔越没好事儿,南宫澈扶了扶快掉下来的下巴,撇了撇嘴,满眼的痛心疾首:“皇上可别像上次那样有借无还,臣的心脏承受不起。”慕容泓爪子往南宫澈肩上一搭,嘴角半叼着笔杆子,邪邪一笑,:“朕知道你那只雕精贵,等收拾了慕容皓,朕再送一只雌的给你配对。”身子一僵,南宫澈脸色更黑了,深吸一口气,无比怨念道:“臣那只大雕是雌的,雌的怎么配雌的?”这是在南国,如果是在21世纪,白苏一定会双眼闪光,口中蹦出一句话:“让她们蕾丝吧。”可惜,在南国如此封建如此闭塞的国度里,连皇上都没有搞基的合法性。干咳两声,慕容泓言归正传,扯了扯上身的衣襟,“多亏了沉香,不然还真凶险。明日卯时带上大雕,在皇城门口等朕。”“臣遵旨。这冒充皇上的事儿,臣只能尽力而为,万一…”南宫澈紧捏着手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隐隐之中,他似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了,是最近冷雅皇后太安静了,自从慕容泓觉察到玉香虫之事并非白苏所为之后,冷雅就一点动作都没有了。凭冷雅的个性,慕容泓闹到如此地步,她早就该拆了整个皇宫了。“万一被冷雅觉察,你带着司马兄弟去找云姬,千万别和她硬碰硬。冷雅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如果她要夺位,定会找冷沨帮忙的,你们玩不过他们兄妹俩。”慕容泓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澈一眼,有些事确实是他做的过了,不过,他为何心里放不下白苏?笑了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红色的闪电劈了下来,划开漆黑的夜幕。红色的电光落在东南方向,是楚王地界内,也是南国与中央混沌的交界地。真的有事要发生了吧?未央宫的烛火齐齐被风吹灭,忽明忽暗的电光中,慕容泓与南宫澈相视一笑。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至第二日清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皇城门口,一只大雕羽翼乌黑发亮,一双铜铃大的深蓝色眼珠几乎淹没在黑色里。大雕身旁,南宫澈撑了把油纸伞,跨出几步拉住了匆匆赶来的慕容泓。“怎么淋得这么狼狈?国库里穷得连伞都不给买吗?”南宫澈的话音分明是在生气,一边拍着慕容泓白袍上的雨珠,一边把大雕唤到了慕容泓身旁。“别怪他们,是朕偷偷跑出来,怕引人注意就没拿宫里的伞。不过,你这只雕养的不错。”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大雕有些微湿的翎羽,慕容泓有些发紫的薄唇抿了抿,“好一只雕。”明明是称赞的话,在南宫澈听来却像是一句调笑,大雕瞪眼啄了一口慕容泓。“皇上,您该启程了。以大雕的速度,快则一天就能到楚王地界了。不过,料想那片古战场下,是埋了许多尸骸的,各种鬼怪定是有许多的。”南宫澈从袖中掏出一个银质的小口哨,上面精雕细琢着并蒂芙蓉纹,一颗镶嵌的蓝水晶色泽晶亮。他递到慕容泓手里,一一嘱咐了如何驾驭大雕的事宜,又掏出雕刻成并蒂芙蓉的蓝水晶塞给慕容泓,“皇上的东西还是还给皇上吧。”不等慕容泓开口,南宫澈吹了个响亮的哨声,大雕用黑色的喙叼起慕容泓,往后背上一甩,扇动着阔大的翅膀,飞离了地面。“南宫,朕定会赶快回来的!”慕容泓紧紧抓着系在大雕两侧长长的金色长绳,俯瞰地面上的皇城门口越来越小的蓝色身影。盘旋在高空,不胜寒,慕容泓额前的碎发上蒙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带出来的蓝孔雀羽织成的大麾隔断了外界的冷。慕容泓的脸色因接近零下的温度泛出一层淡淡的紫,嘴唇已被他咬出了血,哈出一口肺里的热气,哆嗦地抱怨了一句:“真冷!”大雕越飞越高,也不知飞了多久,缭绕的云雾里出现了一座积满了白雪的高峰,峰尖上闪着晶莹的白色亮光,像是璀璨剔透的钻石。飞得离山峰越近,大雕似乎翅膀的扇动频率在慢下来,高度却在不断拔高、再拔高,深蓝的眼眸里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一道道白光像是袅袅炊烟一样越升越高,一缕接着一缕,不一会儿,筑起了一堵白色的烟幕墙。飞行了许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或者更多,日光透过云层露出了半边脸,白色的光束照在白色烟幕墙上,竟抹上了一层血红色,一条条细长的红色舌头状东西开始袭击慕容泓以及大雕。小巧的口哨放入口中,慕容泓吹出一声清脆的长音,划破天际。大雕猛烈扑打了一下翅膀,笔直地转过90度,朝着更高的灰色云霄倏地冲了上去。一条、 两条、三条……无数条血红色的舌头紧追大雕不舍,像是长了无形的眼睛一样。“不想被它们吃掉就在加把劲!”慕容泓猛地勒了一下大雕脖颈里的金绳,大雕又拍打一下翅膀,加快了上升的速度。高空的温度降得更低了,慕容泓的大麾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小冰晶,脸早已冻僵了。血红的舌头一点儿也不落下,反而伸得更长了,一条纤细的舌头如水蛇般缠上了大雕的尾羽。大雕猛地扑棱起翅膀,口中尖锐的一声声鸣叫着。背上的慕容泓早已冻僵了,动弹不得。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的血红色舌头将大雕和慕容泓包裹了起来,温热的恶臭粘液沾满了大雕和慕容泓。就这样被它们吃了吗?慕容泓倒下前的最后片刻,摸向了腰间那颗蓝色的并蒂芙蓉水晶…… 【110】冤家路窄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条纤细的红色舌状物紧紧箍住了慕容泓伸向腰间的手,一个小吸盘附上他手腕上的青色静脉。一阵细碎的蚊子叮咬般痛处,小吸盘从他手腕上咬开一个小口子。细小的舌头状软体剧烈的伸缩了一下,一股殷红的细小血流滴落下来。“白吸血鬼!”慕容泓忍受着被咬开手腕处伤口的剧痛,嘴角诡异地浮上一丝笑意,冷哼了一声。骇人的一幕发生了――慕容泓顺着胳膊淌下来滴落在白吸血鬼身上的血珠子,只一须臾,周围的血红色全部散了个干净。而那一只正吸吮着他手腕处静脉血液的白吸血鬼,吸了几口血之后,硬生生化成白色烟雾灰飞烟灭了。咚的一声,慕容泓跌落在白吸血鬼围城的粘液墙中,所有的白吸血鬼一时间不敢靠近慕容泓。他摇晃着站起身,迈开步子朝大雕跑了过去,数只白吸血鬼正吸食着它的血。三步并作两步,他脚下还打了个滑,一下子扑倒在大雕身上。大雕睁着深蓝色圆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黑色的鸟喙微微张开,像是在挣扎什么。他把大雕的头抱在怀里,不顾手腕上一滴滴淌下的血,低声咆哮道:“大雕,朕不许你死!”若非为了他,恐怕大雕还在相爷府伺候着该吃食了吧?眼眸底下泛起一丝冰蓝,浓浓的杀气弥漫在慕容泓周身,紧紧抱着大雕的尸骸,他一步一步跨着朝外面走。他不知道外面在哪儿,周围只有一团血红的白吸血鬼,他心底的愤怒越来越浓。不知死活的东西!南国皇室的圣血也是它们能享用的?也不怕吃了魂飞魄散。心底咒骂着,又一团红色的白吸血鬼朝他袭击,提剑,斩灭,只一眨眼功夫。“滚!朕慕容泓的血有本事就来喝喝看!”又一声低沉的怒吼,王者的气宇轩昂霎时锋芒毕露,慕容泓手中的金剑剑身淡淡一丝血红,杀气凛然。他脚下的红色渐渐一点点抽走,最后全部消失,他猛然发现,正站在山峰顶上,居高临下,一览众山下。蹙了下浓眉,他无奈地自言自语道:“朕怎么下去啊?”再看怀里的大雕,它深蓝色的眼珠子动了一下,轻微的转动。慕容泓擦了擦眼,睁大凤眸和大雕大眼瞪小眼。原来,那只雕大爷刚才只是吓晕了过去。“你没死啊!快带朕去楚王府!”果然奴隶主改不了恶嘴脸,慕容泓再次原形毕露,长腿往大雕身上一跨,熟稔地抓起手中的金绳,吹了三声响亮的短哨。大雕垂着头,扑棱着展开足有三四米宽的巨翅,爪子用力一蹬地面,倏地一下便飞上了湛蓝的晴空。楚王地界内,高空云彩稀薄,大地上的一切一览无余。又折腾了大半天之后,慕容泓终于选了一处偏僻安静的开阔地让大雕落脚。伸手抚了抚大雕油亮的翎羽,他依依不舍地踹了下它的尾羽:“滚回你的相爷府吧!朕不待见你!”动物都是单细胞东西,大雕也不例外。这一脚踹出去之后,大雕果然头也不回地扑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砰――一声震彻山谷静谧的巨响,一只细长银箭洞穿了大雕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大雕的身躯沉闷地摔在山谷某处。慕容泓先是一愣,脚下的步子却朝大雕坠落的方向跑了过去,心里狠狠骂着那个射雕的龟孙子。山风呼呼的从他身边吹过,他点足加快了脚步,哒哒的马蹄声似乎在远处,他必须赶上那伙人。也可能,大雕还没有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它一定不会死的。慕容泓在心里反复地安慰着自己,脚下奔跑如飞。也不知跑了几里山路,转过山脚,慕容泓渐渐能看见三四匹黑色的骏马,马背上骑着三个蓝袍官服的侍卫,另一个跑在最前面的穿了件紫色长袍,袍子上银色的并蒂缠枝莲,猎猎飞扬在身后。慕容皓?果然冤家路窄,自己送上门来了。慕容泓不耐地撇了撇嘴,凤眸紧盯着他马鞍一侧的大雕,大雕的羽翼在地上拖沓着划出一道清晰的拖痕。丹田提起一口真气,慕容泓点足、抽剑,把其中一个侍卫斩落下马。夺过一匹黑马,慕容泓驾驾两声赶上了慕容皓的马。剑尖指着慕容皓,慕容泓喘上一口气来,“还朕的大雕!还朕的皇妃!”“凡是楚王地界上之物,统统归楚王所有。想必这一条文典皇上还记得否?”慕容皓并不停下马,马蹄飞驰,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慕容泓,也不打算把大雕还给他。“慕容皓,别以为朕封你为楚王就不敢动你!南国的疆域包括楚王地界在内,都是朕的!哼,别以为白苏区区一个女人威胁的了朕,想都别想!”慕容泓口气强硬,管它有没有口是心非,他就是看慕容皓不爽,无论哪一点都不爽!至于白苏,就算说她是祸水也有点太牵强。不过,他真好可以借此向慕容皓发作,说不低能铲除掉慕容皓。慕容皓斜睨慕容泓一眼,嘴角一丝讽笑:“难不成皇上是来找本王的茬儿的吗?”“你说对了,私自诱拐朕的新婚皇妃出宫,是何企图?私奔还是想篡位?”慕容泓的黑马始终跑在慕容泓那马匹的后面,他的心里十分不爽,话音提高了分贝,唯恐旁人不知慕容皓昭然若揭的野心。“本王没那么笨,顶个诱拐皇妃的罪名。皇上大可自己去问皇妃娘娘,她是不是求本王带她出宫的。”慕容皓故意加重了“求”的话音,吁的一声勒住马缰停在楚王府门口。他左手轻轻按在胸前的伤口,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在几个小厮的搀扶下进了王府,慕容泓有些纳闷的看着慕容皓这会儿难看的脸色,和刚才马匹上完全是两个人。他是装的吗?白苏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问题萦绕慕容泓的脑海。 【111】休了慕容泓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跟着慕容皓进了王府,慕容泓一眼瞥见一袭白色裙衫的女子,戴着一顶帏帽遮面,在大堂前小心地伸手搀扶着慕容皓。“楚王殿下,您又出去了,伤还没好。”白苏责备的话语里满满的关切,扶着慕容皓的小厮也听得出来。她眼里都是慕容皓紫袍前襟上染上了的点点殷红血迹,想是骑马后伤口又崩裂开来了。“白苏?”慕容泓大步跨入大堂里,与白苏相处了这么久,她独特的嗓音他是听得出来的。看着白苏对慕容皓的关心,慕容泓心里一怔,原来她也可以对除了沉香以外的人这么温柔吗?还是说,白苏只是纯粹的对他刻薄呢?“咦?你是坐灰机还是坐火箭过来的?”没好气的剜了一眼慕容泓,白苏掏出白绢帕拭擦慕容皓前襟的血迹。慕容泓听不懂白苏在说些什么,抿唇笑了笑。猛地跨出一步,慕容泓握住白苏纤细的手腕,话音有些霸道:“你玩够了吧?!跟朕回宫!”“不!凭什么跟你回去!慕容泓,这是休书,从今天起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屁民,井水不犯河水!”白苏逼视着慕容泓茶色的凤眸,把他的话杠了回去。吼什么吼,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吼女人。掏出一个信封,她狠狠甩在了慕容泓脸上,信封上白纸黑字“休书”两个漂亮的楷体字格外醒目。捏着信封,慕容泓的玉脸青了一半,圆瞪的双眸看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女人,算你狠!朕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随朕回宫!”他拽着白苏就往王府外拖,第一次如此失态地为一个女人大动肝火,他觉得他胸腔里的火气上窜得恨不得要爆炸了。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践踏他骄傲的尊严。“放开我!慕容泓,就算你把我一辈子关在皇宫里,我也不会爱上你!我的心里只有沉香!”白苏白皙的手腕被慕容泓的手勒得发红,狼狈地踉跄着被他拖出大堂,她恨不得下口咬他。沉香?慕容泓脚步一滞,看着王府门口翻身下马的白袍男子,剑眉星目,湛蓝的眼眸,绝美的面容似曾相识。“怎么又是你?慕容泓你有够无耻的。”沉香刚下马便看见了慕容泓怒气冲天的脸,一掌快速劈向慕容泓抓着白苏的手。“朕无耻?无耻的是她!水性杨花!”慕容泓快速缩回了抓着白苏的手,狠狠的瞪着被沉香搂在怀里的白苏。是她小看了这个无颜女的手段了,一直以为给她个皇妃的头衔她就会安分,没想到她与沉香竟是慕容皓一伙的。啪――白苏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地甩了慕容泓一个响亮的耳刮子,“亏你是一国之君,如此颠倒黑白的男人倒贴给我都不要!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再是你的皇妃!”“好!好你个白苏!”慕容泓另外半张脸也青了,扫了眼大堂里始终袖手旁观的慕容皓,一阵风似的出了王府。沉香握住白苏仍然停在半空中的小手,唇角勾着一抹坏笑,温柔地附耳低语:“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少主第二次打慕容泓的脸了。”“嗳,小白,他会不会一生气发个通缉令追杀咱们啊?”经沉香一提醒,白苏才发觉她似乎又闯祸了,小声地问了一句。沉香啊了一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封杀令啊!这次惨了,连楚王殿下都要跟着削了爵位了。”白苏一愣,烦躁地抓了抓栗色卷发,挤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一脸云淡风轻的慕容皓。“慕容泓这人心眼针尖那么大…”扫了眼点头如捣蒜的白苏,慕容皓又说了下去,“与其等着他来抓咱们,不如先发制人。”沉香也点了点头,同情地看了眼闯了祸的白苏,又看了眼走远了的慕容泓背影,拉着她进了大堂。“咱们现在去哪?”沉香随口问了一句,便扯开慕容皓紫袍前襟,露出崩裂开来往外渗着血的伤口。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把药箱放在沉香身旁的高几上,无意瞥见慕容皓微露的白皙肌肤,小丫鬟脸上一阵绯红。虽说楚王慕容皓对下人都很冷,却依然有无数不明真相的妙龄少女挤破了头做楚王府的丫鬟。究其原因,无非是楚王慕容皓长了一张帅得让人不得不流口水的俊脸。“你说呢?”慕容皓并未直接回答沉香的问话,挥退大堂里的小厮丫鬟,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望着白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先回皇城躲一躲,反正楚王殿下在皇城也有住处。”被慕容皓这么一看,白苏立马搓了搓双臂,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不说,还寒毛直竖。如果说慕容泓经常说话膈应她,那么慕容皓一个眼神已经让她空降到北极的冰天雪地了。白苏蹙眉叹了口气,慕容家这两兄弟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跟着谁混,她都得把脑袋提溜在裤腰带上。她白苏怎么穿越都穿越得这么惨兮兮?果然是人品掉成负数了。白苏一阵腹诽,摸了摸衣袋里的香水瓶子,外加一把小巧的金扇和那支沉香的蓝玉簪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皓沉吟一声:“好啊,明日启程去皇城。”沉香一怔,手一抖,打翻了个药箱里的小瓷瓶。想起这几天慕容皓马不停蹄地安排着楚地的调兵遣将,沉香猜到了几分慕容皓的心思。只是没想到,慕容皓动手得这么快。白苏扭捏了一下,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能不能不要去那个鬼山谷?”见白苏双手捏紧握成拳,慕容皓眯起眸子,道:“本王岂会笨得去送死?以卵击石的冲动有一次教训就够了。”“楚王殿下,那只、那只大雕被丞相大人拿走了!”一个侍卫匆匆跑进王府,跪在大堂外。 【112】不能算是女人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什么?!”慕容皓、沉香、白苏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表情各异。慕容皓眼眸里一丝复杂,难道是上天都要帮助他慕容皓成就夺位的大业吗?转念一想,又不见得慕容泓会蠢到自取灭亡的地步,毕竟先帝过世后慕容泓大开杀戒夺位的场面他不是没听说。沉香一脸的阴郁,若是两人都在楚地的话,想要逃出楚地又不被那俩人发现的概率几乎是零。这样一来,慕容泓肯定会起疑心,那全盘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白苏则是一脸牙咬切齿的模样,南宫澈上次在芙蓉殿害她的帐还没算,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侍卫抬头看着三个人的脸,一时没了主意,小眼巴巴地望着楚王慕容皓发话。“就丞相一个人吗?皇上呢?”慕容皓一时又有些纳闷了,照理说这俩人在皇城的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会儿……肯定有古怪。“小的没、没看见皇、皇上。”被慕容皓瞪了个冷眼,侍卫舌头都打结了,结结巴巴说完整了一句话。前些天慕容皓刚砍了个回话不利索的侍卫,说不定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了。想到这,他的脖颈凉了一片。“哦?请丞相大人进府里来喝杯茶吧。”长吁一口气,慕容皓冷笑,没有慕容泓撑腰的南宫澈不过就是只纸老虎,一点威力都没有。淡定地坐回上位的楠木圈椅上,慕容皓吩咐沉香去泡壶上好的茶,又附耳轻声嘱咐了几句,时不时还瞥一眼白苏。白苏被慕容皓冷不丁的那一瞥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她想到了《灌篮高手》中樱木渴望练成的眼神杀人绝招。沉香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经过白苏身边的时候,腹语道:“一物降一物。”看着沉香一脸得意,白苏灰溜溜地跟着他出了大堂,再待下去就先被慕容皓的眼神杀死了。踮起脚尖拧着沉香的耳朵,白苏笑得一脸猥琐样:“让你幸灾乐祸!子曾经曰过:唯女人与小人惹不得!不听老人言…”“吃亏的是我!”沉香吃痛地挣扎了几下,上下打量了一眼白苏,又很无辜地问了一句:“可你不能算是女人啊!”“靠之!你欠拧是不是?!我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还是人妖?”白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直拧得沉香嗷嗷叫唤着求饶,她才罢手。“你不是女孩儿吗?腕上的守宫砂那么明显。”沉香护着双耳,不满地嘟囔一句,凡是未破处,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女孩儿,他又没说错。白苏愕然,桄榔一声下巴掉落在地,默然的垂下了头。交了三个男友,结了两次婚,居然没有一个男人对着她的罗刹脸能下手。真感谢上帝,就算碰到色狼流氓,她也绝对是安全的。一路沉默,茶房门口,白苏借口收拾启程的衣物回了百花阁。望着她落寞的背影,沉香鼻子一酸,今晚之后,恐怕白苏要再一次恨他了。千年前,天庭上因为他的懦弱,为了保全他的仙位,他没有站出来澄清白苏对他的帮助。本来,在天界,历经天劫登仙全得仰仗个人的能力,若是有他人相助,就算过了天劫,也会被撤去仙位。而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在白苏帮助下过了最后一道雷火,来之不易的仙位怎么可能再放手。后来的事,便是白苏含恨坠入了凡尘。他怎么都忘不了白苏清澈的眼眸,忘不了她浅浅的笑,或许,那时他就爱上了这个女子了。轻轻了盖上茶壶精巧的小盖子,沉香端着煮好的茶往大堂走去。大堂里,两人相谈甚欢,南宫澈倒是一反皇宫里冷冰冰的模样,谈笑风生。“本王真是惭愧,误伤了丞相大人养的雕。”慕容皓佯装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一脸郁结的表情装得极像。坐在他面前的南宫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面容和那一袭蓝色紫云纹的长袍确实是南宫澈。“无妨无妨,我只想把它带回去埋了,把它养这么大也花了不少心血。”南宫澈揪着蓝袍的衣角使劲搅啊搅,像是手里搅着的是慕容皓的脖子那样一脸愤愤。沉香算是听明白了,南宫澈分明是不甘心大雕就这么死了,难不成要狠狠敲慕容皓一笔?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慕容皓就要笑了。“丞相大人,请。”沉香小心地给南宫澈斟着茶,瞥一眼南宫澈,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听说楚地流行一句俗语:不去花好月圆,空去楚地一游。”南宫澈呷了口茶,抬眸瞥一眼慕容皓,发现他握着茶盏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慕容皓自是聪明人,听出了南宫澈的话外之音,淡然道:“不如今晚由本王做东,请丞相大人一同去花好月圆坐坐。”如果慕容泓知道花好月圆是楚地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他想必就不会去了。“楚王客气了,南宫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泓自是打着他的算盘,喝了两口茶便起身拱了拱手,带着大雕,骑了匹黑马离开了楚王府。“东主,真的要去吗?”沉香恭敬地站在慕容皓身旁,目送着远去的南宫澈背影。“沉香,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不是南宫澈,是慕容泓。”慕容皓双眸笃定地瞥了眼沉香,薄薄的唇边漾起一丝得意的笑。沉香并未吃惊,点了点头,问道:“东主有何打算?”“备好惑心蛊毒,今晚随本王去花好月圆。”慕容皓转身回了王府,紫袍翻飞,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临了,他又回首嘱咐了沉香一句:“别告诉白苏。”点了点头,沉香回了王府后院的小筑。惑心蛊毒,慕容皓还真是下得了狠手,这一味毒并不会毒死人,却可以把活人变成活死人,也就是傀儡。这一种阴狠的毒,江湖早已失传,沉香也是无意在千年前的一本古书上窥到的。“少爷,白姑娘不见了!”一个侍婢气喘吁吁地跑到小筑,急切地敲着门板。 【113】鸿门宴(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屋内无人应答,侍婢猛地用力撞开了门,看见后窗开着,屋内一股浓浓的怪味儿。侍婢走进屋里小心地扫视了一眼,桌上放着一个钵,钵里残留残留着紫红色的液体,日光下看起来有些惑人心。像是着了魔似的,她伸出舌头舔了下残留在钵里的液体,刚一接触舌头,她的身体便悄无声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的一声,钵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见声响,沉香气喘吁吁地赶到屋里,他刚把调好的惑心蛊毒交给慕容皓。远远的,便听见屋里像是出了事。看着屋里脸色惨白如纸的侍婢,沉香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出几米远。“对不起了…”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个红色小瓷瓶,红色药粉刚一沾上尸体,尸体便化成了灰。惑心蛊毒并不是无药可救,只是……他才不愿给一个侍婢浪费他的血作为药引子。心里忽然一惊,沉香朝着百花阁飞奔过去,刚才看见兰姬朝百花阁去了,难道是……“少爷!”百花阁楼下站着几个侍婢福了福身,眼里似乎透着一丝畏惧。二楼的屋子敞开了,屋子里一包衣物尚未收拾好,看着有一丝凌乱。快速扫了一眼,没有看见白苏的身影,他紧紧掐着一个侍婢的脖子,深蓝色眼眸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说!是不是兰姬?”一声低吼,他手里的力道又加深一份,他的心里强烈的不安,似乎注定是腥风血雨的一天。侍婢双脚腾空,挣扎了几下,哑着嗓子发出啊啊的声音。“让你们看着小姐,你们做什么去了!”一用力,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脖颈断裂声,扔下手里断了气的侍婢。沉香眸子里的杀气一点也没有退去,逼得众侍婢低着头战战兢兢。“许久不教训你们,还真分不清主仆了!才个把月不在府里,就不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了?!”沉香有磁性的低沉话音像是来自地狱那般,令人毛骨悚然。又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二楼的走廊里多了一具尸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十几个侍婢纷纷跪倒在地上磕着头,撞击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沉香斜睨着地上一排鲜红的血迹,不为所动,抬脚狠狠踩上一个侍婢的后脑勺。“饶命?你们去求兰姬!不听我的话,只有死!”沉香冷笑一声,脚下猛地一碾,侍婢的整张脸都陷到了地上铺陈的大理石里面。手中隐现一道蓝光,他一挥手,将十几个侍婢的头颅齐颈斩断,殷红的血喷涌而出,把大理石的染得刺目。啪啪啪――响亮的拍手声隔着迂回的长廊依旧清晰,慕容皓恰好目睹了整个过程,冷血杀手排名榜第一非沉香莫属。“东主?您怎么来了。”沉香沉下眸子里的杀气,掏出小瓶子里红色化尸粉,只洒了一点,十几具尸体化成了地上一堆白灰,随风吹散。“兰姬最近做的有些事越位了,本王也该管管了。尤其不知从哪儿捡来一对龙凤胎养在了花好月圆,好不欢喜。”眸子瞥一眼沉香,慕容皓蹙眉看着脏了的大理石,冷冷地又说道:“一个杀手,最怕的就是动了真情。你好自为之,本王不想看你一步错步步错下去。”“沉香明白。”恭敬地拱了拱手,沉香没有再多说,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慕容皓其实更担忧他自己的小命。马不停蹄,沉香出了楚王府,策马先去了花好月圆。日头刚进午时,花好月圆应该空得很。沉香勒马停在门可罗雀的花好月圆前,翻身下马,直奔三楼最左边的幽兰阁。砰――沉香踹开门,目光停留在屋内一张床榻上,白苏被五花大绑着扔在榻上,一旁的女子一身红袍,悠闲地喝着茶。“兰姬,你又耍小性子了!”沉香责备的语气像是大人对孩子般的温和,虽然话音仍是冷,却平和的没有波澜。白苏在榻上拼命地扭啊扭,弓着背的样子活像只即将放入油锅里炸的龙虾,倒是有些滑稽可笑。“多日不见,少主倒是换了副身子骨呐。”兰姬细细品了口杯盏中的茶,又拿起一个茶盏,斟了杯茶递给沉香,“上好的甘露茶,知道少主喜欢。”沉香冷哼一声,接过兰姬递给他的茶,终究他是看着兰姬长大的,有些事他不会去计较。“东主晚上要来,这场子今晚便不要招揽生人了。要挑一间清静的,东主另有安排。”沉香轻声吩咐着兰姬,瞥一眼白苏憋红了的脸,冷冷地说了句:“把她弄晕了,免得多惹是非。”兰姬看了眼沉香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眼白苏几乎崩溃的表情,点头恭敬地福了福身,问了一句:“她是谁?似乎眼熟。”沉香冷哼一声,“她是你们的少主――白苏。”啊的一声,兰姬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的手微微有些抖,好看的凤眸睁得浑圆,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少主恕罪,兰姬有眼无珠。”看着单膝跪在榻前的兰姬,白苏口中呜呜的发出不满,又瞪了沉香一眼。有时间在那里唧唧歪歪,倒是先把绑成粽子的她给放了呀!当即意会,沉香的手指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粗麻绳,绳子一下子松了开来,散落在白苏脚边。“小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漆黑的眼眸盯着沉香,白苏活动了下绑得酥麻的手腕脚踝。刚才分明她听到了什么,凡是与慕容皓沾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犹豫了一下,沉香还是开了口,“楚王殿下晚些时候会来这儿,我不想让你掺和进去。”“是你不想还是慕容皓不想?”自打知道沉香是慕容皓的下属,白苏心里就不乐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喜欢沉香与慕容皓靠的太近。 【114】鸿门宴(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沉香浅浅一笑,揉乱白苏的栗色卷发,低沉的嗓音温柔:“我不许你受伤,白苏。”白苏切了一声,偏过头有些闹脾气,“你也不许总是受伤,我会难过。”脾气是拗了点,心眼儿却好得有时候让沉香觉得她有点傻。一旁的兰姬噗嗤笑出了声,眼前这两人听着别扭的话语像是青涩的恋人那般。“不许笑!”被笑话的两人异口同声,脸红的像两只熟透的西红柿,愈发的可爱。兰姬捂着嘴,继续咯咯的笑个不停,一溜跑出了幽兰阁。她大口的呼吸着,楼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胭脂味儿。咚咚的脚步声上了楼梯,似乎是王府里的小厮。“兰姬主子,别来无恙。这是楚王殿下交给您的东西。”小厮掏出一张小纸条,趁着四下无人,塞到了兰姬手里,顺手又塞了一锭黄金。媚人的红唇微微上扬,兰姬眉眼里浸满笑意,娇俏地回了句:“有劳楚王殿下了,一切交给兰姬吧。”听着幽兰阁内时不时传出的笑声,兰姬垂下了眸子,原来沉香眼里心里都只有白苏一个人。无妨,守在他身边足矣。扶额,兰姬悄然下了楼,布置晚上的事宜。这厢,南宫澈出了楚王府,马鞍上挂着死去的大雕,哒哒一路行至偏僻的山谷里。揭开脸上绘着南宫澈面容的面具,慕容泓掏出了银质的哨子,吹了一曲不知名的小调,一只白鹭缓缓落在了他身侧。慕容泓把一张小纸条绑在白鹭细长的脚上,轻抚白羽,拍了拍它的翅膀,“去吧,快!”目送白鹭飞远了,慕容泓骑马跑上了山顶,临着悬崖峭壁,双手托着大雕,猛地把它扔下了深渊里。生时翱翔天际,死后葬于深渊,亦是个好归宿吧。戌时,苏城华灯初上,花好月圆依旧往日的熙熙攘攘,只是楼中多是熟客,并没有眼生的客人。牡丹轩里,沉香恭敬地站在慕容皓身旁,牡丹的香味儿熏了满满一屋子,依然有些冷。隔着珠帘,慕容皓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淡然道:“沉香,你可知本王如何晓得南宫澈便是慕容泓?”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沉香恭声道:“沉香不知。”“南宫澈与慕容泓左手手腕处均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一模一样,这不是太巧合了吗?而且,凭着南宫澈的性子,断不会与本王如此谈笑风生。南宫澈的眸子里,藏着慕容泓平日里的犀利,这更不是巧合。”听慕容皓口中的一番解释,沉香在一旁不住地点头,与他的猜想完全吻合。慕容泓这次恐怕有苦头吃了,沉香心下又想着锁在对面屋子里昏睡的白苏,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他下的迷药药效只够维持一个时辰,之后,便可行动自如。对于白苏,他不敢下猛药。一番询问打听之后,慕容泓顶着南宫澈的脸面出现在楚地最繁华的妓院前,上面赫然书着“花好月圆”四个鎏金大字。只是在门外看了一眼,便可见妓院繁华奢侈程度不一般了,那豪华程度简直快赶上他的储秀宫了。“楚王殿下,南宫来迟,自罚一杯。”南宫澈姗姗来迟,端起桌上的酒杯半掩着酒盅一饮而尽。清酒淡淡的有些竹叶的清香,醇香浓郁的后劲涌上来,南宫澈浑身一热,脸上染了一丝酒晕。“丞相大人果然爽快,今晚不醉不归。”慕容皓朝早已准备好的歌姬一挥手,屋里丝竹声响起,平添了几分烟花之地的氛围。酒过三巡,慕容皓与南宫澈依然面不改色,谈笑间,备好的几乎酒已喝了个精光。“再去拿几壶上好的花雕,今晚本王要陪丞相大人喝个痛快。”慕容皓快速朝沉香使了个眼色,挥手打发他去拿酒,回眸,又对南宫澈淡淡一笑。沉香拱手出了屋子,快步朝楼下的陈列着各色酒壶的柜台走了过去。兰姬笑盈盈地拿起几壶早已备好的花雕酒,塞到了沉香手里,附耳轻语道:“惑心蛊毒洒酒里了。”“多谢。”微微蹙眉,沉香提着酒上了楼,心里却惴惴不安。驻足牡丹轩门口,他回望了一眼幽兰阁,原来紧锁的门竟是虚掩着。难道白苏出了屋吗?快速扫了眼挤满了楼的男女,沉香失落地进了轩内,他没有看见白苏,亦不知她去了哪里。原来,他终究束缚不了她,也不能让她留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赶紧斟酒。”慕容皓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责备了沉香几句,眼一瞥,看见了沉香眼中的一丝心不在焉。“楚王殿下、丞相大人,久等了。”沉香淡淡地道歉,抬手在两人酒杯里斟酒。花雕酒后劲儿很是厉害,南宫澈双眸已然有些迷离,拿在手里的酒盅有些摇摇晃晃。慕容皓虽也有些醉意,却不比南宫澈那般失态。“丞相大人,请!”斟完慕容皓的酒,沉香又换了一壶花雕酒给南宫澈斟了个满,他斟酒的手微微有些颤,却不着痕迹。慕容皓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热情地端着酒杯给南宫澈敬酒。他的算盘,早已打好了。“楚王还真是热情呐,南宫先干为敬!”端起酒杯,南宫澈的薄唇刚一沾到杯沿,珠帘哗啦一声,有人闯了进来。“这杯酒我替丞相大人喝了!”闯入牡丹轩的白苏夺下南宫澈手里的杯盏,就着杯沿一饮而尽。酒入愁肠,一阵翻江倒海。果然,酒里下了毒。白苏看着站在对面的沉香,她的的身子晃了一下,直挺挺倒了下去。“白苏!”砰的一声白苏重重倒在了地上,南宫澈的酒醒了大半,不顾一切地扑向了白苏。双手抱起白苏,南宫澈拼命往最近的医馆跑去,他的眼眶有些湿了,他怀里的无颜女再次救了他。 【115】慕容泓VS沉香(四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雨,夜色里冰冷的雨丝打在慕容泓的脸上、身上,湿透了他蓝色的袍子。“郎中,麻烦你看看这位姑娘。”搁下一锭银子,慕容泓把白苏轻轻放到医馆里屋的榻上,他脸上的雨珠顺着淋湿的额发滑落脸颊,看起来有些狼狈。郎中收了银子,细细地把着白苏的脉,旋即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公子,这位姑娘脉相全无,已咽了气。节哀吧。”慕容泓愣了神,一股无名的怒气冲了上来,他狠狠揪住郎中的衣襟,低吼:“庸医!她不会死的!不会!”“你有病啊!”郎中被慕容泓揪紧的衣襟勒得差点喘不过起来,双手用力想要掰开慕容泓的手。“滚!都给朕滚!”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慕容泓把郎中砰一声甩到了门外,医馆里的人全部吓得四散逃去。郎中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上,摔晕了过去。白苏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苍白如纸,眼眸安静地闭着,唇瓣恰好不厚不薄,躺在榻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慕容泓紧紧握着白苏冰凉的双手,凤眸低垂。他揭下脸上的**,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修长的手指抚过白苏的面颊,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恰好滴在白苏唇瓣上。自小,他是见惯了死亡与离别,内心对这些早已麻木。只是,从没有一个女子为了救他,两次在他面前倒下。第一次, 东楼里,他与沉香相约过招未果,反而中了西凉国细作的奸计。她为他挡下那一剑的时候,他心里已吃惊了一分。第二次,他赴慕容皓的鸿门宴,那杯盏里的毒酒他岂会不知?若是不喝,便是与慕容皓摊牌闹僵了关系。皇城的情况他还未知,不敢轻易动作。她再一次挺身而出,饮下毒酒。慕容泓一点点捏紧她的纤手,唇角一丝苦笑,就算逞强要美救英雄,也不值得配上她的小命儿啊!果然她是个笨得无可救药的笨女人!吱呀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推门闯入了屋子里。“谁?!“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慕容泓从长靴中抽出金笛,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来人打了个响指,屋子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沉香一袭白袍站在门口,眼神冰冷。“你来做什么?慕容皓的狗腿!”慕容泓眼梢一挑,嘲讽的话语浸没在屋子里的阴冷中。提起金剑指着沉香,他不愿意让沉香靠近白苏一分一毫。“我来救她。”沉香湛蓝的眸子望着慕容泓赤-裸-裸的挑衅,并不生气,越过慕容泓的肩头,他的眼光停留在白苏苍白的脸上。怕是要救白苏,也时间不多了。沉香顾不得慕容泓的阻拦,轻轻拨开他的金剑,瞬间又点了慕容泓的穴。“你!朕不许你碰她!”慕容泓只好干瞪着眼看沉香的一举一动,身子却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他从丹田提气,用真气冲开穴道约莫要半个时辰,真是慢得他想抓狂!懒得理睬慕容泓,沉香哼了一声,道:“闭嘴!”两人斗嘴无趣,也就乖乖闭嘴互不理睬了。慕容泓干脆闭上了眼,酝酿着冲开穴道。“嗳,剑借用一下。”慕容泓还没来得及点头同意,手中的金剑就被沉香单手抽走了。靠之!简直太岁头上动土!那金剑可是他视若生命的随身佩剑啊!背对着慕容泓,沉香用剑刃划开他的手腕,流出的血液呈现出淡淡的蓝色。轻轻掰开白苏紧闭的双唇,沉香把手腕凑近她的唇,一串细小的蓝色血珠流入她的口中,刚一入口,白苏的喉头便动了动。沉香松了口气,总算还有救,不过……完全清除白苏体内的惑心蛊毒还需要另一味珍惜香品――降真香。“咳咳,咳咳…”几声细微的咳嗽从榻上响起,沉香和慕容泓均是心里落了一块石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沉香长吁一口气。他这一刀划开自己的手腕,恐怕又得折损几百年的修为吧。无妨,为了她,几百年不过尔尔。“白苏,好点了么?”沉香将白苏的手握在掌心,小心地轻轻揉搓着驱赶着原来的冰冷。刚睁开眼眸,白苏便撞上了沉香满眼的温柔,蓦地,脸上一阵发烫。想起刚才的莽撞,恐怕她又给沉香惹事了吧。“我没事,楚王殿下那里……”白苏试着动了动身子,却是僵硬得一点点动不了,回想起慕容皓冰冷的眼神,她有些后怕。“现在知道怕了?”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沉香的唇角微微上扬,昏黄的烛光下煞是好看。两人调笑间似乎忘了一旁还站着个大活人,他恰好刚刚冲开了沉香点的穴。一丝淡淡的笑意浮上慕容泓的薄唇,试着动了动手指,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朝沉香后颈项劈了过去。他慕容泓想要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抢走的!沉香后颈一阵吃痛,眼前一黑便咚的一声栽倒在了榻上。“嗳,你干什么!”白苏愤愤地盯着慕容泓,她的话音刚一落下,慕容泓边伸手快速点了她的穴。女人就是麻烦!把白苏往肩头一扛,撇下沉香,慕容泓抬脚跨出了医馆。雨渐停,街上的灯火却是更加少了,早已过了半夜,只有一些酒楼客栈前挂着的大红灯笼亮着。一路上,白苏都睁大眼狠狠瞪着慕容泓的脸,恨不得能瞪下一块肉来。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弹也就罢了,为何连哑穴也点了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她简直快憋住内伤了。白苏也不知被扛着跑了多久,久得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而且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你要带我去哪儿?”瞅着一旁端了碗清粥馒头的进来的慕容泓,白苏觉得她掉进了个狼窝。=============今天还有一更,在晚上7-8点左右,日更一万======= 【116】链子的各种山寨水货版(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回家。”慕容泓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把粥碗直接塞在白苏手里。他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假装淡然的捞了张凳子坐在一旁。家?白苏脑中闪过的第一反应是21世纪唐明园的那栋别墅,几百万呐,可是她整整一年的年薪啊!“怎么还要朕喂你吃啊?”瞅着白苏傻愣愣的呆样,慕容泓捞过粥碗,舀了一勺,送到白苏唇边。“慕容泓,你是不是知道送我回21世纪的法子?快告诉我!”勺子直接被白苏的手打飞出去,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她揪着慕容泓的前襟使劲的晃了好几下。慕容泓一脸黑线,手里端着的粥洒了他满满一袍子的白色小米粒,而眼前的肇事者说着他听不懂的问题,眼眸闪闪发亮。“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身子一侧,慕容泓挣开她的双手,他的一番好心果然都被白苏以自动模式忽略了吗?“那你说的家是……”使劲了挠了挠一头乱发,白苏咬着手指,从口中蹦出两个字:“皇宫?”“难道你想回楚王府?”慕容泓嗤了一声,反问道。顺手拍落站在他袍子上的小米粒,他端起剩下的半碗粥喝了个碗底朝天。“嗳,那明明是给我的粥!”霸道地从他手中夺下粥碗,她看着碗底粘着的几颗白米粒伸长了舌头舔了个干净。“吃货!”咚――一个白花花热乎乎的馒头不偏不倚地躺倒在碗中,慕容泓轻声咕哝了一句,转身一掀帘子出了马车。姐就是一吃货怎么了!吃货有罪吗?白苏朝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埋头啃起碗中的热馒头,一口咬下去,浓郁的肉汁溢满了口中。她想念唐明园外那个卖早餐小摊上的天津狗不理包子了,那个推她下去的混蛋,等她拍光他的艳照整不死他!马车一路颠簸,白苏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翌日清晨,她听到扑啦啦的鸟拍打翅膀声。一日三餐,慕容泓总是给她准备得丰盛。马车经过许多城镇,她也不知行了几日路,总是觉得身体很乏,吃饱了就开始打瞌睡,提前过起来等吃等睡等死这样的三等公民日子。“白苏,到了,下车了。”推醒口角流着哈喇子的白苏,慕容泓浓眉紧锁,皇城的门紧闭着,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大事。前几日,绑在白鹭腿上的条子写着皇宫里一切平静无澜,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匆匆加快了脚程赶回皇城,无奈,他还带了个拖油瓶。可是这个拖油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不负责的概率几乎为零。“伦家不要回皇宫,不要见到南宫澈,不要见到李公公……”挥舞着两条细小的胳膊,白苏耍赖地抱着怀里的被子不放。皇宫,果然是无数狗血宫廷剧里虐心虐肺虐肝的地方,就差点儿没把她的小命儿给虐没了。尤其还有那个阴森可怕的未央宫,再加上那个冷艳皇后,啧啧,她不想再一次踏入半步。“这可由不得你!”白苏的耍赖慕容泓不是没见过,懒得和她理论,他卷起整个被子,扛在肩头,大摇大摆地跨入了皇城。“诱拐良家妇女啊!非礼啦!”经过守城侍卫旁,白苏拼劲全力喊得凄凄惨惨戚戚,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看着倒霉悲催的女子。“站住!”一脸正气的某个侍卫伸手拦下了进城的慕容泓,下一秒,在看到慕容泓掏出腰间的五爪金龙腰牌的时候,某侍卫点头哈腰地给慕容泓放行了。权势这东西,就算穿越了依然好使的很呐。慕容泓并未直接回宫,而是一路扛着白苏拐道去了相府找南宫澈。“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乐不思蜀了呢。”南宫澈刻薄的话语一点未变,闲坐在相府大堂,左臂上一道割开的口子往外渗着血。凤眸一凛,慕容泓把白苏搁到一旁大圆桌上,蹙眉察看着南宫澈的伤口。“皇后逼宫吗?”“是。”“司马兄弟呢?”“在后院,他们伤得更重些。”南宫澈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回着慕容泓的问话,瞥一眼他的身旁,一点儿大雕的影子也没有。“南宫,朕……”慕容泓似乎看出了南宫澈眼眸里失落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接下去又说:“对不起,你的雕兄被慕容皓一箭射死了。”砰――南宫澈一拳狠狠地捶在一旁的高几上,轰隆一声,高几炸裂开来,几块碎木板飞到白苏眼前,吓得她噤若寒蝉。如此凶险的时刻,她一个只求保命的小女子还是闭口为妙。“慕、容、皓!”南宫澈咬碎银牙,一脸恨不得吃了慕容皓的神情,那样憎恨一个人的表情让白苏想起了那晚的宋子辰对她的憎恶。“南宫,都是朕的错,你消消气。”慕容泓叹了口气,看着南宫澈愤怒的神情着实吓了一跳,南宫澈虽然性子冷漠,却极少情绪激动。还好,他没有把大雕丢下深渊的事儿告诉南宫澈,否则,南宫澈和他翻脸也是有可能的。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南宫澈冷哼一声,道:“楚地的军队在昨日已全部抵达皇城,就等着勤王呢,皇上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回宫?”点了点头,慕容泓看起来一脸无奈,指了指一旁打起了盹的白苏,道:“还不是因为她的那条链子,朕放在未央宫的暗格里了。”咦了一声,南宫澈从袖中掏出一条金链子,疑惑地问道:“那皇上给臣的这条链子……是赝品?”“不完全是,至少这链子确为纯金铸造。”邪魅一笑,慕容泓的心思反而让南宫澈有些迷糊了,他如此折腾一条链子是为哪般?白苏并未睡着,只是阖眼假寐,听到关于链子的事儿,她耳朵拉的老长,悄声问了一句:“那楚王慕容皓手里的那条链子也是山寨水货吗?”================今日五更一万字完毕,明日继续一万字============= 【117】巫蛊之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他也有链子?”慕容泓与南宫澈异口同声地问,显然将白苏重点的后半句直接忽略掉了。咣当,白苏听到她的下巴重重的掉地上,点了点头,道:“一模一样的链子。”都是那条链子,才害得她当初被慕容皓从皇宫里带走,她怎么就没想到慕容皓那只狐狸手里的链子是山寨货呢!“别敲了!再敲也敲不出灵光来!”慕容泓与南宫澈看着一脸暴躁地敲着小脑袋瓜的白苏,继续口无遮拦地损她。瞪一眼慕容泓,再瞪一眼南宫澈,白苏哼唧了一声,不去理睬他们。“皇上您这时候回来不等于是将自己送入慕容皓准备好的瓮中吗?过不了多久,慕容皓就该到了吧?”南宫澈熟练的上药,包扎好伤口,掳下袖子,细长的眼眸里有些担忧。唇角含笑,慕容泓不慌不忙地坐在南宫澈对面,斟了杯茶,“朕又不是鳖,他想请也请不动。”南宫澈哦了一声,眉梢一挑,起身欲往后院走,“皇上可是有什么打算?”伸了个懒腰,慕容泓揉了揉挂着重重黑眼圈的一双熊猫眼,话音懒散:“朕还能有什么打算?打不过就跑呗,好汉不吃眼前亏,省得到时候被慕容皓弄死了一点翻身的本钱都没有。”噗嗤——南宫澈轻笑出声,脸色却依旧冰人,话音略微有些吃惊:“皇上也会逃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朕是什么作风?以卵击石还是两败俱伤?”慕容泓的话音有些不耐,其实他内心像被猫挠那样痒痒,既想狠狠教训一番慕容皓,却又不得不迫于敌强我弱之势逃走。南宫澈哼了一声,听出慕容泓的话是在说他与司马兄弟受了伤也是活该,这一点他认了。可是,大雕被杀之仇,他不可不报。相府大堂里再度空荡荡,午后一缕凉爽的风穿堂而过,空气里混合着淡淡的香味儿。慕容泓瞥了眼睡得正香的白苏,从衣袖中掏出了个袖珍小瓶子,里面装着黄色的香水。大婚那晚,慕容泓并未将所有香水瓶还给白苏,而是偷偷留了一瓶,他总觉得这瓶子里似乎有古怪。此地不宜久留。慕容泓从相府的朱门往外望去,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实在是安静的有些诡异。他一路匆匆走向相府后院,有一间屋子的门敞开着,司马璁、司马璟俩兄弟恰坐在里面,相府几个小厮给他们受伤的几处伤口上着药。“南宫呢?他没有来吗?”慕容泓踏进屋里,环视一眼,却并不见南宫澈,心里咯噔一紧。“刚来过,又匆匆走了,说是要去大雕死了。他看起来像是愤怒的样子,微臣倒是从没见丞相那样子的生气。”说话的是司马璟,一个小厮正替他包扎着右臂上一条一尺余长的伤口,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慕容泓心里大喊一声不好,抬眸朝司马俩兄弟吩咐道:“你们带上大堂里那个女子先出城,朕进宫一趟。出了城左拐十里地有一个茶寮,你们在那里等朕。若太阳下了山仍不见朕与南宫,你们先行南下去寻云姬,千万别折回皇城。”“皇上,您这是……”司马璁紧盯着慕容泓清澈的凤眸,话音不快。他听得出慕容泓是要放弃这得之不易的皇权,可他不甚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都明白了?”慕容泓唇角一丝苦笑,如今这局势,也由不得他贪恋皇权,修生养息并一举击败慕容皓才是明智之举。至于皇后冷雅,慕容泓已是猜到了几分与慕容皓不薄的关系,否则逼宫也不会进行的如此毫无阻力。“微臣明白。”司马璁、司马璟两人纷纷拱手,恭送慕容泓出屋。司马璁虽不是特别清楚明晰,却也知道慕容泓做出的决定肯定有其中道理,也就不再多问。慕容泓再次经过大堂的时候,发现圆桌上被被子裹成了个球的白苏不见了,其上,留了一张小纸条。上书:欲见白苏,速来长乐宫。捏紧手中的纸条,慕容泓剑眉皱了起来,纸条上的笔迹一眼他便认出来是冷雅的。那个冷血的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三番五次的迫害白苏,她到底是图什么?最毒妇人心,南宫澈果然对冷雅的评价一点都不差。慕容泓飞身点足出了相府,朝皇宫快速奔了过去,南宫澈、白苏这俩人都在皇宫里,他看来又被出了个难题啊。对于皇宫里建筑物的方位,慕容泓再熟悉不过,避开一个个侍卫,慕容泓首先看到了慕容皓的身影,似乎朝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紧跟在慕容皓的身后,慕容泓最终到了长乐宫。大白天的,长乐宫里的窗户上遮了一重厚厚的黑色帷幔,大殿内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人脸。“楚王到——”小公公尖声尖气的话音划破长乐宫的静谧,慕容皓快步进到了大殿里,神色匆匆。慕容泓跟着到了长乐宫外,一掌劈晕了门外的小公公,身子一闪躲进了大殿的某处阴影。大殿的门吱呀关了起来,屋子里又暗了许多。大殿中央摆了许多点燃的蜡烛,围了个圈,圈中央的地面上似乎放着一个着白衫的女子。冷雅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巫蛊之术。“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一个区区白苏,犯得着您大动肝火吗?”慕容皓一袭紫衣在昏黄的烛光下颜色更深,左眼角下一颗朱砂痣轻颤了一下。“打散她的七魂六魄算是客气了!慕容泓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冷雅轻描淡写地把玩着描画得精致的长指甲,冷艳绝色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说话时的牙咬切。慕容皓冷哼一声,冰冷的脸上难得浮起一丝笑意,眯起好看的桃花眼斜睨着冷雅,“你当真是爱上了慕容泓吗?” 【118】一山不容二虎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是你爱上了白苏想替她求情吧?”冷雅黛眉一挑,反唇相讥,蓝色的凤袍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眼一瞥绑得结结实实的白苏,冷雅的红唇边一丝冷笑。“她?给本王提鞋都不配!”慕容皓话音刚落,脖颈处抵上一把冰凉的匕首,他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男子,是南宫澈。“慕容皓,你该死!”锋利的匕首划破慕容皓的脖颈渗出殷红的血,南宫澈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却不知沉香早已订上了他。叮――沉香手中冰蓝色的长剑击落南宫澈手里的匕首,剑风乍起,又一剑刺向南宫澈的胸口。噗――一口血喷在地上,慕容泓硬生生替南宫澈挨了一剑,冰蓝色的长剑刺入一分,并未刺中要害。“皇上!”南宫澈冲上前扶稳慕容泓,怒目瞪着沉香,他抽出袖中紫玉扇,堪堪挡开沉香的再度来袭。“沉香,杀了他们俩!”慕容皓冷冷地吩咐了一声,掏出绢帕捂着脖颈处的伤口出了长乐宫。是非之地不久留,他明白的很。借刀杀人这一招,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见慕容皓临阵脱逃,冷雅咬了咬牙,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白苏。双手合十,冷雅口中念念有词,而白苏的身体跟着起了反应,缓缓从地上腾到了半空中,浑身冒着青烟。“白苏!救白苏!”慕容泓一脸焦急地盯着白苏,挣开南宫澈的手,捂着胸前的伤口朝白苏跑了过去。金剑出鞘,慕容泓从手中丢出金剑,嗖的一声,把绑在白苏身上的绳子全部割断。咚――白苏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殿抖了三抖,冷雅笑得妖媚,转身朝长乐宫外跑了去。“白苏!”慕容泓伸手扶起白苏,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唇瓣发紫。沉香撇下南宫澈,也朝着白苏跑了过去。该死!他刚才并未觉察到白苏在这大殿里,难道是有人用了障眼法?大殿外,咚咚的脚步声嘈杂,像是大队的御林军围在了长乐宫外。沉香轻轻推开一侧的镂空雕花的窗户,向窗外望了一眼,成百上千的银盔御林军整装等待着勤王。“唔,好困,好冷,好饿……”白苏微弱的话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分外清晰。“南宫,把你的袍子脱了。”慕容泓紧紧搂着怀里的白苏,脱下袍子盖在她身上,又一手抓过南宫澈的袍子,把白苏裹得严严实实。白苏脸色煞白,嘴唇有些发抖,慕容泓分明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在不停颤抖,而她的脉搏也异常微弱。“白苏这症状是余毒未清,有时如常人一切无恙,有时则困乏无力。我这有颗妙手回春丹,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余毒。”掏出一颗红色如黄豆般大小的丹丸,沉香递到了慕容泓手里,虽然他的眼眸里有一丝不甘,然而一切的宿命早已全部安排好。沉香比谁都知晓得更清楚,白苏姻缘线的那头,不是他沉香,而是另有其人。纵然如此,他依然无法释怀,就算拼了修为性命,他亦义无反顾。慕容泓小心地接过药丸,咬下一小口,吞咽下肚,似乎并无异常。他把剩下的丹丸悉数塞入白苏口中,看着她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才长吁一口气。“咳咳,我要吃鸡腿!”吧唧的两下嘴巴,白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慕容泓。白苏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雷到慕容泓不说,南宫澈板着的扑克脸也跟着抽搐了。“噗!吃货!”慕容泓再次被白苏强大的吃货素质震惊,搂着白苏抬脚就要往大殿外走。“人生在世,不多吃点儿不是太对不起我强大的胃!有口福不享的才是白-痴!”恢复活蹦乱跳的白苏扭着身子从慕容泓怀里挣脱,她嬉笑着看到了慕容泓身后的沉香。笑声戛然而止,白苏走到沉香身边,牵起他的手,撒娇道:“伦家好想你,你死哪儿去了?”不待沉香开口,数支银箭从窗户里射入大殿内,屋里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慕容泓,快带白苏走!”沉香把白苏从身边推开,白苏猛地撞入慕容泓的怀里。青丝飞扬,沉香手中已幻化出冰蓝色长剑,堪堪挡开射入大殿内的银箭。“南宫,我们走!”慕容泓拉起白苏往长乐宫外跑,一手拔出金剑,划出一道道金色的长弧,在空中时幻时灭。一时间,如雨的银箭近不了慕容泓之身,他将白苏护到身后,冲出长乐宫宫门。叮叮――一柄长剑与慕容泓的金剑交锋,挡住了他的去路。慕容泓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慕容皓。“一山不容二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慕容皓话语冰冷,凛冽的杀气散开,周围的御林军倒退了半步,谁都不想被无辜波及。“好!不过你得先让白苏出宫!”一手护着身后的白苏,慕容泓的架势一点儿也不输于慕容皓,虽然他胸前的伤口依然往外渗血。“那得皇后娘娘说了算!本王可做不了这个主。”一旁的冷雅早已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了,慕容皓撇清白苏与自己的关系,倒是像他一贯的作风。慕容泓淡淡地扫了眼冷雅,冷冷道了声:“既然如此,朕只有自己杀开一条血路闯出去了!”“慕、容、泓!你连一句求我的话都不肯说吗?”冷雅三两步跨到慕容泓跟前,绝色的脸蛋上一抹浓浓的哀怨,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满是愤怒。慕容泓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冷雅的下巴,满眼不屑:“就你?配不上做朕的女人!”冷雅气得浑身发抖,连着她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也结巴了:“你、你、你……”“放箭!一个都不放走!”慕容皓一声令下,他拉着冷雅全身退出了御林军的包围。 【119】两败俱伤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我恨你!”冷雅声嘶力竭的喊声淹没在一支支射向慕容泓的银箭中,慕容皓瞥了眼冷雅艳丽的姿容。爱之深,恨之切,如斯。只是,这一切的爱恨根源,今日,就让它都结束吧。嘣――长乐宫外,围着的御林军中窜起一道蓝色的光,紧接着,蓝光如一柄长剑似的挥向御林军。“沉香!”嘶――慕容皓倒吸一口凉气,他这回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沉香这块大石头肯定会把他砸成重伤。哗啦――御林军如慕容皓所料,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那半片正步步向后退,不敢逼近沉香。“小白,你简直太帅了!”白苏一下子从慕容泓身后窜到沉香身边,双手抱着沉香的脖颈左右摇摆,一副赤-裸-裸地抱定了他大腿的模样。杵了杵一旁纸老虎模样的慕容泓,白苏嗤笑一声:“等着你杀出去,我恐怕早就成了马蜂窝了!”瞬间,白苏脑袋里轰的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血红,她从怀里掏出一支蓝玉簪子,朝着沉香胸口猛地扎了下去。鲜血迸出,在湛蓝的晴空下绘出一朵绚丽的蓝色妖姬。“白苏…你…”沉香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苏,捂着胸口汩汩流出的血,滴落在他的白袍上淡淡晕开来,像极了一副绝美的水彩画。慕容皓拨开御林军,轻轻捻着手里的红线,冷声喝道:“不想吃苦头就跟本王走!”呵,原来是慕容皓在控制白苏的心念。沉香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口气丝毫不服软:“折损这几百年的修为算什么?反倒是楚王殿下,有本事就杀了我!”是,他笃定慕容皓不敢杀他,因为他们的血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俩人不过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想怎么样?”慕容皓话语果然软了下来,他太了解沉香的脾气,只不过现在……他还需要额外考虑白苏的因素。这样一来,事情有时候又复杂了许多。“放我们走,等他们出了南国,我自会回来。”沉香以剑支身,浓烈的杀气仍不敢让常人近身。白苏的眼眸又恢复了清澈,身子一软倒在了慕容泓怀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沉香不悦地皱了皱鼻,注视着慕容皓深邃的眼眸。“放他们走!”冷雅的话音打破沉默,冷艳高傲的眼眸扫向了慕容泓,那个高傲的帝王凤眸低垂,满眼都是那个丑女。她不甘心!只是……她自有法子让慕容泓对那个丑女死了这条心,有慕容皓种下的那个惑心蛊毒,她可以省了一番心思。慕容皓瞥一眼冷雅嘴角的浅笑,深知她是自有打算,也不再说什么。御林军见慕容皓颔首同意,便哗啦整齐地让开一条道儿来。“我们走!”南宫澈扶着慕容泓,沉香跟在仨人后面,看着长乐宫渐渐在身后远去。这次和慕容皓撕破了脸,只怕慕容皓以后也少不了折腾他了。沉香看着依然晕厥的白苏,眼眸沉了下来。皇宫门口,停着一辆蓝顶流苏华盖的马车,牵着马匹缰绳的正是李公公。“皇上、丞相大人,请上车吧。”李公公仍是一贯的腆着脸,一副狗腿的样子。“李公公,皇宫水深,小心别翻了船。”南宫澈冷嘲热讽,并不为李公公的谄媚所动,先一步跳上了马车。“慕容泓,你等等。”冷雅敛着凤袍拖地的下摆,一路小跑着朝皇宫门口奔过去。“呐,沉香,你先抱白苏上车。”把白苏交给一旁的沉香,慕容泓转身迎上了气喘吁吁的冷雅。“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在宫里待这么久了,朕也知道你的脾气。”瞥了眼冷雅身后,一个侍卫也没有跟来,看来她确是只身前来,这样反倒是有些不像她的性子了。“慕容泓,只要你休了白苏,这皇位还是你来坐,本宫可以不计前嫌。”冷雅手心握得出了一层冷汗,她也不确定这帝王的心思,但她知道皇权对他的重要。她打算最后搏一搏,那个丑女总敌不过皇权对他的重要吧。慕容泓温柔的浅笑,摇了摇头,柔声道:“冷雅,这样无趣的皇位朕宁可不要!”“本宫哪点不及她?!”冷雅不顾形象地一把拽住慕容泓的手,黛眉微拧,却也好看。慕容泓抽走他的手,转身朝冷雅挥了挥手,淡淡道:“因为她的纯真,你不及她半分。”呵,纯真……冷雅一个趄趔跪倒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如水,唤起她最深处的童年回忆。曾经年少,她也是个纯真烂漫的女子,只是皇宫深深,容不得她半点儿的纯真。“追!”冷雅的身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慕容皓见冷雅不见了身影,就率领了一队御林军跟了上去。嗖嗖的箭雨射向马车,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渐渐驶离了皇宫。数百名御林军翻身上马,尾随着马车追出了皇宫。“日后本王登基了,做本王的皇后吧,如何?”慕容皓伸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冷雅,轻轻拥入怀中,冷雅绝美的姿容,恰是他钟爱的。“你……为什么?”冷雅抬起哭化了妆的脸,红着眼眶看着慕容皓,依旧是一张冷漠的脸,眸子深邃得不敢让她直视。慕容皓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话音里多了分柔和:“本王不想看见你哭,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这样的话,她似曾耳熟,到底……曾经是在哪里听过呢?“好,本宫做你的皇后。”任慕容皓拥着她,冷雅点了点头。女人如水,总归还是需要有个人宠着她的。皇城外,几百骑马蹄飞奔着追赶着一辆马车,马车同样飞快地驰骋着,扬起阵阵尘土。“皇上,臣下去挡一阵子,你们先走!”不待慕容泓同意,南宫澈手执玉扇跳下了马车,车内,白苏依然昏迷不醒。 【121】南下小夜曲(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马车一路颠簸地驰骋着,车内好不热闹。“白苏,帮我上药!”“白苏,帮我绑纱布!”“白苏,帮我脱长袍……”砰——一片安静,嘈杂声顿时全部消散。“有完没完?!我又不是菲佣!”白苏狠狠拍了下案几,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就着裙子粗糙地擦了擦满手的灰白鸟屎,抬脚就往车外走。“怎么出来了?他们欺负你了?”司马璟随和地拉着白苏坐在马车前,一身的浓浓鸟屎味儿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了。“简直得寸进尺!”白苏脸颊绯红,顶着一头沾满鸟屎的乱发,双腿不安分地乱晃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渐渐笼下来的夜色。“你就是那个闹得皇宫鸡犬不宁的皇妃吗?”伸手揩去白苏额头一坨鸟屎,司马璟努力憋气不去闻那股鸟屎味儿,反而觉得一脸淡然的白苏很是个有趣的女子。能面对满头满身鸟屎依然如此淡定的女子,不是嗅觉有问题就是鼻塞感冒了。“鸡犬不宁?谁说的?!诬蔑本姑娘温柔娴淑的形象。”白苏不满地哼了一声,抓了抓一头乱发,再次双手沾满鸟屎。仰头45度望着夜空,白苏的嗅觉真的无法面对这样一波紧着一波的鸟屎臭味儿攻击了,比玩植物大战僵尸累人。“就你还温柔娴淑?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一记爆栗在白苏头上炸开,她看也不用看就知道只有慕容泓才这样喜欢到处欺负她。人善被人欺,她白苏长了张罗刹脸也该被欺负吗?简直惨无人道啊!“慕容泓,别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白苏臭着张脸,撸起袖子打算和慕容泓干一架,反正他现在受伤,机不可失。“别人?就只有你吧?何况我们都拜过天地了,怎么能说是别人呢?”揶揄一笑,慕容泓的话语再次让白苏无语凝噎,梗着脖子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马车辚辚,缓缓驶在一个小镇的街道上。夜色渐浓,酒店客栈前的大红灯笼亮了起来。“就着家吧。”慕容泓指着悦来客栈的招牌,示意司马兄弟停车。“为什么是这家?那家迎宾客栈不是看着更气派吗?”白苏开口便是和慕容泓抬杠,他叫她住悦来客栈,她便要住迎宾客栈。反正她又不是他养的驴,任他使唤岂不是太自压身价了。“那你掏银子?有客栈住还挑三拣四,再挑让你睡大街去!”被白苏的话一冲,慕容泓一口气憋屈着也上了火,还不是为了她的小命,他连皇位都不要了。男追女隔座山,他慕容泓想要翻过这座大山还真的费几番力气呢。“本姑娘睡大街也要和你一起睡!”一语出口,白苏忽然发现五双眼眸齐刷刷注视着她,好像在说“原来你们早有QJ”。Oh,GOD!不带这样子玩她的!连说话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临近傍晚,悦来客栈的生意红红火火,不大的店里吃饭喝酒的人坐得满满当当。“掌柜,来两间上房。”慕容泓在柜台上搁下一锭碎银子,便朝掌柜挥了挥手,径直上了楼。“两间?这怎么睡?”司马璟的疑惑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点头赞同,这慕容泓抠门也有点儿太抠了吧?“男的一间,女的一间!”不待慕容泓开口,白苏一脸得意地分配着两间上房。“错!”慕容泓一把揽过白苏的玉肩,指着其余四人道:“你们一间,我们一间。”砰——关门!桄榔——门上了栓!“散了吧,睡觉去!”司马璟揽着司马璁,拉着南宫澈推开另一间上房的门,头一偏,却见沉香如门神般还站在慕容泓那间上房外。“他不睡觉吗?”司马璟杵了杵司马璁,又杵了杵南宫澈,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床上躺倒了。呵,那个像神明一样的少年现在长成男人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多了分稳重成熟了。司马璟虚掩着门,伸了个懒腰,加入了司马璁与南宫澈的会周公阵营。另一间上房里,乒乒乓乓地闹个不停。“色-狼!变-态!”白苏左躲右闪着慕容泓的狼抱,一不留神,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嗳,你脸皮这么厚也会脸红啊?”看着白苏通红的小脸,慕容泓忍不住俯身轻啄了一下,一股浓浓的鸟屎味儿让他身子僵在原地。见慕容泓微微扭曲的俊脸,白苏笑得一脸灿烂,“是不是很香很好闻?要不要多闻闻?”白苏伸出爪子就勾在了慕容泓的脖颈上,一脸戏谑地作弄着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双腿缠在了慕容泓腰间,整个儿一只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胸前。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什么大灰狼与小绵羊,统统见鬼去吧!只要能整到慕容泓,她白苏一千一万个乐意。“你、你下来啊!都被你压得不能喘气了!”慕容泓伸手去掰开白苏缠在他脖颈上、腰间的双手双脚,刚掰开这只,那只紧跟着缠了上去。靠之!简直就没玩没了了吗?还一身臭气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不放!谁让你那晚压倒我来着?我这是反压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慕容泓你也会有今天!白苏心里爽得很,美滋滋地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胸前睡了一个晚上。隔墙有耳,三双耳朵紧贴着墙壁偷听着慕容泓与白苏的动静。“这个皇妃果然很猛!”司马璟津津乐道,见隔壁没了动静,又躺在在床上。司马璁哼了一声,见怪不怪道:“你没见过更离谱的呢!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向她求婚。”“可能在千丈荷花瀑布下就与皇上私定终身了吧?”南宫澈想起那晚慕容泓为救白苏对着发狂的白狐刀剑相向,慕容泓那样认真在乎的眼神,他记得清楚。 【122】坑爹的全国连锁客栈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坠落千丈荷花瀑布后发生了什么,南宫澈不知道,但是慕容泓自那晚之后对白苏的态度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这一点,朝中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夜色更深,屋子里的声响渐渐消停了,沉香放心下来,慕容泓也算得上君子,不会对白苏有越轨之事。何况,名义上,他们已经算得上夫妻了。砰——悦来客栈楼道尽头的窗子被打开,一个红衣女子纵声悄然跃入屋里,恰好看见守在门外的沉香。“兰姬?东主派你来的?”沉香迎上兰姬,两人站在窗口,悄声说话。皎皎月色细碎地洒在兰姬略施脂粉的脸上,若不是她那双眼眸里的冷漠,倒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东主近日登基,希望你能出席,并且东主打算正式公布你神兽的身份。”兰姬温婉的话音压的很低,瞥一眼沉香身上的蓝袍,不像是他的。她从袖中摸出一封塞得鼓鼓的信,交给沉香。“东主还真是费心了。”沉香从信封内掏出一大叠银票,以及一封慕容泓的亲笔信。上书一行字:下月十五之前,速速回京。“那对龙凤胎很乖,已经会爬了。”兰姬那双丹凤眼里多了丝柔情,像是在说自家的孩子似的。其实,她也不过刚满十八,如花的年华。“嗯,那对龙凤胎你还是小心点儿看着,东主已经起了疑心。”沉香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拂袖转身,吱呀一声推门进了司马璟那屋里。兰姬唇角微微一笑,转身跃出窗外,一袭红色罗衫消失在夜色里,独留幽幽的兰香弥漫在空气里。一夜无梦,清晨天微微亮,悦来客栈的店门便被扣得砰砰直响。掌柜的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开了一扇店门,一瞧,傻了眼。这小镇的官大爷是从来不曾光临小店的,这一拨来了数十个人,不是折煞了他吗?掌柜谄媚地沏了壶店里最好的茶,一一摆开茶碗斟得满满当当。“昨晚你这店里是否来了五男一女,那个女子长得特别丑?”为首的官吏猛地喝了口茶,把掌柜的拉到一旁仔细询问起来。掌柜的小腿直打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好、好像是、是有这么、这么一拨人,住、住上房。”“走!楼上搜!”茶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数十个官吏直直朝着客栈楼上走了去,年久的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吱呀呀作响,似乎下一刻就会哗啦一声断裂。砰、砰、砰、砰——一连推开了所有上房的房门,全部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影,连半个鬼影儿也看不到。一个小兵无意从窗户里瞅了眼客栈后院,两个男子牵着马匹,四个身影先后跳上了车,从他们的着装来看,像是宫里出来的。“头儿!他们跑了!在后院坐了马车!”顺着小兵指的方向,为首的官吏啐了一口,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小兵,“他-娘-的!给老-子追!”噼里啪啦——一阵凌乱的跑下楼梯声,数十个人风风火火跑了楼梯又冲出了客栈,朝东南方向跑了过去。咔嚓咔嚓咔嚓——那群官兵刚走,数十层楼梯全部开裂,从中间断裂开来。“我的楼梯!我的茶水钱!”掌柜的追出了悦来客栈,朝着官兵消失的方向跑出了几十米,吭哧吭哧在原地喘着粗气,再也不去追了。当官的都是坑百姓呐!怎么不去坑他自家爹娘去!一群王八羔子!“司马,再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慕容泓悠哉地坐着,又往嘴里塞了个肉包子,大嚼了三两个囫囵一口吞下。“催什么催!再快只能让这两匹马长翅膀了!”司马璟一脸不快地挥动着手里的缰绳,一眼瞥见慕容泓手里的包子,猛地咽了口口水。可怜他七舅老爷啊!他还没吃早饭呐,就被慕容泓直接叫醒了起来当苦力。“皇上,你就别逗他了。他们那些杂种马压根儿追不上我们的马车!”南宫澈及时冒出头来替司马璟解围,慕容泓那喜欢整人的性子就算出了皇宫也一点儿也没变。所谓江山易改……(此处省略四个字)慕容泓舔了舔嘴边的肉汁,十分不乐意有人戳穿他善意的小谎言,指了指马缰道:“南宫,换你来驾驭马车。”南宫澈啊了一声,一口包子里的肉馅吧嗒从口中掉落,一边心疼着他的肉馅一边不满地接过马缰。慕容泓果然还是那样小心眼啊小心眼,以后的路那么长,有得他受了。那群官兵追出了几十里地,只见马车越追越远,丝毫没有追得上的迹象,也就纷纷停了下来。“头儿,为嘛我们追不上他们的马车呢?”一个小兵不怕死地问了一句。为首的官吏哼了一声,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人家的马匹那是纯种皇家的汗血宝马,咱们这是杂交的小野马,能比吗?”“还是头儿有见识!”小兵们恭维着为首的官吏,其中一个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头儿,茶钱还没给!”为首的官吏瞥一眼那个说话的小兵,眼神恨不能生生把那小兵身上扎几个窟窿,“操!不说话你会死啊!给老-子闭嘴!今天的茶钱你掏,外加罚一个月月俸!”祸从口出,无知无畏的人总有一天会死于非命,如是。一路颠簸,日夜兼程赶了两天两夜,再次到了楚地。“又到暖城了……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白苏难得地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看着城门上大书的“暖城”两个字有些感叹。“今晚找家客栈住一晚,明日动身,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到出南国了。”慕容泓在马车内哈欠连连,话音有些懒散,伤还没好,舟车劳顿确实有些吃不消。一入暖城,悦来客栈四个大字映入众人眼帘。“就着家!”慕容泓伸手指了指悦来客栈的招牌,跳下马车就往里走。白苏探了个头,心里直骂坑爹,“这悦来客栈也有全国连锁吗?OMG”===============日更万字的某只求订阅求金牌求支持============== 【123】共商大计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万里晴空,灿烂得没有一丝云彩。一行人在悦来客栈里住了下来,这次慕容泓倒是十分慷慨地要了三间上房。午饭过后,白苏本打算出去溜个弯,找点儿好吃的好玩儿的消遣消遣。无奈,她刚关了屋门打算翻窗出客栈,就被沉香逮了个正着。“白苏,你这样挂在窗上很危险,摔下去骨折是小,万一摔个偏瘫什么的……”沉香伸长了胳膊去拉翻了一半窗的白苏,而白苏挂在那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小白,你什么时候被慕容泓传染了毒嘴?就这二楼摔下去还能偏瘫,简直开国际玩笑!”白苏抽手继续她的翻墙大计,浑不觉她窗下站了个人,对于她的举动看得津津有味儿。她躲过沉香再次伸向她的手,身子往左一侧,脚下一个不稳踩了个空。糟糕!这次真的要摔下去了!双手一个没抓稳,白苏的身子笔直地向后仰,她闭上眼睛祈求佛祖上帝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屁股先着地!半分钟后,她的屁股并没有着陆的感觉,她又摸了摸脸,似乎也完好如初。她又使劲蹭了蹭屁股,质感柔软如垫子的……“无颜女!把你的屁股挪开!”一声暴喝差点没把白苏的魂儿吓得出窍,她低头看着压在屁股下的慕容泓,顿时觉得她命不久矣。“对不起,慕容大爷、慕容大叔,我不是故意一屁股坐你脸上的。”白苏一边点头哈腰地陪着不是,一边擦着慕容泓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不是故意?那你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慕容泓捂着肿得不能见人的俊脸,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白苏眼珠一转,顺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见你长得那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我羡慕嫉妒恨呗。”对于白苏此番脸不红心不跳的溢美之词,慕容泓听着很是顺耳,冷哼一声,也就不再与她计较了。可是,总有些人偏偏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咦?你的脸怎么肿得像个猪头啊?”南宫澈再次将损人不利己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指着慕容泓的肿脸打趣。“你才猪头!你全家都是猪头!关门,谈事儿!”把白苏推出门外,慕容泓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屋门。白苏撇了撇嘴,朝慕容泓背影做了个鬼脸,又不是她骂的猪头,用不着波及到她吧。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边下楼边偷着乐,果然还是沉香对她最好,知道她缺钱花。银子票子就是她的亲爹娘啊,没银子花的日子只能在慕容泓后面当小跟班儿。“公子爷,您的银票掉了。”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白苏,啧啧,真是有钱呐。白苏一个回眸,朝店小二摆了摆手,“呐,送你了,当小费。”店小二瞬间傻了眼,这么多银子可够他花好几年了,这、这公子不是一般的阔绰。在客栈一片下巴掉落声中,白苏潇洒地踏出了大门。砰——乐极生悲,她被门槛绊了一下,一张瓜子脸硬是差点儿摔成了大饼脸。狼狈地在哄笑声中逃出了客栈,白苏刚跑出几步便被一股浓浓的香味儿吸引了,狗不理包子!“唔,好吃!好吃!”怀里捧着一打、两打狗不理包子,白苏埋头在街角的某个茶馆啃得正香。这两天清粥小菜白馒头,她早已经吃厌了。平日里住在皇宫,她觉得慕容泓吃得都是山珍海味,奢侈的程度不是一点点。如今浪迹天涯,她猛然才发现慕容泓的奢侈都是靠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21世纪有句励志的话,没钱只能装孙子,有钱可以当老子。正在白苏埋头与包子奋战之时,一袭红色罗裙的身影悄然盯上了她。嗖——一枚白色围棋子轻轻打在白苏的身上,她的身子顿时软得如同一滩烂泥,双眼一闭,她倒在了包子堆中。红衣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扛着白苏从茶馆大门走了出去,茶馆众人大惊,暖城花好月圆第一花魁兰姬劫色,还劫了个矮丑搓的男人。悦来客栈某间上房里,慕容泓一干人正在商谈浪迹天涯的路线。“出了南国,便是中央混沌,那里是个修生养息的好去处。”慕容泓偏爱卧薪尝胆,英雄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以他目前还能剩下的实力,一年就够了。“白苏身上余毒未清,当先去东莱岛国找到那种降真香解毒。”沉香最关心的并非皇权在谁手里,而是白苏的安危,他深知惑心蛊毒的厉害。只需通过一根浸润了惑心蛊毒的红绳,便可以操纵中毒之人的心智,此谓惑心之蛊。“慕容少爷,璟私以为当下之时,应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与北国相抗衡。比如东莱国与西凉国。”司马璟的睿智不输于南宫澈,危难时刻便可见他的用武之地了。当初,玄武在高墙上劫持着司马璟时,他却临危不乱,那时便可见一斑了。“确实,与其重新培养自己的羽翼,不如借别人的来用。西凉国的弓箭手,东莱国的剑士,都是精英。”南宫澈点头表示赞同,瞥一眼司马璟,司马璟的想法与他是一样的。顿了顿,南宫澈一脸神秘地又接下去说:“何况,先帝自是留了十二队骑兵在中央混沌地的苍穹之上,据说当初是留给皇室最强后裔的。”慕容泓听了南宫澈的话,忽然来了兴致,浓眉上挑,道:“那我定当去会一会这十二队骑兵了,若真能为我所用,再联合东莱国与西凉国,夺回皇权指日可待了。”砰砰砰——“几位客官,兰姬姑娘让、让我把这张纸条交、交给慕容公子。”门外店小二的声音有些哆嗦,一时紧张还有些结巴了。兰姬?慕容泓与沉香两人面面相觑,那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124】请君入瓮(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兰姬的手段,沉香是清楚的,百花深处次于他之后的第二杀手,果敢狠辣,绵里藏针。三番两次绑架白苏,这绝不是个巧合,并不仅仅是因为吃醋这么简单,慕容皓肯定是有命令。“慕容,我和你一起去。”沉香开门接过店小二手里的纸条,打赏了几个铜板,又砰的一声关了门。慕容泓点了点头,他怎么都觉得那个名为花好月圆的青楼并非寻常青楼,他曾留心观察过,往来花好月圆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苏城数得上号的富绅。暖城是苏城的别名,因苏城常年春暖花开,故先帝南巡又取了个暖城的别名。换了身行头,慕容泓在脸上涂了浓浓的跌打酒,才同沉香一前一后出了悦来客栈,直奔花好月圆。“哎哟,两位公子,里面请!”午时的花好月圆有些冷清,却依然掩不了浓浓的脂粉味儿,水绿色薄衫的女子笑盈盈地把慕容泓与沉香请进了屋里。女子眼角的余光不是扫过沉香的脸上,他怎么会来这儿呢?“慕容泓,楼上请。”兰姬一袭红色罗裙,娇俏的脸蛋上一双丹凤眼生得水灵,话音娇媚却不做作。她侧身倚着三楼的扶手,发髻松散地盘在一侧,简单的插了一支金簪,高傲清雅。淡淡一眼扫过跟来的沉香,兰姬心里咯噔一下,呵,他是故意跟了来的吧。东主是从来不管沉香的,沉香这性子,也没人管得了。只是一直以来,东主与沉香之间争端倒也没什么。兰姬看着两人上了三楼,两人均穿了蓝色的长袍,俊雅飘逸。“有什么条件?直说吧。”慕容泓干脆利落地挑明了话头,开门见山地问兰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并不是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主儿。兰姬懒懒推开幽兰阁的门,唇角娇艳的一笑,“你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我的条件。”“龙吟剑?”慕容泓故意和兰姬打着哈哈,额头一滴冷汗,那个女子的眼神冷漠如冰,带着鹰隼般的犀利。“是蓝水晶。”兰姬一步上前,如玉的指尖轻轻划过慕容泓的俊脸,丹凤眼微微眯成两弯,暧昧地在他脸上印上一枚红唇。“兰姬!你把白苏怎么了?!”沉香反手扭过兰姬的手臂,湛蓝的眸子沉如深渊,冰冷的话音满满的都是杀气。“你的心里……就只有白苏吗?”兰姬白皙的手腕上起了红色的血痕,沉香紧紧扣着她的手,恨不得折断。她咬牙忍着疼,一声不吭地看着沉香,他的眸子里此刻是她的容颜,却是那样的恨,看不到一丝的爱。“你说还是不说?!”沉香低吼着,右手的冰蓝色长剑抵上了兰姬的脖颈,锋利的剑刃一下子饮了血,发出铮铮的剑鸣。“沉香,你这样子她根本不会说。”修长的手指拨开长剑,慕容泓掏出一方绢帕轻轻划过兰姬脖颈上的伤口,满目怜香惜玉。慕容泓满目的温柔让兰姬有那么一刹晃了神,冷淡地开口道:“蓝水晶交换白苏,这个条件不过分吧?”点了点头,慕容泓将沾有血污的绢帕收了起来,温柔地一笑:“红颜只有这一个,江山还能再打。”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芙蓉蓝水晶,他笑得愈发灿烂,凤眸微眯,道:“白苏在哪儿?一手交白苏,一手交水晶。”兰姬睨一眼冷着张脸的沉香,冲慕容泓报以一笑,“好!果然爽快!”啪啪啪――三下响亮的拍手声之后,两个白衫的女子把捆了几圈绳子的白苏带到了屋里。“小白,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呜呜……”白苏刚一张口抱怨了两句,就被一只白花花的馒头堵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看着红衣女子。靠之!那女人是有多恨她呀!把馒头塞嘴里也不让她吃一口,只能让她翻着白眼直流口水。一个、二个、三个……一群妙龄女子团团将慕容泓和沉香围在了当中。慕容泓看得有些眼花,咕嘟咽了口口水,杵了杵沉香,道:“她们这投怀送抱的架势……我扛不住!”沉香满头黑线,唇角森森一笑,道:“她们都是杀人不吐骨头的顶级杀手,你当然扛不住。”话音刚落,一道道寒光乍现,数十个妙龄女子手里赫然多了一柄长剑,娇媚的眼眸霎时成了一双双冰冷的眸子。又一滴冷汗从慕容泓额头滑落,看来情况有些棘手,一时让他有些乱了方寸。“百花深处?”慕容泓忽然记起了什么,口中嗫嚅吐出四个字。兰姬轻笑,手中长剑抵在白苏的脖颈处,一枚秋波暗送慕容泓,“可还记得御花园那栋坍圮的小屋?”“是你!”慕容泓恍然大悟,小屋前廊柱的一个个整齐切面他仍然记得,原以为是沉香所为,居然会是个女子。“公子好记性!”兰姬微微福了福身,手中长剑一紧,划破白苏的脖颈。一缕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鲜红得刺目。“唔唔……”白苏忍着疼,眨巴着眼睛朝沉香求救。亲娘咧,她的心肝肺都疼萎缩了。最毒女人心啊,这女子实在下手也忒狠了。叮叮――冰蓝色的长剑挑开兰姬的长剑,沉香快步移到了白苏身边,嗖一下挑断绑着她的粗麻绳。剑刃的锋利刺入肉里,白苏后背挨了一剑,喉头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腥甜。她猛地用力推开沉香,踉跄着倒在地上,抬眸,眼神清澈,“小白,快跑!”“白苏!言而无信!”慕容泓狠狠把蓝水晶向兰姬掷了过去,一手执剑,一手扶起扑倒在地的白苏。兰姬轻笑出声,收了长剑,接住半空中的蓝水晶,娇笑道:“江湖中尔虞我诈是常事,多谢了!”“兰姬,你别太过分!”沉香青丝飞扬,长袍衣袂翻飞,周身浓浓的杀气腾了起来。 【124】请君入瓮(下)(四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少爷,为了个女子起内讧,值得吗?”兰姬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中的蓝水晶,晶莹剔透,色泽莹润,尤其上面雕刻着的精致缠枝芙蓉,巧夺天工。“她的身份你难道不知道么?”手中的长剑一分一毫逼近兰姬,沉香冰冷的话音让周围的女子均是一怔,纷纷窃窃私语。“就算她是少主又怎么样!不过是废物一个!连一点内力都没有。”咄咄逼人的话语让众人都愣了神,兰姬娇艳的妆容因气愤愈发冷艳,握着长剑的纤手微微发抖。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寇,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白苏背上挨了一剑,着实生疼,她的眸子看着兰姬,或许,有人的心比她的皮肉伤更加疼吧。她是名冠香水界的御用调香师,她是杀手组织的少主,她是惊艳仙界的百花仙子,一重接一重的身份压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只是那些该由她来背负的宿命,她不会躲避。“不想找死的给我推下!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唰的一道蓝光扫过众女子头顶三寸,嗖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数十个女子竟然一个个面无惧色,倒退半步的都没有一个,人人紧握着手里的长剑,打算一搏。沉香脸色不悦,瞥了眼沉着气的兰姬,他的唇角勾起一丝不屑。苍茫大地,芸芸众生,挡他者――杀之!挥剑出手,沉香把手中的长剑舞得轻盈,仿佛灵动绰约的舞姿那般,负手收剑,在场女子衣袂纷纷飘落,满头青丝悉数坠地。“还不退下!再出剑,全部斩杀!”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静谧的楼里,沉香的眸子里涌起一丝血红,他不会顾及同门,他骨子里本是冷血无情的兽性。有几个女子倒退着朝楼梯跑了过去,砰砰几声却又全部扑倒在地,女子光洁的后背上均留着一个棋子般大小的血窟窿,殷红触目。“谁再退一步,我先杀了她!百花深处没有临阵脱逃的杀手!”兰姬的话音温婉又冷漠,绝决得容不得半点质疑,一双眸子看着沉香,摆明了赤-裸-裸的挑衅。她笃定他不敢对她动手,这一动手,便是与百花深处为敌。何况,他这一动手,东主那儿也不好交代了。她是想赌一把,赌沉香对白苏的情分。“既然如此,休怪我大开杀戒!”沉香眸子里乍起的杀气把众女子惊得后退了半步,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让白苏烦躁不安,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白苏,别怕。”见白苏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慕容泓大掌紧握住她微凉的手,凤眸里的温柔不知不觉便溢了出来。咻的一声,沉香长袍猎猎,手中的长剑挺了出去,直刺兰姬。兰姬点足后退着,手中长剑也舞了起来,忽上忽下,堪堪招架着沉香凶猛的攻势。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这一次,她又赌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十几招过后,兰姬渐渐败下阵来,冰蓝色的长剑再次朝她胸口刺了过去,利刃刺入皮肉的疼让她身子顿了一下。她手执长剑并不去挡开,任由沉香手中的长剑贯穿她的身体,随之,她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下去。“为什么不躲开?”沉香伸手扶住兰姬,眉头皱了起来,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湛蓝的眸子里血色也退了下去。呵,这一次,他的眸子里是她,他脸上的担忧也是她,这一局,不能算完全败了吧。“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既然你都不要了,我苟且活着也无意义。”殷红的血迹淹没在红色的裙衫上,兰姬妖娆的朱唇抹了胭脂,一点儿看不出失血过多后的苍白。沉香的心颤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了兰姬对他的感情有些太过炙热,还有一点执着。那一种感情,就像是他对白苏那般,狂烈而偏执,就算是无望,也始终抱着一丝希望不断告诉自己去坚持。“从小,我便始终把你放在心里了。”搂了搂怀里的兰姬,沉香见她嘴角淡淡的笑了,她失血过多一下子又晕了过去。“碧莲、杜鹃,请苏城最好的郎中,不惜一切代价医好兰姬。医不好,你们提头来见!”冷静地吩咐下去,沉香挥退了众女子,而一旁的白苏早已在慕容泓怀里沉沉睡了过去。“到哪儿都能睡能吃,真是一种天赐的福分。”慕容泓轻轻抱起白苏,怕惊扰了她的睡梦,她背上的伤并不重,只是流了点血,怕是要休养一阵子了。“刚才的蓝水晶,是赝品吧?”沉香修长的手指往白苏手腕上一搭,号了下脉,一切无碍,是他有些冲动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为上古第一神兽!”慕容泓侧目看了眼沉香,却见他低头把玩着蓝水晶赝品,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上古神兽果然天赋异能不假。“南国与混沌边境有一片落雷地带,我送你们过去。”沉香收了冰蓝色长剑,望着白苏安静的睡颜,心里却又悬了起来。“落雷地带?不是说神兽不得踏入混沌地半步的吗?”心里一惊,慕容泓仔细回忆着那些从皇宫里藏书阁中的书里看来的条条框框。如果他没记错,落雷地带是南国通往混沌地的捷径,常人要经过那里也需冒极大的风险,而对于神兽来说,那里就是禁地或者说是坟墓。沉香点了点头并不否认,眼眸里却是坚定,淡淡地开口道:“就算是坟墓,我也要闯。只有回到了混沌地,白苏才能把失去的法力和记忆都找回了。”“好,不过,怕是白苏知道又会拧你耳朵了。”慕容泓打趣地看着沉香,表示十分同情白苏对他温柔地使用暴力。==============五更在晚上9点前贴出来======= 【125】芙蓉帐暖(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背后说人坏话可是不厚道的!”白苏眯着眸子,虽然后背疼得起不了身,但是和俩人耍耍嘴皮子的力气还是有的。“那哪算是坏话,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慕容泓奋力争辩着,一旁的沉香早已双手捂住耳朵,一副打算开溜的样子。“小白,我是不是真的很废物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总是惹麻烦。”白苏瘪了瘪嘴,回想起刚才兰姬的话,她有些受伤。虽然她一向自诩她的心理素质绝对比小强还强,但是,任谁听到被骂废物都不可能置若罔闻。沉香低下头,凑近白苏的脸颊,伸出两个手指狠狠戳了下她肥嘟嘟的脸,温柔地嗔怪道:“哪有你这样活蹦乱跳的废物啊?!”一旁的慕容泓点头表示赞同,抬起一根手指戳了下她的脸,继续损她:“你简直扫把星再世,霉神见了都要绕道走!”“你、你、你们好基友!我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白苏气鼓鼓地看着他们俩,这两人是啥时候搅和在一起的?一生气,她后背上的伤口又一阵紧似一阵的疼,惹得她不得不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好不丰富。慕容泓见她脸上时哭时怒的表情,从袖中掏出个青花小瓷瓶,揭开青花小瓶塞,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扑鼻。嗒——点了白苏的穴,慕容泓把白苏脸贴着床榻放平在榻上,瞥一眼沉香,他却悄然退到了屋外。这算是主动放弃白苏了吗?慕容泓并不欣喜,反而被沉香一脸心事重重感染了似的也莫名发愁。“慕容泓,你敢碰我,我就让小白宰了你!”白苏一眼瞥见坐在床边的慕容泓,一手拿着青花小瓷瓶,一手已经拈起了她薄纱的后襟。慕容泓并不理会,继续把白苏的衣衫往下拉。对于白苏每天这样毫无杀伤力的威胁,他已经产生了自动免疫能力。“非……唔……”白苏口中的“礼”字被慕容泓扼杀在他的薄唇上,一番柔情蜜意地唇舌之战后,白苏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靠之!你的接吻技法真烂!差点缺氧而死!”不满地努了努嘴,她唇瓣上依然残留着他薄唇的温软,甚至还有淡淡的茶香。凑近她通红的脸颊,慕容泓眯着凤眸,呵气如兰:“是吗?那要不要换个法子再试试?”不等她同意,他的薄唇又印上一个绵长的吻,她抵紧牙关,他攻势猛烈,她微微张口一下咬住他温软的舌头,一股咸腥入口,该是他的吧。只一个愣神,他的舌头已经席卷她的口中,淡淡的茶香留在她的舌尖、齿间,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与他之间的唇舌纠缠她似乎并不讨厌,甚至有些飘飘然,仿佛一下子飘在了云端,飘啊飘,飘出了好远也不想回来。等她从云端飘回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他的背上,他的袍子上是淡淡的竹子清香,他的背宽阔,似乎也可以依靠吧。夜色漆黑,苏城在万家灯火的掩映下愈发的温馨,淅淅沥沥,一丝又一丝的细雨飘落。“出了南国以后,好好照顾白苏。慕容皓那里,我自会给一个交代。”沉香低着头,伸手轻轻揉乱他背上白苏的卷发,她的睡颜安静如婴孩。点了点头,慕容泓加快了脚步,话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慕容皓最擅长利用他人的弱点,以博取自身的最大利益。想必,他定会好好利用冷雅这一枚棋子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你不也很擅长么?”沉香扯了扯嘴角,话音却是冷淡得如同呼出的鼻息。两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或许还有点儿相见恨晚。可惜,慕容泓不是皇帝嫡长子;可惜,沉香的神兽血契不能重新换了契主,除非沉香他重生。**************************************************************************皇宫里,长乐宫的大殿内点了上百支红烛,烛光曳曳生姿,映出轻纱罗帐内两个缠绵在一起的人影。芙蓉帐暖,几番翻云覆雨之后,冷雅香汗淋漓地依偎在慕容皓臂弯里,娇羞的神色一眼便知是初经云雨之事。“皓,你爱我吗?”冷雅温婉悦耳的话音软得令人心醉,一双眼眸愈发的妩媚动人,白皙如玉的胴-体紧贴着慕容皓温热的胸膛。轻轻捏了下她娇嫩漂亮的脸蛋,慕容皓吻了下她的唇,轻咬着她的耳根:“初见你的那一刻,就爱你入骨了。”“初见?本宫刚嫁入宫里时吗?”冷雅有些吃惊,一时心跳加速,突突乱撞如小鹿。她记得,她初见慕容皓便觉得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与淡淡的疏离吸引了她。而她大婚当日,慕容皓偷偷塞了张纸条给她。从此,他们之间便书信往来,她也知道了他的更多野心与秘密。她深知,慕容皓对她的关心是建立在她的利用价值之上,而她却如贪恋罂粟花那般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慕容皓。如今,她不过是想要得到他口里的一个爱字,哪怕只是随时幻灭的虚假。“是。本王不曾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所以,把你藏在了心里。”就算虚情假意的情话,慕容皓口中说出来也能动人心弦,他知道冷雅需要个男人宠她呵护她。而他,对于冷雅,或许更多的是她哥哥北国皇帝冷沨手里的强大兵权吧。“皓,我爱你。”冷雅伸出玉臂环住慕容皓的脖颈,轻轻地在他耳边告白。慕容泓,是她心底深处永远的痛,她宁愿忘记,宁愿用另一个爱她的男子去取代。“阿雅……”慕容皓揽她入怀,她身上的脂粉有些浓烈。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曾经在那个雪地里,那个夜晚,那个叫白苏的女子,身上有一缕淡淡的迷迭香…… 【126】闯落雷(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翌日清晨,冷雅翻了个身,伸手去抓枕边那人,却扑了个空。她蓦地坐了起来,一条黑色的束发丝带落在枕边,是慕容皓昨晚留下的。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的脸发烫,少女的羞涩浮上红润的面颊。一响贪欢,她与他如此便是有了肌肤之亲吧?此后,她便是他的女人了吧?纤长玉指轻轻抚过素净的床单上绽开的那朵殷红小花,她的唇角浅笑,终究还是有这样一个宠她的男子,就算只是做戏,她宁愿这样糊弄一辈子。“娘娘,楚王殿下叫御膳房给您送了早膳。”薄薄的帐外,一个宫女垂手而立,低声地回着话。“知道了,去请楚王殿下一起过来用膳吧。”冷雅懒懒穿衣起身,扶着酸疼的纤腰,她已记不得昨晚他要了她多少次,最后她便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了去。对镜画眉,勾唇,长长的发丝她用一支珠钗简单地绾了起来,珠钗一端只坠了一颗东珠,再无其他。“你们都下去吧。”身后慕容皓的话音响起,她回眸浅浅一笑,端了碗莲蓉玉米羹递给慕容皓。偌大的长乐宫只剩下两人面对面坐着,慕容皓端着手中的粥碗,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冷雅唇边,低声道:“来,喝点粥,若是累了就再睡会儿,昨晚折腾了一宿。”“皇兄那儿,本宫自会去说,调兵之事应该不是问题。只是……那白苏与慕容泓的事,本宫依然不甘心。”冷雅就着白玉勺子抿了一小口,露出的白皙脖颈上满是昨晚慕容泓烙下的吻痕。慕容皓耐着性子淡淡的听着,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眼眸里倒是多了几分柔情。对于有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慕容泓的事确实有些棘手。碗里的粥剩了个碗底,慕容皓搁下粥碗,揩去冷雅唇边残留的粥痕,轻声道:“本王自不会放过他们,何况本王还有惑心蛊毒在手,白苏与慕容泓的了断也是迟早的事。”冷雅点头不再多言语,她深知慕容皓的决定容不下旁人半点儿的驳斥,他的决定说一不二。一枚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慕容皓薄唇微凉,拂袖一转身便离开了长乐宫。薄凉的人,薄凉的情,纵使他的戏演得再好,他始终是给不了冷雅想要的情,从开始到终了。长乐宫外,慕容皓凝视着近处一支新开的白玫瑰,娇艳欲滴。他刚伸手去折,手指被尖锐的花刺扎入,刺出了殷红的血珠。啪――花枝折断,他的薄唇附上花瓣,淡淡的玫瑰花香沁人心脾。他曾听沉香提起,白苏的仙骨是住在白玫瑰里的花精。***********************慕容泓背着白苏回悦来客栈已经淋得浑身有些湿了,沉香跨着轻盈的脚步上了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把白苏在床榻上安顿好,慕容泓下楼与一行人一起叫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犒劳。南宫澈与司马兄弟有些惊讶,此番前去让沉香与慕容泓之间的不良友好关系彻底改观了。当晚,一行人都美美的睡了一觉,除了慕容泓之外。因白苏霸占了整张床睡觉,慕容泓不得不睡在了一旁的小凳子拼凑而成的临时板凳床上,让他整个晚上都不敢翻一个身。第二日,慕容泓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揉着睡得腰酸背疼的身子,下楼钻入马车。慕容泓前脚刚走,有数百官吏哒哒便追了上去。亡命天涯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趣,整日被人追杀有时候反而挺热闹。慕容泓坐在颠簸的马车内,时不时瞥一眼马车后扬起的尘土,以及追杀他们的官兵。“快到南国边境了,看来一场恶战免不了。这次的追兵是苏城最好的骑兵,小心应付才是。”沉香沉着脸,娓娓道来,一脸凝重的神色让车内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苏城的骑兵是慕容皓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经过严格而残酷的训练,比得上西凉国精锐骑兵。白苏体内的惑心蛊毒未清,身子总是很乏,才一会儿功夫便又睡着了。她懒懒的蜷在沉香的怀里,他衣上淡淡的蓝色妖姬香味儿让她安神。“解了白苏身上的毒刻不容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会到了边境上,南宫和司马兄弟先下去挡着,我和沉香带着白苏先去闯落雷地带。只要我们过了那地儿,你们后面再跟上便不会有甚危险。”思忖了片刻,慕容泓做出了一个两全的决定,毕竟他身负的责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差池,一切都得小心行事。很可能,一着下错满盘皆输。南宫与司马兄弟点头赞同,沉香沉默不语,算是不反对。出了楚地,便是大片大片的荒凉,寸草不生,连一只鸟儿的影子也看不见。安静的旷野里,只听得到无数飞奔的马蹄声、骨碌碌的车轮转动声。越往南行,空旷的大地上便出现了一具又一具干枯的巨大森森白骨,看起来像是动物的骨架。慕容泓掀开马车帘幕,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翠绿,翠绿之上笼罩着一道茫茫的白雾。过了那个森林,便是落雷地带了吧。“下车!你们多保重,我们会尽快赶上的。”南宫澈率先起身,领着司马兄弟向慕容泓道别,一转身,三条人影已跳下了车。“恐怕他们有去无回。”沉香冷不丁地从口中冒出一句话,淡淡地扫了眼慕容泓。慕容泓薄唇一勾,点了点头,轻声道:“慕容皓不会杀了他们,对于人才他一向求贤若渴,而落雷地带那十二道雷一般的身子骨哪经得起。我流着慕容皇室的血,挨几道落雷也能保得住命。与其让他们死于非命,不如让他们被慕容皓带回去,还能锦衣玉食一番。” 【127】闯落雷(中)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那样也好。”默然点头,沉香掏出颗红色药丸塞入白苏口中,白苏额头一层细密的虚汗让他不安。惑心蛊毒,时间拖得越久,便愈不容易解。此去东莱国,也是凶多吉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森林边缘,沉香推醒白苏,三人便下了马车。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白雾,灿烂地阳光穿不透,只留下朦朦胧胧的光晕。林子里不知名的鸟儿脆鸣声声,婉转旖旎的旋律如少女的浅吟低唱。“那歌声真好听……”白苏陶醉在宛如天籁的歌声中,浑不觉沉香拽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她们是迷雾中的白妖,用动人的歌声勾引人的魂魄出窍。专注往前走,塞住耳朵别听。”沉香掏出两团小巧的棉花团塞入白苏耳中,一旁的慕容泓手执长剑一脸淡定地走在最后。半盏茶功夫,仨人出了森林,眼前一片开阔的白沙,白沙上开满了红得艳丽的彼岸花。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生时叶已落尽,叶长时花却凋谢,花与叶生生世世两不相见。据说,红色的彼岸花,能唤醒沉睡之人前世的记忆。“那些彼岸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苏指着红艳艳的花海,一切似曾相识。白沙、红花、青天……仰望着晴空,白苏的身子如蝴蝶般翩然跌入了花海,白色的裙衫轻轻抚过花瓣,染了点红色的花粉,淡淡的花香……白苏脑海里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千年之前,那个白衣少年,面容绝美,姿色倾城。初次的邂逅,红莲烈火,蔓延天际,他扑入她的怀里,慌张的眼神令她动了恻隐之心。白狐,那个少年的身份……飞升成仙,是苍茫大地芸芸众生最荒谬之梦,也是最高的追逐。仙界……呵,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一开口,便是将她贬下了凡间。她不是恨,自古如此,尊卑分明。她不过是个上仙……而已,命运的安排从来由不得她决定。火红的花瓣刹那幻化成烈烈火焰,灼热地炙烤着她每一寸的骨肉。疼,是钻心的疼……晴天碧日,云端劈下一道闪雷,轰隆一声落在白沙地上,炸了开来,震得大地抖了三抖。“白苏,白苏……”沉香满眼心疼地抱起白苏,在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禁忌与诅咒。她及地的白纱薄裙被烈焰灼烧了半截,剩下的及膝半截裙摆因烧焦而发黑。她的脸上抹了几道黑色,眼泪流下的那一刻她抬手拭去了。她不愿沉香看见她哭,她不是废物,那些痛、那些疼她也忍得住。“小白,别哭……”一颗泪状的蓝宝石滚落在她的手心里,冰冷的蓝宝石却灼伤了她的心,她的心比他还疼千万倍。“别婆婆妈妈了,赶紧想着怎么过去吧!”慕容泓的话酸的差点没让白苏倒了牙,还真是个醋坛子,性子一点都没变。一手扶着沉香,白苏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方才灼热的烈焰只是烧了半截长裙、半截袖子,还有半截后背的薄衫。“呐,披上吧。”慕容泓将手里的银白色麒麟长袍轻轻展开,小心翼翼地披在白苏的身上,遮了后背的一片诱人春色。“司马璟的?”沉香有些纳闷,这件袍子他去西凉国营救司马璟的时候见司穿在司马璟身上,这会儿怎么又跑到慕容泓手里来了?不屑地嗤了一声,慕容泓正色道:“这件是朕出宫的时候顺手带出来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纤纤素指抚上光滑银白的麒麟长袍,白苏心里一暖,这件袍子手感不错,质感也不错,轻盈如羽,并不笨重。“一直往南,咱们必须冲出去!”藏书阁里的书上有载,混沌在落雷地带以南。慕容泓大吼一声,拉着白苏快速飞奔在白沙上。“第一道落雷已经批下来了,接着会有第二道、第三道,也可能几道雷一起劈下来,是凶是吉这要乞求上苍保佑了。”追上慕容泓,沉香与他并肩而驰,两人均健步如飞,一人蓝袍一人白衣在白沙地上快速掠过。“呼呼~呼呼~能不能跑慢点儿,我、我不行了!”跑了半个时辰,白苏口干舌燥,直翻白眼,就差口吐白沫倒地而亡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腿早已不听使唤在打摆子了。看着苍茫一片的白沙地,她突然开始厌恶起那个天涯海角来了。“不行,白苏,咱们才跑了不过十分之一!”望了眼天际压下来的黑云,沉香的眉头紧锁,这次又不知要劈下几道落雷了。而且,这次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上来,我背你!”蹲下身子,慕容泓深吸了口气,他深知被落雷劈中就算不死也肯定伤得不轻。他们现在拼的就是速度与万分之一的运气。撇了撇嘴,白苏缓缓挪动双腿,双臂往慕容泓脖颈上一挂,爬上了他的背。有得省点儿力气不省,她才不是白痴加二百五呢!何况,她是真的跑不动了,这不能怪她。“快跑!马上劈下来了!”一点儿绿色都看不见的白沙地上,沉香和慕容泓再次飞奔了起来,因背了白苏,慕容泓的速度明显落后了一些。沉香回眸望了眼天际愈来愈黑的云彩,额头的汗珠顾不得擦,拽起慕容泓的手臂点足往前直飞了出去。轰隆隆——一道金光在慕容泓身后炸响,吓得白苏紧紧地搂着慕容泓的脖颈,不敢往后看。耀眼的光芒刺得沉香脚下一顿,身子向前扑倒了下去,他手臂一用力,把慕容泓和白苏往远处甩了出去。轰隆隆——接连着两道闪雷一起劈下来,直直劈向倒地的沉香身上,白光双双落下,白袍的身影跟着倒在了地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天际,白色的衣袂被风卷起,飘散的空中。 【128】闯落雷(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一道青烟袅袅从沉香身上腾起,一缕魂魄散去归了碧渊。黑云散去,天际的湛蓝不着一丝云彩,一切清明无碍,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梦一个幻影。“沉香!”“小白!”白苏跌跌撞撞地往沉香扑倒的方向跑了过去,双腿很酸很疼,光着脚丫子在沙地上跑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脚下很疼,更疼的,是她的心。慕容泓紧跟在她的身后,想要拉住她,可哪里拉得住,这会儿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试着睁开了眼眸,沉香浑身痛得让他直咬牙,似乎,他的身子骨这一劈轻了许多。唇角轻笑,他知晓他的魂魄散了一缕,这一次,他可真是拼了性命了。“你还笑!手臂上都流血了。”白苏从内里的裙衫撕下一块干净的绸布条,在他手臂上的伤口处绑了两道,松松系了个蝴蝶结。蓝色的血依然不停地往外渗,把白绸布染成了妖娆的蓝色,沉香握了握白苏的手,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两道落雷硬生生劈掉了他上千年的修为,恐怕今日他真的要葬在这里了。“继续往南跑吧,我没事。”沉香一拍慕容泓的肩,朝他使了个眼色。当务之急,是如何安全地过了这片落雷地带,而不是唇枪舌剑。“伤这么重,还说没事!”掏了掏怀里的袖珍香水瓶子,白苏掏出那个装了麝香的小瓶,轻轻按了下喷雾器,一道浓浓的麝香水雾喷在沉香的伤口上。“嘶――”麝香刚一触到皮肉的时候,有一些疼得紧,沉香微微皱了皱眉。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清凉,沁入皮肉的止痛药性游走全身。一眨眼功夫,他的伤口不再那么疼,渗血量也不再那么多。“天上雪莲的精华,加入麝香的药性,这瓶子里的可是精华中的精华。”收起小瓶子,白苏颇为自夸地炫耀了一番,那些不起眼的小瓶子可都是她的宝。虽然不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金丹银丹,却也有大用场。沉香嗯了一声,温柔地在她面颊上啄了一下,“我的小命儿,就靠你了!”沉香纯粹说笑,她的那些瓶瓶罐罐虽然不可小觑,却依然无力回天,只有靠运气闯一闯了。“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吧!”慕容泓蹲下身子,打算背着白苏一路小跑。“哼,我自己走!”哼了一声,白苏撇过头,紧紧拽着沉香的胳膊撒丫子就跑了起来。可刚跑出没几步,白苏脚下的白沙像是块大海绵似的,慢慢陷了下去,愈陷愈深,而不远处,一块黑云又压了过来。“流沙!白苏,别乱动!越动陷得越深!”沉香一边喊着,一边伸长了胳膊去拉白苏,他刚拉出了一点儿,噗的一下子又陷了下去。一根森森的白骨递到了白苏手边,慕容泓不咸不淡地朝她喊着,“不想被活埋了就抓住它!”白苏看向流沙堆旁的沉香,他朝她点了点头,他的额头上都急得冒了一层汗。紧紧抓着她眼前那根看起来恐怖的白骨,她把头撇向了一边,只觉得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上拉了上去。“你又长肥了!”慕容泓一伸手把白苏从流沙坑里拉了出了,倒地小口喘着气,像他们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轰隆隆――一道金光落在慕容泓身边不远处,吓得他拉起白苏就跑,沉香也跟着跑得飞快。轰隆隆――紧接着一道又劈了下来,落在白苏身边,她的心脏突突直跳,一个趄趔倒在白沙地上。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她崴了脚。“白苏,快跑!”抱起白苏,慕容泓撒腿跑了起来,他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怀中白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黑色的云层层叠叠,金光、白光在云层里时隐时现,空旷的沙地里雷声低鸣。一定是道闷雷!沉香回眸看着压下来再压下来的镶着一圈金边的黑云,心里沉如坠了千斤大鼎。“看!”白苏睁大眼看着地平线上的一丝绿色,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快!快!”慕容泓猛地呼了口气,搂紧怀里的白苏,加大步子跨了出去。哗啦啦――寒风夹杂着冷雨如瓢泼般倾倒下来,噼里啪啦地打湿了仨人身上的袍子。轰隆隆――几道白光划破如黑夜的天幕,沉香驻足站在白沙地上淋着雨,青丝湿透紧贴在苍白的脸上。仰天大笑,沉香双膝扑通跪地,“云姬,你要杀要剐冲我白狐一个人!”“白狐神兽擅闯禁地――杀!”九霄之上,一个女子冷冷的话音缥缈而下,绝决不容置喙。轰隆隆――八道落雷齐齐向沉香身上劈了下去,白光落地生出多多银花,蓝色的血从沉香口中喷涌而出,染在白净如雪的沙地上,如绽放的朵朵蓝色妖姬。“不!沉香――”白苏从慕容泓怀里跳了起来,解下身上的麒麟长袍,跌撞着朝沉香跑了过去。麒麟袍盖在沉香渐渐冰冷的身体上,白苏脸上的泪水混着雨珠流入口中,咸涩微苦。“白苏,别哭。”沉香努力睁开眸子,胸口滴落白沙上的蓝色血被雨水冲淡,却抹不去那一道蓝色的印记。雨水的腥味夹杂着血液的淡淡腥甜,她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慕容泓站在白苏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切的最初与最终。“小白,你混蛋!你死了怎么保护我?”白苏紧紧地抱住沉香,努力摩擦着他的双臂与面颊,希望不要再继续冰冷下去。“咳咳……对不起……”嘴角不断渗出的血他来不及去擦,沉香只想在魂归碧渊之前再多看白苏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要将她的一颦一笑刻入骨髓。“不要死,好不好?算我求你。”白苏瘦小的身体遮挡着狂风暴雨,如墨的夜色下,孤单而倔强。“若有来生,愿与你再相遇,只做一世平凡夫妻……”最后一缕魂魄从沉香体内袅袅升起,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湛蓝的瞳仁涣散开来。 【129】魂归碧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九霄之上,沉香化成了一缕魂魄,回眸看了眼恸哭的白苏,心里纵然不舍却毅然回首踏上了回归碧渊之路。魂飞魄散,是他自己选的路,也是甘愿接受的惩罚。他无悔,只是心空了,对白苏的情却不减一分。苍茫的云端,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花香鸟语,景致怡人。沉香在一个巨大的楼牌前站定,上书两个碧色的楷体字:碧渊,优雅而不矫情。“白狐,千年未见,你还是那样的脾性。”一个女子一袭白衫,莲步轻移,款款走向沉香。女子的姿容清丽端庄,看起来于白苏有几分相似。“云姬娘娘,白狐知错,不敢擅闯禁地。”沉香恭敬地拱了拱手,细细瞧了眼云姬,虽与白苏是亲姐妹,脾性却不似那般温和随性。“国有国法,天有天规,我只是按章法办事,帝君哪儿,你也是清楚的。”云姬淡淡地将一颗蓝色的灵珠递给沉香,扫了眼他一脸的淡然,似乎对于回归仙班之事并不欣喜,甚至眉宇间隐隐有些愁绪。沉香仍一袭绘着蓝荷的白袍,将云姬手中的还仙珠又递了回去,浅笑着摇了摇头:“七天七夜之内,白苏若是去了碧落宫,那我的魂魄仍是可以回去的,这一点云姬娘娘想必是知道的。”云姬将手中的蓝色还仙珠捏的粉碎,唇角上扬不失优雅,“那又如何?若是我不答应,你照样回不了凡间。”低垂着眸子看了眼他手中的蓝玉簪,沉香笑得灿烂:“云姬娘娘,在仙界论尊卑而言,百花仙子之位恐怕在你之上吧?”云姬的手捏的咯咯作响,清丽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愠怒,冷哼一声,她转身离去。沉香看着云姬的背影无谓地耸了耸肩,她们姐妹俩之间的恩怨他也是插不上手的,更何况现在白苏尚未全部恢复记忆,或许连云姬是谁都记不得了吧。隔了九重云霄,他仍然看得到白苏身体伏在他冰冷的身体上。这一次,恐怕真让她心伤了。下界,白沙地上,黑云早已散去,晴空万里,白苏并不知晓沉香正凝视着她。“别伤心了,你再哭,就花了脸了。”慕容泓俯身抱起白苏,她满脸的泪痕看得他心里直酸,她的口中不停喊着沉香的名字。白苏抽抽嗒嗒地哭着鼻子,哭得几乎哽咽出不了声。她不知道为何这样心伤,不知道为何这般在乎。沉香身体倒下去的瞬间,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一心一念地只想他能好好活着。“白苏,沉香是神兽,他并没有死,只是魂归碧渊了。”见白苏渐渐止住了哭泣,慕容泓背起白苏继续往地平线上的那一道翠绿走去。白苏先是一愣,破涕为笑,狠狠捶了他一拳,嗔怪道:“你不早说!浪费我那么多眼泪!”结结实实地挨了白苏一拳,慕容泓满脸的无辜,“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爱哭!何况你又没问。”“不和你贫嘴!说吧,怎么救沉香?”直接拉着慕容泓的蓝袍擦干满脸的泪痕,白苏吸了下鼻子,眼前顿时清明起来。沉香没死,他是神兽,怎么会死呢?想到这儿,白苏心里早乐开了花。“要救他,有些难度。据我所知,你的身份应该与仙界有关。”慕容泓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翻阅先帝留下的有关神兽的记载,其中有一段关于白狐与百花仙子之间的羁绊。而白苏通晓各种花卉,有几分与百花仙子相似。“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棍啊!”白苏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早已对慕容泓类似于江湖百晓生的能力不质疑了。她整理了一下她脑海中关于百花仙子与白狐之间的记忆,详细地一一告知慕容泓。慕容泓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试图从中理出点头绪,最后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看来,白狐这事儿还得去求云姬。”只一句话,慕容泓找出了解救沉香的办法。云姬,是上神,位列上仙之下,却掌管着各国神兽,如东莱国的朱雀、西凉国的玄武、南国的白狐、北国的白虎。一切关于神兽的生杀大权,全部由云姬全权掌握。当然,还包括神兽与皇室嫡亲长子之间契约之事。“云姬?”白苏努力回想着这个耳熟的名字,似乎与她有着密切的关系。脑海里关于云姬的记忆一点点浮出来,云姬是她的亲姐姐,只因她的修为不够,至今位列上神。而云姬,似乎也因为仙位尊卑的缘由,总是离白苏远远的。白苏与慕容泓再次踏入郁郁葱葱的森林,几缕灿烂的阳光漏下来,斑斑驳驳。满眼的绿色让白苏心情好了起来,随口哼起了小调,在慕容泓背后手舞足蹈,做着各种鬼脸。不多时,两人出了森林,眼前出现了一片无垠的海,海水湛蓝清澈。海面上架起一道云梯,高耸直入云霄。“上面……就是云姬的宫殿了吧?”指了指看不见的云梯那端,白苏仰着脖子,想着她这样子爬上去还没见到云姬就先累趴下了。“嗯,怕了吗?”慕容泓睨了眼白苏,故意调侃她一番。很小的时候,他曾随先帝去过云姬的宫殿,名为苍穹,并没有皇宫那般金碧辉煌,却常年熏香,大殿内也常年点了盏长明灯。“哼!去就去!为了救小白,刀山火海都能下!爬楼梯算什么!”白苏撸起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如果她知道这云梯有上千层,她定是会后悔当初夸下的那句海口了。“既然娘子都义无反顾了,为夫只能随你一起走一遭了。”慕容泓点足蹭的一下蹿上汉白玉石阶,背起白苏一个箭步往九霄之上的宫阙冲了上去。====================还有一更在9点之前贴出来,求订阅========= 【130】十鞭之痛(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谁是你娘子啊?!自作多情!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话语刚一出口,白苏又犯难了,她刚崴了脚,疼得钻心。她每每上一级石阶,恨不得像是从身上剜一块肉下来那样。才走了不过十几级石阶,慕容泓霸道地懒腰抱起她,直往云梯上头冲。“放我下来!混蛋!”白苏乱蹬着脚丫子,冷不丁一脚踢在慕容泓的脸上,真真可谓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踢我把你扔海里去喂鱼!”慕容泓赤-裸-裸地威胁白苏,凤眸朝她一瞪,让她乖乖闭了嘴。往云梯下瞧了一眼,白苏脚丫子也安分了下来,从高空坠入海里,不被海水淹死也得被海水呛死,再不就是被鲨鱼、鲸鱼之类的直接吃了。光想想,她的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慕容泓一口气跑了几百层,云梯尽头的飘在云端的宫阙已然可见。白墙黑瓦,云雾缭绕在屋顶。白苏安静地抬起袖子,帮慕容泓拭去额头的汗珠,心里偷偷乐着。她这回可是好好整了一番慕容泓,她赚大便宜了。“白苏,云姬秉性耿直,并不是个坏人,只是说话比较刻薄。现在咱们有求于她,待会儿说话可别由着性子胡来。”在距离宫阙还有上百级石阶的时候,慕容泓大口喘着粗气叮嘱着白苏。白苏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云姬的性子他也有所知晓,只是他不知晓两人的宿怨已久,并非一时能解得开。白墙的宫阙前,立着一个娉婷的女子,白裙微摆,清丽出尘。“你是云姬?”白苏一步跨上前,挤出个大大的笑脸,握着女子的手直寒暄。一只大手一把将白苏扯到身后,慕容泓恭敬地做了个揖,低眉垂眼,话音温和:“晚辈南国慕容泓拜见云姬娘娘。”云姬嗯了一声,打量起白苏来,那副脱俗的仙骨确实是百花仙子,只是她为何生了张如此恶俗的面皮呢?白苏学着慕容泓的模样,也拱手做了个揖,低声道:“白苏见过云姬娘娘,恳请娘娘救救白狐。”云姬早就猜到此事,当下哼了一声,转身把慕容泓与白苏请进了宫里。宫阙的牌匾上题着两个鎏金大字:苍穹,宫门口,摆放着两个汉白玉石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肥胖鲤鱼。进到大殿里,四根支着大殿的白玉柱子上刻着四大神兽,中间墙壁上绘了一只半眯着眸子的白狐,乍一看竟像是真的那般。云姬拂了下裙摆,坐到摆放在中央的一张太师椅上,椅子的扶手上雕刻着精美的如意呈祥。“想救白狐并非不可,只是十尾白狐犯了天规,你若要救他,就必须替他挨了那十鞭子的罚。”淡淡扫过白苏的脸,云姬看着依然觉得扎眼,并非她长得丑,而是因为她的名字叫白苏。天界上仙的名字一般不为凡人所知,只有仙界众人才知晓,如帝君名唤非墨,西王母名唤碧瑶等等。“好,我愿意替他挨那十鞭子。”白苏坚定地咬了咬牙,红莲烈火那般的疼她也受过了,十鞭子又怕什么。一旁的慕容泓想要说什么,被白苏狠狠瞪了一眼,他便也撇了撇嘴随她去。她的性子乖张如脱缰的野马,他也是管不住的。啪啪――云姬轻轻拍了两下玉手,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手执一根黑色长鞭走了出来。女子脸上戴了个描着金色云纹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两只乌黑的眸子。“行刑吧。”云姬淡淡一挥轻纱薄袖,一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眸子看向跪在冰凉地面上的白苏。狼狈的模样,褴褛的裙衫,却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和一副铮铮傲骨。好、好一个出尘脱俗的仙子!不过,现在……可由不得她的清高孤傲了。啪――重重一鞭子抽打在白苏的背上,白色的裙衫崩裂开来,碎成一片片纷纷扬扬的小白花。一道浅浅的鲜红血痕印在她白皙的背上,微微躬身,她咬了咬牙,又直起了身子,眼神炯炯地盯着兰姬。她受得了!才第一鞭而已!她不是废物,不是!啪啪――接着狠狠的两鞭子把她抽得扑倒在地上,背上绽开的皮肉流着殷红的血,跟着沾了血的还有那根黑色的长鞭。嗒嗒嗒――几朵红色的血花开在苍穹宫的冰凉地面上,触目清晰。云姬的嘴角,浅浅地噙着一丝笑意。美艳的女子,多是心狠手辣,因为眼里再容不得比她们更美的女子。嫉妒的欲-望焚烧着云姬的全身,她一心想要看到白苏向她屈膝、低头,现在她都看到了。“云姬娘娘,你太过分了!”慕容泓俯身抱起扑倒在地的白苏,满眼的心疼与不忍。看着白苏眸子里的那一丝倔强,他的心总是很酸。“好啊……既然受不了,那白狐的事儿也免谈了。”长袖轻轻拂过扶手,云姬冷眼斜睨着慕容泓眼眸里的怒气,原来当年南国的那个小子已长成了个俊美男子。咬着牙,白苏用力推开慕容泓,在地上匍匐了两步,“不!还有七鞭子,我、我受得了!”慕容泓握紧拳头,恨恨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云姬,愤怒地站到了一边。鞭子一次又一次落在白苏的背上,那样铭心刻骨的疼,她忘不了,也不敢忘。七鞭子下来,白苏那光洁的背上已血肉模糊,看得慕容泓猛地一拳捶在地面上,印了深深地一个拳印。疼、刻骨的疼,却比不了永远见不了沉香那样的心疼。“白、白狐,你答、答应的……”白苏整个身子都扑在地上,她试着撑起身子,抬起眼眸看着云姬。云姬眼中分明是震惊,曾经那样的傲骨,原来为了一个情字也可以如此卑微。“好,白苏你赢了,白狐还给你。”唇角轻笑,云姬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袍的沉香。 【131】回京都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小白……”白苏见了沉香,抿了抿嘴角一丝血迹,硬是扯了个不甚好看的笑容,鞭笞的疼让她晕了过去。慕容泓掏出随身带着的上好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一道道血肉斑驳的伤口上。女子的心本该如水一样柔软无痕,而白苏的心却像一株生在悬崖上的野蔷薇,孤傲绝艳。平日里,慕容泓见她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鼹鼠,躲他远远的,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往肚子里塞东西。有些时候,她展露的另一面却震慑了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她倔强的性子让他的心为之所动。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上了那个倔强的女子。“她总是这么胡来,明知云姬故意针对她。”沉香刚获重生,身上没有丝毫的法力,愣是只能看着白苏的伤口。那十鞭子,疼在她身上,却也痛在沉香的心里,此刻他比任何人都心如刀绞,宁愿那十鞭子抽打的是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天规,每一条都是折磨人的条条框框。环视大殿,东南角恰有一张小榻。慕容泓抱起白苏,把她安置在小榻上,下身盖了条小巧的织金锦被。“与慕容皓之间的契约,能改就改了吧。”俩人出了屋子,慕容泓望着近处的云卷云舒,淡淡地开口,话语有几分疏离。神兽重生本可以重新择主、重新签契约,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待我不薄。你我之间,毕竟相处时日不久。”沉香莫名地想要拉开与慕容泓的亲密关系,有些纷争他不想让慕容泓在掺一脚进来。至于慕容皓那里,这样一番折腾他自然是要给一个合理的交代。慕容泓嗯了一声,俯身望着脚下的那片汪洋,话音柔和如云端的暖风,“也好,哪日想好了,再来找我,我随时恭候。”“好。白苏是个倔性子,心眼儿却善良,以后好好待她。”沉香握着袖中的蓝玉簪,眯着湛蓝的眸子对慕容泓微笑。“回宫了若是见到南宫澈和司马兄弟,请代我问好。”见沉香一眨眼已往云梯下走去,慕容泓追上了他,拉着他的白袍叮咛。“好。”挥了挥衣袖,沉香如白色芙蓉上一片飘落的花瓣,轻盈地一路飞下了云梯,很快便成了个白点,直到再也看不见。回眸,慕容泓跨入大殿,瞥了眼白苏,似乎是睡着了,只是第一次见她眉心微蹙着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下白苏的眉心,她的黛眉舒展开来,唇角的笑意安静祥和。****************************皇城未央宫里,慕容皓斜倚在龙榻上,几缕青丝散落在鬓边,他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半个时辰的沉香,仍不说一句话。两人之间的静默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一旁的李公公被这样的氛围吓得双腿直哆嗦。“东主,请责罚沉香。”沉香双膝跪地,未央宫的地面真是凉得彻骨,据说地面下长着玄冰石。懒懒地睁开双眸,慕容皓轻叹了口气,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下重手,“按规矩办事,去未央宫外跪着吧,等几时本王消了心里这口气,你便可以不用跪了。”沉香道了声是,转身低着头,跪在了未央宫门口的青石台阶上。慕容皓始终猜不透沉香的心思,若说他是忠,并不完全,若说他是义,也不全对。以前,沉香还是少年之身,慕容皓就把他当成了个谜,因为他估摸不轻沉香的想法。夜幕降临,慕容皓淡淡瞥了眼跪了一天的沉香,仍是消不去心头的那一肚子气。夏日渐近,半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紧接着电闪雷鸣,空中劈下了好几道闪电。轰隆一声,把慕容皓从龙榻上惊醒,他看了眼睡在怀中的冷雅安静的睡颜,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轻轻抽离他的手臂,慕容皓披了件外衫,吱呀一声开了未央宫的宫门。闪电忽明忽暗的白光掩映下,沉香腰板挺得笔直,湿透了的白袍紧贴着他的身子,青丝悉数淋了个透,松散地贴着面颊、后背。“起来吧,本王消了气,以后勿要再犯。”撑开一把油纸伞,慕容皓遮在沉香头顶,挡住来势凶猛的滂沱大雨。沉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断了线似的雨珠,揉了揉腿脚,才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淡淡地道了声谢,转身消失在雨中的夜色里。呵,还真是只难驯服的野兽!慕容皓望着沉香离去的背影出神,不觉身上披了件蓝色的披风。“皓,小心着凉了。神兽的事,还需要些时日商议。”冷雅温婉的话音在慕容皓身侧想起,她纤纤手指一点点扣紧他的手指。十指相扣,如此便可永结同心吧。她浅笑着望着慕容皓的眉眼,那一颗眼角的朱砂痣盈盈总有些冷。“是,本王登基之日已邀请了北国帝王,希望自此结盟,友好往来。”慕容皓宠着冷雅之时,早已打定了他自己的主意。北国虽不及南国富庶与强大,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盟友。冷雅轻声应着,玉脸倚在慕容皓的怀里。她自是知道慕容皓的野心,这又如何?宠她便足矣。“慕容泓做不到的,本王定要做给天下众人看!”握紧冷雅的手,慕容皓坚定了吞并各国的决心,当然,其中也包括最后吞并北国的计划。出了皇宫,沉香淋了一路的雨,最终敲开了相府的门,开门的恰是南宫澈。“慕容皓又没少折腾你吧?这么狼狈!”伸手扶住沉香湿淋淋踉跄倒下的身子,南宫澈叫了个小厮将他扶进了大堂里。“你与司马兄弟都官复原职了,打算怎么玩这个游戏?”沉香一眼便识破了南宫澈与司马兄弟留在京城的计划,接过布巾擦了擦他湿漉漉的长发。================日更万字的某只求订阅=========== 【132】西凉蛮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南宫澈站在屋檐下,看着倾盆的夜雨,心里头想着慕容泓的安危。若不是放心不下南宫倩,他也可能是不会留下的。“先联合西凉吧,东莱国那边,就看慕容泓的本事了。”他并不敢确定东莱国一定会答应与慕容泓合作,毕竟东莱国与北国的关系一直不错。一阵冷风吹过,沉香打了个喷嚏,进屋换了件长袍,与南宫澈并肩站着,道:“慕容泓身边有白苏陪着,说不定此去东莱国会有意外的收获。”南宫澈干咳两声,差点儿被口水呛到,不说白苏还好,提起白苏他总觉得这事儿越发的不靠谱。白苏给他的印象总是一个冒失鬼,毛手毛脚做不好事,反而总无端惹些事出来。沉香见南宫澈一脸尴尬的样子,凑近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如果真是这样,那此事办成岂不是指日可待?”听完沉香的密语,南宫澈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看来,是他小觑白苏那女子了。沉香点了点头,淡然一笑,又说:“神兽之事恐怕慕容皓也容不得拖太久,我只能姑且答应他。只怕这一来,又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嘿嘿笑了两声,南宫澈眯起细长的眸子,一手搭在沉香的肩头,“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些风波不是小菜一碟吗?”沉香差点被南宫澈损人的毒嘴气得岔了气,损人能损得让人毫无还口的余地还真是一绝!他以后要天天和南宫澈打交道岂不是日子又不好过了?果然,慕容皓交给他的差事不好做啊。“登基大典在十日后,南宫大人还是好好准备,别像上次分封大典那样出了纰漏才好。”沉香自动过滤掉南宫澈的毒嘴,进屋拿了把油纸伞打算回宫。有些事既然他躲不过,那只能面对。“处理西凉国细作之事,还要请百花深处帮忙,毕竟惊动御林军的话,会弄得人人自危。”南宫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沉香,他这番话不过是慕容皓今早儿吩咐的。虽然南宫澈厌恶慕容皓,却不得不打心眼儿里欣赏慕容皓处事的冷静周密,这一点儿与慕容泓颇像是俩兄弟。沉香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百花深处的事务他一向不多插手,一切都交给兰姬打理。拱手与慕容泓告辞,沉香撑着伞出了相府。他并没有回宫里,而是直接去了花好月圆。自上次沉香在苏城大闹了一场之后,花好月圆便随着慕容皓一起搬到了京城,继续挂着烟花之地的牌号。因花好月圆中女子姿容个个卓绝,很快便又出了名,近几日还惹上了原来京城的青楼金屋藏娇。走出数百米,拐了几个弯,沉香远远的便看见了花好月圆高高挂起的五色灯笼,在朦胧的雨色里愈发的诱惑着人。“少爷……”门口的几个少女齐齐朝沉香福了福身,继续招揽着生意。沉香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踏进了花好月圆楼里。因着夜深,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少了,脂粉味儿便也有些淡了。沉香扫了眼一楼大厅里,一个红衣女子正背对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把夺下酒杯,沉香到了一杯,猛灌了一口,“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兰姬瞧了眼沉香,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说话的口齿有些含糊,“借酒浇愁……”“你啊,一直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呢?”伸手拭去兰姬眼眶里的泪珠,沉香扶着兰姬往三楼幽兰阁走去。花好月圆的布局和苏城一模一样,他早已是轻车熟路了。他知晓兰姬那些小脾气,有时候和白苏有几分像。把兰姬安置在榻上,沉香随口吩咐一个小丫鬟去煮了点醒酒药。兰姬从不沾酒,也不接客,只是打理着花好月圆的一切。一夜未阖眼,他守在兰姬身边,中间她因喝醉吐了好几次。一切因他而起,也让他来结束吧。一缕轻柔的晨光照进幽兰阁里,兰姬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床榻边,沉香伏身趴着,像是睡着了。许久未这样近的看着他的睡颜了,兰姬伸手轻轻撩起沉香耳畔一缕散落的发丝,他均匀的呼吸,浓密的睫毛,微抿的薄唇,脸部的轮廓多了几分棱角,依然是绝美得让她心跳加速的面容。她掀了被子起身,床榻的吱呀声惊醒了沉香,她的话音依然娇媚:“少爷,你醒了?”“嗯。东主吩咐,登基大典之前找出西凉国奸细,杀!”沉香的话音有些淡,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或许是淋了大雨,有些感冒了。他刚站起身,晃了两晃,被兰姬伸手扶住。“少爷,有些事别太勉强。我已经吩咐碧莲去煮药了,今天歇息吧。东主那儿的事,我尽快办妥。”兰姬扶着沉香躺在榻上,两人之间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微妙转变了,只在刚才一瞬间。“听说,西凉国皇帝前些日子薨逝了,即位的是太子上官帛?”虽然身子因发烧有些发烫,沉香脑子里依然清晰得很,他合了眼梳理着进京听到的各种信息。“是,东主登基大典也邀请了西凉国新皇帝,便是上官帛。”兰姬倒了杯温水递给沉香,瞥一眼床榻旁的痰盂,想起昨晚酒后的失态,她微微有些脸红。嗯了一声,沉香想起曾见过上官帛,当时他还是太子的身份吧。那晚高墙上的交锋,沉香便觉得上官帛不是个轻易能搞定的西凉皇族,他的冷静与心机,沉香都是见过的。“兰姬主子,外面来了几个西凉蛮子,吵吵嚷嚷地要您出去。”粉色裙衫的女子站在幽兰阁外小口喘着气,见了躺在床榻上的沉香,又是福了福身,恭敬地喊了声:“少主。”沉香嗯了一声,斜睨一眼兰姬,冷冷说道:“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133】来者即是客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兰姬冷哼一声,红袖轻拂,翩然随粉衫女子下了楼。花好月圆门口站着几个玄袍男子,皆是膀大腰圆,腰间配一把弯刀,刀柄上纹着火焰纹。“兰、兰姬主子,就是他们……”粉衫女子后退了一步跟在兰姬身侧,指了指门口的几个玄袍男子。“你就是兰姬?”一个满脸横肉的玄袍男子朝兰姬瞪了一眼,一只大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看得一旁的粉衫女子直犯怵。“花好月圆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客官请自便!”兰姬啪的打开男子的手,轻轻掸了掸肩头被抓过的红色衣衫,冷着眸子瞥了眼一行几位玄袍男子。“臭娘们!老子是西凉司徒俊文!”玄袍男子面目狰狞地瞪着兰姬,在看到兰姬脸上的震惊之后,得意地大笑着露出了一口金牙。“你――是西凉司徒家的二公子?”兰姬有些不敢相信,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指掐进了掌心。西凉国的司徒家是名门望族,堪比南国司徒府与南宫府,这一点她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司徒俊文哼了一声,粗鲁地拽起兰姬的皓腕就往花好月圆楼里走了进去。“今天这楼我包了!叫最好的姑娘出来好好伺候大爷!否则――哼哼――”猛地一掌震碎身旁的桌子,司徒俊文脸上的横肉抖了三抖,撸起一半袖子的左臂上纹了红色的火焰纹。“否则怎么样?砸场子吗?”沉香一袭白袍从三楼一跃而下,左脚轻轻点地,稳稳落在司徒俊文面前。他脸上的红潮推了下去,嘴角残留着一丝来不及擦净的药汁。司徒俊文被突然而至的沉香吓了一跳,一股莫名的强大杀气让他震慑了。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懈地瞥了他一眼。“司徒大人、司徒大人……”被身旁的侍卫拉了拉衣角,司徒俊文回过神来,并不松开钳着兰姬的手。浓眉一横,逼近沉香一步,他司徒俊文也不是吃素的,“老子的事不要你插手!滚开!”“滚?寻衅滋事,这就是西凉国出使南国的诚意吗?”沉香快速出手,点了司徒俊文的穴道,掰开他的手,把兰姬护到身后。“你、你是谁?敢惹西凉司徒家!你等着收尸吧!”司徒俊文用内力硬是冲开穴道,掏出腰里所配的弯刀,朝沉香脸上劈了过去。一阵寒风扫向沉香面颊,他淡然地并不躲开,伸出两根手指,紧紧钳住了劈下来的刀刃。司徒俊文脸上一滴冷汗,那个看起来绣花枕头般的男子居然让他的刀动不了一分。太可怕了!沉香冷眸扫过司徒俊文的脸,薄唇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我叫沉香,南国神兽白狐。得罪了!”叮的一声,弯刀断成几截,咣啷咣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神、神、神兽……”一头冷汗的司徒俊文双腿直哆嗦,那双湛蓝的眸子瞬间把他心里构筑的铜墙铁壁击得粉碎。司徒,这个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在沉香那个“神兽”的光环下,不堪一击。司徒俊文一句告辞也没有,转了身失魂落魄地出了花好月圆。他不会不知道,神兽一词代表着至高的尊贵与无上的法力。那些,并非是纯粹名门的司徒家能抗衡的,沉香的背后有强大的南国支撑着。“吁――”一匹枣红马停在花好月圆门口,恰好遇上满脸颓丧的司徒俊文。“司徒御史,皇上已经到了驿站,正到处找您呐。”侍卫翻身下马,注意到司徒俊文似乎有些异常,眼光往楼里一撇,看见了沉香那双湛蓝的眸子以及那不染纤尘的白袍。“知道了,驾!”司徒俊文调整了下情绪,跨上马背,马鞭高高扬起,啪啪几鞭打在马屁上,一行人扬长往驿站奔了去。离驿站不远处缓缓行着一辆黑色流苏华盖的马车,大队的人马尾随在马车后。司徒俊文刚到驿站门口,起身迎了上去。“皇上,司徒来迟,请恕罪!”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司徒俊文下马小心地撩起绣着红色云纹的帘幕,低头扶出车里上官帛。冷哼一声,上官帛一袭玄袍,金线滚边,工笔描绘的红色烈焰勾着金边。黑玉冠束发,他俊秀的脸上一丝逼人的英气。“司徒,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上官帛瞥一眼司徒俊文,一下子便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司徒俊文身上以前勃发的英姿,似乎被无端抽离了。“微臣见到了南国神兽白狐。”司徒俊文倒也不避讳,有些尴尬地说起了刚才在花好月圆里遭遇的一切。语毕,他感叹了一句:“那样的美男子居然是神兽!啧啧!”上官帛噗嗤笑出了声,斜睨了一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司徒俊文,薄唇上扬,“你以为神兽都是玄武这样的黑面神吗?!”黑面神……紧跟在上官帛身后的玄武脸色愈发的黑了,黑袍、黑脸、乌皮靴,从头到脚一抹黑。司徒俊文被上官帛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玄武,一脸横肉笑得不停上下抖动。“玄武、司徒,今晚好好休息,明早随朕一起去宫里。”驿站的官吏安排好上官帛一行人,上官帛随口吩咐了一句。他倒是对这个挤兑了慕容泓登上皇位的南国皇室嫡长子很有兴趣,他上官帛欣赏的只有强者。未央宫里,西凉国使节呈递了一份拜谒帖,慕容皓端坐在龙椅上,淡淡颔首,话音有些不冷不热:“来者即是客,李公公,明早通知御膳房备宴。”“喳。”李公公瞥了眼慕容皓淡然微冷的脸色,识趣地一溜小跑去了御膳房。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西凉国新即位皇帝上官帛的拜谒,分明是来者不善,想要对慕容皓来个下马威。 【134】玄武舞刀(四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入了夜,皇城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驿站里,上官帛把玄武叫到了房里,烛火燃了半截,蜡泪落了一地。“明日宴会上,朕吩咐你的都记清楚了吗?千万别出了差池。”上官帛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玄武,瓶中装着无色无味毒。此番宴会,他欲试探一下慕容皓的手腕几何。南国楚王慕容皓前不久才刚册封,才不过一个月的时日,竟然从楚王一跃登上皇位。单单这一件事,便足以让周围邻国唏嘘不已了。因而,此次登基大典,邻国友邦纷纷前来拜谒,一时众星拱月。玄武漆黑的眸子看着手中瓶子,颔首,从上官帛房中退了出去。他深知,上官帛弑父夺位,他野心勃勃,有时行事却有点儿太多拘束。花好月圆经司徒俊文闹了一场之后,生意反而愈发的红火起来,楼里数十名女子身价翻倍,尤其是点兰姬名号的更不胜数。兰姬均一笑置之,巧笑倩兮,美眸流盼间答一句:“兰姬已许了沉香少爷,不再接客。”闻言,沉香只是淡淡一笑,不反驳,也不应承。皇宫里一骑黑马停在花好月圆门口,李公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直奔沉香。“哎哟,沉香少爷,楚王殿下有急事找您呐。”慌慌张张地瞥了眼沉香和兰姬,李公公压低了话音凑近沉香的耳边。说话间,李公公的小眼神不时往兰姬那边飘,那漂亮的脸蛋,前凸后翘的身姿,让他差点儿说话咬了舌头。兰姬娇媚地冲李公公一笑,抛了个柔情蜜意的秋波,故意调戏了下色胆包天的李公公。李公公恰站在楼梯边上,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半步,一骨碌滚下了十几层楼梯,摔了个满头是包。兰姬嗤笑一声,嘟囔着樱唇:“也不瞧瞧他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了!打肿了脸也充不了胖子!”沉香几步跑下楼去扶李公公,板着脸责怪兰姬顽皮,而他的心里是乐呵得很。李公公这样两边倒的墙头草,他打第一眼就没看他顺眼过。李公公揉着摔得不轻的屁股,又揉了揉摔得青紫一片的脸颊,叫苦连天,一瘸一拐地在沉香搀扶下出了花好月圆。冒雨回宫的路上,李公公打碎了牙直往肚里咽,他早已有所觉悟,不论是换了朝代还是换了主子,倒霉的总是他这样当奴才的。他求的只是夹缝里生存下来,苟活一命足矣。蓝水晶铺就的长廊里,沉香一袭白袍翩然在身后翻飞,眸子沉如秋水。未央宫里,冷雅娇笑声传出数米,沉香脸色一沉,在未央宫外芙蓉雕花的红木宫门前停了脚步。“楚王殿下,沉香带到。”李公公尖细着嗓子,一脸谄媚地恭敬通报了一声。屋里的笑声止住了,传出慕容皓淡然的话音,“进来吧,把门掩了。”沉香一步跨入未央宫,垂眸恭敬地拱手行礼,“楚王殿下,不知深夜召见沉香有何急事?扰了您的雅兴,沉香怕是担不起。”一旁的冷雅听出了沉香的话外之音,起身拂袖,脸上浓浓的笑意尚未敛去,“本宫先行回宫,楚王早些歇息吧。”关于楚王慕容皓与皇后冷雅之间的流言蜚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乡间市井的百姓各自添油加醋自成一家。流言到最后又演变成了一个通俗版本:慕容皓为情逼宫,慕容泓争不过慕容皓故而离宫出走。关于慕容皓册封冷雅为皇后,这是众人公认的事实,每一个狗血爱情剧的背后终究有一个幸福的女主角,至于男主角幸不幸福则另当别论。“明日宴会,上官帛来者不善,尤其随身带着玄武,你在偏殿盯着点儿他们。当然,必要时刻也可杀了他们。”慕容皓瞥一眼冷雅已然出了未央宫,长吁一口气,唇瓣在茶盏边抿了一口。每一次与冷雅在一起,他的戏总是演得很累,而他却不知冷雅信得很真,日子久了,她便对他动了真情。哪怕只是飞蛾扑火,冷雅的心依然渴望着慕容皓那一份薄情的温热。沉香颔首,扫了眼一脸倦容的慕容皓,犹豫了片刻,开了口:“男女之间的情爱并非儿戏,东主若是玩不起,趁早罢了这场戏。”“沉香,本王所做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可以退下了!”微微恼怒的话音愈发显得慕容皓心里不安,抬眸撞上沉香湛蓝的眸子,他觉得沉香似乎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冰冷得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白袍飘然,沉香转身消失在宫门口,那一身白色没入夜色清晰得刺痛了慕容皓的眼眸。第二日清晨,御膳房忙得不可开交,加派了人手准备了上百个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安泰殿里,丝竹声声,大殿中央几十个一品舞姬水袖轻舞,身姿绰约。慕容皓端坐在上位的龙椅上,脸上挂着优雅从容的浅笑,眯着眼眸向上官帛敬酒。堂下,只摆了上官帛与司徒俊文两人的案几,空旷的大殿里,慕容皓与上官帛各自较劲。一曲终了,上官帛拍手叫好,起身跨出一步,微微欠身道:“上官帛不才,有神兽玄武,恳请殿上献丑,舞刀助兴。”慕容皓眼角余光扫过上官帛身侧的玄武,看起来是个粗鄙莽夫之流,这样的神兽未免难能与沉香匹敌。“好,如此甚好,有劳玄武了。”放下手中杯盏,慕容皓双眸紧盯着玄武手里的九环大刀,那把刀并非普通刀剑,在《神兵薄》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如此看来,他或许是小觑神兽玄武了。“玄武献丑了!”拱了拱手,玄武大掌轻轻抚过刀身,锃亮的刀光唰的一下闪入慕容皓的眼眸里。====================还有一更,9点前贴出来======== 【135】斗智斗勇(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的视线一下子被玄武手中炫目的刀光吸引,随着玄武在大殿里每踏出的一步,刀背上的九环有节奏的叮当作响,仿佛一曲催眠的序曲。玄武眼眸如墨,时而双臂上扬,时而俯身劈砍,每一步恰似走在利刃上那样如履薄冰,他魁梧的身躯居然轻盈灵动,如一尾墨色锦鲤在池中畅游。安泰殿寂静无声,静得只剩下九个银质环扣叮当奏出的曲子,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那把威武而不失柔和的宝刀吸引。上官帛嘴角的笑意漫开,朝大殿中央的玄武微微颔首,示意他下一步动作。下一瞬,玄武宝刀从手中脱离,笔直地朝着上位的慕容皓飞了过去,而此时的慕容皓尚且沉浸在玄武宝刀的灼灼光芒中。说时迟那时快,叮的一声,一道冰蓝色的光影与九环大刀碰撞在一起,迸射出一道火花。上官帛猛地一惊,玄武猛地一惊,最震惊的莫过于慕容皓。一刹那,沉香从偏殿飞了出来,飞快收剑,挡在慕容皓身前。咣当――九环大刀掉落在地面上,刀身抖了几下,划出一道好看的银色弧,最后稳住。“有刺客!”不知是哪个小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咚咚咚――数百着银盔的御林军冲入安泰殿,把上官帛一行人通通包围了起来。上官帛咬了咬牙,他输了,他千算万算漏算了白狐沉香。他看着那个眼熟的白袍男子,想起那晚高墙之上的事情。玄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眸子看着一脸凝重的慕容泓,“玄武一时失手,险些伤了南国皇帝,玄武甘愿受责罚。”“伤?我看你们是居心叵测吧!”沉香因微微恼怒而脸颊泛起一丝绯红,厚颜无耻如玄武上官帛之流,实在让他忍不住心生鄙夷。“退下!”慕容皓轻声吐出两个字,在大殿里传出几声回音。众御林军身形一滞,呆立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动了脚步。“本王说退下!听不懂吗?”话音拉高了几个分贝,慕容皓一挥袍袖,哗啦一下,案几上的菜肴杯盘都乒乒乓乓砸到了地上,声音嘈杂刺耳。数百御林军一下子全散开来退到安泰殿外去了,大殿里上官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玄武,你起来吧,以后舞刀的时候小心点便是。”慕容皓走下台阶,伸手扶起玄武,淡然一笑泯恩仇。“你、你……”上官帛眼里纵然是不甘心,却不得不为侥幸脱险而欣喜。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一点慕容泓的睚眦必报,而更欣赏的,却是慕容皓深不可测的城府。“上官兄,神兽一心为主,可别把这份忠心错以为是愚钝。有时候,他们的自以为是会做出比愚忠更伤脑筋的事儿。”凑近上官帛的耳边,慕容皓悄声告知了他一番话,而此时的沉香已转身离开了安泰殿,不知去向。上官帛瞥了眼玄武,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昨晚他不过是让玄武稍微耍点小花样,给慕容皓个下马威,不曾想今日却发生这样的事儿,他开始烦恼了。“多谢慕容兄,上官帛就此告辞,登基大典再见。”拱手告辞,慕容皓带着玄武、司徒俊文离开了安泰殿。上官帛不知道,登基大典有着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苍穹宫里,白苏已修养了三四日,背上的伤在慕容泓的精心照料下好得很快,已经开始结痂。“慕容泓,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破宫殿啊?我都快被闷出病来了。”白苏已是第99次向慕容泓抱怨日子的无聊又无趣,眨巴着双眼瞪着眼前的一堵白墙发呆。沉香再次从她眼皮子地下溜走了,这次是不告而别,她早就猜到沉香会走,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她是留不住沉香的。总有那么些事,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像她当初想要宋子辰的爱,现在又想要留住沉香那样。而有些事,却不知不觉便会像牛皮糖或者502强力胶水那样,怎么甩都甩不掉。比如现在她身边的慕容泓,简直比牛皮癣还顽固。“明天吧,我看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慕容泓顺手递了一个红色的果子给白苏,掏出小瓷瓶帮她再次上药。他最近总是见白苏对着大堂里的白狐壁画发呆,他心里是酸的,还有一点点的心疼。“沉香肯定又被慕容皓责罚了,真可怜……”每次一张口,白苏总忍不住说到沉香的事儿,因为她总觉得她有所亏欠。别人对她一丁点儿的好,她能记住一辈子,对别人千万倍的好也甘愿,这便是她的性子,她不愿欠下人情债。停下正在上药的手,慕容泓砰的重重把药瓶子搁在了案几上,话音似乎有些愤愤:“别张口闭口就是沉香!你的心里就只有沉香吗?”白苏一怔,知道慕容泓这醋坛子又打翻了,这酸溜溜的话又要一串接着一串冒出来了。“白苏,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慕容泓一个人!”慕容泓霸道地将白苏紧紧揽在怀里,薄唇轻轻吻上她的脖颈、她的面颊、她的唇。“你可以后宫三千佳丽,我为何不能有三千美男啊?我要男女平等!”白苏的脖颈被他吻得有些痒痒,轻笑着在他怀里挣扎。其实,她觉得慕容泓对她挺好,可心里的那种微妙感觉又说不出来,或许,是淡淡的喜欢吧。“除了你,别的女子我都不屑看一眼!更别提其他了。”慕容泓又搂紧白苏一分,怀中的女子似乎总有法子让他不得不心疼她、不得不在乎她。似乎,就在那些不经意中,他爱上了她。那种炙热而绵长的情愫,他从不曾有过,或许,真的能称之为爱吧。“他日你若为君,后宫佳丽全都休了,只能有我一个,如何?”白苏慵懒地眯着眸子,蜷在他怀里,温顺纯良,清澈的眼眸无害地看着他。 【136】蛊毒惹的祸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微暖的熏香淡淡弥漫在空气里,一丝云端的微风吹乱慕容泓细碎的额发,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怀里那个女子。“好。白苏,你可知晓江山、皇权、万千女子都不及你在我心里分毫的轻重?”动人的情话在慕容泓口中说出来不丝毫矫情,他是动了心,把她刻进了骨子里的。她的衣上有淡淡的迷迭香,并不惑人心神,眼梢的那一块靛蓝不细瞧也不那么糟糕。白苏的身子在慕容泓怀里缩了缩,她知道慕容泓对她有情,只是心里的那扇门扉并非轻易能打开。她没有接慕容泓的话,咔嚓咔嚓口中啃着果子,填饱了肚子再想感情的事儿。苍穹宫,云姬并不常住,只是一天里偶尔来几次,而这些时日便像是消失了人影似的,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云端的夜色好看得醉心,白苏披了袍子与慕容泓两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星月亮,两人相互依偎。白苏自被鞭笞之后,性子安静了许多,虽然偶尔吵闹,也不再那么争锋相对。慕容泓笑着奚落她,说是长大成熟了。其实,白苏只是懒得理他,又看他日夜照顾她,心存了那么一点感激罢了。只看了一会儿,白苏喊累了,拉着慕容泓回大殿里去了。夜里,白苏睡榻上,慕容泓睡椅子里,虽然他有些累,习惯了也这么回事。月光皎皎地照进屋子里,白苏睁着眸子看着慕容泓在椅子上小鸡啄米,他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憔悴了。轻叹了口气,白苏起身扯了扯慕容泓的袍角,“睡榻上吧,明天还要赶路。”慕容泓看了眼白苏,一脸认真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虽然有些吃惊,却也乐呵地随白苏挤在了一张榻上。身边睡着钟情的女子,慕容泓阖了眼又睁开,辗转反侧,竟然睡不着觉。一旁的白苏被慕容泓不安分的动作也是弄得睡不着,睁大了眸子狠狠瞪着慕容泓的后背。慕容泓浑觉后背一凉,一个翻身,看见白苏正瞪大了眼愤愤看着她,他讪讪道:“有些睡不着,吵着你了?我还是睡椅子吧。”说着,慕容泓起身就下了榻,要是这样折腾一晚上,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他又顶个大大的黑眼圈。“靠之!我让你走了吗?就睡这儿!”白苏只是有那么一点心疼慕容泓,怎么知道那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让他想起皇宫里那些日子,还真的让她有些怀念。伸长了手一把死死拽住慕容泓的袍子,白苏愣是把他拉回了床榻上。慕容泓一个不留神,跌倒身子恰好压在白苏身上,暧昧的氛围立即升温。不等白苏推开慕容泓,一个绵长的吻附上了她的唇,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喘息,他的心跳,他薄唇的炙热。他一路吻着她的脖颈,又吻上她的锁骨,丝毫没有留心她眸子里涌起的一丝暗红。他有些惊讶白苏的顺从,甚至双臂主动勾上了他的脖颈,指尖抚过他的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浑身细细的游走,一下子勾起了他的欲-望。她的小手熟稔地褪下了他的衣衫,他精壮的肌肉、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愈发的诱人,粗重的喘息一阵紧似一阵。她的裙衫尽数褪去,只剩了个蓝底白荷的小肚兜,映衬出她如玉的胴-体。“白苏,做我的女人,好吗?”灼热的薄唇吻上她的耳垂,白苏口中不自觉哼出声声娇吟,撩得他的心像是被猫儿挠似的。褪去她的亵裤,一道灼热抵上她的大腿,她眸子的暗红愈发的深,碎发遮掩下,她的眸子里全部溢满了暗红。她的手在床榻边摸索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紧握在了她的手里。那一处灼热抵入她的体内,她的身子微微蜷起,本能地配合着他身体的起落。她手中的匕首贴近他的后背,在他释放了灼热的刹那猛地扎入他的皮肉。一道殷红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点点坠落在他倒下的背脊上,慕容泓不可思议地瞪大凤眸,他看到了白苏眸子里那一抹诡异的暗红。遭了!是惑心蛊毒!他用力拔出背上刺入的匕首,咣啷扔出了窗外。咬了咬牙,他勉强撑起身子,白净的床单上一朵殷红的小花静静绽放在她两腿间。慕容泓微微有一丝讶异,与白苏相处这么多日,沉香竟没舍得碰她吗?她忽然阖了眸子,沉沉睡了过去,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忍着背上的疼,慕容泓在白苏身上盖了条薄被,身后的伤口他只能凭感知胡乱抹了些药粉。这一刀还好扎的浅,若是扎深了,他恐怕真的要做牡丹花下冤死的风流鬼了。顺手捞了几张椅子拼凑在一块儿,他将就着趴着睡了一宿,不时背上钻心的疼让他睡不安稳。第二日清早,慕容泓觉得背上微凉,似乎有人在给他上药。他困顿地睁开凤眸,白色的裙衫在他身侧摇摆,是白苏吗?可是,她身上的香味儿有些不对。“别乱动,伤得不轻。”云姬的话音有些冷,一刻不停下倾倒着手中的药瓶子。“云姬娘娘,您怎么来了?”慕容泓老老实实地趴着,瞥一眼一旁的小榻上的白苏,她还睡着呢。“白苏脾气那么倔,怕你们之间起纷争。从小,她就是那脾气,就算换了张脸,骨子里的性子不会变。”云姬清楚的知晓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些皇权之间的纷争本不该她插手,只是她从小看着慕容泓长大,有些情愫总是难以搁置的。她眼里,慕容泓就像晚辈一样,她当长辈的自由有些责任去关心。“慕容知道,我的伤不能怪她。倒是慕容皓在从中作梗,受累的是白苏。”慕容泓看着白苏安静的睡颜,一时有些恍惚,白苏是真的不知晓,还是装作不知晓呢? 【137】坠海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云姬的眼眸微微一挑,瞥了眼床榻上的白苏,唇角一丝浅浅的笑意,“惑心蛊毒并非不可解,想必沉香都告诉你了。如此仙骨顶着副破烂皮囊,她倒还真是委屈。”“云姬娘娘,此去东莱国需多少时日?日子拖得久了,这蛊毒就愈发厉害。”慕容泓稍微动了动身子骨,背上并不那么疼得难忍了。安静地起身,他随着云姬出了苍穹宫,俩人在宫外悄声说话。微微掐指算了算,云姬望了望天光,又朝云端远处眺望许久,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一月有余吧。去东莱国必经北国边境,你们小心为上。”慕容泓嗯了一声,谢过云姬,恭送云姬走后,他回了屋里,往床榻上一瞥,锦被扔在地上,白苏却不见了人影。“白苏,白苏……”他心里着急了,白苏会去哪儿,她的伤还没好透。何况她现在身中蛊毒,身子总是乏力的很。在大殿里找了一圈,他没有看见白苏的人影,跟着不见的还有她的衣物。“慕容泓,我恨你!”虽然隔得有些远,白苏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慕容泓匆匆往宫外跑,跑出好远,在云梯边缘,他看到了一袭白色裙衫的白苏。栗色的卷发在身后被风吹散,云端的风将她的身子吹得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被刮进了海里。“白苏,你要做什么?”白苏脸上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他有些害怕起来。似乎,她想要做什么,他的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一样。“慕容泓,你卑、鄙、无、耻、下、流!居然趁我睡着非礼我!我不会遂了你的心愿!”又往云梯下小跑了几步,白苏站在石阶的边缘,汉白玉的质地有些冰凉,沁入脚底却让人有些心旷神怡。那些时日,沉香都不曾碰过她,纵然她愿意,他也每每只是点到为止,不逾越半分。昨晚慕容泓的甜言蜜语尚在耳边,原来,不过是为了骗取她的身子吗?海风微凉,一滴冰冷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从下巴滑落,坠入身下的那片湛蓝。她不是可以如此作践自己的女子,并非两情相悦的情爱,她宁愿毁得干净。望着脚下那醉人心魄的湛蓝,像是沉香那双温柔的眼眸,她依然是迷恋。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脚尖离了汉白玉的冰凉,耳边呼呼的海风乍起。“白苏,不要!”慕容泓伸手去拉白苏的手,只扯下了裙衫的一角。那个女子,让他的心狠狠疼了,就算得到了她的身子,也终究得不到她的心吗?纵身而下,他早已顾不得身上背负的使命,他只想抓住她,只想把她护在身边。海风愈发的大起来,慕容泓被卷向了海的另一边,当他努力伸手去抓白苏的时候,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如翩然的白蝴蝶坠入海水里,渐渐被淹没。“白苏!白苏!”慕容泓被海风狠狠摔倒了沙滩上,啃了满嘴的白沙,他拼命朝着冰冷的海水里跑了过去。咸涩的海水浸入他背上的伤口,他疼得眉毛拧成了两根麻花,双手在海水中奋力划着,他看不见她在哪儿。宁静的海面中卷起一个滔天的巨浪,把他的身子一起卷入海水中,海水好冷,他睁不开双眸,在海水中天旋地转,他几乎不能呼吸。若是这样死了,他算不算是殉情?就算痴傻疯癫,为了她,他也是甘愿的。海浪愈来愈高,几乎遮蔽了整个晴空,轰隆一声,巨浪朝白沙滩上拍打过去。一浪退去,沙滩上留下两个人影。烈日灼晒着沙滩,慕容泓先咳着呛出了几口海水,背上的伤真是疼得揪心。他睁开眸子瞥了眼周围,似乎在沙滩上,他还活着。试了好几次,慕容泓终于撑着身子踉跄了几步站了起来,沿着海边走了几步,他看见了扑倒在沙滩上的白色身影,那身裙衫――不会错,是白苏。跌跌撞撞跑向那一抹白色,当他看到女子的面容时,吃惊地张大了嘴,下巴掉在了沙滩上。女子倾城绝艳的姿容,清丽出尘,恍若仙子那般。眼皮微微动了几下,女子睁开了眼眸,“我怎么还活着?”“白、白苏,真的是你?”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说话语调,慕容泓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双眼,原来白苏这么倾国倾城。“靠之!猥琐男,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美女!”揉了揉太阳穴,白苏又晃了晃被海水卷的七荤八素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觉得好了点。慕容泓拉起白苏,飞快地跑向海边,此时的海面平静如镜,倒映出白苏的面容。在看到自己的面容时,白苏着实被吓得不轻,她顶了二十多年的丑脸居然换了堪比影视巨星的美貌。因祸得福,她这次跳海看来是跳对了。“白苏姐姐,看来是帝君原谅你了。”兰姬踩着点恰好出现,冷冷的话音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这……”白苏一时有些懵了,她关于仙界的那些记忆尚都记不全,只能偶尔想起来一些片段。晴空上方,一架乌金马车下腾着巨大的五彩云,朝着白沙滩直飞了下来,稳稳停在了白苏身边。“兰姬,还不退下!”车中威严的话音让兰姬退避三舍,车中走下一个白袍男子,袍子上金线绣着一轮如盘之日,银线绣着如弯钩之月,银发在身后飞扬,用一根红丝带松松系着。男子剑眉星目,一双眼眸黑如曜石,眉心勾着红色的符文,脸廓坚毅而威严。“许久未见,你的脾气依然顽劣呐。”男子看着白苏,眼眸里不起丝毫波澜。“帝君?”白苏关于仙界的记忆涌了上来,当初贬她下凡界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那个高高在上主宰万千生灵的仙界帝君。 【138】再现凤舞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仙界帝君非墨,与修罗界之王阎罗相对立而存在,分别掌管阳界与阴间,井水不犯河水。“你总算还记得,不打算回仙界了吗?”非墨的话音飘渺,像是从九霄之上飘下来那般。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其威严足够有震慑力。“我回仙界。”贝齿咬了咬唇,白苏低着头,非墨周身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莫名的压抑。如此看来,21世纪是回不去了,而她又不想待在南国,整天对着慕容泓她怕气得内伤而死。“如此便好。”白袍一扬,非墨瞬间拽着白苏上了乌金马车,冷眼一瞥兰姬,哼了一声。“不!”慕容泓径直跑向马车,双手紧紧抓着白苏纤细的手腕,抓得她直生疼。如此她回了仙界,他便再也见不到白苏了,任他是仙界帝君,只是不能带走白苏。啪――非墨马鞭一扬,狠狠落在慕容泓手背上,殷红的血瞬间渗出,他手背的皮肉都绽了开来。血一滴滴落在白苏的白裙上,染了刺目的小花,她狠下心来,咬着唇别过头不去看慕容泓。一旁的云姬跑到慕容泓身边,硬是想把他的手从白苏手腕上掰开。这毛头小子,实在太胡来了!帝君怎么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留、下、白、苏!”凤眸死死盯着马车上白袍临风飞舞的非墨,慕容泓一字一句道,分明是丝毫不客气的命令口吻。他眸子里的怒气恨不能喷出火来,直接把非墨烧成灰烬。非墨饶有兴致的瞥了慕容泓一眼,话音冷淡:“若你在日落之前能碰到我的袍子,算你赢,白苏还你,期限一年。”慕容泓那坚定的眼神让非墨心里看着很不爽,那样桀骜不羁的眼神他倒是许久未见了。“好!一言为定!”摸了摸长靴里藏匿的金笛,慕容泓狠狠咬牙点了点头,背上的伤口丝丝缕缕渗着血,却比不过白苏那冰冷陌生的眼神让他更疼。“云姬,看着白苏。”冷冷地吩咐了一句,非墨将乌金马车悬定在半空中,脚下金色的长靴一点便离开了马车,稳稳落在了白沙滩上。嗖的一声,慕容泓点足追上了非墨,俩人各自摆开阵势。恰是正午,日头灼灼地晒着白沙滩,蒸腾出一层淡淡的热浪。非墨手中幻化出一根金鞭,优雅的弧度,柔韧的力道,柔中带刚。九尺长的金鞭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繁复花纹,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耀眼得有些过。冷汗涔涔,慕容泓冷眸看着非墨手中握着的九尺神鞭,《神兵薄》上排名第一的兵器,他必须得小心应付才是。眸子一凛,金鞭一扬,啪的一声巨响在白沙滩上炸响,非墨白袍飞扬,朝慕容泓飞奔而去。挡他者,杀之!他从来不是手下留情的主儿,仙界帝君的位置是他踏着无数血淋淋的头颅登上的。扑面而来的冷风让慕容泓霎时脑海里异常清醒,非墨那架势分明是要杀了他,就像他曾经毫不留情的斩杀皇室的那些皇子一般。眨眼间,非墨已到了慕容泓眼前,他唇际浮起一丝冷笑,手中金鞭朝着慕容泓劈头盖脸的挥了下去。啪啪啪啪啪啪――金鞭连续在白沙滩上炸响,白沙在空中纷纷扬扬散开,一片朦胧,映衬着湛蓝大海的背景,美丽非常。慕容泓奋力躲闪着金鞭猛烈的攻势,他的双臂、肩头、双膝都被金鞭所伤,鲜血直往下淌,他的蓝袍早已撕裂得粉碎,他光着膀子与非墨对抗。近乎以卵击石。云姬淡淡的从半空中遥望着白沙滩上的纷争,而一旁的白苏早已咬破了唇,心里狠狠咒骂着:慕容泓那人就是个傻子!眺望了一眼高处的乌金马车,通红的落日已经快沉到海面下去了,慕容泓转动手中金剑,脚步跟着摆开,在白沙滩上划出了个阴阳鱼。金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剑尖触及沙地,须臾滑入半空中,空中绘出的金色的光芒宛若一只腾飞的凤凰。他手中的金剑舞得原来越快,点点金色光芒越聚越亮,额头的汗水顺着面颊滴落在沙地里。咻的点足,他的整个身子连着手中的金剑像一只展翅舞于九天的凤凰般,朝着非墨扑了上去。非墨被慕容泓的剑势逼得快速点足后退,他这一招凤舞几乎是先伤己七分再伤敌三分的禁忌招式,他居然不要命了般与他一搏。噗――慕容泓口中吐出一口血,染上了白沙滩,而他手中的剑势却不见一分一毫。他凤眸中逼人的锋芒让非墨不得不蹙眉,为了个女子,连性命都不要,当真和白狐一个模子里的痴情。嘶啦――锋利的剑尖划破非墨的白袍,把他袍子上那轮金灿灿的日斩成了两半。非墨微微一愣,快速拨开慕容泓刺出的剑,慕容泓的身子扑倒在白沙滩上,唇角大口大口涌出触目的血。“放了白苏……”咳出两大口血,慕容泓以剑支身站了起来,浑身的殷红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他那双坚定桀骜的眸子,非墨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袍袖一挥,非墨淡淡的一笑,眯起眸子看着慕容泓缓缓倒在了沙地,沙地的白色与鲜血的殷红交相映衬,在晚霞的金红光晕笼罩下瑰丽壮美。乌金马车缓缓落在沙地上,云姬掀开帘幕迎上非墨,白苏撒丫子朝慕容泓身上扑了上去。“傻瓜!笨蛋!浑球!……”粉拳捶着慕容泓沾满血的胸膛,白苏泣不成声,伏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起来。乌金马车没入云端,化成天边一点金色。被白苏这么一捶,慕容泓咳了两声,睁开眼眸哑着嗓子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又是重重一拳捶在他胸膛上,白苏嘟着粉唇,眼眸瞪着他,“那你装死干嘛!浪费我的眼泪!” 【139】偶遇朱雀(四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是你自己哭得稀里哗啦,我又没让你哭。”慕容泓沙哑着嗓子,干笑了几声,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瘫软在白沙滩上。他伸手抚过白苏的脸颊,他修长的手指上斑斑血迹。能这样看着她,便已知足,他浅笑着,温柔得让她心蓦地一酸。“白苏,我爱你。”慕容泓温柔的眼眸望进白苏清澈的眸子里,他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眼眸微微一阖,一行热泪从白苏眼角滑落,本以为她已经不会再被爱触动,可听到那个字时,她怦然心动了。后来,她才知道,她心里也可以那么在乎慕容泓,甚至胜过沉香。夜色渐渐笼上了白沙滩,皎皎月光下两个人相视而笑,他满身是伤,躺在沙滩上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静谧的黑夜,白沙滩后茂密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夜行。白苏立马警觉了起来,匍匐在白沙滩上,看着树枝越来越剧烈的摇晃。突然,林中蹿出一个身着火红长袍的少年,红色的长发用黑丝带高高竖起,一双红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仿佛跃动的火苗,肤色如玉。少年光着脚丫子往白沙滩上跑,似乎在逃避着什么。白苏竖起耳朵凝神静听,似乎有犬吠声从林子里传出来,愈来愈近。汪汪汪——黑色的猎犬直往红衣少年身上扑过去,猎犬巨大的体型直接把少年扑倒在地,森白尖利的犬齿朝少年的脖颈咬了下去。唰的一道金光闪过,朝着猎犬脖子上削了过去,只听得唔的一声闷哼,猎犬的脑袋和身体被砍成了两截。红袍少年大口大口倒在沙地上喘着粗气,白皙的脸上溅满了血,他跑到海边猛地往脸上扑了几捧海水,洗净满脸的血污。白苏见森林里的骚动停了下来,便从沙地上又爬了起来。她看着身旁的慕容泓,左手还保持着掷出金剑的姿势。哼!他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白苏不满地撇了撇嘴,心里却是十分欢喜慕容泓管这桩闲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可是北国的地界了。”红袍少年看着沙滩上的两个人,一副老气横秋的说话口气。“我们是路过打酱油的。”白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眼前这个小鬼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却是人小鬼大的模样,像极了她初见白狐沉香时的感觉。红袍少年蹲在白苏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泓,眯着好看的眸子,戳了戳他,道:“你叫慕容泓?怎么跑出皇宫了?”慕容泓眼眸里闪过惊讶,哑着嗓子道:“小孩子好奇心不要太重!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少年眸子里略过一丝不屑,凑近慕容泓的耳边道:“我是神兽朱雀,曾经拜访过你的御书房。”朱雀?恍惚中,慕容泓记起了那一次差点儿陷在梦境里出不来,原来都是眼前这少年捣的鬼!“神兽朱雀?”白苏笑盈盈地看着一旁的红袍少年,眼眸弯起如月牙儿般,她的手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个小瓶子直接往朱雀脸上喷。“呸!我一瓶子香水喷死你!”她是很记仇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怎么折磨她的人。她是女子,有仇必报!“嗳,嗳,你讲不讲道理啊?!你我素不相识,我哪儿得罪你了?”朱雀看着白苏,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是在哪儿了。而她那顽劣的脾性,却让他想起了那晚把他从慕容泓体内逼出来的女子。“你老年痴呆还是健忘啊?我可清清楚楚记得南国未央宫里的那些事儿呢,若不是你在那儿操纵慕容泓的梦靥,怎么需要浪费我那么几瓶珍稀的香水!”白苏一时气愤,口无遮拦大骂出口,双手叉腰,双目圆瞪,典型的21世纪骂街架势。靠之!难道她真的换了张脸,就被有些人认不出来了吗?两张脸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你、你……是那个白苏?可是她那么丑,你和她一点儿都不像,少来糊弄我了。”听完白苏的臭骂,朱雀不痛不痒地擦了擦一脸的水渍,那股恶臭味儿让他频频干呕。这样的恶作剧,让他想起了仙界的一位上仙,再看了眼白苏清丽的长相,他恍然大悟地指着白苏,嗫嚅道:“你是百花仙子!”悲惨的回忆涌上朱雀的脑海,他一个箭步跑得离白苏远远的,曾经号称仙界四大神兽克星的百花仙子,居然悲催的让他给遇到了,他到底是撞了什么狗屎运啊!先是被他的天敌恶犬追杀,再不小心偶遇百花仙子,他恨不得立马钻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看着朱雀蹲在远处的小身影,白苏戳了戳躺倒在地的慕容泓,一脸不解,“他是怎么了?见了我好像见到瘟神似的。”慕容泓扑哧笑出了声,喘了口气,嗓音沙哑:“估计你当年在仙界肯定每天都把别人折腾得鸡飞狗跳吧?”顶了张比包公还黑的脸,白苏把云姬刚才塞在她手中的刀伤药用力往慕容泓身上抹。“疼!疼!你公报私仇!轻点儿!”被白苏小手一抹,慕容泓俊脸愈发的扭曲,真是最毒妇人心,最狠妇人手。白苏听慕容泓这么一叫唤,揉得更加欢了,牙齿直磨得咯咯作响。我揉死你!让你再损死人不偿命!朱雀回眸看了眼一脸神情激愤的白苏,身旁躺着的慕容泓却是一脸痛苦,他再次打了个哆嗦,小步小步挪到白苏身边,道:“如果要去东莱国,我可以带路。”白苏欢快地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朱雀的肩膀,一脸雀跃的神情,“既然你这么主动,那就明天上路吧。”“明天?”慕容泓猛地直起身子,凤眸瞪得像两个灯笼,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还有一更,9点前贴出来========== 【140】朱雀的狠辣(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这是云姬给的灵丹妙药,明天你就可以生龙活虎了。”朝慕容泓翻了个白眼,白苏心想着她问云姬要来这药还欠了云姬一个大大的人情。朱雀凑近小瓷瓶口闻了闻,淡淡的药味儿很好闻,还混入了一些专治刀伤的仙草,比例调和得恰到好处。“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乖乖待在东莱国吗?”帮慕容泓上好了药,白苏伸了伸筋骨,懒洋洋地躺在微凉的白沙滩上,温度是恰好的怡人。朱雀长叹了口气,望着身后的那片森林,悻悻道:“说来话长。”把身子侧向朱雀,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白苏等着他的下文,可是等得她快睡着了,只等来他一句呛死人的话:“不说也罢。”白苏从沙滩上蹦起老高,悄无声息地把朱雀扑倒在地上一顿猛掐。平生她最讨厌的人群之一便是吊了她胃口又不满足她好奇心的人。见白苏直扑向他,朱雀抱头直求饶,随后便一五一十地把西凉国新登基皇帝上官帛的不友善事迹向她诉说。不远处白沙滩上假寐的慕容泓早已拉长了耳朵,听到精彩处一时憋不住笑了出来。白苏淡淡瞥了眼慕容泓,懒得理他,揽过朱雀的肩,“别理他!他就这幸灾乐祸的本性!”无端被扣了一顶幸灾乐祸的帽子,慕容泓一声暴喝:“白苏!那只是对你一个人而言。”“哎哟,我还特殊待遇了不成?”白苏撸起袖子,气愤地跑到慕容泓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就要往他身上掐。“我有伤在身,你还掐我!惨无人道啊!朱雀――”慕容泓伸长了脖子,双眸亮闪闪地望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朱雀。那少年的淡定沉着堪比沉香,不愧都是神兽。听慕容泓一嚎,白苏顿时没了兴趣,他满身的伤都是因为她的任性,她再折腾他确实有些不厚道。“早点睡吧。”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白苏躺在他身边,抬头望着星空。如蓝丝绒般的夜空里挂着数不清的星辰,此刻,似乎离天幕那么近。一道长长的银河从天际贯穿,仿佛仙子手中的白纱披帛,轻盈飘渺。坐看牵牛织女星,或许,就是像她这样吧,慕容泓是否真心爱着她呢?她不敢确定,心却渴望着被爱。孤单久了,或许也会向往爱情的幸福吧。脑海里想了许多,她才浅浅地睡着了,一夜无梦。清晨白苏似乎还没睡醒,便被慕容泓推醒,他正满脸精神抖擞地看着她,那模样像是打不倒的小强。“该上路了,白苏。”慕容泓的话音里满是欣喜,白苏揉着朦胧的睡眼,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这么亢奋了。三人再次进入茂密的林子里,慕容泓打头阵,朱雀殿后,白苏像馅儿似的夹在中间。穿过林子,三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绿色,一垅又一垅的田地整齐地排列成四四方方的矩形。不远处,有村子里袅袅升起的炊烟。白苏看了眼天边初生的日头,这个时辰,该是在煮早饭吧。白苏和慕容泓嘴角不约而同地流下了口水,一天没吃东西,胃里早就熬不住了。慕容泓带头朝村子里奔了过去,白苏、朱雀紧随其后,愈接近村子,饭菜的香味儿愈发浓郁。叩响一户人家的柴扉,慕容泓拉长脖子朝里拼命张望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和善的老妪,看了眼衣衫褴褛外加蓬头垢面的白苏和慕容泓,热情地请进了屋子里。屋子有些小,住惯了皇宫的白苏和慕容泓有些不习惯,却也将就着满脸堆笑。白胖热乎的馒头被端上了桌,老妪又用海碗盛了一人一碗粥,乐呵呵地推到白苏和慕容泓面前。俩人立马埋头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地大吃起来,口中直喊好吃。朱雀对两人如饿狼般的吃相非常嗤之以鼻,把自己面前的那碗粥直接推到白苏面前。果然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啊!两人吃饱喝足之后,饱嗝连连,慕容泓塞了一锭金子在老妪手中,顺手又拿了两个包子,欢快地出了小屋。三人继续上路,朱雀走在最前面带路,刚走出没几步,慕容泓便瞧见了不远处一大队白袍上绘着黑鹰的人马。慕容泓心里一惊,这样的袍服应该是北国皇城里的御林军,怎么会出现在边境上呢?“我们避一避。”拉起白苏的手,慕容泓便躲入一旁的灌木丛里。朱雀一脸泰然地迎了上去,又朝慕容泓、白苏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不要躲藏。“末将拜见朱雀公子,路上下雨耽搁了半天日程,还望见谅。”一个戴白色翎羽头盔的军官下马,恭敬地单膝点地跪在朱雀脚边。冷哼一声,朱雀的眉宇一拧,话音淡然,“你们来迟,差点让我丢了性命!”朱雀手中幻化出一柄红色长剑,手起刀落,军官的头颅滚落在田埂里。喷涌而出的血洒在绿茵茵的庄稼地里,朱雀狠狠一脚把无头尸身踹到了路边,冷眸扫了眼跟着一起来的数十名兵士。白苏把这血腥的一幕看在眼里,那样的少年居然心狠手辣一点儿不输给久经沙场的将军。如此看来,她不可小觑了朱雀,万事还得防着点儿。她揉了揉脖颈,额头不禁冒出几滴冷汗,昨晚她那样子欺负朱雀,他会不会一个记仇把她的脑袋也砍了?“走!跟去看看。”慕容泓拉起正在发呆的白苏,朝着大队人马大步走了过去。“上马!驾!”朱雀翻身上马,朝慕容泓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一起上马。细长的马鞭一扬,一行人朝北国和东莱国的边境线奔了过去。======================今日五更完毕,有些晚了,见谅=============================== 【141】琉璃河之争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数十骑人马飞快地朝琉璃河边赶着,朱雀一骑当先,红色的发丝在身后高高扬起,在苍翠的林子里分外引人注目。白苏与慕容泓同乘一匹马,趁着闲暇,白苏细细地打量着不过少年的朱雀,一身火红的长袍愈发衬出他姣好的面容,面若桃瓣,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她有些觉得朱雀美好的就像画儿中走出来的一样,就像她当初见到沉香那一刻的震惊。或许,神兽都长得那般好看的吧。一路无言,只有不停在林中回响的策马声,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琉璃河边,河面并不宽,水流潺潺,有些湍急。“白苏,下马了。”慕容泓伸手扶下白苏,他身上的伤经过一夜好的差不多,结的痂已掉了,长出新的粉红色皮肉。灵丹妙药果然神效!慕容泓心里自是十分感激云姬的,虽然待人严格了些,心眼儿还是善的。琉璃河边停靠着一只小舟,船身全部刷成了白色,飘在碧波粼粼的水面上看起来颇赏心悦目。数十名北国御林军一字排开站在河边,慕容泓拉过白苏,先行上了小舟,朱雀在岸上与御林军说话。“慕容,林子里似乎有人过来了。”白苏像是做贼心虚般地小声说着,紧紧拽着慕容泓的胳膊以求庇护。不多时,朱雀回眸往林子里看了一会儿,快速跳上了小舟,船身一倾,白苏直接一头撞进了慕容泓怀里。靠之!朱雀那小子赶着投胎呐,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白苏不敢破口大骂出来,只是狠狠朝朱雀的背后翻了个白眼,再瞧了眼慕容泓,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头从慕容泓怀里探出半个,白苏远远地往岸上眺去,又一队兵士到了琉璃河边,岸边站了个与朱雀年龄相仿的青衣少年,手中隐隐一团青光。朱雀以细长的竹竿撑船,已离开河岸有一段距离。他一脸不悦的神情,眼眸瞪着岸上那个青衣少年。“朱雀!把船上之人留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嚣张的气焰从青衣少年话中窜了出来,他手中的青光越聚越大,墨发在身后张牙舞爪地乱舞着。“哼!你、休、想!”朱雀的气势一点不逊色,一只小舟撑得飞快,眨眼便到了河中央。“岸上那人是谁?那么张狂!”慕容泓微微蹙眉,凤眸看着岸上那青衣少年。“北国神兽白虎!”朱雀一挑眉,一手撑杆,一手掌心幻化出红色火焰。咻——一道青光朝小舟飞了过去,朱雀立即挥出掌中火焰,与青光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迸出璀璨如烟火的光芒。小舟上的白苏看得心惊肉跳,一时觉得十分刺激,她挣开慕容泓箍着她的双臂,站起来为朱雀叫好。瞥一眼身后的白苏,朱雀差点没被她气死,白虎那厮看到白苏肯定要抓狂,当初在仙界她可是没少欺负白虎。朱雀摇了摇头,也只能随她去,现在她虽然有仙骨,那强大的法力却没有完全恢复,处境还是不妙的很。白虎刹那点足腾到半空中,化成一只浑身雪白的猛虎,直朝着小舟上扑过去。一个转身,朱雀毫不示弱,双臂一展,化成一只羽翼宽广的赤红雀鸟,尖锐的鸟喙朝白虎的双眼啄了过去。两只神兽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一时打得难解难分,趁着朱雀调转身子之时,白虎猛扑上去狠狠咬住朱雀一侧展开的羽翅。一声尖锐刺耳的鸟鸣划破琉璃河上空的静谧,不待朱雀反击,白虎又是一口咬伤另一只羽翅。哀鸣两声,朱雀的身子笔直地往琉璃河中坠去。“朱雀!”弱肉强食之争,唯有胜者为王。白苏脑子一热,不顾一切地朝朱雀扑了过去。不知觉的,她的身上笼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衣袋中的小金扇蓦地被她抓在了手里。脚踏莲台,白苏稳稳地接住了朱雀,他的双臂上流着血,看着他眼眸里的惊讶,白苏浅浅笑了。“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白苏哭笑不得,朱雀那少年脑子里都成浆糊了?这时候笑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白苏,小心!”白虎的身形向白苏逼近,慕容泓站在小舟上朝白苏大吼。“你也小心!别成了马蜂窝!”一把将朱雀抛到慕容泓手中,白苏踏着莲台迎上了弓背瞪眼的白虎。白虎张着大口吼出一声地动山摇的虎啸,白苏艰难踏步而上,手中紧捧着各色鲜花。凑近白虎的大口,她把怀里的鲜花塞进白虎口中,双手使劲全力,把白虎上下颚紧紧阖在一起。白虎喷着响嚏,温热的鼻息吐在白苏手背上,有些腥味儿。趁着白虎安静了下来,白苏狠狠一脚踹向白虎屁股,砰的一声白虎摔在岸边。白苏一脸得意地朝岸上的白虎做了个鬼脸,老虎屁股摸不得,那她就用踹的!丫的就不怕整不死你!白虎一身青衣站在岸边揉着屁股,狠狠瞪着白苏,口中直嚷嚷:“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走着瞧!”朱雀向白苏道了声谢,听着白虎的嚷嚷冷哼了一声,“肯定又去向他主子告状了!”慕容泓顿了一下,蹙眉开口问道:“北国皇帝冷沨吗?”“还能有谁?!”朱雀明显地一脸鄙视神情,一边咬着牙就着河水清洗着伤口。琉璃河的河水冰凉,丝丝殷红融入河水中,一瞬又消失。“东莱国不是一向与北国交好吗?”慕容泓撑着竹竿靠了岸,随口问了句。他只是好奇,一向交好的两国怎么看起来像是反目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哼,还不是冷沨么!”朱雀并不多说,快速跳下小舟,手臂上的伤口上了药,从红袍上撕了布条粗略包扎了一下。他指了指蜿蜒向南的一条小路,朝白苏、慕容泓招了招手,“走吧,已经到东莱国了。” 【142】大闹华阳宫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看着朱雀红袍的背影,白苏心底泛起一丝凄凉,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一路上白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不时和慕容泓逗笑,而一旁的朱雀丝毫不苟言笑,只是偶尔单音节的哼着鼻音。或许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哪有仙侠传里写得那么逍遥自在,分明是身不由己。白苏仍是和慕容泓吵吵嚷嚷,一路好不热闹。东莱国的鸟语花香不得不让白苏叹为观止,从刚进入东莱国开始,沿路的各色花朵看得她已眼花缭乱,那根跃跃欲试的心弦又被拨动了。慕容泓从她一脸兴奋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白苏走马观花那般,左顾右盼,一时看花了眼,无奈慕容泓拉着她直往前走,并不停留片刻。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一座城外,城门上书两个朱色大字:蓬莱。城外候着的一个小厮见了朱雀匆匆跑了上去,将手中马匹的缰绳交给了朱雀。小厮牵了三匹赤兔马,朱雀把其中一根马缰交给了慕容泓,翻身上马。“上马!”慕容泓见白苏杵在一边傻呆呆地看着马匹一动不动,拉着她的手就往马背上拖。“我晕马!”美眸瞥了慕容泓一眼,白苏手指搅着裙角,双脚钉在地上,怎么拉都不愿上马背。“怎么了?”朱雀见慕容泓和白苏两人杵在马匹前,跑出了几米又折返了回来,而白苏那神情像是比生吞下一只苍蝇还难看。“我不去了,大不了毒发生亡,早死晚死都得死,我早死早超生!”一跺脚,白苏干脆往回走,与其让她骑在那马背上被颠簸得胃里翻江倒海,不如直接捅她一刀子。朱雀二话不说,扬起马鞭啪的一下啪在马屁上,风一样从白苏身边飞驰而过。朱雀一侧身,长臂一伸,把白苏一下子捞到马背上。刚一沾上马鞍,白苏的胃立马起了强烈的反应,哇的一口吐了出了,污秽之物沾在了朱雀的红袍上。朱雀撇也不撇一眼,马鞭啪啪抽打着马屁,一股脑儿往蓬莱城最中央的华阳宫奔去。“朱雀!你慢点儿!”马鞭不停挥动,慕容泓紧随朱雀身后,他倒是有些担心马背上的白苏能否受得住那番折腾。白苏随着马背上的颠簸胃里直翻腾,心里臭骂着朱雀那厮是故意折腾她!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朱雀那只鸟,她迟早逮着机会拔光它华丽的羽毛!吁――白苏在马背上已经被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马匹忽然停下让她脑子里有些清醒了过来。“她交给你了。”朱雀径自下了马快步往华阳宫走去,把马背上耷拉着脑袋的白苏留给了慕容泓。咚的一声,不待慕容泓扶住白苏,她哧溜一下从马鞍上滑了下来,脸朝下摔在了铺满了红玛瑙的地面上。白苏一发飙,后果很严重!靠之!朱雀那厮欺人太甚!白苏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飞跑着去追朱雀,一不留神,才跑了几米,又摔了一跤。屡败屡战,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深吸了口气,白苏揉了揉被摔青了的脸,爬起来继续追朱雀。慕容泓笑看着白苏锲而不舍地执着劲儿,下了马便去追白苏。这朱雀惹毛了白苏,以后的日子怕是够他受得了!他细想着曾经在宫里与白苏的那些小插曲,那个女子总有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却并非刻意。他觉得,白苏的性子里透着真,一切都不见丝毫做作,真真儿是不多见的。白苏只顾着往前追朱雀,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墙,“哎哟,找死啊!滚开!”狠狠推开那堵碍眼的肉墙,白苏一把抓住近在眼前的朱雀,而朱雀的眼神却飘到了一旁被推开的那堵肉墙上。“皇上,朱雀来迟!这女子性子顽劣,朱雀这就差人带下去!”拱了拱手,朱雀将白苏拉到身后,低垂着眉眼,恭敬地说道。又一个皇上?这个时代怎么这么错乱啊!白苏抓了抓一头乱发,傻呵呵地冲那堵肉墙笑了笑。眼前的男子长得白胖,浑圆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个特大号的肉包子,很萌地冲白苏笑了笑。浑圆的肉球乃是东莱国皇帝尹慕伦,好女色,后宫三千佳丽一个月更换一批。就算如此,依然有不少东莱国女子主动往尹慕伦寝宫华阳宫跑。世风日下,在东莱国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美人儿,可有夫家了?”尹慕伦眯着小眼,色迷迷地盯着倾国倾城姿色的白苏,嘴角的口水差点儿没流下来。看着尹慕伦萌球的形象,白苏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白、苏!你、是、我、的!”随后赶来的慕容泓看到了尹慕伦拉着白苏直往华阳宫里拽,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居然连他的女人都敢下手,不发飙简直把他当病猫了!“你胡说!咱们势不两立!”白苏纵身跳到尹慕伦身后,朝着慕容泓直扮鬼脸!苍穹宫里的那晚,她不敢去触碰,她怕会心疼。虽然慕容泓救了她,但是,心里的那个疙瘩始终解不开。“尹慕伦!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今天血洗华阳宫!”软柿子通常只能来点强硬的手腕才镇得住,慕容泓深谙其理。他面前的尹慕伦,一看那模样就是一只软柿子,不来点硬手段怕是摆不平了。一滴冷汗从尹慕伦脸上滑落,他干咳两声,故作镇定道:“放、放肆!朕今天就要了她!”说罢,尹慕伦拦腰抱起白苏,往大殿里的龙榻走去。就算是软柿子,他尹慕伦也是有脾气的软柿子!砰――华阳宫外,一根碗口粗的柱子轰然倒地,紧接着一阵哗啦啦响声,朱红色的琉璃瓦纷纷坠地碎裂。朱雀事不关己地站在华阳宫外看着慕容泓气得脸都绿了。“放、下、白、苏!”抽出金笛,慕容泓朝尹慕伦后背劈了过去。 【143】尹慕伦的心思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叮——一道红光闪过,击落慕容泓手中的金笛,朱雀眯着眸子,斜倚着镂空雕花的朱门,“皇上,玩过了火就不好玩了。”白苏自不是安分的,看着朱雀老气横秋的说话口气,她推开尹慕伦,把欺负的对象锁定了朱雀。“朱雀!刚才晕马的仇——哼哼——”双手一伸,白苏朝朱雀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长发不松手,“我拔光你的红毛!”朱雀双臂紧紧抱着一头红色艳丽的长发,左躲右闪,头皮不时一阵钻心的疼。看着地上掉落的长发,他眨巴着双眸,一脸委屈地看着慕容泓。白苏的耍赖慕容泓时见过的,她这脾气上来了,根本说不通什么道理。等白苏揪了好几撮朱雀的长发,慕容泓一肚子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拾起地上的金笛,他转身拉过白苏。“去哪儿?不是来找解药的吗?”白苏刚一张嘴,慕容泓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还真是很难改。“解药?你中毒了?”白苏的小辫子被尹慕伦逮了个正着,他倒是很有兴趣,说不定能将那个可人儿的美女收入后宫中。尹慕伦滚圆的身上穿了件月牙白的长袍,袍子上彩色丝线密密绣着盛放的各色牡丹花。原本好看的一件袍子穿在他身上还真是被糟蹋了,白苏不自觉地摩挲着尹慕伦身上的袍子,叹了口气。“她……没毒。”不想多搭理尹慕伦,慕容泓拉着白苏愣是往皇宫外走。“梅毒?你才梅毒!你全家都梅毒!”白苏气愤地狠狠咬了一口慕容泓的手臂,直到口中溢了一股子腥甜。看着白苏鼓得圆圆的小脸,慕容泓压根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难道说个小谎也犯得着她生这么大的气吗?不顾手臂上新咬的伤,慕容泓点了白苏的穴,抱起她直出了皇宫,他不允许有任何男人对白苏有非分只想,一点点都不行!“朱雀,好好招待他们。”尹慕伦眯着眼眸看着慕容泓消失在皇宫门口的背影,他忽然来了兴致。南国前任帝王,就算是落魄了,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份威严是抹不去的。既然西凉国有待进一步考虑,北国又虎视眈眈,不如将慕容泓这样的帝王之才收为己用。尹慕伦心里的算盘早已打好,欠缺的就是慕容泓这样一个人才。朱雀道了声是,退出了华阳宫,快步小跑跟上了慕容泓。“皇兄,这柱子怎么倒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华阳宫,尹慕雪一身白色纱裙,层层叠叠轻纱的掩映见,依稀看得出她玲珑的身段。微风轻轻拂起尹慕雪身上的白裙,裙摆细细绣着五彩的蝶戏牡丹,在半空化了个弧度又轻盈飘落。姿容并不算出色,不施粉黛的玉脸白皙素净,如出水芙蓉。尹慕雪脸颊上水灵的一双大眼出落得分外好看,那模样与尹慕伦相比,真一点看不出来会是一个爹娘生养的。“刚刮了阵强风,刮倒了。待会儿朕就命人去修缮。”打着哈哈,尹慕伦从圆桌上随手拿起一个鸡腿就啃,不修边幅的样子直让尹慕雪来气。“皇兄,最近几个贵妃娘娘直抱怨腰疼呢。”尹慕雪旁敲侧击地鞭策着尹慕伦减少食量,她这皇兄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连着后宫妃子也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朝政也快荒废得七七八八了。看着尹慕伦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神情,尹慕雪就差抱着宫里的柱子去多磕几下脑袋瓜了。皇帝不急她这个当妹妹的给他瞎操心,真白费心思。抹了抹嘴角的酱汁,尹慕伦一脸得色地对尹慕雪道:“朕这次赚大发了,朕打算拉拢慕容泓与冷沨相抗衡。”尹慕雪心下一愣,拍案而起,情绪有些激动,“皇兄,你疯了!冷沨那样残暴的人,就算十个朱雀也不够他折腾的,何况区区一个慕容泓!”尹慕伦大掌把尹慕雪按回凳子上,拍着她的肩,信心满满地说:“慕容泓可是南国前任皇帝,他当初登基那手段四国都有所耳闻,除了他和慕容皓倒还真找不到能与冷沨匹敌的了。”“原来是他?”尹慕雪恍然有所思,去年才刚登基的南国皇帝,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尹慕雪不过是皇室的公主,却因其兄长尹慕雪谋略并不出众,故而一直帮尹慕伦打理着一些朝政之事。“朕择日便下旨封他为东莱国外交使臣,如何?”又啃了只鸡腿,尹慕伦惬意地大口嚼着,有慕容泓撑着东莱国的场子,不怕其它三国过分的冒犯了。这些年他当这个皇帝当得憋屈,手边可用之才屈指可数,又多是平庸之辈,除了朱雀可以信得过,其它的臣子又各怀心思,真是愁煞他这个帝王。与其心力交瘁,不如纵情声色,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从登基那日起,尹慕伦便夜夜笙歌,几乎不理朝政。他不是不想理,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天赐良机,他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慕容泓这般手腕的人,担任这一职位再合适不过了。”尹慕雪唇角露出欢快的笑意,看来,尹慕伦有时候心眼也清明的很呐。“明日便打发了那三千佳丽,朕要作为一番。”未啃完的鸡腿扔在桌上,尹慕伦油腻腻的手掌往胸口大剌剌地一拍,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尹慕雪一时有些感动。“皇兄……”紧紧挽着尹慕伦肉乎乎的臂弯,尹慕雪激动地有些想掉眼泪,两三年来,第一次见尹慕伦如此斗志昂扬,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了。“皇上,此事未必这么简单。”朱雀出没皇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随时可能出现,下一秒又消失,而他亦喜欢给尹慕伦泼冷水。============还有两更在晚上9点前贴出来======== 【144】醉翁之意不在酒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尹慕伦满脸不悦地盯着华阳宫门口的朱雀,等着他的下文。一旁的尹慕雪也站起了身,她知朱雀说话一向小心谨慎,又不知他此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苏身上有惑心蛊毒,只有去仙境采撷一味降真香方能解。这是慕容泓此行的重要目的。”自从白沙滩上遇到白苏开始,朱雀就一直留心着白苏的举动,虽然并无异常,但她眼底那一抹极为不易引人注意的暗红却未能逃过他的眼眸。“仙草降真香?”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尹慕伦想起方才慕容泓对那女子的在意,一招妙计上了心头。若是他拉拢了那女子,那拉拢慕容泓便指日可待了,也正省了他一番心思。尹慕雪拉了拉尹慕伦的袍袖,附耳轻语:“惑心蛊毒需两株降真香方可完全解除,我那儿有一株,暂时应付了他们。至于另外一株……”朱雀漫不经心地拉长了耳朵,他们兄妹俩还真是一个心思。他心不在焉的撇了撇嘴,也无甚心思再听下去,转身便出了华阳宫。他不喜有心机有城府的女子,尹慕雪看似单纯无华的面容下,藏得深不可测。东莱国,不过是个小小的岛国,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才国土富饶,说是国,也不过只有一座蓬莱城而已。漫步皇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安居乐业,倒也活得快活。朱雀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喜欢把许多事儿许多想法藏着掖着放在心里,等许多年之后化成陈芝麻烂谷子随着时间长河湮灭。在同心客栈前驻足,朱雀进了客栈,淡淡与掌柜的问个好,便抬脚上楼朝慕容泓和白苏的上房走去。轻轻叩响了门扉,朱雀心里仍在犹豫着是否要将尹慕伦与尹慕雪谈论的降真香之事告知白苏。名义上,尹慕伦是朱雀的主子,事实上,尹慕伦很少过问朱雀之事,只有在需要朱雀的时候才会差遣他。或许,神兽之于契主来说,不过是好使的工具吧。朱雀在门外站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慕容泓左臂似乎又添了到浅浅的新伤。往屋子里瞥了一眼,朱雀窥到白苏身上盖了条薄被,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似的,而床榻前的地上,却醒目的落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刀刃上有一丝血迹。“出去说话吧。”慕容泓很和气地掩上了门,尴尬地笑了笑,和朱雀并肩站在三楼的过道里说话。“毒发了?”“嗯。”惊讶于朱雀的聪慧,慕容泓并不刻意掩饰白苏中毒之事,把大致经过对朱雀陈述了一遍。朱雀频频点头,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原来,白苏已经见过帝君了,可帝君并未替白苏解毒,这又作何解?莫非是因爱生恨吗?仙界的西王母之位,本轮不到碧瑶仙子,帝君非墨心里早已有了百花仙子作为人选,谁知百花仙子偏偏在与帝君非墨成婚前数日,闹出了一桩触犯天条之事。帝君本有心保全百花仙子,不想她那性子拗得很,倔得十头牛都来不回来,愣是要求帝君按天规惩罚。无奈之下,帝君只得将她贬去凡间,历经三生三世劫难,方可回了仙界。两人沉默许久,朱雀又开了口:“降真香只长在东莱国皇宫的仙境内,尹慕伦之妹――尹慕雪公主那儿倒是有一株,你可以去试试。”“一株降真香够了吗?白苏那毒……并不好解。”慕容泓记得沉香曾叮嘱过他要两株降真香方能清楚白苏体内的余毒,满眼狐疑地盯着朱雀淡然的眼神,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管如何,有一株总比一株都没有来得强。”有些事儿并非他朱雀能插手太多,只求差不多便可。轻声告辞,朱雀便下了楼。果然,他还是没法说出口,尹慕伦契主的身份一直压抑着他的身心。官高一级压死人,事态如此,事实更是如此。慕容泓站在楼上的窗户口,目送着朱雀离开,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利用东莱国的,既是为了日后夺回皇位,也是为了解白苏身上的毒。翌日清晨,慕容泓起了个大早,自昨日之事以后,白苏学乖了许多,既然有朱雀留在客栈作陪,她也乐呵着不去宫里闹腾了。见到尹慕伦之时,他正在御花园独自喝酒,一旁尹慕雪不时给他斟酒。慕容泓扫了眼东莱国皇宫里的御花园,竟是比南国的御花园大了许多倍,种植的各色花卉也多了许多品种,真不愧称之为“花之国”。“来,坐!”刚遣散了三千佳丽,尹慕伦心里有些闷,恰好慕容泓来了,该谈些正事儿。尹慕雪吩咐身后的小宫女在石桌上重新添了副碗筷,随之,又往他杯盏里热情地斟满了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慕容泓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弯起温柔醉人的笑,举起杯盏朝尹慕伦敬酒。“慕容兄,客气了。皇妹这儿恰有一株仙草降真香,欲赠以能辅佐朕干一番大事业的有志之士。正苦于无人呐!”尹慕伦一手捶胸顿足,一手将杯盏中的薄酒一饮而尽。他一眯小眼,瞧着慕容泓的神色,果然是有一丝动容的。蓝袍一扬,慕容泓起身拱手,立于尹慕伦身侧,“慕容泓不才,愿助尹兄一臂之力。”尹慕伦喜上眉梢,肥嘟嘟的胳膊用力揽过慕容泓的肩头,一脸的肥肉紧贴着慕容泓的俊脸,十分豪爽地说道:“以后都是一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斜睨了尹慕伦一眼,慕容泓玩笑道:“小弟有难尹兄还得多担待着点儿呐。”“好说好说!”尹慕伦满脸的横肉笑得不停抖动,将尹慕雪手中的那株降真香往慕容泓手里一塞。=====================还有一更,可能会过了9点,见谅========= 【145】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陪着尹慕伦喝了一个上午的薄酒,慕容泓临走时仍一丝不醉,从容地告别尹慕伦,他不过是得了个外交大使的名号。尹慕伦的酒量很差,没喝多少便醉得胡言乱语,反而到后来,尹慕雪陪着慕容泓喝了许多。相较之下,尹慕雪的酒量好很多。尹慕雪那样的女子,应该是如冷雅那般有手腕的女子吧。慕容泓却并不讨厌尹慕雪,只觉得,她有些可惜。回了同心客栈,朱雀尚未走,白苏正躺在榻上睡午觉。“皇上没有为难你吧?”见慕容泓回来,朱雀掩了门走到屋外说话,慕容泓沾了一身酒气,似乎很重。“为难倒是没有,只是被他摆了一道。不过,这事儿也是他情我愿,倒也乐呵。”慕容泓一脸云淡风轻,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掏出怀里的仙草降真香,放在鼻子下用力闻了闻。降真香通体莹白,淡淡的香味儿,刚沁入心脾,整个人像是轻飘飘地飞入了云端,逍遥自在的感觉,令人心驰神往。“这仙草对修仙之人极为有用,其本身的解毒性能又是极强的,很是珍贵。仙境中,亦不过长了十数株。”对于仙草降真香,仙界众人无不知晓一二。朱雀是东莱国的神兽,更是知晓得清楚了。从慕容泓手中拈起仙草,朱雀将它置于掌心,红色的烈焰隐隐燃起,降真香刹那化为一小团白色的粉末。从怀里掏出一方绸帕,慕容泓小心翼翼地包裹起那团粉末,微笑着谢过朱雀。眼眸一瞥,朱雀注意到绸帕一角红丝线绣着一朵不可方物的彼岸花,艳丽而不失孤傲。“你那方帕子……”朱雀转身盯着那方绸帕,似是眼熟的很。彼岸花,不是帝君最钟爱的吗?他想起了数千年前之事,帝君不过为了个女子,屠戮了整个仙界,而那个女子便是百花仙子。个中原因,只能归之为一个情字。而百花仙子被贬谪下凡后,帝君抹去了百花仙子几乎所有的记忆,那些尘封的回忆,只有靠她本人去一一揭开封条了。慕容泓回眸看了眼手中的帕子,又看了眼朱雀有些迷茫的眼神,他笑得欢心,“白苏送的定情信物。”仙界的事,慕容泓听白苏讲过一些,不过,许多事儿白苏仍然记不起来。就算白苏是仙,他终是想留她在身边的。他习惯了白苏的胡闹,习惯了她偶尔的小脾气,习惯了欺负她……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不在多问什么,朱雀告辞回了华阳宫。尹慕伦正在大殿里来回踱步等着朱雀,一旁的桌上放着好几碗醒酒的汤药,碗底依然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药汁。“朱雀,你可回来了,朕正找你呢!”眼底略过一丝红色,尹慕伦抬眸便看见了朱雀的身影,圆滚滚的身躯朝朱雀身上扑了过去,双手紧抓着朱雀的肩膀,直晃悠。别过头,朱雀捏着鼻子,一双殷红的眸子看着一侧正襟危坐的尹慕雪,“有事说事!”尹慕雪递过一张请柬给朱雀,话音悦耳又淡然:“南国慕容皓的请柬,五日后登基称帝。”一脸平静地接过请柬,朱雀伸手撕成两半,话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上官帛在场,不去也罢。”尹慕伦快速抢过撕坏了的请柬,一脸着急,大声责备着朱雀,“又没说让你去,朕派慕容泓前去。朕和皇妹就坐在一边,安安分分地看好戏吧。”“皇兄,你精明了。”尹慕雪忍不住夸尹慕伦一句,自打见了慕容泓之后,尹慕伦似乎精明干练了许多,也让她少费了不少心思。她长吁一口气,再强悍的女子,最多只能撑起半边天,另外半边必须由男人来顶。以后,东莱国的事务,倒是渐渐可以都交托给尹慕伦了。肥胖的大掌搭在尹慕雪的肩头,尹慕伦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准备,择日出发去南国。”“慕容泓那儿……”犹豫片刻,朱雀轻咳了两声,看着那兄妹俩一唱一和沉浸在构筑的东莱国未来美好前景中,似是完全将他忽略了。“明日早朝,朕自会宣布此事。”回过神来,尹慕伦注意到朱雀正躬身问着他话儿。语毕,尹慕伦便挥退了朱雀。虽然他身为朱雀的契主,但与朱雀的交流并不多,故而朱雀对他清冷的脾性,他反而也无所谓。朱雀、玄武、白狐、白虎这四大神兽中,当属朱雀的法力稍微逊了其他三只神兽一筹,玄武次之,法力最强的当属白狐与白虎。第二日早朝,尹慕伦当着文武百官宣布了亲自出使南国之事,并安排了慕容泓随驾。刚下了早朝,尹慕伦耳边的议论一阵高过了一阵,归根结底,终是在纠缠着慕容泓的身份之事。华阳宫一时围了数百官员,皆是为早朝之事觐见尹慕伦的。“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若再有异议者,斩!”随侍一旁的慕容泓被耳边的吵闹实在心烦,趁着尹慕伦在身侧,拉高嗓音喊了一声。此话一出,一众大臣的窃窃私语纷纷消散,一时华阳宫内鸦雀无声,数百名大臣拱手一一退到了宫外,又飞快消失在皇宫门口。欺软怕硬的一帮狗奴才!慕容泓不屑地哼了一声,瞥一眼一头冷汗的尹慕伦,心下倒有些同情起他来了。“慕、慕容兄,好!朕果真没看错你!哈哈!”拍着慕容泓的肩大笑几声,尹慕伦十分怡然自得地看着大臣们烟消云散,每每他们的出现便是如噩梦般令他头疼脚软两眼发昏。“尹兄过奖了!非常时刻非常手段而已。更精彩的,等去了南国才知道。”慕容泓差点被尹慕伦措不及防的几掌拍得喘不来气,悄无声息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快速告退,亦出了华阳宫。此去南国,一边儿是尹慕伦,一边儿是慕容皓,身后还有冷沨和上官帛,真是凶险非常啊。 【146】和亲之计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回到同心客栈,已接近晌午,朱雀在屋内陪着白苏。“过两日我要出门。”一进门慕容泓便看见白苏面前放了盘鸡腿,似乎不像是市井上买得到的。而一旁的朱雀面无表情地拾掇着白苏丢在桌上的鸡骨头。“嗯。”头也不抬地继续啃鸡腿,白苏继续没有淑女形象吃着她的大餐。填饱肚子再说,他慕容泓去哪儿与她无关。“可能要出去好几日。”捞了张凳子,坐在白苏身边,慕容泓看着专注地与鸡腿奋战的白苏,浓眉拧了起来。“嗯。”啃完盘中最后一个鸡腿,白苏拍着撑圆了的肚子,打了个响嗝,偏着头看着一脸黑线的慕容泓。靠之!慕容泓他有完没完啊?她又没招他惹他,摆这副包公脸给她看么?“你就一点儿不关心我去哪儿做什么吗?”慕容泓终于按耐不住情绪了,她这是大脑迟钝还是真的对他无好感?白苏起身朝慕容泓挥了挥小手绢,舔了舔唇边的酱汁,道:“不、关、心。”“白、苏!”双手把她摁回椅子上,慕容泓有些生气,凤眸圆瞪看着白苏一双清澈的大眼。“很痛嗳!放手啦~”白苏挣扎了几下从慕容泓的手中逃开,一溜便逃到了客栈外头。朝慕容泓微微点了点头,朱雀起身追了出去。白苏口是心非惯了,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追上白苏,朱雀把她硬是拖回了客栈。这一次白苏并没有不配合,她只是偶尔闹闹小脾气。朱雀身上的红袍袍袖很宽,袍袖随风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一眼,白苏看到那日琉璃河上朱雀受的伤,清晰的疤痕丑陋如蚯蚓般留在如凝脂的肌肤上,有些触目。噔噔噔――刚刚还一脸不乐意的白苏,现在比朱雀跑得都快,跨入房中就扯慕容泓身上的袍子。“你做什么?”慕容泓被白苏扑了个措手不及,双手本能的护着身上的袍子。细看之下,白苏就像是个恶俗的臭流氓,而慕容泓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你身上的伤……我看看。”继续奋力扯慕容泓身上的袍子,无奈她扯不过他,愣是着看到那点露出的脖颈。听了白苏的话,慕容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瞬间想明白了,原来是关心他来着,那也用不着用如此暴力的手段。外人看起来更像是白苏在非礼他。朱雀站在门外,转过身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非礼勿视,看了不该看的怕是要长鸡眼。“伤都好了。”胡乱应付了一句,慕容泓躲过白苏的爪子,快速点了她的穴。看着慕容泓整了整袍子,白苏朝他飞了一记白眼,难得她的好心,又被当作了驴肝肺。“走,朱雀,咱们进宫。”大步跨出了屋门,慕容泓揽过朱雀的肩。“那……白苏……”瞥了眼干站着动弹不得的白苏,朱雀回眸,脚步顿了一下。“吃太多容易长肉,站着挺好!”慕容泓甩出个理直气壮的借口,拉着朱雀便快速下楼。“靠!好你妹啊!慕容泓!……”忍不住爆粗口,白苏一脸愤懑不平地瞪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人走在去华阳宫的路上,道路两旁的花香阵阵,慕容泓心情倒是好得很。“打算和尹慕伦谈条件?”朱雀一眼洞察慕容泓的心思,此刻慕容泓进宫,无非是为了那另外一株降真香。慕容泓对白苏的用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嗯。”“降真香么?”眯着眼眸,朱雀随慕容泓踏入皇宫,铺满红色玛瑙的长廊在日光下璀璨夺目。慕容泓摇了摇头,一点不惊讶朱雀的猜测,不过,他是另有打算的。望着慕容泓俊雅的侧脸,朱雀有些纳闷,却也并不多问,慕容泓一看便是心思缜密之人。华阳宫里,尹慕伦正斜卧在榻上,一脸惬意。“皇上,慕容泓来了。”小公公凑近尹慕伦耳边低声提醒。尹慕伦刚一睁眼,便被小公公吓了一跳,“朕脸上长花儿了吗?”小公公头摇如拨浪鼓,快步退到了一侧,瞥了眼一旁的慕容泓,那脸上的神情倒像是开了朵花儿。“慕容兄……”尹慕伦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正襟危坐,有些紧张。“尹兄,此去南国无非是想给东莱国挣点面子,若是慕容办得好,可否答应一件事。”慕容泓径自坐到一旁椅子上,倒了杯茶,自顾自小啜了一口,心里直犯嘀咕:看尹慕伦那瑟瑟发抖的双腿,他慕容泓有这么可怕么?“请讲。”尹慕伦依然神经紧绷,才两个字的话,差点没咬到舌头。慕容泓那股强大的气场,他差了不止一截。“与西凉国和亲。”又啜了口茶,慕容泓凤眸微挑,看向尹慕伦。“和亲?!”尹慕伦脱口而出,一袭白裙的尹慕雪恰好站在华阳宫门口,将一切听得清晰。“是,”慕容泓点了点头,眸光温和地扫过尹慕雪,“尹慕雪公主也该找个好婆家了。”“西凉皇帝上官帛么?”朱雀插了一句话,斜倚着宫门,依旧漠不关心。“不!我不嫁上官帛!”尹慕雪冲入华阳宫大殿里,纤纤素手拉着尹慕伦长袍,泪珠儿从眼角滑落,看得尹慕伦心疼。“那可由不得你,何况,”慕容泓低头把玩着描画得精致的杯盏,继续说道:“只有联合西凉国,与北国的抗衡才更有胜算。”后面那句话无疑触动了尹慕伦的心底,北国嚣张的气焰始终是他心头之痛。虽然部分北国臣子仍然与尹慕伦交好,然而,终究不是长久之事。紧紧握了握尹慕雪纤细的手指,有一丝微凉,他斩钉截铁地说:“好,朕答应你。”=========今日更新说明分割线==========鉴于今日有些卡文,请各位看文的筒子谅解,下午2更,晚上2更,最晚不超过晚上10点。 【147】白苏的转变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尹、慕、伦!”尹慕雪满脸愤懑,尖着嗓子冲尹慕伦大喊,丝毫不似往日清心寡淡的玉女,那柳眉横竖的玉脸与大街上叫骂的泼妇无甚两样。慕容泓伸出手指堵住了耳朵,温柔地笑看着尹慕伦。结局他早已猜到了,只尹慕雪这枚棋子他替尹慕伦提前摆好了位置。“把公主带下去!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准公主踏出皇宫半步。”蓝袍一挥,慕容泓眼眸中闪过犀利,温和的话音却听来让旁人心颤。不怒自威。被侍卫架出去的时候,尹慕雪脑中浮上这次词,呵,帝王之气。“小雪她……”尹慕伦偷偷瞄了眼气定神闲喝茶的慕容泓,又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尹慕雪的身影消失在华阳宫门口。只是他刚想开口替尹慕雪求个情,便被慕容泓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欲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慕容泓放下手中杯盏,起身拱手向尹慕伦告辞,蓝袍在他身后轻轻扬起,俊美无双。尹慕伦看着慕容泓的背影发呆,他说这句话算是告诫吗?对于慕容泓,尹慕伦的心思一下子复杂了起来。吱呀――同心客栈上房的门被推开,慕容泓看着傻站在原地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的白苏,心底一丝不忍。这女人真是傻得可爱,站着也能睡得这么自在。砰――屋内的窗子被撞开,一道红色的身影瞬间闪入,抱起白苏,眨眼便消失在慕容泓面前。朱雀?他想做什么?慕容泓飞身追出了窗子,那一点红色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去琉璃河的方向。“唔……这是哪儿?”白苏有些迷迷糊糊的醒来,一阵冷风将她的意识唤醒,她居然在林间穿梭?“醒了?”朱雀的话音冷淡疏离,宽大的红袍随风扬起,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巨大红牡丹。他的脚下一刻不停,脚尖轻轻点过一棵又一棵的粗壮树干,轻盈得像只鸟儿般在林间翱翔。白苏安静地伏在朱雀肩上,路边的景致快速从眼前掠过。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去南国的路。琉璃河边,河水安静地淌着,河对岸站着一袭白袍的男子,就算隔了条河,白苏依然认出岸上的男子是沉香。他来做什么?不是回南国了吗?难道又被慕容皓赶出皇宫了?“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朱雀朝沉香挥了挥手,一抹亮丽的红色在晴空下分外鲜亮。沉香点足离了河岸,纵身一跃而起,湛蓝的天空霎时划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像是一只翔于天际的飞鸟。白苏自始自终被点了穴,手脚几乎动不了,都快麻木了。张了张嘴,她还是开了口:“帮我解了穴,难受。”一道柔软的指力轻触在身体某处,白苏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懒洋洋地倚着沉香,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一瞬,她似乎看见沉香眸子里闪过的一丝陌生,须臾便消失在眼底。“非墨……”沉香口中轻声呢喃,向朱雀微微颔首,咻的一下,消失在琉璃河上方的天际。沉香抱着白苏一路北上回南国,只是这次沉香踏着云彩,踩着云端而过,并未经过中央混沌。因着上次慕容泓不过是凡人之身,上不了仙界,他便冒险闯了落雷地带。“回南国?”“嗯。”“做什么?”“救人。”“谁?”“慕容皓。”沉香的话语似乎有些陌生,白苏一脸错愕地望着他的眸子,想要看头他的心思,只是她依然猜不透。“他……怎么了?”咬了咬薄唇,白苏蜷缩着被高处的寒风吹得微凉的身子,眯着眸子看着沉香。“你的链子里……那缕香……”一路飞奔,已隐约到了皇城上方,沉香一手扶着白苏,缓缓下降到地面上。白苏黛眉微挑,唇际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触到了我的‘香妃’?”无人知晓“香妃”的奥秘,那是一味知名的毒药,全部浸润在丝丝缕缕的浓郁香味儿之中。只需一滴,便可毒杀数万人,且悄无声息,堪媲美21世纪的生化武器。沉香点了点头,快速拉着白苏进了皇城,路过相府,白苏一眼便瞥见了南宫澈以及南宫倩。南宫澈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可思议,瞬间他的眸子里又恢复平静无痕。就算换了张脸,依然认得出来吗?白苏快速收回目光,装作偶然的路人。哒哒的马蹄声响传入未央宫,慕容皓满脸缱绻地起身,一手扶着李公公坐到凳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宫外来人。“东主,白苏带到。”沉香拉着白苏快步走进未央宫大殿里,慕容皓的脸色极差,面色苍白得不见丝毫血色,眸子里的神色亦是有些涣散。白苏心里暗暗骂了句活该,便被沉香按到了慕容皓的对面。呵,面对生与死,往往可以不顾往日里的那些情义么?唇角一丝薄凉的笑意,白苏的心凉了半截。如此也罢,自此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吧。从怀里掏出个香水小瓶,白苏伸出小手便问:“那链子呢?给我。”沉香有些惊讶于白苏脾性的淡漠,自琉璃河上朱雀把白苏交给他的时候,他就觉察了。他掏出个小木匣,从中拿出链子,递给白苏。“他……看不见吗?”白苏伸手在慕容皓面前晃了几下,丝毫不见往日慕容皓身上的那股子优雅从容,唯一剩下的只有眉宇间沉寂的死气。看着白苏冷静沉着的举动,沉香眼眸一怔,她变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样陌生与疏离。纤细的手指从链子中拈出一根金针,白苏用手比划着慕容皓身上的穴位,找准某处穴位金针猛地扎了下去。噗――一针刚扎下去,慕容皓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暗红得几乎发黑的血迹触目的染在未央宫地面上。 【148】访相府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东主!”沉香一声低吼,伸手急忙扶住了身子倒下去的慕容皓。慕容皓剧烈地咳了起来,暗红色的血咳了沉香满手都是。他的眼眸渐渐清明起来,脸色也渐渐红润,眉宇间那股死气褪去。“白苏?”眼角的余光看到白色的裙衫,一缕淡淡的迷迭香沁入。慕容皓侧目看向一旁的女子,倾城的姿色,美得令人无法不心醉。“皇上,您认错人了。”称慕容皓一声皇上,不过是嘲讽。白苏福了福身,一转身,便踏出了未央宫。她不想待在哪儿片刻,不想心伤的泪珠落下被沉香看见。“杀!”慕容皓冷眸一瞥沉香,口中吐出一个字。“那条链子,毁了吧。”沉香转身出门,慕容皓的话音在身后响起。薄唇冷笑,沉香心头一沉,慕容皓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东主,这任务您另请吧,沉香不做。”扔下一句不做,沉香追上了白苏,许久未见,变了容颜却变不了脾性。慕容皓对着沉香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沉香还是那拗脾气。如此看来,对于白苏这颗软钉子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了。“白苏……”一把拽住白苏纤纤手腕,沉香湛蓝的眼眸温柔似一汪秋水。白苏脚步一滞,并不转身,抬起手背飞快拭去眼角的泪水,“你……欠拧是不是?!”话音未落,白苏转身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伸出两根削葱指就去拧沉香而耳朵。“我……”没等沉香说完,一只红色的果子塞入他的口中,恰好让他一时语塞。“解释就是掩饰!”美眸圆瞪,白苏反手抓着沉香就往宫外走,刚才明明很生气,可是看到沉香温柔的眼眸那一肚子的气便消了。人善被人欺,仙善被狐欺啊!皇宫门口,一团红云缓缓从天际飘了下来,阵阵狂风将白苏那单薄的小身板差点儿刮跑了。白苏揉了揉眼,从指缝中朦胧的看到一只巨大的朱雀载着一辆豪华马车从天而降。沉香抱紧白苏倒退到一边,心中一怔,朱雀那厮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明天吗?砰的一声,马车门被重重从里面一脚踹开,一袭白袍的男子浓眉紧锁,黑着一张脸。朱雀化成少年模样,扶额看着被踹飞出去的车门,喟叹着慕容泓的暴力。“白苏!你没事吧?”慕容泓目光炯炯,锁定在白苏身上,瞥了眼沉香,眉头皱的更深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的女人,还强行熊抱着他的女人,果然够胆!“小白,咬他!”白苏双目灼灼地盯着朱雀,就是那小屁孩儿把她给卖了,害她差点儿死于慕容皓的魔爪之下!沉香一愣,想也不想张口朝慕容泓扑了过去。白苏急得直跺脚,指着慕容泓身后的朱雀,“咬那只红毛的鸟啊!把它的毛拔了,让它裸-奔!”裸-奔……慕容泓、沉香、朱雀三人全部呆立在原地,脸上神情有些怪异。尹慕伦刚探出了个脑袋,便听到个“裸-奔”二字,擦了下唇角的口水,色迷迷地盯着白苏,问道:“谁要裸?”如此无厘头的问题,让白苏几乎抓狂,爆粗口道:“你-妹-啊!”白苏没有见过尹慕伦的妹妹尹慕雪,亦整日宅在同心客栈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她的觉啃她的鸡腿,更不曾知晓尹慕伦有一妹尹慕雪。“皇妹,你……裸-了吗?”尹慕伦偏着头望着马车中面如菜色的尹慕雪,明明穿得衣衫得体。“皇、兄,该进宫了。”隐忍着胸中的怒气,尹慕雪一字一字地催促着尹慕伦进宫。她才不想因这粗鄙女子便颠覆了她的玉女形象,她忍了。尹慕伦哦了一声,红色流苏华盖的马车便从白苏眼前经过,朱雀飞快跳上马车,一起消失在宫门口。“白苏……”慕容泓伸手去拉白苏的手腕,却猛地被她打了一记手背。“狼、狈、为、奸!沉香,我们走!”白苏不知慕容泓所谓的宏图大业,所谓的江山抱负,她只是个女子,她要的便只有平平淡淡的真。她高昂着头,狠狠拽着沉香从慕容泓眼皮底下走了过去。慕容泓望着白苏走远的背影,嘴角一丝苦笑,日后她终会明了的。未央宫内,李公公命小公公小宫女打扫得纤尘不染,慕容皓身子好了许多,斜倚在龙榻上,望着尹慕伦一行人,最终目光停留在慕容泓身上。慕容泓也来了?看来,这次东莱国可是下了不小的一番心思。慕容皓的眼光扫过慕容泓,又扫过尹慕伦,最后又瞥了眼尹慕雪。随后,便吩咐侍卫带尹慕伦一行人去驿馆休息。驿馆门口,尹慕伦与上官帛擦身而过,上官帛寒暄数句便带着玄武一行出了门。慕容泓出了皇宫并未直接去驿馆,而是改道去了花好月圆,或许能从那里打听点白苏的去向。花好月圆门口,兰姬一袭红裙,娇媚的话音透着一丝冷,“怎么是你?”“沉香呢?”慕容泓站在花好月圆门口,向里窥视,午后的楼内人有些冷清,楼内情况一览无余。似乎,他并未瞧见白苏的人影,连沉香也未看见,这孤男寡女会去哪儿呢?“相府。”斜倚着门栏,兰姬慵懒的丹凤眼勾人地瞥了眼慕容泓,轻轻一挥手中的红丝帕,便把他打发了。翻身上马,慕容泓策马扬鞭,朝着相府疾驰而去。吁――慕容泓站在相府门口,莫名的有些紧张,许久未见南宫澈了,也不知他过得怎样。那日他在落雷地带把他们留下,不知南宫澈心中是否怨恨。他不知,有太多不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对南宫澈的信任并未减少分毫。慕容泓刚准备抬手叩门,朱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开门的正是南宫澈,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情愫涌上两人心头。 【149】出手相救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皇……”熟悉的称呼,南宫澈脱口而出。“喊我慕容便可,进门细说。”慕容泓环视四下,拉着南宫澈便进了朱门,大堂里端端坐着司马兄弟、沉香和白苏,一屋子人不约而同都到齐了。白苏不愿看到慕容泓,拉着沉香便往后院走,沉香讪讪地笑了笑,随着白苏离了坐,留下四人在大堂。许久未见,自是打开了各自的话匣子,细细听起来,一切都进行得顺利。后院里的花在夏日里开得更艳丽,阵阵花香浮动,白苏伸手细细拂过,攫取细碎的花粉倾入香水瓶中,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慧黠。“沉香,那晚花好月圆的酒里,你下了什么毒?”白苏清楚的察觉到,慕容泓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自是从那日之后。而且依慕容泓的脾性,断不肯轻易屈就东莱国外交大使一职,沉香和慕容泓到底隐瞒了她什么。沉香不语,啪的折断一根花枝,递到白苏手边。“我要听实话!”白苏认真的话语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真让她头疼。“是惑心蛊毒,只有东莱国的降真香方能解。”沉香抓起白苏的手腕,手指轻轻一搭,眼眸中飞起一抹喜色,“余毒已经解了一半,想必是慕容泓的功劳。”慕容泓吗?难道是他答应了尹慕伦什么条件?白苏心里忽然一阵内疚,随口又问道:“降真香我倒是知道,只是这惑心蛊毒……”“慕容泓想必是白白挨了你许多刀吧,慕容皓一直在暗中利用你,想置慕容泓于死地。”沉香眼眸里又是一怔,白苏的守宫砂没了,想必是……因为慕容泓吧。浅浅一笑,沉香心里倒起了一丝妒心,终究他沉香不是白苏的姻缘。白苏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片段,那晚在苍穹宫之事,似乎是因惑心蛊毒在作祟?她误会了慕容泓吗?一边想着,一边白苏飞快地朝大堂跑去,兜里揣着一摞各色的香水瓶子。“慕容泓,我、我有事问你。”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堂,白苏一脸质问的神情看着慕容泓。靠之!慕容泓到底在她背后偷偷摸摸做了多少不为她知道的事儿。“这里人太多,换个地方。”扫了眼大堂里一个个都拉长着耳朵,白苏拉着慕容泓便往相府外面跑,直跑人声嘈杂的大街上,白苏才停了下来,“那晚在苍穹宫之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诉我。”“真想知道?”白苏点了点头。“真的吗?”又点了点头。“你确定?”朝慕容泓飞了一记白眼。“好吧,那晚……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慕容泓开始耍无赖,黑白分明的眼珠很漂亮,眼珠溜了一个弯,转身背对着白苏,抬脚便走。“凭我、我、我……”白苏小脸一红,顿在那儿说不下去。“如果你当着众喊我三声相公,我便告诉你。”凤眸微眯,慕容泓打趣的看着白苏脸上的尴尬,配上她倾城之姿更是楚楚动人,撩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贝齿轻轻咬了咬唇,白苏犹豫着想了一会儿。若是不喊吧,慕容泓定是不会告诉她的;如果喊了吧,她似乎承认了她是他的娘子这一名分。百般衡量之下,白苏决定大吼三声,就像周杰伦唱歌含糊其词,蒙混过关得了!再说,名分值几毛钱啊?她喊了也不会掉块肉。清了清嗓子,白苏绕着舌头大吼三声:“相公!相公!相公!”刚一吼完,转身,白苏开溜的速度比谁都快,一眨眼便拉着慕容泓跑到了个无人偏僻处,大口喘着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那晚你情我愿,干柴烈火……(中间省略,少儿不宜)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慕容泓淡然的神色,好像说的事儿与他无关。见白苏狠狠瞪着他,慕容泓又补了一句,“那晚你还捅了我一刀,你相公差点一命呜呼。”又狠狠瞪慕容泓一眼,白苏咬牙切齿,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挂、了、更、好!”慕容泓一手抚上白苏小腹,一手揽着白苏的玉肩,眼眸满是温柔,“那孩子岂不是一出生便没了爹?你倒是忍心。”“你、你、你……无赖!无耻!”白苏被慕容泓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甩开慕容泓如章鱼般攀在她手臂上的爪子。“娘子莫生气!对孩子不好,来,给相公笑一个。”无视白苏的生气,慕容泓继续调戏着白苏,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可爱。白苏用两根手指,把嘴角机械地往上一扯,做出个更像是鬼脸的笑脸,“孩子他爹,满意否?”慕容泓乐得狂笑不止,白苏那脾性是在是很有意思,他果然娶到了块活宝。“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呼救声传入白苏耳朵,几匹棕色的马匹飞驰而过,大街上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天子脚下掠夺妙龄少女,简直目无法纪!慕容泓正欲飞身给采花大盗点儿教训,一匹枣红马紧随其后,哒哒飞快跑到了采花大盗前面。吁的一声,马上男子与采花大盗同时勒马,以一敌众,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抱着看戏的姿态后退几米。“放下这位姑娘,主动去府衙自首!”慕容泓看清枣红马上之人,俊秀的侧脸,玄袍火焰纹,正是上官帛。眼一瞥,他的目光停留在马背上被劫持的女子,那身白色裙衫好生眼熟,是尹慕雪!是巧合还是天意?慕容泓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的和亲之计,恐怕比他想的更容易些了。===============今晚还有一更,等不及的筒子们可以先睡了============================= 【150】后继有人(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他们……”白苏戳了戳身旁的慕容泓,开口想让慕容泓出马。“嘘!围观!”不待白苏说完,慕容泓便扼杀了她的下文,拉着她退到人群之外,围观这场戏上官帛怎么演。好大喜功,强出风头,这倒是上官帛一贯的作风。采花大盗一共五六人,皆满脸横肉,看着便是一副凶相。见挡路者上官帛不过是一清秀小生,自然不放在眼里,大笑两声道:“现在滚开!老子饶你不死!”话音刚落,说话那男子的头颅便飞向了人群了,身体轰然坠马,殷红的血喷涌而出。那颗头颅上的眼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中的瞳仁涣散开来。上官帛手握长剑,一足微微点在马首上,玄色的长袍飞扬,状如一只翱翔在天际的展翅雄鹰。“救命!”尹慕雪一眼偏见上官帛飒爽的英姿,心中一动,此人便是西凉国皇帝上官帛吗?“臭娘们!喊什么喊!”啪的狠狠甩了个耳刮子在尹慕雪脸上,采花大盗头儿不满地提起手中的大刀,一跃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挥起锃亮的大刀朝上官帛劈了过去。叮叮两声,上官帛轻松挡开采花大盗手中的大刀,手中长剑挥洒如行云流水,手腕微微一转,手中长剑刺出,咻的一下挑断了采花大盗的腰带。采花大盗上身的布衣一下子送了开来,下身的裤子也直接滑落到了靴子上。男子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站在大街中央,赶紧提起裤子跃上了马背。站在大街两旁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采花大盗丢下马背上的尹慕雪,仓皇而逃。“少侠好功夫!”“这位少侠真是侠义心肠!”“那群采花大盗怕是再也不敢来了!”……乡间街头一时把这一桩英雄救美之事传为美谈,而上官帛心里也是颇为满足地过了把感觉良好的瘾。看热闹的百姓散去,便剩下此次事件的男女主角——尹慕雪与上官帛。“你……没事吧?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上官帛一手扶着尹慕雪,一手收了长剑。尹慕雪一侧白皙的脸上清晰地印了个红色的掌印,却依然掩盖不了她颇为秀气的面容。“多谢公子相救。我叫尹慕雪,东莱国公主。方才同侍婢一起出来戏耍,不想遇上采花大盗,差点、差点……”尹慕雪抽抽嗒嗒的神色愈发让人怜爱,柳眉微蹙,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觉。上官帛平日最见不得女子的眼泪,微微伸手揽过尹慕雪轻颤的肩,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背,两人同乘一匹马,回了驿馆。驿馆里的尹慕伦早已乱作一团,正在驿馆门前集结了数百名兵士,打算从淫窝拯救尹慕雪。远远的,忽然尹慕伦看到了尹慕雪白色的裙衫,马上坐着的男子黒玉冠束发,周身英气逼人。待走近了,尹慕伦方才看清是上官帛,他的心里自是大喜。西凉国虽然不似北国那般强大,却也富甲一方,尤其西凉国的弓箭手个个精准,不可小觑。若是真能联合西凉国,那……对于北国他尹慕伦也无需畏惧了。“多谢上官兄相救,尹慕伦感激不尽。”尹慕伦一边上前与上官帛寒暄,一边吩咐侍女带尹慕雪回房。“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令妹真出落得水灵,身上透着江南女子的灵气。”望着尹慕雪离去的背影,上官帛心里的那块柔软恰被触动,二十年来第一次有女子如此触动他的心扉。“舍妹尚未婚配,不知上官兄可否纳妃?”尹慕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上官帛的口风,他曾听朱雀说上官帛是个性子清冷的君王。“无。”上官帛瞥一眼尹慕伦笑弯了的小眼,顿时便明了尹慕伦的心思。无非是和亲吧?“不知上官兄觉得令妹如何?”尹慕伦进一步试探,若是能把尹慕雪和亲之事定下来,便是最好不过了,也算是他这个当兄长的尽了点职责。凭着东莱国公主的身份,想日后上官帛亦不敢怠慢了尹慕雪,虽然,尹慕伦并不笃定。“啊?上官突然有些乏了,先行回屋歇息了,告辞。”打了个哈欠,上官帛快速上了楼,便没有再去接尹慕伦的话茬子。他岂不是听不出尹慕伦的弦外之音,只是……他还想再等等吧。一眨眼功夫,慕容泓送白苏回了相府,便回了驿馆,尹慕雪获救之事他看得清楚。驿馆门口,慕容泓见尹慕伦正有些发呆,便悄声将大街上发生的一幕告知了尹慕伦。“果真如此?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慕容泓继续给尹慕伦出主意,眼眸一转,计上心来,“今晚安泰殿设宴,可让尹慕雪献舞。如何?”尹慕伦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便可以加深上官帛对尹慕雪的印象,而尹慕雪的舞姿是在东莱国出了名的动人。砰砰砰——慕容泓叩响了尹慕雪的房间,征得同意后大步跨入房中,将晚宴献舞之事告知了尹慕雪。“上官帛也会去吗?”在提到上官帛的名字时,尹慕雪的玉脸微微一红,少女的娇羞尽显无疑。慕容泓一眼便明白了尹慕雪的心思,点了点头道:“他定是会去的,到时能否抓住他的心,就靠公主你自己了。”二楼西凉国使节屋内,上官帛正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玄武,倒茶!”“皇上,茶都被您喝完了。”玄武拎起空了的茶壶给上官帛看,茶壶内只剩下茶叶了。咕嘟咽下最后一口茶水,上官帛如墨的眼眸盯着玄武看了一眼,“玄武,朕或许喜欢上某个女子了。”噗——玄武一口口水喷了出来,什么?大冰山上官帛居然对女子动心了,西凉国终于后继有人了。==============五更奉上=========================== 【151】液体炸弹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上官帛剜了一眼玄武,喜欢个女子而已,玄武看起来似乎比他还激动。挥退玄武,上官帛细想着晚宴之事,禁不住有些一个头两个大,这次不知道慕容皓又要弄出点什么名堂,更何况慕容泓也在,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天光很快便暗了下来,上官帛带着玄武、司徒俊文先离了驿馆,哒哒的马蹄奔向了安泰殿的方向。尹慕伦紧随其后,不慌不忙,慢吞吞地交代着尹慕雪宴会事宜。红色流苏的华盖马车形势在御德大道上,慕容泓脸上的光影随着翻飞的一侧帘幕忽明忽暗,他没有看见冷沨。西凉国的皇帝、东莱国的皇帝都已经到了,唯独不见北国的皇帝冷沨,架子还真够大的。慕容泓不屑地冷哼一声,看向坐在对面的尹慕雪,一身白色的罗裙拖地,煞是好看。马车晃悠悠地驶进了皇宫里,宫殿里的熏香有些太过浓郁,慕容泓蹙眉打了几个喷嚏,这不悦的情绪就像他以前每日见到冷雅那般。待马车停稳,慕容泓不耐地跳下了马车,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白苏的身影,一闪又消失在安泰殿门前。揉了揉眼,慕容泓再看向安泰殿的门口时,早已不见了白苏的身影,或许,是他眼花了吧。他昨日吩咐南宫澈不能把白苏带来宫里了,这样的是非之地,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尹慕伦见慕容泓有些发愣,唤了一声,便拉着尹慕雪三人一起入了安泰殿。安泰殿里的布置陈设更加奢华了许多,四面墙壁上嵌满了稀世的蓝水晶,十六根蓝玉柱子上全部雕刻成芙蓉缠枝纹,乍看之下,竟与芙蓉殿有几分相似。安泰殿上位的纯金铸造的龙椅上,端坐着一袭紫袍的慕容皓,紫玉冠束发,细长的桃花眼半眯着,冰冷的眼神忍不住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东莱国主、公主,请入左手上位。”小公公领着尹慕伦、尹慕雪入座,慕容泓便坐在俩人身后的宾客席上。大殿里的宫灯点的明亮,宴席间丝竹声声,舞姬水袖轻拂,宾客席上却寂静沉默。上官帛坐在尹慕伦对面的右手上位,从宴席一开始便低着头喝闷酒,丝毫不抬眸。尹慕雪便也一直低着头,双颊一片绯红,双手放置在膝上,不安地搅着裙角。一曲舞毕,尹慕伦瞅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朝慕容皓拱了拱手。“慕容兄,舍妹尹慕伦舞姿颇有几分造诣,还望能献丑为慕容兄助兴。”尹慕伦一双小眼眯着,不时掠过一旁的上官帛,却见他面色淡然,似乎并不为所动。慕容皓有过上次玄武舞剑的教训,心下便想要拒绝尹慕伦,余光一撇,却见偏殿里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变了主意,点头便答应了。尹慕雪福了福身,转纤腰,抬莲步,舞云袖,开始了为博取上官帛之心的一支舞蹈。一旁偏殿里的白苏拉着沉香,屏息凝神地看着大殿中翩然起舞的尹慕雪。舞蹈终了,白苏早已沉醉其中,心中唯有那篇《洛神赋》中的词句在回荡: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莲波微步、罗袜生尘。“嗳,发什么呆?该动手了。”沉香杵了杵呆立不动的白苏,从怀中掏出两块打火石,猫着身子蹲在一角。“好!”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极小的香水瓶子,白苏轻轻晃动里面的液体,清澈的眼眸瞥了眼坐在上位的慕容皓。哼!慕容皓,不玩死你,我就不姓白!白苏用手拴好长长的引线,将手中的小瓶系住,悄悄绕到慕容皓身后那堵屏风后。朝沉香比了个OK的手势,白苏搁下手中的小瓶,飞也似的从安泰殿后门溜出去了。一秒、两秒、三秒……轰——安泰殿某处的屋顶飞出一张24K纯金铸造的龙椅,上面端坐的慕容皓一脸乌黑,不明真相地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随后跌落在一旁的护城河里。安泰殿里,乱作一团,尹慕雪双腿发软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尹慕伦不顾双手抱头钻到了桌案底下,玄武、司徒俊文抽出长剑护卫在上官帛左右。上官帛愣了会儿神,立马跑到了尹慕雪身边,抱着她先一步跨出了安泰殿的大门。轰——又一声巨响,安泰殿整个屋顶被强大的冲力掀飞了出去,哗啦啦碎成一堆破砖烂瓦。“可惜,可惜……”慕容泓一手拎着肥球尹慕伦,一手置于伸手,潇洒的模样赛过杨过、胜过郭靖。“可惜了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尹慕伦刚一站定,随口接上了慕容泓的话茬子。“可惜慕容皓没死成……”指了指不远处浑身湿透如落汤鸡的慕容皓,慕容泓一脸失落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他看见了白苏,她的身旁站着沉香,而白苏笑得花枝乱颤,一脸得色。“白苏,你玩什么花样呢?”慕容泓站在白苏面前,脸色十分欢快,这威力着实够震撼人心的了,恐怕这消息不胫而走。如墨的夜色里,白苏的眼眸晶亮,俏皮地冲慕容泓眨了眨眼,“液体炸弹!”“什么……蛋?”慕容泓睁大眼逼近白苏的脸,熊熊火光下有一分森人的诡异。而一旁的沉香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如珠玉的白牙,却看着令人汗毛倒竖。“好话不说第二遍!”拽起沉香的袍袖,白苏快步从慕容泓面前走过,她只是看慕容皓不顺眼,给点他教训罢了。“等等!”慕容泓猛然发现白苏之前的种种或许只是大智若愚,装疯卖傻,如果可以的话……一个箭步挡在白苏面前,慕容泓黝黑的眸子看着白苏眼中的慧黠。=============今天万字更新,时间不定,可晚上10点之后再看======= 【152】误伤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好狗不挡道!滚开!”白苏的眸子里涌起一丝暗红,在夜色、火光的掩映下几乎看不清。她的心底腾起一股杀气,她想努力去克制,刚压下去又蹿了起来,小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袖中藏匿的匕首。“白苏!白苏!”沉香凑近白苏,清晰地看见她眸子里的那一抹红色,他的眼神微微一变。难道……慕容皓要……沉香看向刚才慕容皓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别过来!否则我自杀!”锋利的刀刃抵在勃颈上,白苏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自杀?慕容皓,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沉香和慕容泓顿时愣住,白苏飞快转身消失在宫门口,夜色里,那一点白色很快便被吞没。“白苏,等等!”俩人拔腿追了上去,却追出皇宫外很远都不见白苏的人影。凭空消失?白苏刚跑出皇宫,便听到后面俩人的大喊,身子往暗处一闪,便隐匿在了护城高墙的阴影中。看着追着跑出皇宫的俩人,她捂着嘴直笑。姑奶奶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她摸了摸胸前,只是为何有一只吓晕了的红毛鸟儿钻在她怀里?“朱雀,敢吃我豆腐!哼哼――”两根手指戳了戳瞪着红豆般小眼的朱雀,白苏一脸穷凶极恶的表情,舔了舔薄唇,咕嘟咽了口口水。“你想做什么?”朱雀看着白苏咽了口口水,它急的直扑打翅膀。朱雀身形可大可小,伸缩自如堪比孙猴子的金箍棒。“今晚操纵慕容皓的梦靥,我去宫中偷那根操纵心念的红线。”幸亏白苏已解开了一半的惑心蛊毒,否则刚才的凶险难以避免。而慕容皓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就你?会不会太冒险?”朱雀红豆小眼鄙视地看着白苏,细胳膊细腿的,没两下便被慕容皓撂倒了。掏出衣袋里的一打花花绿绿的瓶子,白苏在朱雀眼前晃了晃,笑得促狭:“要不拿你先试验一下?”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朱雀叽叽喳喳一阵乱叫,抗议着不愿死于非命。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少不为人知晓的玩意儿呐,他不知道。沉香、慕容泓两人追了许久不见白苏的身影,便打算折返,忽然慕容泓大喊一声“坏了”,便飞也似的朝驿馆奔了过去。他居然忘记了,早些时候玄武端上楼的茶里他下了媚药,这时候就快到时辰了。他必须赶回去,让上官帛不得不应了这门亲事。见慕容泓风风火火地跑了,沉香便打算回了未央宫,去察看一下慕容皓的伤势。清晰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回荡,沉香隔着一条长廊便看见两个身影闪入未央宫里去了。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躲在门边窥探屋里的情况。只见未央宫里慕容皓一个人躺在龙榻上,面色宁静,看起来似乎无碍。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跃上了龙榻一侧,轻纱摇曳,看不清容貌性别,另一个身影已然不见了踪影。沉香静静地在屋外观察着屋里的一切,左手掌心里幻化出了一柄冰蓝色长剑。见朱雀已经进入慕容皓梦靥里,白苏大着胆子在慕容皓周围翻找着那根细细的红线,刚撸起慕容皓的袍袖,她便看见了一根系于手腕上的红线。快速掏出腰间的匕首,白苏朝着慕容皓的手腕上割了下去,毁了这根红线,她便不用再受慕容皓控制了。一道寒光闪过,沉香手中的长剑嗖的一下朝着帷幔中的白色刺了过去,只是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慌。一股浓重的寒意向白苏背上袭来,她本能的扑倒了身子,一道蓝光划破帷幔,长剑叮的一声钉入墙上。侧过脸,白苏看向门口的来人,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一只白皙的玉手刚一掀起帷幔,她快速朝来人刺了上去。蓝色的血染在白色的帷幔上,绘出朵朵蓝色小花,沉香湛蓝的眸子看着白苏,两人均是错愕。“小白,怎么……是你?”白苏手中的匕首刀身全部没入沉香体内,她白皙素净的手上沾了斑斑蓝色的血迹,触目惊心。“小心!”长臂一伸,沉香快速把白苏拥入怀中,一柄冰蓝色长剑从左侧胸膛贯穿而出,身后,慕容皓的眸子里的满是惊讶。蓝色的血迹落满了未央宫的龙塌前,冰凉的蓝水晶地面上多了丝妖娆,沉香踉跄着点足飞出了未央宫,在夜色里穿梭。“小白,放我下去!”白苏伸手附上沉香的伤口,丝丝缕缕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白袍上,蓝色染了半身。“别动,马上到了。”沉香的话音依旧温柔,眼眸看着不远处,足下一点,又飞了出去。须臾,沉香抱着白苏落在了一栋小屋前,上书三个字:陶然居。刚一落地,沉香颓然倒了下去,点点星光下,依稀可见他的白袍染成了蓝色。“小白!你撑住……不准死!”白苏抱起沉香,一个劲儿地往屋子里冲,砰的撞开门,屋子里点点昏黄的烛光,红裙女子正背对着白苏。“兰姬,救救沉香,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白苏眼角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白苏的脸上,白苏整个人差点被打飞出去,白皙的脸颊瞬间起了个通红的掌印。沉香被兰姬抱到床榻上,她背对着白苏,一边处理着沉香的伤口,一边冷冷地警告白苏:“以后离沉香远点!你还嫌折腾得不够吗?!看着他死掉,你才甘心?!”“不!不是!不是这样的!”白苏撞在门上的胳膊几乎麻木,她疼得一时动不了,单手撑着地面,她嘶吼着,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沉香,沉香……心中默念着沉香的名字,白苏扶着门框,踉跄着朝屋外走去,倾盆的大于瓢泼而下,似乎是恸哭那般。 【153】登基大典序曲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不知在雨中淋了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或许更久,久得天光都亮了起来,她才拖着两条灌满了铅似的腿,蹒跚在大街上走着。“白苏,白苏……”翻遍了整个京城,慕容泓终于找到了白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色,他已从朱雀口中得知了七七八八。慕容泓伸手探了下白苏的额头,浓眉皱了起来,把白苏抱上马背,径直去了相府。驿馆人多眼杂,再说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朱雀第一次操纵梦靥被反噬,自身也不好受,损了几百年修为不说,又内伤吐了好几口血。慕容皓的身后,似乎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再次叩响相府的门,慕容泓直接抱着白苏便进了大堂,神色匆匆。“南宫澈,白苏怎么样了?”慕容泓把烧得迷迷糊糊的白苏小心地放到一张圈椅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哇――”白苏屁股刚一着椅子,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像是个不断充气的气球那般,瞬间破裂开。她口中吐出的污秽物沾染了慕容泓的袍子。南宫澈略懂医术,两根手指往白苏晚上一搭,他眼眸里先是划过一丝欣喜,紧接着眸子里又一丝担忧。“白苏……”眯起狭长的眸子看着慕容泓,南宫澈抿了抿唇,继续又说:“只是……”“只是什么?!”慕容泓还没说完,白苏又是哇的一口吐在了他的袍子上。今天他这件袍子是毁了,纯粹成了她的抹嘴布了。“淋多了雨,身子骨又脆,发高烧了。”白苏的脉相乱得很,似乎是有一股莫名的强大内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想要蹿出来。南宫澈不愿说清楚,只是怕慕容泓担心。慕容皓的登基大典迫在眉睫,若是再发生点像昨晚炸毁安泰殿这样的事件,想不引起轩然大波都不可能了。慕容泓长吁一口气,温柔地伸手抚过白苏的面颊,轻声吩咐道:“请最好的大夫,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或许我没时间过来。”“你放心吧,南宫我定会尽心尽力。”拱手送慕容泓出门,南宫澈便匆匆把白苏安置好,请了京城最好的郎中抓了几副退烧药,亲自煎煮。在白苏口中灌了几万汤药下去,她额头的烧渐渐退了下去,只是却未见苏醒,脉相越发的乱,有一股强力正跃跃欲试冲出来。南宫澈挥退房内的小厮丫鬟,独自守在白苏身边,望了望窗外,又一日过去了,天色暗了许多。夕阳落下,天边一丝晚霞抹得血样的鲜红。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注定是一翻腥风血雨吧。南宫澈从窗外拉回注意力,床榻上的白苏已经睁开了眼眸,眉心勾画着一弯金粉的月牙儿,那样陌生的眼眸,不像是白苏。“你……”不知道如何开口,南宫澈见白苏径自起身,吱呀一声便开了门,白净的裙衫上漾满浅浅深深的花香。“明日,你自会知晓。”淡然一笑,白苏消失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飞身她朝着陶然居奔了过去。悲恸的情绪震撼着她全身心的每一个细胞,她体内的那股子力量蹿了出来,恢复了上仙的法力,已不是任人欺负的那个白苏了。吱呀――推开陶然居的门,兰姬依然在床边照顾着沉香,回眸,她恨得直咬牙:“滚!你滚出去!”兰姬伸手狠狠去推白苏,却是纹丝不动。她有些震惊地看着白苏,昨日还是小绵羊那般,今日的白苏看起来有些不同。“我……只想见见他,一眼就好。”虽然是恳求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白苏的话音很轻,指甲掐进了掌心,折断。兰姬让开了一条道儿来,点了点头,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便跑出了屋门。“沉香,我都记起来了。那些事儿,我并不怪你。求求你,睁开眼……”纤手抚过沉香微凉的面颊,苍白得像是没有一点儿生气,衣襟微敞着,伤口惊心得让她心疼。白苏轻轻地伏在她的身上,拿起桌上的匕首,划开白皙的手腕,丝丝缕缕的红色没入他的口中。双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白苏高举手掌起誓立约:“皇天后土在上,百花仙子甘愿分与神兽白狐上万年的修为,只求护他心脉。天地乾坤在下,启!”一道金色的光晕围绕在白苏与沉香周身,割开手腕处的殷红不断被注入沉香口中,他惨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气,湛蓝的眸子微微睁开,眼角滚落一颗泪状蓝宝石。“为何?”沉香话音微弱,在静谧的小屋里被无限放大,听得清晰。“我不允许你死!”霸道而绝决的话音,白苏唇角弯起迷人的微笑,以前总是沉香护着她,欠他的,她都要还了。金色的光晕散去,白苏紧握着沉香的手,“兰姬是个好女子,好好待她。”可是,他的心里,只爱着白苏,也只有白苏。沉香默默地点头,在她面颊上轻啄了一下。曲终,人该散了。既然她的记忆回来了,有些事儿必须该好好解决。除了沉香,她还欠帝君非墨一份情。出了陶然居,白苏望向皇宫的方向,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未央宫里,慕容皓正拈着颗剥好的葡萄,甜蜜的汁液入口,他微微眯起了眸子,“明日之事,都办好了吗?”南宫澈恭敬地回道:“都安排妥当了。”“慕容泓是你以前跟的主子,你是聪明人,现在换了主子,总该知道怎么做吧?”慕容泓冰冷的话音在大殿里回响,他的眸子里满是危险的信号。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慕容皓比虎还危险千万倍。“南宫自然知道,请楚王殿下放心。”额头满是冷汗,南宫澈自是知道慕容皓不好应付,却必须硬着头皮去顶上,何况司马兄弟的兵权又被慕容皓架空,只能他拼尽全力卧薪尝胆了。 【154】金龙出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南宫澈手中捧着大卷文书从未央宫退了出去,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北国皇帝冷沨却迟迟未见人影,不知为何。更有不知去向的白苏、沉香,慕容泓的计划,他南宫澈亦未知。慕容皓把这登基大典事宜全权交给他,无非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当挡箭牌而已。京城驿馆里,一派鸡飞狗跳场景。那晚晚宴回去之后,上官帛果然不出慕容泓所料,与尹慕雪缠绵悱恻。当晚便被尹慕伦逮了个正着,此事并未闹得沸沸扬扬。为了顾全两国交好,上官帛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待尹慕伦带着尹慕雪之时,司徒俊文就差冲上去和尹慕伦拼命了。“皇上,您明知其中有诈,还由着他们!”司徒俊文双眸怒瞪,愤愤地看着尹慕伦圆润地挪出了门,他手中的大刀紧握着,时刻准备着扑出去,活脱脱一头恶狼模样。“司徒,与东莱国和亲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呢?”伸手拦着司徒俊文,上官帛好看的眸子望着一旁的玄武,道:“玄武,你说呢?”“皇上明鉴。”一身玄袍的玄武恭敬地拱手称是,眼眸低垂,并无异议。和亲之事,一来,与东莱国永结同好;二来,上官帛确实喜欢尹慕雪这女子。上官帛的心思,玄武都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布置登基大典的现场,谁都不曾注意一白衣女子在其中往来穿梭,偶尔有人注意,也只是惊讶女子姿容的绝色。白苏在登基大典上的事宜一一准备好,正抬脚打算离开芙蓉殿,却在通往千丈荷花瀑布的长廊拐弯处看到了慕容皓,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更显得他的鬼鬼祟祟。趁着众人不注意,白苏一溜便跟着慕容皓拐进了长廊里。为了不弄出声响,白苏双足腾空,半悬在空中飞行。走了很长一段路,白苏隐约可见当时她坠落的那个大瀑布,像是一挂晶莹剔透的水晶墙。她远远地躲在长廊里的暗处,看着慕容皓站定在瀑布前,刹那便纵身而下,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白苏飞快的跑到瀑布前,看着慕容皓跳去的方向。慕容皓不至于蠢到自杀这地步,这瀑布里说不定藏着什么猫腻。想至此,白苏毅然纵身一跃而下,瀑布中的水竟不沾湿一点点她的白色罗裙。白苏调整了下头与脚的方位,稳稳落到瀑布最低处的水潭上方。她左顾右盼一番,看见慕容皓的身影上了岸,紫色的长袍快速消失的岸上的密林里。白苏紧跟了上去,一路尾随慕容皓穿梭在密林里,行至密林深处,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晴空灿烂的阳光全部照射在一个类似山洞的入口地方,慕容皓显然没有发现白苏的跟踪,他猫着腰一闪进了洞中。白苏跟至洞口,这个山洞似乎年代颇为久远,青绿的藤萝爬满了整个洞口,洞口的上方写着有两个字,几乎被遮盖住了。她伸手拂去攀爬其上的藤蔓,定睛一看,竟是“金龙”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难道里面藏着条龙吗?她快速钻入洞中,狭窄的通道里光线有些暗,迎面而来的湿润水汽中夹杂着浓浓的腥味儿,像是那天她偶然碰到蛟那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她胃中翻腾得紧。往洞里走得愈深,那股子咸腥味儿愈重,最后白苏只能捂着口鼻前行,她脚下的泥土也越发的泥泞,而洞中的光线却渐渐亮了起来。狭窄的通道尽头,白苏听到了慕容皓的声音,她紧贴着洞壁,细细地听。“金龙腾渊,我慕容皓便将为整个九州大陆之王!”紧接着,慕容皓大笑两声,洞中闪过一道道龙鳞的灿灿金光。白苏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看着通道外的场景。洞里竟然盘着一条浑身布满金色龙鳞的龙,额头的龙角呈耀眼的金色,长长的龙须随着它轻微呼出的鼻息翻飞。惊讶地捂住了她自己的嘴,白苏又看向龙的利爪,五爪金龙!金龙腾渊,天下将乱。她想起帝君非墨的谆谆告诫,凡间之龙,以金龙最为暴戾,若腾出龙渊,天下必将战火纷争。故而,龙一直被奉为神,受人敬拜。她看着慕容皓正伸手抚摸着龙鳞,就像抚摸着宠物般。南国皇室慕容家嫡长子之血纯正,可用以唤醒金龙,必要时刻守卫南国之国土。也因此,北国、西凉国、东莱国虽然都想从南国分一杯羹,但是,实际上并不可行。“金龙,醒来吧。”慕容皓低声呢喃着,手腕处殷红的血小股流入金龙巨大利牙的牙缝中。刚一沾到慕容皓手腕上的血腥味儿,金龙阖着的眼眸刹那睁了开来,金黄色的杏子状眼眸,瞬间震慑了慕容皓。一声低低的龙吟从金龙口中吼出,金龙长尾一甩,洞穴开始轰隆隆的震动起来。白苏的第一反应便是跑!她拔腿就朝着来时的洞穴口狂奔,身后的土块、石块不断的砸下来,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洞口依稀堵了几块小土块,白苏扒开土块终于跑到了洞外。巨大的金龙腾上了高高的晴空,龙背上似乎站着紫袍的慕容皓,他正驾驭着金龙。“糟糕!慕容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白苏一边咒骂着慕容皓,一边抽出袖中小金扇,脚下腾起个金色莲台。她并没有去追慕容皓,而是直接回到芙蓉殿,跑去相府一溜将此事告知了南宫澈。南宫澈嗤之以鼻,见怪不怪道:“慕容皓为了获取更大的力量会不择手段,他早就被权利熏得走火入魔了!”看着白苏额头那弯金粉的月牙儿,南宫澈飘忽觉得她身上有一股仙气,说不清道不明。“走火入魔?哼,是利欲熏心吧!”掌心狠狠一拍茶几,白苏转身便出了相府,如此看来,她只有去求那个人了。 【155】登基大典(五更)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轻摇手中的小金扇,白苏脚踏金色莲台,腾云而上九霄。如此场景,南宫澈看在眼里。许久未上九霄之上的仙界,倒是有些生疏了。踏着脚下云彩,白苏凭记忆寻找着凌霄宝殿,帝君非墨应该在那儿吧。“帝君在吗?麻烦请通传一声。”白苏俯身轻声询问着,一眼瞥见大殿中摆着的棋盘,一侧坐着白袍的帝君非墨,另一侧坐着五彩羽衣的西王母碧瑶,二人正凝神下子。“你是谁?”当差的仙童傲慢的口气让白苏有些来气,细想来,她有千年未在仙界露面了。也怪不得这几百年换一拨的仙童不认得她。“麻烦你告诉帝君,百花仙子求见。”白苏温柔的话音清脆悦耳,浅浅一笑嘴边便清晰可见两个小梨涡。“好,好。”仙童被白苏倾城的笑容迷得颠倒了神魂,小跑着进了大殿向帝君通报。食色,性也。就算是仙,也总免不了。白苏浅浅笑了,白云苍狗,不过尔尔。“百花仙子么?”凌霄宝殿里传出非墨的话音,有些冷,却有一丝的柔,那样矛盾的情愫。许久,嗒的一声,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非墨又道:“进来吧。”白苏闻声,理了理身上的裙衫,微笑着跨进了凌霄殿。她左脚刚踏了进去,一记狠狠的痛楚蔓延在脚踝上。抬眸,恰好撞上西王母碧瑶眼角的余光,嫉妒、憎恨、还是讽刺?或许都有吧。一个趄趔,白苏右脚跟着跨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帝君非墨面前,她的膝盖狠狠地疼。咬了咬牙,她硬是挤出一丝微笑,“帝君,许久不见……”哗啦——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悉数被帝君挥落,密密麻麻的打在白苏的背上、脸上、胳膊上。“你还知道回来?!”倏地站了起来,非墨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白苏的下巴,深黑的眸子几乎将她吞没,她陷了进去,陷进他爱之深恨之切的眸子里。“求你、让金龙沉睡。”白苏一字一句道,贝齿咬着薄唇,渗入口中丝丝缕缕的腥甜。见非墨丝毫没有动作,白苏又重复了一遍:“求你、求你!为了天下苍生。”狠狠推倒白苏,非墨冷笑起来,眸子里的冷几乎冻结了周围的氛围,“天下苍生?当初你贬下凡界,我是如何求你的?那时,你是多么吝啬,一点点爱都不曾给我。”听着非墨冰冷而撕心裂肺的低吼,白苏的双膝愈发的麻木,耳边嗡嗡的全都是非墨的怒吼。非墨的情,她给不了,以前给不了;现在、以后更加给不了。待非墨安静下来,白苏眼神坚定地看着非墨,道:“抽了我的仙骨,让我一世为人。”啪啪——非墨的大掌狠狠掴在白苏白净的脸上,一旁的西王母碧瑶自始自终冷眼旁观着,嘴角一丝冷笑。“你、休、想!送、客!”银发飞扬,非墨眉心的红色符文因蹙眉成了一点朱色,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依旧俊朗得醉人。凑近白苏耳畔,非墨咬牙切齿道:“就算得不到你,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是我非墨心爱的女人!”仙童闻声小步跑进了大殿,小心地扶起白苏,拉着她到了殿外,话音稚嫩地说:“帝君脾气坏了点儿,待人很好。上次我摔了一跤,虽然被他臭骂了一顿,但给我拿了许多好吃的。”看着仙童憨傻的笑,白苏拭了下嘴角的血迹,勾起唇角一起笑了。非墨,口是心非的脾性一直如此。只是这一次,非墨确实没有帮白苏。回到相府,已是接近午时,正值登基大典。白苏哼哧哼哧小跑着往皇宫方向赶去,一辆白色流苏华盖的马车由一只白色猛虎拉着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白虎?白苏想起了琉璃河边那次争斗遇到的青衣少年,那马车里的人——应该就是北国皇帝冷沨了。目送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果然是往芙蓉殿去的,看来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瞅了瞅身旁的红墙,白苏纵声一跃而上,凭她的身手,飞檐走壁还是小菜一碟。抄捷径,她一定要赶上慕容皓登基大典礼成之前赶到,否则一切都白费了。莲足蜻蜓点水般从蓝色的琉璃瓦上踏过,白苏的白色裙衫仿佛翱翔在天际的鸟儿那般轻盈。站在高台上的慕容皓正尴尬着北国皇帝冷沨太不给他面子,冷沨一身白袍,袍子上玄色丝线纹上了虎纹,虎皮靴大步踏入芙蓉殿内。“北国皇帝冷沨到——”芙蓉殿门口的小公公尖细着嗓子通传,双手捧着接过了大红的请柬。“皇兄!”高台之下,冷雅首先把目光投向了气场咄咄逼人的冷沨,席间宾客无不纷纷起身,迎接这位北国的皇帝。“慕容兄,姗姗来迟,还望见谅。”冷沨洪亮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任何人都听得清晰。“好说好说,冷兄请入席。”慕容皓使了个眼色给高台下傻愣着的李公公,眼眸里划过一丝寒意。高台之上,南宫澈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宣读登基告示诏书,无非是说慕容泓假冒皇家嫡长子,而他才是真正的皇室嫡长子,皇位本该由他继承云云。宾客席上的慕容泓一脸淡然地看着慕容皓的作秀,手中的杯盏不知何时已经握碎,一些碎片扎入肉里,他也未觉察疼。诏书末了,南宫澈捧起一旁蓝玉托盘中的一方玉玺,高声道:“授玉玺!”芙蓉殿四下静悄悄的,众人屏息凝神,看着南宫澈将那方小巧的玉玺放入慕容皓高举过头顶的手中。“等等!慕容皓不配做南国的皇帝!”白苏一阵风似的冲进芙蓉殿,大口喘着粗气,径直朝着高台上狂奔过去抢玉玺。===================今日五更完毕==================== 【156】功败垂成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把她拿下!”慕容皓的话音宛如刺入心脏的利刃,冰冷而绝决。芙蓉殿外立马冲进上千银盔御林军,将芙蓉殿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裙及地,白苏的身形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高台上,正对着慕容皓。慕容皓手捧玉玺,玉玺蓝玉的光泽莹润温和,腕上的红线已被他拧在手中,细细搓捻。一声冷笑,白苏纤指微微一拂,从袖中掏出个小香水瓶,“想活命的,休要插手此事,否则——”话音刚落,角落里燃起大朵熊熊烈焰,诡异地吞噬了几十个或者更多的御林军。芙蓉殿大厅起了一阵骚动,北国皇帝冷沨眯着眸子看着高台上的女子,一张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看着诡异的一幕,慕容皓有一丝动容,冷声道:“这样就唬得住朕吗?朕有金龙!”加重最后两个字的字音,慕容皓起身,左臂高高上举,在空中握成了个拳。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啸从高台前的水帘下响起,一抹金光瞬间从莹白的水流中划过,又腾起,盘旋在整个芙蓉殿大厅上方。大殿中所有人都望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金龙,神色又惊讶又恐惧,而大殿里的御林军开始向殿外撤退,纷纷撒腿就跑。不消一盏茶功夫,大殿里仅剩下上官帛一行、慕容泓、冷沨、冷雅、南宫澈、慕容皓及白苏。尹慕伦早已拉着尹慕雪和朱雀躲得里芙蓉殿远远的,打算观战,见风使舵。“慕容泓,你做不到的,我做到了!”张狂的笑声在芙蓉殿里回荡,慕容皓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台下的众人,嚣张桀骜的气焰鼎盛。不知何时,白苏隐没在大殿一隅的阴影处,手中把玩着几个香水瓶子。既然求帝君非墨不成,那便靠自己!那条该死的金龙也算上古神兽,不能让它沉睡,那就让它永远醒不来!掏出打火石,白苏噼噼啪啪的声音被淹没在龙吟声中,星星点点的火苗落到馥郁的香油上,噌的窜起冲天的火光,蓝色的火焰瞬间包围了大殿里所有人。“慕容皓!我弄不死你!”上次液体炸弹,这次白苏换了威力更猛的黑火药。她头上顶了个锅,手中拿着铲勺,朝大厅里的数人挥舞:“想逃命赶紧的!”哧哧的以香油引火的导线已经蔓延到墙角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周围,慕容皓赶紧一跃跨上龙身。轰隆——金龙腾空的刹那芙蓉殿火光冲天,巨大的响声把整个芙蓉殿瞬间炸成了废墟,只剩下一堆破烂砖瓦。随之而来的又一声巨大轰隆,把千丈荷花瀑布震得水花四溅,漫天的水纷纷涌向芙蓉殿外。白苏心里一怔,大喊一声:“糟糕!”她怎么把千丈荷花瀑布那道水帘给忘了!这次恐怕慕容皓又死不成了!金龙背上,慕容皓紫袍猎猎飞扬,如墨青丝狂肆地飘动,脸上虽然被炸起来的碎屑划伤了,却依旧狂妄,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里溢满腾腾的杀气。“白苏,快走!”慕容泓拉着白苏的手,向皇宫外狂奔。看慕容皓那架势,就像杀红了眼的沙场士兵,脑子里恐怕早已没有了理智二字。冷沨淡定地站在芙蓉殿外的长廊里看着腾空的金龙,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白虎,慕容家的人闹内讧了,咱们坐山观虎斗。”一旁的少年一身白袍,袍子上细细描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连白虎的髭须都看得清楚。白虎金色的杏眸微眯,沉吟道:“鹬蚌相争,皇上坐等得利便可。”两人相视一笑,白袍上溅了点点水花,脚下汹涌的水流潺潺。“我不甘心!”白苏跑出皇宫数里地,站定,望着皇宫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拔腿就要往回跑。“别去!白苏!你斗不过他!”朱雀毅然一把狠狠拽住白苏的胳膊,看了眼一旁的慕容泓,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天我被梦靥反噬,绝对不是巧合!”朱雀红色的眸子同样看着皇宫的方向,虽然恨得牙痒痒,但犯不着和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的。“帝君、帝君他混蛋!”狠狠地咒骂着帝君非墨,白苏执拗地脾气也消停了下来,看来对于慕容皓之事,只能靠她自己了。朱雀愣了一愣,白苏去求帝君了?呵,真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是那样多管闲事的性子。“回去吧,白苏。当务之急,是你们赶紧离开。依慕容皓的脾气,恐怕明天就该发作了。”南宫澈把白苏往慕容泓怀里一推,转身急匆匆往相府走。今晚之事,绝对是血雨腥风的开始,南宫澈一向敏感,他隐约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金龙出渊已经够招摇的了,慕容皓这个男人为了权力的欲-望还会做什么更疯狂的是吗?他南宫澈猜不到。待南宫澈回到相府,已是深夜,夜色愈发的黑,仿佛要吞没整个王朝。“南宫,南宫……”南宫澈刚坐定,门外传来司马兄弟的话音,似乎很是急促。“怎么了?外面……”吱呀一声开了门,南宫澈把司马兄弟请进了屋子了,瞥一眼相府外的大街上,一队紧接着一队的御林军匆匆而过,咚咚的脚步声震动着地面。“慕容皓下了命令,追杀慕容泓和白苏。”司马璟浓眉拧作一团,脸上的神色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手按在腰间无影刀上。一旁的司马璁黑了张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双眸圆瞪,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吓人。“来不及了,赶紧去驿馆,不能让慕容皓得逞。快!”南宫澈领着二人急忙往后院跑,从马厩里牵出两匹上好的赤兔马,交给司马兄弟手中。 【157】慌不择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朦胧的夜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司马兄弟俩顾不得穿蓑戴笠跨上马便朝驿馆狂奔而去。驿站设在皇城外数里地的小镇上,司马璟看着大队的御林军从他面前策马而过,心下一动,扬鞭勒马。“驾!必定要赶在他们之前!”雨水的哗哗声几乎吞没了司马璟的话音,调转马头,司马璁紧随着司马璟往皇城另一侧跑去。眨眼间,司马兄弟俩便跑到了城郭尽头,俩人翻身下马,司马璟伸手拨开郁郁葱葱的翠绿爬山虎,极为不引人注意的红砖墙一侧出现了一扇布满铁锈的小门。司马璟双手紧紧握住铁门门环,用劲往外拉,竟是拉不开。“哥,让开!”拔出腰间无影刀,司马璁挥刀向铁门砍去,他古铜色的脸上早已淋满了雨水,身上银盔遮挡着磅礴的大雨。司马璁手起刀落,咣当一声巨响,铁门被无影刀劈成两半,轰隆倒地。司马璟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司马璁的刀法力道之大无以匹敌,俩人快速钻入仅一人高的门洞。红砖砌成的城墙被雨水淋湿,颜色愈发的暗,司马兄弟俩人双手扶着微湿的砖墙小跑着穿过数米的门洞。门洞之后,竟是一座小山丘,山丘上一棵参天的榕树,枝繁叶茂,翠绿欲滴的新叶映入俩人的眼眸。“是皇城后山?”司马璁唏嘘了一声,脚下的路越发的泥泞起来,一脚踩下去,靴子上便沾满了泥水。俩人一路快跑着从山间小路直上,直跑到了山顶。指了指山下不远处的三层木楼,司马璟气喘吁吁道:“他们还没到,赶紧……”嗖——一支白色翎羽的银箭从司马璟耳边划过,他的身后一阵寒意,回眸,一个红裙女子正手拿小巧的银弓,一支银箭又搭在了弓弦上。“哥,快走!”司马璁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司马璟,点足转身,手中无影刀一挺,飞向了红裙女子。一个不稳,司马璟脚下打滑,一骨碌摔下了后山,口中啃了几口泥水,脸上也糊满了泥浆,浑身上下成了土黄色,一时间活脱脱一个泥菩萨。回首望了望山顶,司马璟看不见司马璁的身影,犹豫片刻,他飞快向着驿馆跑了过去。刚踏入驿站门口,哒哒的马蹄声传入他的耳中。不好!御林军追来了!“慕容泓,快跑!”急中生智,司马璟大吼了一声,楼下某间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慕容泓从屋里钻了出来。一眼,慕容泓瞥见了司马璟腰间的无影刀,扑哧笑出了声,“司马璁,这么狼狈!”“白苏呢?”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司马璟急匆匆往慕容泓身后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头上戴了顶帏帽。撩起帷幕,白苏露出了脸,掏出绢帕抹了抹司马璟脸上的泥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司马璟猛地推向了驿馆后门。“快!御林军追来了!”司马璟从马厩中牵出一匹赤兔马,快速把白苏、慕容泓两人推到了后门外。翻身上马,慕容泓伸手望着犹豫不决的白苏,话音着急道:“快!上马!”豁出去了!砰砰的撞门声愈发的强烈,叮叮当当的刀剑交错声愈发激烈,白苏伸手紧紧握住慕容泓的大手,飞身便上了马背。俩人在马背上上下颠簸着,后面的御林军冲破后门,骑马紧追其后,一刻也不放松。白苏忍着胃中的阵阵痉挛,回眸望了眼身后追来的数千御林军,脑子里飞快转着。她的一半修为给了沉香,在凡界她以她现在的法力恐怕连五彩云都驾驭不了。她怎么如此的悲催!望着天上依旧瓢泼的大雨,白苏抹了抹衣袋里的香水瓶,数量越来越少了,只剩下两三个了。追赶的御林军越来越近,嗖嗖的银质长箭略过白苏的耳边,慕容泓双脚一夹马刺,加快了奔跑速度。“他们追上来了!”慕容泓压低声音,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下巴滑落,恰巧滴滴滑入她的颈项中,冰凉、彻骨。慌不择路,慕容泓一路往南跑进了一个茂密的树林中,郁郁葱葱的树叶遮天蔽日,林子里的光线差到了几乎难以前进。身后的追兵披荆斩棘,快速追上了白苏与慕容泓的赤兔马,慕容泓挥出金剑,金光所到之处,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砍断,轰隆隆倒下横在了追兵马匹前。“驾!驾!”慕容泓一路跑出了林子,没跑出几米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断崖,空旷的山谷笼罩着一层雨水的朦胧氤氲。吁——断崖前勒马,慕容泓先下了马,又长臂一伸,抱下马背上满脸痛苦的白苏。刚一下马,她便哇哇的呕吐起来。晕马的感觉简直比吃了巴豆还折腾她的胃,她天生与马犯冲吗?狠狠瞪了一眼无辜的赤兔马,白苏转身看到了身后云雾缭绕的断崖,吓得赶紧缩到了慕容泓身后。“我还不想死~”紧紧拽着慕容泓的胳膊,白苏偷偷往断崖下望了一眼,瞬间她恐高了!这跳下去不粉身碎骨也得变成植物人脑瘫!慕容泓一记爆栗敲在白苏小袋脑瓜子上,恶狠狠道:“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说什么?早死早超生?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揉着脑袋上的痛处,白苏剜了他一眼,下辈子她再也不要见到慕容泓,简直倒霉蛋加扫把星转世啊!“你就……”慕容泓话音未落,数百名御林军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一步步朝着他们逼近,雨滴噼噼啪啪地打在数百柄刀刃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让人听来却十分毛骨悚然。=================更新说明线=========鉴于某猫是上班族,每日更一万字已是十分不易,请筒子们支持正版。今天还有两章更新,每章设置在3000字左右,更新时间在12点之前,谢谢支持。 【158】跳崖?重生?(三千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数百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断崖前的两人,接受到了危险信号的白苏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脚跟已悬了一半在断崖上方,白苏咕嘟猛地咽了口唾沫。“怕了吗?”慕容泓一脸淡然的看着白苏,额发湿漉漉地紧紧贴上俊雅的脸上。他伸手替白苏遮挡着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手中金剑上的雨珠顺着剑身滑落在泥泞的土里。白苏摇了摇头,拍着胸脯向前跨了半步,死死握住手中的袖珍香水瓶。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绝对不会让慕容皓占了便宜。双方在在雨中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身披银盔的御林军率先向慕容泓发起了进攻,搭箭弯弓,齐刷刷数百张弓如满月般一一对准了慕容泓和白苏。白苏深吸了口气,扯了扯慕容泓湿漉漉的长袍,大义凛然道:“跳?还是射成马蜂窝?”薄唇微抿,丝丝缕缕流入口中的雨水夹杂着一点腥味儿,慕容泓未觉察他的唇已被他咬破。“放箭!”一声令下,数百支银箭如点点银色的雨珠般往两人身上射了过去,银光闪过,寒意惊起林中的飞鸟,扑啦啦从飞向空中。“我一个都不要!杀出去!”慕容泓一手轻轻拎起白苏,跃起几丈高,一手挥出一道金光,堪堪挡开射向俩人的银色箭雨。不待另一波弓箭手射出银箭慕容泓已一跃而下,接连砍杀了数十名御林军。泥水中夹杂着殷红的血迹,在豆大的雨点冲刷下,又迅速混合在了泥水的灰色中。“杀了他们!回去重重有赏!”带头的御林军头子高声大喊,鼓动着情绪躁动的银盔御林军。一拨又一拨的御林军朝慕容泓扑了过去,杀红了眼的兵士早已把理智与恐惧跑到了脑后,只剩下对荣誉与鲜血的渴望。长剑刺入他人肉体的快感再令人酣畅不过,慕容泓以一敌百甚至上百、几乎上千,身上的蓝袍染红、刺目的鲜红,有他的血、也有被斩杀兵士的血。白苏始终被慕容泓护在身后,心中的厌恶与憎恨一点点崩垮,她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珠还是雨水。抽出袖中小巧的金扇,白苏身上染了一层微弱的金色光晕,手中的金扇上下翩飞,和着慕容泓手中的金剑,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和谐美妙的金色花朵。数百名御林军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节节败退,一时,已不到半数人手,却个个依然与雨中的两人死死拼搏。慕容皓给御林军下的是死命令,见不到慕容泓与白苏的人头,便让他们提头来见。终究是一死,不如博一下,说不定还能苟活一命。慕容泓一边斩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御林军,一边隐隐的心痛。那些曾经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御林军兵士,现在又一个个死在他的剑下,是宿命还是造孽?轻盈的白裙上染了点点红色,白苏一刻不停手中的小金扇,数量上的悬殊让她不敢懈怠片刻。稍有走神,便是她的头颅从脖颈上被削去,她不得不拼劲全力一搏。双方的殊死搏斗最后几乎成了近身肉搏,白苏手臂上受了些皮肉上,相比较而言,慕容泓的伤更重些,胳膊上、胸口的血不断向外渗,他却咬紧牙关,手中金剑飞舞。一时,御林军与慕容泓、白苏相持不下,打得难解难分。一道白色身影快速从林中一闪而过,叮的一声,一柄冰蓝色的长剑挑开慕容泓手中的金剑。“沉香,怎么是你?”慕容泓错愕地握紧手中金剑,向后退了一小步。刚才沉香手中的那股强大冲力,让他几乎有些难以招架。沉香,变强了!“少废话!拿命来!”长剑一提,沉香使出一招游龙戏凤,直逼慕容泓的脖颈而去。他湛蓝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无奈,瞬间又消失。“沉香,你疯了!”不顾身后数百的御林军,白苏挥出手中金扇便去挡沉香的长剑。慕容泓身体受了不轻的伤,沉香的剑势又如此凶猛,这样下去慕容泓定是招架不来的。数百名御林军看着突然杀将出来的沉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上!杀了那个娘们!”一人大喝一声,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白苏身后砍了过去。背后一阵逼人的寒气略过,白苏听见了布帛撕裂的声音,她快速侧身躲开大刀的攻势,反手划出一道金光,斩杀了身后的那个士兵。鲜红的血柱喷出,士兵扑倒在了泥地里,而更多的士兵仿佛红了眼似的,朝着白苏身上扑了过去。“杀了她!杀了她!”一声盖过一声的怒吼冲着白苏咆哮,她的耳边嗡嗡直响,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愈发的浓重,她黛眉微蹙,手中的金扇飞舞着,只想着快点结束无谓的流血纷争。眼前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扑倒,几乎堆了一座小山丘,白苏的双臂上不觉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后,疼得她想喊娘亲。白苏身后,沉香与慕容泓两人剑势愈演愈烈,两人谁都不输给谁半分,沉香的白袍上不染纤尘,一点血迹不曾沾染。慕容泓身上的蓝袍几乎被染红,他的脖颈上、脸上反而又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回眸,白苏见慕容泓手中的金剑剑势似乎败下阵来,她的心里有一丝着急。她眼前的几个御林军剑式缠人,招招都像是冲着调戏她而来的。眼眸一凛,她手中狠狠发力,小巧的金扇一开一合,划出个半圆大的金色圆弧,直逼着几个御林军的脖颈而去。眼见那几人纷纷扑倒,白苏转身朝慕容泓跑去,一道银光刹那朝她的背后刺去,一把小巧的匕首瞬间刺入她的后背。一个趄趔,白苏差点扑倒在地,回眸,她瞅了一眼被她斩杀的御林军,有一个御林军的左手手臂高举着,面朝她的方向直挺挺倒了下去。靠之!死了都要拉个垫背的!“白苏!”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苏嘴角的一丝血迹,慕容泓手中的金剑一滞,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一点足,他飞到了白苏身边,扶住她差点倒下去的身子,轻盈如蝉。“没事!倒是他,慕容皓给他灌了什么迷药。”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白苏清澈的眸子望着沉香,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几乎遮住了他湛蓝的眸子。“白苏,你让开!慕容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字字句句咬牙切齿,沉香手中的冰蓝色长剑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丝丝缕缕的寒意瞬间扩散到了空气里,几乎凝固。看着沉香坚定的眼神,白苏心里一横,双臂一伸,挡在了慕容泓身前,话音恨恨:“要杀他,你便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如此狠心的字句,白苏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昔日最亲密的玩伴,今日反目成仇、刀剑相向。呵,这便是帝君非墨早已安排好的宿命吗?沉香的眼角动容,一颗泪状蓝宝石滑落泥地里。原来,白苏不惜生命也要守护的人,不是他沉香,而是慕容泓。微微一阖眼,沉香的眸子里涌起一丝悲凉的绝望,他与白苏之间早就该做个了断了。杀了慕容泓,便让她恨一辈子吧。冰蓝色长剑周身的光芒愈发璀璨,冲破了整个山谷中的朦胧水汽,沉香紧握手中长剑,径直朝白苏身前奔去。剑尖须臾便到了白苏身前,她并不躲闪,闭着眼眸,等待剑刃的冰凉穿透她的身体。“白苏,对不起。”一股巨大的推力将白苏的身体猛地甩到一旁的泥泞中,长剑洞穿慕容泓的身子,他的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白苏的裙衫。泪如雨下,白苏从泥泞中爬起来,踉跄地滑到了几次,膝盖疼得几乎麻木,她爬到慕容泓身边,伸出沾满了泥水手,轻抚他苍白的面颊、薄凉的唇、漂亮得醉心的凤眸。“慕容,你别睡…别睡…”冰凉的泪水混合的雨水拍打在慕容泓的脸上,白苏颤抖的话音回荡在静谧的山谷里。“白苏,我……”长剑落地,扎入泥泞,沉香蹲在白苏身边,伸手想要去揽她颤抖的玉肩。啪――狠狠地打开沉香的手,白苏冲他一声嘶吼:“滚!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每一个字仿佛尖刀利刃般扎入沉香的心,看着白苏溢满泪水的眼眸,他拾起长剑转身亦步亦趋地离开了。他伤了她的心,她便再也不会那般眷恋他了吧。“慕容,生不能同时,死便同穴吧。也算,是我欠你的。”怀中紧紧搂着慕容泓,白苏站在断崖边,眼眸中的神情仿佛睥睨天下。纵身跳下断崖的瞬间,她的耳边只剩下呼呼的冷风,寒得彻骨,几乎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如此,便了却一生,欠慕容泓的那些情,来生再还吧。===========这章写哭了========= 【159】意外宝宝(三千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扑通——断崖下是几丈宽的清澈河流,两人双双坠入河水,白苏背上挨了一刀,浸入水中的痛处早已让她了无意识。她只觉得臂弯中紧紧搂着的那个人被湍急的水流冲散了,她再想用力去抓,手臂早已僵直动弹不了分毫。死了,也还是要分开吗?注定无缘吗?渐渐地,白苏最后一丝意识被吞没。再次醒来,白苏环视四周,看起来像是一栋极为普通的民房。她一眼便看见了一抹亮丽的红色,晃悠着一身红袍在屁颠颠地药钵里捣药。“朱雀……”微弱的话音从白苏口中吐出,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屋顶,她深吸一口气,又问:“我死了吗?”朱雀十分不满地瞪着好看的眸子,点着白苏的鼻尖道:“小爷我把你救起来湿了漂亮的羽毛,你这么快挂了,岂不太便宜你了!”白苏很想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几乎动不起来。她暗忖,原来朱雀不为人知的一面竟是如此可爱,她就差抱着朱雀的脖子大呼万岁了。一手托着药钵,一手不停地捣着石杵,朱雀一甩红发,悠悠叹了口气,责备道:“你若死了,便是一尸两命啊!到时候我怎么和那胖子交代。”什么?一尸两命?圆瞪着美眸,白苏黛眉轻挑,一脸诧异,她不明真相啊!那臭鸟说话为何只说一半吊胃口!又悠悠叹了口气,朱雀把捣好的药倒入一个青花瓷碗中,递到白苏唇边,道:“安胎药,喝了吧。”安胎?难道……是她和慕容泓的宝宝?白苏有些激动,樱唇微微轻颤,就着碗口咕嘟咕嘟大口喝下了黑乎乎的药汁。真苦啊!简直她想吐啊!脑中刚一想完,哇的一声,白苏把刚喝下去的汤药又全部吐了出来。她的胃痉挛抽搐,翻江倒海得让她几乎一命呜呼。朱雀修长的手指往她手腕上一搭,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害喜了。”一脸乐不可支的模样,白苏美眸直盯着朱雀看,看得朱雀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转身,朱雀从手边的篓子里抓了些草药,继续在药钵里倒腾。白苏有些缓过了神来,身上的裙衫已被换上了干净的,锦被也很暖和。她稍微活动了几下脸部的肌肉,开口同朱雀说话:“看到慕容泓了吗?”朱雀摇了摇头,淡淡答道:“无。”“你帮我找找看,好吗?”白苏恳求的话音让人心生怜悯,她轻轻抚着小腹,眼眸中闪着母性的温暖。朱雀长长地叹了口气,答道:“我刚回驿馆,便看见大群的御林军与一男子扭打在一起,最后那名男子被抓了。远远的,便也望见了你和慕容泓的身影。当时,我便猜出了几分,本想跟上去瞧瞧。那个胖子不让我搀和,我等他见上官帛之际,才偷偷溜出来。”朱雀口中的胖子,便是尹慕伦。张了张口,白苏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向朱雀道了谢:“那你还不回去?当心尹慕伦拔光你的毛。”嘿嘿一笑,朱雀将又一碗汤药端到白苏唇边,又在汤药里加了一小勺白糖,满脸欢愉道:“胖子不管我,我闲得很。”白苏眼珠一转,大口喝下药汁,道:“不如你来当孩子他爹?”话音刚落,朱雀被口水呛得直干咳,他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哪来的孩子,传到胖子耳朵里还不被他笑掉了大牙。他急得直摇头,坚决不当孩子的后爹。如此缺德之事,恐怕以后在仙界他也不好混了,最重要的是帝君非墨妒心太重,很可能把他灭了口。白苏哼哼冷笑两声,斜睨了眼朱雀的一头红发,威胁道:“那……我就只有拔光你的红毛了!”“答应了你,帝君会直接宰掉我炖肉!”朱雀也不甘示弱,威胁他?那就装可怜!“不答应,我会直接拔光你的毛烤了吃!”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朱雀,连白苏自己都觉得她邪恶了。在21世纪这样威胁一个十几岁小正太,可是会遭到众多大妈的鄙视和围攻的。反正都是被吃掉的命运,不如先避避眼前的风头再说。在白苏连哄带骗外加威胁之下,朱雀终于郑重地点头答应,开始了他当后爹的生涯。南国皇宫里,经安泰殿与芙蓉殿被炸事件之后,满朝文武整日忧心忡忡,害怕自己府邸又莫名被炸了。金銮殿上,慕容皓身着紫色长袍,上绣五爪金龙,眉宇间透漏着帝王的威严。他眸子半眯着,正襟危坐在龙椅上,一翕一合间字字玑珠。“慕容泓已被斩杀,妖女白苏已坠崖身亡。日后,众爱卿便辅佐朕早日得天下,以一统四国。”低沉的话音久久地回响在大殿里,殿上大臣拱手称是,便退了早朝。司马璟那日被御林军抓回去之后,便被杖责一百,却依旧担任原来的职位。而司马璁与兰姬一番恶战之后,不敌兰姬,中了她的暗器,醒来却是躺在了御史府内。尹慕伦与上官帛就此定下结婚的日子,不日便迎娶了尹慕雪,后又册封为西凉国皇后,一时乐坏了尹慕伦。慕容皓的野心,北国皇帝冷沨倒是看在眼里,本不想搀和战乱纷争。恰巧冷雅早已被慕容皓夜里枕边的甜言蜜语哄骗得欢欣鼓舞,不时给冷沨加压。无奈之下,北国与南国结为联盟,凡有战事,两国必须互相照应。次年,慕容泓便发兵攻打西凉国,率先挑起了战事。依照计划而行,北国皇帝冷沨也派出军队参与了此次战事。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南国强大的军队势如破竹般顺利攻下西凉国一个又一个的城池,而西凉国却节节败退,就算派出最精锐的弓箭手也挡不住南国的强势攻城略地之势。就在南国攻打到西凉国只剩下最后一个城池的时候,戏剧系的扭转发生了。西凉国京城名为凤城,因曾经有金翅凤凰栖息在此地,故此得名。南国攻破凤城在即,慕容皓御驾亲征,一袭紫袍骑在龙身之上,威风凛凛,傲视群雄。攻城之战鼓咚咚被击响,节奏声声振奋着南国军队的每一个兵士。百万士兵或手拿长戟或手握长剑,在一通击鼓声之后,便朝着凤城的城门冲了过去。攻城的士兵用巨大的铁质器械撞向城门之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凤城上空腾起一只巨大的金翅凤凰,浑身晕染的金色掩盖了金龙浑身的龙鳞,极大的羽翅展开几乎遮蔽了天地。它轻轻拍打起的狂风将战场上所有的士兵都卷入了半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战场上的所有士兵死伤无数,恐惧的哀嚎声遍野,南国军队一夕间溃不成军。而骑在龙身上的慕容皓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畏惧,像是对神明那般,恭敬地灰溜溜带着残兵败将回了南国。西凉国内顿时欢声沸腾,百姓纷纷说是祖宗显灵云云。一个金质面具的男子骑着黑色龙驹,从凤城最繁华的凤鸣大道上经过,他的肩头落着一只五彩羽翼的凤鸟。身后尾随这一队身着五彩衣袍的少年,袍上均是金线镶边。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来,面具男便是凤城城主,管理着凤城大小事务,同时直辖于西凉国皇帝上官帛。该城主于数月前出现在凤城,以一招凤舞当了凤城城主,名唤凤生,赐姓上官,一时荣耀无双,连上官帛都不得不敬凤生三分。此次凤城逃过一劫,恰是凤生刚刚召唤出了祖上封印了的上古神兽金翅凤凰。西凉国皇宫永寿宫中,上官帛高坐在龙榻上,正双手捧着杯盏请凤生喝茶。“此次西凉国逃过一劫,多亏凤生兄助朕一臂之力。”极力恭维着凤生,上官帛一双俊美的眸子眯成了两条缝,一旁的玄武看在眼里,有一丝不服气。“皇上自不必多礼,凤生举手之劳而已。”凤生谦恭的拱了拱手,端着手侧茶盏啜了一口。凤生的话音总让上官帛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他身上那股凛冽之气,也与某个人竟是出奇的相似。上官帛细细回想,第一次与凤生见面,他穿了件蓝色的袍子,脸上戴着纯金面具,浑身散发的气场像极了慕容泓。当他问及凤生为何戴着面具时,凤生只是淡淡含糊其词地答了一句:“容貌丑陋如夜叉,不堪入目。”而他的话音,又是像极了慕容泓。忍不住一时好奇,上官帛便伸手去摘凤生脸上的面具,刚露出他十分之一的面颊,上官帛便伸手缩了回来。那是一张如何丑陋的脸,让他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从此以后,他对凤生的容貌再无兴趣。而事实上,凤生只是慕容泓的另外一重身份,那张面具下的脸,不过是他出门前抹了黑炭。 【160】缩小版慕容泓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泓那日坠下断崖之后,跌入水中,顺着水流漂流直下。后来恰好偶遇山中砍柴老翁,把他救了起来。慕容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死,而身上的伤势却很重。原来那老翁并不普通,是一隐居在南国的西凉国人。本是西凉国皇宫御医,不想因西凉先帝薨逝一事遭到牵连,偶然知晓了上官帛弑父夺位之事,为了保全身家性命,逃到了远离西凉国的南国。老翁医好了慕容泓的伤,又谈及西凉国京城之事,扯着扯着说起了多年前凤城城主女儿嫁给南国楚王慕容珩之事。听完之后,慕容泓便打算先行去西凉国一探虚实。短短数月时间,慕容泓在西凉国凤城混得风生水起,而凤舞一招则是他小时候偶然去楚王府慕容珩传授给他的。当时,他不曾领悟其中精妙,如今,方才发现凤舞一招竟是凤城城主继承人的唯一标志。如斯,天要助他,既来之则安之。慕容泓改名换姓,并且出门都涂成大花脸。如此一来,不仅省去了上官帛的疑心,也省去了不少凤城少女的爱慕。暗中,慕容泓曾派人去打听白苏的消息,只听说坠崖身亡云云。但他仍然不死心,隐隐之中总觉得白苏还活着。慕容皓凤城一败,几乎全军覆没,还牵连了北国的数千军队当陪葬。北国皇帝冷沨一时间与慕容皓之间也闹起了别扭,冷战频频。慕容皓吃了一鳖之后,倒也安分了,开始长达八年的修生养息,暗中仍是不停的囤积军队,对一统四国之事并不死心。南国境内,各个府衙都张贴了白苏与慕容泓的画像,昭告天下此二人已死云云。为了避免诈尸吓坏了南国百姓,白苏央求着朱雀去了西凉国,恰好尹慕伦交托了一个刺探凤生实力的任务。南国与西凉国边境,一辆颠簸的马车上,朱雀正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而白苏已怀胎将近十月,接近临盆。半月之后,白苏与朱雀刚到凤城,白苏便腹中剧痛难忍,像是怀着的胎儿马上要出来。朱雀手忙脚乱之下,把白苏抱进了最近的一个医馆中。三四个时辰之后,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婴孩啼哭声,一个男娃呱呱坠地。“公子,是个少爷,恭喜恭喜!”产婆抱着洗得白净的男娃儿,直抱到朱雀面前。产婆瞥了眼朱雀,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稚嫩,却长得精致无双,与出生的男娃倒是有几分相似。朱雀淡淡的哦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忍住内心的无限当后爹悲凉,伸手轻轻戳了戳婴孩粉嘟嘟的小脸蛋。朱雀一入后爹苦海,便是八年,隐匿在凤城八年,他也摸清了凤生以及凤城的底子。“妈咪,为什么爹地长得和我一点儿不像?”身穿白色缎面小袄的小正太仰头奶声奶气地问着白苏,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像极了慕容泓。“你爹的基因没你好呗!”白苏伸手戳向小正太粉嫩的小脸,却被他一个机灵闪了过去,俏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白忆慕真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掩嘴嗤笑,朱雀的头皮一阵痛楚。回眸,白苏一脸得意地揪着他几缕长发。他抱着一头红色长发,委屈地瘪了瘪嘴道:“能不揪头发吗?”一旁忽然探出个小脑袋瓜,白嫩的脸上漾起浓浓的笑意:“妈咪,拔光爹地的红毛!”“白、忆、慕!”朱雀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吓到了小孩子,白忆慕身旁的一个小孩立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而那个惹他怒发冲冠的孩子却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朱雀很生气,伸手去抓白忆慕的衣襟。那小子一溜烟从俩人的眼皮子地下哼哧哼哧地跑出了老远,直到撞上一顶金色流苏华盖的轿子。“哪儿来的野孩子!凤生大人的轿子也敢撞!”玄袍的小厮伸手便去拎白忆慕的后襟,只见他小身子一闪,直接藏到了轿子里。慕容泓看着突然跳进来的小男孩儿,猛地吓了一跳。那白皙的皮肤,生得好看的凤眸,薄唇,挺翘的小鼻子,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自己。难道是他的儿子?那……白苏应该还活着!一把拉住男孩儿的小胳膊,慕容泓轻声问道:“你娘亲是谁?”白忆慕瞥慕容泓一眼,双手环胸抱臂,道:“哼!我凭什么告诉你?戴面具的怪蜀黍!”怪蜀黍?这个称呼……让他想到了同样嘴巴刻薄的白苏。“城主大人,这个小孩……”小厮看着城主与白忆慕亲密的模样,一时哑然失言,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慕容泓温柔地抱起白忆慕,钻出轿子,在他胖嘟嘟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温和说道:“这小孩儿生得伶俐乖巧,便收为义子吧。”白忆慕不满地推开慕容泓的面具脸,嘟囔道:“我爹地可长得比你酷多了!”“你……爹地是谁?”慕容泓差点没被他气死,他手里抱着的小屁孩人小鬼大,脑子机灵好使的很!白忆慕从慕容泓怀里挣脱,飞毛腿似的跑向数十米开外的朱雀怀里,亲昵地叫了声:“爹地!”紧接着,他又偏过小脸,双手直接勾着白苏的脖颈,嘟唇猛亲了一口她的面颊,甜甜地叫了声:“妈咪!”白苏抱起白忆慕,猛地抬眸撞上了慕容泓的眼眸,似曾相识,一刹那电光火石交错而过。白苏!她果然还活着……只是朱雀什么时候成了孩子他爹?慕容泓眼神游走在白苏与朱雀两人身上,目光不是一点点的复杂,任旁人谁都看不出是父子俩,不如说是哥俩来得更贴切。“妈咪,怪蜀黍说他要当我爹地!”一手搂着白苏的脖颈,一手指着慕容泓,白忆慕一双小眼透亮。===========高考第二天,祝筒子们考出好成绩==== 【161】拜师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安静地看着站在轿子前衣着华贵的男子,眼眸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恭敬地福了福身,道:“城主大人,童言无忌。民女教子无方,还望见谅。”她的恭敬让慕容泓觉得如此陌生,以至于一时沉默无言。许久,慕容泓温和地道了句:“无妨,起轿去永寿宫。”望着一摇一摆消失在视线中的金色流苏华盖轿子,白苏搂紧了怀里的白忆慕。岁月是把杀猪刀,数年过去了,当初炙热的感情或许也变味儿了吧。“妈咪,你喜欢怪蜀黍吗?”清亮的眸子如他,白忆慕歪着小脑袋坏笑着看着白苏,一脸得色。狠狠戳了一下白忆慕粉嘟嘟的小脸蛋,白苏哼了一声,拽着朱雀便往城外走。她坚定地告诉自己,那个男子不是慕容泓,慕容泓早已摔下断崖挂了。如此,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六、七年前,帝君非墨找她回仙界的时候,她硬是舍不得刚出生的孩子,与非墨杠了数日。最终,帝君非墨不告而别,也不知他是如何的心思。慕容泓在西凉国待得逍遥自在,重新夺回南国帝位的计划也紧锣密鼓筹划着。多亏慕容皓登基之后对舆论的强力封锁,导致至今无人知晓慕容泓本是南国楚王嫡长子。南国未央宫中,慕容皓斜卧在龙榻一侧,沉香单膝点地,跪在大殿里。“凤生的身份察明了吗?”慕容皓话音冰冷,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这些年的修生养息,他的军队又不断庞大了起来。“回禀东主,凤生乃前任城主私生子,数年前才回到凤城,承袭了凤城城主之职。”沉香恭敬地禀报着搜集汇总起来的信息,额头滴下一滴冷汗。慕容皓整顿军队的手段愈发的血腥了,而他与慕容皓之间的解除契约的日子还差数月便到期了。数年前,为了解除契约,他不惜伤了白苏,也伤了慕容泓。所有人都以为慕容泓与白苏身亡了,而他却清楚地知晓他们还活着,这样,心中的愧疚或许少了一份。只是白苏的恨意,恐怕不会减少。拱手告辞,沉香退出了未央宫,他打算去西凉国走一遭,去会会那个名为凤生的男子,像极了当初叱咤风云的慕容泓。简单留了封信给慕容皓,沉香只身前往西凉国凤城。三天三夜的日夜兼程赶路,他终于在第四日黎明破晓前到达了凤城城郊。一缕炊烟袅袅从城郊的一户人家烟囱里升起,不大的屋子前种了一大片各色鲜花,姹紫嫣红,盛放得让人心驰神往。须臾,门扉突然敞开,从中钻出个小脑袋,一溜烟冲着沉香的方向跑了过去。小家伙踮起脚,伸手把马匹的唇往上一勾,淘气地冲沉香说道:“蜀黍,这匹马在笑!”扑哧――沉香被这小肉包似的小脸逗乐了,翻身下马,他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道:“你怎么知道它在笑?”“蜀黍,妈咪说刮鼻子,鼻子会变塌哦~我要刮你两个!”不待沉香同意,软软的小手在他鼻梁上用劲狠狠刮了两下。一个转身,像条泥鳅似的从他眼前溜走了。沉香起身,抬眸看向不远处微微敞开的柴门,一个白衫女子蹲下身子,搂住了那只小淘气包,满脸洋溢着幸福。注意到不远处的马匹,白苏抬眸撞上了正在看她的沉香,那双湛蓝的眸子依然温柔如水,经年未变。“你……进来坐坐吧。”淡然一笑,白苏伸手把沉香请进了屋里。数年的时间,白苏对他依然是恨的,可心里却提不起来当初那样浓烈的恨,或许,时间淡去了吧。粗瓷的杯盏里倒了杯水,沉香谢过之后,淡淡的抿了几口。两人相对而坐,一时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院落里,不时传来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吵闹声,白忆慕挽起袖子折了花枝在逗那匹马。沉香扫视了下屋里的摆设,竟放着两张大床,他浅笑着问:“慕容泓还好吗?”一时错愕,白苏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眉眼低了下去,眼眶似乎微微泛红,“他……死了。”死了?湛蓝的眼眸蓦地一暗,沉香唇瓣紧紧抿在一起,他该如何告诉白苏,慕容泓并没有死。沉香能清晰地感觉到慕容泓生命的迹象,却不知他下落何处。“白苏,我……”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沉香的心里有一丝不安,他想道歉,想解释当初的无奈。可是,所有的话,面对着白苏的心伤,他一时开不了口。“他是慕容泓的孩子,叫白忆慕。”偏过脸,白苏双眸看向了院落里玩耍的小身影,那样古灵精怪的性格像极了慕容泓,曾经处处惹她生气。突然院落中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白忆慕的小手正扯着一缕马尾。腾起的马蹄高高地悬在白忆慕头顶上,他一个躲闪不及,跌倒在马蹄下。“小慕!”白苏飞快地奔向了院落,扑在白忆慕身上,把他护在身下。寒风直扫向了白苏的后脑勺,又一声马儿的嘶鸣,枣红马轰隆倒下,歪倒在一旁的花圃里。翩然一袭白衣站在白苏身旁,沉香缓缓扶起她,伸手拍了拍她白裙上沾染的花泥,揉了揉她的栗色卷发:“顾头不顾尾!”白忆慕一转身,飞快地扑向了沉香,扯着他的白袍,一个劲儿地说:“蜀黍,我要拜你为师!”不待沉香应答,白忆慕小脑袋瓜便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行过拜师礼了。“淘气!”白苏伸手一记爆栗敲向白忆慕小脑袋瓜,被他脑袋一歪躲了过去,嬉笑着藏到了沉香身后。“有其父必有其子!”沉香唇角一笑,温柔地看着身后鬼灵精的白忆慕。“这招叫霸王硬上弓!妈咪教我的!”白忆慕扑到沉香怀里,小手指着白苏,俏皮的模样让沉香忍俊不禁。 【162】两个爹地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霸王硬上弓?沉香饶有兴致地看着面红耳赤的白苏,抱起臂弯里的白忆慕向屋里走去。吱呀一声,虚掩着的门扉再次被推开,一身红袍晃进了屋子里,那头艳丽的红发独一无二的华美。“朱雀?”“沉香?”四目相对,两人均愣在了原地。许多年未见,再见之时,恍如隔世。“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朱雀看了眼溺在沉香怀中的白忆慕,一脸怨愤道:“给他当后爹!”扑哧笑出了声,沉香微微敛起脸上的笑意,道:“后爹?我去拜访凤生城主,顺道路过。不想,碰上这小屁孩儿,还无端收了个小徒。”“你收徒?啧啧,沉香你这第一杀手转行当武林宗师了?”朱雀忍不住与沉香磨起了嘴皮子,一边拿着手中买回的市井菜蔬晃悠悠往灶台走。熟练地在身前系上一方粗布,朱雀操起菜刀剖鱼、杀鸡、炒菜,浑然成了一个极品奶爸。沉香仍与白苏坐在堂下喝茶,丝丝缕缕饭菜的香味从柴房扑面而来。嗖――一支金箭割断沉香一缕黑发,钉入大堂一侧的墙壁上,金箭上绑着一张小纸条。沉香望了眼屋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他哼了声鼻音。大白天穿个夜行衣,也不怕招摇过市。“妈咪,上面写了请你和爹地去吃饭!”白忆慕歪着小脑袋,一字一字看着上面写的字,嘻嘻笑着把纸条递给白苏。轻轻一甩额前散落的碎发,白忆慕又问了句:“妈咪,凤生是谁?”白苏飞了他一记白眼,道:“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的问题!”手中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朱雀接了话茬:“知道得越多,挂得越早!”白忆慕飞快从朱雀跟前跑过,小手揪着沉香的白袍,可怜兮兮地道:“师父,我还不想挂掉~”三人哄堂大笑,白忆慕那不知道是装出来的可怜还是真的心里憋屈的表情却深深烙在了沉香心里。活泼可爱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太过活泼可爱的孩子就经常惹人头疼了。比如白忆慕现在又缠着白苏,让她带着一起去城主设的宴会。“凤城城主倒是个有趣的人。”朱雀一边想着那日的偶遇,一边把白忆慕直接拉上了马背。“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怪蜀黍吗?”白忆慕愣是不肯与朱雀同乘一匹马,非要爬上沉香的那匹枣红马。无奈,白苏与朱雀同乘一匹马,沉香与白忆慕同乘一匹马。四人在凤城大街上飞奔而过,惹来路人纷纷侧目,绝色美男与小正太的组合回头率极高。“看什么看!没见过正太吗?”一道淡紫色的水雾洋洋洒洒地飘散在空气里,白忆慕手中握着一个紫色的袖珍香水瓶,樱唇嘟囔着,小手在空中优雅地划过。紫色水雾所到之处,行人纷纷捂住了双眼,那样剧烈的刺激让人双目几乎睁不开来。“白、忆、慕!”白苏咬牙切齿地看着肇事者笑得一脸欢心的神色,恨不得把这小子回炉重造。靠之!如此小正太,正是让她一个头两个大。凤府前,三人领着白忆慕下了马,进了府中。“城主在吗?”凤府小厮把三人领到大堂,斟了茶水,却迟迟不见城主凤生。小厮恭敬答道:“城主去永寿宫,一会便回。”闲来无事,白苏开始打量起整个凤府,亭台楼榭之间伫立着不知何用的木桩。府内站岗的小厮个个精壮,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最奇怪的莫过于整个凤府见不到一个女眷,均是清一色的青壮年男子,个个面容或清秀或刚毅。想及此,白苏又想起了慕容泓之前好龙阳的传闻,她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凤府门被推开,一袭玄袍的身影闪入府内,一个金色面具男子跨入大堂,拱手与在座几人一番寒暄。“凤某今日请各位聚于府内,有事相求。”慕容泓坐在上位,话音间夹杂了几缕沧桑,低沉的嗓音铿锵。挥手屏退小厮,慕容泓又说:“南国近日不断往两国边境增派军队,这几日就会有所动作,而南国皇帝慕容皓最忌讳的便是金翅凤凰,想来定会派间谍潜入凤府打探。”众人点头,沉香此刻的心情最是矛盾,白忆慕却在白苏怀里睡着了。慕容泓起身,吱呀一声关上屋门,咣啷一声落下门栓。“我们凤生城主并不熟,为何非得请我们帮忙。”朱雀起身欲走,他心中一直在疑惑,凤生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却又猜不透。慕容泓轻笑一声,伸手摘去脸上的纯金面具,又掏出丝帕抹净脸上的黑炭,露出俊美的面容。“朱雀,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打趣地凑近朱雀,慕容泓唇际勾起一丝坏笑,玩世不恭。“慕容泓,你没死啊!”最震惊的莫过于白苏,她差点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剧烈的动作惊醒了白忆慕,他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半眯着眸子看着慕容泓,嗲声道:“蜀黍,你和我长得好像!”扑哧一笑,慕容泓轻轻刮了下白忆慕的小鼻子,笑道:“你是我儿子,当然长得像!”“如果你是我爹地?那他是谁?”白忆慕眨了眨眼,指了指一旁长吁一口气如解脱状的朱雀,他有些犯迷糊了。怎么一下子蹦出来两个爹地?“我是冒充的。”朱雀不打自招,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慕容泓。数年来,可都是他在替慕容泓当这个奶爸!“多谢!朱雀!”拱手抱拳,慕容泓单膝点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话音掷地有声。“快起!我会折寿的!”朱雀被这一跪有些惊慌失措,赶紧扶起慕容泓。=============求订阅=========== 【163】火烧凤府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爹地!”白忆慕张开双臂便朝慕容泓脖颈扑了过去,张开满口小牙一下子咬了慕容泓的脖子。“哎哟!你个小屁孩!”慕容泓揉着脖颈处红色的一排牙印处,浓眉微蹙,凤眸看向捂着嘴偷乐的白苏和朱雀。“慕容泓,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收回眸子里的一丝羡慕,沉香淡然地问着慕容泓,他的心绪有些波动,此事……该不该告诉慕容皓。浓眉舒展开来,慕容泓看出了沉香的心思,压低了话音道:“今晚。慕容皓那边……”冷哼一声,沉香有些嗤之以鼻,数年前的悔恨的心痛与折磨他不想再尝一次。“我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大不了给他陪葬。”沉香冷漠的话音钻入白苏耳中,让她心里有些酸楚,这些年,沉香也不好过吧。整日为慕容皓的卖命,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身上也不知背负了多少亡灵。“上官帛知道吗?”沉香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一旁的茶几,眸子深邃。把白忆慕塞回白苏的怀里,慕容泓整了整玄袍前襟,金绣线滚边象征着尊贵的身份,他淡淡答道:“他已经知晓。我亲自挑选了一支西凉国的精锐部队,今晚火烧凤府。”“火烧凤府?”屋中的人全部愣住了,慕容泓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坚定的口吻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淡然一笑,慕容泓解释道:“慕容皓疑心太重,必须先让他毫无防备,以出其不意。”啪啪啪――朱雀击掌而起,朝慕容泓竖起大拇指,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道:“真有你的!”轻叹了口气,沉香低垂着眸子,道:“慕容皓果然是不如你。”“他心术不正,自然多行不义必自毙!”回眸,朱雀瞪了一眼看似有些失落的沉香,他读不懂沉香眸子里那一丝狂喜又是为何。“爹地,代表正义消灭他!”童稚的话音打破凝重的氛围,白忆慕少年老成的一句话逗乐了沉香,也逗乐了慕容泓。“这孩子,长大后肯定了不得!”朱雀嬉笑着戳了戳白忆慕肥嘟嘟的小脸蛋。“妈咪说,我基因好!像我爹地!”又一句惊天之语,白忆慕这马匹拍得顺溜,清亮的眼眸笑成了两弯月牙儿。“嗳,后面那句我可没说!”白苏白皙的面颊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潮,隐约有些发烫。抬眸撞上慕容泓灼灼的眼神,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时隔数年,那样心动的感觉依然还是存在的吗?“你和妈咪乖乖待在家里,等爹地回来,好吗?”慕容泓的额头抵在白忆慕光洁的小额头上,双眸看着那双像极了他眸子的眼睛。“不!我要和爹地在一起!”白忆慕伸出小手紧紧揪着慕容泓的袍袖,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招杀手锏一出,慕容泓心里的父爱之心瞬间泛滥。“要去也行,必须待在妈咪身边。”慕容泓有些唠叨地嘱咐着白忆慕,一边随手刮了下他的小鼻子,自家的孩子总是怎么看怎么讨喜的。白忆慕一个劲儿地点头如捣蒜,在慕容泓脸上措手不及地印上一枚湿润润的口水吻。朱雀和沉香自是在一边,看着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家直掉鸡皮疙瘩。肉麻就肉麻呗,不带这样波及旁人的!深夜时分,慕容泓率领一队人马,趁着夜色哒哒的悄悄出了凤城。城门一开一合之间,已经埋下了葬送慕容皓的定时炸弹。另一边,沉香、朱雀和白苏外加一个小不点,四条人影站在凤府后门口。凤府内训练有素的并非普通家丁,那些家丁个个都不逊于西凉国的精锐兵士,数百号人早已随慕容泓一起去了前线。四人已经趁着夜色在凤府周围浇好了一层密密的火油,见着火星子便燃。“点火!”沉香一声令下,朱雀和白苏均抛出手中的火把。熊熊的火把刚一沾到火油,冲天的火焰划破了如墨的夜色。“这是可惜了这么大一座宅子。”白苏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木质结构的宏伟府邸在火焰下渐渐倒塌,轰隆隆地坍圮声震动了周围。“走吧,我们该赶路了!”朱雀回眸望了眼淹没在火光中的宅邸,心中有些感慨。某些事物的终结,不过是为了另一些事物更好的开始吧。三人骑上马背,白忆慕与沉香同乘一匹马,他不知为何总很喜欢往沉香身上黏,似乎觉得他容易亲近吧。夜色很深,三人几乎是借着皎皎的月光才勉强看得清马蹄下的路。官道平坦,夜里的凉风吹在三人身上,有一丝微凉。西凉国的国土并不大,快马加鞭三天三夜便能赶到两国边境线上。待三人赶到两国边境线上,两军尚未交锋,仍然在相互观望。一时,边境线上蓝色的旗帜与白色的旗帜鲜明,迎风猎猎飞扬。“沉香、朱雀,你们辛苦了!赶紧大帐里坐坐吧。”慕容泓依旧戴着金质面具,他一身戎装,热情地将朱雀、沉香请进了大帐里,撩起大帐,四人围坐一圈。“局势如何?”沉香先是问了一句,而后倒了玉壶中的清水,就着杯盏一饮而尽。他的薄唇微微有些干裂,渗出斑斑的血迹。连夜赶路,又只吃了些干粮,三人的身子早已有些乏了。“慕容皓尚未动作。”摇了摇头,慕容泓浓眉拧了起来。他比沉香一行早到了些时辰,却始终不见慕容皓动作,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报――”一个小兵急匆匆撩起大帐帘幕冲了进来,将手中一封信笺递到慕容泓手上。慕容泓匆匆展开信笺,一瞥左下角的落款处,赫然写着慕容皓。=============请假分割线==========今晚就更8000字了,更新结束了。深刻检讨自己,写的文文还不够好,决定放慢更新速度。以后日更2-3章,绝对保证质量,我想写一本好书,就这么简单。 【164】闯千军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城主,这女眷……”大帐一侧站着的玄袍武将司徒俊文拱了拱手,看着白苏的神情有些复杂。他自是不知慕容泓与白苏的关系,何况,这朱雀一头红发看来也颇为怪异。“司徒将军,见谅。这几位皆是凤生好友,往日曾随我出生入死,交情颇深。”慕容泓凑近司徒俊文的耳边,眼眸瞥向白苏,轻声道:“那女子叫白苏,曾经炸平芙蓉殿那个。”如此一说,司徒俊文的神色豁然开朗,朗声大笑道:“各位英雄女侠,司徒有眼不识泰山。”你那是狗眼!白苏把头扭向一边,却白忆慕肉乎乎的小手正扯着她的裙衫。待她蹲下身,一个清脆的童音低声道:“狗眼看人低!”语毕,白忆慕小手指了指司徒俊文,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笑得烂漫无邪。白苏抿唇,但笑不语,搂着怀中的白忆慕,愈发觉得这孩子的毒舌简直是与慕容泓无二。清咳两声,慕容泓显然拉长耳朵亦听到了白忆慕的言语,将手中信封递给司徒俊文,道:“今晚好生休息,明日拔营后退十里地。”“是!司徒告退!”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司徒俊文并未多问,拱手退了出去。“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沉香留下。”慕容泓沉稳的话音中多了几分干练,隔了面具,他的凤眸扫过白苏面颊,倒是多了分脉脉的温情。“爹地……”白忆慕小手揪着慕容泓玄色长袍,睁大的双眸有一丝不舍。慕容泓蹲下身,长臂一捞,将白忆慕环在臂弯中,亲昵地蹭了下他的小脑袋,道:“若是在外人面前,只能喊叔叔,知道了吗?”白忆慕用力的点了点头,伸出白嫩的小手手指,嗲声道:“拉钩钩。”大手有些粗糙的勾上柔嫩的小手,慕容泓一瞬心里隐隐作疼,他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倾囊对白苏母子。顷刻,大帐中只剩沉香与慕容泓二人。“慕容,留我何事?”见慕容泓在一张羊皮纸上描绘的军事地图圈圈点点,沉香好奇地凑近。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口袋装山谷,慕容泓道:“明日,绞杀慕容皓的军队。”沉香点了点头,很快明白慕容泓的心思,道:“我去引他们进去。”薄唇微抿,慕容泓点了点头,感叹道:“数年未见,咱们见新仇旧恨一并消了吧。”沉香微微有些惊讶,眼眸看着慕容泓。隔了面具,沉香猜不透慕容泓的心思,只愈发觉得慕容泓像极了一枚白璧,世俗岁月的蹉跎都掩盖不住他身上耀眼的光华。慕容泓一宿未眠,只偶尔打了个盹。到了清晨,他眸子里布满了血丝,今日一战非同小可,成败在此一举。天际的灰色尚未退去,慕容泓掀起大帐帘幕,起身催促大军纷纷后撤,一时上百万的军队行军,扬起的尘土飘散到南国境内,惊动了同样一宿未合眼的慕容皓。“什么?撤退?!”狠狠拍了下身前的红木案几,慕容皓眼眸中掩不住的狂喜与疑惑,心中的石头悬得更高了。“恐怕与凤府失火有关吧?”司马璟恭敬地站在堂下,小国字脸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如此说来,西凉军是失了靠山吗?慕容皓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合理。“皇上何不乘胜追击,让西凉国再无还手之力?”司马璟的一字一句都深得慕容皓的心中所想,抬眸对上慕容皓的眸子,司马璟唇角一丝浅笑。凤生的底细前些日子沉香飞鸽传书告知了他,却并不想慕容皓知道,从中,司马璟猜出了几分慕容泓的计划。“司马爱卿的想法深得朕心。整顿全军,追击西凉败军!一举击败他们!”在司马璟的旁敲侧击下,慕容皓不免动了心,败了西凉国大军,那东莱国便指日可待了。他的野心瞬间熊熊燃了起来,最后吞没的却是他自己。片刻,南国百万军队越过两国边境线,朝着西凉国军队退去的地方追了上去。司马璟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隔得还很远,他便看到了沉香的白袍,猎猎地翻飞,翩然傲世。“沉香!站住!”司马璟猛地策马赶上沉香,大喊了一声,汗珠挂满了他古铜色的面颊。沉香回首,竟未看见慕容皓的身影,心下有些一愣。他勒马驻足,调转马头,朝着南国大军中逆向冲了过去。“你疯了!”司马璟急急勒马,却已经来不及,那一道白色身影没入银色盔甲。长戟、长矛、大刀、长剑,数百万士兵手中握着的、腰间佩戴着的兵器,纷纷举起朝那一泓白色刺了过去。沉香又岂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事已至此,他掌心显出一串串连绵的蓝色梵文符咒,一圈圈包围在他周围,不断扩大再扩大。砍向蓝色光晕的刀剑瞬间化成粉末,消散在空中。沉香并无意伤害无辜的士兵,只是不断避开攻击,一路长驱直闯过了百万的大军。军队之后,慕容皓骑在一匹马鬃黑亮的马匹身上,危险地半眯着一双桃花眼。沉香刚才闹出的巨大动静他全看在眼里,慕容皓没有料到沉香在关键时刻倒戈了。“怎么?这就等不及了?”朦胧的白雾尚未散去,慕容皓的眼眸前蒙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袖中紧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能瞬间插入他人的胸膛。“东主,杀了我,你得不到半点儿好处!”沉香依旧冷言冷语,湛蓝的眸子里看不到半分胆怯,冰冷绝决的让慕容皓几乎抓狂。数百万南国大军依旧在司马璟带领下前行,丝毫不放松对西凉国军队的追击,任谁都是想战场杀敌邀功请赏的。见慕容皓眸子里腾起的杀气,沉香忽然啪啪猛地挥起马鞭,策马朝着计划好的山谷飞奔而去,慕容皓看着沉香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 【165】龙凤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从马鞍一侧取下一弯银质长弓,素雅古朴,密银的弓弦在渐出的日头下反射出一缕寒意。弯弓搭箭,慕容皓一跃而起,紫袍上金线密密绣着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分外不羁狂傲,弓如满月,他搭在弦上的银箭对准了马匹上的白袍。噌——银箭离弦,如一道划过夜晚天幕的流星,精准地刺入白袍一侧,骨、肉与冰冷的箭头摩挲出令沉香战栗的痛楚。骑在马背上的身子歪了一下,又努力趴在马背上。他左侧的袍袖上仿佛盛放了一朵巨大妖娆的蓝色妖姬,咬了咬牙,他伸手拔下了贯穿了左臂的银箭。箭头寒光一闪,沉香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冷漠,果真箭头呈黑色。慕容皓真够狠的,居然搽了蚀骨散。瞬间,他的左臂已麻木得动弹不得,他快速点了自己的穴位止住了剧毒的蔓延。手中幻化出一柄冰蓝色长剑,一道凌厉的蓝光朝沉香自己的左臂砍了下去。蓝色的血珠飞溅而起,随风飘散到身后司马璟的脸上。一条断臂滚落在一旁尘土飞扬的小道上,沉香咬着下唇,依然策马狂奔。他没有回眸,那条手臂已经废了,对他而言只会是累赘。近了,山谷就在眼前,蓝色血迹滴落的黄土上,突然绽开一朵朵蓝色妖姬,美得刺目。刚到山谷口,马背上的沉香身子一歪,倒在了冰凉的鹅卵石上,一侧潺潺小溪流过。“沉香!”藏匿在一侧山坳里的白苏冲沉香大喊,朱雀拼命拽着她的手臂。此刻她出去就是找死,山谷外多少南国军队虎视眈眈呢。南国军队前锋已经到了山谷口,慕容皓紫袍一骑当先,随后也到了山谷口,冷眼一瞥坠地的沉香,朝司马璟命令道:“把他架起来!”巨大的十字木架上,沉香一袭白袍,五花大绑地捆得不能动弹,仿佛困兽,左臂断口处的血一滴又一滴,将木架一侧染成蓝色。数百万南国大军齐齐到了山谷口,保持着整齐的队形,纷纷看着最前面十字架上的沉香。慕容皓手执长鞭,上面涂满了有些刺鼻的辣椒水,一旁的司马璟皱眉,辣椒水的浓烈熏得他有些流泪。啪——长鞭高高扬起,抽在昏迷过去的沉香身上,白袍顿时被撕裂,白皙的肌肤上烙上一条血红的鞭痕。司马璟不禁侧过了脸,慕容皓的狠辣他不是没见过,军营里胆怯无用的兵士被他斩杀的数以百计。“背叛朕的下场——”慕容皓的声音就像一个撒旦,回荡在静谧得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的山谷。“要杀便杀!”微弱的话音依然冷漠,沉香湛蓝的眸子里浸满鄙夷与不屑,仰头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晴空。“死?哈哈——”森冷压抑的笑声几乎穿透山谷前每一个人的心扉,慕容泓眼里射出一道杀人的目光,“啪”又一声巨响落在沉香的身上。“你不配!朕要让你生不如死!”慕容泓凶狠的眼光像几万支银箭贯穿沉香的身体那般,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白苏狠狠咬着朱雀捂着她嘴的手,压抑的情绪化为两行热泪。耳畔回绕的那鞭声让她心痛,比那日在苍穹宫挨那十鞭还痛万倍。山谷一侧的慕容泓早已按捺不住,玄袍长袖朝天际一指,一道五彩金光乍现在山谷上空。一只巨大的金翅凤凰盘旋在南国兵士头顶,翅膀扇出的狂风将不少士兵卷入了半空中。“凤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慕容皓冷笑,眼光快速扫向慕容泓身旁的司徒俊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稀世紫水晶雕琢而成的芙蓉,口中念念有词。巨大的金龙从天际浮现,随着慕容皓手中的紫水晶淡淡的发出璀璨的光芒,金色的龙鳞渐渐变成如墨般的漆黑,龙身也顿时变大了两倍。黑龙如巨蟒一般扑向了金翅凤凰,将它快速缠住,尖利的龙爪挥向凤凰身上,点点金光陨落在山谷中。“修罗界的黑龙!”慕容泓随即掏出手中的蓝色水晶芙蓉,口中亦念念有词,金翅凤凰瞬间膨大,挣脱了黑龙的利爪。一阵寒风扫向慕容泓的后颈,他本能地躲避,右臂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与玄袍融为一色,分不清红与黑。司徒俊文横眉怒瞪着慕容泓,右手握着大刀,道:“君有令,臣不得不听令。对不住了!”又一招夺命的砍杀,慕容泓向后退了两步躲开,面具后的表情不知错愕还是失落。这一次,他居然输给了上官帛。山坳中突然传来一声朱雀的大喊:“白苏,别去!”白苏一身白色的裙衫,朝着山谷口慕容皓的身上扑了过去,她的手中拿了把小金扇,一圈金光笼在她周身。“白苏!”慕容泓一着急,脚下踩空,身子一歪,从高处坠向山坳里,蓝水晶芙蓉从手中滑落。一抹朱红的身影稳稳托住下坠的慕容泓,朱雀背上还坐了白忆慕,他不哭不闹,小手紧紧攥成小拳头。白苏逼近慕容皓紫袍,点足腾空展开扇面扫向他的脖颈,微微后仰,慕容皓躲过她的攻击。长臂一捞,将白苏紧紧箍在怀里,一双深邃的眸子如魔鬼般看着她。不顾白苏的挣扎与反抗,慕容皓的唇狠狠地附上她微微发抖的唇,有一丝微凉,他霸道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嘴里。“慕容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掠夺你的全部!”慕容皓长手一扬,紫色丝质长袍一阵风似的扬起,将白苏娇小的身躯包裹在他的身前。“不!慕容……”不等白苏口中的“泓”字蹦出,慕容皓一吻又落在她唇瓣上,他狠狠咬破了她的下唇,丝丝腥甜入口。轰隆一声,金翅凤凰笔直地坠落在山谷中,金光照亮了半壁晴空。 【166】修罗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慕容泓紧紧揪着朱雀的翎羽,望着黑马上一抹白色的裙衫,如云端坠落的纯白。身后巨大的黑色龙爪朝着朱雀背上狠狠爪了过去,朱雀羽翅一侧,险险在空中躲过。随即又拉起一个高高的弧度,向着南方飞去。“对不起,救不了白苏了。”飞行在云端,朱雀的话音随冷风飘散。无奈地轻抚朱雀的翎羽,慕容泓道:“我一定会救回白苏的!一定!”山谷之下,司徒俊文一袭玄袍,站在慕容皓马前,一双眸子忍不住窥向紫色袍子下的白苏。“多谢南王出手。”一句低沉的话音,司徒俊文微微躬身,骑在马上的慕容皓冷漠得像是一座冰窖。调转马头,慕容皓冷哼一声,“边境十座城池的地图,请上官帛择日送来,朕没有很多耐心!”司徒俊文浑身一颤,躬身几乎成90度,道:“是!”“班师回朝!”一旁的司马璟瞥了眼仍绑在木架上的沉香,心生怜悯,再回首,举起无影刀哒哒冲到了大军最前头。南国大军退去,山谷里遍地皆是银盔的南国士兵。那些士兵早已被数以万计的马蹄踩踏得面目全非,妖娆的殷红缓缓流入溪水。冷风灌入空旷的山谷,司徒俊文不禁打了个寒战,慕容皓冷血的眸子让他心底腾起一丝畏惧。征战无数沙场,他第一次体味到了死亡的气息。“将军,将军……”一个小卒高声喊着司徒俊文,他才回过神来,调转方向,朝凤城奔了回去。上官帛眼里容不得威胁自己的钉子凤生,宁愿借助慕容皓的力量来除掉他,不想慕容皓开口就是十座城池的定金。马背上,白苏不断地挣扎着想要逃走,而慕容皓却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她挣扎一次,便对沉香鞭数十下才停。两三次之后,她便乖乖地不再想逃走的念头了。一天的行军后,趁着夜色,白苏拿了金疮药偷偷给沉香的伤口上药,泪珠子忍不住就掉了下来。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让他体无完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第一次她哭得那么无助,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面颊上深深的血痕,白苏踮起脚轻轻啄了下他的面颊。“别…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从沉香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唇瓣苍白得没了血色。站在他身前,白苏伸手抚上他的断臂,嘤嘤地掩面哭泣起来,她蜷缩起身子,就这么蹲在他的脚边,卑微的让他想给她拥抱。叮——一柄锋利的匕首扎入沉香的右臂,蓝色的血珠在夜幕里画了个忧伤的弧度滴滴落在白苏栗色的卷发上。沉香并不出声,咬紧了下唇,那样钻心刺骨的疼,像是他闯落雷被数道闪雷一起劈中。不远处的篝火尚未熄灭,借着微弱的火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向了白苏,一把狠狠拽起她纤细的手腕。“脱!”命令声起,慕容皓墨色的眸子里浸满了浓浓的愤怒和憎恨,他憎恨背叛,更加愤怒白苏眼眸里那种倔强。“慕容皓,你混蛋!”沉香卯足了力气,冲慕容皓大吼,第一次他对慕容皓如此失了尊卑。叮——又一柄锋利的匕首扎入沉香的左侧膝盖,利刃扎入击碎了膝盖骨,发出饮血的铮铮声。“好,我脱……”白苏颤抖着手,一颗一颗解开白裙衣扣,露出丝质的白色亵衣,曼妙绰约的身段暴露在清冷月光下,白瓷般光洁的面颊,清丽得宛若仙子的容貌。慕容皓眸子里微微动容,一闪而逝,他狠狠地把白苏推倒在沾了些许露水的草地上,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便起身压了上去。“慕容泓的女人,朕就亲手毁了你……”他狂暴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毫不疼惜地撕碎她身上的亵衣,洁白的碎片犹如暗夜里开出的纯白花瓣,飞出很远。“你在嫉妒什么呢?”别过头,白苏躲过他附上来的唇,他冰凉的唇瓣碰到了她白玉般的脖颈。嫉妒?慕容皓停下动作,掰过她的脸,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你觉得朕是在嫉妒慕容泓亦或是沉香吗?”“是不是嫉妒,皇上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口中的那一声“皇上”,慕容皓听着异常的刺耳。安静了下来,慕容皓看着白苏的脸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言语,而她别过头去看低垂着眸子的沉香,她心疼得压抑了自己的哭泣。“看着朕!”慕容皓狠狠一巴掌打在白苏脸上,立即印上一个通红的掌印。而后贴近她的脸,一路青紫或是暗红的咬痕席卷着她白皙的胴-体。“修罗……”沉香湛蓝的眸子忽的瞪大,在夜色里闪烁着一点微弱的蓝光,嘴边的两个字飘散入黑夜里。那般残酷暴躁的性格,只有修罗界的那高高在上的王才配拥有吧。当着沉香的面,慕容皓将她侵占,没有任何的怜惜和爱抚,他要的只是她的痛苦,所有爱她之人的痛。咚咚——从沉香眼角滑落的泪状蓝宝石敲击着他脚下的囚车木板,动听的声音却让沉香的心千疮百孔。悲愤的情绪蔓延他的全身,眼前黑了下去,失血过多,休克。偌大的草地上,细碎的石子到处可见,将白苏的背上划满了细细小小的伤口。慕容皓披了袍子,打横抱起她,大掌轻轻触到了她背上的伤口,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是隐忍,“弄疼你了?”一句冰冷却温柔的话语,让她心里微微颤抖,她想起那个铺天盖地银白的山谷,慕容皓曾经奋不顾身地救过她。无意之间,白苏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的点头,一滴泪珠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他紫色的袍子上。 【167】册封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回宫,做朕的皇妃。”慕容皓冷傲的话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柔和,连他自己都不经意。紫色的袍子随微凉的夜风轻轻摆舞,如绽放的紫色曼陀罗,致命而诱惑。白苏赤-裸的身子打了个寒颤,嘴角尚有一丝血迹,她几乎是乞求道:“放了沉香……”“休、想!”紫色袍子将她裹紧怀里,慕容皓的眼眸里闪动着枭雄的凌厉狠绝,只是偏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令人魅惑,只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流露出的风情,足以让周围的空气中弥漫一派优雅。慕容皓与慕容泓给她的感觉极为不同,如当初那般,她总觉得慕容皓才更像是帝王。一团耀眼的白光出现在白苏与慕容皓面前,白苏眯起了眼,身子骨早已是乏了。“阎罗,别来无恙。”熟悉的冷漠又缥缈的话音,白苏半睁着眸子看了来人,白袍上密密的金线绣着日月,当真是帝君非墨。他来做什么?且方才非墨唤慕容皓作阎罗,这又是为何?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沉得几乎化不开……转眼,慕容皓凝视着远处淡淡的疏林,擦肩走过非墨,嫣然一笑:“非墨,千年了,你一点没变。”呵呵笑了两声,非墨看向他怀里的白苏,深邃的眸子里藏满了层层的杀机,他一伸手,扣住慕容皓的肩膀,道:“她、是我的!”非墨修长的手指指骨渐渐发白,慕容皓的肩胛骨几乎折断,听得到咔嚓咔嚓的声音。而慕容皓浓眉皱也不皱一下,一手托住怀中的白苏,一手毫不示弱地一根根掰开非墨的手指。冷漠地掸了掸紫袍,慕容皓唇际一丝冷笑道:“为了找到她,我甚至不惜改变轮回道。你又做了什么?!”残酷的质问,仿佛一柄利剑穿透非墨的胸膛。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除了阎罗,上天入地,再无第二人。白苏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却十分清晰,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上来。阎罗与非墨本是兄弟,却因都爱上百花仙子而反目成仇,一人成仙一人成魔。她勾起一丝苦笑,多么狗血的回忆。她是祸水,还连累了沉香,替她背负本该属于她的痛苦。“对不起……”白苏点足挣开慕容皓的臂弯,如珠贝般白皙的胴-体裸-露,海藻般的栗色长发蜿蜒。宛如神祗,她的赤-裸笼罩了一丝神圣的光晕。非墨与慕容皓愣在原地,看着白苏渐渐一步一步远去。一步一滴泪,唇瓣张合,仰头望皎月,她默念:“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白苏!”两人几乎同时追了上去,慕容皓上前率先一把将她搂紧怀里,而她的眼眸如此淡漠疏离,几乎让他不认识。清冷的月光下,却又是一种无可遏制的诱惑。“非墨,朕不欢迎你!”慕容皓听起来轻狂的话语,淡淡的说出口竟又是一番温文尔雅,哪怕只是装的。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已是对非墨最大的尊重。见非墨无动于衷,他左眼下的朱砂痣微微一颤,隐忍的怒气蹿了上来:“难道你要我血洗仙界吗?”非墨转身看了眼白苏,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不是你的,你终究得不到。”“来人,用冷水把沉香泼醒,不许他死了!”是的,他要沉香生不如死。众将士看着草地上散落的白色布片,又看看慕容皓怀中抱着的玉人儿,都流了口水。山谷里,那个白裙女子的出现宛如谪仙,倾城绝色的姿容让人想不动容都难。班师回朝,京师的繁华一如既往,数年未变,南宫澈与司马璁在皇城门口迎着慕容皓,迎接的众人目光最后却都被白苏吸引了去,国色天香已不足以形容她的貌美。当日,在文武百官面前,慕容皓宣布册封白苏为皇妃,仅次于皇后。众后宫佳丽羡慕不已,而白苏却清楚得很,她吃苦头的日子才刚刚开始。白苏被封了百花宫,离皇后的长乐宫极近,分明是不让她过安生日子。那冷雅的性子与心机,白苏不是没见过,只有自己多留心了,何况还要想法子救出沉香。册封与成婚,慕容皓不过皆以一纸圣旨带过,赏赐了些名贵玩意,也算尘埃落定了。自白苏进了宫,慕容皓便天天去她百花宫宿夜,夜夜折腾她的肉体,第二日清晨早早去上朝。“娇儿,将药碗端来吧。”白苏白皙的面颊如瓷玉,伸手撩起帘子,从一侍婢手中接过描金芙蓉的瓷碗。砰――不待她咽下黑色的汤药,她手中的瓷碗便被打碎,在地上摔得粉碎。啪――又一记狠狠的掴在她脸上,慕容皓俊美的脸上冰得令人发颤,指尖略微沾了一点药汁放在鼻下闻了闻,低吼道:“不孕药?”“关你半毛钱的事!”白苏清澈的眸子对上那双愤怒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她云淡风轻的话语让慕容皓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了她的皓腕,道:“自然与朕无关。”“慕容皓,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会对你摇头摆尾,如果你希望我对你摇尾乞怜,那你可以滚了!”白苏的话让慕容皓差点下不了台,伸手指着百花宫外,露出半截藕臂,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淡如烟云,不恨不恼。凝月宫外,皇后冷雅身边的小宫女迎春正将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一溜小跑着回长乐宫去了。“白、苏!你别不识好歹!后宫有多少妃子盼着朕的宠爱!”他看不透她,他眸子里的淡然让他拼命想要去抓住。很久以前,他已经爱上她了。慕容皓恨恨地咬牙,大掌高高举起,狠狠向白苏脸上掴了去。“打够了吗?你的宠爱,我不稀罕!”一句不稀罕,让慕容皓顿时语塞。白苏那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满的倔强像是开在弱水河边的彼岸花,美得让人窒息。 【168】冷雅的手段(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高举的大掌只落下一半,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在白苏的玉脸上。“来人!把御医院的御医全部斩了!”紫袍一拂,慕容皓转身离去,在镂空雕花的百花宫宫门口低吼了一声。或许,他是故意说给白苏听的。“娇儿,关门,我累了。”淡淡的话音有如半空的虚浮,她懒懒地躺在圆形的大床上,盯着头顶上方巨大的纱幔,冰蓝色的质地,柔而不透,滑而不腻,软而垂顺,色泽浅而鲜亮。团在顶方,结成大花束,垂穗微扫,像是夏夜里绽开的最美妙蓝色妖姬。她轻轻扯过一旁的蓝底白芙蓉双绣锦被,身下垫着轻绒的纯白厚毯,床边摆放着一个八宝香炉,上面绘着精致的勾花。才不过几日承欢,她已是身心俱疲。两行热泪滑落眼角,湿了蓝缎面的枕巾,上面绣着精美的鸳鸯戏水。对慕容泓的思念,像是春日里的青绿藤蔓,在白苏心里疯长、蔓延。不多时,袅袅的檀香中,她沉沉睡了去。梦见混沌之初,她不过太虚仙境里盛放得最艳丽妖娆的一朵白玫瑰,男子一袭蓝袍,溜着细细的银边,他折了白玫,低垂的眉眼像极了慕容泓。他说,他叫太乙,他说他爱上了一朵白玫的花精。再次醒来,一缕浓浓的脂粉味儿让白苏打了个喷嚏,隔着纱幔,她看到一个身姿丰腴的女子,凤袍拖地。“皇妃妹妹醒了?”柔媚的话音响起,冷雅描画得精美的指甲首先映入白苏眼中,扑鼻而来的浓郁脂粉味儿让白苏忍不住往一侧缩了缩。白苏清澈而忧郁,充满了戒备的眼神让冷雅唇角浮起的一丝笑意僵住了,她就站在白苏榻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什么事的话,皇后娘娘请回吧。”下了榻,栗色长发如瀑,白苏只披了件单薄的白裙,俯身将地上残留的碎瓷片拾起。冷雅眼眸一扬,一个后退,双脚恰好踩在白苏如玉的纤纤十指上,殷红的血绽放在冷雅白缎面绣着梅花的鞋子下。白色与红色两种极端的颜色交相映衬,冰冷而妖娆地静静描绘着。冷雅狠狠地用力碾着白苏的手,指骨断裂发出的咔嚓咔嚓声清晰。白苏脸色苍白,贝齿咬破了唇也不吭声,她忍了,她不能得罪冷雅。手指骨断了,可以再接好,可是,沉香若是死了,这次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娘娘,皇上去长乐宫了。”迎春一袭嫩黄色长裙,瞥了眼满地殷红的斑斑血迹,倒退了两步。“本宫这就去。”冷哼一声,冷雅抬脚便往百花宫宫外走,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毒。妖女果然是妖女,先勾引了慕容泓,现在又勾引慕容皓,她非整死她不可。长乐宫里,白日里依然点着红烛,烛花里飘出淡淡的熏香。“你们都下去吧。”冷雅屏退小宫女小公公,笑得一脸娇媚,一双妩媚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她的玉脸正欲往慕容皓怀里靠过去,却听得啪的一声。冷雅被慕容皓的大掌掴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抓着他的袍子,撕下一片袍角。“皓……”捂着肿起来的面颊,冷雅话音颤抖。数年来,慕容皓第一次动手打她,以前那些宠溺,霎时灰飞烟灭,恍如从天堂坠入地狱。“你再动她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朕让你变成人彘!”慕容皓深邃的眼眸如万年玄冰一样凌冽寒冷,不带一丝感情。他俯身,抱起跌倒在冰冷玉阶上的冷雅,薄唇附了上去。“乖乖地做你的皇后,否则,”顿了顿,他凑近冷雅耳边,轻轻含住她小巧的耳垂,道:“你什么也得不到。”撩起缀满珠翠的纱幔,慕容皓轻解袍带,把冷雅压在了身下。一响欢愉,冷雅再醒来,一旁的案几上多了一碗黑色的药汁。默不作声,她端起白玉雕花的小碗喝了下去,苦涩的药汁入口,扼杀了一个即将诞生的生命。数年了,她依然不配拥有慕容皓的孩子吗?冷笑,她吩咐一旁的侍婢迎春道:“今晚请皇上、皇妃娘娘一起用膳吧。”原来,她冷雅自始自终输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妖女,以前的丑颜不知如何成了倾城绝色。残阳如血,宫里待久了也身心俱疲,冷雅妆容精致,长睫微垂,一时静若处子。夜幕降了下来,冷雅与慕容皓两人面对面坐着,唯等白苏一人。摆了满满当当一桌的各色菜肴,早已有些凉了。慕容皓有些不耐,狠狠地拍了桌面:“李公公,去百花宫,就是绑也要把皇妃绑过来!”话音刚落,冷雅一眼,瞥见了刚飘入门槛的白裙,微微散发出淡淡的迷迭香。“不用劳皇上费心了,白苏自己会来。”淡然地选了个位置坐下,白苏毫不客气地在酒杯里斟满了酒,一饮而尽道:“白苏来迟,自罚一杯。”冷雅端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话音娇媚道:“妹妹好酒量,姐姐今晚陪你一醉方休。”狐疑地看了眼冷雅,白苏抬手往冷雅杯中斟酒,一旁的慕容皓回首对李公公说了些什么。“妹妹,请。”金线溜边的袍袖微微掩了杯盏,冷雅将藏匿在指甲盖中的白色粉末悉数抖落在自己的杯盏中,微辣的清酒一口咽了下去。清洌的液体刚划过冷雅的喉头,她的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眉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即便赌上性命,她终要置白苏于死地。“啊――”白苏轻声叫了出来,冷雅噗的吐出一大口血喷在她纯白的裙衫上,红与白交汇出凄艳绝美。===============今晚还有一更,10点左右============================================== 【169】冷雅的手段(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冷雅的身子倒向白苏,慕容皓眨眼便伸手扶住冷雅。白苏一个趄趔,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地,钻心的疼让她全身都扑在了地上。“娘娘……”李公公阴阳怪气地尖叫了一声,小碎步跑到冷雅身边,滑稽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把她带下去,打入死牢!”慕容皓冷冷的话音伴着灼灼的目光,恨不得从她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吧。数十个银盔侍卫立马一左一右粗鲁地架起白苏往长乐宫外走,白色水袖被撸起,露出她缠满了白纱布的十指,依旧可见点点殷红。“等等!”慕容皓将昏迷的冷雅安置到一旁凤榻上,才一转身便看见了她十指的伤处。暴怒的话音响起,银盔侍卫纷纷呆若木鸡。拎起白苏的十指,慕容皓的眸子里的冰冷就像是一盆冰水般浇在她头上,让人寒彻骨髓,“谁弄伤了你?”连关心的话语都这般冷硬,白苏心底沉如静水:“自己不小心摔的。”“哦?”嘶啦一声,缠着她手指的布帛眨眼成了碎片,飘散在如墨的夜空里,落下长乐宫外的玉阶上。白苏疼得缩回了手指,未施唇脂的唇瓣愈发的苍白,眸子里一时惊慌。挑起她的玲珑有致的下巴,慕容皓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朕再问你一遍,谁弄伤了你?”面前的慕容皓已经不是刚认识的那个优雅从容的慕容皓了,他本是地狱的阎罗,眼眸中的狠厉不见一分。“我……自己摔的……”白苏抬起眼眸,撞上他邪魅残忍的眼光。为了救沉香,她不惜一切代价,因为她还不起。啪啪啪――白苏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印了通红的掌印,喉头一阵腥甜涌上来,她的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左右架着她的侍卫都禁不住这般大的力量,倒退了半步。周围的侍卫呆立得不敢挪动,从不见慕容皓伸手这样狠厉的打过女人,像是全身的愤怒都发泄在她身上似的。“带下去!”慕容皓冷冷看着白苏,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酝酿了滔天的怒火。为何,她始终都不肯对他说半句真话?他爱她入骨,便也恨她入髓。爱憎的情愫,经千年,始终未减一分,反而愈加浓烈。南国皇城的死牢只有一间,终年阴冷潮湿,蟑螂老鼠遍地。“娘娘,得罪了!”最后,司马璁颇为无奈地将白苏推入死牢,转身离去。须臾,又一个死囚被推入牢中,早已被鞭笞得奄奄一息,几乎不省人事。白苏几乎爬过去,将那人的翻了个身,才看清他的脸颊,还有他的断臂。“沉香,沉香……”她紧紧将沉香搂在身前,抬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迹,急切地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许久,沉香才睁开了湛蓝的眸子,似乎一下子倦怠了那般,话音孱弱:“白苏,你、你怎么……”“不许说话,我……”转念想了想,白苏俯身吻上他微凉的唇,她从丹田逼出元丹,含于口中,轻轻吐到沉香口中。又用舌尖推送着,迫他吞下,才微弱地喘了口气,躺倒在他的身边。沉香已死过一次,她曾经又伤了他多次,慕容皓那一箭恐怕又让沉香折损了不少修为,也只有把元丹给他才能救得了。而元丹,对一位上仙来说,相当于护身符那般珍贵,没了元丹,不过是一具与世人无异的臭皮囊,必须承受生老病死之苦。沉香身上、脸上的碎烂的皮肉瞬间长出了粉红的新肉,被砍断的手臂甚至又长了出来,白苏上万万年的修为,果然灵异强大。“白苏,你……”抱起倒在一侧的白苏,沉香心疼,却不知如何开口,所有的感激与感动一时哽咽在喉头。“走!快走!去找小慕和慕容……”“泓”字含在白苏唇边,咚咚沉闷的脚步声在死牢一头响起,朝着他们近了,更近了。“白苏!”“快走!快!”用力推开沉香,白苏踉跄着脚步堵在了死牢门口,娇小的身躯被慕容皓大掌一震,砰的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砌成的墙上。沉香咻的一道白影消失在死牢上方小小的天窗口,与窗外晴空中飘浮而过的白云融为一色。“还不快去追!”朝身旁的侍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慕容皓拂袖离开了死牢,那匍匐在地的娇小身影让他有一瞬间失神。她一直都是那样倔强的性子,千年了,还是未变么?不知道在潮湿冰凉的地上躺了多久,白苏的身体被一根坚硬的木棍翻了过来,她朦胧的睁着眼,似乎眸子开合的细缝间看到了冷雅。不,她一定是看错了,冷雅中毒正躺在长乐宫动弹不得呢。“妖女,本宫毁了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皇上!”白苏浑身一凉,这娇媚的声音,分明是冷雅的,她……怎么会来死牢?一道寒光从白苏眼前晃过,冰冷的利刃划在她的脸上,一道、两道……疼,好疼……脸上滑落冰冷的液体,白苏分不清是她的血亦或是她的眼泪,疼痛让她浑身都麻木了。咣当――利刃掉落在潮湿的青石铺就的地上,又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声震了白苏的耳膜,她晕了过去。“皇、皇上,皓,不能怪本宫,不能……”冷雅扯着半途只身折返的慕容皓的袍角,哭得梨花带雨,话音任谁都会怜悯。“滚!来人,把皇后打入冷宫!”乌皮靴猛地踹在冷雅小腹,一脚将她踹飞出去,慕容皓抱起躺倒在血泊中的白苏,飞快朝御医院跑去。他满眼心疼地看着怀中人儿,白皙的脸上划满深深浅浅的刀伤,看不出之前倾城的容颜。他轻柔地握紧她的手腕,那颗元丹不翼而飞。紧紧将她搂在胸前,慕容皓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在疼,他的心也一丝丝的疼。============今日三更完毕================= 【170】弱水三千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望着白苏的脸,心里没来由地痛得厉害,他只手捂住了胸口,心痛?这对于他来说已是一种极其遥远的陌生感觉了。而现在却那么真实,恍如隔世。已是清晨,昨夜狂风暴雨大作,他在冷雅宫里守了一夜,心里却丝丝缕缕都是白苏手上的伤。御医院外的一棵大树被闪电劈倒,横亘在御医院大门口。他一掌将两人合抱粗的大树震为两截,从中间走进了御医院的大门。院中树叶落了满地,风一吹,几片破败的叶子飘落在慕容皓的肩头。轻柔地像是怀中抱了个水晶娃娃那般,他轻轻地将她放到软榻上,身下垫着白色的狐裘。“医不好她,全部推出去斩了!”狠狠扔下一句话,慕容皓便转身回了未央宫,他的心情没来由地暴躁,翻看了堆积成摞的奏章。“皇上……”李公公趁着斟茶之际,尖细着嗓音道:“皇后娘娘在冷宫里寻死觅活呢,您要不要……”“随她去!”冰冷的话音让李公公噤声。前些日子还将冷雅捧在手心里宠着,才不过几日,就弃如敝履,这慕容皓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子倒是与慕容泓一模一样。许久,书案旁边香炉里的檀香淡淡得几乎燃尽了,慕容皓头也不抬地开了口:“摆驾御医院。”“喳。”慕容皓脚步如风,快速地向御医院走去,李公公只能一溜小跑着跟在身后,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后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御医见了慕容皓纷纷屈膝行君臣之礼。“她怎么样了?”冷眼瞥向御医院新任主事御医,慕容皓修长的手指不安地轻轻扣着桌案,一脸的不耐。主事御医“扑通”一声跪在慕容皓脚边,身后御医齐齐跪下,纷纷道:“请皇上准备后事吧。”震惊,错愕,悔恨……全部涌上他的心尖。“胡说!全部拉出去斩了!”大掌一劈,手侧的桌子瞬间粉碎,木屑飞溅,屋子里的御医们吓得不敢出声。数十名银盔侍卫涌入屋内,将十数名御医安静地拖了出去。慕容皓此刻的眸子,像极了一个嗜血的恶魔。他步子有些虚弱地迈向软榻边,她脸上的血痕被清洗干净,苍白与殷红,像是弱水与彼岸之花。不,他不允许她死,他要去黄泉走一遭。凌空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圈,他口中默念有词,须臾,一片苍茫荒凉的大地出现在另一个界域里。打横抱起白苏,慕容皓坚定地迈入了他圈画的界域――修罗界,她要将她的魄寻回来。荒芜的大地上,到处散落着皑皑的白骨,阴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千年未曾来过这界域,却到处都是他熟悉的感觉。走出不远,慕容皓就看见一座连绵的山头,山上密密麻麻地倒插着锋利尖锐的刀子,露出地面约半寸。刀山、火海、过了三千弱水便是黄泉路,当初,都是他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现在,由他亲自来走。是轮回还是报应?脚下每踏出一步,他的脚底都在流血,清晰的刺痛一次又一次地碰撞着他的心,他怀中的人儿半点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殷红的血蜿蜒刀山而下,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紫色的袍子上沾满了他自己的血,脚下所过之处,俱是沙砾尘土。狂风乍起,平野荒漠中,尘沙漫漫,弥望无际。四野黄云,上与天接,天低得像是快要压下来似的。慕容皓继续踩着刀尖往下坡走,风越刮越大,尘沙滚滚,上下飞舞,激荡成一团又一团的小沙漩。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他又该如何走完这段去黄泉的路,去翻开千年未启的生死薄,去删改一个已经刻上死亡烙印的名字。下了刀山,又闯过了火海,慕容皓身上几乎不着片缕,白皙的脸上亦被炙烤得焦黑,几道红色的血痕全部隐没在黑色里了。身后是漫山遍野的红莲之火,眼前是清澈潺潺的弱水三千,慕容皓抬眸望向彼岸,红艳艳的彼岸之花曼珠沙华怒放,花开千年不凋。风华是一指流砂, 苍老是一段年华。千年后,当他再一次站在弱水河边,前世的种种回忆铺天盖地袭来。初见百花仙子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小花仙。仙界的花海中,漫山都是彼岸花的火红。她一袭白裙,绝世而独立,白色与红色分外娇娆。那时,他叫非罗,取包罗万象之意。驾马独游于九重天之上,那白衣白裙的女子回眸浅笑,醉了红颜。那倾城一笑,俘获了他的心,苟活数千年,似乎不过只为了等这一个女子。自那以后,他朝思暮想,再见那女子,却是她一袭白衣傲立于诛仙台上。纵身一跃,跌入凡间,化成肉身凡人。而后,他才知晓,兄长非墨早已聘她为西王母,封为百花仙子。那时,她不叫白苏,依然叫白玫。一怒之下,非罗与非墨决裂,反目成魔,挥袖之间,引修罗界炼狱之红莲之火,燃尽仙界所有彼岸之花。他要带走她的一切,为了与百花仙子再相遇,他不顾修罗界众司命的反对,改变了轮回道,转身投胎成南国皇室嫡长子。此去经年,已是千年光阴。伫立弱水河边,慕容皓眸子望着清澈河水下漂浮而过的人魂,一张张陌生的面容,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或许,轮回的结束便是一切新的开始。对慕容皓而言,一切轮回的意义,都不过是为了再与她相逢。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弱水河尽头,黄泉之源头,有一座小桥,名奈何桥,桥上有一老妪,名孟婆。抱着怀中白苏,慕容皓一步一步朝着奈何桥走去,这一次,他宁愿饮下孟婆汤,忘记所有往事。 【171】改生死薄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经久的风吹日晒,奈何桥上褪色的雕花扶手抹上了一层岁月的沧桑。一个又一个身着白衫的魂魄从奈何桥上走过,桥下的弱水静静流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奈何桥的尽头,站了一个年近耄耋的老妪,精神矍铄,手中端着一碗清水般透明的孟婆汤,汤中尽是前世种种。一侧的小炉子下,三分红莲之火煎煮着一只小巧的砂锅。一瓢弱水,三钱忘情草,一世,便只得了一碗孟婆汤。慕容皓走近孟婆,伸手去端老妪手中的孟婆汤,道:“别来无恙,阿婆。”孟婆身着一件素袍,闻言,手一抖,手中的孟婆汤洒在了慕容皓的紫袍上。寻遍整个天上地下,只有一人称她“阿婆”,那便是修罗界之王阎罗。抬眸,有些浑浊的眼眸中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扑通一声,孟婆跪在他脚边:“王,您终于回来了。”将手中的孟婆汤递给下一个白衣魂魄,慕容皓微微欠身,淡淡道:“阿婆,孟婆汤里搁十钱忘情草。”“王,您、您这是……”孟婆瞅了眼慕容皓怀里的白苏,残破的面容竟一时有些认不出来是谁,而她身上却始终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迷迭香。“我喝。”一眼看出孟婆犹豫的心思,慕容皓补充了一句,却让孟婆倒退两步,差点翻身跌入身后的弱水河里去。“王,您……”孟婆心惊胆战地问道,面上苍老的皱纹每一道无不都刻画着岁月的痕迹,她已数不清自己在这座奈何桥边守了多少年。或许,太初之后,有了修罗界,有了死亡,她便已守在这里了吧。“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回修罗殿了吧?许久未见了。”迎面弱水河上掀起一丝浅浅的风,慕容皓搂紧怀里的白苏,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落在他面前。“黑无常、白无常,接驾来迟,望殿下恕罪。”黑白无常两人是修罗界最高司命大臣,刚受到感召,匆匆赶到奈何桥边,却见阎罗手中抱着个女子。极目远眺不远处的气势恢宏的殿宇,慕容皓吩咐道:“取一碗孟婆汤,去修罗大殿候着,本王要改生死簿。”听了后半句话,弱水河边黑白无常与孟婆都倒吸一口凉气,修改生死簿是颠倒阴阳秩序的禁区。修改需要阎罗本人亲自执笔,而且,此事若是传到仙界那里,帝君非墨想来是不会罢休的。“王,请三思!”黑白无常纷纷跪地,五体投地,双手高举过头顶,行拜揖之礼。这便是修罗界最诚恳最高的谏言,能行此礼者修罗界不过六人: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及勾魂。袍袖轻拂,慕容皓额头上显出了一道金色勾画的符文,隐隐发着金光,周身淡淡的金色笼罩,话音不悦:“本王心意已决,无需多言。”“敢问王要修改之人,名字几何?”白无常额角沁出一滴冷汗,阎罗周围的戾气让他不敢有一丝的动作。他心里揣测,定是与阎罗怀里的女子有关。“百花仙子,也叫白苏。”望着怀里的白苏,慕容皓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柔情,飞身点足朝修罗殿奔去。恨则恨矣,爱却埋得更深很厚。他不许她死,一碗大剂量的孟婆汤足以让她忘记前世种种。这样,他对她的好,她就会记下了吧。看着慕容皓匆匆离开的背影,黑白无常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他们俩是孪生兄弟,面容长得一模一样,只有身上的袍子才分得清。“三倍多的药量,恐怕会出岔子。”一旁的孟婆喃喃自语,轻轻地摇了摇头,搅动着白瓷砂锅,上面描画着火红的彼岸花。冷血睿智如阎罗,也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的劫难。“什么?王他要做什么?”黑白无常显然听见了孟婆的叨念,面面相觑。白无常接过孟婆手中的药碗,两人飞身点足,一黑一白快速消失在奈何桥边。修罗殿很大,也很空旷,四根巨大的黑玉柱子支撑着整个大殿,地面上铺着黄泉岸边独有的黑水晶。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黑色桃木的桌案,桌案四周镌刻着十八层地狱的浮雕,使得整个大殿里多了一分厚重,却并不阴森。慕容皓脚尖刚踏进修罗殿,左侧一个长着马脸的男子迎了出来,几乎同时,右侧一个长着牛头的男子也迎了上来。“恭迎王回归。”牛头马面纷纷跪地,行叩拜之礼。千年之后终于得见阎罗归位,修罗界的司命自然是兴奋难耐。若是阎罗再不回来,他们修罗殿的所有司命也会撑下去。“平身。马面,将生死薄拿来。”微微颔首,慕容皓挥袖拂去积在黑色桃木桌案上的一层厚厚灰尘,扬起的尘埃让他微微眯了眼。靠之!他不在大殿这千年时间,修罗殿这一众懒到骨子里的司命是如何运转自如的。眯着眼眸打量了一番站在大殿里的几位一品司命,慕容皓嘴角浮起一丝不经意的苦笑。马面双手将生死薄捧到了黑色桃木桌案上,眼角的余光恰好撞到慕容皓认真打量的神色,不禁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以前的阎罗,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们这些司命,只是条不紊地吩咐他们办事,数十位司命每日机械般地随时等候阎罗的差遣。吹去覆在生死薄上的灰尘,慕容皓一手揽着白苏,一手轻轻一页一页翻看着生死簿。百花仙子的名字在第二页第三列,她的名字上已被划了个大大的朱色红叉,刺目,刺痛了他心底的柔软。右手掌心一摊,慕容皓闭了眼眸,口中轻声念道:“以修罗界之王阎罗之名,请司命判官笔。”瞬间,一只不过寻常毛笔大小的笔出现在慕容皓掌中,笔身绘着仙境的袅娜青烟与修罗界的烈烈红莲火。 【172】初来乍到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右手执笔,对着百花仙子的名字,点了下去。笔尖刚一沾到生死簿上,微微有些泛黄的宣纸立即迸射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随之,百花仙子名字上的巨大红叉如抽丝剥茧般一缕一缕被抽离。有些昏暗的大殿里霎时亮堂堂的,金光之中,幻化出一道极小的窄门,一缕白色的魂魄缓缓从其中走出来。慕容皓额头沁出密密的冷汗,右手所执之笔微微有些发抖,这番改生死薄,折腾了他不少修为。他原本便是刽子手,从没有做过救人之事,这次做来生疏的很。看着白色的魂魄从白苏天灵盖如云烟般钻入体内,慕容皓长吁一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站在修罗殿里的几个司命,早已看呆了,一时没回过神来。金光散去,慕容皓手中的笔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就像从来不曾存在。“白无常,孟婆汤。”见怀中白苏呼出第一口气,慕容皓伸手端过白无常呈送的孟婆汤,药汁澄澈,如镜的药汤上浮出百花仙子种种的回忆。一切恩怨情仇,不过化为一缕青烟,消散殆尽。慕容皓就着药碗边沿饮了一口,入口汤药酸甜苦辣咸百味陈杂,他微微蹙眉,俯身唇瓣附上白苏苍白的薄唇。微凉的液体滑入白苏口中,滑入她喉头的时候有些微热,到达胃里的时候,她的全身似乎都微微有些发烫。她有了些意识,脑海中许多她想看清的回忆一下子凭空消散,她伸出手去抓,却握不住。“唔……”一声微弱的呻吟从白苏口中传出,眼眸开合,她睁开了眼。第一眼她看见的,是一张有些被灼伤的脸,俊秀的轮廓分明,是慕容皓。“白苏……”慕容皓轻声唤她,虽然话音习惯性的冷,但是大殿里的众人已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连着下巴乒呤乓啷摔到地上。身子骨似乎恢复了,她有些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让她浑身像是散了架,她只记得慕容皓说要带她离开皇宫。“靠之!这什么地方?像个阴曹地府似的。”白苏一边揉着小蛮腰,一边推开慕容皓的脸。据她的记忆,他们还不至于亲昵到如此亲密的程度,最多不过泛泛之交。阴曹地府……听到这四个字,修罗殿上站着的众司命憋笑着,这小妮子倒是有趣,竟一点儿都不害怕。“白苏……”慕容皓伸手去扶白苏,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还真有些让他担忧,看起来,她的记忆似乎是回到了与慕容泓结婚那晚。“男女授受不亲!再碰我,我咬你!”白苏呲着一口珠贝般的白牙,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回头吓慕容皓个措手不及。习惯性地伸手掏了掏衣袋,她的那些宝贝疙瘩没了,“慕容皓,还我的香水!堂堂南国王爷居然做梁上君子,真人不露相啊!”慕容皓看着白苏伸手气鼓鼓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何况她现在脸上的那些伤疤还在,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姑娘,这里不是南国,是阴曹地府……”黑无常伸手碰了下白苏的肩,想提醒下这个有趣的女子。扭头刚看见黑无常比夜叉还黑的脸,白苏大叫起来,伸手紧紧抓住了一旁的白无常的胳膊,“鬼啊!我还不想死!”嘶――这人胳膊好凉,简直像块冰,她抬眸看向白无常的脸。乍看之下美男一枚,细看之下却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不见动一下,嘴唇白得透明,身上穿了个白袍,活生生像是个美男僵尸。她扭头又看见一长着马脸的怪人,旁边是一个长着牛头的怪人,两人均穿着玄袍。莫非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Oh,my god!上帝、佛祖,不待如此坑她的!她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也就平时折花折得有点多,难道这也犯法吗?蹲下身,白苏双手抱头,极其懊恼地跟着慕容皓偷偷跑出了皇宫,早知如此,她不如待在皇宫里混吃浑喝等死来的清闲。“怎么?想回去了?”白苏抬眸,撞上慕容皓媚人的那双眸子,她极其不习惯慕容皓对她的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肉麻地让她掉鸡皮疙瘩。摇了摇头,白苏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下修罗殿四周,除了黑色看着比较压抑之外,这大殿也算得上豪华了。既来之,则安之。当初既然选择逃出来,她就不后悔。拽起慕容皓的胳膊,白苏一脸嬉笑地说道:“我饿了。”随之,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想起。白苏吃货的本质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皓,渴望的眼神像是盯着一只……肉包子。“本王又不是包子!走,带你去吃包子,不过……是素的!”霸道地拎起白苏的后襟,慕容皓迈大步子跨出了修罗殿,神采飞扬的神情让大殿中的众人不禁浑身一哆嗦。素包子……这修罗界哪儿来的素包子,难道是……黄泉之源,奈何桥下,孟婆手边多了个巨大蒸笼,慕容皓正蹲身煽着灶膛里的火,白苏两眼放光,嘴角直流哈喇子。“婆婆,这包子啥时候出笼啊?”白苏咬着小手绢,头上戴了顶白纱帏帽,遮了她脸上一览无余的伤痕。反正做了二十多年的丑女,她也是习惯了丑陋。虽然她看得出今日她的面容已不再是21世纪那张脸了,若是没有伤痕,应当是倾城之色。“这就好了。”孟婆的话音有些沧桑,颤巍巍地伸手去掀蒸笼,却不想被慕容皓先一步掀了起来。一股蒸腾的热气冒了扑面而来,慕容皓伸手挥开蒙在眼前的水雾,伸手便将蒸笼端到一边。“喏,给!”拿了个热乎乎的白馒头塞到白苏手里,慕容皓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陌生的身影。北海神君和东海神君怎么会来修罗界?莫非……非墨知晓白苏之事了吗? 【173】千里追杀(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嗳,放我下来!慕容皓,我自己会走!”不顾白苏大吵大闹顺带捶他捏他掐他,慕容皓扛起白苏飞快朝奈何桥相反方向跑去。这修罗界是他的地盘,地形和界域他都熟悉的很,而身后那两个傻帽似的北海神君和东海神君紧追不舍,却不知慕容皓已经把他们引入了死地。不理会白苏的抱怨,慕容皓忍着脚底尚未好透的刀伤、灼伤,不屑冷哼:“非墨派两个三品神君来就想对本王动手,不自量力!”白苏浑身一个战栗,这个慕容皓多了分戾气,一身如墨的黑袍,溜着细细的金边,黑袍上红线绣着连绵的红莲之火,袍子随着脚步飘扬,像是荒凉大地上一团燃烧的烈焰。苍茫的修罗界地域上,到处可见零散的森森白骨,一阵紧似一阵的阴风,除此之外便是一望无垠的荒漠。也不知跑出多久,慕容皓跑进了一片偌大的白色大漠,他们脚下的白色沙砾均是碾碎了白骨之后的粉末堆积物,经年累月,已经数万年之久了。白苏的脑袋被慕容皓晃得有些昏昏沉沉,因头朝下,她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绯红,脑袋充血啊!“慕容皓,站住!再跑休怪我们动手了!”身后不远处的大喊声白苏听得一清二楚,她完全不清楚慕容皓逃跑为何要带上她,她完全无辜啊!难道是想把她当人质?必要时候来个撕票?她的小脑袋瓜左右摇摆的更欢了,慕容皓不至于这么无情吧?不过……也不无可能啊。慕容皓倒是冷笑一声,继续飞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千年了,非墨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特地找个借口把修罗界占为己有吧?进水不犯河水的日子,恐怕因这一次他私自篡改生死薄而画上了句号吧,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他不如会一会这非墨。袍袖轻扬,慕容皓的黑袍划出一道炫丽的弧度,身后两个拖油瓶立即被淹没在白沙堆里。靠!慕容皓居然深藏不漏啊!以前在皇宫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现在看来……比沉香差不了多少。“沉香……”白苏努力地去想这个名字,很多细碎的记忆残片留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一道巨大的蓝色水柱忽然拔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慕容皓和白苏席卷过去,地上细碎的白沙被卷入水中。慕容皓不慌不忙,挥袖扬起更多的白沙,每一粒白沙便是一个修罗界的灵魂,只听他阎罗的召唤。“以修罗界之王阎罗之命,尔等化为盾!”薄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像是一道强力的符咒,纷纷扬扬的白沙立即化为一堵巨大的白墙,随着水柱的涨高,地上的白沙洋洋洒洒不断拔高,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水柱的侵袭。白苏紧紧捏着手中的白馒头,张口狠狠咬了一口,这样壮观的场面简直比看好莱坞的大片还带劲,大饱眼福了,她总算没白来!随着在修罗界所待时间的加长,慕容皓体内阎罗的魂魄愈加精纯,身上被灌入的法力愈发强大,额头金色的符文隐隐发出金光,脸上破败的血肉全部长出了新的皮肉。“站住!阎罗,你违反天条,快快束手就擒!”北海神君与东海神君被那些白沙弄得够呛,灰头土脸地顶着一身白沙气喘吁吁地跑到慕容皓跟前。“就凭你们?非墨手下无人了吗?”慕容皓轻蔑狂妄的口气让白苏心里乐坏了,那俩个老头确实让她不爽,她热乎乎的馒头都凉了。狠狠咬了一口左手的白馒头,白苏大嚼了几口,囫囵咽了下去,口齿不清道:“别跟他们废话,挡路者直接拍飞!我还要回去吃馒头呢!”慕容皓唇角一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了爱妃!”爱妃?什么时候成了楚王的爱妃?他什么时候改名叫阎罗了?她糊涂了。她还没弄明白,慕容皓一点足腾到了半空中,左手掌心幻化出一团包裹着金光的巨大黑色云雾,逐渐变成一个骷髅的形状。“噬魂咒!”北海神君与东海神君后退了半步,北海神君脚下一软,险些从半空跌了下去。噬魂咒,是修罗界最恶毒的法术,一旦被噬魂咒吞没,就魂飞湮灭了。“算你们识相!想活命的,赶紧滚回仙界!”话一出口,慕容皓居然有一丝愣神,若是在从前,他断然不会和他们废话,直接下了杀手。今天,他算是心慈手软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他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扛在右肩上的白苏。“北海神君,回去帝君也饶不了我们,不如搏一搏!”东海神君拽着已经后退了一步的北海神君,心里有一丝不甘。北海神君闻言,心里虽然早已打了退堂鼓,但也点了点头,反正帝君下的也是死命令,横竖都是死。双方之间的战火瞬间被点燃,慕容皓手中的黑色骷髅越聚越大,愈发狰狞恐怖。两位神君手中的蓝色光球也快速膨胀,大小堪比骷髅头大小。砰――双方同时出手,以一敌二,蓝色光球很快压倒了黑色骷髅,下一秒,黑色骷髅咯吱咯吱地张开了大口,把两个光球一点一点迅速吞没在口中。骷髅瞬间又膨大了几倍,两个黑黢黢的眼洞里,燃起两团红莲火。红与黑的碰撞色调,被噬魂咒协调得天衣无缝,默默上演着完美的杀人艺术。东海神君欲再次聚集光球,却一口被黑色骷髅吞下,只听到半声惨叫,另外半声已淹没在骷髅中。北海神君吓得扭头就跑,骷髅头紧追不舍,长着的大口中不断喷出黑色的云雾。“慕容皓,你看他一把年纪了,就放了他吧。”白苏从慕容皓肩头爬了下来,与他并肩看着北海神君被骷髅追杀的场景,动了恻隐之心。============今晚还有一更,11点左右========= 【174】千里追杀(下)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皓侧脸看向白苏的眸子,清澈淡然,不喜不悲,她的唇角一丝浅笑,纵然过了千年,依然漾起他内心的汹涌。袍袖一扬,黑色的骷髅消散殆尽,北海神君如获大赦般打算开溜,脚下五彩云腾起,徐徐朝着仙界飞去。“仙界的神君这么没有礼数吗?!”慕容皓话音显然浸满了不悦,手中执一条金色长鞭,一下子将北海神君脚下的五彩云打散,化为片片飞絮。北海神君“哎哟”一声摔倒在苍茫的白沙地上,一时间扶着老腰起不来身,四肢乱扑腾,像是一只翻了身的大王八,模样滑稽可笑。白苏朝慕容皓飞了一记白眼,心知是他故意整那个北海神君,她大剌剌地踏步朝北海神君走去。“大伯,没摔疼吧?”白苏尽量挤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脸,不过,隔着白色帷幔,那北海神君应该看不清她的模样。她伸手去扶跌倒在地的北海神君,一把刚把那北海神君扶起,一只苍老粗糙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颈。“你、你……”白苏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她被那个老神仙倒打了一耙子,这下她真的成了人质,不过是用来威胁慕容皓的。“放开她!”慕容皓一声大吼,周围所有的白沙纷纷腾到了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幽灵,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北海神君。三千青丝飞扬,他紫色的袍袖中灌满了阴风,下一秒几乎能将北海神君撕碎。那双黑色的眸子愈加深邃,额头金光点点,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冲破额头的封印。北海神君猥琐地干笑两声,倒退几步,脚下再次聚起五彩云,扣着白苏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她是我的保命符,我怎么舍得放开呢!等我上了仙界,交予帝君,帝君定会欢喜。”帝君是谁?仙界又是哪里?她听不懂,她不明白,脑袋疼得像是炸裂开。“非墨敢动她一根指头,本王定血洗仙界!”慕容皓脚下腾起一朵巨大的黑云,像是**爆炸的蘑菇云。他紧追着北海神君,一下便腾出了修罗界地域。北海神君听着身后阎罗的怒吼,愈发加快的脚步,他手中这个女子肯定不一般,居然能让阎罗为之动情。他偷偷瞥了眼帷幔下白苏的面容,再不敢看第二眼,那白皙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怎么都称不上是女子的脸了。“大伯,疼,疼……”白苏几乎被卡得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已经憋得通红,她可不想死于非命,还有好多白花花的馒头在等着她呢!轻柔的话音传入北海神君的耳中,他竟是一愣,扣着她脖颈的大手微微一松。白苏大大地喘了口气,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不错。她眨了眨眼,冲北海神君淡淡一笑,或许他看不见。云端的温度有些凉,白苏浑身打了个寒战,又打了个喷嚏,放眼望去不过都是白茫茫的云海,除了云还是云。腾云驾雾的感觉也不错,虽然她是被迫的。不多时,一个牌坊出现在她眼前,上书南天门三个鎏金大字。北海神君紧紧拽着白苏的胳膊,片刻不停地奔向一座金碧辉煌得有些过分刺眼的宫殿。南天门前的侍卫把慕容皓拦在了门外,愣是不让他进去,双方大打出手。凌霄殿内,帝君非墨正黑着张脸,他从一旁的阴阳镜中早已看到了北海神君与东海神君的所作所为。“帝君,微臣带了个妖女回来!”北海神君一脸谄媚地将白苏推到帝君面前,眼眸里邀功请赏的神色让非墨甚是厌恶。“你的脸……”帝君非墨伸手去抚白苏伤痕累累的面颊,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怜惜,却被她微微侧脸躲开。“你是谁?!”掏出怀中匕首,白苏直指非墨。虽然眼前的男子眉眼长得好看,却让她心生排斥。帝君非墨皱眉,她恢复的记忆又被那一碗孟婆汤尘封了。眼眸狠狠瞪向北海神君,非墨长袖微扫,冷声道:“她不是妖女,是百花仙子。你这北海神君之职撤了,退下吧。”百花仙子?撤职?“小臣有眼不识泰山,小臣……”北海神君双膝跪地,不停磕头,做着最后的争取。“滚!”凛冽的眼神一瞥北海神君,非墨的话音更冷了,伸手将白苏揽入怀中,她的身子依然单薄如蝉翼。凌霄殿后的山水屏风后走出一个窈窕的女子,头戴白玉凤冠,冠上镶嵌着各色珍惜宝石,衣着雍容华贵。“碧瑶见过帝君,听说南天门那里打起来了。”女子不温不火说道,眼角的余光不时掠过白苏的面颊,让白苏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刀割那般。白苏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匕首藏入袖中,挣开非墨的臂弯,向着南天门飞奔过去。一定、一定是慕容皓与他们动手了,他那火爆脾气,还真是到处惹是生非。“白苏,回来!危险!”帝君非墨急忙跟着冲出了凌霄殿,完全将西王母碧瑶晾在了一边。“百、花、仙、子!”西王母碧瑶气得直咬牙跺脚,千年了,她每天的关心非墨仍然置之不理,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自己跳下诛仙台的百花仙子。眼珠一转,碧瑶快步跟上了非墨的脚步。南天门前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天兵天将,统统围着身穿黑袍的阎罗。打斗双方不时碰撞出的巨大声响震彻了整个九重天,天兵已倒了一片,染红了阎罗脚下纯白无暇的云。白苏站在天兵天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之外,拼命朝慕容皓挥手,大喊着:“慕容皓,停下!我没事!”慕容皓一个纵身,飞出众天兵天将的包围圈,点足落到白苏面前,“我们走!”“阎罗,你休想!”非墨先一步将白苏拉到身前,紧紧环住,浓眉一扬,挑衅地看着阎罗。 【175】大开杀戒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白苏!”阎罗伸手去拉白苏,非墨飞身腾起,退出很远。一大群天兵天将又围住了阎罗,他眼见着白苏的白裙一点点从他眼底消失、不见。无数道刀剑的银光向阎罗身上刺了过去,他低垂着眸子,沾满血污的脸埋得很低,如墨青丝隐隐现出几缕红色。“哼,你们挡得住我吗?!”阎罗右手伸出,凌空弹指,刺向他的刀剑全部折断,成了碎片。左手掌心幻化出一团黑色云雾,如鸡蛋般大小,他朝众天兵天将扔去,金光乍现,天兵天将倒了一大片。众天兵天将手中动作一滞,随即又冲上去围住阎罗,不断向他攻击。“找死!”一条细长的金色长鞭出现在阎罗手中,与非墨所执金鞭几乎无二,唯一的区别便是阎罗手中的金鞭上纹着修罗界**酷刑,细看来,恐怖非常。阎罗眼眸扫了一圈围着他的数千天兵天将,眼底腾起一丝嗜血的渴望,他真是许久没有大开杀戒了。手中长鞭在云端狠狠一甩,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阎罗手腕一转,金鞭挥向左侧天兵。金光点到之处,天兵的头颅齐颈被斩断,血溅当场,纯白的云朵上浸染了殷红的血色,妖娆得有些过分。只一鞭挥下,阎罗已斩杀了数十名天兵,他黑袍上绽放的红莲之火愈发鲜艳,像是吞没生命的邪恶梦靥。天兵天将一时也杀红了眼,奋不顾身地踏着脚下的尸体朝阎罗冲了过去。手中高高举起的刀剑尚未触碰到阎罗的分毫,一个又一个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殷红的血流成河,南天门前浓浓的血腥味儿飘入了凌霄殿里。“帝、帝君,怕、怕是挡不住阎罗了。”二郎神跪在凌霄殿大殿里,满身的血污莫名的染上了一丝悲凉。他身上的血迹是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弟兄们的,而那个嗜血的魔头正在继续斩杀他的弟兄们。西王母碧瑶淡然地瞥了眼身旁的非墨,他的眸子里全部都是白苏,丝毫没有给她碧瑶的余地。“你混蛋!”啪――一声响亮的掌掴,非墨俊美的脸上多了个小小的巴掌印。白苏浑身发抖,不知是生气或是害怕。高举在半空中的小手迟迟没有放下,她拼命在非墨怀里挣扎,像一条在即将干涸的泥潭中挣扎的小鱼。“放开我!你看着那么多人死掉很开心吗?!”白苏张口狠狠咬住非墨禁锢着她的手臂,她有些愤怒,她明明与这个男子毫无瓜葛,为何不放她走。她不知道慕容皓居然为了她斩杀无数天兵天将,一时成了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仙界之人称慕容皓为阎罗――修罗界之王,这是为何?她一向不信鬼神,但,眼前有些正在发生的事,让她不能再用常理来思考。或许,她穿越的时代是有神仙与鬼魂的。“就算他杀到凌霄殿,我也不会放你走!”不顾手臂上被咬的痛楚,非墨发了狠话。纵然他动了情,他更多的是肩头的责任,协调仙界与凡间的秩序。白苏的还阳并不被允许,非墨他不能破这第一例。颓然,白苏松了口,看来他是和她杠上了。既然如此,她干脆也省了力气和他抬杠,从袍袖中掏出冷了的馒头,张口便吃。西王母碧瑶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白苏,有些愣神,祸端的惹出都是因白苏,若是她死了,是否一切就能都终结了?回眸,白苏撞上碧瑶耐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馒头。莞尔一笑,白苏伸手掏出另外一个凉了的馒头,递给碧瑶,道:“喏,给你!婆婆做的,可好吃了!”白苏眸子里的单纯无害让碧瑶又是一怔,千年了,如初见她时一般无二。啪――碧瑶伸手打开白苏递给她的馒头,冷笑了两声,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谁稀罕!我恨你!”白苏怔怔地望着碧瑶,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因妒火而微微扭曲。白苏伸手想要去够被碧瑶打落到二郎神跟前的馒头,却被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不偏不倚砸到馒头旁边,瞪大的眼珠中写满了恐惧。随即一身黑袍的阎罗踏进凌霄殿里,手中金鞭浸满了殷红的血,一滴滴洒在地上。“慕容皓,你……”白苏依然被非墨禁锢在怀里,她双手紧捂住嘴,非墨的眸子已经成了血红色,浑身包裹着红莲之火,像是要燃尽天地间一切。“他叫阎罗,修罗界之王。”非墨附耳轻语,银发散开,在空中轻轻飞扬,额头那一道红色的符文殷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阎罗,阎罗……”白苏低低地重复着阎罗的名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有些记忆似乎蠢蠢欲动欲破裂而出。“大胆狂徒!”二郎神话音刚落,他的头颅已经眨眼被一道金光斩断,恰好飞到了非墨脚边。白苏吓得手心涔涔直冒冷汗,这样嗜血如魔的慕容皓或者阎罗实在太可怕了,可他明明又是那么优雅而彬彬有礼的男子。“白、苏、给、我!”一字一句都像是从杀人的最后警告,阎罗一步步地向非墨靠近,黑袍上满是血迹的暗红色。沾满血迹的靴子在大殿中烙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脚印,阎罗每走出一步,白苏的心便提高一分。西王母碧瑶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端坐在非墨身旁,天兵天将死伤众多,她不能坐视不理。贝齿咬着下唇,双手因畏惧攥成了拳头,她低垂着眸子,像是等待最后的审判。非墨倏地起身,手中执一条金鞭,乍现的金光让碧瑶松了口气。非墨终于要出手了吗?“阎罗,你触犯了禁忌,本该受罚!又杀死天兵天将,论罪该将你流放离恨天魂飞魄散!”非墨冰冷无情的话语如判官一般,字字都刻在白苏心里。 【176】一跪倾心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他触犯了什么禁忌?”不明所以,白苏问了一句,这场打斗,她自始至终都稀里糊涂的。“擅自篡改生死薄的名单。白苏,你阳寿已到,本就该回归仙界位列仙班,而阎罗却让你还阳,颠倒了阴阳秩序。”非墨一字一句咬得清晰,白袍翻飞,凌霄殿外,又被快速赶来的天兵天将围的水泄不通。自她再次醒来,就觉察到慕容皓对她不同以往的温柔,她不明,也不想问。扑通一声跪在非墨脚边,白苏俯身叩首,“我本贱命一条,自小无父无母,帝君若是想要,尽管拿去便是。求你、放过慕容皓。”最后一句,白苏咬字极重,别人对她的好,她想要千万倍的偿还。那位阿婆蒸的馒头极好吃,她恐怕再吃不到了。阎罗眸子里的血红一下子沉入眼底,手中长鞭收起,单膝跪地,话音冷冷:“阎罗触犯禁忌,斩杀天兵天将,请帝君责罚。”白苏的那一个求字,他怎么受得起?她那一跪,让他宁愿将头颅亲自奉给帝君非墨。她是他心尖尖上之人,他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恨之深爱之切,而她的任何软弱,都让他心疼如刀绞。西王母碧瑶有些吃惊,面色却依然不为所动。微微对白苏侧目,一场仙界的危机居然让她这一跪给化解了。碧瑶不知该恨她,亦或是谢她。非墨广袖轻轻一挥,一缕凌冽的梅香散入空中,话音不怒自威:“来人,将阎罗流放离恨天,白苏杖责一百,抽去仙骨。”“非墨,白苏没了元丹,你狠的下手加以如此重刑?”阎罗挣开天兵天将,三两步走到白苏身边,一把扶起了她。用力过大,白苏头戴的帏帽被他打落在地,她脸上数不清的伤痕暴露在非墨眼前。伤口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并不像很新的伤,却足够让非墨愣了神,心乱如麻。白苏抬眸望着阎罗,他眸子里的不忍她悉数记下了,原来,不是只有沉香一人才宠她入骨。如此,就算化为尘土,随风湮灭,她也是甘愿的。非墨狠狠抓住白苏的手腕,浓眉紧锁,话音早已失去了理智:“为何?你存心求死,是吗?”疼、很疼……清澈的眸子看着非墨眼中腾起的怒火,白苏觉得她很无辜,元丹什么的她听不懂,可是,看起来非墨也并不想置她于死地。看起来,他倒是很不希望她死,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在乎,她有些不习惯。“帝君、阎罗,请你们放过白苏,我不过一平常女子,受不起这么多的关心呵护。”蹙眉,白苏抽回了手腕,轻轻揉了揉被非墨握住的痛处,下一步安静地退到大殿里,跪下。“白苏……”过了千年,当他们再次想要给予深爱的女子无尽宠爱之时,她再次拒绝,全身而退,像是他们并非她要等的人。“帝君,白苏甘愿受罚,请求帝君将白苏一起流放离恨天。”大殿中的所有的天神都对白苏说出口的话唏嘘不已,从没有人请命去离恨天的,一去,便是无返了。无知者无畏,何况有慕容皓陪她,虽然慕容皓算不上好人,却并不坏。阎罗安静地跪在白苏身旁,左眼角下的朱砂痣微颤,眸子里的冰霎时全部融为一汪春水,恨不能将她揉进眼里、心里,生生世世。凌霄殿上安静地出奇,大殿外众天兵天将都屏息凝神。非墨的呼吸微微紊乱,心底生出一丝丝妒火,他嫉妒白苏对阎罗那一丁点儿的好,他疯狂的嫉妒。“帝君……”西王母碧瑶见非墨一时的失态,忍不住轻声提醒道。“白苏杖责一百,抽去仙骨,随阎罗一同流放离恨天,永世不得轮回。”说完这句话,非墨身子一颤,伸手扶住了身侧的红木桌案,这句话不过数十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看着白苏挽着阎罗的臂弯出了凌霄殿,他大掌砰的劈向桌案,木屑飞溅,吓得一旁的碧瑶侧身倒在了地上。爱太深,宠太多,恨必然刻入骨髓。非墨有多恨白苏,曾经便是对她有更多的爱。不仅非墨如此,阎罗也是如此吧。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一个女子,注定了这场争夺分不出胜负。“退下吧,把南天门清理干净。”非墨一下子话音怠倦,挥袖走出了凌霄殿,走向行刑的北天门。见碧瑶紧随其后,非墨冷声道:“你也回吧。”碧瑶脚下一滞,步子停了下来,伫立在原地恭送着非墨远去。“小玉,吩咐北天门杖责的天兵下手重些。”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毒,碧瑶随口吩咐了声随侍丫鬟,转身向着凤栖殿走去。北天门前,白苏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着一百杖刑,才打了半数,她身上的细皮嫩肉早已血肉模糊。阎罗一拳狠狠捶在北天门的天柱上,烙下五个手指印。看着她薄唇咬出了血,却愣是不向一旁站着的非墨求饶,她性子里天生的倔强。一百下杖责结束,白苏差点疼得晕了过去,清澈的眸子看向非墨,道:“帝君,动手吧。”“你就不愿开口求我吗?”轻叹了口气,非墨蹲下身子捏着白苏的下巴,眸子里又爱又恨。粲然一笑,白苏摇了摇头,淡然道:“该由我承担的罪孽,我不会推脱。”非墨心底一沉,眸子跟着沉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长发,抚向脖颈处,食指点下要穴,一根纯白的绳状物从白苏身上显现出来。“抽仙骨可能有些疼,你若忍不住,我的胳膊借你咬。”阎罗大步跨到白苏身边,撸起胳膊伸到白苏嘴边,她的唇瓣已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扯着嘴角划出一弯浅浅的弧度,白苏摇了摇头,为了救她,他可是搭上了前途和小命,她并非恩将仇报的女子。 【177】离恨天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非墨一点点捻着手中抽离出来纯白的仙骨,手指轻颤。白苏脸色早已惨白,如腊月的鹅毛大雪,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最后,她仍是受不了那样入髓刻骨的疼,晕了过去。似乎,有人将她轻轻抱起,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脸,如春天里明媚的春光,照亮一室的旖旎。第一片冰凉飘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有些醒了过来,满眼的银白映入眼帘,看不到一丝杂色。这是哪儿?白苏眸子里探究的神色被阎罗识破,他呼出一口热气,淡然道:“到了,离恨天。”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望着慕容皓眸底那一丝怜惜,她疯狂地想念那个与她斗嘴惹她生气的人——慕容泓,许久时日了,她想要努力去想他的容貌,却是一片模糊。慕容皓抱着白苏一步步向离恨天深处走去,莹白的雪地上,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我们会死吗?”大朵大朵的雪花不断飘落在慕容皓的肩头,白苏心底沉下一丝念想,她似乎是在等一个人。“离恨天上有一座高台,从那儿跳下去,便是解脱了,跳下高台之人并非所有人都会死。”步子一深一浅迈开,慕容皓的眉毛、鬓角已染得雪白,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他没有告诉白苏,那座高台比杀人不吐骨头的魔头还可怕,自古就没有跳下去还活着的。每一步深入,周围的温度就降低一些,寻到那座高台的时候,白苏已经冻僵了,双眼紧紧闭着,小手紧紧拉着慕容皓的前襟。“白苏,别怕,还有我。”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白苏缓缓睁开眸子,相同的话,以前是沉香说给她听,现在,换成了慕容皓。忽的,口中涌起一股腥甜,白苏噗的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上,恍如绽开一朵殷红的彼岸花,衬着白色,妖娆得有些触目惊心。方才那一百杖刑,她愣是咽下了几番涌起的腥甜,又行了远路,她本就弱的身子骨恐怕是再承受不住了。自白苏昏迷,慕容皓已经被天兵押解着走了几天几夜的路,他一味小心的护着白苏,再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曾经对她的恨,在她跪下的瞬间,他便原谅了。他爱极了权势,强势地想要一统各国,不过是为了在她眸子里有一丝他的容身之处。“怕了?”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慕容皓一贯冰冷的话音柔和了几分。一步步走上高台,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他不知未来如何,能守在她身边一刻便够了。他本就不是懂得如何去爱的人,譬如对冷雅,他的虚情假意可以演绎得完美无缝。当面对的是白苏,他慌了心神,只能用骨子里的冷漠来掩饰。愈加掩饰,愈加慌乱,却发现他终究拼尽所有不过为博她回眸一笑。红颜多祸水,早已搅乱了他的一池春水。“自此以后,一切都该终结了吧。”望着下方悠哉漂浮的白云,慕容皓抱紧怀中白苏,纵身一跃而下。离恨天的那方高台,名为谪仙台,高台之下戾气甚重,胜过修罗界所有酷刑。丝丝缕缕的戾气缠绕着慕容皓与白苏,将两人裹成了蚕茧模样。谪仙台下玄冰的寒气侵入肌骨,白苏蜷缩在慕容皓怀里直哆嗦,身上残破的皮肉似乎在快速愈合,左侧脸颊上一弯隐没的金粉月牙儿清晰地勾画了出来。慕容皓有些讶异地看着白苏身上发生的变化,她容颜一变,并非倾国倾城之姿,却出尘绝丽。淡淡的浅白色光晕从白苏周身弥漫开来,将慕容皓一同包裹在中间,恍如初生的婴儿般,她左眼眼梢勾画了一朵艳丽绝伦的白玫瑰。待她紧闭的眼眸睁开,秋水剪瞳,澄澈不染人间烟火,她浅笑,轻轻挽着他的臂弯,两人的身子继续往下坠。坠落云端,坠落高空,两条身影稳稳地伫立南国皇宫的御医院内,相视而笑。“皇、皇上,您可回来了。”恭候在门外不知多久的李公公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在门外跪安。吱呀一声开了门,慕容皓换上了紫色龙袍,紫玉冠束发,话音倒不似平日里冰冷:“北国冷沨那里来消息了吗?”李公公将慕容皓对白苏的宠看在了眼里,扑通跪了下来,哆嗦着话音道:“皇、皇上有所不知,您不在的这一个月内,北、北国已经开始攻打楚地了。”哦?已经一个月了吗?慕容皓望了望园子里开得绚烂的夏花,天下就没有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冷沨对南国虎视眈眈已非一日两日的光景,该来的征战,躲不过,必须得面对。“李公公,传丞相到御书房来商议战事。司马将军该是去了前线了吧?”跃下谪仙台,他修罗界之王的法力孑然被暂时封存了起来,若情非得已,他也不打算再用那可怖的法力。只因她不忍见那血腥的屠戮,这一点便已足够说服他了。“还是宫里好呐,好怀念御膳房的秘制鸡腿。”回到凡间,白苏本能的食欲又被勾了起来。她默默地察言观色,自李公公喊慕容皓那一声皇上,她便知晓宫中换了天。慕容泓,去了哪里?白苏揉了揉额角太阳穴,每次她努力想要去回忆的时候,便头疼的厉害。李公公抬眸瞥了眼慕容皓搂在怀里的女子,那面容不似白苏,却又说不出的有几分相似。“爱妃,回宫早些睡吧。”随手将身上的袍子披在白苏略显单薄的身子上,慕容皓随李公公去了御书房。战事吃紧,他毕竟姓慕容,这南国的皇室不能败了。御书房里,南宫澈早已恭候着了,见了慕容皓,拱手一揖,道:“皇上,北国皇帝御驾亲征,已攻到苏城之下了。” 【178】征袍漫卷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微微抬眸,慕容皓冷哼一声,“朕早就知道冷沨按耐不住了。朕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多谢南宫丞相代为打理朝政了。”南宫澈身子一僵,眼角抽了抽。慕容皓口中居然也会说谢?“臣……只做该做之事。”南宫澈宠辱不惊的话语如清风,淡如清茶薄酒,慕容皓品不出一丝波澜。他刻意隐瞒慕容皓的失踪,不过是为了稳定朝中大臣而已,何况他现在一点儿都理不出慕容泓的头绪。那日司马璟告知他,慕容泓被朱雀带走,本以为去了东莱国,而他派出听风阁高手遍寻东莱国也不见慕容泓的蛛丝马迹,就像是一时间慕容泓蒸发了似的。“战况如何?”眼眸飞快地扫过书案上的几本奏折,慕容皓的浓眉皱了起来,抬手,提了朱笔批阅奏折。北国冷沨的这场战役比他预计的更加来的凶猛,冷沨似是有备而战,而司马兄弟却节节败退。若是这样下去,南国的半壁江山怕迟早易主。“不容乐观,冷沨的军队尤为强势,多是强攻豪夺。”思及此,南宫澈面色一沉,细长的眸子眯着看向慕容皓。“明日,朕御驾亲征,南宫,你便好生主持朝政。”慕容皓百般思索,权衡之下便只能放手一搏了。南宫澈虽是慕容泓的旧部,但如今朝堂之上却无人能及他。“是,臣领旨。”南宫澈话音不咸不淡,拱手一揖,又道:“皇上保重龙体。”******百花宫里,白苏扯了条白色丝巾,半遮了面,独自将牡丹戏蝶团扇盖在了脸上,轻声打鼾。征袍漫卷南岩下,青锋三尺笑红尘。浅色的花梨木书案上,白色宣纸上的狂草书写着白苏胸中的不羁,侍婢娇儿将字帖收了起来,瞥了眼软榻上睡着了的女子。纵然是睡着,细长的柳眉却微蹙着。纵集了皇上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依然不曾欢欣么?榻上的,究竟是别样的女子么?娇儿她自小生在宫中,伺候过先皇的众多妃子,即便这样,她终是看不透。一道身影闪入百花阁里,娇儿觉察到身后有人,刚回眸,却撞见了一身戎装的慕容皓。“皇上……”娇儿敛眸福了福身,话未说完,慕容皓“嘘”了一声。经历了仙界的种种,她该是乏了吧?袍袖一挥,慕容皓屏退娇儿,捞了张凳子,独自坐到了软榻旁,一眼瞥见了书案上的诗句。一个女子如何有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心思?不消一会儿,慕容皓便出了百花宫,只吩咐娇儿:“朕御驾亲征之事务必瞒着皇妃。”望着慕容皓远去的背影,娇儿抿嘴浅笑,只怕皇上真是宠极了皇妃娘娘,怕她担心吧。白苏早已醒了来,把慕容皓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翻了个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酣睡。北国冷沨是冷雅的皇兄,其中缘由冷雅该是知晓一二的吧?“娇儿,陪我去趟长乐宫吧。”懒懒起身,白苏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刚下榻,却发现榻上落了条金链子。玉指拈起金链子,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是她的“香妃”,旖旎馥郁的香味,足够防身了。“娘娘,长乐宫早已封了,去哪儿作甚?”娇儿一时纳闷,找了件白袍披在白苏肩上,入了夜,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屋里吹入一丝微微的潮湿。封了?何时的事,她竟全然不知。一股狂风灌入百花宫里,珠帘微微摆动,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煞是好听。白苏回过神来,又问:“皇后冷雅住哪个宫里?”娇儿挑了挑眉,眼眸有些不屑:“冷皇后早被皇上打入冷宫了。”“为何?”白苏一怔,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何她一件都记不得?“还不是因为欺负皇妃娘娘您呗,冷皇后她活该!呸!”娇儿说着又是啐了一口,当初白苏受的委屈,她一个做侍婢的全看在眼里。“娇儿,有些事我记不起来,你给我细说。”一把抓住娇儿的胳膊,白苏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急切地想知道她的那些疑惑。娇儿本就在宫里待得久了,将她知晓之事仔细说了。从白苏出走,说到慕容皓宫变登基,又说到与西凉国密谋联合铲除慕容泓,大大小小琐事,竟说了几乎一整晚。白苏恍然发现自己落下了如此多的记忆,一时整理不出头绪,挥退娇儿,她躺在榻上终于将导致失忆的罪魁祸首指向了慕容皓。“娇儿,快!收拾行囊,我要随慕容皓一起去苏城。”一拍脑袋瓜子,白苏叫了起来,只有慕容皓才能让她恢复记忆了。望了望逐渐亮起来的天光,白苏胡乱地塞了几件裙衫,在娇儿的带领下偷偷钻入了皇城门口慕容皓的华丽马车。须臾,马车里钻了个人进来,白苏赶紧躲到了马车一个角落里,用堆积在角落的行李作掩护。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辚辚的车轱辘转动起来,白苏拉长了耳朵听车内俩人谈话。“南宫,你真打算帮慕容皓么?”听来话音有些陌生,不知道是谁。“昨晚半夜沉香到相府来,说东莱国不假时日就能将北国一举击溃,我们只消拖住冷沨一两日。”南宫澈熟悉的话音让白苏浑身精神抖擞,他见到了沉香,慕容泓也还活着?一激动,白苏抬手碰落了身前的行李,讪讪地朝南宫澈笑了笑,又瞥了眼南宫澈身旁的男子。“皇妃娘娘?”南宫澈细长的眸子又是眯了起来,微微上扬的声调听不出惊讶或欣喜。“皇上不是不带女眷吗?”一旁的司马璟瞥了眼白苏,她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水灵透亮的眼眸。嘿嘿笑了两声,白苏“嘘”了一声,压低话音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见慕容泓。”==========更新及完结==========本文不出意外,下周完结,周四或周五,每日4000-6000更新不等,赶紧订阅吧。 【179】非去不可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南宫澈微微点了点头,眸子却是冷的,眼底浮起一丝鄙夷的神色。先是做了慕容泓的皇妃,如今又成了慕容皓的皇妃,这样的女子早已被街头巷尾纷纷扬扬的传言说成了水性杨花。“南宫大人,我能见到慕容泓吗?”白苏低头绕着手指,站在南宫澈面前,话音很轻,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般。“不关心慕容皓吗?他先去了苏城。”瞥了眼白苏,南宫澈屁股往一侧挪了挪,给她腾出一个位置来。白苏啊了一声,又问:“慕容泓呢?他在哪儿?”话音刚落,马车外忽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南宫澈撩起一侧车帘子,微微探出半个头向往望了一眼,帘子忽的落下。“怎么了?”白苏小手紧紧扯着南宫澈的蓝色的袍子,一脸急切。坐在南宫澈对面的那个男子已经拔了刀跳下了马车,不断有刀剑砍到马车发出的巨大声响,南宫澈却一脸淡然。砰——一个蒙面少年闯入马车,红衣红发,一双眸子也是红色。白苏瞪大了一双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大笑道:“红孩儿?你爹牛魔王呢?”红袍少年狠狠瞪了眼白苏,抬手重重点了她的哑穴,又点了她的要穴,让她动弹不得。什么红孩儿?什么牛魔王?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南宫澈,还磨叽啥,走吧。”红袍少年扛起白苏,转身跳下了马车。南宫澈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跳下马车一把火将几辆马车并一众尸体全部烧了个精光。苏城之战,皇城只去了慕容皓一人,其他几人未见踪影。白苏被红袍少年扛着跑了很远,南宫澈紧随其后,日夜兼程,于次日赶到了南国边境某处兵营。兵营中插着白底的旗帜,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展翅朱雀,白苏挣扎不得,直接被带入了军营中间的大帐。“慕容,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朱雀一把将白苏往慕容泓怀里抛了过去,伸手撩起大帐门帘,将南宫澈请进了帐中。“你是谁?”白苏换了面容,慕容泓第一眼并未认出来,愣愣地看着怀中遮了面纱的女子,身上熟悉的迷迭香。“爹地,是妈咪呀!爹地真笨!”白忆慕拍着手,欢快地扑向白苏怀里,一张笑脸乐开了花,笑得甭提多灿烂。“小慕就知道调皮!你怎么认出来是妈咪的?”慕容泓瞥了眼白苏脖颈中的金链子,温柔地帮白苏解了穴道,却反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妈咪身上香香的味道不会变啊!”说完,白忆慕吐了吐舌头,又一个劲往白苏怀里扑,却被她一把推开,躲得远远的。“靠!小鬼,谁是你妈咪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白苏看着面前和慕容泓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鬼,闪到慕容泓身后,并不想揽这档子事。“爹地,妈咪不要小慕了!”说着,白忆慕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眨了眨,愣是挤出两汪眼泪,泪眼婆娑的样子任谁都不于心不忍。“乖孩子,别哭了,阿姨错了,不哭不哭……”白苏一边伸手轻抚着白忆慕软软的头发,一边捂着心口。见这小鬼哭闹,她的心口莫名的疼了。“你是我妈咪!不是阿~姨!”白忆慕用小手背胡乱擦干眼泪,一本正经地盯着白苏的眼睛,说话的口气如慕容泓一样的霸道。“嗳,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白苏笑眯眯地弯着眼,蹲在白忆慕面前继续和他磨叽,若是在21世纪,她肯定直接一掌拍飞这个烦人的小孩子。白忆慕气鼓鼓地瞪着眼,从慕容泓靴子里直接掏出小匕首,小手蛮横地将白苏拽到茶几旁。“哼,你自己看!这下你赖不掉了吧!”白忆慕轻轻在两人中指上划了一道,滴落两滴血在茶盏的清水中。白苏看着茶盏中清水里的两滴血打了个圈,瞬间融合在一起。她张大着嘴 ,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你真是我儿子?”惊讶之余,白苏注意到了慕容泓耐人寻味的目光。难道这个孩子是她和慕容泓的吗?白苏抓狂地胡乱抓着自己栗色的卷发,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肩上,她顺着手抬眸,看到了那张阔别许久的绝美容颜——沉香。“沉香……”伸手蹭入沉香的怀里,白苏蹦到心尖上的心终于沉了下去。她注意到沉香长大了,眸子成了湛蓝色,愈发多了分男子的阳刚。抬手,沉香轻轻揉了揉白苏栗色的卷发,柔声道:“看起来,你像是忘了许多事儿。”沉入沉香身上淡淡的蓝色妖姬香味中,白苏轻轻的点头,或许吧,许多事她都记不得了,却记得沉香对她的好。“白苏,我要出去几天。慕容泓,白苏交给你了。”沉香淡然的语气让白苏莫名的想生气,火气却一点儿也冒不上来。她踮起脚尖,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师父,疼吗?小慕给你揉揉。”白忆慕薄唇一抿,微微上翘,伸长了肉乎乎的小胳膊去够沉香的额头。“小慕真乖,师父出去这几天要乖哦~”蹲下身,沉香十分有耐心地任由白忆慕小小的手掌揉着他的额头,淡淡的小清新香味离他很近很近。白忆慕重重地点了点头,在沉香脸颊上毫不吝啬地印上一枚香味,“师父早点回来,我和爹地妈咪都会等你的。”白忆慕稚气的孩童声让沉香听着分外的舒心,撩起大帐帘子他走了出去,身后慕容泓跟着追了出去。“沉香,去找慕容皓吗?”慕容泓拽住了沉香的白袍,紧得有些不想放手。慕容皓若是真的去了苏城,北国冷沨那样强力的攻势下,苏城不日就被攻陷了吧。“是,非去不可,是该了断了。”沉香甩开慕容泓的手,白袍翻飞,翻身上马,向着苏城奔了过去。==============今晚还有一更,比较晚,筒子可以先睡====== 【180】战败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随沉香去吧,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攻破北国京都了。”南宫澈一手拍了拍慕容泓的肩,望着远去的白袍,细长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安。“嗯,也是。让朱雀把仙草降真香捣成粉末,给白苏服下吧。”慕容泓愣了神,望着蓝的醉心的天幕,一只霰雪鸟偶尔划过。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场混战又该有人死了吧,会鹿死谁手呢?他并不好奇,转身进了大帐。挥退大帐里一干人,慕容泓倒了碗茶,递给南宫澈。在尹慕伦的皇宫里做惯了大臣,他倒也习惯了替人斟茶。浅浅呷了口茶,慕容泓道:“司马兄弟怕是在劫难逃,我派朱雀去接应吧。”南宫澈点了点头,指着在桌上摊开来的地图,道:“今晚,就能攻下北国京都了吧。再断了冷沨的后援,到时候,咱们就瓮中捉鳖,把他困在苏城。”拧美,慕容泓微挑眉梢,温和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苏城会破?还是……你希望苏城被破?”只一句话,让南宫澈瞠目结舌,慕容泓这是讽刺还是嫉妒?旋即,南宫澈拱手一揖,冷声道:“皇上严重了,臣……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广袖一拂,慕容泓修长的手指圈点着上好的羊皮纸地图,最后停在南宫的京都。“慕容皓性子太急,终成不了大事。冷沨又缺少正气,北国迟早会分崩离析。你看,南国的位置恰好到三国的距离相等,莫不是天意吗?”说完,慕容皓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天下笃定是南国的,任谁也夺不走。这些日子,他在西凉国和东莱国做了不少努力,终于等到统一天下的时辰了,他自然是激动的。南宫澈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又道:“慕容,白苏她……”她的委屈无人知晓,黑夜里默默流的泪,没有人看见。其实,她在宫里的日子一点也不快乐。慕容泓听到白苏的名字,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寂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定是在宫里受了许多苦,之前落崖,我与她失散,如今又是如此。这次,说什么也不放手了。”攥紧了双拳,慕容泓一字一句地对南宫澈说,眼眸里的神色认真。他已经与她错过那么多次,每一次错过都让他心痛如刀绞,夜晚每每做梦,梦靥里都是她的笑容。恐怕,他真的是想她太久了。“当真?”南宫澈有些戏谑地挑眉看着慕容泓,这位帝王之前可从没有说过如此露骨的话,害他掉了第一的鸡皮疙瘩。“君无戏言!天地为鉴,日月为明。”慕容泓立即举起右手掌,对天发誓云云,看的一旁的南宫澈乐不可支。不过是句玩笑话,慕容泓这也认真的有些过分了。“报——”一个兵士跪在大帐外,气喘吁吁道:“苏城已被攻陷。”这么快?沉香才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南宫澈与慕容泓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人脸色都是一沉,这下子慕容皓怕是真的要败了。“朱雀回来了吗?沉香呢?”慕容泓有些着急,掀起大帐帘子,一把将报信的小兵拉到了大帐里。“回、回大人,没见到朱雀公子,也没见到沉香公子。”被慕容泓一拉,小兵差点跌个狗啃泥,一个趄趔跪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回话。“去!到军营门口守着,若有朱雀和沉香的消息赶紧来报。”慕容泓狠狠一脚把小兵踹出了大帐,他心情有些烦躁。北国京都那里的情况未知,而冷沨快速的攻城略地让他有些失策。******沉香一袭白袍,跑了约半个时辰便到了苏城,趁着守城将士松懈,他一个翻身,跃入了苏城中。他一路小心地打探着慕容皓的住处,果然是住到花好月圆去了。兰姬和一众杀手组织的成员护在慕容皓身边,随时提防着外来的袭击。花好月圆大楼门前并无守将,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沉香小心地往大楼里瞥了一眼,却窥见慕容皓在大堂里闲闲地喝着茶,与兰姬对弈。“来者即是客,请进吧。”慕容皓眼皮都不抬一下,执白子又是落了一子在棋盘上。沉香大抵猜出了是在说他,硬着头皮进了大楼里,手中一把冰蓝色的长剑隐现,浑身凛冽的杀气一点点浓烈。“想杀朕?请便吧。”慕容皓一反常态的云淡风轻让兰姬也愣了一下,手中黑子嗒的一声掉在了棋盘上。“兰姬,你分心了,这盘棋你又输了。”唇角淡然一笑,慕容皓拂袖挥去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抬起如墨的眸子看着沉香。“东主说的是,兰姬确实分心了。兰姬只是担心东主的安危。”兰姬一袭红裙,在慕容皓脚边轻轻叩拜,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话音恭敬。“若是在殊死搏斗中,任何一丝的分心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朕……不希望你死。”单手扶起兰姬,慕容皓起身,与沉香擦肩而过,径自走到了花好月圆之外,懒懒地活动活动筋骨。街上的店铺早已空了,前些天慕容皓就下令让城中百姓撤离,现在只剩下了座军队留守的空城,他自然是不担心了。攻城的号角声吹响,咚咚的战鼓声震天,花好月圆里听得一清二楚。“兰姬,随朕登上城楼观战。”慕容皓回眸看了眼沉香,眸子沉得很深,沉香一时看不透。沉香总觉得慕容皓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样子,像是看淡了生死权欲,将一切都置身事外。“是,东主。”兰姬答应着,提剑从沉香身边走了过去,冲他柔媚地一笑,那样明媚的笑容,居然成了永别。嗖——一支金箭唰的刺向了沉香后背,带着邪恶的阴谋与绝杀。“少爷,小心!”眼见快要来不及,兰姬提剑劈断了箭尾,箭头依旧朝着沉香刺过去。她伸手用力推开沉香,箭头贯穿她的胸前,一抹艳丽的红色划过沉香眼前。 【181】焚城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兰姬缓缓地倒向沉香的怀里,一口血吐在沉香的白袍上,染上刺目的殷红。白袍一挥,花好月圆对面的一排房屋齐齐被削去了房顶。看着摔落在地上的数名黑衣人,沉香唇角一丝冷笑,搂紧怀里的兰姬,他不忍。“兰姬,兰姬……”沉香话音柔和,右手狠狠抓住箭尾,欲将金箭拔出。兰姬却吃力地抬手,沾了血污的玉手附上他的手,话音轻颤:“箭上有毒,没用的。东主,少爷,快去……快去城楼……”慕容皓冲沉香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往城门方向跑去。“兰姬,张口把药丸吞下。”沉香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塞到兰姬口中。“少爷,不用了。兰姬身上的毒无药可解,这次西凉国来势凶猛,恐怕……恐怕……”喘了好大一口气,兰姬话音愈发微弱,伤口的血汩汩流出,暗红色浸染了她的红裙。“兰姬,我不许你死!不许!”沉香抱着兰姬的肩膀,看着她渐渐苍白的唇色,第一次如此觉得自己无力。一颗泪状蓝宝石滚落在兰姬苍白的脸上,她唇角浮起一丝浅笑。她终于被在乎了,她终于在他眸子里找到了她的身影,心里有一丝丝的幸福。“少爷,我一直爱、爱着你……可……可你的眼里、心里从来……从来没有我……”兰姬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阖上,两行热泪划过脸颊,她执着了这么多年的爱恋是否也该释然了呢?“傻丫头,我一直护着你,一直、一直非常非常在乎你……把你当成最亲的人……”凑近兰姬耳边,沉香温柔地说道,右手划过兰姬皓腕,已是停止了脉搏。唇角擒着一丝幸福的笑意,兰姬头歪向了沉香的怀里,身子的温度渐渐凉了下去。沉香的心里有一丝薄凉,曾经兰姬的爱执着炽烈得几乎让他喘息不过来,如今,一切淡去了,他却如此渴望着。拭去兰姬唇角的血迹,将她放置在花好月圆楼里,沉香淡淡点燃火折子,一把火,将这座倾城的烟花之楼烧成了灰烬。翻身上马,沉香朝苏城城楼狂奔过去,白衣翻飞。熊熊大火吞没了曾经的繁华,却抹不去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让他刻骨铭心的记住了兰姬。苏城中落下无数火星子,一支紧接着一支被熊熊火焰包裹的长箭飞入苏城。不消半个时辰,苏城火焰四起,几乎成了座火城。守在城头的兵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城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入耳,沉香和慕容皓都皱起了眉。苏城中一波又一波的浓烟熏得将士们睁不开眼,眼看着北国军队的攻势愈演愈烈,上百万的北国兵士围着一座小小的苏城,分明是要将城中的人置于死地。“东主,快走!这里我和司马兄弟顶着,赶紧回京城搬救兵。”沉香狠狠地将慕容皓往城楼下推,抬手揉了揉熏得泪眼婆娑的双眸,挥剑挡开如雨般射向城头的长箭。“不行!苏城战略位置太重要,朕不放弃。”推开沉香的手,慕容皓一步跨上城头,挥剑拼命地拨开箭雨。他望着城下乌压压的北国大军,右手食指轻轻叩了起来,眸子冷厉起来。冷沨,是你逼我使出杀手锏的!不待慕容皓召唤出黑龙,一道白影迅速略向城头,如疾风般扑向慕容皓。“东主!”沉香才一转身,湛蓝的眸子瞥到了一丝白色向慕容皓袭击。那道白色不是别人,正是北国神兽白虎!顾不得自身安危,沉香快速扑向白虎,狠狠拽住了白虎的尾巴,愣是将它在城头拖住。一声仰天长啸,白虎张口去咬沉香,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铜铃般的黄色眼珠瞪得滚圆,白虎硕大的体型一时吓晕了城楼上好些士兵。慕容皓愣了一秒,白虎口中强烈的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他清醒过来,三两步跑向沉香将他狠狠推出数米。尖利的牙齿咬入骨骼,慕容皓疼得有些麻木,趁着清醒的意识,他扣动右手食指,如墨发丝飞扬,他身上的袍子黑如夜空,额头一道金色的符文隐现。白虎一下子松了口,倒退着抵住了城楼墙头的红砖。化成少年的模样,白虎睁大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慕容皓口中吐出一口血,混合着红砖的颜色,有些妖娆。“哼,我死了,你们北国离灭国也不远了!”慕容皓一手撑着身体,冰冷的话语如利剑般刺入白虎心头。“你、你是阎罗……我、我……”白虎抹去嘴角的血迹,话音发颤,扑通一下竟跪倒在城楼上。“弑神!仙界天规,当诛!你一死,冷沨也没命了。一命换两命,我还是……赚了。”慕容皓又是吐了口血,话音有些含糊不清,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眸子微微闭了起来。北国那些兵士毕竟是无辜的,能少死一个是一个,不然又有得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忙的了。他这一死,只能回修罗界去了吧?想必,非墨定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东主!东主!”沉香连滚带爬地抱起慕容皓终于支撑不住倒下的身子,最后那刻,他没想到慕容皓竟会舍命救他。慕容皓右手捏着与沉香的血契,被他撕成了两半,在他闭眼的最后一刻,他们之间的契约彻底解除了。任沉香如何摇慕容皓的肩,慕容皓的眼眸都没有再睁开,一缕白色的魂魄从慕容皓身子里分离出来,朝着九霄之上飘了去。“滚!滚啊!”沉香红着眼朝白虎吼得撕心裂肺,强大凛冽的杀气将周围将士都逼退好几步。“北国将士听好了!半个时辰之内若不停止攻城,休怪我大开杀戒!”一声大吼从苏城城楼上传来,一个白袍少年手执冰蓝色长剑伫立在城楼上,墨发飞扬,眸子成了赤红色。 【182】同归于尽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北国的兵士显然被苏城城楼上这一声吼惊到了,手中厮杀的动作一滞,目光齐齐扫向了沉香。这一吼是悲凉,是眷恋,是别离,是愤怒……道不清,沉香对慕容皓复杂的感情。城下厮杀声又起,南国兵士倒下无数,殷红的血染红了黄色的土地,护城河里的清水也染了一层绯红。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沉香白袍猎猎,翩然从城楼上飞了下去,如断了翅的蝴蝶,美则美矣,却笼罩着一丝绝世的悲凉。身后,苏城的城门已大开,北国将士如潮水般蜂拥入城中,火焰所到之处,上百年的繁华刹那化为废墟。苏城外的战场上,沉香手中冰蓝色的长剑一刻不曾停下,上下翩飞,蓝光所到之处,死伤无数。他一双血红的眸子如来自地狱的恶魔那般,嗜血成瘾。白袍上不沾一丝血迹,堆积如山的北国将士悉数踩在他的脚下。他不停地杀戮,像是因了那一份愤恨,越杀越勇,丝毫不见早已血流成河的战场,倒下的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半日的屠戮,沉香拖着不知疲倦的身子进了苏城,手中长剑上沾着未干的血迹。他第一次开了如此大的杀戒,几十万人的性命在他刀下不过如草菅,挥手之间,生死已别。苏城,沉香一手提着长剑,袍袖翻飞,北国最先冲入城中的兵士把酒言欢,对沉香不以为意。“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低沉的咬字,沉香长剑一挥,横扫出一道凌厉的剑风。沉香手起剑落,数十人瞬间倒毙,苏城内的北国将士人人自危,有些人惊恐地开始往城外逃窜。又一道剑风扫过,苏城大门被紧闭了起来。沉香暗红色深邃的眸子扫了眼众人,似乎发现少了点什么。对了,没见司马兄弟,不知何时,他竟然忘了司马兄弟。突然,沉香头顶压下来一大片阴影,他缓缓抬头,眯着眸子,竟是看见了一只巨大的朱雀,身上骑着司马兄弟。“司马?”沉香有些纳闷,按照计划,朱雀不是应该将司马兄弟带走了吗?难道……他们又折返了回来?“沉香,咱们先顶着,慕容和南宫马上就到。”司马兄弟双双跳下朱雀,抽出随身佩剑,随即与沉香并肩而战。沉香挑眉,嘴角忽的闪过一丝戏谑,“那你们可要做好同年同日死的准备啊~”他尾音拖得有些长,眸子瞥了眼左右两侧的司马兄弟,苏城弥漫的浓浓血腥味儿透出落寞悲凉。司马兄弟纷纷点头,眸子里腾起浓浓的杀气来。这次殊死一搏,就算败了,也必须拖到慕容泓和南宫赶来。北国数十万兵士忽的缓缓让来一条道来,一个少年身着白袍锦衣,袍子上工笔细细画着一只猛虎,与他身侧的白虎如出一辙。冷沨!沉香瞳孔骤然一缩,提起手中冰蓝色的长剑,朝着白虎直刺了过去。蓦地,白虎周身散发出一阵炫目的白色强光,冷沨霎时被一道白色风暴卷入风眼中,像是周身包裹着一个白色的巨茧。“那是什么?”司马璟努力用手挡着迎面而来的强风,好些北国兵士被卷起到半空中。“哈哈哈哈!阎罗他阻挡得了我瘟神吗?他挡不了!”令人可怖的笑声自飓风中传出,又不断被放大许多分贝。司马兄弟伸手努力抓住手边店铺的门柱,脚下加重力道,把自己深深钉入土里。他们已被狂暴的风遮了眼,看不清眼前是何景象。“冷沨,今天我就陪你同归于尽!”沉香悲壮的话音如往日的绝决,丝毫不含糊地化为神兽白狐,笔直地朝着那一团飓风冲了进去。“沉香,沉香……”司马兄弟的呼喊声淹没在暴走的狂风中,周围的房屋都被掀了瓦,北国士兵都被卷入半空中,只有一旁的白虎镇定地虎视眈眈着吱呀一声开启的城门。沉香身形变大了数倍,一身白色的长毛有些微乱,在闯入飓风的刹那,他尝到了撕心的疼,骨骼连着皮肉一起被撕裂。他的喉头涌起一股又一股的腥甜,他硬着头皮往飓风中闯,只有闯入那团飓风,他才能与冷沨面对面。随着一分分的闯入,他深刻地觉察到了飓风变得滚烫,刹那又变为一根拔地而起的冲天火柱,将沉香护身的长毛几乎烧了个精光。他咬牙忍着疼,继续往飓风风眼里闯,就在眼前了,只差一分一毫。又一道水柱强烈地撞击着他失去了长毛保护的躯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沉香坠入了水中。不!他不能死!慕容泓还没来,他要顶住!凭着一丝顽强的信念,沉香提了一口真气,直冲出水柱,身子失去水柱的冲力,笔直地坠入了风眼。砰——沉香重重地摔在了冷沨的脚边,冷沨神色一滞,操纵着风火水的手猛地一停,周围的飓风瞬间散去,重现方才的云淡风轻。“就你?还同归于尽!”冷沨狠狠地一脚踹开遍体鳞伤的沉香,他手中闪着一团暗紫色的火焰,瑰丽的诱惑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沉香微微有些呻吟,他尝试着撑起身子,却失败了,血淋淋的伤口布满全身。他也没想到,沉睡了数百万年的瘟神居然在冷沨体内再次觉醒了。噗——吐出一口血,沉香注视着苏城的城门一分分被打开,慕容泓骑着一匹枣红马,蓝袍白荷,俊逸如神祗。哒哒的马蹄声愈发近了,沉香唇际挂着一丝浅笑,阖上了眸子。他倦了,累了,碧落重生之后,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反而愈发的怠倦,或许,他早该会须弥山了。须弥山,那个没有战火硝烟,没有杀戮征战的祥和宁静地,也是万物初始混沌所化之地。“沉香,沉香,你醒醒……”沉香耳边,慕容泓的话音越来越轻,最后完全听不见。 【183】风起人散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慕容,慕容……”南宫澈紧紧抓着慕容泓的肩膀晃动,他看到慕容泓眸子里的冷,冷得让人寂灭。“冷、沨……”慕容泓起身,蓝袍翻飞,他清楚地感觉到他体内的某些力量在觉醒,就在刚才一刹那间。生死的幻灭,不过须臾,一切的最初与最终,都归于零。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又一个连续的片段,白苏的笑、白苏的任性、白苏……沉香是白苏那么在乎的人,苍穹殿上硬是为了救回沉香,白苏挨了那疼得钻心的十鞭。她在乎的,他慕容泓同样的想要替她去守护。再睁开眸子,慕容泓的凤眸澄澈如天池中的水,却深邃得不敢让人逼视。他的额头,隐隐勒了一道金色的额环。“哼,你以为如此能打得过我吗?”冷沨不屑地嗤之以鼻,却在瞥见周围所有的景致一瞬间消失不见的时候噤若寒蝉。“幻术?”冷沨颓然吐出两个字,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泓手提一只巨大的毛笔,悠然地在空中一笔一划地写着字。毛笔笔尖所到之处,闪现点点金光,须臾,慕容泓一手好字之后,已然密密织了一张网,网上只有一个字——心。偌大的字朝着冷沨飞了过去,紧紧地将他捆缚在织成的巨网中间,冷沨越挣扎,却收的越紧。“你到底是什、什么人?”冷沨周身都被收紧的网弄得动弹不了一分,他突然生出了恐惧,额头冒出冷汗。慕容泓拂袖浅笑,温柔如水的笑意有些灿烂得过分,“混沌之初,太初有道,天地之间只有一位神人,名曰太乙。不知瘟神可否记得?”冷沨的眸子骤然暗了下去,轻叹一口气,颓然道:“你是……太乙?”慕容泓依然浅笑,不置可否,又道:“太乙本无喜悲,却无端爱上了一只白玫花精,端的后来才生出这天地与众人。”听着慕容泓浅浅淡淡的话语,冷沨恍如一下子顿悟过来,呢喃道:“情字,让多少人蒙了劫呢?阎罗如此、非墨如此、沉香如此、你如此、我也如此……”重重回忆被深深勾了起来,冷沨又是叹了口气。冷雅,便是他心中的劫。自小,因冷雅是庶妃所出,在厚厚的宫墙中备受皇宫里地位尊贵的妃子冷嘲热讽。而他冷沨,一出生便贵为皇太子,自第一眼见到冷雅,他已生出了要保护她的念想,那一年,他不过十岁。凭借着自身的刻苦与天资聪颖,冷沨很快被北国先皇重视,一步步顺利地登上了皇位。那一年,他刚满弱冠,春日里烂漫的樱花树下,他向她许诺一辈子,她却不爱。南国盛大的出使团中,冷雅对慕容泓一见倾心,铁了心要嫁入北国为后。冷雅待嫁的那晚,北国皇宫、皇城的大街小巷里挂满了长长的红绫,冷沨独自躲在皇宫一角一壶又一壶地灌酒,直到灌醉,再也不省人事。次日,大红华盖的轿子缓缓随着绵长的仪仗队出了宫门,又出了皇城,在轿子走出很远很远之后,他只站在城头远望。心爱的女子出嫁,他的心那一刻便碎了,再也拢不起来。……“冷雅……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慕容泓茶色的凤眸望着冷沨微眯的眼眸,虽是抱歉,却话音淡得飘渺,似乎一阵清风就能吹散。“我想见小雅,只一面……”第一次,冷沨如此乞求他人,一直以来,他的尊严比任何都重要,胜于生命。为了见冷雅,他可以任人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肆意蹂躏践踏。“好。”或许,慕容泓亦是明晓冷沨心中的那份痴情,一挥袖之间,原本了无景致的周围成了南国皇宫禁足的冷宫。“一个时辰,我在门外候着,你很清楚,逃不出我的掌心。”说完,慕容泓背身拂袖离去,冷沨身上的大网一下子消失不见。冷宫里了无人气的寒意让冷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袭素色长袍的冷雅悄然出现在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均是一愣。“皇兄……”冷雅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描画得精致的指甲掐如手心,黛眉微蹙。“小雅……”冷沨伸手紧紧拥住了冷雅,她的身子有些凉,以往浓郁的胭脂味也少了许多。这一个时辰,只要静静看着她就好,守得一刻是一刻,他并不奢求。“皇兄,你是不是占了皇城?是不是南国也归了你?”冷雅眸子里忽然兴奋起来,双手紧握住冷沨的大手,拽着他就往冷宫外走。她在这个冷宫里待了数月,每天忍受着其他妃子的口舌言论,还有那些宫女公公的冷眼,她受够了!“小雅,小雅你听我说……”冷沨尚未说完,冷雅已经将他连拖带拽到了冷宫门口。他一眼瞥到了隐匿在朱门一侧的慕容泓,想要拉住冷雅看来已是不可能。冷雅刚一踩到朱门的门槛,一道白色的屏障高高竖起,直耸入云霄。她吓得不轻,一时间顿在了住门前。她出不去了吗?难道她的青春容颜就要这样凋零在这个冷宫了吗?手心掐出了丝丝缕缕的血她也没注意,仰天一行清泪滑落。“小雅,北国……败了……败给了慕容泓……”冷沨的话音有些悲戚,轻轻揽过冷雅的肩头,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他一直都想护着的女子,他一直都舍不得让她流一滴泪。“他们……他们都不要……不要我了……”冷雅如孩童般任性地在冷沨怀里哭泣,哭声哽咽,泪水沾湿了他的袍子。不论慕容泓还是慕容皓,最终爱着的都不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小雅,还有我,我会护你、宠你、疼惜你……”冷沨的话音很低,低沉的听着有不一般的柔和。拥她在冷宫大殿中央,他竟是从袖中抛出一个火折子,引燃了无数帷幔。如此,一生一世便永远在一起了吧,生生世世都不会散了吧。 【184】曾记否(大结局)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冷宫滔天的火光里,一袭蓝袍渐渐隐去,不论宫娥或是公公,只有人隐约见到几朵盛放的白荷,消失在火光的南方。苏城城头上高扬着蓝底白荷的旗帜,东莱国军队的旗帜刹那全部成了蓝底白荷旗帜,北国的旗帜悉数被焚烧。原来,慕容泓不过是借着东莱国的名义灭了北国的威风,也算是他报答东莱国皇帝尹慕伦了。“沉香……你又骗我……”白苏一身白裙,紧拥着沉香渐渐透明的身体,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沉香冰凉得早已没了温度的脸上。“师父,师父……”一旁的白忆慕扑在沉香身上哇哇地哭着,响亮的哭声有着孩童稚气,他或许还不懂心伤,却深刻地知道他心里的不舍。那个永远可以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师父,如何就这样对他再也不笑了呢?苏城来来往往的兵士就这样看着母子俩,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沉香的身体愈发变得透明,最后只隐隐看得出轮廓,白苏愈想要去抓住,刚一用力,刹那仅剩的透明也支离破碎,向着天际飞去。晴朗的日头下,一阵清风吹过,白苏似乎隐约听见沉香在她耳边轻轻说,白苏,要幸福……白苏一袭白裙起身,眸子专注地看着天际最后一点白色消失不见。忽的,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身旁的白忆慕脆生生地喊了声“爹地”。“白苏,我带你去个地方!”不待白苏回过神来,慕容泓不由分说一把将白苏拉上马背,调转马头哒哒朝城外跑去。枣红马越跑越快,周围不断变幻着风景,白苏安静地坐在马背上,这一次她意外地没有晕马。“去哪儿?”她伸手将额前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问道。若不留心,话语几乎听不到。慕容泓浅笑着在她发丝上印上一吻,发丝间淡淡的迷迭香好闻,他眯起了眼,袍袖一挥,另一个界域出现在两人面前。“去见慕容皓。”话音刚落,马匹高高一跃而起,慕容皓轻轻抽去白苏发间的玉簪,栗色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反而衬托出她自然而然的美好。“啊?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我们去见……鬼魂?”白苏望着飞驰而过荒凉大地上的森森白骨,禁不住寒毛直竖。慕容泓原本严肃的俊脸被白逗乐了,扑哧笑出了声,当头敲了她一记爆栗:“小孩子不懂别乱讲!”“靠!我哪里是小孩子了!”白苏扯着脖颈与慕容泓抬杠,浑不觉已过了弱水,已经踏上了奈何桥。一阵紧着一阵阴风从白苏身边刮过,她浑身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放眼望去,到处是如幽灵般的白色鬼魂。她狠狠剜了一眼慕容泓,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大掌,“这、这不是阴曹地府吗?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慕容泓故意卖了个关子,扬起马鞭,朝修罗殿奔了过去。修罗殿外,慕容泓和白苏恰好遇到黑白无常,白苏很熟似的对他们打招呼,挤出个大大的笑脸。黑白无常却僵立在原地,转身朝修罗殿跑去。白苏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不住地抽搐,这里的怪人连脾气都这么怪。慕容泓拉着白苏三两步朝修罗殿走去,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正恭敬地站在大殿两侧,而大殿中央黑色桃木案几前端坐着的正是阎罗。“慕容皓,你没死啊!”一眼看见慕容皓,白苏兴奋地挣脱了慕容泓的大手,直接跑到案几前,狠狠捏了几下慕容皓的脸。“凡间的肉身死了,我的真身是修罗界之王阎罗,这点你不是早在凌霄殿就已经知道了吗?”慕容皓有些不耐地推开白苏,漆黑的眸子看着大殿上的慕容泓,而慕容泓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皓。“阎罗,有些不该纠缠的情,你当放手的好。”慕容泓缓缓一字一句道,每一个字空旷的大殿里都听得清晰。放手么?慕容皓一下子怔住了,回眸,看着白苏清澈纯净的眸子。他素来便是喜白苏这一份纯净而无害的善吧。“白苏,对不起,瞒了你许久,不该再束缚你了。对不起……”低低的话语让大殿两侧的司命大臣有些不可思议的微微抬眸,看着慕容皓双手附在白苏双眸上,一道浅浅的金光闪过,白苏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慕容泓……不,该称你太乙……”白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容泓面前,扬起清澈的眸子,如两汪秋水。慕容泓对阎罗微微颔首道谢,牵着白苏的手便走出了修罗大殿。“白玫,混沌之初我允你的承诺不变,你可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赤兔马在荒凉的大地上再次狂奔起来,慕容泓轻柔的话音在白苏耳边不断萦绕。白苏满脸的羞赧,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根子,她轻声点头,嗯了一声。慕容泓双臂紧紧将白苏圈在怀里,马蹄猛地一跃,又回到了苏城城郊之外。战火硝烟隐匿而去,剩下的,就该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吧。“与朕回宫?”慕容泓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她的脸竟是触感极好,柔嫩光洁。他又凑近轻啄了一下,挑眉逗她玩。白苏双手紧紧抓着马缰,一时竟不愿松手。她听见内心的呼喊,她不喜欢皇宫的高墙深院,更不喜后宫之中的你争我夺,她是喜静的性子,就算偶尔的胡闹,在宫里也是奢侈吧。慕容泓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悦,凑近她的耳旁道:“要不……朕陪你浪迹天涯闯江湖?”他俏皮的眨了眨眼,脸色却是认真的。“成!本女侠罩着你!”白苏一手抚上颈项中的金链子,唇际一笑,她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而且还赚到了一个帅哥外加一枚正太儿子。如此穿越,足矣足矣!---完----预留番外,暂定沉香、太乙与白玫前传。欢迎大家踊跃留言。 番外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之一:沉香须弥山之巅,一袭白袍随风轻轻摆舞,与苍茫的白云融为一色。转眼,已过了五百年,苏城的那场杀伐早已从沉香脑海中淡了去,他学会了遗忘,而那份情却依然无法忘怀。“白狐……”又一袭白袍轻盈飘然而至,来人足尖点滴,优雅地负手而立。虽然髭须都已银白,他面上精神矍铄一点儿不输于青壮年。沉香恭敬作揖,温和道了声:“师父。”银发男子名释天,乃守卫须弥山之神,所有须弥山及天界之神都要对他恭敬三分。自沉香再次回了须弥山之后,释天亲自点名非要收他为徒,沉香便有了这个周身光环无比耀眼的师父。“五百年了,你尚念那女子吧?”释天掏出袖中折扇,象牙白的扇骨光泽如玉,他啪的敲在沉香天灵盖上,只轻轻一下。沉香一愣,刚才那一下,释天是在提醒他放下儿女私情还是另有缘由?他一时愣着不言语,墨发随风轻轻飞扬。“心境第九层――静如止水,你依然无法达到么?”释天轻轻叹了口气,抬眸望了眼沉香微垂的眸子,湛蓝一色的眸子虽看似毫无波澜,却早已波涛汹涌。“师父……”沉香又恭敬地道了一声,最明了对白苏那些情愫的,还是他自己,表面的伪装可以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他自己。“得,你这情劫,还真不是好解的。”执扇又敲了沉香一下,释天侧身,深邃的眼眸望着凡间。他细细掐指一算,若有所思,又转身看着沉香,神色复杂,却一闪而逝。沉香不语,半晌,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凡间的景致,心里又是一动。白苏被帝君非墨抽了仙骨,也不知这数百年轮回成了什么模样了。“白狐,要过这情劫,为师倒是可以帮你。”释天挑眉,银白的长眉看起来颇为俏皮地微微上扬,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师父……”沉香抬眸,有些不解地看着释天俊美的侧脸,释天眸子深处的一丝寂寞一闪而过。“为师可你帮你度了这情劫。你从这须弥山之巅坠入凡间,会失去所有记忆,唯独会记得那爱慕的女子。凡间三生三世,你若最终与她彼此倾心以待,那你的情劫就解了。”释天一番言辞,额前碎发随风浮动,隐隐有着遮了他眸子里的神色。语毕,他望向沉香,却见沉香低着头,薄唇紧紧抿着。“那……岂不是拆散了白苏与慕容泓么?”抬眸,沉香紧紧盯着释天,心里仿佛在狠狠挣扎着。与他而言,过了情劫,达到那第九境界,他就能永生了。“呵,白玫与太乙的真魂早已归了太虚,而那肉身凡胎,早已不再生生世世地邂逅了。”释天手指一分分捏紧折扇,指节微微泛白,像是太过用力想要折断那扇子似的。他心底早已知晓了月老那里凡间的配对,白苏这一世尚属空白。恰好,他可以利用这个空白。“怎么,不愿去么?”释天睨了沉香一眼。“我去,师父。”语毕,沉香纵身一跃而下,为了闯这情劫,他倒是甘愿走一遭。只是不知,这一世,他将化为何人何种身份,而白苏呢?之二:白玫与太乙前世混沌之初,天地浑然一体,尚未有天地之分,而混沌之中只有一个神,名太乙。或许是太过寂寥,他便独自养了许多花草,而这些花草得了日月灵气,凝聚成了精华,成了一个又一个花精。日光初生,太乙对着满园花浅笑,唯独只有他栽下的白玫却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只见绿叶,不见花苞。“哎哟,还真是娇气,数千年了都不开花,也不知会不会开!”首先发难的是牡丹花精,红艳艳的一身罗裙愈发衬托得她美目的娇媚,她双眸含笑地望着太乙。“就是,就是……”“真是矫情呢!”周围数百名花精纷纷附和,一大清早,花圃里就炸开了锅似的。太乙一身蓝袍,凤眸含笑,微微弯了个好看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抚向白玫瑰的花茎,翠绿的叶子上沾着露珠儿。一根尖利的刺扎入太乙手指,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即渗了出来,太乙微蹙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浅笑如灿烂的春日。“哎呀……”一旁的牡丹花精见状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即抬眸看见太乙的表情,又是不解又是气恼。这太乙神君对白玫还真是偏心到宠溺的程度了!“这花脾气倔得很,又孤高,我倒是喜欢的紧呢。”不顾牡丹花精的惊讶,太乙抿唇轻轻一笑,蓝袍飞扬,一瞬已出了花圃。第二日清晨,曙光尚未照进花圃,白玫花枝上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个花骨朵,莹白的花瓣上沾了剔透的露珠。太乙早早来到花圃,一眼便瞧见了那一个小巧的白色花骨朵,傲立在枝头,在阳光下花瓣一片一片的绽开。他屏息凝神,待花骨朵完全绽放,一只白玫花精端坐在花朵中央,一袭白色的裙衫,刹那令整个花圃所有的花朵失色。小心地凑近白玫瑰花,他伸手轻轻去触碰那只小小的白玫花精,还差丝毫的距离,她猛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清澈纯净的眼神让他心底动容。那一刻,他已对她爱如骨髓。“你是谁?”白玫倒退两步,警觉地看着太乙,并不和善。“呵,我叫太乙。”他温柔的浅笑,看她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知足,他又道:“我是你的守护神。”所有的一切,牡丹花精都收入眼底,恨恨地直咬牙。次日凌晨,牡丹花精早早叫醒了白玫,把她引到轮回台上,又狠狠把白玫推下了高台。那一推,白玫与太乙再转世,便隔了千万年。一怒之下,太乙将天地一分为二,将牡丹花精贬入凡间,不得再入混沌。而他,随她跳下轮回台,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只为等她。=======祝大家端午快乐,番外送上====沉香轮回会发生什么事呢?预知详情,请关注舍猫下一部作品。 正式新文预告 - 皇妃大闹皇宫 - 舍猫   某猫的新文会在8月初发布,因为某猫是上班族,请广大读者谅解。  其次,某猫的新文题材暂定为薄倾佣兵妃系列文之一,具体故事情节,敬请大家继续关注某猫。  新文风格会偏轻快,偏搞笑幽默风,有一点点小白,但是绝对不是幼稚。  如果看文的亲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欢迎亲们给某猫意见,我觉得,读者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再啰嗦一句,沉香是某猫喜欢的人物之一,在新文会有所颠覆在《皇妃闹龙榻》中塑造的性格哟,新文发布一定要来捧场哦~  =====新文抢先看========  【北冥羽】  “听说出云国二公主是个傻子?”  “不仅傻,而且还很天然呆!”  女子手中飞出一把瑞士军刀……  【北冥修】  “听说你唱歌走调五音不全?”  “不仅能把活人吓死,还能让死人诈尸!”  女子金口一开,玉棺瞬间炸开,一只妖孽美男横空出世……  【纳兰玉】  “小夏妹子,嫁给我吧?”  “我是有夫之妇!”她拒绝。  “我不在乎!”某只妖孽义正言辞。  “大爷大叔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枚豆芽菜!”  【叶半夏】  “八王爷,你可以滚了!”  笑纳休书,她笑得花枝乱颤。  “这是喜帖,请务必出席。”  只一眼,她飙了:“耍我玩儿?我受够了!”  “王妃,本王岂敢!”她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背起小包包浪迹天涯……  可是,那个狗屁八王爷居然黏上她了!  ——阴谋、阳谋,保住小命才是王道;探戈、魔术,忽悠宿敌才是乐趣。  菜鸟?不,她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菜鸟牌召唤天才。  ========新文8月出炉,请大家继续支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