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报 到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上午十点多钟,一辆警车从省城开往H省AC监狱,快到监狱办公楼时,警车上的警报响了起来,听到警报声一队军人荷枪实弹列队跑了过来,队伍按照口令沿着通往办公楼的正门整齐的排列成两行,在队伍中间形成一个狭小的通道。办公楼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从楼里快速走出来,像是有组织的迎接车上的来人。  从警车上下来的不是被押解的犯人,而是七名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警察。七人中有四男三女,先下车的四名男生个个五官端正,精明强悍,紧随其后的三名女生姿色靓丽,神采奕奕,给这里如同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监狱的领导上前与这七名年轻警察一一握手。在领导致欢迎词时,欢迎的人们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这七名年轻人,有人还私下里对他们品头论足,评论评论这个,评论评论那个。  一位年龄稍大些的女警察小声说:  “这回好了,我们也有大学生警察了”。  “可不,他们可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分给咱们监狱的大学生呐!”旁边的另一位中年男警察悄声答道。  站在欢迎人群对面的大学生们也没闲着,他们一面目视着领导讲话,一面竖起耳朵想听听人群中人们在议论他们一些什么?其中有一位面目清秀,个子稍高,皮肤很白,外号叫白鸭的男生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个子比他略矮,但身体外形很壮实,外号叫大熊的男生,小声说道:  “你看,二楼有‘一朵鲜花’在向我笑呢!”  外号叫大熊的男生顺着他的目光向二楼瞟了一眼,看见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姑娘,身穿粉红色紧身羊绒衫,梳着披肩发,身姿窈窕,清美俊秀的脸颊闪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一面整理着头发,一面向楼下打量着新来的大学生。恰好这时她和大熊飘过来的眼光瞬间相撞,姑娘脸蛋儿略微一红,羞涩的把眼光迅速移开,然后,她慢慢转过身去,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总机台上的耳机,俩手显得有些紧张,略微镇定了一下,然后戴上耳机,开始忙着接转电话。  “怎么样?这朵鲜花长的怎样?”这个绰号叫白鸭的问道。  大熊尽量掩饰内心的波动,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什么怎么样?别说话,听领导讲话。”  领导的简短讲话很快在大家的热烈掌声中结束了,随后这七位年轻人跟着领导来到二楼会议室,监狱一些相关人员也都紧跟着进屋找好自己的座位。  刚才讲话的领导笑容可掬的非常随和的说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子明,是AC监狱的政委,这位是政治处张主任,监狱领导班子一共五人,监狱长领着管改造的副狱长和管生产的副狱长去省局开会去了。欢迎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就不重复罗嗦了。为了便于日后工作,我们在座的相互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话音刚落,那位叫白鸭的站起身来,他说:“我叫白玉田,我俩是公安部劳改工作干部学校毕业的同班同学,这位是我们班的班长。”他指了指坐在身边外号叫大熊的人。  大熊急忙站起来,他向大家点点头,谦和的说道:  “大家好!我叫郝嘉祥。刚才白玉田同志说的对,我俩是同班同学,今后又是同一单位的同事,我们刚刚从校门走向社会,在各位领导面前其实还是学生,在工作中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今后还请各位领导和老师多多指导和帮助。”郝家祥发出的男低音很有磁性,当他说到“白玉田同志”时,他把“同志”俩字说的很重,而且语速又很慢,意思是在纠正白玉田不应当在这样的场合表白他俩是同学关系。  郑政委看上去大约五十二三岁,个子不高不低,身体有些偏瘦,皮肤略黑,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领会郝家祥表达的意思,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听完这些大学生一一自我介绍,郑政委扭头对坐在他身后的几位着装的干部说:  “你们几位相关的科大队长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所谓“相关”就是这次能够分配到这些大学毕业生的科室和大队。  “我是财务科科长,我叫张霞。”一位女警官站起来自我介绍。  随后管教科、入监队、三大队、六大队的领导也一一作了介绍。当大家注视着最后一个人介绍时,这个人没有站起来,而是坐着没动,他不紧不慢,头不抬眼不眨地说道:  “我叫王铁汉,是六大队的代理负责人。”他把“代理”俩字的语音说得特别重。  听完他的介绍,热烈的气氛立刻变的有些沉闷,大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共同将目光转向郑政委。  郑政委并没有因此改变笑容可掬的表情,他视乎和其他人一样,好像对这种状况早已形成了习惯。他逐一看了一眼对面七位年轻人,然后说道:  “你们刚从省局进行完上岗前集中培训,就被监狱派车接了过来,没让你们回家和亲人团聚团聚就急着让你们过来上班,看起来视乎有些不近人情,没办法,情况特殊嘛!目前,全国正在进行严打,监狱拘押的犯人增加速度很快,而我们又面临着国家明令禁止子女接班问题,大批知青返城问题,增加干部编制上级控制很紧等诸多问题。现在很多部门天天嚷嚷着要人,没有办法,只好辛苦你们啦!”郑政委稍加停顿,然后接着说道:“刚刚走向社会,就让你们发扬舍小家顾大家的牺牲精神,我实感过意不去,不过这也正是锻炼你们的好机会,希望你们能尽快进入角色,干出个样来。等以后条件好了,‘面包会有的。’”  大家听罢,都会意的笑了。政委随后说道:“下面请政治处张主任宣布任命。”  七名年轻人向军人一样整齐地坐在成一排,祈盼着迈向社会的第一步。  任命宣布完,他们跟随领导去食堂共进午餐。下楼时,白玉田恰巧与刚才在楼下看见的楼上穿粉红色紧身羊绒衫的年轻姑娘打了个照面,近距离的接触让白玉田全身每个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他赏视着这位姑娘,她长的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着装不素也不艳,细皮嫩肉的脸蛋儿配上水汪汪大眼睛,简直就是仙女下凡,特别是当他扫视她的胸部软凸部位,就如同看到了玉润珠圆让所有男人为之所动的“圣地”。  要不是郝嘉祥有意碰了他一下,恐怕还不会马上从幻想中自拔。他满脸堆笑的对姑娘点点头,问道:“你好!你也到食堂就餐吗?”  “是啊!”  “咱们食堂离这有多远?”  “不远,就在楼下。”姑娘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继续翘颚昂首往前走。  白玉田想快步追上去再与姑娘聊上几句,郝嘉祥拽了拽他的后衣襟,摇摇头示意他不可这样。  白玉田耸耸肩低下头显得很遗憾的样子,继续跟着人群走进食堂。  夕阳西下,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监狱警察家属区的家家烟囱升起了炊烟。这里的房屋都是一样的格局,一排排砖瓦房,家家都有个前后院,每栋房四户人家,住房面积五六十平方米,领导干部和普通干警住房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特权房。  郑政委忙碌一天,拖着疲惫身子推开家门,厨房里传来一句妇女声音,“是老郑吗?”  “是我。”政委放下文件包,脱下外套就往里屋走。  “爸爸回来啦!我妈把饭都做好了,快吃饭吧!”从厨房里出来说话的女孩儿正是白玉田主动与其搭话的那个漂亮的姑娘。  “好!我进屋看看你爷爷,就来。”说完,他推门进了里屋。  “爸!您今天感觉怎样?”郑政委低头大声问了一句脑血栓后遗症躺在炕上八年的老人。  老人没有吭声。  “您想‘解手’吗?”郑政委问老人是否要大小便。  “不用。”老人晃着头,语言有些含糊不清的蹦出俩字。  “那我给您老‘活活血’吧!”不等老人回答,政委立即帮老人翻过身,开始给他按摩后背。  伺候完老人,郑政委从里屋出来,走到饭桌旁,刚拿起筷子就听姑娘娇声说道:“爸爸没洗手呢!”  “这孩子还挺管事儿!”爸爸笑着指指姑娘,起身洗手。  女儿会意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  “今天新来的几个大学生,听说都分配完了,怎么没给我们通信室分一个呀!”  “净瞎说!他们可是学劳改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尤其是那两名从公安部劳改工作干部学校毕业的小白和小郝,他俩可是咱们宝贝中的宝贝,部里给我省就分配俩个名额,省局把他俩全都分给了我们监狱,这些宝贝,特别是这俩个宝贝,我要是不把他们放在重要的岗位上磨练好,发挥好,那我可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啦!”爸爸很严肃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女儿撅着小嘴不高兴的嘟囔着,“爸爸偏见,看来我们通信室在监狱里属不重要的岗位呗!”  “行了!行了!都别辩论啦!好好吃饭行不行?”妈妈轻轻用筷子敲敲碗劝道。  爸爸瞧了一眼妈妈,然后用缓和的语气解释道:“你看你看,我们的女儿开始挑爸爸理了,爸爸不是说你们通信室不重要,你们通信室也很重要,但在这件事儿上是有侧重点的。”  “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您总是有理。”说完她就快速往嘴里夹了俩口菜。  “行啦!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一会儿还有事儿求你呐!”  女儿纳闷的问,“您能求我什么事儿,说吧!我能帮您干点什么?”然后用顽皮的表情瞧着爸爸。  “吃完饭陪爸爸去招待所看看这几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他们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条件,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我们要多关心他们才是啊!”  爸爸的话正合郑岚的意,她也正想再看一看能让她心率加快的他。  爸爸妈妈瞧着女儿没反对,反而高兴的直点头,俩人会意的笑了。 第二章 初 次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各式各样的初次,有的初次会来的平淡,忘的随意。有些初次会让你记忆深刻,终生不忘。  七个刚从院校出来的年轻人,他们这是初次来到监狱,这里是他们迈向社会的第一步。他们怀揣远大的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希望在这里能够释放出自己最大的能量,实现人生最大价值。但是,释放能量也好,实现人生价值也罢,最终的效果或者结果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体现出来的,要经过漫长的年轮叠加和日月生活的积淀才能逐渐凸显出来。  吃过午饭,他们七人从办公楼食堂出来,一名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到距离办公楼不到三百米远的监狱招待所。招待所是用砖瓦建筑的房子,一长两短,房子中间长,两边短。中间的房子坐北朝南,人们通常把这种中间的房屋称作正房,把两边东西朝向的房子称为厢房。正房北侧正中间有一个大门,进入大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直通两侧的东厢房和西厢房。来到正门,那名工作人员对他们说:  “这就是你们的住处。”说完,那名工作人员继续领他们往里走,沿着走廊来到门上方写有107和108的两个房间,那名工作人员十分客气地对他们说:“男同志在107室,女同志住108室。咱们这个招待所刚建完不久,条件还很简陋,如果你们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要求,请直接跟我联系。我叫葛柱,是监狱办公室的后勤管理员。”  郝嘉祥一面推开房门,一面笑着说:“这已经很好啦!谢谢您!有事我们一定会去麻烦您的。”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管理员走后,他们开始欣赏着这个初次入住的“小天地”。两个房间是同样的设计,房屋面积不大,二三十多平米的面积,摆放四个单人床,每个床边都放着一个长方形的床头柜,摆设就像医院住院部的病房,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书桌,一把椅子和两个上下两用的铁皮卷柜。  大家选定完床位和卷柜,有人忙着整理个人的物品,有人开始给家写信。而郝嘉祥却一人独自走出房间,他顺着走廊来到东厢房,东厢房是招待所的食堂,顺着东厢房的走廊继续往南走,走到头有一个木制小门,推开小门是一块宽敞的院落,院落挺大,里面有单杠、双杠、吊环、篮球场等一些体育器材和场地。看见这些器材让郝家祥心里很高兴,他跑过摸摸这个,玩玩那个,这些都是他喜爱的运动。玩过之后,他发现南面院墙正中间还有一个开着的小门,他从小门出来,看见一条用红砖铺成的笔直的人行小道,道两旁是菜地。沿着小道走出不到二百米,前面是两个人工挖成的占地面积很大的养鱼池。看到眼前的景色,郝家祥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有几分相似,又有很大不同,不同的是,在他的东面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有一道一千来米长的围墙,高大的围墙挡住了他的视线,那条上面带有电网的围墙就是监狱的大院,这是他初次看见监狱的围墙,站在围墙外面让他对里面产生了许多好奇和遐想。在他的西面,大概不超过三百米远,有一块能有十个足球场地大的地方,四周排列整齐的杨树把两栋砖瓦房围在中央。这两栋房屋就是这所监狱唯一一所学校,它分小学和中学,北面的是小学,南面的是中学。在学校的正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果树林。  郝嘉祥初次来到这里,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会不以为然,但是,对于郝嘉祥来讲,看到此情此景让他兴奋的劲儿,是他终生难忘的。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在这里干出个样来,给农村出来的孩子争气,给家乡父老争光。  时间过得飞快,当郝家祥流连忘返的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白玉田见郝家祥回来了,开玩笑的说道:“你去哪儿了,马上就要开饭了,我还以为有人请你吃饭呢!”  “你就跟我开逗吧!这里除了认识你,我还认识谁呀?要请也得是你请我才对呀!”  “嘿!你还讹上谁啦!好,我请你,我请你上食堂吃饭行了吧!”白玉田正要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食堂服务员方嫂笑呵呵的进来了,他对白玉田说:“你们谁都不用谁请谁,政委有话,让你们先赊账,每顿饭两毛钱,等你们开资后一起补上。”  白玉田说:“政委真够体贴人的。”  “可不呗!政委可是个大好人,他处处为我们的干部家属着想,不论大事小情,有困难找他,没有他不帮的。我家孩子多,我又没有工作,政委知道这事儿后,亲自安排我到这里上班。”  郝嘉祥说:“这样的领导才是我们尊敬的领导。”  “是啊!是啊!大家先别说啦!赶快去吃饭吧!”方嫂说完急急忙忙向女生房间走去。  大家一起来到食堂,食堂里面分内外套间,外间是个大间,摆放四个圆形餐桌;里间是个小房间,摆放两个小餐桌,环境和设施比外面的大餐厅稍好些。当监狱来客人或者上面来领导时,一般都在这个房间就餐。  方嫂把他们让进里面的这个小房间,然后,小声对他们说:“外面几个就餐的,是来监狱探亲的犯人家属。没有客人的时候,你们就在这里吃饭。”  白玉田见方嫂出去后,起身把房门关上。分到财务科的艾红看白玉田把门关上,小声对大家说:  “听方嫂说话的意思,我们是临时被人家照顾才在这里吃饭的,正常情况下,我们应当在外面的餐厅吃饭呀!”  分到五大队的穆欣见大家都没有搭她的话茬,他便问了一句,“在外面的餐厅吃饭怎么啦?”  “多不方便呀!他们可是犯人家属!”艾红故意拉长腔调地说。  “犯人家属又怎么了,犯人家属又不是犯人,难道跟我们在一个餐厅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吗?”穆欣马上回了她一句。  艾红用筷子敲了两下桌子,瞪大眼睛不高兴地对穆欣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能抬杠呢!谁说有没有权力在一起吃饭啦?我只是说说话不方便的问题!”  郝嘉祥不知道穆欣与艾红俩人的特殊关系,见穆欣还要争辩,便从中说和似地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跟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话注意点儿就是啦!别说工作方面的事情,没什么大碍。”  白玉田见大家开始沉闷了一会儿,于是,他使劲咬一口馒头,接着刚才吃饭前跟郝嘉祥唠的话茬,继续调侃的说:“我说郝嘉祥,你还没有说清楚呢!刚才离开我们大家那么久,你究竟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啊!”  大家对白玉田的话题来了兴趣,于是,都跟着起哄似的应和着,“是啊!快说说吧!”  郝嘉祥没有马上回答大家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段儿时间你们都干啥啦?”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整理个人的物品,再就是给家里写信,大家都可以作证。还是说说你自己吧!”白玉田说完,大家跟着又异口同声地应和着,“是啊!快说吧!”  “其实,我也想给家里写信,可是觉得没什么好写的,于是我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想把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以及我的感想都写进去,让家里人了解的更多一些,他们也就更加放心了。”  艾红快言快语,她亟不可待地问道:“那你快说说,你都看到啥了,跟我们先说说呗!”  坐在艾红旁边的孟亚萍被分配到管教科任教育干事,她小声对艾红说:“你别打岔,让他自己说。”  郝嘉祥夹了一口菜,好像故意在吊大家的胃口,他不紧不慢地把刚刚看到的场景跟大家说了一遍。  艾红对郝嘉祥的讲述大失所望,说:“嗨!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奇闻怪事,原来是这些呀!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个监狱没有围墙?哪个监狱没有学校?见到一些连绿叶都没有的破树就让你大发感慨,要是让你看见奇花异草,恐怕你连住哪儿都忘了吧!”  郝嘉祥晃着头说:“此言差矣!”  “有什么可差异的?不就是围墙、树木、学校,学校、树木、围墙吗?反过来调过去不就是这几样东西吗?”艾红有些不耐烦地说。  “哎呀!你就听他把话说完呗!”孟亚萍再次劝阻她。  郝嘉祥对艾红和孟亚萍之间的说话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按照自己的思绪十分投入的说道:“这样的设计规划不会这么巧合。”他好像是对大家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大家看他那股投入劲儿,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反正也是闲暇无事,不妨听一听他到底有什么奇思怪议。  郝嘉祥见大家都不言语了,并且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于是,他把桌子和碗筷当做沙盘,像军事指挥员似的讲解起来:  “你们看啊!这是监狱围墙,围墙里面关押的是什么?是罪犯;距离监狱不远处的这两栋房子是学校,学校里面是天真浪漫的学生,学校的四周是整齐的树木,寓意着孩子们能像小树一样茁壮成长;学校的前面是一片大果林,提示孩子们朝前看,向前走,只要健康成长,将来都能够结下丰硕的成果;在学校的旁边,也就是监狱围墙和学校之间,有一个养鱼池,养鱼池里的水通常都是什么水?是浑水。俗话说,‘清水无鱼’。”  就在郝嘉祥全神贯注的讲演过程中,郑政委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女儿郑岚。大家看见郑政委刚要打招呼,郑政委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给制止了。  白玉田马上明白郑政委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当郝嘉祥说完“清水无鱼”的时候,白玉田问道:“这又寓意着什么?”  “这不太简单了吗!这是告诫孩子们不要走歪门邪道,不要趟这浑水,否则,那个监狱的方向就会成为他们的归宿。”  郑政委听罢频频点头,他心想,“好小子,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规划设计思路,让你一眼就给看出来了。嗯!是个好苗子。”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郝嘉祥回头一看政委和郑岚就在他的身后,急忙站起身来,憨笑两声,说道:“不知道政委来了,让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说的好啊!”郑政委看大家都站着,他抬起双臂摆动两下手,“大家别站着,咱们坐下说话。”他和郑岚也都坐下。  他对大家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家刚刚走上社会,你们每个人现在都如同一张白纸,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应该如何往上填写,关键在你们自己。好人与坏人如何鉴别?自己应当如何掌控?这里有一定的哲理和学问。但是,不管怎么变化,我请你们先记住这几点就可以了,第一,不义之财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第二,浑水莫去趟,趟水必湿身。好人与坏人其实就是一步之遥,不伸手就是好人,伸了手就变成了坏人;不趟混水就是好人,湿了身就成了坏人。监狱是惩罚和改造罪犯的地方,这根弦我们时刻要绷紧,千万不要一不留神成了被改造的对象。”  坐在艾红和韩梅中间的郑岚,见爸爸说起来没个完,弄得她在旁边坐着有些尴尬。她小声责备道:“爸!您不说我们是看看大家生活习不习惯吗?干嘛给人家做起宣传报告啦!”  郑政委在郑岚的提醒下好像恍然大悟,他抱歉的说道“可不是呗!说着说着,可能是职业病犯了,刹不住车了。对不起啊!”  郝嘉祥急忙说:“您说得对,说的特别及时。明天我们就开始正式上班了,上班前能听到这么生动形象的警示教育,这是给我们初次来到这里上的记忆最深刻的一课。我们一定会在今后的工作中时刻把它牢记在心。”  郑政委笑着摆摆手说:“谈不上教育,只不过是给大家一个提示,因为在我面前,你们的年龄跟我的女儿差不多,我就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只要是对你们好的,有什么,我就说什么。我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以后时间长了你们就会知道了。今后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方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尤其是你们三个女孩子,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麻烦,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还可以找我女儿郑岚,你们都是女孩子,彼此之间容易沟通。我这女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些年竟跟我在这些偏远的地方东跑西颠的建监狱了,你们也可以多给她讲讲外面的世界,要不然她快成了井里之蛙了。”  郑岚不想再让爸爸说下去了,再说下,他会把她所有的小秘密全都暴露无疑,她握着艾红和韩梅俩人的手,说道:“爸!您就别说啦!我会跟她们好好相处的,我也会好好向她们学习的。您看咱俩来的多不是时候,这么半天,都耽搁人家吃饭啦!”  看到郑岚自然美丽的动作表情,善解人意、朴实无华的语言,这种动作配合语言的巧妙表达方式,让郝嘉祥一贯沉稳的心态不免为之怦然心动。他心想:“郑岚这个姑娘不仅人长得温文尔雅、美丽漂亮,就连说话和表情也这般与众不同。难怪白玉田一眼就把目标注意到她的身上。”这次初次接触,给郝嘉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女儿说得对,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你们赶紧吃吧!我们走了。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一定要说啊!”郑政委说完,在郑岚的搀扶下起身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郑岚回眸向大家笑了笑,当她和郝嘉祥的目光相对的瞬间,郑岚含情羞涩地慢慢转过头去,飘逸的长发挡住了她脸上泛起的微微红晕…… 第三章 特殊贵宾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光阴似箭,一晃半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天,五一节刚过,上午七点钟左右,六大队的副大队长侯耀光急匆匆向招待所跑来,他直接跑到白玉田他们四个男生住的107房间,见屋里没人,四个床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像军人宿舍一样。于是,侯耀光马上转身跑到隔壁的108房间,见门虚掩着,推门便进,进入眼帘的一幕顿时让他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艾红和穆欣在警校的时候就处上了对象,俩人想趁着宿舍的人都不在的时机,抓紧时间亲热一下,他俩刚抱到一起,见有人突然闯进,吓得俩人急忙松开手。艾红羞涩的低着头,穆欣不高兴的对来人高声嚷道:  “侯大队,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不敲门就硬往里闯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女生宿舍耶!”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找郝嘉祥和白玉田。我去107房间没见到人,就跑到这个屋来找,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知道他俩去哪儿了吗?”侯耀光不知所措地解释着。  看见侯耀光气喘嘘嘘满脸是汗,穆欣预感到可能是出事了,所以,他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于是他回答侯耀光,“他俩刚晨练完,这会儿可能正在水房洗漱呢!”  “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俩继续,我走啦!”侯耀光急忙稍着出去,转身把门带上。  郝嘉祥和白玉田俩人正光着膀子有说有笑地在水房洗漱,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衣着时髦的姑娘哼着小曲推门进来。这个小靓妹腰如束素,丰胸肥臀,身穿一件好像马上就要裹不住胸部俩个凸起乳房的翠绿色羊绒衫,一手抱着洗脸盆,另一只手扶着门把手,乍一亮相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美女的突然出现把白玉田看呆了,他手上正在刷牙的牙刷好像一下子被粘合剂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眼皮半天没眨一下。  女孩儿进屋后视若无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哼着流行小曲,信步来到用水泥搭建的长条洗漱台旁边。她放下脸盆,随便拧开一个水龙头,当她的小手刚刚伸进冰凉的水里,歌声嘎然停止,她眉头紧皱,五官往一起聚中,她急速抽回双手,一会儿原地跺着脚来回抖动着手上的水,一会儿用樱桃小嘴吹吹冰凉小手,然后气鼓鼓地端起脸盆转身便走。  “喂!女孩儿,你的水龙头还没关呢!”郝嘉祥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善意的提示她。  “喊什么,喊!你关上不就行了吗?”女孩儿傲慢的扔过来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白玉田刚才在那里还独自想入非非,心想,“自己前段时间主动接近政委的千金,可人家对自己根本没有一点那种意思,好几次都碰了钉子,正为之苦恼呢,天上就掉下一个‘林妹妹’。这回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他正想如何与其搭话,不料却突然出现这样一幕,这让他大感失望,刚才对她那种美丽幻觉一下子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忍不住气愤的大喊一声:  “站住!”  女孩儿吓得浑身一抖,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高兴的问道;“干什么?这么大声干嘛?你吓着我啦!”  白玉田用牙刷指着女孩儿说:“你说你这个小丫头,穿得挺漂亮,可说话办事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呀!”  “你管谁叫小丫头?你说谁没有教养?”女孩儿感觉特别委屈似的和白玉田大声吵吵起来。  女孩的妈妈曲娜听到吵架声穿着睡衣从贵宾客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宽大的睡衣勉强能围住她那肥大的屁股。她推门来到水房,看见闺女委屈的样子赶紧把闺女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道:“不怕闺女,告诉妈妈为啥跟人吵架?”  “妈!我没关水龙头他俩就训我,欺负我。”本来刚才眼泪还没有掉下来,看到妈妈来了,眼泪像开了口子的水渠,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们还算是大男人吗?不就是一个水龙头没关吗!至于你们这么欺负我闺女吗?”女孩的妈妈愤怒地质问道。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是你女儿有错在先,而且还傲慢无礼,你不问青红皂白,反倒责备起我们来了,你还讲不讲道理呀!”白玉田听不惯女孩儿妈妈这么说话,他毫不客气的把话顶了回去。  这个女人好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听罢,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你!你!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有理讲理,这跟哪个单位有什么关系。你威风什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吧!”白玉田好像说的还不解气,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侯耀光跑了进来。  侯耀光进屋看见这个胖女人,赶忙上前打招呼,“嫂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没等女人回答,白玉田马上问:“侯大队!怎么!你们认识?”  “哎呀!这是咱们监狱长的爱人,省城大名鼎鼎的亚美集团曲总裁。这是他们的女儿――小洁。”  侯耀光此时正心急如火,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不等他们说什么,紧接着说道:  “好啦!好啦!没时间多介绍了,你俩快跟我走,单位出事啦!”  他俩听了侯耀光的介绍,知道祸从口出了,他俩耸耸肩,吐吐舌头,做俩下鬼脸。看见侯耀光这个时间找他俩,而且又这么急三火四的,估计出了什么大事。他俩没有时间再考虑刚才那件事儿,急忙从身后衣挂上取下衣帽,一边穿衣一边跟侯耀光往外跑,白玉田边跑边问:  “侯大队,到底出啥事了?”  “跑犯人啦!”  白玉田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又问:  “那个中队的?”  “二中队的。”  白玉田一听不是自己管的中队,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曲娜她们娘俩见他们急急忙忙跑出去,怕影响他们正事儿,没敢继续纠缠。看见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曲娜心疼的责备女儿,“你也是,这大冷的天,你又刚来月经,这个时期怎么能用凉水洗脸呢!你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也不怕做下病?”  “人家不是看你没起床,怕影响你睡觉吗!”女儿显得有些委屈的样子。  妈妈见女儿这么一说,便笑着说:“好啦!好啦!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快回屋吧!等你爸爸回来了,让他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臭小子。” 第四章 抓捕逃犯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上午上班时间还没到,监狱的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早已聚集在办公楼二楼小会议室了,监狱长孙明科在人们没有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完犯人逃跑的情况,他现在正在对六大队代理负责人王铁汉和中队长张小平进行狠狠的训斥。他看人员来的差不多了,便问主管改造的副监狱长,“人都来齐了吗?”  “全都到齐了。”  监狱长十分严肃的说道:  “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六大队的一名犯人越狱脱逃这件事儿了,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抓不到人,大家都知道严重后果。为了尽快抓捕犯人,我现在下达抓捕任务。”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用目光巡视一下在场的人,看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于是大声说道:  “看守队负责院墙以内的搜捕;武警中队负责院墙以外和壕沟以内的搜捕;管教科负责组织外围抓捕队,把犯人照片发给每个抓捕队员,同时到附近各交通站点张贴、堵截,六大队派人到逃犯亲友家蹲坑守候------。”  侯耀光没能参加监狱领导的部署任务,而是领着郝嘉祥和白玉田直接赶往逃跑犯人的中队。  白玉田一边跑,一边向侯耀光了解犯人逃跑情况,“侯大队!什么时间发现犯人逃跑的?”  “今天早晨六点多钟。”  “最后一次看见这个犯人的是谁,大约几点?”  “听值班干警说。大约半夜十二点多钟还有人看见过这家伙给锅炉加煤呢。”  “他是怎么发现逃跑的?”  侯耀光跑着跑着感觉有些累了,他放慢了速度,回答说:“这个犯人是领导照顾户,在大队是个打杂的,冬天还负责烧监舍小锅炉,他在这儿干了还不到十天。”  白玉田看他所问非所答,接着又加重语气问一句,“我是问怎么发现他逃跑的?”  侯耀光累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由小跑改成快步走。他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每天早上监舍按正常时间应当是七点钟开门,今天早上不到六点钟有个犯人肚子疼的厉害,在监舍里不停的哭叫,值班管教怕这个犯人病情严重有生命危险,于是,就喊胡奎。哦!我忘告诉你们了,胡奎就是这个逃犯。因为胡奎每天半夜都要给锅炉加煤,所以全中队犯人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锅炉房,不住在监舍……”  这时他们已经跑到监狱二门(监狱里面分外院和内院,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院中院。大门以内,二门以外是外院。外院是犯人劳动的车间厂房;二门以内是内院,内院是犯人居住的监舍。)白玉田打断他的话,“侯大队您一会儿再说。”他停下脚步,把头伸进二门值班室的窗户里,看见看守队副队长和一些看守员在里面,白玉田问这位副队长,“我们大队昨晚跑犯人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这不都是为这事儿来的吗?”这位副队长有些不满的表情。  白玉田也不在乎他什么表情,接着问,“昨晚谁值班?”  一个年轻点的看守员警觉的回答:“是我,怎么啦?”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昨晚十二点以后到现在有没有生人或者是车辆出入?”  看守员肯定的回答:“没有。”  白玉田回头问郝嘉祥,“你怎么看?”  郝嘉祥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对侯耀光说,“我分析这会儿这家伙不可能逃出去。”  “那他能藏在哪儿呢?监舍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侯耀光像是问他们,又像自言自语。  郝嘉祥用请示的语气说:“侯大队,您看这样行不行,现在快到上班时间了,你俩在这守候,配合看守队的人严格查看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我去二中队再去找找。”  侯耀光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他对郝嘉祥和白玉田说:  “你俩赶快去,我留下来就可以了。”  白玉田没等侯耀光话音落下,说了句,“那好。”他拽了郝家祥一下,然后俩人拔腿便向二中队就跑去。  他俩跑到二中队监舍门前,看见二中队吴指导员领着三个管教干事站正在监舍门外,其中一个值班管教向铁窗里面的犯人喊着:  “都不要乱,安静点儿!各自整理好自己的内务,今天开门洗漱吃饭时间延后了,整理完内务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通知。”  二中队指导员看见一中队队长白玉田和三中队指导员郝嘉祥俩人跑过来,赶紧上前打招呼,“郝指导员,白中队长你俩咋来了?”  “领导让我们帮你们在附近再找找这个逃犯,估计这家伙没有逃出去。”郝嘉祥一面说一面巡视周围的环境。  吴指导员听罢马上布置,他对刚才喊话的干警说“老杨留在这儿,其他人分头继续查找,把范围再扩大些!”  他们立即散开分别进行查找,郝嘉祥和白玉田先是来到紧挨着监舍的锅炉房,他俩把锅炉房和锅炉房里面的休息室等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检查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郝嘉祥从锅炉房出来抬头向房上巡视一眼,他看见监舍房山墙上面有一个木制长方形透气窗,透气窗下面是煤堆。这时白玉田也跟了过来,郝嘉祥示意他看煤堆上面留下的几个坑坑,白玉田会意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玉田刚要往上爬,被郝嘉祥一把拽住,他半开玩笑的说:  “你是白家独生子,这事儿还是我来。”说罢郝嘉祥飞快爬了上煤堆,来到透气窗下。  白玉田开始愣了一下,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听完郝嘉祥的话,他随口说了句,“扯淡。”紧跟着也爬了上去。  郝嘉祥飞起一脚把木窗踢开,白玉田起身就要往里钻,头还没等伸进去,又被郝嘉祥一把拽了回来,他一手示意白玉田不要说话,另一只手拔出手枪,然后他向里面喊话:  “胡奎,你听着,我们已经看到你啦!你赶快给我出来,不然别怪我一枪毙了你。”说完“咔啦”一声,他拉一下枪栓,把子弹顶进枪膛。他是有意将拉枪栓的声音让里面的人听到。白玉田紧接着也拉了一下枪栓。  逃犯胡奎确实藏在里面,他当时正手持木棍蹲在透气窗旁边,他顺着摆叶窗式的透气窗往外面看,他能看到外面,外面其实看不到里面。他看见有人爬上来时,他的手就开始不停地抖,当听到喊话声和拉枪栓声就再也挺不住了,他扔下木棒,用颤抖的声音向外喊着,“别开枪!别开枪!我出来。”  随后,就看见逃犯胡奎先是伸出两个手,然后是露出肥大的脑袋,没等他下半身出来,白玉田就上前拿出手铐给他拷上,然后郝嘉祥和白玉田像拖死狗一样把胡奎拽了出来。  站在监舍门前的杨管教看到逃犯被抓到了,高兴地喊着,“抓到啦!抓到啦!”  吴指导员他们听到喊声赶紧跑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逃犯胡奎,他问郝嘉祥:“你们在哪儿抓到的?”  郝嘉祥没有回答,而是用嘴向煤堆方向的透气窗“喏”了一下嘴。  吴指导员非常兴奋,他向郝家祥和白玉田竖起大拇指,说:  “你俩太厉害啦!”然后对刚才喊叫的干警说:“老杨!赶紧把监舍门打开,让里面的犯人洗漱、吃饭,抓紧出工。”  随后他们几个把逃犯带到中队值班室,进屋后吴指导员急忙拿起电话向大队值班室汇报。白玉田这时打开胡奎的一只手铐然后把他拷在暖气管上,他令胡奎在墙角处蹲着,然后他和郝嘉祥一边看着吴指导员汇报抓捕过程,一边坐下来等待领导的指示。  逃犯抓到的消息很快汇报到监狱领导那里,没多久中队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吴队长接起电话,一听对方的声音,他立即站了起来,“政委!我是六大队二中队指导员吴峰,对,是他俩抓到的,郝指导员和白队长他俩现在都在,屋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和刚刚抓到的逃犯。是!是!明白。”  吴峰把电话递给郝嘉祥,“给!政委让你接电话。”  “喂!政委,我是郝嘉祥。”  电话里传来政委严肃的声音,“郝嘉祥,我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由你负责主审逃犯,白玉田和吴峰配合,现在立即对逃犯进行审讯。你们要查清逃犯逃跑的全过程,包括逃跑原因,逃跑后的打算,另外还要查清他的劳动表现,劳动岗位调动的原因,他的……”  “是!是!请政委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三人按照政委要求立即审问胡奎,就在胡奎刚刚签完字摁完手印时,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吴峰拿起电话,“喂!是狱长呀!我是吴峰,对,抓到了,在中队值班室呢!是!我们现在立即把他押送到监狱禁闭室。”  放下电话,吴峰对郝嘉祥和白玉田说:  “狱长来电话,命令我把逃犯押解到监狱禁闭室看押,任何人不得接近,一会儿他要过来亲自审问。”  吴峰他打开抽屉拿出手铐,把拷在胡奎手腕上的手铐换了下来,递给白玉田,接着又说:  “我就不多留二位啦!我得赶紧把他押过去。”  郝嘉祥和白玉田分别回到自己的中队,早饭没来得及吃,屁股还没等座热就被政委叫去。  政委简要了解一下他俩抓捕逃犯经过,详细了解审问的每一个重要细节,郝嘉祥一一汇报,白玉田偶尔进行一下补充,汇报完,郝嘉祥把审讯笔录递给了政委,政委看了一眼笔录,然后抽开抽匣把审讯笔录放进去,说道:  “这个笔录先放我这,你俩现在就去政治处,他们要收集材料,给你俩请功。”  他俩从政委办公室出来,碰巧遇见政委女儿郑岚拿着一份文件去监狱办公室,看见她仙姿玉色,仪态万方,白玉田情不自禁上前笑着点点头,搭讪道:“您好!”  出于礼貌郑岚回敬一句,“您好!”  郑岚见郝嘉祥只是向她点点头没有出声,便走到他跟前关心的问,“听说逃犯是你俩抓到的,你们没事吧?”  郝嘉祥谦虚而又显得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没事。”  “没事就好,你们忙吧!我去送文件。”她说完脸上忽然泛起一点红晕,郝嘉祥的“好”字声音还没等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她已经飘然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白玉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郝嘉祥,带有几分醋意的说:“你行啊!”  “我怎么啦?”郝家祥莫名其妙的问。  白玉田酸溜溜地说:“我是有心栽花花不开,你是无心摘花花自来。”  郝嘉祥轻轻给了白玉田一拳,“别瞎说,人家可是政委的千金。”  他俩说着,闹着,便来到政治处门前,然后敲门进去……。 第五章 背后黑幕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长孙明科乘坐他的专车来到监狱禁闭室,随他一起下车的是六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张小平,张小平对值班干警说:  “提今天上午送来的逃犯胡奎,监狱长要亲自审问。”  坐在值班室椅子上的看守员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正在自我陶醉呢!看见监狱长来了,立即起身,规规矩矩在原地立正。这个看守员心里嘀咕着,“监狱长平日里很难见着面,既便是见到他亲临基层,不是副监狱长陪同,就是科大队级领导陪同,今天怎么是张小平这个小干部跟监狱长一起来的?”听完张小平说明来意,他那里敢怠慢,赶紧拿起墙上的钥匙和手铐去提犯人,他边跑边说:  “您和狱长在屋里稍等,人马上提来。”  孙明科和张小平来到提审室,他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张小平赶忙掏出打火机上前给他点上,烟还没抽上几口逃犯胡奎便被带了进来。  孙明科对看守员说:“你先出去吧,有事儿再叫你。”  等看守员出去,他对逃犯胡奎说:“你坐下。”  没等胡奎坐好,孙明科便开始问他,“你认识我吗?”  胡奎看了看孙明科,晃了晃头,说:“不认识。”  “你认识他吗?”孙明科指了一下身边的张小平。  胡奎看也没看,低头说:“认识,他是我们中队的张队长”  张小平看监狱长要提问了,赶紧从文件包里拿出审讯笔录专用纸。孙明科本想简单问几个感兴趣的问题就走,看到张小平这么认真的要做记录,他吸了一口烟,然后装模作样的按照常规方式开始审问起来。  “你的姓名,年龄,籍贯,罪名,刑期,入监日期,出监日期……”孙明科按套路格式把被审讯人的基本情况问了一遍。当他问到胡奎为什么要逃跑时,胡奎显得有些激动,他用颤抖声音答道:“我媳妇要跟我离婚,我们的孩子还不到三岁……”说着说着胡奎的喉咙有些哽咽。  孙明科没有心情细听他继续说这些不感兴趣的问题,他换个话题,“在你身上搜出来的尖刀是怎么来的。”  答:“我在没有调到后勤之前,是在车间劳动改造时偷了块钢材,自己偷着做的。”  问:“你想用这刀干什么?”  答:“我要出去废了她。为了她,我被判了刑,工作也没了,她却在这个时候背叛我。她不让我好,我也不让她在外面享受。”  问:“你原来在车间劳动,为什么把你调到后勤来了?”  答:“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前几天,张队长让我来我就来了。”  孙明科问旁边记录的张小平,“为什么调他到后勤?”  张小平先是一愣,心想,“不是你让我关照他的吗?”随后马上就领会领导的意图,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他装出十分认真的样子答道:  “哦!是这样的,原来干后勤的那个犯人刑满释放了,我看他平时挺老实的,劳动表现也不错,就让他干这活了。”  孙明科听罢频频点头,视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张小平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幸亏没说“不是监狱长您让我关照的嘛”这句话。  孙明科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起身要走,张小平赶紧去让胡奎签字画押。就在张小平刚要把讯问笔录收起来时,孙明科把手伸了过去,“把它给我吧!”  张小平赶紧把审讯笔录递给他。孙明科接过审讯笔录,随后又问胡奎,“在你被抓到后,都谁提审过你?”  “就是抓我的那两个人和我们中队的吴指导员。”  孙明科听罢先是一愣,接着问:“他们都问你什么?”  胡奎不加思索的回答:“跟你问的一样。”  胡奎话音刚落孙明科不给胡奎考虑时间,紧接着又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胡奎说:“跟刚才回答的一样,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呗!”  孙明科悬起的心总算又放了回去。孙明科对张小平说:  “你叫看守员把犯人带回去吧!我先回去了。”说罢起身离开了提审室。  孙明科走后,看守员没有到来之前,屋里就剩下张小平和胡奎俩人,胡奎低头不敢看张小平,张小平气呼呼走到胡奎面前,举起手狠狠打了胡奎一巴掌,他指着胡奎的鼻子骂道:  “我他妈的好心照顾你,让你干点轻活,你他妈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说完,觉得不解气,又使劲踢了他一脚,一边踢一边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他妈的害死我了。”  胡奎知道自己对不起照顾他的人,所以在他被打的时候一动不动,始终低着头,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直到看守员进来把他带走。  孙明科是省里下派的干部,按当地话讲,属于“空投干部”。他老婆很有钱,在省城帝豪小区买了一套高档别墅。他跟老婆形式上过两地分居的生活,但他经常可以回省城跟家人享受“上层贵族的生活”,偶尔回不去时,他老婆也能过来住上几天。他平日里住在办公室,监狱分给他一套公用住房,他没要,这样一来,他的家属来到监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招待所的贵宾室,免费吃住不说,还给人们一种清正廉洁的假象。  一天烦心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孙明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招待所贵宾室,进屋后,他把公文包使劲摔在沙发上,把帽子摘下随手也扔了过去,外衣没等脱,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老婆曲娜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孙明科回来不仅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还竟然显露出如此不快的表情。她怒火顿时涌上心头,高声吼道:  “孙明科,你还是人不?我们娘俩辛辛苦苦这老远跑到你这破地方来,明早就要回去了,你不早点回来陪陪我们娘俩也就算啦,进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给谁摆监狱长臭架子?”  “你闭嘴吧!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好不好?这一切还不都是是因为你?”孙明科不耐烦的阻止她继续吼下去。  “你别瞎找理由行不行,你们单位的事儿关我屁事儿?”孙明科的话并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孙明科在沙发上“腾地”站起来,他发火的说道,“不关你屁事儿?你说,前些日子你有没有让我照顾什么省里的一个领导的亲亲?”孙明科发现自己的声音过大,说到“省里一个领导”的时候,急忙把声音压低。  曲娜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有过,怎么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你让我照顾的这小子越狱逃跑啦!”孙明科气呼呼的,但又不敢提高嗓门,他把今天的审讯笔录使劲儿拍在茶几桌上。  曲娜急忙拿起来审讯笔录,快速看完,脸色紧张神情慢慢有所松弛,说话语气声调下降了不少,“这人不是没跑成嘛,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吗?”说完,她扭动着大肥屁股紧挨着孙明科坐下,她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今天一大早侯耀光急急忙忙来找那两个臭小子,可能就是为这事儿吧?”  “哪两个臭小子?”孙明科被她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  “就是107室住着的姓白的和姓郝的那两个坏小子。”她也是今天中午听闺女说的。他闺女认识108室的艾红,艾红一来从内心就嫉妒郝嘉祥和白玉田这两个人,她心里想,“他们是同一天来监狱报到的,不到半年时间他俩一个提为指导员,一个提为中队长,而自己的男朋友现在还仍然是个小管教干事;二来嘛孙洁可是监狱长的千金,别人想靠近她还找不到机会呢,现在她主动来找我,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所以,听完孙洁描述那俩人的体貌特征,她立马就猜出肯定就是郝嘉祥和白玉田。  孙明科对自己老婆这么说郝嘉祥和白玉田有些不解,他疑惑的问:  “你怎么说他俩是坏小子?”  曲娜也正想找机会跟她这个当监狱长的老公好好说说今天早上闺女和这俩个小子吵架的事儿,让老公好好修理修理这俩小子,好为自己和闺女出出气。现在正好提到他俩,于是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没成想孙明科非但没有修理他俩的意思,相反,还大加表扬赞赏他俩。他说:  “你们娘俩净胡闹!你知道他俩是谁吗?”  “你不说,我哪知道他俩是谁!”他老婆有些不解,生气的回答道。  “他俩可是部里分配过来的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生,今天多亏他俩把胡奎抓到了,要不然,胡奎很可能就找机会藏在拉煤车里越狱逃跑啦!胡奎要是真的逃掉了,我现在还能跟你坐在这吗?所以,今天政委跟我说要给他俩请功,还要提拔他俩,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曲娜听罢站起来,刚才满脸赔笑的表情,柔情似水的动作瞬间就不见了,她摆出十分生气的样子,质问道:  “今天这俩小子都欺负到我们娘俩头上了,你不但不替我们出出气,还同意提拔他们。行!为了你的工作,这口气我咽啦!那你说,你们准备把胡奎怎么样?”  孙明科坐着没动,眼睛盯着那张审讯笔录,不假思索的回答:“继续让他在小号蹲着(指在禁闭室关着),过几天上报加刑!”  “好你个孙明科,我看你是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胡奎的姨夫找你们这个系统的领导替你说话,你能当上这个监狱长吗?”曲娜像炸了庙一样,用手指指着孙明科的鼻子,继续质问着。  “你少在我跟前老提这点破事儿,大不了这个监狱长我不干了。”孙明科生气的把她的手拔到一边。  曲娜没想到孙明科会这样说,她更加生气了,“不干了?你说的轻巧,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人家经常关照我的企业,我能有那么多挣钱的项目?咱家家业能发展到今天?”  孙明科从来不过问老婆公司方面的事,他对这类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偶尔回家听到老婆唠叨公司方面的事,每次都是这个耳朵进来,那个耳朵出去。不过,有一件事情让他记忆深刻,他从来不管家里的“财政大权”,有一天他老婆当着他的面往家里保险柜放现金,他看见保险柜里除了有很多现金外,还有两张存折,他走过去拿起存折看了一眼,存折上写着他女儿的名字,两个存折上的数额能有七位数。他家里的固定资产和她公司的固定资产总价值能有多少那他可就一概不知了。他心里明白,这类资产价值肯定远远高于这两张存折上的价值,这些资产靠他的工资收入那是几辈子也挣不来的,想到这里他不吱声了。  孙明科沉思片刻,然后从兜里拿出打火机,他把审讯笔录点着,将其仍在烟灰缸里,一直看着它烧完。 第六章 青春萌动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第二天早晨,曲娜和女儿孙洁就要回省城了,曲娜忙着收拾东西,孙洁的心却像长了草似的坐卧不宁,她一会儿去趟洗手间照照镜子,一会儿跑到外面看一看,不到半个小时她竟然跑出去七八趟。曲娜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对她说:“小洁,你不快点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老往外面跑什么?”  孙洁怕妈妈看出自己的心思,赶紧说: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快走了,我想多呼吸几口这儿的空气,这儿的空气比省城好多啦!”  自从孙洁昨天在水房和白玉田他们吵架之后,在她脑海里的这个“冤家”就算形成了,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白玉田的影子在她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仅仅一夜的时间,不知为什么,怨恨不但没有了,相反却变成了思念。少女的心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就在孙洁渴望盼到他,希望能够看到的他时候,外面的汽车喇叭响了起来,“嘀!嘀!”。  “这个该死的声音,越不想这么早听到它,它越来的这么早。”孙洁心里暗暗骂道。她知道这肯定是爸爸派来送她们去火车站的车。  “小洁!车来了,快点穿上衣服,咱们走。”妈妈开始催促道。  小洁不情愿的穿上外衣,慢吞吞的拿起妈妈留下的两个小皮包,跟着妈妈后面往外走。她刚把房门关上,就听见从107方向传来和她妈妈打招呼的声音,“怎么!曲总裁,这是要走啊?”  白玉田和郝嘉祥从房间出来,正要去上班,恰巧碰上她们娘俩拿着东西往外走,白玉田赶紧跑上前去打招呼。  曲娜看见白玉田快速跑过来帮她拿皮箱,心里虽然感谢,嘴上却说:  “不走怎么的,难道还想惹我娘俩生气呀?”  郝嘉祥也赶紧快走两步,一边接过孙洁手上两个小皮包,一边对曲娜说:  “昨天早上那事儿真是对不起,我俩确实不知道你俩是监狱长的夫人和千斤。”  曲娜并没有就此罢休,昨晚她老公表扬他俩这么好那么好,她要试探试探,他们到底怎么个好法,她接着又扔出一句,“怎么的!不是监狱长的老婆孩子,你们就可以欺负?”  郝嘉祥知道自己刚才这句话确实有问题,容易让人挑毛病,所以赶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谁也不想欺负,我是说,下次再遇到这类事儿,我们一定讲究方式方法。”  “妈!您看您,人家都道歉承认错啦,您干嘛还不依不饶的!您不是常跟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孙洁看妈妈不肯放过他俩,弄得俩个大男人无地自容的,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完孙洁解围的话,白玉田和郝嘉祥俩人友好的对孙洁笑了笑。此时孙洁的心理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有一种甜甜的,过去从没有过的,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郝嘉祥和白玉田俩人拿着东西在前面走,孙洁挽着妈妈的胳膊在后面跟着,曲娜视乎看出了女儿心理变化,她用手指点点孙洁的脑门,小声说:  “你这傻孩子,妈妈这么说,不是为你出气呀!”  孙洁的脑袋瓜儿往妈妈肩膀上一歪,撒娇的说: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其实曲娜昨晚听完老公介绍他俩的情况后,气已基本消了。刚才看他俩一再道歉,又帮她娘俩拿东西,她的心理早已由生气变成了喜欢。  孙洁走在白玉田的后面,眼睛不停地盯着他,更准确的说是在欣赏着他,他那高高的个子,标准的体型,白白的皮肤,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特别是刚刚对她微微一笑,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她感觉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有诱惑力。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开始飘飘然然,似乎整个身体和灵魂都融进了眼前这个小帅哥的身上。 第七章 走马上任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犯人胡奎的逃跑害了好几名干警,有的被调离岗位,有的被免职,还有受记过、警告其他一些行政处分的。而郝嘉祥和白玉田却因在这次抓捕逃犯中有功,郝嘉祥被破格提拔为政治处任副主任(正科级),白玉田被提拔为六大队副大队长,列侯耀光之后。六大队原代理负责人王铁汉调到监狱三产服务公司。  白玉田被宣布任命后,当天上午就办理完原中队的交接工作,他拎着公文包直接来到大队部报道。大队部和一中队是前后房,白玉田来到大队长办公室门前,他整理一下衣帽,然后“当!当!”敲了两下门,听见“请进!”,便推门进屋。  侯耀光正在低头看办公桌上王铁汉交接给他的一些文件材料,看见白玉田进来,侯耀光满脸笑容的向他招招手,“是玉田呀!来!来!来!快过来!”  白玉田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站着没动,他郑重的向侯耀光敬了一个礼,大声说道:  “报告侯大队,白玉田向您报到。”  侯耀光看见白玉田这么认真的样子,他心里很高兴,他急忙站起身,快步来到白玉田面前,双手拉下那只敬礼的手,把他拉到沙发旁边,一边摁他双肩示意他坐下,一边说道:  “咱俩都是副大队长,你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啦!”  “那可不行!论年龄您是我的兄长;论工作经验您是我的老师;再说了,您现在又是我们大队的代理负责人,从那方面我都应当尊敬您。”  白玉田的一番客气话说得侯耀光心里美滋滋的,但他知道白玉田和郝嘉祥是国家重点大学科班毕业的高材生,论理论在整个监狱那是数一数二的;论工作,他俩原来的中队不论是生产,还是对犯人的改造,样样都干得井井有条,无与伦比。在监狱评比中,他俩回回都是先进,而且他又是监狱领导特别器重的人。  侯耀光倒了杯水递给白玉田,他坐在白玉田身边十分客气,并且看似非常诚恳的说道:  “玉田呀!说实在的,论文凭我与你没个比,你是大学毕业生,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且我上高中时正赶上文革,没正经上几天学。我的一些管理经验,都是老同志手把手硬给撸出来的。过去我虽然参加过几次省里组织的培训班,那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这回好啦!监狱领导把你这样的人才放在咱大队领导岗位,咱们可要把工作干出个样来,千万不能辜负领导对我们的信任和期望啊!”  白玉田知道侯耀光是个大老实人,工作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为人实在,没有坏心眼儿。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监狱领导才让他这个副大队长负责六大队的全面工作吧!听完他的这一席话,白玉田立即表态说:  “侯大队您放心,能跟您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绝对服从您的领导,保证干好本职工作。”  “看看,你又来啦!玉田呀!我老侯是个实在人,听不惯这些客套话,你就说想不想跟我一起把工作干好就行?”  “想!”  “能不能把我们六大队干出个样来?”  “能!”  侯耀光听了白玉田这简短的,干净利索的两个字,他笑了,他站起身来,用手重重拍了一下白玉田的肩膀,“这就对了!”  白玉田也站了起来,他笑着说道:  “侯大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开始工作了。”  侯耀光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白玉田,“这是你办公室的钥匙,屋子已经打扫完了。”  白玉田刚要转身,又被侯耀光叫住,“我说玉田呀!我跟你商量一下。”  白玉田以为新上任的领导要安排什么工作,忙问:  “什么事?侯大队!”  “我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个事儿,以后你能不能别这么称呼?别人管我叫‘侯大队’,我没什么反应,你这么叫,我感觉不舒服。”  “那我管您叫啥?”白玉田诧异的问。  “管我叫老侯,或者叫侯哥,都行。”  白玉田立即反驳说:“那怎么好?”  侯耀光看白玉田不同意,有些着急啦!“我说好,就好。这样叫我高兴,这也算我们第一次合作吧,行吗?”侯耀光诚恳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白玉田笑着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管你叫侯哥吧!”  侯耀光高兴了,“哎!这就对啦!”  白玉田对刚才和侯耀光简短谈话感到很亲和,很开心,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工作上能遇到这样实实在在的领导和同志,实属不易。要懂得珍惜,一定要和他搞好团结。”  来到自己办公室,人还没等坐下,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叮铃!叮铃!”  白玉田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走向椅子坐下,“喂!你找谁?”  “喂!是白玉田吗?”对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玉田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上,听到对面的声音就像是过电一样,他立马站了起来。 第八章 躲不掉的桃花运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我是白玉田,请问您是哪位?”白玉田其实已经听出对方的声音,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这么问了一句。  “我是曲娜,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啦!是不是官升的太快啦?”  “您是曲总裁吧!对不起,电话有点失真,我没能听出来,实在对不起。”白玉田嘴上一边说着道歉的话,心里一边琢磨,“她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  没等白玉田的话音落下,便传来对方的声音,“你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主要是向你道喜的,祝贺你荣升为副大队长。你们监狱长经常夸你,说你这小伙子不错,很有前途。好好干,你一定会有大出息的!”曲娜拿出一副官腔的语气。  “谢谢曲总裁的关心和鼓励,也请您带我谢谢监狱长对我的厚爱和提携。”白玉田嘴上这么敷衍着,可心里是还在继续不停地琢磨着她来电话的真实用意。  “不用谢他,是你自己干得好,你们监狱长只不过在提拔干部时,为你说说话而已。”她视乎对这方面的事情很了解,就如同亲临会议一般。  听到这里,白玉田似乎听出点味儿来,原来她是在让我领她丈夫的人情。于是,他赶紧像表决心一样向曲娜表态说:  “监狱长能在关键时刻为我说话,这个情我白玉田是不会忘的。我的成长进步与监狱长的器重和栽培是分不开的,我会一辈子感谢他的。”  对方传来会意的笑声,“哈!哈!哈!想不到你这年轻人如此会说话,难怪我家……”  曲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她身边的孙洁小声阻止她,“妈妈!你别说啦!”  曲娜明白闺女的意思,她一手拍拍闺女的头,示意她不要着急,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说道:  “好啦!好啦!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闺女小洁要跟你聊几句。”  孙洁没接电话前心里就盼着妈妈快点说完,她好早点听听在夜晚常常梦见的那个白马王子的声音,可当妈妈把电话递给她的时候,她急迫的从妈妈手里接过电话,却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应该从哪说起。她羞涩的看着妈妈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瞬间绯红,如同炎热的盛夏站在炉火边上,浑身有些潮湿,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曲娜平日里从没见到过闺女有过这样的表情,闺女过去在她面前一贯是快言快语,做事嘁哩喀喳,干净利索。闺女突然变的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反而把曲娜搞得不知所措。但她毕竟是曲娜的亲闺女,曲娜了解女儿的那点心事儿,她必定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人。于是,曲娜急忙说:“好!好!你们聊!你们聊!妈妈不听。”说完,她急忙向卧室走去。  孙洁看着妈妈把卧室门关上,她急忙把话筒放到耳边。  对方还在不断传来白玉田的声音,“喂!喂!你是孙洁吗?”  “是我,玉田哥。”孙洁甜甜的答道。  白玉田听到孙洁柔软的声音,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电流从身体里瞬间穿过,但他很快从麻木中振作起来,他用平和的语调问道:  “哦!你妈妈说你要找我,有事儿吗?”  孙洁对白玉田的这种问话,着实有些不悦,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该死的冤家,人家天天在想你,夜夜都能梦见你,你却跟人家这般说话,真让本姑娘为之伤心。”但她并没有按心里想的那样去说,而是在柔情似水的声音里带有几分埋怨的味道,“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跟你说说话呀?”  她这样一反问,到让白玉田有些不知所措,他赶忙解释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回省城那天,上车前我不是给过你我家的电话号码吗,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呀?”孙洁带有一点责备的口气。  白玉田压根儿就没有想给她打这个电话,电话号码也早就忘了。她这么一问,白玉田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一着急,干脆随便编个理由,“这不,你知道,我这不是有点忙吗!”  白玉田本想用这样的理由搪塞一下便可以了,没想到孙洁却并没就此停止责问,并且话儿里带有一点嘲讽的味道,“哎哟!白大忙人真会找理由呀!你一个小小副大队长就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打了,那你们的监狱长忙的家都可以不要了呗!”  白玉田心理十分反感她那种尖酸话语和腔调,同时他也后悔刚才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解释的理由。尽管孙洁的话让他听起来很不舒服,但他又觉得此时此刻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他继续解释道:  “孙大公主说话真幽默,既然你非要问没打电话的原因,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不怕你笑话,我们这里往外打长途电话是受限制的,整个监狱就一条通往外地的长途线路,打长途是需要领导批准的,这里不象你们省城,想往那里挂,就往那里挂。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哦!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父亲,我们的监狱长大人!”  “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不会怪你啦!玉田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我打电话不方便,以后我给你打电话行吗?”孙洁用撒娇的声音与他商量。  尽管白玉田心里不愿意,但还是说了句表里不一的话,“那好吧!”  白玉田的答应让孙洁十分欣喜,“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玉田哥!”  白玉田“再见”声还没有说完,就传来对方挂断电话的蜂音。  从此,孙洁和白玉田之间便形成了一条电话热线,不论白天和黑夜,不论上班还是休息,只要孙洁想起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电话随时都可能打来。  白玉田对孙洁的死缠乱打那是左右为难,如果过于热情,怕将来难以脱身,因为他压根就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儿,他喜欢像政委的女儿郑岚那种端庄俊秀,温文尔雅型的。如果拒绝接她的电话,又怕得罪这个监狱长的千金。他知道监狱长和他家的曲总裁把他们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特别娇宠,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监狱长,得罪了监狱长自己今后的。。。。。。  男女之间的情感问题有时候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你越是喜欢的,越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而你不爱的,却总能不请自来。  吃过晚饭,白玉田跟往常一样和同寝室的人去球场打篮球。他们同寝室的四个人,几乎天天都在这个时间进行篮球比赛,正当比赛十分激烈,场上比分21比19,突然孟雅萍跑来喊白玉田,“白玉田!电话!”  孟亚萍在同寝室的三人当中她的年龄最大,那两位室友都在警校处上了对象,现在成双成对一起分配到这个监狱,而她今年都二十五岁了,还孤身一人。艾红和韩梅都称她为“大姐大”。  白玉田听到喊声,抓起球架下面的衣服就往收发室跑,快到孟亚萍跟前时,他问:  “谁来的电话?”  “我哪知道是谁?我正在洗衣服,收发室的老刘头过来叫你接电话,我说你在打球,他叫我帮他喊你一声。我估摸着肯定还是她来的。”孟亚萍说到“她”时,话里带有一种女人特有的妒忌和醋意。  “谢谢你!”白玉田轻轻拍了一下孟亚萍的肩膀,继续向收发室跑去。  孟亚萍被白玉田轻轻这么一拍,就像吸毒者毒瘾发作时,被打了一针吗啡,浑身立马舒服起来。她定了定神,撸下网在胳膊上袖口,捋了捋头发,跟着白玉田往宿舍方向走去。  白玉田气喘嘘嘘的跑到收发室,拿起电话刚说出“喂!”,话筒里立即传来对方连珠炮似的责备声,“白玉田!你怎么回事?这几天要么打电话找不到人,要么你半天不接我的电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玉田最讨厌她这种蛮横、霸气、咄咄逼人的口气,但他又不得不进行解释。正在他向她解释接电话来晚的原因,看到孟亚萍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孟亚萍看到白玉田接电话时的表情,这表情是他们这些住宿舍的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她觉得他现在很可怜,并且很无奈。女人天性的怜悯之心顿然而生。  白玉田见到孟亚萍过来,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向孟亚萍招招手,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外面,示意将他叫走。  孟亚萍马上心领神会,她大声喊道:  “白玉田!外面有人找!”  白玉田对着电话大声问:  “是找我吗?”  “对!找你的!”  “好!我马上过来!”  白玉田向孟亚萍竖了淑大拇指,然后对孙洁说:“小洁,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挂电话了,外边有人找我。”  还没等孙洁再说什么,白玉田就赶紧把电话挂断了。气得孙洁狠狠的把电话放下,暗暗骂道:“好你个该死的白玉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九章 难忘的聚会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的业余文体生活很枯燥,几个星期放一场电影,几年才能开一次运动会。为使生活不乏味,白玉田他们同寝室这几个人因地制宜,从平淡的生活里找乐趣。他们每天早晨起床后开始晨练,然后是洗漱、吃早餐、上班,搞的像军事化一样,这也是他们在警察学校期间养成的良好习惯。  来到监狱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把整理内务,锻炼身体作为一种乐趣,每天把谁的被子叠的好,谁的肌肉发达,谁胸肌大腹肌凸显的多,谁的双杠动作标准,谁篮球投中率高弹跳力强等等都能作为他们茶余饭后闲聊时的主要话题。  省校毕业的三女俩男,尽管对郝嘉祥和白玉田俩人职务升迁方面免不了有些羡慕加嫉妒,因为他俩已经是科大队级了,而他们还只是中队长和一般干警。但是,他们必定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兴趣、爱好,以及个人的情感方面都有很多相同或相似的地方,沟通起来比较方便。他们知道,监狱的生活乐趣比不上城里丰富多彩,但是,活泼快乐是年轻人的天性。为了营造快乐的氛围,只靠一两个人是无法打造出这种氛围的,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才能不断扩大乐趣的范围,实现最佳的快乐效果。其中,晚餐聚会就是他们乐趣活动中的重要一项。  一天下午,孟亚萍跟科里的领导请了半天假,她到商店购买些下酒菜。晚饭前,她打电话挨个通知俩个寝室的人,晚上到108女寝室聚一聚,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  这种聚会大家都特别乐意参加,吃饭前不用通知聚会的原因,不论是过生日,还是入党提干,谁有好事谁请客,大家不用掏一分钱,把嘴带过来吃就行了。吃饭喝酒图的就是一个乐呵,在这里闻不到一点儿钱臭味儿。  下班时间到了,大家如同鸟儿回巢一般陆陆续续回到寝室。  第一个进屋的就是白玉田,他一进屋便大声说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整这么多好吃的。一进走廊就闻到香味儿啦!”随手正要去抓桌上的熟食,被孟亚萍拍了一下手背,“去!先去洗手。”  白玉田从孟亚萍身后绕到洗脸架处洗过手,回来时正看见孟亚萍把切好的熟食摆成自制拼盘,拼盘里摆放好几样熟食,每样熟食都是白玉田特别爱吃的。孟亚萍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她掰了一块儿猪肝随手往后一递,说道: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眼珠子都快掉到盘子里啦!”  “嘿!孟亚萍,你太有才啦!这拼盘经你手这么一摆放,就像一个艺术品,我都有些不忍心吃了。”他见孟亚萍没吭声,接着又说道:“我忽然感觉为你后悔呀!”  孟亚萍纳闷地问道:  “为我后悔什么?”她对他的这句话有些疑惑,停下手中的活,瞪大眼睛瞧着他,好像要从他的表情或者每个动作中找出答案。  白玉田使劲咬了一大口猪肝,故意卖弄一下,慢吞吞地说:  “后悔你呀!当初真不该报考警校,你应当考厨师学校才对。”  “死样,我以为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听的呢!”气得孟亚萍随手拣起菜板旁边的黄瓜尾巴向白玉田打了过去,白玉田机敏的一躲身,黄瓜尾巴从他身边飞过,正好打在刚刚进屋的艾红身上。  艾红吓得,“哎呀!”一声向后仰去,被后面跟上来的穆欣一把扶住。  艾红大声嚷道:  “哎!我说你俩在搞战斗呐?弹着点落错目标啦!”  “哎呦!你俩回来啦!真是对不起,本来我是打这家伙的,谁知道这家伙猴儿机灵,让他一下子躲过去了。”孟亚萍狠狠指了指白玉田。  穆欣瞧瞧落在地上的黄瓜尾巴,风趣道:  “你投掷的东西不对。如果你撇过来的是个菠菜,兴许人家还能当做‘暗送秋波’接着,可你撇过来的是个黄瓜,你说人家能不躲吗?”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穆欣的一句话把孟亚萍臊得满脸通红,她是又恨、又气、又害羞,顺手拿起水盆里的茄子照准穆欣脑袋扔去,茄子没有打到他,反而被穆欣像接篮球一样给接住了。穆欣用两个手指捏住茄子尾把,脱口说出一句让白玉田差点没笑喷的话,“你说我这不是没有XX,找茄子提溜吗!”  站在身旁的艾红听完穆欣这句话,脸上也微微泛起红晕,她在穆欣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站在对面的孟亚萍解气的说:  “对!艾红,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满嘴跑火车啦!”  穆欣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委屈的说:  “我不也是想给大家增添点晚餐活跃气氛嘛!”  话音未落,韩梅挎着冷威的胳膊走了进来,韩梅看着穆欣委屈样,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呦!谁这么大胆子敢把‘穆哈哈’欺负成这个样子?”“穆哈哈”是穆欣到监狱后寝室的人看他整天愿意说笑,给他起的绰号。  “谁能欺负了他呀!除了他家艾红能收拾他,别人谁能治得了他?”孟亚萍说完,瞧了一眼白玉田。  白玉田赶忙迎合,“就是。”。。。。。。  他们一边说笑,一边动手摆放碗筷,搬动桌椅。万事俱备就差郝嘉祥一人了,白玉田问孟亚萍,“大熊是不是单位有事儿呀?”  “我给他打电话时,他也没说有事儿呀!”孟亚萍心里也觉得有些纳闷。  正在他们猜测郝嘉祥能不能回来共进晚宴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枪声过后不久郝嘉祥回来了,他进屋便问:“你们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  冷威说:  “好像是枪声。”  “对!”白玉田接着说:“好像是从院里方向传出来的”。监狱的人都把关押罪犯的场所统称为“院里”。  大家一边找自己的座位坐下,一边分析发出枪声的可能性。  艾红说:“可能是值班干警或者看押武警摆弄枪时,不小心走火了吧!”  穆欣说:“是不是又有逃跑的犯人被武警击毙了?”前些天就有一名犯人想从院内翻墙逃跑,结果被执勤武警当场击毙。  “最新消息啊!前些天被击毙的犯人不是逃跑,而是那个执勤战士立功心切,故意让让他钻进警戒线,然后开枪把他打死的。听说打死一个逃跑的犯人,可以立三等功一次。并且我还听说,这个小战士被军事法院的人给带走啦!”白玉田用刚刚得到的消息纠正原来的传说。  孟亚萍从拉门里拿出两瓶好酒,这酒是她去年探亲时回家带回来的,准备送给他们的科长,想以此套套近乎,在日后工作上能多加照顾,不曾想,她人还没等上班,这位科长就因为罪犯胡奎逃跑一事被调离了工作,现在是原来的副科长主持工作,过几天说不定又派谁来当这个科长呢!所以,这酒就省了下来。  她让坐在身旁的白玉田把酒起开,然后给大家一一斟上。她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忽然又传来“砰!砰!”两声枪响,紧接着警报响了起来,警报声音很响,方圆几里地都能听到。房间的四个男生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白玉田说:  “坏了!一定是院内出事了。”  郝嘉祥马上说:“肯定是。”  白玉田拔出手枪就往外面跑,郝嘉祥对穆欣和冷威说:  “你俩留下陪着女生,我和白玉田过去看看。”  穆欣对冷威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留下吧!我和他们一起去。”说完跟在郝嘉祥后面一起向院里方向跑去…… 第十章 重大杀人事件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没有出现重大案件警报是不会响的,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警报声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是警报一响,所有与犯人管理有关的干警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到达各自的岗位,这是多年形成的不成文的规定。  白玉田他们三人从宿舍跑出来,看见很多干警也都从家中跑出来。大家全都跑到通往监狱的大道上,很快形成了越来越大的人流,人流潮水般地向院里方向移动。就在他们跑出一半距离的时候,又听见院里方向传来“砰!砰!”两声枪响,间隔时间不长,短枪声,长枪声,单发,连发就都交织在一起。  人流不但没有停止前进,反而加快了速度。当郝嘉祥他们跑到距离监狱大门约一百多米的地方,他们被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挡住了去路,在武警队伍前面设有一道临时拉成的警戒线,武警战士对跑来的干警不停的喊道:  “领导有令,没有领导批准,任何人不得进入警戒线。”  站在人群前面的郝嘉祥问一名武警战士,“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说犯人持枪强行越狱,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武警战士简单回答后,仍然手持全自动步枪,像钉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得出,他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犯人持枪强行越狱,人们听说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数百名干警听到这一消息像开了锅一样,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在问,“犯人是怎么搞到枪的?”,有人在打听,“逃犯是哪个大队的?”,还有人在疑问,“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大家都想尽可能的得到更多的信息。  正在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劲儿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喊,“快让一让!监狱长来了!快让让!”  人群立即散开一条通道,武警战士也急忙放下警戒线。监狱长的专车拉着警笛很快开了进去,紧跟其后的是政委的车。  监狱长孙明科下车后,看见政委亲自驾车跟了过来,急忙上前准备与他沟通情况,这时,武警中队的中队长跑步过来,他敬了一个礼,“报告政委、监狱长同志,有数名罪犯身着警服,手持短枪,企图强行越狱,现已被我执勤战士用火力控制在值班室内,值班室内具体情况不详,汇报完毕,请指示。武警中队中队长高军”  郑政委对他说,“知道了!”随后向他招招手,低声说:“高队长你过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抓捕方案。”  孙明科看了一眼门卫值班室,估计距离他们这里不到六十米,他把政委推到车后,示意高军也过来,然后他说:  “院里通过电话报告出来的情况是这样的,说有三大队的三名犯人打死了他们大队四名干警,抢了他们三支枪。被打死的有一名中队指导员,一名大队女内勤,一名副大队长,他们的教导员也被打死了。”  郑政委说:“你说的跟我掌握的情况差不多,我已经让一大队的大队长组织里面的干警对这三个家伙进行围堵,来之前他在电话在电话中说,他组织十多个干警现在已经把里面的门牢牢封锁住了。”  没等政委说完,监狱长插了句,“如果这些家伙强行往出闯,立即击毙。”他对武警中队长说道。  政委沉思了片刻,他问监狱长,“门卫里的值班人员有几人,现在是死,还是活?谁知道?”  监狱长摇摇头,随后他向警戒线外面的人群喊,“看守队队长陈保祥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不一会儿一位五大三粗,三十七八岁,方脸厚唇、浓眉大眼,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挑起警戒线钻了进来。十二月的北方天气特别寒冷,而他却手里拎着棉帽子,咧着怀儿,脸上的汗珠从额头和鼻子不停的往外渗出。  郑政委知道他身为看守队的队长,犯人跑到他负责的值班室里,他一定非常着急,但是政委是抗日时期参军的老同志,他看不惯风纪不整的的干警,他严肃的批评道:  “把扣子扣上,帽子戴好,像什么样子!”然后又低声问:“我问你,门卫今天是谁值班,里面有几个干警?”  陈保祥很肯定的回答,“就吴宪超一个人,他刚跟白班接班不久就出了事儿。”  “现在知不知道他人是死是活?”郑政委紧接着又问一句。  “不知道,往里面打电话打不通,武警现在又不让我们靠前。”看守队长瞅了一眼武警队长,武警队长眼睛盯着政委没有说话。  郑政委对武警队长说:“你现在再往岗楼上面派两名狙击手,如果他们向外射击就击毙他们,如果缴械投降出来,不准开枪。另外,你再叫两名投弹手拿几颗手榴弹和烟雾弹过来。”  “是!我立即安排。”  “好!去吧!”  郑政委转过头对孙明科说:“你告诉里面的一大队马大明,让他也要掌握这个原则“尽量抓活的”。这件事情很严重,事后我们需要查明案情,不然我们没法向上级交代。”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孙明科将手里的喇叭筒递给政委,叮嘱一句,“政委你一定注意安全。”紧接着又对看守队的陈保祥说:“保护好政委。”  陈保祥往政委身边凑一凑,“你放心吧!政委的安全交给我啦!”  不一会儿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跑了过来,一个抱着一袋手榴弹,另一个抱着一包烟雾弹。郑政委用手示意他们把腰猫下,注意隐蔽。然后拿起喇叭筒开始向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政委郑子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出来。”  没等政委话音落下,就听到里面有人用嘶哑的嗓子喊道:  “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压根就没想活着出去,反正老子已经干掉五个了,也不差再多几个!”  喊话的罪犯叫裘超胜,学生时与人打架,脑门上留下很长的伤疤,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裘大疤瘌”,判刑前是黑社会团伙头目之一,被判无期徒刑,在监狱里是出了名的鳌头狱霸,多次打架斗殴将他人打伤,但由于没发生人命案,数罪并罚仍然执行无期徒刑。  听完裘超胜的对话,郑政委心中一痛。心想,“这家伙说杀了五个人,说明门卫干警吴宪超肯定也被他们杀害了,这位干警是在牺牲前按响了警报,正是这位干警的英雄壮举,不仅没有让这三名罪犯越狱阴谋得逞,而且还避免了给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郑政委捏紧拳头,强忍住悲痛继续向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再想杀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你们可以看看里里外外有多少只枪在瞄准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来,一切都可以商量,你们也可以现提出条件。”  郑政委等了一会儿,看里面没点动静,他问身边两名武警战士:“你们能把烟雾弹投到那个屋里去吗?”他用大拇指指了指大门值班室。  “距离有点远,如果往前推进十米就有把握了。”一个武警看了看距离说。  另一个武警说:“若能推进二十米就更有把握了。”  “不行!最多只能推进十米,如果太近,你们的安全就不把握了,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去冒险,一个投不进可以多头几个,我让机枪掩护你们。”政委知道各种级别的干警配备什么制式的枪,他也知道被抢枪支的有效射程。他对刚刚回来的武警中队长说:  “你叫机枪手做好准备,看我的手势。”  中队长说了一句“是!”转身又向岗楼方向跑去。  郑政委叫两名武警上车,告诉他们在机枪掩护过程中,抓紧时间把烟雾弹投进去。他们的一番话隐隐约约被站在不远处的郝嘉祥听到了,就在政委刚要开车门的候时,郝嘉祥大喊一声“政委!”没等站岗维持秩序的武警战士进行阻止,郝嘉祥急忙又说了句:“政委有危险!”随即快步来到政委面前。  武警战士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敢阻拦,白玉田和穆欣也同时跟了过来。郑政委生气的说:  “你们过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郝嘉祥上前一把把政委的手从车门把手上掰开,一边打开门上车,一边告诉白玉田和穆欣,“你俩把政委拉到后面去。”说完,他立即启动汽车。  政委一看车要开动,急忙向岗楼示意开枪。机枪手的手早就痒痒了,正憋足了劲,就等射击的命令,看到政委的手势,机枪马上怒吼般地响了起来。  郝嘉祥把车开到距离铁大门不到三十米处踩了一个急刹车,来了一个汽车漂移,正好汽车的侧面对着值班室方向。他和两名战士迅速从另一个侧面下车,郝嘉祥拔出手枪站在车门后,眼睛注视着屋内的动静。两名武警战士以汽车为掩体,顺着被机枪打坏的玻璃,每人投出三枚烟雾弹,其中四枚投进屋内,两枚落入窗外,屋里屋外立即冒出滚滚浓烟。  投弹任务完成后,他们快速撤回到原地。周围的人们都向他们投来敬佩的目光,而政委却指着郝嘉祥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混蛋!谁让你把车开那么近的?完事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嘉祥明白政委是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挺挺站在那里任凭他训斥。郑政委把郝嘉祥把拉到一边,向岗楼做了一下手势,两挺机枪立即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屋里面传来“砰!砰!”两声枪响,枪声过后,有一个人影从烟雾中钻了出来,他猫着腰,边跑边喊:“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  出来的人叫黄世堡,五十多岁,判刑前是某市电业局的副局长,因犯贪污和受贿罪,被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他把手高高举起,晃晃悠悠向人群方向跑过来。  当他跑到距离政委不到十米远的时候,郝嘉祥用枪瞄准他,大声喝道:  “站住!转过身去!俩手抱头,不要动!”  郝嘉祥迅速上前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危险品,然后将手铐给他戴上,认定确实没有问题才将他带到政委面前。  “里面另外俩人呢?”郑政委上前厉声问道。  “一个被机枪给打伤了,现在不能动弹。另一个裘超胜他不肯出来,被我开枪打死了。”黄世堡说完,贼眉鼠眼的看看周围,见大家没什么反映,紧接着又问,“报告政府,我这算不算立功啊?”  郑政委没有搭理他的问话,对郝嘉祥和穆欣说:“你俩开我的车把逃犯押到禁闭室,马上对他进行审讯,审讯后告诉值班干警,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他,饭菜也要经过检查后才能送给他吃。”  郝嘉祥和穆欣说声“是!”,然后将黄世堡押走。  白玉田看见郑政委安排郝嘉祥和穆欣押送逃犯,自己感觉有些失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郑政委接着开始组织人员清理现场…… 第十一章 逃跑真相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在监狱禁闭室的审讯室里,郝嘉祥和穆欣已经对黄世堡审讯了两个多小时,俩个高等专业院校毕业的职业警察,又经历了这几年的实践经验,他俩对罪犯的审讯程序和审讯技巧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是,他们审讯这种重大恶性案件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们看着这厚厚的记录纸,心理都能掂量出其中有多么不同寻常的分量。这里面不仅有三名逃犯具体犯罪事实过程,更重要的是,通过逃跑杀人这件事,反映出监狱内外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郑政委指挥处理完现场,匆匆来到审讯室,郝嘉祥和穆欣看见政委进屋急忙起立,在他俩中间给政委让出一个座位,政委坐下后叫他俩继续。郑政委一边翻阅审讯笔录,一边听着审讯的内容。  郝嘉祥主审,穆欣负责记录。郝嘉祥接着问:  “黄世堡,你刚才说逃跑前是裘超胜向你提议的,王秋生是后来参与进来的,那么你现在交代一下,王秋生参与进来的过程。”  “王秋生进来前,听说是个外科大夫,他老婆跟她们单位的领导有外遇,后来被他知道了,他很生气,但他苦于抓不到她们的现场证据。为了抓到他老婆跟人搞破鞋的证据,他也没有追问过她,每天和往常一样照常回家,但到了晚上,他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跟她发生性生活,就想早点抓到这方面的证据。”  穆欣停下笔来,打断他的话,“这些事情只有王秋生本人才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王秋生本人亲自跟我俩说的,他怕我们不同意他参与进来,就把所有的事儿都跟我们说了。”黄世堡为了证实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又补充说:“不信你们可以找王秋生核实这些是不是真的。”  王秋生身中两枪,是从岗楼上射进的机枪子弹打在水泥墙上,其中有两颗子弹头弹回来,正好弹在他的脖子和腹部,最后因流血过多死亡。黄世堡不知道王秋生已经死亡,郝嘉祥和穆欣也不知道。  郝嘉祥对黄世堡说:“这事儿我们会核实的,你接着说。”  “有一天晚上,跟他老婆搞破鞋的那个领导的儿子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那天恰巧那天是王秋生值班。过去他在暗地里跟踪过这个领导,所以认识他,而这个领导却不认识王秋生。手术时,本来只需开一寸来长的刀口,他却给割了三寸来长。特别是这位领导的儿子结婚后一年多没生孩子,去医院一检查,发现这位领导的儿子在做手术时被人做了手脚,丧失了生育能力。后来这事儿报了案,案子很快就破了,王秋生被定重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  穆欣又停下笔来问,“你说这些跟他参与杀害警察越狱逃跑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他入狱后不久,听说那位领导受了处分,他老婆也没了工作,她把七岁大的女儿扔给了孩子的奶奶,以后就不知她的去向。孩子奶奶身体多病,开那点退休工资除了看病吃药很难维持正常生活开销。”  穆欣越记越来气,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拍,“黄世堡你从老婆扯到孩子,现在又从孩子扯到奶奶,你能不能精练点?我知道你过去当过领导,这里不是让你作报告的地方,你挑重点说。”  穆欣说完看了一眼政委,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了,他急忙拿起笔来准备继续做记录。  黄世堡浑身哆哆嗦嗦,视乎还没有完全从杀人逃跑的恐惧中走出来,他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说,我说,我挑重点说。”稍微停顿一下,他用恳求的语调说,“报告政府,能给我一支烟吗?”  郑政委掏出一支烟示意郝嘉祥递给他,郝嘉祥给他把烟点上,然后对他说:“你接着说。”  黄世堡使劲吸了两口烟,接着说道:  “王秋生开始表现很好,他拼命干活,就是想要多得点分,多减几年刑,好早点能释放出去。可没想到,每次减刑都没他的份,有的犯人没他表现好,可分比他得的多,有的连续减了两次刑;有的刑期比他长,身体比他健康,私下里给了领导好处费,便给办了保外就医,出狱回家了。他当时情绪很低落,总说对家庭没了指望,对政府也没了希望,几次要轻生都没死成。听说我俩要越狱,他立马就同意参与进来。”  “好啦!这个问题我们听明白了。你现在重新简要叙述一下你们杀人越狱的全过程。”郝嘉祥说完这句话看了看郑政委,郑政委放下手中的笔录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穆欣急忙把政委放下的笔录和自己刚刚记完的笔录放在一起,准备核对黄世堡的重新叙述。  黄世堡神情基本稳定下来,他用沾满血和被烟熏黑的手拿着快要燃尽的香烟,把最后没有燃尽的香烟快速吸完,然后开始重新交代。  “一周前的一个晚上,也就是犯人每天政治时事学习后的放风时间,裘超胜把我拽到旁边没有人的地方,悄声对我说:‘咱俩上次商量逃跑的事儿,我观察了几天,我看能行,不过抢警服俩人少点,可能费点儿劲,要是三个人把握更大些。’我问:‘上哪找那个人啊?’他说:‘我看王秋生能行,他恨透了政府,恨透了这个社会,他连命都不想要了,我看他肯定能行’。他让我找他透透底,看他愿意不愿意干,他如果愿意,这几天就找机会动手。  前两天我找王秋生跟他说了我们的想法,他非常愿意参加,他当时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就是身单力薄,怕干不成。’  昨天下午在车间干活时,裘超胜把我和王秋生叫到厕所,对我俩悄声说,他已经和外面联系上了,今晚收工时就动手。”  政委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他打断黄世堡,问:  “裘超胜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方法、跟谁联系的?你把这个问题先说清楚。”  “报告政府,这事儿我真不清楚。这些都是裘超胜自己做的,他没跟我们说,也不想让我们知道。”黄世堡特别肯定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们会搞清楚的,你接着说吧!”政委估计这事儿黄世堡可能确实不知道,所以没再继续追问。  黄世堡接着刚才的交待继续说:  “下午收工的时候,所有罪犯都到外面站队,统一回监舍食堂吃饭。收工清点完人数后,我们三人趁着值班管教不注意,悄悄来到大队部,裘超胜和我先来到教导员办公室,看见教导员正打开铁皮卷柜把桌子上的一些文件材料往里放,他看到我俩没敲门就进去了,怒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裘超胜小声说:‘报告教导员,我俩向您反应关于大队长和副大队长一些重要情况。’  教导员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事情可能确实很重要,便放松了警惕,他坐下来想听听他究竟反映什么问题。  裘超胜走到桌子前,示意教导员把脑袋往前点,教导员误以为裘超胜要跟他说的事怕别人听见,他刚一探头,裘超胜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抱住他的脑袋,就看他使劲往起一提一拧,教导员就当场没命了。  王秋生在门外给我俩放风,看到女管教从屋里刚要推门出来,他一个箭步穿过去,女管教刚一露头,他用事先准备好的铁棒狠狠敲在她的头上,没等她发出声音就当场毙命。王秋生把她拖进屋里,然后关上门。  裘超胜和我从教导员屋里出来,看见王秋生没在教导员办公室门口,而是手拎铁棒从另一个门出来。裘超胜穿着刚刚从教导员身上扒下来的警服,一边系扣,一边小声问王秋生,“怎么了?”  “没什么,都摆平了。”他晃一晃手中的铁棒,“我干掉一个刚要出来的女管教”。  裘超胜拿出从教导员身上卸下来的手枪,指了指大队长办公室,我俩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跟在他后面来到大队长办公室门前,他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于是我们又到他旁边副大队长办公室门口,裘超胜把枪推上子弹踢门便冲进去,我俩连忙也跟着进去,副大队长当时正要挂电话,看我们冲进去伸手刚要拔枪,黄世堡举枪瞄准他的头,警告他,‘别动,动一动就一枪崩了你!’。副大队长没敢动,他问:‘你们想干什么?’  裘超胜快速走到他跟前,回答道:‘干什么?要你命。’话音刚落他一只手搂住副大队长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枪把狠狠照准他的头砸了两下,他便倒下去,一动不动了。  裘超胜让王秋生看好门口,让我赶快把警服换上,正在我换警服时,我们中队王队长推门进来。他看见我和裘超胜站在副大队长旁边,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一边大声嚷嚷,‘你们好大的胆子。’一边伸手拔枪,他快速把子弹上膛,刚把枪举起来,躲在墙后的王秋生用铁棒一下子打在他的手上,他被打中的同时,枪也搂响了。子弹没有打到我们,他刚要用另一只手去抓枪,王秋生又给了他一铁棒,铁棒正好打在脑袋上,当场就给打死了。  我们三个人全都换上了警察服,每人都有一把手枪。我们翻遍了死者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就开始往监狱大门方向跑。原来大门旁边的小门晚上八点之前是不上锁的,不知为什么今天上了锁,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枪声,或者门卫警察看见我们三个穿警服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跑到值班室窗前时,里面的值班人员警觉的问我们,‘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裘超胜说,‘我们是三大队的。请把门给我们打开。’  里面的人又说:‘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裘超胜把手枪掏出来‘砰!砰!’就是两枪,子弹打在了这个警察的胸部,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他按响了桌子下面的警报。  我们想进值班室拿钥匙,可门卫值班室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裘超胜让我从小窗户钻进去,然后把门打开。我比他俩瘦小,刚好能从小窗户进去。我进去后打开通往院里的小门,放他俩进屋,王秋生到桌子下面把警报器关上。裘超胜打开通往院外的小门正准备往外走,这时,院外岗楼上面的武警端着冲锋枪对着我们喊,‘上级有令,大门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裘超胜一看无法出去,他抬手照着那名当兵的就是两枪,子弹没有打中,结果换回来的是一梭子子弹。裘超胜急忙把小铁门关上,他让王秋生看着院里方向来的警察,让我和他一起从值班室的窗户向岗楼射击,我刚打出去一枪,岗楼上的一个连发点射就射了过来,我们全都躲在窗户下面,谁也不敢露头,只要一露头,外面的枪就响。  裘超胜正跟我俩商议准备同时向岗楼开枪,一起冲出去,结果我顺着门缝往外一看,外面的武警和警察越来越多,所以,我们就没敢硬往外冲。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喊话,劝我们缴枪投降。我想投降出去,他俩不同意,还骂我是熊包窝囊废。再后来就是你们的机枪往屋里一阵猛烈扫射,子弹在屋里乱蹦,其中有两颗子弹蹦在王秋生身上,当时就看见他蹲在的地上,捂着伤口,地上有很多血。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外面又撇进来几个烟雾弹,当时我就彻底绝望了,不知为什么,越是绝望的时候人越有求生的本能,我想活,我不想死,我知道国家的政策,要想活的唯一可能就是立功,立大功,于是我趁着隐隐约约能看到裘超胜的时候,就朝他连开两枪,看他倒下去以后,我就出来向政府投降了。”  郑政委耐着性子听完黄世堡的交代,然后怒视着他,问道:“黄世堡,你很会避重就轻呀!你把责任全都推给别人,你好像什么重要事儿也没干?我看你的认罪态度不够老实呀!”  “报告政府,我该说的可都说了,我真的没有隐瞒。”狡辩终归是狡辩,做贼总是心虚,他的视线刚和政委的正义眼神相碰,就即刻低下头去,不敢做声,他想以静制动,看看对方什么反应之后再说。  郑政委看出他的小把戏,猜到他的心理防线有多深,他不想和他兜圈子,单刀直入的效果会更好。于是他说:  “那我就提示一下你,你为什么要积极参加这次杀人越狱这件事呀?你为什么在刚才交代中都只字未提呀?另外,你们不但杀死了女干警,而且还强暴了她,这个事情为什么没交代呀?我可提醒你,要想认定你自首和立功表现成立,首先要看你是不是如实交待全部犯罪事实,看你事后表现和交代内容的分量。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不过我们说出来和你自己说出来结果可是大不一样,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如实交代全部犯罪事实。”  黄世堡当官时就是靠投机取巧上去的,其实他的落马也是因为投机取巧跌下来的。狗改不了吃屎,投机取巧已经形成了习惯,想瞒天过海,不成想却被别人看出来了。狐狸终归是狐狸,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屋子很静,好像黄世堡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他们可能都猜出黄世堡现在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现在主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想活命,还是想死。想活命就得把现在和过去干的事全部交代出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想死很容易,从现在开始,什么话也不说,到时候判决书一下来,给自己一枪就一了百了。最后,还是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怖的死亡。他用嘶哑的嗓子颤悠悠地说道:  “我说,我全都交代,既然他们不管我了,我又何必袒护他们。”  郑政委听出他话里有话,估计他要交代的问题一定会很有分量。于是,示意穆欣做好笔录,他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等待他的交代。 第十二章 爱情火焰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H省 AC监狱罪犯杀人越狱重大事件很快在全国劳改系统内部通报,部、省两级相关部门调查组随即纷纷而来,全国各地一些电话也打个不断,监狱通往外地惟一长途外线二十四小时响个不停。为了保持监狱和上级正常工作联系,政委给通信班下令,私人和非上级部门的长途电话一概不予接入。  孙洁多次给白玉田打电话都未打通,她惦念着忘不了搁不下的心上人,连续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不到一周的时间,丰满光泽的脸蛋消瘦黯淡了许多。她妈妈曲娜看着闺女寝食不安日渐消瘦的样子很是心疼,其实她此时此刻的心比女儿还急,她不但惦念着自己的丈夫,更让她不能放下的是这次监狱里出的重大事件能不能还像胡奎那类特殊照顾的犯人惹出来的,因为这类照顾的犯人实在太多了,她也根本无法保准哪个惹事,哪个不惹事。上次胡奎逃跑让她着实虚惊一场,多亏自己的丈夫是监狱长,没有让别人拿到第一手材料,掌握相关的证据。这回不同上回,这回可是出了人命,而且杀了那么多人,连京城的领导人都惊动了。她知道这类大案不查出水落石出是不容易收兵的。她越想越害怕,第二天一大早,她让司机开车把她娘俩送到AC监狱。  白玉田最近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在跟他过不去,事事都感到不顺利,爱情爱情不顺,工作工作不顺,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三年前,自从他们来到AC监狱报到的第一天,白玉田在办公室楼下看见二楼通信室的郑岚,从那第一眼好感开始,她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就不断升级,她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美丽,她的言谈举止是那样的温文尔雅,他对她的暗恋已经到了极致。他一天见不到她就好像缺少点什么,两天不见她就感觉茶饭不香,三天见不到她就夜不能寐。  感情这东西是不容易被人揣摩透的。从表面上看,论长相,白玉田比郝嘉祥个子高,皮肤白;论家庭条件,他的父母都是沿海城市的事业单位的干部;论学历,论智商,论工作能力哪一点也不比郝嘉祥差,可白玉田越是主动接近她,她就越对他反感和冷淡。  其实在郑岚的心里早已有了意中人,这个人就是郝嘉祥。郝嘉祥憨厚朴实的言谈,沉稳淡定的举止,北方人特有的高大健壮的男子汉体型,深深吸引着这位含苞待放年轻女子的芳心。起初,郑岚正在读函授大学,为了接近郝嘉祥,她利用总机值班的机会,经常以请教法律疑难问题的名义与郝嘉祥通话,顺便关心一下他的吃穿住行,有时她还亲手织些毛衣毛裤送给他,一来二去,俩人慢慢产生了感情。他俩外表稳重,都不善于张扬,所以,俩人的恋爱关系既没有向双方父母公开,又不被外人所知。很多热心人都想为他们牵线搭桥,也有很多比较优秀的男女青年向他俩抛出爱情橄榄枝,却都被他俩宛然谢绝,他俩为这事儿还得罪不少人,经常为此感到窘况。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全家人刚高高兴兴吃过中午饭,郑岚腼腆的对妈妈说:  “郝嘉祥想到咱家见见老人,晚上能不能请他到咱家吃顿饭?”  妈妈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可爸爸却好像还蒙在鼓里,郑政委直截了当地说:  “来就来呗,赶上饭就吃,干嘛还整那么大声势,神神秘秘的?”  妈妈笑呵呵的起身对女儿说:“来吧!来吧!妈妈给你们好好准备、准备。”郑岚的脸顿时泛起了红晕,低着头,心里美滋滋的,她快速把碗筷拣到厨房,生怕被爸妈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干嘛呀!用得着还好好准备、准备,又不是迎接新女婿上门!”爸爸看到她们娘俩眉来眼去的样有些不解的问。  妈妈一手拿着抹布准备搽桌子,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脑袋,满脸喜悦地说道:  “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呀!没看见咱女儿喜欢上他啦!”  爸爸诧异的问:“你说什么?你说咱女儿看上郝家祥啦?也就是说他俩现在好上了?”然后他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晃着,连续说道:“不行!不行!那怎么能行!”  郑岚从厨房进屋正好听到爸爸刚才说的话,她急忙问:“我俩怎么就不能好啦?”  爸爸在家大男子主义习惯了,他没有在意女儿的表情,更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你懂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郑岚听爸爸这么一说,而且态度又是那么坚决,对她的打击着实不小,当着爸爸妈妈的面,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她转身跑了出去。妈妈急忙在后面喊她,“小岚,你要上哪去?你回来!”郑岚头也不回,一边用手摸眼泪,一边继续向院外跑去。  郑岚本想跑到招待所找郝嘉祥倾诉一下心中的委屈,商量一下如何说通爸爸的对策,离老远就看见郝嘉祥和艾红宿舍的三个女生正忙着帮刚刚来到监狱的监狱长夫人和女儿从车上往屋里搬东西。  郑岚不愿意别人看见她刚刚哭过的样子,转身要走,恰巧被郝嘉祥看到了,他把最后从车上拿下来的小包交给孙洁,说了句,“我有点事儿,回头见!”说完,急忙就去追赶郑岚。  孙洁还没等说声“谢谢!”人已经跑远了。孙洁问艾红,“那个女孩儿是他对象吗?”  艾红顺着她甩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是,她是我们政委的女儿。”  孙洁好像很在行似的诡秘的笑了笑,说:“我看他俩有意思。”  “不能吧!他俩可差四五岁呢!”说完这话她感觉自己说走嘴了,她急忙看一眼孙洁的表情变化。  孙洁并没有太在意,她友善的反驳道:“差四五岁怎么了,白玉田比我就大四岁,可我感觉挺好的,这总比领个小弟弟强吧?”  艾红赶忙迎合说:“是!是!越是大城市,越时兴男的比女的大几岁。”  艾红这么一说,让孙洁感觉挺舒服,她挽着艾红的胳膊肘向房间走去。快要进屋的时候,孙洁问道:“怎么没看见白玉田,他干什么去了?”  艾红替白玉田解释道,“前几天他们工作太忙,正好今天是星期天,中午他们几个男生改善一下伙食,喝了点酒,现在正在房间睡觉呢!”  “这帮家伙倒挺会享受。那郝嘉祥怎么没喝酒呀?”孙洁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俩人来到109房间,艾红一边推门让孙洁先进去,一边回答问她的问话,“郝嘉祥最近特忙,前些天监狱里出了那件大事儿以后,上面不断下来人,省局调查组刚走,部里调查组又下来了。郝嘉祥这几天呀,没黑没白的,整天就忙这事儿啦!连星期天都休息不了,他哪敢喝酒呀!”  正在整理包内物品的曲娜问艾红,“我刚才听收发室的人说,调查组在贵宾客房住呢!他们是不是在这儿住挺长时间啦?”  “可不是呗!从打出事儿第二天,调查组就下来了,调查组来了都住在贵宾客房,看来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这不,你们这回来没地方住了,只好委屈你们跟我们一样,住这个普通房间了。”艾红讨好的说着。  曲娜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答道:“不要紧,这不也挺好的,再说我们也在这儿住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准备明天就回去了。”  孙洁听妈妈这么一说,撅起小嘴不高兴的说:“啊?今天来,明天就要走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来回这么折腾了。”  艾红也赶紧说:“就是呀!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呆几天呗!”  “你愿意在这儿,你就陪你爸在这儿多住几天。妈妈得回去,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孙洁听妈妈这么一说,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她想,这回好了,妈妈一走,爸爸晚上就得回他办公室去睡觉,每天晚上这个房间就可以成为我和白玉田的自由天堂啦!她越想越美,想着想着她的脸又开始忽然晴转多云了,她心里暗暗埋怨着,“这个该死的冤家,人家天天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到好,到现在也没见着你个人影。”想到这,她对艾红和韩梅说:“我们去看看他们几个喝成什么样了?”  她的提议也正合韩梅的意,韩梅抢着回答,“好啊!我也正想看看他们都喝成什么德性了呢!”  孙洁、艾红、韩梅三人一拍即合,她们三个女孩子唧唧喳喳连说带笑地向男生房间跑去。  到了107房间门前,艾红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她随即开门进去,孙洁和韩梅也紧跟着闯了进来,进屋一看,这三个大男人还在呼呼睡大觉呢!他们的睡觉姿势各种各样,有抱着被子的,有骑着枕头的,属白玉田的睡姿最不雅,他把被子蹬掉了地上,俩手捂着裸露的肚子,俩脚叉开四仰八叉仰卧着,身上除了穿着紧裹着凸起部位的三角裤头,再没有多余遮挡的东西。发达的肌肉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看得艾红和韩梅目瞪口呆,看得孙洁脸颊绯红。  艾红最先缓过神儿来,他把右手食指放在嘴上轻微发出“嘘!”的声音,然后示意她俩跟她一起退出去。她们出去之后,艾红轻轻把门关上,她对她俩说:  “给他们先留点尊严吧!”随后,她又举起拳头使劲开始敲门,她一面用力敲门,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喊着,“起来啦!起来啦!快点起来开门!”  白玉田他们三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穆欣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这是谁呀?这么烦人!”  “谁!你说谁?除了你们家艾红,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冷威听出了艾红的声音,他一边穿裤子,一边说。  白玉田最近心情不好,一些令他纠结的问题,他是想不明白,说不清楚。所以,从来不爱喝酒的他,这次想借酒消愁。他本想用睡觉的方法驱赶困扰他的烦恼,正睡得香的时候,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冷威话音刚落,他便跟着加钢地说,“就是!你没事儿时多管管你家那位,别老这么折磨人。给我们男爷们儿一点自由空间好不好!”他快速穿好衣服,边说边向房门走去。  艾红听见里面说话声,却半天没见有人开门,她举起拳头刚要再敲,门一下子开了,她差点扑倒白玉田的怀里,站在旁边的孙洁和韩梅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白玉田抬头一看,见孙洁也跟她们站在一起,他本想要埋汰艾红几句,看见孙洁后,立即改了口,他问孙洁,“你什么时候来的?”  孙洁看着白玉田向她投过来的眼神,仿佛刚才他那二级睡眠的姿态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红着脸答道:“刚下车。”  “快进屋坐吧!”白玉田说着赶忙侧身给她们三个女生让道。  韩梅手挽着孙洁的胳膊对白玉田说:  “你看这屋让你们造的,连被子都没叠。你俩还是先到我们屋去唠吧!等我们帮他们收拾完再回来。”韩梅把隔壁房门打开,将俩人让进屋去,随手“咔”的一声把门关上。  白玉田和孙洁面对面站着,两双眼睛相互对视了很久,好像双方能从心灵窗口看出对方的心声。俩人站得很近,孙洁胸前的两个山峰贴近白玉田的衣襟,白玉田心率在加快,呼吸失去了往日的均匀,他真想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但是他没有,他掌控住了自己的冲动。  白玉田心情稍微平静一下,他问,“最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了?来之前也不告诉一声。”  “你还说呢!从打听说你们这里出事儿了,我和妈妈天天都往你们监狱打电话,可不是打不通,就是话务员说占线。我和妈妈这几天都快急死了,这不,妈妈让司机一大早就开车把我们送来了,连我爸爸都不知道我俩来。”孙洁显得有些委屈。  看得出她确实是真着急了,不知为什么白玉田这次见到她感觉跟以往大不相同,是因为他自己在情感上碰了壁,还是他在领导心中的信任度发生变化的缘故?这次看见她,她给他原来那种高傲、蛮横、刻薄、尖酸的印象一下子全都没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体态匀称,面目清秀,含情脉脉,女人味儿十足的俊美姑娘。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伸出大手一下子搂住她的细腰,她顺势扑进他的怀里,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第十三章 爱情风波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郝嘉祥追上郑岚,看她继续低头不吱声的往前走,他用手拽了拽她的胳膊,“郑岚!你这是怎么啦?咋不进屋就走呀?”  “我不愿意让她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说完,她把头低的更低了。  郝嘉祥紧走两步,站在她对面,双手把住她双肩,想仔细看看她的表情。  “你别这样,让别人看见成啥样!”郑岚赶紧把他的手掰开,继续往前走。  郝嘉祥瞬间看见了郑岚刚刚哭过的眼睛,他快走几步,再次站在她的对面,急切的问道:“是谁欺负你了?快点告诉我!”  “哎呀!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们到前边去,等到没人的地方我再跟你说!”郑岚扒拉开郝嘉祥的手,继续往前走。郝嘉祥紧随其后。  俩人来到学校前面的果树林,果林很大,果树品种也很多,有苹果树、李子树、杏树、沙果树,还有一大片山丁子树。这些树都是几年前在新建监狱时,郑政委带领全狱干部和家属一棵棵栽的。这里的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有人管这里叫“甜蜜林”,也有人管这里叫“快乐林”,监狱的年轻人在初恋的时候,一般都来过这里感受初恋的“甜蜜”。  “你别再走啦!这一路上你一句话也不说,真是把人急死了。究竟是咋的啦?你能不能快点告诉我呀?”郝嘉祥快步走到她前面,再次伸开两个胳膊挡住了郑岚前行。  郑岚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对郝嘉祥说呢!她心里很困惑,她知道爸爸妈妈也很喜欢郝嘉祥,尤其是爸爸,整天快把郝嘉祥挂到嘴边了,不是表扬他有文化、有素质,就是夸他会管理、有才能,是个干大事儿的好后生。可是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他的时候,爸爸却坚决的反对,这实在令她难以理解。  “你让我跟你咋说呀?”郑岚心里又急又难过,话还没说完,眼泪噼里啪啦又一次掉了下来。  “郑岚!你要信任我就快点跟我说,我向你保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论什么事儿,我都不在乎。一切问题你只管告诉我,你不用管,全由我来解决。”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爸爸不让咱俩在一起。你解决,你能怎么解决?”  “你爸爸为什么不让咱俩好?我俩可是真心相爱呀!”郑岚的回答实在让郝嘉祥感到意外,他诧异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呀!爸爸就说这是为你好,别的什么也不跟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呀?”郑岚哭的更加伤心了。  “好啦!好啦!咱不哭啦!”郝嘉祥把她爸爸阻止他俩处对象的理由快速分析了一下,他一边从兜里拿出手帕为郑岚擦拭眼泪,一边笑呵呵说道:“我看咱俩的事儿没多大问题,既然他老人家说是为了我好,这说明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也就是说我娶你还是有希望的。”  “那是为什么?”郑岚不解的问。  郝嘉祥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用提示的口吻反问道:“你想想,你爸爸说,不让咱俩在一起是为了我好,而不是说为了你好,这说明了什么?”  听郝嘉祥这么一问,郑岚视乎有点已经明白了爸爸的想法,但她还是想让郝嘉祥能够说得更明白一些,于是,又问:“这说明了什么?”  郝嘉祥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教她应该如何了解她爸爸的真实想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我猜你妈妈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你爸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是回家找个机会问问你妈妈吧!”  “熊样!跟我还装上了,竟然跟我搞深沉,不告诉我拉倒,回家问我妈妈去。”郑岚装作生气的样子。  郝嘉祥为了讨郑岚高兴,他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你的外号是什么呀?”  “大熊呀!在大学学习的时候,我们班给别人起外号特流行,几乎每个人都有。”  “你真的叫‘大熊’呀?”郑岚惊讶的问。  “这还有假!有假包换!”郝家祥俩眼盯着郑岚,故意逗她开心。  郑岚很有兴致的又问:“那――白玉田有外号吗?他的外号叫啥呀?”  郝嘉祥故弄玄虚的说道:“这可涉及个人隐私呀!绰号这件事儿是不能够随便泄露给外人的呦!”  “好你个大狗熊,竟然还敢跟我油腔滑调!”说完用她嫩柔的拳头来打郝嘉祥,郝嘉祥用粗大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她温柔的手,笑着说道:  “那我就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啊!”他示意她把耳朵靠近点,她以为他要悄悄告诉她,她脑袋一歪,耳朵刚一靠近,郝嘉祥飞快亲了她脸蛋一下。  “好你个郝嘉祥,想不到你这么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嘉祥撒开郑岚的手转身便跑,这是他第一次吻女孩子,心里感觉很甜蜜。他在前面跑跑停停,郑岚在后面追追打打,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子亲吻,而且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她尽量掩饰自己内心快乐激动的心情,继续不停的追打。  郝嘉祥故意装作被东西绊了一下蹲在地上揉脚,郑岚立即扑了上去用两只小手紧紧捏住他的两个大耳朵,郝嘉祥马上站起身来,背着郑岚飞快的向前跑去,他边跑边大声喊着,“猪八戒背媳妇喽!猪八戒背媳妇喽!”  郑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甜蜜,很舒服,很幸福,她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郝嘉祥宽大的后背上,闭上眼睛,任凭他撒野似的狂奔,她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郑岚从家里跑出来,妈妈在后面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回到屋里,看见郑岚的爸爸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着,心里开始火冒三丈,她使劲把手里的抹布往饭桌上一摔,愤怒的质问道:  “老郑!你真不是个东西,跟你过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因为我自己的事儿和家里的事儿跟你红过脸。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今天必须把阻拦咱女儿和嘉祥的事儿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哎呀!这事儿你就别问啦!你一个女人家,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郑政委有些不耐烦地说。  这话不说还好点,话一出口就像火种点着了炮仗,郑岚妈妈的话噼里啪啦就开始响了起来,“郑子明!你别瞧不起人。女人咋的啦!女人就低你们男人一等呀!你不要已为我们娘俩不吭声,就觉得我们好欺负,不行我们就找个地方讲讲理去!”   郑岚妈越说越觉得委屈,她接着质问道:“你说,你干这个破政委都快二十年了,我们娘俩还有咱们这个家,都借上你什么光了?我放着城里生活不过,跟着你东奔西走,建完这个监狱建那个监狱,住冰冷的屋子,喝野菜汤充饥,什么罪没受过,我说过一句苦了吗?你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人,二十来年没涨过工资,好不容易盼到涨工资,你又把指标让给别人,我埋怨过你吗?咱家祖孙三代住在和普通干警家一样的小房子里,我说过一句不字吗?你现在可倒好,又开始阻止女儿的婚事儿来了,我告诉你――郑子明,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我和女儿都要向你说――不!我宁可不跟你过了,也决不允许你干涉女儿的一辈子婚姻大事儿。”妈妈说完大声痛哭起来,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积怨和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郑子明闷头抽着烟,什么话也没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与他朝夕相伴二十多年的老伴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不知道过去从来不爱多说话的她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他知道自己过去为这个家,为家里所有的人做的实在是太少,可他有他的做人底线和做事儿的原则,这个底线和原则其实每名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都懂,可要突破这个底线,对别人也许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他自己实在是太难啦!  郑岚的妈妈看自己的丈夫低头沉思,半天不说一句话,她生气的走到他跟前,“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我看抽死你算了!”她把烟从他手里抢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用脚将它碾碎。  郑子明没有为老伴儿的这些气头上的话而动怒,也没有对她的这些话加以反驳,他拉拉她的衣袖,“你先消消气,听我讲讲我没给你讲过的道理。”  “我不听!你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知道,无非你是想说服我,我不听!我就想知道你凭什么阻止我女儿和郝嘉祥处对象?”说完,她气愤的把他的手甩开。  郑子明必定做了半辈子思想政治工作,遇事沉着,讲求方法。他看着老伴还在生气,起身倒了杯水,笑呵呵的说道:“你先喝点水,冷静冷静,我现在就跟你说说这里面的道理。”  老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嘴里嘟囔着:“我看你能白虎出什么道理来!”  “你刚才说的不错,刚建监狱的时候,干警和家属们确实都很苦,这个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是从困难当中走过来的。我虽然让出去一级工资,可我的工资从部队转业下来就很高,现在不还比别人都高吗?我们的生活确实不太宽裕,可你看看咱周围的邻居们,不都是这样过日子吗?有些地方我们这里确实比不了城里,那里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人多、车多、商店多,那些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你看谁能有本事把它们全都买回家去归自己呀!要想看,我随时可以领你进城好好看看。城里有城里的好处,我们有我们的长处,城里的菜价多贵呀!城里吃什么不要钱?而我们呢?到了夏天,咱前后院种的菜吃都吃不了,连猪都跟着一起吃不上农药化肥的蔬菜。城里看一场电影几元钱一位,咱们电影院放的电影几毛钱一位。城里人吃的水果都得花钱买,咱们到了采摘的季节,你看那树上树下金灿灿、红彤彤的水果到处都是,谁家菜窖里不是储藏满满的?对了!你忘没忘?上个月省局要把一大队教导员调到AN监狱,还提升他为政治处主任,这个位置别人脑袋削成尖都想往上钻,而他呢!他却以老母年老有病需要照顾为由硬是没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郑岚妈听得有些入神,她随口问道:“为什么?”  郑子明站起身,伸了伸腰,故弄玄虚地说:“那是因为他舍不得咱这四外桃源一般的‘宝---地!’”他把“宝地”俩字特意语调拉长,语气加重。  郑子明转身要走,郑岚妈妈忽然缓过神来,“哎!哎!你上哪去?我差点被你绕进去,说了半天,咱女儿的事儿你一句没提呀!你给我回来!”说完,她拽着郑子明的后衣襟将其拽了回来。  “你别拉我!讲了这么半天嗓子眼都冒烟了,我倒口水喝还不行吗?”郑子明本想借坡下驴,见好就收,想脚底板抹油――开溜,没想到这次老伴没有像平时那么好糊弄。看来今天是非说不行啦!  他倒完水,回到原位坐下,一边喝着水,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对她说。  老伴沉不住气了,“哎呀!你就别卖关子啦!快点跟我说!”说完,她使劲拍了一下桌子。  郑子明脸色严肃,略显几分神秘地说道:“按理说,这个事儿不该对你说,这涉及干部用人制度,涉及组织原则方面的问题,可这事儿偏偏又牵扯咱家女儿,其实让我也为难呀!”  老伴看他绕来绕去还是没说,便举手向他做起保证来了,“我保证把你今天的话全当成耳旁风,听完就忘,绝对不对任何人说。”  郑子明看着老伴的表情和动作,尽管心里觉得好笑,但表情仍然装作严肃的样子,“那好!我就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行!你说吧!”老伴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两只眼睛直盯盯的盯着郑子明,生怕有一句半句漏掉。  “我不让他俩处对象,这件事儿确实是为郝嘉祥好。你知道,我非常赏识这个年轻人,我背地里观察过他多次,还有意安排他几项工作考验他,我发现他不但每次都能把工作完成好,有时好的让你超出想象。他很有领导天赋和管理才能,我打心眼儿里喜欢他,如果现在让咱女儿跟她处对象,那会影响他发展前途的。”  他老伴不解的问:“他有没有前途这跟女儿和他处不处对象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相信。你知不知道,郝嘉祥提为副科级和正科级,这两次提拔都是我在党委会上提议的?提拔他时,党委成员那是全票通过,没有一个反对的,你知道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是提议者,他们就必须拥护,那是他确实有能力,表现确实突出,我那是任人唯贤。如果我们的女儿现在和他处上对象了,别人会怎么想?我就是正确,也会招来任人唯亲的嫌疑。如果再有提拔他的机会,你让我怎么开口?到时候别人不但会对我的提议说三道四,还会对以前对他的提拔提出质疑,这样会耽误人家进步的。你跟我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你的思想觉悟也不低,你说说,如果真要是因为咱女儿影响人家大好前程,我们这么做就是不自私也会别人误认为自私啦!”  郑子明的一席话尽管没有完全说服郑岚妈妈,但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他。她站起来,然后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他感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好半天憋出一句话,“那我宝贝女儿可怎么办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郑子明实在不忍心看着老伴这样着急上火,他清了一下嗓子,“要说办法嘛!倒是有几个。”  郑岚的妈妈听了这话,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她连忙说:“哎呀妈呀!还有几个,你快说,一个就行。”她的精神头一下子又上来了,刚才那种沮丧表情一下子没了。  “要么是他调走,要么是我退休。”郑子明说完站起身来。  郑岚妈妈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你退休还有好几年呢,你就是想退人家领导也不一定批呀!不过,把郝嘉祥调走我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办法,这也总比拆散这对儿可怜的鸳鸯要好啊!”她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又流出了眼泪。  “即便是这样,也不是马上就能办成,调动或者退休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需要有适当的时机。”郑子明叹了口气,“咳!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能不能等啊?”  “我能等!”郑岚和郝嘉祥俩人依依不舍的在树林里分开后,郑岚急急忙忙赶回家,她想跟妈妈打探出爸爸关于对他俩为什么不能处对象的真实想法。她刚一推开门,就听见爸爸妈妈正在谈论他俩的事儿,她站在门口没有打断他们,听完他俩的对话,郑岚全都明白了,她很敬佩爸爸,她认为爸爸这么做是对的,当她听到爸爸担心他俩能不能经得住时间考验时,她不加思索情不自禁的说出“我能等!”这句话。  “瞧这孩子!进屋也不言语一声,给妈妈吓一跳!”妈妈拍打两下自己的胸口责备道。  “对不起妈!我一时心急忘了。妈!你没事儿吧?”郑岚担心的问。  “没事儿啦!岚儿!妈妈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郝嘉祥,人家都二十七八啦!再等三年两载的人家能愿意吗?”  “除非他不是真心爱我,要是真心爱我,再多等几年算得了什么!这也正是我考验他的好机会。”郑岚歪着脖儿顽皮的瞧着爸爸,“你说对吗?老爸!”  “这孩子!猫一阵,狗一阵的,现在想通啦?不哭鼻子啦?”爸爸反逗女儿一句。  “妈!你看我爸爸呀!”郑岚像孩子一样拽着妈妈的胳膊来回摆动。  “你们爷俩呀!让我说你们什么好,一天到晚的跟你们操不完的心!害得我哭不说,今晚又得让我长夜难眠喽!”说完,她“咳!”的一声,站起身来要走。  “妈!你干啥去?”郑岚关心的问。  “干啥去!我能干啥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去,让你们吃饱了喝足了好接着气我。”妈妈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甜美的味道,一来她看到父女俩的战争平息了,二来女儿的婚事儿基本有了着落,同时她也有一些让她说不出口的几分顾虑。  郑子明起身对女儿说:“这件事可不能对外声张啊!”说罢,笑呵呵转身进里屋去看他的老父亲。 第十四章 选错对象站错行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暗恋白玉田已经许久,在她们分配到监狱不久,她就开始在内心深处悄悄浸入这种朦胧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信号越来越强烈。她多次在梦中出现俩人生活在一起,上班时俩人并肩而行,下班后一起到幼儿园接回可爱的小宝宝,一人牵着宝宝的一只小手,一边玩耍,一边开心的笑,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好几次半夜被这种美好的梦境笑醒……  白玉田对孟亚萍的暗恋和细微情感表露全然不知,他对隔壁三个女生和他们同屋的男生几乎完全是一种同样的感觉,他把她们看作是自己的好哥们,好朋友,好同事,即便是开一些男女之间的玩笑,也全当是取乐子,从来没有认真的往心里去。  孟亚萍与曲娜过去接触不多,她天生就有打醋和领导或者领导家属接触的毛病,她帮着曲娜摆放完随车带来的东西后,对曲娜说:“曲总!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很累吧!您先躺下歇一会,我就不打扰您啦!”  孟亚萍从109房间退出来,回到隔壁108房间门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白玉田和孙洁拥抱的情景恰巧被孟亚萍看见了,她不知道白玉田和孙洁在她们房间,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把孟亚萍惊呆了,她看见孙洁翘起脚尖,俩手由下往上紧紧搂着白玉田的后背,额头贴在他的颈部,双眸紧闭,全身心地投入到爱河之中,她对孟亚萍开门进屋和伤心跑走的表情完全没有察觉。  “嘭!”的一声关门声,把正在激情拥抱的两个人惊醒,白玉田赶紧松开手,问了句,“谁?”  他俩看看门是关着的,孙洁说,“别管他。没人!”  白玉田敏感地说:“你还是过去看看她们吧,不然,这些人一会儿说不定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说完,他用两只大手使劲拍了拍孙洁双肩,示意她振作起精神,然后转身开门回到自己房间。  孙洁跟着白玉田出来,她把门关上,回到她和妈妈住的房间。妈妈见闺女红着脸蛋儿兴奋地进屋,就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忙问:“见到白玉田啦?”  孙洁点点头,“嗯!见到了。”  曲娜从小到大还没看见过自己的闺女如此羞涩过。于是,她用胳膊把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子支起来,探着半个身子挑逗似的问道:“你俩都说些什么呀?”  “妈!有你这样式的吗?”说完,孙洁靠紧妈妈坐下,并用屁股使劲儿拱她妈妈那下坠的肚子。  曲娜笑呵呵的推着闺女的小细腰,连推带胳肢她身上的痒痒肉,笑着说道:“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我闺女这么开心呀!把他叫来,让我见见!”  “妈!你好坏哦!”孙洁说完害羞的把脑袋一下子扎在妈妈的怀里。  曲娜抚摸着闺女的头,对她说:“一会儿你不要出去,你爸爸刚才派人来,说他一会儿回来请咱娘俩吃饭。”  “我不去,我们说好了,晚饭时我跟玉田哥一起吃。”孙洁在跟妈妈说谎,其实她并没有和白玉田说好,白玉田也根本没有邀请她吃饭。她感觉跟父母吃饭没意思,是她自己想要和白玉田一起吃饭。她心想,“只要能跟我的白马王子在一起,吃啥都开心。”  曲娜叹了一声,“咳!这姑娘算是白养了!还没等嫁出去就开始不要爸妈啦!”  “妈!你说什么呢!人家不是好不容易才见面嘛,我想跟他多了解了解还不行吗?”孙洁辩解道。  曲娜从床上坐起来,“我本来想趁着咱一家三口人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跟你爸爸说说你和玉田的事儿。既然不跟我们在一起吃,那就算啦!不说了。”  孙洁一听妈妈这么说,赶紧跟着坐起来,她俩手抱着妈妈的一只胳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摇晃一边说:“别呀!妈――我跟你们一起吃还不行吗!”  曲娜用手指点了一下孙洁的头,“鬼丫头!这还差不多!”  孙明科这时推门进屋,他抱歉道:  “哎呀!真是对不起你们娘俩啦!你看,我这一忙呀,就没顾上回来照顾你们。你们娘俩都饿坏了吧?”  曲娜和孙洁从床上站起来,她边穿鞋边说:“我们娘俩还行,没感觉太饿,路上我俩垫吧点水果和糕点,倒是把司机累够呛!我没经过请示,就自己做主让食堂管理员安排司机先吃了。”  “先吃好!让他好好休息吧!咱们一家也吃饭去。”孙明科说完就去拉她娘俩,曲娜不愿意当着闺女的面过于亲热,用手把孙明科伸过来的手拨了开,孙洁赶紧上前双手搂着爸爸的胳膊向餐厅走去。  进了餐厅,饭菜已经摆放妥当,孙明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分别给她们娘俩的酒杯倒上,给他自己也斟上一点,然后说道:“今天不能陪你们畅饮了,部里调查组今晚走,我们晚上得给他们饯行。听说明天检察院的专案组又要来。”  曲娜端着的酒杯微微一晃,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她不仅为自己的丈夫担心,同时也在为自己担心,因为在这个监狱里不仅有她让丈夫帮助照顾的罪犯,也有她私下通过她认识的科大队级领导帮忙照顾的罪犯。她有些心虚的问道:  “这些胆大包天的罪犯竟敢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你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曲娜想从孙明科的嘴里打探出相关消息。  “当然知道!这几天满脑袋里竟听这几个家伙的名字了,两个死的,一个叫裘超胜,另一个叫王秋生,那个活下来的叫什么来着?”孙明科挠了挠头,视乎有点儿想不起来了,为了挽回他刚才把话说得特别肯定的面子,他接着说:“大名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的外号叫‘狗头军师’,我看过这小子的档案,入狱前还是个电业局的一个副局长呢!”  曲娜的手抖得越加厉害,孙明科看见曲娜的手不停地抖动,他关心的问道;“你的手怎么抖起来了,是不是饿坏了,别关听我说话,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说完,他分别往她们碟子里夹菜。  曲娜喝下一口酒,感觉镇静了许多,然后问道:“这个人当时怎么没被打死?”她是多么希望这个人一下子死掉啊!  “这家伙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关键时刻为了活命,他打死了同伴儿,交代了所有犯罪罪行,连他妈的入狱前没被查处的漏罪这回也全都抖搂出来了。这不,根据他的交代,把检察院的人都给招来了。”孙明科很瞧不起“在外是个手,进来就发抖”这种人。  “这家伙儿都交代啥事儿了,这么引起重视?”这是曲娜最关心的问题。  “具体啥事儿,我也不清楚。调查组来之前,这个案子都是政委一手指挥调查的,由政治处牵头,其他相关部门配合。他还让郝嘉祥和穆欣参加了这个案子的调查。不知为什么?这回没让白玉田参加。”说到这儿,孙明科觉得这个话题不好,他盛了一碗饭,一边快速往嘴里扒了两口,一边说:“你看!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提这些闹心事儿干啥!来!来!多吃菜!”说完又忙着给她俩夹菜。  孙洁其实早就不想听爸爸讲这些事儿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白马王子白玉田。出于对大人的礼貌,又不好打断他们的谈话,她心里暗暗希望妈妈能快点跟爸爸说说她和白玉田的事儿。  曲娜吃了一口孙明科夹过来的菜,接着提起白玉田的话茬,说道:  “哦!对啦!你刚才不提到白玉田,我差点忘了,咱闺女和白玉田的事儿你看是不是双方父母该见见面了?我看还是把这两个孩子的事儿早点定下来吧!”  孙明科放下筷子,问孙洁:“你和白玉田的关系确定下来了没有?”  孙洁往嘴里夹菜的筷子没有马上拿出来,她含着筷子,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  “我闺女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对哪个男孩子这么认真过,既然闺女没意见,我同意。”孙明科说这话完全是出于真心的,其实他的内心也希望白玉田能成为他家未来的女婿。  孙洁见爸爸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急忙起身往爸爸碗里夹了几口他愿意吃的菜,甜甜的说道:“爸爸!你多吃点菜。”  曲娜看着闺女的殷勤表现,故意逗她,“看我闺女,处了对象有出息啦!知道关心人啦!”  孙洁听妈妈这么一说赶紧起身给妈妈也夹了两口菜,说道:“爸!你看我妈呀!这事儿她也挑理。”  “别认真,妈妈是逗你玩儿呢!”曲娜解释道。  这个时候的孙洁哪还有心思吃饭,心里就像长草似的,她想赶紧去见白玉田,把爸妈的意见早点告诉他。于是,她起身对孙明科和曲娜说:  “爸!妈!我吃完了,你俩要没事儿,我先出去玩儿了。”  “你去吧!别往远处走,我陪你妈妈唠会儿磕。”孙明科笑呵呵的看着闺女开门出去,随后他立即收起笑容,严肃地问曲娜,“刚才看你的表情好像这起案子又和你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们。”曲娜有点不太自然的答道。  “我不相信!从你刚才的表情和你刚才的问话,我敢肯定,你跟这事儿一定有关系。”孙明科根据多年对自己老婆的了解和他的判断力,他认定曲娜肯定在这里面有事儿。  曲娜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说没关系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去年我圈里的朋友找过我,说有一个电业局当副局长的朋友,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判的还挺重,被判了无期徒刑,求我找找关系,做些工作,能早点给他减刑,把无期减为有期。”  孙明科瞪大眼珠子,脖子伸出挺长,急切的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曲娜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他的名字,她忽然一拍脑门儿,“对啦!好像姓黄。”  “他叫黄世堡。”孙明科一听到姓黄的,立即想起他的名字。  曲娜说:“对。就是他。”  孙明科扔掉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他一边在餐桌旁来回走动,一边说:  “怪不得的,事后我们还琢磨这事儿,就凭他的表现也不够减刑条件,他们大队怎么就能报上去呢?并且法院对他的减刑也批下来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宣布,他就出事儿了。我们当时只怀疑这事儿可能跟大队的哪个干警有关,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孙明科用两个手指不停抖动地指点她。  “办减刑这事儿已经快一年了,怎么现在才批下来呀?”曲娜不解的问。  “你以为减刑是买货呀?给了钱立马就卖给你!那得需要具备条件以后,还得层层审批!”孙明科心里想,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说了你也不懂。  曲娜看着丈夫着急,她自己也没了主意,她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你呀!你竟能给我捅娄子!”孙明科气的用手指又点点她。  曲娜站起身来扭动着比一般女人大一圈的肥臀,晃到孙明科身边,她用两只又白又胖的手握住孙明科正在指点她的手指,安慰道:“明科!你先稳住架,不是还没怎么地呢吗!”她用女人对付男人特有的献媚方式将一只软绵绵的手放在孙明科的右肩露肉的颈部,微微翘起的鼻子快要贴在他的脸上,她围着他慢慢,慢慢的转,手指随着她的转动在他的脖子上缓缓的移动,鼻子上的两个排风孔使劲吸着孙明科身上的气味儿,好像吸毒者使劲吸食着毒品一样。  孙明科让她这么一折腾好像被洗了脑,身体直挺挺的,眼睛一动不动,然后被她拉到椅子处坐下,她站在他的后面抱着他的头,视乎要把他整个头都裹进她巨大的乳房里,她用少有的胆怯温柔的声音说道:  “老公,现在不是急的时候,我们得坐下来好好想想应对的办法。”  听她这么一说,又加上刚才她那一套柔情似水的迷人动作,孙明科好像就要燃烧起来的火被她及时端来的一盆水一下子浇灭了。他把声音降低了许多,“现在问题的关键,我不知道姓黄的这家伙是怎么交代的?”  曲娜往孙明科旁边挪动一把椅子,她坐下来,提示道:“你不方便打听,你可以让别人去打听这件事儿呀!”说完,她看着孙明科对她刚才这话的反应。  “找人打听这类事儿,必须要有合适的人,可现在让我上哪儿找这合适的人呢?”孙明科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曲娜脑袋想这类事儿是超奇好使,她故弄玄虚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名字,而是想看看他能不能猜出这个人的人选应该是谁?她提示道:“我看你是吓傻啦!这人选不是现成的吗!”。  孙明科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马上说道:“白――玉――田”。  曲娜兴奋地说:“对呀!他可是咱未来的女婿,这也正是考验他的时候。”  孙明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他稍加分析和思考后说:  “这次他也没有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不知为什么?这次调查没有抽调他去。原来监狱有啥重大案件,政委一般都让郝嘉祥和白玉田一起去,大家都说他俩是最佳搭档,这回不知怎么了,始终都没让他介入。”  孙明科的猜想不是没有道理,郑政委的确对白玉田有点担心。监狱出过几次重大事件,每当调查到关键时刻,视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搅局,特别是当发现重大线索时,不知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发生证据链断链问题。郑政委曾经怀疑过几个人有泄密的可能,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虽然现在案件都已结,但案件里面涉及的一些深层次问题或者可能是案中案的问题却总是无法深揪下去。这次发生的案件性质实在太严重,社会影响实在太大了,他必须在调查组结束调查之前排除一切影响案件进展和泄密的可能。  曲娜不想自己未来的女婿被政治势力排挤在外,为了将来能够持续保持住她们家庭经济实力和权利能力的绝对优势,现在就应当开始从长计议。想到这里,她把肉乎乎的手放在孙明科的大腿上,来回的揉动着,低声说:  “明科,白玉田和郝嘉祥虽然在下面部门都是副职,但我听说郝嘉祥的政治处副主任可是正科级,而玉田却是一个副科级。他俩是同学,又是同一天来监狱报到的,咱闺女可跟我提起好几回这事儿了,她都为玉田打抱不平。”  “那有什么办法,提拔郝嘉祥到那个岗位是政委提出来的,政治处又是他分管的部门,是全体党委成员一致通过的。”孙明科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曲娜推了孙明科肩膀头一下,显得有些着急的样子,并且带出几分她平时求助男人时特有的贱劲儿, “那你就不能为玉田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只有条件不行,还要有机会!”他白了她一眼。为了不让她失望,他视乎想起点儿什么,他紧接着又说:  “不过这回倒是有个机会。”  “啥机会?”曲娜伸长脖子急忙问。  “这次监狱死了两名科级干部,可能还要牵扯一些科级以上干部,近日很快就得研究人员调整问题,可以考虑把白玉田列为大队长的人选。”  曲娜听了这话刚露出笑模样,孙明科却话锋一转,“不过这还要看你跟这个案件能不能脱掉干系!不是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句话吗?火要是烧在你身上,不可能不连带我,一旦连带了我,恐怕我也没机会为他说话喽!”孙明科说完这话,他把身子无奈地靠在椅子后背上。  曲娜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跟我不过来,不过去的,瞧你那个老鼠胆儿,那点儿出息!我要是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我的公司就一天也干不下去了。我告诉你,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看看我们圈里的那些政界朋友,哪个官不比你大?是他们找我办事,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你就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想不想帮白玉田争取这个大队长的位置吧?如果想,我一会儿就找他说,让他最近好好表现。另外,让他打听一下黄世堡交代的情况。”  孙明科刚要站起来发火,又觉得底气不足,他动了动屁股,无可奈何地说道:  “到了该帮的时候,我自然会帮他说话的,不过一会儿你跟白玉田说这件事儿的时候,一定要策略点,别事情没办成,反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曲娜听孙明科这么一说,她的声音立刻由大变小,由硬变柔,“放心吧!这事儿我能办好。” 第十五章 提职谈话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十天后,白玉田接到监狱政治处组织干事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下午三点钟到政治处来一下,主任要找他谈话。  白玉田按时来到政治处主任室门前,他习惯性的整理一下衣帽,敲了俩下门,里面传出他特别熟悉的声音,“请进!”  他推门进去,惊讶地说:“原来是你!”  郝嘉祥看见白玉田进来急忙起身,他快步走到白玉田跟前,拉着他的手来到沙发处坐下,转身给白玉田倒了一杯水,白玉田一边起身把水接过水杯,一边埋怨道:  “你这可不对啦!老同学!你荣升主任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透漏点消息,太不够意思了吧!”  郝嘉祥在他对面坐下,笑呵呵的回答说:  “这你可是冤枉我啦!不瞒你说,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接到谈话通知,省局领导下午刚走。我刚跟张主任交接完工作,他就让我赶快搬进他这间屋子里来,你看,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开始进入角色了!”郝嘉祥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堆文件材料。  白玉田好奇的问:“这次为什么这么突然,怎么这么急?”  “这是省局领导的要求,要求这次调整的处级干部谈完话立即进行交接,同时还要求新调整的科级干部明天上午必须全部上岗到位。你就是我今天找来谈话的第一位。”  “我?”白玉田显得十分惊讶的样子。  “对!就是你。经监狱党委研究决定,任命你为三大队大队长兼教导员,主抓全面工作,任命穆欣为三大队副大队长。我已通知他下午三点半到政治处。”郝嘉祥看了一下表,表针指向三点二十五分。  白玉田对穆欣给他当副手很高兴,必定俩人在一个房间朝夕相处好几年了,彼此都十分了解,工作起来也很方便。但是,他对自己一个人‘一马双跨’有些不太理解,他毫不隐晦的跟郝嘉祥说出自己的观点,“为什么不任命一个教导员,而让我兼呢?”  郝嘉祥刚刚上任,监狱党委会议他也没参加,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但是白玉田提出的问题,他还不能这么回答,虽然同学们给他起的绰号叫大熊,其实他的头脑一点都不‘熊’,他稍加思索便给出一个让白玉田听了感觉很舒服回答,“这是领导对你工作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你能力的信任,监狱领导给你搭建这么大的施展才能的舞台,下一步能不能干好,就看你的啦!”  其实,白玉田要当大队长,他心中早就有数,孙洁和她妈妈曲娜前些天就已经把风给他放出来了。但是,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而且又让他兼教导员,主抓全面工作。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随着郝嘉祥“请进!”话音落下,穆欣开门进来,看见郝嘉祥和白玉田站在他的面前,穆欣先是一愣,然后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原来刚才说的新来的郝主任就是你呀!”  郝嘉祥走过来一边拉穆欣的手,一边对他说:  “还有让你惊喜的呐!”他把穆欣拉到白玉田旁边,用手指着白玉田说:“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大队长啦!”  这一突如其来消息令穆欣十分惊喜,“哎呀!这可太好啦!”说完,穆欣赶忙与白玉田握手表示祝贺,他的手还没等松开,又觉得有个问题没弄明白,“你来了,那我们赵大队去哪呀?”  白玉田笑着摇摇头没说话,示意他这事儿应当问郝嘉祥。郝嘉祥马上把话接过来,“你们原来赵大队的工作不变,而是你的工作岗位调整啦!”  穆欣松开白玉田的手扭过身来,他没有直接去问,而是带有一种疑惑的眼光瞧着郝嘉祥,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郝嘉祥倒了杯水递给穆欣,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根据你这几年的工作表现和你在这次抓捕逃犯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监狱领导建议提拔你为三大队副大队长,监狱党委已经研究决定了。明天上午一上班你俩就得上任,一刻也不能耽搁。”  郝嘉祥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加重,脸上带有严肃的表情。白玉田和穆欣立即站起来,他俩同声答道:“是!”  郝嘉祥站身起来,走到他俩跟前拍拍俩人的肩膀,“下一步你们的工作任务我不说你俩也能掂量出来有多重,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三大队以前的管理很乱,监狱领导希望你们俩立即进入状态,全面了解情况,完善各项制度,调动全体干警的工作热情,管控好每个犯人的思想动态,坚决不能再出重特大案件。”  白玉田十分严肃的表态道:“请监狱党委和各位领导放心,我们保证把工作干好,绝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信任。”  郝嘉祥向他俩笑着点点头,“好!时间太紧,我就不多留你俩了,后面还有等着谈话的同志,有什么话等回到咱们‘和尚庙’咱四个再唠!”  “现在不就咱哥仨吗?冷威正在家里休婚假呢,我看你是忙糊涂了吧?”穆欣想纠正郝嘉祥刚才说的话。  郝嘉祥笑着说:“没糊涂!我保证你们晚饭前就能见到他。”  他俩不约而同问,“真的?”  郝嘉祥笑着点点头。  郝嘉祥送他俩刚走到门口,电话铃就响了,白玉田示意快点儿他去接电话,他和穆欣出来后回手把门关上。  郝嘉祥快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喂!”  对方传来他非常熟悉的甜美的声音,“喂!是嘉祥吗?”  这是他现在最需要听到的声音,他是多么想早一点把他提拔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告诉她呀!让她一起分享他此时此刻的内心喜悦。  “喂!喂!是嘉祥吗?你怎么不说话?”对方急切地问道。  “是我。郑岚,我是郝嘉祥。”郝嘉祥平静一下心态,镇静的答道。  郑岚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怎么啦!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说话?你屋里还有人吗?”  “我没事儿。玉田和穆欣刚走,一会儿还约了几个人过来。”郝家祥解释说。  “没事儿就好。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祝贺你。刚才听你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儿?”究竟哪里不对劲儿郑岚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  “谢谢你,郑岚!刚到这个岗位,多少感觉有些不太适应,忽然听到你亲切的声音有点激动,不知说什么好,可能是一个情绪转换过程吧!”  “你的解释不管是真是假,不过我听起来感觉还挺舒服,你还是继续进入你的工作状态吧!我可不愿意让人说出因为我影响你的大好前程。”郑岚是话里有话。  郝嘉祥把嘴巴紧贴着话筒,压低嗓音说:  “你看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只在乎你,金钱和地位我都可以视为粪――土。”他把“粪土”俩字拉了个长音。  “那好哇!你快点把这话跟我老爸说去,看看他怎么说!”郑岚有意在将他的军。  郝嘉祥笑呵呵说:  “好啊!只要你给我创造说话的机会,我马上就说。”  “你自己的事儿不会自己去说,还指望别人给你创造机会?”就在这时交换机上面的来电指示灯开始闪动。  郝嘉祥正想纠正她刚才那句话,想说,“这可不是我自己的事儿,这可是咱俩的事儿。”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郑岚说:  “好啦!回头再说,我这来电话了。”  郝嘉祥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四点零六,他约的另外几个人应当来了,他想出去问一下通知人,是否通知到本人。正要开门,被约谈的三个人正好敲门。这三个人是即将上任的管教科科长、政治处副主任和白玉田倒出来的副大队长岗位。郝嘉祥赶紧把他们三人让进屋……  白玉田和穆欣从郝嘉祥办公室出来,俩人谈论着晚上是不是应当举行一下小规模庆祝晚宴,穆欣建议晚上就搞,白玉田觉得一来现在准备恐怕时间有点紧张,二来担心“和尚庙”和“姑子庵”两个房间的人不全(他们把男房间叫“和尚庙”,把女寝室叫“姑子庵”)。  快走到招待所了,穆欣还是对刚才郝嘉祥说晚饭前能看见冷威这句话有些不大相信,他问白玉田,“你说郝嘉祥刚才说的冷威晚饭前就能回来是真还是假?”  白玉田也对冷威未修完婚假就提前回来的消息有些半信半疑,当他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要回答穆欣问话时,看见新郎官儿冷威和新娘子韩梅正弯腰从旅行袋里往外拿吃的,他惊讶的说:“哎呀,你俩还真的回来啦!” 第十六章 一样分别两样情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兴奋地继续对冷威和韩梅说道:  “刚才郝嘉祥说晚饭前就能看到你们,我当时还有点儿不相信呢!”  冷威说:“俩个大活人不是站在你俩面前了吗,还有啥不相信的!正好你俩回来了,快点帮我俩忙活忙活,把我们带的熟食和酒都摆上,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咱们整点儿,乐呵乐呵!”  “太好啦!你就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我想啥你就来啥!”穆欣高兴的搓着手,乐呵呵的过去帮忙。  白玉田说:“我先洗洗手,一会儿我来切熟食。”白玉田今天心情特别好,他也想学着孟亚萍把拼盘搞得有点儿艺术性。  穆欣一面跟冷威搬桌子,一面逗韩梅,“新娘子怎么这么早就把新郎官放回来了,是不是他太不中用啦!”  “臭小子,你说啥呢!”韩梅蹲在地上不停地从兜里往外拿东西,听穆欣和她唠荤磕,随口骂了一句,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鸭梨向穆欣打去,穆欣身手敏捷,他放下桌子,伸出俩手像足球守门员一样牢牢地把梨抓住。他眼睛盯着鸭梨,嘴里嘟囔着,“这可不是好迹象,这不是要‘离’嘛!”  白玉田有点听不过去了,他制止道:  “穆欣,你快闭上你那乌鸦嘴吧!”  冷威知道穆欣这个人一贯说话是有口无心,但对他刚才说的话确实挺有反感,于是冷威说:  “你快点用梨把你的破嘴堵上,怪不得女同胞们都说你满嘴跑火车!”  穆欣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有点开过头了,为了惩罚自己刚才口无遮拦的过分玩笑,他一口咬住梨,松开双手,鸭梨在嘴上挂着,像小狗叼球似的,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哇!’的声音,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穆欣的动作把大家都给逗笑了,韩梅更是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刚刚下班的艾红和孟亚萍回来,听到“和尚庙”传出的笑声,艾红想问问是啥事笑的这么开心,满走廊都听见了。她推门进去,看见穆欣正嘴里叼着鸭梨在做鬼脸,她刚要说他,看见韩梅和冷威也在,马上改口问道:  “你俩啥时候回来的?”  站在身后的孟亚萍也跟着说:“是啊!这才走几天呀!你俩婚假还没休完吧?”  韩梅看她俩进屋,急忙走过去,亲热的拽着她俩的手往里边拉,一边给她俩拿桌子上堆放的糖果和瓜子花生吃,一边说:  “哪到期呀!来回路途都算上才五天。”  “那你俩忙着回来干啥呀?”艾红不解的问。  穆欣把梨拿下来,一边嘴里嚼着刚才没有咽下去的那口梨,一边对艾红说:  “你别问了,你没看见我刚才因为问这事儿都被惩罚了吗!”  听穆欣这么说,韩梅马上纠正道:  “穆欣,你行啊!你的嘴快赶上孙猴子了,变得够快的!艾红你问问白玉田,刚才他是咋说的?”  白玉田弄完拼盘正在点燃煤油炉,准备炒菜,听到韩梅让他证实这件事,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话既不好意思开口重复,又不应该重复。  艾红看白玉田这种表情,大体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白了一眼穆欣,假装生气地说道:  “不用白玉田说,我也能猜出他狗嘴里吐不出来什么好话来。”  “哎!还是艾红了解他未来的男人是什么德性。”韩梅用胜利者的眼神瞟了穆欣一眼,心里想,连你对象都这么说你,看你还敢再瞎说不?  冷威跟孟亚萍摆完碗筷,然后转身从旅行袋里拿出两瓶好酒,他一边打开包装盒,一边嘴里嘟囔,“这菜都上桌了,马上该倒酒了,郝嘉祥怎么还不回来?”  艾红看了看手表,嘴里迎合着,“可不,都五点半啦!”她正要说“这人也该回来了”,话还没等说出来,郝嘉祥便推门进屋。  穆欣见郝家祥回来,他又开始活跃起来,他用手打着拍节,嘴里唱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  郝嘉祥乐呵呵地刚往屋里迈出第一步,穆欣立即又变成了解说员的腔调,油腔滑调地说道:  “看!我们新上任的郝主任,正大踏步地向我们大家走来!大家鼓掌欢迎!”  白玉田明白穆欣说话的意思,而冷威和其他三个女生却是一头雾水,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稀里糊涂地跟着鼓掌。艾红鼓完掌,用手拽了俩下穆欣的衣服,小声问他,“哎!你刚才说‘新上任的主任’是怎么回事?”  穆欣就像没听到艾红问话似的,他上前拉着郝嘉祥的胳膊,对围坐在饭桌上的人继续说道:  “下面,请允许我隆重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今天刚刚上任的政治处主任郝嘉祥同志。下面请郝主任给大家讲几句。”  郝嘉祥掰开穆欣的手,对他的话加以纠正,“你歇一会儿吧!今晚是冷威和韩梅的结婚答谢宴!我要是说了,那不是喧宾夺主吗!”说完,他上前与冷威和韩梅一一握手,“恭喜你俩,祝你俩百年好合!”  平日里冷威和韩梅对郝嘉祥就比较尊重,这次听说他提为政治处主任就更加客气,冷威倒满一杯酒递给郝嘉祥,“刚才就等你开席呢!正好你回来了,就给大家来个开场白吧!”  郝嘉祥一手接过酒杯,一只手比划着,摆出不可以的手势,“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头一杯酒必须由新郎官和新娘子先敬,喧宾夺主的事儿我可坚决不干。”  “那好,那我们就先敬!”冷威示意韩梅站起来。他把韩梅没有倒满的酒杯从新斟满,他的手略微有些发抖,本想直接说些感谢的话,但又觉得太俗。稍加镇静,突发联想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咱们这里的条件又有限,今晚只能在这里先简单意思意思啦!太多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今晚的主题仍然是大家聚一聚,乐呵乐呵!这样吧,我们两口子喝两杯,你们必须每人喝两杯,谁也不许耍赖,大家同不同意?”冷威在这里搞了一个文字游戏,大家全都没有听出来。  穆欣大声喊,“同意!”。  郝嘉祥和白玉田相互看了一下,分别说了句,“同意!”。  孟亚萍和艾红没吭声,俩人只是点点头。  “我俩喝两杯敬大家,有两层意思,一个是感谢大家对我俩婚前的一系列关心和帮助;这第二层意思,就是从明天起我俩就要告别‘和尚庙’和‘姑子庵’的集体生活了,监狱领导在家属区给我们分了一套房子。”  大家听罢一起全都站起身,把酒杯高高举起来,高声喊着,“哦!好啊!”没等冷威两口子把酒喝完,他们三个男的便一仰脖把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冷威又把大家的酒杯一一斟满,艾红发现冷威两口子的酒还没有喝完,便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先别喝,他俩的酒还没喝完呢!”  “是啊,你俩口子喝酒怎么耍赖呀?”穆欣在一旁应和着说。  大家一杯酒刚下肚就开始热热闹闹的打起了酒官司。冷威笑着说道:  “我们可没耍赖,我事先可跟你们说好的,我俩喝两杯,没说我俩每人喝两杯。我让你们每人和两杯,你们可都同意啦!”  艾红说:“这不行,你这是搞文痞游戏。”  郝嘉祥看他们争论不休,就笑着对冷威说:  “你呀,这一轮你俩应当喝两杯才对!”  韩梅为了保护他的新郎官儿,急着问:“那为什么呀?”  郝嘉祥往嘴里夹了一口菜,他故意在吊大家的胃口。他看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盯地看着他,他便开始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这次监狱调整干部,原本没有冷威,但是,为了留住人才,启用人才,监狱领导临时向党委建议增加提拔名额,经监狱党委决定,任命冷威为管教科副科长。本来今天下午应当例行程序找你谈话,因为怕你回来时间晚,就改为明天。你说,你俩应不应当每人喝两杯呀!”  这一意外惊喜着实让冷威特别激动,他端起酒杯连忙说:  “该喝,该喝。”  韩梅也激动的跟着站了起来,跟着说了句,“该喝!”  穆欣在一旁又按耐不住了,“韩梅可以喝两杯,冷威你得喝三杯。”  冷威诧异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穆欣掰着手指头数着说:“你娶媳妇是一喜!升官是一喜!乔迁之喜算不算一喜!你是三喜临门,你说你该不该连喝三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冷威开始兴奋起来,他频频点头,连声说道:“该喝!该喝!”  艾红现在还不知道穆欣提拔之事,她听到冷威提拔的消息,心里有些不平衡,但看到大家都在为之高兴,她也强装笑脸,不但没有表露出不满的表情,嘴上还跟着一起起哄,“韩梅连喝三杯也不多,我家穆欣要是提拔了,我就陪他喝三杯。”  艾红说这话的时候,在她旁边坐着的穆欣直着急,他用脚踢她两下,她却不知是什么意识。  郝嘉祥哪能错过这个喝酒气氛,他手指着艾红叫号道:“这可是你说的?”  艾红不加迟疑的说:“对,我说的!”  “那好,那我就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穆欣和白玉田就到新的岗位上班了,白玉田任大队长兼教导员,穆欣任副大队长。大家说艾红应不应当连喝三杯呀?”  大家异口同声高声喊道:“该喝!”  艾红用手捂住嘴,显得特别惊讶的样子,又好像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后悔,她突然侧过身狠狠打了穆欣一下,“好你个死穆欣,平时你有屁大点事儿不到三分钟就得得瑟出来,今天这么大的事儿,你却装成没事人儿似的,你是不是想有意害我呀?”  为了不少大家兴,穆欣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活该,谁让你嘴欠!既然都说了,那就跟着喝吧!”  酒虽然喝的挺急,但大家都喝的特别高兴,唯独孟亚萍一个人好像乐不起来。她好像也要说点什么,她把酒杯端起来,然后放下,又端起来,又放下。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要走的事该不该跟大家说,她有点犹豫不决。  她的细微动作和表情变化被郝嘉祥看出来了,他对孟亚萍说:  “孟亚萍,你是不是也想说点什么?想说就说,又不是外人。”  孟亚萍红着脸站起身来,她的声音很小,听她讲话的人恨不得给她嗓子眼儿安装一个放声器。她说:  “我调走啦!”声音虽小,可人们听完这四个字如同重磅炸弹。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调哪儿去了?”  “调到市司法局工作,明天就要告别一起生活工作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好同志了,我实在有些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大家。今天我借冷威和韩梅夫妻的喜酒,敬各位一杯,算是跟大家喝一杯告别酒吧!”说这话的时候孟亚萍眼里流着泪,心却像在流血,她透过朦胧泪线,看了一眼白玉田,她想看看他听了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她是多么希望能从他的嘴里说出不让她走,让她留下来的话呀!  大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全都惊呆了,孟亚萍的话音一停,屋内静得出奇,视乎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穆欣伸出去夹菜的胳膊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扭着身子正要跟郝嘉祥说话的白玉田,听完她的话,眼皮都好像失去了眨动的功能。  还是艾红最先打破了这一寂静,“大家怎么都傻了,这是好事呀!人家都说,‘多数罪犯判的是有期,而我们劳改干警在这里都是无期。’这回好了,孟亚萍终于‘刑满释放’啦!”  白玉田正准备向郝嘉祥打听原来主抓改造的副监狱长被免职、管教科原科长和三大队的几名干部被检察院带走等事儿,话刚起个头就被孟亚萍这一爆炸性消息给掐断了。他定了定神儿,转过身来,顺着艾红的话劝孟亚萍,“就是嘛!这是好事儿,这可是特大好消息,别人有进城这样的好事儿晚上睡觉都得笑醒,你咋还哭哇?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跟孟亚萍干一杯,为孟亚萍能够转入市里工作干杯。”  大家纷纷起立,怀着羡慕的眼光一一跟她碰杯。而此时的孟亚萍却没有高兴的表情,她的眼睛还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暗恋的白马王子。她是多么希望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你别走了,跟我们一起留下来吧!”这类的话呀!如果他能够说出这类的话,她会毅然决然地留下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继续等下去。  白玉田在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晃晃悠悠来到孟亚萍身边,单独和她碰了一下杯,此时她还在幻想着他能说出让她留下来的话,但是他没有,他的一句“希望你能常回来看看我们”的敬酒词让孟亚萍的多年情感彻底绝望了,她决定走,而且要尽早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第十七章 意外调离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冬去春来,周而复始,两年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就在大地复苏,绿油油的小草刚刚露出新芽,光秃秃的树枝披上了淡淡的绿装之际,调到办公室任文书工作的郑岚,早晨和往常一样提前10多分钟来到工作岗位,她麻利的打扫完卫生,像流水作业一样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分发文件。当她看到省局转发部里一份文件通知时,她的眼睛忽然明显睁大,脸部表情有些激动,她把左手的食指放入嘴里,用牙咬住,生怕情不自禁喊出声来。当她惊喜地看完文件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地把桌上的文件迅速划拉到一起,打开卷柜,将其统统扔了进去,手里拿着这份让她特别激动的文件就往外跑,她想把文件的内容在第一时间告诉她心上人,她猜想当他看见文件后,一定会更加兴奋,更加激动。可是,当她的一条腿刚迈出门外,不知什么原因又缩了回来,她把刚刚放入铁皮卷柜里的文件又都拿了出来,按照文件传阅顺序分别放入文件夹中,然后抱着一摞文件,按照上标注的人名,分别送给相关领导签收。  郑岚把文件先给她爸爸送去。她敲门进屋后,看屋里只有爸爸一人,她急忙关上门,快步跑到爸爸身边,她把文件夹放在他的面前,贴着耳边小声说:  “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郑子明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样,问:  “什么好消息?”  “嘉祥那篇论文在部里获奖啦!”郑岚自豪地回答。  “获奖?获什么奖?我怎么不知道。”爸爸诧异的问道。  郑岚用手摁着刚才放下的文件夹,说:  “这不,今天早上刚到的。”  郑子明拍了一下郑岚摁在文件夹上的手,装成一脸认真的样子说:  “这是办公室,不是咱家。要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走路要有走路样。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别整天像个孩子似的疯疯癫癫的。”  “人家不是为嘉祥论文获奖高兴嘛!”郑岚噘着小嘴委屈地说道。  “遇事要淡定,要学会胜不骄,败不馁。你要是希望郝嘉祥将来有更大的发展,做一名对社会、对国家更有用的人,你现在就得必须学会如何做好人妻。”  “我怎么不会当个好妻子啦?”郑岚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  郑子明看她这种态度,便开始严肃地教育起郑岚来了,“你不要把做好人妻就只认为是在家干干家务,生个孩子就可以啦!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和内涵。你听说过‘家有贤妻,不出横事。’那句话吗?什么样的妻子算是‘贤妻’?现在有些年轻人连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恶都分不清,为了达到一己私利,他们什么事都敢做,根本就不去领悟这方面的道理。一些干部犯错误,多数是自己的原因,但也有很多是配偶的原因。你要想郝嘉祥将来走正道,干大事儿,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就必须加强自身的修养。”  “好啦!爸!你是我亲爸。我知道您说这些都是为我好。您说这些要是在媒体上或者您在单位作报告时说说还可以,私底下我要是和别人说这些,会让人笑掉大牙的。”郑岚知道爸爸的性格和说话套路,孩子在他面前就是再优秀,他也还会严格管理的,你要不让他说两句,他会感觉不放心的。  郑子明刚要对女儿的观点加以批评,郑岚马上阻止说:  “爸,您先看文件,有话咱回家再说。”  郑子明摇摇头,用手里握着的老花镜点了点她,笑着说:“你先忙你的去吧!等我看看再说。”他随后又嘱咐一句,“哎!对啦!这事儿先不要嚷嚷,要注意保密制度啊!”  “我知道,不该说的不说。”随着话音落下,郑岚把爸爸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关,转身上三楼继续送文件去了。  在监狱长孙明科的办公室里,白玉田正和老丈人孙明科小声说话。孙明科说:  “你刚才说的事我知道了,这事儿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对了,你妈刚才来电话说,你跟小洁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自己还没有个房子,她要给你们买一处房子,但是买房子的地点她拿不准,他让我问你,是在我们家附近买一栋别墅,还是在市中心给你们买一户楼房?”  白玉田说:“这事儿我俩还没想好,我现在还不准备买。您知道,我爸妈都是普通干部,这些年挣的那点工资全都供我上学了,我参加工作也没几年,这买房子的事儿我看等过几年再说吧!我的意见,先在监狱安家,以后再说以后的吧!”  “小洁正在她妈妈公司帮着打理经营方面的事,她哪能同意在这儿安家呀!算啦!房子的事就让她们娘俩去办吧!咱们还是考虑一下咱们男人应当考虑的事儿。”孙明科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会儿,他想看看白玉田对这句话是什么反应。  白玉田对他的突如其来的话没有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吱声,而是带有几分疑问的眼光竖起耳朵想继续听下去。  孙明科看白玉田没有接他的话茬,便直接说出了他的计划,“以你现在的能力和文凭不应当停留在科级这个岗位上,你要抓紧进入掌控大局的重要岗位上来。”  前两年,白玉田在职务升迁方面考虑的并不太多,而且有一度看自己比别人提拔的快,还有挺大的满足感。自从郝嘉祥提为政治处主任,还进了监狱领导班子,这对他的刺激很大。一想到他俩同时毕业于同一所院校,同一时间来到这所监狱,而现在在个人成长进步方面他却明显落后于他,一想到这些,白玉田就有点儿夜不能寐。当他听到自己的老丈人主动提到自己的职务晋升这一话题,一下子让他的大脑细胞开始兴奋起来。这件事已经成为他当前的第一要务,为这事儿他不知道累死了多少脑细胞。可能不能提职,何时能够提职,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这要有机会。人们常说,‘机会和条件是干部提升晋职的两大要素,有条件没机会急也白急;有机会没条件想也白想。’不论在年轻化、专业化方面,还是在工作能力和政治条件方面,白玉田确实比一般人都优越,虽然在监狱干部队伍里他的晋升比其他人快了很多,但比起郝嘉祥必定还是慢了半拍儿,他现在所盼的就是机会,他希望这种机会能够早日降临。  对于升官这件事白玉田除了自己睡不着觉的时候想一想,再就是跟自己的老婆孙洁在团圆的时候说一说,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提起过。他是一个相对比较谨慎的人,就连孙洁来电话时几次想提这事儿,都被白玉田制止了,他怕电话内容被人监听,传出去影响不好。现在自己的老丈人主动提起这事,估计还是那位总裁丈母娘要对这事儿有所动作了。白玉田知道丈母娘在这方面的力度远远高于他的这位岳父。此时此刻,白玉田的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但在老丈人面前又不能过渡表漏出来,他装出并不十分上心的表情和口吻问道:  “现在想要提职恐怕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孙明科看白玉田那种若无其事毫不上心的表情,有些不悦,但他转念一想,“这小子必定是自己亲闺女的丈夫,也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不管他对这事上不上心,最起码我要让他知道,我们正在帮他。”想到这儿,他说:  “机会可以顺其自然的来,也可以人为的创造出来。这事儿你就别管啦!监狱方面的事儿由我来办,上面的事儿由你妈来办,上面的人脉关系她比我搞的明白。”  白玉田正要问“如何人为创造机会”,这时,郑岚敲门进来送文件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孙明科见郑岚进来,便向长辈对晚辈一样,笑呵呵的问道:“岚岚,什么时候请孙叔叔喝你和郝嘉祥的喜酒呀?”  郑岚进屋后,看见白玉田在狱长办公室,出于礼貌跟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本想快点离开这里,以免影响他们的谈话,却没想到孙明科会主动搭讪提起这件事。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郑岚丝毫没有准备,她刚要说话,看见白玉田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害羞似的低着头,腼腆的小声说道:  “孙叔,这八字还没一撇呐,你看你说啥呢!”  孙明科大声笑道:“这孩子,跟你孙叔还不好意思。别忘了,孙叔可是你们的大媒人呀!”  孙明科不知道郝嘉祥和郑岚已经谈恋爱很长时间了,有一次,他在郑政委给监狱全体党员上党课的时候,开讲前,坐在主席台上的孙明科看到台下的郝嘉祥,突然有了要给其介绍对象这么一个想法,他对旁边的郑政委说:  “政委,你家岚岚是不是还没对象?”没等政委吱声,他往台下努努嘴,“你看这个郝嘉祥怎么样?”  政委说:“不错!”  “岚岚岁数也不小了,我记得好像比我家小洁还大两岁吧!小洁都结婚了,岚岚是不是也该抓紧啦?”孙明科关心的说道。  政委迎合道:“是啊!”  孙明科想把好事做到底,他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上完党课,我就找郝嘉祥谈谈,你回去问问岚岚,这事就这么定啦!”  政委看看表时间到了,也没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随口应付一句,“好啊!”就开始讲课了。就这样孙明科开始自称自己是他俩的大媒人。  郑岚看孙明科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顺着他的话答道:  “忘不了,如果有那么一天呀!喜酒肯定少不了您的。孙叔叔,您要没别的事我去送文件了!”  孙明科点点头,笑着说:  “去吧!去吧!”  快要走到门口时,白玉田在后面喊了一句,“到时候别忘了我!”  郑岚扭过头对他笑着说,“放心吧!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掉。”  白玉田笑的很开心,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郑岚对他这样的笑,这是他过去多少个夜晚在梦中盼望过的笑。  郑岚从孙明科办公室出来后,快步来到郝嘉祥办公室门前,她敲门进屋,看见郝嘉祥正在打电话,郝嘉祥见郑岚进来,用手示意她坐下,他继续跟对方通话。  这是北京来的电话,来电话的人是郝嘉祥的大学同学,父母都是政法战线上老领导,他被分配到部里从事劳改管理工作。最近,在部里论文征集活动中,有一篇题目为《及时掌控罪犯心理动态 有效预防重大案件发生》的论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仅这篇论文在评选中被评为一等奖,而且论文的内容还得到了部里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认为文章有理论,有实践,更重要的是根据目前全国监所内出现的重特大案件情况,这篇论文很有实用性,他们准备把这篇文章在全国推广。当他看到论文作者是郝嘉祥时,立即挂了个长途电话,他想证实一下,这个郝嘉祥是不是他的大学同班同学。  郝嘉祥放下电话,兴奋的对郑岚笑着说: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郑岚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她的这位才貌双全的未来夫君。  “哦!是吗?那你先说。”听郑岚这么一说,郝嘉祥的兴致更高了。  郑岚也想在第一时间知道郝嘉祥要说的是什么好消息,她固执的说:  “不嘛!我要你先说。”  郝嘉祥笑着无可奈何的晃晃头,用手点点她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我先说。”郝嘉祥把刚才跟北京同学关于论文获奖和论文引起部里领导重视等方面的通话内容跟郑岚说了一遍。  郑岚坐在郝嘉祥对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握着另一胳膊的胳膊肘,另一只手手杵着下巴,睁着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认认真真的听着。在郝嘉祥说话过程中,她没有插一句话,生怕打断他的思路而漏掉每一个细节。郝嘉祥说完半天,她像铸人似的一动不动的还在听着。  郝嘉祥看她那招人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他伸出手揪了揪她的耳朵,“该你说啦!”  看来郑岚是听着听着走神儿了,若不是郝嘉祥的提醒,说不定她的思路会伸展到多远。她定了定神儿,说:  “我要告诉你的也是这个消息。不过,我的消息可是省局正式转发部里的文件。”  郝嘉祥急忙翻看郑岚刚刚送来的文件夹,郑岚说:  “你别找了,文件还没批到你这儿那,现在在你未来的老泰山手里,他说等他看完了再说。”  “文件上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郝嘉祥急切地问。  “不行。这是保密纪律。”郑岚故弄玄虚,一本正经的说道。  郝嘉祥站起身来,他拽住揪住她的两个耳朵,然后把手从耳朵处滑到她的肋部,一边用手胳肢她,一边说道:  “好啊!你跟我还来这一套,我看你说不说?”  郝嘉祥这招确实管用,他把她胳肢的笑个不停,她用两只手想挪开他的手,可是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手怎么能够搬得动他那铁钳一般有力的大手,最后,她缩在椅子里,连蹬带踹的笑着说道: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听她这么一说,郝嘉祥立即停下手来,坐下来说道:  “早点说何必给你上这个手段。”  “你真坏!”郑岚用细嫩的拳头使劲打了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然后把文件通知的简要内容告诉他,她说:  “文件涉及你的就两方面,一个是你论文被评上一等奖了;另一个就是这个月底部里要召开论文研讨会,要求获得二等奖以上人员参加。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研讨会要求省部有关领导也参加。”  就在郝嘉祥去北京参加论文研讨会的第二天,省局电话通知,让AC监狱政委郑子明、监狱长孙明科和白玉田立即动身前往省局。他们三人乘专车当天下午下班之前按预定时间赶到省局。  在省局,一个个子不高,衣着考究,大肚翩翩,年近六旬的省局局长带领几位副局长、政治处主任和相关人员来到省局三楼会议室,他与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十多位工作岗位将要发生变化的人员逐一握手,相互寒暄几句后,他开始坐下来主持会议。首先,他把这次干部调整的目的和意义讲述一下,再由省局政治处主任宣读省局人事任免文件,然后,由省局领导分别与这些任免人员谈话。  这次人员调整动作之大,涉及人员之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此次领导班子大洗牌过程中,郑子明因年龄已到规定年限,直接办理了离休手续,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白玉田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再加之有岳母曲总裁在背后鼎力相助,这次被破格任命为副监狱长,在一般人眼里看来已经是很自然的事情。他留在AC监狱与新调过来的政委和监狱长等人从新组建领导班子,大家都认为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在所有调整人员中最不开心的就属孙明科,他被调到省局某处任处长。 第十八章 跟踪与发现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明科调回省城上班一个多月,心情始终感觉不畅。在监狱当监狱长的时候,那是一呼百应,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笑脸相迎。现在来到省局,说是处长,跟监狱长是同一级别,可自己所在的处总共才五个人,而且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别说专车不给配,就连吃饭也得自己花钱排队。这种落差他感觉实在太大了,就如同从高山一下掉进了低谷,让他心里着实不能平衡。  孙明科坐在十多平米的办公室里,时常想发火,但又不知道这火应当向谁发,向处里的同事发吧,处理的人混的还不如他。处里有俩个老同志工作三十多年,论文笔,论实际工作经验都在他之上,现在才熬到正科级;向老婆发吧,曲娜整天忙于公司的事,早晨他上班走了,这个总裁大人还没起床,等他晚上要入睡了,人家在外面搞应酬还没结束。他过去多年在监狱养成的早起早睡的习惯实在跟她的生活节奏不合拍。  曲娜整天除了每天关心公司经营上的事,再就是热衷于朋友圈子里的周旋。在她的圈子里被她称为是清一色上层社会人士。圈子里有男也有有女,但入围条件不尽相同。女的入围条件,要么有权,要么有自己独立的产业,而且这种权利和产业必须要达到一定的规模,低于处级并且不在单位挑头的,或者资产在八位数以下的,都将被她挡在圈外;男的入围,要么有权有势,这种权力和势力通常能够达到厅局级,有些甚至是省部级的。个别县处级能够入围的,要么属于年轻、英俊,能够满足她个人所需,要么是将来能够有发展的潜力。  曲娜是个特别现实,极为势力的人,要是对她有用的,她可以挥金如土,毫不吝啬;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不论是她的亲戚,还是以往的朋友,她就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是圈里的人她会一脚把你踢出去,是亲戚的她会躲你远远的。这种习惯的形成,很难加以改变,即便是她多年夫妻关系的老公孙明科对她提醒过多次,她的这种‘势利眼’习惯也从来没有改变。  孙明科和曲娜夫妻关系忽冷忽热,对于俩人经常出现的性冷淡问题,对于多年分局生活的孙明科来说早就习惯了。但是让他不理解的是,自从他被调回省城工作,不再担任监狱长了,她对他不仅是性冷淡,而且,俩人间的话语也比以前少了许多。他觉得俩人之间感情肯定出现了问题,可问题的结症究竟出在哪儿呢?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要把这个问题探个明白。  星期六的早晨,孙明科像往常一样,一觉醒来先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差五分六点整。他刚要翻身起床,却又躺下了,他忽然想起今天要看看这位身边的总裁每天到底几点钟起床?下班后不及时回家到底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他决定用一天的时间一定要把这事搞清楚。  孙明科侧过身躺着,脸朝床里,眯着眼睛看着老婆肥胖的身躯。她身穿半透明的粉色蚕丝睡衣,一条白色加厚的人工绣花毛巾被盖在肥胸以下的腹部,下半部骑在两条又白又粗的大腿之间,肥头大耳的脑袋裹在鸡窝一样的头发里,两个喇叭筒一样的鼻孔向排风筒一样发出低沉的鼻鼾声。孙明科想阻止这种越听越让人心烦的声音,他用自己毛茸茸的一条腿搭在曲娜露出的粗白大腿上,鼻鼾声立刻停止了,但随后一条肉墩墩的大腿重重砸了下来,正好砸在孙明科小腹下面男人的关键部位,疼得孙明科“嗷”的一声,一下子滚到了床下。  “你咋的啦?”曲娜被孙明科的大声嚎叫惊醒,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揉揉难以睁开的眼睛问道。  孙明科一边捂着被他压疼的部位,一边呲牙咧嘴地答道:“没事儿!没事儿!”他咬着牙站了起来。  曲娜看他没事,生气的嘟囔一句,“真烦人!”,然后又一头倒下去继续睡觉。  孙明科眼睛盯着她那伸展过来的大粗腿,又气,又恨,又打醋。他放弃在床上继续跟她耗下去的念头,穿好衣服来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坐下来吃着保姆准备好的早餐。他细细品味着考究的早餐,眼睛不时欣赏着保姆一会儿拿着喷壶到外面给花浇水,一会儿进厨房拿着抹布擦厨具,时而蹲下去,时而站起来,各式各样的动作让孙明科觉得即使在这儿看保姆劳动,也比回卧室看她那像死猪一样的老婆睡觉舒服。孙明科感觉她跟他已经没有往日的激情,她对他也没有昔日的吸引力。  这顿早餐是他这些年来用时最长,吃的最饱的一次。吃过早餐他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八点十分。他起身来到外面,走到别墅小区通往市区的公路,路上车辆和行人很少,公路两旁的景致非常美观,这里有名贵树木,绿地,花池,小桥流水,人造假山等等。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周围美丽怡人的景色,他想用人们做梦都想往过上的这种贵族般的安逸生活赶走脑海中那些不愉快的烦恼,可那些纠结他多日的烦恼,任凭他怎样驱赶也驱赶不掉,他长叹一口气,“咳!”抬头向远处眺望,恰在这时,远远看到曲娜的司机开着她新买的新款奥迪轿车向别墅区这边驶来,他急忙转身装作没看见似的顺着公路旁边一条小路向花池走去。  他走过花池,来到假山喷泉旁边的长椅处坐下。他点燃一根烟,眼睛瞧着喷泉,脑子里在想如何利用一天的休息时间,了解一下自己的老婆每天究竟都在忙些啥!他开始策划该用怎样的方式对她进行深入了解。  快到九点了,曲娜才从家里出来。她坐上自己的座驾向市区驶去。孙明科这时已经拦截一辆出租车在路上等着,看见曲娜的车开过去了,他叫出租司机赶紧跟上。奥迪车速度太快,出租司机拼命加大油门,但不一会儿便被奥迪车远远甩在了后面。躲在后座位的孙明科对出租车司机大声嚷道:“你快点跟上他呀!快呀!”  “大哥,现在就已经超速啦,再说,你让我这车去追这台奥迪,那不是开玩儿么!”司机解释说。  看着老婆那辆渐渐远去的奥迪车,孙明科无奈地说:  “算了!把车直接开到安德门大街38号。”孙明科心里想,“看来自己也应当买辆车,办个驾照了,不然实在太不方便!”  当出租车开到安德门大街38号,孙明科透过车窗看见曲娜的司机正在那里擦车,他心想,“曲娜肯定进公司了。”  孙明科付完车费下车,他没有立即进屋,而是围绕着大楼转了一转。前些年,他回省城办事,曾经路过曲娜的这个公司,但当时他没有下车,更没有看过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格局,他决定今天到里面看一下。  这不看不知道,进去一看着实让孙明科心理感到很大的震撼。这个外表看去很普通的十九层楼,进门之后,楼内却显得富丽堂皇,高档的地砖,巨幅壁画,昂贵的超大型吸顶灯,用真皮沙发围坐的两个不同特色的休息区,年轻美貌的礼仪小姐,英俊标致服务生,就连保安和卫生员这类勤杂人员也都是衣着得体,面料考究,相貌不凡。  孙明科有些不大相信,心里在想,“难道这就是自己老婆经营的公司吗?”他环视一周,然后向电梯口走去。  电梯旁边有一个高档板台,台桌上摆放着值班经理的桌牌,在老板椅上面坐着的年轻貌美女子见孙明科走过来立即站起身,彬彬有礼的点了一下头,笑容可掬地问道:  “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孙明科对这突如其来问话不知如何回答,随口结结巴巴的答道:  “我,我不找谁。”  年轻女子又问了一句,“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孙明科想随便编个理由打发她,“哦!我去一下财务室,有点业务上的事。”说完就想往电梯口走。  没想到年轻女子并没有轻易放他上去的意思,“请问先生,这里有七个财务室,您要去哪个财务室?”  孙明科心里有些纳闷,心想,“一个公司怎么会有七个财务室?怎么可能呢?但不管怎么说,先混过这关再说。”于是他回答道:  “我找曲娜管的那个财务室。”  年轻女子听他这么一说,对他有所警觉,她没有马上放他进去,继续说:“我们集团公司下设六个子公司,这六个子公司的财务室和集团公司的财务室都归曲总裁管,请问您要去哪个财务室?”  这时孙明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楼里会有七个财务室。于是,他说:  “我去集团公司财务室。”  “集团公司财务室在十八楼,请您先在这里登下记。”年轻姑娘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外来人员登记薄,递到孙明科面前。  孙明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和理由写在登记簿上面,转身向电梯走去。  年轻女子微笑着目送孙明科进了电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对讲机,“监控室,监控室,一楼大厅呼叫。”  对讲机里传来对方的声音,“监控室收到,有事请讲。”  “电梯里有位客人说话吞吞吐吐,他说要去十八楼财务室,请注意跟踪监视。完毕。”  “监控室明白。完毕。”  孙明科来到十八楼,看见财务室的门牌并没有进去,而是在整个楼层走了一圈,没有看到曲娜办公室的门牌,他从新进电梯来到十九层,十九层的门牌有档案室、阅读时、监控室、休息室,还是没有曲娜的总裁办公室门牌。他又乘电梯来到十七层,刚一迈出电梯门,抬头看见三个穿有保安制服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人指着孙明科对中间那个又高又膀的中年男子说:  “队长,就是这个人在楼层内到处乱窜。”  “哎!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到处乱窜?你会不会说话?”本来孙明科找不到曲娜心里就烦,一听保安这么说就发起火来。  “这位先生你先别发火,我问你到底来干啥来?”那个叫队长的耐着性子认真地问道。  孙明科一看他这么问,心想,“别再编了,还是说了吧!”于是他气呼呼的说:  “我找人。”  保安队长接着问:  “你找谁?”  “我找曲娜。”孙明科气汹汹,没有好气的回答道。  “你找曲总裁有什么事吗?”保安队长没有理会他的态度,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个人是前来闹事的,别说他们三个保安人员,就是他一个人也完全有把握将他制服。  孙明科听他这么问火气更大了,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  “你算干什么吃的?我找你们总裁有什么事还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你跟我们曲总裁有预约吗?”保安队长还是没有放他过去的意思,继续不断地问他。  这下可把孙明科彻底惹火了,他大声骂道,“屁话!老公要见自己的老婆难道还要预约吗?”  保安队长和那两个保安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面面相觑,吓得面部形状都发生了扭曲。保安队长立即满脸堆笑,把对他的称谓“你”立马改成了“您”,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说道:  “您原来是我们总裁的爱人啊?您咋不早说呢!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误会。”  孙明科背着双手没有搭理他,保安队长接着说:  “总裁办公室就在前面,请您跟我来。”  保安队长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敲门进屋,对坐在老板椅上看报表的曲娜说:  “总裁,您爱人来了。”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对孙明科说了句,“姐夫,您请!”  气还没消的孙明科将保安队长举起来的手使劲巴拉到一边,气呼呼地说:  “少跟我套近乎,谁是你姐夫?”然后大步向屋里走去。  曲娜惊奇地问道:  “哎呀!你怎么来了?”她向保安队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起身把孙明科让到长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想喝点什么?”  孙明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回答道:  “什么也不喝,肚子都气大了。真是他妈的狗眼看人低,竟敢把老子当成贼一样盘问。想当初老子当监狱长的时候,别人见我都毕恭毕敬的,现在可倒好,竟然有人把我当贼啦!真他妈的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呀!”  “你别竟说那些不着边的话,这都哪跟哪呀!他们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跟人家发那么大的火?我知道,自从你回到省局工作,心情就一直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回家跟我说呀!干嘛跑这来大发雷霆?”曲娜说完把新泡的一杯茶放在孙明科座位前的茶几上。  一听曲娜这么说,孙明科火就更大了,他瞪大眼睛说:  “我倒是想跟你说,我能说得着吗?每天晚上是我睡觉,你回来。早晨,我起床,你睡觉。我总不能巴拉你起床陪我唠嗑吧!”  “呵!呵!你这怨气还不小呢!行!行!你说得对,都怪我公司每天事儿太多,没时间陪你。这样吧!等我忙完这阵子,专门抽出时间好好陪你两天。这样总行了吧?”曲娜说完扭动她那肥大的屁股,坐在孙明科旁边,拿起水杯递到孙明科手里,然后像哄孩子一样晃晃他的头,揪揪他的耳朵。  孙明科被老婆这么顺毛一摸搜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他喝了一口水,然后站起身来,说: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到街里转一转。”  孙明科刚要开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来,他转身对送他到门口的曲娜说:  “对了,哪天我得整个驾照,买台车,回到市里工作公家也不给配车了,到哪去都感觉不方便。”  “这老了老了怎么还想起自己开车了,你能行吗?”曲娜有些担心的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我身体和眼睛哪都没毛病。有一天我到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还开车呢!”孙明科不高兴的回答。  “好!好!好!只要你学会开车,我立即给你买,这样行了吧?”曲娜很轻松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孙明科又说一句,“要买和你的车一样牌子的车!”  曲娜没吱声,笑着冲他点点头。  孙明科下电梯来到一楼,保安队长站在大门口,看见他走过来,老远就开始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说道:  “先生您慢走!”他本来还想叫“姐夫”,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孙明科再训他套近乎。  孙明科就像没见到他一样,背着手走出公司大门。他的脑子里其实在想他的老婆能量究竟有多大,这水到底有多深?孙明科过去把曲娜的人脉关系看得很高,现在他感觉他老婆这经济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他决定,不管她水到底有多深,他还得再探一探。  曲娜送走孙明科,回到办公室立即打电话给监控室,她让监控员把刚才孙明科到公司进来和出去的监控录像给她送过来。监控员拿着录像盘要给她播放,曲娜对他说:  “录像带给我留下,你先回去吧!”  曲娜看完录像,站在那里凝视了一会儿,她取出录像带在手上掂了两下,摇了摇头,嘴里嘟囔一句,“蠢货。”然后回到座位上开始拨打电话。 第十九章 不寻常的探亲假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自从孙明科去过曲娜集团公司总部以后,曲娜对他就开始心存戒备。曲娜觉得孙明科最近越来越关心起她的公司方面的的情况和圈子里有关朋友的情况。过去曲娜跟他主动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孙明科只是用鼻子哼哈应承着,现在他却对这类事情全都感兴趣,有时曲娜不提,孙明科还时不时的主动打听,甚至有好几次他还对偷翻曲娜随身携带的挎包,偷开家里的保险柜。更让曲娜不能接受的,孙明科竟然多次暗中跟踪。由于俩人相互间不信任,导致矛盾经常发生,俩人吵架便成了家常便饭。  转眼之间到了第二年年底,天空中稀稀拉拉飘落着雪花,腊月二十八下午五点多钟,太阳悄悄躲到地平线以下,市区通往帝豪别墅小区的路灯已经点亮,白玉田从北京方向开来的列车上下来,走出站台,独自一人急匆匆打车回到岳母家。他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出来开门,出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挺着大肚子的孙洁,她见到白玉田象见到了久别的情郎哥,深情的眼神带着喜悦的泪花,她把他上上下下注视个遍,说了一句,“你回来啦!”然后一下子扑上去,俩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白玉田“回来啦!”的回答话音还没等落下,见她已经扑过来,急忙仍掉手中的旅行箱,赶紧低头猫腰俩手搂住她,他担心孙洁肚子里的胎儿,于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贴着耳边低声说:  “小心点,别碰着我们的宝宝!”  孙洁松开手,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含情脉脉的说:  “快进屋吧!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全家人就等你回来为你接风呢!”说完就要帮他拿箱子。白玉田急忙阻止说:  “别动!我来拿,你可是咱们家重点保护对象。”孙洁俩手搂着白玉田的胳膊,脸贴着他的肩膀亲亲热热的向屋里走去。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  屋内的保姆刘嫂忙着从厨房往餐厅端菜,孙明科和曲娜看孙洁出去开门半天没回来,正要起身到门口看个究竟,还没等开门,孙洁和白玉田便推门进屋,曲娜看见小两口亲热进屋,高兴地对白玉田说:  “你可回来了,接到你下火车打来的电话,小洁往外面跑出去好几趟,看你回没回来。你说你这孩子,回来前早点往家里打个电话,我好叫车去接你,还打什么车呀!”  “没事的,打车回来也挺方便的,不用那么麻烦。”  孙明科一边接过白玉田手中的旅行箱,一边说:  “看你说的,自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快去先洗洗手,咱们边吃边聊,再等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孙洁拿出一瓶法国高级红葡萄酒,给每个人都斟满,给自己的杯里也倒上一些。曲娜阻止说:  “你可不能喝酒,这对胎儿不好。”  “没关系,就喝那么一点点,意思意思。”孙洁笑着回答道。  孙明科看看人都坐好,举起杯子说:  “难得我们一家五口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还有两天就过年啦!来!来!我们先喝杯全家团圆酒。”  “你这老东西,咱家是四口人,哪来的五口人?我看你是乐糊涂啦!”坐在旁边的曲娜端着酒杯提醒了一句。  孙洁也一旁迎合着,“就是嘛,我看老爸真是乐糊涂了!”  孙明科很自信的说:  “没糊涂!我说是你们糊涂啦!小洁肚子里的小家伙难道不算一口吗?哈!哈!哈!”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算!算!”  喝下一杯酒,曲娜一边示意白玉田吃菜,一边问道:  “听小洁说,你这次休的是探亲假,怎么从北京回来了?”  “噢!是这么回事,郝嘉祥和郑岚前几天结婚啦!他请郑政委老两口过去,同时也邀请我去北京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就跟他们一起过去的。”  孙明科听罢,开始挑起郑政委理来了,“这个老家伙,姑娘结婚竟然不告诉我这个媒人一声。”  曲娜也在一旁很不理解的说:  “是啊!你们在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你说他为啥不告诉咱们一声呢?”  白玉田起身给大家分别倒酒,帮着郝嘉祥和郑政委解释,“郝嘉祥父母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不好,他没有同意父母在家乡为他们操办婚礼,他和郑岚在北京办的结婚登记,单位分给他们一套房子,他们连饭店都没去,就在他家摆了两桌,全是他两家的亲戚,再加上我们几个比较好的朋友。听郑政委的意思,他回家后也不准备为女儿办酒席。”  孙明科往嘴里夹了一口海参,边吃边说:  “想吃郑政委一顿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我呀,他在位当一把手的时候,省局局长到下边检查工作,想吃他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过,要不然他能在政委的位置干了二十多年,到退休的时候连个正处级的待遇都没享受到?”  这一消息让白玉田感到有些意外,他非常疑惑的问,“怎么会有这种情况?我可从来没有听政委和他的家人说过。”  “这事儿他怎么好意思说,要是换了我羞都羞死啦!这事只有少数领导和政治处的人知道,其他人很少知道。”  白玉田为其打抱不平的说:  “老政委为什么不去找?为什么不向上级反映?”  “这老家伙是一根筋,这么多年你看他什么时候为自己的事情找过上级?”孙明科晃晃头,不理解的回答道。  “郝嘉祥不是调到部里去了吗,他帮他老岳父找一找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孙洁从中插了一句。  “但愿吧,不过我确实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白玉田有些不大相信。  曲娜说道:“这类事不会对外人说的。咱们别老说人家的事,还是说说咱自己家的事吧!”  孙明科诧异的问道:“咱家有啥事?”  曲娜用责备的口气答道:  “咱家有啥事?你说咱家有啥事?你们这些男人啊,也不知道整天忙些啥?小洁不到一个月就要临产了,这护理的事,照顾孩子的事儿你们都想了吗?”  白玉田回答说:  “前几天,我和孙洁在电话里唠过这个事,我的意见是要么让孙洁过几天就搬到我们监狱住一段时间,监狱分给我一套房子,我还没去住,如果孙洁同意过去住,我简单拾到拾到,随时都可以入住;要么就在市里面买一个小点面积的房子,这几年我攒了点钱,大房子现在买不起,不过先买个小点面积的还是满可以的。”  没等白玉田说完,孙洁不高兴地说:  “妈,你看他把我当什么啦!让我到那个鬼地方生孩子,你说他长没长心呀!他们那里的医疗条件那么差,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可咋办?”  白玉田听孙洁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悦,但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反倒笑呵呵地辩驳,“我们那里的条件也没像你说的那么不好,监狱各级干部家属不是都住在那儿吗?我在那里干了这么多年,咱爸在那里也干过好几年,还没听说过谁家生孩子出过什么问题呢!再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不愿意到我那里去,我们可以在城里买一个房子嘛!”  孙洁从小住惯了大房子,哪能屈驾住什么小房子,她立即用嘲讽口吻说道:“算了吧!就凭你攒那点工资钱还好意思说买房子,买个四十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你可别在这儿丢人啦!”  孙明科实在看不惯她从她妈妈那里遗传过来的一些坏毛病,总觉得有点钱就自以为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说话不加考虑,噎人的话随口就来,一点不顾别人的感受。他看了一眼白玉田,见他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明显看出有些不太自然。他打了个圆场,“我闺女从小被我们惯坏了,说话总是有口无心的,玉田别跟她一般见识。像我们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还有人敢瞧不起,我说她们是头发长见识短。”  曲娜听出孙明科这话有些不对味儿,她用肉呼呼的拳头打了一下孙明科的肩膀,“你不要含沙射影,打击面那么大好不好!我可没招惹你们,我只想说,到时候大人和孩子准备让谁来照顾,结果让你们一唠,就把话给唠偏题了。”  “你早这么说不就没这么多废话了吗!”孙明科说完,喝了口酒,白了她一眼。  白玉田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于是他对曲娜说:  “我爸我妈刚退休,在家现在也没什么事,他们说要过来帮助伺候月子。”  曲娜听了这话心里挺高兴,她知道,月科的孩子难伺候,自己整天忙于公司的事抽不出身,请保姆伺候不如奶奶伺候上心,她对孙洁笑着说:  “你看看,关键时刻还得是爷爷奶奶疼孙子。”  孙洁听妈妈这么说,撅嘴开始挑妈妈理,其实也是在安慰爸爸妈妈,“都什么年代啦,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现在还有啥区别?我看现在倒是有点反过来了,你看周周围围有几个爷爷奶奶看孩子的,倒是姥姥姥爷看孩子的特别多。”  “我和你爸现在不是都有工作嘛!现在先辛苦辛苦他爷爷奶奶,你爸还有一年就退休了,等退休后让他照看孩子。”曲娜忙解释说。  孙明科心里就不愿意听退休俩字,他是个官迷,他害怕退休,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害怕被别人,特别是被老婆瞧不起的那种感觉。他心里本想反驳,可嘴上却说:  “没问题。”  “你们都很忙,就别为孙洁生孩子的事儿操心啦!我明天就去市里看房子,趁着这几天休假,把房子的事儿定下来。”  孙洁不高兴地看看爸爸,瞧瞧妈妈。曲娜看出了闺女的意思,她跟孙明科俩人笑着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  “算啦,房子你们就不用买啦!我在市里有一套房子,你们愿意住就去那儿住吧!不过,我的意见最好还是在咱家住,咱家这房子又不是住不下。”  孙明科也跟着说:“就是,让你爸妈来也住在这儿,一家人住在一起热热闹闹挺好的。”  孙洁脸上露出了笑模样,她一边给爸爸妈妈夹菜,一边笑着说:  “还是我爸妈疼闺女。”  白玉田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相反他却不想住这套房子,因为他想在这个家庭保留一点男人的地位和尊严,他不愿意看着别人的脸色主宰自己的生活,所以,他说出让孙洁感觉十分不快的话,“我们岁数都不小了,我不想用家里的房子。”  孙洁原本要给白玉田夹菜,听了这话,把正在夹起来的菜使劲放回原处,她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白玉田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白玉田没听,继续说道:  “我认为,还是我们自己花钱买房子好一些。”  孙洁的表情和动作被孙明科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他很了解白玉田此时的心情。但是,为使局面不闹成尴尬的地步,他打起圆场,“你们喜欢出去住就出去住,不过房子暂时先别买了,买房子的钱你们再攒几年,等攒够了想要买的房子钱,再决定买还是不买。”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对面孙洁和白玉田俩人之间,接着说:  “这套房子我去看过,地点不错,在市中心,屋里也都装修完了,搬进家具就可以住人。你们想啥时候买房子,啥时候再把它倒出来不就行了吗!”  白玉田觉得这么说还能够接受,于是就点点头,举起酒杯说了声,“好吧!那就谢谢爸妈啦!”然后把一杯葡萄酒全部喝掉。  曲娜笑呵呵的阻止他,“这孩子,你慢点喝!”  “今天团聚大家都高兴,能喝就喝点,我也把他干了。”孙明科说完也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孙洁手里摆弄着钥匙,心里想,“这个笨蛋,这房子原本爸妈就说给我的,这回让他这么一闹,说不定房照上的名字什么时候才能改成我的名下呢!”想到这儿,她就感到脑袋疼,肚子有些不舒服,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曲娜赶忙问,“闺女,你咋的啦?”  “可能是酒喝多啦,小孙猴子在肚子里开始闹腾呢!”  “我现在叫车送你去医院吧?”曲娜站起来,走到闺女身边,着急的问她。  “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啦。”孙洁回答完妈妈,然后用力抓白玉田的胳膊,说:  “你服我上楼吧!”  白玉田明白了孙洁的用意,马上起身,向岳母和岳父点点头,扶着孙洁上楼去了。  孙明科见白玉田和孙洁上楼进房间后,小声问曲娜,“你咋不告诉孩子们这房子的真实情况?”  “你傻呀,你告诉他真实情况,他还能去住呀!”曲娜白了孙明科一眼。接着大口大口的吃菜,刚才有姑爷在场,竟说话了,也不好意思这么吃,现在得抓紧把自己的肥大肚子填饱。  孙明科本来对曲娜抢白他就非常生气,再看她那种狼吞虎咽的吃菜相,就更是烦的要命,刚要冲她发火,瞧一瞧楼上,又控制住了。他快速从纸抽里拽出两张面巾纸,用力擦了擦嘴巴,然后使劲把用过的面巾纸摔在桌上,扭身上楼回房间了。  曲娜用眼睛余光看着孙明科的动作和表情,嘴里嘟囔一句“德行!”然后继续往嘴里划拉东西。  第二天早上,曲娜派车拉着孙洁去医院检查身体,顺便让白玉田看看市里的房子。  白玉田陪着孙洁检查完身体,医生告知,胎儿一切正常。然后,他们又驾车来到那所即将入住的市内楼房。楼房周围环境的确不错,有重点学校、大型商场、知名医院,还有设施齐全、环境优美的休闲娱乐广场。白玉田扶着孙洁慢步来到三楼他们的新家,打开房门,白玉田情不自禁的“哇!”一声,室内宽敞明亮,四室一厅两卫一厨,一百八十平米的大房子,装饰的如此考究,让他着实大吃一惊。  孙洁捧着大肚子高兴得在方厅转了一圈,这屋瞧瞧,那屋看看,她对白玉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才是我要住的房子。”  白玉田没有说话,他跟在孙洁身后一边看一边想,“有钱人跟没钱人就是不一样,她的妈妈不但在郊外有别墅,在市内还有这么大的房子,而我一个堂堂副监狱长却连这一半面积的房子都买不起,差距实在是太大啦!”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叹,“唉!”  这声音被前面的孙洁听到了,她口无遮拦地问道:  “这么大的房子白让你住着,你不高兴,反倒唉声叹气的。咋啦?伤自尊啦?”  她看他还是没有吱声,以为被她说中了,接着又说:  “这样吧,你要是觉得碍面子,我就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表现的机会,你就负责购置房子里的全部家具和生活用品吧!”  白玉田觉得她说的也对,这样多少也能让他心里感觉平衡点,于是他爽快的答道:  “没问题。”  俩人看完房子,立即开始着手购置生活用品,直到大年三十中午,总算把一些主要大件购置齐了,回家一算花销,白玉田的存款被消费掉一多半儿。  曲娜和孙明科担心闺女的身体,不让她一直跟着白玉田,让他自己决定该买啥,不买啥。孙洁执意不肯,在购买东西时,她是有贵的不让买贱,有好的不让买孬的。看着白玉田往出掏钱那个难受样,好几次曲娜和孙明科要为其付钱,都被孙洁阻止,白玉田也是不同意他们来付这类钱。孙明科知道白玉田这是瘦驴拉硬死,他心里想,“既然要他硬装,就让他装去吧!”  往年的年夜饭通常都是在晚八点左右,今年的年夜饭孙洁不想吃了,因为这两天上街购物,把她累的筋疲力尽,坐在沙发上的孙洁没心思看电视里的节目,她起身准备上楼,对她妈妈说:  “妈,我实在太累了,今晚的年夜饭我不想吃了。”  曲娜认真地说道:  “年夜饭哪能不吃呢!这样吧,我让保姆早点准备,咱们晚上早点开饭。”  “可我不饿。”孙洁不耐烦地说。  孙明科正在和白玉田唠嗑,在唠监狱最近为什么上访问题不断增多这一话题,孙明科听闺女执意不想吃年夜饭,就停止他俩的谈话,对孙洁说:  “年夜饭一定要吃的,不饿也得少吃点,这顿饭吃和不吃意义是不一样的。”  孙洁刚要反驳爸妈的意见,电话铃响了。孙明科起身接电话,对面传来AC监狱总值班室要求白玉田接电话的声音。  白玉田接过电话,说:  “喂!我是白玉田。什么事?”  “我是监狱总值班室,监狱出事了,政委通知相关领导立即赶赴现场,休假的领导终止休假,尽快返回工作岗位。”对方说急促说道。  “好,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往回返。另外,我想问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白玉田想先知道个大概,顺便问了一句。  “监狱禁闭室的值班干警死在工作岗位,是他杀,还是自杀现在还不清楚,已经通知公安部门了。”  白玉田的脸色显得更加紧张和严肃,他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再见!”他便挂断电话。  孙明科两口子在旁边虽然没有听到通话具体内容,但从白玉田接电话时的表情变化,估计这事儿可能很严重,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于是,孙明科问了一句,“事情很严重吗?”  白玉田俩手相握,使劲搓动几下,回答道:  “看守员死在了值班室,这是我分管的部门。”  “明天可是大年初一呀,你在家再呆两天吧!”曲娜有些不大愿意让白玉田这个时候走。  白玉田知道在岗位上死人可能会引发的严重后果,他越想心里越没底,他看了一下手表,表针指向十七点零五,于是他决定马上就走。他既像回答岳母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不行,我现在就得走。”他快步上楼,一面简单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一面对躺在床上的孙洁说:  “单位出事了,我马上就得回去,实在对不起,不能在家陪你了。”  孙洁听说他要走,笨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用商量的口吻问他,“等过完节再走不行吗?”  “不行,死的人是我分管的部门。明天也是走,今天也是走,不如早走早放心。”白玉田斩钉截铁地回答说。  孙洁心里知道就是把他留下来,他也不会安下心来在家过年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爸爸当初当监狱长的时候也会是这个样子。她下床要帮他整理一下需要带的东西,白玉田急忙阻止说:  “你躺着别动,我已经收拾好啦!没什么要带的。我走了,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说完,白玉田来到孙洁跟前,低头吻了孙洁一下,然后,拎包转身急匆匆下楼。  曲娜看见白玉田下楼,问他,“这么晚了,我叫车送你去吧!”  “不用啦,不麻烦了,我到外面打车去火车站。”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花钱养的司机不就是为咱们服务的吗!”说完曲娜就要起身打电话。  “真的不用啦,快过年了,就让人家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提起旅行袋便走,走到门口回头对站起来送他的孙明科和曲娜歉意的说了句,“真是不好意思,又没在一起过个年,下次再补回来吧!”  孙明科向他挥挥手,“理解,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白玉田向他们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站在楼上注视他的孙洁,然后转身开门向外走去。  目送白玉田走出院外大门后,曲娜对身边的孙明科说:  “嫁给他,我姑娘算是倒大霉啦!一年挣那点儿破钱,整天还得跟他提心吊胆的。”  “这官得看谁来做。”孙明科一手拉着曲娜的胳膊示意她转  身回到沙发处,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着说:  “你看我,这些年的监狱长生涯不是干的蛮好的吗?”  曲娜使劲白了孙明科一眼,把他抓着她胳膊上的手掰开,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  “在我面前别提你那点‘光荣史’,这几年要是没有我利用圈里的朋友不停的为你‘擦屁股’,时时刻刻在后面为你照应着,你那小芝麻大的官儿说不定栽倒多少次啦!”  孙明科不服气的顶撞着,“就你行,好像没有你,我孙明科就没法在这世上混了!”  “难道不是吗?你说你在给人办减刑、保外就医、假释、干部提职、调动工作方面,你总共出了多少事?”曲娜掰着手指头正在大声数着孙明科被人检举出的那些事,她正数在兴头上,还没有数完,就听见楼上“砰”一声关门声。  孙洁本来正为白玉田不能在家陪她过年而闹心,看见爸妈又开始不停的争吵,她烦的简直就要精神崩溃,她实在没法再忍受这种争吵的声音,回屋使劲把门关上,躺在床上难过的哭了起来。 第二十章 救 助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大年三十的列车上,乘客稀少,车厢内很肃静,整个一节卧铺车厢里不到十个人。白玉田上车便开始睡觉,经过一宿车轮与铁轨接口处发出的哐当哐当摩擦撞击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火车终于缓缓驶入站台,下车后白玉田被监狱派来的警车直接拉到监狱办公楼。  白玉田来到政委办公室门前,敲门后进屋,看见监狱领导班子成员和几个有关部门负责人都在场,他向大家点点头,然后对政委李跃光说:  “政委,我回来了。”  李跃光说:“回来的正好,刚才就缺你了。”李跃光向他招招手,指指监狱长身边的空位置示意他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禁闭室值班干警肖劲刚昨晚夜班死于工作岗位,公安机关已经进入现场勘查,目前,还没有拿出是属于自杀还是他杀的鉴定结论。结论什么时候能下来还无法确定,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有些工作我们该做还得做。”  李跃光停顿了一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他想在这个时候听一听大家的看法,可是他环视大家一眼,谁也没说话,一个个紧绷着脸,手里拿着本和笔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由于时间关系我的这些想法也没有事先跟班子成员沟通,如果有不妥或者不全的地方,请各位再进行补充。”李跃光瞅了一眼大家,看大家仍然没人吱声,只是监狱长和个别几个人点了点头,以示同意。他便翻开经常随身带的笔记本,接着说:  “一个是,这几天禁闭室里的干警值班室现在成了现场,按照公安机关的要求,现场还得保护几天,这段时间先倒出一间审讯室做临时值班室,虽然这里关押人员不多,但由于刚刚发生这种事情,值班人员会后马上进行调整,夜班值班干警由原来的一人值班,暂时增设俩人值班,这件事由玉田负责安排。二是,政治处要派人下去了解一下基层干警们的思想动态,把干警们的真实想法和建议收集上来,要确保干部队伍的思想稳定。三是,玉田和看守大队的负责人代表监狱领导一会儿到死者家里去看望一下,看看他的家属有什么要求。”  他的话音刚落,看守大队大队长郭峰接着话茬说:  “他家现在特别困难,老婆去年和他离婚后南下打工去了,留下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家中老父亲常年瘫痪在床,有个妹妹正在上学,为了照顾父亲和他哥家的这个孩子,现在她连学都不上了。”他的话里既流露出许多同情,同时又夹带着一些不满。  李跃光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仍然显出很关心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说:  “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去探望和慰问。要把党的关怀和温暖及时带过去。”说完他用眼睛注视着白玉田,等待着他的答复。  白玉田心里暗暗骂道,“当初要不是你为了要政绩,为了甩掉包袱,刚上任不久便把监狱干部家属惟一能就业的工厂给解散了,这个干警的老婆也不会跟他的丈夫闹离婚,好好的家庭也就不会这样被解散。现在你在这里唱高调,装好人,不整点实惠的,怎么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迎合说:  “好,散会后我们马上就去。”  李跃光说:“不,你们现在就去吧。”他想把白玉田他们打发走,然后好接着研究如何追查这次事件的责任问题。他怕白玉田他们在场,有些话不好说。  李跃光现在想的也是他最关心的不是上述所说的几个问题,他最关心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当如何向上面交代,上级会不会把责任追究到他的头上来?他必须在上级没有介入之前自己先把第一手材料搞明白,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来。所以,在研究追责前一定要先把白玉田支走。  白玉田本打算开完会就直接去现场,然后再找相关人员了解一下案发情况,现在李跃光却给他安排探望慰问死者家属这项工作,他只好改变原计划,与看守大队的大队长郭峰坐上办公室事先安排好的警车前往死者家。  在车上,白玉田问郭峰,“肖劲刚多大年龄,过去工作表现咋样?”  “他今年二十九岁,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上班挣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非常珍惜他的这份工作,表现始终很好,工作不分分内分外,除了正常值班,有时领导还经常安排他一些临时性的工作,他都能够很好的完成。同事们遇有特殊情况让他替个班,他从来没有过怨言,他跟同志们的关系处的也特别好。所以,这几年,他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说到这,郭峰很惋惜地“咳!”了一声。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他们便来到肖劲刚的家,汽车停在院门口,郭峰在前面带路,他推开用几块木板做的院门,径直来到肖劲刚住的房子。郭峰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请进!”郭峰推开房门,立马从屋里飘出来一股难闻的臭味。白玉田忍着难闻的刺鼻气味,跟在郭峰的后面来到卧室,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有些心酸,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房屋看来多年没有粉刷,白墙已经变得黑黄,阴暗的屋里显得特别压抑,炕上有一位久病在床没有自理能力的老人,老人目光呆滞,嘴角上流淌着没有来得及擦掉的口水,地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穿一个旧花布棉袄,胳膊上套着蓝布套袖,坐在小板凳上正在为老人洗一些弄脏了的被褥,在洗衣盆跟前玩耍的3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看见陌生人进屋害怕的急忙躲到姑娘的身后,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非常胆怯的盯着来人。  姑娘名叫肖雅莲,她认识白玉田和郭峰,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看见大队和监狱的领导来了,肖雅莲热情的打着招呼,“二位领导是来找我哥的吗?他昨晚夜班,现在还没回来呢,您二位领导快请坐吧!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往常这会儿哥哥都该回来了,今天怎么啦?哥哥不但没有正常回家,监狱的领导和大队领导却来家里,是不是哥哥出事了?”她不敢往下想,急忙用围裙擦擦手,站起身来,对两位领导说:  “我给两位领导倒杯水喝吧!”  郭峰赶忙说:  “你不用倒,我们不渴。这次我陪白狱长到你家看看,看看你家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郭峰一着急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他却没忍心把她哥哥死的事情说出来。  没等肖雅莲回答,白玉田接着又问:  “你父亲生病有多长时间啦?他现在能说话吗?”  肖雅莲一边给父亲擦嘴上流出的口水,一边回答说:  “生病好几年了,在床上不能动弹都两年多啦!他不能说话,你跟他说话,他什么都不知道。”她给父亲擦完口水,紧接着又弯下身子用套袖给小男孩擦了擦手,然后坐下来接着搓洗衣服。  白玉田有好几次想直接说出她哥哥死亡的事,但跟郭峰一样没有忍心说出来。他问肖雅莲,“你哥昨天上夜班前没跟你们说些什么吗?”  肖雅莲停下搓洗,瞪大眼睛诧异的说道,“我哥没跟我说什么呀!他就象往常一样,叫我照顾好爸爸和京京,然后就走啦!我哥怎么了?”  “你哥住在哪个屋,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吗?”白玉田没有直接回答她,仍然继续问道。  “我和我爸住这屋,我哥哥和我侄儿住后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上去苍老的就像三十多岁家庭妇女,她用湿漉漉的手紧紧抱住小京京,她预感到哥哥可能出了事,她不敢想厄运会再一次降临到她们这个快要支离破碎的家。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你哥哥住的屋间吗?”白玉田用和蔼,商量的口气问道。  “行。”肖雅莲站起来,牵着京京的手向后屋走去。  去后屋需要穿过厨房,当来到厨房锅台旁边,小京京拉着姑姑的手,眼睛盯着盖着锅盖的大铁锅,脚步停止了移动,任凭姑姑怎么拽他,他就是不动。姑姑明白了侄儿的意思,哄着他说:“京京听话,等你爸爸回来,咱们一起吃饭。好孩子,听姑姑话。”  小男孩儿可能实在太饿了,不管姑姑说什么,他就是不跟她走。  白玉田走过去,揭开锅盖,看见锅里有一个帘屉,帘屉上放着一小盆土豆炖白菜,小盆周围有几个白面馒头,白玉田伸手拿出一个热乎的馒头递给男孩儿,男孩儿高兴的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白玉田心想,“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呀,一个干警家竟然吃这样的饭菜,这还叫过年吗?”他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白玉田和郭峰跟着肖雅莲和小男孩儿后面来到肖劲刚住的屋子,小屋不大,不到九平方米,屋内有一个火炕,炕梢有一个长方形的炕桌,炕桌上方有一个吊柜,吊柜分长短两个,长拉门一侧是放被褥的,短拉门一侧放的是一些杂物。  白玉田让肖雅莲把吊柜打开。肖雅莲拖鞋上炕,双手去拉拉门,拉门刚被拉开,从里面掉下一个信封,肖雅莲拾起信封,然后把信封口对着炕桌倒过来,从里面倒出来一封信,一个借款清单,还有十多元钱。  肖雅莲和白玉田分别伸手去拿,肖雅莲拿起来的是借款清单,上面记着七八个人的名字和钱数,最多的是一百元,最少的是二十元,总共不到伍佰元。白玉田拿起来的是肖劲刚写给妹妹肖雅莲的一封信,他迅速扫一眼信的内容便知道了大概,于是他急忙合上信,把它递给刚刚看完借款清单的肖雅莲,肖雅莲把借款清单递给他白玉田。肖雅莲接过信认真看了起来,信中写道:  “亲爱的妹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哥哥已到了另一个世界,请原谅哥哥的不辞而别,哥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走这条路。  哥哥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从小咱娘死的早,扔下还没有长大的你,咱家的生活处境十分艰难。现在爸爸瘫痪在床,你嫂子又弃子离家,我是强咬牙挺到现在。哥哥没有文凭,在仕途上没有什么发展,工资上不去,又没有其他挣钱本事,违法的事情咱又不能做,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在张口等着吃饭。哥哥没本事花钱给爸爸看病,没本事供你上学,现在,连全家人吃饭都成了问题,哥哥实在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只好选择到另一个世界去陪咱妈妈。我走后,党和国家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  看完信后要把信烧掉,不要让他人看见。  替我照顾好咱爸和小京京。就此绝笔!  附:借款清单一份,有钱时替我还上。  爱你的哥哥:劲刚  1990年1月25日  肖雅莲看着看着满脸挂满了泪花,白玉田示意郭峰赶紧带小京京回避,“你带小京京去前屋先吃饭吧!”  “走,小京京,跟叔叔去吃饭去。”小京京一听叔叔带他吃饭去,瞧了瞧姑姑,然后高兴地跟着去了。  肖雅莲见小京京瞧她急忙用信挡住脸,看见京京跟郭大队长走了赶忙用胳膊上的套袖擦擦脸上的泪。白玉田转身从厨房的炉台上拿起火柴,一边点燃火柴,一边接过肖雅莲手中的信将其烧掉。他看着燃烧的遗书,说道:  “你哥哥已经走了,就按他说的做吧!别让别人看到它。”  “噗通!”一声,肖雅莲跪在炕上,双手拉着白玉田的袖子,摇晃着问道:  “我哥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是怎么走的?”刚刚擦掉的眼泪又像泉水一般流了出来。  “昨天晚上,在值班室上吊死的。是自缢,还是他杀,公安机关正在调查。”白玉田觉得这样解释还不够,有必要向她提示一下自杀和他杀的不同待遇,于是他又补充一句,“他杀属于因公死亡,国家会对死亡家属给予一定的特别待遇;自杀不属于因公死亡,相关待遇也就没有。”  听到这里,肖雅莲松开手,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可怜的哥哥,你咋就这样走了?扔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郭峰听到哭声急忙跑过来,看见肖雅莲坐在炕上哭的这样惨,忍不住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他边擦眼泪边劝肖雅莲,“雅莲呀,你可要坚强些呀!你们家现在可全都指靠你呐,你要撂倒了你们家可就完啦!”  白玉田开始不停的翻自己身上的兜,他把上衣服兜和裤兜全都翻个遍,总共翻出三百三十元钱。郭峰看见白玉田掏出钱来,自己也赶忙翻自己的衣兜,俩人总共凑了四百八十六元钱,他把白玉田的钱和自己从兜里掏出来的钱递给肖雅莲,说:  “这点钱你先拿着用,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你哥哥不在了,还有我们大家,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你一定能把全家的重担跳起来。”  白玉田接着说:  “你把你哥哥留下的借款清单交给我吧,你就不用还了,一切由我来处理。”他一边接过肖雅莲递过来的清单,一边搀扶她的胳膊,说:“先别哭了,去前屋照顾一下你爸和孩子,我们也该回去了。”  白玉田把她搀扶进前屋,强忍住悲伤,情不自禁叹息一声“咳!”,然后悄然关门离去。  上车后,白玉田实在控制不住了,眼泪象泉涌一样流淌出来,司机见状递给他几张纸巾,他擦了下眼泪,嘶哑的声音说道:  “走,去‘现场’。”  警车很快行驶到“现场”,下车前,白玉田对郭峰说:  “你现在去通知你们大队全体干警,除值班的以外,立即到大队部开会,我看完‘现场’随后就到。”  警车开到禁闭室,白玉田下车后先是围着禁闭室外围巡视一圈,然后走近值班室窗户跟前仔细察看窗户和地面是否留有痕迹,随后开门进入走廊,来到值班室门前,看见值班室的门被公安部门的封条封着。他顺着值班室对着走廊的窗户往里面看,除了尸体被抬走外,其他东西都保持原样,房梁上的上吊绳索还在原处悬挂着,炉子旁边有一把烧水用的铁壶歪倒在地上,铁壶盖距离水壶能有一尺多远,地上的水还没有完全干。白玉田站在那里凝思片刻,然后转身向大队部走去。  到了大队长办公室门前,白玉田推门进屋,看见屋内来了不少人,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他们看见白副监狱长进屋立即全都站了起来,白玉田走到大队长办公桌前问郭峰,“人都到齐了吗?”  郭峰手里拿着笔记本认真的说:  “都到齐了。”  “好!现在开始开会。”白玉田面对大家站着说道:  “大家已经都知道了,昨晚你们大队发生值班干警在值班期间死亡事件,这件事是自杀还是他杀公安机关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论是那种情况都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都应当引起我们高度重视。为了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发生,我要求你们各级领导干部要切实负起责任来,每位干警要打起精神来,要认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从今晚开始,各值班岗位由单人值班变为双人值班,在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取消休假。”  白玉田停顿一下,看大家都在严肃认真听着,脸色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把语调降得很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刚才我和你们大队长郭峰同志去了一趟肖劲刚同志的家里,他家的生活状况让我看了很揪心。”他从兜里掏出借款清单,他把清单打开,在大家面前晃了一晃,说:  “我没想到我们的这位干警经济状况会到了靠借钱来维持生存这种程度。肖劲刚同志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看着他的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建议大家动员起来向他家伸出援助之手,我刚才和郭峰同志把兜里的钱全部留给他家,但这并不能帮他们解决多大问题,在监狱没有按照国家政策对他家实施救助之前,我们大家要帮助他家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所以,我建议同志们现在开始自愿进行捐款。这是在他家发现的借款清单,如果谁要同意不要清单上的借款了,就请把自己的名字从上面划掉,就算对他家捐助了。”  话音刚落,人们立即七言八语的议论起来,有的说,“人都没了,这点钱怎么好意思要。”有的为她家担心,“他家实在太困难了,他没了,他的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有人流露出对监狱不满情绪,“这事儿,监狱也有责任,原来大家都生活的挺好,如果不把监狱家属工厂取消,他家也不会出现目前这种状况。”  白玉田低声对郭峰说:“你把捐款名单和这个清单过一会拿到我办公室去,我现在去政委那里汇报情况,争取监狱早点对他家施救。”  郭峰说:“您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了。”白玉田拍了拍郭峰肩膀,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大队部。 第二十一章 长夜难眠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等侯在外面的警车司机看见白玉田出来,急忙打开车门,白玉田上车后对司机说:  “回监狱办公楼。”  到了办公楼,白玉田刚上二楼,通讯室值班女话务员小张探出头来喊他,“白副狱长,你岳母来了好几遍电话,说要找您。”  “你告诉她,说我不在,联系不上。”白玉田没有停下脚步,边说边往三楼走,他径直来到政委办公室。  政委李跃光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待通讯室的刘艳。刘艳二十五岁,中等身材,皮肤细白,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不停地对着李政委释放秋波,李跃光被刘艳的这种表情和眼神弄得神魂颠倒。刘艳用女性对男性特有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政――委,人家都说您是菩萨心肠,您看我现在这种情况,每天昼夜倒班,孩子饿了要奶吃,喂奶不及时,三天两头孩子哭的死去活来,而我在总机台席上有时忙着下不来,奶水有时涨的我头昏脑胀,经常自己流淌出来。”她的肚子紧贴着政委办公桌,尽管是冬天在屋里穿着毛衣,但两个特别凸出的胸部还是十分显眼的摆在李跃光对面。她用手指指了指小孩吃奶的位置,用挑逗般的话说,“您不信您摸摸,这里现在还湿着呢!”  刘艳自从怀孕就开始向领导要求调动工作,可是找谁都没有用,不批准调动的理由很多,要么说“现在人员紧张,抽不出人来。”要么说“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地方可去。”而有些人说调哪里就能调到哪里。私下里人们议论这个人给领导送钱了,那个人是领导的小姘啦。刘艳暗想,“这回我豁出去了,钱和色一起用,看你给不给我调动。”  李跃光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见到的事情也不少,但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一点含蓄的过程都没有,他感觉有些乱了章法,他的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动弹一下,被控制住了,又动弹一下,又被控制住了。他的几个感官神经正在和大脑控制神经博弈过程中,他虚与委蛇,慢吞吞地从嘴里挤出这样一句话,“你调动的事儿等我们研究研究再定。”  刘艳早已揣摩到了他的心里,她不想被这种软钉子给打发走,干脆来个趁热打铁,于是她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千元钱,她柔情四射的说道:  “您看我来麻烦您也不知送些什么礼物好,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跃光站起来趁机握住她的细白小手,半推半就,假惺惺的说: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呀!”  俩人正在推来推去,白玉田敲门进屋,李跃光赶忙用报纸把信封盖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刘艳说:  “小刘呀!你先回去吧,你的情况我们一定会认真考虑的,过两天就给你答复。”  刘艳说了句,“谢谢政委!”她对白玉田笑着点点头,然后关门出去。  李跃光心里埋怨白玉田来的真不是时候,但嘴上却问:  “怎么样,见到死者家里人了吗?他们都提了什么要求?”  白玉田在李政委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一边摘下帽子,一边回答,“见到了,他家现在什么要求都没提。”  李政委听完这句话,高兴地说:  “那好哇,这事要比我想象的好办多啦!”  白玉田不同意他的观点,立即反驳道:  “不好办。他家目前生活十分困难,肖劲刚活着的时候他家都需要救济,他死了,就更需要单位和社会的救助。现在他的爸爸瘫痪在炕上需要救治,孩子需要入托,妹妹需要上学,如果我们不抓紧救助,那他一家老小就彻底没有活路了。”说到这里,白玉田的嗓子有些哽咽。  李政委听完脸上立即收起了笑容,他的两条眉毛紧锁,“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就在白玉田向李政委汇报肖劲刚家境的时候,看守大队的干警们正在积极组织捐款,有捐一百的,有捐二百的,还有没来得及把工资拿回家里,一分不留的全部捐了出来,正在值班的干警听说这件事后,托人把钱捎了过来。那些过去借给肖劲刚钱的人,不但把自己的名字从借款清单上划掉,并且又从兜里拿出钱来,再次向这个困难家庭伸出援助之手。这种场面让大队长郭峰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他眼含热泪不停地向干警们频频点头致谢,“谢谢!谢谢!我代表肖劲刚全家谢谢你们。”  郭峰拿着干警们的捐款和清单来到白玉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又推了推,门锁着。他站在走廊窗户处往楼下张望,看见白副狱长坐的车还在楼下,他估摸着白副狱长肯定还在楼内,于是,他决定就在门口等他。  白玉田代表监狱领导探望肖劲刚家属的经过,还有加强监狱安全所采取的一些预防措施,以及号召看守大队干警给肖劲刚家属捐款的一些做法简要向李政委做了汇报,李政委对白玉田的上述工作给予了肯定和表扬,但是,就是不采纳对肖劲刚家属立即进行救助的意见。无论白玉田怎么说,他总是对白玉田说:  “这事儿我看还是先等一等,等公安机关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不能再等啦!再等还会出人命的。”白玉田着急了,情绪有些激动。  李政委听白玉田这么说,脸色一沉,生气的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肖劲刚是因为得不到监狱的救助才死的吗?”  “政委,您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公安机关没有出具结论之前,谁也不好下这个结论。我的意思是说,肖劲刚现在的一家三口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别说是正常生活,就连活着都成问题,大家捐助这点钱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长久。您还是从实际情况出发,从根本上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你说的简单,我做事是讲原则的,符合国家政策的事我才能去做。我还是那句话,在公安机关没有给出结论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李跃光的声音很大,站在门外的郭峰听得一清二楚。这时白玉田挺大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你是监狱一把手,你说了算,反正我把意见提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起身从李政委办公室出来。  李跃光看见白玉田关门出去,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言自语说了句:  “小样,就你会装好人。”  看见白玉田出来,郭峰急忙走过去,问:  “怎么,谈崩啦?”  白玉田晃了晃头,无可奈何地说:  “走,进屋说。”  郭峰跟着白玉田走进他的办公室,坐在白玉田对面椅子上,看着白玉田的表情。白玉田脸色煞白,坐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哎!”然后目光呆呆的盯着对面的门口,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郭峰安慰他说:  “白狱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的人,只揽权,不干事,干事也要看对他有没有利,有利的事,违背原则他也敢干,没利的事,他会讲出一大堆原则加以搪塞。”  郭峰对李政委是颇有领教。他原来是副业大队的大队长,有一次,李政委把他叫到办公室,让他把上报的中队长推荐人选调换一下,把上报的赵明越拿下来,让申楠替上去。郭峰觉得上报的中队长人选是经过大队班子集体研究后决定的,而且赵明越的工作能力和工作表现的确比申楠要强许多,如果把赵明越拿下来,硬把申楠报上去,这对大火不好交代,特别是对赵明越实在太不公平。所以,他为这事故意躲了李政委好几天,迟迟没有替换。结果在干部调整时,赵明越的确没有被拿下来,继续按原计划让他任中队长,但是,让申楠直接当上了指导员,负责中队全面工作。后来郭峰才知道,申楠和李政委原来是同一个劳改农场的老乡,而且关系处的不错,特别是在李政委爱人生病在省医院手术住院期间,始终都是申楠的爱人一直在她身边护理的,据说,李政委爱人现在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就是申楠出钱买的。  郭峰在李政委眼里就属于不知趣儿类型的,没过多久他便从副业大队调到看守大队。副业大队在监狱是最有“油水”的地方,很多人都想挖空心思调到那里去,而郭峰却被调了出来。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和领导对着干的后果。  “我们先不提他了。肖劲刚是我们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能眼看着他的亲人过着这样艰难的日子。现在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白玉田再一次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欲速则不达。说不定过几天调查结果一出来,解决的办法就有了。”郭峰说完从兜里掏出清单和捐款,接着说:  “这是看守大队全体干警的捐款,我把肖劲刚自己写的借款清单也拿回来了。”  白玉田先看了一眼肖劲刚生前写的借款清单,他看见借款清单上的名字全被划销掉。郭峰解释道:  “借给肖劲刚钱的这些人不但放弃了债权,这次他们还再一次积极主动和其他干警一道再次为他家捐款。”郭峰用手分别指点借款清单和捐款清单上的名字,继续说:“您看,这次他们捐的款又没比别人少。”  “我们的干警都是好样的。这些钱对肖劲刚的家人,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不过,渡过眼前的困难算是没问题了,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呀!”白玉田的话还没有说完,郭峰接过话茬说:  “是啊!这些钱只够全家人几个月的日常开销,老人的看病问题,小孩儿的入托问题,他妹妹的上学问题,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呀!”  白玉田沉思片刻,站起来说:  “先别管那么多啦!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俩赶紧把这些捐款送过去,看看他家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解决的事情,最好找个女同志能够开导开导肖雅莲,让她一定想开些,千万别再出现节外生枝的事情。”  “放心吧!我已经让我爱人去她家了,她现在还在那里,估计不会出问题的。”郭峰很有把握的说道。  白玉田非常满意的说:“太好啦!我们现在就去。”  他俩刚起身走到门口,“铃!铃!”办公桌上电话铃响了,白玉田走过去,拿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总机接线员的声音,“白狱长,有您的长途。”  白玉田说:“接过来吧。”  “喂!是玉田吗?”对方传来了曲娜的声音。  “是我。妈,您找我有事吗?”白玉田不冷不热的问道。  “你回到单位咋不给家里来个电话呢?全家人都很惦记你。单位到底出什么事啦?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免得全家人为你担心。”曲娜关心的问道。  “哦!看守大队的一名干警值班时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回来一直忙这件事,没抽出时间给家里挂电话。不用惦记,我没事。”其实,白玉田根本没想给他们打这个电话,虽说现在他们已经成了一家人,可就是说不清为什么从心里跟他们融合不到一块儿。  “我看你还是调回到省城工作吧,省得家里人总为你担心。”曲娜通过关系把他调回到省城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上一回她已经帮白玉田运作好了,把他暂时调到省局某处任副处长,等有合适时机再提为正处级,但白玉田没同意,硬把这事别黄了。  白玉田不想这个时候在电话里说这些,他看了一眼郭峰,然后说道:  “妈,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正忙着呢,我的同事还在等着我,您要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对方无奈的说:  “好吧,好吧,你忙去吧!”曲娜放下电话,气呼呼的指着电话对孙明科说:“也不知道我哪辈子欠他的,别人挖空心想来都来不了,我主动给他往省城办,他不但不领情,好像我在多此一举。”  孙明科并没有顺着她说,而是阐明自己的观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尤其是咱家白玉田这样有知识,有远见,有个性的年轻人,他有他自己独立思维的模式,他是不会被别人轻易左右的。”  “狗屁,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是在自以为是。”曲娜不知在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她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然后扔出一句话,“不行,我不能让他任意由着性子来,不能让他俩这样长期两地分居。”  白玉田放下电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他把钱包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他把钱放入兜里,对郭峰说了声,“走。”俩人便下楼直奔肖劲刚家。途经商店,白玉田让司机停车,他拿出钱来叫郭峰和司机下车买些水果和营养品带上,然后他们再次来到肖劲刚家。  白玉田跟着郭峰推门进屋,郭峰刚要喊肖雅莲和他老婆的名字,被白玉田制止住了。这时从肖劲刚住的后屋传出两个女人对话声。  “嫂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坏事啊,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呀!”肖雅莲停下整理哥哥的遗物,“呜!呜!”哭诉着。  郭峰爱人难过的劝道:  “好妹妹,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开些,坚强些,你可千万别把身体哭坏了。”  肖雅莲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把哥哥的几件旧衣服放在一个包裹皮上,一边将它们包起来,一边说:  “不满嫂子,听到哥哥没了的消息,当时我的精神彻底垮了,我一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甚至都想过,在做饭的时候把耗子药放进去,然后带着我爸爸,我们父女俩一起到另一个世界找我妈妈和我哥哥去。”  白玉田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赶紧三步并两步来到肖雅莲她们面前,说:  “好姑娘,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人死不能复生,别相信有什么另一个世界,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人要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再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幼小的侄儿想想,他这么小,你要死了,他可怎么办呀!你要是真这么做,怎么向你死去的哥哥交代呀!”白玉田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在炕上,接着说:“你哥哥走了,你们这个家可都指望你啦!生活上有困难不要紧,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他边说边把从兜里掏出的钱放在炕桌上,“这是看守大队全体干警给你家捐的款。”说着,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打钱,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全都收下吧。”  肖雅莲惊讶的看着桌上这些钱,一下子由坐姿改成了跪姿,她的头冲着白玉田磕了好几下,“谢谢!谢谢监狱领导和帮助我们的各位好心人。谢谢!”肖雅莲刚刚擦掉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但是,这次流出来的眼泪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激动的泪,感激的泪。  小京京看着姑姑又是磕头,又是不停的流泪,吓得搂着姑姑的胳膊“哇!哇!”哭了起来。在哭的时候眼睛还不停的盯着炕上的水果。  白玉田扶着肖雅莲说:  “雅莲妹妹,快点好好坐下,你可千万别这样,你看看把孩子吓的。”他跟郭峰的爱人一起把她扶好。白玉田从水果兜里拿出一个苹果,掏出手绢擦了擦,递给小京京,说:  “给,别哭了,吃苹果。”  小京京接过苹果立即停止了哭声,他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白玉田从肖劲刚家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两顿没吃饭的他想下碗面条充充饥,可是煮好面条只吃了两小口,却怎么也不好下咽。他干脆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倒上一盆洗脚水,一边泡脚,一边翻看了几页书,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心烦意乱,书也看不进去。他把脚擦干,水也没倒,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却一点觉意也没有,白天一幕幕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从他眼前飘来飞去。他从肖劲刚因为没有前途和生活希望而选择了死,想到李政委占着茅坑不拉屎,在领导岗位除了耍嘴皮子,搞特权,不停地收受礼金,不断地的给领导送礼之外,其他什么具体事儿也不干;他又从肖劲刚家境贫寒,面对父亲无钱看病,妹妹因穷辍学,儿子无钱入托,宁可选择死也不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想到有些干部是无忌惮的从犯人身上搜刮“油水”,国家关于保外就医、假释、减刑等一些法律规定,全都当成他们发财致富的渠道;他从肖劲刚家里大年初一那口铁锅里馏着的那种令人寒酸的饭菜,想到岳母家里平时吃不完倒掉的那些山珍海味;从小京京看着锅里馒头的渴望眼神,想到孙洁和曲娜母女天天面对一大桌子饭菜,却总是挑剔这个饭菜不好吃,那个饭菜没味道;从肖雅莲见到炕桌上捐款时泪流满面的感激场面,到李政委在有病住院、孩子结婚、干部提职、人事调动等期间,大把大把收钱时“来者不拒,全部笑纳”令人作呕的表情……。这一宿,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桌上的台灯开了关,关了开。他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这些,快点睡觉,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大脑神经就更加兴奋。看来这一宿是彻底失眠喽!既然不能入睡,干脆就别在床上遭罪。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棉大衣,来到书桌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把一天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全都记了下来。当他写完日记,起身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大亮。 第二十二章 避风港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春节假期过后,上班的第一天,白玉田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省局电传通知,通知他立即前往省委党校参加进修班学习。正在监狱干警整顿期间,肖劲刚死亡调查正在进行中,善后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省局这个时候通知他去进修学习,而且一走就是两年,这不但让监狱政委和监狱长感到意外,就连白玉田本人也感到意外。但是,这是省局的决定,不存在单位放与不放,本人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当天下午,政委李跃光、监狱长武文胜俩人来到白玉田办公室,白玉田正在给分管的单位打电话,他在临走前安排一些工作。看见李政委和武监狱长俩人进屋,急忙跟对方接电话的人说:  “我这儿有事,先挂电话了,一会儿我再跟你接着说。”  白玉田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呵呵问:  “两位领导怎么一起来我这儿了?”  “听说你要去学习,政委让我和他过来看看你。”武监狱长笑着回答。  李政委跟武监狱长走到长沙发处坐下,李政委对给他俩倒水的白玉田说: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年轻有为,国家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又保送进修研究生,真是前途无量啊!”  白玉田把水杯分别递给两位领导,然后说:  “这大学生啊!以后是越来越多,将来多的恐怕连就业都得成问题。照这样发展,这研究生也快多如牛毛了,将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啦!”  武监狱长说:  “这学习总比不学强,特别象你这样的大学生干部,从理论到实践,现在又回到学校继续充电,等再回到工作岗位啊,一定会有更大发展空间的。”  李政委嘴角神经稍微抽动了一下,接着说道:  “是啊!等你学成回来,我也就夕阳西下该回家喽!”他显得有些悲观。  武监狱长轻轻拍了拍李政委的大腿,安慰道,“退位让贤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谁都不可避免。不过,象玉田这样的千里马恐怕不是我们这样子的马桩子能栓得住的,将来他的发展空间是在省部那两个层面上。”武监狱长顺情说好话地说道。  武文胜现年五十岁,虽然没有上过大学,属于自学成才,但却知识渊博,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而且对监狱的管理也颇有见地。他做事圆滑,说话随和,对人谦恭,上下级关系搞的一团和气。像他这种既没有政治背景,又没有经济实力;既没有专业特长,又没有惊人壮举。仅凭自己的一张巧嘴和一副善面,完全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走到这样高的岗位,用他自己的话说,“实属不易”。他对现有的生活和工作很知足,俗话说“知足常乐”。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知足心态,所以,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每天吃的好,睡的香,长的年轻,身体倍儿棒。  白玉田明知这是恭维话,但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明知恭维也愿意听。他笑着对武监狱长说:  “监狱长把我捧得那么高,你也不怕一松手把我摔坏喽?”  “不会的,不会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一直这样捧下去,直到你坐稳为止,否则,我决不松手。”说完,武监狱长哈哈大笑起来。李政委和白玉田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政委笑着对武监狱长说:  “你别老整那华而不实的事儿,咱们还是搞点实在事儿!”  武监狱长和白玉田不约而同注视着李政委,意思在问,“啥实事儿?”  李政委喝了口水,然后不紧不慢的说:  “玉田进修研究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今晚咱们几个班子成员为玉田搞个小型饯行晚宴,你们看怎么样?”  “好啊!玉田这回一走就是两年,大家应当为他饯行。”武监狱长满口赞同。  白玉田心里想,“算了吧,让你拿出点钱来救济一下死者家属你都不肯,请客吃饭你却舍得大把花钱,每年被你这样的酒囊饭袋吃掉喝掉近百万,如果节省这些钱,能救济多少急需救济的困难家庭,如果困难家庭能够得到及时的救助,肖劲刚又怎么会死!”白玉田实在不愿意和他们吃这顿饭,所以,他找了个推脱的理由,“这顿饭就留着以后吃吧!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就上火车了,现在还有一些事要在走之前处理一下,你们要是有机会到省城,一定通知我,我请你们喝酒。”  听白玉田这么一说,俩人站了起来。李政委虽然心里暗暗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可嘴上还是笑着说:  “那也好,你先忙,我俩就不打扰你啦!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时再一起补上。”  “好!好!一定,一定。”白玉田送走两位领导,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把一些没有安排完的事情抓紧安排。  刚安排完工作,正准备拎包出门,电话铃响了。白玉田放下拎包,拿起电话问道:  “喂!那位?”  “玉田,是我。”对方传来孙洁的声音。  “哦!是你呀!有事吗?”白玉田不冷不热的问道。  “听说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让司机去车站接你。”孙洁兴奋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的?”白玉田纳闷的问道。  “呵!呵!你觉得挺奇怪吧?不过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你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叫车去接你。”孙洁急切的问道。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反正我也不急。”白玉田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还来得及,就故意逗她一句。  孙洁有些服软了,她用柔情似水的口吻商量道:  “好啦!咱不闹了。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你快点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行不?”  白玉田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多问了,他接着又逗她一句,“你若想我了我就早点回去,你若不想,我就晚点回去。”  “好你个白玉田,你快要把我气疯啦!你不是想听吗,那我就告诉你,不但我快想死你了,我肚里的孩子都想你想的不知你姓啥啦!”孙洁觉得还不解气,又补充一句,“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这个世界顶级大坏蛋!”  “为了能让我们的孩子早点知道我姓啥,那我就告诉你吧,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见到我啦!”白玉田话音刚落,孙洁就激动地叫着,“真的,太好啦!我现在就安排车,明早接你。”  白玉田也被孙洁激动的心情给感染,他本想再多说几句,但是,看一下表,又改口说:  “好啦!不跟你聊了,我该去车站了。”  白玉田乘车来到火车站,买完车票刚要检票上车,被一位身穿蓝棉袄,头戴方围巾的年轻姑娘拽了一下。他仔细一看,原来是肖劲刚的妹妹肖雅莲。白玉田惊讶的问道:  “雅莲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您要走了,我过来送送您。不知给您买什么好,买点水果路上吃吧!”说完,肖雅莲把手上拎的一塑料袋水果递给白玉田。  白玉田急忙拒绝道:  “胡来,这么老远你就为了送我?你爸爸和京京怎么办?再说,我怎么能要你的水果呢!赶快回家,把水果拿回去给孩子吃。”  看到白玉田拒绝收下水果,肖雅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泪象泉涌一样流了出来,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白玉田赶紧把她拽到旁边,一边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劝道:  “别哭,别哭。这么多人看着你,你看这多不好呀!”  肖雅莲一把抓住白玉田的手,哭着恳求说:  “既然您怕别人看到,就请您拿着。我知道这点水果对您不算什么,可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是代表我们全家对您的感激之情。您是一个好官,是我这辈子没遇到过的好人,您不但救了我,还救了我全家。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您,我可能就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我会一生为您祈祷,祈祷上天保佑您一生平安。”说完,她把水果袋塞给白玉田,扭身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白玉田手捧着水果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他伫立在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忽听一位检票的工作人员冲他喊,“喂!那位同志,你还检不检票?”他才恍然大悟,说了句,“对不起!”急忙检票上车。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火车缓缓驶进省城终点站,白玉田还没走到出站口,就看见接站人群里有人向他挥手喊:  “白大哥!白大哥!”  白玉田认出他是岳母的司机小张。白玉田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拎着肖雅莲送给他的水果,没法伸手打招呼,只是向他笑着点点头。出站后,司机小张赶紧跑过来帮他拿东西。俩人走到停车场上了车,白玉田发现这车不是岳母原来的奥迪车,便问小张,“这车是谁的?”  “这是我们总裁新换的奔驰车,原来的车给孙总了。”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孙总,哪个孙总?”白玉田纳闷儿地问道。  “哦!孙总就是我们总裁的女儿,你的夫人呀!这事儿您都不知道?”司机感觉有些奇怪。  白玉田对什么总裁呀,总经理之类的头衔根本不感兴趣,他从来也不打听她们公司的事情。在火车上没睡好觉,经过一夜的颠簸感觉有些疲劳,他听他这么一问,眯缝着眼睛回答说:  “哦!可能说过,我给忘了。”  二十多分钟的行程,汽车很快便开进了别墅小区,司机按了一下喇叭,保姆刘嫂听见鸣笛声赶紧跑出来开大门。白玉田进屋看见餐厅的饭菜都已做好,孙洁和她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白玉田笑着对大家说:  “我回来了!”  孙洁看见白玉田进屋,她高兴地站起身来,她妈妈提醒说:“你小心点儿,别抻着!都快要临产了,还这么不稳当。”  孙明科对白玉田说:  “回来啦!饭都做好了,快洗洗手吃饭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别等我呀!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真不好意思。你们快吃吧!我洗洗手马上过来。”  大家都到餐厅入座,保姆刘嫂把盖在菜碟和汤盆上面的盖全部撤掉,热气腾腾的菜香味儿立即飘满整个餐厅。看见白玉田出来,孙洁赶忙给他倒上一杯热牛奶。  白玉田入座后,笑着说:  “没想到,刚走几天,我就又回来了。”  孙洁和她爸妈互视一下,三人都笑了,然后他们低头吃饭,谁都没吱声。  白玉田看他们同时会心一笑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于是瞅瞅孙洁,又瞧瞧岳父岳母,问:  “原来你们事先都知道我要回来,就我自己还蒙在鼓里吧?”  孙明科觉得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跟他隐瞒这件事,他如实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听说局领导对你们监狱干警大过年死在值班室里这件事很生气,发出狠话,一定要追究领导者的责任。听说你是主管领导,你妈怕你受到牵连,她去找了圈里的朋友――省里的领导。”说到这里他嘎然停住,话锋一转,“好啦!不多说了,晚上让刘嫂多做几个好菜,你好好敬你妈两杯。”  曲娜对坐在旁边的孙明科白了一眼,说:  “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就别整那没用的。”随后,又对坐在对面的白玉田说:  “你还别说,这次叫你到省委党校进修班学习,还真是他们帮我出的主意。他们说,‘这样既可以让你出来躲避一下风头,又可以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好处’。”  白玉田知道岳母在社会活动能力方面是有能量的,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她找的人竟能对省局领导发号司令。白玉田恭维的说:  “咱妈的人脉关系实在太厉害了,这么大的事只用这么几天就给搞定了。”  曲娜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点事儿对他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儿,再简单不过了。你妈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认识的人多一点儿,圈儿里的朋友层次高一点儿。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有机会你也跟这些人多接触接触。”  孙洁看白玉田没有吭声,急忙打圆场,“我们家有我妈一个人认识他们就行了,玉田不善于跟人交往,别搞不好把这些人脉关系让他给搞砸喽!”  孙明科提醒大家,“别关唠嗑,快吃饭,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曲娜说:  “对,快吃饭。玉田多吃点儿,吃完饭上楼休息休息。”  白玉田看看表,说:  “吃完饭我就得去党校报到,通知要求我们即刻报到。”  孙洁听完这话瞅一瞅爸妈,三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曲娜说:  “你就别这么认真啦!通知嘛,那些都是给别人看的。这几天你就不用去啦!在家处理一下你们自己的事。我的朋友已经跟党校那面打好招呼了,这事儿你就不用管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小洁分娩前和分娩后的一些事情准备好,照顾好,小洁的事情就是你当前的第一要务。”曲娜边吃边说,视乎根本没把这学习的事儿当回事儿。在白玉田看来,不去按时报到,并且这么长时间不参加学习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在曲娜这里一切不可能的事皆有可能。她如同领导一般下达着指示。  “这分娩前和分娩后都有那些事情要准备的,我没经验,也不知道该准备啥呀!”白玉田有点为难地说道。  孙洁一听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是有经验我还能嫁给你呀!不知道就去想,就去问呗!”  白玉田仔细一琢磨,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毛病,于是,赶忙陪着笑脸求教岳母大人,“妈,您说我现在应当做点啥呀?”  曲娜听姑爷用这种口气向她求教,虽然嘴上还在继续埋怨他,但心里着实让她感觉挺舒服。她说:  “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也不知都忙些啥?爱人都快生孩子了,自己还不知道该做些啥!”她放下筷子,数着手指头接着说道:“生孩子前小孩和大人吃的用的我都给她们准备好了,你就不用操心啦!但是去哪家医院接生,是不是该提前订下来了?照顾大人孩子的事情是不是也应当安排啦?”  白玉田说:“一会儿我给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尽快过来。这几天我们就着手搬家。接生医院我看用不着去什么大医院,就在离咱家市里那个房子不远的私立妇产医院就行,那里的条件和技术水平不比大医院差。”  孙洁听他这么一说,她看了看爸妈的反应,然后笑着对白玉田说:  “我老公行呀!哪家医院好坏都知道了,看来我们有些冤枉你啦!”  白玉田快速把剩下的一小块糕点吃掉,然后起身说道:  “难道你冤枉我的事还少啊!”  “嘿!给你个台阶下,你还来劲儿了。”说完,孙洁起身去揪白玉田的耳朵。白玉田担心她摔着,急忙把脑袋伸过去让她揪。  “你这俩孩子,别疯啦!都啥时候了,还这么疯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曲娜担心地提醒着。 第二十三章 感受贵族生活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第二天早晨,白玉田一觉醒来,发现一贯爱睡懒觉的孙洁没在卧室,他便急忙穿上睡衣来到楼下客厅,客厅没人,从厨房传来女人的说话声,走近一看,原来是孙洁在安排保姆刘嫂做些白玉田平时最爱吃的早点。  孙洁看见白玉田站在门口,便从厨房走出来,关心的问道:  “难得回家轻松轻松,咋不多睡会儿呢?”  白玉田扶着孙洁走到餐桌旁坐下,“我睡好了,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谁知道呢!往常肚子里的儿子每天早上都挺消停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大清早就踢了我好几脚。可能是知道爸爸回家了,催我快点起床给他爸爸做饭吧!”孙洁说这些话时流露出即将做妈妈了那种幸福表情。  白玉田知道孙洁的性格和脾气猫一阵儿,狗一阵儿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尖酸刻薄,让他无法忍受;心情好的时候,表情温柔似水,说话甜美如蜜,让他招架不住。这次回来给他的感觉不错,不知孙洁的心情是到了好的周期,还是她在自我控制,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不良发作,他希望这种感觉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白玉田知道孙洁非常喜欢生个男孩儿,为了不让孩子出生后让她精神上受到刺激,他认为有必要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一旦生女儿时,她好有个思想准备。他站在她坐的椅子后边,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说:  “你用不着整天总是儿子、儿子的,生男生女要顺其自然,不过我到非常想生个女儿。”  孙洁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生儿子吗?”  “男孩儿太淘气。女孩儿稳当,心细,将来知道孝顺父母。你没听说过吗?生孩子要先生女孩儿,然后再生男孩儿,这样女孩长大了,可以帮助父母照顾弟弟和妹妹,人们管这样的啊,叫一等人儿!”  这种说法孙洁还是头一次听说过,她接着又问:  “那二等人呢?”  “二等人就是先生男孩儿,后生女孩喽!男孩儿粗心,帮父母分担家务事不如女孩子,所以,先生男孩子不如先生女孩子理想。”白玉田说完这些本以为足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没想到孙洁不但仍在很用心地听,而且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三等人和四等人那?”孙洁仰头紧紧盯着白玉田的眼睛,等待着他的解释。  白玉田不假思索地回答,“只生一个男孩儿是三种人;只生一个女孩儿是四等人呗!”白玉田心想,你可别在往下问了。  孙洁笑了,她说:  “说漏了吧?绕来绕去不还是生男孩儿比生女孩儿重要吧!”孙洁很得意地用手指着他。  “为什么这么说?”白玉田不解的问。  孙洁站起来,转过身,俩手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白玉田两只笑眯眯的眼睛,说: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有几家生二胎的,如果只生一个孩儿,不还是生男的排在前面,生女的排在后面吗!”  白玉田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视乎还想要解释什么,被孙洁用食指把自己的嘴给封住了。孙洁笑着对白玉田说:  “行啦!别说了,快去洗脸,该吃饭啦!你不饿,我肚子里的宝宝都饿了。”  白玉田无奈的只好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看着白玉田背影,孙洁心里想,“傻帽,还用你来安慰我,生男孩儿,生女孩儿,我心里比你清楚。你就擎等着抱儿子吧!”  原来孙洁怀孕几个月了,她因公司事务多,身体始终感觉不适,再加之跟白玉田又经常发生矛盾,所以她就想看看孩子发育正不正常,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如果不可心就准备把这个孩子流掉。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曲娜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她的意见,但她还是先帮她找人做了孕期检查。在做B超检查时,曲娜找她的老同学,B超室的主任亲自做的检查,在填写报告单时,曲娜把孙洁的想法告诉了这位老同学,老同学听了之后生气的说:  “这孩子简直是胡闹。不是我说你,孩子不定性,你难道也跟她胡来?姑娘都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胎儿发育又特别正常,而且又是个男……”,这位主任知道自己说走嘴了,按规定不允许透漏胎儿性别,她急忙收住嘴,劝道,“我建议还是保留这个孩子,叫你闺女不要任性胡来。”  曲娜听了老同学的话心领神会,为了能够阻止闺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把老同学说的话告诉了孙洁,孙洁这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儿。  白玉田从卫生间出来,快步走进餐厅,丰盛的早餐已经摆放好。孙洁以高傲无比的架势对白玉田说: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我的夫婿感受豪门贵族的生活。我已经跟刘嫂说了,早餐必须要有中餐和西餐,午餐必须要保证八菜一汤,每天都要有山珍海味。我还找了一个厨师,上午就到,先试用两天,做的好就留下,不中意就再换一个。”  白玉田一会儿拿筷子,一会儿换成刀叉,品品这个,尝尝那个。孙洁看他俩手不停的在餐桌上飞舞着,眼睛不停地在饭菜上打转转。孙洁一手拽着他的耳朵,一手搬他的脑袋,“你给我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在忙着吃饭呢!看你干嘛?”白玉田继续不停的往嘴里填着食物。  孙洁又去按住他的手,“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等我说完了你再吃。”  白玉田满不在乎的说:  “你说你的,我吃我的,咱们来个说吃两不误。”  “那你说说,刚才我都跟你说啥了?”孙洁非要较真这么问。  “你不就说让我从今天开始享受贵族一样的生活,早餐要中西搭配,午餐和晚餐都要不少于八菜一汤什么的嘛!我说你老影响我专心吃饭,一会儿没胃口了,我还哪有什么贵族般的感觉。”白玉田仍旧是一边吃,一边回答。  “那你慢点吃,要细嚼慢咽,你这样吃对胃不好。”孙洁看他的吃相忍不住想笑。  白玉田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慢慢吃,吃不出香的效果。”  孙洁一听,他说的也对。于是,她接着又说:  “这两个月我都不能上班了,我跟司机说了,从现在起,他就归你使用。你就归我使用。”  听了这话,白玉田的手终于停住了,“你说什么?你的意思这两个月我都要陪你?我也不用去党校上课啦?”  “上什么课呀!我妈不是说了嘛,她已经帮你说好了,你就放心在家好好陪陪我吧!”孙洁指指自己的肚子说:“你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在这儿。”  白玉田心想,“完啦!完啦!我这辈子差不多就要跟人身自主权说再见啦!”。他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大口牛奶喝掉,然后又往嘴里塞进几块水果,站起身来,拽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  “你叫司机这几天不用来了,我先开几天车搞搞采购,等需要时再叫他。”  “市里的道路你不熟悉,你自己开车能行吗?”孙洁担心地问道。  “大体方位错不了就行。别耽搁时间了,你快把钥匙给我吧!”  白玉田开车跑了多家商场,搞了一天的采购。在一天当中去的商场和采购的日用品如此之多,是他一辈子也没有感觉过的事情。劳累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下午四点来钟,他准备找个浴池洗个澡。白玉田心想,既然享受贵族的生活,不能只是消费购物,还得需要轻松轻松,干脆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找个上等的洗浴场馆,好好‘潇洒走一回’。于是,他开车来到省城最大的“帝豪洗浴会馆”,经过一番蒸、洗、搓、摩,一天的疲劳视乎全都不见了。他正准备穿衣服,一位服务生走到他跟前,十分客气的说道:  “先生,请您跟我来。”  白玉田跟在服务生后面来到二楼,路过一个用玻璃隔断装饰大厅,看见大厅里边坐着十多名穿着透薄,打扮十分妖艳的年轻女孩。男服务生停下脚步对白玉田说:  “先生,您看好哪位小姐告诉我一声,一会儿我给你叫。”  白玉田当时觉得挺纳闷儿,他问服务生,“小伙子,你搞错了吧!我也没让你给我叫小姐呀?”  服务生没有回答他,而是说:  “先生,请跟我来。”服务生很自然熟练的把白玉田领进一个贵宾客房,他对白玉田说:“先生,您的套票包括这项消费。”说完,服务生关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穿着超短裙,黄色透明紧身上衣,脸上涂着重重的化妆品,留着不男不女的短发,脚上趿拉着日本式木屐的不中不洋的小姐,她扭动着细腰肥臀,贱兮兮的来到白玉田身边,用一种风骚女子口吻说道:  “哎呦!先生,您长的好帅呦!”说完,她那肉呼呼的屁股一下子坐在白玉田的大腿上。  白玉田吓得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起身坐在沙发上。  小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开心,“公子哥,你好坏噢!你想跟本小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呀!那好啊,本小姐就陪你玩!”话音没等落下,她就扑了过来,本想来个投怀送抱,眼看两个硕大的乳房就要贴到白玉田的脸上,白玉田紧忙伸出两只钳子般的大手牢牢的支柱了她的双肩,不论她怎么往下使劲,就是无法靠近他的身体,急得她俩脚直登,脑袋来回乱晃,嘴里一个劲儿喊着,“不玩了!不玩了!你的力气好大噢!把我都弄疼了。”她挣脱他的两只大手,回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开上身穿的那件黄色透明紧身上衣,并引诱式地说:  “在床下我玩不过你,你太有劲儿了,等你到床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当她解开乳罩准备把整个乳房展示在白玉田面前时,白玉田把脸转到一边,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说:  “姑娘,请你先把衣服穿上,本公子今天没有兴趣跟你玩床上功夫,既然我钱已花了,你就陪我唠唠嗑吧!”  听他这么一说,小姐显得有些尴尬,“怎么,你对本小姐没看上眼呀!要不然再换一个陪你玩玩?”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扫兴地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今天没那个兴趣,只想找个人唠唠嗑。”白玉田吃着茶桌上的干果,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扔给那个小姐,示意她边吃边聊。  这个小姐开始有些戒备,她觉得白玉田这个人跟平日里来的那些客人完全不同,往常那些嫖客们见到她就象猫闻到了鱼腥味儿,饥饿的老虎见到了鸡一样,俩眼冒着绿光,不等你脱掉衣服就如狼似虎般地扑了过来。而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如此淡定,不但没有粗鲁的脏话,野蛮的动作和挑逗的表情,反而不近女色,对她还彬彬有礼。她有些搞不懂,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她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他就是老板经常让我们提防的那几类人?  “怎么,不愿意过来陪我聊聊?”白玉田的话打断了她的猜疑。  她急忙下床坐在白玉田的身边,笑嘻嘻地说:  “哪敢呀!您是上帝,我就是为上帝服务的,上帝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说完她起开一瓶饮料,递给白玉田,自己也起开一瓶。她也想看看这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刚才我在走廊路过你们那个玻璃大厅,看见你们这样的小姐不少啊!可客人好像不太多?”白玉田不紧不慢地问道。  “平时这个时间人是不多的,等晚饭以后客人就开始上来了。”她开始不加隐讳的的回答着,并把她的头慢慢靠在白玉田的肩膀上。  为了能听到些实话,白玉田不但没有躲开,反而用手在她白嫩的大腿上轻轻拍打了两下。问,“看你的条件,找一个正当职业完全不成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挣这个钱?这钱挣得多不容易呀!”  “现在在哪挣钱容易呀!原来我在一家纺织企业工作,企业不景气,每月开不到几个钱,还得经常受别人的气,有些女的为了不受领导的气,甘愿做他们的情人、小姘,为的就是能够干活比别人轻快点,钱比别人多挣点,可每月多挣的那点钱还不如我们在这儿一天挣的。”说到这,这位小姐觉得说的有点多了,她突然停住不说了。  白玉田用同情的口吻说,“你们挣的这钱也不容易,这种青春饭必定吃不了几年,这会影响你后半生的。”  “我们这种人哪还能考虑那么多呀,人活着就那么回事呗!活那么累干什么?活一天就快活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你难道不是吗?”说完,小姐转身骑在白玉田的大腿上,抱着他的头就想亲他。  白玉田两只大手象吊车一样,把她吊放到原位。仍旧笑呵呵说:  “你先坐下跟我好好唠唠嗑,行不行?”  小姐再次碰了软钉子,让她感到十分不悦。她使劲启开一瓶啤酒,对着瓶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大半瓶。  这个女人在白玉田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好感,他感觉她已变成了人类的垃圾,社会的人渣,他不想跟这种人多呆一分钟,可是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弄清楚,于是他问:  “你们在这里提供这样的服务就不怕公安来抓吗?”  “你是公安吗?”小姐放下酒瓶,把身体贴近他的身体,俩眼直勾勾地盯着白玉田。  为了能套出她的真话,白玉田发誓说:  “我不是。我要是公安,不等出门就咽气。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哈!哈!哈!”听了这话,小姐忍不住发出一阵自信加嘲讽的浪荡笑声。  “你笑什么?”白玉田诧异的问道。  小姐笑罢,拿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剩余的少半瓶酒全部喝光。她用手指轻轻指了指白玉田的鼻子,说:  “看你长得一表人才,花钱消费像个贵族阔少,可说起话来像个刚从山里出来的‘山炮’。”  白玉田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跟你说吧,不论是市里的,还是区里的,所有管我们的公安没有我们老板不认识的,不等他们上楼检查,早就有人通知了。你也不想一想,全市所有这类场所,如果没有‘后台’罩着,哪个能开到现在?”说完,她借着酒劲把身体又向白玉田贴去。  白玉田把她扶正,然后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好啦!我累了!我该走了。”  小姐眯着眼睛,拽着白玉田的手,贱声贱气的说:  “跟我玩一会儿呗!钱都花了,不玩儿多亏呀!”  白玉田把她的手拿开,边走边说:  “改天我再来找你玩儿,我现在得走啦!”  白玉田下楼,走出大门,发现有一名保安跟着出来,他走到停车场开门上车,看见那名保安还在死死盯着他的车牌号,一直到车开远了才看见保安返回楼内。  白玉田驾车离开这个龌龊之地,“嘘!”地长长喘了一口粗气,在他的脑海里瞬时间闪出好几个问题,在监狱,他多次听到过有关城里一些卖淫嫖娼的事,起初还不太相信,这回算是亲自领教过了。白玉田是个身体健康,生理发育完全健全的人,他有和正常人完全一样的生理需求,尤其是数月没有过性生活的雄激素旺盛的他,看见穿着性感诱人的美女,做着挑逗男性雄激素活跃的动作,就在他即将溃堤的时刻,郑政委经常丁宁的“三个管住原则”立马在耳边回荡,“一个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应当争做人民群众拥护的好干部,做不到人民拥护的好干部,最起码别做给党和政府抹黑那些事,要想洁身自好,就必须坚守以下三个原则:一是管住嘴。不该吃的不吃,不该说的不说;二是管住手。不该收的不收,不该拿的不拿;三是管住裤裆里的那个东西。不要让一生名节毁在石榴裙下。”  白玉田对裤裆里蠢蠢欲动的那个东西有效控制后,他开始自吹自擂,自言自语道:  “我为什么能够坐怀不乱,为什么没有红杏出墙?这叫定力!”白玉田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后,又道:  “我白玉田仍然是洁白如玉。路边的野花不能踩,我还是回家好好耕耘我那即将开花结果的一亩三分田吧!”  当白玉田把车开回家时,太阳早已已经夕阳西下。 第二十四章 中心轴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把车开进车库,车库有通往客厅的的专门通道,他顺着楼梯形状的台阶快步来到客厅,看见刘嫂和新来的厨师已经把晚餐准备妥当,孙洁和她爸妈一边看电视,一边在等白玉田回来吃饭。孙明科看见白玉田进屋笑着对他说:  “你可回来了,你妈对你开车不放心,正准备派人去找你呢!”  白玉田没有把因为洗浴耽搁时间说出来,而是解释说,“没事,只是今天办的事多了点。”  曲娜站起身来,向大家挥挥手说:  “回来就好,我们开饭吧!快点儿尝尝岳大厨师的手艺。”  白玉田洗完手,坐在孙洁旁边,对孙洁说:  “按照你的吩咐,今天把所需日用品全部搞定。”白玉田边说,边品尝丰盛的晚宴。  孙明科和曲娜听了很高兴,曲娜对孙明科说:  “你看看,还得养儿子,干啥嘁哩喀喳,干净利索,几天的事,一天全都搞定了。”  孙明科频频点头,“是啊!是啊!。”他起身来到酒柜旁,起开一瓶红葡萄酒,对白玉田说:  “来,咱们爷俩今晚好好喝上几杯。”  白玉田跟孙明科碰了下杯,慢慢品尝一口,连声称道:  “好!好酒!”  孙洁用高傲口吻说道:  “那是,你知道这一瓶酒多钱吗?”  白玉田估摸一下,自认为随便往高估说个大概价钱,“怎么也得几百块钱一瓶吧!”  孙洁撇了一下嘴,“几百块钱?傻帽,你半年的工资也买不来这一瓶酒呀!”  白玉田尽管对孙洁的表情和说话口气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装着笑脸说:  “是啊!那我可得好好品尝,品尝。”说完他又喝了一大口。  白玉田一杯酒下肚感觉挺爽,看大家都很高兴,他便把下午给家里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大家。他说:  “今天我跟我爸妈通了电话,我把孙洁这几天就要生孩子的事儿跟他们说了,他们明天动身,后天就能到了。”白玉田本以为爸妈一来,照顾月子的事儿就解决了,她们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相反,非但没有看到他想象的效果,孙洁反而埋怨道:  “这事儿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这事不是前段时间咱们定好的吗?”白玉田心里想,你们家人怎么今天一样,明天又一样的。  此时的孙洁对白玉田还是有所顾忌的,她看出白玉田有些不悦的表情,急忙辩解道:  “我不是不让他们来,我是说他们来的这么急,他们住的房间还没有准备好呢!”  白玉田听她这么一说便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完了,今天我找人把新房彻底打扫了一遍,明天再给他们买些用品,来了就可以直接入住。”  曲娜对白玉田做事干练讲求效率这股劲十分欣赏,她批评闺女说:  “没搞清楚不要乱埋怨。”她给白玉田夹了一口菜,对白玉田说:  “玉田今天一天就把好几天的事都干完了,这在企业来讲叫‘高效’,我们集团就需要你这种高效人才干事儿,要我看,你应当到我们集团来发展,我高薪聘请你。小洁不懂事,说话不中听,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你让他上你那里去工作,他现在的工作怎么办?”孙明科不同意曲娜的意见,不等她说完,立即驳斥她的观点。  曲娜是大企业老板,她把孙明科都没放在眼里,哪能把一个副监狱长的职位当回事?所以,她根本没买他的帐,她冲着他说:  “在监狱,一个小副监狱长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干十年都不如在我这里干一年挣的多。”  孙明科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收入没法与老婆相比,老婆挣来的钱,这些年他也没少借光享受,可他骨子里就是瞧不起这些暴发户,别看她是自己的老婆。这一点自己的女儿不像他,而白玉田却很像他,他对白玉田说:  “人各有志,别听她的,干你自己想干的事。”  白玉田比较同意岳父的观点,但他又不好直接表态说谁的对错,他沉思片刻,说:  “我天生就不是经商做买卖那块料,对经营方面的问题我是一窍不通,我学的专业就是监狱行政管理学,所以,离开我的专业,我将一事无成。”  白玉田本想两头不得罪,从在不在行方面婉转回绝改行意见,没想到,他刚说完,孙洁跟她妈妈站在同一战线上,她对白玉田开起火来,“你不要把我们当成那些小商小贩,我们是民营大企业,咱妈可是全省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是我们省城财政纳税大户。怎么,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别忘了,你们的工资是从哪来的,我们可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你们不要觉得你们向国家交点税金就觉得了不起,没有我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每天看管那些罪犯,你们能消消停停在那挣钱?不给你们企业骗黄了,也得偷黄了,要不然就得抢黄喽!”孙明科说完,端起酒杯,自豪的喝了一大口。  曲娜没领那份情,反驳道:  “德行,还好意思说,我看你们监狱就是一个大染缸,原来只黑一处,从你们那里出来之后全身都黑啦。原来只有一项犯罪技能,从你们那里出来之后变成了全能。”  “你不要以点带面行不行?一个监狱有几千个犯人,你看‘二进宫’的有几个?如果这种情况普遍存在的话,国家早就把监狱取消了。之所以国家没有那样做,就说明多数犯人是可以改造好的。出来之后还是可以从新做人的。”孙明科唠这类磕是他强项,他话匣子刚刚打开,却又被曲娜立即给封杀了。  “打住!打住!没人愿意听你嘚啵那些空洞的大道理,我只注重实际。你从报纸上、电视上到处都可以看到那些从监狱里出来又犯罪的。”她说话带有几分鸡粪味儿,有一种不将其熏倒决不收兵的气势。  听她这么一说,孙明科说话也不免带有几分枪药味儿,“亏你还叫什么总裁,你也不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再犯罪的有多少,你再看看全省这么多个监狱刑满释放人员有多少,这连小学生都会计算的百分比,你怎么不经计算就在那儿信口雌黄呢!”  “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学者,谁有时间计算这玩意儿,反正大家都知道,在你们监狱学不出什么好。”曲娜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高中没毕业就接爸爸的班,后来改革开放,下海去南方几年,挣了一些钱,回家后干了一个小作坊,恰好赶上几个国营企业解体,在变卖国有资产过程中,让她从中占了大便宜,后来她的企业就快速扩大起来。所以,没受过良好教育的她,难免会唠出一些家庭妇女之类的磕。  “你这么说纯粹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孙明科刚要继续说下去,孙洁把筷子一扔,“你说你俩天天这样吵!吵!吵!辩!辩!辩!有意思吗?”她捧着肚子吃力的站起身,对白玉田说:  “明天拉我到新家,我到那里躲躲清静。”说完,她向楼上晃悠悠走去。  白玉田紧忙也站起身,对立即停止争吵睖睁在那里的岳父岳母说:  “没事儿。您俩慢慢吃,我送她上楼休息一会儿就好啦!”  曲娜看着他俩上楼,关上房门,狠狠瞪了孙明科一眼,“都怨你,你老跟我吵什么?”  孙明科立马回了她一句,“你不跟我吵,我就跟你吵啦!”他把筷子重重一放,起身离开餐桌,去看电视去了。  曲娜自言自语说了句,“养活你们这些不省心的玩意儿。”然后,她独自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饭,继续填充她那尚未吃饱的大肚子。  第二天早晨,曲娜和孙明科下楼准备吃早餐,看见白玉田和孙洁已经来到了餐厅。曲娜问孙洁,“今天怎么不睡懒觉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会儿玉田拉我去新房。”孙洁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  “怎么,说去真的就去呀?”孙明科以为昨天孙洁说的是气话。  白玉田心里非常希望早点过去住,嘴上却口是心非的说:  “谁说不是呢!我建议她过几天再过去住,可她非要赶在我爸妈来之前就搬过去。”  孙洁这么多年始终跟父母住在一起,忽然要搬出去自己独立门户,这让刚刚下楼准备吃饭的曲娜立马感觉不知如何是好,担心、挂念、孤独、失落,很多莫名其妙的信号不停的冲击着她的脑海,她显得有些心烦意乱,语无伦次,“一家人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说走就走呀!让你爸他们走,咱娘俩留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乱七八糟的,这孩子想怎么地就怎么地,都是你惯坏的。”孙明科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气,想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  “怎么是我惯坏的,明明是从小到大你给宠坏的,现在怪起我来了。”曲娜视乎还要继续埋怨孙明科,看见闺女又把筷子撂下了,吓得立即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孙洁不说话,胳膊肘杵着桌子,两个手支着下巴,睁着两只大眼睛,一会儿瞅瞅爸爸,一会儿瞧瞧妈妈,看他俩都不吱声了,她像长辈训斥晚辈那样,“你俩能不能不吵,这些年我的脑袋都被你俩吵大了一圈,今天是我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你们能不能让我清净点,高高兴兴离开这个家?”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话呢!爸妈的家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们想回来住就回来住,想回来吃就回来吃,说什么最后一顿饭?不好听。”曲娜看孙洁没有反驳,接着又说:  “今天妈妈不去上班了,跟你们一起去新家看看。”  “您还是忙您的事吧,我先去看看,过几天,等您没事的时候再跟我爸一起去吧!”孙洁心里想,“我就是为了躲你们整天吵吵才急着搬出去的,这几天最好还是让我清静清静吧。”  “看没看见,‘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这闺女再好也是给别人养的。”孙明科在那里半真半假,自言自语道。  “快吃你的饭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曲娜怕惹闺女再生气,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用商量的口吻对孙洁说:  “闺女,你别听他满嘴跑火车。妈妈今天就先不去,等你婆婆他们来了,我再去看他们,你看这样行不?”  孙洁没有吱声,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低头吃起饭来。  吃过早餐,白玉田开车拉着孙洁来到新家。白玉田把门打开,哼着结婚进行曲,摆出欧洲皇家绅士的礼仪架势,彬彬有礼的把他的“将军”夫人恭恭敬敬的迎进屋内。  孙洁挺着大肚子挨个屋巡视了一番,她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欢喜,白玉田看出了她的心里,明知故问道:  “怎么样,夫人可否满意?”  孙洁欣喜若狂,双手搂住白玉田的脖子,兴奋的说:  “我很满意,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白玉田苦笑着说:  “为了博您一笑,我现在可是倾箱倒箧啦!”  孙洁没听明白,问道:  “什么意思嘛?”  白玉田把两个裤兜往外一番,俩手一摊,“多年的积蓄,不到一天的功夫,全都没有了。”  孙洁笑了笑,用俩手摇晃他的头,“没关系啦!你老婆我加倍给你。”说完就要从她的挎包里取银行卡,白玉田急忙阻止,“你还当真了,说说而已啦!”  孙洁非要给,白玉田说啥都不要,就在俩人把银行卡推来推去的时候,孙洁突然感觉肚子有疼痛感,而且是越来越疼,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哎呀!哎呀!”叫出声来。  白玉田赶紧扶她坐在床上,他一边帮她在床上躺下,一边问,“是不是要生啦?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孙洁没有回答,汗水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白玉田看她这般疼痛,不由分说,急忙把她扶了起来,果断地说了句,“不行,得赶快去医院。”  白玉田把她拉到附近的妇产科医院,直接送进急诊室。就在他给曲娜打电话的时候,急诊室的护士出来喊道:  “谁是孙洁的家属?”  白玉田手里拿着电话高声回答:  “我是。”  护士小姐一看答话的人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说话声音立即变得不那么生硬了,她用温和的口气说:  “孩子生了,是个男孩儿。你赶快去办住院手续吧!”  白玉田从护士手里接过住院单据,没有立即去办手续,而是贴着护士耳边轻声问了一句,“我可以看一眼我的儿子吗?”护士被这带有磁性般的声音给吸引了,忽然见这美男子这么近距离跟她说话,她的心跳在加快,口罩后面的皮肤感觉有些发烫。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白玉田已经飞快跑进了诊室。他冒冒失失推开一个门,见里面有一个胖胖的女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躺在产床上待产,傍边有一个护士背对着门,正在整理医疗器戒。白玉田急忙关门退了回来。后面那个护士拽拽他的后衣襟,带有几分责备,但又非常友善的说:  “哎呀!你别乱闯,你爱人在三号急诊室。”  白玉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连声说,“谢谢!谢谢!”随后又向三号急诊室跑去。推开三号急诊室,看见孙洁脸上痛苦的表  情已经消失,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有完全擦净。医护人员正在忙乎哇哇啼哭刚刚出生的婴儿,看见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男人,一位女医生对他说:  “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白玉田气喘嘘嘘的点点头。忽然听到自己成了孩子的爸爸,顿时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肩上的责任也重了不少。他看了看孙洁,看了看孩子,扭过头来又看了看孙洁,就在他不停的看着妻子和孩子的时候,医生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先别来回看了,赶紧帮着把你爱人送到病房去吧!”白玉田赶忙帮助护士把孙洁推向病房……  第二天,白玉田开车来到火车站,看见两年多没有见到的父母显得有些激动,两位老人家额头上的皱纹增加了不少,白发也增添了许多,他忽然内心感觉有些酸楚。  白玉田赶紧跑过去接过父母手中的大包小裹,关心的问道:  “爸!妈!你们一路上还好吧?”  两位老人看见儿子,乐得合不拢嘴,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胳膊,高兴的说:  “好!好!一切都好。”  爸爸接着说:  “就是你妈太着急,总嫌车太慢,恨不能坐上火箭一下子到了那才好呢!”  白玉田替妈妈解释说:  “我理解,两年没回家过年了,我妈肯定是想儿子了呗!”  “妈妈不但想儿子,还想早点看见我那未来的大孙子呢!”妈妈满脸透着幸福的笑容。  “已经不是未来进行时了,你的大孙子一会儿就能看见啦!”白玉田一边往汽车后备箱放东西,一边纠正刚才妈妈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不相信的问。  爸爸一脚在车上,一脚在车外,深感意外的问,“预产期不是还有些日子嘛?”  白玉田走过来,扶着爸爸上车,然后笑着回答道:  “你们的大孙子急着要见爷爷奶奶,昨天就急着出来了。”  妈妈没等儿子上车屁股坐稳,急忙问:  “你没骗我?真是男孩儿?”  “肯定是带把的,有假包换。”白玉田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回答妈妈的问话。他知道爸妈都希望能给他们生个男孩儿。用白玉田自己的话说,“这叫不负重望,想啥来啥”。  到了家门口,白玉田把父母让进屋里。父母听说有了孙子,一路上乐得合不拢嘴,进屋看见白胖白胖的大孙子躺在孙洁身旁,更是喜上眉梢。白玉田的妈妈快速走到床边仔细端详自己的孙子,她越看越欢喜,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白玉田的爸爸看出自己的老伴有点儿太激动了,于是上前拍拍老伴的肩膀,笑着对孙洁说:  “你看你妈,看见自己有了孙子,连话都不会说了。你还好吧?”他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爸妈你们快坐下歇歇,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一路上一定很累吧?”  白玉田的妈妈回答说:“不累!不累!看见我这大孙子,一下子就不知道什么是累啦!”她脱下自己的外衣,接着说道:“真得谢谢你这儿媳妇,你为咱们白家延续了香火,你可是咱白家的大功臣呀!”  婆婆的一番话说得孙洁心里美滋滋的。白玉田上前一边接过妈妈脱下来的外衣,一边对妈妈说:  “她算什么功臣,真正的功臣应当是你儿子我。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有我这优良品种,哪来你那大胖孙子。”  “行啦!行啦!你别老头卖瓜子卖自夸了,没听说生孩子还有跟自己的老婆抢功劳的。”妈妈白了儿子一眼,接着又说:“这段时间,你要哄着媳妇说话,不能让她生气,要不然母亲奶水不够吃,大人孩子都遭罪。”  孙洁听她婆婆这么说,觉得心里挺舒服,她看白玉田没吭声,冲着白玉田大声说:  “妈跟你说话呢,你听着没有?”  “你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喽!”白玉田话音刚落,孩子好像听懂了爸爸的话,“哇!哇!”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白玉田顺着门镜一看,原来是岳父岳母来了,他赶紧开门,从他们手中接过大人吃的,婴儿用的大包小袋,他叫了声,“爸!妈!”  曲娜“嗯!”了一声,然后冲着屋里大声说道:  “嗬!在门外就能听到我大孙子的声音。”进屋后,她看到孩子的爷爷奶奶都在,觉得自己刚才的称谓有点儿食言,她礼节性的跟他们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快步走到床边,高兴的说:“我可得好好看看我的大外孙儿。”这回她没再称谓“大孙子”。  白玉田的妈妈尽管对曲娜刚才对自己的孙子的称谓和对她傲慢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她还是非常客气地跟亲家母打着招呼,“亲家母,快过来坐下歇歇。”  孙明科对白玉田的母亲说:  “你别管她,听说闺女给她生了个大外孙儿,从接到电话就开始兴奋,她的亢奋期还没过呢。”  “都这样!都这样!我老伴从听说孙洁怀孕那天起,就天天唠叨要过来,今天听说孙洁生了,而且生的是男儿,这把她给高兴的。人们都说隔辈亲,这话一点儿都不假,看见孩子们生的孩子,比她自己生的孩子还亲,她在生玉田的时候,我也没看见她这么高兴过。”玉田爸一高兴把他真实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是呀!是呀!现在的年轻人生孩子可了不得,孩子的父母不但整天为其忙的不亦乐乎,孩子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也都齐上阵,现在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家庭的中心轴,全家人整天围着他转,连茶余饭后都成了全家人的主要话题。”孙明科深有感触的说道。  “这一代、一代的过啥呢,不就是过孩子吗!没有孩子们给我们延续香火,我们的日子还过得有啥劲。”玉田妈说完,感觉到这句话不应该当着他们的面说,俗话说,“当着矬子不说矮话。”   玉田爸看出亲家两口子听了这话后脸色表情变化,他赶忙打圆场,“现在都啥年代了,传宗接代的想法已经在人们头脑中淡化了,西方发达国家很多人终身不结婚,就是结婚也不要孩子的情况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啦!”  孙明科听出亲家这句话是在安慰他们,他含糊迎合一句,“是啊!人们的观念确实变化不小,不过我感觉,有孩子总比没孩子要好。”他没敢当着曲娜的面说生男孩儿总比生女孩儿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婆生孙洁时难产大手术,就是因为那次手术,导致曲娜丧失了生育能力,从此他再也没有跟她提过生孩子的事儿。 第二十五章 怜 爱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伺候完月子就去党校进入培训,一年多的进修学习很快就要结束了,原本应当两年的培训计划,结果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年。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对白玉田来说实在是好处多多,受益匪浅。这期间,他不但解决了自家一些实际问题,躲过了监狱责任追究风波,而且还“充了电”,得到了硕士文凭,为日后职务晋升创造了条件,铺平了道路。此次培训对他而言真乃是一举多得。  常言道,朝里有人好做官,上面有人好办事。白玉田虽然自己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员,社会关系也很一般,但是他娶了一个能为他带来官运的老婆。老婆的妈妈在白玉田的仕途上没少出力。曲娜虽然没有权,但有钱。人们常说,“这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正是因为有了这方面的因素,白玉田才能够快速“成长进步”,即便是工作上遇到各式各样的坎坷,也能够如履平地。  就在白玉田即将结束培训的时候,他偶然得到内部消息,听说有人向上级反映李政委有经济和作风方面的问题,现在省局正在组织人员对其问题进行调查,估计这次他不被追究法纪政纪责任,最起码也得让他提前要退居二线。据说武监狱长可能接替政委一职。  白玉田心想,这回我又有晋升监狱长的机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白玉田从早到晚脸上总是挂满喜悦的表情。  白玉田跟同学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人长的白净,五官端正,身材标准,说话随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特别是班里的几个女同学,不论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有事没事的都愿意主动跟他搭讪几句。别人没来上课,可能没人太在意,如果白玉田没来上课,打听、猜测、关心的人肯定会很多。  星期六的一个早晨,也是本期培训班的学员们在党校渡过的最后一个周六,白玉田穿着背心,手里拿着洗漱用具从洗漱间出来,刚走到寝室门口,有一位姑娘身穿翠绿色上衣,蓝的卡裤,黑面大绒布鞋,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右手领着一个男孩儿,站在他的对面。她见到白玉田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眼里露出激动兴奋的目光,她快步走到白玉田跟前,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温柔的三个字,“白大哥。”  白玉田惊讶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白玉田话一出口,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赶忙改口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什么原因,肖雅莲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小京京看见姑姑哭了,两只小手不停的摇动肖雅莲的胳膊,哭着央求道:  “姑姑不哭,姑姑不哭。。。。。。”  正在这时,从女寝室出来几个女同学,她们正准备上街购物,看见白玉田刚要跟他搭讪说话,却见一个姑娘领着一个小孩站在白玉田面前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玉田怕她俩在这儿哭引起别人的误解,影响不好,赶忙让她俩进屋,“你俩别哭,别哭呀!有啥话咱进屋说。”  女同学见白玉田他们三人进了屋,背地里开始展开她们各自的想象空间,各种各样的分析、猜测、遐想就此拉开序幕。有个女的问:  “这人是谁呀?是不是他妹妹呀?”  此话一出口,立即被人给否了,“他哪来的妹妹呀!我听说,他是独生子。再说了,你看那女的才多大呀,最少也比他小十岁。”说话的这个女子二十七、八岁,身材苗条,中等个头,留着一个披肩发,浑身上下穿着全是名牌,人长得还行,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鼻子旁边长了一颗挺大的黑痣,有人管这痣叫“凶痣”,也有人为了奉承对其说是“福痣”。此人叫邱艳红,听说是省领导的千金。  邱艳红至今未婚,对象介绍能有一火车皮,可不是别人看不上她,就是她看不中别人,此人择偶条件极高,多数都是她看不中别人。但她对白玉田却很感兴趣,情有独钟。从她见到白玉田第一天起就对白玉田有一种让她怦然心动的感觉,尽管她知道白玉田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但是,通过一年多的接触,她的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日渐增长,甚至到了白天见不到就心慌,晚上不见就梦想的程度。  一个三十左右岁,三围凸出的胖女子快人快语道:  “哎呦!邱艳红,你行啊!有力度哦!连他家几口人都整明白啦!”  邱艳红连瞅都没瞅她一眼,傲气十足的说:  “这算什么呀!我不但知道他的情况,连他老婆干什么的,我都知道。”在她们这个班级里,凡是有关白玉田的信息这几个女人都感兴趣,她们收住脚步,把邱艳红围了起来,让她快点告诉她们,他的老婆到底是干什么的。邱艳红看见把同寝的几个姐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了,一副很是得意的样子,她的大母手指指着刚才说话的胖女人,仍然瞅都没瞅她,说:  “跟她差不多。”  那个胖女人并没有对她的态度有什么反应,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谁让人家有个省领导的爹呢!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白玉田的老婆如何跟自己差不多。于是她问邱艳红,“他老婆也是我们公司的?”  邱艳红没太关注她是什么公司的,她只知道白玉田的老婆是一个企业的老板,至于是什么性质的公司,是叫总经理,还是叫总裁,她没有问,也没有兴趣去问。所以,她含糊的回答道:  “我只知道他老婆姓孙,是一个企业的老板,人们管她叫什么总的,我也没记住。”在邱艳红的眼里,企业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一些企业老板挖空心思想方设法托关系找人与爸爸见面,见面之后无非就是那些司空见惯的老一套――请客送礼!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利益!他们用投入小的利益换回大的利益,用大的利益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些人见到爸爸点头哈腰,如同没有脊梁骨的赖皮狗。到了外面,便开始横着膀子晃,逢人就说,“省里某某领导是我的朋友”。有的还把和领导的合影挂在经营场所最显眼的位置,摆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所以,企业老板在邱艳红的心目中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个个都是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的势利小人。这也是她在选择配偶时坚决不找企业老板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这个女的到底是他什么人呢?”胖女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突然她“哎呀!”一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她的惊讶声音和动作把跟在她俩后边得另两名女同学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有个女生埋怨道。  胖女人停住脚步,对后面两位同学神秘的说:  “这个女的能不能是白玉田的婚外情人?”  后面那个岁数稍微小一点的,身材矮小,操有南方口音的瘦女子晃晃头,“不可能,白玉田不像那种人的呦。”另一个女的直点头,以示赞同南方女子的观点。  胖女人一看她俩没有同意自己的判断,显得有些不悦,“你们懂个啥!男人啥德行我最清楚了,没有一个男人看见比自己老婆小的,长的漂亮的女子不动心的。”  “这么说你老公也是这德行呗?”邱艳红不愿意有人背地里诋毁她心中偶像的形象,有些男人她的确瞧不起,但是白玉田在她的内心世界却是十分完美的,她之所以不留情面的用这种语气反问她,就是表达了对胖女人这种说法的不满。  胖女人被邱艳红这么一问弄得有些下不来台,说自己老公不是这样人吧,就如同否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嘛,如果说自己的老公也是这类人吧,又觉得自己今后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正在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时候,她忽然脑袋灵机一动,说:  “我说的男人不包括我老公。”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的是某市政府宣传部副部长,姓马,人们都称她马部长,她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开起玩笑来,“这么说你老公不是男人喽!既然他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那你们说他是什么人呀?”  “什么人?”操有南方口音的瘦女子重复问了一句。  “人妖。”这个马部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邱艳红和操有南方口音的瘦女子听罢也都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几个女同学议论白玉田的时候,白玉田在屋里忙着招呼肖雅莲和小京京坐下,然后给她俩分别倒了杯开水,安慰肖雅莲说:  “先喝口水,别激动,一会儿再说你俩干啥来了。”  肖雅莲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眼泪,喝了一口水,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她瞟了一眼白玉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白大哥,刚才我有些失态,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白玉田关切的问道。  在决定来省城之前,肖雅莲觉得有好多好多话要对白大哥说,可是见到了他又不知从哪说起,急得她满脸通红,差一点眼泪又要流出来。白玉田视乎感觉到她有难言之隐,安慰道:  “不要急,慢慢说。”他看她还是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他提示她,“你带京京干什么来了?”  肖雅莲听他这么问,便顺着问话回答道:  “我想来省城打工,找工作。”  “你找到工作了吗?”白玉田对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竟敢独自跑到城里找工作,而且还带着一个五岁左右大的孩子,他感到很钦佩,这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若不是万不得已,这样的女孩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下这么大的决心。  肖雅莲不加思索的回答:  “还没那,走一步,看一步吧。”  刚才还为她的胆识感到佩服,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她的这种有胆无识的做法有些欠妥,他毫不客气的批评道:  “胡闹,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鲁莽吗?”  “我没有胡闹。哥哥没了,爸爸去年也去世了,我不出来找工作,让我和京京怎么活呀!”说到这里,肖雅莲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白玉田赶忙起身把毛巾浸湿,拧干,将其递给肖雅莲让她擦擦脸,然后把京京领到脸盆处,他一边给京京洗脸,一边问肖雅莲,“监狱不是给你家发放抚恤金和抚养费了吗?”  “爸爸去世后,他的那份就不给了。我今年年满周十八岁,按照政策规定也停发了,现在就剩京京那一份抚养费了。眼下干什么都要钱,入托要钱、上学要钱、看病要钱,正常生活花销需要的钱就不少,其他一些花销打点又挺大,给京京开的那点钱连他自己都不够用,我要不出来挣钱,我俩真的活不下来呀!”说完,她“呜!呜!”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  白玉田牵着京京的手,把他领到姑姑的身边,问:  “那你为什么不去请求监狱领导帮你解决工作问题?”  听到这里,肖雅莲的眼神由悲伤、无奈,立即变为愤怒。她使劲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气愤的说:  “我去了,工作不但没找到,还差点被人欺负。”  无论白玉田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说是谁欺负了她,她怕说出来白大哥回去找他,他没有他的官大,弄不好白大哥跟他发生矛盾,影响白大哥的仕途发展,要是那样,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打掉牙往肚里咽,反正这个领导也没占着自己什么大便宜。  白玉田看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上午八点多钟了,他说:  “你俩还没吃饭吧?走,我领你们去吃点早餐。”  “我俩吃过了,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您,您快去吃饭吧,我俩该走了。”说着肖雅莲就去拉京京的手。京京必定是个孩子,有啥说啥,他肚子里早就没食儿了,一听说要吃饭,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嘴里喊着:  “姑姑,我饿!姑姑,我饿!”  肖雅莲又一次拽住京京的小手,一边拽他往门口走,一边吓唬他说:  “京京听话,你不听话姑姑不要你啦!咱们早上不是吃过饭了嘛!”  “姑姑骗人,没吃饭。我饿。”京京再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任他怎么使劲往回拽就是无法从姑姑的手里挣脱出来,急得他“哇!哇!”大哭起来。  白玉田走过去把肖雅莲的手掰开,京京一下子抱住白玉田的大腿,身子躲在他的后面,露出小脑袋瓜,瞪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姑姑。白玉田抚摸着京京的头,对肖雅莲说:  “你这又何必呢?为啥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再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让他吃饭可是在吹残祖国的花朵哦!”  肖雅莲被白玉田这么一说,给说笑了,“那好吧!真不好意思,又让您破费了。”  “说什么呢!跟我就不要客气啦!”白玉田弯腰抱起京京,“走!我们吃饭去。”  小京京一听说要去吃饭,高兴的直拍手,他搂着白玉田的脖子,使劲亲了白玉田脸蛋一口,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白玉田高兴够呛,他用没有来得及刮脸的嘴回亲了小京京两下,胡茬扎得小京京直往后仰,逗得白玉田和肖雅莲“咯!咯!“笑出声来。  三人来到省委党校附近一家快餐店,简单点了几样饭菜便开  始吃了起来。白玉田知道肖雅莲在省城没有什么亲亲和朋友,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钱,再加上带着一个孩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于是,他关心的问道:  “你俩安排好住处了吗?”  “还没呢!一会儿随便找个小旅店就行啦。”肖雅莲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这几天的住店钱和生活费够吗?”说罢,白玉田手伸进兜里准备掏钱,肖雅莲急忙站起身来按住他掏兜的胳膊,阻止他往出掏钱,由于桌子较宽,肖雅莲胳膊伸出去很长,腰弯的很低,胸部大半个乳房透过她的三开领上衣暴露在白玉田的眼底。见她的衣襟快要掉进菜盘子里了,白玉田快速伸手将其挡住,并把眼睛视线转向一边。  肖雅莲下意思的急忙抽回按他胳膊的手,红着脸整理一下衣服,捋了捋头发,低着头说:  “白大哥,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咋报答呢!”  “你看看,你有又跟我客气上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哥哥是我的好同事,好兄弟,为他的家人做点事情,这是应该的。再说了,对于他的死,我这个当领导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我的下属家庭经济状况缺乏了解,对他关心不够,如果……”  没等白玉田说完,肖雅莲就不停地晃着脑袋,她诚恳地说: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这事跟您没有一点关系,我哥要这么做,谁也挡不住。这件事发生后,如果没有您帮着隐瞒那封遗书,监狱就不可能给我哥认定因公死亡,定不上因公死亡,就不能给我们抚恤金和抚养费,如果这几年没有这些待遇,我们一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白玉田对肖雅莲哥哥的死发自内心感到歉疚,在他看来,如果当时能够多关心一下下属,多了解一下他们家庭生活经济状况,多帮他们排忧解难,哪怕帮他们出出主意,商量一下应对解决的办法,或许肖劲刚就不会走这条不归的路。他现在确确实实想帮助肖劲刚的家人,弥补以往的过失和遗憾。  肖雅莲对白大哥的帮助也是实实在在的感激,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生一世不会忘记白大哥的大恩大德,白大哥在她心中的形象是那么的高大、完美,她的感恩之心和爱慕之心交织在一起,这种情感无法用语言进行表达,她愿意为白大哥做任何事,哪怕叫她去死,她也绝对义无反顾。  身为监狱的一名领导,隐瞒遗书一事白玉田自己也感觉这样做不对,可换个角度一想,如果不这样做,监狱一把手就凭他的为人,是不会管她一家人死活的。白玉田太了解这个李政委了,  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对他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管的,他会用一大堆的政策性话题加以搪塞。人财物他是一支笔,他若不批准,哪个部门又能敢擅自做主呢?思来想去,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这件事只有他和她知道,所以,他并没有为他当时这种无奈之举感到后悔。  白玉田见肖雅莲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的眼神立即从她的视线中再次移开。白玉田分别给她和小京京碗里夹了几口菜。一边抚摸京京的头,一边对肖雅莲说:  “行啦!以后跟我就不要再说这种客气话了。我看你现在还是考虑考虑眼前的现实吧!我认为你带着京京出来找工作,难度一定不小,在你们面前面临的困难也一定不会少,像京京将来的上学问题,你们的居住问题,工作地点远近问题,劳动强度大小问题,工资待遇多少问题。。。。。。,还有好多可能意想不到的问题,这些你都想过了吗?找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带着孩子找工作就更不容易了。”  “我知道不容易,我什么苦都能吃,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只要出来就有希望,不出来就永远没希望。”肖雅莲坚定的回答道。  白玉田心里想,“这小丫头还挺固执”。他看了看眼珠子始终盯着盘子里的菜,手和嘴不停忙活着的小京京,他心里提醒自己,“为了她和孩子,不能让她任性胡来,她还没有接触过社会,还不知道社会复杂的一面,不能让她带着孩子去冒险,一旦有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他不想看到她家再出现意外或者出现让他再后悔的事情,他决定继续说服她。于是,他向她笑了笑,耐心的说:  “你说的没错,很多事情你不去争取,永远都没机会,永远都没希望,这一点我不反对。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个人做事情,光有理想不行,还要面对现实。我帮你分析一下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身上带的钱连吃带住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你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或者即使找到了工作也不够你俩每天正常开销,到那时你该怎么办?恐怕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难道你让京京跟你去沿街乞讨吗?”  肖雅莲冷静的想了想白大哥的话,认为确实在理,她刚才的冲动和决心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个脑袋低声问:  “那我该怎么办呀?”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小的好像自己都听不清楚。  看见她那种可怜无奈的表情,白玉田安慰她,“不要紧,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克服。”白玉田沉思片刻,然后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京京先到我家去住一段时间,正好我的父母回自己家了,我家现在请个保姆,你们就跟她住一个房间,先委屈几天。你出去找工作,把京京可以放在家里,让保姆看几天,等你找到合适的工作,再搬出去住,你看这样行吗?”  听到这里,肖雅莲的眼睛如同两个泉眼,泪水止不住涌了出来。白玉田见状急忙递给她面巾纸,惊讶的问道:  “你怎么了?我这样安排你不高兴吗?”  白玉田没有猜透肖雅莲此时此刻的心情,肖雅莲听完他的建议,眼里流的是激动的泪,感谢的泪。在她和侄儿生活遇到窘迫的时候,白大哥再一次帮助了她们。肖雅莲听白大哥这么问她,她赶紧破涕为笑,用激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高兴,我是太高兴了。”  “真是的,高兴还哭鼻子,吓了我一跳。”白玉田随后对京京说:“京京愿意跟姑姑到白叔叔家去住吗?”  京京头都没抬,使劲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京京的这一动作把白玉田和肖雅莲都给逗笑了。 第二十六章 一举两得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第二十六章 一举两得  白玉田把肖雅莲和小京京领回家,跟保姆说明她俩来意,让保姆为肖雅莲姑侄俩安顿完住处,白玉田正准备出门,就在这时,孙洁开门进屋。白玉田见孙洁这个时间回家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正要去找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哦!我的记事本忘带了,有个重要客户资料写在上面了。”孙洁刚回答完,觉得白玉田的语气和神色有点不对劲,于是她随口问了句,“你找我有事儿?”  就在这时,小京京从屋里跑到方厅,孙洁见家里忽然冒出一个孩子,马上问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  听到孙洁的问话,肖雅莲赶紧从保姆房间走了出来,她把京京搂在怀里,对孙洁说:  “是我家的孩子。”  “你是谁?”孙洁诧异的问。  不等肖雅莲回答,白玉田赶忙上前解释,“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事的妹妹,她叫肖雅莲。”他指着肖雅莲怀里的孩子说:“这小孩是我同事的儿子,叫京京。她带着孩子是到城里找工作的。”然后白玉田又对肖雅莲说:  “雅莲,这是我爱人,你得叫嫂子。”  肖雅莲冲孙洁点点头,笑着叫一声,“嫂子。”  孙洁没有搭理肖雅莲,而是对白玉田说了声,“你跟我来。”随后她径直向卧室走去。  白玉田向小京京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跟着孙洁进了卧室。  孙洁见到肖雅莲就露出几分醋意,她心想:好你个白玉田,你把一个大姑娘领回家,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更可怕的竟然还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一个又一个让她难以理解的问题一股脑涌进她的脑海。她见白玉田进屋,指着白玉田的鼻子质问道:  “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给你介绍了吗,就是那么回事。”白玉田看她刚才对肖雅莲的态度心里有些不悦,原本想去到孙洁的单位当面解释这件事,没成想,孙洁突然回家。既然是这样,他也不愿意过多解释什么了,他知道,解释越多,她的疑心就会越重。所以,他干脆来一个问啥说啥,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你的同事多了,哦!见一个同事的妹妹你就往家领,你这话谁信呀!”孙洁根本不能相信这种说法。  白玉田觉得她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他又进一步解释道:  “我是不能见一个同事的妹妹就往家领,她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  孙洁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听白玉田这么一说,话就马上顶上去,“看看,终于承认了吧,你们有特殊关系。”  白玉田听她这么说更加生气,他反问道:  “谁说我跟她有特殊关系了?”  “你看,急了吧!没有特殊关系你急啥?眼珠子急得都快掉出来了。”孙洁故意来了个激将法。  听她这么一激,白玉田反到冷静了许多,他把头一扭,转身躺在了床上,爱理不理的说道: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听你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来气。”  这女人就是这个样子,你越是跟她对着干,她就越来劲;你要是不搭理她,晾晒她一会儿,她保证就会主动软下来。这不,孙洁看白玉田不理她了,她的声音立马降低了八度,“咋的了,你还来劲了,你把一个大姑娘领回家,人家问问还不行吗?”  白玉田看她态度缓和了,就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他责备地说道:  “你不是不能问,我也不是不向你解释为什么把她们领咱家,这不是赶巧了吗!我刚要去你公司跟你说这事儿,正好你就回来了,还没等我来得及解释,你就开始质问开了。”  孙洁狡辩道:“谁质问你啦?你把人莫名其妙的领回家里,我问问咋啦?”她平时在家里和单位经常说上话,批评人和质问人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对刚才的态度,她觉得很正常。  “行!行!行!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问题,你要是不想听我跟你解释,我立即出去让她们走人,省得惹你心烦。”白玉田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身子还没有站稳,被孙洁一下子推倒在床上。  孙洁心想,可能是冤枉他了,还是先听听他的解释,如果他俩真是有那种事,出去租房子住,自己更无法管控了。想到这里,她俩腿夹坐在白玉田的大腿上,用手指尖指着他的鼻尖,软硬兼施道:  “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玉田无可奈何的摇一摇头,说:  “你先下来,让我慢慢跟你说。”说完就想抱她下来,孙洁俩腿使劲夹着不动,并且一手搂着白玉田的脖子,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我不下,就这样说。”  白玉田见拗不过她,便抓住她拧他耳朵的手,用求饶的口吻说:  “好!好!好!我说。你先把手松开,我说还不行吗!”  孙洁松开手,但仍然骑在他的腿上,说了句,“你说吧!”  白玉田见她松开了手,身子一下子躺在床上,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  “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监狱一名干警夜晚死在值班岗位上那件事吗?”  孙洁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记得,你连春节都没在家过上,我能不记得嘛,怎么了?”  白玉田压低声音说:  “死的那个干警就是她的哥哥,那个孩子的爸爸。”他用手指了指外屋。  “死的那个干警真是她的哥哥?”孙洁有些半信半疑,她从他腿上下来,爬到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那还有假。按理说,我是他哥哥的主管领导,那年追究领导责任首先应当追究我,结果在下达处分之前把我派到省委党校学习,所以,追究领导责任只追究到科大队级。”白玉田“唉!”了一声,每当想到这些,他总有一种负罪和内疚的感觉。  孙洁安慰道:  “这事儿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用不着多想。我们公司哪年不得死一个两个的,要为这事整天上火,恐怕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停顿了一下,忽然又问道:“那她俩就这样在咱家住下去呀?”  “人家从来没有怨恨我,也根本没打算到咱家来住,相反,她到是挺感谢我的,感谢我在他哥死后帮她家做的一些事。这次她是到城里找工作的,顺便看看我,以表谢意。我看她人生地不熟的,城里又没什么亲亲朋友,怪可怜的,所以就把她俩领到咱家暂住几天,等找到工作,人家会立马搬出去住。”说到这里,他用手指刮了她一下鼻子,说:“以后对人家态度好点,我们是文明人,有素质的人,别让人家见笑。”  听到这里,孙洁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心里虽然为刚才的态度有些后悔,但嘴上却说:  “我的态度怎么啦?我的态度就这样,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啦!”她嘴上虽然很硬,可手却不停的摆弄着白玉田的头发,眼神的表情已经由愤怒、猜疑,变成了含情脉脉。  白玉田轻轻在她的脸蛋儿上掐了一下,“我说你什么好呢!猫一阵,狗一阵的。”他趁机拉她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还不快去看看我们的小客人,别把人家吓坏喽!”……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肖雅莲原先在家想的,“只要有力气,肯干活,到哪还不能生活”的想法,经过一周来的奔波,这种幻想被彻底打碎了。她每天早出晚归,走了无数个饭店、旅店、商店和生产企业,给她的答复,要么是不需要人,要么就是工资低的可怜。所给的工资要么只够俩人吃喝的,不够租房的;要么只够租房屋的,不够吃饭的。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即使工资低她也准备先干几天,挣点零花钱,可人家又说,试用期最少三个月,要长期工,不要临时工。她不想给白大哥家里添麻烦,想早点从他家里搬出来,可老天爷视乎故意跟她作对,她越是想早点找到工作越是找不到。她现在连日常开销的钱都挣不出来,想单独搬出来住,谈何容易!由于她天天着急上火,饭量越来越少,身体开始消瘦。小小的年纪,在黑黑的头发上又增加了许多青丝。  这天早晨,肖雅莲一觉醒来感觉身体发沉,脑袋有些迷糊,保姆喊她吃饭,她试了几试都没起来。保姆走过来看见她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脸色通红,眉头紧锁,十分痛苦的样子。保姆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于是喊来正在吃饭的白玉田和孙洁,孙洁用手摸了摸肖雅莲的额头,确定她是在发烧,孙洁对白玉田说:  “这姑娘正在发烧,别耽搁喽,你赶紧开车送她去医院吧!”  白玉田一边咀嚼着嘴里没有咽下去的饭,一边转身回屋拿衣服。当他穿好衣服回来时,看见孙洁和保姆已经把迷迷糊糊的肖雅莲搀扶起来。白玉田正要上前帮忙,小京京看见姑姑这个样子,跑到她的跟前,抱着肖雅莲的的大腿使劲摇晃,“姑姑!姑姑!你咋的啦?你睁开眼睛看看京京,京京害怕!”白玉田的儿子雷雷坐在床上正在摆弄他的玩具,看见小哥哥哭了,他扔下手中的玩具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白玉田弯腰抱起京京,“京京不怕,姑姑有病了,叔叔带她去医院。”说完,他把京京放在雷雷身旁,对保姆说:  “孙嫂,你在家看好两个孩子,我们送她去医院。”他把肖雅莲背在身上,快步往楼下走。孙洁本想让白玉田自己送她去医院,听他这么一说便急忙往卧室跑,一边跑一边说:  “你等等我,我去拿衣服。”  他们把肖雅莲直接送到医院急诊室,对她进行了全面检查,经过检查和留院观察,确诊她是身体过嘘,体质较差,抵抗能力下降和感冒发烧所致。  快到晚上了,忙活一天的孙洁感到身体又困又累,白玉田看见她疲倦的神态,便对她说:  “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照顾她。”  孙洁驾车回到家里,恰巧碰见曲娜准备上楼,孙洁喊了一声,“妈!你咋来了?”  曲娜回头看见闺女精疲力尽的样子,忙问:  “我来看看我的大外孙。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孙洁摆了摆手,一边赶紧上前搂住妈妈的胳膊,一边无奈地说道:  “别提啦!白玉田上个星期给我整回两个祖宗,一个大姑娘,一个小男孩儿,每天像祖宗一样供他们住,供他们吃,有了病还得陪她去医院。”  “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我都给说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从来没有跟妈妈说起过呀!”曲娜停下脚步楞么愣眼的瞧着孙洁。  “哎呀!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一会儿我慢慢跟你说。”她松开手,快走两步上前开门。曲娜进了屋,顺着孩子们的说话声进了卧室,看见保姆正在哄两个孩子玩耍,她上前抱起外孙儿,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两口,问道:  “姥姥可想小宝贝啦!你想没想姥姥呀?”  小京京不但对姥姥、姥爷没有印象,甚至对他亲生妈妈都没有一点印象。他从小就跟爸爸、姑姑和常年瘫痪在床的爷爷生活,现在爸爸和爷爷都没了,在他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姑姑。他看见雷雷的姥姥这般亲他、疼爱他,很是羡慕,他呆呆的坐在那里,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姥姥的每一个动作、表情和说话内容。曲娜看见小京京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很是招人喜爱,他问京京,“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京京一点不陌生,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叫京京,今年五岁了。”  曲娜一手抱着外孙,另一只手摸了摸京京的头,看见他一点也不怕生人,既不躲,也不怕,还友好的对着她笑,她很是喜欢。曲娜问孙洁,“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小男孩儿吧?”孙洁点点头,“嗯!”。曲娜接着又问:  “不是说还有一个大姑娘吗?人在哪儿?”  “在医院呢!”孙洁回答后,拽了拽妈妈的衣服袖子,示意她跟她去她的卧室。  曲娜抱着外孙刚要跟着走,雷雷不停地想从姥姥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音,“找、哥、哥。。。。。。”  曲娜无奈,笑着说:“看没看见,这么点的小孩儿也恋伴儿。”她把雷雷递给保姆,跟着孙洁走进她的卧室,随后问道:“你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孙洁回到自己卧室,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松软下来,她一头栽在床上,嘴里嘟囔着,“哎呀妈呀!累死我了。”听妈妈问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妈妈说:“妈你给我倒杯水喝,你闺女都快累死了。”  曲娜赶紧端过来一杯水递给孙洁,曲娜提高嗓门高声问道:“这是怎么啦?能把我闺女累成这样?”  孙洁坐起来,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杯喝了  个底朝天。她打了个饱嗝,示意她妈坐下,然后她身子往后一仰,又躺下了。  曲娜坐在孙洁身边,用手推了推孙洁的肚子,急着问:“诶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快点说呀,都快把妈急死喽!”  孙洁见妈妈着急了,便把白玉田让肖雅莲和京京来她家住的过程说了一遍,并且把肖雅莲因为找不到工作、上火、生病,以及她如何跟着白玉田把肖雅莲送医院、看病、护理的全过程一股脑全都叨叨了一遍,说完,她下地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又一口气喝光,仿佛肚子里余火没有扑灭,接着再补上一杯。她见妈妈听完后没有反应,急得直跺脚,用一种哭腔对曲娜  说:“妈!你说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办呀?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受不了了。”说完,她又一下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妈妈的肥胖肚子上,晃悠几下皮球一样的肚子,撒娇的问,“妈!你倒是说话哟!”  曲娜刚才一面听着闺女的叙述,一边在想如何帮助孙洁解决这个问题,正在想着,肚子被她这么一揉搓,曲娜“扑哧”笑出声来。孙洁侧过身,睁大眼睛瞧着她,莫名其妙地问:“妈,你笑啥?”  “我笑你啊,愣说自己跟妈妈一样,是个女强人,可遇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就束手无措,以后在人面前不要说我是你妈妈,我嫌丢人。”说完,她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孙洁的脑门儿。  “行!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那你快点说,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孙洁盘腿坐起来,俩手像小孩儿一样不停的揉动着妈妈的肥脸。  “你这么揉搓我,让我怎么说呀!”曲娜笑着把孙洁的俩手掰开。  孙洁说:“好啦!我不动了,我现在洗耳恭听。”  曲娜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让―她―到―咱―公―司”。  孙洁重复问了一句,“啥!到咱公司?”  “对呀!”曲娜扳着手指头跟她说肖雅莲到她们公司工作的好处,“你看啊,这一来么,咱公司现在正好缺人,集团公司和下面几个子公司的仓库保管员年龄都挺大了,全都过了退休年龄,早该换人了。前两天我还琢磨找几个合适的人来接替,这不正好,人送上门来了;二来么,把你‘不放心的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每天都逃不出你的视线,你还担心她能和白玉田有什么不正当的举动?”  孙洁听完,恍然大悟,她兴奋地搂住曲娜的脖子说:“哎呀!你说我咋就没有想出这个办法呢?”她使劲在曲娜的脸上亲了一口,对其吹捧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曲娜逗她闺女说:“你要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妈妈也可以早点回家享享清福喽!”  吃过晚饭,曲娜在孙洁的陪伴下来到医院。白玉田看见曲娜和孙洁来了,起身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听小洁说了,你们家来的客人生病了,她说今晚还要留下来陪护,我就跟她过来看看。”说完,她走到肖雅莲床前,显得很关心的样子,问道:“姑娘,你感觉现在怎么样了?”  没等肖雅莲回答,白玉田上前赶紧给肖雅莲介绍说:“雅莲,这是我岳母。”接着他又对曲娜说:“妈,这位是我同事的妹妹。”肖雅莲向她点点头,说道:“阿姨好!我好多了。”  曲娜向白玉田摆摆手,“不用介绍了,小洁都跟我说了。”她摸了摸肖雅莲的头,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叹了口气,“哎!”接着又说,“好啦!从现在起,一切都好啦!”  白玉田和肖雅莲俩人都没说话,而是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曲娜看他俩莫名其妙蒙在鼓里的样子很好笑,她觉得心里挺舒服,这也是她经常想要的这种感觉,尤其能够是在白玉田身上体验到的这种感觉。孙洁见妈妈不说,她不忍心看见白玉田着急,抢着说,“咱妈为肖雅莲安排了一个工作。”  白玉田惊讶的问:“真的吗?在哪安排的工作?”肖雅莲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她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  孙洁走到白玉田身边,俩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视乎好像分别了许久,她把脸靠在白玉田的肩头上,波浪卷的头发随着俩人不同步的呼吸时不时轻轻触碰到他那敏感的脸部,刚刚喷过的法国香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她对他说,同时也是给肖雅莲听,“咱妈让她到我们公司,给她安排一个不累,工资又不低的工作。”  此时,他们虽然在谈论一个问题,但却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白玉田想的是希望能给肖雅莲安排一份既能养得起自己,养得起家,又能适合女孩子长期稳定的工作;孙洁想的是尽快把白玉田和肖雅莲分开,男女之间如同干柴与烈火,说不定什么时候燃烧起来;曲娜既是想帮助女儿解决顾虑,排除“地雷”隐患,更主要的,她的确想找一个仓库保管员,找一个方方面面能够称自己心思,让自己放心的人,而肖雅莲正是她要找的合适人选,她为自己这种一举两得的做法感到十分满意;肖雅莲听到给她安排工作的消息固然高兴,但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无法抗力的幻觉,此时此刻好像躺在床上的不是她,而是孙洁。双手抱着白玉田的不是孙洁,而是她自己。这种幸福和甜蜜是她过去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又视乎俩人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天堂。  “雅莲,雅莲!你怎么了?”肖雅莲被白玉田从梦境中唤醒,她急忙回答:“没怎么!”  “没怎么,怎么哭啦?”  肖雅莲擦了擦眼泪,机敏地说道:  “哦,我是激动的,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第二十七章 升 迁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省委党校学习结束,硕士文凭拿到手,就在白玉田收拾完行李,同学之间相互告别的时候,白玉田接到孙洁打来的电话,孙洁告诉他晚饭到孩子的姥姥家吃,并且特意嘱咐他不要安排别的事情,今晚务必按时到达。  白玉田放下电话心里琢磨:自己最近虽然去老丈人家次数少了点,但是他们到他家里看外孙子的次数并没有少啊!至少一个星期来一次,今天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到三天,不可能是因为想外孙子而叫他们去吃饭吧?  就在他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有两位女同学在寝室门口喊他,“白玉田!快点出来,我们去照全班合影。”  “好嘞!马上就来。”白玉田跟着她们来到教学楼正门,摄影师正在对着已经排好位置的师生调整焦距,他们几个后来的同学一面喊着“对不起!”,一面挤进队形里面。  集体照拍完之后,同学们就开始自由组合拍照,多数都是男同学跟男同学照,女同学跟女同学照,只有白玉田在这个时候是最抢眼的,他成了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的“抢手货”,好几个女同学都争着抢着邀请他合影,有的是单独合影,有的是几个人一起合影,能一起合上影的激动不已,没能合上影的和那些没有被邀请合影的男同学感到有些沮丧,甚至显得有些妒忌。  就在最后几个女同学比较开放式的跟白玉田合影时,被开车前来接白玉田的孙洁看到了。孙洁特意把车开到她们跟前,见白玉田没有反应,气得使劲按喇叭,鸣笛声把陶醉在女人堆里的白玉田唤醒,看见孙洁来了,他急忙收住笑容,对她们说了声,“对不起!我该走了”,然后快速从女人堆里挤了出来。他跑到孙洁车前,向她挥手笑了笑,然后钻进车里。白玉田上车后,刚关上车门,身子还没有坐稳,孙洁便突然加大油门,然后来了个急转弯,车子很快驶出学校。  望着远去的汽车背影,站在那里楞么愣眼的女同学开始嘀咕开了:  “这个女人是谁呀?凶神恶煞似的,看上去有股杀气腾腾的感觉。  “别瞎说,这可是‘白马王子’的第一夫人。”  “就凭白玉田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得找她?”  “不找她找你呀?你看看人家开的车,那可是高配置的奥迪,恐怕你这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有钱就了不起呀!两口子过日子过的又不是钱,是感情。”。。。。。。  车外的女人在议论,车内俩人也在争论。白玉田见孙洁把车开得太快了,提醒道:  “你把车开慢点不行吗?弄得我东倒西歪的。”  孙洁一边继续加大油门,一边醋溜溜地说:  “在车里东倒西歪没有在下边跟她们东倒西歪舒服,是不是?”  “谁跟她们东倒西歪啦?”白玉田不高兴地反问道。  孙洁“吱嘎”一声来了个急刹车,她提高嗓门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你还说没有东倒西歪的?一帮女的围着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又搂又拽,说你东倒西歪都是轻的。”  “那你说说重的又该怎样?”白玉田也不示弱,紧接着问道。  孙洁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一边揉脑袋一边生气的白玉田,嘴里嘟哝着,“重的,我怕说了你承受不住。”  “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是久经考验过来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承受力强,最大的缺点就是承受力太强。”  孙洁听他这么一说“扑哧!”笑出声来,一肚子的气就像撒气的皮球,顿时就硬不起来了。她启动汽车,笑着向他抛出一句,“我看你是脸大不害臊。”  白玉田并没有就此罢休,视乎有继续撩起“战火”的架势,他不软不硬的说道:  “我不能苟同你的观点,怎么能说我脸大不害臊呢?我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我有必要害臊吗?”  孙洁本想不愿意让爸妈看到他俩吵架,以免惹他们不高兴。没想到白玉田还蹬鼻子上脸,不依不饶的来劲了。孙洁心想,既然你不顾及脸面,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她把汽车向右一打方向盘,然后又来个急点刹车,“吱嘎!”发出刺耳的声音,汽车立即停在了道边。白玉田紧紧抓住扶手,但是由于惯性太大,前脑门还是轻轻碰到了风挡玻璃。他小题大做地嚷道:  “你要谋害亲夫呀?”  孙洁见他无大碍,没有搭理他的话茬,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你也是有妻室的人了,你还以为你是没结婚的单身青年啊?”  白玉田一边继续揉着脑门一边问道:  “我有妻室怎么了?我结了婚不是单身青年又怎么了。”  “你是傻呀,还是跟我装傻?你不知道结了婚就应当离异性远点吗?你不但不远离她们,反而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又搂又抱,你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孙洁越说越生气,情不自禁骂起人来。  “你有理讲理,请你不要口出不逊,注意口腔卫生!”白玉田显得更加生气的样子。  “口出不逊是轻的。”孙洁毫不顾忌他的脸色变化,仍然气呼呼地说道。  “重的你还能怎么样?”白玉田仍然毫不示弱。  孙洁看他毫不相让的样子越发来气,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气得她冲着白玉田咬牙切齿,拉长声音喊道:  “我―想―咬―你!”她露出一排牙齿,摆出狗要掐架的态势。  白玉田看她这般发飙,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出声来。他用手指着她,“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还像个总经理的样子吗?简直连家庭妇女都不如,比农村的泼妇还泼妇!”  孙洁觉得该说也说了,该骂也骂了,气撒的也差不多了,她也想就坡下驴,于是用两只小手像鸡刨米似的拍打白玉田伸过来的手,嘴里还反复嘟囔着,“你说谁是泼妇!你说谁是泼妇!。。。。。。”  白玉田用两手紧紧攥住她的两只不停打动的拳头,两只明亮诱人的大眼睛像发出电波一样触动着她心灵的窗口,她就地瘫软下来。  白玉田看她软了下来,便关心地说:  “咱俩换一下位置,你的情绪不好,我来开车吧!”  俩人换完位置,白玉田看孙洁的情绪平和下来,开玩笑地说道:  “看来我老婆也有吃醋的时候啊!”  “瞧她们那几头烂蒜,我吃她们醋?‘哼!’”孙洁使劲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装作满不在乎样子摆弄她的手指甲。她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可心里头还在暗暗赌气,她在心里嘀咕着,“好你个白玉田,今天你让我吃醋,等哪天我让你也好好吃吃醋。”。。。。。。  他俩一路上吵吵、好好,打打、闹闹,本来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却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车开到家。  孙洁进屋后,曲娜问她,“不是叫你接玉田一起回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在往车库停车呢,一会儿就进屋了。”孙洁回答完,向爸爸摆了摆手,然后直奔厨房去了。她从厨房来到餐厅,走了一圈,除了看见餐厅里摆放很平常的八菜一汤外,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菜。孙洁冲着爸妈大声问道:  “你们叫我俩急着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吃这个?”  曲娜一边挪动着肥大的屁股往餐厅走,一边回答说:  “今天让你俩回来不只是为了吃饭,而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就在这时,白玉田进屋,他听到曲娜说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俩,随即问道:  “什么好消息还搞得那么神秘?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孙明科见白玉田进屋,起身来到餐厅,对白玉田说:  “有些事情电话里不能说,咱们还是边吃边说。”  曲娜把保姆支走,让她先去楼上卧室照看外孙,然后对孙洁说:  “闺女,拿酒杯去,咱们全家今晚都喝上一口。”  孙洁走到酒柜前对妈妈说:  “我爸他俩喝白酒,我可不喝酒,晚上回去我还得开车呢!您喝什么酒”  曲娜说:“那你就挑一个上好的法国葡萄酒过来。”  孙洁一边给妈妈斟酒,一边问道:  “到底有什么好消息,您搞的神神秘秘的,您就别卖关子啦,快点说吧!”  曲娜没有马上告诉他们,她想再调调他们的胃口。她示意孙洁和白玉田举杯,对他俩说:  “喝下这口酒,我再告诉你们。”  孙洁抿了一小口酒,然后亟不可待地央求着:  “哎呀!真是的,到底是啥好消息?你快说呀!把人都快急死了。”  曲娜瞅瞅孙明科,又瞧瞧白玉田,然后笑着对孙洁说:  “咱们家马上就要有两位监狱长啦!你说是不是好消息呀?”  孙洁扫兴地嘟囔着:  “真能开玩儿,我以为有什么好消息呢!咱们家不是早就有两个监狱长了吗?”  “傻孩子,原来玉田不是副的吗?现在马上就要提正的啦!”曲娜说完。自己又情不自禁喝了一大口酒。  白玉田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感到很意外,他看了看孙明科,又看了看曲娜,感觉有些诧异,他问道: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孙明科解释说:“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你们来之前刚刚听你妈说的。”  “不大可能吧!这事儿事先没人给我透漏过。再说我妈怎么能事先能知道呢?”白玉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好像跟别人说,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听罢,曲娜笑得很开心,“傻小子,跟你说,人家能得到什么,你又能给人家什么?跟我说效果可就大不相同啦!”  “怎么个不同法?”白玉田不解的问。  “这些你就不必问了,你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你只管当好你的监狱长就行啦!”曲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在想,你以为现在的官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上来的呀!没有我在后面做你的经济后盾,你能这么顺利地爬到这个位置?  孙明科怕白玉田继续穷追不舍的问下去,他端起酒杯打圆场,“对!对!我们不问过程,只注重结果。现在结果已经有了,我们就开心喝酒,快乐生活。来!来!来!我提议,为了我们更好的明天,干杯!”。。。。。。  第二天,果不其然,白玉田坐上监狱派来的专车回到AC监狱。自从前些天李政委退居二线,监狱实行狱长负责制以后,武监狱长便成了AC监狱的一把手(监狱长兼党委书记)。接到白玉田乘坐的车快要到监狱的电话,他亲自带领监狱班子成员和几个主要科室的负责人在办公楼大门前迎接白玉田。  白玉田刚一下车,大家便围了上来,像分别多年的老朋友,相互握手问候。与大家一一握手之后,白玉田问身旁的武监狱长,“监狱长,今天您搞这么大的仪式,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啊!”  武监狱长将手搭在白玉田的肩膀上,一边并肩上楼,一边说:  “欢迎我们的才子学成归来,就是再大的排场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份与以往不同啦!”  大家来到会议室,武监狱长见大家都已坐好,便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他郑重地对大家说:  “我下面宣读一下省局的任命。。。。。。”  白玉田一边听着宣读他为H省第A女子监狱监狱长的任命文件,一边暗暗佩服她的老岳母实在是太厉害了,刚刚说出的事情,立马就兑现了。她可真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重量级”人物啊!  武监狱长宣读完文件,接着对大家说:  “玉田同志是我们监狱顶尖人才,几年来,他为我们监狱的发展建设做出了卓有成效的贡献,特别是在我狱的罪犯改造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的工作成绩不仅得到广大干警的高度评价,也得到了省局领导的认可,我们为白玉田同志所取得的成绩和荣升表示祝贺!”大家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掌声很热烈,白玉田内心很是感动,他站起身频频向大家点头行礼。武监狱长向大家摆摆手,接着对白玉田说:  “玉田呀!我本想让你在咱们监狱多逗留几天,可刚刚接到省局领导的电话,让我通知你,今天就得去第A女子监狱报到,今晚省局的领导在那里找你谈话,并向他们宣布你的任职文件。可能明天你就得进入工作角色。”他看了看表,说:“哎呀!都十二点了,大家为了给你践行还都饿着肚子呢!走吧!我们到餐厅边吃边聊。”  白玉田从第AC监狱出来,乘坐警车连夜赶往第A女子监狱。当他到达第A女子监狱时,他下车看了看表,时针指向晚上八点二十五分。  监狱办公楼里的值班干警听到汽车鸣笛声急忙从楼里跑出来,他向白玉田行了个礼,很有礼貌的问道:  “您是新来的白狱长吗?”  白玉田回敬礼,笑着答道:  “我是白玉田。”  值班干警说:“省局领导和监狱的几位领导都在楼上等您呢!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白玉田摆摆手,随和的说: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这。。。。。。”值班干警有些为难,刚要解释什么。  白玉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呵呵地说道:  “没关系。”他刚进楼,忽然想起什么,“哦!对啦,麻烦你让送我的司机小李师傅到咱们值班室先休息。  白玉田没等走到二楼,就看见从楼上下来六七个人,这几个人的面孔多数都比较陌生,但在这些人里面他看到了两个特别熟悉的面孔,看到他俩,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个人见到白玉田急忙快步跑到前面,三人用力握手,相互拥抱。白玉田拉着他俩的手兴奋的说:  “穆欣,冷威,真没想到,我们三人会在这里见面。”  穆欣开玩笑地说:“你想把我们哥俩甩掉,想独自跑到省城享清福,门儿都没有。”  冷威扒拉一下穆欣,“咱仨儿的话等以后再说。”他拉着白玉田的手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对站在楼梯口的几个人一一介绍。介绍完后,其中一位姓郝的副监狱长对白玉田说:  “白狱长,省局的领导还在会议室等您呢,我们赶快过去吧!”  郝副监狱长引导白玉田来到会议室,把白玉田引进屋后,便关门退了出来。  省局尚德林副局长和政治处副主任马一鸣正在伏案研究女子监狱的组织构架和人员的配置,看见白玉田进屋,尚德林站起身,与快步走到跟前的白玉田握了握手,他关心的问:  “辛苦你啦!让你马不停蹄地坐了一天的车。怎么样,能吃得消吗?”  “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白玉田嘴上挺轻松地说着,其实,累不累只有他自己知道。头天晚上,吃了一下午“醋”的孙洁得知白玉田第二天就要离开省城,离开她的身边,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她把这个晚上看得比黄金还珍贵,在床上跟他“摸爬滚打”折腾了一宿,“数次冲锋”下来,把白玉田搞得是精疲力尽,他上车就开睡,到了AC监狱,连欢迎带吃饭饯行,总共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紧接着又乘车赶往第A女子监狱。尽管在车上睡了点觉,但由于昨晚严重“透支”,在车上睡得也不实成,加之晚饭到现在还没下肚,白玉田已经感觉自己是又累、又饿、又困,已经明显感觉体力严重透支。  省局尚副局长哪里会知道白玉田目前实际体力状况,他对白玉田夸赞道:  “难怪上级领导和组织一再要求提拔年轻干部,你看看,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这要是换了我或者其他老同志恐怕早就吃不消了,而我们的年轻干部对此却显得若无其事、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就是区别呀!看来,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说,上级的这一要求是非常正确地,是很有必要地。”  省局政治处副主任马一鸣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稍等片刻,他看尚副局长没有继续说下去,马一鸣便立马领会领导的意思,这是要进入“套路”程序的无声信号。在领导进入正式谈话之前,按照惯例,他得事先来个开场白。于是,他轻轻清理一下嗓子,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白玉田同志,这次省局派尚副局长和我到第A女子监狱来,主要有两方面的内容,一个是今晚在你任职前,我们代表组织对你进行一次谈话;另一个就是,明天在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宣读省局对你和其他班子成员的任命,然后你们就开始进入领导班子和建狱筹备组的工作交接。下面就由尚副局长跟你进行正式谈话:。。。。。。  第二天上午,宣布完任命,按计划交接完毕。吃过午饭,白玉田送走省局领导,走入自己办公室。他从文件袋里拿出第A女子监狱全体干警花名册,他把从处级、科级到普通干警共计七百多人的基本情况全部浏览一遍,对重点人员在上面做了特别标记,接着又从文件袋里翻出第A女子监狱组织架构图,在组织架构图上把一些空缺的部门负责人从花名册里挑选出来填在上头,把认为需要调整的人员用铅笔在人名上面画上圈或者在旁边标上需要更换的人选。他看了看表,然后操起电话,让办公室通知新搭建的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和相关人员立即到他办公室开会,他没有确定具体时间,而是加重“立即”俩字的语气。  被通知参加会议的人员陆陆续续来到监狱长办公室,等最后一个人到了之后,白玉田看了看手表,从他要求下发通知到现在,总共用了三十七分钟。  白玉田对前几名到来的参会人员提出了表扬,对最后一名到会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提出批评。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没用特意强调的一个问题,以后再召集开会时,人们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会场,没有一个人无故迟到的。  白玉田和与会人员各自简单作了自我介绍之后,他便开始根据司法部关于加强监狱监区、分监区建设的若干规定,对监区和分监区名称进行正式更名,同时对人员配置,制度建设,职能分工,服刑人员管理,以及改造与生产等方面作了具体的部署。  人们以为研究这类会议的内容最少也得需要三、五天,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会议只开了两个钟头就把工作目标、各自的工作分工、工作要求,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玉田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得到全体与会人员的一致认可,就连那些参加工作几十年的老同志也都发自内心的为他竖起大拇指。有人私下议论道:  “真厉害,不服不行,不愧是正规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啊!” 第二十八章 国家领导人视察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调到第A女子监狱不久,监狱的各项管理就走向了正规。监狱内外各部门职能清晰,各岗位职责明确,各项管理制度健全,各种激励机制人性化、科学化。由于他做事讲求公平、公正、公开,即便是人员编制和人员配置还没有及时到位,尽管人们每天工作都很忙碌,有的人甚至一人身兼数职,但人们在这种紧张而又愉悦的环境下工作,没有一个人有抵触情绪的,相反,人们感觉这样活着挺充实。  在这里,民主气氛和民主权益的保护得到广大干警的一致认可,干群相互尊重,关系十分和谐融洽。其实,越是放开身价愿意跟老百姓打成一片,愿意为老百姓办真事儿、办实事儿的领导干部就越能得到老百姓的内心尊重。白玉田在工作中正是本着这种理念,让每位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人生自我价值,干警们的工作热情和爱岗敬业精神才得到普遍提高,各项工作才取得稳定、健康、快速发展的良好效果。  由于这所女子监狱是全省唯一一所关押女性罪犯的监狱,国家有关部门的领导到省里、厅里,或者到省局检查指导工作时,一般都要到这所监狱视察一番。一次,白玉田正在办公室跟领导班子成员开上午碰头会,研究对罪犯加减刑的审核问题,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白玉田刚拿起电话,便传来对方慢条斯理的声音,“是白玉田吗?”  白玉田听出这是省监狱局“老大”的声音,就在他琢磨,“省局局长为什么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的时候,对方传来了急切的声音,“喂!喂!是白玉田吗?为什么不说话?”  “喂!您好!我是白玉田。您是姚局长吗?对不起,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白玉田显得有些惊讶。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就是姚伟业。你在干什么呢,不赶快接电话?”姚伟业大声证实着自己的身份,同时带有几分责备的口气。  白玉田立即答道:  “哦!我这里正在开领导班子碰头会,研究几个急需解决的问题。”说到这儿,他对一直盯着他的屋里人说,同时又像是在给电话那头的局长听,“你们先回去忙吧!一会儿我再找你们。”  姚局长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大声说道:  “你不用让他们回避,我就一件事,说完了你们该开会,开会,正好开会时顺便把我跟你说的事情跟他们也交待一下,你们要共同抓好落实。”  “大家等一下。”白玉田示意他们回来坐下,然后对姚局长说:  “局长,什么指示?您说吧!”白玉田心想,看来可以排除是对某个犯人个别关照问题或者其他拿不到桌面、不能公开的问题。  “我刚刚接到省厅电话通知,今天下午省领导要陪国家有关领导人到基层视察工作,其中点名要到你们女子监狱去看一看。你们要立即做好视察期间的安全保卫和接待工作。记住,不准出现任何纰漏,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无论是谁,我都将严肃处理。”姚局长加重语气说道。  “请局长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认真对待,马上落实,保证不出任何问题。”白玉田也很认真严肃的下着保证。  “好!那我就静听佳音。”说完,没等白玉田说话,对方便霸气十足地挂断了电话。  白玉田放下电话看了看表,对大家说:  “看来今天的会得加快速度。关于这批犯人加减刑报审问题,就先按刚才研究的上报。我建议下次不能再用这种纸上谈兵方式逐一研究每名罪犯的加减刑问题,这样研究的效果不会太好,因为我们在座的对她们的改造情况,立功情况,悔罪情况,在这里只能看看报上来的材料,这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我建议管教科要把审核这方面的工作责任承担起来,要把审核工作前移,要派人经常到一线,对每个加减刑的犯人表现情况和日常考核情况进行核实把关。我们要把国家这方面的规定执行好,这是对国家负责,对罪犯负责,同时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这项工作做好了就会对罪犯产生良性效应,否则就会出现负面的影响。具体如何落实这项工作,我建议由闫副狱长拿出一个方案,经过研究论证后以文件形式发下去,这项工作一定要公平、公正、透明。”  白玉田停顿一下,接着说道:  “下面我们抓紧研究一下刚才省局姚局长下达的迎接国家领导人到我们监狱前来视察的安全保卫和接待工作。”。。。。。。  下午两点多钟,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第A女子监狱驶来。车队由一辆警车打着闪动的警灯在前面开道,后面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打着前后双闪灯一辆跟着一辆向前行进。当车队行驶到监狱铁大门时,无论前面开道的警车怎样鸣笛,门卫室里面的执勤干警既不打开电动铁大门,也不出来迎接。  “他妈的,看门这小子真牛,看来是不想干了。”驾驶开道警车的警察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一边不停地按着喇叭。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公安警察亟不可待的下车,他来到门卫窗口,对里面的人大声质问道:  “你不知道国家领导要到你们这里视察吗?”  里面的值班干警见有人过来立即起立,听完这个公安警察劈头盖脸不问青红皂白的质问,他不怒、不恼,也不赔笑,而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知道。”  这个警察本以为只要一提上级领导,别说是国家领导人,就是省里领导,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得像狗一样,吓得夹着尾巴,百般殷勤,让其干啥,他就得乖乖的干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遇到的这个人,就像木头一般,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特别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那两个字――“知道”,简直令他恼羞成怒,他恨不能立即冲进去把他揪出来胖揍一顿。他大声怒吼着:  “你他妈知道国家领导人要来视察还不快点开门?”  这名门卫值班干警眼睛盯着这名公安警察,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鄙视,回答他的问话不卑不亢,“请您说话文明点,这里是国家的监狱,不是你们公安局,这里有这里的制度,这里有这里的规定,请您出示证件。”  “嗨!我走这么多地方还没看见过像你这样的,我看你这身装怕是要穿到头了。”这个公安警察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指着对方大声吼道:  “我不跟你说啦!你赶快把你们的领导找来!”  白玉田接到了省局的电话通知,告诉他,领导的车队已经出发,他立即按计划部署保卫措施,并且带领监狱领导班子到距离监狱五里多地的一个道口处等候。  前来视察的这位国家领导人有个习惯,到哪里视察,哪方面的领导都要被安排到他的车里与他同行。这样做,一来便于介绍情况;二来能够有效利用时间。所以,姚伟业有幸跟国家领导人同坐一台车。  当车队开到白玉田他们跟前时,中央领导对司机说:  “请把车停一下。”  汽车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打开,姚伟业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向白玉田招招手,白玉田赶紧跑了过来。白玉田向领导敬了一个礼,高声说:  “报告首长,H省第A女子监狱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在此迎接首长的到来,欢迎各位首长前来检查指导。报告人:第A女子监狱监狱长白玉田,报告完毕。”  姚伟业说:“玉田呀,你上这个车,其他车跟在车队后面。”  白玉田原本计划由监狱警车在前面开道,听姚局长这么一说,他把安全保卫计划临时做了一下调整,然后急忙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当他看见后座位上这位经常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国家领导人时,他顿时一愣,刚刚迈上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去。他的心率在明显加速,紧张激动的面容一下子显露在脸上。  姚伟业赶忙解释:“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你上这车是首长的意思。”  白玉田再一次立正敬礼,高声喊道:  “首长好!”  国家领导人笑容可掬地向他招招手,说:  “你好,快上来吧!”  车队继续向前行驶,国家领导人开始向白玉田了解有关监狱的一些情况,白玉田对国家领导人提出的问题逐项进行回答。就在白玉田介绍监狱基本概况的时候,车队来到了监狱门前停了下来。姚伟业看见从开道的警车上下来的公安警察与门卫干警交涉了半天,监狱大门仍未打开,他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心里在暗暗埋怨白玉田,“你这监狱长是怎么当的,事先都给你打过电话了,特意交代不可出现任何问题,怎么还没等进监狱的大门就发生闭门羹这等掉链子的事?”他回头看了一眼白玉田,本想对他发火,碍于国家领导人在旁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刚要下车亲自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门卫值班干警,中央领导人却很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示意他再等等,意思是再看看,再听听。  姚伟业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表面上好像瞪着眼睛在看,竖起耳朵在听,可心里却还在反复嘀咕着,“白玉田呀!白玉田!你这回可把我坑苦了,等这事儿过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位公安警察狐假虎威地指手画脚地厉害一番,没见效果,他无奈地叫嚷着要找他们的领导时,这位国家领导人打开车门,笑呵呵地向门卫室走来,姚伟业和白玉田一左一右紧跟其后。  那位公安警察见国家领导人走到跟前,急忙敬礼,高喊一声,“首长好!”他想向其解释什么,但是国家领导人没有让他说话,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啦!”  值班干警见那位公安警察见到这位大人物向这里走来,整个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再一看,监狱长和另一个当官的不仅紧跟其后,而且也显得恭敬有加,值班干警也规规矩矩地向这位大人物敬了一个礼,高声说道:  “首长好!”  “好!好!你的表现更好。”国家领导人对他连连说好,弄得姚伟业和那位公安警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国家领导人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坚持不让他进去呢?”  “因为我们有制度规定。”值班干警毫不犹豫地回答。  国家领导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姚伟业,问:  “我和他可不可以进去?”  值班干警摇摇头,没有说话。  国家领导人指着白玉田继续问他,“那我们跟他一起进去,你能不能放行?”  值班干警点点头,很有力地说:“能!”  “为什么?”国家领导人希望他说的答案能跟自己想的一样。  “因为制度规定,要么见证放行,要么领导亲自带入,方可放行。”值班干警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国家领导人听罢,“哈!哈!”大笑,接着又连说几个“好!好!”他对后面纷纷下车跟上来的那些省、部、厅、局的领导干部们说:  “这是我这些年来到下面视察工作首次吃到的闭门羹。这个闭门羹吃的好啊!这让我想起了列宁与卫兵的故事,我希望我们中国有更多这样的‘卫兵’!”他的话音刚落,大家就鼓起掌来。  白玉田给值班干警一边打了一个开门的手势,一边高声说:  “开门。”  值班干警敬了个礼,说声:“是!”,然后看见两扇电动大铁门像舞台上的序幕一样缓缓拉开。  白玉田接着大声说道:  “请各位领导上车,监狱警车在前面领路,请公安警车开到接见室休息。”白玉田上车后请示车上两位领导,“首长,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姚伟业没敢说话,他望着国家领导人,意思是请他发话。国家领导人点点头,说:“好!”  白玉田对着手中对讲机大声说道:  “出发。”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驶入监狱。。。。。。  这所女子监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在本省建立的第一所专门女子监狱,所关押的全部都是女性罪犯。她们生活和劳动的环境,并不是有些人想象中或者传说中那样阴森恐怖。进到监狱围墙里面,也没有像进国民党渣滓洞、白公馆那种压抑。  一条笔直的大道被黑洞洞的大铁门从中隔开,铁门外面的大道,是一条充满自由的道路,而铁门里面的大道,虽然大道两旁也有大树、绿草和鲜花,但是,这条道路上被关押的罪犯必定是人身自由受到相对限制的。  这是一条监狱里面最长、最宽的道路,它把监狱分为两大块区域,一块是住所,它在道路的南侧;一块是劳动改造场所,设在道路的北侧。  车队开到北侧的一个二层楼门前停了下来。这栋砖瓦结构的建筑物是监狱的一个监区的生产加工车间,厂房占地面积大约三千多平方米,里面有三百多名女犯,她们穿着统一的犯人制服,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划定区域从事着服装制作和来料加工劳动。这里的厂房宽敞明亮,空气流通,设备摆放规整。尤其这里的卫生环境特别令人称赞,有人好奇地用手随便摸了摸旮旯角落,没看见手上沾有一点儿灰尘。  一楼宽大的厂房,除了在车间门口处能看见两名身着警察制服的女管教外,整个一楼车间再看不见一个着装的干警。女犯们都在认真忙碌着自己的那份工作,领导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空气从她们身边飘过。  领导们从一楼来到二楼,二楼的北侧是东西贯通的走廊,一眼望去,从这头直接能看到对面那头。顺着走廊布置的各个房间都是用玻璃段隔离开的,从走廊的东侧楼梯口走到西侧楼梯口,里面的工作状况尽收眼底。每个房间的门口上方都有挂着一个活动式的门牌,上面分别写有质检室、统计室、考核室、库房、会客室、办公室等。  在二楼,有六、七名女干警在办公室和考核室之间进进出出,其他工作人员全部都是穿着罪犯制服的女犯。  国家领导人带领跟随着的各级大大小小的官员从质检室开始逐屋详细查看,有时偶尔对一些感兴趣的问题询问几句。他们走着、看着、时不时介绍交流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会客室。  国家领导人走到桌上摆有“首长席”的桌牌儿处坐下,大家跟着依次入座。国家领导人余兴未尽地对坐在对面的白玉田说:  “请你把在这里工作的一些基层同志也叫来几位,我不仅要听你的介绍,还要向她们了解一些情况。”  不一会儿,有三位身穿警察制服的女干警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然后进屋向对面坐着的领导敬了个礼。白玉田赶忙起身,他指着刚进屋的这三位女干警,按先后顺序给各位领导介绍说:  “这位是一监区的监区长孟亚萍;这位是教导员韩梅;这位是去年警校毕业的小丁,分管内勤。”白玉田在介绍孟亚萍的时候,没有介绍她从监狱系统调离出去和成立女子监狱又调回来的经过。介绍最后一位女警官时,由于没有记住这位年轻女干警的名字,只记得她是去年被录用的五名警校毕业生之一,姓丁,所以他才这样介绍―“小丁”。其实姓名只是一个人的符号,各位领导只注重的是事儿,对人不可能一一记住,其中也可能包括他白玉田自己。  国家领导人听罢,点点头,指着对面的空座位说:  “快请坐吧!”  白玉田坐下后,请示道:  “我们开始吧?”  国家领导人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啦!”  白玉田从监狱基本概况,重点工作,取得的成效,今后的工作设想四个方面做的汇报。在座的各级领导们每年听的各种汇报多得是,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听得津津有味,听得这么过瘾。他们看着白玉田桌子上面摆着厚厚的汇报材料,但他连一眼都没有去看它,半个多钟头的汇报完全是脱稿进行的。在座的各级领导在听的过程中频频点头,他们感觉这种汇报虽然形式老调,但却内容新颖,做法独到,想法有创意,收效显著。  国家领导人听完汇报,又跟基层干警进行了简单的了解和座谈,最后,在做总结性发言时,他对白玉田在干警队伍素质培养上,管理模式创新上,改造氛围营造上,锐意进取拓展上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建议把H省第A女子监狱的管理经验抓紧整理,在全省,乃至全国监狱系统进行推广。  散会后,在领导准备上车前,国家领导人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问白玉田,“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  白玉田不知道他要问什么问题,尽管内心有点忐忑,但表面上还是显得比较沉稳,他上前一步,坦诚地说:  “首长请讲!”  “我刚才看到你这里的一个监区大约有三四百名犯人,而你这里的干警却不到十人,你这种配置比例能安全吗?”尽管刚才他听到了这所监狱有很多好的做法,有很多亮点值得肯定和推广,但他在下楼的路上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时不免有些担心。  白玉田一听国家领导人问的是这个问题,他的内心紧张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因为这又是他的一个独创之举,由于时间的关系他还没有来得及跟领导汇报,现在既然领导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那就不妨跟他多聊几句。  “哦!是这样的,您问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当时困扰我们挺长时间的一个难题。我们这里的干警编制,按照国家确定的比例,目前存在严重不足,但是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又解决不了。没有办法,逼着我想出了这种‘分类管理模式’”  国家领导人对这个“分类管理模式”很感兴趣,他向后面跟上来的人招呼说:  “你们也都过来听听,我们这位年轻监狱长的‘分类管理模式’”  白玉田看见各位领导都围了上来,他的精神头更足了,他把声音稍微提高一些,接着说道:  “面对拘押犯人不断增多,而干警人数严重短缺的实际情况,我们既要克服干警人员不足问题,又要确保监狱的安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想出了‘分类管理模式’。所谓‘分类管理模式’,就是按犯人平时表现情况进行分类,把表现一贯良好的分成一类,把表现时好时坏的分成一类,再把表现一贯不好的分成一类。对这三种不同类型的犯人实行不同的管理模式,对表现好的这类实行考核加自觉的管理模式,因为这部分人多数都是初次犯罪、过失犯罪、特殊原因犯罪,以及有悔罪表现,劳动改造表现始终较好等等,这些人有一定的自尊心和自觉性,如果对她们管理过严,看管过紧,反倒不利于对她们的改造,相反,还浪费不必要的非常紧缺的干警资源。所以,对这种类型的管理,我们只配备了百分之三的警力;对于表现时好时坏这部分类型的犯人,每个监区里面设有一个分监区,这部分人所占比例不大,但设置的干警相对多一些,配置的比例为十分之一;对于那些一贯表现不好的,主要是指那些在监狱里不愿意接受改造的、没有悔罪表现的、有传授犯罪方法行为的、违规违纪或者再犯罪的等等,对于这种类型的,我们对她们实行严格管理。这部分人所占比例极少,全监狱仅有二三十名,设置一个特别监区,干警配备比例为‘一管五’,既一名干警管理五名罪犯。”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人有内行的,也有外行的。外行的人听了觉得挺新鲜,挺有意思;内行的人听了觉得很独到,很有创意,很科学,并且内涵一定的哲理。  国家领导人边听边不时的点头,最后他又问道:  “你的这种管理模式,除了能够解决干警编制不足问题和有序进行生产问题,它的科学合理方面还应当通过什么方式来佐证,只有这套管理办法,特别是对罪犯改造效果经过实践认证了,才能说具有一定的实效性。”  这个问题其实白玉田曾经考虑过,所以他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那就是‘再犯罪率’。由于我们这个女子监狱从建狱到现在刚刚两年,虽然到现在监狱内还没有出现再犯罪问题,释放出去的几名刑满释放人员,通过社会回访也没有出现再犯罪问题,但是,必定时间还比较短,暂时还拿不出太多具体的数据加以印证。不过我觉得,通过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和实实在在的改造,我想效果不会太差。”  国家领导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他重复道:  “好一个‘刻骨铭心的经历和实实在在的改造’,说的好!做的更好!”他上前一步使劲拍了一下白玉田的肩膀,语重心长,寄予希望地说道:  “好好干,国家把这么重要的国家机器交给你们这样锐意进取,有头脑、有能力,德才兼备的年轻人来管理,我放心,人民放心。” 第二十九章 搅动心绪的电话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国家领导人视察监狱后,H省第A女子监狱的管理模式一下子产生了轰动效应,不仅省内各个监狱纷纷派人前来参观学习,有些外省市的也不远千里纷至沓来,来此取经。有时参观学习的人遇到高峰,招待所的床位出现了紧张,他们只能乘车到十几里地以外的小城镇住宿。有人开玩笑地说,白玉田的管理经验不但对监狱系统是一大贡献,还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为了能让前来参观学习的人得到详尽的学习内容,这个监狱除了印制一些内部管理小册子,还在警力不足的情况下抽调一名干警专门负责接待和讲解。一时间白玉田的名字和H省第A女子监狱在全省乃至全国各个监狱领导干部之间几乎无所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白玉田各方面工作开展顺畅,工作业绩不断受到上级领导首肯,戴在他头上各种荣誉光环接连不断,凤毛麟角刚刚得以显现之际,那些平庸之辈,碌碌无为、嫉贤妒能的小人就开始坐不住了,他们收集反面素材,传播小道消息,写匿名信,设陷阱等各种卑劣手段,想方设法拉他下水,拽他下马。方式之多,手段之卑鄙,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外患不断,更令他烦恼的是内忧又开始频频出现。  一天下午三点多钟,白玉田正在会议室主持开会,办公室的邵秘书快步走了进来,他小声贴在白玉田的耳边耳语几句,白玉田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就跟她说,说我正在开会。”  邵秘书小声说道,“我跟她说啦,她的口气很硬,好像特别生气,她让您必须现在就接电话。”  白玉田愤愤地把钢笔往笔记本上一拍,说了句“对不起!”起身向隔壁办公室走去。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便听到非常熟悉的,而且是特别不愿意听见的破马张飞的喊叫声,“好你个白玉田,你出了名就不要这个家了,是不是?你把我们娘俩扔在家里,你自己便可以随便风流、快活了,是不是?你现在有本事了,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是不是?”  孙洁一连串儿的“是不是”就像连珠炮一样,炸得白玉田蒙头转向,他心想,“我这不是工作忙吗!你凭什么说我随便风流快活?我才在单位住了两宿你就叫呼上了,过去我在AC监狱时,经常几个月不回家,你也没像现在这样喳喳呼呼。”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这样一解释,说不定踩到她的哪根神经,又招来一顿连珠炮,他想了想,答道:  “我这两天很忙,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等我今晚回家再说。”说完,他便把电话撂下。  孙洁拿着电话“喂!喂!”两声,见对方挂了电话,气得她使劲放下电话,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个没良心不要脸的玩意儿,给你点星光,你就灿烂,让你灿烂,你就得瑟。”孙洁越嘟囔越生气,她随手举起电话狠狠地向穿衣镜砸去,就听“啪”的一声,穿衣镜上的镜片被砸得粉碎。她的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保姆赶紧去哄被吓得直哭的孩子,看见破碎的穿衣镜和被摔坏的电话,她嘴里嘀咕着,“这是咋的啦?有话不能好好说嘛!看把孩子吓的。”说完,她又赶紧去收拾地上破碎的东西。孙洁转身扑倒在卧室的床上,抱着枕头委屈呜呜地哭出声来。。。。。。  白玉田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监区的监区长孟亚萍、教导员韩梅和特别监区的胡瑞萍。白玉田正准备向她们了解最近工作方面的情况,部署一下新的工作任务,他把笔记本刚打开,屁股还没等坐稳,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刚把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里便传来了曲娜的声音,“喂!是白玉田吗?”岳母的声音比以往有些生硬,不仅在名字前面加冠上姓,而且语气也加重了许多。白玉田估摸着,肯定与孙洁刚才来的电话有关。他想把电话放下,怕引起更大的风波,他若接她的电话,又怕她说些令他尴尬的话。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白玉田吗?你怎么不说话?”  白玉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听她的电话。为了不让她说出过分的话,他先说道:  “喂!是妈啊?我是白玉田。我这里现在正在开会,您有什么急事吗?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等我开完会,再把电话给您打回去。”  曲娜听出这是不想接她电话的意思,于是,她急忙说:  “你先别挂电话,我只跟你说两句话,一个是我要对你说,一个人能不能提职重用,不仅仅看他的工作表现,还要看其他方面。有很多高级领导干部不仅官当的大,而且家庭关系搞得也很好;另一个是你要抽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不仅要给我打,也要给小洁打。我听说你俩闹矛盾啦?小俩口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哪家夫妻没闹过矛盾?问题是有了矛盾应该如何解决,关靠冷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多主动些。女人是要哄的,尤其是像小洁这样的女人,她是吃软不吃硬的。”说到这里,她觉得这样说不一定对他有太大的效果,紧接着又说:  “小小监狱长不算什么大官,我既然能把你推上去,也能把你拽下来。行啦!过多的话我就不多说啦!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没容白玉田解释,曲娜已经把电话挂断。  白玉田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声,听到电话里传出挂断电话的风音,白玉田站在那里有些发愣。孟亚萍见状故意咳嗽两声,咳嗽声把白玉田从沉思中唤醒。他说了句,“对不起,我们现在开会吧!”白玉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调整一下心态,然后开始进入工作。。。。。。  曲娜在给白玉田打电话之前接到了闺女孙洁的电话,孙洁在电话里添枝加叶地告了白玉田的状,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爸爸在他俩矛盾方面又重来没有跟自己站在一个队伍过,所以,她只好求助妈妈教训教训他。她知道白玉田在她家中对妈妈的话还是比较重视的,因为他知道他的提职晋升与她妈妈是有很大关系的。孙洁知道妈妈在市里和省里有很多不一般的朋友,究竟关系不一般到什么程度,她是用什么方法维系这种不一般的关系的,这一点,她也并不十分清楚。她曾经试探了几次,但都没有试探出来“水”有多深,“水面”究竟有多大。  白玉田对他自己成长进步背后的一些细节更是知之甚少,他自认为自己能够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从一名大学生一步步提拔为如今的监狱长,除了自己的学历“硬件”有优势以外,主要是他的工作成绩得到了上级领导和同志们的认可。他也承认岳母从中确实帮了一些忙,但他认为,她所帮的忙,那只是辅助性的,关键因素还在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曲娜撂下电话,她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她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背着手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几趟,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座位坐下,抄起电话快速拨键。。。。。。  忙了一天工作的白玉田在办公室的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活动了几下胳膊,晃一晃脑袋,然后看一眼手表。就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今晚应当回家,还是继续留在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白玉田皱了皱眉头,犹豫了半天,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他懒洋洋的,不耐烦的拿起电话,慢吞吞地“喂!”了一声。当他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像注上了一针兴奋剂,立即精神起来。对方问:  “白玉田吗?你怎么啦?”  白玉田立马回答道:“哦!是局长。对不起,我没想到是您的电话。我没什么,忙了一天,就是感觉有点疲劳。”白玉田一边回答,一边琢磨着,局长这个时候来电话会有什么重要事情?  原来这位省局姚伟业局长也是刚刚接到省领导的电话,电话里说了有关白玉田和家属的一些个人情况,他不明白省领导和白玉田岳母一家人的关系,但他知道省领导想让他在他们中间充当什么角色。他对白玉田说:  “累了就休息,要学会劳逸结合嘛!你现在只是负责管理一个监狱就经常白天黑夜的连轴转,要是让你到我这位置负责全省的监狱工作,你不得早早累趴下啦!”  “这我可没敢想,我只是尽力把领导交给我的这份工作做好,能让领导放心,让干警满意,我就觉得很不错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有那份精力去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想。”白玉田没有摸清局长说这话的真正含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说话的内容和尺度自己感觉也有点拿捏不准。  姚伟业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他带着领导和长辈的口吻说:  “年轻人,你的能力是得到领导和多数干警肯定的,你们取得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年轻人想要不断成长进步是正常的,我作为一个老同志、老领导、老大哥,多关心、鼓励和支持你的成长进步也是应该的。不过,作为老大哥也好,老领导也罢,我可要提醒你,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家庭责任也不可丢呦!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这个老头子说得太多。就这样吧,赶紧回家去,多注意休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呦!”  白玉田刚回答一个“好!”字,谢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白玉田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一定是孙洁和她妈妈通过他的领导在给自己施压。孙洁和她妈妈的人脉关系不得不令他佩服,连夫妻间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她们都能搬动上面的领导介入进来。白玉田放下电话,习惯性的抱着两个胳膊肘在屋里来回慢悠悠地走动,然后决定今晚回家,他要看看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婆究竟要跟他“上演哪出戏!”  孙洁是个霸气十足的女性,她做的事情原则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对与错不是她行为约束的尺度,自己的行为模式完全取决于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  孙洁这种霸气劲头的形成不是遗传的,也不是从小养成的,而是由后天多种因素促成的。人之初,性本善。孙洁的父母当初也只是国营企业的普通工人。改革开放初期,曲娜下海经商,当初只是承包了一个国企工厂,由于她擅长交际,尤其是利用当时体型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发福的几分姿色,勾引几个当时有权有势的政府部门领导干部,他们不但给了她许多优惠政策,还低价将这个企业转让给她,她的企业因此才得以快速发展,经营范围和经营规模才不断扩大。曲娜的钱越挣越多,孙洁的物资优越感也随之越来越大,别人有的东西她一定得有,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她却能得到。慢慢的,她的性格、她的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一个愿意帮助别人的,心地还算善良的小女孩儿,变成了自私自利,唯利是图,霸气十足,令人讨厌憎恶的另类。  孙洁最近感觉自己的丈夫开始逐渐疏远她,不愿意与她亲近,甚至夫妻之间的那点性生活都已成了她的奢望。孙洁的为人和曲娜如出一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钱越挣越多,但是友情、亲情和感情却越来越少,她满脑袋里除了钱,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这也是白玉田疏远她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最近半年多来,不知什么原因,孙洁的脾气越来越大,原本大面上还能说得过去的夫妻关系,现在开始日趋紧张起来,俩人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夫妻关系越是不和,孙洁的脾气发作周期就越呈加速趋势,吵架次数由原来每月一次,发展为每月三四次,再后来变成三天不吵吵,两天早早的。这也是令白玉田不愿意回家的主要原因。  白玉田每次回家,进屋前都要做一次深呼吸。今天他走到家门前,照例深深吸了一口气,待他慢慢吐出后,感觉心中的忐忑与心烦并没有被挤跑,紧接着他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钥匙,他刚一开门,就听到电话铃声从客厅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孙洁接电话的声音,“喂!你找谁?”当孙洁听到对方说找白狱长时,她刚才那种懒洋洋的声音立即变成了愤怒的声调,“这里没有白狱长,这里只有黑猫警长。”随后就听到“咔!”的一声摔话机的声音。听到这里,白玉田赶紧快走几步来到电话机旁边,他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孙洁,问:  “你这是在跟谁发脾气?”  “跟她,跟你,跟你们!”孙洁看见白玉田火气更大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怪不得电话打到家里来了,闹了半天是跟着你的行踪过来的。她是谁?你问问她,你晚上跟老婆睡觉,她用不用过问过问?”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白玉田实在不愿意再跟她吵下去,他压了压火,转身向卧室走去。  孙洁快步走到他前面,手杵着门框,用胳膊和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她情绪激动地说:  “既然你回来了,今天必须把话跟我说清楚,你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地?”  白玉田心想,真可恶,她整的满城风雨,反倒问我“怎么地”?白玉田见进卧室的门被堵住,转身向客厅沙发走去,他把帽子和外衣扔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十分生气的回答道:  “是我想怎么地,还是你想怎么地?你动员你妈和你妈的关系,他们纷纷给我来电话,好像我有什么出轨的行为,好像我成了当今的陈世美。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想怎么地’,反倒你先问起我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既然没出轨,为什么昼夜不回家?你不是陈世美,为什么把我像干鱼一样晒起来?”孙洁开始说出原因,他想让白玉田对此有个明确的解释。  白玉田不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他觉得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时候,基本就等于是他们夫妻关系彻底结束的时候。他随口搪塞道:  “单位事情多,你有你的事情,我有我的工作,请你不要妨碍我好不好!”  “你别老拿工作当幌子,过去你经常不回家,那是离家远,我没说过啥。现在单位距离咱家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又开始经常不回家,如果外面没有女人勾你的魂儿,你能经常不回家吗?”孙洁开始越说越具体。  “你别疑神疑鬼的,你倒是给我说出来,究竟哪个女人勾我的魂儿啦?”白玉田感觉她话里有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单位那点破事,我什么不知道?”孙洁毫不示弱的样子。  “那你倒是说呀!”白玉田瞪大眼睛追问道。  “急了吧!让我说中了吧!”孙洁见白玉田着急问,她反倒稳当起来。她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进口女士香烟,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慢吸起香烟来。  白玉田看她刚才那种歇斯底里,蛮不讲理,泼妇一样的表情,再看看她现在令人作呕的动作,他生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我急什么,我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我懒得搭理你。”说完便起身拿起衣帽向门口走去。他不愿意在这个家多呆一分钟,他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孙洁好不容易见到白玉田,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一肚子的气还没有消掉,怎肯善罢甘休放他走。她连手上的香烟都没有来得及掐灭,把刚刚点燃的香烟往烟灰缸里一仍,光着脚追了上去,她跑到白玉田前面,叉开两腿,横着两只胳膊,形成一个“大”字,挡住了白玉田的去路,嘴里大声嚷道:  “不把事情说清楚喽,就想溜,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白玉田对她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瞪大眼睛无可奈何的问道。  孙洁心想,看来这层窗户纸不给你捅破,你是不会承认的。她原本不想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因为她不想泄漏消息的来源。现在看来,不说出这件事,他是不会自己说的。孙洁情急之下直奔主题,“你自己不说是不是?那好!我问你,你和那个孟亚萍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田神情自若地反问道:  “我俩原来是一起分配到AC监狱的,现在我俩又在这个女子监狱一起共事。我俩怎么了?”  孙洁见白玉田没有跟她说实话,进一步紧逼问道:  “装,真能装!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孟亚萍是因为你跟我结婚,为了跟你怄气,所以才调出监狱系统的,为什么现在你俩又弄到一起去啦?”  “你说你,让我说你啥好!看似挺聪明的一个人,却长了个猪脑子,还当什么总经理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孟亚萍嫁给市里一个检察官,而且又是去城里生活,这怎么能是跟我怄气呢?再说啦,她因为不想扔掉自己的专业,在这个女子监狱筹建期间就调过来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在这,我也不知道我会调到这来,你不是说我调到这里任职是你妈妈帮的忙吗?现在你反过来这么问我,你觉得合适吗?”说罢,他转身回到沙发跟前坐下。  孙洁觉得白玉田这么回答从逻辑上确实能说得过去,但是,不把最后一个问题核实清楚,她还是感觉心里堵得慌,她决定亮出最后一个杀手锏,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于是,她走到他的身边,向审讯犯人一样,两眼直勾勾盯着他,声音不减地大声问道:  “我知道你能言善辩,看来我不拿出点真东西来,你是不会承认的。”  听她这么一说,白玉田的大脑里一下子蹦出几个大问号,她是真的掌握什么情况,还是跟我搞诈?看她那表情,听她那语气,莫非她真的知道我什么事情?不可能啊!我也没有什么怕她知道的事情呀!稍加分析,白玉田毫不示弱的说:  “你让我承认什么?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啥事情你就亮出来吧!”  白玉田的话一出口像点着的炮仗一样,孙洁立即开始噼里啪啦地进行反击,“你别自己装好人似的,你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跟孟亚萍没什么,那她为什么经常往你办公室跑?你说你俩谈工作,为什么孤男寡女在屋里谈工作还把门关上,谈工作有必要关门一谈就是两三个小时吗?”  孙洁一连串的质问更证实了白玉田的心里判断,肯定在监狱里有她的“奸细”,而且这个“奸细”距离他不会太远,搞不好就在他的身旁。这个人能是谁呢?白玉田一边对身边的人进行逐一分析、排查,一边应付孙洁提出的问题。  “我跟孟亚萍的关系就是上下级的同志关系,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的办公室的门始终都是关着的,我跟任何人谈话都是关着门进行的,我没有必要跟她谈话时特意把门敞开。”白玉田觉得说的还不够有分量,他又加了句,“你不要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我没你那么‘烂’。”  孙洁听到这里立即蹦了起来,她用手指着白玉田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说谁‘烂’?我怎么‘烂’”了?你说,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白玉田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正要把那天晚上在家门口偶尔看到的孙洁和送她回家的司机在车里“偷鸡摸狗”小动作说出来,突然电话铃声响了,白玉田随手拿起身边的电话,态度十分生硬地问了句:  “喂!你找谁?”  对方传来,“我找白玉田”。  白玉田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抱歉的说道:  “哦!局长。怎么是您?”  “怎么,我就不能来电话吗?看来你的脾气还真不小哇!是不是真的‘官升脾气长’呀?”没等白玉田申辩,对方接着又说:  “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你的工作暂时交给副手代理,具体有关事宜局政治处负责安排,你把工作交接完,直接过来找我。”没等白玉田说什么,对方便把电话挂断。  白玉田没有心情继续与孙洁理论,他连瞅都懒着瞅她一眼,转身向卧室走去。站在那里的孙洁看着白玉田的背影,露出狡黠得意的阴笑。 第三十章 权力的利用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接完省局姚伟业局长打来的电话,几乎一宿没有睡好觉,他辗转不眠,反复分析、思索姚局长电话里的一番话。他在反省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他把从调到这个监狱工作以来,无论是组织生产,还是对犯人进行的改造,从干部的管理,到职工的福利,把方方面面凡是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个遍。他觉得,这些年来,除了上级对他工作的认可,再就是获得的荣誉和群众的赞许,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从姚局长的态度和口气来判断,视乎又不像有什么好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让我把工作交出去?他要让我去干什么?一个又一个大问号,让白玉田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白玉田辗转不眠那种难受样,躺在身边的孙洁起初很解气,心中暗想,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再得瑟,这就是你起花心的代价。过了下半夜,她起夜去卫生间回来,见白玉田头枕着胳膊,两只眼睛溜圆,眼皮一动不动,还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低沉的叹息声。孙洁的怜悯之心怦然一动,情不自禁说道:  “多大的事儿呀?不就是去学个习嘛!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至于闹得连觉都睡不着吗?看来你最多也就是个当监狱长的料。”说完,她钻进被窝,背对着白玉田,往上捋了捋头发,眼皮很快就沉了下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洁有意无意的说的一些话,除了解一解白天的一时之气,主要目的就是想让白玉田不要继续瞎想了,赶紧睡觉。但她的一席话却引出了白玉田新的一连串问号,“看来姚局长安排的这一系列事儿,孙洁事先全都知道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能知道?听她刚才说话的意思,视乎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那又会有什么好事呢?让我去学习,又要让我去哪儿学习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晨,阳光照射的被子暖洋洋的,睡得正香的白玉田被儿子的哭闹声吵醒。他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还差十分钟八点,他急忙穿上衣服,脸没顾上洗,饭没来得及吃,快速下楼,驾驶他的专车向女子监狱驶去。  白玉田按照姚局长的要求,当着监狱领导班子的面,他把工作向郝副监狱长做了简要的交接,对大家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只说出去学习一段时间。交接完毕,他便驾车直奔省局。  到省局后,白玉田直接来到姚局长办公室,他敲敲门,没等里面有人应声,便推门进去,看见姚局长正在对手下几个部门的处长进行训话,声音很大,看见白玉田进屋,既没有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往日的笑脸,只是用怒眼扫了一下,吓得白玉田赶紧退了出来。  白玉田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局长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他看见被训斥的几位处长耷拉个脑袋从屋里出来,他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几位处长也没有跟他像平日里的调侃,只是礼节性的示意一下,便都各回各自办公室,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财务处的尤处长,出于好意,他提醒白玉田,“老爷子现在心情不好,你可要当心点。”他跟白玉田握了握手,然后迈着低沉的步子走了。  白玉田望着尤处长的背影,又看了看姚局长办公室的这扇大门,他想敲门,但犹豫的手又缩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仍没动静,他鼓起勇气轻轻敲了两下门,屋里还是没有传出允许进去的声音。白玉田心情开始出现一些忐忑、郁闷、惶恐等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姚伟业训斥完几个处长,并没有让白玉田马上进来,他点燃一支烟,慢慢翻动着桌子上面的笔记本。他是有意让白玉田在外面站着,他早就想戳一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的锐气。  姚伟业对白玉田的不满已经由来已久。为什么他对白玉田有这么大的成见?不是因为他的工作业绩不行,也不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差,而是因为他的为人处事实在是与当今现实生活不合拍。他认为白玉田在这方面不按“常规出牌”,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所谓“常规出牌”,就是在他的“官场学”里面,想要当官,就得先送礼,礼品礼金就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礼送的越大,就说明越把他当回事儿,否则,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姚伟业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遵循了这一规律。所以,他上台后,不但要把送出去的钱挣回来,而且还要把自己后半生和全家人未来丰厚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些年来,他所提拔起来的人几乎没有不给他送礼的,尤其像监狱长这样的重要位置,不收个十万、二十万,岂不是太浪费资源。而白玉田这小子竟然只送给他两条烟和两瓶名酒,其中的两瓶名酒还是假的。  由于姚伟业在省局是人、财、物一支笔,大权在握,任何重要事项没有他的比准、同意、签字,那是绝对不好使的。所以,人们对他的这些做法,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用他常说的一句话,“是龙你要给我卧着,是虎你要给我趴着。”凡是不按他的套路出牌者,不论你有德,还是你有才,或者你是德才兼备,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没有提拔起来的,只要有他在,你这辈子就别想有提起来的指望;已经提起来的,如果不经常对他进行“打点”(所谓打点,是指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大事小情,都要随时送上“红包”),你必须要从实权位置上下来,哪“凉快”,去哪“凉快”,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最没实惠的地方,就是你最好的去处。  白玉田在姚伟业那里早就上了他的“黑名单”,几次想要给他动动位置,由于他有一个比自己还硬的靠山,无奈,只好让他在监狱长这个位置上干到现在。这回好啦!时机来了,动他可是省领导的意见,他不但要照办,而且要立即执行。  想到这里,他暗自高兴。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满足他想收拾一下白玉田的心愿,更重要的是,白玉田调离这个岗位后,又可以给他倒出一个收礼的机会,而且是收受“大礼”的机会。他心里盘算着,现在的物价都涨了,这次收钱的厚度是不是也应该跟着水涨船高啊!  就在他琢磨应当收多大礼的时候,“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他立即把脸板了起来,大声喊道:  “进来!”  白玉田不太自然的站在他的面前。看见白玉田十分拘束的样子,姚伟业反到把板着的脸松弛开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着对白玉田说:  “玉田呀!这次叫你来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局领导决定选派你去北京学习。”  白玉田心想,看来学习这事儿又被孙洁给说中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走,学多长时间?”  姚伟业以为白玉田要问他去哪儿学习,为什么这个时候派他去学习,他好用编好的理由搪塞他,听他这么问,觉得简单多啦,于是,他回答说:  “具体这方面的事情由教育处给你来办。”  白玉田立即站起身来,说了句,“局长若没别的事情,那我现在就走了。”白玉田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姚伟业本以为这次找他谈话可能要多用一些工夫,多费一些口舌。没想到,他却这么痛快就同意了,这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他嘴上说,“没别的事啦!那你不多坐一会儿?”但他心里却说,快滚吧!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白玉田从姚伟业办公室出来,径直来到教育处,说明来意,教育处很快为他办理完学习手续。他回到家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保姆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卧室,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脑袋,视乎用这条枕头就可以与世隔绝。他不愿意想官场上那些事,更不愿意看到孙洁、岳母和她圈子里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他看了看表,起身用电话订购一张飞往北京的当日机票,然后快速收拾完随身携带的东西,驾车直接奔往飞机场。  到了机场,白玉田觉得,还是应当给孙洁打个电话,虽然他不想见到她,甚至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给她落下一个不辞而别的话柄,免得日后作为她发动“战争”的导火索。想到这里,他拨通了孙洁的电话。  “喂!孙洁吗?我是白玉田,我现在在飞机场,一会儿我就要飞往北京了,飞机快要起飞了,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他不想跟她再多说一句话,所以,说完这句话,他就立即把电话挂断。  可是,刚挂断电话,对方就马上把电话回拨回来。孙洁用质问的口吻大声问道:  “白玉田,你们不是后天才开始学习吗,为什么今天就走啦?”  白玉田心想,看来,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呀,连哪天开学上课都知道啊!白玉田感觉自己视乎什么都在老婆的掌控之中,他就像一只被栓了绳的小鸟,不论他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掉这条无形绳索的束缚。  他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告诉她,但对她的问话又不能不回答,沉思片刻,他答道:  “我提前两天,准备见一见北京的同学。”  “你北京的同学不就是郝嘉祥吗?看一个同学用得着两天时间吗?”孙洁继续追问道。  白玉田气得简直快要窒息了,他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了,于是不耐烦地说道:  “你管的有点太多了,太具体了,别把你累坏喽。行啦!不能跟你多说了,飞机快要起飞了。”没等孙洁再说话,白玉田赶紧把电话关机。  孙洁对白玉田再一次挂断电话特别生气,她用两只手“啪!啪!”使劲拍打桌子,歇斯底里地骂道:  “好你个臭白鸭,死白鸭,你想要把我气死呀!”孙洁从小到大被家里人娇宠惯了,说话,做事都必须占上风,谁要是让她吃了亏,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也不例外。  以往她想利用权势来整治白玉田,一般都是通过妈妈曲娜找她圈里的朋友出面帮忙,其中包括这次让白玉田去北京学习,就是通过妈妈的朋友――韩叔叔,由他给省局姚局长只是挂了个电话,一切就都搞定了。  这位韩叔叔究竟何许人也,竟能有如此大的神通?原来他就是在全省赫赫有名的韩副省长――韩成渠。他认识曲娜已经三十多年了,他俩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他们过去不仅是邻居,而且是年轻时的初恋情人。  建国初期,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那几年,曲娜家里生活很困难,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吃糠咽菜是常事,能吃上白面馒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韩成渠的父亲当时是粮店的售货员,俗话说,“靠山吃山”,所以,他的父亲每天下班前抖搂抖搂面袋子,就足够他全家人吃的了。借着这方面的优越条件,韩成渠没少背着家里给曲娜白面馒头吃,一来二去,曲娜对他很快产生了感情。  一天中午,曲娜吃过他送来的馒头后,趁着她的父母不在家,她把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之后,他俩的往来更加频繁。事情很快被双方父母知道了,由于男方父母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再加之韩成渠当时被应征入伍,眼看曲娜的肚子就要大了起来,无奈之下,曲娜的父亲把工厂刚刚分给他的徒弟孙明科介绍给自己的女儿,俩人相处不到一个月就结了婚。  孙明科是个孤儿,结婚新房设在师父家,曲娜的父亲既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岳父。当时的孙明科,在夫妻性生活和生儿育女方面,就是一个无知的愣头青。有关性生活的初次感受,处女膜的破裂,预产期的时间等等,他是一概不知。他只知道新婚之夜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当曲娜被雷声吓得直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出于男人的本能和冲动,他把她牢牢的搂在怀里,随后,就是快速脱掉她的内衣内裤,然后就是曲娜的呻吟声伴随着外面的雷雨声。。。。。。。  经过一夜的“狂风暴雨”,第二天,孙明科连婚假都没有修上,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师父稀里糊涂就去工厂上班了。  梁成渠从部队复员转业回到地方,孙洁这个时候已经年满八岁。曲娜得知梁成渠回来的消息,她旧情难忘,有心想与他重归于好,多次找过他,想方设法找些理由接近他,但由于梁成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啦,再加之曲娜生完孩子之后身体快速发福,原来的那个亭亭玉立,窈窕淑女的身材跟他们之间的昔日恋情一样早已成为过去,要让当时已经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梁成渠拆散自己现有的家庭,与曲娜从新组成另一个家庭,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梁成渠与曲娜虽然不能另行组成家庭,但是,他俩却始终是藕断丝连。曲娜尽管身材外表不及从前,但卖弄丰姿和床上的功夫却大有长进,梁成渠每次与其幽会,都被她弄得魂不守舍,精疲力竭。  梁成渠不仅和曲娜长期保持着男女暧昧关系,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着一种牢不可破的利益链。多年来,曲娜的公司正是在梁成渠的关照下,才得以顺利快速发展。而梁成渠子女的留学费用和国内外巨额家庭财产,也多来源于曲娜的慷慨解囊。  梁成渠曾经对曲娜承若过,“只要是曲娜的事,就是我梁成渠的事。”所以不论是曲娜公司在生产经营过程中需要疏通各方面的关卡,还是孙明科和白玉田个人工作调动和职务升迁,只要是找他帮忙,他是有求必应,绝无二话。  孙洁和他爸爸孙明科一样,都不知道曲娜与梁成渠的这层特殊关系,她只知道梁成渠是她妈妈朋友圈里的成员之一,并且她还在她妈妈的朋友聚会时与梁成渠在同一饭桌上喝过几次酒。每次在一起喝酒时,只要是孙洁给梁成渠敬酒,不论是斟酒多少,也不论是敬几次,他总是痛痛快快,兴高采烈的接过酒杯,并且是一饮而尽。孙洁对梁成渠总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  这次对白玉田的事儿,孙洁想绕过妈妈,直接找韩成渠帮忙。想到这里,她停止在屋里来回度步,拿起老板台上的电话机,拨通了韩成渠办公室的电话。 第三十一章 见到老领导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到了北京,与郝嘉祥通过电话,下午三点多钟,他拎着一些水果来到郝嘉祥家的楼下,按响了三单元十二层楼的对讲门铃,很快传出郑岚妈妈的声音,“你是谁呀?”  白玉田听出这是郑岚妈妈,他急忙答道:  “郑婶,我是白玉田呀!郑政委在家吗?”  “哎呦!是玉田呀!快点上楼,我家老郑在家,在家。”郑岚的妈妈一听是白玉田来了,热情地招呼着。  郑子明听说白玉田来了,他赶紧扔掉手中的报纸,早早来到电梯门口等候。  白玉田看见老政委亲自到门口迎接,心里暖呼呼的,他快速来到老政委跟前,紧紧握住老政委伸过来的手,关切的问道:  “政委,您好!几年不见,你和郑婶身体都好吗?”  “好!好!我们都好。好几年没见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稀客喽!”说完,把白玉田领进屋里。  白玉田进屋与郑岚妈妈打过招呼,并把手中的水果递给她。然后说道:  “郝嘉祥搬到这个楼,我还是头一次来,我先参观参观行吗?”白玉田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郑子明开玩笑的说:“看吧,看吧!没啥好看的,这与你家的洋房别墅比起来,可是寒酸多啦!”  室内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三室一厅,面积不大,但布局很合理,室内采光和视野非常好,室内明亮,室外景色尽收眼底。家具不多,但都很实用,卧室、客厅、书房、厨房不论是图片,还是各种小摆设,都有各自的特征和生活情调。见家如同见人,从其外表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热爱生活、和谐幸福的三代之家。  白玉田当时没有直接反驳老政委的玩笑话,参观完屋子,他感慨地说:  “房子再大,摆设再多,如果不适用,那也是‘军师――无用’。你们家的这样设置,给我的感觉就特别好,我就喜欢这种环境氛围。”  白玉田的一番话,很合郑子明的意,说得他和老伴儿心里都美滋滋的。但郑子明却没有顺着他的观点加以奉承,而是用手指点了点白玉田,说:  “我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拿着我们这个寒酸的家庭寻开心啊!”他说完,“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拉着白玉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所有了解白玉田家庭情况的人,他们全都认为白玉田是当今世界最幸福的人,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可谁又能了解他内心深处的苦衷?所以,他“咳!”了一声,然后情不自禁地说道:  “是福,是苦,只有自己知道呀!”  听白玉田这么一说,弄得郑子明和老伴儿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郑子明老伴儿递给白玉田一杯茶水,纳闷地问道:  “怎么啦?是跟你媳妇吵架了,还是她们的公司不景气啦?”说完,她关心地看着白玉田的表情变化,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玉田晃晃头,感叹道:  “咳!一言难尽啊!”  “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帮不了你,我们还有这一大家子人呐,总会有办法帮你解决困难的。”郑子明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里,白玉田笑了。他很感激老两口热心相助,他猜他们一定是理解错了,误以为他现在出现了经济危机。为了不让两位老人继续蒙在鼓里,他说:  “她家的房子很大,资产很多,钱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现有的钱几代人都花不完。但这些都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指数。钱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不行,多了没用,够用就行。”  郑子明听到这里,听出点味道,他频频点头,表示赞许。但他老伴儿还觉得像是一头雾水,她直言不讳,而且还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架势,“那你究竟是和孙洁吵架了,还是和她爸妈闹矛盾啦?”在她看来,白玉田应该是掉进了甜罐子里面了,他不仅有一个注重家庭的岳父,更主要的是有一个能挣大钱的岳母。不像他们家,丈夫过去整天就知道忙于工作,自己又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总觉得人家是在天上,自己是在地上。过去,她从来不跟她们来往,因为感觉总有一种自卑感。  白玉田不想跟他们说过细的内心苦衷,但又不能不回答她的问话,他摇摇头,说:  “没吵架,也没闹矛盾。有些事情一言难尽呀!”  郑子明看出白玉田的意思,为了不让老伴儿继续问下去,他把话茬岔开,他问:  “你岳父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现在他已经退休了,身体还好,就是在家没事儿,总愿意发点牢骚。”白玉田毫不隐晦地直接答道。  郑子明有些不明白,根据孙明科现在的状况,应该是被人羡慕才对呀!他有什么牢骚可发。所以,他诧异的问道:  “你岳父现在是名利双丰收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们不像您,在金钱和地位方面,您总是感到满足。而他们的欲望永远无止境,待遇永远不满足,挣钱总也挣不够。”白玉田在老政委面前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郑子明非常喜欢白玉田这种开诚布公的唠嗑方式。他在位的时候,在和孙明科搭班子过程中,尽管有的时候他对孙明科有些看法,对他也采取过一些批评、预防、控制等一系列措施,但他还是本着团结和谐的原则,尽量在表面上保持良好的关系。尽管如此,郑子明对孙明科始终心存疑虑,特别是在对白玉田政治思想影响方面,他担心白玉田这颗好苗子在那种环境中长成一棵歪脖树。  今天听白玉田能这么说,他很高兴。但考虑到白玉田毕竟和孙明科是一家人,郑子明没有多加评论,只是说,“回去跟你岳父说,就说我说的,人要知足常乐。这人啊!不能总是往高处比,那样比永远感受不到幸福。当他想不开的时候就让他多跟我们这样的老家伙比一比,看看咱们监狱有多少老同志还不如他的,这样比就能心里平衡啦!”  “好!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达到。”提到老同志,白玉田想起了多年没有弄清楚的一些问题,他忍不住问道:  “您提到老同志,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不知当问不当问?”  郑子明饶有兴致的问他:  “你说吧!想要问谁?”  “王铁汉。”白玉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哦?你怎么对他感起了兴趣?”这让郑子明感觉有些意外。他心想,他怎么会问起这个老倔头?  白玉田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一些声音,怕是被别人听到似的问道:  “这么多年,您在AC监狱的干部群众心里威望始终很高,人们对您都特别尊重,而王铁汉这个人,从来没有把任何领导放在眼里,您却始终迁就他,容忍他。让我最不理解的是,那次六大队犯人逃跑,在追责的时候,相关责任人重的被撤职,轻的被记过,而王铁汉身为六大队的负责人,不但没有任何处分,调到三产服务公司不久,还把他的职务还变成了实职,连个‘代’字都没有了。您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人,但在这件事上让我有些不理解。”  “哈!哈!原来你是问这件事呀!”郑子明心想,白玉田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却把这个问题揣在心里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他啦!他喝了口茶,随后说道:  “好!既然你对这事儿感兴趣,那我就不妨告诉你。”白玉田的问题把郑子明带回到过去的沧桑岁月。  “说起来话长啊!一九四四年,我和王铁汉在东北抗日联军一起打鬼子,那个时候他是连长,我还是一名战士。解放战争时期,打完辽沈战役,我们被编入中央直属高炮师,当时他是高炮营的营长,我是这个营下属的连指导员。解放战争刚刚结束不久,朝鲜战争又开始了,我们这个师被调到朝鲜前线。那个时候,他还是营长,我当时因为上过两年学,有点文化,便被提拔为营教导员。在一次战役中,我们的炮阵地受到美军的轰炸,有一枚炸弹落在我们营指挥所附近,他为了保护我,把我给扑倒,用身体掩护我,我安然无恙,可他的后背却被炸弹炸伤,当即就被送到后方医院。时隔不到三个月,我也因为在一次战役中遭到敌军火炮群的攻击,身负重伤,被送到后方医院治疗期间,特意打听他的下落,听说他的伤刚好就返回了部队。抗美援朝结束后,我被送到部队疗养所疗养,没多久,他因第二次负伤,也被送到这个疗养所疗养。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副团职了。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我们这支部队在朝鲜战场上伤亡近半,其中,三分之一的战友,他们的遗骨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没想到你俩还有过这样的经历。”白玉田被郑子明的这段回顾深深吸引了,他过去只是在小说里和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故事,没想到这些血淋淋的英雄壮举就发生在过去与他朝夕相处的老同志身上。  郑子明的思绪被白玉田打断,听了白玉田的话,他接着说道:  “我俩的经历还远不止这些。”说完,他的记忆从战火纷飞的年代穿越到和平建设年代。  “五十年代中叶,我和王铁汉因身体原因,同一批被批准转业,并且一起被分配到H省公安战线。后来,组建劳改单位,我俩很有缘分,又被分到了一起。起初,我俩在一起搭过班子,他曾经是劳改支队支队长,我是政治处主任。但由于政治方面原因,他没能随波逐流,屡遭逆境,身体和心灵备受磨难。我在那个年代处境比他好一些,虽然没能做到柔韧有余,多少也能比他灵活点儿,但后来仍然免不了被政治多次洗礼。不过,我们的心态都很好,当我们与那些长眠在异国他乡的战友们相比,我们还算是幸运的。”  白玉田被郑子明的回忆所感染,他视乎对郑子明的这个做法能够理解,他说:  “怪不得,原来您和他不但是老战友,还是老搭档。”  “此言差矣!那次没有给王铁汉行政处分,并不是因为我俩是老战友、老搭档。”郑子明没有同意白玉田的观点,当即对其加以反驳。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白玉田不解的问。  “我们在实行纪律处分的时候,是要讲求原则的。在明确责任的前提下,我们既要考虑事实和证据方面的因素,又要考虑后果方面的因素。从事实和证据方面讲,那次犯人逃跑需要从两个方面追究责任,一个是主管责任方面,另一个是直接责任方面。在直接责任方面,主要责任者就是他们那个中队的具体中队领导,他把一个不该放到这个位置上犯人安放到哪儿。大队主管领导负有监管不到位之责,但从后果方面讲,当时犯人并没有逃出监狱,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和严重影响,所以,这类追责,一般只处分到大队副大队级,而没有对他这个代理负责人实时纪律处分。当时监狱领导班子也有人提出,如果对他一点说法没有,恐怕影响不好,并且对各单位的一把手不能引起促动。当时正赶上监狱准备成立三产公司,科大队级领导谁都不愿意去管那些干部家属和子女,在此情况下才把他调到那里。”说道这里,郑子明感觉对白玉田提出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全面,他马上又补充道:“噢!对啦,关于后来为什么又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服务公司负责人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没想到这老伙计会把服务公司搞的出乎意料之外的好,他在组织生产加工过程中,不但解决了我们监狱所有干部家属和子女的就业问题,而且还为监狱组装大型工业产品节省了大量的成本资金。我说,他不仅在部队是功臣,在监狱也是功臣,他是我们这个国家真正的功臣。我当时没有权利恢复他的原职,但是,向监狱党委建议他成为这个公司名符其实的负责人,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多么好的一位老人,多么令人敬佩的老一代革命同志,白玉田把他的岳父孙明科和现任AC监狱政委李跃光、以及省局局长姚伟业等人与其对比,就如同高山与洼地,大海与臭河沟。同时他也为自己在谈话之前对老政委的一些不正确想法感到汗颜。  就在白玉田还想继续了解当年裘超胜、黄世堡、王秋生三人杀人越狱,有关遗留疑点问题时,电子门铃响了起来。郑岚妈妈走过去,拿起对讲电话,问道:  “谁呀?”  电话里传来郝嘉祥的声音,“是我。妈您让玉田下楼吧,我跟他电话约好的,晚上请他去饭店吃饭。您和我爸也一起去吧!”  “我俩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话唠嗑随便些。”说完,她便喊白玉田。 第三十二章 同学相聚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郝家祥看见白玉田从单元门里出来,高兴的上前就要握他的手,被白玉田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嘴里说了句,“咦!这种方式不行吧!”  郝嘉祥先是一愣,看见白玉田把俩只胳膊展开,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俩人热烈进行一下拥抱。拥抱后,郝嘉祥用拳头在白玉田的胸肌上轻轻敲打了一下,笑呵呵的说:  “你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我的习惯就跟我们的情谊一样,已经固定成型了,没法再变啦!”  白玉田本以为郝嘉祥接他吃饭一定是开着高档轿车,没想到,走到小区大门口,他却领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未免让他有些失望。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也太自律了吧,吃顿饭怎么不让单位的专车送你一下?”  “哈!哈!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单位怎么会给我配车。”郝嘉祥笑着答道。  白玉田根本不相信,他以为郝嘉祥是在跟他开玩笑。白玉田也笑着说道:  “你一个堂堂大司长都称自己是小人物,那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岂不是小的都找不到了吗?”  “哎!纠正一下啊!是副的,副司长。”郝嘉祥认为白玉田对他这么称谓不准确。  “副的也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啊!看来我回到监狱得把我的专车取消掉,领导都不配专车,我有什么资格配专车呀!”白玉田半开玩笑地说。  郝嘉祥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道:  “俗话说‘当官骑马,工作需要’,给你配车,说明你那岗位需要。另外,还有一个说法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白玉田问:“什么说法?”  郝嘉祥说:“不进京城不知道官有多小。北京这个地方,司局级的干部遍地都是,一把一把的,就像咱们省的科级干部一样多。”说完这话,把旁边开车的司机都给逗笑了。  “这倒是让我感到意外。”白玉田像是在自言自语。  郝嘉祥瞧着白玉田,神秘的说:  “到了饭店啊,还有让你意外的那!”  “哦!什么意外,快点告诉我。”白玉田急切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先说出来你就不感到意外喽!到了你就知道了。”郝嘉祥神秘的说。  到了酒店,服务员把他俩领到二楼的一个包间,白玉田跟着郝嘉祥走进包间,看见包间内有一个人,这个人看见他们进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白玉田见这个人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个子不高,但很健壮,剃着短头,略微有些拔顶。对方注视一会儿白玉田,俩人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又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白玉田!”  “李春铭!”。  俩人热烈握手,然后又相互拥抱。  李春铭对白玉田说:  “怪不得,郝嘉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说要请我吃饭。我当时还纳闷,这家伙平时跟我在一起就像铁公鸡一样,今天怎么舍得出血?闹了半天,原来是你来啦!真是太好了。”  白玉田也说:“给别人搞突然袭击,弄个意外惊喜这是他的强项,老毛病了。”  郝嘉祥笑着说:“你俩别光站着说,赶快都坐下,好戏还没正式开始呢!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李春铭说:“好!好!好!那就赶快上菜吧!”  李春铭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位女人声音,“是谁这么没有礼貌啊!客人没等来齐,就要上菜呀?”  这个女人的说话声伴随着高跟皮鞋落地的“咔!咔!”声,很快飘到了三个男人跟前。  白玉田看着眼前穿着时髦,气质不凡的女子有些眼熟,还没等白玉田认出她来,这个女子看见白玉田立马惊讶喊道:  “哎呦!这不是我们班女生心中的偶像――白马王子吗!”说完,她摘下水晶金丝眼镜。  白玉田这才想起她来,他起身说道:  “董静怡!你带上个眼睛,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董静怡见到白玉田很是高兴,她快速跑到白玉田跟前,不仅主动跟白玉田来了一个拥抱礼,还翘起脚与白玉田使劲贴了一下脸。  白玉田对她这种前卫礼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李春铭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现在已经不叫‘董敬一’了,随着改革开放,她已经说不定敬几啦!”李春铭把董静怡的名字念成谐音“董敬一”。  董静怡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返到来了一个激将法,“李大公子放心吧!我敬谁也不会敬你的。”  “是啊!我这庙小,怎能供得了你这尊大佛。”李春铭这是话里有话,因为他听说最近董静怡又傍上了一个部级领导,原来他就非常鄙视她,因为她曾经为钱傍过大款,跟一个公司总裁搞的火热。现在又为了职称,挂上了跟她父亲年龄差不多的老头子。所以,他对她的到来感觉很扫兴。  郝嘉祥为了不影响大家兴致,他一面叫服务员上菜,一面拉着董静怡坐在他和白玉田中间。他对白玉田说:  “今天的晚宴很有意义。”他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酒,打发服务员出去。他亲自给大家逐一斟满酒,然后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所以,今天头一轮酒的话题就要围绕着‘意义’这俩个字来敬酒。说不出意义的,自己先要自罚两杯,然后再敬酒。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都表示同意。李春铭说:  “你今天做东,酒桌上的规矩你来定。”  郝嘉祥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先来。”郝嘉祥站起身来,说道:“在敬酒之前,我先给你们各位都介绍一下。”他走到董静怡身后,拍着她的靠背,说:“这位,我们班的大美人儿,现在是国家重点大学法学系的教授,董静怡女士。”白玉田向她点点头,董静怡嘴角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笑意。  郝嘉祥来到白玉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这位是H省第A女子监狱监狱长兼党委书记,白大监狱长。”  他来到李春铭身后,掐着李春铭的肩膀,脸贴着他快要掉光了的头发上,笑着对白玉田说:  “他是我现在的同事,大名鼎鼎的李春铭司长。”  李春铭拍打一下郝嘉祥的屁股,笑着说:  “你快点回你的座位去。今天是同学聚会,不唠官称。”  董静怡迎合着说:“对!对!你赶快敬酒,我们都等急了。”  “好!那我可就先来喽!”郝嘉祥端起酒杯说道:“这第一杯酒是我们在京的三位同学,为白玉田来京学习接风。”说完,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俩说了句,“好”,白玉田说,“谢谢!”然后也跟着一口见底。  郝嘉祥给大家的酒杯倒满,刚要端杯,被董静怡拦住,“郝嘉祥,你悠着点,不让我们吃菜,想直接把我们撂倒是不是?”说完,她给白玉田夹了几样菜。  郝嘉祥说:“我敬酒,你们该吃菜吃菜。再说了,这第二杯酒没你的事儿。”他瞅着董静怡说道。  李春铭用夹菜的筷子点了点郝嘉祥,说道:  “你这可是有歧视妇女的嫌疑啊!”  “你就让他当一把护花使者吧!”白玉田笑着为其求情。  董静怡接着说:“就是嘛!你看看人家,人人都知道保护弱女子,谁像你,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  “哎呦!呦!你还把你说成弱女子,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只老虎,我就是一只小山羊。”李春铭反驳道。  郝嘉祥指指李春铭,说道:  “我这第二杯酒的意义说完了,你肯定得喝。”  李春铭饶有兴致地说:  “噢?那你说说。”  “我们班级就三个班干部,不仅全都分配到同一条工作战线,而且还奇迹般的在北京相聚。你说我们三个共同举杯庆祝一下,有没有意义?”郝嘉祥说完,目视着他俩。  他俩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  “有意义。”然后三人把杯中酒同时喝下。  董静怡给大家斟完酒,笑容满面地说道:  “今天能同时跟你们三个在一起喝酒,我真是很高兴。你们三个不仅是学的专业能够所学归所用,而且在工作中又都这么出色,你们的成长进步不仅是我们全班的骄傲,也是我们全校的骄傲。我为我们学校培养出你们这样的精英干杯。你们有没有意见?”  郝嘉祥和白玉田同声说:  “没意见。”说完,俩人把酒喝下。   李春铭说:“这高帽戴的比较高,感觉有点忽悠。”这次李春铭没有卷她的面子,说完这句话,还是把杯中酒喝了。这让董静怡十分开心。  李春铭等大家吃了几口菜,然后端起酒杯说道:  “常言道,‘三杯过后尽开言’。我现在就可以随便说了吧?”大家都说“随便”,唯有郝嘉祥向领导掌握原则似的说道:“但这轮不能偏离事先约定好的‘意义’”。他加重“意义”俩字的语气。  “好!那我就说点有意义的。”说完,李春铭站起身来走到白玉田跟前,扶着他的肩膀对他俩说:  “我和白玉田不仅是同班同学,同任班委,我俩还是同一寝室的上下铺的室友。这十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加室友,今天终于见面了,大家说,我这酒敬的有没有意义?”他本以为大家会同样跟着喊“有意义。”没成想,董静怡当啷从中来了一句,“多了这么重要的一层意义,喝一杯怎么能行?最少也要喝两杯。”  郝嘉祥竖起大拇指,赞同道:  “就是嘛!”  李春铭抓了下白玉田,指着董静怡对他说:  “你看到究竟谁弱谁强了吧!所以说,有些事情不能被外表所蒙蔽。”  白玉田看李春铭视乎还要说些什么,他立即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  “看你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吧,我喝两杯,你喝一杯,你看怎么样?”白玉田想以此终止他俩就这一话题的争论。  李春铭急忙说: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能让你喝两杯,我喝一杯呐!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成了欺负外来户吗!这样,咱俩共同喝两杯,他俩每人喝一杯,如何?”  白玉田二话没说,嘁哩喀喳,两杯酒下肚。李春铭跟白玉田一起喝完两杯酒,用手指点了点董静怡,说:  “你这可是一枪俩眼啊!”  白玉田对董静怡说:  “我知道他跟我用的是激将法,你看让他多喝一杯酒那个费劲劲儿,简直比杀他还难受。我要是不多陪他喝一杯,他能为这一杯酒闹到天亮去。”  郝嘉祥拍了自已一下脑门,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他说:  “对啦!你们还记得李春铭在大学时的绰号吗?”  董静怡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李磨烦”。她说完捂着嘴,大笑起来。  白玉田也跟着笑着说:  “没错,这个绰号还是我给起的呢!”  李春铭视乎也想起了什么,他问白玉田,“哦!原来给我起外号的这个罪魁祸首是你呀?这些年我都在纳闷儿,当时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呢?”  郝嘉祥抢着说:  “给你起这个绰号恰如其分,再合适不过了。到现在你那股劲非但没变化,我看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哎!这事儿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喽,要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李春铭就是想问个究竟。  白玉田指了指李春铭,笑着说:  “你看,你这不是又来了么。这眼前的事儿不就是个例子吗!对什么事情你都想弄个究竟,不论是大事、小事,事儿不弄不明白、不搞清楚,你就要纠缠不休。你自己说,应不应该管你叫‘磨烦’?”  “这样不对吗?我们从小老师不就是这么教我们的吗?我们党不也是始终这样要求我们的吗?”李春铭再次叫起真儿来。  董静怡没等李春铭把话说完,立马接过他的话茬儿,说:  “你真是我们党的好儿子,希望你也能成为人民的好儿子。你若想让人民的幸福指数高一点,就请你多考虑考虑人民的感受,不该‘磨烦’的事情就不要‘磨烦’啦!”  郝嘉祥心想,高级知识分子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说出的话能让你琢磨半天,骂起人来都没脏话。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维持一下酒桌上的秩序,于是,他用筷子敲了俩下桌子,“大家先静一静,这第一轮敬酒程序还没进行完,现在就开始跑题了。各位能不能把事先约定好的程序进行完?”  董静怡问:“是呀!该谁提议啦?”说完,他向李春铭瞪了一眼,小声埋怨一句,“都怪你,又给掰道岔了。”  李春铭也不示弱,立马回她一句,“这怎么怪我?我看你的话比我的还多。”  白玉田用征求的口气问郝嘉祥,“是不是该我啦?”  郝嘉祥说:“是该你了。该敬你就敬,别管他俩,他俩除非不见面,见面就开掐,我都习惯了。”  白玉田端起酒杯说道:  “今天能跟你们三位同学在这里相聚,实在令我感到意外,令我惊喜。在你们这些大领导,顶级知识分子当中能容得下玉田,我不仅把他看做是缘分,更看做是情谊。过多华丽的语言我没有,在此敬各位一杯酒,说一声‘感谢!’”  “哎!哎!说错了吧!”李春铭开始纠正白玉田的话,“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在这里没有官大官小,只有同学情谊。你要是说为了缘分和情谊,这酒我喝,你要是说官大官小,这酒我不能喝。”  白玉田赶紧说:  “我刚才的话的确犯规,我自罚一杯。”他把杯中酒一饮而进,随后又倒满一杯,对大家说:“剩下的这杯酒就都是缘分和情谊了。”  他们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欢快的喊了一声,“干杯!”然后他们就开始畅所欲言。。。。。。 第三十三章 捉奸在床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这次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时间虽然短暂,但这半个月的时间却不知为什么让白玉田感觉是那么的漫长,尤其快要结束的那两天,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满脑子都是宝贝儿子可爱逗人的模样,真希望能早点抱起他来亲上两口。  培训刚刚宣布结束,白玉田没等参加毕业班的晚宴,便乘当天飞机返回省城。他买了很多玩具和北京特色食品,想给儿子来个惊喜。  下午三点多钟,白玉田回到自家小区,他在小区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因为白玉田他家的保姆在他去北京培训之前就因为孙洁最近经常发脾气,为此她以家里有事为由迟了他家的保姆工作。  白玉田想趁儿子没放学,老婆没下班之前,亲自做几道拿手好菜,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顿团圆饭。他三步并两步兴高采烈地来到家门口,刚用钥匙打开房门,看见门口有两双鞋,一双女人的鞋是自己老婆孙洁的,而另一双四十三、四号码的高档皮鞋白玉田却从来没看见过。他排除了家里人的可能性,看了看关着的卧室房门,顿时一股受到奇耻大辱的怒火腾然在全身燃烧起来,他怒发冲冠,无法控制失控的情绪,怒不可遏地跑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便向卧室冲去。  室内的男人就是孙洁的婚外情人,孙洁把他作为白玉田的一个替身,每当白玉田不在她的身边,她都会跟他在一起幽会,厮混。孙洁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这一点可能天生带有她妈妈的遗传基因。为了安慰自己在情感上的出轨行为,曲娜在她的圈里人当中就经常开玩笑地说过,“都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啦,‘胆子要大一点,思想要解放一点’,家外有家已经不是男人们的专利了。女人生前无情夫,死了不如一头猪。”在这方面,孙洁与其母相比,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男人是孙洁在一次申请法院执行案件过程中认识的,他叫崔泽平,是法院的一名执行法警。孙洁为了能把法院判决的欠款尽快执行回来,她不仅给了崔泽平数额不小的现金,在多次接触过程中,她对这个一米八十多个头,膀大腰圆,五官端庄的年轻男人颇有好感。崔泽平对这位出手阔绰,穿着华贵,气质不俗的贵妇也很感兴趣。  一天,孙洁为了表示对法院相关人员把三百多万元欠款执行到账的答谢,孙洁在省城最大一家酒店宴请法院三位客人,他们是执行一庭庭长和他手下的两名执行员,其中包括崔泽平。酒宴结束,这位庭长看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特意嘱咐崔泽平送孙洁回家。  在车上,孙洁借着酒劲把衣服扣子解开,露出大半部颤抖的乳房,蓬乱的头发随风飘逸,伴随着邓丽君靡靡之音,使崔泽平变成了酒没醉人人自醉。他晃晃悠悠把孙洁的车好不容易开到她家楼下,看着闭着眼睛还在随着音乐晃动的她,崔泽平关掉音响,拔下车钥匙,拍了拍孙洁的肩膀,“孙总,到家了。”  没有从陶醉中完全醒过来的孙洁一下子握住崔泽平那只大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崔泽平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欲火,没等上楼,俩人就在车上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就在白玉田关上房门跑到厨房操起菜刀之际,卧室内的崔泽平和孙洁听到了外面发出的声音,崔泽平刚要穿衣,白玉田这时已经踹门进来。此时的崔泽平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见事不好,只能硬冲了,于是拿起毛毯就想把白玉田扑倒,然后再设法逃脱。没成想,白玉田在崔泽平扑过来的一瞬间,他用左胳膊一档,右手菜刀紧跟着抡了过去,菜刀正好砍在崔泽平的脖子上,崔泽平的脖子差点没被砍下来,血如喷溅,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白条猪一样的身体只抽缩了两下,便一命呜呼。  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把孙洁吓得魂飞魄散,她光着身子,怀里抱着枕头,全身抖成一团。看见崔泽平倒地,她急忙跑过去,拿起白玉田扔在地上的菜刀,照崔泽平的后背连砍两刀,然后手指着崔泽平对白玉田说:  “玉田,他想强暴我,我是无辜的。”  白玉田气愤地把菜刀从她手中抢下来,命令她在原地转一圈。孙洁按照他的要求,光着个身子刚转完一圈,白玉田上去一个大嘴巴重重打在她的脸上。他对她怒斥道:  “你把我当傻子吗?你们两个狗男女的鞋子规整的摆放在那里,你的身体和现场没有一点撕扯打斗的痕迹,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在屋里弄出的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满屋子都能听见,你,你都被我当场抓了现行,还想装无辜?婊子都当了,还想再立牌坊吗?”说完,又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  孙洁见抵赖不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流泪地恳求着,“玉田!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玉田气愤地说: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你要是不把你们过去那些见不得人的经过说清楚,我现在就让你陪他到另一世界去。”说完,他把菜刀狠狠劈在门板上。  过去一贯专横跋扈的孙洁,现在已经是扫地以尽,她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为了求生,为了能够得到白玉田的原谅,她哆哆嗦嗦把与崔泽平婚外情的整个过程全都说了出来。  白玉田认为她还有隐瞒,没有说出全部实情,他向审犯人一样,故意把肖雅莲跟他说的事儿和自己那天偶然看到的一幕一起用来提示她,“你的那些破烂事儿没说全,你把你和你的司机,还有和那个铁路警察干的事为什么不说?”白玉田说完就把砍在门上的菜刀拽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孙洁心里一惊,心想,这些他怎么也知道了?看来如果不说出实情,白玉田会真的用菜刀把她也砍喽!既然已经被他堵住了,干脆把那两件事儿也说了吧!  白玉田见她还不说,走上前去,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高举菜刀,厉声问道:  “你到底说不说?”  孙洁痛哭流涕地哀求着,“我说,我说。”  孙洁把当初和那个铁路警察是如何通过买卧铺票认识的,后来俩人经过进一步发展,他们都在哪儿发生过性关系。以及,她与司机是如何日久生情的,她是怎样利用司机当白玉田不在时弥补她精神空虚和性欲需求的。认识崔泽平后,她又是如何甩掉那两个人的。。。。。。  白玉田听着听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气得眼珠子发红,脑袋瓜子变大,他愤怒的狠狠踹了她一脚,怒斥道:  “你这个不安分的母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娶你这个骚货。”  孙洁被白玉田骂得狗血喷头,羞得她无地自容。她一边不断复述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爬到白玉田身边,她突然快速握住白玉田手中的菜刀,然后照自己的脖子划去,脖子刚被划出一道血口,立即被白玉田阻止。  百感交集的白玉田把抢下来的菜刀扔到一边,双手握着她的头不停晃动着说,“你死该死,可你死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不知白玉田是忽然产生了怜悯心,还是已经冷静了一些,他感觉自己纠结复杂的思绪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孙洁被白玉田的这句话所感动,她起身穿上衣服,对白玉田说:  “这一切都是因我引起的,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要对这一后果承担责任。”  白玉田没有接她的话,心里想,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你能负什么责任?  孙洁见白玉田没有言语,接着用悲凉的语气对白玉田说:  “我走后,咱家所有的财产都归你,我只恳求你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  白玉田瞪大眼睛问道:  “你要干什么?”  孙洁毫不犹豫态度坚决地说:  “我去公安机关自首。”  “我杀的人你去自什么首?你以为公安机关的人都是傻子,你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对你的什么财产感兴趣过,你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想要,也用不着你为我去自首。”说完,白玉田用纸巾搽了搽手上的血,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到电话旁边。  就在白玉田拨打电话时,孙洁霎那间跑过来,两只手一下子把电话按住,她流着眼泪对白玉田说:  “你要干什么?”  白玉田不加思索地说:  “自首啊!”  “这个电话你不能打,这个电话一旦打了,那你这辈子的政治生命就彻底完了。”孙洁几乎用哀求的腔调在求他。  白玉田大声说道:  “事已至此,我还哪来的政治生命。”说完,他把孙洁的手从电话机上扒拉开。  孙洁再次按住电话,用商量的口吻说:  “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不好?咱们能不能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请她过来帮帮我们?”  白玉田愤恨地说:  “我再不想跟你家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见到你和你妈。”他使劲拨开孙洁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公安局的报警电话。  警车很快来到案发现场,经过现场勘查和询问笔录,白玉田和孙洁随后被带回公安局。 第三十四章 还原真相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曲娜得知孙洁和白玉田双双进了公安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停地给圈里的朋友打电话,请求他们的帮助,希望他们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早日把孙洁和白玉田从看守所里“捞出来”。  曲娜和孙明科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脉关系,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最终也没能将白玉田从看守所里保出来,不过,办案机关为了给一些说情人一个顺水人情,同意为孙洁办理取保候审。  孙洁在看守所里没有着什么罪,只是被办案人员讯问了两次,当天便被保释出来。  监狱长杀死法院警察的消息很快在社会传播开来,这件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人们在传递过程中不断添枝加叶,轰动一时的爆炸性新闻,后来被传出了多个版本。有的传,“法院警察和监狱警察为了争夺一个女老板,俩人争风吃醋搞决斗,最终中法院警察败给了监狱警察”;还有人传,“法院警察掌握这个监狱长两口子的重要犯罪证据,在对其敲诈勒索中,被监狱长两口子设计杀害”。。。。。。  孙洁从看守所里出来,身心疲惫,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过去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是后悔莫及。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更不敢看见白玉田的家人。连续几天茶饭不思,每天都是在浑浑噩噩万般恐惧中渡过。  白玉田的父母闻之白玉田杀人的消息,急忙从老家赶了过来,他们一面看护着孙子,一面等待着儿子的消息。曲娜把孙洁接回自己家中,不敢让她与公公婆婆见面,她自己也只是与孙洁的公公婆婆来接孙子的当天见过面,以后也没有脸面和勇气再会面。  看守所里的白玉田头三天被提审几次,每次提审时,他都希望提审人员能多问他一些问题,这样他可以在提审室多呆一会儿。他不愿意回到关押他的那所牢房。因为这所牢房里有十多名各式各样的犯罪嫌疑人,其中有几名是“二进宫”的,原来曾经还在AC监狱改造过。白玉田不认识他们,而他们却全都认识白玉田。一个堂堂监狱长现在跟他们关在同一个看守所,而且是同一间牢房里,对他们来讲,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但对白玉田来讲却是莫大的讽刺。这帮家伙经常用三七旮旯话讥讽白玉田,每次都像话里藏着刀,句句刺进他那敏感的神经。他现在好后悔呀!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酿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现如今受到这般精神折磨,跟过去被他改造过的犯人关押在同一牢房,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几天后,在多方关照下,白玉田终于被转到一个十多平米的房间单独关押。在关押期间,白玉田思考了许多问题,从工作中的成长过程,想到家庭生活的各个环节。在工作中,他觉得没有做过让他觉得有什么后悔的的事情,无论是对社会、对国家,还是对监狱的发展和建设,他都无愧于自己的职责。在仕途上他比一般人都一帆风顺,除了在北京部里工作的郝嘉祥和李春铭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与自己无法相比。他的职务升迁速度之快,这些年来,在全省监狱系统也是很难遇见的,人们将其称为是火箭提升。  当白玉田想到家庭方面时,这个让他百感交集的家庭在他的脑海里一出现,酸甜苦辣的感觉一股脑涌入心头。自从他跟孙洁组成家庭,他的命运就已经跟她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在物质生活上他的确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最起码在吃、住、行方面,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一切看得特别重要,当没有真挚感情的丰厚物质生活与充满幸福快乐的平淡生活同时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如果让他从新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后者。白玉田现在特别后悔啊!他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孟亚萍,而是偏偏选择了她?  就在白玉田被关押期间,孙洁在家里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曲娜看到日渐消瘦的闺女十分心疼,劝她上班分散一下情绪,她却没有那份心情。孙明科劝她到外面走动走动,她说不愿意见光,更不愿意见人。她所关心的就是白玉田现在怎么样了。每天见到妈妈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听白玉田现在的情况。十多天时间过去了,孙洁见保释白玉田仍然无果,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孙洁做了一个梦,梦见白玉田和她的儿子眼里冒着怒火,手持菜刀向她砍来,她用手捂住脑袋,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啊!不要啊!”当她醒来时,被吓得一身冷汗,浑身缩成一团。她感觉无法继续忍受这种精神折磨,今后也无法面对世人,所以,她决定选择唯一解脱的办法――死。于是,她下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割断手腕上的血管,然后躺在床上,任凭血液从血管里流淌出。  正在熟睡的曲娜和孙明科被孙洁在梦中的惊叫声吵醒,他俩急忙跑到孙洁房间看个究竟,见到满地是血躺在床上的孙洁,曲娜当场吓得瘫软在地。孙明科看到脸色煞白,手腕上还在流着血的孙洁,他上前摸了摸孙洁颈部的脉搏,然后一面快速给她止血,一面喊着保姆刘嫂赶紧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车上的医护人员对孙洁采取紧急救护措施后,把她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抢救。由于孙洁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血浆,而医院的备用血浆已经用完,如果等从血站把血浆送过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孙明科对医生说:  “我是她的父亲,抽我的血吧!”  “那好吧!您先跟护士去做个化验。”医生说。  当护士把化验结果告诉他,孙明科如同遭到当头一棒,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许久许久。。。。。。  曲娜身体刚刚恢复,紧随其后赶到医院,看到孙明科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她急忙上前问道:  “咱闺女怎么样啦?你这是咋了?怎么不说话呀?”  孙明科什么也没说,从他的眼神透出由伤心变为愤怒。他瞅都没瞅她一眼,使劲站起身来,刚要迈步,脑袋发晕,身子像被灌了铅似的往下坠。曲娜见状赶紧和她的司机上前扶住了他,她说:  “你可能是太累了,先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休息,我留下来。”说完,他示意司机送他上车。  孙明科使劲甩开他们的手,说了句,“用不着。”然后愤愤向门口走去。  曲娜来到医务室,向医护人员问明了情况,她才明白刚才孙明科愤怒的表情和举动。她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救自己的闺女。她让大夫抽自己的血,可医护人员得知她有贫血、高血压和糖尿病,告知她不适合献血时,她不知所措地在医院走廊里转来转去,正在她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马上来到一个背静的地方,悄悄打起电话来。  孙明科在市区大街上漫无边际地低头走着,道口处的信号灯他视而不见,身后汽车鸣笛声和司机的谩骂声他如同耳旁风,雨水湿遍全身,他全然不知,就这样不停地走着,走着。。。。。。  天快亮了,曲娜还没见孙明科回来,电话又打不通。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的闺女,丈夫又生气走了不知去向,她忧心忡忡,血压快速升高,脑袋顿时感觉迷糊。司机见她这个样子,再一次劝她,“总裁,您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您在这里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把您送回家,一会儿我留在这儿,您就放心吧!”  曲娜觉得司机说的在理,再说,自己现在看来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于是她对司机说:  “那好吧!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就辛苦你回来照看一下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司机搀扶着曲娜站起来,说道:  “您就放心吧!”  孙明科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少路,转悠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感觉实在走不动了,东方慢慢有些见亮,他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下车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脑海仍然很乱,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些,进屋后,他鞋没脱,衣服没换,一头倒在了沙发上。他想继续静静地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身体有点缓过来的曲娜,听到孙明科回来了,快步从卧室里走出来。见到躺在沙发上的孙明科急忙问道:  “你去哪儿了?你不在医院里照看着闺女,怎么忽然玩儿起失踪了?”  听到曲娜的问话,孙明科一咕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曲娜对孙明科这突如其来的反常态度早有准备,她装成被弄得愣头愣脑不知所以然的样子,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跟我发什么彪?”  孙明科气呼呼的瞪大眼珠子问道: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孙洁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娜故意装成孙明科问她孙洁为什么要自杀的事儿?于是,她装出一副不假思索表情,回答说:  “怎么回事,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白玉田的事呗!”  孙明科不耐烦地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  曲娜像更加糊涂似的问:  “不是这个,是什么?”  “我问的是孙洁究竟是谁的孩子?”孙明科直截了当的问道。  曲娜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顿时感觉有些紧张,为了掩饰紧张情绪不外露,她走到孙明科身边,用手摸了一下孙明科的额头,说:  “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累病了?”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说完,孙明科起身,离开她软绵绵热乎乎的屁股,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他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发狠地说道:  “这事你不跟我说清楚,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曲娜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怀疑起自己的闺女呀?”  孙明科眼珠子瞪的溜溜圆,他大声吼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是不是?我在司法机关这么多年了,亲子血型鉴别这点知识我还是晓得的。我是B血型,你也是B血型,我们怎么会有A血型的孩子?你说,孙洁到底是谁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曲娜还想狡辩。  孙明科站起身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吼着,“我在问你,她究竟是谁的野种!”  曲娜从来没有看见过孙明科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当她见到像猛兽一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如同山羊见到了老虎,她刚要站起身来,被孙明科一个突如其来大嘴巴扇倒在沙发上。  “你敢打我?”曲娜刚要发怒。  孙明科搜的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大声说道:“我打你,你要不跟我说实话,你信不信,今天我就是第二个白玉田?”  曲娜吓得浑身开始抖动着,她心想,男人不冷静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敢去做,白玉田看上去一介书生,有涵养,有文化,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都如此的冲动,他这一个大老粗似的干部,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发现孙洁不是他的女儿,如果还不告诉他,说不定他真会干出什么事来,想到这儿,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把刀放下,我对你说还不行吗?”。。。。。。 第三十五章 期 盼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在看守所里被关押快一个月了,当曲娜想再次给自己老相好打电话催他抓紧把白玉田早点弄出来的时候,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拨通。后来听说他被人举报有经济问题,在相关机关还没有对他采取措施之前,他便举家逃往国外去了。曲娜听到这一消息,如同迎面投下来一枚重磅炸弹,曲娜当即就呆坐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张着大嘴,视乎停止了呼吸。  就在曲娜设法“捞人”无望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伺机准备帮白玉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一直暗恋着白玉田的孟亚萍。  自从知道白玉田杀死孙洁的婚外情人之后,孟亚萍特别同情白玉田的不幸遭遇,她为他的一生就这样毁掉而惋惜。她不相信白玉田会做出这样卤莽的事情,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她想去看守所里见一见白玉田,于是,她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的丈夫袁岩。  吃晚饭的时候,孟亚萍对丈夫温柔地说:  “老公,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不知行不行?”  “噢!我的老婆大人过去从来没有求过我,就凭你刚才的态度,只要我能办到的,这个忙别说帮不帮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只管说。”  袁岩现在是省城B市人民检察院的一个副处长,听到孟亚萍问起这个案子,他并没感到吃惊,袁岩知道白玉田就是孟亚萍所在监狱的监狱长,而且多次听孟亚萍说过他,白玉田过去对监狱做的一些事情和对她本人给予的帮助早有耳闻,他认为白玉田是个不错的人,是当今官场上难得的好人。他早就知道白玉田被抓的情况,考虑保密原则的规定,有关案件方面的事情就没有对孟亚萍说。现在案件已经进入到起诉阶段,公安机关已对这个案件盖棺定论,卷宗现已移送到检察院,按规定,犯罪嫌疑人亲属现在可以会见疑犯,所以,当孟亚萍提出这一要求时,他当即就对孟亚萍说:  “好吧!我可以帮你试试。”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最好陪着白玉田的父母一起去见白玉田。”  “太好啦!你真是我的亲老公,好老公。”说完,她站起身来,在他的额头上使劲亲了一口。她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  袁岩用手擦了擦额头,笑道:  “哎!哎!请你注意点场合。看你弄我一脑门子的油。”  “死样!你还敢嫌弃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要用筷子打他。  袁岩赶紧把俩手高高举起,急忙说道:  “我错了,我投降!”  看到丈夫的狼狈表情,逗得孟亚萍哈哈大笑。  第二天,孟亚萍带着白玉田的父母来到看守所,白玉田见到孟亚萍和他的父母前来探望实感意外,俩人默默无语,相互注视着对方,良久,白玉田激动地说:  “你能领我父母来这里看我,不知让我说什么好,实在是太感谢了。”  孟亚萍嘴上说:“白狱长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但她心里却在想,“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你这个‘冤家’的吧!”  “咳!都成了阶下囚了,就别再称呼我官称了,还是管我叫玉田吧!这样我能感觉好受点儿。”白玉田羞愧地低下头说。  看到儿子消瘦的脸庞,乌黑的头上增添了许多白发,白玉田的母亲心疼的哭出声来,她把手伸向白玉田,泣不成声的问道:  “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白玉田看着妈妈难过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他回答妈妈,“什么都别说了,都怪孩儿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然后,他把话题岔开,向爸爸问道:  “爸,妈,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们身体还好吗?我儿子怎么样啦?”  “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和你妈就立刻赶过来了,现在就住在你们家。我们把孙子从你岳母家接回来了,他现在一切都挺好的,就是说啥都不回姥姥家住,更不愿意见他的妈妈。我们身体还行,你就不用惦记啦。”他爸爸老泪纵横地说着。  这些是白玉田最惦记的事情,听爸爸这么一说,让白玉田感觉踏实许多。白玉田看到孟亚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本想对她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爸爸看到儿子的表情,急忙说:  “这回多亏亚萍这孩子,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你。快谢谢人家。”  白玉田再次充满感激之情地说了句,“真是太谢谢你啦!”  孟亚萍知道这次会面的重要性,她不仅仅是想早点看见自己多日不见的他,更重要的是她想进一步了解一些有关案件的细节。于是,她说:  “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看上去一介书生,怎么会对那个法院警察下如此狠手,竟然连砍他三刀?”  白玉田立即否认她的这种说法,说:  “我没砍他三刀,我只是在他用毯子扑向我的时候顺势轮了一刀过去,没想到就这一刀便当场要了他的命。”  白玉田的回答让孟亚萍心里有了一些底,为了再了解得详细一些,她又策略地问道:  “您是受过法律高等教育的,而且在司法部门又担任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你的行为可能直接导致三种定性,如果你不是先拿菜刀有准备的想要杀人,公检机关怎么会围绕着两个不利的方面对你定性呢?”  俩人必定在一起共事多年,而且由于诸多客观原因,俩人接触的机会颇多,相互间沟通比较默契,不仅是语言表达比较容易理解,就连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表情都能猜出对方是什么意思。  白玉田听完孟亚萍的话先是一愣,马上便明白她的用意。于是他回答道:  “我拿菜刀是因为我回家发现家里在不该来人的时间可能来了不该来的人,出于本能,为了防备万一,我才拿起菜刀准备自卫。”  白玉田还想继续说下去,旁边的看守人员制止道:  “不准谈论案件方面的问题,否则,我就取消你们的会见。”  孟亚萍赶紧解释说:  “好!好!我们不谈案件的事,只谈个人的事。”她为了不耽搁时间,直接对白玉田说:  “你把郝嘉祥的电话号码给我。”  白玉田明白孟亚萍这个时候要郝嘉祥电话号码的用意,她一定是想搬救兵,因为他知道,在他们当中郝嘉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他们都相信郝嘉祥的智慧和能力。  白玉田把郝嘉祥的电话告诉了她,眼里充满着期望。孟亚萍理解白玉田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安慰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你在里面一定多注意身体,保护好自己。”  坐在旁边的白玉田父亲虽然不能完全听明白白玉田和孟亚萍交谈的全部意思,但大体能领会其中主要内容,白玉田的父亲在听他俩谈话过程中频频点头,表情里流露出信任和期望。白玉田的母亲此时一言不发,望着白玉田,眼角里总是忍不住流出心疼的泪水。  开庭那天,由于这个案件涉及个人隐私,按照规定,法院对这起案件进行了不公开审理。由于是不公开审理,开庭时,孟亚萍没能进去旁听,不过,她请来的援兵却让白玉田非常满意。  孟亚萍按照白玉田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了郝嘉祥,她把白玉田出事的情况原原本本向他介绍一遍,并且把她对案件的疑点和想法跟他进行了交流。郝嘉祥当即便答应了孟亚萍的请求,决定帮助白玉田渡过这一难关。  令孟亚萍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去机场接郝嘉祥的时候,发现郝嘉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的。郝嘉祥见到孟亚萍热情的跟她握了握手,然后对身边女人介绍说: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说完,他指着孟亚萍说:“这位是我原来在AC监狱工作时的同事,她叫孟亚萍。”然后又指着身边高雅气质的女子对孟亚萍说:“这位是我和白玉田的大学同学,现任大学法学院教授,兼职律师,董静怡教授。”  看见姿色不俗,气质过人的女强人,孟亚萍心里虽然有几分羡慕加醋意,但是一想到她是在白玉田最危难的时候过来帮忙的,所以,她还是满脸带笑地和她热情打着招呼。  在法庭审理过程中,控辩双方围绕着案件的定性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检察院的公诉人在起诉书中指控白玉田犯过失致人死亡罪。确定这种罪名,按他们的说法“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因为,当初公安机关在上报这个案件的时候,给这个案件的定性是杀人罪,是检察机关建议从新定性的。过失致人死亡罪和杀人罪虽然同样致死人命,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犯罪性质,追究刑事责任的后果是大不相同的,前者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后者最高可以判处死刑。  郝嘉祥和董静怡作为白玉田的委托辩护人,他俩一个从白玉田过去一贯表现良好,对监狱建设、罪犯改造、社会长治久安方面有过重大贡献等一些酌定情节,以及有自首方面的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法定情节进行辩护;另一个是按正当防卫进行辩护。董静怡在发表辩护词时,是这样提出正当防卫方面的辩护理由的,“我的当事人白玉田回到家里,是在事先不知,也不可能知道的情况下发现外人进入自己家里。他拿菜刀用于防身,以防万一,是很正常的事情,符合常理。白玉田在查看过程中,遇到突然袭击,在对方先行使用暴力,并且是被盖住他的头部时,由于无法进行准确判断对方威胁的程度,在这种可能受到更加威胁的情况下,处于正常人的本能,所采取的防卫方式,其行为完全符合正当防卫的基本特征。  检察机关和审判机关的工作人员也都很同情白玉田的遭遇,特别是审判机关的工作人员,不但不对死者没有一点儿同情感,而且对这名法警的行为都特别的憎恨,有人私下议论,“这小子把咱们法院的脸都给丢尽了。”还有人调侃着说:“这小子真行,收了人家的钱,还要了人家的人,真是财色双丰收啊!”  法院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将此案审理完毕,但是考虑案件社会影响较大,没有当庭宣判,而是宣布择日宣判。  就在开庭后的第二天,孙明科前来探视。白玉田见到孙明科感到有些意外,他心想,尽管孙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是,对于孙明科来说,毕竟是他原来的老领导,老岳父,他过去对他还有些尊重,现在能够到看守所看他,大面上也应说得过去。想到这里,他说了句,“你来啦!”  “来了。过来看看你,听说昨天开庭效果不错?照这样下去,估计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白玉田对这个案件的最终结果也拿不准,必定这是一桩人命案,所以,他随口应付一句:  “听天由命吧!”  孙明科此时的心情也很纠结,在他来到看守所之前思想上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他感觉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在万般窘况下,他最终还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决定见一见白玉田。他对白玉田说:  “让你受委屈啦!其实,我还想跟你说,我们都是受害者。”说完,孙明科摇了摇头,重重地感叹一声,“咳!”。  白玉田当听到孙明科说他俩都是受害者这句话时,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他诧异地问:  “你怎么也是受害者?”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难以启齿呀!与你比起来我比你还惨啊!”孙明科一脸万般无奈的样子。  听孙明科这么一说,白玉田更弄不明白了,他忙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明科抬起头来,俩眼直勾勾地看着白玉田,说:  “孙洁背叛你,你把人杀了还能解解气。可曲娜背叛我,我想找给我戴绿帽子让我当王八的那个男人理论理论都没有这个机会啊!”  “你说什么?她背叛你?”白玉田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白玉田对曲娜的称谓觉得很难,仍然称呼她“妈”或者“岳母”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称她为“您老伴儿”,又有些不妥,所以,干脆直接用上了第三人称。  这个时候,孙明科根本就不管白玉田称谓曲娜什么,他只管把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于是,他回答道:  “她不仅是现在背叛我,她都背叛我三十多年了,就连我唯一的闺女到头来都不是我亲生的。你们管咋地还有个儿子,而我呢!忙活了一生,到头来却只能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孙洁不是孙明科亲生女儿这一消息让白玉田实感意外,他接着问道:  “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  孙明科不加隐晦地答道: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是谁?”白玉田纳闷儿地问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孙明科神秘的反问道,然后又自问自答道:“他就是我省大名鼎鼎的副省长――韩成渠。”  “副省长怎么啦!副省长就可以骑在别人的头上拉屎吗?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这事你就这么认了吗?”白玉田为他打起了抱不平。  孙明科心里想,我可不像你这个愣头儿青,与事不考虑后果。俗话说,冲动是魔鬼,我可没你那么傻。但嘴上却不甘示弱地说:“这事儿我怎么能认呢!为了这事儿,我特意写了一封举报信,可是,信还没等寄出,听说他因为涉嫌经济问题,举家逃往国外了。你说我窝囊不窝囊?”  白玉田觉得他确实挺窝囊的,但他又觉得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孙明科本以为白玉田已经知道孙洁割脉自杀这件事了,没成想,他却截然不知。于是他把孙洁割脉自杀的过程、抢救的过程、发现孙洁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全过程叙述一遍。  白玉田听到孙洁自杀的消息虽然感到意外,但却没有引起他的一丁点怜悯心,他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她任何消息,他在刻意想把她从自己的脑海中挖掉。于是,他转移话题地问道:  “那你还想打算怎么办?”  孙明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说我跟孙洁吗?”  孙明科点点头,“对。”  白玉田十分坚决的说:  “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还能继续跟她生活在一起吗?所以,只能劳燕分飞吧!”白玉田觉得这样说对她来讲有些太客气了,所以,他随即补充道:“更准确的说,我对她应当是弃之如敝屣。”  孙明科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内容,他不想跟他在这里咬文嚼字的兜圈子,他想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问,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稍加婉转地说:  “你们的孩子和家产准备怎么办?”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孙明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提起孩子,白玉田气愤的说:  “向她这种品质的人还有资格带孩子吗?他还配当母亲吗?为了让孩子能在阳光健康的环境下成长,我决定,在我没有出去之前还是继续由他的爷爷奶奶照顾,等我出去后,由我来抚养。”  孙明科听来听去都是说孩子的事,他最想听的家产方面的分割问题还是没有听到,看来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刻了,于是,他亟不可待地问道:  “那你俩的家产准备怎么处理?”  白玉田这才明白他来这儿的真正用意,他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说:  “这个你放心,关于家产方面的事情,在我进来之前曾经对孙洁表明过,现在我仍然是这个态度,她的所有财产我一概不要。”  白玉田话一出口,孙明科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就希望白玉田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一来,等他和曲娜离婚时,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可以顺利地回到他的手上了。孙明科现在盘算的主要事情就是在感情上和精神上失去的,一定要在物质上得到补偿,哪怕是把曲娜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他也在所不惜。  夜深了,白玉田在孤单的牢房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从案件事发过程,想到法庭审理辩论的场景;从孩子将来的成长,想到他出去后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  慢慢长夜啊!实在令他难以忍受,白玉田渴望自由,期盼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希望能够早点看到太阳初升的第一缕霞光。 第三十六章 意 外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清晨,高墙外面的喜鹊和乌鸦不等红日从东方冒出头来,便按耐不住的叽里呱啦叫了起来,时而还夹杂着一些唧唧喳喳的麻雀声。白玉田揉了揉疲惫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铁窗外射进来的暗淡光线,躺在床上一边从声音中辨析着喜鹊和乌鸦的数量,一边想着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的那句话,“喜鹊喳喳叫,喜事要来到;老鸹呱呱叫,厄运围你绕。”面对着眼前这三种混杂在一起的叫声,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这喜鹊、麻雀、乌鸦一起来欢叫,会有好事还是坏事呢?”  白玉田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但身在囹圄中,他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以便打发这漫长难熬日子。这些天,他对自己的案子分析过无数次,在如何对他的行为定性方面,究竟应当认定为过失杀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还是应当判定正当防卫,他认为怎么认定都有一定的道理,他觉得必定造成他人死亡这一结果。虽然自己当时确有防卫意识,但如果自己不提刀进入室内,这个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可转念一想,当时遇到这种情况,不去找个防身武器进去看个究竟,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吗?想到这里,白玉田开始感觉心烦意乱。他不愿意继续想下去,索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像过去一样麻利地整理完内务,接着做起俯卧撑,然后再来一套擒击拳,就在他全神贯注做擒击拳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了轮刀砍死法警的场面,他反复做了两下当时的动作,将刀可能砍向的高度与自己的身高比量一下,让他十分不理解的是,从刀的走向和高度来看,刀伤的部位应当在那个法警的肩部以下,为什么会砍到他的脖子上呢?这一问题在白玉田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吃过早饭,看守所的看守员态度和蔼地告诉他,“白玉田,法院来人提你啦。”  白玉田跟着看守来到门口,见到法院两名审判员亲自到看守所提他,而不是法警提他,尤其是那两名审判员不仅态度友善,还地主动与他打着招呼,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当看守员与法院的人交接后,白玉田按以往惯例主动将双手伸出去,让他们给其戴手铐,一名岁数稍大些的审判员笑着说:“这回就免了。”  白玉田跟着两名审判员上了警车,经过市区,他欣赏着街道两旁十分熟悉的建筑和美丽的景色,预感到好的结果可能正在等他。警车很快开进法院大院,白玉田跟着两名审判员径直来到刑事审判庭。  这次开庭,因为案件涉及公民个人隐私,依据法律规定,仍然是不公开审理。审判庭内的公诉人、辩护人、合议庭组成人员没有变化,还是原来那套人马。所不同的,似乎审判长和公诉人的面部表情没有上次那么严肃。当白玉田的目光与郝嘉祥和董静怡目光相遇时,白玉田苦笑着向俩人点了点头,然后站到被告席上。  审判长对白玉田说:“被告可以坐下。”等白玉田坐好后,他接着说道:  “由于案件细节有些变化,本法庭有必要进一步开庭核实,这不但关系到对本案被告的行为定性或量刑,而且还关系到公诉机关是否需要对其他犯罪嫌疑人追究刑事责任问题,另外,本案的被告及其相关人员还要与被害人的家属协商一下有关赔偿事宜。”随后,他向各方征求意见,“公诉人对此是否有异议?”  两位公诉人同时说,“没异议。”  “辩护人是否有异议?”郝嘉祥和董静怡也同时说,“没异议。”  当问到白玉田是否有异议时,白玉田对审判长刚才说的“案件细节有些变化”心里有些犯疑,不知这种变化对自己有利还是不利,他瞧了一眼郝嘉祥,郝嘉祥此时已经揣摩到了白玉田的心里,于是他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白玉田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回答说,“没异议。”  “好,下面宣布开庭。”审判长宣布开庭后,他对门口的法警说:“传孙洁到庭。”  孙洁步履蹒跚,低着头迈着碎步儿,在法警的引导下来到证人席上。此时的孙洁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高贵的气质,华丽的服饰,光泽艳丽的容貌。只见她,面容憔悴,像得了一场瘟疫刚刚被抢救过来一般。  白玉田见到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个曾经给过他丰富的物质享受,也带来巨大的伤痛;一度帮他官运亨通,又使他坠入万丈深渊;过去对她爱过、恋过、烦过、厌过,现在对她只剩下一个字------狠。  就在孙洁鼓起勇气想抬头瞧一眼让她日夜惦念的白玉田的时候,审判长开始讲话了,“孙洁,你再把那天案发过程向法庭陈述一下。”  孙洁低声说道:“。。。。。。就在崔泽平与我在床上发生不正当关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屋开门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崔泽平刚要穿内裤,这时卧室的门已被踹开,崔泽平见状不好,拿起毛毯就想把白玉田扑倒,我怕他伤到白玉田,想要制止又来不及了,于是,我就用双手抓住他的一只脚,他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没绊倒。就这样,他被白玉田砍到了脖子。。。。。。”  审判长打断孙洁的话,说,“行啦,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关于孙洁刚才陈述的这段细节,正好与现场勘查,法医鉴定,以及被告人的口供相吻合。对此,公诉人、辩护人是否有异议?”  公诉人和辩护人都说没异议,他又问白玉田,“被告人是否有异议?”  白玉田刚才在看守所还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这个疑团终于解开了,他听到审判长问他,马上说道:“没异议。”  “那好,有关这段案情细节就庭审到此。下面就损害赔偿一事进行调解。”审判长接着对法警说道。“传被害人家属到庭。”  死者父亲在法警的搀扶下走到公诉人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老人一副十分踌躇与悲伤的表情。当审判长核实完他的身份,并问其是否愿意就有关赔偿事宜进行调解时,他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嗯”了一声。  审判长接着又说:“请把您的请求事项和事实理由说一下吧。”  死者的父亲吃力地抬起头,他看了一眼那个让他儿子鬼迷心窍并让他断送性命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崔家从此断了烟火的白玉田,当他看到这个一身正气,十分标致的年轻人,他的眼光里流露出那种羞愧、惋惜、悲痛复杂的眼神。他再一次低下头去,低沉的“咳!”了一声。半天没说话。  审判长立即打破现场僵局,鼓励死者的父亲,说:“老人家,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要您提出的要求合理合法,人民法院一定会对您的合法权益加以保护。”  老人在审判长的鼓励下终于用沙哑、悲伤的语气说:“说来很惭愧,我是一名从事文化宣传工作多年的国家干部,由于对孩子管教不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儿子是有错,可再有错也应当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呀!崔泽平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有一个姐姐早已出嫁,现在家里面就我一个人整天陪伴着没有工作的老伴儿,我活着还好说,如果哪天我先于他妈走了,他妈妈可怎么办呐?”说到这儿老人有些哽咽,他用手擦去流淌的泪水,又一次无语了。  “我很理解您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我必须提示您,您若没有明确的诉求,我们没法对你们的刑事附带民事案件的民事赔偿部分进行调解,更没法下判,您明白吗?”审判长见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具体赔偿数额,给他进一步明确提示。  其实,死者的父亲完全明白审判长的意思,他在事先也咨询过律师,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按照法律保护的赔偿范围,对于他有工作这样一个家庭,赔偿数额给不了多少,他之所以不说出索赔数额,就是想让被告方主动说出给付的数额。在审判长一再追问之下,他索性提出,“那就要求索赔十万、二十万吧”。  审判长见好不容易问出索赔数额,虽然数额不具体,但必定是在调解期,于是,不等让其说明理由和依据,他便问白玉田,“被告对此要求是什么意见?”  没等白玉田说话,孙洁抢着说道:“我跟白玉田是夫妻,他有没有钱我最清楚,虽然您提出的数额并不大,但您让他现在拿出这些钱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本想为白玉田表白一下他是多么的清廉,从来不收受不义之财,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审判长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见孙洁憔悴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忏悔,她满脸流泪地对死者的父亲说道:“事情因我而起,责任就应当由我来承担。本来我想以死谢罪,既然没死成,我愿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和经济赔偿责任。只要能不追究白玉田的刑事责任,我除了将手头现有一百万的存款全部赔偿给您二老以外,还请求法庭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孙洁的一番话出乎法庭所有人的预料,更出乎死者父亲的意料,他未免显得有些激动,睁大的眼睛,张着大嘴,下巴上的几颗稀稀拉拉的胡须在不停地抖动。他心想,“难怪我儿子会喜欢上她,看来这不是一般的女子,实在是太讲究了。我一个月才挣二百多,这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呀!她把这大堆钱‘砸’过来,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审判长见状,问道:“您对她的赔偿数额和请求是否同意?”  死者的父亲重复说道:“同意,同意。”  “您真的同意不再要求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啦?”审判长更加明确地追问一句,目的是怕他将来反悔。  “还追究个啥呦!儿子没了,追究他们也不可能让我儿子复生。更何况杀死我儿子,又不是有意的。说老实话,我早就不想追究白玉田的法律责任,其实他也是一个受害者,遇到这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死者父亲说完再一次深沉地“咳!”了一声。  “既然这样各方就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判决书和调解书三日内下发。庭审到此结束。”…… 第三十七章 特殊使命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庭审结束,郝嘉祥和董静怡走到白玉田跟前分别与其握手,白玉田使劲握了握郝嘉祥的手,“真是不好意思,又烦劳二位大老远跑过来。”在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有人向他伸出援救之手,这是最令白玉田感动的。  郝嘉祥握着白玉田有力的手,感到他内在的力量未减,心中的担心瞬间排除。他也使劲握了握白玉田的手,内含关心和鼓励,笑着说道:“跟我就不必客气啦!”  白玉田刚要与董静怡握手,“谢谢”话音还未落地,他的手就被董静怡伸过来的双手紧紧握住,好像生怕白玉田从她手中跑掉似的。董静怡虽然嘴上迎合着说,“不用谢,这是我职责所在。”但从其表情和眼神里却流露出浓厚的关心和同情。  白玉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炽热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不知道应当把手抽回来,还是继续让她这样握下去两难之际,郝嘉祥见审判长走过来,便对董静怡说:“你留下来跟法院的同志办理一下相关手续,我俩跟审判长去一下院长办公室。”  审判长走过来对郝嘉祥说:“怎么样,我们走吧?”  白玉田对郝嘉祥刚才一番话还如同一头雾水,听完审判长这简短两句话和语气,感觉他们好像事先有过商量,而且还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郝嘉祥拽一把白玉田胳膊,回答道,“好,我们走。”说完他俩跟着这位审判长来到院长办公室。  审判长敲门进屋,对走过来的院长说:“院长,人我给您带来了。”  这位院长“嗯”了一声,接着严肃地说:“你去把所有的手续都给他办利索。另外,卷宗一定要按事先研究好的去办。”  “您放心吧。”审判长退下。院长上前握着白玉田的手,热情、关心地说:“实在对不起呀!这段时间让您在里面遭了不少罪吧?”  白玉田有些受宠若惊地回答:“还好,还好。就是感觉有些意外。”  郝嘉祥说,“一会儿还有让你更意外的呢。”这时,就见一个人从里屋套间走了出来。这个人见到白玉田快步走上前来,早早伸出两只手,白玉田赶紧敞开双臂,惊讶道,“怎么是你?”俩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法院院长见状,便想回避一下,“李司长,要不然,你们聊一会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北京同学聚会中的李春铭。李春铭一边拉着白玉田到沙发处坐下,一边对法院院长说:“你不要走,咱们现在就说说正事儿。”  李春铭见郝家祥和法院院长俩人坐下,便对白玉田神秘地说:“你的这个案子呀,连国家领导人都知道喽。”  “我这种小案子,怎么会惊动国家领导人呢?”白玉田纳闷地问道。  “谁让你过去工作那么出色,国家领导人只去了一次,就给他老人家留下了深刻印象?”李春铭说完这句,白玉田马上想到这位国家领导人是谁了,之前的许多疑问似乎全都解开,他不由自主地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李春铭好像猜出白玉田对这件事的内心判断,为了消除他的这种误判,于是,他毫不隐晦地纠正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国家领导人每天都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以为他有那么多的精力操你这类小案子心?”  法院院长深有感触地在旁边补充道:“是啊,是啊!我从事法院工作这么多年,这类案件能越级调到那么高的法院审查,还是第一次遇见。”  李春铭没有接这位院长的话茬,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目前,社会风气有些不正,贪污、行贿受贿普遍盛行,黑恶势力大有抬头趋势,腐败问题浸入到各个领域,其中也包括监狱系统。为了净化社会环境,保护人民群众利益,维护我们党在人民群众中的良好形象,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加强打击邪恶势力和预防腐败工作,相继成立了专门机构。你小子这回是因祸得福,被领导钦点到这个部门工作。”  白玉田听着有些激动,就在他喜形于色的时候,李春铭话锋一转,“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有关这方面工作的复杂性、艰难性和风险性,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请领导放心,我是在党旗下宣过誓的,只要我还是党的人,我就会兑现我的誓言。为了党的事业,为了人民的利益,一个连生命都可以奉献的人,难道还怕困难吗?”白玉田不等李春铭说完,立即站起来向其保证道。  李春铭和郝嘉祥听罢俩人会意的笑了,这种笑的含义只有他俩知道,因为是他俩费尽周折在领导面前力挺这个白玉田,看来他没有辜负他俩的一片苦心,确实是举荐对了。  法院院长不知道这位带着尚方宝剑的年轻司长究竟要执行什么特殊使命,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特殊使命的重要性,否则上级法院院长是不会亲自给他下令让其全力配合。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轻声问道:“李司长,您看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李春铭做事干练,白玉田的案件和下步工作他心中有数,听院长这么一问,他立马回答道:“白玉田案子的善后问题就麻烦你们将其处理好,尤其是有关档案管理,一定要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进行保管,千万不要在这上面出现问题,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现在黑恶势力十分猖獗,这不仅关系到整体任务能否顺利完成,而且还关系到白玉田同志的生命安全。”  法院院长尽管仍旧不知道白玉田将要执行什么具体任务,但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他能猜出个大概。他急忙表态说:“您放心,只要是在我管辖范围内的事情,我敢保证做好,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李春铭站起身来,“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人带走了。相关手续我会派人处理。”  院长跟着站起身来,握着李春铭伸过来的手说:“您请便。需要我们配合时,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从法院出来,三人乘车来到机场,在飞机头等机舱里,李春铭对郝嘉祥和白玉田小声说,“这里没有外人,我们现在就开始研究下步工作吧。”  郝嘉祥点了点头,说,“好。”此时的白玉田还一切都蒙在鼓里,他疑惑地问:“我的大脑就跟现在的天空一样,好像是在云里雾里。你们能不能让我再明白点儿?”  听罢,李春铭和郝嘉祥俩人又互视一笑,李春铭很快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白玉田说:“之前不便说,现在不妨将有关情况让你了解和掌握一下。具体工作由嘉祥对你说吧。因为好多工作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参与策划者之一,关键还在决策者们对这一工作的重视和决心。既然李司长让我给你介绍介绍,那我就跟你说说。”郝嘉祥客气道。  李春铭对郝嘉祥说:“哎,没有别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春铭比较舒服些。”  郝嘉祥连说,“好,好!”然后开始对白玉田严肃说道:“近些年,社会一些黑恶势力十分猖獗,腐败问题日趋严重,社会对此反响强烈。我们曾经采取过多种措施,但由于这些人反侦察能力很强,有些地方收效甚微。为此,上级决定,下大力气,坚决清除邪恶势力,打击腐败分子,净化司法环境。今天,我们到M省,就因为这里是监狱系统‘重灾区’,上级决定,第一把火就从这里烧起。”  白玉田说:“我明白了,你就布置具体任务吧。”  李春铭进一步重申道:“这把火能不能点起来,能不能烧出应有的效果,关键就看你了。所以,这也正是我为之担心的。我不仅担心你能不能完成这次任务,更担心你的安全。因为,下了飞机,把你送入监狱,基本就靠你‘单打独斗’了。”  “请领导放心,豪言壮语我就不用说了,一切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白玉田知道他俩太了解他了,否则也不会在他这种特殊情况下向上级领导力荐他。  郝嘉祥说:“好,那我们就开始研究具体行动方案。我们把这次行动称之为‘除尘行动’。。。。。。” 第三十八章 探 望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的父母自从上次在看守所与白玉田见面后,两个多月过去了,在此期间始终没有儿子的消息,母亲急的满嘴起泡,父亲上火经常头疼。一天,白玉田的父亲实在按捺不住,跟老伴儿商量准备去法院问个究竟,恰巧这时外面有人敲门,玉田母亲让老伴儿赶紧开门,嘴里念叨着,“是不是玉田回来了。”玉田父亲赶忙开门,抬头一看,不是玉田,而是孟亚萍拎着一些水果站在门口。  孟亚萍见玉田父亲把门打开,很有礼貌的说道:“白叔叔您好!我来看你们来了。”  “呦,是孟姑娘啊!快进,快请进。”玉田父亲热情地把孟亚萍让进屋。玉田母亲听说孟亚萍来了,急忙起身像见到恩人一样热情地与其打着招呼,“孟姑娘来啦,快坐,快坐下歇歇。我给你倒水去。”玉田母亲又是倒水,又是递水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孟姑娘啊,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玉田出事后,真是没少给你添麻烦,如果没有你帮着跑前跑后的,我们老两口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姨,您快别这么说,我和玉田是同年分到监狱工作的,是在一起共事十来年的好同事,好朋友。他出这类事我们都很为他担心,能帮他做点事是应该的。”孟亚萍一边接过玉田母亲递过来的水杯,一边回答说。  玉田父亲放下孟亚萍拿来的水果,接着孟亚萍的话说道:“现如今啊,像你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多喽!老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之际见真情。我们玉田能有你这样真心实意的朋友是他的福分。”前不久,玉田父母领着孙子去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恰巧迎面遇见穆欣的爱人艾红,玉田母亲主动与其打招呼,“艾红,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艾红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去办点事。”于是,像躲瘟神似的急忙走开。平日里,这个艾红隔三差五往玉田家里跑,经常帮家里干这干那,可玉田出了事,她就像人的影子遇到了黑夜――立即消失。玉田父亲本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玉田这个人心眼儿好,正直公道,乐于助人,所以,他交的朋友个个都是热心肠。譬如,郝嘉祥,还有他的那个女同学,她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孟亚萍想借着话儿赶话儿,顺便了解一下董静怡的一些情况。  玉田母亲回答说:“郝嘉祥我到是常听玉田说起过,可这个又是教授,又是律师的女同学,我可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要不是你上次介绍,我还不知道玉田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女同学。说到这儿,还得感谢你,多亏你及时请来救兵啊!”  “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做点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可谢的。”孟亚萍谦虚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帮助别人有时是不能用金钱和本事来衡量的。当一个人落水需要施救的时候,你扔给他一个救生圈,递给他一根树枝搭救他一把,要比平日里送给他一个金殿还重要。这次玉田落难,你为他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的事,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玉田的贵人。我们老两口都不知如何感谢好。”玉田父亲俩手合十,既像是表达谢意,又像是在为孟亚萍祈祷,保佑这位好心人一生平安。  孟亚萍不想让两位老人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于是,她把话锋一转,“玉田不在,你们二老就把我当成你们的闺女,以后这客气的话咱就别说了。我这次来呀,就是看看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玉田父母正为最近没有玉田的消息着急上火,听孟亚萍这么一说,玉田母亲便把惦念玉田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玉田的案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天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这一天天的日子可真难熬啊!”说着说着眼泪跟着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着玉田母亲更加衰老憔悴的面容,孟亚萍眼圈也一下子红了,她一边递给玉田母亲面巾纸,一边安慰道:“阿姨,您也别太惦记,我听说玉田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了,好像刑期不重,不过得对他进行异地关押改造。”孟亚萍本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但看到他们天天这种思念之痛,觉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心里有底总比没底强。  玉田母亲一听玉田案子有消息了,急忙双手抓住孟亚萍的胳膊,焦急地问道:“玉田案子判了?怎么判的?”  “听说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赔偿死者家属一百万。”孟亚萍知道的只是法院为配合白玉田完成特殊使命的对外判决,真实情况她并不知晓。  玉田父亲听到这一消息尽管内心非常难过,但外表情绪却比玉田母亲沉稳许多,他问孟亚萍,“孟姑娘,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玉田异地关押改造?”  “我听说玉田因为身份特别,全省各个监狱的监狱长相互之间都熟悉,所以,不易在本省监狱关押改造。”孟亚萍对此也只是道听途说。  “他们要把玉田移到哪去?再说了,玉田哪有那么多的钱赔偿人家?”玉田母亲接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说,他们把玉田送哪儿去,应当通知其家属呀!法院没有通知你们吗?”孟亚萍感觉这事儿有点儿蹊跷。  “没有啊!”玉田父母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看着两位老人焦急而又无助的表情,孟亚萍安慰道:“这样吧,您二老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玉田的情况。”孟亚萍说完,刚要起身,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快步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双方一下子都愣住了,俩人指着对方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的声音:“怎么是你?”  玉田母亲急忙向门口走来,她一边走一边问:“孟姑娘,是谁呀?”  孟亚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孙洁,“你怎么来了?”  孙洁十分敌意地反问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玉田母亲走到门口,见是孙洁,指着孙洁的鼻子气愤地说道。  孙洁脸上显出愧疚的表情,带着恳求的腔调,“妈,我是来看孩子的。”她确实想孩子已经快到了疯狂程度,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晚上做梦梦见孩子哭着喊着找爸爸妈妈。  玉田母亲听孙洁要见孩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声质问道:“你还有脸见孩子?你干那种不要脸的破事儿,害得丈夫进了监狱,害得孩子见不得人,你不要脸,难道想让孩子跟你一起丢人吗?”  孙洁被玉田母亲骂得无地自容,尽管如此,但她依然还不肯离去,继续恳求道:“可我必定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看孩子呀!”  “你也配做母亲?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不但我们全家恨你,就连孩子都瞧不起你。你赶紧从我们眼前消失,别脏了我们的视觉。”说完,玉田母亲使劲把门关上。  孙洁被骂得狗血喷头,含着泪,灰溜溜地慢慢向楼下走去,时而回头向门口望去,然后百感交集,满脸流泪的转过头去,像发疯一般跑进楼下的轿车里,双手抱头,脑袋和上半身附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开关被压住,发出长长刺耳的鸣笛声,她在车内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第三十九章 入 监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飞机在M省机场降落,白玉田刚解开安全带,郝嘉祥便从腰间拿出手铐示意给他戴上,白玉田苦笑着朝他俩摇摇头,无奈地将双手递给郝嘉祥,郝嘉祥给白玉田戴上手铐,两只大手在白玉田的两个胳膊上用力拍了两下,这是一种无语的鼓励。白玉田攥紧双拳在胸前挥了挥,表明他已做好了准备。  三人从机场大厅出口出来,迎面走来三个人,一名法官身后跟着两名法警。法官走到他们跟前,一边掏工作证一边问李春铭和郝嘉祥,“你们是H省来的吧?我是奉命接收和押解白玉田去第B监狱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郝嘉祥看完对方工作证,对来人说:“江法官,按照两地法院领导商定的,我们就在机场交接犯人,是这样的吧?”  “是的。”这位江法官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交接吧。”说完,郝嘉祥把白玉田亲手交给走过来的两位法警。江法官与李春铭办理完交接手续,双方握手告别,很快便把白玉田押进外面的警车。  望着白玉田的背影,郝嘉祥说:“我真想跟他们说,让他们好好善待他。”  李春铭回答说:“我何尝不是呀!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也不知道玉田这次遇到的是散狼,还是群狼?”  “是啊!如果是群狼,玉田的困难和风险可就大了。”李春铭知道白玉田去的这个监狱问题很多,管理很乱。但这里究竟乱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着实没底。  郝嘉祥等身边过去的两个人走远,继续小声说:“虽然风险很大,但我相信,就凭玉田坚定、勇敢的那股劲儿和机敏、灵活的头脑,他一定会大有收获,不负众望的。”  “但愿如此。”李春铭看了看表,说:“飞往北京的班机快到了,我该走了。”。。。。。。  白玉田被法院的警车直接押解到M省第B监狱。这座监狱的外形与H省第C监狱的外形构造大体相同,所不同的是,这个监狱的大铁门旁边没有小铁门,在大铁门旁边是一座像火柴盒一样的长方形楼房。进入楼内法官把白玉田手铐打开,把他交给负责接收的监狱警察。白玉田跟着这名警察顺着笔直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这名警察命令他脱掉衣服,只穿内裤,同时递给他一个体温计让他夹在腋下。白玉田知道,新入监的犯人在办理交接过程中都要经过这套程序。体温测试正常,他被带进屋内测身高和体重,然后坐在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女医生面前,俩人一问一答道:“姓名?”“白玉田。”“年龄?”“三十七。”年轻女医生抬起头来瞧他一眼,接着又面无表情地问,“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八公斤。”女医生快速填完体检表,说了句,“行了。”然后将体检表递给那位监狱警察。  监狱警察让白玉田抱着自己的衣服跟他从这个屋子出来来到隔壁另一个房间。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女医生走过来,让他把身上穿的唯一内裤脱下。白玉田心想,这里的医生为什么都是女的?看来我这个男子汉的尊严和个人的隐私要在这个老女人面前荡然无存了。尽管他表情显得有些难为情,但又不得不听,于是乎他一丝不挂地按照她的要求直立站好,上下、左右、前前、后后让她看个遍,她令他张开嘴巴,看了看口腔和牙齿,扒开臀部检查一下肛门,然后让他做两下弯腰触地和蹲下起来的动作,最后让他上床躺下,用手按了按肚子、翻了翻眼皮,口中时不时问道,有没有传染病、性病和其他疾病?确认检查没有问题后,她才在体检表上签字盖章。  检查完身体,白玉田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快速穿上衣服,跟着那个警察后面,穿过笔直的走廊,进入监狱院里,没走多远,来到另一个独立小楼。这座小楼是监狱的一监区,也叫入监教育监区,过去有管其叫入监队的,还有叫集训队的。走进一监区,白玉田再一次被这里的警察命令脱掉衣服。上次脱光衣服叫体检;这次脱光衣服叫净身检查。这里的警察把白玉田衣服和随身物品逐一检查,逐项填写在罪犯物品暂扣清单上,经本人签字确认后由狱方收走。随后发给白玉田一套囚服和一个塑料脸盆。净身检查后,白玉田穿上罪犯服,跟着到另一个屋接受提讯。提讯时间不长,内容比较简单,主要是核对档案上记载的内容,姓名、年龄、罪名、刑期、被捕前住址、户口所在地,当提讯的警察问到白玉田犯罪前的职业的时候,这位警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他很长时间,然后又低头去记他的主要家庭成员及联系方式等等。提讯结束后,白玉田的入监程序总算全部完成了。下一步,就该是进分监区。  一监区共有犯人七十八人,分三个分监区,白玉田跟另一名后进来的犯人被编入三分监区。白玉田被一名监区管教干部带到二楼监舍,将其交给门口值班警察,再由这名值班警察将其领到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名值班警察用钥匙打开门锁,让白玉田进去,并对里边那个跟他殷勤地打着招呼,颧骨上有一块明显烫伤的家伙说,“李宝全,你给这个新来的安排一个地方,教教他这里的规矩。”  “得嘞,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把这事儿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李宝全是这个监舍里临时管事儿的,被捕前是黑社会老大的手下一个小头头,因为重伤害被数罪并罚,判十年有期徒刑。由于他心狠手黑,其他犯人都怕他,监区领导看他在监舍里能压住茬儿,就让他临时管事儿,他和他的小打手自称是这这里的班长。  值班警察刚走,李宝全便开始对白玉田发号施令,“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窗边那个铺位就是你的啦!”  “我叫白玉田,谢谢!”白玉田一边回答,一边拿着行李往窗户那边走。当走过李宝全身边时,李宝全向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递了一个眼色,那个家伙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趁白玉田不注意,冷不防向其伸出一只脚,想绊倒白玉田,让白玉田当众出丑。没想到,白玉田身手敏捷,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就在身体向前倾倒的霎那间,他的另一只脚飞快向前一迈,脚尖用力往上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然后双脚稳稳落在地上。就这瞬间一套动作,把在场的人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大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身手敏捷、身材高大的白玉田,本以为他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个瘦猴家伙,没想到白玉田却向其点点头,然后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向他的铺位走去。大家都希望有人能够教训一下这个瘦猴,是因为这个屋里的犯人在进来的时候,几乎都被这个家伙欺负过,由于知道他的靠山就是那个李宝全,所以,一个个只能忍气吞声,任凭他们在监舍里吆五喝六的。  “喂!新来的,你过来,班长叫你呢!”瘦猴冲着白玉田大声喊着。  “有啥事儿?说。我又不聋。”白玉田没有过去,而是继续整理他的铺位。  “嘿!真他妈没规矩,我去教训教训他。”瘦猴撸胳膊往袖子就要过去,被李宝全厉声喝止,“放肆,这儿轮着你在这发号施令吗?”李宝全心里很清楚,瘦猴即使过去也是白给,从刚才试探的情况看,恐怕两三个瘦猴也不是这个姓白的对手。李宝全心想,武的镇不住就跟他来文的,只要这小子不拆老子的台,这里就仍然是我说的算。于是,他问白玉田:“白玉田,你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杀人。”白玉田知道,监牢里的牢头狱霸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硬的怕不要命的,所以,他说杀人时,把杀人俩字说得特别轻松、淡定。白玉田杀人俩字一出口,屋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连李宝全也好半天哑口无言,他心里暗想,这回算是遇到强硬对手啦。 第四十章 摸 底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在监狱改造过程中,入监教育是最令罪犯感到刻骨铭心的阶段。这里不仅要经过队列、内务等多种训练,还要经过监规制度教育和时事政治教育等。这是罪犯新生活的开始,也是他们新的人生一个起点。  入监后的第二天,白玉田便开始进入入监教育。三分监区是一监区三个分监区当中人数最多的,共有罪犯三十八人。这里人员成分复杂,犯罪类型较多,有经济犯罪的高官、黑社会的老大、开门撬锁的毛贼、还有强奸妇女和拐卖儿童的社会人渣等等。白玉田以一名犯人的身份进行卧底,想从中获取一些线索,对重要的、有价值的线索,经过分析、筛选、整理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其提供出去。  头三天,白玉田按照监狱入监教育日常安排,每天除了起床、吃饭、训练、学习,就是睡觉、学习、训练、吃饭,表面上十分平静,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周而复始地有序进行着,看不出这里有任何问题。熟不知,平静水下有暗礁,绿茵丛林有蛀虫。就在白玉田被送进监狱的当天,有些人的神经就开始绷紧,暗地里的摸底活动,正通过各种方式悄悄地进行着。  那天晚上,在这所监狱最高行政长官胡禄柏监狱长的宅邸,监狱长的老婆,也就是白天给白玉田检查身体的那个年龄较大的女医生王桂香,她早早回到家里,晚饭特意多做了几道菜,拿出一瓶好酒,她想把H省的一个监狱长判刑后送到他们监狱改造的消息告诉给自己的丈夫。可是,饭菜上桌许久也不见丈夫回来,给他打电话又联系不上,气得她手拿电视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当找不到称心的电视节目时,她又把气全都撒在了遥控器上,她把遥控器使劲摔在茶桌上,遥控器的后盖当即“啪!”的一声被摔开,电池从里面滚落到地上。恰巧这时胡禄柏从外面回来,看见老婆气鼓鼓的表情和散落在地毯上的电池、遥控器,他淡定而又风趣儿地问道:“是哪路神仙敢惹我们家的大仙呀?”  “就是你这个整天不着家的小鬼惹的!”王桂香气道。  “你这个人真不讲道理,我们一整天没见面,我怎么能闹到你呀?”胡禄柏一边说,一边弯腰拾起地毯上的电池,将其装在遥控器里,想就此让她平息下来。  王桂香并没有因为胡禄柏这一殷勤举动而改变态度,相反,她觉得他是在做贼心虚,她不依不饶地大声质问道:“好啊,胡禄柏,你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搞女人搞的竟然连班都不上了。”王桂香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当上监狱长以后,不用他主动施展拈花惹草的本领,一些风华正茂的风骚女子就会主动投怀送抱。有的甚至甘愿做地下小三,为其生儿育女。  “我说你这个人是真傻呀,还是假傻呀?别人老婆都往自己老公脸上抹粉,你却专往自己丈夫脸上抹屎。你在单位上班的时候,看你还挺像那么回事,一回到家里却像个家庭泼妇似的,真是令人难以理解。”胡禄柏说完转身去了餐厅。  王桂香跟着走进餐厅,她不依不饶地说,“我这也是跟你学的,被你逼的。你不也是台上说一套,台下做一套;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吗?”  “王桂香,请你不要满嘴跑火车,我怎么台上说一套,台下做一套了?我又怎么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啦?”胡禄柏把刚要伸手夹菜的筷子缩了回来,瞪着眼睛大声质问道。  王桂香也不示弱,她站在餐桌对面,双手掐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胡禄柏,你他妈的少在我面前摆出监狱长的架势,别人怕你,老娘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跟谁吹胡子瞪眼的?就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的结局跟H省送进我们监狱的那个监狱长会是一样的,说不定还不如人家呢。”  “你说什么,H省有个监狱长送进我们监狱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胡禄柏没有心情继续跟她吵下去,他开始对监狱长进监狱这件事感兴趣了。  “你一天到晚除了忙于泡女人,你还能知道个啥?不像我们这些在基层当下属的,整天捆绑在工作岗位上,想搞邪门歪道,也没那个时间呀!”王桂香用醋溜溜的话讽刺道。  “我没那份闲心跟你瞎扯淡。”胡禄柏起身开始核实这方面的情况,他拨通一监区监区长的住宅电话,对着电话大声问道:“喂!王敬光吗?我是胡禄柏。我问你个事儿,最近我们监狱是否收进来一个H省来的,曾经是监狱长的犯人?”  王敬光一听监狱长亲自过问这事儿,立即回答说:“监狱长,今天是送来一个叫白玉田的犯人,他曾经确实是个监狱长。”  “我说王敬光,你他妈的还能不能长点儿记性,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凡是进来背景特殊或者有疑点的,都要跟我汇报?”胡禄柏把跟老婆生的气一下子全都撒在了王敬光身上。  王敬光用委屈口吻解释道:“大哥,你这可冤枉我啦!我接到报告后马上就给您打电话,电话打不通,我又亲自到您办公室,您不在。我正准备晚些时候往您家里挂电话呢。”王敬光是胡禄柏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日里,在正规场合,王敬光称其为监狱长,私下里,管他叫大哥。俩人关系看是密切,实际上就是相互利用。胡禄柏当初并不是因为王敬光给他送了五万块钱才提他为科级干部,一般这样重要的位置没有个十万、八万的,想在这个位置上当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之所以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一来,这小子听话,你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这是最主要的;二来,这家伙嘴严,领导最不喜欢那些看不出领导意图,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就像人们常说的,“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没事儿你乱说”之类的人。  当胡禄柏听到王敬光说到打不通电话,找不到他的时候,他赶忙看了一眼餐厅里低头吃饭的王桂香,他怕她听到这话,刚刚平息的“战争”,再次爆发起来。于是,他把话锋一转,说:“你跟你手下的人说,让他们最近收敛点儿,别惹事。告诉他们,谁出了问题,谁自己摆平,别指望别人去给他们擦屁股。另外,你要跟这个姓白的接触一下,再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一下,摸清他的底。”  “是!是!我马上就办。”王敬光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满口答应着。王敬光放下电话在屋里来回度步,在此之前,他已经看过白玉田的档案,还向主管干警了解了白玉田目前情况,他想,如果再走两步棋,基本就能把这个白玉田的底摸清了。 第四十一章 弄清身世 【本章为加更章】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许多人都认为,家庭的维系是建立在爱情和责任基础之上的,当爱情和责任不存在了,家庭关系必然解体或者是名存实亡。孙明科自知道孙洁是曲娜和梁成渠的私生女之日起,便开始对这个家庭心灰意冷,与曲娜之间的冷战序幕也就此拉开。  起初,俩人之间谁也不跟谁说话,孙明科从大卧室搬出来,独自一人住进二楼楼梯口旁边的小卧室。孙明科不仅不跟曲娜在同一房间睡觉,就连吃饭也不在一起吃,每次孙明科与曲娜打照面儿如同仇人一般。有几次孙洁和保姆吃饭时敲孙明科卧室的门喊其下楼吃饭,每次都被拒绝。孙洁见父亲最近心情不好,主动与其说话,不仅看不见他以往亲切的笑脸,说话都没有好气儿。孙洁不明白爸爸现在为什么对妈妈和她这种态度,她不止一次问曲娜,“爸爸究竟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可得到的答复总是同样的一句,“你就别问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曲娜心里明白,她与孙明科分手那是迟早的事,她知道孙明科最近正在着手准备离婚,他之所以没有立即提出来,无非是在打家庭财产方面的主意,想在此期间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有力证据,为争夺财产准备材料。曲娜哪里是坐以待毙之人,三十来年的夫妻生活,她对孙明科的秉性了如指掌。权衡利弊,她不想与孙明科离婚,如果孙明科执意非要离婚,为了保护她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家业不落入孙明科之手,她给他设下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式的大陷阱。陷阱挖好后,她不动声色,坐观其变,看着他一步步地向其走来。  孙明科对离婚之事心意已决,之所以没有马上提出来,确实如曲娜猜测的那样,他在咨询法律界名人,收集有关证据。他想在与令他伤心、厌恶的母女分开之前,不仅要要收回城里那所房屋,分割现在居住的别墅,而且还要分曲娜经营的企业。  一天,曲娜把孙洁叫到自己办公室,她叫孙洁把门关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些文件,压低声音神秘地对孙洁说:“妈妈今天要跟你说一件重大事情。”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孙洁不解的问。  “你不是总想知道你爸最近为什么会这样吗?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曲娜俩手按着那些文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孙洁。  孙洁早就想知道这个谜底,可是妈妈不对她说,爸爸现在对她这个态度,她又不能直接去问爸爸。今天妈妈突然主动要告诉她这件事,她情不自禁的把身体紧紧贴在桌子上,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究竟什么事呀?”  “我说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曲娜视乎有些担心闺女的承受能力。  “哎呀!我都是死过去一次的人啦,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您就快点儿说吧。”孙洁俩手握着妈妈放在老板台上面的手,用恳求的语气催促道。  “好!既然这样,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孙明科不是你的亲爸。”  “您说什么?”孙洁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问道。尽管最近爸爸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但说出孙明科不是她亲爸,这让她着实难以接受。她接着又问:“这是真的吗?”  曲娜点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是真的。”看着孙洁不相信的表情,曲娜接着说:“都这个时候了,妈妈能骗你吗?”说完,她把手中的那些文件材料推到孙洁面前。  孙洁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为了证实这一点,又问:“那我亲爸爸是谁?”  “你的亲生父亲就是――梁成渠。”曲娜特意把梁成渠这三个字加重语气。  “什么?您说韩叔叔是我亲爸?这怎么可能呢!”孙洁俩手抓住头发,好像要把十个手指全都抠进头皮里,她俩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希望刚才说的这些都是逗她玩儿的。  “这的确是真的。”曲娜显出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和表情,然后用手点了点推给孙洁面前的材料,接着又说:“你先看看这些材料。”  孙洁翻看一眼材料,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这些是有关你的聘任书、资产清单、财务报表和股权明细。”曲娜想把这些材料一一指点给她。  孙洁把材料合在一起,诧异的问:“您还没跟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看这些干什么?”孙洁俩手使劲按住桌上的材料,意思是说,不跟我说清楚我为什么是梁叔叔的女儿,而不是孙明科的女儿,我什么材料也不想看。  曲娜见拗不过闺女,起身走到孙洁身旁,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沙发处坐下,她按了一下铃,让进来的秘书送过来两杯咖啡,然后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坐在孙洁身旁。她拉住孙洁的手,一边用两只肥厚的手搓揉着闺女白皙的手,一边小声说:“闺女呀!妈妈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苦衷,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清楚,希望你能理解妈妈。你是妈妈唯一亲生闺女,妈妈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曲娜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接着又说:“妈妈只想告诉你,你的亲爸确实是梁成渠。”  “那我现在的爸爸呢?”尽管孙明科对孙洁的态度有些反常,但在孙洁的心目中,孙明科的地位要比妈妈曲娜的地位高许多,从小她就崇拜他,她觉得,不论是学识,还是能力,爸爸都远远高于她的妈妈,妈妈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发达,只不过就是个机遇加胆量,忽然间成为暴发户而已。现在妈妈忽然对爸爸这种态度,这般绝情,未免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他,你的爸爸叫梁成渠。孙明科是个什么东西,他算什么爸爸?充其量只能说当过你的养父,现在他就是想当个养父都不配,都没这个资格。”曲娜愤恨地说着。  “这是为什么?过去我管他叫了三十来年的爸爸,现在您突然不让我管他叫爸爸,让我管当初抛弃我们娘俩,如今又跑到国外的那个混蛋叫爸爸,我叫不出口。”孙洁毫不掩饰地反驳道。  曲娜使劲拍打了一下孙洁的手背,厉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你的亲生父亲。他不仅给了你生命,而且还救了你的命,你知道不知道?”  “他救了我的命?”孙洁显得有些诧异。  “是啊!上次你割腕自杀,要不是你亲爸及时给你输血,恐怕咱们娘俩也就没有机会在一起说话了。”曲娜“咳!”了一声,显得有些颓丧,低声说:“要不是因为那次输血,孙明科也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我也就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孙洁不解的问:“什么?我爸逼您?我怎么不知道?”她把手从妈妈手中抽出来,露出怀疑的表情。  曲娜站起身,一边低头在茶桌前来回度步,一边说,“是啊!这正是他极为可恶的地方。他表面不漏声色,暗地里却做好了霸占我财产的准备。之前他怎么会把他的想法告诉你呢!我也是昨天刚刚知道的。好在我事先做了一些准备。”  “您是怎么知道的?”孙洁想让妈妈说的更明白些。  “这家伙通过律师找的我。他妈的,也不问问我是谁,竟然口出狂言威胁我。”曲娜俩手掐腰,脚下步子明显加快,踩得木制地板像熊瞎子走路一样发出嘭嘭的响声。  “他是怎么威胁你的?”孙洁不相信妈妈把爸爸说的那么玄乎。  为了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曲娜特意把声音提高,手指着外面,说:“都到这一步了,妈妈还能骗你吗?他不但想要回你们城里住的房子,独占我们现在住的别墅,还要分咱们公司全部资产的一半。”  听到这里,孙洁站起身来,问:“您想怎么办?”  曲娜指着茶桌上的材料,说:“等你看完这些材料,我再跟你说说具体对付他的办法。” 第四十二章 折棍儿 [本章为加更章]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一监区监区长王敬光为了摸清白玉田的底细,他不仅分别给H省第A女子监狱和白玉田的家里挂了电话,还通过关系找人去法院核实白玉田案件的真实情况,为了稳妥起见,他还给入监犯人亲自做报告,多次主动接触白玉田,认为确实没有任何破绽,确认一切稳妥后,才小心翼翼地去监狱长胡禄柏那里悄悄做了汇报。三天观察期一过,这里便开始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头三天,由于上面管教有话,李宝全和他的跟屁虫瘦猴在监舍里那股耀武扬威的劲儿还能收敛些。约束期一过,他们一个个原形毕露,对监舍里的犯人又开始吆五喝六,对犯人探亲送来的物品不仅雁过拔毛,还经常对送到手的物品挑三拣四、吹毛求疵,稍不如意还会将其摔在地上。罪犯们是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可谁都不愿出面制止,忍气吞声,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因为他们知道多嘴将会带来什么后果,轻者饿上几顿不让吃饭,重者换来的是一顿胖揍,被打伤者还不敢告诉管教,如果报告管教,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十有八九会再次遭到牢头狱霸更猛烈的暴打。一个牢房关押的犯人虽然不多,可就这十多人的监舍里却分成了三六九等。在里面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对别的犯人能够吆五喝六的,这叫“棍儿”或叫“手儿”;任凭别人摆布的,别人说东不敢向西的,这里将其称谓“趴儿”,用一种更被人贬低的话说,叫“死趴儿”。  李宝全在里面当“棍儿”已经习惯了,他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撼动他的这一位置。所以,每进来一个犯人时,他都要用自己积累的一套经验将其制服,使其绝对服从于他。当他发现白玉田是个“难剃的头”时,就开始对其采取“综合治理”治理方法。  一天中午,罪犯们从教室里出来,列队走进食堂吃午餐,跟白玉田同一天入监的犯人名叫庞道琪,他对白玉田颇有好感,不仅是因为他与白玉田床铺、列队、座位挨得很近,更主要的是,他觉得白玉田这个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究竟为什么值得信赖,他自己用语言又不会表达,反正有什么话都愿意跟白玉田说。在罪犯们围着一条长条桌吃饭的时候,庞道琪对身边的白玉田说:“白大哥,我们每天这样学习、训练,训练学习的,到啥时候才能完事呀?我从小就不愿意学习,一进教室我浑身都不自在,所以,我初中没毕业就去煤矿干活。没想到,进到这里还是学习,真让人受不了。”  没等白玉田说话,坐在庞道琪另一侧的犯人,名叫王汉光,判刑前是个银行行长,他嘴里一边嚼着白面馒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你的这种想法可不对头哦,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方能成为人上人,不读书就没有知识,没有知识就只能是治于人。”  庞道琪入狱前最恨两种人,一是有钱人,二是当官的。他认为,当今有钱人没有几个真正是通过遵纪守法,规规矩矩发家致富的;当官的没有几个是好东西,多数都是嘴上说的一套,实际做的又一套。他在煤矿工作期间,亲眼看见那些当官的,长期不给工人开工资,全家在矿上生活和工作工人家庭,在数月不开资的情况下,别说是吃肉、吃蔬菜,每天吃咸菜都成问题,而那些当官的,不但天天坐着高级轿车上下班,隔三差五下饭店,有时还携带全家游山玩水。所以,那些有钱人和当官的在他心里就是三个字——嫉妒恨。他对当官的本来就很反感,听完王汉光酸溜溜的一番话,他没好气的回答说:“得,得,得!少在我面前瞎跩。你书读得多,你官当的大,到头来不是同样跟我坐在一起吃牢饭吗?你有本事别进来呀!”  王汉光用筷子指着庞道琪,刚要说,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话没说完,被走过来的瘦猴狠狠拍打一下后脑勺,庞道琪也同样被打了一巴掌,他一边打一边训斥道:“他妈的,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政府叫你们行不言,饭不语,是不是刚学完就就饭吃了?”瘦猴表面上是在制止他俩吃饭时说话,实际是在杀鸡给猴看,他知道白玉田身手不一般,没敢直接跟他交手,但为了立棍儿,他在李宝全授意下,他这是在敲山震虎,故意做给白玉田看。没想到,白玉田连瞅都没瞅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就在他拿着饭盆晃晃悠悠准备回座位时,忽听庞道琪悄声说,“真他妈能装蛋。”他立马转过身来,瞪大眼珠子,用手指着庞道琪,“你说什么?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句。”话音没落,他的巴掌有向庞道琪的脑袋狠狠扇去。巴掌没等落下来,他的胳膊感觉被一个支架一下子给支柱,不论他怎么使劲,巴掌就是落不下来。他见自己的巴掌被白玉田的大手牢牢给抓住,动弹不得,他不甘心打不到庞道琪,于是,他把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半饭盆菜一下子扣在庞道琪的脸上。庞道琪被激怒了,他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两只拳头像雨点般朝瘦猴脸上打去,瘦猴立感两眼被打的直冒金星,想要还手,右手被白玉田死死抓住,动弹不得,气得瘦猴举起左手想用饭盆砸白玉田,饭盆没等砸下来,他的左手也被白玉田牢牢抓住,任凭他怎么用力,两只手怎么也动弹不得。正在吃饭的罪犯们许久没有见到这种架势了,尤其是瘦猴被别人打了个“连环炮”,这还是头一次。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罪犯们全都撂下饭碗,围观过来,有的还在一旁为之加油。李宝全见他的跟屁虫瘦猴被打,他哪里还能坐得住,但动手打人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是十分清楚的,为了给瘦猴解围,又可以教训一下白玉田管闲事,他把手悄悄伸到裤兜里,掏出一个十多公分长的钢钉攥在手里,挤进人群,来到白玉田背后,趁着人群混乱,使劲将手中钢钉向白玉田刺去。没想到白玉田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白玉田往旁边一躲,把瘦猴左侧身子让给了李宝全,李宝全手中的钢钉一下子顺着左下肋骨刺了进去。瘦猴疼得“啊!”了一声,手中饭盒随着他的疼叫“嘭”的一下掉在地上。瘦猴盯着李宝全,嘴里刚说出,“大哥,你——”身子一软向地面倒去。白玉田迅速松开双手,把李宝全刺向瘦猴腹部的手完全暴露给大家面前,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王汉光马上大声喊道:“李宝全杀人啦!李宝全杀人啦!”  外面的管教听到喊叫全都跑了进来,他们用手中的警棍很快评定混乱场面,将受伤的瘦猴抬出去进行抢救,把参与打架的罪犯戴上手铐,白玉田和一些知情人也一并被带到监区办公室。  经过两个多小时审讯和询问,李宝全被确定为伤害直接责任人,等待他的只能是法律的处罚,对其如何处罚,据说要等待对瘦猴的最终伤害鉴定结论,瘦猴脾被刺破,能不能抢救过来,就看他的造化,如果瘦猴抢救不过来,恐怕李宝全也将随之而去,瘦猴即使不死,李宝全被加刑也已是必然,现在正在监狱小号关押。当白玉田和另外几个被询问的犯人被送回监舍时,全体犯人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向欢迎英雄凯旋归来一样,情不自禁地全都鼓起掌来。掌声里流露着他们感谢、宣泄、释放等多种情感。 第四十三章 潜规则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李宝全这根“棍儿”被折断,他的打手瘦猴躺进医院,监舍里的犯人们感到如释重负,他们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免受侵害,一个个脸上全都露出感激的表情和轻松的笑容。白玉田开始在监舍里受到所有人的尊重,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犯人开始向他敞开心扉,过去的、现在的、有用的、无用的,各式各样信息源源不断涌入他的大脑数据库,在对这些信息整理筛查过程中,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兴趣和注意。  一天,有个新入监的犯人,名叫黄明杰,大约三十四五岁,瘦高个,皮肤细白如同做过美容的女人面色。他不仅有一副明星般的长相,而且还相当有钱。他是许多女人眼里的“高富帅”,有不少女人为其痴迷,为他疯狂。此人大学毕业,却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平日生活极为奢侈,花钱如流水,但却很少是他自己埋单;他有豪宅和高档汽车,但其产权却全都落在妹妹的名下。玩女人是他看家本领,骗财骗色是他唯一特长。有人说他是在玩儿地雷,搞不好容易炸伤人,即可能伤到别人,也可能伤到自己。而他却把这种方式作为他生活中重要组成部分,他要的就是这种刺激。他经常对人大言不惭地说:“这才叫人生,这样才有意义。我虽然比不了那些贪腐官员包小三,养小四,可围着我转的女人那也是鸡鹤满群耶!”  白玉田对他如何泡女人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家伙为这事已经两次被判刑,一次被判四年,另一次以诈骗罪同样的罪名被从重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可每次不到刑期他却能被释放出去。为了解开这个谜底,白玉田决定接近他,他想揭开这个庐山真面目。  翌日,与李宝全一起关进小号的庞道琪被放了出来,管教将其带进正在吃午饭的犯人食堂,进屋后,庞道琪先是扫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同伴儿,然后径直向白玉田走来。他即没有先去打饭,也没理会同监舍犯人向他示好伸出的大拇指和友善表情,而是来到白玉田背后,双手按了按白玉田的肩膀,深情而又充满感激地说了句,“白哥,谢谢您。”  白玉田回头瞧了庞道琪一眼,笑了笑,淡定地说:“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快去打饭去。”  庞道琪使劲点了点头,回答说:“回来了。”然后顺从地将饭打了回来,坐在白玉田旁边,小声说了句,“白哥,这次真是多亏您出手相助,要不然说不定会怎样?”  “没什么,我不是说过嘛,你在打架起因和伤害结果方面没有直接责任人,所以,他们是不敢随便治你罪的。顶多也就是拘留你几天。”  “白哥,您真神啦,我们既收拾那两个混蛋,又啥事儿都没有,我太服您啦!”庞道琪是发自内心地崇拜白玉田。  “傻小子,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回知道没有知识不行了吧!”王汉光接着说道。  庞道琪就不愿意听王汉光说话,没等他说完,便抢白道:“哪说话都有你,讨不讨厌?真烦人。”  “好赖不知。”王汉光使劲用筷子杵了杵碗中的饭,不高兴的嘟囔道。  白玉田见他俩又要争论起来,于是阻止道:“都别说了,我看你俩不吃点苦就不长记性,是不是?”说完,来回瞅了瞅他俩,见他俩都不吱声了,便开始低头继续吃饭。就在这时,忽见门口执班管教大声喊了一句。“全体起立!”罪犯们不知何故,却又不敢怠慢,一个个稀里糊涂的全都站了起来,有的嘴里还在咀嚼着没有咽下去的饭菜。  白玉田抬头向门口瞧了一眼,见一名当官的在监区长和教导员一左一右陪伴下,后面还跟随着几名警察,他们径直来到食堂里面,看了看食堂后灶和前台打饭窗口,然后又巡视了几桌犯人吃饭的餐桌,当走到白玉田面前时,监区长王敬光叫白玉田转过身来,然后指着白玉田对监狱长胡禄柏说:“监狱长,他就是原H省第A女子监狱监狱长白玉田。”  “哦,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玉田呀!真是想不到啊,曾经在监狱系统声名显赫的监狱长,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怎么样,在里面还习惯吗?”说完,胡禄柏上下打量打量他好一会儿,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玉田低头说:“还好,谢谢监狱长的关心。”  “唉,你也曾经是当过监狱长的人,而且是轰动过全国的重量级人物,有什么问题和需求只管说,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说完便在随行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了食堂。  监狱长与白玉田这番对话,白玉田一下子成了这些罪犯闲暇时的主要话题,褒贬不一各类议论接踵而来。有人对他敬而远之,有人不以为然主动靠前。  吃完午饭,罪犯们列队回到教室,庞道琪和黄明杰一前一后挨着白玉田坐下。庞道琪转过身来,用羡慕加佩服的表情小声问道:“白哥,你原来真的当过监狱长呀?”  “怎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玉田很平淡的反问道。  “你咋不早说呀?”  “你不是很反感当官的么,我跟你早说这些,有这个必要吗?”  “您是例外。他妈的,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天底下就遇到您这一个好官,怎么也能入狱呢?”庞道琪是想为白玉田打抱不平。  白玉田并没有领他这份情,而是毫不客气的纠正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好官了?难道你没遇见就可以肯定没有吗?你这叫主观臆断。”  庞道琪由于实在太崇拜白玉田了,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认为绝对是正确的。所以,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论下去,他话锋一转,说,“监狱长刚才跟您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白玉田心里明白他问的是哪句话,他在故意明知故问。  “就是那句,‘有什么问题和需求只管说,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庞道琪在观察白玉田脸上的表情变化,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等白玉田回答,坐在白玉田身后的黄明杰抢着说:“这还听不出来呀?这是明摆着在给他递‘音儿’呢。”  “递什么音儿,什么意思?”庞道琪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连这都不知道啊,傻帽。这是提示你,给他上‘货’。只有上了‘货’,才能得到他的照顾。这是这里的潜规则。”黄明杰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庞道琪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坐在庞道琪旁边的一个犯人笑着说:“他呀,他可不是一般人物。我是二进宫,他是三进三城。我是骗财不骗色,他是财色双全,用当今时髦的话说,他是复合型人才。”说完向他伸了伸大拇指。逗得旁边的人都笑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不仅白玉田记在了心里,坐在他旁边的王汉光也将其内容记了下来。他心里暗暗说:“我只知道监狱外面有潜规则,想不到,这高墙之内也有潜规则呀!好,好,只要有潜规则,那么什么事情都好办。” 第四十四章 顺我者昌【本章为加更章】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长胡禄柏带领一班人马从食堂出来,径直来到监区长王敬光的办公室。胡禄柏绷着个脸直接走到王敬光的办公桌座位上坐下,他扫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眼前围成半圆形的随从,气呼呼地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把信使劲往桌上一拍,指着这封信对他们说:“大家都看到了吧,为了这封举报信,我带领你们亲自到一监区进行突击检查,有关食堂的卫生情况和犯人的伙食情况大家是有目共睹,你们说说,这信里说的‘食堂卫生情况令人堪忧;干警克扣犯人伙食费,犯人饥不饱食’等等,这不是他妈的纯属胡说八道吗?我建议,你们要查一查是谁写的这封检举信,这封信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传递出去的。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都给我重视起来,这可不是就一封信这么简单,你们要善于从中发现里面的深层次问题。”说到这里,胡禄柏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一监区的教导员,带有一种不满的口气问道:“刘教导员,请你把这封信的深层次问题跟大家说说吧。”  刘春生是个部队转业干部,转业时是团副政委,由于他做事认真,为人耿直,在单位从来不参与任何小圈子,更不会请客送礼,行贿受贿,所以,他经常是某些领导排挤的对象。即便是每天小心谨慎,天天谨小慎微,也总免不了时而被领导数落一番。像今天这样婉转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别人以为这已是很给他面子了,但他心里比别人都清楚,这是监狱长准备向他发难的前奏,自己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让他抓住任何把柄。否则,他的去处就会跟其他一些人一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可他天生就不是昧着良心说话的人,见监狱长这样问他,让他着实感到进退两难。思索片刻,见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他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认为,举报信有不符合实际的一面,但也可能有真实的一面。如果从检举信是如何传递出去这件事上分析深层次问题,我承认这里面存在管理漏洞,否则,这封信是不可能跑到领导手上的。”  胡禄柏对刘春生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打断他的话,“你说的真实一面在哪儿?”他指了指跟随他一起来的生活卫生科、狱政科、狱侦科几位科长,“你看到了吗?你,你,你们看到了吗?”几位科长摇摇头,都说,“没看到。”  刘春生觉得监狱长这种问法有问题,他直截了当反驳道:“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有些细节,这种走马观花形式是看不出来的。”  胡禄柏听他这么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刘春生,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今天一行这么多人到你们这里检查工作,核实问题,是多此一举呗?好,既然你说我们是在走马观花,看不出问题。那我今天就把这个权利授权给你,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请你查清这些真实的一面,如果你在规定的时限内查不清写信人、信传出去的渠道和反映问题的真实一面,那么,我只好请你离开这个位置,让能胜任这个位置的人接替你。”说罢,他向大家摆摆手,“行啦!大家都回各自岗位吧。”  等大家全都退下,屋内只剩胡禄柏和王敬光俩人,王敬光满脸堆笑地从兜里拿出香烟递给胡禄柏,一边给他点烟一边说:“大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一种人,天生就是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做事一根筋,特死性。”  胡禄柏使劲吸一口烟,待吐出的长长烟雾还没散尽,他用一种责备的口吻说:“敬光啊,不是我批评你,当初我就是因为不喜欢他的那种性格和为人处世,才没有让他当这个部门的头,而是把你这个副科级提拔到这个岗位委以重任。可你小子也太不给我争气啦,前不久刚刚处理完犯人违规使用通讯工具,现在又出这码子事儿,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站在一旁的王敬光手无足措,脑门儿渗出汗珠,他前言不搭后语磕磕巴巴的解释说:“大哥,监狱长,别人不理解我,您可的了解我,别人不帮我您可得帮我。自从我当这个监区长,我可真是尽心尽力了,为了干好这一工作,不给您惹事添麻烦,我连一天节假日都没休过。”王敬光见胡禄柏没吱声,只是低头抽烟晃头,王敬光心想,这回要是不出点血,恐怕很难过关啦。于是,他回身打开铁皮卷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含金量四个九的“小黄鱼”,将其揣到胡禄柏的兜里,套近乎道:“大哥,您说过,我的事儿就是您的事儿,我的工作如果有问题,不仅丢我的脸,您的脸也没光呀!”  胡禄柏将手伸到兜里,嘴上说:“你这是干什么?”实际上他是在掂量掂量金条的重量。  “大哥,这是我的一点意思,我知道你喜欢收藏这类东西,我对这类东西没有欣赏雅兴,就送给您当个鉴赏品吧。”王敬光生怕胡禄柏不要他的这个东西,急忙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把东西掏出来,笑嘻嘻的解释说。  胡禄柏把手从兜里掏出来,用手指点了点他,态度随和了许多,“你小子就是嘴好。你知道大哥最喜欢你什么吗?”  王敬光笑着摇了摇头,假装不知,让胡禄柏尽情的表达。  “我最喜欢你那股子机灵劲儿。你都快成了大哥肚子里的小蛔虫啦!”说完这句话,他的脸又突然晴转多云,跟着就是一声低沉的感叹,“唉!”  王敬光马上问道:“大哥,怎么啦?”  “刘春生要是有你一半儿那股机灵劲儿就好啦!”胡禄柏知道刘春生在部队当过副政委,有一定的政治理论水平,但是,做事过于机械,缺少灵活性。  刘春生自以为只要干好本职工作,社会上拿不到桌面的一些人情世故大可不必理会,熟不知,入乡随俗的真谛是非常现实的。他爱人见他复原后,这么多年在这个岗位原地踏步,让他面对现实,逢年过节跟领导走动走动。可他却坚持说,这是不正之风,我说不出,更做不到。他爱人说他当兵这些年把他当傻了。  听胡禄柏这么一说,王敬光赶忙为其说好话,“这家伙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这可能跟他原来的环境有关。要不然我找机会开导开导他,您看怎么样?”对于刘春生的去留王敬光心里也很矛盾,他心里清楚,刘春生工作是把好手,这几年如果没有刘春生大力配合,他们监区的规范化管理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但同时他又对他存在危机感,他知道,刘春生的工作能力远远在他之上,如果没有监狱长在上面为他罩着,恐怕监区长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用不着跟他说这些,这种人自命清高,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这次我要让他长长教训,让他体验一下顺我者昌的具体含义。”说罢,胡禄柏起身向门口走去。  王敬光心里清楚,监狱长的这句话即是说刘春生,同时也是敲打给他听的。。。。。。 第四十五章 神秘的纸条【本章为加更章】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一监区教导员刘春生接受监狱长胡禄柏调查匿名控告信的命令,如同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药――扔也不是,捧也不是。刘春生心里很清楚,这是胡禄柏故意刁难他,件事如果好查,他们早就把写信的人查出来了,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他知道,今天自己是祸从口出,当时不应当把问题说的那么直率,如果自己也能像在场人一样捧着领导、顺着领导去说,也许胡禄柏就不会把火都撒到他身上,即便是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找借口将他拿下,事情也不会来得那么快。  晚上下班,刘春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妻子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春生,今天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快点洗洗手吃饭吧,我再把饭给你热热。”  “不用了,我不饿。你快吃吧,我感觉有点累,先进屋躺一会儿。”  “不吃饭怎么行呀!咋了,是不是生病啦?”刘春生的妻子边说便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关切的问:“你感觉哪不舒服?用不用去看医生?”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儿累,躺一会儿就会好的。”他把她温暖柔情的手慢慢挪开,径直向卧室走去。妻子是位教师,不仅知书达理,工作出色,对待丈夫更是关心备至,恩爱有加。妻子跟在后面进入卧室,关爱地给他盖上一条毛毯,并在她丈夫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悄悄退了出去。  刘春生躺在床上,他把从下午调查的全过程捋了一遍,虽然找十多名犯人谈话没有什么重大进展,但他得到一个获取线索重要提示。他从兜里拿出小纸条,再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忽然好想想起了什么,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急忙从文件包里拿出那封匿名信,把纸条和匿名信进行对比,他紧缩的眉毛开始慢慢缓解,脸上渐渐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赶紧走到外屋穿外衣,厨房里的妻子见丈夫要走,急忙问:“你还没吃饭呢,又要干啥去?”  “我去深监。”刘春生一边换鞋一边回答。  妻子小跑似地从厨房飘到丈夫跟前,用关心的语气商量道:“我刚才又给你煲了点汤,你能不能少喝点儿再走啊?”  “我有急事要办,等我忙完了,回来喝好不?”刘春生看着爱妻无奈的表情,内心充满感动,他轻轻搂住妻子的腰,在她微微颤动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便转身急冲冲向监舍走去。  刘春生来到监区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白天询问犯人的调查笔录,把被调查犯人名单按先后顺序写在一张空白纸上,当监区干事徐昊敲门进屋后,他急忙招手叫他过来,“小徐,你快过来,看看这张纸条和匿名信有什么关系。”  “纸条和匿名信出自一人之手,而且都是用左手写的。”徐昊稍微一看,便说出自己的判断。  “噢!这么肯定?”刘春生想知道徐昊判断的理由。  “这很简单。”徐昊指点几个同样的字对刘春生说:“您看这几个字的字形不仅相同,而且从写字的规律和用力的角度上看,很容易确定这人既不是左撇子,也不是用右手写的字。”  “看来这个写匿名信和纸条的这个人很不简单呀!”刘春生盯着桌子上面刚刚写在纸上的犯人名单,问,“你说这个人能在咱俩询问的这十多名犯人当中吗?”  徐昊思考片刻,回答道:“很难说。您是怎么得到这张纸条的?”  刘春生指着门后面的衣服挂说,“就在咱俩结束调查不久,我戴帽子准备下班,在衣挂旁边发现的。纸条肯定是在这些人当中带进来的,究竟是谁带进来的,你分析分析,谁的可能性大一些。”  徐昊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衣服挂跟前,指着地上问,“是在这里么?”  刘春生走过来告诉他纸条具体位置,“就在这儿。”  徐昊看了看犯人坐过的位置,和纸条与门的距离,说:“每个犯人询问后,都是我逐个来回押送的。从他们行走的路线看,纸条不可能是掉下来的。”他走到桌子旁边,还原纸条叠成的原样,接着说,“纸条到达这个位置,要么是扔过去,要么是弹过去。”他用大拇指演示弹的动作。  “那你再想一想,谁最有可能有这种弹或者扔的动作?”刘春生进一步提示道。  徐昊想了想,用笔在名单上画了三个圈,十分肯定的说,“这三个人可能性最大。”没等刘春生提出疑问,他接着解释说,“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我视线以外的死角,其他人都在我视线以内眼皮底下,他们既没这个机会,也没那个胆量。”  “即然这样,今晚就对这三名犯人进行二次询问,你看如何?”  “行,我这就去提他们。”说完,徐昊起身就要走,刘春生也站起身来,对他说:“我也过去看看。”  这三名犯人一个在后勤分监区,另两个跟白玉田在一个分监区,其中有一个是正是庞道琪。教导员刘春生和监区管教干事徐昊俩人来到后勤分监区监舍看了看,没有提那名犯人,随后来到白玉田所在的分监区,刘春生顺着监舍铁窗往里望去,只见白玉田与庞道琪和另一个被询问的犯人三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小声谈着什么。见到这一场景,刘春生视乎马上明白了什么,他对跟在他俩后面的值班管教说:“提庞道琪。”  值班干警说了句,“是!”上前拿钥匙开门。白玉田等人听到开门声快速回到各自的床位。他们的表情变化和敏感动作,被刘春生看得清清楚楚,这更坚定了刘春生刚才的判断。  庞道琪被带到刘春生办公室,刘春生直接单刀直入,问,“庞道琪,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再次提你过来吗?”  庞道琪摇摇头,“不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十有八九是为了那张纸条。  徐昊见他故意装作不知,放下手中正在准备记录的笔,厉声说道:“庞道琪,你既然敢在这里留纸条,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  “什么纸条?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纸条确实是庞道琪留下来的,但是,没有得到白哥的允许,他是不会承认的。  “庞道琪,咱们就不要在这问题上打哑谜了,你留下这张纸条的过程其实已经保留在我们录像设备里了。”刘春生指了指身后书柜上方,在庞道琪视线移过去看的时候,刘春生接着说道,“是不是你留下的纸条这无所谓,我现在想要了解的,是你所反映问题的真实性。我们调查了解这件事儿,需要用事实说话,用证据证实,如果你不把全部事实真相说出来,你让我们如何对你或者是你们控告检举的问题加以认定?”  庞道琪见刘教导员他们真是调查了解匿名信所反映的问题的,不是只是追查匿名信和纸条责任的,他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这件事背后的复杂的一面,所以,他放松了警惕,间接承认了纸条是他留下的这一事实。他说:“纸条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请你们查一查猪肉进货渠道,是否经过检验?核实一下粮食购进数量和用在犯人伙食上的实际数量,这些事儿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有必要问我吗?”  “怎么跟教导员说话呐,态度老实点儿。”徐昊用笔尖儿指了一下庞道琪,对他加以警告。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庞道琪心里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  刘春生阻止徐昊继续说话,态度仍旧平和地说道:“进货渠道,进货单、出库单我们全都核实了,正因为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我们才继续跟你核实的。”  “哼!”庞道琪用鄙视表情和腔调愤愤地说道:“我们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第四十六章 深度调查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刘春生见时间已晚,继续询问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于是,他对徐昊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接着查。”  庞道琪被送回监舍,他将整个询问过程全都对白玉田叙述一遍,当说到留纸条被刘春生教导员发现一事时,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白哥,他们知道纸条是我留下的了。”  白玉田觉得有些奇怪的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承认啦?”  “不承认也没用啊,教导员办公室安装了摄像镜头,人家都给录下来了,想赖也赖不掉呀!”庞道琪见白玉田没吭声,进一步解释说,“不过,我倒是没有直接承认纸条就是我留下的,也没有说纸条是您写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开始我以为他们有调查问题的诚意,我就叫他们用不着查纸条是谁留的,叫他们按纸条提示的内容去查,可他们说没查出问题,所以,才回头找写纸条的人。我一听就生气了,他们这是他妈的官官相护,是在故意搪塞咱们,然后,他们无论问我什么,我都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他们拿我没办法了,就这样,把我给放回来了。”庞道琪说完,露出洋洋得意的样子。  “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事儿我看没那么简单,依我看,这只不过才刚刚开始,更多的,更深度的调查很快就会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来。”说完,白玉田把目光移到刚刚钻进被窝的王汉光身上,他心想,如果找到他这个突破口,自己写匿名信的事儿必将暴露无遗。  庞道琪见白玉田有些担心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说,“白哥,你放心,没什么了不起的,让他们查好了,大不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看他们能把我怎么地。”  白玉田写这封匿名信的目的是想让郝嘉祥他们派人调查处理这里发生的克扣犯人伙食费,购进不合格食品,发生食物中毒又不及时采取治疗措施,造成罪犯死亡后,对外隐瞒真实情况等等。这封信是白玉田让王汉光通过他老婆来监狱探监时传递出去的,怎么会落到监狱长手里呢?难道郝嘉祥没有收到这封信?  其实,这封信在白玉田交给王汉光的当天晚上,王汉光在特殊接见室亲手将其交给自己的老婆,他老婆跟他过完夫妻生活,第二天便把这封信通过邮局邮给郝嘉祥。郝嘉祥接到这封信后,将信复印一份,然后又用挂号信的形式把信邮给M省监狱管理局,他想看看M省监狱管理局接到这封信后会怎样处理,他想把网张的再大一些,鱼线再放长一些。由于他与白玉田所占的高度不同,白玉田置身囹圄,他看到的只能是一个点,郝嘉祥不仅要看到点,还要联想到面。由于他的想法不能及时与白玉田进行沟通,白玉田只能在里面孤军奋战,他一边躲避着监区调查,一边继续收集有力的证据。  正如白玉田所分析的那样,既然有了纸条传递的线索,教导员他们一定会顺着这条线索进行深度调查。刘春生本想在调查核实匿名信反映的问题无果的情况下,查出写匿名信的人,与其核实情况后再继续调查事实真相,没想到,庞道琪态度忽然发生变化,拒不配合,他只好另想对策。从他对庞道琪的了解,他判定匿名信肯定不是庞道琪写的,从信的内容进行分析,他认为写信者肯定是个头脑清晰,思维缜密,目的性很强的这么一个人。他觉得,这件事查不好,监狱长这关他过不去,写信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刘春生决定进行深度调查,不仅要查找写信人,还要查找匿名信传递渠道,最后在全力以赴调查核实匿名信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  次日清晨,徐昊接到教导员的通知早早来到刘春生办公室,敲门进屋,见教导员刘春生正在翘脚够卷柜上方的那个摄像镜头,他从书堆里将那个东西拽出来,徐昊上前定睛一看,藏在书里的这个东西哪里是什么摄像镜头,原来就是一个拍交卷的老式照相机。徐昊对刘春生笑着说:“教导员,您可真厉害,就用这么一个假东西,愣是把写纸条的神秘人给诈出来了。”说完,他向刘春生举了举大拇指,连声说,“高,高,实在是高。”  “话不要说的那么肯定,你凭什么断定庞道琪就是写匿名信的人呢?”刘春生做事沉稳,没有充分的证据证实,他是不会轻易下这个结论的。  “字条是他留下的,而且他还晓得纸条上的内容,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吗?”徐昊觉得教导员过于谨慎。  “不能。”刘春生很肯定的回答。  “那怎么才能证明纸条是他写的,或者不是他写的?”徐昊有些弄不明白。  “很简单,不仅要让他本人承认,而且还要笔迹鉴定。”刘春生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儿敲定下来。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把他提过来呗。是不是他,让他过来写几个字不就清楚了吗。”徐昊说完就要站起身来。  “先不急走这一步,咱俩下一步的重点是要查一查纸条可能传递的渠道。”刘春生心里清楚,庞道琪现在这种态度,即使查出纸条不是他写的,他也不会把真正写纸条的人供出来。所以,他想从另一个渠道进行查找。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封匿名信,示意徐昊靠近点,小声说,“你看,这信封上的字和信上的字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说明匿名信是通过他人之手再传递的。那么谁又是传递人呢?将信传递出去的这个人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内部干警;另一种是犯人家属。”  徐昊说:“内部干警都能想到这封信传出去将会造成的影响,产生的后果,谁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犯人家属利用探亲之际将信带出去的。”  在这一点上,他俩的想法完全一致,于是,刘春生继续将分析引向深入,他说:“从信封上的日戳和匿名信标明的日期可以判定,匿名信应当在上个月二十五日之前发出来的,我们调查的时间范围就定在五天之内,你看怎么样?”  徐昊被教导员这么一点拨,觉得思路清晰多了,信心也满满的。他说,“对,我们先查这五天他们分监区都有谁的亲属来接见过。这样一来,范围可就缩小许多。”  “事实真相就在前面等着我们,我们这就开始行动吧!”刘春生笑着对徐昊说。  “好,我们这就去揭开他的真面目。”徐昊起身戴上帽子,信心十足地说。  俩人来到监狱接见室,向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将登记薄拿了过来,在这五天时间里,全监区只有一名罪犯家属前来探监,而且,这名罪犯还和庞道琪不是一个分监区的,调取当日录像查看,也排除了他们传递信件的可能。正当徐昊像泄了气的皮球,情绪低落地说道:“完了,没戏了,这条道走不下去了。”的时候,刘春生忽然说:“走,我们去特殊接见室看一下。”  “没用,我们监区是正在入监教育的罪犯,按规定,他们是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徐昊认为教导员这么做纯粹是多此一举。  刘春生心想,现在监狱管理如此混乱,一切不可能,皆有可能。于是,他坚持说,“还是过去看一看吧,特殊接见室说不定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只有看了才能放心。”不等徐昊还要说些什么,刘春生开始起身往特殊接见室走去。 第四十七章 监狱内的红灯区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为开展现代化文明监狱创建工作,方便犯人夫妻团圆,有利于已婚罪犯的思想改造,一些监狱纷纷引进以情感教育、情感管理为内容的人性化管理,给予犯人“24小时夫妻同居,亲情会餐、免费亲情电话”等。开设“特殊接见室”,按规定,进入特殊接见室的人应当持本人身份证、户口薄、结婚证,接受检查、办理登记手续等等。国家的本意是好的,经是好经,但被有些“寺庙”里的“和尚”一念就给念歪了。  虽然特殊接见室已经开设很长时间,但刘春生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这是一个建在后勤监舍旁边面积不大的偏岔子房,里面有四个小房间,一间是管教专用,一间洗手间,另外两间用于犯人夫妻同居。刘春生来到特殊接见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见防盗门上有一个按钮,他按了两下,里面传出门铃的声音,不一会儿,铁门旁边一扇焊接铁栅栏的窗户探出一个头来,这个人认识刘春生,不冷不热地问道:“刘教,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啊?”  刘春生知道这个人,此人三十五六岁,过去曾经在他们监区干过,以工代干多年,由于没能转干,上访多年未果,后来转岗承包了这个特殊接见室。刘春生分配到一监区不久,此人便已调走,对他不十分了解,只知道他姓曹。刘春生向他说明来意,本以为过去在一个监区干过,并且曾经当过他几天领导,他会立即给他开门,没想到,这个姓曹的没买他的账,对他仍然不冷不热回答说:“我没接到通知呀!这样吧,我给我们领导打个电话,没有他的同意,我可不敢擅自做主。”说完,他给他们监区领导挂了电话,后勤监区领导马上给监狱长胡禄柏打电话核实,胡禄柏证实确实同意刘春生调查传递纸条这件事,这位曹代干才将刘春生俩人放了进来。  进屋后,刘春生环视了一下室内的结构,头一间是他们干警室,干警室里还有一个通往里间的小铁门,顺着小铁门上的铁窗往里面望去,中间有一个小走廊,走廊两侧各有一个小房间,用于犯人夫妻同居的,最里面的是洗手间。徐昊上前推了推小铁门,没推开,曹代干开玩笑说,“啥意思,徐干事也想上里面体验体验?”  “滚犊子,你拿我当你那?”徐昊过去跟曹代干很熟,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回他一句。  曹代干继续开玩笑道:“你想来呀,还没这个资格。”  徐昊也给他来了个直言不讳,“是啊,我哪有那些罪犯有资格呀!没听人们常说吗,‘干部嫖娼提心吊胆,犯人嫖娼放心大胆,上有武警站岗放哨,下有警察守门把关。’”  刘春生制止道:“别胡说,你听谁说的?”  徐昊用嘴撇了一下曹代干,“您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过啦,此话说笑可以,当真不行,要是被领导知道了,鞋带马上会给你勒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曹代干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这事儿是他与监狱监区领导双赢的事儿,捅漏了容易把自己的饭碗给砸喽,说到这,他嘎然止住,话锋一转,问:“刘教,你们想要了解什么事情,要我配合什么?”  “我们就想查一下上个月二十号到二十四号,我们监区的犯人都有谁来过这里,跟谁会面?”刘春生直截了当问道。  曹代干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破乱不堪的登记薄递给刘春生,说:“特见室每天都有人来,我也记不住,你们自己看吧。”  刘春生接过登记薄,翻了翻,问曹代干,“这登记簿上犯人家属身份证、与犯人关系一栏怎么都是空的,没有登记呀?”  “领导说了,身份证、结婚证现在都能造假,我们现在也没识别这方面真假的设备,所以,登不登记都一样。我们这里只认条子不认人,只要领导发话,这里全是绿灯。”曹代干解释说。  徐昊接着逗他,“你们这里不全是红灯区吗,怎么变成了绿灯?”  “去,别瞎说,这话被领导听到,你会摊事儿的。”曹代干吓唬道。  就在他俩对话过程中,里边传出男女刺耳的叫床声和伴随着木头床发出的“咯吱!咯吱!”摩擦声。徐昊瞅了瞅曹代干,见他麻木的、习以为常的表情,继续开玩笑地说道:“看来你挺适合这里的工作。”  曹代干不明白徐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此话怎讲?”  “听到这种声音你挺麻木,比较淡定。”徐昊说的有些直白。  “喔靠!不淡定又能怎么样,难道冲上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曹代干带着脏话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  刘春生打断他俩的调侃,指着登记薄对徐昊说,“看来在这五天时间里,我们监区只有两个人来过这儿。”  徐昊走过去顺着手指看到这两名犯人的名字,一个叫闫洪涛,一个叫王汉光。徐昊说:“这两个人我知道,闫洪涛是三分监区的,王汉光是一分监区的,对了,您肯定也记得他,就是那个银行行长。”  刘春生当然记得他,此人入监不久,就有人跑到他家里送钱,什么具体要求都没有,就说了一句,对王汉光这个人多多关照,放下一万块钱就想走,被刘春生退了回去,刘春生也同样回敬来人一句话,“我从来不收这类的钱。”  那个人将钱装回包里,出门后小声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就不信,缺你这块臭豆腐就做不了槽子糕啦!”  “报告!”小铁门里面一声报告,打断了那段回忆。曹代干隔着铁门上方的铁窗向里面问,“什么事?”  “报告政府,我们完事了。”犯人觉得不知如何回答好,一着急,来了个实话实说。  曹代干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先放出来,对那个喊报告的犯人说,“你先回屋等一会儿,等我把她送出去,回头送你。”曹代干锁好小铁门,接着问刘春生,“刘教,您俩先忙着,我把她送出去,马上就回来,行不?”  “我们也看完了,就不在这儿等了,你该忙啥忙啥,我们走了。”刘春生说完拿起公文包要走,曹代干马上问徐昊,“你们回监区吗?”  徐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刘春生,想听听他的意思。刘春生点点头,说,“对,回监区。”  曹代干笑呵呵地说:“正好,这个犯人是你们监区的,顺便给捎回去呗?”  “嘿!你小子倒是挺会抓公差的。”徐昊开玩笑地说道。  曹代干拱拱拳,笑道:“代劳了,谢谢啦!”曹代干边说边去开小铁门,然后向里面喊,“王光,出来。”那名犯人出来后,将其交给徐昊。  当那个四十多岁的犯人走到徐昊跟前时,徐昊立马把他认了出来,他的手指着他,刚要说:“你不是------”话还没等说完,刘春生递给他一个眼色,晃了晃头,示意他不要说。刘春生回身又把登记簿拿起来,翻开看了看眼,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但又不能让曹代干知道,于是,对徐昊说,“我们回去吧。” 第四十八章 突击审讯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刘春生和徐昊押着犯人离开特殊接见室不多远,刘春生回头望了望,见没人,喝令那名犯人,“站住,别动,把手伸出来。”  “您这是干啥?”这名犯人嘴上这么问,但又不得不照办,就在他不情愿地伸出双手的时候,一副冰凉的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刘春生一边给他戴手铐,一边对他说,“为什么给你戴手铐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刘春生见他装无辜的样子觉得很可气,一只手稍稍用劲一握,这家伙就开始直叫,“哎呀,哎呀,疼死啦!我知道,我知道还不行吗?疼死我了。”  刘春生怕夜长梦多,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看到,用最快的时间拿下笔录,于是,把犯人带到他们监区就近一间宽敞的教室里,趁着罪犯们都在外面进行队形训练,决定在这里对他进行突击审讯。  刘春生和徐昊坐在讲台上,眼睛盯着坐在下面不停地揉着刚刚松解手腕的这个犯人,见他没有主动交代的意思,刘春生便打破这种沉默寂静,严肃地问道:“王汉光,你以为我俩不认识你吗?”  听到刘教导员叫出他的名字,王汉光那颗侥幸的心里防线一下子被突破了,他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认识我。”说完,他又开始沉默不语了。  徐昊见这家伙不问不答,他撂下正在记录的笔,指着他问:“你是不是敢做不敢当啊,偷用假名都干了啥事儿,还不赶快交待?”  王汉光抬头想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当眼光与台上两个审讯他的人相遇时,又很快把头低了下去,他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用了假名去特殊接见室了。”  刘春生见这家伙像挤牙膏似的,十分生气,提醒道:“王汉光,我提醒你一下,既然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就要争取一个好的态度,对你来讲,什么事好的态度?”刘春生见没有回答,便直截了当地点他,“你要争取好的态度,就只能把你所干事儿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  “除了用假名去了一次特殊接见室,我也没干什么事呀?”王汉光抱着能抵赖就抵赖的态度。当年,他就是用这种办法躲过了司法机关的深度调查,使好多行贿受贿犯罪问题无处落实,最终只能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从轻判处。  “你这种态度能争取宽大吗?你觉得你做的这件事很光彩吗?你以为你的这种行为是一般违法行为吗?”刘春生一连串发问后,用眼睛盯着这家伙的表情变化。  徐昊在一旁说,“别跟他浪费时间了,干脆把他直接送进小号算了。”  “我不就是用假名去了一趟特殊接见室跟老婆上床了吗?至于那样么?”  刘春生心想,这只狡猾的狐狸是能赖就赖,如果不给他直接点出来,他是不会主动承认的。于是,他把无法抵赖的事实先给他叫开一个,“王汉光,你把你那耍小聪明的伎俩先收一收,我问你,你今天跟这女人过夫妻生活,那你前几天用你的真名在特殊接见室跟另一个女人上床的又是谁?用不用把两女人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王汉光心想,这件事儿看来瞒是瞒不住了,如果真的把这两个女人叫到一块儿对质,他老婆知道他把那个小三儿叫到监狱里与其同房,那还不得把他活吃喽,搞不好把没被司法部门知道的余罪全都抖搂出来,自己的死期基本也快到头了。想到这,他浑身一激灵,顿感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说道:“我坦白,我坦白,我该死,我有罪,我不该用假名跟情人在特殊接见室同居。”,说完,他把头低得快要插到裤裆里。是追悔莫及,还是求得政府从轻处罚,或者是有其他用意,别人谁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刘春生和徐昊见第一回合小有收效,他俩互视一下,俩人不谋而合,立即展开新一轮突破,徐昊抢先问道:“前几天在特殊接见室与你同居的是你老婆吗?”  “是,不信你可以跟她核实,我有她的联系电话。”王汉光肯定地说道。  “我们会核实的。是谁批准你去特殊接见室的?”徐昊接着问。  “是监区长。”王汉光不假思索地回答。  徐昊又问:“跟今天这个女的同居又是谁批准的?”  王汉光没有马上回答,他怕把监区长王敬光牵连进来对自己不利,必定王敬光才是监区一把手。  刘春生见王汉光又不吭声,便换一种方式问他,“王汉光,你是聪明人,曾经当过银行行长,做事应当严谨,但你在这件事上做的跟你原来的职业不相称,做出这种不该发生的事情,出现这种不该出现的漏洞,你觉得你还算得上聪明人吗?”  “我哪里算什么聪明人呀,我要是聪明还能进到这里面来?我就是天下第一糊涂蛋。”王汉光把教导员的话理解到别处去了,所以,莫名其妙的发出内心感慨。  徐昊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些没用的,教导员的意思是说,你用假名字与婚外情人同居,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要去特殊接见室一调查就会全都清楚了,只不过我们想给你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  王汉光小声嘀咕一句,“那你们就去调查好啦,何必问我呢?”  徐昊握着笔没听清楚,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大声点儿,再说一遍。”  刘春生见王汉光半天不吱声,估计他不会说出这个人了,于是,他把话题一转,说:“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我们就问你下一个问题。”  王汉光不知道刘教导员要问他什么?就连在一旁记录的徐昊也在琢磨教导员会问什么问题?  刘春生想要问的问题正是今天要调查的主题――检举控告信的传递渠道。本打算只是调查检举信是怎么传递出去的,没想到却碰到这样的事儿。要是别人也可能会见惯不怪,不了了之,可刘春生却天生不是那种性格的人,遇到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他要是视而不见地听之任之,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知,对不起党员干部这一称号。所以,他决定把刚才那件事先冷处理一下,待日后查清后再说,反正这件事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等把检举信这事儿调查完后,再向上级反映。他见王汉光和徐昊都在等待他将要提的问题,便轻轻咳嗽一声,问:“王汉光,我想要问你的下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王汉光点头说,“您问吧。”  “前些天,在特殊接见室,你为什么不通过正当渠道,而是让你老婆私自带出去一封检举控告信?”刘春生这次没有婉转提问,而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王汉光心想,真他妈的神了,这事儿了除白玉田,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白玉田肯定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我老婆看来他们还没有与她接触,既然我们仨人都没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件事儿我不能说,我要是把这事儿给撂了,白玉田和同监舍的犯人会怎么看我?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我还是静观其变,等等再说。  刘春生见王汉光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没回答,这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他就是传递信件的人。于是,他接着又问:“这件事你不说不要紧,我们可以跟你老婆核实,我相信,只要我们跟她说你在监狱最近表现可能影响对你的加减刑,她肯定会配合我们说出事实真相的。”  刘春生这回算是找准了王汉光的软肋,摸透了这家伙的防御底线,虽然听完刘春生刚刚说过的话仍旧不吭声,但从他的表情变化,看得出,马上快到堤边缘了,刘春生趁热打铁,乘胜追击,进一步加大攻势,“王汉光,我知道信虽然是你帮着传递出去的,但不一定是你写的,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对你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我们将把你的这些违法违纪表现材料进行整理,随后报到法院进行加刑处理。”  王汉光可不愿意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更没有必要为别人背黑锅,见刘春生和徐昊收拾东西起身要走,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再也撑不下去了,连忙说:“我说,我说,我全说。。。。。。” 第四十九章 正面交谈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王汉光为了保全自己,把白玉田让他传递信件的事儿供了出去,他也承认后来这次在特殊接见室与其同居的女人不是自己的老婆,但却拒不说出用什么方法,通过什么人,连续两次进入特殊接见室的。为了进一步查清这一事实,避免相互串供,刘春生决定先将他送进小号,等待下一步查证处理。  次日清晨,白玉田起床看了一眼王汉光的铺位,见被褥仍旧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心里预感到王汉光可能出事了,他分析,问题可能出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他频繁出现在特殊接见室,另一个就是他让他传递的信这件事。他知道,只有表现好的犯人才能享受到与配偶在特殊接见室同居,而他刚刚入监不久,却能连续两次去那里,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儿,所以,他认为,王汉光犯事儿是正常的,不犯事儿,那才叫不正常。对于王汉光能不能把传递匿名信这件事儿撂出来,白玉田早有心理准备,大不了他从幕后走到台前,面对面地把这里的一些腐败问题抖搂出来,把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拿出来晾晒晾晒,净化一下这里的环境,改变一下这里的风气,这也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吃过早饭,一位分监区的管教把白玉田叫住,“白玉田,你过来一下。”白玉田来到这位管教跟前,管教指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徐昊对他说,“你跟徐干事去一下,他找你有事。”  白玉田跟着徐昊来到教导员刘春生办公室,进屋后,白玉田站在刘春生面前,俩人什么话也没说,一动不动地相互对视了很久,视乎一些猜测和疑虑全都通过眼神的交流全都化解,剩下的只有信任。徐昊站在一旁看着两位一言不发的对视着,他听不到双方语言表达,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动作变化,触摸不到俩人的内心世界,只能一言不发地默默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就在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时候,只见俩人脸上不约而同的绽放出笑容,这种笑容是自然的流露,是充满用语言都无法表达的善意与信任。徐昊见状给白玉田搬过来一把椅子,刘春生对他点了点头,便悄声退了出去。  “白玉田,我早就想找你谈谈,今天这屋里就咱俩,咱们能不能来个畅所欲言?”刘春生先来一段儿开头语。  白玉田视乎对这类谈话早有准备,立马爽快地答道:“好啊!我早就期待这一天了。”通过近一个月的接触,白玉田对刘春生的印象不错,觉得这位带有军人气质的监区教导员,是个正直的、可以信赖的人。  “对于你的过去我早有耳闻,曾经闻名遐迩,显赫一时,令全国司法干警刮目相看的白监狱长,却因偶发事件落得今天这般地步,我深表同情。”刘春生还想继续对白玉田的过去和现在表白点儿什么,结果被白玉田打断了,他十分坦诚地说:“刘教导员,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我知道您肯定找我有事,既然您想跟我畅所欲言,我肯定对您开诚布公。我愿意对于现在和将来的一些事情跟您做深入的探讨。”言外之意,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刘春生心想,不愧是曾经学习的标杆,他的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确实与众不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感觉真是不错,直奔主题可能会有更好的收效,于是,他说:“既然说到现在和将来,我想知道你对我们监区目前存在哪些问题?对监区将来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  白玉田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匿名信和纸条的事儿估计他已经知道是谁写的了,之所以没有直截了当说出这件事儿,很可能是在给他机会,或者是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既然让他提看法和建议,不妨就开个头说两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我们监区目前的确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估么着领导对这些问题肯定都已知道,我很纳闷,既然领导都已知道,为什么这类问题还在接连不断地发生?”  “你指的是犯人伙食方面问题吗?”刘春生是在明知故问,他想让白玉田更加明确的亲口说出这些具体问题。  “伙食问题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当然,这里还有其他比较严重的问题。”白玉田没有直接点出其他方面的问题,而是想看看这位监区教导员对眼前这个问题是什么态度。  刘春生把调查伙食问题的过程跟白玉田说了一遍,从他对进货人、货物管理人,以及进账单,出库单的记录上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认为,犯人伙食不好有这种可能,但也并不像匿名信中说的那么严重,他简单叙述完调查过程,接着说,“我觉得这件事儿在没有充分证据证实,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这事儿只能到此为止。”说完,他停顿片刻,见白玉田没有说话,接着又说,“你刚才说,我们这里还有其他比较严重的问题。你能跟我说说都有哪些问题吗?”  白玉田并没有马上回答刘春生后面的问话,思考片刻,继续把话题拉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食堂饭菜不仅经常量不够,而且还不卫生,多次出现集体拉肚子情况,有一次还造成一名年纪大的犯人死亡,这些问题难道还不严重吗?”  刘春生没有接受白玉田的观点,他说,“监狱多次对食堂伙食问题进行检查,并没有发现你说的饭量不够和饭菜不卫生方面问题,另外,那名犯人是因为急性胃炎发作和胃穿孔造成的死亡,当时有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并不是你所说的食物中毒所致。”  “每当监狱对食堂进行检查,犯人感觉都像过年一样,不仅饭量足,样数多,卫生也是没问题,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一个问题。”  刘春生疑惑的问,“什么问题?”  “这说明监狱有关领导与食堂管理人员是相互通气的,否则不会回回都那么巧,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所以说,您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表面情况,我在里面有亲身体验,这些都是事实,不信您可以挨个与犯人进行核实。关于那名犯人死亡,不仅我们这里的犯人不能同意官方这一说法,就连懂得一点儿医学常识的人也不会苟同这种观点。是,这名犯人的确年龄有些偏大,并且有胃病,但如果不是那天食物中毒造成上吐下泻,他也不会胃出血,所以,食物中毒才是造成胃出血的诱因。另外,那天有很多人都出现拉肚子情况,我也拉肚子了,只不过中毒不是很严重,加之体质好,便两天就好了,可那个岁数大点儿的犯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没经得住上下不停的折腾,胃出血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结果是永远的,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说完,白玉田陷入深深的沉思。  刘春生感到白玉田的一席话说的有道理,但这些问题不是他这个级别和层次的人能够解决的,尽管他对监狱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也很不理解,曾经提出过一些意见,但换回来的却是领导的白眼和抢白。一些好心人劝他,算了吧,谁都知道这些事儿,别人不说,就你说,你不成了被打的出头鸟吗?现在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多想一想如何保住你现有的饭碗得啦!为此,他困惑郁闷了很久。今天,这个白玉田把事情分析的很到位,如果他所说的这些事儿能够立得住,并且能够得到相关领导和部门的重视,这个问题说大也大,否则,还会像以往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到这,他问白玉田,“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但你比我清楚,处理这类问题必须要有证据,我们如何才能获取这方面的证据?”刘春生不知不觉的跟白玉田站在了同一战车上。  白玉田听他这么问,心里很高兴,他把屁股下面的椅子往前移了移,把想好的调查取证方案悄声告诉给刘春生,刘春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俩人达成共识后,刘春生起身去喊徐昊,在徐昊没有把白玉田送回监舍之前,刘春生悄声对白玉田说,“王汉光嘴不严,靠不住,有些事情最好别让他知道。”  白玉田听罢笑了,“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他要是嘴严,您也不会这么快找我谈话。下一步我要说的其他一些严重问题,也包括他在内。” 第五十章 偶 遇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自从知道白玉田被判刑,送往异地执行,孟亚萍就像得了一块心病,她想不明白,在这么充分的事实和理由面前,而且又有那么强的辩护人组合,法院为什么最终还是认定他有罪呢?她担心白玉田能否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挺住这巨大的精神压力?过去从来没有休过假的她,决定利用休假机会去见一见白玉田。  孟亚萍乘火车来到M省,她在第B监狱附近找了一家宾馆,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漂亮得体的便装,拎着白玉田平日爱吃的水果和糕点刚从电梯走出来,迎面碰见郝嘉祥大步往电梯方向走来,孟亚萍惊讶喊道:“郝嘉祥!”  郝嘉祥听见有人喊他,先是一愣,见是孟亚萍,快走两步来到她的面前,惊奇地问:“孟亚萍,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亚萍被他这么一问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瞬间有些绯红,她低下头,盯着手里拎着的东西,有些不太自然地小声说:“哦,我出差,准备顺便去看看白玉田。”孟亚萍不明白郝嘉祥为什么会在这里,随口反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噢,这么巧,我也是公出,也准备去看看白玉田。”看见孟亚萍的表情变化,郝嘉祥心里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反应很快,随口说出跟她一同去见白玉田。  尽管孟亚萍对郝嘉祥说到这里公出有些不大相信,但听他要同她一起去见白玉田,心里还是很高兴,她兴奋地说:“好啊!”  郝嘉祥一边帮她拎东西,一边说:“亚萍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女子,看来我们当年在和尚庙、姑子庵没有白呆那么多年。”走出宾馆,见孟亚萍跟在身后没吭声,他感叹道:“咳!当初白玉田要是娶了你,而不是孙洁,他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磨难喽!”  “我家既没有钱的妈,又没有权的爹,人长得又不漂亮,他怎么会看得上我呢!”回想当年,孟亚萍仍显得有些失落与无奈。  郝嘉祥见她这么说,赶忙否认说:“谁敢说我们孟大美女不漂亮,谁说我跟谁急。我了解白玉田,白玉田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关键是,当初我们在一起实在是太熟了,彼此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在我们面前如同圣女和鲜花一样,对待圣女只能是崇拜,对待鲜花只可以远观,而不可以近玩焉。”  在孟亚萍印象里,郝嘉祥过去始终是少言寡语,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这些年也练得诙谐幽默,能言善谈。尽管他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但听起来让她感觉还是挺舒服的。于是,她也开起玩笑地说道:“是啊!当时咱们七个人,那四个人来的时候就成双成对,你俩一个娶政委家的千金为妻,一个找狱长家的公主做老婆,让我成为剩女,看着我一天天枯萎,你们的心也实在太狠了吧!”孟亚萍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多少也带点儿实情。  “哪里,哪里,你后来嫁给一个检察官,早早进了城,不是比我们滋润多了嘛。”郝嘉祥不想就这一话题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你爱人袁岩现在还好吧,还在检察院吗?”  “还在检察院,他现在是检察院反贪局的副局长,工作比以前更忙了,最近刚刚接手韩成渠的案子,每天忙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韩成渠,不就是原来H省的那个副省长吗?他不是逃往国外去了吗?”  “他虽然跑到国外去了,但跟他有瓜葛的却没有跑出去,听说各类经济犯罪涉及的金额高达好几亿。”说到这,孟亚萍显得更加气愤,“现在的贪官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一个比一个贪得无厌。”  俩人说着说着很快便来到了第B监狱接见室,孟亚萍上前向值班干警说明来意,得到的答复只有两个字――“不行。”孟亚萍一再解释自己也是监狱系统的干警,并且掏出工作证给他看。那位干警紧绷着脸,用更加严肃的口气对她说,“既然你是监狱系统同行,你更应该知道监狱方面的规定,刚入监的集训犯人是不能够被探监的。”  郝嘉祥见这位干警原则性很强,再继续解释也无济于事,他对孟亚萍说:“既然不让咱们见,咱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其实,郝嘉祥要想见白玉田,办法还是很多的,他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他有他的想法,但却不能对孟亚萍说。  孟亚萍扫兴地跟在郝嘉祥身后往宾馆走,一路上只听郝嘉祥不停的絮絮叨叨,她却一言不发,快到宾馆门口时,她突然快走两步,拽了拽郝嘉祥的袖口,郝嘉祥愣了愣神,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向她盯着的方向望去,看见宾馆门口有一辆新型高配奥迪轿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她在拎包司机殷勤服侍下,向宾馆大厅走去。郝嘉祥有些纳闷,脱口说了句“她怎么来了?”然后对孟亚萍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孟亚萍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我们还是别跟她见面了。”  “怕什么?我们是公出,偶尔在这儿遇上的,又没干什么坏事?没关系,我们过去跟她打个招呼,正好我还有点儿事情要问她。”说罢,快步走进宾馆。  孙洁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司机办理入宿手续,看见郝家祥向她这里走来,急忙起身,显得十分兴奋的样子,“郝家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她上前热情地握住郝家祥的手,当看到后面跟过来的孟亚平,她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心存疑虑地问道:“她怎么也在这里?”  “我俩出差,恰巧在这里遇上,没想到,今天又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你,真是太巧了。”郝家祥的善意谎言打破她俩尴尬的表情,他示意她俩坐下后,问孙洁,“你是来看玉田的吗?”  孙洁听他这么问,立即把头低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她之所以没有底气回答这一问题,是因为她来见白玉田,内心十分忐忑,一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事先没有跟他进行联系;二来不知道白玉田能否同意见她?心中是不是还在特别记恨她?事情发生后,尽管她做了很多努力,也未能换取白玉田和公公婆婆对她的原谅,但是为了孩子,为了她与白玉田以往多年感情,她决定不放弃,并且无论如何也不放弃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  郝嘉祥说:“恐怕你这次要白来一趟。”  “为什么呀?”孙洁不解的问。  郝嘉祥把他俩刚才去见白玉田时被拒绝的理由对她叙述一遍,见她没有吭声,随后问道:“白玉田的父母现在怎样,你们的儿子现在谁看管呢?”郝嘉祥想尽可能多问一些白玉田家中情况,一旦孙洁不能与其相见,白玉田问起他来,他好将其家中近况告知给他。  孙洁回答说:“孩子在玉田父母那里,他们都挺好的,最近我准备把我们公司的员工肖雅莲派过去帮帮他们。”  “那好啊!这样玉田在里面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郝嘉祥对孙洁的这样安排还是蛮高兴的,所以,这也是他真实感言。  孙洁问:“我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这个监狱的领导和主管玉田的领导都是谁吗?”孙洁问这些人目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见到白玉田。  郝嘉祥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查找一下对孙洁说:“监狱长叫胡禄柏,玉田现在所在监区监区长叫王敬光。”郝嘉祥觉得她只问监狱和监区领导就想见到白玉田视乎有点儿不符合常规,但又不便于细问,所以,告诉完这两个人的名字就不在言语了。  孙洁起身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房卡,对郝嘉祥说:“我先去房间洗漱一下,晚上你等我的信儿。” 第五十一章 探 监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刚到晚饭时间,郝嘉祥正准备起身去叫隔壁房间的孟亚萍一起下楼去餐厅吃饭,忽听房间电话铃响了起来,“喂!你找谁?”郝嘉祥拿起电话问道。  对方传来孙洁的声音,“我是孙洁,探监的事儿我已经和他们领导联系好了,明天上午随时可以去见玉田。”  郝嘉祥显得有些吃惊,随口说道:“是吗?这太好了。”他心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通了,这种违背探监制度的事情没想到她短短几个小时就能轻而易举搞定。  孙洁用商量的语气问郝嘉祥,“嘉祥,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帝豪国际饭店吃饭可以吗?”  郝嘉祥知道,帝豪饭店是省城最知名的豪华饭店,一顿饭能吃掉工薪阶层几个月的工资,那是达官显贵、土豪、阔佬相互炫耀比富的场所,是宴请贪官污吏,求情办事黑幕交易的重要场地。在郝嘉祥近日调查中,就发现这所监狱有多名领导干部经常涉足这家饭店。为了找个恰当的理由搪塞孙洁的邀请,他随口编了一句,“改天吧,我已约好孟亚萍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她也正想找我商量商量如何帮助玉田申诉无罪方面的问题。”  孙洁一听孟亚萍的名字心里很不舒服,听到郝嘉祥约孟亚萍去楼下吃便餐,回绝她去大酒店的宴请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但是,转念一想,他俩是在商量如何搭救玉田的事儿,是为玉田好,这样便减轻许多心中的不悦,于是,她说:“好吧,那我明天上午九点在宾馆楼下等您,咱们一起去见玉田。”没等郝嘉祥答复,她便把电话挂断。  郝嘉祥跟孟亚萍来到餐厅,就餐中郝嘉祥把孙洁疏通关系,监狱同意他们探监这件事告诉给孟亚萍,孟亚萍说:“这个女人可真不一般啊!”孟亚萍知道孙洁和她妈妈曲娜属一路货色,在经营场上和社交圈里,主要靠金钱铺路,用女人衣裤里面的神秘部位做敲门砖,那些立场不坚定,抑制能力较弱的党政领导干部,不是被金钱诱惑拉下水,就是一个个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孟亚萍的爱人正在办理H省原副省长韩成渠的案子,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有关曲娜的情况,她还知道,曲娜为了规避风险,把公司大部分事情交由孙洁打理,孙洁继承她妈妈的衣钵,在某些方面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一个“快枪手”,公关猛将,在公关方面,她主张“快进快出”,立竿见影,立见成效。但没想到,在探监这件事上,尤其是在完全陌生的一个地方,竟能有如此“神效”。  郝嘉祥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神通。”郝嘉祥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儿,他想知道,孙洁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个跨省的监狱官员搞定的。  “真是可笑,我们堂堂的司法干警想见一个犯人,尤其向您这么高职位的顶头上司都见不到,一个经商的的女流之辈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事情全部搞定,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吗?”她在有意用话儿激他。  郝嘉祥明白孟亚萍话儿里的意思,他面不改色,十分淡定地说,“没有表象,很少主动探究实质,手术下刀需要有一个过程。”  孟亚萍只是觉得郝嘉祥话中有丰富的内涵,却不知道具体内容,她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好深问的。她避开这一话题,接着问道:“那我们明天还去不去见玉田?”  郝嘉祥坚定地回答说:“要去,要去,一定要去。”但他却没有回答她如何去见。  俩人吃完饭步行走到楼上,走到房间门前,郝嘉祥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己房间,他警觉地问道:“你找谁?”  “我找郝嘉祥。”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是白玉田托我找他的。”  郝嘉祥和孟亚萍同时一愣,郝嘉祥上前一步,说:“我就是郝嘉祥。”  来人表情显得有些激动,“您就是郝司长啊!”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白玉田托我捎给您的。”  郝嘉祥听他称呼自己的职务,同时看到他递过来的信的信口是没经过粘贴的,他心里一下子明白,此人一定是白玉田认为值得信任的人。于是,他接过信,热情地与来人握了握手,然后打开房门说:“快请进。”  孟亚萍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感觉有些发蒙,她本想和他们一起进去,顺便打听一下白玉田的有关情况,看见郝嘉祥没有邀她进去的意思,只好有些遗憾地说:“你们聊,我回房间了。”  郝嘉祥没说话,只是向她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将房门关上。  第二天上午八时许,教导员刘春生亲自去分监区提白玉田,将其直接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推门进去,郝嘉祥和孟亚萍看见白玉田急忙上前与其握手,孟亚萍看见白玉田有些憔悴消瘦的面容,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像泉眼一样人涌了出来。  刘春生用请示口吻对郝嘉祥说,“郝司长,你们聊,我先回避一下?”  白玉田松开孟亚萍紧紧握着的手,不等郝嘉祥说话,态度坚决地说,“春生同志不必回避,有些事情你了解一下更好。”  孟亚萍听他这种口气和称谓,感觉有些茫然,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回避?”  郝嘉祥笑着对她说:“你要是需要回避,我就不会带你来喽。”郝嘉祥用眼神与白玉田交换一下意见,然后严肃说道:“由于时间紧,我们还是赶紧把了解掌握的情况汇集一下吧。”。。。。。。  孙洁按约在宾馆楼下等了半个多钟头,未见人影,便让司机去叫,司机在服务台往房间挂电话,没人接,又亲自跑到房间敲门,仍然无人应答,回来将情况告诉孙洁,孙洁看了看表,说:“不等了,我们自己去。”  就在郝嘉祥部署完下步工作,确定新的联络方式的时候,监区干事徐昊敲门进屋,他走到刘春生跟前,附耳说:“白玉田的老婆要见白玉田,现在正在监区长屋里等着呢。”  “白玉田的老婆见白玉田,为什么不在接见室,怎么跑到监区长那里?再说,白玉田在集训期间也不符合探监规定呀!”刘春生嘴上这么说着,眼睛不停的观察郝嘉祥和白玉田的表情变化。  徐干事耸耸肩,晃晃头,表示不知道,心里想,你这里不是也在违背规定进行探监嘛。  白玉田听说孙洁来了,生气的说:“请你告诉她,就说我不想见她。”说完这句话,他情不自禁的瞧了一眼孟亚萍,当俩人目光相碰,孟亚萍忽感脸颊一热,嘴上没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徐干事觉得有些为难,因为,这是监区长让他前来提人的,人带不回去,怕在监区长面前不好交差。  郝嘉祥见状,对白玉田提示道:“你应当见见她,不见她,怎么能知道她能见到你的能量。”  白玉田听罢,立即明白郝嘉祥的用意,起身说道:“好吧,那我就去见见她。”  此时的孟亚萍已经完全明白白玉田被判刑,异地关押改造是怎么回事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在郝嘉祥和白玉田俩人面前是那样的渺小,幼稚可笑,跟他们在一起总能感觉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驱使着自己,鼓舞着自己,燃烧着自己,这股能量就是人们常说的――正能量。 第五十二章 夫妻见面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区长王敬光接到监狱长胡禄柏的电话后,亲自去门卫将孙洁接到自己的办公室,面对气质高傲、穿着华贵服饰的妙龄少妇,他那不安分的眼神不停地在她那敏感的区域打转转。孙洁一眼就看出这个外表憨厚,唯命是从的监区长,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她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能够遇上这样的人,因为,对付这种男人不能说是她的专利,最起码也是她的强项。她在王敬光转身给她倒水的时候,淡定的解开只有两个衣扣中的一个,深深的乳沟在她去接王敬光递过的水杯的瞬间,裸露得更加明显,王敬光被这春波荡漾架势弄得是云山雾罩,仿佛步入仙境,如同仙女就在眼前一般,他兴奋地浑身抖动了一下,忘记了手中的盛满热水的水杯,热水溢出,烫得他差点把水杯扔掉。王敬光的狼狈相逗得孙洁咯咯笑出声来,“王大哥,您小心点儿,可别把手烫坏喽!”  “烫不坏,烫不坏!我的手皮糙肉厚,不碍事。”王敬光一边说,一边不知所措地搓着双手。  孙洁一边用手指轻轻弹抖着落在裤子上的水滴,一边问王敬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丈夫白玉田呀?”  “马上,马上就能见到。我已派人去提了。”就在王敬光取来毛巾准备为孙洁进一步擦拭裤子上的水滴时,忽听门外大声喊了句,“报告!”  王敬光赶紧把毛巾递给孙洁,回到办公座位上,一本正经地朝外面大声说:“进来!”  孙洁见白玉田进屋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去,相距两米多远,却又突然止步不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田,内心顿时百感交集,好端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入狱没多久却变成了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劳改犯,她在内心自责,是自己的失足害了前程什锦的丈夫,是自己的不检点,让他掉进万丈深渊。她要弥补,要等待,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温暖那颗冰冷的心。她把颤抖的手轻轻抬起,满含热泪,轻轻叫了一声,“玉田。”  白玉田面无表情,爱答不理地说了句,“你来干什么?”  王敬光坐在那里有些看不惯了,他心里想,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千里迢迢前来看你,你非但不给好脸色,连个像样的话儿都不会说。于是,他在一旁替孙洁说道:“白玉田,你爱人大老远的前来看你,按理说,在集训期间犯人家属是不能够探监的,要是没有监狱长的特别关照,你俩是不能见面的,更不用说是在我这里见面。”王敬光本想顺便卖个人情,没想到白玉田没买他那个帐,白玉田随口说了句,“我又没请她来。”  王敬光气得站起身来,刚要训斥他,转念一想,算了吧,一个落配的凤凰,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是看在监狱长的面子,你小子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恐怕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于是,他假装笑脸说道:“行啦,行啦!别耍小孩子脾气,哪有不能化解的矛盾,你俩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去隔壁回避一下。”说完,起身出去,并把门反锁上。  白玉田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见孙洁,所以,等王敬光把门关上,他压低嗓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孙洁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你不说,那就算了。”白玉田转身要走,孙洁急忙上前把他拽住,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跟我聊聊吗?”  白玉田仍然坚持道:“你不说出用什么方法见到我的,咱俩没什么好聊的。”  孙洁一边拽着白玉田的手往沙发处走,一边无奈的说:“你坐下来,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白玉田挪开孙洁的手,站在原地瞅都不瞅她一眼,严肃的说:“要说现在就说,否则我马上就走。”  “这事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孙洁不解的问。孙洁本以为白玉田被关押这么久,长期不近女色,自己通过温暖的话语,细微体贴的表情动作,极具诱惑力的着装打扮,足可以赢得白玉田的回心转意,没想到,白玉田仍对自己不屑一顾,冷若冰霜。看来,要想温暖这颗冰冷的心,还得需要漫长的等待。  “重要。”白玉田回答的简明扼要,他不想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哪怕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孙洁见拗不过白玉田,只好无奈的对他说:“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告诉你,我给了他们钱才让我见你的,这样行了吧?”  白玉田紧接着问:“你给谁钱了?给多少?”  “你问这些有必要吗?”孙洁不希望白玉田对这事问得过细,怕他给自己引来不好的后果,所以没有直接回答他。  “有必要。”白玉田态度更加坚决,丝毫没有改变的余地。  孙洁被弄得别无选择,只好将实情告诉给他,“我听说在集训期间不让犯人家属探监,所以,我直接去找这里的监狱长,给他五万元,这样他才安排我跟你见面的。”孙洁在此省略掉两项内容,一个是在和监狱长胡禄柏见面时微妙的语言和无法表达的表情动作;另一个是她见到郝嘉祥和孟亚萍这件事儿。  “看来,你这个年轻总裁还真是出手阔绰,见一面就给五万,你这块肥肉看来他是吃定了。”白玉田对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实在是太了解了,用他们内部话说是,抓住青山不放松,咬住肥肉不撒口。  孙洁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你呀!再说了,这只不过是小钱,你又何必在意呢?”  “他们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这次认为是小钱儿,紧接着就会一次比一次多,稍不如意就会施展他们的权术,你就等着吧!”通过观察了解,白玉田对这里各级干警腐败情况已经有所耳闻,现在正在收集各种证据,所以,过多情况他也不必对她细说。  孙洁实在是太有钱了,因此,她根本没把白玉田说的这些话当回事,她不以为然地说:“你用不着为这事担心,只要他们能为对好,他们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自从曲娜把总裁的位置让给她,孙洁不仅做事胆子大,说话语气也更大。  白玉田过去就十分反感孙洁和她母亲那种土豪式的做派,现在看到她这种不可一世,有了钱就可以拥有一切的架势更加令他作呕,他气愤地说了句,“官场上很多腐败事情都是你们这些人给惯出来的。”  “官场上腐不腐败那是官场上的事儿,你我现在都属于一介草民,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是现实点儿,多考虑考虑我们自己的事情吧。”孙洁是在提醒白玉田,你已经不再是监狱长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白玉田觉得,跟这种人谈论这类问题如同对牛弹琴,在这个问题上他俩的观点不可能一致,因为他俩本来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她让我考虑考虑我们自己的事情,她一定有事情要说,会是什么事情呢?他一时想不出来,于是问道:“我们自己有什么事情?”  “你可真是大撒手,进到这里就什么都不管了。”孙洁带有几分埋怨。  “我身在囹圄之中,我能管什么?”  “孩子这么大了,该去学前班了,老在爷爷奶奶跟前,对孩子早期教育是没有好处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你不能管,我能管,你爸妈却不让我接近孩子。你爸妈最近身体不好,他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能带好儿子?”  听到父母身体不好白玉田非常揪心,但现在身不由己,起不到任何作用。孙洁看出白玉田的心思,接着说道:“我已安排肖雅莲去咱家照顾老人和孩子,她的工资我照发,干好了我还会给她加发工资,她自己也非常愿意去咱家。问题是,你得写封信劝劝你爸妈,让他们同意把孩子送学前班。”  白玉田觉得孙洁这件事儿干得还行,嘴上没说,但表情上已经显露出来。孙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此时无声胜有声,白玉田心里满意就是对她最大的褒奖,她觉得这次没有白来------ 第五十三章 集训结束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见完白玉田,在她从王敬光办公室出来之前从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五打钱,她瞟了一眼眼睛冒着绿光,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孙洁手中那几捆钱的王敬光,鄙视的表情在嘴角上淡淡地显露一下,然后装出笑脸说道:“监区长大人,以后我家玉田可全指望您多加关照哦!”  王敬光接过钱,笑眯眯的连声说道:“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一切只管放心。”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棵摇钱树今天终于往下掉钱了。  白玉田见过孙洁,将孙洁与监狱长胡禄柏之间的行贿受贿过程由教导员刘春生传递给郝嘉祥,郝嘉祥将这所监狱和上级监狱行政管理部门存在的问题带回部里向领导进行汇报,建议收网,得到的批示是,继续加大证据收集,等待下一步指示。  一个月的集训(或称入监教育)很快就要结束了,罪犯们这个时候比较关心的,也是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分配去向问题。这所监狱除了这个一监区之外,还有十来个监区,新入监的犯人参加完入监教育后,都将被分配到其他各个监区。  一天,罪犯们吃过午饭走进教室,上课前,坐在白玉田旁边的王汉光侧过身来对白玉田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入监教育马上就要结束了,听说最近监区领导正在忙着分配咱们去各监区,名单就在监区长手里攥着,能不能分配到一个好点儿监区全在他一句话。你没找人活动活动?”  此话被坐在白玉田前后的庞道琪和黄明杰听到,黄明杰为了显摆自己的消息比王汉光灵通,带着娘娘腔的表情和声音说道:“哎呦,你才知道这件事呀?晚喽!听说名单已经报到监狱领导那里了,要想活动啊,没有监狱长亲自说话恐怕不行。”  庞道琪不解的问:“分配好坏不是看我们入监表现吗?为什么还要找这个,找那个的?”  黄明杰显得很有经验似的挖苦他,“傻小子,你太幼稚了,那些话只不过在表面说说而已,是专门糊弄你这样傻子的,你还真当了。这些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等你下次再进来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黄明杰在传授“二进宫”经验。  庞道琪不服气的说:“我就不信,白哥入监表现这么好,还当了我们班长,他们能让白哥去不好的监区?”王敬光为了兑现对孙洁的承若,第二天就宣布白玉田为他们监舍里管事儿的,犯人们自称其为“班长”。  “这有什么可不信的,在这里一切不可能的事皆有可能。你没听人说嘛,‘围墙上面是铁丝儿,谁要进来谁发嘚儿。’你别不服气啊,你若不信,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黄明杰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幼稚可笑。  王汉光十分赞同黄明杰的观点,在一旁溜缝道:“是啊,是啊!在这里只许你老老实实,不许你乱说乱动。”王汉光觉得把“文革”期间常用的词用在此时比较合适。  白玉田听了半天没说一句话,等他们刚刚停顿下来,马上用试探的口气问王汉光,“在这次分配中,你觉得你的投入与实际效果能成正比吗?”听王汉光的口气,白玉田估摸着他已经给监区领导使上钱了。  王汉光觉得白玉田是话里有话,他之所这么想,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自从他上次用假名在特殊接见室与“小三”进行性行为以后,自己被关进小号十多天不说,还让“小三”花了十多万快钱才把这件事摆平。尽管这件事教导员至今还想揪住不放,但必定有监狱长和监区长在上面挡着,过几天他再分到别的监区,估计这事儿又可以不了了之。有人说他,这“炮”放的成本太大,这哪里放的是炮,分明是放的火箭嘛。他却不以为然地说,这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比起在澳门赌场一次输掉几百万,感觉舒服多了。这次又拿出十万元进行打点,如果能分到一个好监区,让自己在这里少受些罪,岂不是比放一“炮”更值吗?想到这,他回答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入怎么会有产出?”  “你这不仅是玩火,还在拉他们下水。”白玉田提醒道。  王汉光不服气的说:“火已经把我烧成这样了,也就不怕再玩几次。再说了,你以为他们的脚是干净的啊?狗屁!他们之所以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那是因为他们每次蹚水时都把鞋子脱掉了。他们之所以没有跟你我一样进到这里来,只不过他们的命运比我们幸运罢了。”  白玉田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社会的败类、人渣,党的队伍里当初怎么会出现你这种人,直到今天还死不悔改,这种人只配在这种地方关上一辈子。白玉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可没你那胆量,我怕到时候事情没办成,东窗事发,再给自己加几年。”  “你要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你就等着遭罪吧,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王汉光说完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黄明杰觉得王汉光说的很实际,所以,在他听的时候不时频频点头,而庞道琪却始终认为,这家伙说的纯属是歪理邪说,他是在故意给白哥设陷阱,让他往里跳。于是,他转过身来,悄声对白玉田说:“白哥,你别听他放狗屁,我看这家伙是王二小赶牛——不往好道领。”  白玉田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笑了一笑,然后开始思考着一些自己的问题。就在这时,忽听一声“起立!”,罪犯们全都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见监区长王敬光晃晃悠悠走到讲台前,说了句,“坐下。”罪犯们唰的一声,像军人一样整齐坐下。  王敬光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天下午的课就不上了,按照监狱领导的指示,给你们俩小时时间回监舍整理自己的行李物品,一会儿你们将被各监区的管教带回到各自监区。 第五十四章 迈进四监区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回到监舍,整理完自己的行李物品,开始等待管教前来接人,可是仅仅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他却觉得特别漫长。因为,门口每次出现管教喊人出来,总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当屋里最后还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管教终于念到他的名字,“白玉田、庞道琪、寇明义你们三个拿好行李物品出来。”  白玉田他们三人走出房门,那名管教指着身旁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年轻干警介绍说:“这位是四监区的宋干事,你们几个跟他走。”  “等一下。”王敬光一边向他们这里走来,一边大声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宋干事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十来分钟的工夫,宋干事便从办公室走出来,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白玉田他们三名犯人跟着宋干事来到四监区的一个监舍,他们的监舍在四层楼的顶层。宋干事给他们介绍说:“我们监区共分三个分监区,二层是一分监区,三层是二分监区,你们四层是三分监区,一层是监区领导和干警办公室。”他指着屋内三个空着的铺位接着说:“这是你们三个的铺位,你们要照着他们的样子把自己的铺位和物品整理好。”他指着一排排干净整齐行李,从兜里掏出一本发了黄的小册子,然后问道:“你们谁是白玉田?”  白玉田回答说:“我是。”白玉田见这位管教干事叫他的名字,心里立刻产生一个打问号,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一问号在他的脑海里稍一闪动立马有了答案,他想起刚才王敬光叫宋干事去他办公室的情景,宋干事进去的时候是俩手空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拿,等他出来的时候,腋下却多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白玉田估摸着,关于自己,王敬光肯定对宋干事说了些什么。  宋干事把那本小册子递给白玉田,态度比较温和地说:“听说你原来当过监狱长?那好,你就领着他俩先学习一下咱们监区的规章制度,晚上等他们收工回来统一去食堂吃饭。”说完,他便转身把门关上,下楼去了。  白玉田按照宋干事的吩咐把小册子上的内容全都念了一遍,就在他刚刚口干舌燥地念完小册子,监舍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剃着平头,个子不高,脖子跟脑袋几乎一般粗的胖乎乎干警走了进来。他眼带下边长了两道横肉,说话瓮声瓮气,仿佛楼房都在跟着颤动,“你们是新来的?”  白玉田他们见进来一名干警,三个全都站了起来,听他这么问,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胖警官显得有些不高兴,脸上的横纹看上去更加明显,他大声训斥道:“你们都是哑巴吗?不会说话吗?问你们话的时候,要说‘是。’入监教育都教你们什么了,难道交出来的都是一些哑巴吗?”  白玉田什么也没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庞道琪和那个叫寇明义的却都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吓坏了,不停的点头说:“是,是。”  胖警官听罢更生气了,“什么他妈的是,该说是的时候不说是,不该说是的时候却他妈的说是,你们是缺心眼儿呀,还是脑残啊?”他用手里拿着的白朔料管指着他俩骂道。  骂够他俩,见白玉田一言不发,又用白朔料管指着白玉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说话?”  白玉田移开视线,低头答道:“我叫白玉田。”  “你就是那个白玉田啊?你的大名如雷贯耳,自从你被送到我们监狱,就在全监狱产生轰动效应,在干警当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真没想到,你能分到我们监区,而且还在我手下,真是有幸呀!”胖警官说的时候,手里不停的转动着那根白朔料管子。  白玉田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为了应和,随口说了句,“以后请您多加关照。”  胖警官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种笑容看上去比严肃更可怕。他慢吞吞说:“好说,好说!只要你懂规矩,别给我找麻烦,一切都好说。”说完,他用手中白朔料管子习惯性的轻轻敲打几下自己的手心,稍等片刻,见三个人没有任何反应,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看了看表,说;“到点了,你们三个下楼排队,去食堂吃饭。”  四监区共有罪犯三四百人,监狱食堂不可能容下全监狱几千人同时就餐,吃饭时,有时以监区为单位把饭菜打回来吃,有时错开时间进食堂就餐。今天是周末,食堂改善伙食,全体犯人错时开饭。头一波就餐人员还没有出来,白玉田他们三人站在食堂门口的队列里等待着第二波进入,等待时,站在旁边队里的一名犯人问庞道琪,“你们是新来的吧?”  庞道琪冲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个犯人接着又问:“你们见过咱们队长啦?”  “谁是咱们队长?”庞道琪问。  那个犯人眼睛盯着那个手里拎着白朔料管的胖警官,用嘴朝那个方向努了努,悄声说,“就是他,咱们分监区的分监区长,大家都管他叫乔队长。”  庞道琪每瞅他一眼总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点点头,“嗯,见到了。”  “他没打你们?”那个犯人好奇地问。  “没有,只是骂了我们几句。”庞道琪表情流露出委屈和不满。  那名犯人看出庞道琪的表情变化,安慰道:“知足吧,没揍你已经是便宜你了,新进来的几乎没有几个不挨揍的,骂你几句,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  那名犯人说的一点不假,这个乔队长,绰号乔老爷,四十五、六岁,高中没毕业,就接班进了监狱工作。没有文凭,文化不高,却积累一套自己管理犯人的模式。这套管理模式如同李逵的三板斧,头一招叫“下马威”,所有刚刚分来的犯人都要经历非打即骂这一招,他使用这招简直是轻车熟路,不论你怎么做,他总能找些理由和借口,随后劈头盖脸的不是一顿打,就是一顿骂,用他自己的话讲,这叫挫伤你的锐气,占领你的精神,磨掉你的棱角,便于掌控和把玩;第二招叫“穿小鞋”,进到他这里,很少有不顺从的,如果有不顺从的,或者不如他的意的,那这个人的苦日子便从此开始了,他给人穿小鞋的理由多种多样,让你防不胜防,你会整天在痛苦中挣扎,直到你服服帖帖,并且用特有的方式摆平为止;第三招是“玩耍小白龙”,此人虽然文化不高,但做事多少还能把握度,他不像有些干警和领导什么钱都敢要,多少钱都敢收,他是给钱钱不要,美女不近身。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离不开烟酒。别看他官小,但吸的香烟全都是上好的名烟,喝的酒全是高档的名酒。要知烟酒是哪来的,秘密全在手里整天握着的“小白龙”――那只白色的朔料管子。  从这里出去的犯人都说,迈进四监区就等于来到鬼门关,分到三分监区就如同摸到了阎王爷的胡须。庞道奇心想,完了,完了!我们受折磨的日子就要从此开始了。 第五十五章 调查汇报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长胡禄柏早晨上班,坐在老板椅上前后晃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他拿起电话,挂通一监区王敬光办公室电话,“喂!是王敬光吗?”  王敬光一听是监狱长的声音,急忙说:“是我,大哥有什么指示?”  “我上次叫刘春生调查匿名信的事儿,怎么现在还没有结果?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啦?”胡禄柏之所以把电话先挂到王敬光这里,主要是想跟王敬光事先沟通一下情况。  “哦,是这样,调查结果在您规定的时间就出来了,您前两天去省局开会,没能汇报上。”这件事刘春生没有先跟胡禄柏说,而是按照白玉田的意见先跟王敬光说了,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有两方面考虑,一个是白玉田没有接到上级收网命令,他不想过早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去,那样会不利于他下一步调查取证;二是,白玉田他们想让王汉光把传递匿名信这件事担起来,从而看看王敬光能不能为王汉光压下这件事,如果他把事儿压下来了,说明王敬光确实收到王汉光好处了,他肯定不想把他自己的问题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给带出来。  胡禄柏听出王敬光有袒护刘春生的意思,心中有些犯疑,他心想,平日里这家伙没少在他面前说刘春生的坏话,这次怎么突然帮他说话了?越是犯疑,就越想把问题搞清楚,于是,他说:“你和刘春生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要当面听一听调查结果。”  王敬光放下电话,开始不停地挠头,他本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着时间一长,监狱长会把这事忘掉,没想到,过了好几天,他突然又想起来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刘春生,希望能跟他共同商量一个对策,使他能够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刘春生正在阅读文件,见王敬光无精打采的推门来,猜出他肯定遇到什么麻烦,不等他坐下,刘春生直截了当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遇到什么麻烦了?”  王敬光一屁股坐在刘春生对面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地说:“唉!别提了,一大早监狱长就来电话,问起调查匿名信的事儿。”  刘春生早就估计会有这么一天,按照与白玉田事先商量好的对策,他不紧不慢地假装埋怨道:“这事儿你没跟监狱长汇报啊?上次我跟你说完,你不是说由你去跟监狱长汇报吗?”他见王敬光没有立即回答他,接着又说“再说了,这件事是监狱长直接安排我的,他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而问你呢?”  王敬光没有解释,而接着问道:“监狱长让咱俩过去一下,他想亲自听听那件事儿的调查结果,你说我们应当怎么说呢?”  “实事求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刘春生看上去好像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其实是在反过来试探他。  “这怎么能行,这样回答,监狱长能饶过我吗?”王敬光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地说着。  刘春生已经猜透王敬光此时此刻的心里,见他冥思苦想,不知所措的狼狈相,心中暗自好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方案对他说:“不然这样吧,我不去,你自己去监狱长那里汇报,你就按我说的去说,估计他不会难为你。”说完,他示意王敬光附耳过来,然后悄声教他如何去说。  王敬光听着听着,愁眉苦脸的表情慢慢露出笑容,最后显得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紧紧握着刘春生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感谢的话,“好!够意思!讲究!啥都别说了,你看以后的吧。”说完,王敬光急忙去见胡禄柏。  王敬光敲门走进胡禄柏办公室,胡禄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皱了皱眉头,问:“你最近的工作很忙吗?我想见你还得等这么半天,你要是觉得工作压力大,忙不过来,赶紧说话,我好早点儿为你另选地方。”  “不是的,我能忙过来。您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处理监区一点儿事,事儿已处理完,这不赶紧就过来了嘛!大哥您可千万别误会。”王敬光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回答着。  胡禄柏用手指点着他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单位叫职称,别老‘大哥,大哥’的,你怎么就没记性。”  王敬光心里清楚,只要胡禄柏心情不好就愿意纠正他对他的称谓,这是批评人的前奏,王敬光早就摸透了他的习惯秉性,所以,忙点头哈腰说:“是,是!称呼习惯了,有时总忘记。下次一定注意,大哥,不,监狱长大人。”王敬光故意挺胸收腹,做了个立正动作,想讨得他的欢心。  胡禄柏并没有改变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手里摆弄着烟盒,头不抬眼不睁地问道:“我电话里不是叫你和刘春生一起过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他怎么没来?”  王敬光故意压低嗓音说:“他来不合适,有些事,他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我还在乎他不成?”胡禄柏觉得王敬光在故弄玄虚,而且还有点儿神经兮兮的。他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不等他回答,便直奔主题地问道:“那你说说,匿名信的事儿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王敬光肯定的回答着。  “是谁?”胡禄柏抬起眼皮,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王敬光。  王敬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他急忙避开他的眼神,低声说出“王汉光”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胡禄柏觉得不太可能,心想,他老婆前不久还托人送来钱,让我在入监教育后多多照顾他,给他分到一个好点儿监区,他怎么会写匿名信揭发控告监狱呢?这绝对不可能,于是,他问:“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千真万确,他在询问笔录上都签了字的。没错。”王敬光拿出笔录给胡禄柏看。  胡禄柏看了一眼笔录,但还是不理解,“他这么做,究竟为的什么?”这句话像是问王敬光,又像是自言自语。  王敬光指着笔录中的一段内容,解释说:“这里写的很清楚,他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当时立功心切,想早点给自己减刑,所以,把听到的,看到的片面情况没加核实便用匿名信的方式发了出去,这封信多亏上级转到咱手上,如果是派人下来核实,或者是让检察院的人知道,我们可就麻烦了。”其实,这份笔录是为了对付胡禄柏,后补的。  “这个人现在在哪?”胡禄柏气得手有些发抖,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使劲在桌子上敦了两下,抬起眼皮盯着王敬光。  王敬光赶紧掏出打火机上前给胡禄柏点上,回答说:“这个人现在分到后勤监区了。”  “谁让你把他分到那儿去的,这种人只配到四监区,到乔大忠手下。”这个乔大忠就是四监区三分监区的乔队长――“乔老爷”。  王敬光心里暗暗骂道,你这家伙真是反复无常,明明是你让我照顾他的,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心里这么骂,嘴上却说,“不是您电话里让我把他分到后勤监区的吗,您可能被这事儿给气糊涂了。”这个位置当时王敬光是给白玉田留着的,名字都填上去了,没想到,名单报上去,被胡禄柏给改了,这事让王敬光感觉有些坐蜡,收了孙洁的钱,却没有照顾到白玉田,所以,他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按照县官不如现管的原则,送给四监区实权干警一些好处,让他们在其权限范围内对他多加照顾。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需要照顾,现在我又不想照顾他了。这种人蹬鼻子上脸,照顾他干什么?”气得胡禄柏将手中抽了不几口的烟使劲掐灭。  王敬光感觉胡禄柏这样做不妥,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急忙劝道:“现在木已成舟,如果这个时候把他弄到别处去,他若来个狗急跳墙,把他所有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到时候恐怕不好办啊!”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便宜的放过他了?”胡禄柏觉得有些不甘心。  “这事儿我看先冷却冷却的好,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叫‘城门着火殃及池鱼’,现在整他,容易鼓包。您已经这么照顾他了,估计他不会再给您惹什么麻烦。再说了,他就是再能得瑟,在您面前顶多也就是个孙猴子,您要想治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王敬光这句话终于把胡禄柏说开窍,他的脸上渐渐露出淡淡的阴笑。 第五十六章 争夺家产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就在孙洁去M省监狱探监期间,孙明科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起诉状。为了在离婚诉讼过程中与曲娜争夺财产,他不但把自己跟踪调查曲娜的个人生活问题和财产状况作为证据提交给法院,就连白玉田和孙洁的儿子跟白玉田父母一起居住的房子也没放过,也想收归自己所有。如果孙明科只是提出索要曲娜一半儿的财产,尽管这一半儿的财产远远高出那个房子很多倍,曲娜也不会如此气愤,索要这个房子,如同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为了保住这处房子和其他财产,在递交答辩状时,曲娜提出了“她把从集团公司退出的全部股份用于扩建经营‘经贸公司’,现在除了经贸公司和那处别墅之外,其它固定资产,包括外孙子现在居住的房屋,全部不属于自己的财产。”那个房子早在女儿结婚前就过给了孙洁名下,只是瞒着没说而已。  孙明科见得不到预计分得的财产,贪婪之心让他失去了理智,情急之下,他竟然以“曲娜外孙居住的房屋产权人属孙明科所有,曲娜无权擅自转让”为由,想将该房屋产权变回自己名下,同时他还在代理律师出谋划策下,请求法院查证公司财务账,确认曲娜为了逃避分割财产,私自将资产非法转移,要求确认该行为无效。  曲娜见官司越来越对自己不利,为了不让孙明科占到任何便宜,她不得不拿出最后一张王牌――举报孙明科受贿。  在她出国前,她把外孙和他爷爷奶奶住的那个房子的真实来历以书面形式写了一份揭发检举材料,让她的法律顾问将揭发检举材料连同相关证据一并交给检察院,检察院收到检举材料后十分重视,当天便组织人员调查核实,由于事实清楚,证据特别充分,把相关证据一摆在行贿人面前,行贿人便把当初为了给家里服刑人员办死缓减有期,送给时任监狱长孙明科一户市区内房屋,事情办成后过的户,过户都有记载,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讯问孙明科的时候,开始拒不承认,当证据一一出具给他以后,他不得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当办案人员做完笔录,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他却提出一个令办案人员哭笑不得问题,“你们能不追究我刑事责任吗?”  见他提出这等幼稚的问题,两个办案人员相互笑了一笑,其中一个嘲笑道:“亏你还当过监狱长,你觉得能有这个可能吗?”  “那我检举,我有重大立功总有这个可能吧?”孙明科用可怜吧唧的表情乞求道。  另一个办案人员马上说:“哦,那要看你有什么样的重大立功表现?”  就在孙明科被逮捕的第二天,孙洁从M省回到公司,刚刚走进办公室,她的秘书就跟了进来,打过招呼,这个秘书神秘兮兮的将一封信交给她,孙洁一眼就认出是妈妈曲娜的字,她心中有些疑惑,暗自嘀咕,“她不打电话,也不当面说,写封信这是啥意思?”秘书关门退出后,她将信封撕开,从中取出一张信纸,信纸上写着简短几行字,“小洁,妈妈的乖女儿,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飞往国外。孙明科为了争夺家产,不仅提出离婚,还想霸占我们的全部资产,其中也包括你们城里那所房子,万般无奈,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究竟何时回来,看情况再定。”  孙洁没想到,自己出去这几天,家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不知道妈妈出国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孙明科现在怎么样了?她坐下来稍微镇定了一下,然后拿起桌上电话,拨通公司法律顾问孟律师的电话,“孟律师吗?我是孙洁,最近公司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孟律师是个做事比较谨慎的人,他回答说:“孙总裁,您回来啦!正好有些事情我还要找您呢,电话说不方便,这样吧,我马上去您办公室,咱们当面聊,您看怎样?”  “那好吧,我等你。”孙洁放下电话,按了按铃,叫刚才那个秘书进来。  女秘书规规矩矩站在孙洁面前,“孙总,您有什么吩咐?”  “我出去这几天,公司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洁眼睛盯着她,认真问道。  “公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集团公司,还是各个子公司,都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运作着。好像您家最近出了点儿问题。”说到这,她嘎然止住,觉得自己有些多嘴,说了半句又咽了回去。  “没事的,你知道什么只管说。”孙洁急切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囫囵半片、一知半解,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所以,她一再催促着。  女秘书小心谨慎地回答说:“您妈妈出国第二天,听说您爸爸就被逮捕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这也是道听途说。”  孙洁见她确实不知道太多细节,便让她回去了,就在女秘书刚要开门的时候,又被孙洁叫住,她叮嘱说,“杨秘书,你要管好你的嘴,有些事情不要出去乱说。另外,被抓的那个人不是我爸爸,我父亲在国外,明白吗?”  “明白,明白!不论是公司的事,还是您家里的事,我从来不对任何人说,您放心吧。”杨秘书表白道。  “明白就好。你去忙吧。”孙洁翻阅着桌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将其打发走。  杨秘书刚走到门口,差点与推门进屋的孟律师撞个满怀,她急忙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孟律师很客气的将其让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来到孙洁桌前。  孙洁抬手示意孟律师坐下,随后直奔主题问道:“孟律师,我请你来,想了解一下我外出这段时间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回来的正好,我正想当面跟您说这些事。”孟律师停顿了一下,从手中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拽出厚厚一打儿材料,然后就想按照流水程序将材料上的内容一一向孙洁道来。  孙洁知道这个孟律师是个话痨,平日里一件小事就能唠上半天,这么一堆材料如果按他的方式唠下去,恐怕一天也唠不完。于是,她提醒道:“你不用说的那么详细,挑重点的,说个大概就行。”  孟律师本打算把详细情况跟孙洁唠唠,被她这么一说,整个计划全都打乱了,无奈,谁让人家是雇主呢!他思考片刻,然后反问道:“你知道你爸和你妈离婚这件事了吧?”  “我刚刚知道。对了,我纠正一下你刚才的称谓:孙明科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在国外定居。”孙洁以前多少还能同情一些孙明科,必定跟他在一起从小到大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在生她这件事上,确确实实是妈妈的不对,他必定是个受害者。但从今天看到妈妈这封信,尤其是他连她儿子现在住的房子都不肯放过,大有赶尽杀绝架势,她对他的同情就开始全都转成了“恨”,她决定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会管他叫爸。  孟律师对她的态度很是反感,心中暗暗骂道,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和你妈那些点儿见不得人的破事儿我什么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妈给我的顾问费不菲的份儿上,我才不愿意低三下四的看你这副嘴脸呢。心里不舒服归心里不舒服,心里那么骂,但嘴上却不得不按照她的方式去说,“哦,对,是孙明科跟你妈离婚这件事,可把你妈妈为难够呛,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你妈妈全权委托我办理的,有些程序和过程我甚至比你妈妈还清楚。”于是乎,他开始把从起诉、答辩、开庭、庭内庭外调解、休庭、从新取证、举报过程、曲娜以经贸往来名义出国到国外躲避、孙明科被抓等等,逐一向孙洁道来。 第五十七章 房屋被查封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正如孙洁对白玉田所说,她将肖雅莲派到自家照顾老人和孩子,照顾老人是假,照顾孩子是真,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方便自己去见孩子。好几次她想见见孩子都遭到婆婆的阻止,孩子对她渐渐疏远,为了能够经常见到孩子,逐渐拉近母子间距离,她想了许久才想到这种办法。  一天,孙洁在去M省之前将肖雅莲叫到自己办公室,她用特别友善的面容和亲切的语气对肖雅莲说:“雅莲妹妹,今天请你来想跟你商量点儿事,不知行不行?”  肖雅莲心想,孙洁今天抽的是什么风啊?往常跟我们这些员工说话从来没见过笑脸,好像别人都欠她似的。今天一反常态,不但说话随和,而且还带有商量的口气,这让肖雅莲反倒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心想,肯定没什么好事,反正自己已经做好离开这个公司的准备,自从白大哥被关押,她就估计孙洁随时可能把她踢出去,这些天她也偷偷再找别的工作,但是,工作还没等找成,孙洁就可能要下逐客令了,既然公司是她自家的,那就随她便好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车到山前必有路。于是,她不冷不热地答道:“有啥行不行的,您是总裁,您说了算,我有这个准备。”  孙洁看她的表情和态度,估计是误会自己了,但她仍然笑着说:“啥总裁不总裁的,以后不要这么叫,从玉田那面论,你就管我叫嫂子吧!”  肖雅莲听她这口气和态度,好像没有轰她走的意思,疑惑的问道:“孙总叫我过来不是只为了让我管您叫嫂子吧?”  孙洁假装生气的说:“不是不让你管我叫什么总不总的了吗,咋就改不过来呢?告诉你啊,以后不要这么叫了,听见没?”孙洁见肖雅莲把头低下没吭声,站起身来,露出亲切的笑容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来到沙发处坐下。  肖雅莲看着孙洁虚心假意的笑容好像全身在起鸡皮疙瘩,她马上站起身来,说:“您有事只管说,我还是站着感觉好受点。”  孙洁一下子把她按住,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雅莲妹妹,你在我家住了那么长时间,说句良心话,嫂子对你怎么样?”  尽管肖雅莲对孙洁不忠诚白大哥,与多名男人有不正当关系,最后害得白大哥入了监狱,她从心里讨厌她,甚至是恨她,但从她对她个人而言,孙洁必定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不仅同意收留她,还给她安排现在的工作,所以,对她的问话只好答了句:“嗯,好!”  “既然知道嫂子对你好,那嫂子现在有困难,你能不能帮帮嫂子?”孙洁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下属,现在对她这样情非得已,因为这件事非她莫属,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您就直说吧,究竟让我帮您什么?”肖雅莲是个直性子,她不适应孙洁这样绕来绕去,所以,直截了当问道。  孙洁感觉是到进入主题的时候了,于是,她收起笑容,转成哭丧的脸,掉了几滴眼泪,哽咽地说道:“自从你白大哥进去之后,我儿子雷雷始终跟他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他爷爷奶奶身体不好,雷雷也该上幼儿园了,我怕他们照顾不好孩子,我想把孩子接过来,他们又不肯,所以,只好请你去我家帮着照顾照顾他们,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肖雅莲爽快答应道:“白大哥是我家的大恩人,过去我就是想报答都没有这个机会,这个时候我去帮他照顾老人和孩子,那不是完全应该的嘛,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天天抽空去你家,您放心好了。”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天天去我家,而是让你天天住在我家,你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他们,行吗?”孙洁觉得把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  肖雅莲诧异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公司上班了,以后天天吃住在您家?”  孙洁怕她有什么误会,进一步解释道:“你还是咱们公司的员工,只不过暂时去家里帮帮忙,不过你放心,你的工资不但照发,而且奖金比你现在还要多开一倍,你看怎样?”  这种结果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在她来的路上还在猜测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找个理由将她“扫地出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全身心地照顾好两个孩子,一个亲哥哥的孩子,一个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的孩子,收入比以前多不说,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白大哥父母身边更多的了解有关白大哥的情况,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句,“这太好啦!”脸上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欣悦的表情。  就这样,肖雅莲愉悦地接受这一工作,并按照与孙洁商量好的方式和理由去见白玉田的父母,由于肖雅莲过去在白玉田家里住过,白玉田的儿子雷雷跟肖雅莲哥家的孩子京京非常熟悉,两个孩子在一起非常玩儿的来,肖雅莲干家务活又特别勤快,很快取得了白玉田父母对她的好感和信任,并将家里一切大小事情全都交给肖雅莲打理,全家人刚刚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生活没几天,好景不长,天有不测风云,几个头戴大盖帽的人再次打破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  一天上午,肖雅莲把刚办完入托手续的雷雷送去幼儿园,回到小区,看见一辆警车停在单元门口,她快步进楼,没等进家门,就听到白玉田的母亲与门口几个头戴大盖帽的人大声吵吵,“你们凭什么查封我家的房子?我们犯什么法了?”  有一个手拿法律文书的年轻警官对玉田的母亲说:“老太太,你别跟我吵吵,我们也是按法律规定办事。你没犯法,不等于你们家里人没人犯法,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按照法律程序提起复议。跟我们说没用,我们只管查封。”  玉田的父亲上前问道:“究竟为什么要查封我们的房子,你们总得跟我们说明原因吧?”  一个年龄稍大些的警官上前问:“你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吗?”  “不是,这房子是我儿子他们的。”玉田父亲回答说。  “你儿子是谁?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吗?”  “我儿子叫白玉田,他跟他媳妇谁是这房子的主人,这我就说不清楚了。”  那名警官从年轻警官手里拿过法律文书看了一眼,接着问道:“孙洁是你们家什么人?”  “她是我儿子的媳妇,不过她现在不跟我们一起住。”老爷子看上去比玉田母亲冷静不少,他似乎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玉田妈妈一听到孙洁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声骂道,“她现在不是我们家的媳妇,我们家没有她这个扫帚星。”  那名警官听到叫骂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这就对了,我们查封的正是孙洁名下的这户房子,这房子涉及违法方面的问题。您二老是白玉田的父母吧?”两位老人没有应声,只是默认似的点点头。那名警官接着说:“白玉田我认识,我对他的事当时也非常同情,但同情归同情,法律归法律,所以说,我劝你们呀,还是赶紧想办法从这个是非的房子里搬出去。”  肖雅莲赶紧挤进屋去,大声质问道:“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你让他们往哪搬呀?”  警官盯着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泼辣姑娘,用怀疑的眼光审视道:“你是谁?”  “白大哥是我全家救命恩人,我是到他家报恩的。怎么了,难道这也犯法?”肖雅莲不服气的回答道。  那名警官听她这么一说,不但立马解除警惕,还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十分肯定的对肖雅莲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知道感恩,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就凭你的表现,今天我们破个例,给你们延长一周的时间搬家。”说完,将法律文书留下,然后下楼去了。  肖雅莲还想上前说些什么,被玉田父亲拉住,他关上门,对肖雅莲说:“算了吧,别说了,他们只不过是执行者,能给咱们做出这样的让步算是不错啦!”他扶着老伴来到沙发处坐下,接着对老伴说:“你跟他们吵吵没用,到头来,只能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我们还是先冷静冷静,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第五十八章 捕捉重要信息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刚进四监区三分监区那几天,可能是领他们来四监区的那个宋干事送给三分监区“乔老爷”的烟起了作用,或许是这位“乔老爷”在给宋干事面子,他没有让他去车间参加劳动,而是让白玉田留在监舍当杂工,杂工的活儿在监狱里是最轻巧的,每天伺候伺候干警,为干警跑个腿,学个舌,干些杂七杂八轻巧活,这种活儿比起庞道琪去的地方强百倍。庞道琪跟白玉田虽然同属于一个分监区,但庞道琪干的是重体力活儿,白玉田干的是轻体力活儿,甚至可以说是无体力活儿;庞道琪每天累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而白玉田却是轻松自在无事干。  每次收工回来,庞道琪见到白玉田都要说同样的话,“我真羡慕死你了,我干的活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每天累死累活不说,整天还得提心吊胆,稍不注意不是被烫伤,就是被砸伤。”  “那你不会悠着点儿干,别把自己搞得过于疲劳,越疲劳越容易出问题。”白玉田关心地劝他。  “你是不知道啊,一进车间就像是拼命,一道工序挨着一道工序,像流水作业一样,谁那道工序积压,谁不但要挨骂,还要被扣分,好在我还比较年轻,拼体力还能拼一阵子,寇明义可就掺了,他的年龄大了,体力也不行,干活跟不上趟,在那里遭老罪,受老气了。”他示意白玉田看那个跟他俩一起分来的寇明义,只见他弓着腰躺在那里,一会儿揉揉胳膊,一会儿捏捏腿,时而发出呲牙咧嘴的哀叹声。  白玉田的这种活儿是全中队最受犯人羡慕、嫉妒、恨的,自从他干上这种活之后,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议论接踵而来,分监区的罪犯除了庞道琪之外,各个开始对他敬而远之,戒备的、堤防的、讨好的、献殷勤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说真话的。这对白玉田了解监狱管理真实情况,掌握真实有效证据非常不利。  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有不利的一面,肯定就会有有利的一面。白玉田利用给管教干部每天打扫屋子和沏茶倒水时机,可以了解他们的工作作风和各方面的能力。这些管教干部都知道白玉田曾经当过监狱长,起初多数人对他都像对待其他犯罪领导干部一样,用好奇、嘲讽、鄙视的表情和心里与其交谈,经过接触,他们发现白玉田这些人有明显不同,这些人最大特点就是一贪、二色、三缺德,这些在白玉田身上却都不存在,随着经常性接触,他们当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他,愿意跟他多聊聊、多唠唠,其中就包括他们这个分监区的指导员方宏斌。  方宏斌虽然年长白玉田二三岁,但他觉得白玉田内涵丰富,知识面很宽,每每跟他聊完,他对白玉田的大容量内存和富有艺术性的语言表达能力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方宏斌是一个比较善学的学习型干部,虽然过去底子薄,只有高中文凭,属接班转正型干部,但是,由于他善学,不但通过自学考试学完了法律专科和本科全部课程,而且还在继续学习有关专业研究生课程。尽管如此,经过与白玉田的几次交谈,他觉得在他面前还是逊色许多,自愧不如。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找白玉田天南海北,院内院外的唠上一会儿。白玉田通过与他闲聊也了解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其中有一个重要信息引起白玉田的高度重视,他决定把这一信息搞定坐实,通过“内线”传递出去。  “内线”刘春生以入监教育效果调研的名义按事先与白玉田约定好的时间来到四监区三分监区,点名要找白玉田谈话。方宏斌将白玉田叫到自己办公室,白玉田趁着方宏斌去厕所的工夫,急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刘春生,并问,“方宏斌是否在后勤部门干过管理员?”  刘春生十分肯定的回答,“他确实干过几年食堂管理员,但后来因为什么把他调到这个监区当指导员,我就不知道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玉田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又问:“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此人看上去比较正直,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只不过这个人性格比较犟,而且还给人一种自傲清高的感觉。正因为如此,跟他合得来的人不多,他也不愿意跟别人来往,我估计,这可能也是领导看不上他的一个主要原因,不然不会把他从后勤管理员的岗位拿下来,安排到这个人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刘春生把他知道的尽可能的全都说了出来。  白玉田边听着,边微微点着头,心中对这个方宏斌更增加了几分信任,他对刘春生说:“此人虽然级别不高,但他过去了解掌握的一些情况很重要,你最好找机会多接近他,如果时机成熟,可以考虑发展成我们当中的成员,你看怎样?”  刘春生也正有此意,俩人观点不谋而合,于是他爽快答应道:“行,我马上着手办,如果他能进来,我们开展工作可就更方便啦!”他俩随后又交流一下其他方面的情况,待方宏斌回来时,他俩基本把情况交流完毕。  方宏斌以为刘春生真的是来搞调研,弄素材来了,特意为白玉田说好话,“刘教,您搞调研真是找对人啦,白玉田这名犯人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实践经验绝对是这个。”他向刘春生伸了伸大拇指,并且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噢,受到方指导员亲口表扬的人可是不多呀!没想到,我俩在他这名犯人身上能够找到共同点。”刘春生其实是在试探他。  “我可从来没有小看过犯人,犯人里面有人才。说不好听的有些在位的领导还不如我们这里的犯人嘞,只不过他们的狐狸尾巴没有被人抓住而已,进来这么多犯罪领导干部,他们天天在我面前点头哈腰的,说实在的,我连正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我为什么单说白玉田好啊?您也是我在咱监狱少有受尊敬的人,我不细说,您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吧?”方宏斌接触刘春生次数虽然不多,但他在他心目中确实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啊!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后就把你作为知己,以后咱俩找机会好好聊聊。”  刘春生从四监区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关上门,打开白玉田让他转交的材料,快速浏览一下材料内容,看着看着不由神情有些紧张,他觉得这份材料如同重磅炸弹,一旦传出去肯定会产生轰动效应,同时也感觉白玉田是在捅马蜂窝,是在玩火,搞不好很可能会伤害自己,想到这儿他戴上帽子,把材料放进衣兜,快步向门外走去。 第五十九章 调查小组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刘春生按照事先约定好会晤日期来到指定宾馆,他敲了敲门,房门打开,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郝嘉祥,而是跟郝嘉祥在他的办公室一起跟白玉田会面的那个女的。刘春生刚在心里嘀咕,“怎么是她?”  那个女的便开口说话了,“您是刘春生吧?咱们见过面的,您还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您不是上次跟郝司长一起来见白玉田的那位孟――,孟――”刘春生孟了两下也没孟出她的名字。  “我叫孟亚萍。请进屋说吧?”孟亚萍介绍完,把他让进屋里。  “对对对,孟亚萍,H省第A女子监狱的监区长,您看看,我只是把您这位女强人的职务和相貌记住了,名字却忘记了,实在对不起呀!”刘春生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着抱歉的话,眼睛快速扫视一下房间,从物品和行李摆放上看,这间屋子看来只有一个人住。  孟亚萍一眼看出刘春生心中的猜疑,见他没问,便主动说:“刘教,您是不是心里在问,为什们在这里等您的不是郝嘉祥,而是我?”  刘春生接过孟亚萍递过的水杯,说了句“谢谢!”,但没有应答,而是眼睛盯着她,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孟亚萍在圆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郝嘉祥今天有重要工作在身,不能亲自过来,派我跟您联系。顺便跟您说说部里对我们下一步工作安排。”  刘春生听说她带来部里指令,忙从兜里拿出笔记本和笔,习惯性动作让孟亚萍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依然用平淡的表情说道:“您不用记本上,记在脑子里就行。”  “对,对,不能往本子上记。”刘春生一边往兜里揣笔记本,一边风趣地说,“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们现在属于《看不见的战线》,不能随便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听他这么一说,把孟亚萍逗得实在憋不住了,她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说话蛮幽默地的。不过仔细想想,到是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刘春生怕把话弄跑题了,赶忙把话题有拽了回来,“我现在把大脑内存清理完了,您可以传达上级指示了。”  孟亚萍觉得眼前这位老大哥说话诙谐幽默,在他面前似乎怎么也严肃不起来,她依旧笑着说:“谈不上什么指示,就是口头转达一下郝嘉祥对我们这里的工作安排。”孟亚萍觉得与郝嘉祥可能实在太熟了,称呼他职务还没有习惯过来。  刘春生认真提示道:“这就是上级指示,您就快说吧!”看得出来,他想早点知道上级是怎么安排的。  孟亚萍见他这般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于是,把她空调过程和郝嘉祥的下部打算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她最后说,“以后咱们三个就是这个调查组的成员,白玉田任组长,我和您是他的组员,以后还扩不扩充队伍,郝嘉祥说,根据需要,由白玉田来做决定。”每当提到白玉田的名字,孟亚萍的兴奋点就能到达极致,特别是部里将她调到他的身边共同完成调查任务,她高兴的好几宿都没睡好觉。  刘春生边听边琢磨,看来部里的确非常重视这次调查工作,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一连串的动作,这是前所未有,过去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令他想不通的是,通过一个多月的调查,现已掌握这里领导干部许多违法违纪问题,哪个问题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为什么还要继续调查?这里面能不能有别的什么原因,想到这,他摸了摸兜里揣的白玉田让他转交的材料,让他感觉有些为难,因为这份材料牵扯面实在太大了,到时候事倍功半不要紧,就怕弄成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孟亚萍看出刘春生有些犹豫为难的表情,直接问道:“您有什么需要我向部里转达的吗?”  刘春生显得有些为难的从兜里掏出白玉田的那份材料,他本想当面跟郝嘉祥商量商量这项调查内容应不应该进行下去,可是,郝嘉祥没来,派过来一位女士,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份材料交给她后,她有什么打算?但他现在不拿出来又不行,因为必定白玉田是他们组长,想到这儿,他还是决定把材料交给她,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这位空调女子有哪些过人之处。  “这是白玉田让我交给郝嘉祥的,您看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说完把材料递给孟亚萍,他材料给出去之后立马感觉全身轻松不少,可心里又总觉得不托底,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孟亚萍的表情变化。  孟亚萍觉得白玉田扑捉到的这个信息分量很重,确实有些棘手,核实这么重大信息需要下一番工夫,可是应当从哪儿入手,她也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问刘春生:“白玉田在交给您材料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  “没有,他只说让我把这份材料交给郝司长。”刘春生说完这句话,接着补充道:“对了,他后面还有一句,‘我们来个内外配合’”。  孟亚萍重复一遍,“我们来个内外配合”这句话,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着,内外配合,配合什么?配合调查呀!我们在外面应当怎么调查?找相关当事人谈话?  刘春生答道:“不妥,过早谈话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也没人这个时候敢出来说真话。”  “查账?”孟亚萍忽然想起这个办法。  刘春生没有否定她的意见,但仍用一种怀疑的口吻提醒道:“监狱设有专门审计部门,如果账面上有问题,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不被发现。”  孟亚萍不同意他的观点,“你我都知道,内部审计只不过是流于形式,账面上看不出问题,不等于实质上没有问题。”孟亚萍再次把白玉田写的材料打开,指着其中一句话说:“您看,‘过去逢年过节给上面送礼用的是汽车,送礼的人多了,收礼的人已经把这些当成负担了,现在已经改成现金或贵金属了,而且礼金数额逐年加大。”  刘春生觉得这事目前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房价在涨、物价在涨,送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我们现在随礼份子,不是也从过去的几块钱变成几十块钱、几百块钱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每年都有这么一大笔钱给上面送礼,这钱从哪来?不可能是个人拿,也不可能是哪个部门拿,那这些钱就只能是动用公款,动用公款就必然要下账,只要下账就肯定能查出问题。”孟亚萍越来越觉得有信心了。  刘春生觉得孟亚萍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显得有些为难,“那我们如何进行查账呢?”  孟亚萍胸有成竹地说:“这就不是我们操心问题啦,我们把情况汇报给郝嘉祥,上级安排这事儿那是――小菜一碟。”说到这儿,她开心的笑了。  刘春生对眼前这位空调女子的聪明、果断暗暗赞许,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全身沉淀多年的细胞好像也跟着活跃起来。 第六十章 走漏风声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正准备第二天把白玉田的材料和刘春生了解调查的情况一并带到部里向郝嘉祥进行汇报,当晚郝嘉祥来电,让其把材料带到L省,该省有些监狱最近出了不少问题,集体上访、媒体曝光事情频发,社会影响较大,部里决定组建三级联合调查组,限期进行查处,他在那里正在组建另一个调查组。  第二天,孟亚萍来到与M省相邻的L省朝东市,她在司法厅的门卫窗口被一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年轻工作人员引领到十二楼小型会议室,郝嘉祥正在里面开会,见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他向旁边人耳语几句,快步走出会议室,见到孟亚萍满脸严肃的表情露出了笑容,“你来的挺快呀,一路辛苦啦!”  孟亚萍回敬道:“不快不行啊,不能因为我们一个点,影响领导的一个面呀!”她被郝嘉祥领到隔壁一个办公室,将随身携带的材料交给郝嘉祥,简述完最近工作情况,直奔主题,将他们小组的下一步工作意见对郝嘉祥说了一遍。  郝嘉祥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听她的下一步思路,不时点着头。他认为计划可行,便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了一封信,对孟亚萍说:“你去部里,把这封信交给李春铭司长,查账人员由他为你安排。注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孟亚萍装好信,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放心吧,保密纪律这根弦儿在我脑袋里时刻装着呢!”她伸出手要跟郝嘉祥告别。  “怎么,你现在就要走吗?”郝嘉祥握着她的手问道。  “不走不行啊,我们的人还在里面受着煎熬,早点调查结束,他可以少遭些罪。”孟亚萍说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白玉田,尽管自已已为人妻,但她心里那个他却永远挥之不去。  郝嘉祥望着孟亚萍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这种点头和摇头的动作别人不会理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孟亚萍当晚来到京城,与李春铭联系好第二天在部里见面。翌日清晨,孟亚萍正要下楼吃早饭,房间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电话,“喂!”  “你是孟亚萍吧?”对方问道。  “是我,您是李司长吧?”孟亚萍听出对方声音。  “我是李春铭,我在一楼服务台,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原本说好在部里见面,李春铭忽然改变主意,一来出于礼节,二来想尽早了解情况。  孟亚萍很快下楼,望着这位没有少女般的羞涩,却如兰般的幽雅,如百合般清纯;没有青春的火辣,却如流水潺潺,清净而不张狂,有波澜而不浮躁的女子,李春铭心想,“难怪郝嘉祥极力推荐她”。这位枫叶红透的女性,初次见面便给这位年轻司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孟亚萍走到李春铭跟前微微一笑,客气问道:“您是李春铭司长吧?”  李春铭上前一步,笑着伸出手来,说:“我是,你就是郝嘉祥经常提起的孟亚萍吧?”  孟亚萍握了握李春铭伸过来的手,笑着问:“噢?郝嘉祥真的经常提起我,八成没说什么好话吧?”孟亚萍见李春铭没有什么官架子,说话比较随和,刚才心里的紧张感全都不见了。  “李春铭回答说,他要是说你坏话,就不会跨省抽调你啦。”李春铭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  孟亚萍从兜里掏出郝嘉祥写给他的信,“这是郝嘉祥让我转交您的。”  李春铭把信接过来,看都没看揣在兜里,“我们昨晚通过电话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走吧,我们先去吃点早餐,一会儿边吃边谈。”  李春铭亲自驾车,来到一处清静幽雅的餐厅,点完早餐,李春铭掏出郝嘉祥的信,一边看一边对孟亚萍说:“你们那里的情况我基本已经了解,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和建议。”李春铭说话简练,直奔重点。  孟亚萍把工作进展情况进行一下梳理,能减则减,把能立得住的违法违纪问题做了重点强调,然后把下一步待查问题和需要上级配合的建议娓娓道来。  李春铭以往听下面的汇报总能挑出这样或是那样的毛病,今天听孟亚萍的汇报感受大不相同,她汇报的内容不仅语言精炼、逻辑性强,提出的建议也特别具有合理性和可行性,听她的汇报感觉就是一种享受,她出口成章的本领实在是难能可贵,看来郝嘉祥的确是慧眼识英才,他身边缺少的就是这种类型人。  孟亚萍汇报完,见李春铭半天没言语,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忐忑地问道:“李司长,我的汇报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李春铭好像忽然从沉思中被唤醒,他急忙说:“哦,没有,没有,你说的很好。”他指了指服务员端上来的餐饮,“赶紧趁热吃。”李春铭一边品尝着早点,一边琢磨应该如何帮他们完成查账这件事,他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不随便做出肯定性的表态,于是,他对孟亚萍说:“这样吧,吃完饭,你先回宾馆,等我向部领导请示后,再给你答复。”  李春铭去部里把情况向部领导汇报后,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部领导没有同意派部里审计部门的人员直接下去查账,而是建议他们可以聘请社会审计部门前去查账调查。  李春铭把部领导的意见传达给孟亚萍,孟亚萍对领导的意见有些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李春铭解释说:“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可能会不同,他们之所以对那里的问题不忙着盖棺定论,领导肯定有领导的考虑。”为了不让孟亚萍他们为难,李春铭接着说:“这样吧,你以部里的名义先在当地省城找一家审计部门前去查账,手续和费用由我来办,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在你们准备查账之前告诉我一声,我让M省司法厅给这个监狱去个电话,令他们无条件配合。”  没等孟亚萍带领审计人员到达被审监狱,胡禄柏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紧急召见财务和后勤部门负责人,直言不讳地问他们这几年有关送礼知情人员和财务账目方面的问题。他拍着桌子,大呼小叫地骂道:“是谁他妈的这么不是东西,告发老子‘逢年过节给上面送礼’?知道这事儿的就你们这两个部门,你俩务必给我查出来这事儿是谁干的?”  两个部门负责人被骂的莫名其妙,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是怎么一回事。财务科长战战兢兢地问:“告发的人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胡禄柏生气地回答道:“没有真凭实据能把审计部门都给招来?”  财务科长对这类事比较在行,他接着又问:“审计部门是哪儿的?谁派来的?”  “听说是省里一家审计事务所的,是部里直接指定的。”胡禄柏觉得他问这些有点儿多余,不耐烦的回答道。  财务科长觉得有些蹊跷,他小声嘀咕着,“部里、厅里都有审计部门,为什么还要从社会上聘请呢?”他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他们什么时候来查账?”  胡禄柏觉得财务科长的猜疑有一定道理,他一边想着,“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一边回答他:“我刚刚接到电话,说他们明天一早就来查账。我跟上面核实了,有人给我透漏说,这次查账就是针对送礼这件事来的。”  财务科长看了看表,说:“这时间可是够紧的。”  “怎么,你的账上有问题?”胡禄柏担心地问道。  财务科长马上回答说:“那倒是没有,不过就怕有‘内鬼’。”  “那还等什么,赶快去查,就是不睡觉也得把‘内鬼’给我找出来。”胡禄柏指着他俩威胁说:“我告诉你们,这次谁给我演砸喽,我就先砸谁的饭碗!” 第六十一章 反调查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第二天,审计人员按时进驻监狱履行审计职能,为了表示对审计人员的重视,不仅各种餐饮和住处各方面接待规格比以往更上一个档次,连接待人员也都挑选“精兵强将”。胡禄柏知道,这个审计师事务所是个不官不民的机构,但他们出具的审计报告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更何况这次来者不善,矛头针对性不言而喻。所以,他亲自参与审计人员工作场地和食宿安排,随时了解审计人员的相关情况。  “欢迎欢迎,非常欢迎各位莅临我狱履行审计职能,我代表我们班子全体成员先表个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审计部门各位的审计工作,不论是工作上或者是生活上有配合不到,或者招待不周的,你们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保证会让你们满意。”胡禄柏又把在座的领导班子成员和财务科、审计科、办公室等相关部门负责人一一介绍一遍,唯独没有后勤生活卫生科的人。  昨天晚上,财务科和生活卫生科的两位科长谁都没有正常下班,俩人就在监狱长胡禄柏的办公室内现场办公,他俩的任务就是把三年来所有送礼知情人列成清单,然后一一进行排查。这种怕见光的事本来知道人就很少,所以,排查后很快就把重点怀疑人落在了四监区三分监区方宏斌身上。  当天晚上,胡禄柏以巡视各监区的名义直接来到四监区方宏斌所在的分监区,他那瘦的高个,弓着个腰,像个大虾一样直奔方宏斌的办公室, 恰巧这个时候白玉田正在给夜晚前来深监的方宏斌倒水,方宏斌见胡禄柏突然推门进屋急忙站起身来,没等说话,被胡禄柏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你怎么在这儿?”胡禄柏问手里端着水杯的白玉田。  白玉田没有马上回答,方宏斌替他解释说:“他是新来的杂工。”  “杂工?”胡禄柏用疑问的口吻复述一句,接着用话刺激白玉田,“一个堂堂监狱长,现在给一个指导员倒水,你心里一定很不平衡吧?”  “犯罪就要付出代价,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白玉田不卑不亢回答道。  胡禄柏对白玉田说的“我们”俩个字感觉非常敏感,他纠正道:“是你必须面对现实,不是‘我们’。”  方宏斌赶紧解围说:“白玉田,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说完,他赶紧给胡禄柏让座,亲自给他沏茶。方宏斌一边沏茶一边琢磨,监狱长孤身一人夜晚来到监舍,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他怎么想起到我这里?  胡禄柏望着白玉田的背影,本来从白玉田入监那天开始就对他心存疑虑,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能不使他把白玉田这个十分精明的人联系起来。他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个接着一个疑问不停的在他的大脑里闪动,他问方宏斌:“这名犯人为什么刚来就让他干杂工?”胡禄柏不希望白玉田这颗摇钱树掌握在别人手里,更不希望白玉田与方宏斌有过多的接触。  “我不知道,这事儿您得问乔队长。”方宏斌心想,分配人的事儿何时轮到过我,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本来原本就没什么好活,相对有几个好点的位置,除了领导戴帽下来,再就是“乔老爷”自己控制,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我?  “你现在给他挂电话,让他立即过来见我。”胡禄柏正气不打一处来,可下找到出气点,这回一定得好好发泄一下。等方宏斌挂完电话,他问:“这个白玉田在这儿干多长时间了,他的表现如何?”  方宏斌实话实说,“来这儿不到一个月,表现还不错。”  胡禄柏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为白玉田说好话,他对这类问题不感兴趣。“他每天和谁接触多一些?”胡禄柏接着又问道。  方宏斌觉得监狱长今天好像专门是为白玉田这个犯人来的,而且是来者不善,看来白玉田要倒霉了。他回答说:“跟他接触比较多的就是跟他一起分来的庞道琪。”方宏斌在故意敷衍,装糊涂。  “我问的是他跟我们干警。”胡禄柏没有轻易放过这一问题,特意明确一下。  方宏斌心想,他究竟想要了解什么,为什么一会儿对白玉田感兴趣,一会儿又对跟他接的干警感兴趣,不管对什么感兴趣,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于是,他比较婉转地回答道:“他的工作特点就是为分监区的干警们干些杂活,犯人里面他跟干警接触最多,几乎每天都干警触到。”  尽管胡禄柏对方宏斌的回答很不满意,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他接着又问:“最近他跟监区以外的人有过接触吗?”  听胡禄柏这么问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没有把前些天刘春生见白玉田的事说出来,他想,想当年自己就是被他这样没事找事从后勤整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的。思考片刻,回答道:“没注意他与外人有过什么接触啊!监狱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告黑状,把审计部门都给招来了。我觉得这个白玉田有些不地道,过去从来没有这类事儿,自从他来之后,这种事儿快成家常便饭了。”他喝了一口茶,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哼!他也太小看我胡禄柏的能量了,我若没有一定的根基,能在这里扎根这么长时间?上面若没人给我透漏风声,我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方宏斌明白胡禄柏是在敲山震虎,再给自己下麻雷子,为了判断这件事是否与自己有关系,他试探性的问,“他来这里没多久,他能告什么黑状?再说了,他告您的黑状,他又能得到什么?”  是啊,这个问题他也曾经多次想过,尽管想不通,但他这种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而且他又是特别相信自己感觉那样一种人。他没法回答方宏斌的问题,只能避而不答,另转话题,“你没有跟他唠过你在后勤时期一些事情吧?”  方宏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来这里的主题呀!他刚要否认这件事情,这时,乔队长满头大汗闯了进来,他刚要皮笑肉不笑的跟胡禄柏说话,被胡禄柏没好脸色的制止住了,“你出去,在外面等着。”乔队长吓得赶紧退了出去,规规矩矩站在门外头。这个乔队长在整个监狱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一个人,就是这个监狱长胡禄柏,因为,很多领导都反对他的这套管理模式,只有胡禄柏默认他的这套做法,用胡禄柏自己的话说,“没有洼地,怎么能显出丘陵?没有令罪犯恐惧的地方,怎么会有施展权力的效能?”所以,很多人反映他的问题,最后到他那里全都不了了之,乔老爷的大名就这样被传遍开来。  方宏斌见胡禄柏还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便矢口否定说:“瞧监狱长说的,我怎么会跟一个犯人说那些事呢,再说了,我那个时候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说最好,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即便逢年过节给省部领导送些礼,这也都是社会普遍风气,又不是把钱揣在自己腰包,你说是不是?”他见方宏斌点了点头没吭声,接着又说:“不过,尽管如此,这类事还是遮掩点儿好,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胡禄柏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这颗“炸弹”基本就算排除了,为了更把握起见,他朝门外喊了一声:“你进来吧!”  乔队长忐忑不安地站在胡禄柏面前,哆哆嗦嗦问道:“监狱长有什么指示?”  胡禄柏扳着脸质问道:“什么指示?你乔老爷还用得着别人指示,我看你说的话都快成了这里最高指示了。我问你,白玉田是你叫他干杂工的吧?”  “是我。”乔队长没有否认,心想,安排一个犯人干什么活难道我一个分监区长没这个职权吗?  “‘是我。’说得多轻松,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胡禄柏瞪大眼珠子训斥道:“说你没头脑,没素质,你还不服气。你知不知道白玉田曾经当过监狱领导?”  “知道,不就是当过监狱长吗,到我这里他就是一个罪犯。”  “你既然知道他现在是一名罪犯,那你为什么还让他刚来就干杂工,你就没有想过影响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你若不想干,我马上就可以换人。”胡禄柏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生气,说完威胁的话,瞧了瞧方宏斌。  方宏斌感觉他刚才是敲山震虎,现在又想杀鸡给猴看,他没有吱声,装成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乔老爷是个从不为别人担事儿的人,听监狱长要收拾他,便把徐干事递了出来,“是监区徐干事让我关照他的,都在一个监区,我又不好驳他的面子。”他见胡禄柏的表情更加难看,马上又说:“监狱长,您说吧,您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胡禄柏站起身,声嘶力竭地说了句:“我让你叫他立即去车间劳动改造。”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去。 第六十二章 冤家路窄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长下令,乔老爷哪敢不执行,白玉田第二天便被安排到车间干活。这是一个生产线落后,主要靠人工操作的铸造车间,生产出来的大60型号暖气片,由犯人用独轮小推车来回搬运。白玉田跟庞道琪一样,每天将生产出来的暖气片从生产场地搬运到库房。这里整天都是满屋灰尘,犯人们戴的口罩早晨是白色,到了晚上全都变成了土黄色。恶劣的环境,在加上强体力劳动,白玉田的身体越来越感觉不适。  一天,白玉田卸完暖气片推着独轮车去车间继续装运暖气片,刚进车间门口,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盯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嘀咕些什么,见白玉田的眼神扫去,他俩赶紧扭过头去。白玉田觉得其中一个特别眼熟,由于车间灰尘大,视线不好,他不好确定。见到正在往车上装暖气片的庞道琪,白玉田对他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像李宝全,你注意留意一下,看看是不是他。”  庞道琪顺着白玉田的拇指方向望去,“距离太远,看不清。我一会过去仔细看看。”说完,推着小车向那俩人接近。距离越来越近,那俩人这时也看见了庞道琪,他俩非但没躲避,反而向他走来。  庞道琪一边推着暖气片继续往前走,一边注视着这两个人,他很快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李宝全。庞道琪心中琢磨,为什么能在这里遇见他,他不是正在小号里关着吗?  跟李宝全一起走过来的满身都是肌肉疙瘩的大块头像电影里的外国拳击手,走到庞道琪跟前,双手交叉抱肩,双脚叉开形成一个人字,他晃了晃脑袋,脖子发出咔咔响声,说话声瓮声瓮气,“李哥,你说的就是这小子害你加了三年刑?”  李宝全上前一步,说:“不是他,是刚才过去的那个高个家伙。不过,这事跟他也有关,是他跟瘦猴先打起来的,他俩要是不打起来,白玉田就不会拉偏架,我也就不会误伤瘦猴。”  “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跟我哥们过不去,你是不是找死啊?”这个彪壮的大块头也是黑社会成员之一,跟李宝全是同伙,他是黑社会老大的贴身保镖,为了掩护老大逃跑被公安抓捕,后被法院以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庞道琪被这个大块头一只手紧紧掐住脖子,那只大手如同老虎钳子一般,无论庞道琪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两只离开地面的脚悬空乱蹬,踢在大块头身上如同踢在厚重的橡胶轮胎上,一下子就被弹了回来。  白玉田发现情况不妙,叫旁边另一名犯人快去报告管教,自己向这里飞快跑来。  李宝全见白玉田跑过来,心想,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你了,为了这一天,我在小号里等了许久。他快步窜到白玉田跟前,挡住他的去路,指着白玉田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呀!没想到咱俩会在这儿遇见吧?”  “你想怎么样?快把他发下。”白玉田厉声呵道。  “你以为你是谁呀?想让放下就放下,要想放下也可以,除非你从我这里钻过去。”李宝全岔开俩腿,用手指了指裆下。  “我看你是恶习难改,不可救药。”说完就去抓李宝全的衣领,想把他拽到一边,然后去救奄奄一息的庞道琪。  李宝全以为白玉田要上前揍他,他知道自己不是白玉田的对手,急忙闪身退到大块头身后。大块头见白玉田向他冲来,撒开庞道琪,腾出手来挥起拳头直奔白玉田的面部打来,白玉田来了个“急刹车”收住脚步,脑袋往旁边一闪,躲过重重一拳,回手来个借力打力,顺势一推,大块头重重摔在地上,大块头想挽回面子,举起身旁数十公斤的暖气片就要向白玉田砸来,就在他用力往下砸的瞬间,后腰被刚刚赶到的管教用电警棍杵了一下,只见他“嗷”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歪,暖气片向坐在地上的庞道琪落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玉田快速把庞道琪扑倒,暖气片没有砸到庞道琪,却落在了白玉田的腿上和脚上,白玉田顿时鲜血直流。这时,乔队长和另两名管教赶到,乔队长手里拎着“小白龙”朔料棒照着大块头的软肋就是一棒,他一边打一边大声骂道:“他妈的,不想活啦?敢在我这里撒野。”  大块头被打了个趔趄,站稳后刚要发怒,被另两名干警左右开弓又是一顿电警棍乱杵,他被警棍电得发出阵阵嚎叫,乔队长用“小白龙”指着他俩,命令他和李宝全原地蹲下,大块头被制服后,乔队长亲自把白玉田送往医院。  白玉田臀部下方大腿和脚后跟两处受伤,两处长长的伤口缝合了数十针。在上药缝合过程中,他忍着巨疼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霹雳巴拉掉在地上,一名护士一面给医生递送医疗器械,时而十分善意地为他擦拭脸上的汗珠。尽管这名护士脸上戴着口罩,但白玉田看她总觉得眼熟。伤口缝合后由于无法行走,白玉田只好在监狱医院住院治疗。  第二天,那名眼熟的女护士来到犯人病房,当她弯腰给白玉田打针,白玉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和手上戴的精美戒指马上认出她就是入狱那天给他检查身体的女护士。白玉田对这个女护士说:“我认识你。”  “噢,你怎么会认识我?”女护士对待白玉田并没有像对其他犯人那样显得特别严肃。她双手停下来,眉清目秀的眼神在注视着他,用善意微笑的表情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在入监体检那天见过你,你就是给我体检的那个年轻女大夫。”白玉田说完脸上流露出几分羞涩。  女护士听白玉田这么一说,咯咯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呐,原来是这么回事,照你这么说,监狱里的人认识我的多的去了。”说罢,她咯咯又笑了几声,之后问道,“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白玉田长叹一声,“咳,别提了,真是冤家路窄呀!”  “究竟怎么回事?你就跟我说说呗!”  白玉田见她执意要听,便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结下的恩怨,像讲故事一样对她慢慢道来。 第六十三章 日久生情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一个看似平常的事情,经过白玉田的叙述,如同一部经典小小说,听得女护士津津有味。白玉田叙述完整个过程,竟把这位女护士气得够呛,她用拳头使劲捶打一下床上的被子,“太可恶了,太猖狂了,这里怎么能让他这么嚣张?”  白玉田被敲得“哎呦!”一声,他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汗珠子马上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女护士一面抱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一面赶紧掀被子,想看看这拳是不是打在了白玉田的伤口上。  就在她刚刚揭开被子的时候,被白玉田的大手一下子压了回去,“没事儿,没事儿,小事一桩。”白玉田显得有些害羞的说道。  “什么没事,快让我看看,要是小事一桩,你能疼出汗来?”说完,她又要去掀被子。  “真的没事儿,就那一阵儿,过去就没事啦。”白玉田大腿的伤口紧挨着屁股,为了缝合消毒,他的短裤被医生用剪刀剪掉,到现在下半身还是光着的,所以,他执意不肯让她看到这尴尬的一面。  女护士从第一次见到白玉田那一刻起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现在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和刚才讲述的动人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她已经完全把他从犯人堆里分离出来,她觉得,他不仅人长的帅气,骨子里还透出久违的令人安心,让人放心,能够赢得女孩子芳心的正气。女护士用平日少有的耐性和温和语气商量道:“你不用害羞,我是一名护士,观察你的伤情是我的责任,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白玉田听罢脸更红了,他非但没让她查看,反而把被子捂得更严,“你真的不用看了,有事我会跟你们医护人员说的。”他为了不使她难堪,将话题故意岔开,“我旁边那名犯人哪去了?”  “那个人让我调到其他房间了,他有严重肝病,可能传染的。”她这么说其实在吓唬他,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其实,换房间的犯人根本不是肝病,更没有什么传染病,他是急性阑尾炎,刚刚手术两天。她很讨厌他,她讨厌并不是因为此人长相难看,而是他那所犯罪行要比他的长相不知丑陋几十倍、几百倍,这家伙竟然把自己的两个养女给强奸了,两个幼女一个十岁,另一个年仅八岁。她特别憎恨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她曾建议医生干脆把他的那个东西一并割掉算了,让他成为太监,免得以后再糟蹋女性。  “要是传染性肝病你们可要当心点,一旦被传染上那就麻烦了。”白玉田提醒道。  女护士诡异的笑着说:“放心吧,对付他这种人我有都是办法,他不会再坑害人了。”  “你说的是什么呀?”白玉田被她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给弄糊涂了,他不知道她这样回答是什么意思。  “好啦!我们不说他了,还是接着说说你吧。”一提起这个人她就感到恶心,给这个犯人打针送药,她都是让其他护士去做,自己不愿靠近跟前。  “聊了半天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白玉田没有接她话题去唠自己。  “我叫胡岳琴,岳飞的岳,钢琴的琴。”胡岳琴从来没有跟犯人聊过这么长时间,更不用说介绍自己的名字。今天非但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他,而且越聊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白玉田觉得她的名字很有意思,没有吱声,只是笑了一笑。  胡岳琴不解的问,“你笑什么?难道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白玉田晃晃头,“不是你的名字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的名字与众不同,很有意思。”  “噢,那你快说说,我的名字哪里与众不同?”胡岳琴饶有兴趣地问道。  白玉田没有马上回答,故意紧了紧嗓子,露出口渴的表情。胡岳琴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好啦!别端了,喝完水快点说。”  白玉田接过水杯往嘴边比量几下,没能喝进去,他忍着伤痛想坐起来,胡岳琴见状赶紧上前帮他,他向她微微一笑,说完“谢谢”便去低头喝水,水刚喝进去,便被烫得“噗”地一下吐了出来,一大口水正正好好吐在她的前胸,他十分抱歉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完就要伸手为她擦拭,手刚伸出去,马上又缩了回来,这可不是他敢轻易触碰的地方,他急忙躺下,闭上眼睛。  胡岳琴对这突如其来的“喷泉”毫无准备,吓得立刻松手站了起来,她抖搂几下衣服,瞧了瞧白玉田,见他紧闭双目害羞的表情,非但没有责备他,而是从他手中接过杯子,从新倒满,放在桌上凉凉,然后莞尔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从新站在白玉田面前的不是已经身穿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白衣天使,而是身着紧身合体红白相间的时尚绒衣,湖蓝色的紧身长裤,又大又亮的眼睛如同名贵的宝石镶嵌在清丽秀雅的脸蛋儿上,高跟鞋发出“咔!咔!”的声音在白玉田床边来回回荡,白玉田像欣赏名模一样目不转睛。  “行啦!看够了吗?”女子的声音把白玉田的遐想拽回到现实。  白玉田磕磕巴巴回答说:“没看够。你是刚才那个白衣天使胡岳琴吗?”  “不是我,难道还会有别人?”白玉田的这种表情正是胡岳琴想要看到的效果。  白玉田问:“你不是魔术师吧?”  “此话怎讲?”胡岳琴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  “刚才还是个白衣天使,怎么一会儿就变成了仙女下凡?”  白玉田的话再一次吧胡岳琴逗得咯咯直笑,“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好,嘴巴也像抹了蜜一样甜。”  白玉田举起手,“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誓还没等发完,嘴巴便被温暖的小手堵住。  胡岳琴责备道,“不要为这点小事发誓。”说完,她转身取来刚才那个水杯,说:“这回可以大口喝了。”  白玉田再次抱歉道:“刚才真是对不起呀!”说完这句,他转念一想,接着又说:“不过坏事也是好事。”  胡岳琴差异的问:“这话又怎么讲?”  白玉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没有刚才那一下,怎能一睹您的芳容。”  胡月琴脸微微一红,羞涩地说:“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坏’。” 第六十四章 勒 索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李宝全和大块头被制服后,再次被送进监狱“小号”,分监区整理完李宝全伙同他人报复伤害案件材料后,经过逐级上报,材料很快便报送到监狱长胡禄柏那里。以往监狱内部打架伤人的事情司空见惯,这类案件报给胡禄柏基本就是签个字,走个程序,他从不过问。这次不同,当他看到白玉田的名字,刚要签字的笔却收了回去,他对秘书说:“你把这个材料先放这儿,等我看看再说。”秘书出去后,他拿起材料详细看了一遍,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度步,忽然有了想法,于是拿起笔来,把“李宝全伙同他人报复伤害案件”的上报材料改成“李宝全等人寻衅滋事案件”,改完后并没有立即处理,而是操起电话直接拨通四监区三分监区乔老爷办公室,“喂!乔三龙吗?”  乔老爷在家排行老三,父母为了望子成龙,把三个男孩按先后顺序分别起名为乔大龙、乔二龙和乔三龙。在监狱里很少有人叫他大名,胡禄柏就是其中之一。乔三龙一听是监狱长的声音翘在桌子上的两条腿像触电一样蹦了下来,“是我,监狱长有什么指示?”  “我说乔三龙,你那里能不能不鼓包,少他妈的给我惹点事儿?”胡禄柏训斥道。  乔三龙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解释说:“监狱长,我已经很尽力了,您知道我这里的工作条件和劳动强度,而且又全都是难剃的刺头,这次分配也不知道是那位大爷不长大脑,把俩个结怨很深的人全都整到我这里来了,又不跟我交代明白,我哪知道他们一见面就像猛兽一样掐起来,我根本就始料不及呀!”乔三龙哪里能知道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胡禄柏亲的。  “你他妈的少跟我强调客观原因,防微杜渐、防范未然,对每名罪犯都要做到熟知熟记,难道监狱警察的‘四知道’你都就饭吃了吗?”  “我没忘,知道罪犯的基本情况;知道罪犯的犯罪情况;知道罪犯的------”乔三龙为了证明自己记住这“四知道”的内容,要在监狱长面前背诵一遍,却被胡禄柏制止住,“行了,行了,关知道有什么用?关键要做到,你做到了吗?你要是做到就不可能出这事儿。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你要进行深刻的检查,明天把检查材料报给我,检查不到位,我看你就不用上班了。”  乔三龙知道胡禄柏说这话的意思,凡是出点问题,只要胡禄柏插手,一竿子插到底,准没好事。他心想,“完了,又被勒索了,这回不不拿出万八千的,恐怕很难过这一关。”  乔三龙尽管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嘴上还得低三下四的说:“是,监狱长放心,我一定作深刻检查,保证让您满意。”  “你明白就好。”胡禄柏放下电话,脸上冷冷一笑,然后拿起帽子走出办公室。  胡禄柏让司机开车去监狱医院,下车后直接找白玉田的病房。医院院长听说监狱长来到医院赶忙出门迎接,并一同前往。院长在前面亲自引路,推开病房的门,见胡岳琴正在给白玉田换药,胡岳琴见院长进来,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院长来了。”  院长殷勤地笑着说:“来了。岳琴,你看谁来了?你爸爸来咱医院检查工作来了。”院长把身子一侧,胡禄柏走了进来。  胡岳琴见到胡禄柏,刚才的笑脸顿时收了起来,她低头继续为白玉田换药,没有与胡禄柏说话。胡禄柏却站在那里笑着对她说:“你忙,等忙完了再说。”  胡岳琴为白玉田换完药,对院长说:“我这儿没事了,你们忙吧。”说完,看也没看胡禄柏一眼便走出病房。  胡禄柏见胡岳琴离开,刚才的笑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白玉田跟前,不等白玉田与其打招呼便开始责备道:“你说你来了不到三个月,接二连三给我惹事。与别人打架,先是刺伤别人,现在又砸伤自己,你能不能让我这里消停点儿?”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第一次别人打架,我去拉架,刺伤人的人又不是我;第二次也是别人打架,快要出人命了,我去制止,这难道有错吗?”白玉田不服气的纠正胡禄柏刚才的话。  “就你能,你装什么英雄,你要不掺合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胡禄柏早已先入为主,哪里容得下白玉田的解释。  白玉田辩解道:“起因既不是因我引起,结果又不是我所造成,别人打架,我拉架,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难道我在一旁见死不救这才对吗?”  院长还从来没有见过罪犯敢跟监狱干警这么说话,更何况站在他面前的还是监狱长,于是,他上前大声呵斥道:“白玉田,你老实点儿,你怎么敢跟监狱长顶嘴?”  白玉田把一只胳膊放进被子里,嘴里嘀咕一句,“我不是顶嘴,我是在说明情况。”  “嘿!说你你还不服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撵回监区去?”院长是想在监狱长面前讨好。  胡禄柏见院长不论说什么白玉田都装作没听见,一句话都不说了,知道他是在心里不服气,他上前提醒道:“白玉田,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曾经当过监狱长就觉得你怎么地,你现在已经不是监狱长了,是一名罪犯,是被改造的对象。别再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你要踏踏实实地在这里接受改造,自己不会就在里面好好学,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要学会识时务。”他见白玉田开始据不说话,觉得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灰溜溜走出病房,回头对跟上来的院长说:“你赶快点给他治好,治好后让他赶紧滚回去。”然后又对身边司机说:“你给四监区打个电话,让他们通知白玉田的老婆,就说白玉田受伤住院了。”  孙洁得知白玉田受伤的消息,第二天便乘飞机前来探望。来到医院,医院没能让她探视,她带着贵重礼物直接去找监狱长,向他说明来意。胡禄柏看着孙洁送给他的贵重礼物,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们院长挂电话。”等孙洁离开,胡禄柏从抽屉里拿出十多张银行卡,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道:“好久没见增加喽!”  孙洁从胡禄柏办公室出来,再次来到医院,她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刚才还一脸严肃,一个不行,两个不行的他,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变色龙院长,满脸堆笑的解释说:“我们确实没有权利随便让犯人家属会见犯人,既然是监狱长亲自挂来电话,那我现在就安排人,让你们会见。”  胡岳琴接到院长电话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您找我?”  “来!来!来!岳琴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玉田的爱人,今天特意从外省来看白玉田的,是你爸爸特批的。”院长见胡岳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敌意的眼神上下斜视她一眼,于是,又对孙洁说:“孙女士,那就由胡护士带你去去见白玉田。”  孙洁对院长说了句,“谢谢!”然后又对胡岳琴点了点头,说:“那就有劳胡小姐了。”  胡岳琴冷冰冰地说:“跟我来吧。” 第六十五章 怨 恨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跟胡岳琴来到病房,白玉田盖着白被躺在床上,不知伤情的她快步跑过去,刚要掀开被子看个究竟,被忽然醒来的白玉田一下子把被子拽住。他对她的突然到来感觉到奇怪,“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赶紧过来了。”她问他:“你伤在哪了?伤的重不重啊?”说完又想掀开被子。  白玉田阻止道:“没事儿,全都是皮外伤。”他接着刚才的话又问:“是谁告诉你我受伤的?”  “你们监区一个姓徐的管教打电话告诉我的。怎么了?”孙洁对白玉田的问话并不理解。  “他们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受伤住院?这不符合常规呀。”白玉田苦思冥想想不出所以然。  胡岳琴在一旁忍不住说出实情,“我知道,是胡禄柏叫司机这么做的。”她把昨天胡禄柏安排司机的过程说了一遍,当时他们正好路过护士室,胡岳琴听的真真切切。  “他可是你爸爸,你怎么能------?”白玉田对此有些不解。  胡岳琴没等白玉田说完,气愤地说:“他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早就走了。”说完这句话,悲伤的眼角充盈着泪水,然后扭头离开病房。  孙洁听得像一头雾水,“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田昨天就看出胡岳琴对待胡禄柏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还没来得及核实,今天看到这一幕,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他不想在孙洁面前分析胡岳琴与胡禄柏之间的问题,敷衍说:“谁知道。”说完,把身子侧了过去,后背对着孙洁。  孙洁对白玉田的冷漠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她不生气,也不怨恨,一贯趾高气昂,专横跋扈的她,现如今在白玉田面前早已没了棱角。她用商量的口吻低声央求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白玉田不高兴的回答道:“怎么受的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大脑没受伤吧,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孙洁以为白玉田是在故意跟她说气话。  “怎么没关系?”白玉田忍着痛,吃力地转过身来,用手指指着她问:“你上次来见我是不是给胡禄柏钱了?”  孙洁点了点头,“是啊,我给他钱怎么了,我给他钱是为了当时能够让我到见你,也是为了日后能对你关照。”  “哼!好一个关照。”白玉田气愤地掀开被子,把大腿和脚上的绷带亮给孙洁,“你看看,这就是他给我的‘关照’。”  “难道是他弄伤你的?”孙洁显得有些不相信。  白玉田从新盖好被子,十分肯定地说:“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跟他有直接关系。”  “我不懂,越来越糊涂,究竟是怎么回事?”孙洁说话喜欢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她想马上知道答案,于是,接着问,“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伤的,伤的重不重?”孙洁看不见伤口,心里没底。  “伤的不重能住院吗?”白玉田接着又说,“这是黑社会的人打的。”  孙洁顿时瞪大眼睛,惊愕问:“什么,黑社会?你怎么惹上黑社会了?”  白玉田尽管不太愿意跟孙洁说这些,但见她执意要问,便把两次打架经过简单说了说。孙洁听后并没有问孰对孰错,也没有埋怨该不该多管闲事,她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问:“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事儿跟胡禄柏有什么关系,我脑袋笨,你能不能跟我说的再明白点儿?”  “我跟你说过,胡禄柏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你不要在他面前摆阔,否则他会把你当成一个摇钱树,当成一块肥肉,他会狮子张大口,你为上次给了钱就可以永远为你办事呀?那是不可能的,这帮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给一次钱办一次事儿,一把一利索。所以,入监集训后,你不继续给他送钱,他就把我送到这个四监区。”白玉田见孙洁不吭声,接着埋怨道:“我跟你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是不听,结果怎么样?”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孙洁没有在乎白玉田的埋怨,继续问:“四监区是怎么回事?”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关照?”白玉田伸出自己的手指,用一只手指着另一只手的手指说:“这儿的监狱也把罪犯进行分级管理,胡禄柏把分级管理制度不是用于对罪犯的改造和管理,而是将其用作敛财的手段,只要给他送钱,他就会帮其调到环境好的监区,凡是他认为应当给他送钱而没送的,肯定就会被送进这个监区。四监区是这个监狱十多个监区当中最不好的一个监区,而三分监区又是四监区里管理最严、劳动强度最重的,我就被分到那里,你说你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王八蛋,太可恶了!”孙洁没等听完便大声骂了一句,然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胡岳琴打的同一部位,白玉田再次“哎呦”一声,嘴里顺口说了句,“你们怎么都这样?”  “你说什么?”孙洁敏感地问了句。  白玉田怕她节外生枝,掩饰道:“你是不是也是黑社会呀?下手怎么这么重。”  孙洁没有心情追问,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玉田被送进四监区这件事,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给出去的钱是小事儿,可气的是收了钱竟然把自己的丈夫送进火坑,这可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她起身忿忿地说:“你只管好好养伤,这事儿我来处理。”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白玉田大声劝阻,“你别再胡来。”话没说完,人已不见踪影。 第六十六章 设 局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从病房出来便开始给集团公司相关人员打电话,让他们带上设备立即乘飞机飞过来。打过电话,她又约见一监区监区长王敬光,在酒店饮酒吧,王敬光按时赴约。  看见王敬光进入酒店孙洁按下包中录音机按键,起身与王敬光握握手,笑着寒暄道:“王监区长百忙中能够前来真让小妹感动。”上次见面俩人已经称兄道妹了。  王敬光紧紧握着孙洁的手,摆出一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样子,套起近乎来,“哪里,哪里!妹妹约见我,说明没有忘记我,我哪有不来的道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  “我哪敢有劳您的大驾,您能前来看看妹妹,妹妹已经感激不尽了。”孙洁不想继续跟她浪费时间,她想尽快进入主题,随后又说:“我接到监狱的电话,说我家玉田受伤了,专程过来看看他,正好也能跟王哥见见面。”  “白玉田受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敬光表面上显得很关心、很吃惊的样子,内心感到有些愧疚。  “这事刚刚发生不久,现在人还在医院住院呢,听说是被黑社会的人打的。”孙洁说完这句话眼睛注视着王敬光的表情变化。  王敬光仍旧显得很吃惊的样子,“黑社会的人怎么能跟他结怨呢?这怎么可能呢?”  孙洁心里暗暗骂道:“你他妈的真会演戏,跟我装起糊涂来了。”但她脸上仍然笑着,故意往王敬光跟前挪动挪动已经开始发福的肥臀,小声说:“这也正是我要问您的。听说伤他的人曾经在集训期间就伤过人,白玉田就是那个时候跟他结下的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把他俩分到一块儿呢?”  王敬光本以为这次孙洁约见他是为白玉田没有分到好的监区找他“兴师问罪”来了,没想到白玉田这段时间又发生这档子事,他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李宝全?”  “对,就是他。”孙洁心想,既然你认识这个人,那倒要看看怎么解释这件事。  王敬光实话实说,“集训结束后,李宝全这个人当时还在小号里关押着,后来听说他因为那次打架被加刑了,加刑后肯定要被分到管理最严的四监区。至于后来白玉田怎么能跟他分到一块儿,我就不知道了。”  孙洁心里说,“你推得倒挺快,既然这么说,那我就问问你你知道的。”于是,她直言不讳地说:“我家玉田为什么分到那个最不好的监区,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为了表白自己,摘除责任,王敬光急忙解释说:“这事儿我也正想找机会跟您解释,既然您来了,我就跟您实话实说。白玉田的事我当时真的没少帮他------”他把当初如何安排白玉田去比较好的监区,后来又如何被监狱长给调换了,他又如何叫手下人打通关系,为白玉田在四监区安排一个轻松点儿的活等等全都和盘托出,希望取得孙洁的谅解。  孙洁不知道王敬光所说的这一切是真是假,在没有得到进一步核实之前她不能对他做任何肯定或者否定的表态,她只是长叹一声,“咳!”  王敬光对她这声长叹心里没底,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对你丈夫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您交办事我没有办好,您的钱我会如数退给您的。”  孙洁毫不避讳的大声说:“不就五万块钱嘛,您别放在心上,只要您尽力办了,全当是您的辛苦费。”  “这事儿我确实尽力了,如果监狱长不从中介入,这事肯定会办的非常圆满。你知道监狱长在监狱的地位。”说罢,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表示一把手,老大的意思。然后又晃晃脑袋,表示无奈,没办法。  孙洁觉得跟他该问的都问了,在唠下去纯属浪费时间,她起身对他说:“谢谢您对我家白玉田所做的一切,我就不耽搁您宝贵时间了,有机会我们再唠。”  王敬光知道她是在下逐客令,暗自高兴这女人不仅没有兴师问罪,埋怨他没把事情办好,更重要的没有让他还那笔钱。他起身笑着说:“我很愿意跟孙总裁这样明白事理的人打交道,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保证为您全力以赴。”  孙洁送走王敬光回房间试听一下录音效果,然后走出房间与服务员耳语几句,便径直向监控室走去。孙洁是个表演天才,当监控室工作人员问她:“你找谁?”  孙洁的眼泪就像演员一样一下子流了出来,她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哭哭唧唧地说:“我被人骗了,那两个男人不承认认识我,也不承认跟我接触过,为了证实这两个人是在说谎,我只好请你帮帮忙,帮我把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通过你们监控镜头录制下来。”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工作人员手里。  这个工作人员手里握着钱,心里暗自高兴,这钱来得实在太容易了,举手之劳的事竟能得到这么多的钱,于是,他满口答应下来。  晚饭前,集团公司的公关经理和安保经理按要求飞抵M省,下飞机后一刻没敢耽搁,乘坐出租车来到指定饭店。孙洁见他俩按时赶到非常满意,她让安保经理把房门关好,然后悄声给他俩安排具体任务。  布置好任务,孙洁当着他俩的面开始给监狱长胡禄柏挂电话,“喂!是胡监狱长吗?我是白玉田的爱人孙洁呀。”  胡禄柏一听是白玉田的老婆孙洁来的电话,大脑神经立即兴奋起来,心想,这颗久违的摇钱树终于又要往下掉钱了。他对孙洁说:“孙总裁,见到你丈夫了?”  “多蒙您关照,见到了。我想见一见您这位监狱长大人,不知肯不肯给这个面子?”孙洁带有几分挑逗的语调。  胡禄柏哪能错过这个机会,等这一天感觉等了许久,他调侃道:“孙总裁相邀,我胡某哪有不见之理。你说吧,我们在哪见面?”胡禄柏恨不得马上见面,生怕这块到嘴的肥肉跑喽。  “您能赏光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住在帝豪大酒店,下班后我们在此共进晚餐您看行吗?”孙洁用商量口吻问。  “那可又让你破费啦!”  “您跟我还用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嘛。您肯赏光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  胡禄柏满口答应道:“好,好,好!咱们晚上见。”  孙洁放下电话骂道,好你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狗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在帝豪大酒店一楼大厅,孙洁选在约见王敬光同样的位置等候胡禄柏,胡禄柏见孙洁到大厅迎接他很是高兴,他快步上前主动与孙洁握手,“孙总裁太客气了,还有劳您亲自在下面等候。”  孙洁握着他的手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相反,她把穿着低胸丰满的身体向前靠近一些,让上半身敏感部位展示在他扫描透视一样的眼底。她像老朋友一样与胡禄柏寒暄起来,“胡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妹,小妹哪有不亲自迎接之理,胡大哥能来就已经是给足我面子了,如果不能让大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那便是我最大的罪过。”  这番话很对胡禄柏的口味,他显得兴趣十足,“哦!这话让我心里没底,大哥我是性情中人,我倒要看看这愉快的夜晚是如何度过的。”说罢有与孙洁上楼的意思。  孙洁示意他坐下,“胡大哥,先坐下喝口茶,我刚才接个电话,说有个重要资料马上送来。”  “孙老妹儿的生意都做到M省来了,不错啊!”  “还行,不算太大,勉强让公司几百号人混口饭吃。”  胡禄柏心想,“这哪是一般的摇钱树呀,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啊!”他用大脑粗算一下,夸赞道:“这么谦虚,你有这么多的员工,每个月工资支出最起码也得几十万吧?”  “马马虎虎,全当是为国家排忧解难了。”孙洁说这话实际上也是变相抬高自己。  “了不起,了不起。真乃是女中豪杰啊!”胡禄柏为她竖起大拇指。  俩人正说得起劲,公关经理穿着艳丽,性感十足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笑着对孙洁说:“总裁好!材料给您送来了。”然后规规矩矩把材料放在茶桌上。  胡禄柏对这个天女下凡般的美女看呆了,他已经把那双扫描透视般的眼睛运用到极致,还是觉得不够用,恨不能长一双全方位立体式的眼睛。孙洁揣摩到他的心里,故意掉他的胃口,对他说:“胡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公司业务部的芮倩经理,她在这里有项业务,送完材料就走。”  胡禄柏看着眼前这位美女鼻子都快流血了,如果让她从眼前消失,哪还会有什么愉快的夜晚,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说:“既然是你公司的,又不是什么外人,就留下来一起吃完饭再走呗?”  此话正合孙洁意,她对芮倩说:“倩倩,这位是M省的胡监狱长,胡大哥。”  芮倩快步走到胡禄柏跟前,主动伸手与其握手,用柔棉的声音对胡禄柏说:“胡大哥好,有幸认识胡大哥,以后还请胡大哥多多关照。”她的连续三声胡大哥,如同唐伯虎点秋香中的秋香三笑,没等喝酒,胡禄柏已经开始飘飘然然。  他连忙说:“好说,好说。”  孙洁看了看表对胡禄柏说:“咱们上楼吧?”  胡禄柏早就迫不及待,连声说:“好,上楼,上楼!”  服务员将三人引进二楼一间豪华包间,包间内餐桌桌面很大,上面摆放着高档餐具。入座后,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排着队似的开始上菜。孙洁首先提杯,“胡大哥,今天您能来说明给妹妹我面子,别的不多说,我先敬大哥一杯。”她跟胡禄柏碰一下杯,一两一杯的五十二度高档白酒一饮而尽。胡禄柏举起大拇指赞赏道:“好,孙总裁喝酒如同做事――敞亮,我就愿意跟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交朋友。”跟着他把杯中酒也全部喝下。  胡禄柏刚把杯子放下,孙洁紧接着提起第二杯酒,“胡大哥,我们那里喝酒讲究好事成双,刚才喝的是面子酒,这杯我跟您喝个感谢酒。”  胡禄柏听罢有些诧异,“噢?此话怎讲?”他心想,“有意思,我把你丈夫弄到最不好的监区,你还要感谢我,我倒要看看你为什么感谢。”  孙洁说:“我两次见我丈夫,如果没有您的特别关照,恐怕很难见成,就凭这一点就应当好好感谢您。”说完,杯中酒又一口喝光。  胡禄柏嘴上说,“这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心里却说,“这钱虽说来的容易,对她来讲还是少了点。”想到这儿他又说:“跟我不必客气,以后凡是我能办到的你只管说。”  人们都说,“酒杯一端,政策放宽;筷子一拿,全都没啥。”孙洁并不完全相信这种说法,她认为,胡禄柏是个贪得无厌,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小人,对这种小人不使用点儿绝招是无法掌控他的。她对芮倩使了个眼色,芮倩心领神会,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像身材一样迷人,刚开口说一句,“呦!胡哥一看就是纯爷们,话说的敞亮,让人听了心里舒坦。小妹我如果有事求您,您能不能也对我敞亮一下?”  胡禄柏用笑眯眯的眼睛欣赏着眼前这位极具吸引力的美女,用挑逗般话语说:“噢?那要看你如何表现喽!”  “胡大哥想让我如何表现呀?”芮倩走到胡禄柏身边,一边给胡禄柏斟酒,一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  胡禄柏没想到芮倩会如此大方,她的反激将法非常奏效,胡禄柏端起酒杯,“你说吧,妹妹今天怎么喝,我就怎么喝。”  “那我就来个三杯美酒敬亲人,大哥敢不敢接招。”  胡禄柏是个酒精杀场老手,这点儿酒对他来讲就是小菜一碟。他倒想看看这个靓妹子究竟能有多大酒量,于是乎,他爽快答应道:“没问题,今天豁出去了,宁在桃花树下死,做鬼也**。”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最后又来个交杯酒,三杯酒很快喝下。几个人寒暄一会儿,胡禄柏见两个女子脸色逐渐变红,他又来一个回敬,两杯酒下肚后,孙洁站起身对胡禄柏说:“胡大哥,我喝多了,你俩慢慢喝,我去趟卫生间。”便摇摇晃晃走出包间。  胡禄柏看芮倩面色估计已有八成醉意,于是又劝她跟自己喝下两杯,不一会儿芮倩便一头趴在餐桌上。胡禄柏上前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芮倩迷迷糊糊说:“我要回房间睡觉。”  “好,好!大哥送你回房间。”胡禄柏搀扶她进入电梯,没等到房间门口,芮倩便挪不动步了,胡禄柏呼哧带喘好不容易把她抱进房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芮倩,胡禄柏顿生歹意,他在她耳边轻轻叫了两声:“芮倩,芮倩!”没有任何反应,又在他脸上轻轻亲两口,仍然一动不动,于是便开始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就在他刚刚脱下自己最后一件内裤准备向下俯冲的时,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一个大汉怒气冲冲站在他的面前。 第六十八章 瓮中捉鳖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禄柏被突然闯进来的大汉吓得魂不守舍,一下子瘫坐在芮倩身上,芮倩被压得“啊!”的一声睁开眼睛,看见胡禄柏光着身子坐在她的身上,又羞又气的她伸出锋利的手指甲照着胡禄柏脸上就是一下,胡禄柏的脸顿时出现几道深深的挠痕,就在他用手捂脸的瞬间,大汉用胸前挂着的照相机“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胡禄柏一看有人拍照,他顾不得脸上的伤痛,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上,大汉照准他的脸就是一拳,胡禄柏被打的“嗷”的一声,当即滚到床下。  他的惨叫声惊动了隔壁的孙洁,孙洁揉着似醒非醒的眼睛,带着似醉非醉的表情进入房间,问:“怎么回事呀?”站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看见光着身子的胡禄柏坐在地上“啊呀!”一声惊叫,赶紧把脸扭了过去。  芮倩满脸流泪的对孙洁说:“总裁你可来了,他想占我的便宜。”  胡禄柏见孙洁如同见到了救星,他顾不得羞耻,连滚带爬地来到孙洁身边,抱着孙洁大腿苦苦哀求着:“孙总裁,请你救救我。”说话间眼睛不时瞟着那个大汉,他担心这个大汉冷不丁再给他一拳。  孙洁看着胡禄柏这副可怜相,觉得又解气,又可笑。为了不让胡禄柏看出破绽,她对胡禄柏埋怨道:“胡监狱长,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收了我的钱,喝着我的酒,现在又想霸占我的人,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胡禄柏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彻底栽了,为了能够躲过这一劫,他的头就像鸡啄米似的,“孙总裁,孙老妹儿,都怪我喝多了,做出出格的事,求您放过我吧!”  “我想放你,关键是他们能不能同意?”孙洁指了指芮倩、大汉,还有身后的服务员。  “求您替我说说情,放过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今天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胡禄柏下着保证。  “噢?你能为我些啥呀?”孙洁不提条件,她想让胡禄柏自己说。  胡禄柏为了能逃出此地,现在让他干什么他都能答应。他见孙洁和芮倩谁都不提条件,便主动说:“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不但把您给我的钱加倍退回,我还能给您爱人白玉田办减刑,您看如何?”  这种许诺超出孙洁的预料,他本想报复一下胡禄柏,手里攥着他的把柄让他以后不敢再为难白玉田就可以了,没想到,他不但要加倍退钱,还主动提出给白玉田办减刑。孙洁根本不在乎这点儿钱,为了把这事做实,做得更稳妥,她说:“退给我的钱我就不要了,这钱就给芮倩作为精神补偿吧。”  胡禄柏紧忙说:“她的钱我另给。”  孙洁瞅瞅芮倩,问:“这样行吗?”  芮倩没说话,站在他身边的大汉说话了,“她行我还不行呢!”说罢,他掂量掂量手中的照相机。  胡禄柏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连续说:“都给,都给。”  大汉说:“空口无凭,立据为证。”  孙洁对胡禄柏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写吧。”说完,把他的衣服和裤子扔给他。  胡禄柏边穿衣服边说:“我写,我写。”他尽管心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孙洁走到芮倩跟前一边安慰她,一边跟服务员帮她穿衣服。  大汉站在胡禄柏身后看着他写字据,时不时纠正他所写的内容,一会儿说:“这写的不对,不是‘想要发生男女关系’,而是想要强行与其发生关系。”一会又指点他,“管说给钱,什么时候给?”  胡禄柏说:“今天放我回去,我就把银行卡给你们。”  “我不要银行卡,我只要现金。”大汉说完看了看孙洁,孙洁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要。”  胡禄柏想了想,说:“那就明天,明天我去银行取出钱给你们送来,你看这样行吗?”胡禄柏心想,“只要我能保住监狱长这个位置,再多给你们几倍都行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报警,一旦报了警,定他个强奸(未遂)罪,他这辈子不但在人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政治生涯也就彻底完了。  这个大汉就是跟芮倩一起来的保安经理,他把胡禄柏写好的凭据拿给孙洁看,孙洁没有把凭据接过来,看了一眼所写的内容,便问胡禄柏:“我家白玉田减刑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办呀?”  “办,我上班后马上着手办。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胡禄柏一再对他自己说过的话的话打着保票。  孙洁对胡禄柏说:“既然胡监狱长这么说了,那我就再信你一回,只要你能兑现承诺,我就能保证他俩不出问题。”孙洁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服务员,接着又说:“她可怎么办呢?”言外之意,我能保证他俩,但保证不了这个服务员将来能不能说出去。  胡禄柏听她怎么说,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办,必定都在一个城市,一旦这个女孩儿嘴不严,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必定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出如何是好。  孙洁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装出帮他解围的样子问这个女服务员:“你在这儿工作几年了?”  “还不到半年。”女服务员年龄不大,一看就是一个比较稚嫩的小姑娘。  “你一个月能开多少工资呀?”孙洁又问。  女孩子没有直接回答,低头说:“没开多少。”  “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我公司上班?我给你开这里的双倍工资。”孙洁摆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女服务员一听心里高兴不得了,对她来讲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虽然控制不住脸上的喜悦,但嘴上却问:“是正式的吗?”  孙洁很认真地回答说:“当然了,你要是同意,我们马上可以签合同。”  女服务员高兴的点点头,“行,我同意。”  孙洁搞定这件事,然后瞅了瞅胡禄柏,意思是说,“我帮你封住这个女服务员的嘴,就看你日后如何表现了,如果表现不好,不能兑现承诺,这些人可都在我手上,到时候人证物证都在,你想不干都不行。” 第六十九章 躲 羞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禄柏当晚没敢回家,也没敢叫司机开车接他,而是打一辆出租车悄悄溜回单位。他在药店买些消炎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觉得最近好像中邪见鬼啦,匿名信、审计组和刚才在饭店被羞辱一件又件闹心事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反复幌动。天刚蒙蒙亮他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看见贴着的纱布,脸上露出又气、又羞、又无奈的表情。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银行卡,挑出两张揣入衣兜,早晨没等人们上班便早早从单位溜出来,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来到银行对面一家小吃舖,服务员问他:“您吃点儿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随便,什么都行。”他左看看,又看看,就怕碰到熟人。  服务员端上早点,他吃了两口觉得没有食欲,嘴里咀嚼的食物食而不知其味。他不时地看着手表和对面银行大门,好不容易盼到银行开门,他第一个进去办理取款业务。  上午十点多钟,饭店房间里的孙洁见胡禄柏还没有来有些坐不住了,他问芮倩和保安经理:“这家伙现在还没来,不会变卦吧?”  芮倩气愤地说:“他敢不来,我就敢去公安局告他。”  保安经理跟着说:“对!告他。咱们有这么多证据,我就不信告不倒他。”  孙洁也想把这家伙扳倒,但不是现在,她目前主要目的是不让白玉田在里面遭罪,如果能办减刑那是再好不过的,这样一来白玉田就不会埋怨她帮倒忙了。想到这儿,她说:“再等等,我先给他挂个电话,去公安部门告他是万不得已才走的下策。”孙洁拿起电话,电话拨通却没有人接。就在她准备去监狱办公楼找胡禄柏问个究竟,有人敲门,保安经理把门开开,见是胡禄柏,扯着嗓门大声说:“胡狱长,我们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去你们单位找你呢!”  胡禄柏见他这么大嗓门,赶紧回身把门关上,嘴里反复小声解释:“不会的,不会的。一个银行一次性不能取那么多钱,我去好几家银行才取出来的。”  孙洁和芮倩见胡禄柏脸上贴着药布,俩人互视后会心一笑,孙洁见他手里拎着包,估计里面装着钱,于是,慢悠悠地说:“看来胡监狱长还挺守信用的。”  胡禄柏一边从包里往外拿钱,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那是一定,必须的。”掏完钱,他指着钱对保安经理说:“钱如数给您拿来了,请把凭据给我呗?”  保安经理眼睛一瞪,“谁说给你凭据了?”  胡禄柏着急了,“钱都给你了,你还留着凭据有什么用?”  保安经理提示他,“你答应的事儿都办完了吗?”  胡禄柏想了想,问:“你是说给白玉田办减刑那件事吧?”  “你说那?”保安经理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拳头,瞅都没瞅他。  胡禄柏说:“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能办。”  保安经理回他一句,“那就等你把事办完再说。”  孙洁见他俩争执不下,对保安经理说:“这样吧,凭据暂时由我保管,等白玉田的事办完了,我立刻把凭据亲自给胡监狱长送来。”她问胡禄柏,“您意下如何?”  胡禄柏见凭据要不回来,心里有些发毛,听孙洁这么说,心想,“放在孙洁手里,总比放在这个愣头小子那儿稳妥些。”于是,他点点头,算是同意孙洁的意见。胡禄柏从饭店出来没有去单位,而是直接回到家里,他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出去躲几天,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回来。  胡禄柏正在家中往旅行箱里装衣服和日常用品,被中午回家的老婆看见了,他老婆见他收拾东西,脸上还贴着药布,吃惊的问:“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的脸怎么了?”  “我去外地学习,过些日子回来。”他没有回答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老婆对他外出学习已经习以为常,真的假的她已经懒着核实,她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对此她装不知道,只要能保住她在家中的地位,她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比较好奇的是他脸上的伤,于是,她继续问道:“我问你的脸怎么了?”  胡禄柏此时此刻就怕有人问他的脸,而她却问起没完,他没好气的回答:“昨晚喝酒喝多了,跌倒被树枝划的。”  尽管她不大相信胡禄柏说的是真是假,凭感觉她认为胡禄柏昨晚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但对他又无可奈何。  胡禄柏见老婆进厨房做饭,他走到电话机旁拨起电话,“喂!是王敬光吗?我是胡禄柏,我要跟你说说犯人白玉田的事。”  他老婆在厨房里正在做饭,听到胡禄柏说起白玉田,手中正在切菜的菜刀停了下来,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就听胡禄柏用训斥的语调继续说:“此时非彼时,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废话少说,一会儿我给四监区挂个电话,让他们也把白玉田见义勇为,舍身救人的材料写一下,过几天你们两个监区把材料报上来,监狱统一报请减刑。”  王敬光放下电话心里这个气,“他妈的,什么东西?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好人都由你来做,恶人全是我们当。”王敬光情不自禁骂出声来。他从心里看不惯胡禄柏这种出尔反尔的做法,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为白玉田报立功他不同意,现在反倒主动为其办减刑。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估计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收人家好处了,而且这个好处肯定价格不菲、物资丰厚,否则,他不会为一名犯人下这么大的力度。想到这,他心里实在不平衡,可冷静一想,谁让人家在这里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呢,自己没本事只能在他手下任其摆布。于是,他不得不拿起电话传达落实监狱长的指示。  胡禄柏挂完有关白玉田减刑方面的电话起身要走,他老婆从厨房出来对他说:“饭都做好了,吃完饭再走吧?”  胡禄柏看了看表,“不吃了,时间来不及了。”  就在胡禄柏打车去车站的时候,被刚好回家的胡岳琴看见了,胡岳琴离老远看见胡禄柏开车门上车,脸上贴着的药布特别显眼,她见出租车走远便急忙走进家门,看见妈妈正在餐厅独自一人用餐,脸颊上还挂着没有擦去的泪花。 第七十章 劝 说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伤心流泪,但她估计肯定与胡禄柏有关。妈妈见女儿回家,赶忙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放下筷子问:“岳琴,你今天怎么想起回家了?”岳琴妈妈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么多年女儿始终跟外婆外公一起生活,很少来妈妈家。  胡岳琴快步走到妈妈跟前,关心的问:“妈妈,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吃饭了吗?快坐下来陪妈妈一起吃点儿。”妈妈不想把真相告诉自己的女儿,因为,再婚嫁给胡禄柏是她自己选择的,现如今只能是打掉牙往肚里咽。  胡岳琴没有去吃饭,而是坐在妈妈身边继续问:“没怎么,您为什么哭啊?”  她妈妈掩饰着,“我没哭,可能是刚才油烟熏的。”  “您说谎,哪来的油烟,您哭了就是哭了,为什么不说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又欺负你啦?”胡岳琴希望能证实自己刚才的判断。  她妈妈装出很认真的样子,“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瞎猜了,快点陪妈妈吃饭行不行?”  “妈,我这都是为您好,您别不耐烦,有什么事儿您对我说行不?我可是您的亲闺女。”  她妈妈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态度和蔼地说:“真的没什么。你到底干啥来了?”她想转移话题,不想让女儿究诘下去。她猜女儿来这里肯定有事,没事儿不会来的。  胡岳琴见妈妈这么问忽然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便对妈妈说:“外公病了。”  没等胡岳琴说完,她妈妈急忙问:“什么?你外公病了。什么病?去医院没有?”  “他不去,我正为这事找您,看您刚才的样子,差点把这事忘了。”  听女儿这么说,她判断父亲的病可能无大碍,否则不可能不去医院,但又有些不放心,她问:“你外公哪里不舒服?”  “最近他总是用手揉右肋骨下方,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里不舒服,有点儿疼。我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不肯,说:‘揉揉感觉好多了。”  “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身为医生的她知道应当了解病人什么情况。  “大概有十多天了。”胡岳琴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妈妈。  她妈妈埋怨道:“胡闹,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检查?”  胡岳琴显得有些委屈的说:“我都劝他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找您回去劝劝外公。”  她妈妈撂下碗筷起身去挂电话,她让车队派个车来,接爸爸去医院。  胡岳琴有些瞧不起妈妈这种做法,挖苦道:“您跟他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这点儿特权?”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妈妈心中有许多难言之隐,却又不想多加解释。  “我都二十八了,还小啊?”  “你一天不结婚,就一天不会理解妈妈的苦衷。”胡岳琴二十八不结婚快成“剩女”了,自己不急,这事儿却成了她妈妈一块心病。  “结婚需要缘分,没有缘分让我跟谁结婚?难道让我像您一样嫁给这样不负责任人的人吗?”胡岳琴在亲生父亲病故那年正在念小学,当时不同意妈妈与胡禄柏结婚主要是出于对自己爸爸情感方面原因,一时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男人做自己的爸爸。现在不同意妈妈继续跟他生活,主要认为这个男人是个极没有责任感的人,他给妈妈不会带来幸福,只能带来痛苦。正因为如此,她才始终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尽管胡禄柏提议过多次。  “什么是缘分?缘分是能看得到,还是能摸得到?当初我跟您爸在一起觉得很有缘分,可结果怎么样?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他却撒手人寰,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和一大家子人,你让我怎么办?”说到这儿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胡岳琴尽管很同情妈妈,但怎么也无法让她接受胡禄柏为自己的继父。她跟妈妈开诚布公地说:“他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做了不少好事,可他在外面也做了不少坏事。你别看他在众人面前人么狗样的,实际上,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  “你怎么这么说他,你在外面听到啥了?”她想从女儿嘴里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  “地球人都知道,就您还蒙在鼓里。”胡岳琴认为妈妈太傻了,傻的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知道啥?你快跟妈说说。”她想知道女儿说的事跟她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胡岳琴不想告诉妈妈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说了她也不信,只会给她增添不必要的烦恼。胡岳琴没有直说,而是反过来问她:“他在外面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您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  她妈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只不过是不说罢了。她不愿意在女儿面前说这类事,于是,她把话锋一转,说:“别说他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胡岳琴心想,十有八九妈妈又要提找对象的事了。  果不其然,她妈妈很认真地问她:“你个人的事儿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考虑?”  “没有遇见合适的让我如何考虑?”胡岳琴不想像妈妈那样随随便便把自己打发了,结婚应当是一种幸福的事,如果等来的是一种痛苦,这种婚姻宁可一辈子不要。  她妈妈又生气,又着急地说:“啥样的男人才合适?给你介绍经商老板你不要,有学识搞科研的你也认为不行,门当户对即有权又有钱的公子哥你还是看不中,再这样拖下去你可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胡岳琴生气的说:“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找像胡禄柏这样的人。”  她妈妈也不示弱,“胡禄柏是个啥样的人?”  “妈,您醒醒吧!您以为他在外面彩旗飘飘,这层窗户纸你不捅破就可以红旗不倒吗?别做梦了,那是不可能的。当初他为了娶你能与自己的老婆离婚,现如今他又找了好几个比你年轻的,把你一脚踢开那是早晚的事。他这种人不仅道德败坏、不负责任,而且还贪得无厌,黑心肠,您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倒霉的。”胡岳琴终于鼓足勇气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怎么黑心肠了?”她妈妈视乎对这句话挺感兴趣。  胡岳琴正要把胡禄柏为了勒索钱财不择手段,白玉田的伤是怎么形成的,她要把整个过程告诉给她,这时外面汽车“嘀!嘀!”鸣笛打断了她的话。 第七十一章 迷 雾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摆平胡禄柏后再次来到医院,白玉田担心她又做出出格的事情,没等她进屋坐下,急忙问道:“这两天你在外面干啥了?”  孙洁没有顾忌白玉田的表情和语气,在白玉田的床边坐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放心吧,你只管在里面好好养伤,家里外头都不用你操心。”孙洁没有把家里房屋被查封的事告诉白玉田,怕他惦念影响身体康复,更没敢说出给胡禄柏下套这件事,她知道,一旦说出来,肯定不会得到他的支持。  既然提到家里,白玉田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轻巧,什么家里外头都不用我操心?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说说家里房屋被查封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玉田刚刚接到肖雅莲的来信,肖雅莲瞒着孙洁把家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给他,虽然告诉他家里和孩子现在已经安顿妥当,叫他不要惦念,但白玉田还是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孙洁心想,“是谁这么快把这事透漏给他的?既然他已经知道,不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这个房子是怎么得到的,孙明科为了争夺这个房子又是如何被告发的全都告诉他。”孙洁说:“当初这个房子是一名罪犯家属为给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儿子办减刑,主动提出送给孙明科的,这个罪犯家属很有钱,是个开煤矿的,不但送给他房子,事成之后还送给他几根沉甸甸金条。当时妈妈没告诉我,也没告诉孙明科就把房子落在了我的名下。妈妈出国前把房照给我留下,我还以为这房子是妈妈买给我的。孙明科这个人就是贪得无厌,如果他不非得争要这个房子,我妈妈也不会被逼出国,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孙洁目前内心比较复杂,毕竟自己跟他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叫他二三十年“爸”,从情感上讲,她还是从心里不愿意看到孙明科从一名从事一辈子的劳改干部,临要退休却变成一个劳改犯。孙洁看一眼白玉田,见他没搭话,接着又说:“房屋被检察院查封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到了纸包不住火的程度,谁敢跟国家抗衡?房子没就没吧,不是你的不必强求。”  白玉田听完孙洁讲述,半天没有吭声,深深陷入沉思,他想起当年大学刚毕业时老政委对他们说过的话:“你们刚刚走上社会,每个人现在都如同一张白纸,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应该如何往上填写,关键在你们自己。好人与坏人如何鉴别?自己应当如何掌控?这里有一定的哲理和学问。但是,不管社会怎么变化,请你们先记住这两点,第一,不义之财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第二,浑水莫去趟,趟水必湿身。好人与坏人其实就是一步之遥,不伸手就是好人,伸了手就变成了坏人;不趟混水就是好人,湿了身就成了坏人。监狱是惩罚和改造罪犯的地方,这根弦我们时刻要绷紧,千万不要一不留神成了被改造的对象。”  孙洁不知他在想什么,眼睛盯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她挪动一下屁股往白玉田身边凑一凑想与白玉田有个亲密的接触,能与其保持一下零距离。  白玉田往床边挪动一下身子将俩人距离再次拉开,他埋怨道:“你家出的都是什么事?弄个房子还是非法的,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说,把我装修购物钱也给赔了进去。”白玉田知道这点儿钱对孙洁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这可是他是多年的积蓄。  孙洁看着白玉田遗憾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笑,为了不损伤他的自尊心,安慰道:“放心吧,你的投入分文不会少,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只比原来的好,不比原来的差。”  白玉田相信,凭孙洁的经济实力解决这类问题肯定不成问题,可无论好到什么程度,必定那些都是她的投入,而自己投入的却都化为乌有。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钱财乃身外之物,想到这,他也只能顺其自然。目前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父母和孩子,于是,他问:“我爸妈和儿子还好吧?”  孙洁一听白玉田问起家常,心里很是高兴,她兴奋并且自豪地说:“他们都好,儿子已经去市里最好幼儿园,他们有肖雅莲精心照料,你就放心吧!”  白玉田听到这里心里踏实许多,他忽然又想起刚才要问的那件事,不问觉得不放心,他马上问道:“这两天你不回去,留在这儿干什么了?”  孙洁听出白玉田不放心她,怕她再做出离谱的事,尽管她对自己这回做的事十分满意,但还是不敢直接告诉他。她支支吾吾地说:“没干什么,在这儿处理一下公司业务上的事,一会儿我就乘飞机回去了。临走前过来看看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让我来做?”  现在无论孙洁为他做什么都换不来白玉田对她的好感,听说一会儿要走,白玉田催促她,“快走吧,我没事。以后没事儿不要老往这儿跑。”白玉田向她下达了逐客令。  孙洁站起身来,尽管有些恋恋不舍,但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她对他说:“那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养伤。”走到门口,她回头说:“你再坚持一段儿时间,不久你就可以不用遭罪了。”说完这句话又向白玉田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听她这么说,看她这种笑,白玉田估计这个女人肯定在外面做了什么手脚,不肯告诉他。不等白玉田问个究竟,孙洁已关门离去,留给他的又是一团迷雾。 第七十二章 无功而返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审计人员在监狱连续查了五天财务账,调查核实相关人员二十余人次,除了查出几项轻微违反财经纪律鸡毛蒜皮小事之外,没有查出严重违法违纪大的问题,也没有发现动用公款给上级送礼、行贿等方面的问题。就在孟亚萍感到茫然的时候,忽然得知白玉田被打住进医院,她迫不及待地约见刘春生。  刘春生接到电话立即赶到孟亚萍住处,进屋后,开门见山地问:“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有什么急事吧?”  孟亚萍也直截了当反问:“我听说白玉田受伤住院了,这件事您知道吗?”她没有掩饰那种焦急的表情,仿佛泪水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滚落下来。  “我也是刚刚听说,还没来得及核实就被你叫来了。”刘春生是从王敬光那里听说的,王敬光把给白玉田报立功材料的事交给他来写,在交谈中知道白玉田受伤住院,并且还知道致他受伤的人就是那两个黑社会成员。  刘春生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告诉给孟亚萍,孟亚萍听罢更加为白玉田担心,她一刻也坐不住了,似乎那颗焦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用手背快速擦去流淌出来的眼泪,用恳求的语气对刘春生说:“刘大哥,您能安排一下,咱俩现在就去见见他吗?”  刘春生也正有此意,他阚快地说:“没问题,咱们现在就去吗?”  “嗯!”孟亚萍点了一下头。  俩人来到医院,刘春生与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很快来到白玉田住的病房。白玉田见到他俩心里很是高兴,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他笑着说:“见到你们真高兴,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了?”  刘春生猜出他在担心什么,他不想把孟亚萍要见白玉田的情况说出来,他低声说:“放心吧,这里我能摆平。”  孟亚萍看见白玉田躺在病床上急忙跑了过去,十分关心的问:“伤在哪儿了?伤的重不重?”她弯下腰来想看看伤处,刚刚伸出去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又缩了回来,但看不见受伤处又显得不太放心。  白玉田指了指受伤的腿,安慰道:“不碍事,我的骨头硬着呢,不会影响将来走路。”他一边用手支撑着坐起来,一边接着说:“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那两个家伙免不了又要被加刑最少三年。”  孟亚萍明白,白玉田很了解刑罚尺度,说“那两个家伙免不了又要被加刑最少三年”,同时也说明他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受伤程度肯定不轻,最起码在重伤害和轻伤害定罪量刑之间。她帮白玉田在床上座起来,接过他的话说:“这样的人渣应当在这里关押一辈子,放出去只能危害社会、危害百姓。”  刘春生在旁边也说:“是啊,这个李宝全刚被加过刑,还没几天,又死不悔改犯事,像这类人渣不仅要从重处罚,监狱方面还应当对这类罪犯进行特别管理。但令人不能理解的是,我们监狱不仅没有对这类罪犯采取任何预防措施,还将两个黑社会成员安排到一块儿,这种安排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有这样的领导在这里主持工作,一切不可能皆有可能。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再不抓紧治理,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乱子。”孟亚萍虽然从事监狱基层管理多年,对发现问题、判断问题比较准确,但是,当看到刘春生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时候,觉得打击面太大,赶紧笑着解释道:“当然不包括像春生大哥这样正直的人。”  白玉田觉得刘春生和孟亚萍说的有关对特殊罪犯管理和对干部队伍腐化**的痛恨都值得肯定,但这些都是以后逐渐治理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当把眼前急需办理的事情办好。于是,他问:“账务审计情况进展的怎样?”  孟亚萍说:“查了这么多天,只查出不疼不痒的几项轻微违反财务制度方面的问题,关于年节集中向上级领导和部门送礼行贿方面的问题,要么是根本不存在,要么是他们做的太隐蔽,下账手段太高明。”  白玉田马上问:“你们没有让他们核实相关人员吗?”  “核实了,包括方宏斌在内,一共核实了二十多人,没有一个赶出来作证的。”刘春生回答说。  “方宏斌也没作证承认?”白玉田不相信方宏斌会出尔反尔,如果像他这种看似比较正直的人都不敢作证,恐怕不会再有别人敢这么做了。  孟亚萍用肯定的语气说:“找他了解这方面的事,他连一件都没说,审计人员特意暗示过他,而他仍旧不肯说实话,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怎么会这样?”白玉田原本十分看好方宏斌,本打算将他纳入到调查小组,现在看来,没有急于将他纳入进来还是对的。这种人将来只可利用,而不可重用。  刘春生为其解释说:“胡禄柏不下台,不会有人敢出来揭发检举的,除非他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孟亚萍见这几天工作进展不大,兴师动众搬来审计部门进驻监狱进行审计,不成想却是这样的结果,这如何向郝嘉祥和部里相关领导交待,她佩服部里领导没有同意动用部里审计部门,如果是那样,会让他们工作组更加骑虎难下。想到这,她问:“下一步我们应当怎么办?”  “怎么办?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让审计人员打道回府,等下回特别有把握了再说。”尽管这么做白玉田也很不情愿,但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他后悔当时过于相信方宏斌,自责自己过于草率的提出这种太不成熟、太不稳妥的建议。  孟亚萍和刘春生俩人表情显得有些沮丧,感觉好像打了一场败仗。但仔细一想觉得白玉田做出让审计人员无功而返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就在三人感觉茫然的时候,胡岳琴推门进屋,她一边给白玉田换药,一边温和地对白玉田说:“你的伤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包扎完伤口,出门前说了这样一句话:“俗话说:‘好人有好报。’你的好运就要来了。”胡岳琴在和妈妈陪老爷去医院看病时,俩人接着谈论胡禄柏,胡岳琴把白玉田进监狱的一些事情说给妈妈听,她妈妈知道白玉田这个人,并把胡禄柏在家里打电话为白玉田报减刑这件事告诉给胡岳琴,她妈妈之所以告诉她这件事,是想以此改变胡岳琴对胡禄柏的看法。  白玉田冷不丁听胡岳琴冒出这样一句话,被弄得不知所以然,孟亚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只有刘春生似乎明白其中的意思。等胡岳琴走出病房,他笑着点点头说:“看来这事基本已成定局。”  孟亚萍问:“老刘同志,您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些,别跟我俩打哑谜?”  白玉田也急着问,“是啊!老刘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春生把王敬光让他写白玉田立功材料的事说了出来,并与刚才胡岳琴说的话联系起来进行分析,从而得出上述结论。 第七十三章 特殊关照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和刘春生走后,白玉田把刚才胡岳琴说过的话和刘春生的分析从新捋一遍,把孙洁临走前的诡异笑容、说的话联系起来,白玉田断定肯定是孙洁在外边搞的名堂,做的手脚,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这次她是在帮正忙,还是帮倒忙?白玉田无法确定。他想,“既然这次审计部门无功而返,上级不同意马上收网,自己只能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不能主动出击,只好静观其变。”  第二天,胡岳琴没等人们上班,自己早早来到医院,与值班干警打过招呼,进入白玉田的病房,她想把昨天晚上亲手包的饺子带给白玉田品尝。进屋后,见白玉田正站在地上光着膀子擦洗上身,她放下饭盒赶紧走过去关心问道:“你怎么下地了,能行吗?”  白玉田没想到胡岳琴会这么早上班,见她进来赶紧去穿背心,胡岳琴见他身上的肥皂水还没来得及擦干,一把把背心抢过去,用批评的语气说:“你是病人,我是护士,用得着这么害羞吗?肥皂水还在身上不擦干就想穿衣服?”她把毛巾拧干,一边帮他擦后背,一边观赏他健美的身材。  白玉田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她的手上抢过毛巾,快速在前胸划拉几下,赶紧把背心穿上。他的举动把胡岳琴逗得笑出声来,她把饭盒打开,里面立即散发出香喷喷的香气。胡岳琴笑着对白玉田说:“给你改善一下伙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白玉田看着香喷喷的饺子却没敢去吃,他不知道胡岳琴为什么会给他送饺子,而且是她亲手包的。他看一眼饺子,看一眼胡岳琴,既不吃饺子,也不说话。胡岳琴见他楞么楞眼地看着她,把端了半天的饭盒收了回来,问:“你不愿意吃饺子?”  白玉田晃晃头,挤出两个字,“愿意。”  “你怕饺子里有毒?”胡岳琴纳闷地问。  白玉田又晃晃头,还是挤出两个字,“不是。”  胡岳琴着急的说:“你别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出蹦,告诉我为什么不吃行不行?”  白玉田仍旧是两个字,“不敢。”  “这饺子是我亲手包的,又不是偷得、抢的,你为什么不敢吃。”胡岳琴有些纳闷的问。  “那就更不敢吃了。”白玉田不明白胡岳琴为什么给他送饺子,干警给罪犯送吃的是非常少有的事,尤其女干警给犯人送吃的更是从没听说的事,更何况她不仅是一位漂亮的女干警、女护士,而且还是监狱长的女儿。  胡岳琴心想,“别人想吃我亲手包的饺子都吃不上,更何况是一名犯人,你是不是有点儿不识抬举?”女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做做不成的事情,就越要去做。她把饭盒放在床头桌上,搀扶他坐在床上,从饭盒里拿出一个饺子放到自己嘴里,又拿出一个递到白玉田的嘴边,用命令的口吻说:“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玉田十分无奈地一口把饺子吞下,可能是许久没有吃到了饺子,他感觉这次吃的饺子是这辈子从没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香喷喷的饺子刚一入口,胃里就像有强大的吸引力,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便一下子被吸吞进去。这下子可把白玉田的馋虫勾了出来,没等胡岳琴再给他拿,自己的手便伸了进去。手指刚刚触碰到饺子,饭盒一下子胡岳琴收了回去,她故意掉他的胃口,说:“想吃可以,但你必须解释刚才说过的话。”  “那句话?”白玉田嘴上这么问,眼睛却始终盯着胡岳琴手中的饺子。  “你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啦?为什么我送的饺子‘那就更不敢吃了’?就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把白玉田说过的话逐字逐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玉田心想,“如果不跟她解释清楚,恐怕这香喷喷的饺子要没这个口头褔了。”白玉田刚要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因为你是监狱长的女儿。”  胡岳琴一听这话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地说:“我说过,我不是胡禄柏的女儿,你为什么总要把我跟他联系到一块儿呢?”  白玉田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胡禄柏的女儿,随即问道:“别人都说你是他的女儿,而且你也姓胡,你妈妈又是他的爱人,你为什么不承认是他的女儿呢?”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姓胡不等于我就是他的女儿;我妈妈虽然是他现在的法定配偶,但不等于就是他的爱人,你知道不?”从形式上看,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儿说不通,但从情感上讲,胡岳琴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胡岳琴的这番话把白玉田弄糊涂了,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姓胡不是胡,配偶不是爱人,这种说法真是不懂。”他希望胡岳琴能把这里面的事情说的更明白些。  “别说我不是胡禄柏女儿,即使是他的女儿,这跟你吃不吃饺子有什么关系?”胡岳琴不想谈论让她不悦的事,想把话题岔开。  “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我怕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白玉田觉得胡岳琴是个好姑娘,他确实怕给这个耿直、正派、有爱心的姑娘带来负面影响。  胡岳琴听白玉田这么说脸上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指着饺子说:“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我这么关心你,既然这样,就赶快把饺子吃了吧。以后不用考虑那么多,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胡禄柏的女儿,哪个还敢说什么?再说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见不得人的事情。”说罢转身想要出去。  白玉田刚要拿起饺子,突然想起昨天胡岳琴说的那句话,“请稍等!”  胡岳琴听到这三个字心里感觉挺舒服,她转身笑着问:“你有事吗?”  白玉田上前两步,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问:“你能告诉我,昨天你说的‘你的好运就要来了。’是什么意思吗?”  “哦!原来你问这件事呀。昨天屋里有人我不便告诉你,其实你这么聪明肯定也能猜到,有人要给你办减刑啦。”看得出,胡岳琴说这句话是从心里为白玉田高兴。  白玉田刚想再问详细点儿,忽见有人开门进来,一个是医院的主治医生,另一个是令人生畏的“乔老爷”——乔三龙。 第七十四章 特别警棍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主治医生进屋跟胡岳琴相互打了一下招呼,对白玉田说:“白玉田,你收拾一下东西,跟乔队长回去吧。”他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乔三龙。  胡岳琴听说让白玉田出院有些意外,她把主治医生拉到一边悄悄问:“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能让他出院呢?”  “这是院长的决定,我也没办法。”主治医生一脸无奈的表情。  乔三龙见白玉田收拾完东西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跟着走出病房,他见白玉田俩手拎着东西走路有些不便,刚要上前说:“我帮你拿一个。”话没等说出口,胡岳琴抢先对乔队长没好气地说:“你没看见他走路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帮他拿拿东西?”胡岳琴本来就对院长让白玉田出院这件事生着气,看见白玉田吃力的往外走,乔三龙拿着白朔料管子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对他说话也就没有好气。  乔三龙赶忙把“小白龙”夹在腋下,一边帮白玉田拿东西,一面满脸赔笑解释说:“哪里,哪里,我哪能看不见呢。”胡岳琴工作期间从来没对别人发过脾气,偶尔发一次脾气院内院外的人还是比较害怕的,当然,这种害怕不是怕她本人,而是她身后的继父。  让管教帮着罪犯拎东西这里似乎没这习惯,白玉田跟着乔三龙走出医院,没等乔三龙开口,白玉田主动说:“乔队长,还是我来拎吧?”  乔三龙带有挖苦的语气说:“算了吧,你是功臣,还是我帮你拎吧!”  “乔队长真会说笑,我怎么还成了功臣?”白玉田听出他的贬义意思,但还是没话找话。  乔三龙仍旧是那副语气,“不是功臣是啥?你打架有功,领导让我们给你申请立功的材料都报上去了。”  尽管乔三龙话不中听,但白玉田却从而得到申报立功这一信息,他把这一信息与头一天得到的信息综合到一块儿,对孙洁狱外为他进行这种活动的判断更加肯定。他特别讨厌孙洁我行我素特别任性的性格,他不需要什么立功,更不需要减刑,她这是在帮倒忙。  白玉田走了不到二百米浑身已经湿透,脸上豆大的汗珠一串串地往下掉。他坐在道边对乔三龙说:“谢谢乔队长帮我拿东西,但我还是走不动了,能让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吗?”  “现在成狗熊了,打仗那会儿英雄劲儿怎么没了?”乔三龙弯下腰把手里的特别警棍递给白玉田,拎起白玉田的另一个包裹,继续挖苦说:“走,别在这儿坐着,没多远就到了。你拿我的棍子,我给你拎东西,让你再当一回我的监狱长。”  白玉田苦笑着说:“您就别拿我开心啦,当时要不是怕出人命,我是不会管的。”  乔三龙听白玉田这么说,非但没有表扬鼓励他,反而说起揭伤疤的话,“你当初杀人都不怕,还怕出人命?”  白玉田感到心中像针扎一下,很快便平静下来,他显得有些无奈,“当时没想到,纯属凑巧。”白玉田知道,乔三龙能够让他拿着这根塑料管说明对他足够信任,但他手里拎着这玩意,让队长为他拎包裹总感觉不像那么回事,于是,他说:“乔队长,还是让我拎包吧!我手里拿着这打人的东西让别人看见不好。”  乔三龙脸一沉,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我让你拿你就拿着,啰嗦什么?别人想拿我还不让呢!你以为我的棍子谁都打呀?告诉你吧,这棍子是专打那些贪官污吏和社会人渣的,你想让我打你呀,还不够那个资格。”  白玉田过去只听说乔三龙有两个同样形状的塑料管子,一长一短,大家都管这里面灌着铅塑料管子叫特别警棍,有人还给它起了一个雅号——“小白龙”。当乔三龙手里拿长管子的时候示意罪犯给他上烟,拿短的时候示意上酒,该上烟时上酒要挨揍,该上酒时上烟也要挨揍,什么也不上更要挨揍。现在听他这么说觉得与罪犯们的传说有误。白玉田对乔三龙的特别警棍很感兴趣,他用手掂量掂量油光铮亮的“小白龙”,一头重,一头轻,用它轻轻敲打一下后背,骨肉都感到有疼痛。白玉田试探地问:“乔队长,您的这个‘小白龙’真是挺特别呀!用起来好像比警棍还厉害?”  “这是我的特别警棍,不厉害能镇住这些难剃的刺儿头?”说这话时他的脸上带有几分自豪感。乔三龙外表给人的感觉是性格直、脾气倔,说一不二,特有主见。快到四监区时,乔三龙看白玉田一瘸一拐吃力地跟在后面,为了分散注意力减轻他的疼痛,他问白玉田:“你没来几天就知道我这特别警棍叫‘小白龙’,你跟我说说,你还知道些啥?”  白玉田心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是无忌惮地收受罪犯烟酒,要想不让人知道,可能吗?”本想说出实情,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话到嘴边立马改口说:“我还知道大家背地里都管您叫‘乔老爷’。”  “哈——哈——哈!”乔三龙大笑后说:“这算什么秘密,地球人都知道。”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珠子认真地对白玉田说:“别来虚的,我想听点儿货真价实的东西。”  白玉田对他进行综合分析,觉得他这么问不像有什么恶意,便婉转地说了句,“有人说:您的特别警棍很有魔力,它能产生很大效益。”  “文人就是文人,说话拐弯抹脚,文绉绉的。不过我能听懂,直白点儿说魔力就是压力;效益就是烟酒。我这样解释对不对?”乔三龙用眼睛盯着白玉田,想从白玉田的眼神里找出答案。  白玉田见他毫无避讳,笑着说:“看来乔队长心中有数,那我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白玉田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漏,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的了,就看乔三龙怎么想。  就在这时宋干事朝这里走来,乔三龙把手里拎的东西递给宋干事,说:“你把白玉田送回监舍,让他休息几天,等伤好后让他继续干杂工。”  “现在这个杂工怎么办?”宋干事一脸为难的表情。  乔三龙从白玉田手里接过特别警棍,用霸气的口气比划着说:“让他哪来回哪去。” 第七十五章 拉近距离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从白玉田病房出来打的直奔机场,在机场与公关经理和保安经理汇合后乘坐班机返回H省,三个人如同胜利者凯旋而归,下飞机既没回家,也没去公司,而是乘坐孙洁专车直奔市区最高档酒店。三人来到孙洁司机事先预定好的包间,保安经理没等入座便从皮包里一沓一沓地往外拿钱,一边拿还一边讨好地说:“这回我们是大获全胜,跟着总裁出门办事就是爽。”他知道跟总裁出来就是帮她做事,自己说白了就是她的一个马前卒,狗腿子,他哪里敢有非分之想,所以,进屋后赶紧乖乖的把胡禄柏给的钱全部摆放在孙洁面前。  孙洁对坐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的芮倩和保安经理说:“你俩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我很满意。”说罢拿一沓钱扔给保安经理,保安经理“谢谢!”俩字没等说完,看见孙洁递给芮倩两万块钱,马上改口开玩笑的问:“总裁是不是有点儿偏心?”  “我怎么偏心了?”孙洁反问道。  “我俩完成的是同样任务,为什么给我一沓,给她两沓?”保安经理是在没话逗话,明知故问。  孙洁说:“人家女孩子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多奖励她一万块难道不应该吗?”  “她哪里‘牺牲’了,如果没有我的及时出现,那才叫‘牺牲’了呢。”保安经理装出不服气的样子,其实他是“王二小赶牛——不往好道引。”  芮倩虽然年轻,但思想特别超前,换了别的女孩子当面提起自己被“曝光”的事一定会很害羞,她却不以为然,还用挑逗般的表情和语气对保安经理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觉得总裁亏待你了,有种你也暴一下光,这钱就归你啦!”她把一万块钱往桌前一摔。  如果包间里只有他和芮倩,或许他敢放肆一下,当着总裁的面哪里有这个胆量,他把滑过来的钱推了回去,双手抱拳反复地说:“本人甘拜下风,服了,服了!”  保安经理这种狼狈表情逗得孙洁“哈!哈!”大笑,她指着保安经理说:“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闹了半天也是一个狗熊。”她帮着芮倩把钱放进包里,接着说:“这回怎么样?还觉不觉得不平衡了?”  “我哪敢不平衡啊,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这是他的心里话。  “哦?说说怎么个知足法?”孙洁接着问道。  “那我可就实话实说啦?”保安经理用挑逗的眼神瞅着芮倩问道。  芮倩没吭声,孙洁催促道:“说,恕你无罪!”  保安经理立马回应一句,“嗻!”便开始壮着胆子说道:“一来我有机会在美女的陪伴下免费出省旅游一下;二来嘛,是最最重要的,也是我这次收获颇丰的,------”说到这他不敢往下说了。  孙洁已经大体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但她还是喜欢这家伙能把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于是明知故问道:“收获颇丰的究竟是什么呀?”  保安经理瞟了一眼芮倩,芮倩此时也已猜到他的下文,她低头不语,想看他如何出言不逊。保安经理见芮倩没吭声,胆子开始大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孙洁行了一个礼。这一举动给孙洁造一愣,她问“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总裁让我实现了做梦都没敢想的,亲眼目睹了芮倩经理洁身玉体。”这家伙虽然文化不高,但小说没少看,他刚要说“净身”觉得用词不妥,急忙改成“洁身”。  尽管保安经理把“净身”改成“洁身”,芮倩还是听不下去了,她红着脸拿起筷子使劲向保安经理打去。保安经理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继续嬉皮笑脸地说:“‘洁身’又不是X身,干嘛那么在意?”  芮倩气得直跺脚,她一脸哭相地对孙洁说:“总裁,你看他呀!真烦人。”  孙洁早就知道保安经理对芮倩有点儿意思,芮倩对他也有好感,只不过这层窗户纸谁都没有捅破。孙洁想趁机拉近俩人的距离,她笑着说:“你俩别在我面前隔山打炮的,我不给你们当这个灯泡,你俩都坐到我对面去,谁要是起刺我能看得清楚些。”  俩人很听话乖乖地坐在了孙洁的对面,保安经理刚刚坐下,芮倩的手就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他五官都变了形,孙洁问:“你怎么了?”  保安经理刚要说“她掐我”的实情,忽然芮倩柔软的手握着刚才掐他的部位,顿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他赶忙改口说:“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好香呦。”  “莫名其妙,香你还筋鼻子咧嘴的这副表情。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女人身上这股味道吗?”孙洁其实已经看到了芮倩刚才掐他的动作,只不过是在没话逗话。  “喜欢,喜欢,只是这香味来的太急,就像幸福来得太快一样,让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保安经理讨好般的回答说。  芮倩嘴不饶人地说:“忘了事先向你招呼一声,没关系,咱们从来好啦!”说罢她起身吆喝起来:“小安子,皇后驾到,还不赶快过来请安?”  凑巧保安经理姓安,名东。听她称呼他“小安子”逗得孙洁咯咯笑了起来。为了博得总裁开心,安东也站了起来,他摆出清朝单腿跪地的礼节,喊了一声“嗻!”刚说完“奴才给皇后请安!”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用试探的口气问:“敢问皇后,您结婚了吗?妹夫是谁呀?”  安东这么一问着实让芮倩有些下不来台,孙洁赶忙打圆场,“不算,不算,芮倩从来。”孙洁看他俩表演挺好玩,她不想就此闭幕,像个导演一样指挥从来。  芮倩觉得自己的口误让安东钻了空子,这回一定让他无空可钻,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从新喊道:“格格驾到,小安子,还不赶快给格格请安?”  安东没等把“格格吉祥”这几个字说完,又挑逗般地纠起错来,“不对,不对。”  芮倩问:“又哪儿不对了?”  安东说:“我要是电影里的‘小安子’,还有机会当驸马爷吗?不演了,不演了,再演就真的成太监了。”此话一出逗孙洁笑的前仰后合。她刚要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导演一出更加精彩的节目,恰在这时服务员敲门进包间上菜,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七十六章 互探虚实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罪犯们去车间干活,白玉田独自一人在监舍里除了看书,再无他事,很是无聊。胡岳琴两天过来给他换一次药,说是换药,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过来看看他罢了。这位二十八岁的多大姑娘过去从来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像对白玉田这样感兴趣,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像白玉田这样深深吸引她,跟白玉田越接触越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同于一般男女之间的异性相吸,它就像地球引力一样让她感到离不开,弃不得。  有了胡岳琴的特别关照,白玉田伤口愈合的很快,不等好利索便开始主动要求干活。  上班头一天,白玉田从乔三龙办公室出来,第一个去的房间就是方宏斌的办公室,他想好好看看这个外表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表象,为什么关键时刻拉松套?  “铛!铛!”白玉田敲门。  “进!”里面传出方宏斌的声音。  白玉田进屋立正站在方宏斌对面,规规矩矩地大声说:“报告指导员,我来给您打扫卫生。”  方宏斌没有吭声,他一动不动盯着白玉田的眼睛看了许久,仿佛要从白玉田的眼睛里找出答案。白玉田不说话,也不回避,他的眼睛正视前方,眼皮不眨一下。最后还是方宏斌说话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像对白玉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报告指导员,我没明白您意思,什么不一样?”白玉田这次跟他说话没有像过去那么随意,感觉有些拘谨。  方宏斌用手来回揉着下巴,像是分析和推理,“你这个人在我面前感觉就是一个谜。从意识形态上讲,你的思想内涵很丰富,综合素质和能力也很强,但你却是罪犯。说你是罪犯,你的政治品位很高,思想意识又超出一般凡人;从经历的现状上看,你就像似坐过山车,一会儿轻活一会儿重活,一会儿受罚一会儿立功授奖。。。。。。”  白玉田认为,此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这个人有一定的层次,他也正准备从新认识一下这个人,看他将来对监狱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白玉田说:“我这个人向来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轻活儿重活儿我不挑,受罚授奖全听政府的。”  “你这是话里有话,似乎并不买政府这个帐啊!”方宏斌以为白玉田听了刚才自己一番话,要么解释一下这“过山车”背后的实情;要么说些感谢政府,感谢监狱领导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对轻活儿重活儿不以为然,对立功受奖特别麻木。  “我很感谢政府深明大义,明察秋毫,只要政府能对我的行为给予肯定,至于立不立功,减不减刑我都无所谓。”白玉田说到这儿觉得不能再多说了,再说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方宏斌并非平庸之人,他早就对白玉田有所怀疑,听完这番话就更加怀疑,他暗自猜测,这个白玉田究竟是什么人?他在监狱工作十多年,大大小小党政官员犯罪在他手下改造的也不少,但从来没遇见像白玉田这样的。别人送礼干轻活,花钱买减刑,他却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那他对什么感兴趣呢?”方宏斌心里反复嘀咕着,忽然想起前几天监狱长一反常态突然到这里一顿下麻雷子,弄得他和乔三龙不知所以然,想到这儿联想到他曾经跟白玉田唠过的一些事儿,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跟他有关,他怀疑这起战火很可能是白玉田点起来的。为探虚实,方宏斌让白玉田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他说:“我屋子今天不用打扫了,有些事我想找你唠一唠。”  白玉田手里拿着抹布坐在方宏斌对面,他想看看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方宏斌开诚布公地说:“你是明白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您说。”白玉田显得十分坦诚地回答说。  方宏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但话语略微婉转,“我跟你说过监狱领导逢年过节给上级领导送礼的事情吗?”  “您说过吗?我不记得呀!”白玉田知道他是在玩儿小计谋,见他这么问,干脆也给他来个装疯卖傻。  白玉田这么回答却令方宏斌十分满意,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装疯卖傻。为进一步试探和沟通,他又说:“前不久,监狱长来过这里,你见过的。”  “对,那天我见过,我们还说过话。”这件事白玉田记得很清楚,因为就是那天见面以后,第二天便让他去车间干重活儿的。  “你知道那天他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白玉田摇摇头,说:“不知道。”但他心里猜测可能跟自己有关。  “他是专门来问‘逢年过节给上级部门和领导送礼’这件事儿的。”方宏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玉田,看他听罢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白玉田故意装糊涂地问:“他为什么问这事儿?又为什么来找您?”  “他用的是排除法。接触这类事的人有限,在这些人里面用排除法很容易把重点嫌疑人找出来,就像我很容易把你找出来一样。”方宏斌单刀直入地说。  “您为什么怀疑我?”  “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这件事我除了跟家里人说过,再就是跟你说过。如果这件事确实是从我这儿泄露出去的,我敢肯定地说,这个人就是你。”方宏斌仍旧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白玉田的表情变化。  白玉田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那您说的这些事究竟属实不属实呢?”  方宏斌觉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当着罪犯的面出尔反尔呢?因此他十分肯定地说:“我自己亲自参与的事难道还会有假吗?”  “既然如此,那您有什么可顾虑的?实话实说呗。”  “你是觉得我智商低呢,还是想把我当猴耍呀?我要是实话实说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谈话吗?”方宏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他说:“怎么说着说着变成了你问我答了?我再问你一遍,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给领导送礼那件事儿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白玉田笑着摇摇头,既没承认是,也没否认不是。 第七十七章 再破戒律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与公关经理和保安经理开怀畅饮,“三中全会”,白、啤、红酒轮番轰炸,仨人在饭店一直喝到半夜,当司机将她从饭店扶进车里,她已经喝得一塌糊涂,乱醉如泥,司机问她去哪里?她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我要看儿子,我要看儿子。”  “这个时候孩子早就睡着了,我看,先把您送回家吧?”司机看了看表,心想,“你现在这个时候去看孩子,别说看不到孩子,即使能看到孩子,也得把孩子吓着。”  可孙洁还是不断反复说着,“我要看儿子。”那句话。无奈,司机只好把车开到白玉田父母新住处。  “孙总,到您婆婆家了,您能下车吗?”孙洁侧过脸,见孙洁的脑袋已经垂落下来,他帮她刚刚扶正,很快又垂下来。看着她穿着紧身的衣服,随着呼吸起伏,他的大脑细胞开始活跃起来,那颗不安分的心“砰砰砰”不停地加快跳动。他刚要伸手触摸她,手却像被电了似的马上缩了回来,曾经被孙洁扇耳光的场面忽然浮现在眼前。  一年前,他和往常一样,尽管车窗外面还是冰天雪地,而他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一路上主动与孙洁谈论公司刚刚增添几辆新车方面的事情,孙洁闭着眼睛似听非听地哼哈答应着。汽车开到家门口,司机说了句:“到家了。”他见孙洁没有反应,以为在等待他的吻别,他的嘴刚刚触碰到她的嘴唇,孙洁忽然好像从梦中醒来,睁大眼睛怒斥道:“你想干什么?”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常变化把司机吓一大跳,紧接着就被她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孙洁打完司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头一歪接着把眼睛闭上。  司机先是一愣,然后又嬉皮笑脸地问:“你怎么了?”  孙洁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说:“你想偷吃老娘的‘豆腐’?”说完,脑袋往下一垂又呼呼睡着了。  司机以为他的这位总裁又在跟他玩儿矜持,所以,没顾及嘴巴的疼痛,再一次去亲她的嘴唇,并把手慢慢伸进她的**。孙洁再次被他弄醒,看得出,这次是真的发怒了,她双手将他的嘴巴推开,两只手像雨点般地左右开弓扇他的脸,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你他妈的混蛋,你想占老娘的便宜。我让你占,我让你占。”  司机心想;“你的这两块‘豆腐’老子也不是没吃过,老子跟你**也不止一次了,你装什么清高?不玩儿就说不玩儿的,用得着来这套?”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碰过她,她也从来不提与他以往那些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又有了新欢,就是法院的那个法警。听说她与那个法院法警通奸被她丈夫抓到,并且那个法警被她丈夫砍死,他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为自己没被孙洁丈夫抓到暗自庆幸。他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碰这个女人。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低声问道:“总裁,您婆婆家到了。我是搀您进屋呢,还是让肖雅莲出来接您?”  孙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地嘟囔道:“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我儿子。”  司机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半夜,他想把她送回别墅,但又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无奈,只好陪她在这里一起度过这难熬的夜晚。他回到驾驶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很不舒服,侧过头问孙洁:“总裁,这样坐一宿怎么能行,要不然我扶您到后座位上躺着吧,您看好不?”他见孙洁没有吭声,下车开开车门,把孙洁连搀带抱地弄到后座位。他随后上车,让孙洁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准备进入梦乡。  司机刚要睡着,被孙洁的翻身动作弄醒。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匀称的线条和突出的部位,他的心跳再次逐渐加快,大脑中浮现出两年前与她肌肤相触,亲密无间的快活日子。那些日子是他人生最舒坦、花钱最过瘾、购买力最强的黄金时刻。那段快乐时光虽然时间不长,尽管耗尽几乎所有的体力,但他却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将原本空荡荡的房间购置得应有尽有,房内装饰的如同结婚新房一般,豪华装修,高档电器,一应俱全。就连平日里抽的烟,喝的酒也都跟着上了档次,变成了名牌。那种花钱如流水的感受让他实在难以忘怀,直至今日他兜里还揣着她当年送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只不过这张卡里的钱款早已空空,留着它只是为了一个念想。  尽管孙洁比她的司机年长七八岁,但由于孙洁平日里注重皮肤保养和饮食营养,在别人眼里他俩仿佛是同龄人,再加之孙洁的气质和天姿长相,即便没有刻意勾魂的动作,也能招来一些不安分男人的非分之想,若要稍加施展妩媚的表情,估计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甘愿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司机就是其中之一,为了她,他把与自己刚处对象的女朋友一脚踢开,为了她,他宁愿成为大龄青年。他宁愿顶着家庭的压力也不肯与别的女孩子结婚,她妈妈说他是中邪了,别人私下里怀疑他有身体功能障碍。而他真实的想法却从来不对别人袒露。  看着酣睡在他腿上的孙洁,他忘记了“再也不碰这个女人”的誓言,再破戒律,那双微微颤动的手开始蠢蠢欲动,先是慢慢抚摸她的脸,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滑进她的**,当他伸进她的敏感区域,见她不但没有睁开眼睛进行任何反抗,反而发出轻微、**、熟悉的“嗯嗯”声音,他以为这是孙洁给他发出顺从的信号,于是乎,他的胆子更加大了起来,全身动作不仅一次比一次猛烈,而且还亟不可待地一件一件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在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准备在车上玩儿“车颤”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十八章 难忘的经历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肖雅莲在白玉田家里非常勤劳,不仅把两个孩子照顾的非常好,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白玉田的父母被她照顾得也非常健康,肖雅莲在白玉田的父母心目中已经占据很重要的位置,老两口把她视为亲生女儿,家里家外、大大小小事情全都交由她来打理,就连老两口的存折也交给她来保管,两位老人除了思念自己的儿子,再无其他牵挂和烦恼。肖雅莲本人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了经济压力和精神负担,每天总是其乐融融地穿梭在老人和孩子中间。由于心情好、精神状态好,肖雅莲长的越发丰满俊俏,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很多单身男子开始对这位靓女投来爱慕的目光,就连AC监狱财务科大家一致公认的帅小伙上官阳也向她投来爱情橄榄枝。  一天,上官阳公出到省城,顺便来到白玉田父母现在的住处。“叮铃铃!”,肖雅莲听到门铃声赶紧跑去开门,看见门口抱着水果篮的上官阳,她问:“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上官阳前不久来过这里,那是因为听说白玉田被捕入狱,他非常同情理解这位有恩于他的这位前领导的遭遇,为了报恩,他多方打听,终于找到白玉田家的住处。那次看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每天难以忘怀。那天,同样是这个时间,上官阳按响白玉田家的门铃,开门的也是肖雅莲,肖雅莲今非昔比,穿着时尚,跟城里的姑娘没有任何不同,光泽秀丽的脸蛋儿已经看不到往日无精打采的表情。她见到他显得十分惊讶,“哎呀!你怎么来了?”  上官阳也不由自主地惊讶的问:“怎么是你?”上官阳认识肖雅莲,过去她每月都去财务科领取扶养费,肖雅莲到省城才将扶养费改成打入银行账号。  上官阳见肖雅莲不吭声,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赶忙解释说:“哦,是这样,白监狱长对我有恩,我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望一下他家老人。这是白监狱长家吧?”  肖雅莲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疑惑立马变成了灿烂的笑容,她热情地说:“是这儿,是这儿。快进来吧。”  肖雅莲把上官阳领进屋,她对正在看电视的玉田父母说:“白叔、白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AC监狱的上官阳,今天特意来看您二老的。”她接着又对上官阳说:“这两位就是白大哥的父母。”  上官阳给两位老人鞠了一躬,然后说:“伯父、伯母,你们好,白狱长原来是我们监狱的领导,他是我遇见的最好的领导,我听说白狱长出事了,特意到家里看望一下您二老。”说完,他把手里拎的营养品递给肖雅莲。  两位老人刚说完“好!好!”肖雅莲一边接过东西,一边接过话茬对玉田父母说:“上官阳是我们监狱财务科的出纳员,我听说过他的事儿。”  上官阳笑着问:“你听说过我什么事?”  肖雅莲先让他坐下来,然后对他说:“前些年AC监狱发生过一起金柜钱款被盗案件,当时派出所的人怀疑是你监守自盗,害得你不但停止工作,还差一点坐牢。我说的对不对?”她带有一种特别自信的表情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肖雅莲不以为然地回答:“这有什么,整个监狱的人全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两位老人听他俩对话如同一头雾水,玉田妈把肖雅莲拽到身旁,问:“闺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老两口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对肖雅莲的称谓。  肖雅莲刚要把她知道的情况讲给两位老人听,话到嘴边又嘎然停住,她瞅了瞅上官阳,说:“这事儿他最清楚,还是由他自己说吧。”这件事肖雅莲也是知道的葫芦半片,她也正想听听整个过程。  上官阳有些难为情地说:“咳!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丢人啊!”  “这有啥丢人的?盗窃金柜这件事又不是你干的。”肖雅莲执意让他说。  “是啊,是啊,既然你没把我们当外人,就说说吧。”玉田母亲跟着说道。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说完,上官阳深邃的眼神将其带回不堪回首,却又难忘的经历:  “那年,我刚刚分到监狱财务工作不久,财务科金柜便发生现金被盗案件,派出所的人找多人谈话后,当天下午便把我控制起来。”说到这儿,上官阳晃晃头,流露出愤恨、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呀?他们凭什么呀?”肖雅莲为其打抱不平,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一边递水,一边追问道。  “为什么?为的是领导一句话,领导说了,‘限他们一周之内破案’;凭什么?就凭他们手中的权力。”说到这里,上官阳紧紧握住两只拳头,两眼似乎就要喷出愤怒的火焰。  “孩子,别激动,先喝点儿水,慢慢说,”玉田父亲在旁边安慰道。  上官阳喝了一口水,稍微平静一下,接着说:“金贵被盗最先是我发现的,因为,按照惯例,上班我要先打开金柜清点钱数,可是,当我那天打开金柜时发现里面十多万元现金不见了,当即我就把情况汇报给我们科长,不久,派出所的人就来了,他们把公安局技术部门的人请来勘查现场,拍照片、提取指纹和脚印,当天上午就把我带走,他们把我列为重点嫌疑人,不仅不让我睡觉,采用‘轮番轰炸’的方式对我进行审讯,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对我进行刑讯逼供。”上官阳张开自己的嘴巴,“你们看,我这两颗门牙就是被他们打掉的,这是后来镶的假牙。”说到这儿,上官阳禁不住哽咽起来。  “怎么能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气了,要不是听你亲口说,我简直不敢相信。”玉田妈妈摇着头,气愤地说。  玉田父亲见这个年轻人情绪有些激动,赶紧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相不是大白了吗?不着急,咱们慢慢说。” 第七十九章 尴尬场面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上官阳平稳一下情绪,说:“那天,我被带到派出所,他们折腾我整整一天一宿,用大灯泡烤着我,俩人一组轮番对我进行讯问,见我不招供,他们把一些对我不利的调查材料一一拿给我看,还威胁我说:‘如果你现在招供,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只能是最严厉的惩罚。’可我根本就没干这件事,怎么会承认呢?他们见我不承认,便把我的案子移交给市局刑警队,把我送进了看守。”说到这儿,上官阳使劲叹了口气,“咳!”眼神儿里流露出更加痛苦的神情,他接着叙述道:“到了看守所比在派出所更加恐怖,我在那里受到的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真是不堪回首,每次想起都如同做了一场噩梦。”说到这里,上官阳嗓子再次哽咽了。  肖雅莲见上官阳像个女人似的哭哭唧唧的样儿实感有些可怜,她把话题一转,问:“这事儿我也没听出来跟白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听她这么说,上官阳立马严肃认真地说:“这事儿跟白狱长关系大了,要是没有白狱长把真正罪犯抓到,我很可能就被那些该死的假证据冤枉入狱。”  “噢?这事儿我们咋都不知道,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感到很好奇,玉田妈亟不可待地追问道。  此时的上官阳已经镇静许多,他刚把水杯拿起来喝上一口,肖雅莲便催他说:“你快点儿说呀!”只要一提到白玉田,不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她都非常感兴趣。  上官阳放下水杯,显得很神秘,很认真地说道:“那个真正盗窃金柜的人得手后,并没有停止作案,尝到甜头后,他把盗窃目标又盯到了监狱领导,而且还是连续作案。白狱长听说监狱长和政委的办公室被盗后,悄悄在自己办公室安装上了监视镜头。果不其然,那天夜里,那个家伙打开白狱长办公室的门,进屋后把白狱长办公室的抽屉和卷柜翻个遍,没翻到任何值钱的东西,非常扫兴地关门离去。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他便被他们领导带到白狱长办公室。”  “他是怎么进到这些领导办公室的?难道他们都不锁门吗?”玉田父亲纳闷儿地问道。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开锁本领,金柜的锁他都能开开,更何况一般门锁?”上官阳回答道。  “你别打岔,让这孩子把话说完。”玉田母亲阻止道。  “后来就是白狱长把这家伙盗窃金柜和其他领导财物的事儿全都审出来了,我还听说是白狱长亲自去检察院说明我这案件的情况,并且把我从看守所里接出来的。如果再晚几天,检察院就要对我提起公诉了。”。。。。。。  自从上官阳省城回来,肖雅莲那双美丽明亮的眼睛和年轻漂亮的容貌深深吸引着这位男青年的心,不到一个月,借去省城公出之机,他再次按响白玉田家的门铃。这便是前面俩人门口对话的过程。面对肖雅莲“你怎么又来了?”这句不冷不热的问话,上官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殷勤的笑容笑得更加灿烂,他开玩笑地说:“上次来跟你们没唠够,来这儿给我有一种像回家的  感觉,这种感觉真好,所以,这次出差,过来看看你们。”  玉田母亲听出上官阳的声音,赶紧快步来到门口,热情地说:“是上官阳啊!快请进屋。”她对肖雅莲说:“你这孩子,怎么让客人站在外面说话,快点儿给你的小老乡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上官阳把带来的东西递给肖雅莲,两只眼睛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上扫视一下,然后被玉田妈妈拽到沙发处坐下,他接过玉田父亲递过来的苹果,说:“谢谢伯父!”  玉田母亲看出上官阳对肖雅莲有点儿意思,她也觉得他俩不仅都有过不幸的经历,而且又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在当今年轻人当中,像这样的孩子真是不多见。所以,她有意想把他俩撮合到一起。她与上官阳唠了一会儿嗑,见上官阳瞧肖雅莲的眼神和与她说话的表情语气,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她对肖雅莲说:“雅莲啊,咱家也没准备什么吃的,你去饭店订几个菜让他们送上来。”  上官阳脑子反应快,立马站起身说:“伯母,我在饭店已经预订好了,这顿饭我来请。咱们现在就去如何?”  “不了,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不方便的。”老两口都说不去,他们建议肖雅莲代表他俩去吃这顿饭。  肖雅莲不好意思地说:“上官阳是请您二老,我去跟他吃饭这算咋回事呀?”  上官阳赶紧解释说:“不是的,我是请大家一起去的。”  玉田母亲见肖雅莲仍然坚持不去,站起身来用商量口吻对肖雅莲说:“好孩子,别瞎了人家一番心意,上官阳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再不同意去可就是存心难为人家呦!”  肖雅莲拗不过二位老人,无奈,只好跟着上官阳来到饭店。没想到,俩人在饭店一边吃喝,一边唠着AC监狱过去和现在的一些事情,俩人唠的很投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俩便唠起了各自的经历,唠着唠着,不知不觉时间飞快的过去,等肖雅莲提议该回家时,上官阳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快要进入子时。  在送肖雅莲回家的路上,上官阳把过去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话恨不能全部倾述出来,一路上不停地说,没等说完,忽然被肖雅莲的一句话给打断:“我到家了,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上官阳抱歉,并有些恋恋不舍地说:“对不起,这一路上只听我一个人说了,不知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好像有好多说不完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您还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肖雅莲刚想对他说:“再说吧!”话没等出口,抬头看见家门口的高级轿车很眼熟,再仔细一看,这台车还在颤动,她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眼睛看花了,便走到跟前仔细去看,认出这是孙洁的车,她不假思索地快速打开车门,印入眼帘的却是让她不堪入目的尴尬场面。 第八十章 封口费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孙洁似乎被肖雅莲的“啊呀!”一声惊叫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忽见司机光着下身骑在她的身上,那双朦胧的眼神忽然变得愤怒起来,吓得司机连滚带爬赶紧穿裤子,没等他穿好裤子,孙洁坐起身来,两只手像鸡刨米似的不停地在他脸上又打又挠,一边打挠,一边骂道:“好你个馋猫,竟敢占老娘的便宜,你是不是找死啊!”  司机被孙洁忽然暴风骤雨般的打挠弄得不知所措,他从车上滚下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莫名其妙地嘟囔着:“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变脸就变脸。”  “你他妈在那儿嘟囔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孙洁穿好裤子,大声质问道。  司机以为孙洁要下车追打他,吓得转身想跑,肖雅莲给上官阳递了一个眼色,上官阳心领神会,伸手把司机拽了回来。肖雅莲问孙洁:“孙总,我们用不用报警?”  司机一听要报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求总裁不要报警呀!请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您就绕过我这一回吧!”  不说这句话还好些,听他这么一说,孙洁是又气又羞,她满脸通红地跳下车,一个箭步穿过去,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两记耳光,愤怒地骂道:“谁跟你有情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司机心里想:“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只要你不报警,给你多大的面子都行。”  上官阳哪里知道这里的内幕,他对肖雅莲说:“跟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别说废话,干脆把他交给公安处理吧。”  肖雅莲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对上官阳晃一晃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看孙洁怎么表态。  孙洁不知道肖雅莲身边这个年轻人是谁?她怕这个愣头青真的报警,这件事一旦被暴光,对她而言,只有坏处,不会有任何好处。想到这儿,她看着肖雅莲说:“这事还是由我们自己处理吧。”说完又怕别人误解,她接着指着司机的鼻子说:“你他妈明天不用上班了,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希望永远别让我看到你。”  司机很是听话,听罢,像串街老鼠一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孙洁见上官阳楞么楞眼地看着她,有些难为情地问肖雅莲:“这位是谁?”  “他是AC监狱的上官阳,是来家里看望白大哥父母的。”尽管这种解释难以令人置信,但不这么解释,肖雅莲很难说出别的理由。  孙洁对这类事情非常敏感,从现在的时间和男青年对肖雅莲的表情判断,她估摸着这两个年轻人肯定有点儿意思,绝对不可能像肖雅莲介绍的那么简单。于是,她开玩笑的说:“不可能吧?有什么情况可不要对我保密呦!”  肖雅莲急忙解释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白大哥父母。”肖雅莲嘴上这么说,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惹出这样的事,不但不知道害羞,还有心开别人的玩笑,真不要脸!”  孙洁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肖雅莲越是急于解释,她越不信。她对肖雅莲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看把你急的。行了,行了,咱不说这事了,今天多亏你俩及时赶到,要不然又让这小子占了便宜。”孙洁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儿,忙改口说:“要不然我的名声就被他毁了。”  肖雅莲对她这么说感到可笑,心里骂道:“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好人,白大哥就不会被你害得进了监狱。不要脸的坏女人,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表白的。”她没有说话,只是瞧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所以然的上官阳。  上官阳见肖雅莲没有应声,出于礼貌,随口说道:“是啊!这家伙竟敢乘人之危干出这等龌龊的事,真是可恶至极。”  孙洁与上官阳初次见面,颇有好感,她一边拉开自己手中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俩打钱,分别塞在俩人手里,一边说:“可不是呗!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家伙跟我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敢在我身上下手。今天多亏你俩了,这点儿钱你俩先拿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上官阳听罢,把钱退给孙洁,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你又是肖雅莲的领导。这钱我不能要。”  肖雅莲也把钱退了回去,说:“是啊!这钱我们怎么能要呢?您还是把钱赶紧收起来吧。”  孙洁与肖雅莲来回推让几个来回,见肖雅莲执意不要,便换了一种说法:“这样吧,这钱就当是我给家里贴补的零花钱,对于你最近的表现,我决定给你增加一级工资。”  肖雅莲刚说完一句:“谢谢孙总。”便被孙洁拽到一旁,小声说:“你先别谢我,我还有事求你呢。”  “我能帮您啥事呀?”肖雅莲不相信这么一个有钱有势力的女人会求她这个打工妹能有什么事。  “这些日子,我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你能不能把我儿子领到公司去,让我们娘俩见上一面?让他跟我回家住上几天?”孙洁用一种诚恳的眼神望着肖雅莲。  “这可不行。这要是被他奶奶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从家里轰出来?我们最近刚刚相处的比较融洽,你要是还想让我在这个家干下去,最好别去捅这个马蜂窝。”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我现在想孩子想的不得了,每天什么都干不下去,要不然能半夜三更跑到这里候着吗?还差点被那小子占了便宜。”  孙洁和司机俩人之间究竟谁占谁的便宜,肖雅莲不想探究究竟,因为她整不清楚那些狗扯羊皮的事儿。不过,她对孙洁想孩子这件事,还是能够相信的,都是女人嘛,自己与这孩子相处长了都有感情,更何况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看着孙洁不知所措的样子,肖雅莲觉得这个女人是又可气又可怜,为了不让上官阳站在一旁等下去,她说:“这样吧,明天是星期天,我上街购物时带上京京,你在街上假装巧遇,如果他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就领他玩儿一会儿,不过,绝对不能让他在你那里过夜。”  孙洁一听,她连忙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就按你说的办。”她看了一眼上官阳,接着说:“我就不在你俩面前当‘灯泡’了,我现在就走。”她笑着拍了一下肖雅莲,然后驾车快速离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上官阳笑着对肖雅莲说:“这个女人挺有意思的。”  “臭女人、烂女人,你还觉得挺有意思?”肖雅莲不高兴地回答他。  上官阳继续笑着说:“不过,我看她对你还是蛮好的,又给你钱,又涨工资的。”  肖雅莲不屑一顾地回答说:“有什么好的,你看不出她的用意吗?这是她惯用的小伎俩,想以此封住我的嘴,这叫封口费。” 第八十一章 鸿雁传书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肖雅莲送走上官阳,轻手轻脚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一天的事情,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地在眼前出现,上官阳的求爱已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又发生孙洁与司机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是否应当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白玉田?她有些犹豫,经过很长时间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情感战胜了金钱。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来到梳妆台前,找出信纸和笔,费了很大的劲,给白玉田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一大早便把信投进附近的邮筒,她期盼着这封信能通过鸿雁传书,早早送到白大哥手中,因为她把它不仅仅看成是一封信,而是姑娘的一颗诚挚的心。  然而,信虽然邮到了白玉田所在的监狱,却没有直接送到白玉田手上,而是被主管他的管教邹彪截留下来。  一天,邹彪突然接到监狱长打来的电话,惊恐万分的他听到电话里传来胡禄柏的声音,那双松软的眼皮随着眼珠子的睁大,一下子绷紧起来,他连忙说了几个“是”“是”,连跑带颠地来到监狱长办公室。  “当!当!”几声轻微敲门声,把胡禄柏从梦境中唤醒,他懒洋洋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进!”  门开了一条缝,邹彪探进一个脑袋,贼眉鼠眼地往屋里扫视一番,见只有胡禄柏一人,便赶紧回身把门关上,快步来到胡禄柏面前,点头哈腰的笑着问:“监狱长,您找我?”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活像一只没了脊梁骨的癞皮狗。  胡禄柏扳着脸问:“我把你从车队弄到监区干部岗位,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特殊贡献,也不是你有什么大的本事,很多人表现比你好,贡献比你大,他们怎么样?他们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他们去不了,你却能去,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邹彪连忙说:“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胡禄柏一点儿没给他面子,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去四监区快一个月了,在那儿你都干了些啥?我怎么一个有用的信息也没看见?”  “您不就是让我注意一下那几个人吗?前几天不是把‘乔老爷’和方指导员的每天活动情况让我老婆捎给您了吗?”邹彪显得有些委屈。  胡禄柏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这就是你所谓的‘情况汇报’。我边看,边猜,费了挺大的劲才把它看完,却他妈没有一样有用的东西。”气得胡禄柏用手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他俩每天进进出出,我能看到的都写出来了,也没发现有别的什么问题呀?”  “那个白玉田的犯人难道跟他们就没什么来往?这家伙难道就找不出一点儿问题?”胡禄柏不相信地问。  “白玉田伤好后仍旧干杂工,现在归我管,每天跟他俩接触的时间还没有跟我时间长呢。”  胡禄柏立即否定道:“有没有问题能从跟谁在一起时间长短判断出来吗?有些问题可能通过三言两语,有的甚至通过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眼神儿就表达出来了。我知道,你的智商比不上乔、方二人,跟白玉田就更没法比了,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格外留神,注意观察他们每一个细节,从中发现有价值的问题。以后不要送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说完,他使劲拍两下邹彪报送的材料。胡禄柏心里想:“这个狗屁不是的东西,怎么能找这么好的女人做老婆?真是应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那句话。”  邹彪被训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眼珠子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边掏兜,边对胡禄柏说:“对啦!前些天,白玉田有一封来信,被我截留下来,我拿不准该不该向您汇报?”  胡禄柏喝了一口水,懒洋洋地问:“信里写的什么呀?”  邹彪打开信,说:“他跟他老婆好像关系不大好。”  “废话,他老婆在外偷人,他才杀人犯事,这事儿谁不知道?这种事摊在你身上,你能好得了吗?”胡禄柏觉得不该对邹彪说这样的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强装镇静地接着喝两口茶水。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老婆最近又有花色新闻啦,而且被人抓了个正着。”  听到这些,胡禄柏立马来了精神儿,他一把从邹彪手中抢过信,一边看,一边问:“这是谁来的信?”  “好像是一个女人,跟白玉田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来得及核实。”邹彪长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能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这就是肖雅莲写给白玉田的那封信,尽管她答应孙洁不对任何人说那天晚上她和上官阳看到的事,但她觉得不把这件事告诉白大哥,实在对不住白大哥,所以就把司机与孙洁在车里玩儿“车震”的场景全都告诉给白玉田。她最后在信中说:“白大哥,我不想再在这个坏女人手下干了,但如果现在提出来,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又怕影响照顾老人和孩子,我现在真的很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白大哥,您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其实最让肖雅莲为难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白玉田母亲极力想把新兴监狱的上官阳与肖雅莲撮合在一起的事,尽管她也觉得上官阳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但不论上官阳在她面前如何殷勤,也不无论白玉田母亲在她耳边怎么劝说,她对他就是提不起兴趣,找不到她从心里对白大哥那种感觉。她想征求一下白大哥的意见,想从中试探他的想法。她在信中婉转地对白玉田说:“白大哥,您曾经帮助过上官阳,他常说,当年若没有您的帮助,说不定会被冤打成招,承受更多的牢狱之苦。这个人我觉得还行,知道报恩,在您落难的时候能够过来看看您的家人。但是,想让我把终身托付给他,我却自己说服不了我自己,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心中那道‘坎儿’,白大哥,您说我该怎么把啊?”  胡禄柏看完信,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板着脸继续批评道:“这么有用的情况不及时汇报,整来一些乱七八糟没有的东西。”他把信叠好放进信封里,递给邹彪。  尽管也是批评,但这种批评,比刚才的批评让邹彪感觉好受多了,他试探的问:“这封可能有碍罪犯改造的信件,应不应该交给白玉田?”他对这事拿不准,正好请示一下这位一把手,免得日后落埋怨。  “交给他,而且马上就让他看。”他不同意邹彪把这封信截留下来。此时,胡禄柏脸上正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想知道白玉田看完这封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有怎样的举动? 第八十二章 紧急约见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一天,白玉田正在食堂排队吃早餐,身后的庞道琪用筷子轻轻捅了捅他,惊讶地对说:“你看,那是谁?”  白玉田顺着他眼睛盯着的方向看去,不由自主地说道:“那不是王汉光吗?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在低头看碗里饭菜的王汉光距离白玉田不太远,影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正好与白玉田和庞道琪俩人目光相遇,他快步走到他俩跟前,兴奋地说:“还真是你俩,没想到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刚说完这句话,复杂的表情一下子又发生了变化,兴奋的笑容变成了一种苦笑。  白玉田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马上对他说:“你先在哪儿慢慢吃,我俩随后就来。”白玉田指了指旁边长条饭桌,示意他先过去。  王汉光见白玉田端着饭菜过来,像见到多年老朋友一样,赶紧起身让座。白玉田淡淡一笑,小声说:“这里无需这样客气,快坐下吃饭吧。”  “你不是在别的监区干上杂工了吗?咋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庞道琪是个“直炮筒”,他憋不住内心的疑虑,直截了当问道。  王汉光从内心来讲,他非常不喜欢庞道琪这种人,这要是在监外,他恐怕连瞅都不会瞅他一眼,更何况跟他搭话?但现在不同,这里的人谁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这个人跟白玉田又走的很近。他情绪低落地说道:“唉!别提了,人要倒霉呀,喝凉水都塞牙。”  庞道琪听罢暗自高兴,心里说:“活该!你不是总吹牛多么多么有钱嘛,不是说没有钱摆平不了的事吗?这回好,我看你还嘚瑟不嘚瑟。”他接着问:“你到底是因为啥被发配到我们这的?”这也正是白玉田想要知道的,他没说话,只是瞅了一眼王汉光,以表示他也在等待他的解释。  王汉光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气愤地说:“别提了,我遇上小人了,被人黑上啦。”  白玉田明白王汉光话中的意思,他半开玩笑地问:“怎么啦?钱被黑光了?没钱了?”  王汉光不愿意被人瞧不起,在他看来,没钱的人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所以,他回答说:“这点儿打发小鬼儿的钱还是有的,我就是气不公,这帮家伙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而且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翻脸就翻脸。我不想再惯他们了。”  “所以,你就来到这儿?”白玉田不完全相信他的话,接着又问:“这种理由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呀?”  “哎呀!我说的这些都是拿不到桌面的,但却是主要的实质问题。你我都当过领导,那种找理由做事的事,谁不会做?随便找个理由不就行了,那还不容易?”他以为当今所有当官的都跟他一样,只不过“家家酿烧酒,不漏是好手”。  “他们是怎么‘黑’你的?你不是很有钱吗,接着用钱摆平不就行了?”庞道琪话里带着几分嘲笑。  王汉光觉得庞道琪跟他不是一个层次,懒着搭理他,继续对白玉田说:“我算看透了,这里面的干部比外面的还黑。”  白玉田不想跟他争论这一话题,他现在关注的是,这家伙是如何被“黑”的?“何处此言啊?”他一边继续吃着饭,一边不以为然地随口问道。  “为了分个好活,找个轻巧点儿的地方,我花了这么多钱,前后在他一个人身上,我已经投了这么多。”王敬光一边说,一边来回翻弄他的巴掌。  白玉田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他没有直接捅破,而是婉转地问:“你不是说,‘这钱是你那个相好的为你送的吗?怎么成了你投的?”  王汉光解释说:“她哪来的钱,她的钱还不全是我的。”  白玉田不说话,笑着摇摇头。王汉光一看白玉田这种不相信的表情,急忙进一步加以证实,“不瞒你说,被捕前,我就把两个别人送的房子落在她的名下,让她替我送这点儿钱,那不只是个零头?”  “既然你不把这点儿钱当回事,那有何必这么认真呢?”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家伙太阴了,我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俩人悄声你一句我一句,直到吃完饭,俩人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能唠完。最后,白玉田问他一句:“这事一旦举报上去,你就不怕继续追加你的刑责?”  “我怕什么,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加刑还能怎么加,难道还能判我死刑立即执行不成?”王汉光完全了解捅出这件事的后果。心想,“既然已经来到这个鬼地方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白玉田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在他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更大的设想,他从食堂出来,马上动用特殊联络方式,紧急约见刘、孟二人,鉴于上次的经验教训,他决定,这次要把他的想法,通过民主形式跟他俩商讨一下,制定一套完美的方案,打开一个突破口,为他们这个工作组的下一步工作往前推进一步。  就在白玉田把紧急约见的通知指令刚刚发出去,邹彪从门外进来,见白玉田已经把他的茶杯泡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将双脚翘在他的办公桌上,从兜里拿出一封信,笑着对白玉田说:“白玉田,这是你的信。”他把信仍在桌子上,眼睛不停地在白玉田的脸上打转转,他在留意白玉田的具体表情。  只见白玉田慢慢拿起那封信,当白玉田看见信封上面的字,便已猜到,信是肖雅莲写的,他刚要把信揣起来,邹彪急忙说:“不要紧,你现在就可以在这儿看。”  白玉田不知道邹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信,当看到有关孙洁与司机通奸被肖雅莲他们看见那段内容,白玉田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便很快舒展开。看完信,他对邹彪说:“报告邹管教,我要去医院。”  白玉田利用“乔老爷”答应胡岳琴的特别要求,顺利来到医院。他让胡岳琴支开跟随而来的邹彪,在胡岳琴的安排下,他把会见地点设在了监狱医院,工作组三人在一间病房开始秘密研究白玉田提出的“由下至上,顺藤摸瓜。”的设想,他们决定把突破口设在那两个重点监区和那几个重点人,并制定一套完整的计划。 第八十三章 举报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和刘春生按照事先研究的计划和分工,俩人分别在狱外展开工作,首先,由刘春生以匿名的形式给检察院驻这所监狱的派驻人员写了一封举报信,但这封信投进举报信箱,如同投进大海,时过多日没有任何反应,相关人员每天日常情况仍然是“涛声依旧”。这种情况工作组事先已经预测到了。紧接着,孟亚萍便开始启动第二套方案。为稳妥起见,她去市检察院要求直接向检察长反映重要问题,门卫值班人员见来人没有预约,将其阻挡在楼下,他把情况通过电话反映给有关领导,十多分钟后,一位四十出头的人从电梯口走出来,门卫人员对孟亚萍说:“这位是陈检察长。”接着又对来人说:“陈检察长,这位同志说是反映重要情况。”  来人上下打量一下孟亚萍,说:“我叫陈儒,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  孟亚萍没有马上回答,她看了一眼那个门卫,然后晃晃头,低声说:“现在不便说。”  陈儒的似乎看出她的意思,客气的说:“那就请您跟我上楼吧。”  俩人乘电梯来到十一层,陈儒将其领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孟亚萍抬头看见门牌上写有“副检察长室”,眉头皱了皱,站在那里没动。  陈儒似乎再一次看出她的意思,他一边开门,一边解释说:“检察长现在有事,不能马上见您。我是本院副检察长,您有什么情况可以先跟我说,如有必要我可以随时向检察长汇报,您看怎样?”他把她让进屋,并亲自倒杯热水递给她。  孟亚萍端着热水坐在这位副检察长桌前,她原本想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沉思片刻,改变了主意,没提身份,而是直奔举报主题,她说:“我们这次原本要把发现的问题直接向检察长举报的,既然检察长没时间,那就把问题反映给您吧。”  陈儒好像感觉到她反映的问题可能很重要,于是问:“用不用我叫俩个工作人员到场记录一下?”  “我看还是先别叫,不是我们不相信谁,因为这件事我们事先向你们派驻监狱的检察官反映过,但是,所反映的问题到现在也没人核实处理,所以,为保险起见,我先把问题反映给您,你们检察院的领导根据案情再研究决定让谁负责这个案子,您看行吗?”孟亚萍他们怀疑派驻监狱的检察官与监狱内部的腐败分子已经是蛇鼠一窝了。  陈副检察长觉得眼前这位端庄漂亮的女子不一般,说话不仅条理清晰,句句在理,而且还特别在行。他打开笔记本,对肖雅莲说:“那好,那我就先听听您反映的情况。”  孟亚萍把监狱有关人员利用特别接见室搞一些非夫妻关系不正当事情,从中收受贿络,王汉光为跟监外相好发生这种不正当关系,多次给王敬光行贿,事情败漏,为平息此事,又向监狱主管领导行贿,数额巨大;王汉光本身还有漏罪未被追究、追缴等等。最后,孟亚萍对陈副检察长说:“我们向您举报这些事,眼下只有两点希望,一是注意保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你们派驻监狱的检察官;二是为防止夜长梦多,避免那些腐败分子早有准备,请你们尽快采取行动。”  陈儒记录完,抬头问了一句:“您能告诉我,您说的你们,指的是谁?都有谁?”  孟亚萍摇摇头,说:“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告诉您,但随着案件的进展,我想,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当我们需要跟你们核实案件时,我们与谁联系?”陈儒知道她反应的问题确实很重要,为了不使案件在侦察过程中出现断档,他希望孟亚萍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您,有事随时可以跟我联系。”孟亚萍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纸条递给陈儒。  孟亚萍走后,陈儒立即将情况向检察长做了汇报,检察长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当即决定让陈儒抽调相关部门精兵强将,专门处理此案。  第二天,王汉光便被检察院的人带去讯问,不久,王敬光和特殊接见室的曹代干也相继被带走。不到一天的工夫,检察院从监狱带走三个人,消息很快传到胡禄柏那里,胡禄柏一看,这三个人都与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他开始有些担心,为打探案件进展情况,他立即打电话召见检察院驻狱负责人张江。  张江刚一进屋,胡禄柏也顾不上客气,开门见山,十分严肃地问:“你们检察院从我狱带走三个人,这事儿你知道不。”  “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张江诧异地问道。  “这件事已经在全狱闹得沸沸扬扬,你是检察院的人,又是他们的派驻人员,这事你怎么能不知道?”胡禄柏对他的话有些不大相信,并且带有几分埋怨。  “这事我确实不知道。”张江十分肯定地说。紧接着,他问道:“带走的都是些什么人?”  “两名干警,一名犯人。其中一名干警还是一监区的监区长。”胡禄柏想知道为什么这三个人会被带走,他们都交代了哪些事?于是,想让张江打听一下消息。他接着说:“我们监狱始终没有把你们当外人,给你的待遇甚至远远超出我们监狱干警,这次监狱出了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笑话。”胡禄柏心想:“你们平日里吃着我们,喝着我们,逢年过节分的福利比我们干警还多,连你家里住的房子都是我们给的,现在出了事,你却一问三不知,难道你们真是交不透的‘张三’?”  张江急忙表白道:“监狱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呢?刚才听您说一监区的监区长被带走了,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胡禄柏往前探着身子,伸长脖子,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哦,是这么回事,前不久我收到一封揭发检举一监区监区长王敬光的信,其中包括有一名犯人向他行贿、进行这种非法男女不正当的事情,我当时没当回事,就将其压了下来。”  没等张江说完,胡禄柏打断他的话,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擅自压下来?为什么不把这事及时与我们沟通?”  “因为这是一封匿名信,按规定,我们可以不予理会。”张江现在也开始后悔,当初还不如先查一查,免得弄得如此被动。  胡禄柏捋了捋头发,眯缝着眼睛低声说:“看来,你收到的这封举报信的内容很可能跟他们调查的是同一件事。我不希望你们检察院把这事闹得太大,咱俩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这件事。”胡禄柏示意他靠近点儿,俩人小声密谋起来。 第八十四章 密谋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检察院驻狱负责人张江从胡禄柏办公室出来,驾车直奔市检察院,他策略性的询问好几个部门负责人,全都回答三个字,“不知道。”折腾半天别说三个犯罪嫌疑人的影子没见到,就连是哪个部门办的案子都没查出来。他想直接问检察长,又怕引起怀疑,转悠好长时间无果,最后,决定还是从源头查起。他再次回到胡禄柏办公室,胡禄柏见他这么快回来,急忙问:“查到了?怎么样?”  张江沮丧地摇摇头,“真是奇了怪了,问了好几个部门,都说不知道,你能肯定这几个人确实是我们检察院的人带走的吗?”  “着的是你们检察院的装,出具的是你们检察院的公文,这还能有假?”胡禄柏十分肯定地说。  “真是活见鬼了,如果要是我院的人把人带走的,这些部门的头头们不可能不知道呀!”张江琢磨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禄柏提醒道:“这还不容易,把那天的录像放一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  胡禄柏拿起电话,拨通监控室,让他们派人把那天的录像带送来。不一会儿,一位年轻干警把录像带送过来,并当场为他俩播放了当天检察院专车从进来,到出去的整个过程。胡禄柏一边看,一边问:“这是你们院的人吗?”  张江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指指点着说:“这位是我院的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另两位是他的得力干将。”等播放完,年轻干警拿着录像带出去,张江脸色显得有些紧张,汗从脸上流淌下来。  胡禄柏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事情好像有点儿复杂。”  “为什么这么说?”  张江用手指像数数一样分析说:“这里面有很多疑点。第一,按常理,这件事应当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事后跟我沟通,然而,到现在院里没有任何人跟我提及此事;第二,这类案件按分工应当交由相关部门来办,从来没遇见副检察长亲自办;第三,这个案子保密程度做的这般好,不但我不知道,连相关部门的头头们都没告诉,说明他们已经对内部产生怀疑。”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即便是怀疑,我们也不能被动式地在这里干等呀!我们总得主动做点儿什么吧?”胡禄柏提醒道。  就在这时,邹彪的老婆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以往见她来,胡禄柏总会用色眯眯的眼神从上到下欣赏一番,今天一反常态,脸色阴的吓人,他瞪着眼珠子大声说:“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吗?要是没有重要事情,改天再说。”  张江等邹彪老婆战战兢兢关上门之后,他对胡禄柏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不知道这个副检察长,很少有人能跟他说上话,这个人不仅业务精,个性也特别强,想给他送点儿礼求他办事,难!”  “小礼不行,就送大礼。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一切费用都由我出,只要能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只要说个数就行。”  张江还是摇头,他说:“这恐怕不是用钱砸就可以了结的事,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把事办好,又不能把我们牵连进来。”  胡禄柏站起身来,双手恰着腰说:“我就不信,这年头还有用钱摆平不了的事?你只管大胆去做,一切后果我来担着。”  张江鄙视地笑一笑,拽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待他冷静下来之后,说:“你别忘了,他可是反贪局的局长,在他面前做事既不能轻率,又不能冲动。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去做。”  胡禄柏一听,着了急,他的声音刚要放大,又急忙压低下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得想个能行的办法吧?”说罢,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俩根金条,往桌上一拍,说:“这里面有十万块钱,你用这些钱和金条先去活动活动,钱不够你再跟我说,事成之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这人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胡监狱长的为人那是没说的,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跟您走的那么近。”张江虽然把银行卡和金条往胡禄柏跟前推了推,但他那种贪婪的眼神还是被胡禄柏看了出来,胡禄柏按住他的手,认真地说:  “既然承认跟我走的近。说实在的,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我跟你说,最近不知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些烦心事,搞得我有些应接不暇,我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再节外生枝,所以,请你帮我花钱买平安,凡是能用钱搞定的,赶紧用钱摆平,全当是花钱买太平吧!”说完,在张江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既然老兄这么说,那我只好试试看。”说完,张江把银行卡和金条装进随身携带的皮包里。  “不是试试看,而是全力去办。”胡禄柏重申道。  “那自然。”张江笑着退出胡禄柏办公室。  张江从胡禄柏办公室出来,他没有马上去找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而是跑回家里跟老婆商量办法。张江是个没主意的人,凡是遇到大事小情都要跟老婆事先商量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张江刚进家门,老婆便从卧室探出身来,关心地问道。  张江神秘地说:“今天有个重要事情,想回来听听你的意见。”他老婆一听这话心里感觉蛮舒服的,快步来到跟前,刚要去接张江手中的皮包,张江没把皮包递给她,而是拎着皮包来到沙发处坐下,他一边打开皮包,一边招手悄声说:“你过来。”  张江的老婆也不知道丈夫要告诉自己什么重大事儿,连走路都开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她紧挨着张江坐下,悄声问:“啥事呀?”  张江从皮包里拿出俩根金条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看,这是啥?” 上架感言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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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检察长陈儒将王汉光、王敬光和曹代干带回检察院后,立即对这三人分别展开讯问。陈儒负责主审王汉光,按照惯例讯问完被讯问人基本情况后,他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的问:“王汉光,今天把你带到检察院,你知道为什么吧?我先不点什么事,最好由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从被押上警车那一刻起,王汉光就已经猜出自己对白玉田说的事,已经被白玉田举报了,尽管他不知道白玉田是不是还用上次让他传送信件的方法,但他相信白玉田肯定有办法举报这类事。他暗自高兴,不费太大周折,便利用别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听陈儒这么问,马上回答说:“知道,你们一定是想调查我向监狱干警行贿这件事的吧?”“那好,你就先说说,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什么事情向监狱干警行贿的。”“具体什么时间我记不清了,大概是在我来到这个监狱不久,也就是入监教育期间,我老婆为了能跟我见上一面,私下找到王敬光监区长,给他使了点儿钱。您别说,这招儿还挺管用,他不但让我和我老婆见了面,还让我跟她在特殊接见室住上一宿。我看钱对这个人好使,不久,让我的相好用同样的方法也在那个特殊接见室过了一夜。我相好为了不让我在狱中受苦,在我结束入监教育之前又给王敬光一笔钱,他当时确实把我分到了一个好监区,安排了一个不错的杂工岗位,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便被他们拿了下来,不仅不让我干杂工了,还把我调到一个最苦最累的监区,我猜肯定是王敬光把钱独吞了,要不就是这帮人想在我身上榨更多的油水。既然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所以,我要把他们的事全部抖搂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他们尝一尝蹲监狱滋味。”陈儒详细询问一些行贿具体细节后,接着又问:“王汉光,你接着说说你自己受贿的事吧!”王汉光听罢先是一惊,然后嬉皮笑脸地说:“您别拿我开心了,我都是一名罪犯了,哪还有机会受贿呀?”陈儒严肃地提醒他:“严肃点儿,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王汉光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他那肥头大耳脑袋抵赖式的摇了两下。陈儒问了半天,王汉光就是不承认,于是,陈儒换一种询问方式,“王汉光,咱们没必要在这上面打转转,这件事我们要是不查证清楚,是不会问你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们都可以根据现有的证据加以认定。只不过有一事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把两个受贿的房子写在她的名下,而不写你老婆或者家里其他成员呢?”陈儒见他仍不吭声,继续说:“不过,这类事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去问一下你老婆,估计她一定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不知陈儒是怎么找到王汉光的软肋的?听完他的话,王汉光刚才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再也见不到了,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他结结巴巴地说:“请您,请你们不要打扰我老婆,她身体不好,经不住这种刺激。求求你们了!”王汉光已经意思到,这两处房子算是保不住了,如果这件事儿再让他老婆知道,到时候那才叫人财两空呢。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行一时之快,这种赌气如同一把双刃剑,既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我们可以不去问你老婆,但前提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说出全部事实真相。”陈儒暗自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示意他认真做好笔录。等王汉光把这两处房子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陈儒命人将其押下去,自己拿着这些材料来到隔壁审讯室。隔壁审讯室里正在对王敬光进行讯问,审讯人见陈儒进来刚要与其打招呼,陈儒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进行,他在两名检察官之间坐下,看了看讯问笔录,见里面没有有价值的供述,他瞅一眼王敬光。从陈儒进屋,王敬光的眼睛就始终紧紧盯着他,视乎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点儿什么答案。陈儒明白这是犯罪嫌疑人惯用的心理窥视,他不动声色地慢慢翻开自己拿来的讯问王汉光的笔录,一边指点给身边的检察官看,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些什么,王敬光想听却又听不见,就在他心里有些发慌的时候,主审他的检察官说话了,“王敬光,我觉得你的认罪态度很不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我没有罪,你让我说什么?”尽管王敬光还在抵赖,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已经与刚才有了很大的变化。没等那名检察官继续说话,陈儒开始说话了,“王敬光,我知道你也是跟罪犯打过多年交道的老警察了,有一定规避法律追责的能力,但你也应当清楚,对于你这种人,如果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把你带到这里。让你自己交代,我们是在给你机会。”“我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让我交代什么?”虽然这家伙还是拒不承认,但其声音比刚才更低了,好像声音就在喉咙里面打转转。“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啊,既然这样,我就提示你一下,你两次批条子,让王汉光去特殊接见室与其老婆和情妇同居是怎么回事?”王敬光狡辩说:“我批条子让他去特殊接见室与家人团聚,这是国家给罪犯的一种特殊政策,也是我职权范围内的事,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陈儒怒斥道:“国家给你们的政策,为的是有利于罪犯的改造,你们却把它作为敛财机遇,这难道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我没有敛财,你有什么根据说我敛财?”“我劝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是没用的。你不说,难道给你钱的人不会说吗?你托人为王汉光安排好活的人难道不说吗?你们取钱时,银行里的监视录像不能证实吗?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点下去吗?法律对这类刑事追责你是清楚的,一是数额,二是认罪悔罪表现。我看你呀,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想免刑责,哼,我看门儿都没有。”说罢,陈儒把讯问笔录一合,起身要走。王敬光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彻底摧毁,他低声说:“我说,我交代,恳请你们从轻处理我。” 第八十六章 暗地活动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张江的老婆看见张江手中那两根金条,眼神和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她惊讶地叫出声来:“哎呀!你这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黄货?”她家的黄金、白金饰品的确不少,但却从来没有这么大克数的金条。“瞧你那熊样,亏你还是官二代呢,见到两根金条就把你惊叫成这样,如果见到更多的,你的鲸鱼音儿都能发出来。”接着,张江又把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他老婆被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是谁的还不知道呢!”说完,他开始瞅着桌上这两个东西发愣。“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啦?”他老婆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两只脚翘在沙发桌上,一边摆弄着手指甲,一边等待着他的回答。“知我者,妻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张江把身子往老婆跟前凑一凑,笑嘻嘻地问道。他老婆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哼!我还不了解你,一撅尾巴就知道你要拉几个粪蛋。说:想让我为你做什么?”“这可不是让你为我做什么,而是为我们做什么。”没等他老婆继续问下去,他便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他老婆听完,脸上兴奋的表情立马不见了,扫兴地说:“这不就是帮胡禄柏的忙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很明显,她不想做这种无利起早的事。“你的脑袋真是一根筋,直接给你的是你的,不直接给你的难道就不是你的了吗?”他老婆不服气地说:“这明明是让我们为他找关系,托人为他办事,东西是送给别人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张江马上反驳道:“说你脑袋是一根筋,你还不服气。托人办事难道就必须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出去?如果我们只送一样东就能把事情办成,剩下的不就是我们的了嘛。”“你以为这类事情那么好办啊?如果这些东西全都送给人家还不够怎么办?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得落下个埋怨。”张江见老婆还是不肯出面帮忙,立马收起犯贱的表情,生气道:“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这话一点儿不假,别说胡禄柏还说过这些东西不够,可以随时增加之类的话,即使不说,我们也应当全力以赴帮他这个忙。你别忘了,平日里人家待咱们可不薄,连咱家住的房子都是人家白送的。咱们与他现在是完全绑定的。”“我说什么来着,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若再不出面搬兵,我们可就容易出现翻船啦。”张江再一次提醒道。他老婆心里明白张江说的“出面搬兵”是什么意思,她懒洋洋地从沙发站起身来,十分傲慢地扔过来一句话:“以后别再用这种事儿打扰我家老爷子。”说完,开始拨通她父亲的电话。负责询问曹代干的栾小平刚从陈儒办公室出来,便接到市委政法委副书记的电话,当他听到这位老领导询问监狱的案子,他很敏感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小声说:“老领导的消息蛮灵通的,我们确实正在着手办这三个人的案子。”对方说:“我听说你们是在缺乏证据和不符合程序的情况下把人带走的?”栾小平哪里敢回答从检察院调出去的这位老领导的这个问题,他策略地说:“您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不清楚,这个案子主抓领导是陈副检察长,这样吧,您直接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好不好?”“你可是我一手提起来的,怎么?我想跟你了解点儿案情,你还要跟我推三阻四的?”听对方的口气,显得有些不高兴。栾小平赶紧解释说:“我哪敢呀!老领导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现在接触的只是案件的一个点,陈副检察长掌握的是面,您要想全面了解这个案子,找他是最合适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陈儒现在太忙,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先别去打扰他,这样吧,我女婿张江想要找你唠唠,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跟你多说了。”不一会儿,栾小平接到张江的电话,他接完电话开车来到市内一家高雅清静的咖啡馆。见到张江还没等他说话,栾小平便握着张江伸过来的手埋怨道:“你这家伙真有意思,咱们都是同一检察院的,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有事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干嘛还搞‘曲线救国’?”“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为这事找我岳父。其实这事弄得我也挺被动的,当监狱的领导问我这件事的时候,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起案件的侦办工作。这件事可能是监狱方反映到我岳父那里的吧,我也是刚刚跟他通的电话。”说完,叫了一声服务员。等服务员离开后,栾小平开门见山,用挖苦的语气问道:“钦差大人,快说吧,找我来有何事?”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暗自骂道,你这个没有真本事,靠傍权贵爬上来的无能小子,想在我这里拿到违法信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今天给你岳父的面子跟你见上一面,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栾处长严重了,我可不是什么钦差大臣,更没有什么尚方宝剑,小弟我只想跟您探讨点儿法律问题,顺便送你个小小纪念品。”他把一个精致的小皮包摆在栾小平面前,起身说一句;“你先喝咖啡,我去趟洗手间。”张江起身慢慢向洗手间走去。栾小平等张江走进洗手间,他快速打开那个皮包,见里面有两根沉甸甸金条,眼睛顿时一亮,心率有些不太平静,他喝了一口咖啡,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心态稍加平稳,他马上开始琢磨,这东西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第八十七章 联络地点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他们工作组刚刚研究完下步工作方案,门外传来胡岳琴的声音,“妈,您怎么来了?您有事吗?”白玉田知道这是胡岳琴在外面故意给他的信号,他对孟亚萍和刘春生说:“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俩先走。”俩人刚走到门前,房门便被打开,胡岳琴的妈妈认识刘春生,但不认识他身边的孟亚萍,她刚一愣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春生抢先打招呼道:“您好,岳大夫,我来办点儿事。您忙,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冲她点了点头,没等她开口,俩人很快离开房间。房间内只剩白玉田、岳大夫和胡岳琴三人。岳大夫严肃地问白玉田:“白玉田,你认识我吗?”“认识,您是岳大夫,胡护士的母亲,胡监狱长的爱人。”白玉田直言不讳地回答道。“既然你认识,还敢擅自往这儿跑?”岳大夫的语气进一步加重。“对不起,我不是擅自来的,我是经过批准的。”“是啊!他来看病是经过乔三龙批准的,否则,门外那个邹彪也不会把他领到这儿来。”胡岳琴赶紧上前为他打掩护。“你给我闭嘴,要是没看见他,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岳大夫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她指着白玉田警告说:“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不许你与我女儿有任何接触,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罢,拉着胡岳琴的手向医生办公室走去。孟亚萍按照分工,把王汉光、王敬光、曹代干的一些违法情况举报给检察院后,她来到一家事先确定的律师事务所。一位年龄比她稍大一些的主任律师接待她,俩人经过一段时间长谈,并办理了委托手续。等到返回宾馆,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一天只进一顿饭的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发出进食的信号。当她走进餐厅,刘春生站起身来,笑着向她摆摆手,招呼她过去。孟亚萍走得到跟前,笑着问:“这么巧,刘教导员,有约会呀?”“是啊!约的人就是你呀!”“您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回来?”孟亚萍不相信无约而至,这么巧。刘春生叫服务员上菜,然后对孟亚萍说:“我先点了两个菜,不知和不和你的胃口,要不要再点两道可口的?”说罢,他把菜谱递给她。“先吃吃看吧,别浪费了。”紧接着,她又问:“您还没回答我呢,您怎么猜出我会这个时候回来?”“我有内线透漏你的行踪啊!在我们这里,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逃离我的视线的。”刘春生神秘的冲她笑了笑。孟亚萍闻了一下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煲汤,却没有喝,而是笑着盯着刘春生的眼睛。刘春生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上上下下看了一下自己,不解的问:“你不快点儿喝汤直愣愣地看着我干什么?怕汤里有毒?”“没看出来,您还有这两下子,快点儿说,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完,她按耐不住地连续喝了几口汤。刘春生也跟着喝了一口汤,然后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说道:“汤要得慢慢的品,饭要一口一口的尝,我的能量需要慢慢挖掘。别着急,咱们来日方长。”说完,他把服务员送来的饭菜往孟亚萍跟前推了推,说:“赶紧吃饭,别整的像间谍似的。”此时的孟亚萍真是感觉饿极了,她端起碗便开始快速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没耽误说话:“诶,您别说,我还真觉得我们就是在搞特务工作。”“你怎么有这种想法,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我们可不是那种性质。”刘春生在纠正她的用词。“你说的特务的狭义概念,我说的广义,我们现在的工作也是不公开的特殊任务,简称,不就是‘特务’吗?”“虽然纯属歪理邪说,但从字义上理解,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只要您承认我说的在理就行。”孟亚萍在这位老大哥面前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吃相,大有风卷残云的架势。刘春生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着呢,你慢点儿吃。”“大哥,您什么意思啊?一会儿让我快点儿吃,一会儿让我慢点儿吃的?是不是有啥事呀?”孟亚萍一半儿玩笑,一半儿真的问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刘春生一边回答,一边不停的往餐厅门口张望。“我才发现,刘教导员不愧是军人出身,说话做事挺愿意打埋伏的哦?”话音刚落,就见刘春生站起身来,快步来到餐厅门口,将一个人身穿风衣,手里领着文件包的人领到孟亚萍面前。孟亚萍惊讶地说:“金主任,怎么是您?”“金主任与我是老朋友了,案子让来办绝对没问题。”“难怪我去律师事务所事办事办的那么顺利,原来都是您事先安排好的呀?”孟亚萍心想:“原来你是在这里埋的伏笔啊!”刘春生和金主任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调侃道:“这回你全都明白了?”孟亚萍很肯定的点点头,“嗯,明白了。”此言一出,俩人又笑了,刘春生对孟亚萍说:“我说你啊,现在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孟亚萍诧异地问:“此话怎讲?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这正是我请金主任来的原因,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你房间再说。”孟亚萍在向房间走的路上,心里暗自琢磨:“这个白玉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面让我帮他办理离婚事宜,一面又让刘大哥办理另外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非得分开办理?莫非是商量开辟联络新渠道那件事?”果不其然,当三人进入房间,刘春生开门见山地说:“按照领导的安排,咱们现在就研究一下如何利用白玉田离婚这一案子,通过艾主任这条律师会见的渠道,建立这段时间信息沟通的问题。”孟亚萍听到这里,会心的笑了。 第八十八章 大事化小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吃过早饭,张江穿上外衣准备出门,他老婆问:“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张江回答说:“我跟胡监狱长约好了,他让我早点儿过去,商量一下那个案子的事。”开门前,他忽然停下脚步,严肃地提醒道:“对啦,昨晚跟你说的那些事,你可千万跟别人说。”他老婆回他一句:“真是的,用你提醒,我傻呀,这事还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就好。”说罢,张江开门出去。他直接来到监狱长办公室,没等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女人冲冲忙忙从办公室走出来,虽然只是看到一个侧脸和后背,张江却已经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天没敲门便闯进胡禄柏办公室的那个人。走到门口,张江使劲咳嗽一声,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胡禄柏的声音:“请进!”胡禄柏系好衣扣,坐在高档老板椅上,见张江进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怎么样?事情办的顺利吗?”“基本还算顺利。”张江跟胡禄柏打交道多年,十分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说不顺利不行,太顺利了也不行,他要掌握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就是“双方利益最大化”。“哦?你说说,怎么个还算顺利。”胡禄柏对他的回答感觉还可以,最起码没有让他完全失望。张江故意从兜里拿出一盒高档香烟,递给胡禄柏一支时,故意露出金光闪闪的进口名表,待他点燃从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后,开始讲述昨天的暗地活动情况。他说:“大哥,这件事办的真不容易。昨天上午,我找院里很多部门,问了好几个部门领导,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包括几名平日里跟我关系不错的院领导,他们也都说不知道。无奈之下,我打出最后一个王牌,把我老泰山搬了出来,在他的直接介入下,我才了解到这个案子现在在谁手里。”“在谁手里?”胡禄柏顾不得掸掉快要掉下来的烟灰,催促道。张江使劲抽两口烟,然后将大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神秘兮兮地说:“在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陈儒手里。”胡禄柏听罢感到很意外,他问:“反贪局局长亲自办这个案子?”“是啊,案子不仅亲自办,他还专门抽调几个得力干将组成专案组,对外一概保密。”胡禄柏越是担心,张江就越说的神秘。“那你现在活动到什么程度?”胡禄柏注重的是结果,并不在乎过程。“我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与办案人联系上了,开始他们还不肯说,怕一旦被人知道,断送自己的政治生涯。后来,我采用双管齐下的办法,使用浑身解数,才把案件基本情况打探清楚。”张江在吊他的胃口,故意不急着说出结果。胡禄柏那颗悬着的心未能放下,接着问:“究竟什么情况?”“检察院接到举报后,立即着手进行调查,听说主要犯罪事实已经认定,相关证据已经形成完整的链条,估计今天就将下达批捕决定书。”胡禄柏脸色一沉,很不高兴的问:“真要追究他们刑责?难道没有挽回余地?”张江又把话拉了回来,解释说:“通过做工作,那个姓曹的有可能免责。好在这小子嘴硬,除了承认按人头收费和没按规定进行登记外,其他一概不承认。办案人说了,这个人可以放他一马。”“那两个不能一并办出来吗?”听说能够出来一个,胡禄柏的情绪稍微平和一些,但那两个才是他最让担心的,因为那两个送的礼要比这个大,尤其是王敬光,不光送的礼多,还了解其他一些重要情况。他暗暗祈祷,希望王敬光能挺过这一关。“这恐怕难度挺大,您想啊,他们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案子?论级别,论数额,都算不上重大案件,即使够上重大案件,也很少见领导这等重视,这说明什么?”“难道他们想顺藤摸瓜,搞出更大的动静出来?”胡禄柏手中端着的水杯开始不停的抖动。“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目的。”张江加重肯定语气。胡禄柏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沉稳的表情,他用乞求眼神和颤抖的声音问道:“我们下一步应当怎么办?”“下一步只能是继续加大活动力度啦,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想让他俩闭嘴,要么是消失,要么是封嘴。”张江过去没少帮胡禄柏出主意,也帮他办了不少的事,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自己得到的好处也不太大,这回他想狠狠敲他一竹杠,让他放出更多的血。“消失不可以,风险太大;能封嘴还算是上上策,但不知多少才能摆平。”此时的胡禄柏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心里清楚死人的后果,所以,他认为,能够用钱搞定的事,就用不着用命去冒险。张江眼珠子转了转,他没有说出具体数额,而是说:“能不能摆平不好说,多少钱也没法确定,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尽量将大事化小吧。”“那你快说说,如何才能大事化小?”张江刚要回答,就听有人敲门,没等胡禄柏说话,房门推开,两名妇女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其中岁数稍大些的胖女人哭喊着:“监狱长啊!胡大哥,我们家敬光莫名其妙的被检察院的人抓走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另一个瘦小女人也上前哭诉道:“我爱人连个正式干部都不是,承包那个特殊接见室也是单位安排的,他们凭什么把屎盆子扣在他个人身上啊?”胡禄柏与张江正在谈如何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关键时刻,她俩闯了进来,本来就不高兴,听完这两个女人的话就更不高兴了,他毫无顾忌地训斥道:“你两个老娘么瞎闹腾什么?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胖女人说:“人都被抓走了,我们一个家庭妇女哪懂得什么规矩?我就知道您是监狱的领导,平日里他最听您的话,他现在他进去了,我不找您,还能找谁呀?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们这么又哭又闹的,就能解决问题吗?谁说我不管了?我现在不是正跟检察院的同志研究怎么办呢吗?你俩要是还这么哭闹的话,这事我还真不管了。”胡禄柏虽然是在吓唬她俩,但这种吓唬还真管用,俩人立刻停止了哭闹。胖女人说:“都怪我俩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老娘么一般见识。”这个胖女人的大脑并不像她的身材那么蠢笨,除了道歉,还没忘记打探结果,她俩眼不停地观察俩个人的表情,问:“那他会不会有事啊?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呀?”胡禄柏毫不客气地回答道:“没有事人家能随便抓人?你说放出来就放出来,你以为检察院是咱家开的?现在想办法能把这事大事化小就不错了。”胖女人刨根问底道:“怎样才能大事化小呀?”“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呢吗,你俩这么一闹,还怎么商量?”瘦女人频频点头行礼,“都怪我俩不懂事,差点儿耽误你们大事,我俩现在就走。”说完,拉着胖女人,满脸歉意地退了出去。 第八十九章 查找举报人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胖女人和瘦女人走后,胡禄柏与张江为如何将案子大事化小密谋了很长时间,最后,俩人为费用问题砍起价来。胡禄柏问:“你说吧,办这件事还需要多少钱?”张江说:“这次活动比上次难度大,先用这个数蹚蹚路吧!”他伸出一个巴掌。“什么?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胡禄柏不高兴地摆着手。心里暗自骂道:“真是狮子张大口,想揩老子的油。”“你说用多少合适?我这也是为你考虑,一旦给少了,事情没办成,再增加可就来不及了。”张江预料到胡禄柏一定会跟他讨价还价,第一次亮价故意把数额多说些。胡禄柏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从抽屉里拿出,递给张江,张江刚要去接,胡禄柏的手又缩回去,眼睛盯着张江,十分认真地说:“我这儿只有二十万,能办你就办,不能办就算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咱俩可是同一船上的人,我掉水里,你搞不好也得湿身,所以,咱俩只能是同舟共济。”“我明白,这种厉害关系我心里有数,您放心,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尽管张江表面不露声色,接过银行卡后,内心却在暗暗高兴。他把银行卡揣兜,起身说:“你要没有别的事,我现在就着手去办。”胡禄柏用手示意他坐下,说:“你先别忙着走,我还有事要问呢!”“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谁举报的?”张江摇摇头,说:“不知道,听说是个女的。不过举报人肯定是你们监狱的人,而且对这三个人的情况特别了解,否则,不可能一抓一个准。”“那会是谁呢?”胡禄柏陷入了沉思。张江说:“您先捉摸着,我得赶紧去办正经事啦!”胡禄柏摆摆手,“去吧,去吧!”他站起身来,把门关严,背着手在屋里来来回回琢磨着如何查找举报人。当一包香烟抽去一半儿的时候,好像迷迷瞪瞪的想出了查找的办法,他拿起电话,拨通乔老爷,“乔三龙吗?”“监狱长,我是乔三龙。”“你马上跟邹彪到我办公室。”“是现在吗?”乔老爷当时正在屋里训斥犯人,安排工作,他想请示胡禄柏能否稍微晚点儿去。胡禄柏强硬地说:“对,就是现在。”胡禄柏放掉一切工作,当务之急就是查找举报人。他琢磨着,既然火点是在王汉光身上引起的,就先从这家伙查起。上次举报是他,这次又是他,巧的是,每次举报都有白玉田在场,综合判断,他俩的疑点最大,可那个女的会是谁呢?他左猜右猜就是判定不出这个人是谁,难道还是王汉光通过他的老婆或者情妇把举报信送出去的?乔老爷和邹彪谁都不知胡禄柏叫他俩有什么急事,俩人呼哧带喘来到胡禄柏办公室,进屋后,见胡禄柏正在接听电话,他俩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等待着领导的训示。胡禄柏接完省局的电话,刚刚还笑容满面,瞅他俩一眼,脸如门帘,一下子撂了下来,用手指比划着,“你俩走近点。”俩人战战兢兢向前走了五步,谁都没敢吭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胡禄柏开口问道:“乔三龙,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乔老爷摇摇头,“不知道。”胡禄柏就讨厌别人回答他的问话时,说“不知道”这三个字。他使劲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不知道,你干啥吃的?你的人都被别人抓走了,你却说不知道。我看你不应叫乔三龙,你应当叫乔山炮。”邹彪听完监狱长给分监区长又起了个乔山炮的外号,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胡禄柏训斥道:“你笑什么?等一会儿再跟你算账。”乔老爷觉得自己很委曲,反驳道:“王汉光被抓起来跟我没关系,听说案件涉及的事情都是来之前的事。再说,这件事我已经向监区长逐级汇报了。”乔老爷认为,这种汇报程序是正确的,为这事指责我是没有道理的。“王汉光为什么在别的监区没事,偏偏到你那里以后响雷了?你有没有难为他呀?是不是你把他逼急眼了,他才不顾一切把雷拉响的?”胡禄柏怀疑王汉光把过去的事情抖搂出来,可能是乔三龙给他施压过大,由于不堪重负,他才这样不顾一切的。“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确实没有难为他。车间里干活,他总是比别人干的轻,干得少。老实说,我真想给他上点儿手段,触动触动他,好好改造改改这家伙好吃懒做的习惯,可是,没等我来得及动手,这家伙就被检察院带走了。”为了证实自己没有难为王汉光,乔老爷把自己当时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你果真没有对他采取过激行为?”胡禄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乔老爷发起了毒誓:“我要是对他采取了过激行为,让我全家不得好死。”“行了!行了!什么死了,活了的。我就纳闷,如果没人对他采取过激行为,他为什么要举报?”胡禄柏再次陷入沉思。邹彪提醒道:“我听说这家伙在别的监区干的是杂工。到了我们监区,杂工没干上,却干起了又脏又累的体力活。是不是因为这个,心里不平衡,才去举报的?”邹彪说的,胡禄柏觉得有一定道理,但还是有点儿解释不通,既然举报别人,为什么还把自己牵连进去,他又不傻,这种损人不利己,得不偿失的做法,不像他这种人做的事。很有可能他把这事对别人说了,是别人把这事捅出去的。于是,他问:“王汉光去你们那里,平时都跟谁接触多一些?”乔老爷说:“这家伙来我这里每天总是沉默寡言,除了白玉田,跟谁都不爱说话。”这句话引起了胡禄柏的注意,他问:“噢?他跟白玉田接触的多吗?”“平时俩人接触不到,只有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跟白玉田坐在一起,如同遇到了知己,好像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通常别人吃饭说话,乔老爷总会加以制止,但对白玉田总会网开一面。胡禄柏现在基本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但有一事还是没有搞清楚,于是,他问:“最近这两个人有没有家属探亲,或者是外人会见?”乔老爷回答说:“最近,罪犯家属前来探亲的不多,没有王汉光的家属,也没发现他与分监区以外的会面。”邹彪接着说:“我来之后,没见过白玉田的家属前来探亲,不过又一次他请假去医院,不知道算不算与外人会面?”胡禄柏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概是在王汉光被带走的前几天。不过不是什么外人,是您闺女安排他看的病。”邹彪怕因自己多嘴引发家庭矛盾,特意解释一下。胡禄柏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两只拳头使劲砸在桌子上,嘴上没说,却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第九十章 威胁加施压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听说白玉田最近见过胡岳琴,胡禄柏立刻怀疑那个女举报人十有八九就是胡岳琴,虽说自己是她的养父,可她一天也没把他当过养父看待,更不用说叫他一声爸。不管他如何在她面前表现,也不论为她做过多少事,却总是得不到她一丝好感,而且还挑唆她妈与自己离婚。他现在之所以有家不能回,完全都是她的原因。想到这儿,他把牙齿咬得嘎巴嘎巴直响,并把气全都撒在这两个人身上,“谁让白玉田去医院的?你俩是干什么吃的?”乔三龙和邹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谁都没有吭声。胡禄柏见状更加生气,“你俩哑巴啦,我再问是谁让白玉田与胡岳琴见面的?”邹彪见乔三龙仍不吭声,忍不住地说了句:“从我来到四监区那天起,我们三分监区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白玉田要求去医院,我们就得允许。”胡禄柏听罢,暴跳如雷地骂道:“这是谁他妈的规定?”这时的乔三龙显得很不自然,两只手一会儿插兜,一会儿拿出来,脸上开始往出渗汗,汗珠顺着脸颊啪嗒啪嗒不停的掉。他心里暗暗责怪邹彪,“你小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胡禄柏见乔三龙还是不说话,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是不是你让这么干的?”乔三龙战战兢兢地答道:“我哪有这个胆儿啊!当时是你闺女这么要求的。”他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胡禄柏听罢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恼羞成怒,“你们脖子上长的是猪脑袋吧?什么病用得着这么长时间?”乔三龙觉得很委屈,心里嘀咕着:“你一会儿让他去车间干活,一会儿照顾他让他干杂工,你闺女又主动对他关心备至,你们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胡禄柏见这两个人又开始不说话了,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对他俩说:“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给假让他去医院,更不得让他去见胡岳琴。另外,不要让这名罪犯每天闲的没事干,这是监狱,是改造人的,不是养大爷的。”乔三龙连说:“是,是!”邹彪眼珠子一转,讨好般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去车间干活?那里最能改造人了。”胡禄柏骂道:“你懂个屁!好好干好你分内的事就行啦。”“你俩先回去写检查,这事如果搞大了,谁砸了我的饭碗,我就先砸谁的饭碗。”俩人走后,他又打电话把医院院长叫了过来。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胡岳琴红着眼睛来到她妈妈办公室,气呼呼地坐在妈妈对面,什么话也不说。岳大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见她这种状况,急忙问:“怎么了,你怎么哭啦?”胡岳琴来之前,已经在护士办公室偷偷哭了半天,听妈妈这么一问,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岳大夫起身走到胡岳琴身边,搂着她的头心疼地问:“是谁把我闺女气成这样?你快告诉妈妈。”她把脸轻轻贴在胡岳琴的头上,好像抚爱尚未长大的孩子。胡岳琴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生气地说:“您说谁能把我气成这样?还不是你那现任的丈夫。”看上去,胡岳琴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胡禄柏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住了,我这些天都没见到他的影,他怎么会去惹你?”岳大夫显然有些不大相信。“他不直接惹我,却给院长施压,让院长整我。”胡岳琴一想到刚才院长把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谈的话,心里就又开始又气、又恨、有委屈。岳大夫不解的问:“他为什么给院长施压?院长是怎么跟你谈的?”“他跟院长说,说我吃里爬外,怀疑我向检察院举报监狱的一些事情,他批评院长管理不严,让我擅自与犯人接触,院长让我停职反省。”胡岳琴越说越哭,哭声中夹杂着不停地咳嗽。岳大夫急忙为胡岳琴搓拍后背,她问:“他们凭什么认为是你举报的?你到底举没举报啊?”她妈妈不相信自己的闺女能干出这等事,但如果不是她举报的,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她呀!“就因为我上次为白玉田复查伤口,说我私自约见他,是白玉田指使我这么干的。”胡岳琴见妈妈仍然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她,进一步解释说:“真的不是我举报的,白玉田从来也没跟我说过这类的事,如果他真的让我去干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我真的会按他说的去做,可他确实没跟我说过,我连检察院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认定是我干的?”岳大夫尽管觉得闺女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她还是埋怨道:“不是我说你,我曾经提醒过你,不要与那名犯人有过多的接触,影响不好,你就是不听,结果怎么样?灵验了吧?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说完,用手指轻轻指了一下她的脑袋。此时的胡岳琴没有像以往那样,只要妈妈一提起这事就与其辩论,她仿佛还没有从委屈中走出来,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流。岳大夫见她这种状况很是心疼,她摸了摸闺女的头,安慰道:“行了,别哭坏了身子,我先去找院长问问咋回事?你在这儿坐会儿,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别哭了,听话。”岳大夫快步来到院长室,刚好与正要下班的院长相遇,岳大夫见到院长直截了当说:“院长,我找你有事。”院长已经猜到她来会是什么事情,他把岳大夫让进屋,自己也直来直去地问:“是不是因为你闺女的事啊?”岳大夫坐下后,没有去接院长递给她的热水杯,而是不冷不热、沉稳镇定地问道:“我想知道,你让胡岳琴停职反省究竟是怎么回事?”院长对她的质问早有准备,过去对她从来都是笑脸相迎,这次他的脸上一反常态,不喜不怒、不亢不卑地回答她:“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关键从哪个角度去看。”“我是搞业务的,不喜欢猜谜语,请你直接告诉我,我闺女究竟犯了什么错?”从院长对她的态度变化,她就能估摸到其中的大概,但她还是想从院长嘴里得到证实。这位院长是个非业务型干部,对这些老医生向来都很尊重,更何况她现在还是狱长夫人,想到这,他把官腔收了起来,解释说:“说大,有人说她私自与犯人接触,违反监狱的规定;说小,这种事情纯属是你们家庭内部事情,只要你们家庭关系处理好了,一切都好说。”这位院长没有把胡禄柏训斥他的整个过程讲述给她,也没有把监狱长对他的威胁加施压告诉给她,他要把握好这个度,保持好一定的平衡。 第九十一章 配偶与情妇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岳大夫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胡岳琴便问:“怎么样?”胡岳琴望着妈妈的脸色,猜出他们谈的可能不是很顺利。气的说:“跟他谈没用,他只不过是个傀儡,关键还在胡禄柏,一切都是他在后面捣的鬼。”胡岳琴一时没了主意,无奈的问:“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家等着?”尽管她有些不甘心,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想直接去找胡禄柏,跟他理论理论,却又不愿面对他,让她着实有些为难。岳大夫收拾完随身带的挎包,对胡岳琴说:“你先回家,我去找他。我就不信,他在这个监狱还真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胡岳琴看了看表,说:“现在都下班了,您去哪儿找他?”岳大夫很自信地说:“我知道他住哪儿,你先自己回去吧。”   岳大夫径直来到监狱办公楼,整个大楼静悄悄的,只有胡禄柏办公室的门虚是掩着,她刚要推门进屋,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今晚不能过来陪你,后天他才值夜班,我后天过来,行不?”“这个癞蛤蟆,究竟有什么好?真搞不懂,你怎么能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屋里传出胡禄柏的声音。“我不跟他,难道跟你呀?到现在都不跟你家那位离婚,我跟着你算是怎么回事?”女人细声细语地说道。“我跟她离婚那是早晚的事,这个母老虎早就让我受不了了,她们母女没一个好东西。”说着,他把这个女人拽到自己身边。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正是精力充沛,经验丰富的年龄,俩人经过多次“地下活动”,这个女人已完全掌握了比她年长许多,快跟他父亲年龄相仿,掌握整个监狱大权的这位监狱长的脾气秉性。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来回捏扭着他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说:“你别糊弄我,我可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让我离开他,你却迟迟不跟她离,到时候我岂不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家寡人?我可不上你的当。要离也得你先离,只要你前脚办完离婚手续,我后脚就跟你去领结婚证。”“我现在才是孤家寡人,有家不能回,有心爱的女人又不能与她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最可怜的人应该是我,跟我相比你就偷着乐吧。”胡禄柏嘴上说着,俩手不停地触摸她敏感部位。岳大夫实在听不下去了,刚要推门进去,忽听屋里的女人说:“你不要乱动,我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小生命呢。”岳大夫尽管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把手伸进皮包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这是她来之前特意装进去的,为的是想把与胡禄柏的谈话录下来,没想到,今天让她遇到了这种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过去早就听说胡禄柏在外面有人,胡岳琴多次劝她与其离婚,但苦于没有证据,今天终于被她堵住了,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胡禄柏把脸贴在女人的肚子上,“让我听听,看我儿子认不认识他的老爸。”“你咋知道是个儿子,说不定是女孩儿呢。”女人故意把肚子往上挺了挺。胡禄柏说:“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我的种,就比我家那位不能下蛋的鸡强。她带过来的女儿更不是个东西,有她还不如没有。”岳大夫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把门踹开,那个女人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岳大夫指着胡禄柏的鼻子骂道:“你真不要脸,自己在外泡女人,返到看我们娘俩不顺眼。这个贱货比我年轻,你现在又看上她了,是不是?”她随后扯住邹彪老婆的衣襟,狠狠扇她一记耳光,“你这小骚货,竟敢勾引别人的丈夫,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扯住她的头发,俩人扭打在一起。胡禄柏见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赶紧上前拉架,可拉开这个,那个扑上来打,拉开那个,这个又反手挠了过来,没有办法,他只好站在俩人之间,伸开双手形成十字,把两个女人挡在一米开外。他先对岳大夫说:“你这是干啥?人家是在向我汇报工作的。”“你放屁,有汇报工作到怀里汇报的吗?”岳大夫使劲捶打他的胳膊。邹彪老婆在扭打过程中吃了亏,嘴上抵赖着,“你这个老泼妇,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他怀里啦?”她不停地手抓脚踢,尽管有胡禄柏在中间挡着,无法踢打到她,最起码能找回一点儿心里上的平衡。“你这个不要脸的烂货,都被我堵在屋里亲眼见到了,你还敢嘴硬。”她冲过去想再次扇她嘴巴,没料到被胡禄柏往回一拽,她身子一斜,伸出去的手没有打到邹彪老婆,却重重打在胡禄柏的脸上。胡禄柏脸一沉,将两个女人使劲一推,怒喝道:“行啦!你俩有完没完?”他趁两个女人稍加平稳,接着说:“这是办公室,不是家里,也不是旅店。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岳大夫心想,“这种人也配当领导?脸皮比鞋底还厚,搞男女不正当关系都搞到办公室来了,还高调喊着让别人注意影响。”还没等她说话,邹彪的老婆抢先说:“是她先打人的,也是她先骂人的。”她不停地揉着红肿的脸,向胡禄柏传递着她的吃亏和委屈。“你这小娼妇,没有真本事,靠向领导献媚、劈腿混个好位置,你以为全监狱的人都是瞎子,只不过没人捅破就是了。老娘我没那么好欺负,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俩在办公室搞破鞋。”邹彪的老婆还想狡辩抵赖,被胡禄柏制止道:“闭嘴。”他转身对岳大夫说:“我必定还是你的丈夫,你这样无中生有的胡闹,闹大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呢?”“我无中生有?我看你才无中生有呢!你让我闺女平白无故的停职反省,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到底安的啥心?你在这里跟这小娼妇说的话,做的事,被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你反倒说我胡闹,你究竟是人不是人?”最近竟给别人施威施压了,现在,胡禄柏却弄得无地自容,他被说得无话可答,站在两个女人面前让他感觉无计可施,为使事态不被扩大,他无可奈何的说了句:“你说吧,你究竟有啥要求?” 第九十二章 律师会见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举报计划已经实施一个多星期了,白玉田除了知道王汉光被检察院带走再没回来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尽管他现在还在干杂工,但从前天开始,他的工作强度一下子加大不少,除原有劳动外,邹彪还让他打扫全中队走廊和楼外的卫生,劳动量很大,但最让他放不下的,却不是这些,他时刻想要知道的是举报计划的实施情况。一天上午,指导员对进屋送水的白玉田说:“刚才接待室来电话,说有律师要求会见你。”白玉田说:“是吗?”他用眼睛瞧了瞧旁边座位上的邹彪,言外之意在等他的发话。邹彪没有立刻同意,他对指导员说:“监狱长刚交代过,以后白玉田会见任何人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指导员没有好气的说:“哦!既然这样,那你就直接请示呗。”邹彪走到指导员办公桌旁,拨通监狱长办公室电话,“喂!监狱长吗?我是邹彪呀,刚才接待室打来电话,说是有律师要见白玉田,您说我是让他去呢,还是不让他去?”胡禄柏问:“你知道律师为什么要会见他?”邹彪回答说:“不知道。”胡禄柏估摸着,很可能是白玉田收到那封信以后,是那封信在起作用。他对邹彪说:“律师有权会见罪犯,我们应当配合。你留意一下,看看他们都说些什么?”“好,我明白。”邹彪放下电话,扭过身来,对白玉田怨声怨气地说:“走吧!去见律师。真是的,一天事儿还不少。”白玉田没有心事理会他的那副德行,他在分析胡禄柏为什么要这般重视他,连会见这种小事也要亲自过问?他跟在邹彪身后来到接见室,进屋后,他隔着玻璃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穿着文雅、端庄大方的漂亮女子,在这女子旁边站着一位戴着近视镜,手拿文件包,穿着十分考究,看上去能有五十左右岁的男子,男子拿起电话对白玉田说:“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为你与孙洁离婚一案前来会见,今天过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办理一下手续,二是了解一些情况。俩人在电话里交换完有关孩子的抚养问题、财产状况和财产分割问题后,律师对白玉田说:“有关案件一些细节由我的助手跟你谈。”他把电话递给身旁那位女子,那位女子从白玉田进屋眼睛就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视乎一切万物都不存在似的。她拿着电话许久没有吭声,白玉田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怕话语太多说穿帮。最后,还是男律师打破俩人的默默不语,他提示她:“请掌握好时间。”女子定了定神,说:“您与孙洁离婚,我们准备分两步走,我们准备先是跟她谈谈,最好争取协商离婚,如果协商不成,我们再走诉讼程序,您看这样行吗?”白玉田没吭声,眼睛盯着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女子眼睛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视乎俩人要在对方的眼神里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子接着说:“您说的那个药方,我们问过医生,医生说:里面的三个药引子,两个可用,另一个因性能不准确,不可用,不过不可用的这个可以换到别的药方上用。”白玉田明白孟亚萍说的暗语的意思,三个药引子指的是那三名被举报人,两个可用,是指两个人可以被追责,“另一个因性能不准确,不可用,”说明该人罪与非罪或者此罪与彼罪还在不确定中,“换到别的药方上用,”一定是在管辖方面存在争议。他对孟亚萍说:“头两副药引子很重要,后一个即使不用也无所谓,但药引子必定是药引子,关键要看整个药物疗效,治病不能只治一个点,要想全身治愈,看来还需加大剂量,切莫反复。”肖雅莲说:“我跟肖雅莲联系过了,她把你父母和孩子照顾的很好。她好像了解孙洁很多情况,你与孙洁的离婚,能不能离,财产如何分割,她的证人证言很重要。”白玉田说:“离婚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你们了,前提是,不要影响治病。”“我们有分寸,您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已经建立了委托关系,今后有关治疗和案件方面的情况,我们可以随时找您。”孟亚萍暗示白玉田,新的联络方式已打通,相见可以更加方便。白玉田有些犹豫地说:“按理说,使用这个药方应当事先告知一下父母,未征得他们同意就开始使用,我担心日后会落下埋怨。”这段时间白玉田多次考虑,未经上级同意,便把这些人举报出去,上级一旦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尽管他对这次举报行动有一定的把握,不会像上次那样那么草率,但必定还是擅自行动啊!孟亚萍不以为然地说:“急病就得及时治,错过治疗时机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她见白玉田晃了晃脑袋,接着说:“不过不知这件事现在用不用告诉老人家?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替您转告。”白玉田非常肯定地说:“要告诉,一定要告诉。这件事早告诉比完告诉要好。”“行,这事就交给我吧,回去后我会马上替您转告。另外,我们还有一事需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就是关于离婚后,您分得的财产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代理律师曾经问过孟亚萍和刘春生,孟亚萍和刘春生当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无法替白玉田表这个态,正好这次可以亲自问问白玉田本人,看看他对这件事是怎么考虑的。白玉田曾经对孙洁说过,她的财产他会一分不要,现在冷静下来一考虑,如果不给孙洁一下教训,这个土豪出身的坏女人说不定还会干出多少出格的事情,钱对她这种管不住自己的人来说,是福也是祸,给她点教训,希望她能有所悔悟。白玉田对孟亚萍说:“如果能够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分割,请把所有财产全部用来办理慈善事业,让肖雅莲建个养老院,也请你帮她筹划筹划,这样也好让这位姑娘能够早点儿摆脱孙洁,出来独立干点事业。”孟亚萍听完这话心里感觉甜甜的,同时又有点儿酸酸的,她来不及在这里过多地想这类问题,她要把全部心思用在正地上,所以,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笔记本上装装样子写了几个字,然后对他说:“好,等案件办完后再说吧。” 第九十三章 风云多变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和金律师会见完白玉田,俩人从监狱出来,路上简单商定一下白玉田离婚案件的办理思路,金律师开车将孟亚萍送回宾馆。孟亚萍回到宾馆房间,左右看看没人,迅速把门关上,心里兴奋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她用舞姿原地转了两圈,身体如同飞燕腾地一下跃起,噗地一下落在床上。她翻过身来,双目盯着天花板,眼里欣喜的泪花仿佛快要流了出来。就在这时,“咚!咚!”两声敲门,打断了她的幻想。孟亚萍走到门口,轻声问了句,“谁呀?”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答道:“我呀!”孟亚萍赶紧开门,惊讶地说:“郝嘉祥,郝司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审问完,难道不让我进屋吗?”郝嘉祥开玩笑地说道。孟亚萍不好意思地把身子往旁边一侧,把郝嘉祥让进屋来,她敏感地把头探出去,向门外望了望,见没人,随手把门从新关上。她对郝嘉祥开起了玩笑:“领导大驾观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有失远迎,请多加包涵。”郝嘉祥半真半假地说道:“谁宠着你了,我是来批评你们的。”郝嘉祥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咕咚咕咚”喝下两口,接着说:“我来你屋两趟,敲门你不在,看来你这儿比较忙啊!”孟亚萍笑着说:“谁让你来不事先通知一声?再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恰巧我冒充律师助手,去见白玉田了。”“噢?去见白玉田,为什么还要冒充律师助手?”郝嘉祥有些不解。孟亚萍把聘请律师的来龙去脉向他叙述一遍,然后又兴奋地说:“这回多亏玉田这个时候离婚,要不然,想见他都成了难事。”“你们以前联络不是挺顺畅的吗?”郝嘉祥有所警觉地问道。“原来是挺顺畅的,自从审计组撤离以后,他们开始加强了防范。原来的联络方式全都行不通了。”郝嘉祥担心的问:“你们的身份暴露了?”孟亚萍不太把握地说:“好像没有。不过,他们对玉田看管好像比以前严了。”郝嘉祥急忙问:“此话怎讲?”孟亚萍把禁止白玉田去医院,外人见白玉田的必须要经胡禄柏同意之类的事全都说了一遍,随后又说:“对啦,他们还派了专人专门去管白玉田,你说他们是不是小题大做呀?”“哦?竟有这等事?派什么样的人去管他?是不是玉田被他们察觉到什么了?”郝嘉祥的一连串疑问,孟亚萍也曾考虑过,但有几个问题让她至今没弄明白,她说:“我听刘春生说,派去的那个人,原来车队的一名司机,这个人挺可恶,把玉田看得很紧,但却没听说抓住玉田什么把柄。有两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搞明白,如果玉田早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不可能给他立功和减刑啊?如果是最近才被发现的,他们为什么不给玉田调换工种,还让他继续干杂工呢?”郝嘉祥说:“你说的这些确实有些蹊跷,但这些已经不是主要问题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收集更多的有力证据,做好收网准备。”孟亚萍显出兴奋不已的样子,“是吗?你说的是真的?”她早就盼望这一天快点到来了,这样,白玉田就可以早日脱离苦海。郝嘉祥并没有像孟亚萍那样显得兴奋,而是话语有些低沉,他说:“不抓紧收网不行啊!上层矛盾日渐突出,对这件项工作的反对声越来越大,李春铭司长对此快要顶不住了。”孟亚萍不了解上层的具体情况,从她的角度看,她认为,如今司法腐败,社会腐败问题日趋严重,老百姓和有正义感的人,无不对此深恶痛绝,如果再不严厉惩治这些贪官污吏,这些吃着国家、喝着国家、拿着国家,收受他人财物,损害国家利益的党内蛀虫,很可能毁掉执政党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这种后果不知那些高高在上的决策者们是否已经认识到?她气愤地说:“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正义反要顾忌邪恶,世道简直快要变了,错误的、丑陋的事情明目张胆,正确的、正义的事情反倒偷偷摸摸,这还有没有点儿公理?”“邪不压正,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耐住性子,干好我们应干的事情。”郝嘉祥没时间跟她讨论这些问题,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举报那三个人,现在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听说检察院决定对王敬光和王汉光这俩个人提起公诉,关于监狱特别接见室被人们称谓‘监狱内的红灯区’的问题,检察院对此不予立案,理由是,一是管辖方面的问题,二是证据不足方面的问题。”孟亚萍很不满意检察院对这一问题的处理结果,他气愤的说:“他们给监狱发了一份司法建议书,监狱随后把这个特别接见室关停了,这就算是对这个问题处理了。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继续追查其他相关人员的责任?”郝嘉祥说:“看来这次行动又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他好像对他们的行动并不十分满意。孟亚萍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您能不能跟我明确透个底,什么样的结果才能达到预期目的?”孟亚萍以为他们的这次行动,不仅抓住了一个监区长,追究了罪犯王汉光的漏罪,还净化了监狱接待方面恶劣环境,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白玉田长期监狱卧底取得的成果,领导对此应当加以肯定才对。郝嘉祥觉得,孟亚萍是个有头脑、有才能,综合素质比较高的基层干部,但由于长期工作在基层工作,很难把握上层领导的工作思路,这一点不能怪她,主要是沟通不畅所致。现在上层矛盾很复杂,由于形势所迫,他必须要把当前工作重点交代给她。于是,他贴着孟亚萍耳边悄声把离京前与李春铭商定的有关事情逐一告知给她,孟亚萍越听脸上表情越加显得严肃。最后,他叮咛一句:“这事不要对其他人说。”孟亚萍问:“这些,玉田知道吗?”“他知道一些,当时,我知道的也有限。所以,在理解上可能有些偏颇。”郝嘉祥回答说。“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孟亚萍不想再做这种劳而无功的事情,她想要个明确指令。郝嘉祥对她说:“抓紧把现有的证据整理出来,高层有些人已经有所警觉,他们为了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暗地里做了很多手脚,再要查找证据,恐怕很难。所以,请你转告玉田,收网可能提前,你们要随时做好收网准备。” 第九十四章 痛下决心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岳大夫从胡禄柏办公室出来,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她全然不顾,脑袋里像被灌了铅似的,头重脚轻,浑浑噩噩、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胡岳琴听到开门声,赶紧起身,见妈妈没带雨伞,浑身上下被雨水淋得水淋淋的,上前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打雨伞?”“我没事。”岳大夫推开闺女扶过来的手,踉踉跄跄向卫生间走去。她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打开水龙头,站在水龙头下面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泪水伴随着淋浴不停地往下流,若是没有女儿在外面不停地敲门,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胡岳琴看到妈妈反常的表情,她在外面不停地敲门问道:“妈妈,您把门开开,让我进去,您没事吧?”里面传出妈妈嘶哑的嗓音,“我没事。”岳大夫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难过的表情,可是女儿在门外敲个不停,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简单冲洗后,穿好浴衣,照着镜子擦掉眼里不断流出的眼泪,振作一下情绪。胡岳琴见妈妈红肿着眼睛从卫生间走出来,关切地问:“妈妈,您怎么哭了?您没事吧?”岳大夫在女儿的搀扶下,一边向卧室走去,一边说:“我没哭。”她拍了拍女儿的手,接着说:“我没事。”“还说没事,您的眼睛都哭红了。是不是胡禄柏这家伙又欺负你了?”胡岳琴现在很后悔,后悔不该让妈妈为自己的事去找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她对妈妈说:“我的事不告诉您就好了,免得惹您生气。”岳大夫躺在床上,握着女儿的手,说:“傻孩子,你在外面受了气,不对妈妈说,还能对谁说?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欺骗妈妈感情的大骗子。”她深沉地“唉!”了一声,十分后悔地说道:“当初要是早点儿听你的话就好了,省得受这窝囊气。”“您见到他了?他是怎么惹您生气的?”胡岳琴猜想,胡禄柏这次一定让妈妈伤心难过到了极点,否则,她是不会说出这种后悔话的。“以前,我也听说过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在我面前也说过多次,我总觉得,他只是为了应酬应酬,玩玩罢了,兔子跳三圈,还得回自己的窝。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他就是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色狼。”她把在胡禄柏刚刚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女儿说了一遍,然后,悔恨、无助的眼泪止不住再次流淌出来。胡岳琴早就知道胡禄柏在女人堆里,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是个很不安份的色魔,但没让她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敢在外面生养孩子,她有些怀疑的问道:“您说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搞,我相信。说他在外面要生养孩子,我觉得不大可能。您怎么能肯定,邹彪老婆肚里怀的孩子就一定是胡禄柏的呢?”岳大夫十分肯定地说:“别人不相信,但我相信。邹彪跟他老婆结婚五六年都没怀上孩子,为这事,他俩还到医院就过诊,邹彪没有生育能力,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而且胡禄柏和邹彪老婆的对话,我又亲耳听到,这事不会有假。”岳大夫越说越气,她使劲抓着床上的褥单,愤怒地说:“这种人,我说啥也不能再跟他过了。”胡岳琴过去极力劝妈妈跟胡禄柏离婚,刚刚听完妈妈说的这些,反倒劝妈妈不要急于离婚。她想了想,说;“您先别忙着离婚,这事您先等等再说。”岳大夫不解的问:“你过去不是一直劝妈妈跟他快点儿离婚的吗?现在正好抓住了他的把柄,为什么还要等等呢?”岳大夫误以为女儿是在担心自己工作方面的事,她接着说:“你放心吧,你的事他已经答应了,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上班。”胡岳琴解释说:“不是为了我的事,我在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他,要让他对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岳大夫无奈地说:“你能把他怎么样?人家必定还是监狱长,在这个监狱吆喝一嗓子,谁敢不听他的?我看咱惹不起,躲得起。等我们把婚离了,各过各的日子,眼不见心不烦,以后他的事跟咱没有任何关系。”胡岳琴不同意妈妈的这种说法,她说:“即使你们离了婚,我们娘俩还是无法逃出他的魔掌,只要他在监狱当权,想要整治咱俩,简直易如反掌。”“那你说我们应当怎么办?”岳大夫不相信女儿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劝女儿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看还是忍了吧,别到时候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我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这种人就不能惯,你越是惯着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过去您就是谦让他太多了,所以,他才越加拿您不识数。这回我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胡岳琴信心满满地说道。岳大夫了解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事都是一条道跑到黑,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别人劝也是白劝。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想怎么做?”胡岳琴很自信地说:“您放心,您该离婚办离婚,我该办我的事,办我的事,咱们来个两条腿走路,我要让他财产上占不到便宜,政治上也得身败名裂。”岳大夫还是未免有些担心,她提醒道:“胡禄柏可不是一般的人,上上下下人际关系复杂的很,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劝你别去捅这个蚂蜂窝。”胡岳琴见妈妈还是不放心,一着急,她把自己的打算露了出来,她说:“为了把他从领导岗位上拉下来,咱俩给他来个双管齐下,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我看也难逃此劫。”“咱俩?怎么还把我给扯进去了?”岳大夫不解的问。胡岳琴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事还非您莫属,只有我双臂合力,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快点儿跟妈说说,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别说我不帮你。”岳大夫必定是个长辈,遇事需要考虑周全些。胡岳琴急忙说:“别呀!这事如果没有您的配合,那可真的没戏啦!”“那你就快点跟妈妈说。”岳大夫穷追不舍,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无奈,胡岳琴只好俯下身来,贴着妈妈的耳根,悄悄地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给她。 第九十五章 雁过拔毛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曹代干被检察院带走后,由于证据不足,加之驻狱检察官张江在外围的活动,他很快便被放了出来。在家没呆两天,架不住老婆天天在耳边嘀咕,曹代干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带上老婆去找监狱长。一路上想的话,进了监狱长办公室,看着胡禄柏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他的嘴就开始发瓢,他磕磕巴巴地说:“监狱长,我来是想——想——”他老婆在一旁直着急,催促道:“哎呀!你想什么就快点说呀!”“我想说——说——”曹代干越想说,越是说不出来。他老婆在实在沉不住气了,上前说:“监狱长,您别见怪,他是被检察院的人给吓傻了,自从放回来,他就开始整天少言寡语的,问他十句,他也不回答一句。我看再继续在家呆下去,非得变成精神病不可。所以,我今天陪他过来,就想请监狱长帮帮忙,让他早点儿上班,行不行?”胡禄柏对曹代干这次进检察院的表现很满意,他认为,此人嘴严,不像有些人,进去之后如同疯狗一样乱咬一气,以后要对这种人加以重用。他笑着说:“行,当然行。你很守规矩,进去之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惜过去对你了解不够,不过没问题,只要你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那些守规矩的人的。”曹代干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头低了下来。但他现在最关心的夸赞,而是自己的工作,于是,他说:“特殊接待室被取消了,我——我现在的工作岗位没了,我去哪儿上班呀?”他用一种祈求的眼光偷偷看着胡禄柏。胡禄柏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岗位没了,还有更多、更好的岗位等着你呀!好岗位很多,关键看你能不能胜任?”这是胡禄柏惯用的潜台词,他在向曹代干和他老婆发出信号,意思是,机会给你们了,就看你们的“态度”如何?“态度”大小是与岗位好坏成正比的。曹代干和他老婆早就知道胡禄柏好这一口,所以,来之前就做了这方面的准备。曹代干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走到胡禄柏跟前,把信封放在桌子上,说:“谢谢监狱长为我的事费了不少心。承包这个特殊接见室,没挣到多少钱就被封了,这是给您的。”胡禄柏赶紧站起身来,虚心假意地说:“你这是干什么,这钱我不能要,赶紧收起来。”曹代干的老婆上前说道:“这是我两口子一点儿心意,您 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们。”她使劲握着胡禄柏的手,不让他把钱退回来。就在俩人推让中,门外传来敲门声。胡禄柏听见有人敲门,赶紧坐下来,把钱扔到老板台下面的抽屉里。他对曹代干说:“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们先回去吧,好好在家休息几天,过几天政治处会有人通知你上班的。”曹代干两口子刚出去,王敬光的老婆便推门进来,她哭哭唧唧地说:“胡大哥呀,曹代干都放出来了,我家敬光为什么还在里面关着啊?”她怕胡禄柏这个时候见死不救,所以,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儿往这里跑,闹得胡禄柏见到她就头疼。胡禄柏绷着脸,严肃地说:“你家王敬光能跟他比吗?小曹嘴严,进里头什么都没说,检察院没有证据敢定他罪吗?不放人能有什么辙?”言外之意,就是告诫她,嘴严没坏处。王敬光老婆替自己的丈夫打保票地说:“我老公也不可能乱说的,这一点我敢保证。您是了解他的,不该说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我是了解他,就怕一到里面,一切都会变的。”这也正是胡禄柏所担心的。“不会的,不会的。我老公多多少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胡禄柏说:“但愿如此。”他接着向王敬光的老婆许诺道:“王敬光是我信得过的兄弟,只要他在里面不乱说,出来后,我是不会亏待他的。”“谢谢胡大哥能说这样的话。我现在心里很乱,担心检察院对他揪住不放,如果他真的被法院判上几年,那我可怎么办啊?”没等说完,王敬光的老婆便开始哭泣起来。胡禄柏安慰她,“这个时候,你哭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全力以赴往外捞人。”“我天天都在想着捞人,可我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能耐?现在的人多现实啊,人在位时,什么都好说。人一落难,人人都躲着走,全在一旁看笑话。我现在谁都指望不上了,全都指望您了,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啊!”王敬光的老婆用一种祈求的眼光盯着他。听她这么说,胡禄柏心里很不舒服,他眼睛一立, 批评道:“你不要胡乱猜疑,不能随便乱说,你怎么知道没人帮忙?”王敬光的老婆见胡禄柏真的生气了,心里很是害怕,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她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胡大哥,都是我的错,您别怨别人,全怪我不会说话,您可一定要帮忙帮到底呀,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您的大恩大德,我,还有我们全家,永远不会忘记的,我会给您立个牌子,天天为你祈祷,天天保佑您。”听着听着,胡禄柏感觉全身毫毛都要立起来了,他用手比划着,“停停停!你别说了,听得我怎么这么瘆的慌,我还没死呢,立什么牌坊?”他对她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认为,跟这种女人说话用不着绕圈子,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委婉,什么叫婉转。于是,他开始直接向她表白自己的想法:“王敬光自从被带走那天起,我就始终对他的事进行活动,我把能用的人脉资源全都用上了,别人帮的忙,你都不知道,你更不可能看见,但这些人的的确确帮了不少忙。你以为这些人白帮忙啊?那还不是靠这个在起作用?”胡禄柏用手做着数钱的动作。他见她没吭声,接着又说:“这件事,你也别光指着我,自己也得灵活点儿。”“跟检察院,我们谁都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人际关系,这事不指望您,别人就更没有希望了。您放心,您替我们给出去的钱,我会加倍还您的。”说完,她把进屋始终搂在怀里的档案袋往桌上一放,说:“这里有些钱,您先拿着,如果不够,我回头去取。”她见胡禄柏还是没有吭声,于是又说:“胡大哥,您放心,虽然我是一个女人,但我说话肯定算话,只要能让我老公早点儿出来,即便倾家荡产,我也不在乎。”她用手抹着眼泪,哭这说:“我现在就回去准备钱。”望着她的背影,胡禄柏故意发出一声“咳!”,等她把门关上,他把收下来的钱放入铁皮柜里,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令人难以琢磨的阴笑。 第九十六章 求助受阻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过去只上白班,不上夜班,这次回去上班,医院安排她与其他护士一样轮流倒班。这两天,他满脑子都想的都是妈妈与胡禄柏的事,她越想越觉得妈妈太可怜,认为妈妈活得太窝囊。她要替妈妈讨回公道。可是,想了两天也没想出好的办法,就在她心烦意乱之时,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她急忙写好值班日记,换上外衣,急冲冲来到白玉田所在监区。她来到方指导员办公室,邹彪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指导员的座位上打电话,见胡岳琴进来,赶紧放下电话,笑嘻嘻地问:“哎呦!胡大小姐来了,请,请坐,请上座。”“少跟我虚头巴脑的。你们队长和指导员呢?”胡岳琴很讨厌这个人,对他从来没给过笑脸。邹彪拍着胸脯,套近乎说道:“他俩开会去了,让我在家看守,妹妹有什么事跟我说。”“少来这一套,跟你说顶个屁用,我想见白玉田,你做得了主?”胡岳琴在故意激他。这一激将法挺见效,邹彪摆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态势,“你还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让不让您见白玉田,这事我还真说了算。”刚才还一副奴才相,说完这话,把胸脯挺了挺,头往后扬了扬,用手捋了捋像被刀劈似的分头。胡岳琴不用好眼神瞅他一眼,“瞧你那死样,既然你能说了算,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带来?”“那可不行,他现在正在干活,活没干完,哪儿都不能去。”邹彪态度坚决地说道。“你跟我整事儿,是不是?他一个杂工,哪来那么多的活?”胡岳琴不相信地问。邹彪装腔作势地说道:“这您就不懂了吧,此杂工非同彼杂工,白玉田是个特殊罪犯,特殊罪犯就得有特殊待遇。”胡岳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少跟我油腔滑调的,既然他来不了,那你就带我去,我有急事找他。”邹彪把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也不行。”胡岳琴疑惑的问:“为什么?”邹彪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一个人在屋无聊得很,刚跟老婆电话聊了一会儿,现在又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心里自是欢喜,他故意把语音拉长:“为什么?原因很多,这一来嘛,整个分监区现在就我一个人,领导让我看家,我离不开;二来嘛,我不能让你见他,肯定有不能见他的理由。”不等说完,胡岳琴打断他的话,问:“废话少说,你直接告诉不能见他的理由?”邹彪没有直接说出原因,贼眉鼠眼地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然后神秘兮兮地悄声说:“这事你得回家问问你家老爷子。”“我见不见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赶紧带我去,有什么事我担着。”胡岳琴显得有些着急,拉着邹彪的胳膊就要往外走。邹彪趁机握住她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好妹子,您就别难为我了,我真的不能让你见他,上次带他去医院看病,你爸知道你俩见面了,把我臭骂一顿,我要再让你俩见面,我的饭碗还要不要了?”胡岳琴使劲抽回自己的手,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瞧着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还是不是一个男子汉,你就那么怕他?”邹彪说:“谁敢不怕他?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还压死人,他可是咱监狱的天,他要一声吼,整个监狱都得抖三抖,更何况我这个小白丁?”胡岳琴觉得这个人又可气,又可怜,她情不自禁说了句:“难怪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事跟我老婆有什么关系?”邹彪敏感地问道。胡岳琴原本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既然话赶话说出来了,干脆直接告诉他,免得自己当了王八,还帮别人数钱。她继续用激将法的方式刺激他,“你老婆怀孕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老婆怀孕了,这跟保护我老婆有什么关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你自己有没有生育,难道心里没数?”胡岳琴不明白他这个人是不是已经默认这件事了。邹彪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他以为是经过一段时间中药治疗,自己的生育能力治愈了,经胡岳琴这么一提醒,再把自己和老婆调动工作的事联系起来,这才恍然大悟。他愤恨地问:“这事与你爸有关?”胡岳琴刚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乔三龙和方指导员急急忙忙进来,看见胡岳琴在屋,乔三龙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胡岳琴解释说:“我是来看白玉田的,他不让我见。”她指了指坐在那里发呆的邹彪,心里暗自好笑,她估摸着,一场家庭大战很快就要爆发了。“我说姑奶奶,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我这儿已经乱成粥了。”乔三龙不耐烦地说道。胡岳琴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看见他一反常态的态度,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我来见一下白玉田,能给你添什么乱?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乔三龙因有急事要办,不想跟她耽搁时间,想三言两语将她快点儿打发走,于是说:“不是邹彪难为你,没有监狱长的特批,白玉田还真的不能让你见。不信,你可以回家问问你爸。你就别在这儿难为我们了。”他回身对方指导员说:“老方,你赶紧通知其他人过来开个会,然后找白玉田核实一下,把那个犯人赶紧控制起来,在公安局来人之前,千万别出现任何披露。”说完,他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胡岳琴在一旁听得楞么楞眼,当听到白玉田的名字,不免有些担心,为他捏了一把汗。她跟乔三龙来到他的办公室,说话语气变了很多,“乔哥,白玉田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乔三龙见她不仅态度温柔许多,还管他叫了一声哥,自然心里很是舒服。他笑了笑,说:“别担心,白玉田没事,他是让别人有事了。”“既然白玉田没事,等他一会儿过来,您就让我见一见他呗?”胡岳琴继续商量道。“这次真的不行,如果这次还让你跟他见面,你爸知道了,他能把我活吃喽,你就别难为我了,还是先请回吧。” 第九十七章 正面交锋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来的时候,白玉田当时正在楼上打扫卫生,他看见胡岳琴走进办公室,估计是来找他,但他却没有急于下楼,而是继续打扫着走廊卫生。这两天他的思想压力着实不小,当他得知上级领导对他们工作组的工作进展并不满意,“除尘行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抓捕老虎一级的腐败官员没有获得重要证据,每每想起,他深感自责,彻夜难眠,不由自主的嘴起泡,尿黄尿的上火特征立刻体现出来。他知道,多日没见的胡岳琴,这次冒然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由于邹彪已经明确告诫他,未经邹彪同意,不许他与胡岳琴见面。白玉田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盘算着如何能从胡岳琴这里作为突破口,找出胡禄柏的贪腐证据。“白玉田!”“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找你。”方指导员站在楼梯口喊他。“是!”白玉田大声应答着,趁方指导员下楼的工夫,赶紧从兜里掏出纸和笔,急忙写了几个字,便很快赶上。刚下到一楼,白玉田便大声问;“指导员,我正在打扫卫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如此大声,其实是在给胡岳琴听。胡岳琴在乔三龙办公室果然听到了白玉田的声音,她对乔三龙说:“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答应我的事情,竟然说变就变。”她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乔三龙刚要解释原因,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已转身快步离去。胡岳琴在门口与白玉田打了一个照面,见白玉田更加消瘦的面容,不觉心头有些发酸,没等她说话,白玉田对她晃了晃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将一张纸条快速塞到她的手里。这一动作被方指导员看见了,但他却没有吱声,而是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他推开乔三龙办公室的门,示意白玉田进屋。胡岳琴目送白玉田进屋,转身快速离开四监区。乔三龙见白玉田进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他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我们监区的大功臣来了?”“我不明白乔队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指导员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乔三龙桌旁,他对白玉田说:“你这次揭发检举,动静不小啊!不仅引发了社会媒体的轰动效应,还招来公检机关的介入。”“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不是对国家、对监狱有利的事吗?”乔三龙可没有方指导员说话那么婉转,他毫不客气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这么搞,事先跟谁打招呼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弄得很被动?”“长痛不如短痛,有病还需及早治,到了病入膏肓,可就追悔莫及啊,到那时才叫真正的被动。”白玉田直言不讳地纠正他的错误认识。“你的这种做法不是不对,如果你把这些问题事先跟我们沟通一下,兴许效果会更好。”方指导员把矛盾焦点比较策略地说了出来。白玉田解释说:“指导员,我当初并没有隔着锅台上炕,我也想按照程序逐级上报,正因为按照程序走不通,我才不得不另行开辟举报渠道的。”方指导员有些纳闷,“我怎么不知道你按程序上报了?”白玉田瞅了一眼乔三龙,“您问一问乔队长,我当初是不是向他反映过,有些罪犯经常能获取通信工具?有的罪犯还利用通信工具搞非法集资、诈骗、敲诈勒索等活动?可反映上去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未能解决,我不这样,又能怎样?”方指导员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乔三龙,乔三龙的脸通红,如同紫茄子。他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我把这些向领导反映了。”方指导员追问:“领导怎么说?”乔三龙生气地说:“骂我多管闲事。”话说到这份上,方指导员和乔三龙都感到白玉田在这方面没有过错,但谁都不想在一个罪犯面前承认管理者存在问题。沉默好半天,最后还是方指导员打破仿佛空气凝固般的气氛,他说:“你要知道,有些事情的处理,需要审核、报批程序,你也当过领导,这类审核和报批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这类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违禁品长期不断流入进来,监狱快成了大集市,有些罪犯甚至可以指挥干警做这儿做那儿,在继续发展下去,这还能叫监狱吗?”白玉田越说越显得有些激动。“这不叫监狱,叫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自己现在也是一个罪犯。”胡禄柏走到门口听到白玉田一番话,十分生气地推门进屋。乔三龙和方指导员见胡禄柏气势汹汹进来,赶紧起立,同声说道:“监狱长。”胡禄柏毫不客气的对他俩命令道:“你俩去门外等着,我要跟他单独谈谈。”方指导员给白玉田递了一个眼色,将桌腿旁边的皮包往白玉田跟前踢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白玉田,你跟监狱长说话,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白玉田心领神会地答应道:“是,我保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胡禄柏见俩人出去,马上换了一种态度,“我说白玉田,自从你来到这个监狱,我对可是你够照顾的了,而你呢?”他不理解,这个白玉田为什么总是给他制造麻烦?“谢谢!我不需要对我进行什么照顾。”白玉田根本没领这个情。胡禄柏对白玉田的回答很是不高兴,“人们常说,‘有些人不识敬,越敬越是歪歪腚。’这话还真有一定的道理。”他想用这话敲打敲打白玉田。“您最好不要对我这么‘敬’,我是一个罪犯,这种敬法我吃不消。”白玉田心想,车间重体力劳动我又不是没干过,表面上让我干杂工,实际上,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间没比生产车间好多少。胡禄柏为让白玉田领他的情,他继续说:“撇开工种和立功减刑这些不说,单说你来之后给我惹出这么多的麻烦,要是换成别的罪犯,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我不明白,您说的麻烦是什么麻烦?我不记得我给您惹了什么麻烦。”胡禄柏心里清楚,白玉田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要把他了解掌握的情况逐一向他挑明了。 第九十八章 双管齐下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拿着白玉田塞给她的纸条,走到没人的地方赶紧打开,上面写着“有事请找刘春生”七个字。胡岳琴紧紧把纸条攥在手里,看到这张纸条似乎更坚定了她对白玉田的判断,刘春生过去给她的印象也不错,两个人给她的印象都是那么的完美,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同一种的能量,这种能量就是人们常说的――已经久违了的正能量。他们与胡禄柏以及身边那些溜须拍马之流形成鲜明的对照,就如同抗战时期站在老百姓面前的两股势力,一股是为老百姓打天下的共军;一股是唯利是图、有奶便是娘的小人。尽管白玉田现在在监狱里被劳动改造,但她坚信,他是好人,他一定是个好人。胡岳琴低头边走边想,快到一监区门口时,碰巧与刘春生打了个照面,刘春生开玩笑的说:“岳琴姑娘,你在低头找什么?再不抬头看路,快要撞到大门了。”胡岳琴惊讶道:“哎呀!刘教。”她接着回敬道:“我正好无路可走,想找您指条明道呢!”刘春生知道胡岳琴过去说话一向阚快,今天感觉,这个姑娘说话不仅阚快,还有风趣的一面。他接着说道:“岳琴姑娘说笑了,在你面前,条条大路通罗马,怎么走都宽敞明亮。我能给你指什么明道?”“在我的眼前,现在是一片迷雾,须要有人帮我一把。”说完,她把白净细嫩的手伸了过去,将那张纸条塞到刘春生手里。刘春生看完纸条先是一愣,马上又笑着问:“岳琴姑娘不是已经找到指路人了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刘春生知道这是白玉田的字体,为了把握起见,他需要进一步证实。“我去找过他,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见他。我知道,这都是胡禄柏搞的鬼,是他让他们这么做的。”她指着刘春生手里的纸条,接着说:“这是白玉田趁他们不备给我的。”刘春生扫了一眼周围,看了看手表,笑着说:“我正要去监外办事,我们边走边聊,你看怎样?”胡岳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却想:“这个刘教,做事真够谨慎的,竟然连办公室都不让进。”俩人走出监狱大门,刘春生开始认真的问道:“岳琴姑娘,你找我究竟何事?”胡岳琴毫不隐晦地回答说:“我妈跟胡禄柏感情不和,最近准备与其离婚。”刘春生问:“你们在一起共同生活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闹离婚啊?”“他俩结婚,我从来没有跟他们共同生活过,我也从来没管他教过一次爸。再说了,我妈跟她结婚,从来没感觉幸福过。”“怪不得。”刘春生好像一下子明白些什么,他对她娘俩产生了同情和理解。但他还是不解地问:“你妈妈离婚,我又能帮上什么忙?”“我妈妈正在请律师帮着代理离婚,我不是为这事找您。”如果对面站着的是白玉田,胡岳琴可能会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但在刘春生面前,她好像略有顾虑,必定过去从来没有跟他直接打过交道。刘春生心想,既然此女能引起白玉田的重视,自己一定要问清她的来意。他问:“你说吧,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胡岳琴犹豫片刻,然后从牙缝里重重挤出七个字:“我想整垮胡禄柏。”胡岳琴话一出口,如同重磅炸弹,着实把刘春生震动了,他停住脚步,用审慎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胡岳琴愤恨的说:“他欺骗我妈妈的感情,给我家造成了重大伤害,不能白白被他欺负,我要替我妈出这口恶气,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当初,胡岳琴的妈妈经不住胡禄柏的死磨硬泡,最终决定与他结婚。这桩婚姻当时没被岳大夫的娘家看好,尤其是没被岳大夫的父亲,也就是胡岳琴的老爷看好,他老人家不知为什么对胡禄柏特别反感,他和自己的外孙女一样,从内心排斥胡禄柏,为了阻止他们的婚姻,岳大夫差点儿与自己的父亲断绝父女关系。“你想怎样为你妈妈出气?”刘春生追问道。胡岳琴似乎心意已决,她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想用双管齐下的办法,在经济上,要让他人财两空,倾家荡产;在政治上,要让他身败名裂,鸡飞蛋打。”刘春生知道胡岳琴的外祖父是位建国前的国家功臣,她的这些想法很可能是受到他老人家的影响。刘春生进一步问道:“你想让他身败名裂,必须要有证据,你手里有确实可靠的证据吗?”胡岳琴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有。”胡岳琴把妈妈讲给她的家中一些实物来源简单说了一些,话还没有说完,刘春生便阻止她,“行了,行了,你先不用说了,我领你去另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们再详谈。”刘春生没等她把具体情况一一说完,他便觉得事情严重,仅上述这些,每件事都够胡禄柏喝一壶的,若是将这些累计起来,足可以让胡禄柏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胡岳琴见刘春生将她领进一家宾馆,她本能地问了句:“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刘春生神秘地回问一句:“怎么,难道对我不放心?”“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好奇。”胡岳琴跟在刘春生后面,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停下,“当!当!当!”刘春生敲了三下门。里面的孟亚萍刚刚撂下电话,听到敲门声,赶紧跑过去,贴着门口问了句,“谁呀?”“我。”刘春生回答完,瞧一眼胡岳琴,胡岳琴听到房间里传出女人声,先是一愣,当房门打开,看见孟亚萍,显得更加惊讶,“怎么是你?”看见孟亚萍一脸疑惑的表情,刘春生把胡岳琴让进屋里,对孟亚萍解释说:“胡岳琴是经白玉田的引见,特意来找咱帮忙的。刚才听了她讲述的情况,我觉得对我们的工作很有用,所以,把她领来,想让你亲自听听。”孟亚萍此时此刻内心并不愿意在这里见到她,但听说是白玉田引见的,便笑着对胡岳琴说:“快请坐,有什么情况坐下慢慢说。”胡岳琴接过孟亚萍递过来的水杯,说了句“谢谢!”便开始把她了解到的有关胡禄柏的贪污受贿和男女作风问题一项项讲述一遍。孟亚萍脸上显得很严肃,但心里却暗自高兴,她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好不费功夫。这么长时间没能掌握的证据,没想到却主动送上门来。”听完胡岳琴的叙述,她对刘春生说:“我们一定要帮助岳琴妹妹把这件事做好、做实。”她想了想,接着说:“为了把握起见,我们干脆来个双管齐下。”又是一个双管齐下,两个女人思维和表达模式如此相像,刘春生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听听她又是如何双管齐下的? 第九十九章 提前收网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对胡岳琴说:“岳琴妹妹,你现在就回家,用照相机把相关物证全都拍照下来。为把握起见,确保一次性把胡禄柏拿下,我们准备同时去纪检监察部门和检察院对胡禄柏进行举报,这种双管齐下,双箭齐发的举报方式,肯定能收到预计的效果。你把相关证据准备好,另外,转告你妈妈,凡是胡禄柏的赃款赃物,在离婚分割家产时千万别要。”胡岳琴很佩服眼前这位女子遇事冷静,思维敏捷,说话办事干脆利索的特有风格。她对孟亚萍点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办。”临走前,她非常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胡岳琴走后,刘春生对孟亚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答应她的要求。”孟亚萍问:“为什么这么说?”“我本想将胡岳琴说的这些事与咱们掌握的先进行一下汇总,待时机成熟时再递交出去。”刘春生说话办事历来都很沉稳,没把握的事不轻易去做。孟亚萍说:“您以为我会有这个胆量擅自做主啊?你们进屋之前,我刚刚接到郝嘉祥打来的电话,我正准备找您,并把情况向白玉田进行汇报。”“领导下达了什么指示?”刘春生急切的问。孟亚萍十分肯定的说:“领导让我们抓紧进行收网。”她早就盼望这一天了,收网后,白玉田就可以出来过正常人生活了。“为什么这么急?提前收网是不是有点儿仓促?”刘春生对上级这种指令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孟亚萍心想,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白玉田在里面度日如年,我天天都在期盼他能够早获自由,你却问为什么这么急?但她知道,刘大哥也是从工作角度着想,所以她把郝嘉祥原话告诉给他,“最近领导层可能出现人事变动,我们目前工作比较被动,能否扭转被动局面,关键在此一举。”刘春生虽然也很担心,上层局势不稳,将会对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但这些都是他鞭长莫及、爱莫能助的。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能办的事情办好。他问:“我们现在是不是应当赶紧去见玉田啊?”孟亚萍说:“是该见面了,正好今天金律师来电话说,玉田老婆回信了,想要把离婚进展情况向他反馈一下。”其实,孟亚萍也想早点儿知道这方面的情况。刘春生问:“需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就联系金律师,争取今天就能见到玉田,会见时最好您也去,这儿的干警您熟,等我们说重点内容时,您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帮我打打配合,您看怎样?”刘春生阚快地说:“没问题,这事抱在我身上。”当天下午,孟亚萍陪同律师再次来到监狱接见室,当白玉田被人带进来的时候,孟亚萍见他面容比上次更加憔悴,心头又是一阵酸楚。一个活生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然变成了胡子拉碴,面无光泽,如同贫瘠土地里长出的庄稼,不禁让人潸然泪下。她刚要上前问:“您这是怎么了?”话到嗓子眼却哽咽了。金律师看出她的表情变化,打个圆场,说:“白玉田,前几天,我给你妻子发了一份律师函,说明你的离婚诉求,争取她能通过协商形式离婚。今天收到她的回信。”白玉田十分平淡地问:“她什么意见?”金律师回答说:“她不同意离婚,不承认你们的感情确已破裂,她还请求我做做你的工作,她宁愿现在就分给你一半儿的资产,价值大概近亿元,条件是不离婚,最少也要在你们的孩子结婚之前不得离婚。”白玉田苦笑一下,嘲讽道:“我就预料到她会这样,她这辈子除了钱,还是钱,她把钱看成是一把万能的钥匙。”金律师本以为白玉田听了这诱人的条件很可能会同意,但听他的口气似乎并不买这个账。于是问:“那你的意思?”“我的态度和明确,第一,必须离婚;第二,她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依法分得的共同财产,我将全部贡献给指定的社会福利。”白玉田把金钱视为粪土,不仅说到,而且做到。在一旁的方指导员暗暗为白玉田竖起大拇指,对白玉田更充满了信任,他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兜里。金律师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写离婚诉状,着手进入诉讼程序。”他向身边的孟亚萍点点头,孟亚萍心领神会地接过话题,她对白玉田说:“进入诉讼程序之前,我们需要向法庭提供充分的证据,上次跟您说的肖雅莲的证人证言是否已与她联系上?她是否愿意出庭作证?”“她出庭作证不成问题,当时看见那种不光彩的事不只是她一人,如果她出庭力度不够,还可以让另外一个人共同出庭作证。再说,这种事孙洁已经不止是一次了,认定她这方面有问题,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难度。”白玉田非常有把握地说。“她的这件事好办,但还有比她难办的事。”孟亚萍准备转移话题。白玉田问:“什么事?”“还是老家的事。”孟亚萍说完这句话,瞟了一眼方指导员,见方指导员虽然没有直视他们,但可以断定,这个人肯定在用心听他们的谈话。孟亚萍正准备如何用暗语将郝嘉祥的通知内容告诉给白玉田,就在这时,刘春生推门进屋,他拍了一下方指导员,大声说:“真巧,方指导员也在这儿。”方指导员先是一愣,很快便缓过神来,他一语双关地说道:“是啊!是很巧,该来的都来了。”“你在说什么?什么‘该来的都来了’?”刘春生故意问道。方指导员笑着说:“您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您不是来见他的?”他用嘴朝白玉田努了努。刘春生也笑着说:“你猜的也对,也不对。”“噢?这话这么讲?”刘春生继续说道:“今天我是特意找你的。”“您找我?”方指导员估摸着,刘春生找他十有八九是为白玉田的事来的。“是啊,我刚从你们分监区过来,本想找邹彪唠唠,听说他请病假了,而且我还听说你们又有让白玉田去车间干活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想向你了解一下。”方指导员心想,“你跟我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到白玉田这儿来了。”他笑了笑,“我说刘教,咱俩说话,您就不用拐弯抹角了,白玉田就在这儿,您究竟是找他,还是找我,您只管直说。”他没有解释邹彪没来上班的真正原因,也没有提白玉田与胡禄柏正面交锋引发的后果。就在刘春生与方指导员对话的时候,孟亚萍已把上级收网要求转达给白玉田,白玉田的“这次除尘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责任在我,我辜负了领导对我的信任。”这句话被方指导员瞬间听到,刘春生刚要分散他的注意,他却用手示意刘春生不要吭声。当白玉田说“这次扳倒胡禄柏只有八成把握,为把握起见,抓紧把现有的证据全都拿到手里,待时机成熟时就全线出击。”,方指导员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录音机。刘春生指着录音机大声说:“方指导员,你这是干什么?”方指导员向前走了两步,对向回头向他俩张望的白玉田说:“白玉田,这是你与胡禄柏那天的对话录音。”他把录音带从小型录音机里取出来,接着说:“这个东西兴许能对你们有用。”白玉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方指导员的手,激动的说:“真是太感谢您了。有了它,我们的胜算就更把握了。” 第一百章 传 票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禄柏从四监区回到办公室,脸色极为难看,刚坐下便操起电话,拨通四监区,对接电话的监区长大声说:“我刚从你们监区回来,你们那个三分监区有个叫白玉田的罪犯,不知是怎么管理的,三天两头给监狱惹麻烦,今天竟敢跟我对着干,我已让乔三龙把他送进小号关上一天,然后让他到生产车间劳动去。你要对这个罪犯进行重点跟踪,严格控制,若再给监狱惹麻烦,我就拿你是问。”第二天,白玉田从小号出来,便再次回到生产车间,这次干的活比上次更加危险,每天搬动滚烫的铁水,一不小心随时可能被烫伤。即便这样,平日里很少下车间的监区长,每天早、中、晚都要来这里看上一眼,生怕白玉田再惹事端。连续几天,表面上看似很平静,但胡禄柏却一天也没平静下来,他既担心看守所里的“二王”把他咬出来,又担心白玉田的老婆随时找他算账。他想找个人分散一下精神压力,突然想起邹彪的老婆,这个女人这几天不知何故总不露面?他拿起电话,像以往一样,装腔作势地对邹彪老婆说:“你过来一下。”邹彪老婆的情绪不同以往,她放下电话没有立刻动身,坐在那里犹豫半天,尽管不情愿去他那里,但又不敢不去,她硬着头皮很不情愿地推开胡禄柏办公室的门。胡禄柏见到她立刻换了副表情,满脸堆笑,贱兮兮地说:“快过来,我的心肝儿宝贝,这几天躲到哪儿去了,可把我想死了。”胡禄柏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一边说,一边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让我听听,我们的儿子是不是想我了。”邹彪的老婆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推,说:“你的心可真大,火都烧上房了,你还像没事人似的。”胡禄柏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她,他惊讶地问:“你的脸怎么肿了?眼眶也青了?”说罢就要伸手去摸。邹彪的老婆躲过他的手,走到沙发处坐下,满脸委屈的表情,她用手背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埋怨道:“你这个人太自私,每天只想自己的事,从来不为我考虑考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好处?到头来吃亏倒霉的还不是我和孩子?”“你怎能这么说呢?我要是不考虑你,能把你和邹彪从工人岗位调到干部岗位?”“你以为调动一下工作,就能把一切事情都摆平?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现在正在家里发疯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这就是要这孩子的好处。”胡禄柏本想叫她过来分散一下自己的压力,结果没压,反而更增添了烦恼。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问:“那你说应当怎么办?”邹彪老婆见胡禄柏这番表情,哭的更加厉害,她抽抽涕涕地说:“你不赶紧想办法,反倒问我,这是我能解决的吗?你到底长没长心呀?”胡禄柏虽然很心烦,但又没办法,谁让自己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个东西呢!这类事没人知道什么都好,即便是别人知道,不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也无关紧要,就怕有人咬住这事不依不饶,就像邹彪现在这样,没完没了的逼着老婆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递给她一个纸巾,安慰道:“你先别哭,容我想想,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什么好想的,你到底是要你现在的老婆,还是要我们娘俩?”“我当然是要你们娘俩,我跟她离婚只不过是迟早的。”胡禄柏一边说,一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邹彪老婆从他怀里使劲挣脱出来,不相信地说:“这话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得需要一步一步来,既然我说到了,就肯定就能做到,你只管放心。”胡禄柏再次抓住她的手,不停地传递着肢体语言。邹彪老婆再次把手抽回来,生气地说:“你不急,我急,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胡禄柏有些不解的表情,“什么日子?”“跟你在一起偷偷摸摸,每次都像做贼似的;回到家里就像一个罪犯,提心吊胆地看他的脸色,轻者一顿骂,重者一顿打。我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我遭这么大的罪?”她现在对自己不检点的行为十分后悔,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她想与邹彪像过去那样好好过日子,每当看到他那副愤怒的眼神,感觉已是不可能的了。她想与邹彪离婚,但为了孩子,又不甘心做胡禄柏的地下小三,免得日后再次追悔莫及。胡禄柏对她说:“这几天,那个叫白玉田的罪犯,三天两头儿的整事儿,每次整的事儿都如同在大堤上扒开一道口子,让我堵完这边,堵那边,再这样堵下去,很快就要决堤了,一旦决了堤,什么官啊、钱啊,可就全都没有了。”她根本听不进去,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胡禄柏准备找出其他理由继续安慰她的时候,只听“铛!铛!”两声敲门声,紧接着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见到刚刚起身的胡禄柏,俩人对他出示了证件,其中一位问:“你是胡禄柏吧?”胡禄柏见到法院俩人心里有些发毛,熟话说,“做贼心虚”。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二来,强装镇定的问:“我是。找我什么事?”“我们是来给你送达传票和起诉状的,这是相关材料,请你在上面签个字。”另一位法官拿出一张送达回执,让胡禄柏在上面签字。胡禄柏送走两位法官,拿起桌上的起诉状,看着看着一脸惆怅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邹彪老婆始终盯着胡禄柏的表情变化,见他的脸色多云转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胡禄柏放下起诉状,笑着说:“好事来了。”“啥好事呀?”她很纳闷,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吓糊涂了,没见过接到起诉状还有高兴的。胡禄柏向她招招手,“你过来。”他把起诉状往她跟前一推,“你看看,我们正为这事发愁呢,为我们解忧愁的人就主动送上门来了。”邹彪老婆看完起诉状,满脸疑惑的问:“你老婆跟你离婚,想把你从家里赶出来,房子归她,你还高兴?”“这已经不错了,她既没要存款,也没要我贵重物品,看在多年夫妻一场,算她识相。”看得出来,胡禄柏对岳大夫的离婚要求非常满意。邹彪老婆忍不住又问:“没有房子,你让我将来跟你住露天呀?”胡禄柏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往她手里一拍,说:“放心吧,我早就留上一手了,这是我们新的安乐窝。” 第一百零一章 腐败者反腐败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禄柏接到传票后,他不想去法院开庭,也没有准备什么答辩状,而是直接来到监狱医院。他来到岳大夫办公室门口,见屋里没人,便直接闯了进去。岳大夫忽然抬头吓了一跳,见是胡禄柏,她露出非常反感的表情,说:“你一个堂堂监狱长,难道就可以不讲礼貌吗?”胡禄柏莫名其妙的问:“我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讲,我怎么不讲礼貌了?”“你不知道找医生看病,进屋应当敲门吗?”“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找你谈离婚这件事的。”岳大夫表情更加严肃,说:“对不起,我这儿只看病,离婚这事,请去法院。”“我就是不想去法院,才过来找你的。”说罢,他把法院送给他的法律文书从兜里掏出来,“你不就想离婚吗?何必到法院呢,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同意还不行吗?”胡禄柏装出十分慷慨大方的样子。“你想怎么解决?”岳大夫不大相信的问。“咱俩完全可以在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只要你把法院离婚案子撤回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接受,你看如何?”胡禄柏有心把自己的财产再多分给她一些。白玉田最近把他搞的精疲力尽,弄得神经都快崩溃了,他不想这个时候家庭内部再出现问题,免得节外生枝。岳大夫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这个让她心里流泪的男人,已经伤透了她的那颗脆弱的心,她恨不能马上就跟他脱离关系。她随口说:“我们现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没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行。”胡禄柏上午办完离婚手续,下午就把邹彪老婆领去新房。邹彪老婆看见豪华漂亮的别墅,嘴里不停地说着:“哇!”、“好漂亮!”、“真大呀!”楼上楼下走完一圈,她完全像似这里的主人似的,一下子躺在宽大舒服的双人床上,自然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胡禄柏也跟着躺下,他从兜里拿出离婚证,在她眼前晃一晃,说:“看见了吧,你让我办的,我都办完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如果说,过去让她与邹彪离婚,她多少会有些顾虑。现在让她与邹彪离婚,那些原有的顾虑视乎完全不存在了,她她甚至己经迫不及待了,因为,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房子,是她多年梦寐以求、甚至是可望不可即的。她拽拽他的耳朵,抚摸一下他的脸,笑着说:“放心吧,过几天我就离。”胡禄柏急忙说:“别呀!为什么还要过几天?我可是立竿见影,说离就离了。”邹彪老婆有些为难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离呀?我跟你不一样。你知道,我家那口子驴行八道,有时上来那个混劲儿,啥事都能干出来,这事急不得,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来。”胡禄柏听罢,脸上立刻显得不悦,他俩手像捧西瓜一样握着她的脸,半开玩笑似的命令道:“我不管,这事必须马上办,越快越好,我下午有个会,希望开完会就能听到你的结果。”下午四点钟,监狱全体干警提前结束各自的工作,按时来到监狱大会议室,胡禄柏坐在主席台正中间,亲自主持召开这次会议。他在台上对着麦克风高声说道:“今天我们的会议主题就一项内容,那就是――反腐倡廉。”这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会议内容,监狱专门召开这类会议还是头一次。坐在方指导员身边的乔三龙听到从胡禄柏嘴里说出“反腐倡廉”这四个字感到很不舒服,他情不自禁地嘟囔句:“强盗在喊抓强盗,婊子面前骂婊子。”自从那天胡禄柏让白玉田去车间劳动,并把他一顿臭骂之后,他便开始对他耿耿于怀,这个过去唯一惧怕的人,现在已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尊敬。方指导员小声说:“是啊,这才叫贼喊捉贼。”此时,他和大家一样,都想听听这位监狱第一大贪官,究竟能有什么新鲜内容。胡禄柏根本不顾及台下干警们的表情变化,他继续大声说道:“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我们监狱最近出了一连串丢人现眼的事,有罪犯使用通信工具搞非法集资诈骗的、有干警收受罪犯和罪犯亲属好处的、还有罪犯与狱外女子通奸的。”听到这儿,坐在方指导员另一边的邹彪憋不住了,他气愤的说:“自己屁股没擦净,还有脸说别人,真是恬不知耻。”听邹彪这么说,方指导员和乔三龙都有些不解,别人说这类话,他们会不以为然,感到十分正常,但从邹彪嘴里说出这类话,大家都感到奇怪,必定他俩口子都曾受惠于他。乔三龙和方指导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俩人谁都没有说话。这时,就听胡禄柏继续说道:“我们有些干警很不像话,为了一二百块蝇头小利,有的往里面捎带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人竟然给罪犯往里面捎带毒品。我说你们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犯罪。”说到这里台下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真有这种事?真是这样,确实有点太过分了。”也有人说:“这算什么,比起那些给罪犯办假释、保外就医和减刑的人,收这点儿钱,那不就是小巫见大巫?”还有人说:“领导干部利用干部提拔、工程建设、资产转让得到的好处,哪一件都比干警收一辈子的都要多。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大块儿吃肉,难道还不让小干警们喝点儿汤?”胡禄柏见会场秩序有些乱,他大声批评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是开会,不是让你们讨论的。”他见台下安静下来,接着又说:“有些干警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说话做事一点儿干警的形象都没有。我听说有个基层分监区长在监区反响挺大,别的干警拿警棍,他却整天拿着两个朔料管子,号称什么小白龙,罪犯们见到他如同老鼠见到猫,看见短的就送烟,看见长的就送酒,这样的干警不处理,实在有损我们警察队伍的形象。纪检部门要下去查一查,并把处理意见报上来。”当胡禄柏说到小白龙这件事的时候,好多干警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乔三龙身上,乔三龙的脸被弄得红一阵、白一阵的,有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方指导员拽住。当他听到让纪检部门下来调查时,他在无法控制自己,把方指导员拽他的手使劲一甩,站起身来,愤然离开会场。 第一百零二章 正本清源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禄柏眼睛盯着乔三龙离开会场时的背影,他没有去阻止,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茬继续说:“我们现在有些干部被惯得很不成样子,每天不想正事,不干正事,整天只想着如何捞实惠,权大大捞,权小小捞,不计后果,有权就捞。结果怎么样?把自己捞进去了吧!”“哼!有你这种人在上面当官,谁不捞谁是傻子。”邹彪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很多人却都能听见。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他身上,邹彪气愤的表情一点儿没有减少,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方指导员小声提醒道:“小心有人打你小报告。”“我怕他个球?谁愿意打小报告,谁去打,大不了这身皮不穿了,我也要把他告下来。”熟话说,世上最不可以忍受的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胡禄柏将自己老婆肚子搞大,这种绿帽子,他怎么戴得住?所以,邹彪不愿意坐在这里听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继续唱高调,他像乔三龙一样,愤然离开会场。紧接着,又有好多干警也都陆续起身离开。胡禄柏见台下不仅嘈杂声一片,而且还有很多人离开会场,他刚要再一次强调会场秩序,这时,只见四个人走上主席台,其中有两个人胡禄柏一眼便认出是省局的领导,另两位不是省局的,但其中一位看着眼熟,当其走到眼前时,胡禄柏的腿开始发抖。那个看着眼熟的人走到胡禄柏跟前鄙视地问了一句:“胡禄柏,你还认识我吗?”“你,你不是罪犯白玉田吗?”胡禄柏指着白玉田磕磕巴巴答道。白玉田的这句问话,台上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都听愣了。听完胡禄柏的回答,有的听出点儿味道,有的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玉田接过胡禄柏的话,“罪犯这一称谓还是留给你将来用吧。”“你这是对我人身攻击、诬陷,我要控告你。”胡禄柏歇斯底里的喊道。白玉田对此早有准备,他把录音带一边放入录音机里,一边驳斥道:“我就料到你这种人会是这样。”他把录音键往下一按,录音机里传出胡禄柏与白玉田的对话:“白玉田自从你来到我们这个监狱,我带你不薄,你为什么没完没了的跟我过不去?”“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我是在行使公民应有的权利。”胡禄柏对白玉田这番话很是反感,他指着白玉田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还把自己当成监狱长啊?我提醒你,你现在就是一个罪犯。”“罪犯难道就没有揭发检举权吗?罪犯就只能对你的违法乱纪行为听之任之吗?”胡禄柏从他那肥大的鼻孔里发出“哼!哼!”两声,用鄙视的表情和语气说:“真是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在我这里,别说你是一名罪犯,你即便是科级干部、处级干部又能怎么样,天依然是这片天,我还是我,你信不信?”白玉田问:“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什么话?”“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别人不知道?常言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机不到,时机一到,一切都报。’”“少跟我来这一套,在这里唱高调还轮不上你,我劝你最好现实点儿,你们把审计部门请来查账,查的怎么样?查出我胡禄柏给上层哪位领导送礼、行贿了?你们一次又一次搞揭发检举,结果又能怎么样?我胡禄柏现在不是还站在你面前吗?你现在不还是我手下的一名罪犯吗?”“为了保住你的位置,为了实现再向上爬的目的,你用公款年年向上级部门送礼行贿;为了一己私利,你利用手中的权力买官卖官,挪用贪占工程款,这些事实别以为你不承认别人就会不知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胡禄柏的声音开始明显提高,似乎在咆哮:“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啊!这些是不是你曾经也都做过?别在我跟前装清高,这种事谁他妈没做过?不是说要面对现实吗?这就是他妈的现实。现在是‘家家酿烧酒,不漏是好手’,我明跟你说,这些我都做过,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听得出来,白玉田并没有被胡禄柏的高声咆哮吓倒,相反,他仍然不亢不卑,义正词严地说道:“你知道人们怎么称呼你们这种人吗?你这种人就是党内的蛀虫,社会的败类。党在人民群众中树立的良好形象就是被你这种人给玷污了。我劝你早点儿去自首吧,最起码还能争取个法定从轻处罚情节。”“你以为你是谁呀?说我是蛀虫、我是败类。你伟大,你高尚,你给我看清楚喽,这里是哪儿?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真善美’被我这个‘假丑恶’管制,心理不太平衡啊?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你连这个杂工都干不上。人人都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这个人实在是不识时务,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再去车间好好接受劳动改造吧。”“去车间劳动无所谓,我又不是没去过,你用不着看我老婆什么面子,我已向她提出离婚,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相反,我倒想问问你,你凭什么看她的面子?无非她用几个臭钱把你买通了,否则,你怎能对我大发善心?我听说,在你管辖的这所监狱,凡是得到你特别关照的人,没有一个不向你行贿的,这类不义之财,恐怕你没少收吧?”胡禄柏发出两声冷笑后,回答说:“你别说,你老婆就是比你明白事理,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关照你。这类事纯属是‘周瑜打黄盖’,我若不要,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不过,像你现在这种表现,我也只能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啦!”录音刚一放完,省局领导即刻上前说:“胡禄柏,由于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问题,组织决定对你进行立案调查,请跟我们走吧!”胡禄柏刚刚起身,就听台下有人喊了句:“好!”紧接着有人开始鼓起掌来,而且掌声越来越大,直到胡禄柏被带出会议室,掌声还在久久不息。 第一百零三章 管辖争议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省监狱局派来的两位领导要把胡禄柏带回省局,白玉田建议应当立刻对胡禄柏进行谈话。省局俩位干部来之前分别接到部里的电话,让他们立刻去监狱把白玉田接出来,同时对胡禄柏进行隔离审查。他俩虽然一个是主抓改造的副局长,一个是分管纪检委的书记,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为了不落埋怨,俩人在动身之前给在国外考察的局长挂了个电话,将部里的意见简要传达一下。局长一听很是惊讶,当即让他俩把胡禄柏带回局里,待他回国后再做处理。听了白玉田的建议,其中一位副局长显得有些为难,他说:“我俩来之前,局长让把胡禄柏带回省局。”白玉田知道时间紧,情况复杂,他不想让过多的人接触胡禄柏,尤其这位急于结束考察,想要亲自过问胡禄柏这个案子的省局局长。但他又不能拒绝他们的要求,他灵机一动,说:“放心吧,我们与他谈完话,马上让你们把人带走。”胡禄柏被带到孟亚萍住的宾馆,白玉田把四人编成两个组,轮番对胡禄柏进行谈话。第一轮谈话刚进行完,他们正在整理谈话笔录、商讨案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孟亚萍把门打开,看见身穿检察院制服的三名检察官站在门口,其中一位看见孟亚萍显得有些惊讶,他指着孟亚萍说:“你不是孟亚萍吗?”孟亚萍笑着说:“陈副检察长真是好记性,我们只见一面,您就能记住我的名字,真是佩服。”陈儒笑着调侃道:“那里,那里!关键是孟女士不仅一表人才,而且谈吐不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孟亚萍不想接他话茬继续说笑,她说:“您过奖了。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是也不是。”孟亚萍诧异的问:“此话怎讲?”陈儒似笑非笑的说:“我们接到你的举报信后,正准备对胡禄柏进行调查,今天又因特殊情况,检察院决定对他进行立案侦查。听说此人在这里,恰巧您也在,真是太巧了。这回可以透露一下您的‘庐山真面目’了吧?”陈儒早就觉得孟亚萍不是一般的女人,他很想揭开心中这个谜底,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此时的孟亚萍,头脑非常冷静,她并没有听了这位副检察长的几句恭维,打着检察院的旗号,就轻易让他们进屋,她说:“现在我可以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司法部下派的工作组成员之一,孟亚萍是我的真名。老实说,对于上次举报,我们当时对你们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但没想到,你们并没有对案件展开调查,只是按照我们提供的线索,仅追究王汉光和王敬光两个人的刑事责任,漏掉了胡禄柏这样的大鱼。对此,我们深感失望。”陈儒听说孟亚萍是司法部派下来的,显得有些惊讶,但更加惊讶的却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位检察官,此人就是检察院派驻监狱检察室的负责人张江。自从“二王”被检察院带走后,张江便开始在检察院内部不停的活动,按照胡禄柏的要求,能免责的尽量免责,实在不能免责的,尽可能从轻发落,直到前不久检察院将案件向法院提起诉讼,案件结果基本有了眉目。想不到,按住了葫芦起来个瓢,当张江听说胡禄柏被人带走,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经过家里家外高人指点,他们终于想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计划,先把人留下来,然后再见机行事。为了把人留下来,他把最近监狱犯人非正常死亡事情整理出书面材料,向检察院提出追究监狱相关领导刑事责任的意见。履行完审批程序后,他用前所未有的工作效率查找到胡禄柏的去向。当他听到孟亚萍是司法部派下来的,心脏顿感一颤,脸色显得不太自然,他觉得事态发展比他想的更加复杂。为使胡禄柏不离开自己的视线,确保自己政治生命不受影响,他亟不可待地提醒道:“陈检,胡禄柏这个人我们还要不要抓?”坐在房间里的省局副局长听说检察院的人要把胡禄柏带走,他着急的问白玉田:“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吗?”白玉田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听他们怎么说。陈儒没有立刻回答张江的问话,而是从文件包里拿出抓捕胡禄柏的法律文书,递给孟亚萍,“这事我们的合法手续。”接着又从兜里拿出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孟亚萍扫了一眼陈儒递过来的法律文书和证件,笑着说:“陈副检察长的合法手续和合法身份肯定没问题,能不能把人带走,我得请示一下我们领导。”说完,她转身走进屋里。张江见她进屋,未经请示便亟不可待地跟了进去,见房间里没有胡禄柏,他歇斯底里的问:“胡禄柏呢?”孟亚萍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随后跟进来的陈儒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省监狱管理局的杜副局长,这位是白玉田。”她没有介绍白玉田的具体职务,而是把省局副局长推到前面。陈儒与两位握了握手,说:“我们依法前来逮捕胡禄柏,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杜副局长不想让检察院的人把人带走,他怕胡禄柏带不回省局,局长回来不好交代。所以,他很客气的说:“我知道你们是在履行公务,但我们把胡禄柏带回省局,对他进行组织审查也是我们的职责,等我们对他审查完再移交给你们检察院,你看如何?”陈儒没给这位副局长的面子,他说:“对不起,关于谁先调查犯罪嫌疑人问题,按照上级有关通知精神,我们只跟地方纪检部门有过协调配合关系,跟行业部门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所以,我们只能把人带走,如果需要,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将调查处理结果向你们反馈的。”杜副局长见检察院这位副检察长说的在理,论强制手段必定检察院的力度要大一些,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把目光投向白玉田,希望他能以部里的名义把胡禄柏留下。白玉田明白杜副局长的意思,对于谁把胡禄柏带走的问题,白玉田也很矛盾,他既不愿意省局把人带走,也不愿意检察院这个时候将人带走,他想由他自己亲自把胡禄柏问题查清之后,再把人移交给相关部门。但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权衡利弊,他觉得胡禄柏被检察院带走要比省局带走好一些。所以,他很婉转的,策略性的说了句:“谁应把人带走,应当按法律明文规定来办。” 第一百零四章 春心激荡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正准备换衣服下班,医院院长从监狱开会回来,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来到护士室。胡岳琴见院长突然闯进来,慌忙穿好衣服,红着脸问:“院长还没走?”“我刚从机关楼回来,特意找你的。”“找我?”胡岳琴不明白,院长为什么这个时候找她?院长神秘地对胡岳琴说:“你爸出事了。”说完,眼睛盯在胡岳琴的脸上,想看看这位平日里让他恭敬有加的小女子,听完这一消息,会是什么变化?“过去没承认他是我爸,我妈妈已经跟他离婚了,现在跟我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院长对胡岳琴听到胡禄柏出事没有任何反应很是意外,听到胡禄柏与胡岳琴的母亲离婚更是意外。他情不自禁的问了句:“你们早就知道他会出事?”“哼!他这种人出事是早晚的,出事是正常的,不出事才是不正常的。”她接着问他:“他出什么事了?”“嘿!说了半天,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啊?他被省局领导带走了。”“咦?他怎么被省局的人带走了?”“你以为他是被谁带走的?”院长觉得胡岳琴这种问法有些奇怪。“我以为他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听到胡禄柏出事了,胡岳琴没有感到惊讶,没有感到惊讶不是因为胡禄柏与母亲解除了婚姻关系,而是因为胡禄柏与岳大夫办理完离婚手续,胡岳琴便陪同妈妈一起走进检察院大楼。院长本想看看这个小女子听到自己的靠山倒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难看表情?没想到,在她脸上不仅找不到任何失落、惊讶、难过的表情,相反,她好像对这事不仅不以为然,而且还觉得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既然她对这事不感兴趣,那就在找个她感兴趣的话题。他再次用神秘的语气说:“你知道带他走的人里面还有谁吗?”“跟我有关系吗?”胡岳琴很纳闷儿,已过了下班时间,这位院长不赶紧回家,干嘛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有啊!因为这个人你认识。”说到这,院长的眼睛张得很大,若是没有圈数很多的近视镜挡着,好像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似的。胡岳琴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谁呀?”“白玉田。”当胡岳琴听到白玉田三个字,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他怎么能在那个地方?”院长本以为当他说到胡禄柏被上级带走后,胡岳琴会立刻产生这种巨大的反应,没想到,这种反应不是因为胡禄柏,而是在白玉田身上。他只知道胡岳琴接触白玉田次数挺多,她与他究竟有什么特殊关系?他却不清楚,他很想揭开他们之间神秘的面纱。他说:“他现在不是罪犯了,不知为什么,他跟省局领导一起把你爸爸,不对,不对,你看我,习惯总是改不过来。”胡岳琴听的很认真,生怕漏掉每一个字。当院长说完“应该说他们一起把胡禄柏带走的。”然后嘎然停止时,她急着追问:“后来呢?”“后来?后来人被带走了,群龙无首了,会场上的人们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各奔东西了,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玉田呢?白玉田现在在哪?”胡岳琴不关心胡禄柏被谁带走,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白玉田?她想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岳琴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便对院长说:“院长,您还有别的事吗?”院长说:“没有了,我就是专门告诉你这些的。”他见胡岳琴着急要走,站起身来,问:“你回家吗?”“不,我妈妈刚与胡禄柏办完离婚手续,今天晚上我去陪陪她。”第二天,整个一上午胡岳琴心都像长草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几次差点摔掉输液瓶。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她急匆匆来到四监区,没等迈进三分监区的大门,恰巧遇上刚刚从监狱机关楼回来的乔三龙和邹彪。乔三龙见胡岳琴正往他们楼里走,他在后面直呼其名的问:“胡岳琴,你怎么来了?”邹彪用嘲讽的语气说:“不会是又来给白玉田看病的吧?”胡岳琴没有心情搭理邹彪,她直奔主题地对乔三龙说:“我是来找你的。”“哦?真难得,狱长千金也有找我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跟我说话,我从来没承认过我是胡禄柏的千金,过去不会,现在更不会。”邹彪找不到胡禄柏报仇,正感到无处撒气,没想到他闺女主动送上门来。他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管他亲闺女,还是后闺女,必定他们是一家的。于是,他对乔三龙说:“这可由不得她说是就是,她说不是就不是,过去在我们面前狐假虎威的,现在看老子倒台了,说脱离了这层关系,您信吗?”乔三龙晃晃脑袋,说:“不信。”胡岳琴脸气得通红,她说:“这事之前我妈妈就与他离婚了,你们愿信不信,我没有必要跟你们争辩这事。”她把话题一转,眼睛盯着乔三龙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白玉田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还找我干什么?”乔三龙已经估计到她是为白玉田来的。“我正是为这事才来找你的。你知道白玉田是怎么回事吗?”听乔三龙的意思,白玉田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看来院长昨天跟他说的确实是真的。“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知道过去他是我手下的罪犯,现在变成了领导。”乔三龙指了一下邹彪,接着说:“我俩刚从他那里回来,方指导员被他留下了,现在还在他那儿。”胡岳琴亟不可待地问:“他在哪儿?”“就在你爸爸,”话刚出口,乔三龙赶紧纠正说:“他在狱长办公室。”乔三龙知道,胡岳琴与白玉田的关系不一般,自己过去对她的关照看来是对的,早知道这样,后期对俩人会面不加阻拦那该多好。胡岳琴人虽然身在这里,心却早就飞走了,她根本没顾忌乔三龙说些什么,对他说了句,“谢谢!”便身轻如燕地转身快步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表明爱意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带领工作组由地下转为地上,监狱一把手没有任命之前,他们把办公地点设在监狱长办公室和小会议室。胡禄柏被检察院带走后,按照郝嘉祥的要求,工作组立刻开展调查。他们发现很多贪腐问题。由于人手有限,面对如此大的工作量,他们按问题的严重程度,把问题分为一般、重大、特别重大,一般违法违纪问题暂时先放一放,对重大问题,尤其是特别重大问题,进行重点调查核实,不到一天时间,白玉田的办公桌上便堆满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材料。白玉田刚刚送走方指导员,胡岳琴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当她见到眼前这位身着跟胡禄柏一样警衔的白玉田,她的脚步顿时收住了,她不停地在白玉田身上上下打量着,如同追星族少女遇见明星偶像,她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然后毫不顾及孟亚萍和刘春生是否在场,飞快跑到白玉田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俩手不停地摸摸胳膊,拽拽衣服,就像欣赏爱不释手瑰宝。刘春生小声对孟亚萍说:“我去会议室。”言外之意是让她一起回避一下这种场面。孟亚萍纹丝未动,尽管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白玉田想阻止这种过于亲近的举动,又碍于面子,必定眼前这位姑娘曾经帮助过他。但如果不加阻止,又怕她误认为自己是对她的默认和接受。就在白玉田被胡岳琴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与一直盯着他俩的孟亚萍的目光相碰,他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孟亚萍立刻心领神会,她站起身来,把胡岳琴拉到沙发上坐下,俩手握着她的手,说:“岳琴,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要找你呢。”“找我?”胡岳琴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啊!”孟亚萍没有马上说为什么找她,而是瞅了一眼白玉田,意思是说,“怎么样?这位姑娘被我安抚住了吧。”白玉田明白她的意思,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坐回座位时,给孟亚萍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孟亚萍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种笑意外人看了并不明显,但对孟亚萍而言,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甜甜的。胡岳琴没有注意孟亚萍和白玉田之间的表情动作,她想知道孟亚萍为什么事找她?她追问道:“你找我有事吗?”孟亚萍诚恳地说:“我找你啊,主要想当面感谢你为我们工作组所做的一切。”“你们工作组?我没为你们工作组做过什么呀!”胡岳琴有些不解的说。“你做了,而且做的还不少呢。你精心照顾白玉田,使他的伤口能够很快治愈;你为我们会面安排场地,让我们不被他人干扰的情况下,及时研定重要工作。你说,我们不该当面说声谢谢你吗?”说完这些,孟亚萍瞬间瞟了一眼白玉田。白玉田没做任何反应,他尽量掩饰不太自然的表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有啥好谢的。”胡岳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说:“我是为了白玉田才这么做的,这就是爱的力量。为了爱,为了白玉田,做再多的事情都愿意。”胡岳琴从小到大,说话总是嗓门很大,干脆利索,今天说话,却是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她的眼睛不时的偷偷瞟着白玉田,每次看他标致的身姿、英俊的面容,她的心总是砰砰跳得很快,脸颊渐渐泛红,红得有些烫手。孟亚萍已经观察到胡岳琴这种微妙的变化,同是女人,又同是心里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她很理解胡岳琴此时此刻的心情,但爱情不是买卖,更不可以转让,这种爱情曾经被一个女人抢走了,这次,她真的不想再让另一个女人抢走,她要尽快向心爱的人倾诉衷肠。她继续转移话题,对胡岳琴说:“你妈妈与胡禄柏离婚办的挺快的,没有留下什么罗乱吧?”“没有啊。一切都按你们帮我出的主意办的,说起来,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我真佩服你们,好像你们能掐会算似的,一切事情都办得那样顺利。”说完,她再次用感激的、深情的眼光瞧了一眼白玉田,当她与白玉田的目光相碰,白玉田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又轻轻摇摇头时,胡岳琴的心里美滋滋的,比吃蜜还甜。孟亚萍感觉胡岳琴就像一个橡皮筋,越是往外拉,就越是往里挣。她又提了一个新话题:“昨天,检察院在带走胡禄柏的时候,他们说,带走胡禄柏是因为遇有特殊情况,经我再次追问,陈儒副检察长才说出实情,他们决定拘留胡禄柏,是因为有人实名举报,并且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我猜,这个举报人就是你吧?”“我陪我妈去的检察院,是不是因为我俩的举报抓的人,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很希望妈妈能亲手把这个感情大骗子送进去。这一话题引起了白玉田的关注,他认为这一线索不仅对检察院重要,对工作组也可能会有帮助,他问:“这些证据你们有没有留存?”“有一些被检察院拿走了,凡是拿走的,检察院都给我们留了扣押清单,为了把握起见,当时我还留了一个心眼儿,把那些物件都拍了照。”从胡岳琴进屋,白玉田就没怎么说话,看见白玉田对这件事感兴趣,她很高兴。白玉田对胡岳琴的这种做法很满意,他高兴的说:“太好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能把这些证据也提供给我们一套吗?”胡岳琴站起身来,爽快地说:“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跟我去我妈家。”她见白玉田没有回应,急忙走过去,拽着他的衣袖说:“咱们现在就去,正好跟我妈妈见个面,让她老人家看看,我选中的男人到底错没错?当初我帮你,跟你接近,不仅遭到妈妈的反对,还引来不少非议。你真棒,真给我争脸,以后我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说三道四,终于可以昂首走路了。”孟亚萍坐在那里有些受不了了,她没想到,这位姑娘会当着她的面向白玉田表白爱意,她见白玉田被胡岳琴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孟亚萍赶紧解围说:“岳琴你在说什么呢?白玉田可是有家室的人。”白玉田也跟着说:“是啊,我不仅有老婆,还有儿子。”胡岳琴不以为然地说:“有儿子怕什么?我们将来也可以有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跟那个女人办离婚,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我只会对你一人好,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白玉田惊讶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第一百零六章 触及隐痛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不知道胡岳琴是怎么知道自己离婚这件事,对此他很好奇的问她。胡岳琴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他,便把那天在医院无意中听到的说了出来:“那天,你在医院与孟姐姐和刘教导员见面,邹彪被我挡在走廊安全门的外面,我从护士室出来不见他的身影,以为他趁我不注意擅自闯入病房,便赶紧跑过去看个究竟,没成想无意中听到你让孟姐姐找律师办离婚这件事。”胡岳琴怕白玉田误会,发起誓来:“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想有意听你们谈话。”白玉田安慰说:“我们相信你,再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对孟亚萍说:“你和刘教导员去一趟岳琴妈妈家,我这儿还有事要办,我就不去了。”胡岳琴一听着了急,“你不去可不行,你要是不去,还有什么意义?”此时,胡岳琴满脑子都在想着她与白玉田之间的事,白玉田若是不去,就如同往她头上泼上一盆冷水,让她怎能着急?白玉田说:“我这里确实有很多事要办,你看这样行不行?他俩先跟你去你妈妈家把相关证据拿到手,过几天我有时间一定亲自登门致谢。”孟亚萍也在一旁说:“是啊,玉田现在手头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既然他已经答应过几天去见你妈妈,也就不差这一两天了。”说完就去拽胡岳琴的胳膊,胡岳琴往后一退,躲过孟亚萍的手,差点儿撞到白玉田的怀里。白玉田双手扶住她,笑着说:“真的,我说到做到,过几天我肯定登门拜访。”胡岳琴没听劝,而是上来犟劲,坚持说:“我信你们,不等于我妈妈也信,你若不亲自跟她讲明白,她是不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的。”白玉田知道胡岳琴妈妈知道的事情远比其他人知道的多,跟十个干警谈话,可能不如跟她一人谈话有效果。于是,他对孟亚萍说:“既然这样,那就咱俩去吧,让刘教留下。”孟亚萍无奈地说:“那好,我去跟他说一声。”胡岳琴见白玉田终于肯见妈妈,很是高兴,她得意忘形地双手搂住白玉田的胳膊,将脸情不自禁地贴到他的肩膀上。她的这一举动弄得白玉田很尴尬,他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怀抱中抽出来,不好意思地说:“这里可是办公室,要注意点儿形象。”胡岳琴上前一步,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只要你同意去见我妈妈,你说什么都行。”说完,她双手抓住白玉田的手,说:“我们赶紧走吧!”白玉田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就在这时孟亚萍推门进屋,白玉田对孟亚萍说:“我们走。”在乘车去往胡岳琴妈妈家的路上,孟亚萍特意陪胡岳琴坐在后座位,并不时跟她唠些家常。胡岳琴对孟亚萍与她坐在后座心里很不舒服,听她不停地唠家常更是反感,心想:“你想从中当灯泡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在我俩之间当堵墙呢?”就在孟亚萍问她,“你妈妈离婚后是单过呀,还是准备跟你们一起过?”胡岳琴收起笑容,说:“不知道,她愿意跟谁过是她的事,我不好干涉。”她反过来问孟亚萍:“听说你爱人是个检察官,他一定长的很帅吧?”这一问的确很见效,孟亚萍不仅停止了对她刨根问底似的追问,脸上的笑容也立刻不见了,她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白玉田听到:“我离婚了。”白玉田听到“我离婚了”这四个字,心中为之一震,多重情感如同泉涌一般不停地冲击着脑海,他尽量掩饰外部表情,用右手将那只微微抖动的左手紧紧握住,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为什么呀?听说你丈夫还是个处长呢,这么年轻优秀的男人,你怎么舍得离开?”看上去好像出于关心,实际上她是故意把声调提高,说给白玉田听。孟亚萍把声音压的更低,“感情,问题主要出在感情方面。”孟亚萍不想让她继续谈论自己,便反过来问她:“我的事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应该当护士,你应当改行当侦探。”“那好啊!等你当我们监狱领导,你就帮我调调岗位呗!”胡岳琴平日里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今天主要是白玉田在跟前,她的大脑明显比平日兴奋许多,活跃的大脑不仅使她脑快嘴快,就连面部表情也显得眉飞色舞。“胡禄柏在位时,为什么不让他给你调动调动?”孟亚萍知道胡岳琴与胡禄柏的关系不好,但心想,他们必定曾经是一家人,虽然是继父女关系,可人家姑娘把姓都改成胡姓了,他要想帮她调动一下工作,那还不是举手之劳?孟亚萍的问话让胡岳琴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下来,她用气愤的语气说:“哼!他倒是想帮我,可我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我宁愿在护士岗位干一辈子,也绝不会向他开这个口。”“那是为什么呀?”孟亚萍不解的问。这是一个压在心里的秘密,胡岳琴从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个问题,就连最亲近的妈妈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多年来,妈妈误认为胡岳琴不接受胡禄柏为继父,其主要原因是女儿与新生父亲感情很好,很难接受任何人为自己的父亲。殊不知胡禄柏与在胡岳琴妈妈结婚前曾与胡岳琴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过节。每每想到这一过节,胡岳琴的内心深处总有一股难以扑灭的、却又难以对他人诉说的怒火,这种怒火在其心中埋藏多年,长期隐痛就像落下病根一样,她也正想找个合适的人将这种隐痛痛痛快快说出来,可是,没等胡岳琴想好如何说的时候,汽车已经开到妈妈家门口。胡岳琴对孟亚萍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三人下车后,胡岳琴快速跑去开门,还没见到妈妈,便开始大声喊道:“妈妈,咱家来客人啦!您快看谁来了?”岳大夫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眼前两位陌生人,她问:“他们是?……”胡岳琴上前把白玉田的帽子摘掉,很遗憾的表情说道:“您再仔细看看,您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呢?”岳大夫上前一步仔细端详,忽然惊讶的说:“这不是白玉田嘛?。。…。” 第一百零七章 难以相信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胡岳琴见妈妈如此惊讶的表情,笑得特别开心,她直言不讳地问:“这回您老人家不反对我和这名罪犯交往了吧?”“这孩子,瞧你说啥呢!”岳大夫不知说什么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白玉田笑着说:“没什么可胡糊涂的,穿罪犯服装是工作需要,当警察同样是工作需要。”白玉田嘴上说的很简单,他在里面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只有他自己知道。“你到里面装罪犯,难道就是为了胡禄柏?”岳大夫不解的问。“也是,也不全是。”白玉田卧底时得到的指令只是查处监狱系统腐败分子,领导并没有明确交代查处的范围和具体人。“哎呀!别站着说话呀,能不能坐下来慢慢聊。”胡岳琴不满意妈妈像审问犯人似的刨根问底,她把白玉田和孟亚萍拉到沙发处坐下,又是沏茶倒水,又是递水果。岳大夫从来没见过女儿对客人这般殷勤,她完全理解女儿此时此刻的心情,过去是坚决反对与白玉田交往,现在又开始担心白玉田能否接受女儿对他的一片真心?她笑着对白玉田说:“你受伤期间,我闺女对你的病情可是格外关心哦!““是啊。岳琴是个好姑娘,他不仅心地善良,做事也很兢兢业业。”白玉田已经听出岳大夫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他没有往她设定的圈里跳,而是站在工作的角度对胡岳琴进行评价。岳大夫必定是过来人,在胡禄柏身边生活这么多年,这类事情见多了,官场上的官话、套话都听麻木了,所以,她可不听白玉田这一套,白玉田越是不想直说,她就越想捅破这张窗户纸,她说:“我闺女心地善良这一点我承认,但说她做事兢兢业业,我可不能苟同,兢兢业业要看对谁,对我或者对我们这个家,谁都没有感受过她的‘兢兢业业’,说她粗枝大叶倒挺贴切。”“妈,您说啥呢?玉田头一次来咱家,您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胡岳琴很不满意妈妈当着白玉田的面这样评价自己,她对白玉田说:“我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当着别人的面,从来没有表扬过自己的闺女。其实,我身上的闪光点还是蛮多的,是吧?”说完她冲白玉田做了一个鬼脸。白玉田笑了笑,被胡岳琴这么一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语双关地说道:“是的,的确如此。”孟亚萍见白玉田被她娘俩弄得有些尴尬,急忙为其解围,她对岳大夫说:“白组长在我们面前没少夸岳琴姑娘,在我们来您家之前,还说要当面谢谢岳琴呢。”她瞅了一眼白玉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又说:“今天原本派别人找您了解些情况,怕您误解,白组长放下手中一大堆工作,今天特意前来拜访您。”“你说什么?白组长?他来这里之前不是监狱长吗?”岳大夫不明白白玉田为什么是这种称谓。“部里决定在这里成立一个工作组,我被临时任命这个组的组长。”白玉田三言两语便解释清岳大夫这一疑问,他随后言归正传,“岳大夫,我听说您与胡禄柏已经完全解除了婚姻关系,并且亲自去检察院举报他的违法违纪问题,我对您这种正义之举十分敬佩,难怪您能有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爱憎分明的优秀女儿。”胡岳琴被白玉田夸得兴奋不已,细嫩的脸蛋儿微微泛起了红晕。岳大夫听了白玉田的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但她并没有像胡岳琴反应那样明显,她笑着说:“你人不仅长得标志,说起话来也是蛮舒服的。”白玉田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孟亚萍。孟亚萍本来在年龄方面就感觉不如胡岳琴有优势,见岳大夫也开始喜欢白玉田,就越加感到竞争压力增大,于是,她充当起扳道工角色,她对岳大夫说:“为了尽快对胡禄柏违反党纪政纪行为做出处理决定,白组长不放心我们,他要亲自找您谈这件事。看来,他今天真是来对了。”“他不来真的不行,可能是我疑心重,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值得我相信了。当初我与胡禄柏结婚,这个人在单位积极上进,处事圆滑,颇受领导的赏识,在家里感情细腻,对我体贴入微,为了跟他结婚,我顶着父亲和女儿的反对于不顾,把一个女人全部的爱都投入到他的身上,没想到,自从当上这个监狱长,他的便开始胆子越来越大,。”岳大夫那种深邃的目光仿佛将她带回到痛苦的回忆。白玉田见她进入正题,紧接着问道:“他的胆子为什么会就越来越大?““欲望。”岳大夫在夜不能寐的夜晚,对胡禄柏这个人不知进行过多少次剖析,思前想后,他之所以能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总结出这样两个字。“是啊!您说的非常准确。现在绝大多数干部犯错误或者是犯罪,都是因为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在金钱和私欲方面,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违背了曾经的誓言,什么东西都敢要,多少钱都敢收。”白玉田顺着她的话将问题步步引向深入,为的是尽早让她说出实质性问题。岳大夫对白玉田的一番话频频点头,她相信白玉田是个正直的、值得信任的人。她有一事没有弄明白,疑惑的问:“我听说当时胡禄柏是被你们带走的,为什么这么快到检察院那里了?”她知道检察院早晚会介入这个案子,没想到会这么快。白玉田幽默地说:“这要感谢你们娘俩呀,如果没有您娘俩的亲自举报,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快做出决定。”岳大夫不解的问:“我们娘俩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白玉田很认真的说:“真的,不是我自己凭空瞎猜,这可是检察院的同志亲口说的,您若不信?可以问孟亚萍。”孟亚萍点点头,很肯定的说:“是真的。”白玉田接着又说:“由于我们没有及时与胡禄柏进行谈话,想及时对他进行处理,却缺乏一些真凭实据,所以,特来求您帮助我们。”“说什么求不求的,用不着这么客气。”岳大夫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爽快地对白玉田说:“我把去检察院举报的材料全都复印了一份,胡禄柏能够得到及时处理,也是我的心愿,要说感谢的话应当是我,是你们在帮我。”“这是我们应当做的。”白玉田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档案袋,就在他为档案材料惊叹不已的时候,刘春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他把白玉田叫到一边,在他的耳边小声耳语道:“出大事了……” 第一百零八章 疑点重重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知道刘春生是位遇事比较沉稳的人,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估计事情一定很严重。白玉田把材料装入档案袋中,对岳大夫说:“这份材料我能拿走吗?如果您需要,过几天我就还回来。”没等岳大夫回答,胡岳琴急忙说:“拿去吧,拿去吧,如果我妈妈需要,我去你那里取。”尽管岳大夫对女儿这种擅自做主的做法不太满意,但却没有显露出来,她对白玉田说:“既然我闺女都替我做主了,那你就拿去吧。”她握了握胡岳琴挽在她胳膊上的手,补充道:“我闺女这么相信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白玉田没有功夫领会岳大夫话中的含义,也没有心思揣摩她们母女的表情,只说了句,“谢谢!”便匆忙与孟亚萍和刘春生上了车。车在行驶中,白玉田对刘春生说:“说吧,出什么大事了?”刘春生刚说出:“胡禄柏死了。”白玉田和孟亚萍不约而同露出同样的表情,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死的?”“听说是坠楼身亡。”“坠楼?检察院能让他轻易坠楼?”白玉田觉得不可能。“不是在检察院,听说是在医院跳的楼。”白玉田很纳闷,十分不解的问:“胡禄柏在我们手上没发现身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去了医院?”刘春生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刘春生确实不知道胡禄柏究竟是怎么坠楼的,更不知道去医院的具体细节,当他听到胡禄柏坠楼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向白玉田进行汇报。白玉田为了弄清胡禄柏的死因,他对司机说:“咱先不回监狱,直接去检察院。”白玉田一行三人来到检察院,向门卫说明来意后,便直接来到检察长办公室,刚来到门口,检察长便开门迎接,相互进行了简要介绍,白玉田便非常客气的说道:“很抱歉,由于有急事需要与您沟通,未经预约,有些唐突,望请见谅。”检察长客气的说:“那里,那里。您虽不是我们上级派来的,但毕竟是司法部下派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协调解决的,您只管说。”这位检察长虽然不是法律科班出身,对法律问题也并不十分精通,但对处理“社会事务”倒是很有经验,他心里明白,“皇城”来人都不好惹,说不定哪个人就能一步通天,所以,他在语言表达和语态语气方面拿捏得十分到位。听说胡禄柏坠楼身亡后,白玉田对检察院尽管有一肚子的意见,但毕竟他们是两个单位,检察院又是侦查经济犯罪的专门机关,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又能拿他们怎么样?白玉田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语气对这位检察长说明来意,然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问道:“我们想知道胡禄柏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从办案人员陈述和现场勘查情况看,自杀可能性很大。”检察长看来主观上基本已经定性,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易做出肯定性答复,他接着又婉转的补充道:“这件事目前还在调查中,最终结论还有待确定。”“当时由于检察院匆忙把人带走,我们正在核实这个人的一些违法违纪问题还没来得及确定,致使处理过程出现断档,弄得我们很被动。”白玉田虽然没有直接责怪他们,但心中的不满已经流露出来。检察长既不护短,也不推卸责任,他显得十分坦诚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我们的确有责任,等调查结束后,我们不但要追究办案人的责任,我也要向上级检讨,并请求处分。”“追不追究责任目前并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采取一些弥补措施。”白玉田感觉眼前这位检察长根本没有十分重视死人这件事,就像人们常说的,人死如灯灭,死了是一种解脱,既是对死者的解脱,也是对他人的解脱,正所谓,一死百了。他似乎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一句请求处分,只不过是摆摆姿态,做做样子罢了。“我们也在尽量控制影响范围,防范相关证据灭失。”这位检察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采取了那些防范措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习惯性的说说官话、套话。白玉田觉得实在难以让这位满嘴官话的检察长讲出有价值的实质性问题,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刚才与岳大夫有这样一段对话,岳大夫问:“你能告诉我,检察院什么人将他带走的吗?”听她的语气似乎对检察院的人并不放心。白玉田随口答道:“听说是检察院一位姓陈的副检察长亲自领两个人将胡禄柏押走的,其中有一个姓张的,是检察院驻监狱监察室的负责人。”岳大夫听说姓张的这个人在场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地说了句:“怎么是他?”白玉田问,“有什么问题吗?”她却摇摇头没有回答。想到这白玉田问检察长:“我想知道胡禄柏是在哪家医院跳楼的?他有什么病?当时在场的都有谁?”这位检察长稍加思考,慢吞吞地说:“地点是在医大附属医院,得的什么病我不知道,这件事是陈副检察长具体负责,调查情况还没有汇报上来,可能还没调查完吧,要不然您等几天再过来?”听得出他是在下逐客令,白玉田站起身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既然这样我只好向部里如实汇报,我在这里实在无能为力了解任何信息,就请上层之间协调这件事吧。”白玉田等人准备告辞,检察长终于坐不住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让他们这样走出去的,如果让他们这样回去,搞不好不仅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很可能会威胁头上的乌纱帽。他急忙站起身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顺着这条缝隙可以看到别人的表情,别人却休想从这个“窗口”里看到他的内心世界。这家伙走到白玉田跟前用讨好般的语气说道:“如果您非得现在就想知道个一二,那我就破个例,你们先稍等片刻。”说罢,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对方,“喂,请陈副检察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大家又回到座位上坐下,白玉田说:“这样最好,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一问陈副检察长。”不一会儿陈副检察长敲门进屋,他见白玉田和孟亚萍等人在检察长办公室,心里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与白玉田等人笑着点点头,礼节性的打了一声招呼,“你们来了。”检察长问道:“你们认识?”不等陈副检察长回答,他接着说:“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他示意陈副检察长坐下,然后对他说:“司法部下派到监狱的工作组同志想向我们了解一下有关胡禄柏的情况,你在不违反保密规定的前提下,给他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也算我们配合他们的工作。”陈副检察长说:“好,你们说吧,需要我提供哪方面的信息?”白玉田问:“您能告诉我,胡禄柏跳楼过程吗?”陈副检察长说了句,“好。”然后便开始介绍张江等人押解胡禄柏去医院的前后经过。 第一百零九章 暗度陈仓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就在胡禄柏被省监狱管理局和白玉田等人带走不久,张江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放下电话,他坐卧不安,手上的香烟一支接一支,不一会儿满屋子被抽得乌烟瘴气。过了许久,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他老婆见他无精打采狼狈不堪的样子,急忙问:“怎么了?像霜打茄子似的。”张江不耐烦地说:“别问了,搞不好要出大事了。”他连外衣都没顾上脱,一头栽倒在床上。“出什么大事了,难道天塌下来了?”他老婆不以为然地问道。在她看来,自己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遇到事情就像小女人一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在她看来,这年月没有权钱摆不平的事,更何况自己的老爸又是政法部门的领导。张江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这次恐怕真的要天塌下来喽。”他把身子一侧,脑袋插到枕头底下,故意把后背对着她。他老婆走到床边,一下子将枕头掀开,把他的身子使劲翻滚过来,屁股紧挨着他的肚子坐下,并用手不时地捋着他的头发,安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用不着这样,老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江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珠子就像被固定一般,有气无力地说:“这次就怕接不住了,搞不好很可能对我是灭顶之灾。”他老婆平日里倚仗自己的爸爸对任何事情都不以为然,当张江说出灭顶之灾这四个字,她的心还是不免为之一震,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为尽快知道具体情况,她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哎呀!你就别让我着急了,快点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张江有气无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胡禄柏被抓了。”他老婆听罢,埋怨道:“诶呀,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抓一个小小的监狱长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要是抓一个市长、省长,还不把你吓尿裤子。”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张江很严肃地呵斥道:“你懂个啥,抓市长、省长关我屁事?抓胡禄柏跟抓他们能一样吗?”他老婆问:“你跟胡禄柏一起杀人了?”“没有。”“放火了?”“没有。”“既没杀人,又没放火,你怕个鸟?他被不被抓跟你有啥关系?”在他老婆看来,除了杀人放火,没有什么摆不平的。张江用挖苦的语气说道:“简直就是妇人之见,除了杀人放火之外,就不会有别的关系啦?”“那能有什么关系?”她不服软,说话时带着无所谓的表情和语气。张江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愚蠢的女人。”他指着天棚和平日里装重要物品的柜子,说:“这房子,还有那些钱财,哪样跟他没关系?他要是把这些事全都坦白出来,我还能跟你住在一起?恐怕后半生全都在牢房里了。”他的这番话并没有将她吓住,相反,她却用更加嘲讽般的语气说:“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我看是你的胆子比针鼻还要小。房子怎么了?钱财又怎么了?现在哪个当官的手里没有几套房子?你在国外是有巨额存款呢,还是有洋房别墅啊?与他们相比,我们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至于这么担心害怕吗?”张江听她这么说,更加生气,“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这样,本事不大,胆子却要多大,有多大。再好的男人都得被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逼到邪路上去。”张江老婆听他这么说,气得站了起来,她朝着张江的脸“呸!呸!呸!”连呸好几口,并指着张江的鼻子怒斥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你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你以为是靠你自己的真才实学?若是没有我老爸在上面罩着,你狗屁都不是,永远是个小白丁。”张江也不示弱,气得从床上坐起来,与她对驳道:“我宁可永远是个小白丁,也不愿过这种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你当然对这件事无所谓了,因为到时候受牵连的不是你,我将来是否被牵连,能不能被法办,丝毫不影响你未来的生活,说不定比现在更滋润。”“你说的都是屁话,我要是不管你,你能混到今天?我要是不管你,能跟你过到现在?”张江的老婆十分了解张江,既想求她,却又不直接说,用这种激将法,无非是想引起她的重视。看他这种在外没本事,回家逞英雄的熊样,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必定还是一家人,该出手时还得出手。于是,她把话再次拉回正题,“你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竟说没用的,赶紧想些应对的办法。”张江其实早就想好了一些办法,就等这一过程进行完了才说出来,他继续紧绷着脸,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这事没有咱家老爷子出面,恐怕谁也帮不了这个忙。”“有啥办法赶紧说,你想让我爸如何出面?”他老婆再次坐回原位置,瞪大眼睛等待他的回答。“胡禄柏刚刚被他们上级部门带走,我们必须在胡禄柏没有把我撂出之前介入进去。”张江用湿漉漉的手抓住她老婆的肩膀,用渴望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他老婆不解的问:“人都被带走了,咱们如何介入?”张江从兜里掏出几张,在他老婆面前晃了晃,说:“我这里有几份对监狱和胡禄柏的揭发检举材料,根据这些检举材料,我写了份对胡禄柏报请立案审查的报告,只要我们检察长同意,让我介入这个案子,我就可以把人从他们手里弄过来,只要人到了我们手里,我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他老婆一把把张江手里的那几张纸抢过来,快速翻看几眼,嘴里骂道:“死样,有办法不快点儿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玩儿深沉?”说罢,她站起身来,拨通了她爸爸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章 死因争议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陈副检察长刚把胡禄柏跳楼经过叙述一遍,白玉田心中便立刻产生几个疑点,他对眼前一正一副两位检察长婉转地问道:“我有几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检察长很客气的说:“有什么问题您只管问。”陈副检察长跟着说:“是啊,您只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通过几次与白玉田接触,尽管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对白玉田颇有好感,给他的印象是,这个人不仅外表看上去精明干练,骨子里还透出一股正气,这种正气是目前干部队伍中,尤其在政法干部队伍中越来越缺失的那种正能量。人们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他也是一个刚正不阿,有棱有角之人,但是,经过多年官场上不良环境的熏染,他的处事也开始讲求圆滑起来,他不想把胡禄柏跳楼这件事弄得过于复杂,原因是,一旦上面追查起来,即使不追究他主要责任,也免不了要追究主要领导责任。白玉田是个求真务实之人,他觉得交谈越多,胡禄柏的死因疑点就越大,他没有再客气,直言不讳地问道:“胡禄柏在我们手里时,没有任何有病的征兆。为什们被你们带走后,这么短的时间就被送去医院?”这一点,陈副检察长的脑海里也曾有过这方面的问号?由于没有证据,疑问也只能是疑问。他不假思索地如实回答道:“我当时对他审问时也没有这方面的征兆,当第二组对他进行审问时,这家伙突然叫喊肚子疼,我怕他在喝水时有人在水里下毒,或者是突发急病,便同意张江等人将其立刻送往医院。”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他还特意补充一句,“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特意给他们增加了人手,没想到还是发生跳楼这件事。”“胡禄柏是在几楼跳的楼?跳楼时谁在现场?”白玉田事先已经知道胡禄柏在几楼跳下去的,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弄清胡禄柏跳楼的具体真相。陈副检察长回答说:“是从六楼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的,当时看押他的除了张江之外,还有两名同志。”白玉田进一步问道:“据我了解,六楼只有一个康复科和一个精神科,他们为什么去六楼?”白玉田掌握如此具体,询问如此细致,这让陈副检察长有些始料不及,他更加佩服这位精明强干的司法行政干部。他瞅了瞅检察长,检察长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陈副检察长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我们正在进行调查,如果需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把情况反馈给你们,您看这样好不好?”其实,领导根本就没有让他彻底调查这件事,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这件事节外生枝,只要没有人纠缠这个案子,他们就想浮皮潦草地尽快结案。陈副检察长之所以这么说,既是为检察长打圆场,同时也想摘除自己的责任。白玉田明白,陈副检察长这么说,是官场上常用的搪塞、敷衍的习惯做法,他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道:“胡禄柏跳楼的时候,那三名检察官确实都在现场吗?您能告诉我都有谁亲眼看见胡禄柏跳楼过程?”检察长见陈副检察长脸上表情略微有些绷紧,沉思半天没有说话,他把话茬接过来,说:“我和陈副检察长一起听办案人员回来说:‘胡禄柏跳楼了。’当时就在这间屋子,张江和另外两名同志一起来的。”白玉田认为检察长也没有确切回答他的问题,他咬住重点不放松,更加明确的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我再问一遍,您能肯定的告诉我,胡禄柏当时跳楼是张江一人所见,还是他们三人亲眼所见?”检察长心想,“今天怎么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不过,这一细节他确实没有过问,所以,他既不能肯定回答,也不能不回答,于是,他沿用刚才陈副检察长的话,“这个问题也在调查中,如果需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们一并把情况反馈给你们,您看如何?”陈副检察长原本对胡禄柏的死也有许多疑问,但考虑为了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及其它方面的因素,他没有坚持调查这件事。现在既然提到这件事,处于职业和职责考虑,没等白玉田回答,他便直截了当问白玉田:“您是不是对胡禄柏的死有怀疑?如果您有什么疑点或者有相关证据,不妨跟我们提出来。”“直接证据没有,不过疑点确实不少。”白玉田心想,说还是不说呢?此时的白玉田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他瞅了瞅孟亚萍,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这个时候不需要孟亚萍多说什么,只要她轻轻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他就可以马上决定是说,还是不说。可孟亚萍没有向往常那样给他这方面的暗示,她始终笔挺的端坐在那里,如同一幅蜡像,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个方向。鉴于此,白玉田只好策略地说道:“疑点终归是疑点,这样吧,为了不使你们在调查中先入为主,等你们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再把一些疑点与你们共同交流,你们看如何?”没等检察长说话,陈副检察长急忙说:“这怎么能说是先入为主呢?有疑点就不妨说出来,这对我们调查事实真相会有帮助的。”检察长也想知道白玉田的疑点究竟是什么,于是,他笑着说:“是啊,您不必有什么顾虑,既然我们没把你们当外人,把有关案情向你们做了通报,你们有什么疑点也应当及时告知我们,我们双方的及时沟通,这对查明事实真相是有帮助的。”此时的孟亚萍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瞅了瞅白玉田,然后说道:“白玉田组长在监狱卧底期间,曾经发现有关胡禄柏和监狱内部一些违法违纪问题,由于当时情况特殊,我们以匿名信的方式向检察院驻狱机构揭发检举的,但未见检方对此有任何动作,不知张江等人对这件事是否向院方领导进行过汇报?”检察长和陈副检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相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孟亚萍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两张复印件,她把复印件没有递给检察长,而是递给陈副检察长,并说:“这就是我们当初揭发检举材料的复印件,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并恳请贵院能把这方面的原因和调查处理结果通报给我们。”陈副检察长看完检举信觉得情况比较复杂,性质很严重,他将检举信递给检察长,检察长看罢,脸上表情也开始渐渐严肃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镜难以复原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孟亚萍把当初向检察院的派出机构揭发检举过程叙述一遍,尽管两位检察长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凝重,但俩人思考的问题却各不相同,各揣心腹事。孟亚萍不知道揭发检举问题石沉大海究竟是在哪个环节搁浅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想查明这一问题,范围不会很大,要么在张江这个人身上,要么在检察院领导层面,只要顺藤摸瓜,就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白玉田对孟亚萍的刚才表现很是满意,从检察院出来,他脸上久违的笑容终于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虽然没有什么语言,却被孟亚萍看了出来,她对白玉田说:“看来你对我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何止满意?相当满意。”白玉田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孟亚萍在工作中从来不奢望白玉田对她会有什么褒奖,只要能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这种笑容,就是她最大的满足。上车后,孟亚萍尽量掩饰内心的喜悦,小声问了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白玉田果断地回答道:“不能等,我们现在就回办公室,研究如何查处胡禄柏及相关人员的违法违纪问题。”汽车刚刚驶入办公楼大门,门卫一反常态、十分殷勤地从收发室里跑出来,满脸堆笑地对白玉田说:“白组长,您快跟我到收发室来一下,您看谁来了?”白玉田见收发室老张如此热情地招呼他,猜不出来者究竟是何人?当他推开收发室的门,他一下子愣住了,孟亚萍见白玉田脸上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马上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只见白玉田微微颤抖的嘴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妈,爸!你们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你妈不放心,整天念叨着要过来看你,这次要是没有孙洁主动邀请我们过来,说不定啥时候才能见到你呢?”玉田爸说完,他对白玉田身穿警服很是诧异,满脸疑惑地指着玉田的衣服问道:“你这是?”看到儿子从罪犯一下子变回警察,站在他们身后的孙洁也感到特别的惊讶,她双手搂着儿子,小心翼翼地说:“儿子最近经常念叨你,跟我哭过好多次,说要见爸爸。正好咱爸妈也想过来见见你,我就安排他们一起过来了。”她见白玉田没吭声,接着又说:“我们先去的接见室,在那儿的人说,让我们到监狱办公楼找你。”她十分惊喜的问道:“你是怎么又变回警察的?”白玉田十分讨厌孙洁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派,尽管他特别惦记父母和儿子,但却不愿意这个时候让他们来分散自己的工作精力,更不愿意孙洁带他们一起来。他不想回答孙洁的问题,但却不忍心回避老父亲那双希望知道真相的疑惑的目光,他走到父母跟前,双手使劲搂住二老,嗓子有些哽咽地说:“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操心、受惊了。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们说。”他对站在门口的孟亚萍说:“麻烦你帮他们安排一下住处,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随后就过来,好吗?”孙洁对白玉田的冷漠态度并没有生气,这段日子她已完全适应了这种态度,但当她看到白玉田对孟亚萍说话时的客气语气和表情,心里免不了有些醋溜溜的。她这次本想把儿子和白玉田的父母亲自领过来,让他们骨肉相聚,能换取白玉田的一点点好感,从而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没成想她的这种做法非但没能如愿,相反,她却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看见孟亚萍热情地跟白玉田父母打着招呼,然后要领他们出去的时候,她不冷不热地对孟亚萍说:“不用劳您大驾,住宿问题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说完,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搂住儿子,好像很怕别人把孩子从她手里夺走似的。白玉田的妈妈在一旁始终没说一句话,两眼透过泪水朦朦胧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但这次泪水不同于过去那些流淌的心酸之泪、惦念之泪,这次流淌的是放心之泪,幸福之泪。她走到儿子面前,两只微微颤抖的手捧着白玉田的脸,深情地说:“好孩子,不用为我们分心,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忙于干正事,看到你现在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我们哪都不住,现在就回去。”说完就去拉老伴儿的手,“他爸,我们现在就回家。”老伴儿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儿子,腿像灌了铅似的,不知是走,还是不走。“伯母,你们刚来怎么能马上走呢?玉田再忙也不差这一两天。我领你们去宾馆先休息休息。”孟亚萍想替白玉田把他们一家人留下来,她很了解白玉田父母这段时间的内心感受,她很想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团聚。孙洁搂孩子的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孩子被搂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挣扎着奔向奶奶,奶奶上前把孙洁的手掰开,不高兴的说道:“你把孩子放开。”她把孩子拉到身边。接着对孙洁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你要走要留随你便,但孩子我必须带走。”此时的孙洁十分尴尬,她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途中想的很多话,现在一句也没能说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让她自己都认为不该说的一句话,“只要玉田同意撤回离婚诉讼,我现在就跟你们一起回去。”白玉田没有领会孙洁要求其撤回诉讼的真正用意,他误以为孙洁恳求他不离婚,还想像以前一样,继续过那种“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荒唐的乱欲生活。白玉田现在越看孙洁越觉得恶心、倒胃,他从兜里掏出孙洁当初谈恋爱时送给他的镶有金边的精致小镜子,将其“啪”的一声扔到孙洁的脚下,“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咱俩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你还依然这样自以为是,看来你是一丁点儿念想也不想让我留下。”白玉田指着破碎的镜子,说:“镜子碎了,就是碎了,你能让它从新复原吗?”说完,他把父母和儿子领走。孙洁呆呆的看着破碎的镜子,眼泪像泉眼一样止不住流了出来,她蹲下身来,紧紧握住从地上捡起的碎镜,血从指缝间流淌出来,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她全然不顾,俩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就好像被灌了水银的僵尸,全身一动不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爱情不是买卖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不顾妈妈一再阻拦,在自己居住的宾馆给父母开了一个房间,安排他们住下。白玉田对爸妈说:“你们先在这儿住几天,等我办完手头的事,再送你们回去。”玉田妈妈拉着白玉田的手,满脸喜悦地问道:“我怎么感觉像是演电影,我不是在做梦吧?”白玉田笑着安慰道:“这是真的,您不是在做梦。”看着两位老人为自己担心,白玉田内心十分愧疚,他把头低下,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妈妈的脸上,深情地说:“对不起,妈妈,让您二老为我担心,我心里很不好受。请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您的儿子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玉田爸爸在一旁鼓励儿子说:“只要你为人处世做得正,行的直,爸妈即使为你担心受累也是值得的。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不必为我们分心,影响你的工作。”白玉田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陪你们先去吃饭。”白玉田抱起儿子就要往外走。玉田妈妈赶紧拦着说:“我们已经吃过了。”妈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孙洁哪儿去了?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她不会出事吧?”“我听收发室老张说,她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用管她,她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是不会出事的。”白玉田知道,尽管妈妈从心里不喜欢孙洁这个人,但出于女人和母亲的本能,未免还是有些担心。“你俩离,还是不离,是不是应当早点儿定下来,时间长了我怕影响孩子。”玉田妈妈没有把孙子孤僻症告诉白玉田,她希望孙子能生活在一个比较稳定、健康的家庭,因为父母对子女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这一点对这位从事多年教育工作者来说,再清楚不过了。白玉田坚定地说:“离,一定要离。我的幸福毁在她手里了,不能再让我的儿子也毁在她的身上,儿子一天天在长大,他会因为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羞耻,他会被周围的人嘲笑和鄙视,这种精神上的痛苦不能在我儿子身上重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老爸、老妈都会支持你。”爸爸给儿子打气,鼓励他不要有后顾之忧,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对儿子的判断力和决策力十分放心。不等白玉田回答,玉田妈妈抢先应承道:“对,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对这种人咱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有什么顾虑,赶紧跟她来个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早点结束这段孽缘。”玉田妈妈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颗扫把星,给他们这个家庭带来巨大的精神痛苦,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我也想早点儿跟她解除婚姻关系,每次提出离婚,她总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地找个种理由就是不离,我当时在监狱里面被限制人身自由,不能亲自处理这件事,现在好了,是我们有个了结的时候了。”白玉田没有说出具体细节,他不想让两位老人知道太多不愉快的事情。玉田妈妈抚摸孙子的头,对白玉田说:“这事儿你可要抓紧,你能等,我孙子等不得,他需要有一个能让他抬起头来,能够爱他的妈妈。”恰巧这时孟亚萍敲门进屋,她笑着接过玉田妈妈的话,说:“伯母急着给玉田找对象啊?”玉田妈妈见孟亚萍来了,很是高兴,她对孟亚萍说:“说不急是假话。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我可不愿意让别人在我孙子背后说三道四的。”孟亚萍蹲下身来,抱起雷雷,跟他贴贴脸,忍不住问道:“您老想给雷雷找个什么样的妈妈呀?”“就像你这样,既善解人意,热心肠,又有素质,能为玉田排忧解难的优秀女性。”玉田妈妈打心里喜欢孟亚萍。孟亚萍被玉田妈妈一夸,尽管心里美滋滋的,但却掩饰不住脸上微微泛起的微微红晕,她用怀里抱着的雷雷挡住自己的脸,尽量不让跟她一起进屋的刘春生看见自己脸上的变化。她对玉田妈妈说:“您老真会夸人。”随后把话引到正题,她朝刘春生歪了一下头,对白玉田说:“刘教有事找你。”白玉田示意刘春生坐下,问:“什么事?”刘春生站着答道:“金律师来电话找您。”白玉田估计一定是他与孙洁离婚的事,于是又问:“他怎么说?”“没说什么,就让您过去一下。”“什么时间?”“现在。”“麻烦你告诉金律师,说我马上就到。”白玉田跟家里人打完招呼,直接前往律师事务所。望着白玉田的背影,玉田妈妈满脸疑惑地问孟亚萍:“律师找玉田干什么,不会又有啥事吧?”孟亚萍把亮亮放在沙发上,回身扶着玉田妈妈坐下,安慰说:“没事,您老不必担心,律师找他很可能是为了玉田离婚的事情。”“离婚不是到法院吗?找律师为个啥?”玉田妈妈还是有些不解。“我听说玉田在卧底期间就着手办理离婚这件事了,可能因为当时在监狱被限制自由,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所以才聘请律师代理的。”孟亚萍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很了解,但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要回答了老太太的问题。玉田妈妈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继续问道:“法律不是规定离婚自由吗?我看别人离婚都很容易,为什么我家玉田离婚就这么难呢?”孟亚萍不知该如何回答老人家的问题,她随口答了句,“因为您的那个儿媳妇很有钱呀!”玉田妈妈感叹道:“哎!又是这个臭钱。”老人家眼前对钱这个字眼非常敏感,她觉得,没钱确实不行,但钱要是多了,未免是件好事,当初孙洁这个人虽然并没被她看好,但其品行并没发现什么问题,要不是因为金钱快速膨胀,她也不会自甘堕落成这个德行。所以,玉田妈妈现在对金钱过多很是反感,她不服气似的接着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钱多就可以凌驾法律之上吗?”孟亚萍听了这话心里很是舒服,越发对玉田妈妈肃然起敬,因为在她身上仿佛能看到玉田的影子。孟亚萍没有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把老太太继续引到她的思路上来,于是,她说:“玉田如果真的跟孙洁离婚,再要找像她这样有钱的,可就不容易了。”玉田妈妈听罢,不加思索地答道:“婚姻应当建立在爱情基础上,而不金钱基础上。爱情不是买卖,靠金钱换来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玉田妈妈的一番话说得孟亚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她情不自禁的握住老人家的手,仿佛一肚子的心里话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纠结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来到律师事务所,门口一位工作人员问明来意将其引进里屋,女内勤把他领到挂有主任室牌子的门前,很客气的对白玉田说:“请稍等。”她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请进。”她彬彬有礼地请示道:“主任,有位白先生要见您。”金律师听罢,赶紧起身,连连说道:“请进,快请进。”白玉田进屋握住金律师早早伸过来的手,直截了当地说:“听说金大律师亲自召见,我一刻也没敢耽搁。”他接着风趣儿说道:“我知道,你的时间是按分秒计算的,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咱们直奔主题如何?”白玉田知道金律师是刘春生的朋友,通过几次接触,他对他的印象并不十分看好,与刘春生相比,似乎缺少点憨厚。“从我第一次见到白狱长那一刻,您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您不但素质高,而且很精明。我这个人啊!就愿意跟精明的人交朋友。”他叫女内勤给白玉田倒了杯水,然后显得十分亲近似的坐在白玉田跟前。白玉田接过女内勤弯腰递过的杯子,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位女内勤少有的大献殷勤的动作和表情,他扫了一眼这位主任律师瞧这个女内勤不太安分的眼神和表情,神情自若地说了句,“谢谢!”接着对金律师说:“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是不是我的离婚案子遇到了什么麻烦?”白玉田对聘请律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现在觉得对这位聘请的律师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大有骑虎难下的感觉。“您的这个案子原本都是按照正常程序一步步进行的,麻烦虽然谈不上,不过眼下确实遇到个实际问题,今天请您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如何应对?”金律师拐弯抹角地终于把话儿步入主题。“遇到什么问题?但说无妨。”白玉田很反感金律师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派。金律师见白玉田没有对他的话引起足够的重视,他把身子白玉田身边倾斜一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孙洁来了,听说她去了一趟法院,情况好像有点变化。”白玉田听罢,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很不高兴地问道:“她又起什么幺蛾子?”金律师把今天去法院与法院办案人员的交谈过程对白玉田说了一遍。白玉田从律师事务所回来,恰巧遇上胡岳琴正满脸喜悦的迎面向他走来,他停下脚步,把胡岳琴飞快握过来的两只手挪开,问:“你怎么来了?”“我是来请你回家吃饭的。”白玉田越是躲闪,胡岳琴越主动靠近,白玉田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能顺其自然地任凭她做出亲近的动作,也不好过于严厉伤害姑娘的心,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他的动作和表情被从房间出来的孟亚萍看见了,她心想,“这个招花惹蝶的冤家,为什么到哪儿都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女子纠缠不休?”她本想回避这类事,可刚跟玉田妈妈说再见,没有理由再转身回去。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低头往前走。白玉田见到孟亚萍像见到了球星,他再次移开胡岳琴的手,冲着孟亚萍大声说:“孟亚萍,你跟我父母定在什么时间吃饭?咱们是不是该走啦?”接着又对胡岳琴说:“实在对不起,我父母来了,我真的不能去你家吃饭。”孟亚萍大脑反应很快,马上回答道:“现在就该去了,见你没回来,我正准备去找您呢。”孟亚萍为白玉田打这类圆场,心里感觉好舒服。白玉田本以为听孟亚萍这么一说,胡岳琴会放弃这次邀请,没想到,胡岳琴却说:“叔叔阿姨来了,正好请两位老人去家里做做客,也算双方家长见面了。”孟亚萍心想:“这个女子脸皮怎么这么厚?白玉田还没答应跟她处对象,她却能说出这类话。真是多年嫁不出去,把自己急成这个样子。”她觉得胡岳琴既可怜,又可笑,同时也不敢轻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说不定有的男的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当初孙洁不就是死磨硬泡、死缠烂打地把白玉田弄到手的吗?想到这,她看着白玉田,看他如何答复她。白玉田尽管对胡岳琴这种邀请心里很不愿意,但碍于面子,他没有直接说不,而是玩转幽默地说:“你把我们的关系整的太密切了,我怕我父母一下子接受不了,我替他们先谢谢你的邀请,有机会我一定向你妈妈当面致谢。”听完这话,换做其他人一定会很明智的转身离去,然而,胡岳琴却是一个做事固执,十分执着的人。她把秀发往后一甩,秀美红润的脸蛋儿显得更加靓丽,她不在乎孟亚萍是否在场,把身子往白玉田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我妈听说胡禄柏跳楼自杀,她有很多疑点想跟你说,她知道你现在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她手头还有很多你们手头还没掌握的情况,你若不去,恐怕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孟亚萍心想:“这个小女子还挺有心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知道白玉田把工作看做比什么都重要,看来她是真的摸准了白玉田的软肋。”为了不让白玉田跟胡岳琴走,孟亚萍急中生智编了一个谎话,她说:“你去律师事务所是办与孙洁离婚的事吧?伯父伯母一直念叨这事呢,你不进屋跟二老解释解释?”孟亚萍知道白玉田是个大孝子,她这么说,也正好切中白玉田的软肋。白玉田对胡岳琴说:“我先跟我爸妈说两句话。”不等胡岳琴回答,便转身开门进屋。胡岳琴尽管对孟亚萍妨碍她邀请白玉田心里非常反感,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就在白玉田开门的一瞬间,她在后面喊道:“我也要去看看叔叔阿姨。”不等白玉田是否同意,她便飞快的跟了进去。孟亚萍见胡岳琴像个跟屁虫一样,心里这个气呀!她暗暗骂道:“这个小妖精怎能这样?没皮没脸,死皮白咧的,活像一个大年糕,甩都甩不掉。”她随后又开始纠结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应当跟着进去?还是不进去?更让她纠结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担心白玉田能不能经得住这个年轻貌美姑娘的死磨硬泡?他的父母能不能喜欢上这个稚嫩的小女子?她在门外徘徊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进屋一看究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感漩涡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爸、妈,我回来了。”白玉田乐呵呵的跟父母打着招呼。玉田妈妈没有说话,紧紧盯着风尘仆仆回来的儿子,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疑惑的、亟不可待的眼神。玉田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示意白玉田坐在身旁,说:“快坐下歇会儿。”见儿子坐下来冲过一股热浪,他用手中的报纸给儿子一边扇风,一边问:“怎么样?有结果了吗?”白玉田想对爸爸说实话,却又怕他们为自己继续担心,他想用一种婉转的语言解释他与孙洁的离婚问题,话刚到嘴边,胡岳琴却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不等白玉田说话,她便大大方方走到白玉田妈妈身边,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道:“听说叔叔阿姨来了,我来看看二老,顺便请二老去家里吃饭。”说完,像见到久别亲人一般握着白玉田妈妈的手。玉田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姑娘弄得不知所措,“你是?”没等玉田妈妈话音落下,胡岳琴赶紧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叫胡岳琴,是白大哥的朋友。”胡岳琴这么一说,把白玉田的父母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俩位老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白玉田身上。白玉田急忙解释说:“胡岳琴是医院的一名护士,我在监狱受伤期间,她给我很多照顾和帮助。”玉田妈妈听罢,心想,这是儿子的恩人来了,脸上的喜悦立刻挂满眉梢,她双手握着胡岳琴的手,充满感激地说道:“姑娘,谢谢你啊!你让我家玉田在里面少受不少的罪。”她回头对老伴说:“他爸,快给胡姑娘倒杯水。”胡岳琴赶紧起身,按住玉田爸爸,说:“我哪敢劳驾叔叔给我倒水。”说完,她给屋里每个人都送上一杯水。听着甜蜜的声音,看她标致的身段和麻利的动作,玉田妈妈内心充满了喜悦,她用眼神传递给玉田爸爸一个信号,玉田爸爸早已心领神会,他心想:“这老家伙,给儿子物色新媳妇都快着了魔,家里喜欢肖雅莲,外面喜欢孟亚萍,现在又多了个胡岳琴,我看她是挑花了眼。”玉田爸爸对胡岳琴说:“姑娘,你是客人,怎么好让你为我们忙活。”“您老可别这么说,给您二老倒点水不算什么,再说,我是玉田的女朋友,做这点儿不是应该的嘛。”这回胡岳琴又在朋友面前加了个“女”字,而且很自然地坐到了白玉田身边。就在这时,孟亚萍推门进屋,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忽感心里酸溜溜的,但却强装笑脸,她笑着问白玉田:“玉田真是好福气呀!是什么时候交上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白玉田看见孟亚萍进屋赶紧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与胡岳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明白孟亚萍酸溜溜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为了不让孟亚萍误会,他反驳道:“别瞎说,我与岳琴姑娘只是正常的同志关系,最多也只能是兄妹关系。”玉田父亲很喜欢孟亚萍,通过几次接触,他觉得儿子如果再找对象,孟亚萍应当是最好人选,他还不知道孟亚萍已经离婚,否则,他一定会建议儿子选这种类型的女子为今后的伴侣。他热情地招呼孟亚萍:“亚萍闺女,快坐下来歇歇,你看看,我们一来又把你累够呛。”“伯父,我不累,有什么事您只管说,不用跟我们晚辈的这么客气。”孟亚萍接着又对玉田妈妈说:“伯母,晚饭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孟亚萍说这话时,感情十分真诚,似乎真的当成自家人一样。她看出白玉田有要去胡岳琴家吃饭的意思,当然,白玉田去胡岳琴家里吃饭,即使不是为了取悦胡岳琴欢心,但她仍然不愿意他去她家吃这顿饭。玉田妈妈见两位姑娘都请他们吃饭,她瞅了瞅白玉田,又瞧了瞧老伴儿,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跟谁走才好。老伴儿递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这件事应当由儿子定夺。白玉田面对眼前两个女人同时请吃饭,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所措。他现在意识到,自已已经无意中陷入了两个女人的感情漩涡,不论自已怎样表明态度,要想改变她们执着的情感,恐怕唯有她们自己能办到。思前想后,尽管内心也很矛盾,但还是做出了的决定。他走到父母跟前,给两位老人递了个眼色,然后转身笑着说:“我爸妈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需要静养几天,你们的好意我全家心领了,吃饭的事情改日再说吧?”尽管胡岳琴有些扫兴,但白玉田全家没有同意跟孟亚萍去吃饭,她心里多少也算平衡一些。她用遗憾的表情说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叔叔阿姨休息了,不过,过几天你们可一定去我家作客。”胡岳琴说完转身要走,当她看一眼孟亚萍时,不知为何,腿脚像被磁体粘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孟亚萍似乎猜出她的意思,笑着对玉田父母说:“伯父伯母,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你们了,需要我做什么?您二老只管说,我就住在你们隔壁。”“说哪儿的话,要说打扰也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既然你们要走,我送送你们。”玉田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胡岳琴和孟亚萍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按住,胡岳琴抢着说:“阿姨您别客气,我们晚辈的为长辈的做点儿事,怎么能是麻烦呢?我是真心实意想为二老做些事的。明天我还来看你们,您可千万不要起来送我们。”孟亚萍也说:“是啊!您要是跟我们太客气了,我们可不敢再来了。”“要来,要来,一定要来,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要是不来呀,我会想你们的。”玉田妈一边热情地说着,一边不停地对走出房门的俩姑娘摆着手。白玉田等孟亚萍和胡岳琴俩人出去,他对妈妈说:“我的妈呀,这两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能让我的头大一圈,我正愁如何从这两个人的感情漩涡中挣脱出来,您怎么还请她们再来?您老不是在给我帮倒忙吗?”玉田妈妈笑着回答说:“有这么多女孩子追求我儿子,这是好事呀,说明我儿子有魅力,有什么可愁的?我看这几个女孩子都不错,一个比一个好,哪个都比孙洁强。什么狗屁总经理、总裁的,在我面前她就是一个骚狐狸,你娶她不仅你自己的不幸福,也是我们家门的不幸。”玉田爸爸阻止道:“说这几个姑娘,你提她干什么?这几个姑娘是不错,可总不能让儿子把她们都娶回家吧?”“去一边去,别抬杠。谁说要把她们都娶回家了?我是说这回可要好好选一选,要优中选优。”玉田妈妈辩解道。此时的白玉田完全没有注意细听爸妈的争辩,他在思考着,思考着如何既能把断了线索的证据链接上,又能把自己从情感漩涡中解脱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整治歪风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白玉田的父母知道白玉田工作忙,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工作,老两口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回家,白玉田一再挽留,父母还是执意要带孩子返回,无奈,白玉田只好安排孟亚萍将他们送往机场。 看见父母迟缓吃力的上车背影,白玉田心中顿感阵阵酸楚,眼圈渐渐开始湿润,直到远去的汽车看不见踪影,他才缓过神来看了看表,快步进屋将桌子上的一堆材料放入文件包里,然后向监狱办公楼走去。 监狱领导班子成员早早来到会议室,他们想看看这位部里下派的工作组组长搞掉监狱一把手后,还要弄出什么新花样? 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平日里除了做些欺上瞒下,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吃拿卡要之外,在工作中,实在找不出可圈可点的突出业绩。 群众对他们的评价是:“政绩不突出,业绩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还有些人比较同情理解他们,“这些人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如果不这么做,这个职位很难保住,如果保不住这个位置,几十万元的礼金岂不是白送了吗?”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白玉田走进会议室后,并没有像以往领导那样说一些官话、套话,而是语出惊人,让他们每个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白玉田说:“今天把大家请来开个会,会议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前提下,把以下这些人的从基层领导岗位上撤换下来,他们的违法违纪问题由工作组和纪检部门共同立案调查。” 说罢,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些材料,一口气念出七名领导人的名字。 这时,有几个人手中的笔开始有些发抖,还有一个人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白玉田。 白玉田并没有在乎这些人的表情变化,依旧严肃地说:“通过工作组一年多的实地调查,我们发现这里的风气很不正常,正气不多,歪风邪气却不少。在干部作风方面,有些人整天喝的晕晕乎乎,有时一天两喝,甚至三喝,吃了这场赶那场,喝了东家喝西家,管它公宴与私宴,来者不拒,反正不是自己掏腰包,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这些人,正如老百姓口中常说的:‘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有些干部迷恋女色,生活奢靡,欣赏低级趣味,追求腐朽生活方式,经常光顾舞厅、发廊、桑拿浴等,寻花问柳,拈花惹草,色迷心窍,诲淫诲盗,‘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这些臭鱼极大破坏了我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你们说,这些问题不整治,这样的领导干部不处理,我们党的领导地位如何令人信服,我们颜面面对那些为了建设新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 “又来一个‘假大空’,不用两年,我敢说,他比谁贪得都多,生活比谁都‘精彩’。” 坐在旁边座位上的满脸胖得流油的家伙小声说道。 刚才用疑惑眼光看着白玉田的五十左右岁的瘦小男的悄声回答道:“现在谁也说不准,实践是检验的唯一标准。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俩人的声音虽不大,但一左一右的人却都能听见。 白玉田见有人说话,并引起小范围的议论,他盯着刚才说话的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位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胖子赶忙说:“没有,没有。” 瘦子也跟着摇摇头。 白玉田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不留情面的批评道:“身为领导干部,应当懂得什么叫‘会风’?我最反对当面不说,背后嘀咕的人。这种会上会下、桌上桌下、人前人后各说一套、各做一套的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歪风’,我们要改变这种带着假面具做人的现象,要带头自觉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胖子被说得满脸淌汗,脸红的像猪肚子一样,将头深深的低下,低得恨不得插进裤裆里。 瘦子听完白玉田这番话,表情也很不自然,憋在肚子里的话,他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经过一番内心博弈,觉得还是一吐为快。 于是,他对白玉田说的处理的一些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使劲咳嗽一声,示意大家自己要说话了:“白组长说要把那七个人的从基层领导岗位上撤换下来,交由工作组和纪检部门立案调查,我不反对,但是,身为主管改造的副狱长,我想提醒一下白组长,这七人当中有六个是监区的一把手,如果一下子把他们同时撤换下来,就怕影响正常工作,狱内若因此出现不安定问题,后果和责任不是您我能负得起的。” 白玉田对这位副狱长直言不讳的善意提醒很满意,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说:“这正是我请大家共同商议的问题。” 那个胖子也耐不住了,他壮着胆子说:“您这种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的确令人钦佩,不过在没有后备人选的情况下,一下子拿下这么多部门一把手,尤其像财务科这样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搞不好容易出乱子的,对监狱的稳定是不利的。” 他在故意保护这位财务科长,采用这种拖延战术,目的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尽可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活动空间。 白玉田赞成说话开诚布公,直截了当,但却不喜欢这位副狱长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手法。 白玉田明白,他的话并非言行一致、表里如一,他用监狱稳定的幌子,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实际上,这位主抓财务的副狱长自身并不干净,甚至问题还很严重,白玉田之所以没有马上动他,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有关证据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白玉田理会这个副狱长,他顺着刚才的话茬接着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们就应当有话说在桌面上,我想,这也应该是多数人希望达到的状态。我知道,过去有些领导干部不能正确理解和判断逆耳忠言固然有的价值,听的人如果不能正确理解逆耳忠言,说的人啥都实话实说,对说者有时就意味着风险,一旦想说的话不能痛痛快快当面说出,选择只剩下:背后嘀咕或者是沉默当哑巴。所以说:只要这种‘歪风’盛行的地方,一定是言路出了问题。我提议,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工作就先从整治歪风入手,把我党的民主作风真正落实到实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速战速决 - 监狱长与背后的总裁 - 寻叶 监狱领导班子会议刚刚结束,七名部门一把手被拿下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人们得知这一消息,大多数群众都拍手称快,认为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靠买官卖官,用不正当手段爬上去的人,终于有了应有的结局。 也有一些自身干净的人,他们得知这一消息后,整天寝食难安,担心这股除尘风暴说不定哪天会刮到自己身上。 各种褒贬不一的议论,不仅传到了白玉田的耳朵里,同时也传到了省厅和省局主要领导的耳朵里。 七名部门一把手虽然级别不高,官也不大,但同时被拿下这么多人,别说是在这个监狱,就是全省监狱系统,那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为防止监狱不稳定情况发生,白玉田事先制定的一系列预案发挥了作用,他一面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战术,把一些精通业务,作风过硬的干部第一时间安排到各自岗位。 一面把领导班子成员的责任分工进行了调整。 很快这起不大不小的波浪便被平息下来。 白玉田如同打了一场胜仗,刚要对这场不大不小的战役首战告捷舒一口气,律师事务所的金律师敲门进屋,不等白玉田说话,他便快速走到白玉田桌前,满脸堆笑地说:“咱们案子终于有眉目了。” “哦?怎么个有眉目?” 白玉田今天心情不错,这次看到他,好像没有了往日那种不舒服的强烈感觉。 “经过多方努力,法院终于同意继续在本院继续审理此案。” 金律师兴高采烈的脸上带有几分神秘。 白玉田并没有买他的帐,眼神里流露着凝重的表情,说:“没想到,一个离婚案件,还没进行审理,刚刚进入立案程序,就被法院推来推去的,真是浪费时间。” “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特色’。谁让你那总裁夫人太强势了?她随便撒出去点钱,我就得花很长时间才能摆平。” 他认为白玉田是个聪明人,不用把事情点的太透,就应当明白这里面的潜规则。 白玉田气愤的说:“真够烦人的,到处都有这种令人作呕的事。” 他不愿意跟这位律师继续谈论这种令人反感的事情,所以直接问道:“我们的案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您知道,中国办事情都得按程序来,我也挺着急,但这事急不得,急也没有用。” 金律师不紧不慢地安慰道。 “我工作上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去做,哪有时间跟她打持久战?既然你的人脉关系广,那就麻烦你再找找人,做做工作,只要是不违法,我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白玉田实在不愿意跟孙洁继续这样耗下去,他想来个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金律师对白玉田这句话很感兴趣,那根敏感神经就像被注入了兴奋剂,忽然一下子活跃起来,眼睛快速眨了眨,心中立刻有了计策。 他往前探探身子,脑袋几乎快要挨到了白玉田的额头,他小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外围的事情我可以运作,现在关键要看孙洁是什么意见?如果在开庭期间,咱们能做通她的工作,我再给办案人加把“柴”,我估摸着,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结案。” 金律师见白玉田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为了给自己说的话留点余地,接着又说:“她要是不同意,这事要想立刻结案,难度还确实挺大。特别是她的能量这么大,这个案子恐怕还得按照程序往下走。” 金律师虽然与孙洁接触不多,但已领教了这个女子的超常“能量” 。 白玉田皱着眉头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他不仅是躲开他嘴里喷过来令人难闻的气味,同时也是在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不着弄得神秘兮兮的。 白玉田用手挡住鼻子,轻轻咳嗽一声,反驳道:“她有什么能量,无非是她惯用的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她那套东西,没有一样能拿到桌面上来,全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伎俩。”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我说您,您的那套老脑筋跟现在形势很不合拍。您可别小看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它的作用要比那些能见得人的东西大得多。现在是能见得人的东西不好办事,越是见不得人的越好办事。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现状,起初我也不信,经过实践的验证,不信看来是不行的哦!” 金律师显得十分老道的样子。 “我了解孙洁,对她的这套旁门左道、歪门邪道早就司空见惯了,我之所以想与她快点解除婚姻关系,就是不想再见到她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原本想不仅与她解除婚姻关系,而且还要让她在经济上付出一定的代价,给她点儿教训。现在看来,好像难度挺大,为了避免持久战,我可以做一些让步,你就根据情况酌情处理吧。” 白玉田的一番话正合金律师的意,他笑眯眯地说:“既然您给了这方面的授权,我一定尽快催促法院抓紧时间开庭,不论是开庭审理,还是庭中调解处理,您的离婚诉求,肯定近期就能实现。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律师离开白玉田办公室的第二天,白玉田就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虽然是电话通知,但他还是按时来到了法院民事审判庭。当他推门进屋,早已等候在哪里的金律师急忙站了起来,他笑呵呵地对坐在那里看卷宗的法官说:“于法官,我的当事人来了。”这位于法官虽然年龄不大,却显得十分傲气,他头不抬,眼皮挑都没挑一下,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句“嗯。”字,继续看他的卷宗。金律师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场景,满脸仍然保持笑容,他对白玉田示意一下,“您坐。”白玉田刚刚坐下,门外便有人敲门,那位法官仍然头不抬眼不睁地继续看那份卷宗,还是从那“尊贵的”嗓子眼儿挤出一个字,“进。”房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华丽外衣,头发卷着棕色波浪发卷,胳膊上挎着高档名牌皮包,胸前那颗特大钻石随着屁股的扭动,发出束束亮光。她走到白玉田身边没有停下脚步,如同陌路人一样,她一边走,一边对法官说:“于法官,今天急急忙忙把我叫来究竟有何贵干啊?”白玉田不用听声,单凭刚才从他身边走过时散发的气味,就能猜出这就是与自己同床共枕过十多年,让他吃尽酸甜苦辣的―孙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