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盗墓者。  从西北回来以后,我原以为时间会洗刷掉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不幸的是,在接受调查的整整100天时间里,我被要求一遍又一遍的复述事情的经过!我仅有的短短一个多月的“盗墓贼”生涯,就这样被无限制的放大了;而且,那样一段特殊的经历,就像是钢钉一样深深的打进了我的记忆底处……怕是这一辈子都将无法拔除!  尤其让我不堪承受的是,每当我说到“探险”二字的时候,办案人员就会不遗余力的给我纠正:是盗墓,不是探险!并且一再“教育”我:  要老实交代问题,态度要端正,要实事求是,不要避重就轻,企图逃避打击……所以,在政府的“教育和挽救”之下,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本质”面目:我是一名盗墓贼! 第二章 意外获释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元宵节当天,我被释放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是被特别保释了!  保释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某研究所驻西北考古队的领队,蔡秉钧教授。  简单寒暄过后,蔡教授递给我一封信,说是写给我的。看到寄信人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这封信是昆仑山白塔寺的那个老僧人――蔡之风写来的。  在信中,蔡之风用大量笔墨讲述了他与师兄周子仁的恩怨过往……  当年,蔡之风与周子仁共同拜师在民国贼王沈约门下,在武陵山开始虔心习练发冢掘金的本领;沈约针对他二人的不同天分,分别因材施教,传授了不同的两种掘金技艺,可谓各有千秋、伯仲难分!  他二人也都对沈约的妹妹沈继秋日久生情,生出爱慕之心,并且互不相让,沈继秋也颇为为难……沈约为了让他俩公平竞争,就许诺他们:谁能盗得传说中的西夜墓书,他就做主把妹妹嫁给谁……对此,沈继秋也表示应允。  蔡之风与周子仁历尽艰难,数次往来于湘西与西北大漠之间,蔡之风几经生死,终于抢先寻到了西夜墓书的下落……  虽然蔡之风打探到的,也仅仅是有关西夜墓书的一些沙漠传说,但是沈约依然答应:将沈继秋嫁给蔡之风!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大婚的前夜,沈继秋被人击昏后蹂躏了……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聚焦在了周子仁身上……毕竟是丑事一桩,因为没有证据,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十个月之后,沈继秋生下了孩子――蔡之风坚持认为那不是他的亲子,并拒绝抚养――因为他始终没有碰过沈继秋!  沈继秋无奈之下,只好将孩子交给沈约抚养;周子仁为了表明他对沈继秋的一片心迹,一再恳请师父把孩子给他抚养,就这样,周子仁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回了西安老家。  蔡之风说,他整整错怪了师兄六十年――那孩子应该是沈约的……  蔡之风听沈继秋说过:她们沈家的男人有一项异能――可以辨识死文!  死文,顾名思义就是死掉的文字,说白了就是人们看不懂,无法辨读、识别的古老文字或者符号……  沈继秋说,只有他们沈家的男人具有这种天分,可以将祖先们遗忘的死文,译成活文,这是沈家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更为重要的一点,只有沈家家族内具有血亲关系的男女结合之后,生下的孩子才具有这种异能!  蔡之风说,当他看到周明轩的那本考古笔记的时候,他才顿然大悟:原来,六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是师父沈约的!  起初,周子仁曾对沈继秋讲过:说这个孩子禀赋奇异,看到上古时期的东西时总是很痴迷,说不定将来能在这一领域有所建树……周子仁说的这个孩子,就是沈继秋所生的周明轩!  当然,那个时候的周子仁,也并不知道周明轩可以识读死文――直到蔡之风在考古笔记中,看到了周明轩破译出来的古陌鬼文……  ……  我不知道,蔡之风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已成过眼云烟,旧事重提,哪堪回首! 第三章 死文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当我耐着性子一直看到最后一页,第五页的时候,蔡之风笔锋一转,忽然又一次说到了“死文”:  说来可笑,我和师兄曾经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破解死文,可是我们穷尽毕生精力,也没能破译半个字出来;我们更想不到,当年被我拒之门外、由师兄一手拉扯大的周明轩,居然是一个天生就能够识读死文的异人……我和师兄终其一生,都在为死文而奔波;现在想想,我们何尝不是在舍本逐末,缘木求鱼——真是造化弄人啊!  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在纳闷:我这个老和尚到底要说什么吧?我要对你说的,就是死文,也就是周明轩所说的鬼文、发冢掘金的行家里手们所说的鬼字!  死文也好,鬼文也罢,都是已经被历史所遗弃的古老文字,随着鬼文一同死掉的,还有与之相随的语言,它们合称为“死文”。而伴随着“死文”一同被湮没掉的,则是某一个民族或是某一支部落在某个时期内的全部文明!  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历史,在人类数十万年的发展进程中,简直犹若沧海一粟般渺小,实在不足一言!我们就是因为了解了金文与甲骨文,所以才知道了商周历史;那么,如果我们破解了更多的死文,是不是就能知道更多的历史事件呢?知道了更多的历史事件,也就能够解开更多的历史之谜……不客气的说:我们现在除了自身之外,对前事、旧事知之甚少,就是因为我们对众多的死文一无所知!  话又说远了。  当年我和师兄以及沈继秋,分别从西夜鬼窟之中带出了一样东西。  沈继秋从鬼窟里面拿出了那本西夜墓书,里面从头到尾全是西夜死文,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师兄周子仁带出了一枚象征权力的玉质指环权印,上面整整刻着十个古怪的符号,也都是死文,他把指环权印送给了周明轩;我从鬼窟里面带出了一枚血圭,一尺长的血圭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死文——我之所以看上了它,就是因为我发现:每一次看到血圭的时候,那圭头上面的鬼字都和前次看到的文字都不一样……也就是说,你每一次在圭头上都能看到不一样的死文!  所以我敢断定,这枚血色玉圭绝非寻常之物,且不说它是什么鬼器或是神物,单就是血圭上面的那些死文,都是无价之宝!出家之前,我把那枚血圭交给了我的孩子,它现在应该就在某个秘密研究所里面……不是我小看他们,除了沈家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破解那些死文!不过我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你或许能够帮他们找到一丝古老的线索……  破译死文,曾经是我毕生的心愿;希望你能帮他们做点什么,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原来蔡之风是想让我帮他们,破解死文之谜!  蔡教授轻声说到:“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他儿子……蔡之风是我父亲!”  “哦……你保释我出来,也是为了让我帮你破译死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问蔡秉钧。  蔡教授将百页窗拉下来,并且把房门反锁上,示意我坐下之后说到:  “我们这个研究所,是国家级的秘密研究单位,一切涉及考古、盗墓与贩卖文物的社会信息,都会在第一时间汇总到这里来。不瞒你说,就在你们前往青云山盗掘北魏大墓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派人跟了上去;你们后来又去了西南牂牁老王山,最后又去了新疆;不料,我们派去的人就在古董滩附近失去了联系!后来,沙漠里又刮了半个月的千年风暴,最后只能认定派去的人已经遇难!但是一个月以后,我们竟然意外得知有一名盗墓分子落网——这个人就是你,郭少乾。审讯你的所有卷宗,对我们研究所的每一个人来说,不啻是一种天外惊喜——你们的经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甚至叫人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恐怕很难能相信你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甚至,还会把你送去做精神鉴定!就连我,在一开始的时候都多少有些怀疑……但是经验告诉我:你所有的经历都无可置疑!尤其,当我看到我父亲给你的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彻底认准了你这个人——你是我们研究所需要的人才……出于对你的欣赏,我更愿意说:你是一个人物!因为你与一般的盗墓者不同,你没有贪婪与妄念,所以他们是贼,你是人物!” 第四章 沈聪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听到蔡教授对我这样高的评价,我好像一下子又得以回归了社会——我真的害怕被打上“盗墓贼”的烙印,因为我真的不是盗墓贼,我也从来不想做什么盗墓贼!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意图的?没人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姚俊做事格外谨慎,我们一离开北京,就会关闭所有的通讯工具……就是防止被人追踪到行程!”,我问蔡教授。  蔡教授呵呵一笑,说道:“你小看了我们,不要以为我们考古研究所整天就是跟在盗墓贼的屁股后面,去清理打扫被他们盗掘过的文物现场——我们也有很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当然,这都得益于政府的大力支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也小看了你们几个,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够找到西夜鬼城,并且能够进入西夜鬼窟当中——更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咱们言归正传:我们一开始就在跟踪周明轩与魏晓三!因为我们知道,在他二人身上,我们能够收获很多东西……果不其然,我们在三年前,发现了姚俊;开始的时候,姚俊多少还算本分,最多就是做些高仿的赝品糊弄几个钱,可是从去年开始,姚俊也干起了盗墓的行当。你知道文物市场上最大的买家是谁吗?”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  “是我们,你也可以理解为国家!”,蔡教授很果决的说到:“当政府没有足够的证据予以抓捕或是收缴的时候,为了不让国宝级的文物流失,我们就被迫要及时出手,替国家予以收购;当然了,抓捕盗墓贼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追捕!就像姚俊一伙,尽管行事诡秘,很难被抓到把柄,但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围绕在姚俊周围,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接二连三有人失踪甚至丧命,这就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觉——我们知道,一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而且,也一定不能阻止你们,我们必须要看到事情的最终结果——因为我们也需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蹊跷诡事?接下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样的诡事!所以,事实上你们一直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当然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讲:你们也是处在我们的外围保护之中!但是,我们面对那一系列的诡异怪事,有时候也爱莫能助!比如魏晓三的死,其实它就发生在我们的高倍望远镜观测之下的……我们当时也只能听之任之,因为有些事的确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  蔡教授所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因为我从来都不怀疑政府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我们前往扜弥古城之前,我们所有的举动你们都已经掌握了,而且离奇死掉的那些人,你们也都见到过了?”,我问道。  蔡教授点点头:“不错,强力部门之所以没有对你们实施抓捕,就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那些人的死与你们无关——你们只是求财,并不害命!同样,我们为了弄清楚他们的真正死因,也才对你们一再放任,你们当时就像是我们放出去的鱼饵,我们想知道:最后出来咬鱼饵的会是什么人!但是我们失败了,因为我们对那一系列的诡异事件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对你们几个人的关注程度!以至于在古董滩,让你们摆脱了我们的跟踪……那时候,我们的骨干成员都还在后村,都在全神贯注的研究魏晓三和另外两具死尸,也就是你在笔录中所供述的沈继秋、沈俊杰!后面的事,我们都是从审问你的卷宗当中知道的!我真后悔,恨不能当初也一起跟着你们,进入到神秘的西夜鬼窟当中,一窥那消逝数千年之久的历史真容!”  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非常感谢教授把我保释出来;不知道我都能为教授做些什么?”  蔡教授微微一笑,道:“我父亲写给你的那封信,你也看过了,他老人家想让你帮我破解血圭死文;其实,也是在帮他了却心愿——老人家这一辈子念念不忘的就是死文之谜!”  我头都大了:我对死文一无所知,如果周明轩还活着,或许破译死文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周明轩已经死在扜弥古城了……蔡教授或许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于是说到:“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周明轩有个私生子,名叫沈聪;你知道沈聪的生母沈冰是什么人吗?沈冰有个哥哥叫沈俊杰,与我们是同行;而他们的父亲就是民国贼王沈约!如果周明轩是沈约的骨肉,那么他就和沈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他们的私生子沈聪不刚好就是符合条件的异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沈聪的确就是天生能够识读死文的异人! 第五章 鬼岛疑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难以置信,甚至有几分可怕:周明轩就是沈约、沈继秋兄妹的私生子;而沈聪又是周明轩与沈冰两兄妹的私生子……这一切听起来岂不荒唐,岂不可怕!  见我不说话,蔡教授继续说道:“天理人伦的事情,是道德学家们研究的课题;我们要做的事情则是尽快找到这个沈聪……”  “是要我帮你们寻找沈聪吗?”  “对。我们知道沈聪在什么地方,但就是找不到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一个人在什么地方,但却找不到?……  “听说过鬼船吗?”,蔡教授问我。我摇摇头说到:“没有。”  “那你就更没有听说过灵异岛了?”  “没听说过!”,我头一回听人说到灵异岛。  蔡教授指着墙上的地图,说到:“据我们掌握的可靠信息,沈聪于十年前去了这里……菲律宾鬼岛!这是一座隶属于菲律宾的南太平洋小岛,岛上密布着原始丛林,生活着各种土著岛生动物,但是没有人类居住;二战期间,一艘载有一千余名慰安妇的日本兵船,在这座小岛的附近海域神秘失踪了;再后来,菲律宾官方就不断接到渔民的报告,说在这座海岛的附近经常看到一艘悬挂太阳旗的兵船尾追他们的捕渔船;同时,经常有人报告说,他们的同伴在蹬岛后失踪……菲律宾官方曾经派出过大量警力搜寻,在岛上一无所获;但情况却是,已经至少有七十余人在岛上失踪了!当然,警方也一直没有发现过渔民所说的那艘悬挂太阳旗的兵船!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全世界都知道了那是一座可怕的鬼岛,还有,在鬼岛附近潜伏着一艘诡异的兵船――本世纪初,那艘兵船开始被称之为鬼船!曾经有人用相机拍下了那艘鬼船的照片,但是当他登陆后再次打开相机的时候,发现照片上根本就没有那艘鬼船;更为诡异的是,在照片上本该有鬼船的地方,水面上却飘着一面日本海军军旗!这件事曾经轰动了全球的考古界与科学界,当然了,最为震惊的是日本军界。日本政府为了寻找当年失踪的南纪号运兵船,与美军的第七舰队曾联合勘察过鬼岛及其周边海域,为时长达两年之久,最终仍旧一无所获。然而这期间,菲律宾政府至少接到过两起鬼岛失踪报案,和一宗遭遇鬼船的报案!”  “难道没有人怀疑过,那些人在报假案吗?”,我说到。  “一开始当然有人怀疑那些渔民的话,因为政府派出大量警力,几乎把整个鬼岛翻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不久之后,就没有人怀疑他们所说的真实性了:所有声称见过那艘兵船的人,在他们报案之后的一年之内全都离奇溺水死亡了。他们的死状着实很奇怪:每个人都是用自己的右手,绕道脑后,狠狠掐住自己的后颈,把自己的头按在水里窒息或是炸肺而死!每当验尸的法务人员用力扳开死者的右手时,总能在他们的后颈上,看到一个恐怖的黑色手印――足以说明当时那只手的力道有多大。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着了魔道,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沈聪的中国留学生,在停尸房见到了那些自己掐住自己脖子溺亡的尸体,他当场推翻警方的结论:这些人并非自杀,而是死于凶杀!但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不管谁问他,他都三缄其口”。 第六章 国家承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天,沈聪就从学校消失了。关于他的去向,十年来有过很多种说法,但是我们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他去了鬼岛,也就是探险家所说的灵异岛。他一定是在那些溺水死者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只身犯险,去了灵异岛寻找真相!”  “为什么说他是去了灵异岛,而不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呢?”,我问蔡教授。  “是这样的,无论是菲律宾官方,还是民间组织,都希望能够早日解开鬼岛的谜团与鬼船之谜。所以,尽管灵异岛听起来有些恐怖,却依然阻挡不了人们猎奇的心理,多年来,前往灵异岛探险的人不计其数。所有要前往灵异岛的探险者,都要在当地政府部门进行备案,数十年来,一批接一批的探险者都无功而返――只有十年前备案的一批探险者,总共十一人,至今杳无音信;这十一个人当中,有十人都是有据可查的,只有一个人是临时加入的,所以在当地政府的备案当中,找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经过细致的排查之后,当局认为:那个临时加入探险队伍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沈聪。沈聪天生有些畸形,走路需要拄着拐杖;十年前,有人曾经在一个港口看见过一个身材瘦弱,拄着拐杖的年轻人上了一条船,据说那艘船出港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开始有些发凉了:蔡秉钧难道是要我去灵异岛寻找沈聪……  我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异常坚定的说到:“教授,您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去灵异岛?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请教授把我送回看守所吧,我宁愿被政府枪毙,也绝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蔡教授先是一惊,略微迟疑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到:“小郭你不用怕,这回和你以往的那些盗墓寻宝不同,咱们是去灵异岛进行科考活动,同时寻找沈聪的下落之谜,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探险,无需背负过多的思想顾虑,既不用担心触犯法律底线,也无需担心触碰到道德底线。你有过不寻常的探险经历,在应对突发诡事方面比常人有经验,所以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蔡教授说着就压低了声音:“你可以向政府提出你想要的条件,只要政府能做到的,国家不会亏待你的,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我有这样的权力,代表国家政府对你做出承诺!”  的确够诱人的,我也毫不怀疑蔡秉钧手中的权限,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蔡教授说到:“这样吧,周明轩的那本考古笔记我们已经影印了一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做主:把原件归还给你;姚俊被查封掉的文物商店,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和姚月;另外,对于你去年所参与过的那些盗墓寻宝的违法活动,我替你去相关部门消掉案底;从灵异岛回来之后,你就是一个清白之人,你可以继续和你心爱的人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不会有人因为你曾经是个盗墓者,再来找你的麻烦,更不会影响到你们将来的孩子……”  既然蔡教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如果不与他们合作,恐怕我和小月这一辈子都安生不了!更何况,蔡教授还说到了孩子――如果孩子将来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个盗墓贼,那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我决定,跟着他们再去鬼门关走一遭:为了自己,也为了小月,更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 第七章 起航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灵异岛,也就是当地渔民们所说的鬼岛,因为远离人类的居住区域,海岛周围的水情复杂,很少有人会有意识的去接近那一带,所属当局政府对于那座小岛,一直处于放任的管理态度:只要在管辖地的相关部门登记备案,任何不怕死的人都可以自由的前往灵异岛――当然,所出现的任何后果由蹬岛者自负!  我和蔡教授赶到海港的时候,先期抵达的探险组队员已经在船上等候我们了。  他们花重金雇佣了一艘小型货轮,船上除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之外,还有一整套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设备与仪器。轮船离港之前,蔡教授清点了随船人数:包括我在内,总共十三个人。  十三个人当中,有三个人和蔡教授一样,都是上了年纪的专家,听说年纪最大的那个熊教授,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年纪最小的文教授,看样子至少也有五十多岁了;张教授好像叫张问德,是这个探险队的实际负责人――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听蔡教授说过,张问德在研究所负责党务与组织工作,不参与一线的技术性工作。  另外,有一名四十岁上下的队医,叫许久天;卫星通信员,名叫张兴凡,三十岁的样子;两名安全助理,也就是负责我们人员与设备安全的警卫人员,一个叫赵四武,一个叫陆航,两人都是部队上下来的,看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都在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船主和船工有三个人,翻译一人,总共十三人。  说实话,从蹬上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我能活着回去!所以,在航行过程当中,我心口一直被焦虑占据着,每过一两个小时就要趴在护栏上呕吐一阵子……心慌,胸闷,恶心,忐忑……我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心口很不舒服!  队医许久天,给我吃了几次晕船药,情况也没见好,后来干脆我就不吃了。心想:怕什么呀,反正都是个死,吐死也是死,早死早安生,早死早解脱!  赵四武和陆航两个人躺在滚烫的甲板上,居然能呼呼大睡起来,我真是佩服这俩哥们!四个教授级的人物,都在船舱里面,如饥似渴的翻看考古笔记――他们看到的,都是翻印的版本,底本在我的背包里。  我刚刚吐完,张兴凡也跑过来猛吐了一通,吐完之后有气无力的趴在我身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太痛苦了,我吐了这一次就感觉是像死了一回似的,真不敢想象,你都吐了一整天了,那是怎样一种滋味啊……啊呀……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你没有听说过,出远门最忌讳说‘死’字吗?你这一句话就说了两回死,你可要小心被鬼缠上!”,没想到,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的赵四武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冲我很不友好的呵斥道:“你住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论者,岂能让你三言两语的封建论调给吓唬住?本来看你没完没了吐了一天,还感觉你挺可怜的……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这么可恨!我这一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无知的市井小民了!无知,愚昧,可怜可恨!”  蔡教授紧忙从船舱里钻出来,对赵四武说到:“小赵,你这种态度可不对!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与社会观,你可不能拿你自己的认识观去强加给别人――要知道,这个世界在不同人的眼里,就是不一样的形态……每个人认识事物的能力有限、角度不同、方式有异,这样才有了一个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如果在所有人的眼里,世界都是千篇一律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呀,你说对不对啊?所以啊,不要老是用自己的观点去批评别人,要多想一想:为什么别人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呢?别人看到的那个世界,是不是要比自己眼中的世界更有意思呢……”  被蔡教授这么一说,赵四武便没再吭声,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挺不服气的……毕竟蔡教授是所里的学术权威,是赵四武的重点“保护对象”――赵四武并不是对蔡教授的话有什么异议,而是对我很有成见!  陆航嘴里叼着一支用甩棍做成的烟斗,慢悠悠的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不停的划拉着被海风吹得凌乱的碎发,幽幽的说到:“哎,听说你以前是刨坟的?而且闹出的动静还不小呢,是不是真的啊?你们真的见过鬼?快说说,你都是怎么跟鬼斗的啊?” 第八章 张问德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张兴凡也在一旁不停的说到:“就是啊,快说说,你们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诡邪的事情呀?听说你们盗墓贼经常能撞见鬼,是不是真的啊?鬼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见到人就要主动攻击的?”  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过去的;我更不知道,他们都知道我多少事情!  陆航和张兴凡一个劲的纠缠着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跟他俩打太极了,“鬼这个东西呢,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有很多事情是比鬼更加可怕的!比如,为什么有人明明上了灵异岛,却从此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呢?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这本身就够可怕的!鬼呢,其实就是一个我们很难解释的气场,这个气场对人来说无比凶险,因为它总是以我们不能接受的面目出现,你能想象到它有多么可怕,它就有多么可怕!但是,如果你不惧怕它,它也就没有那么可怕……这就是对鬼认识的辩证法”。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一方面,我曾亲身领教过鬼的厉害;另一方面,我不想动摇他们的信念……  尽管我把话说的无比小心,还是给自己招惹了麻烦,张问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用一种极其严厉的口吻说到:“年轻人,你也是受过大学教育的,我真怀疑你的大学是怎么毕业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怎么能这样低级呢?你这样的言论,是在混淆视听,是在挑战唯物论你知道吗?两千年前的王充都能写出论衡这样的文章,可见你这个当代大学生的认识能力,还比不上一个封建王朝的士大夫!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听到像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  张问德旋即又批评张兴凡和陆航:“你们两个人也真是糊涂!怎么能跟这么一个盗墓贼攀扯在一起呢?蔡教授找他来是因为他盗过墓,可以在鸡鸣狗盗方面弥补咱们的短处,他说到底也就是个贼,你们以后都离他远一点,免得他身上的贼气把你们给污染了!……”  张问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钉子往我心理面扎……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只能默默的低头不语,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给自己辩白!我向来都是如此:既然说不清楚,就索性什么都不说……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沉默反而成了张问德再一次侮辱我的把柄,他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继而说到:“你们看见了吧?他自己都无话可说了吧?这种盗墓贼我见的多了,别看他们掘人坟墓的时候张狂的很,一旦被我们揭穿了他们肮脏卑劣的真实面目,他就是个千夫所指的罪人,在人民面前他连头都不敢抬……”  说话的时候,张问德不停地用手指在我鼻子前面指指戳戳,我真恨不能把他的手指咬下来,嚼烂了吐到地上喂狗!  蔡教授见状,紧忙过来打圆场:“老张啊,年轻人有什么不是,适当批评两句就行了,你看,经你这么一顿批评,他不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咱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年轻人脸皮薄,适当说两句就是了……”  没想到,张问德依旧不依不饶:“老蔡,你看看他这样子,有半点虚心改过的态度嘛?企图以沉默对抗批判,这是典型的机会投机主义呀!这样的人,将来脱离了群众的视线,还会重操旧业,继续干那些伤天害理的非法勾当……”  张问德的话,就像是一条条毒蛇,在我大脑的每一条血管里疯狂的横冲直撞……只觉得我的喉咙一股燥热,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瞬间涌了出来――醒来后我才知道:我刚才吐血了……  蔡教授和陆航一直守在我身边,生怕我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其实他们都多虑了,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孩子,从农村里一路走来,什么样的不顺心事都遇到过,可以说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苦比乐多――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不顺心,而怨天尤人,更没有因为别人对我的误会甚至是伤害,而去怨恨过谁! 第九章 灵异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们乡下人就是这么淳朴,就是这么豁达,就是这么傻气……  天快亮的时候,翻译告诉我们:船要靠岸了……要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把我们送上岸以后,船老大和船工们还要急着赶回去,对他们来说:灵异岛就是个是非之地――潜台词就是: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  因为还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我一上岸就躺在了湿漉漉的沙滩上面,除了还能正常呼吸以外,全身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心里多少还有几分愧疚……  起初,我以为灵异岛只是一座巴掌大的小孤岛,没想到上了岸才知道:这座岛足足有五平方公里――因为是海岛,海拔很低,有很多地方被浅水覆盖着,乍一看像是一个群岛!天亮后,可以隐隐的看到,被浅水分割开来的大小十几个小岛,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不需用船,只要淌水就能在各个岛屿之间穿梭……只有在群岛的最西边,毅然耸立着一座岛山,蔡教授说,那是一座火山岛。  赵四武目测了一下:火山岛的最高处,离海面至少有两百米。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两百米的山头算是很高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赵四武对张问德说到:“张主任,咱们携带的东西太多了,需要留下一部分,是不是安排一个人专门看护这些重装备呀?……”  “那就让陆航留下来吧,这可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尖端设备,一定要保护好它们,不能给国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听张问德说话的时候,总感觉这个人官气太重,根本不适合领导探险活动;探险的过程是极具挑战性的,每一步都有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甚至是危险!任何探险活动的领队,都需要有异常冷静的头脑,处变不惊的沉着,尤其是丰富而全面的野外探险经验……不是我小看他,张问德这样一个老气横秋的官员,根本就挑不起这根大梁!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大背包,一人拿着一支登山拐杖,张问德意气风发的下达了出发的指令……真是可笑:我居然都不知道他要带着这支队伍去干什么!不光我,所有人都不知道目的地和任务究竟是什么――张问德好像就是带着队伍来游玩的一样……  蔡教授把登山拐杖递给我,问我:“能不能跟得上我们?”  我想了又想,最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我两条腿软的像泥一样……”  蔡教授点点头说到:“好吧,今天你就和小陆留守大本营,好好休养一天再说”。  没想到,张问德居然对陆航说到:“小陆,大本营可就你们两个人,你可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把这些国家财产看住了!”  我们谁都能听得出来:张问德是在让陆航提防我……随便他说什么,我都懒得去听,懒得去想。  我听见张问德一边走,一边做着安排:“老蔡,老文,还有小赵,你们跟着我走,咱们作为第一小组,从灵异岛的左边绕过去;小许和小张,你们俩与熊老一起,作为第二小组,从灵异岛的右边绕过去,咱们在火山岛脚下的那片海滩上会合……这一路上多注意观察,尽可能的搜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越走越远,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张问德一开始就犯了大忌讳:灵异岛的纵深处全都是茂密的原始丛林,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把队伍化整为零!  果不其然,第二天傍晚十分,熊教授和张兴凡、许久天回到了宿营地,他们在火山岛脚下并没有见到第一小组,无线对讲也联络不到对方;而且,熊教授他们还是从灵异岛的左边一侧回来的,希望能在半路上遇到张问德他们――但是他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一直等到第三天中午,张问德他们依旧没有音讯。 第十章 鬼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陆航和许久天一再要求去寻找张问德与蔡教授他们,都被熊教授制止了。熊教授毕竟是所里的老辈人,野外科考经验丰富,关键时刻头脑清醒,临场不乱。  但是,在焦灼中等待了一整天之后,熊教授也开始坐不住了,不停地在沙滩上踱着步子,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终于,熊教授开口了:“小陆,你和小张带上急救箱和食物,再顺着海滩去寻找一遍吧,如果找不到,就赶紧回来,千万不要贸然往原始丛林里面钻!”  陆航和张兴凡早就按捺不住了,背上医药箱和食物带就要走,我不能不说话了:“等等!其实,你们一开始就犯了错误:不应该分开走的!咱们不能错上再错了,这样吧,把能带的能用的尽量都带上,咱们五个人一起去寻找第一小组的人……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咱们的力量被再次无端削弱!既然这地方叫做灵异岛,就必定有灵异之处!我敢断定:蔡教授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使他们不能脱身的事情,依我的经验判断——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熊教授点点头,说到:“不错,你正好说了我想说但是不能说的话!我怕说出来,你们几个年轻人萌生怯意!既然小伙子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顾虑了……我知道,蔡秉钧千方百计把你带过来,一定有他的道理!看来他真的没有看错人!你们三个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陆航和张兴凡、许久天都摇摇头:“没有!”  一路上,熊教授都表现的忧心忡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吓人;陆航和张兴凡倒是有说有笑。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密林深处开始传来各种各样的动静:有鸟叫,也有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更多的则是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应该是小动物跑动时,身体与草丛或枝叶摩擦发出的声响——随着暗夜降临,动物发出的声响渐行渐远,四处开始变得幽静起来。  突然,丛林深处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尽管无法辨别那是不是人的叫声……在这个恐怖的荒岛上,突然出现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比恐怖的!也包括人!但我情愿那就是人的声音!  陆航忙不迭举起防暴枪,快速把子弹推上了枪膛……队医许久天也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开始往枪管上暗桩消音器。  “听我的,最好不要使用消声器,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枪声也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我说到。  熊教授也说到:“他说得对,枪声本身就是最好的威慑力!把消声器收起来”。  许久天刚把消声器收起来,在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一个声音,和前次一样,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像是人的叫声,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张兴凡突然大叫一声,慌忙取下耳机,丢到了一旁:“我刚才,我刚才在耳机里面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好像是在说话,不停的说:放开我,放开我……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恐怖!我这是无线短波接收器,怎么会接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呢?”  陆航从地上捡起耳机,仔细听了好一会儿:“你是被林子里的声音吓着了吧?耳机里哪有什么声音啊?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  张兴凡半信半疑的样子,再次把耳机戴在耳朵上,可是眨眼的功夫,他再一次取下了耳机:“你听啊,朕的是人在说话的声音!”  陆航把耳机给了熊教授:“熊老,你听这是怎么回事?……”  熊教授把耳机戴在耳朵上,很诧异的说到:“难道这附近有人?那也不对呀:人的声音不可能出现在无线信号接收器里面的……”  熊教授把耳机递给我,说到:“年轻人你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把耳机戴上,就听见里面传出一群女人说话的声音,同时还隐约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我心头一紧:这难道就是鬼声? 第十一章 不似幻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说过,自从日军的一艘兵船在这附近海域失踪以后,这里就成了一座被灵异气氛所笼罩的鬼岛;从耳机里面听到的这些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那艘兵船上的一千多名慰安妇!  错不了:耳机里面听到的声音,绝对和那些失踪的慰安妇有关!  如果没有西夜鬼城的那一遭探险经历,兴许我已经被耳机里那些摄人心魄的鬼叫声吓破了胆……真的要感谢九死一生的西域之行!是西域之行,让我在如此诡异的叫声面前如此镇定!  但是,镇定并不意味着不害怕。听到这些奇怪的鬼叫声,我同样不寒而栗……  没人知道,在这诡异的叫声背后究竟还有什么……  熊教授突然说到:“不好!我在考古笔记中曾看到一段话,说在西太平洋的一些岛屿上,常年笼罩着一股邪气,这股邪气并非是因为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从海底某个地方发出来的毒气,一旦吸入这种毒气,就会渐渐侵蚀人的神经中枢,足以使人产生各种各样恐怖的幻觉……看来,我们已经开始产生幻听了――如果考古笔记中所言非虚,那么接下来,我们很可能就要开始看到各种各样的幻象了!胆子小的人会被眼前看见的恐怖幻象折磨的神经错乱,甚至会惊恐过度而死!”  熊教授正说着,就听张兴凡惊叫一声:“妈呀!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呀?……”  陆航顺着张兴凡手指的方向,用探照灯照过去之后,远处除了两颗椰子树之外,静静的沙滩上什么也没有……我们正要责怪张兴凡,许久天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那不是文教授吗?……”  我们又赶紧回过头,朝另一个方向看去,但是依然什么也没有!  熊教授大声说到:“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幻象,是你们的幻觉!你们看到的都是幻象!你们要是不想被自己吓死,就把眼睛闭上,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去理会它们,听到了吗?”  张兴凡和许久天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紧紧的跟在熊教授和陆航身后;熊教授和陆航好像丝毫都不介意什么幻象与幻听,两个人依然打着探照灯,时不时的朝丛林深处照射一番。  当陆航手里的探照灯从林子深处晃过的瞬间,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我强烈的认为,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当熊教授手里的探照灯光束再次从那里掠过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熊教授的手腕:“别动……看那是什么?”  这回彻底看清楚了:就是一个人!  那个人被吊在二十多米高的大树上面,正好背对着我们……  “是文教授!那就是文教授呀!”陆航的声音都变了。  张兴凡和许久天也睁开了眼睛,两个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喊叫:“真是文教授……文教授怎么会?……”  熊教授沉默了一阵子,自言自语道:“按理说……不应该是文教授……应该是幻觉,是幻觉……”  陆航也说到:“就是啊,文教授怎么可能会被吊在那么高的地方?我所见过的人当中,除了赵四武能做到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有那样的本事了……”  张兴凡和许久天也跟着说到:“就是啊,一定是幻觉,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太恐怖了!”  陆航端着防暴枪,大踏步朝丛林里面那棵大树下面走去,我们四个人警觉的注视着林子里面的情况,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陆航就从林子里面钻了出来:“真是文教授!你看这个,这是文教授的眼镜盒,上面还有文教授的名字呢……”  熊教授拿着眼镜盒端详了一阵子,问我:“小郭,你怎么看?这世上会有这么真实的幻觉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依照我去年的探险经验:我觉得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陆航不是说,赵四武能做到吗?那为什么不能怀疑就是赵四武干的呢!熊教授刚刚也说了,在一些太平洋岛屿上,会有未知的毒气,能使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也就是说,赵四武也可能会产生幻觉,会因幻觉而对文教授动杀机!  见我不说话,陆航也很着急的问道:“你倒是说说啊,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到:“这不似幻觉!更像是一起凶杀! 第十二章 可怕的直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看得出来,在这些人当中,通信员张兴凡胆子最小,他一听我说是凶杀,就一把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怯怯的问:“你能确定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呀?要不,咱们还是回宿营地吧?”  熊教授说到:“如果这个岛上出现了不安全因素,宿营地也同样不见得安全!这个灵异岛就这么大一片地方,躲到哪儿都一样!小郭,你是怀疑小赵?你怀疑是他误杀了文教授?”  我点点头:“不错。到目前为止,除了咱们九个人之外,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个岛上还有其他人;能把一个大活人吊在那么高的树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陆航说,赵四武可以……现在他们又集体失踪,这其中一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或许,就是熊老您所说的幻觉:一个人若是出现幻觉,他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事物当作假想敌予以攻击!这才是幻觉真正的可怕之处!”  “那我们岂不是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出现幻觉而杀人的会是谁呀?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我们都会落到文教授那样的下场吗?”张兴凡说话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个要出事的人,可能就是张兴凡!  当然,我的整个预感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我的直觉――很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在这样的环境下,胆子越小的人,死的越快!因为周明轩和沈继秋都说过:胆小之人,鸿运就很低,鸿运低就很难抵挡住脏物的侵袭――也就是说,胆小的人很容易被灵异缠身,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鬼上身。很多时候,或许未必就是真的有鬼上身了,但是人们又无法解释,所以把一切罪魁祸首都归罪于鬼了!  熊教授问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说到:“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你担心我们几个人当中也会有人出事?”,这回说话的是陆航。  “对!不瞒你们说吧,在船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有人可能会永远留在这个岛上!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文教授会是第一个人!”  张兴凡迫不及待的问我:“谁呀?除了文教授,还有谁呀?你快说说啊?”  我又摇了摇头:“这个真不能说!如果那个人真的永远留在这里,那也是天意,天意难违,我说了也于事无补!”  陆航突然说到:“我知道是谁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熊教授很严肃的说到:“你们真是乱弹琴!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别人定生死呢?生死由命不由人!谁该死,该哪一天死,都是一个人的造化,谁也无法左右和预测的!”  陆航依然问我:“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说着,陆航在我的手心里写出了一个“凡”字……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天机可不能随便泄露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就跟在我左右,保护好我就行了!……”  本来这就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陆航居然当真了: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始终跟在我身边……  我突然发现,熊教授正带着我们往丛林里面走,着实吓了我一跳:“熊老,您这是……要往林子深处走?咱们最好等到天亮以后再……”  我还没有说完,熊教授就说到:“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是一条刚刚被人走过的路线,我怀疑第一小组很可能就从这里走过……要是等到明天,我怕耽误了大事……咱们还是尽快跟上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的直觉再一次告诉我:这是一条异常凶险的不归之路! 第十三章 血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张兴凡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下,一脚没站稳,一头栽倒在地上,当他爬起来的时候,把许久天吓了一跳:“啊……你脸上怎么啦,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  其实不光脸上,张兴凡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张兴凡一看自己身上到处是血,顿时被吓得惊叫起来:“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么多血呀?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呢?你们快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呀?……”  张兴凡的嚎叫声,就像是有人在剥他的皮,在抽他的筋……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丛林里来回飘荡,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脊背冰凉!  陆航招呼我看一棵大树:“你看,那棵树是怎么回事?好像那树上在往下流淌什么东西呢?”  我走近一看,在树皮的裂纹处,正在往外渗出浓稠的红褐色液体……就像是血液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在周明轩的考古笔记中,有一段记载:血树,一个古老的树种,早在四百年前的小冰河期就已经灭绝于世……血树就像是植物中的嗜血僵尸,新树依靠吸食人类的血液存活;但是成年的大树却开始分泌一种类似血液的树汁――没人知道,血树分泌的树汁是不是血液!血树的树种犹如虫体一般,在成熟之后,会悄悄附着在人的身上,寻找机会钻入人体内……血树的树种开始悄然生根酿芽……血树新苗的根须会顺着人体内的血管悄悄蔓延,直到占据全部的血管,之后开始陡然膨胀,瞬间将血管乃至整个人的身体撑裂……粗壮的根须在触及地面之后,就会快速扎根,并急速生长,一周夜间,足可以生长成碗口粗细的参天大树……从此以后,血树便停止生长,始终保持着不生不灭的状态,直到再次有人从它身边经过的时候,它的唯一一粒树种便会迅速成熟,准备自立门户……  张兴凡刚才正好趴在了这颗血树下面,现在全身被血红色的树汁包裹,不知道会不会和考古笔记上说的那样:已经有一粒血树的种子悄然潜伏在了他的身上……  陆航看见张兴凡一边慌乱的擦拭身上的污物,一边哭号,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便急忙走过去,开始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液一样的树汁――他们当然不知道,那是血树的树汁,而非张兴凡身上的血液!  我刚要提醒张兴凡,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身子擦干净……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张兴凡突然又是一声尖叫:“啊呀!……有东西从我下面钻进去了……真的……我没骗你们,我朕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肛门里钻进去了……会不会是虫子啊?”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如果那真是一粒血树种子――我相信那就是一粒血树种子――张兴凡已经离死不远了!  只不过,他不会死的很痛苦:考古笔记上说:那是一瞬间的事,瞬间,整个人被体内的血树树苗撕裂成碎小的尸块……  熊教授倒是很忘我,一个人蹲在地上,细细的研究起了那颗会“流血”的树,一边看,一边快速的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现象――在诡异横生的地方,最容易死的除了胆子小的人,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我真不希望熊教授也和张兴凡一样,遭遇什么不测!  我让陆航看好熊教授,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陆航却说,他要保护好我,他相信,保护了我,就是对他自己最好的保护……我不知道他这是从哪得来的荒唐结论。但是,这是我所乐见的――我身边需要一个身手好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们身边充满了各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绝难应对险况的!  在大伙的一再催促下,熊教授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意味深长的说到:“哎呀……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自然界还有如此神奇的物种;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会流血的树种!真是奇异呀!”  我很好奇的问熊教授:“熊老,您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见到这种会流血的树,您不觉得这很不寻常吗?”  熊教授愣了一下,说到:“为什么要害怕呀?这有什么不寻常的?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奇异的现象,是远远超出我们人类想象的!你们记住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你的想象空间有多么广阔,这个世界就有多么神奇!年轻人,认识无止境,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千奇百态,奥妙无穷……”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好像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隐忧! 第十四章 鬼打墙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们跟在熊教授后面,一直往林子深处摸索着前进,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熊教授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不妙呀,看来咱们是迷路了……之前我已经观察过了,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岛最长处不过一千米,最宽处也不过五六百米,比远处那座火山岛要小许多――可是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硬是走不出去呢?”  陆航也跟着说到:“是啊,我也一直在纳闷,按理说咱们早该走出丛林,到了另一边的海滩上了!咱们好像一直在林子里面打转呢!”  张兴凡突然大声叫起来:“啊,你们快看,那不是文教授吗?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果然,在我们头顶上吊着一个人,正是文教授!这回,他正对着我们。  既然又回到了这里,再往前走,不就是海滩了吗!陆航也想到了这一点,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文教授背后的方向走去,我们紧跟在他身后,谁都不想被落在后面。  大约疾步走了十多分钟,陆航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对呀,我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对劲呢?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走到海滩上,这不可能的呀!”  张兴凡一回头,又被吓得喊叫起来:“妈呀!文教授……文教授啊……”  文教授就吊在我们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这回又是正对着我们!  陆航急切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想都没想,说到:“鬼打墙,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如果就这样走下去,就算一直走到累死了,也走不出诡墙的!”  我一下子想到,蔡教授他们会不会也同样遇到了鬼打墙呢?如果真的是遇上了诡墙,即便是你和诡墙之外的人擦肩而过,也会视而不见!  “鬼打墙?以前只听说过,可是从来没相信过,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打墙吗?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张兴凡表现的越来越急躁,而且,我觉得他正在丧失耐心与意志!这是很危险的征兆。  熊教授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尽管他只背着一个很轻的小挎包,依然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样吧,不如我们就地休息,等到天亮再出去!反正啊,文教授出事的地方,距离岸边也没有几步路……”  只能这样了。如果不调整一下状态,我们都得累死在丛林里面。  为了减轻重量,陆航和张兴凡已经开始往外挑拣东西了,用不着的尽可能丢掉……但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还会用到什么,所以很难取舍!  陆航问我:“伙计,你们以前盗墓的时候都带些什么?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吧,大件小件几十斤的装备,好像是要上战场一样的全副武装起来?”  “当然不会!他们盗墓的时候,一般只带一把洛阳铲,一支考古探针,最主要的是带上足够的照明设备与掘土装备!只要探明的墓穴的位置,全力打通一条盗洞就够了!盗墓者就是为了求财,所以,当他们得手以后,一般就会把那些装备全都丢掉,为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带些宝贝回去……”  “哦……那你手里一定有很多稀罕玩意儿咯?快说说看,这些年你都从棺材里捞了些什么好东西啊?”,陆航的话我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索性,我就不再理会他。  陆航把食物和水留下,其余东西全都丢了出去,包括两块蓄电池和一盒子弹。  我随手把蓄电池和子弹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以往的经历告诉我:探路用的照明设备,与防身用的武器是万万不能少的!  陆航见我捡起了子弹,问我:“你会用枪吗?你拣它做什么,死沉死沉的……我的枪里面子弹是满的!”  防暴枪里面只能装五粒子弹,五发子弹打完了怎么办?这个陆航真不会过日子!  说话间,东方已经放亮,林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声也慢慢多了起来,一棵树、两棵树……直到能够看清周围所有的树木了……我猛一抬头,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吊在树上的文教授不见了! 第十五章 神秘信号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陆航走到那棵树下面,仔细瞅了半天,突然大声说道:“你们快过来,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树,你们看……”,陆航说着,就抽出匕首,在树身上猛扎了两下,匕首就像是刺到了石头上一样,寸毫也未能刺入树身。  陆航又用匕首在树身上刮了几下,刮掉外面的一层苔层之后,露出来的居然是一片锈迹斑斑的铁皮!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似乎从铁皮里面传出了几下声响……张兴凡突然说道:“这声音怎么好奇怪呀?这是……SOS求救信号!没错,就是SOS……难道有人在向我们求救?”  当我们再次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敲打声突然停止了。  张兴凡是无线电通信员,对各种各样的滴嗒声都很敏感――滴滴嗒嗒的声音连接起来,就是他们所说的莫斯电码。莫斯电码也叫明码,是世界上通用的无线电通讯电码。世界上任何国家和地区的无线电通信员,都可以快速把它们译成相应的文字。因为莫斯电码不同于军事意义上的无线电密码。  莫斯电码也就是明码,经过各种转换与加密之后,就成了所谓的密码;破译密码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对加密之后的电码进行解密,把密码再转换成明码――莫斯电码。所以,熟记莫斯电码是无线电通信员必须掌握的基本功课……在我们一般人看来,无论是密码还是明码,都是很神秘的东西。但是在张兴凡看来,破译密码丝毫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他刚才说到的SOS,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基本常识:全世界通用的海上呼救信号!  陆航再一次抄起匕首,在铁皮上继续剐蹭起来,随着大块大块的苔层剥落,一个碗口粗的铁柱轮廓,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陆航刚一停下来,就听见铁柱里面再次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这回听的更为清晰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张兴凡很是兴奋的冲上前去,用手指在铁柱上敲击了一阵子,随后,就传出了另外的敲击声……  “不错,的确有人在向我们求救!他说,他们被困在船舱里面了,要我们赶快救他们出来……”,张兴凡说完,又开始在铁皮上面敲击起来。  很快,里面就有了回应。  “他们说什么?”,陆航很是好奇的问到。  张兴凡面露疑惑的神色:“我刚才问他,船里面有多少人……他说,有一千多人……我又问他,船在什么地方?他说,就在我们脚底下……”  陆航和许久天都开始在嘲笑张兴凡了,说他昨晚上被吓着了吧……  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当年失踪的那艘男纪号日本兵船上,据说正好载着一千多名慰安妇……  张兴凡丝毫不理会陆航和许久天的嘲笑,继续敲击起来。  听到了里面发出的回应后,张兴凡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了一阵子,突然面露惊惧之色:“他说,他们已经在船里面被困了七天七夜,食物和水都已经用完了,现在已经开始人吃人了……要我们赶快营救他们……”  陆航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不会是在和鬼对话吧?唉呀……真是笑死我了……”  陆航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裤子,转过身撒起尿来。  突然听见他大叫一声:“啊!救命啊!什么东西呀……”  我一转身,看见陆航正趴在地上拼命的挣扎,似乎是想挣脱什么;再一看他的脚踝上,赫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正紧紧的抓着陆航不放;那只手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长出来的一样!  张兴凡一看见从地底下伸出来的血手,当即就吓昏了过去。  许久天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呆呆的站在一旁,浑身不停的哆嗦……熊教授倒是有些镇定,不慌不忙的对我说到:“这是怎么回事?小陆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做?”  我从地上捡起被陆航丢掉的防暴枪,对着血淋淋的血手连开了三枪,打中了一枪,就那一枪,将整只血手击得粉碎。  就在我打中血手的同时,在我们耳边想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第十六章 鬼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就是这一声莫名其妙的惨叫,又把昏死过去的张兴凡给吓醒了!  张兴凡瞪大了眼睛,看着趴在地上发抖的陆航,战战兢兢的问我:“刚才发生什么了?他会不会死啊?会不会变成僵尸啊?他还能跟着我们吗?他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呀?……”  张兴凡这个人真是够讨嫌的:自己明明是一个累赘,还反过来对陆航说三道四了!刚才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说不定早就被吓死了!  “没事的,这样的事情我见的多了,只要身上没破皮就行……”,其实,我这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熊教授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看许久天的裤子,已经给尿湿了……  我把陆航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脚踝正在出血……如果刚才那只手,真是一只鬼手,恐怕陆航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  张兴凡也看到了陆航脚踝上的血,失声喊道:“你们看呐,出血了,出血了,他脚踝被抓破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呀?……”  我极不耐烦的瞪了张兴凡一眼:“你咋呼什么呀?出血又怎么啦?谁说就不能出点血了?”  “你不是说,只要不破皮就没事吗?”  “我说过破了皮就一定会有事吗?”  我越来越不能忍受张兴凡动不动就大惊小怪了!  陆航也小心的问我:“真没事吗?我会不会……”  “不会!什么事也没有,你记住啊,人越是贪生怕死的时候,就越容易出事;相反,你只要不怕,就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不想有事,就放宽心,不要在意这点小伤!”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把握!  过了好大一阵子,许久天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急忙从急救箱里取出酒精,给陆航腿上做消毒处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熊教授却在做着一件让我无比揪心的事:他正趴在地上,用两只手刨挖出现那只鬼手的地方……  真是个老学究!对什么事都无比好奇!这样做,无异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要制止熊教授的冒险举动,于是便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就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我还没站稳,随之就听见熊教授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唤:“啊呀……”  教授的喊声很快就被湮没了。  地面停止晃动以后,就见眼前留下了一个深陷的大坑,熊教授已经没了踪影。  张兴凡看着大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这个胆小鬼又被吓昏了! 第十七章 旗杆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陆航指着熊教授陷进去的大坑,问我道:“伙计,这是怎么回事?这地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们能不能刨开它……熊老还有没有救啊?……”  许久天也说到:“是啊……现在咱们四个人当中,只有你对这方面有些经验,我们都是门外汉……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陆航和许久天虽然有心救熊教授,但他们都没那个胆量:因为没人知道在这个深坑下面会是什么……没人敢轻易冒这样的险!  事实上,经验和直觉都在告诉我:这个深坑底下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并且也一定潜藏着凶险的杀机!  “你们说呢?你们认为这下面会有什么?是步步惊心,还是金银珠宝?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有个大概的判断――这地下,肯定有不寻常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刚才那样一只血淋淋的鬼手,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了熊教授!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之物!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寻一处安全的落脚点……”  这个地方的确太不寻常了:第一小组的人无缘无故的失去了联系;文教授的尸体被吊在二十几米的高处,之后又悄然无声的消失了;陆航被鬼手袭击,熊教授随之突遭意外……这一切,都已经很清楚的表明,灵异岛千真万确充满了灵异!  但是,任何蹊跷诡异的现象的背后,都有鲜为人知的原因,只要找到了根源所在,就能够彻底解开所有的灵异之谜!  灵异岛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如此的怪异呢?难道真的与传说中的那艘男纪号兵船有关?要想彻底弄清楚灵异岛与兵船是否有关,就必须要找到男纪号兵船的线索……  男纪号?男纪号!兵船,铁甲兵舰……铁甲,铁皮……  陆航发现的那根被苔层包裹的铁柱,会不会跟男纪号兵船有关呢……想到这里,我紧忙让陆航取出工兵铲,顺着“铁柱”往下面刨挖了几下,刚刚挖了两尺多深,往下再也挖不动了!  “这下面好像是铁的,你们听这声音……”,陆航用工兵铲向下戳了两下,果然传出了顿重的金属撞击声!  的确有点意思!于是我又让陆航向四周刨挖,当他以铁杆为中心,挖开一个直径大约一米、深两尺的圆坑时,张兴凡突然惊呼到:“我的天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棵被苔层包裹的铁柱子……就是二战时期,日本海军炮舰上的旗杆!你们看根部还有挽系旗绳的沟槽……看,看着几个字:翻译过来就是,日本帝国海军南云舰队护卫舰男纪号……”  我们不约而同的仰望着将近三十米高的“铁树”,再看看“铁树”根部的文字,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棵所谓的大树,只不过是被一层铁锈和青苔包裹的炮舰旗杆!难怪它看上去笔直的像根电线杆子……但是很奇怪:如果真是旗杆,怎么会在顶端长出枝叶来呢,而且看上去树冠还算茂盛!  如果这是旗杆……那我们脚下会是什么呀?难道是那艘失踪半个多世纪的男纪号护卫舰?  就算我们脚底下就是那艘男纪号兵船,刚才又是谁在敲击这个旗杆,用莫斯电码和我们“对话”的呢?这一切简直都不敢想,这兵船里面总不会还有人活着吧?  我们真的不能再出叉子了,熊教授已经离奇失踪了;张兴凡随时都有可能被身体里面的血树吞噬掉!陆航腿上带着莫名其妙的伤――现在只有我和许久天尚未受到攻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两个人就是安全的!  意外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不期而至。 第十八章 异变(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今天是我们蹬上灵异岛的第四天,张问德与船主约定的时间是十天:在我们蹬岛的第十天中午,他们才会来接我们……短短的四天时间,整个考察队就已经“溃不成军”了!真不敢想象,照这样下去的话,这支九人组成的科考队会不会全军覆没……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许久天说到:“小张你别动,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许久天面色凝重的盯着张兴凡的眼睛,虽然不知道许久天在张兴凡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但是我从许医生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不安,甚至是恐惧!  陆航也觉得好奇,便走过去说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陆航也吃了一惊,伸出手悄悄的示意我过去。  我知道,他俩一定在张兴凡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张兴凡好像全然不知,并且还很诧异的反问许久天:“许医生,怎么啦,你看见什么了,可别吓唬我啊……”  当张兴凡把头扭向我的时候,我也被他的眼睛吓出了一身冷汗:张兴凡的两只眼睛已经变绿了!准确的说,是在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青绿色的纹路――那青绿色的网状纹路,其实就是眼球上的毛细血管!本应该是红色的毛细血管,之所以会变成了现在这么吓人的颜色,就是因为那颗血树的种子!  我料定:血树的树种已经在张兴凡的血液循环系统内生根酿芽,并且血树的根须已经顺着血管迅速蔓延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血树正在他体内悄然膨胀!  张兴凡带着哭腔,用颤抖的声音说到:“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快说呀!快告诉我,你们看到什么了?你们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啊……”  陆航问许久天:“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眼珠子都变绿了?怎么会这样?”  许久天摇了摇头,说到:“不知道,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脏东西吧,也可能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关……”  张兴凡一听说自己的眼珠子变成了绿色,赶紧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睛,不成想,他这么一揉,整只眼球被活生生的揉了出来……从眼窝里挤出来的眼球差一点就掉到了地上……但在距离地面还有一尺多高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正好被一条细蔓吊着――那条细蔓从张兴凡的右眼眼窝里面伸出来,就像是一条浅绿色的细绳!我知道,那跟绿色的细绳就是血树的根须!  我们正在惊诧之余,就见一股绿色的液体从张兴凡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陆航一看见这样恶心的场面,“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张兴凡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浑身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许久天赶紧打开急救箱,取出纱布,在上面喷了一些药粉,想要对张兴凡施救;这回我真的不能再像前两次那样犹豫了,及时伸手拽住了他。  “为什么?”,许久天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制止他。  “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血树吧?就是我们昨晚见到过的那种会流血的树!血树的种子就像虫子一样会主动附着在人的身上,然后伺机进入人的体内;它会在人的血管里面扎根生芽,直到长成一棵树苗――对于血树的种子来说,人的身体就是孵化它们的胎盘!他的体内,征友一棵迅速生长的血树苗……”  “没救吗?”,许医生问道。  “有救!除非把他体内的血液抽干净,血树的幼苗就会死亡;然后再给他输入新鲜的血液!”我说道。  “那不还是等于没救了吗?”  许久天刚说完,就听见张兴凡的身体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张兴凡的嘴巴张的很大,好像要说什么,但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始终没能发出声音来。 第十九章 异变(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张兴凡两只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他的喉结在逐渐变大。许久天显得很揪心的样子,总想上前帮他一把,我死死的拽着许医生,这个时候贸然接近张兴凡,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情况。  “快看他的手臂上,那是什么?……”,陆航喊道。  我早就看见了:张兴凡的手背上已经暴起了很粗的绿筋,高高的突起,把肉皮撑的就像是一层透明的纸……  此时,张兴凡的另一只眼球也爆了出来,眼窝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挤……看样子,他体内的那棵血树就要“破茧而出”了!  “不要再看了,咱们快离开这里……”,我的话音未落,就觉得一股热浪打了过来:张兴凡的身体像是瞬间爆裂的气球,碎小的尸块带着腥气向四周迸溅开,一滩黏糊糊的液体从我身边飞过去,留下一股叫人窒息的恶臭!  在张兴凡原来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株两米多高的树苗,嫩绿的新叶上沾染着斑斑血渍;靠近地面的一截树身包裹在张兴凡的一条裤管里面,另一条裤管已经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会这样?那棵小树为什么会从裤子里面长出来?难道他真的变成了一棵树吗……”,张兴凡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变成了一棵树;而是这棵树是从他身体里面长出来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血树,一种很古老的食人嗜血树种,也可以理解为它就是一种食人树!所以你们一定要倍加小心,绝对不能贸然靠近血树,一旦血树的种子进入到体内,基本上就是在等死了!”我这话绝对不是在吓唬他们,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俩也都看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血树?”,陆航很惊奇的问我。  “你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蔡教授为什么非要我跟着你们一起来灵异岛?”  “为什么?”,陆航依然疑惑的说到。  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既然能被蔡教授看中,我就理所当然的有我的过人之处……没想到陆航居然钻进了牛角尖。  倒是许久天许医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到:“对啊,蔡教授可是咱们所里的头号人物,小郭你能被我们的蔡教授选中,那就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不过,我还是不大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妖魔鬼怪!蔡教授也绝不是迷信之人,我想,蔡教授把你找来一定还有别的想法……”  我真是搞不懂,这个研究所里的每一个人怎么都这么古怪:为什么非得认定我加入科考队一定是和鬼怪有关联呢?好像在他们的眼里,盗墓者都必定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蔡教授叫我来,好像就是帮助他们对付“妖魔鬼怪”的!  “是啊伙计,蔡教授是不是早知道这个岛上会有诡事?他把你找来就是想让你帮助我们……对付那个呀?……”,陆航把话说的很小心,尽量避免提到“鬼怪”之类的明话。  我笑了笑,说到:“你们非要这样想,我也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我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本事,只是有些事情比你们经历的多一些!仅此而已!”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才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没了两个人,要是还找不到蔡教授他们,咱们该怎么办呀?”,陆航和许久天一边重新收拾着背包,一边说到。  “现在看来,咱们不能刻意去寻找蔡教授他们了;为今之计,只有先走出去,出了这个原始丛林再说!我们把没用的都丢掉,轻装前进,尽快回到岸边去!”,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在我们整理妥当,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旗杆突然又传来了时断时续的敲击声! 第二十章 又见鬼打墙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听到旗杆上发出的响声,我的心头再一次陡然收紧:看来真的要出事了!  现在没了张兴凡,我们无从知晓这断断续续的敲击声,究竟在向我们传递着什么样的信息。断断续续的敲击声总会在同样的一个节点上突然停止,一分钟之后,断断续续的敲击声会再次响起……好像是有规律的在重复着相同的信号!  陆航赶紧翻开张兴凡的包,从里面找出电码表,兴奋的说到:“总算找到了,老许快帮忙记一下……”  许久天从衣兜里掏出纸笔,疑惑的看着陆航;陆航每听一会儿,就会在电码表上搜索一遍;然后再报出一组数字;许医生快速的在本子上记下那些数字……陆航又仔细倾听了一阵子,确定所有的敲击声都已经被他译成了莫斯电码的电文,才从许医生手里要过本子,对着一张字元与字符的对应表,埋头破译起来。  其实,只要掌握了莫斯电码的基本知识,手里有了无线电电码表,也就是莫斯电码的字元与字符之间的对照表,要破译电码是很容易的事情――无非就是把滴滴嗒嗒的声音换算成相应的字元,也就是阿拉伯数字组合;然后再把不同的阿拉伯数字组合置换成相应的字符,也就是英文字母;最后把英文字母的组合依次排列,就是最终的内容。  我们常人之所以感觉无线电密码很神秘,就是因为我们不了解无线电发报的工作原理!陆航当过兵,所以能够掌握最基本的无线电工作原理,也就理所当然能够按图索骥,进行最简单的电码破译。  看到陆航已经完成了破译,许久天赶紧凑上去问:“什么意思啊?”  陆航一脸的疑惑:“SOS……又是SOS……求救信号!”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底下真的有人?难道我们脚底下真的就是那艘男纪号兵船?可是,这里明明是一座海岛,他们的船怎么会开到这原始丛林里面来呢?……”,许久天依然不相信我们看到的是兵舰的旗杆!他更不相信在我们脚底下踩着的,就是那艘已经失踪半个多世纪的男纪号护卫舰!  “小郭,你相信这根铁杆子就是旗杆吗?你相信咱们正站在男纪号兵舰上面吗?……”,许久天问我到。  我点了点头,说到:“我信。许医生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在青云山和新疆探险的时候,见过的那些事情比这恐怖多了,相比起来,这也就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已――但是我在探险的时候见到的那些事情,说出来恐怕连鬼都不相信!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任何事情,它都事出有因,只要找到了原因所在,任何事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既然让咱们碰上了,咱们不妨把真相找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我说出来的!  要是换做以前,肯定是从姚俊或者是穆图口中说出来的,我最多就是个小跟班;可是,我今天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胆量变得这么大了!  许久天和陆航一听我说要寻找真相,立马表示反对,两人坚决不同意我的主张,说什么也要尽快离开这里。一边说着,陆航和许久天就快步朝外面走去……其实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朝丛林“外面”走,还是朝密林“深处”走!  我一个人当然做不了他们两个人的主。看他们这么坚决,只好跟了上去。  可是好景不长,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我猛然发现:那根“旗杆”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矗立着!  我们明明是直线前进的,怎么可能会“绕”回来呢?没有感觉到有过转弯,怎么会原路“折回”来了呢?  许医生和陆航只顾低着头快步如飞,我连喊他们几声,都没能喊住他俩;当走在最前面的陆航猛然发现前方的“旗杆”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许医生也一脸惊讶的回头看着我,说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为什么又走回来了?”  “还是鬼打墙!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转圈子!”,我说到。 第二一章 发现炮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人都知道:走夜路的时候最容易遇到鬼打墙,如果发现自己走进了诡墙,就坐在原地等,等到天亮以后就没事了;否则,一旦慌不择路,很有可能遭遇到更大的麻烦;起码也能把人累死!但是白天很少会遇到鬼打墙――如果在白天遇到了鬼打墙,就必须有人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一下,然后大喊一声,诡墙里的人就会醒过来――如果没人叫醒他,这个人就会一直在诡墙里面转圈,直到累死也走不出去!  看来我们不光昨天夜里遇到了鬼打墙,就连现在也走进了诡墙里面。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是不可能走出去的,除非能够从地底下钻出去!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老话说,上能入天、下能遁地的东西,都不会被鬼打墙困住――那我们何不想点办法从地底下钻出去呢!  当我把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许久天依然有所怀疑,他将信将疑的问我:“这世界上真有鬼打墙的怪事吗?这可都是古代人编出来的故事,是封建迷信的产物……”  陆航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到:“是啊,要是真有鬼打墙,那我们岂不是撞见鬼了吗?”  “对,我们现在就是撞见鬼了!我说过,其实鬼就是一种很诡异的气场,更多的时候我们是看不见的,但它们千真万确就在我们身边!这是用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如果你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也不可能强迫你们去相信;但是请你们务必相信我的这一回:咱们是不可能走出这片丛林的,除非从地底下开出一条地道……”  我看得出来,许久天和陆航还是无法彻底相信我的话,于是我说到:“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相信,你们现在就走,不管你们朝哪个方向走,待会儿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他们见我说的如此决绝,便不再多说什么,勉强答应下来,一起挖一条地道。  我们只有一把工兵铲,再没有别的工具了。三个人轮流刨挖,很快也挖出了一条几米远的倾斜地道,一直朝着某个方向延伸下去……但是后面很快就遇上了麻烦:最里面的人挖出来的泥土不能及时送出去,大量松散的泥土和沙石就很随意的堆放在我们身后,很快,我们后面的退路就被堵上了――陆航和许久天显得很不以为然:反正我们也没想过要回去,只要不完全堵死就行了……可我觉得这么做犹如自掘坟墓:一旦前方遇到危险,就是想跑都没处跑了!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了,但是我嘴上一直没说出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增加心理和精神上的负担。况且,真的未必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剧烈摩擦声。  许久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我身后。  陆航紧忙清理干净脚下的泥土,果真露出了一块光滑平整的硬物――是银灰色的金属物!  陆航快速清理起来,一堵银灰色的金属墙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是什么?好像是喷过漆的铁板……”陆航说到。  “那就对了,这就是失踪了六十多年的男纪号日本炮舰!人们之所以找不到它的踪迹,就是因为它被埋在了地下!快向两边挖挖看,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发现!”。我刚说完,就立马后悔了:这艘军舰失踪的时候,船上运载着一千多名慰安妇,说不定,此刻正有一千多具干枯的尸骸等着我们去发现……  我想阻止陆航和许久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俩不知哪来的兴奋劲头,开始朝着一边拼命的挖去。  许久天一边用手刨土,一边激动的说到:“我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船里面的那些死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保存完好的死尸……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天然标本……对了,我还要解剖那些狗娘养的小鬼子,看看他们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小日本……你等着……你爷爷来给你做阉割手术来了……”  陆航也嘟嘟囔囔的念叨:“狗娘养的,老子生不逢时,没赶上八年抗战……没想到现在能在这地方撞上……你们当年抢我们的矿藏,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的文物,还抢我们的女人……真是冤家路窄呀……老子要给你们挫骨扬灰……” 第二二章 餐厅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这是什么?……”,许久天用手清理干净泥土之后,终于有了发现。  “是玻璃!看来找到窗口了……”,陆航一边说着,就用工兵铲朝玻璃上戳去,玻璃居然丝毫未损;陆航接着又连戳了两下,玻璃依然完好无损――难道这是一块防弹玻璃?  陆航正要朝玻璃上戳第四下,就听许久天一声惊叫:“啊!鬼呀……”  许久天在旁边发现了第二面玻璃窗,当他扒开玻璃上面的泥土时,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那张脸正贴在玻璃上,整个面部已经被玻璃挤压变了形。但是依然能够看出来,死者是想拼命逃出来……但是这块玻璃成了他致命的障碍!  许久天很快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我差点都忘记了,这是个死人……我在医学院实习的时候,每天都要练习解剖尸体,有时候还要在停尸房过夜……没想到被它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我们在荒岛上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尽管它只是一具干尸。  我们轮流贴着船身向一头挖去,当我们看到一口门框的时候,陆航和许久天顿时兴奋起来;可是我心里开始有些恐惧了。我的思维还停留在“盗墓”的阶段,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正规考古单位的,相当于“科班出身”,兴许是看问题的角度和出发点与“盗墓者”有本质的不同……  果然是一扇舱门。  陆航轻轻一推,舱门就应声开启,从里面飘出一股阴森森的凉气,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里好像是一间餐厅,或者是间酒吧――假如那个时候有这个概念。这里面虽然阴冷,但是很干燥,桌上的食物虽然都已经脱了水分,至少都还保留着原有的形状……灯光所过之处,一切似乎都还停留在当年的状态,看不到丝毫被破坏过的痕迹。  陆航轻声说到:“哎,你们看出什么了没有?……”  许久天说到:“好像有很多人在这里用过餐,你看那些小方桌上面,那些餐具摆放的很随意,而且都在餐位上;还有骨碟里面,或多或少都有骨渣或鱼刺……说明这里还停留在他们用餐时候的状态……”  “你说的不错。还有呢?就没看出点别的来?”,陆航又问许医生。  “别的?……什么呀?难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陆航没有直接回答许医生,转而问我:“伙计,你发现了什么?”  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一丝诡异:这个餐厅(或说酒吧)规模不算小,至少能容百十号人同时就座……我所看到的每一张餐桌上面,都很凌乱的摆放着餐具与渣滓,碟子和锅碗当中都还留有被风干的残羹冷炙,显然这里当时正在集体用餐,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但是,所有的迹象表明:当时的用餐过程因为某种原因而突然中止,直到这艘船出事,一直没人顾得上收拾这个餐厅;人们离开的似乎很匆忙,以至于很多人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尤其在另一个出口处,地上散落着十几只鞋子……如果那些鞋子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地上的一把日本军刀完全能够说明一切:日本军人有着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在武士们眼里,军刀就是荣誉、就是他们的一切,远在生命之上!遇到再强大的对手,武士也不会轻易丢弃手里的武士刀……但是在这里,我却惊讶的看到了一把精致的东洋武士刀。  “那些人离开的很匆忙,船上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要不然,那些崇尚武士道精神的东洋狗不会这么狼狈!我们刚才进来的这个小舱门,应该是位于船舷一侧的紧急逃生舱门,也就是紧急情况下直接弃船逃生用的出口……里面的那个门才应该是能够通向甲板的舱门!所有的人应该都集中在甲板上面……”,我又突然想到了那具干尸,它好像试图打开那扇玻璃窗逃出去……那具干尸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看到它呢?  “还有,刚才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具干尸呢?这个餐厅的一侧就是船舷上面的圆形玻璃窗,为什么在这里反而找不到那个干尸了呢?”我小心翼翼的说到。  “对,我也一直在纳闷,刚才看到的那个死人上哪去了……”,陆航说到。  “会不会在那里呀?那个屏风的后面……那里好像还有一个窗子……”,许久天指着我身后的屏风说到。  我和陆航悄悄走近屏风,轻轻的将它挪开的一瞬间,我差点坐到地上:果然有一具干尸!――但干尸的脸是面向我们的!  这具干尸全身一丝不挂,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与懊恼。我们在外面看到它的时候,明明是面朝玻璃窗外的,现在却是背靠在玻璃窗上,正面向我们…… 第二三章 尸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许久天轻声说到:“你们看呐,它腿上那是什么?好像有东西从他肛门里面流出来……难道是尸水?不应该呀,尸水怎么可能没有异味呢?你们闻到尸臭了吗?”  虽然有乳白色的浓稠液体从干尸的大腿上流下来,但奇怪的是,我们几乎闻不到想象中的那般尸臭。  许久天到底是医生,走到干尸跟前,弯下腰在尸体上近距离观察起来,突然,他大叫一声:“怎么可能?刚才有人奸尸!这这,这白色液体明明就是……”,虽然许医生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但是当他说出奸尸二字的时候,我和陆航就已经想到了那是什么!  我真不敢想象:刚才我们在船舷外侧看见这具干尸的时候,他正在蒙受着被蹂躏的奇耻大辱……蹂躏这具尸体的,又会是什么人呢?难道这艘船上真的还有人活着吗?都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什么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六十多年呢……如果一定要我给出一个答案:我宁愿相信那不是人,而是鬼!  如果这艘船上真的有鬼,我们三个人岂不是同样很危险吗?  陆航突然喊了一句:“老许,你要干嘛?”  许久天真的要给这具日本兵的干尸做“阉割手术”,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要怨我啊,这是对你在战争中犯下的罪行所做出的惩罚,你敢说你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说话?这就证明你默认了!有罪就要有罚,对你施以宫刑就是要你在阴曹地府安分守己,不要再祸害那些可怜的女鬼……对不住了……”  许久天手起刀落,干尸一下子就成了死太监。  陆航说到:“小鬼子纵然可恨,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真的佩服他们!这才是真正的武士:尽管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但是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干尸的左手紧握着刀鞘,右手握拳,手里好像是抓着什么东西的;再看看地上的那把东洋刀……显然,这把东洋刀是他的……也难怪啊,当年人家能做到几百人撵得几十万国军如丧家之犬……”  陆航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地上的那把军刀,应该是在干尸手里的!  我捡起依然寒光逼人的东洋刀,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干尸的手里面;就在这时,我好像看见干尸突然抽搐了一下……我问陆航和许久天:“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它动了一下……”,陆航惊异的说到。  “那我还是替他把刀收起来吧……”,可我无论如何也没能把东洋刀从干尸手里拔出来……日本武士的武学至高境界就是刀人合一,如果这是个高手,如果他的阴魂不散,他将是我们不得不防的一个劲敌!  无论我怎么用力,硬是没有把干尸的手扳开。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凌乱的碰撞声,船身忽然晃动了几下,我和许医生都差点被晃倒;当一切都过去之后,我们惊讶的发现:船舷一侧的紧急逃生舱口竟然打不开了!  现在我更加确信:这艘船上一定有诡异。  陆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撬开舱门,而此时,我觉得这个餐厅里的诡异气氛越来越重……我们明明是在封闭的船体里面,可是总有一阵阵的阴风从我们身边吹过……每当有凉气从耳边飘过的时候,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恐惧正在逐渐侵袭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许久天突然对我小声说到:“你闻到了吗?……”  “没有!你闻到什么了?”,我反问道。  “死人的味道!我敢肯定,绝对是死人身上才有的味道……好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许医生悄悄指了指陆航。  陆航正在忙活着捣腾逃生舱门,头也不回说到:“你俩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  就在陆航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猛然闻到一股恶臭,从他的嘴里面喷了出来;尽管他正背对着我们,那股恶臭很明显就是从他口中散发出来的……是尸臭!  我和许久天不约而同的向后紧退了几步,我看见许久天在慌忙中还掏出了手枪,悄悄扳开了保险!  陆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问我俩:“怎么回事啊?你们躲什么呀?我又不是鬼,还能吃了你们不成吗?到底咋回事嘛?” 第二四章 餐厅历险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陆航一边说着,就朝我们走过来,许久天举枪指着他喊道:“你别动啊,就站在那儿别动,你自己闻闻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想到陆航根本就不听许久天的话,继续朝我们走过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也随之向我们迫近!许久天举枪的手开始哆嗦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再动我真就开枪了……”  我紧忙将手里的探照灯打成强光,径直照向陆航的眼睛,陆航先是抬手挡了一下强光的照射,随即做出了一个吓人的举动:只见他抽出腰里的匕首,猛然扎向自己的眼睛,硬生生的把右眼的眼球剜了出来……我和许久天正看的目瞪口呆之际,陆航又作出了一个更加恶心的举动――将挖出来的眼球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早该料到陆航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在林子里被那只莫名其妙伸出地面的鬼手抓伤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了!但是我始终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甚至这一丝不该有的侥幸占据了上风。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许久天突然开了一枪,子弹正好击中了陆航的左眼,两个眼窝变成了两只恐怖的血窟窿,样子看上去更加吓人。  那一枪并没有让陆航停止下来,他反而咆哮着向我们扑过来,许医生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浑身颤抖着呆在原地,已经不知所措。  眼看着不人不鬼的陆航就要碰到许医生了,可他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我敢断定,许医生已经被眼前的变故吓破了胆!就在陆航的两只手抓到许医生的一刹那,我一把推开了他。但是我手里的探照灯却被陆航打掉在地上,旋即被他踩在了脚下。  情急之下,我一把拽起浑身颤抖的许久天,朝餐厅的门口方向跑去……许久天的两条腿像是软泥一样,要不是我用力拽着他,他根本就站不起来!就这样,我连拖带拽,总算是把他拉到了餐厅外面的走廊上。  放下已经瘫软的许久天,我赶紧回身把餐厅的铁门关上。走廊里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一丝光线。  许久天哆哆嗦嗦的说到:“我的包里面,有备用的手电……”  我掏出手电刚要打开,就听见餐厅里面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是陆航的叫声,像杀猪一样凄惨无比,听起来叫人心口发闷头皮发麻。我的手一哆嗦,手电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我在地上摸索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找到手电。  许久天带着哭腔说到:“我已经迈不动步子了,老弟你帮帮我……一定不要丢下我啊……”  真是屁话!我要是不管你,你能在这吗!  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是有过去年的那些探险经历,我至少还能扛得住。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掉链子!像许医生这样,不但自己活不成,还有可能连累了我。  但是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就算我撇下他不管,谁又能保证我就一定能活着出去?  我掏出打火机,就在火机打着的那一瞬间,借着微微跳动的火苗,我看见一张表情怪异的笑脸,正在暗处闪动――是一个女人!再仔细看:那女人身上没穿衣服,只用一面日本海军军旗裹着身子!许久天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吓得惊叫起来:“是不是鬼呀?……”,说着就朝那个女人开了一枪。  枪声响过之后,地上只留下了那面残破的太阳旗,那个女人已经不知所踪。  许久天突然大叫一声:“你站住,不要跑……”,喊完之后又朝着四处开了几枪,直到打光了弹夹里面的子弹……“我要给你们做手术……你们不要乱跑,不要乱跑……我要给你们做手术……”  许久天在黑暗的走廊里跌跌撞撞的乱跑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要做手术……疯了!一定是吓疯了!  没想到人的精神承受能力居然这么脆弱! 第二五章 意外重逢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尽可能的加快了步子追赶,还是没能跟上他,在走廊的尽头,我彻底和许医生走散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出口,那个餐厅肯定不能去,就算是回到餐厅,船舷上的逃生舱口也没办法打开……我唯一乞求的就是有人能来救我――可这样的奢望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走廊里忽然出现了一丝亮光,好像还有零碎的脚步声!我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可以清晰的听到至少有两个人走路的动静,不过脚步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不错,没有往我这里走过来,走廊里的光线越来越微弱,几乎又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了。  不能再等了,且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是敌是友,先跟上去看个究竟再说!  为了减少体力消耗,我不得不把沉重的背包卸掉,尽管里面有很多精贵的仪器和设备,但它们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是一个累赘。卸下背包之后,我只背了自己的双肩小背包,里面除了一些食物和饮用水之外,就只有一本考古笔记,这样一来整个人活动起来就轻便了许多,就算是遇上什么麻烦,跑起来也容易得多!  同时为了减轻走路时发出的声响,我在鞋上套了两层特制的鞋套――我们刚刚蹬岛的时候,蔡教授就做了交代:老规矩,一旦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为了保护好现场,所有人现场作业的时候都要戴手套、套鞋套……  套上鞋套走路的确很有效果,除了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脚底下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没想到这鞋套在关键时刻还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一直跟着忽闪忽闪的亮光穿过了几条走廊,最后又顺着一条狭窄的楼梯向下走了三层楼的高度,在一个拐角处我终于看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手里拿着手电,我与他们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所以从背影很难看清楚他们的相貌。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我好像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他们在寻找船上的发电系统――我跟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底舱,这里到处都是供电、供热和通信设备与线路!  我悄悄靠近了一些,听到有人说到:“船上的这些设施都是完好无损的,燃料也很充足,看来应该是搁浅后被困在这里的……可是船上的人呢?咱们在船上转了这么几天,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我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蔡教授,蔡秉钧。  难怪与他们失去了联络,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这艘兵船!我正要跑过去,就听到了一个我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此人用很不耐烦的口气说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老蔡你还有闲心考虑那些死人的问题?我们要赶快找到出去的路才对,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阳光了,我身上的牛皮癣都犯了……再不出去,我可真不如死了好……”,是张问德,考古所的主任。  刚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我还有些极度失落,但是很快我就开始有些担心他了。 第二六章 又回餐厅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有牛皮癣的人是绝对不可以来这种地方的。  考古笔记中说,但凡这种环境阴气都很重,理论上不会诱发皮肤病复发;但是,这种环境却会导致病态的皮肤急速坏死,在很短的时间里演变成痈疮!这种痈疮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医治――在患处涂抹停放七七四十九天的死尸口鼻中溢出的尸水!  张问德刚刚说他的牛皮癣又复发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牛皮癣!如果不尽早医治,在百天头上,整个人必会全身急遽溃烂,毒疮的汁水会侵入血管以及五脏之内,届时整个人的血管内壁与内脏里面都会奇痒无比,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所以,洛阳、咸阳一带的盗墓世家历来都有一条很严格的家规:家族之内凡是身染牛皮癣、银屑病的人,不管是否治愈,一律不得参与发冢掘金的活动!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那个人正是赵四武,赵四武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提着一杆防暴枪,不时的向四周张望着,看样子不像是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文教授的死似乎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开始有些犹豫了: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张问德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是我擅自脱离了第二小组?甚至,对我有极深成见的他,会不会认为是我造成了第二小组的“全军覆没”呢?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张主任面前都是很难讲清楚的!如果他把一切责任全都扣在我头上,就连蔡教授都会跟着我受到牵连……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机器开始轰隆隆响起来,所有的电灯也亮了起来……赵四武启动了发电机,并且打开了船上的照明系统。  张问德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开始有些手舞足蹈;发电机的噪声太大,我没办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有些眉飞色舞;而蔡教授的脸上却挂着一层冰霜,神色看上去有些焦虑。  张问德兴冲冲的走在最前面,朝一处楼梯走去。蔡教授和赵四武紧跟在张问德身后,急匆匆上了楼梯……我紧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向上爬了三层,才听见张问德说到:“餐厅,是餐厅……这艘船保存的这么完好,餐厅里面一定有可以吃的食物……”  听到“餐厅”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我确定他们已经进入了餐厅,才悄悄的来到餐厅的门口外:旁边有一条三十多米长的走廊,在我脚下还有一面残破的太阳旗――这里正是我和许久天走出来的地方!不过很奇怪啊,我掉在地上的那只手电上哪去了?还有我刚才在黑暗中卸下来的那个背囊呢?……  现在走廊里有几只昏黄的灯泡,尽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亮,起码也可以将整条走廊尽览无余了,走廊里除了一面破旧的太阳旗之外,在不远处还有两只破鞋子,但就是没看到那只手电和背囊!  餐厅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刚才有人来过?”,又是张问德的声音。  我从餐厅的门缝里悄悄向里面探望:在张问德的面前有一具光溜溜的男尸,男尸趴在餐桌上,尸体的大腿上不断有鲜血流淌……又有人奸尸?我刚想到这里,就听赵四武说到:“这不是陆航的衣服吗?没错啊,这就是陆航!我认得他背上的这块胎记……”  我的天,陆航的尸体也被蹂躏了!究竟会是什么人干的? 第二七章 有诡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正趴在门缝这朝里面看,完全没料到身后会有人,就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大声说到:“做手术啊……我要给你做手术……哈哈哈哈……”,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不知所措,本能的做了一个缩头、猫腰的防御动作,并且猛然转身,发现站在我身后的就是许久天许医生!他一只手里举着那把手术刀,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奇怪的是,许医生也光了身子,全身上下不留村丝。  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另一个不可思议之处:走廊里的那双鞋也不见了!  难道那双鞋自己会走路吗?  疯疯癫癫的许医生见我正在愣神,马上说到:“唉,真没劲,又碰上个死人,给你们死人做手术没意思,你们不痛不痒不喊不叫,不够刺激……咦,餐厅里面还有活人?你们不要跑,我给你们做手术来了……”,显然,许久天见我一动不动,就把我当成了死人;蔡教授和赵四武正朝餐厅门口走过来,许久天立刻推门迎了上去!  蔡教授对许久天完全没有防范,刚要对许久天说话,许久天一探腰抓住了蔡教授的下身,嘴里依然嘟囔着要做手术,同时手术刀就朝蔡教授下身切去……赵四武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许久天的手腕,我也赶紧冲上去从后面抱住许久天,用力将他拉开了。  蔡教授被许久天这一下给吓得不轻,一脸的惊骇之状,目瞪口呆的盯着呜哇乱叫的许久天……张问德果然直接冲我过来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死一个疯的?熊老呢?熊老人在什么地方?熊老是不是也出事了?你怎么没事?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没事?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本来想告诉他们实情的,现在听到张问德这样说,我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  赵四武用一根尼龙绳把疯疯癫癫的许久天的双手捆了起来,也对我说到:“陆航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我真不能接受他们这种质问的语气!因为所发生的一切的的确确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懒得浪费口舌!  张问德又是一通毫不客气的质问,我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恨不得张问德身上的痈疮马上发作……  蔡教授打断张问德和赵四武的话,问我到:“小郭你快说说,你们这些天都遇到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艘船的?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事,你慢慢说……”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包括文教授的尸体,熊教授的失踪,张兴凡与陆航的死……  我最后说到:“而许医生千真万确是被吓疯的,如果不是我去年经历过那么多的诡事,我也会被吓疯甚至被吓死的!”  张问德和赵四武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懈,我知道他们未必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有些事情的确很蹊跷,很诡异,用常理是没办法解释的!  “好……你还发现了什么?”,蔡教授问我。  “就在刚才,走廊里的一双鞋突然不见了!我敢保证,那双鞋和我之前丢在地上的手电、背囊一样,消失的都很蹊跷!……”  我这时候突然发现:餐厅门口的地方本来也有十几双鞋的――现在居然连一只鞋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你在找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蔡教授疑惑的看着我说到。  “是的!我和许医生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餐厅的地上散落着十几双鞋子……但是现在一双也没有!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有人故意把那些鞋子拿走了?”  “荒谬,荒唐,你在撒谎!朗朗乾坤,哪来的鬼?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说不定就是你在装神弄鬼,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张问德的脑子绝对有问题!我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脑残二百五,究竟是怎么混进考古所并当上领导的!  不过张问德再脑残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种种反常的诡怪现象――我隐约感觉到,在这条船上一定隐藏着更加可怕的秘密…… 第二八章 又有尸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忽然听见赵四武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想到刚才张问德说要来餐厅找吃的,就紧忙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两块午餐火腿,给了蔡教授一整块,把另一块切成了三份,给他们三个人一份。  张问德见到我手里的午餐肉,也顾不上说我是不是“盗墓贼”了,狼吞虎咽下了肚,并且还要我再给他一块。  我现在真的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想吐,就没有理他。张问德又像饿狗见了骨头一样,馋巴巴的盯着蔡教授手里的火腿,蔡教授赶忙把自己的那块火腿切成了两块,递给了张问德一块……张问德再一次狼吞虎咽,差点没噎死!  我知道赵四武一个大小伙子吃那么一点肯定不够,但是想到他和张问德一样的嘴脸,我对他没一点好感了。我背包里面除了考古笔记和几瓶水,其余全是午餐火腿和压缩饼干,但是在他们对待我的态度没有发生转变之前,我最多不让他们饿死就行了!  蔡教授一边嚼着火腿,一边说到:“小郭你们出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我们带的那点东西早就吃完了,这两天我都快要饿昏了……太及时了,实在太及时了……”  第一小组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一天的口粮,原计划第二天就要返回宿营地,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这艘船,不过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再也没能找到出去的那条路线。  蔡教授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在不停的擦眼睛――他在不停的流眼泪,但绝对不是因为感动才流的眼泪!  “教授的眼睛怎么了?很不舒服吗?”我问道。  “啊,眼睛里进了脏东西,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候,蔡教授突然喊道:“那水不能喝!千万不能喝呀……”,我回头看见张问德手里端着一个茶碗,正要喝里面的水。  “这水很干净的,我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应该没问题的……”,张问德说完就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赵四武见张问德喝了碗里的水没什么事,也在另一张餐桌上端起一杯水,我急忙冲过去,打掉了他手里的水杯:“这个餐厅千真万确有问题,要想活命,最好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没有一件干净的东西!”  蔡教授也跟着说到:“你们就听小郭一句话,这里的东西真的不能乱动啊,他可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的多,总之,小郭说这里有问题这里就一定有问题!小郭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见张问德和赵四武都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们虽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不把蔡教授的话当一回事!  “到上面去,找到这艘船的旗杆在什么地方,那里距离地面很近!只要能找到旗杆的位置,我们就容易打开出口!……”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张问德叫了一声:“咦哟……肚子好难受啊,看来这水真不能喝……不行了,我要上厕所啊……”,张问德捂着肚子,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他的裤裆里想起了“噗噗”的声音,张问德赶紧解开腰带,就地褪下裤子解决起来!  蔡教授大惑不解的说到:“乖乖……这也太快了吧?刚刚喝下去几分钟啊,就拉成这样子了!”  没想到被捆绑在一旁的许久天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死人的味道……他拉的屎就是死人的味道……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的确是一股尸臭!许久天说到一点没错,整个餐厅里顿时弥漫了一股很重的尸臭味道! 第二九章 女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张问德也被他自己排出的味道吓了一跳,腚沟子都没顾得上擦一下,就提起裤子跑过来说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臭啊?……”  许久天又疯疯癫癫的说到:“哈哈哈……你死定了,你看看你肠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个老怪物啊……老怪物,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咿呀!许久天不说我们还没发现:张问德泻在地上的那一滩黏糊糊的排泄物,颜色鲜红,和血水差不多;在那些血红色的粘液里面竟然有东西在游动!  张问德惊恐的问许久天:“小许,你快告诉我那是什么?那些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肠子里面?你快说呀,那是什么东西?我会不会有事啊……”,张问德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很急切的想知道,那红红的粘液和粘液上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没想到许久天居然打起了呼噜……  蔡教授戴上口罩,走近看了一眼,马上回来说到:“好像是虫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虫子……”  是尸虫!――在张问德的裤腿上正爬着一条肉色的虫子,那就是尸虫。死尸腐烂以后不及时处理,都会生出这样的虫子来……  蔡教授突然说到:“我想起来了,这是尸……”,我赶紧打断教授的话:“是,是,是……是什么呀?教授不要乱猜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吧,我早说了:这个餐厅是个是非之地!”  蔡教授似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改口说到:“是啊是啊,咱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地方太不正常了……”  张问德战战兢兢的说到:“这个鬼地方我太吓人了,真不该到这里来呀……”,他第一个冲出了餐厅;我和赵四武架着迷迷糊糊的许久天走在最后面。  蔡教授刚以走出餐厅,马上有退了回来。  “怎么了教授?”,我问到。  “小郭你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看眼花了……”  我把头探出门外,看见张问德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了,并且还在继续向前走;但是在走廊的地板上,赫然多出了几双大小不等的鞋子……全都是女鞋!  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不光餐厅里面,就连餐厅外面的走廊里也充满了诡异。  赵四武也说,他们来餐厅的时候走廊里根本就没有这些鞋子……  我数了一下,正好十三只,凡是左脚的鞋子鞋帮上面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编号。  许久天突然挣扎开,又开始叫喊着:“你们不要跑,我给你们做手术啊……不要跑嘛,做手术……”,赵四武紧拦慢拦,硬是没有把他拽住,正要追上去,被蔡教授喊住了:“小赵不要追,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蔡教授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许久天究竟看到了什么呢?他两次发癫都喊着说要给人做手术,并且不管不顾的向前疯跑,好像真的是在追赶什么人……  “教授,您真的不想知道,许医生究竟都看到了什么吗?我倒是很想知道,许医生到底在跟谁说话!”  “可以吗?我们可以冒那样的险吗?”,蔡教授问我。  “只要我们跟着许医生就不会有事;许医生不是一直在追赶吗?”  我们循着许久天的喊叫声,一直追了几分钟,七拐八拐又回到了船舱的最底层。 第三一章 手术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在跌落下来的瞬间,我险些吓昏过去;赵四武和蔡教授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呀……”  这一切实在太突然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和这些女尸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我和赵四武爬起来,正要把蔡教授拽起来,从上面又掉下来一个人:许久天。刚才就是他在把我们推下来的。  许久天手舞足蹈的喊着:“跑!我让你们跑!我要做手术,我看你们还怎么跑……哈哈哈……”,许久天抱起一具尸体,径直朝角落的一个手术台跑去,把女尸摆放在手术台上,动作极为麻利的开始了“手术”……在我们惊愕之余,他已经取出了女尸的心脏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内脏器官……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许久天竟然很麻利的打开了一个铁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容器,又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一瓶药水,直接把那两颗内脏浸泡在了玻璃器皿当中……  “他在干什么?他要做什么?”,蔡教授疑惑不解的说到。  “他在向我们还原真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当时这艘船上的真实一幕!这就是这艘船上最大的秘密!”,尽管我说这样的话暂时还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相信这就是事实。  “不不,小许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以置信呐!”  “他根本就没疯,他只是被附身了!被船上的鬼附了身,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那个鬼当年做的事情……”,当然,这也同样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相信我猜的没错!  “孩子……那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要把那孩子剥开……”,赵四武一边惊恐的叫着,一边开始干呕……  许久天从女尸的体内掏出一具刚成型的婴儿尸体,把婴儿的尸体在水缸里简单清洗了一下,一刀下去,极其准确的挑开了婴儿的胸腔,一只手进去掏出了红扑扑的小心脏……没想到,他居然把那颗鸡蛋大小的心脏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开始嚼起来!  ……  我和蔡教授也忍不住吐了一通,我们还没有恢复过来,许久天又搬起一具女尸,放到了手术台上,进行了同样的手术……这具女尸的肚子里面也同样有个婴儿的尸体……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所有的女尸小腹都高高隆起――她们死前都已经怀上了孩子!  我想起来了,沈继秋曾经说过:他哥哥沈约在八年抗战期间,从来没有再出手盗过墓!后来她才知道,那几年沈约一直在寻找一艘日本兵船――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无以数计的孕妇莫名失踪之后,都被送到了那艘兵船上面……那艘兵船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天秘密!当时有很多人都在追踪那艘船的下落,直到二战结束以后,人们确信那艘船已经失踪了,才停止了大规模的追踪行动!但是没有人知道在那艘船上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失踪的孕妇究竟去了哪里…… 第三十章 女尸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当我们追上许久天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用两只手死命的抠一块钢板。  蔡教授一上去就问他:“小许,小许你在干什么呀?”  “我要给他们做手术,他们躲在这里面不出来,我要进去给他们做手术……”,许久天突然一回头,又从地上抓起那把手术刀,朝着蔡教授扑过来,嘴里一直喊着:“给你做手术……”  赵四武抡起防暴枪朝发疯的许久天砸了过去,枪把正好打到许久天的后颈,当场就晕倒在地上。  “看来许医生真是被吓傻了,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赵四武说到。  “小郭你觉得这地方有问题吗?”,蔡教授问我。  “有问题。凭我的直觉,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我们不妨把这块钢板撬开看看……”  幸好赵四武的背包里有一只钢制的考古探针,这种探针的原理与探墓用的洛阳铲一样,只是把洛阳铲卷曲的铲头部分做成了细针的形状,犹如一杆标枪粗细。探针的尖头部分正好可以嵌入钢板的缝隙里面,我和赵四武一同用力,几下就掀开了钢板。  赵四武用急忙用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就这一下,我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底舱里面密密麻麻堆放着数百具女尸……这些女尸就像是刚死去不久,她们身上的血渍都还没有完全凝固!有的女尸下体排出的大小便还是液状……  赵四武看见这些赤条条的女尸,突然开始呕吐起来。  蔡教授也急忙凑过来:“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临死的时候都会大小便失禁――但是我看到的这些女尸无一例外都失禁了!  “怎么全都是因为惊恐过度而死的呀?难道她们临死前都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要不然怎么都是被吓死的呢?”,蔡教授自言自语说到。  “教授怎么知道她们都是被吓死的呢?”,我问道。  “你看她们的面部表情和瞪大的眼睛,这分明就是万分痛苦的惊恐之状!若是没有受到剧烈的惊吓,是绝不会带着这种表情死的!”  “你们发现没有,凡是面部朝上的那些女尸,眼睛好像都在盯着同一个地方……她们好像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我发现她们都死死盯着一个角落……  蔡教授把头探到底舱里面,朝那个角落探望了一会儿,神色凝重的说到:“她们的确是被吓死的!那里还有一排手术台,上面还躺着两具尸体,被掏出来的内脏浸泡在一个玻璃器皿里面……”  我们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底舱里面的女尸,身后冷不防突然有人推了一把,我们三个人完全没有防备,一同跌了下去…… 第三一章 恶心的手术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在跌落下来的瞬间,我险些吓昏过去;赵四武和蔡教授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呀……”  这一切实在太突然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和这些女尸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我和赵四武爬起来,正要把蔡教授拽起来,从上面又掉下来一个人:许久天。刚才就是他在把我们推下来的。  许久天手舞足蹈的喊着:“跑!我让你们跑!我要做手术,我看你们还怎么跑……哈哈哈……”,许久天抱起一具尸体,径直朝角落的一个手术台跑去,把女尸摆放在手术台上,动作极为麻利的开始了“手术”……在我们惊愕之余,他已经取出了女尸的心脏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内脏器官……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许久天竟然很麻利的打开了一个铁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容器,又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一瓶药水,直接把那两颗内脏浸泡在了玻璃器皿当中……  “他在干什么?他要做什么?”,蔡教授疑惑不解的说到。  “他在向我们还原真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当时这艘船上的真实一幕!这就是这艘船上最大的秘密!”,尽管我说这样的话暂时还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相信这就是事实。  “不不,小许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以置信呐!”  “他根本就没疯,他只是被附身了!被船上的鬼附了身,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那个鬼当年做的事情……”,当然,这也同样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相信我猜的没错!  “孩子……那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要把那孩子剥开……”,赵四武一边惊恐的叫着,一边开始干呕……  许久天从女尸的体内掏出一具刚成型的婴儿尸体,把婴儿的尸体在水缸里简单清洗了一下,一刀下去,极其准确的挑开了婴儿的胸腔,一只手进去掏出了红扑扑的小心脏……没想到,他居然把那颗鸡蛋大小的心脏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开始嚼起来!  ……  我和蔡教授也忍不住吐了一通,我们还没有恢复过来,许久天又搬起一具女尸,放到了手术台上,进行了同样的手术……这具女尸的肚子里面也同样有个婴儿的尸体……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所有的女尸小腹都高高隆起――她们死前都已经怀上了孩子!  我想起来了,沈继秋曾经说过:他哥哥沈约在八年抗战期间,从来没有再出手盗过墓!后来她才知道,那几年沈约一直在寻找一艘日本兵船――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无以数计的孕妇莫名失踪之后,都被送到了那艘兵船上面……那艘兵船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天秘密!当时有很多人都在追踪那艘船的下落,直到二战结束以后,人们确信那艘船已经失踪了,才停止了大规模的追踪行动!但是没有人知道在那艘船上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失踪的孕妇究竟去了哪里…… 第三二章 鬼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许久天吃掉第二颗小心脏之后,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撇诡异的笑意朝我们看了一眼,继而又挖出婴儿的两只眼球,在水缸里涮了一下朝我们走过来,赵四武看着许久天手里的两只眼球赶紧躲到了蔡教授身后;蔡教授也惊恐的对许久天喊道:“小许,小许你要干什么?……”  许久天一咧嘴,笑嘻嘻的说到:“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看见了吧,这就是龙珠,这就是能让你们长生不老的龙珠……胎儿的眼睛就是龙珠……世间最为稀有的回春妙药……让你夜夜不倒,长生不老……是我,是我最先知道了什么是龙珠,我才是大和民族的药王……你们不相信吗?你们凡夫俗子凭什么怀疑我的伟大发现?你们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我现在就试给你们看……”,许久天疯疯癫癫的冲着我们大呼小叫了一通,把两颗眼球吞了下去……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恶心的一幕!  我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咀嚼死胎的心脏、生吞胎儿的眼珠更为恐怖恶心的事情了……我现在想吐都已经吐不出东西了。  这简直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  许久天生吞了那两枚眼球之后,又蹦又跳的做了一通稀奇古怪的动作,像是在做热身一样,直到他下身的私物突然翘了起来,才停止了那些古怪的动作。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龙珠的神奇功效!你,你给我站住,你不要跑,我就是要你见识见识大和民族男人的真正厉害……你站住……”,许久天一只手握着下身的硬物,一边乌乌拉拉的叫喊着,朝楼梯跑了过去――他好像又在追赶什么人一样。  赵四武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小声说到:“你看看你身后……是怎么回事啊……”  我猛一回头,看见在我身后一下子多了几十双带编号的鞋子!同时我还听到了一阵诡异的笑声……是个女人的小声,咯咯咯咯的笑声在偌大的船舱里面时隐时现!  蔡教授惊奇的说到:“太好了,这船上还有人活着?看来我们真是不虚此行!”  我却不以为然:“教授,您听过盗墓者中间流传的一句话吗:遇见鬼笑不如听鬼哭!听到鬼哭的时候,说明那鬼是在躲着你;但是如果听到了鬼笑声,说明鬼是迎着你来的,而且离你很近!……”,我一边说,一边快速帮蔡教授解下背包,同时示意赵四武快把背包卸掉,蔡教授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还不停的问我为什么……我赶紧拉起他,同时朝着赵四武使眼色道:“跑!快跑……”  蔡教授一边跑还在问我:“为什么呀?我们为什么要跑呢?……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先不要问了,跑出去再说啊……”  我的确发现了可怕的事情:当我看到底舱里无缘无故多出来的那二十一双鞋的时候,我也发现远处一个角落里躺着的二十一具女尸不见了……  我们刚跑商楼梯,就听见身后的船舱里面传来了更为吓人的鬼笑声,而且那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好像有一群女人在放声狂笑!  赵四武边跑边喊:“真有鬼啊?我现在才相信,这世界上朕的有鬼啊……我们能跑的掉吗?她们会不会追过来?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第三三章 背后有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赵四武突然一个趔趄,一头倒在了地上,并且很吃力的喘着大气,脸被憋得通红。蔡教授紧忙停下来,焦急的询问赵四武;赵四武只顾着用力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蔡教授急切的说到。  我料定这是岔了气:刚才他飞快的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说话,用嘴吸进去的气和气管内将要呼出的气堵在一起……八成是气管被憋住了,只要把那一口气理顺了就没事,否则会被活活憋死。这是人在紧张时候最容易出现的情况,民间称这种现象叫“气煞人”,也说成“气杀人”,就是因为那一口上不来的气,会导致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窒息死亡。  我急忙在赵四武背上用力拍了两下,赵四武猛烈的咳嗽了几下,总算是缓过来了:“唉呀……差点憋死我……哈……”,看着赵四武的模样,我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我:在青云山鬼墓地宫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像他这样胆小――似乎也不能说是胆小,充其量算是反应过度!在四处弥漫着阴森鬼气的地方,谁敢说他一点都不害怕!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最上面一层,抬头已经能够看见刺穿铁皮探进来的树根了,赵四武激动的喊道:“我们就是从一棵枯树的树洞里下来的,咱们往上面打一个洞不就能出去了吗?”  蔡教授摇了摇头说到:“这怎么行?老张和小许还在船上,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说到:“你们觉得怪不怪,为什么咱们转来转去总是在船里面,一直走不到甲板上面呢?即便是甲板已经被覆盖了,也总该有通向甲板的出口吧,我们怎么好像一直都没见到通往外面的出口或是舱门呢?还有啊,你们知道驾驶舱在什么地方吗?”  蔡教授急忙说到:“这也正是我所纳闷的地方,我们在这里面转了四天时间,从来都没找到驾驶舱和货舱,看到的全都是走廊和上了锁的小间,还有就是那个餐厅与偌大的底舱……我总觉得这艘船结构很有问题,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一艘船为什么会造成这个样子……”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原来这里果真还有人!  “答案就是:这里根本就不是一艘船,而是建在地下的秘密基地!……”  那声音听起来很生硬,如果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我们回过头的时候,我们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第三四章 死去的历史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听,那是什么声音?……”,赵四武警觉的说到……在我们身后的某个房间里,有沙沙的摩擦声。  走近一间房门之后,还能听到里面微弱的喘息声――这扇门里面一定有人!  我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被反锁了。蔡教授大声说到:“里面的朋友能不能把门打开,我们是国内来的科考队,想在岛上做一些数据调查……我们好像是遇到了麻烦,我们想请朋友搭一把手……”  蔡教授对着房门讲话的时候,我和赵四武聚精会神的捕捉着房间里面的动静……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我知道你们是从国内过来的;我也是中国人……欢迎你们光临鬼船!”  对于这样的惊吓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大脑头皮都已经麻木不仁,只是小心肝陡然受到刺激,加速了跳动的节律!但是赵四武和蔡教授两个人就不行了,很明显:赵四武受惊吓过度,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蔡教授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急忙转过身,看见的是一张奇丑无比的“死人脸”――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张脸上没有一丝生机,活像一张死人的脸!尤其是脸颊上那些黑绿色的斑斑点点,应该是胬疮,叫人看着有些反胃……不过他身上的穿着倒是很干净利落:一身平整的日本海军军服!  “你们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好奇心太重了,这样可不好,很容易出事的……如果你们想马上离开这里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出去!如果你们贪心不足,还想从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死人脸”说话的时候眼神尤其可怕,总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也不抬头看我们一眼,低沉的嗓音像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噪音,听起来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就像是和一个死人在对话……  回过神来的蔡教授淡淡一笑,说到:“你……莫非就是沈聪?”  “死人脸”一听,猛然抬起了头,眯着眼睛朝蔡教授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说到:“真是太出人意料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有人认得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是什么人?”  “我叫蔡秉钧,是你舅舅沈俊杰沈先生的学生!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并且还知道,你能看懂死文……这是你们沈家人独有的异能!……”  蔡教授也是沈俊杰的学生?那他就和沈不凡是师兄弟了。  “你说的没错,我能看懂鬼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出去,回到家乡去呢?……”,蔡教授不解的问道。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能看懂鬼文,当我知道了一个为世人所不知的秘密之后,就想着知道下一个更大的秘密……每当我揭开一段鬼文背后的历史真相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寝食难安,悔之不及!所以我选择了远离世俗,甘愿过着与世隔绝的封闭生活!”  “你的异能……可以为科考界与学术界做出重大贡献的……你能为国家……”,蔡教授又开始了“说教”,但似乎“死人脸”并不领情,毅然打断了蔡教授的话:  “可是你知道吗,藏在鬼文里面的古老秘密就像是一个个美丽的陷阱,像是一个个诱饵,让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这种鬼迷心窍式的贪念既让我兴奋又叫人痛苦……当我在这里看到了有关人眼龙珠的秘密之后,我决心不再去寻找下一个藏在鬼文当中的秘密……因为那些秘密实在太可怕、太痛苦了!每当我知道一个古老的秘密,我的心都会像是被千万根针刺戳了一遍!我后来终于明白,历史之所以会让那些秘密沉默,让那些古老的文字成为死文,就是因为那本身就是一段应该被遗忘的历史,那样的历史不该被延续,不该被后人记住――因为它彻头彻尾的诠释着什么是罪恶、血腥、恐怖与恶毒……那样的历史真相最好永远都不要被还原,让它们和死文一样,永远被时间所湮没!”  “人眼龙珠是什么?是那些死婴的眼睛吗?”,我紧忙说到。  “对。这是我给它们取的名字;在一段古老的鬼文天书中说到,世上最为神奇之物莫过于龙珠!龙珠可以吸纳万物精华,将万物精华转化为人脑中的世界影像与记忆,并且能无限度的激发人的认识能力;古老的天书上说,龙珠就长在未出世的胎儿身上……于是,一些野蛮的群落首领便开始了异常惨无人道的杀戮,直到他们发现了那些胎儿尚不能视物的眼睛!他们从孕妇的腹中取出胎儿,挖出胎儿的眼睛,尝试着生吞下去之后,果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从此,女人和胎儿成为了罪恶的牺牲品!那样一段肮脏罪恶的历史,一直持续了数万年之久;古老的人类族群,也正是为了躲避那样的罪恶杀戮,才被迫不断迁徙,四处流离,从此,人类的足迹遍布于世界各地!……那些死去的历史其实都很荒唐,每一段古老的历史都无一例外的贴着野蛮、无知、血腥、诡异的标签――甚至很多时候,野蛮、无知、血腥与诡异就是一段历史的全部!” 第三五章 解密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对着活人说过话了,但是我最想对你们说的是:你们回去吧,这个被叫做鬼船的秘密基地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秘密;相反,这座灵异岛千真万确很诡异!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已经有不少人在这岛上不知所踪――就是因为他们的好奇心太重了,自然界也有它们自己的秩序与秘密:它们不希望自己的秩序被人类粗鲁的打乱;它们更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因为自然界的很多神奇物种也需要延续,它们需要用种种看似诡异的手段,保护它们的栖息之地不被侵犯!”  蔡教授突然说到:“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过一种会流血的树,那是怎么回事?它们就是你所说的神奇物种吗?”  沈聪反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蔡教授摇了摇头,我紧跟着说到:“是不是传说中的血树啊?我在周教授的考古笔记中看到过关于血树的记载,血树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树种,它的种子只能在人的体内生根酿芽,并最终落土扎根……”  我看见沈聪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依然死气沉沉的说到:“你说的没错,那是源于鬼文中的记载,这座岛上星罗棋布的长满了会吃人的血树,凡是在这座岛上失踪的人,很多是被血树吞噬掉的!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这灵异岛上面就只有血树能够对人造成威胁!这座岛上,总共分布着七十种剧毒植物,它们的毒性甚至超过箭毒树的毒汁!还有这座岛上的动物,所有的飞禽走兽体内都是带毒的,包括它们的粪便与分泌物!只要沾上一点,皮肤就会在数小时之内全部溃烂,直到腐蚀掉所有的内脏!”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声音好像是张问德的……  蔡教授和赵四武急忙跑了过去,我看了看“死人脸”沈聪,问他:“这里有鬼吗?”  “灵异岛四周的环境异常诡异,这个基地里的每个人都是神死魂不灭,你可以认为它们就是鬼;但是,它们与活人比起来,远没有活人那么可怕!你去看看吧,你的朋友或许正在被蹂躏――那是个百年不死的老鬼!他曾是这个基地的最高负责人,被称为“船长”。它只对气若游丝的男人感兴趣,因为他吃了太多的龙珠!”  “对了,那些鞋子是怎么回事?它们好像会自己移动……还有那些女尸……”,我要抓紧时间弄清楚所有的问题,我担心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  “你们看到的那些现象,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幻觉;那些女尸是真的,那些鞋子是假的!你的那个医生朋友就是因为看到的幻觉太多了,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但是他能够看见那么多幻觉,也是他命该如此――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能看见实验室里那血腥的一幕,说明他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死人的世界,是一个活人看不到的世界!你没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这样吧,我送你一样东西,它跟灵异岛没有任何关系,但与鬼文有着密切的关系……”,沈聪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本子,说到:“这个本子上的文字价值,虽然说不能跟考古笔记相提并论,但是也绝不亚于《山海经》与《大唐西域记》!”  “送给我的吗?”,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送给你了,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你知道《考古笔记》?”  “你说呢?他是我父亲!”  沈聪是周明轩的私生子,后来一直跟着他的母亲生活,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和周教授算是过命的忘年交……”  沈聪终于挤出了难得的一笑:“我明白……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些问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以帮你解答最后一个……”  我想都没想,便说到:“那根旗杆上发出的敲击声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逗你们玩的……每当有人上了灵异岛,我都会以这种方式向他们发出警告,就是想吓退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成功的……不过,附近海域时常出现的那艘鬼船,它是千真万确存在的!这个现象我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好了不说了,你叫你的朋友过来吧,我把出口给你们打开……”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想走的话我早就来开这里了!去吧,把他们喊来…… 第三六章 我是探险者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看到张问德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像是被吓死的,又像是被折磨死的……当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许久天的时候,他的那把手术刀就插在他的心口上……我更愿意相信,那把手术刀是他自己捅进心脏的!  沈聪打开的出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下水道的排水口,里面不时飘出一股股呛人的臭气,甚至还能听见从远处传过来的水声。  沈聪示意我们钻进去:“这是唯一一条安全的出口!其它出口都被动了手脚,一旦强行打开,就会触发基地里所有的爆炸装置,就算插翅也难逃出去!……”  赵四武第一个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地道里面;我跟在他后面,蔡教授似乎一直很不情愿出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沈聪,最后终于开口说到:“跟我们走吧,国家需要你……”  沈聪浅浅的一笑,说到:“你们不适合野外探险,更适合探墓!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听我一句劝:像这样的探险活动对你们来说太过冒险,以后尽量不要冒这样的险了!还有,我希望你们回去以后能够守住灵异岛的秘密――血腥、野蛮、无知与罪恶的历史应该被遗忘,罪恶与血腥的历史真相不应该被还原……还有那些古老的物种,一旦被外界认识,它们将大难临头,行将灭绝!我替它们求你们了,也替它们谢你们了……”  蔡教授听罢,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到:“请你放心,灵异岛的宁静,一定不会因为我们来过而被打破!”  ……  地道与一条暗河相连接,我们淌着腥臭的河水,一直蜿蜒通向海岸边的一个出口水,当我们走出低矮阴湿的暗河河道才发现,原来这里就是我们登岸的地方!只不过,没人能想到藏在石缝下面的暗河可以直接通到那个诡异的秘密基地里面!  赵四武突然惊呼一声:“那不是文教授吗?文教授怎么会在这里?”  文教授的尸体躺在一块平整的沙滩上面,脖子上面有一道发黑的细小勒痕。蔡教授说,就是文教授第一个发现了那个空干的树洞,当他试图钻进去的时候,不料被一条细密的绳子突然吊起,那里好像有人布置了机关!  我倒是觉得,那机关应该是沈聪设下的……文教授的尸体说不定也是他放到这里的――毕竟文教授是很无辜的。  蔡教授长叹一声:“唉……真没想到,我们搭上了六条人命,居然是无功而返!看来当初真是我错了,我对我们考古队的能力高估了……探险毕竟不同于探墓呀!”  “对,我去年之所以会遇上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诡事,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在盗墓,而是在探险!那次探险,又何尝不是损失惨重……”,我之所以要强调我去年参加的是探险活动,就是想最大限度的淡化我在他们心目中“盗墓贼”的印象,我要让他们对我有一个新的印象:那就是“探险者”。  被人打上“贼”的烙印是极其痛苦不堪的,传统文化观念认为:一日做贼,终生是贼;一世为贼,代代为贼……这样的荒唐观念在很多地方根深蒂固,就像是一块难除的顽癣。所以我坚持认为我不是盗墓贼,而是探险者!  蔡教授很不甘心的样子说到:“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遇上一连串的蹊跷怪事,至今我们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呀?我们就这样回去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当成笑话吗!我觉得那个神秘基地里面一定有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否则,沈聪是不会甘愿留在里面的!你们想过没有啊,他一个人在灵异岛上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我们破解的秘密!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灵异岛……”  赵四武看着蔡教授,一直不吭声;我说到:“他都跟我说了……”  “什么?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们想知道的,他能说的都已经跟我说了!还有这个,这是他给我的,他说这能帮助我们破解死文。留在我身上也没有用,我把它转送给你,希望教授能够早日解开死文之谜。我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我只希望教授能够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我一个清白之名,我就心满意足了。名声现在是我最在乎的东西……”。 第三七章 诡异的镜子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眼看着文教授的尸体一天天腐烂,已经等不到第十天了,蔡教授只好做主,对文教授实施了“海葬”。  第十天,夕阳快要坠入海平面的时候,我们终于等来了接我们的那艘货船。  船主看见我们还活着,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翻译告诉我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我们抱有任何希望,因为凡是蹬上灵异岛的人必会九死一生!  尽管我们九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船主和翻译依然感到万分惊奇,他们从不相信能有人在灵异岛上生活十天!很多人都是前脚踩到了海滩,后脚就要急着离开了……  在船上,我问蔡教授回去以后打算怎么向组织交待……蔡教授的回答干净利落,而又出乎我的意料:如实交代!  赵四武一听就急了,说到:“教授,你真要是那样说了,未必会有人相信的!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哪会有人相信灵异岛上真有鬼呀?我们还不如……不如干脆讲,他们掉进了沼泽里面,或是被野兽吃掉了……这样多少还能让人家容易相信一些!”  不管赵四武怎么劝,蔡教授硬是坚持要实事求是,客观的向组织反映灵异岛的探险经过!蔡教授如何讲述灵异岛之行,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灵异岛的那些神秘物种或将面临一场浩劫……  第十二天,我们到达了菲律宾的一个海港,我不知道这个港口城市叫什么名字,除了湛蓝的天空和略带腥味的湿润空气之外,这个城市最大的特点就是脏乱无比――这里的每一个似乎都没有卫生意识,我们经常能够见到路边的大排档高朋满座,食客们推杯换盏之际,有人转过身就在饭桌一旁小便,甚至就在饭桌不远处大便……白天走在街巷里,随时都能够听到女人的娇喘声,甚至是肆无忌惮的淫叫……蔡教授说,这里犹如一个原始部落,现代化的文明似乎很难让他们开化……赵四武也很不屑的说:就是这样一个下三滥的国度,竟然长期对我们国家的南中国海域虎视眈眈,时不时做出挑衅甚至就是侵犯的举动!看来有必要用我们的中华文明开导一下这帮不开化的土著猪!  第十三天上午,蔡教授带着一脸的倦容,走进了我和赵四武的房间,我和赵四武看到他的时候都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啦教授,昨晚上没有睡好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啊?”,我急忙问道。  蔡教授摆了摆手说到:“你俩是不知道啊,昨天夜里,我总是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响动,起初我还以为是老鼠,就没有太在意;可是到了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我去卫生间解手,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我居然看见洗手间的镜子里面有个人……”  赵四武噗哧笑了出来:“教授你真有意思,你进去了可不就有个人吗?这有什么可说的呀?”  “唉呀,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自己,是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一个陌生人!那人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在对着我笑呢……”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我赶紧问。  “我当时朕给吓糊涂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赶紧关上卫生间的门……可是,当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个人不见了!当当时就想,可能是这些天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也就没往心上放;谁知道,今天早晨我再次推开卫生间房门的时候,居然在卫生间的镜子上面真的看到了一片树叶!那片树叶和昨夜镜子里那个人手里拿的叶子一模一样啊!我想,这可能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就没往别的地方想;可是当我对着镜子洗手的时候,我猛然看见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又是昨天夜里看见的那个人!他手里又拿着那片树叶――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镜子上面的那片叶子竟然不见了!小郭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家酒店会不会在闹鬼呀?我们会不会有危险?”,赵四武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到。  “不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闹鬼,咱们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离开了,鬼闹的再厉害也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最好马上动身去机场!”  我隐约感到一丝不妙,蔡教授是一个严谨的人,没有根据的话是不会乱讲的。 第三八章 诡异的预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果然讲信用,我们回到西安以后,第一时间帮我打申请,消掉了我不应有的污点,并且我和小月很顺利的拿回了古玩店;虽说没有了姚俊,古玩店的生意惨淡了许多,但是这样的日子过的也还算踏实。  清明节那天,蔡教授突然造访了我和小月经营的古玩店。这是我们古玩店重新开张营业以来,迎进门的第一位贵客。  不过,蔡教授的面容很憔悴,也削瘦了许多。  “教授这几个月在忙什么?看上去休息的不够好,可要注意身体……”,我还没有说完,蔡教授就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小郭你还记得在菲律宾的时候,我讲过的镜子里面的事情吧?最近我又碰到同样的情况了。经常会在自己家的镜子里面看见那个人,手里总是拿着一片树叶;但是我的家里人却从没有看见过……我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发生过别的事情?比如一些难以理解的怪事?”,我问道。  “没有。我每次去洗手间,在开门的一瞬间总是看见镜子里面那个人,拿着叶子对着我笑……现在我都不敢住在家里,跟不要说去洗手间了!小郭你觉得这会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真的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缠上了?”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好回答,因为我也不懂那些事情。  但是在说话的时候,我发现蔡教授一直在揉眼睛,于是我问道:“教授,您的眼睛怎么了?从灵异岛回来以后一直这样吗?有没有看过医生?”  “去医院做过检查,什么毛病也没查出来,可就是不舒服,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哦,您还记得第一次难受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吗?”  “好像是在文教授出事的时候,我昂着头向树上看,好像从上面落下来一些东西进到眼睛里面去了……对,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这眼珠子就跟滚了沙子一样,越揉越舒服,不揉就难受!还经常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有时候眼泪都流到嘴角了才知道……怎么,你是怀疑镜子的事情与我这眼睛有关?”  沈聪说过,灵异岛上的有毒植物达七十种之多,稍不留意就会中毒,有些植物的毒性比箭毒树还要厉害――箭毒树,又被形象的叫做“见血封喉树”,其枝叶分泌出的白色树汁奇毒无比,超过眼镜蛇的七步之毒,可以让所有的动物包括人在三到五步之内毙命!箭毒树的毒性就已经堪称奇毒了,我们不敢想象灵异岛上的那些毒树毒草会有什么样的毒性!  当然,强大的毒性未必就一定在短时间内要人性命,也可以叫人生不如死……考古笔记中有句话:可以这样认为――凡是人身上不明原因的异常症状与现象,都可以认定为中毒,只是有些毒是我们所不认识的!  “教授还有没有其它异常的地方?比如说哪里不舒服,或是经常梦见什么……”  “有,有!我这一个多月来,经常梦见有人帮我洗头!”  “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呢?是不是在脸盆里或是水桶里面洗头?”  “对对……我经常梦见我用脸盆洗头的时候,会有人站在我身后帮我洗,还会给我做按摩……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做完那样的梦,醒来就会感觉后颈酸酸的,好像真有人给做过按摩一样!”  难道这真是一种暗示吗:菲律宾那些声称见到过鬼船的人,都会在事后一年内莫名其妙的死掉――像是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在水里把自己溺死的!但是沈聪不同意这个结论,他说那些死者都是死于谋杀…… 第三九章 盗墓世家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很多事情,不光是我所解释不了的,有些事情就连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但是我相信,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孤立现象,其背后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是那个原因与真相不曾被我们发现……  就像当初蔡教授的同门师兄弟,被古玩收藏界誉为“地下学者”的文物鉴定大师沈不凡,在翻看无字书的时候两只眼睛莫名其妙的开始流血……继而用那把青铜短剑刺向自己!起初我们都以为沈不凡在无字书上面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们在后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沈继秋在那本书上涂抹了沈家祖传的剧毒……我们在知道真相之前,不同样对沈不凡遭遇的诡事感到惊惧不安吗?  蔡教授见我一直沉默不语,便起身说到:“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我在海淀有个会议要参加,等开完会我再过来坐坐,你忙吧……”,蔡教授带着一脸倦容,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我的古玩店。  就在蔡教授离开后不久,古玩街南头的齐老板急匆匆进了我的店子。  “老弟,我可是听说了啊,你这回做的可真不仗义!你怎么能帮着他们去探墓寻宝呢?你这不是断咱们自己人的财路吗?潘爷可是放出话儿去了:今后谁要是再跟官家合作,就把他从这条街上撵走……老弟我是看你人实诚,这才跑过来给你提个醒儿,以后可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你这不是找骂吗!”  齐老板一进来就泼了我一头冷水,这也是我预料之内的。姚俊早就说过,在这条街上能站稳脚跟的铺子,背后多数都有一个庞大的盗墓世家做“靠山”,他们在铺面上出手的那些值钱的宝贝,大多数是从各地盗墓得来的——那些盗墓世家在得手以后,会在第一时间将宝物转移到与他们有固定合作关系的古玩店来,并且古玩店会及时联系买家,将其出手——为了安全起见,古玩店只会把真正的宝贝卖给“熟人”,那些买家也都是固定的主顾。  说白了,古玩街上的这些铺子,充其量就是盗掘、贩卖甚至走私文物活动的一个合法的中转站,古玩店在整个利益链条上最多就是个“皮条客”的身份!  齐老板所说的“潘爷”,名叫潘彧,是湖北荆州人。  潘彧的祖上有一人名叫潘鹤尧,曾经是清初巡抚荆湘一带的地方大员。此人在地方为政十余年,指使家人、亲信盗墓无数,致使荆湘一带几无完墓!到了潘鹤尧的玄孙潘树彪那一辈,潘家族人盗墓的技术与手段已经发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从此,荆楚潘家在发冢掘金界有了显赫的一席之地。  从顺治年间,一直到民国后期,荆楚潘家始终以盗墓世家的姿态活跃在江南一带;解放后,潘家遭到了人民政府的严厉打击,从此便在盗墓界销声匿迹,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潘彧、潘朗父子二人又打出了荆楚潘家的旗号,并很快在潘家园站稳了脚跟。这些年,潘家一直以买卖楚国铜器而闻名圈内,这就更加印证了“荆楚潘家”的旗号!因为盗墓世家所做的买卖,也同样带有很浓的地域色彩和地方特征——他们往往能够长期垄断某一地方的文物来源,因为他们深谙当地的墓葬分布规律与布局,往往能够赶在别人前面找到大墓。  古玩街上除了荆楚潘家之外,还有几十家与潘家有着类似背景的商铺,比方说南街的老齐家,祖上在嘉庆年间就是名震江淮一带的盗墓世家;东二胡同的江家,据说在晚清的时候,是活跃在江浙一带的盗墓世家;而我们斜对面的周家,听说他们的家族势力垄断关中发冢掘金界已有七百余年!  很多时候,盗墓世家其实并不亲自参与现场盗掘,他们只是充当幕后老板,花钱雇人替他们挖掘盗洞;当然,你不能不佩服他们的能耐:仅凭眼观、耳闻、目视、鼻嗅,就能够准确判断出大墓所在的方位,很多时候工人帮他们挖掘的盗洞居然能够直接打到主墓室之内,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盗墓世家探墓的那四项基本功,也被圈内称之为“望、闻、问、切”!  望,就是白天居高远眺,观察山川河流的地理走势,以此来品判当地“风水何如”;晚上就要仰视星空,观察当地与星宿之间的风水勾连。  闻,就是盗墓者自己所说的“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每到一处,首先打听当地的一些古老传说与风土习俗,从中捕捉任何有关“墓葬”的蛛丝马迹;当然,上了年纪的老人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切,就是给土地把脉。他们先用洛阳铲或是探针钻地打土,将翻上来的泥土按顺序摆列,通过泥土的颜色、气味、成分构成,来分析判断地下是否有墓、是什么时期的墓葬。  问,就是扮作文物贩子,到各个地方走家串户高价收古董……当他们发现谁家有“真家伙”,便会神不知鬼不觉间套取事主的话:你这是在哪发现的?还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有没有听说过谁家有稀罕玩意……可以说:他们所问的每一句话都包藏祸心! 第四十章 守墓世家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说到了盗墓世家,就不能不顺便说一下“守墓世家”。  盗墓的行当,自古有之。墓主为了防范自己死后被盗墓者挖坟掘墓,在墓葬里面绞尽脑汁布置防盗机关之外,有时候也会找职业守墓人,替他守护坟墓。  与盗墓世家一样,守墓人也是世代相传,祖祖辈辈替墓主看护家族墓葬。在守墓人看来,这是他们家族的职业也是族人的职责。这是一个更为神秘的行当,因为守墓世家除了守护坟墓之外,还会不遗余力的抵制盗墓分子在其他地方的盗掘活动。  不过,自民国以后职业的守墓世家已经趋于没落,而与之对应的,则是盗墓活动日渐猖獗!  有些传统的守墓世家,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为了不让盗墓分子得逞,他们也会主动发掘一些他们所知道的大墓,将墓葬里面的随葬品予以转移――这似乎成了对墓葬最为有效但也是最无奈的一种保护措施!  很多盗墓者进入墓室之后会发现: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光顾了墓穴,只能空手而归――其实,说不定就是神秘的守墓人提前转移了墓葬里的财物!还有一些盗墓者,在盗掘一些古墓的时候,会遭遇到离奇诡异的袭击或是干扰,不得不被迫终止盗掘,甚至会不明不明白的丧命,这也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守墓人的暗中阻挠……  最有证据的一次,是后街的黄记古玩行老板黄玉春,在山东临沂盗掘一座春秋大墓的时候,连续三天看见有鬼影跟在他们身后;第四天,当他们进入墓室,战战兢兢打开棺盖的时候,竟然在棺材里面看见了他们前两天丢失的两双胶鞋……黄玉春的侄子黄有才当场就被吓昏过去了。  经验老到的黄玉春意识到这是有人成心设局,便悄悄潜伏在古墓周围,几天以后果然看到有有几个人钻进了墓室,并且把一堆零散的骸骨放入了棺材里面,同时还用雷管炸毁了黄玉春他们打出的那条盗洞!  黄玉春断定:那几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守墓人。  黄玉春带着疑问走访了附近的几个村落,果然不出他所料:距离那座春秋大墓最近的那个村子,总共居住着十几户人家,村里的人除了务作庄家之外,从来不外出打工;全村人都对外来的生人保持高度警惕,从不轻易与陌生人打交道……如果有生人进了村子,村里人会一直“热心”的把他目送出村,直到远离了村庄他们才会回去……  黄玉春认定:那个村子里住的就是传说中的“守墓世家”,他们就是在世代守护着那座春秋古墓!  守墓人与盗墓者形如水火,一个为护宝,一个为夺宝,两不相容。  民国以前,在北京、西安、洛阳、开封等地的近郊居住的守墓世家,人数要远远多于盗墓世家;但是到了民国后期,由于日本人、汉奸、军统都与盗墓世家相勾结,守墓世家多被迫害,所以守墓世家的势力急剧衰退。  新中国成立以后,传统“古都”周围的大墓基本上已经被盗掘一空,守墓世家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很多守墓世家不得不“含恨隐退”,从此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不过,尽管传统意义上的守墓世家已经屈指可数,但是最近几年又开始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守墓人。与其说是守墓人,不如说是“盗墓抵制者”。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再拘泥于某一个地区,更不会局限于某一座古墓,而是和盗墓者一样,主动出击,在全国各地寻找大墓,只要是尚未遭到盗掘,他们便会做抢救性的发掘,将墓葬中的财物进行转移――转移不走的,他们就会连同墓穴一起炸毁!这就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盗墓抵制者”听说有人在什么地方盗墓,也会赶去进行阻止,甚至不惜动用暴力手段!所以,很多盗墓者就遭遇到了“黑吃黑”……  只是不知道,那些新型的守墓人将来会如何处置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不管怎么说,他们就像是服务在“特殊岗位”上的志愿者,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地下文物的流失! 第四一章 通牒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齐老板见我不说话,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说到:“年轻人,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代表行会来探你口风的,看看你是怎么解释的……”  我递给齐老板一支烟,说到:“齐老板,您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您觉得人家能看上我一个都还没入行的黄毛小子吗?我凭什么呀?您在这条街上多少年了?您觉得官家能在我这儿知道多少事情?容晚辈说句大不敬的话,还望齐老板您不要生气:潘爷不明就里也就是了,齐老板您怎么也这么糊涂呢?这条街上随便捞起一个人来,那都是条大鱼――但唯独我不是!我非但算不上鱼,我就连一只半死不活的小虾米都算不上!齐老板您合计合计,我说这话说的对不对?我何德何能啊,人家要找我合作?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齐老板眨了两下眼睛,若有所思的说到:“说的也是啊……这里头的事儿你能知道多少?难不成他们的消息有岔子?”  我知道,干他们这行的有很深的人脉网络,消息渠道遍布社会的各个角落……我跟着探险队去灵异岛的事情,一定是有“里面”的人给他们透了信。  “那你跟着考古队去干什么了?考古队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呢?”,齐老板果然说到了灵异岛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既不能撒谎,也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含糊其辞:“姚俊和老魏在沙漠遇险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我被带走接受调查的时候,我坚持说我们是探险爱好者;西北刚好有一支远洋探险队,正在招募有经验的探险队员,他们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你说,要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呢?”  “哦……你是为了证明你的身份……”  “对呀!我既然是探险爱好者,眼前就有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参加呢?而且还是公费……”  “那地方好玩吗?”,齐老板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不知道暗藏着什么弦外之音。  “一共去了九个人,只回来三个……你说好不好玩啊?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了!咱只有这么一条命啊,经不起折腾!对了齐老板,您可一定得替晚辈说几句公道话,可不能让整条街的人都把我误会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可是很伤人的……”  齐老板点点头:“嗯,你放心吧,看来你没骗我,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和我们所掌握的都差不多……我会给他们捎话儿的,叫他们不要为难你……以后啊,再遇上这样的麻烦不要怕,只要第一时间知会我们一声,街上的老人儿都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尤其像潘爷那号人物,在北京的地面上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儿……今后脑子活络一些,准保你顺风顺水,财源滚滚……忙吧……”,齐老板挺着大肚子,一扭三晃的走出了店子。  齐老板这算是给我下了通牒:脑子活络,就能保我顺风顺水――言外之意:要是不识抬举,我可能就要小心有人打黑枪了……什么是“脑子活络”,就是齐老板所说的“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知会他们一声”,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害怕再有“官家”的人来找我吗!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古玩店突然一下子没了生意,肯定是被这条街上的几户大家给“封杀”了。以潘爷为首的行会害怕我成了古玩街上的“祸群之马”。  这就是古玩街上的“游戏规则”。  在这里,几个世家制定出来的“游戏规则”说了算,他们的“规则”就是法律和秩序,只要遵守规则,就会平安无事;谁坏了规矩,不遵守游戏规则,他就要被清理出局! 第四二章 指环权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两天以后,开始陆陆续续有顾客上门了。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些人当中一定有行会派来看事的……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了。我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准时开门,到点就关门打烊;有人进店,照常热情接待,顾客出门,照旧以礼相送……  这一天,邓一思突然回来了。  自从姚俊出事,古玩店被查封以后,邓一思就被叫去“协助调查”了。  邓一思说,本来他早该放回来了,可不巧,中途他的一个同学因为故意伤害被调查了,邓一思曾经给那个同学提供过住所,所以他也就被再次牵连进去――直到今天,案件彻底调查清楚了,确定这里面没有他的事,才给释放了出来。  邓一思进门之后,急匆匆把我拉到了后间屋子,神秘兮兮的说到:“乾哥,你猜我在里面见到了什么人?我保准你猜不着……”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这样一来,我反而更加迷惑了:“我怎么知道你遇到谁了?快说吧,你看见谁了?”  “那个人每天都在疯疯癫癫的说,他是高陵守墓人,他是长安守墓世家的传人,他知道高陵的所有秘密!还说,在观音庙村的地下,有一座周王大墓,里面只有一件陪葬品,就是从夏朝一直流传到周王手里的指环权印,那枚指环权印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戴上它可以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真的假的?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也相信?你刚从里面出来,就没想着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泡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邓一思焦急的说到:“乾哥,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呢!那人说的绝对不像是疯话,因为他是和我同一天进去了,当天还好好的,不知为什么,从第二天开始突然疯疯癫癫了!我想,这一定和他头一天被提审有关……而且,那些事情他总是只对我一个人说,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说,好像是故意在告诉我那些事情……好像他知道我要被释放了,昨天一整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发愣,看的我浑身一个劲起鸡皮疙瘩!就在昨天夜里他咬舌自尽了……”  指环权印,我听周明轩说过,也在他的考古笔记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指环权印是古代一种象征身份、代表权势的指环,有玉质指环,也有黄金指环。它的形状就像是大号的戒指或是小号的扳指,与戒指或扳指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在指背的地方还有一枚形状不规则的印戳,那上面往往篆刻着代表权力的字样,更多的则是一句言简意赅的咒语!  周教授认为,在古代,咒语和权力是分不开的……只有掌握咒语的人,才有资格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因为权力是上天赐予的,只有掌握了神的预言――咒语,才有资格掌握上天赐予人间的权力!  在玉玺和帝印没有出现的远古时期,最高统治者把神秘的咒语篆刻在随身的手杖或是指环上面,于是,手杖和指环便成了权杖与权印。在没有纸张的商朝,代表商王传达或发布君王命令的使者,其胳膊或手臂上会有一个指环权印印上去的戳记,凡见到那枚鲜红戳记的人,就要像见到了商王本人一样唯其命是从!  周朝的天子开始把命令写在锦帛或绸布上面,因为指环权印的印戳太小,西周的天子认为那样不足以显示天子的威仪气象,于是逐渐摒弃指环权印,改用硕大的金印或是铜印!不管怎么说,指环权印作为统治者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从夏朝开始,一直使用到了西周甚至春秋后期……期间跨越两千年之久,不能不说是那段历史的见证者! 第四三章 窃听器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好了……已经到饭点了,哥请你好好吃一顿,你下午就好好的睡上一觉。走吧,咱们还是去老地方,石门烤鸭……”,我从银台拿出钱正要起身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一层货架的一个格板的底面上,好像多出一块东西!  “邓一思你过去看看那层格板下面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那玩意儿怪怪的……”,我指着那个货架的格板,对邓一思说到。  没想到邓一思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过来神秘兮兮的把声音压到最低说到:“乾哥,那不是你安装的呀?那可是个窃听器呀……”  “窃听器?你能确定吗?”,我从来没敢想象,在我身边居然还有人做过这样的手脚。  “嗯,错不了,我在老狐狸的店里见过这东西,接收信号的人可以在五十米之内无线窃听,老狐狸说这种东西很便宜的……呀!我刚才对乾哥讲的那些,会不会被人窃听了呀?”  我和邓一思仔细查看了店里的各个角落,没有再发现第二枚窃听装置;我和邓一思在里屋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估计不会被窃听。  店里的监控记录只能保存七天,我和邓一思查看了两遍,没能发现安装窃听器的影像……  邓一思和小月坚持要报警,而我却想到了齐老板的忠告:不管遇到什么麻烦,第一时间知会他们一声……谁又能保证,这窃听器不是行会的人安装的呢?我最终没有同意报警,在对方还没有做出更为过分的举动之前,我们权且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没有确定对手是谁的情况下,最好的对策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如果有人对古玩店有戒心或是企图,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我有的是耐心。  在吃饭的时候,邓一思和小月不停的议论窃听器的事,并且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可疑的人选。邓一思已经在古玩街混了五六年了,对圈里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全面,他更多的怀疑是同行人干的!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都没错。平时看古玩街的七条胡同巷子一派和气景象,其实暗地里风不平浪不静,谁也不服谁,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以同乡关系建立起来的利益联盟之间,帮派对立、互相排斥、相互拆台的暗斗屡见不鲜……每个月都有店子关门,那都是在暗斗中落败的,逼不得已关张大吉了!  邓一思和小月越说越离谱,甚至开始怀疑到老魏的头上了。我不得不打断他俩:“邓一思你不是说那种窃听器只能在五十米之内无线窃听吗,不用怀疑那么多人,只要在五十米范围之内划拉一遍就行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吗……”  小月突然说:“我知道了,咱们对门的老张家嫌疑最大了,这么多年,一直和咱们过不去,门口整天放着那么大一面镜子照着咱们,什么意思嘛:不明摆着咒咱们是妖吗!”  邓一思也立即附和她:“对啊乾哥,你是不知道,头几年俊哥还跟那老张家的二儿子打过架呢,就是因为他们家见天的把搞卫生的脏水往咱门口泼!要不是街坊邻居出面干涉,那老张家简直就要欺负到俊哥头上了!现在俊哥不在了,还不知道他们要搞出什么样的名堂来呢!”  “你们不觉得你们很肤浅吗?老张家的生意做的那么大,人家犯得着这样对付咱们吗?是谁,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你俩就不用费那个心了,看好店子比什么都强”。 第四四章 教授的眼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离京的时候,又一次找到了我。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蔡教授面容更加憔悴不堪了。我已经开始为他感到担忧了。  蔡教授坐在我对面,一脸无奈的说到:“小郭……太可怕了,我几乎天天梦见他呀……而且最近几天,我感觉他给我做按摩的时候,手上用的劲儿越来越大了,就像是要掐死我一样啊!幸亏是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如果是从前面掐住了我,我一定会被他活活掐死呀!小郭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月端着茶壶从蔡教授身旁走过的时候,下意识的朝蔡教授身上瞥了一眼,没想到她惊讶的说到:“蔡教授,您的脖子上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黑手印呀?……”  我紧忙起身,走到蔡教授身后,果然看见在他后颈上,有一个瘆人的黑色手印!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在那个黑手印上摸一下,被小月拦住了,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到:“你要干嘛?你试试看,只要你敢摸一下,以后就再也别想在我身上乱摸……”  “教授,最近除了梦到那个人,没有在镜子里面见到他吧?……”,我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这是在没话找话说。  “你看看我这眼睛……”,蔡教授说着就把墨镜取了下来。  我的天呀!蔡教授的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就像是两枚血球嵌在眼窝里面;同样可怕的还有他的两副瞳仁,已经从黑色变成了绿色!  一个人看上去可怕不可怕,最为重要的是看他的眼睛,尤其是他的眼神!现在蔡教授的两只血红的眼睛本身就已经够吓人了,那两副瞳仁就更加骇人。  邓一思看到蔡教授的眼睛,不由得大吃一惊:“去年我也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和他一样,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后来听说那个人洗脸的时候被洗手池里的水给淹死了……真是不可思议……”  蔡教授很激动的说到:“或许,过不了几天你们也会听到我被淹死的消息!我担心,我将会落到和菲律宾那些渔民一样的下场,我一定是在灵异岛上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我实在想不起我看见什么了呀!”  邓一思惊讶的说到:“怎么,你也去过灵异岛?我去年见过的那个人也是从灵异岛回来以后,眼睛渐渐变成了这样子,他说他经常听到有人在他背后跟他说话,还要给他按摩,反正就是神叨叨的……”  小月赶紧扒开我的衣领:“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有没有……我看看你的眼睛……”  “乾哥,你也去了灵异岛啊?听说灵异岛很邪的,很多人去了之后就再没能回来!老魏的两个徒弟就是去了灵异岛探险寻宝,直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还没回来呢……”,邓一思说到。  “看来我没救了,命该如此呀!”,蔡教授神情黯然的说到。  “对了教授,血圭上面的死文,研究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这个。  蔡教授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到:“依然是无从下手呀……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机会看到死文的真相了!说不定今天能坐在这里,明天就见文教授他们去了……”  “教授不要这么悲观,我觉得教授应该去白塔寺见见老主持!说不定他能够帮到你……不管怎么说,他你您至亲的人,也应该去看看他”。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蔡之风!  我冥冥之中感觉到,蔡之风不是一般的人物…… 第四五章 墓中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发现蔡教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于是我便找了由头,支开了邓一思和小月。  蔡教授见他俩离开,匆忙起身,坐到我身边来,从一个档案袋中拿出一沓照片,小声说到:“你先看看这个,上个月刚刚发现的……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历史上极其罕见的墓中墓,大墓套小墓,新墓压旧墓,最上面的一层是清朝道光时候的;经过我们的清理,现在已经发掘到了第九层墓葬层,目前正在发掘清理的是一座西晋大墓……你再看这一张照片,这是战国大墓的墓基,似乎更像是一座春秋古墓的墓顶,真不敢想象,再往下面挖下去,会一直挖到什么朝代去!”  “这些墓葬都是在同一个墓坑里面发现的吗?”,我问教授。  “不错。它们一层压一层,层层叠叠摞在一起,这在考古史上是绝无仅有的重大发现!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更为蹊跷的是,虽然我们在这九层墓葬之中,没有发现一处盗洞,打开墓门的时候,墓室里面的陪葬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墓从未被盗过!但是,这些墓葬的棺椁里面无一例外全都是空的!我们没有发现一具尸骨,甚至连一根骨头都没有找到!你说怪不怪?”,蔡教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我手里的照片。  “是有些不可思议啊,如果说某一个墓室里面没有尸骨,那还能讲的过去;这要是每一个墓室里面都找不到尸骨……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教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这些不都是绝密文件吗?”,我看见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红色印戳:绝密!  “的确是绝密呀――你知道吗,最后一批进入墓坑进行发掘作业的考古人员,不知何故,接二连三的神秘失踪了……整整十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他们进入墓坑时随身携带的作业工具也不见了踪影!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北京,就是专程向相关主管部门汇报情况的”。  “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做?”,我说到。  “没有下一步。这已经算是特大安全事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敢贸然下到墓坑里去啊!以前像这样的怪事不要说碰见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呀!”  “这个墓坑在什么地方?荒郊野外?还是……”,我问道。  “就在一个叫观音庙的村子里面!……那家主人翻修房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最上面的一层墓葬,之后我们又发现了下面的八层墓葬!我敢断定,再往下走,绝对还有墓葬,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越往下面的墓葬,规模就越大……最底下的一层墓葬,一定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地宫式大墓!”  我疑惑的说到:“不是说,汉代以前的墓葬基本上都是土坑式的坑墓,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坍塌了吗?春秋战国以前的商周古墓恐怕不会出现地宫吧?教授何以见得最下面会有地宫呢?”  “但是观音庙的这个墓坑好像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考古认识!从最上面的清墓,一直到正在清理发掘的西晋大墓,几乎都是使用同样的结构建造而成,地基使用青石板铺就;墓道与墓室的墙壁是用形状规则的条石逐层垒砌而成;墓顶则是逐渐向上收缩的尖拱形穹顶,完全是依靠石块之间的挤压力,很自然的扣合在一起,就像是河北的赵州桥桥拱一样,就是纯石架构……当然,如果不是每一层墓室里面的陪葬器物有所不同,我们真的会认为那都是同一个朝代的墓葬!” 第四六章 不速之客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来意:“我刚刚被任命为此次发掘项目的直接负责人,任务有两个:一是弄清楚那十一个人的失踪之谜,并找到他们的下落;二是揭开墓中墓的真实面纱!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知道,这是一项充满危险与挑战的工作,甚至是一项冒险活动,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状况,你可以选择拒绝我的邀请……”  “为什么要拒绝呢?”……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猛然回过头,看见是齐老板和潘彧两个人;刚才说话的一定是潘彧。  蔡教授很警觉的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因为过于惊讶,都没顾上收起茶几上的那些“绝密”文件。  这两个人不请自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竟然偷听了我和教授的谈话,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潘彧拿起一张古墓的照片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哼……老齐你看看,还是绝密呀……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考古圈子里面那些事情啊,对我潘某人来说,还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观音庙有古墓,而且是大墓,这我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啊老齐?”  齐老板微微笑了两下,对着蔡教授说到:“咱们当着真神不说假话,观音庙那地方,圈儿里的人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迟迟没有人下手呢,就是因为那不是一座简单的古墓——稍有不慎,必有性命之虞啊……唉呀,看来你们考古队是有些急躁了,没能沉得住气呀……”  “不,他们不是急躁,而是过于冒进了……”,潘彧不冷不热的说到。  蔡教授依然很警觉的注视着他们,说到:“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知道观音庙的事情?难道你们是……盗墓的?”  “教授您可给我们面子,没把最后那一个字说成是贼……也不能说我们是干盗墓的,只能说我们跟那些盗墓的人多多少少有来往——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天底下哪个倒腾古玩的不跟他们有点瓜葛呀?咱今天头回见面儿,不说这些掉身价的事儿。我们是真心想帮教授,您不是遇到麻烦了吗?我可以向您推荐一个人,此人以前虽然是干盗墓出身的,但是早已经洗手不干了,最近这些年一直在潜心研究中国古代墓葬形制与墓葬风水;他看墓可是出奇的准,几十年来从没看走过眼,教授如果信得过我潘某人,潘彧可以代为引荐……”  我原本以为蔡教授会一口回绝他,没想到蔡教授竟然很感兴趣:“当真有这样的人物?此人真有识坟辩墓的本领?”  “河南洛阳盗墓世家王家,教授应该听说过吧?”  “有所耳闻!”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王家第十九代传人,王天狗。此人向来以天狗星转世自诩,凭借着老王家祖上世传的天狗寻墓秘诀,纵横发冢掘金界,数百年来从未失手,可谓独步江湖,令同行中人望尘莫及!同行中人都尊他为当代墓神,就因为他看墓把脉犹若神人一般!观音庙的大墓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但是他却放出话:今后两百年内,无人能打开此墓!贸然开启墓门者,必会死于非命!所以,十年来打那座墓主意的人不少,敢去碰运气的人少之又少!曾经有三伙人,分别从观音庙村的三个方向,同时向观音庙村底下打盗洞,但是进入盗洞里的人一个都没出来;不要说他们的尸首了,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这可是发生在九年前的真事儿,这条街上的老辈人都知道!您说这王天狗神不神?” 第四七章 初见王天狗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蔡教授若有所思似的,微微点了点头,说到:“是啊,我们在墓葬的周围的确发现了几十条盗洞,但是没有一条盗洞能够打进墓室,我们都很奇怪:有些长达数十米的盗洞走向就就是直奔主墓室而去的,只要再往前走那么两三米,就能够打通墓室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距离墓室咫尺之处戛然而止了……最为不可思议的一条盗洞,在距离主墓室的墓墙还不到一尺远的地方突然停止了,只要打穿了那道墓墙,里面就是主棺椁!”  “哈哈哈哈……王天狗不是说了吗,用传统的笨办法是打不开那座大墓的!其实教授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到:你们之所以把这件事列为机密,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们无缘无故的丢了那么多人——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掀起轩然大波?不过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该做的都做了,该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与其遮掩事实,倒不如公之于众!说不定这样反而能调动各方力量,群策群力,更有助于你们开展工作……话又说回来了,这是你们官方的事,你们向来以专家自居,不屑于向我们这些三教九流低头请教……而我们民间人士呢,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专家的傲慢嘴脸,王天狗能不能与你们合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们官方的态度与诚意!”,潘彧说完,颇为得意的看着齐老板,说到:“齐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齐老板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光头:“潘爷说的极是!咱们有心出这份力,可不见得人家能领咱们这份情啊!人家是官,咱们是民,人家弄不好还会琢磨,咱们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官场上那帮人没事就喜欢琢磨这个,在他们眼里,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好人!我看这事儿玄,玄得很呐……”  潘彧和齐老板各自摸着大肚子,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蔡教授大声说到:“请问二位朋友,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个王天狗?蔡某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好,只要教授这份心,我们二人愿从中引荐,这样吧,晚上我安排你们二人见个面儿,如果能谈拢最好,实在谈不拢就当是我潘某人多管了一出闲事!”  我现在可以确定:店里的窃听器就是他们安装的!  不远处的那家唐韵茶楼,就是潘彧的产业。听姚俊说,唐韵茶楼其实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那是潘彧和湖北湖南的盗墓者进行联络、交易的一个据点。同时,唐韵茶楼里还有一个秘密的赌厅,潘家园的大老板几乎都在那里输过钱。  不管是谁安装的窃听器,反正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做破坏行规的事,也不怕他们偷听什么!只是心里堵得慌!  当天晚上,蔡教授独自一人去和王天狗见了面。  第二天上午,教授又过来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观音庙……我原本对那样的事情早已经失掉了兴趣,可不知道为什么,蔡教授问我的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其实,若不是昨晚发生的一件事,我也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蔡教授——就在昨晚,我岳父姚敬之来北京了。  我早说过,我岳父这个人出奇的懒,身边的油瓶子倒了他都懒得伸手扶一把!尽管这个人超级懒惰,但是特别健谈,张口就是鸿篇大论,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而滔滔不绝……我小时候觉得这个人很有才学,就喜欢听那些“高论”;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些枯燥的长篇大论华而不实,根本就是言之无物!  邓一思请了一个月长假,要回老家张罗婚事,姚月打算让老爷子给我们看店,这样我们的古玩店就有了专职的守夜,我就不用天天睡在店里了……  这古玩店本来就是他们姚家的,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一想到姚老爷子的超级懒惰和超级话匣子,我就头疼!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我用不用带什么东西?”,我问蔡教授。  “拿两件换洗衣服就行了,咱们现在就走,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和姚月、姚敬之简单道别之后,我就跟着教授出门上了车。  一上车我才发现,原来潘彧也在车上;除了潘彧还有一个身形瘦弱的老头,老头微闭着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捋着一尺长的白胡子,嘴里好像还一直在轻轻念叨什么……  “这就是洛阳来的王先生,人称墓神!小郭你可要跟着老先生多学着点,那可都是真本事……”,不用说:白胡子老头必是洛阳盗墓世家的传人,王天狗!蔡教授似乎对这老爷子很是敬重。 第四八章 鬼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冷笑了一声,对我说到:“我可真是长见识了,蔡教授堂堂一个考古界的学术大家,怎么偏偏就相中了你呢?你在大学里学习的也不是考古一类的专业呀?是不是姚俊教会你什么手艺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不知道潘彧到底想知道什么……蔡教授开口说到:“噢,小郭和我父亲有过一面之缘,是家父把小郭推荐给我的;家父看这孩子有这方面的潜质,是个可造之才,希望我能多带带他。不管是考古还是收藏,有人给与正确的点拨是很重要的,王先生您说呢?”  白胡子王天狗依然眯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一路上王天狗始终不发一言,就像是个有着高深修行的修士,不管蔡教授和潘彧说什么,他最多就是点两下头。  我们到达观音庙的时候,这里正下着大雨,所以路上很少见到行人。我们下车以后,蔡教授就叮嘱司机把车开走了。  我们跟着蔡教授,走进了一条偏巷的一户人家院内。  这是北方很常见的农院,整个村子的院落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大门外面的门牌号,很容易走错门的。因为这里属于城市的近郊,大量的外来人口聚集在村子里面,多数人家的房屋已经加盖到了四层以上;主人一般住在一楼,上面的房子都作为出租房,租给了外来的打工者。当然,只有这一家例外——院里住的都是警卫人员。  蔡教授领我们来到一顶帐篷里面,掀开地上的席子,一口一米五见方的地洞呈现在眼前。  “各位,这就是墓道的入口!在下面两米的地方,就是一条笔直向北而去的清代墓道,直通最上面的一层墓室……自从出事以后,我们就中止了所有的地下作业,请王老……点拨一二?”  蔡教授和潘彧都在望着白胡子王天狗。  王天狗蹲在地道口,不声不响的向里面张望着,忽然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话了:“很明显,在墓葬风水上讲,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鬼道,我在十年前就已经说过:凡是擅自打开墓道者,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蔡教授忙问:“那该怎么办呢?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解吗?”  “当然有。太虚有两极,是为阴阳二极;死为阴,生为阳;既然有至阴之鬼道,就必然有至阳之活道!要想进入墓道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就要走那条活道,而不是这条鬼道”。  “依先生看,是什么人修的这鬼道呢?”,蔡教授问道。  “嗯?你真不懂吗?”,王天狗有些诧异的看着蔡教授。  “请先生赐教!”  “蔡教授真有意思,鬼道怎么能是人修的呢?”,潘彧面带微笑说到。  “鬼道自古以来就已经存在于地下的,而非是人力刻意为之!能把墓葬修在鬼道附近,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之!首先,要有异人指点,探寻到地下鬼道的方位与走向,然后在鬼道附近开穴修墓;这里面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条件:就是鬼道的最底处,一定要有一座镇邪祭台,在祭台上面,必有一件镇邪之物,压住鬼道里的邪气,化腐朽为神奇,才可以保后世子孙富贵荣华、家族世代显赫……因为这是世间最上等的阴地风水!看来这里的墓主人不一般呐,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最底下应该就是一座周王大墓!”,王天狗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像是放出了亮光! 第四九章 天狗说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周王大墓?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道?先生快说说……”,蔡教授迫不及待的说到。  “我曾经看到过一段金文,上面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字,但是能够辨认的就只有四个,王墓、鬼道……这似乎就是在告诉我们:王墓一定与鬼道有密切的关联!在西周时期一座虢公墓室的陪葬铜鼎上,也发现了有关鬼道的金文……这说明,西周时期的王墓,习惯于修在鬼道的附近,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为了防止盗墓;但我现在觉得,除了防止被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比如借以荫护家族墓地风水,庇佑后世子孙富贵……从战国时期开始,诸侯与卿大夫便不再花大力气去寻找鬼道,而是选择在已知的周王大墓附近,修建自己的墓葬。当然,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没人愿意背负僭越礼制、以下犯上的骂名!秦汉以后的公卿大族,便又在前世那些诸侯、卿大夫的墓穴附近安葬,甚至就把自己的陵墓修建在前人坟墓之上,更有甚者,会与前人共用同一墓室!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棺椁占据鬼道附近最有力的位置,就是为了讲求一个风水……”,王天狗说完,扭头走出了帐篷。  蔡教授紧跟在他后面,问道:“我们进入椁室的时候,找不到墓主人的尸骨,这是怎么回事?”  “在棺材底下!”,王天狗说到。  “棺材底下?为什么会在棺材底下?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商周时期,椁室的正中央部位,都有一个腰坑,埋上一只家犬或是一个侍从,替墓主人抵挡来自地下的寒邪之气;但是后来有人发现,腰坑的位置恰恰是整个墓坑风水最为上乘的地方!所以,墓主人自然就选择了腰坑作为葬身之所,棺材也就成了椁室内的一道摆设。不过这一认知并不为世俗所接受,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把自己葬在棺材里面;据我所知,只有真正掌握墓穴风水的大家,才会把自己葬在腰坑里面”。  “先生以为,这些墓坑里面埋葬的都是懂风水的人?”  “差不多吧……起码这些人懂得利用风水,因时就势修造墓穴,做到了天然防盗,不懂门道的人贸然闯入,必有性命之虞;起初我只知道这地方是一块风水绝佳的宝地,也断定地底下有不寻常的墓葬,只是没有料到会是墓中墓;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这条鬼道,那就很容易找到真正的墓道了。如果我推算的没错,进入墓坑的真正墓道应该在三里之外的地方,那里现在是什么地方?”,王天狗指着正南方,问蔡教授。  蔡教授略微想了一下,说到:“正南方三里远的地方,现在应该是那片洼地,二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零星的小池塘;这几年已经成一片荒地了,在不远处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的公墓用地……先生,我们脚底下的墓穴可都是在北边,为什么墓道会在南边呢?”。  “天机不可泄露!教授,我看你的情况很不妙呀……”……王天狗没有直接回答蔡教授的话,而是突然说到了蔡教授本人。 第五十章 千年瘴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王天狗说的一点没错: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湿气,偶尔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冰凉,时不时会让人不自觉的打个冷战……即便是这样的凉爽天,蔡教授仍然不停的擦汗,手里的一块手帕已经被他额头上的汗液浸透了。  蔡教授宽大的墨镜,看上去也同样与阴沉的雨天很不相应……蔡教授的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我看了不禁也替他捏一把汗。  潘彧也说到:“教授贵体有恙,可要注意休息啊,可不能把身子累垮掉……”。  王天狗紧说到:“恐怕蔡教授这身子不是劳累所致吧?教授是不是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哦,我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蔡教授不要太过认真呀……”  蔡教授似是而非的笑了笑,说到:“想不到王先生除了会看墓,还会给人看相!先生说的一点没错……唉!”,蔡教授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潘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好奇的问教授:“教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蔡教授指了指我,说道:“是啊,这件事小郭也知道的……从灵异岛探险回来之后,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老感觉像撞了邪似的……”  “哦?我王天狗别的大话不敢说,要是说到这诡邪的事情,那可见的多了,一个人有没有撞邪、是不是撞邪了,只要看他的眼睛就行了!撞邪的人,会因为身上的阳气散失,导致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眼神迷离……不过我感觉教授不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蔡教授欣然答应,当即摘下了墨镜。  我和潘彧看见蔡教授的眼睛时,都不约而同的被吓了一跳。教授的两只眼睛已经有些溃烂了,眼球表面像是长出了一层绿苔,血红色的瞳仁被绿苔包裹的所剩无几……潘彧惊诧的对王天狗说到:“你说他像不像老歪?当年老歪不也是和他一样吗?……”  王天狗点点头说到:“教授无需担忧,你这是中毒了,而非中邪!西太平洋一带的热带林区,有一种古老的树种,名叫千年瘴树,教授恐怕是中了瘴树的瘴毒了!”  千年瘴树的名字,我和蔡教授都很熟悉。  我们在灵异岛的时候,我就问过蔡教授:考古笔记上说,在一些原始丛林密布的荒岛上有一种千年瘴树,是不是写错字了——应该是樟树吧……可是蔡教授说,在一些古老的原始丛林里,的确是有一种古树,名字就叫毒瘴树,就是瘴气的瘴字,而非樟树!  蔡教授说到:“千年瘴树不是没有毒性吗?”  “教授是听谁说的?”,王天狗很疑惑的问道。  “小郭,你不也看过考古笔记了吗?那上面说,千年瘴树本身并无毒性,是不是这样说的?”  看来蔡教授并没有把那段文字看完。  “对,考古笔记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教授有没有看到后面一页的注释:瘴树之毒,在于本身无毒,但却能够化神奇为腐朽——将无毒之物变为剧毒之物!尤其那些落在瘴树树叶上的雨滴,会在瞬间变成奇毒之水!这也是千年瘴树真正的可怕之处——它会借刀杀人!”  王天狗第一次睁开迷离的小眼,仔细看了我一眼,旋即说到:“他说的一点没错,千年瘴树就是利用落在叶子上的雨滴来施毒的!那些长期生活在原始丛林里的动物,其实是最聪明的识毒专家,只有它们才知道哪里是危险的,哪里才是安全的……不过很多人不知道这一点,总觉得既然是探险,自然是去那些尽可能荒凉的地方!荒凉的地方之所以会荒凉,就是因为那里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可见,并非越荒凉的地方就越适合探险!我可以肯定,教授这是中了千年瘴树的瘴毒,要想解毒,就只能再回灵异岛去,我看教授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教授最好即刻动身,前往灵异岛去解毒”。  “去了灵异岛就能解此毒吗?”,蔡教授问道。  “据说是这样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想,千年瘴树应该和箭毒树差不多:但凡这种剧毒植物的周围,就一定会生长着与之相克的另一种植物,用来解毒的!世间所有的奇毒都可以解,就如箭毒树可以让中毒者五步之内毙命,但是中毒者在五步之内也必会发现可以用来解毒的千叶草——箭毒树的毒性可以在五步之内杀人;可以解毒的千叶草遍布于箭毒树周围……我想,千年瘴树也应该如此罢!” 第五一章 起了贼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王天狗所言极是。  考古笔记中的确就有那样的记载:千年瘴树之毒本无解!但是,中毒者咀嚼白叶黑花草的草根,可以抑制体内瘴毒的扩散与发作……咀嚼一次,可延缓毒性发作一年……  “在你中毒的地方,你会发现有一种看上去很奇怪的白叶黑花草,那就是你的解药!那种草同样含有剧毒,只要被白叶黑花草的叶子划破了皮肤,走不出三步远就会丧命!然而,任何事物都是生生相克的,白叶黑花草的剧毒刚好能够抑制千年瘴树的瘴毒!教授您还能找到文教授出事的地方吗?我记得在那周围长着许多白叶黑花草!”,我说到。  “小郭,你当真确定,那种草能解毒吗?这也是考古笔记上面说的?”,蔡教授问我。  “是的,考古笔记我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了,有些东西我印象很深的……如果教授相信周明轩的话,那你就不要再耽误了,赶紧回灵异岛上去找解药!”  安排好考古队的事情,蔡教授以治病为由,再一次去了菲律宾。不过没有人知道,他是去了灵异岛。  潘彧和王天狗在宾馆的房间里神神叨叨的密谋着他们的盗墓计划。  我猜应该是这样的!  被称为墓神的王天狗已经根据观音庙鬼道的方位,确定了墓道的大体位置;潘彧又出自荆门盗墓世家……这样两个人碰到一起,除了密谋盗墓,还能干些什么?  既然蔡教授已经不再负责观音庙的探墓工作,我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我便订购了回北京的火车票。  当我拎着包走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见潘彧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我们住的的对门。  潘彧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要走了,急忙拦住我,故作惊讶的说到:“郭老弟,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要走吧?”  我一听“郭老弟”三个字从潘彧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听着别扭;要知道,潘彧在北京的古玩圈里算得上一票人物了,大家都是以“潘爷”相称呼!我记得以前姚俊曾说过,即便这个“潘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必须是有一定地位与名气的熟人,才能称呼他为潘爷;要是没名没号没地位的无名之辈,根本就不配喊他“潘爷”,只能规规矩矩的喊他“潘老板”!就连姚俊都没资格称呼他“潘爷”的。  潘彧见我不说话,连忙又说到:“我说郭老弟,你愣什么神呐?唉呀,老潘我在道上混了三十年,这回可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可真是看走了眼……来来,快到我房里来,呃……你那天说什么考古笔记?还是周明轩写的……能不能跟哥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听就明白了:潘彧打上考古笔记的主意了!  “啊,周老爷子以前不是跟俊哥走动挺近的吗,他有一本笔记,上面记得都是一些考古方面的笔记和手札,以前我曾经在他那里见过,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里面的事情……不过,周老爷子的那处房子都已经拆迁了,恐怕很难找到了……”  我发现我最近编瞎话的本事有些见长。  没想到,潘彧一声冷笑:“哼……我说郭老弟,看来你多心了!我就是好奇,顺口这么一问,你用得着说这么多吗?你这样一来呢,哥我倒是觉得老弟你不实诚,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你在刻意掩盖什么……掩盖什么呢?……对了,那本考古笔记就在你手里,对不对?”  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到坦然了不少:“潘老板真是火眼金睛,那我就不瞒潘老板了:考古笔记的确在我手里,不过我已经物归原主了!”  “什么意思啊老弟?你把它上交了?”  “那倒没有,清明的时候,我把它烧给周老爷子了……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说你已经看过一遍了,还能记得多少?八成,有没有?”,潘彧急切的问我。  “大概有三四成吧!顶多也就四成……内容太多了,看一遍根本就记不住多少……而且很多内容都很晦涩,不知道都是在说些什么,感觉挺神秘的……”,我尽可能把话说的很轻松,很随意,只有这样,谎话才能更接近真话。不过,不管怎么说,潘彧已经对考古笔记起了贼心: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显然,潘彧这个老贼已经惦记上了考古笔记! 第五二章 入伙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自言自语的说到:“好,神秘了好啊,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有价值啊……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听说姓周的有一本笔记,那上面记录了大量的考古内容,可谓价值不菲呀!我这个人呢,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搜集一些奇闻怪录,不知道郭老弟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交易呢?”  “什么交易呀?”,我明知故问。  “帮我整理一份考古笔记的内容出来,能回忆起多少就写多少,酬劳好商量,老弟你出个价?”  “别说我想不起多少内容来,就算是想起来的,也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能有什么价值啊?”  “郭老弟很会做生意啊,好吧,既然老弟你不见兔子不撒鹰,那我就把话亮开说:我一百块钱买你一个字,你写多少我买多少,这个价还算合理吧?”  “不划算,真的一点都不划算!”,我假笑着说到。  “老弟嫌少?那你来开个价……”,我看得出来,潘彧认真上了。  “我是说,潘老板你不划算!那本考古笔记少说有几十万字,我轻轻松松就能写出几万字来,几万字当中真正对潘老板有价值的能有多少呢?你不是很吃亏吗?这种坑人的买卖我可做不出来,何况又是在跟潘老板打交道,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这是以进为退,实际上是想让潘彧主动放弃……  没想到,潘彧一拍大腿说到:“好!郭老弟真是个厚道人,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强人所难;那我们再谈另外一笔交易怎么样?”  这倒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疑惑的看着潘彧,说到:“另外一笔交易?什么交易啊?”  “咱们搭伙做事,事成之后不论收获多少,咱们几个人按人头均分……老弟你看这笔买卖应该能做吧?”  这回我算是听明白了:潘彧想拉我入伙,加入他们的盗墓队伍……  “潘老板能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吗?晚辈不明白潘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想要我做什么?”,我故意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潘彧哈哈笑了两声说到:“郭老弟,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呀!郭老弟真是老成持重,滴水不漏呀!不过,这要看是在跟谁打交道了……我潘彧知道自己在外面是什么名声,你就不用跟我绕着弯子说话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最反感别人在我跟前装了!这也就是你啊,要是换了别人,我遭跟他翻脸了……你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啊。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讲吧:我在外头的那支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了,这回我不得不亲自出马呀!我和王天狗已经商量过了,这回的活儿不同往日,是一出大活儿!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咱们才能多分一点嘛!不瞒老弟你说,做完这趟活儿,我和王天狗就彻底洗手不干了,所以,我们都想顺顺当当的走完这一趟,宁可空手而归,也不要阴沟翻船……王天狗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座墓,他也拿不准呀……王天狗干了一辈子盗墓的活儿,这是他头一回犯怵!昨天晚上王天狗跟我讲,如果老弟你能加入进来搭把手的话,我们就多了几分胜算!这个王天狗是何等的高人啊,他都对你另眼相看,你说我之前那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  我正在犹豫着该怎么答复他,王天狗光着身子,只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一看到就说到:“想必彧子都跟你说了吧?孩子你就不要再犹豫了,没什么可考虑的——如果发财的事情你都不做的话,我就不知道你这一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了!”  “盗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有点怕!”  “怕什么?你害怕钱多了难受啊?”,王天狗说话的时候也不拿正眼看我,只对着镜子修理自己的白胡子。  “我害怕出事啊,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要是被抓了怎么办啊?可是要判刑的!”  “孩子你放心,我王天狗盗了一辈子墓,还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更没有被谁抓住过!这回也一样!”  潘彧不耐烦的说到:“好了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出了事有我呢;你这些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呆在房间里养精蓄锐。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得手,一旦得手,咱们立马就撤……老弟,你赶紧回房里再补上一觉,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好好潇洒一下……” 第五三章 夜总会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要想在潘家园乃至北京混下去,就绝对不能得罪潘彧这样的人。如果我今天明确回绝了潘彧的要求,谁也不敢保证我们在古玩街的店子明天还能不能照常开门……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潘彧和王天狗叫上我,非要去喝酒;尽管我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我还是跟着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又被他们拽到了一家超豪华的夜总会唱歌。这是我第二次走进夜总会,上一回是和姚俊、穆图一起……  可能是因为我过于内向吧,在这种风月场所很拘谨,和上次一样,都不敢正眼看那些女孩……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害羞,看她们一眼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炭烫了一样。  王天狗和潘彧先后搂着两个女孩去了分包房,我身旁的女孩一直问我:要不要去打一枪……女孩真的很漂亮,尤其化的壮恰到好处,配上那一身恰到好处的着装,漂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的鼻尖碰到我脸庞的时候,我几乎要窒息了……她一直在挑逗我的忍耐力。  我问她:我们喝酒不行吗?她却一脸沮丧的说:她想坐高台,完事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明天学校里还有考试呢……我问她坐一次高台多少钱,她伸出手:八百……  我从钱包里掏出三百,给她:我不做,你走吧……她却不乐意:我求你,就打一枪吧,我需要钱……  我只好又抽出了两百:希望你明天考出好成绩!女孩接过钱先是亲了一下,然后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哥,下次来了我一定让你爽翻……女孩风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DJ看见我就这样把钱给了那女孩,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到:“哥你真是好可爱哦,你什么都没做,连摸都不摸一下就把小费给她了呀,也太便宜她了吧?”  我看见说话的DJ眼神中充满着一丝鄙夷,我不知道她是鄙视刚才那女孩,还是鄙视我!于是我对她说到:“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也沦落到了那一步,我也会这样做的!”  女孩有些尴尬的坐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整个包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两个人都低头不语,我除了有些头晕之外,脑子里一片空白;至于那个当DJ的女孩心里有没有在想事情、正在想什么,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  一个小时以后,潘彧和王天狗一前一后回到了包厢,潘彧带着一脸的贼笑说到:“怎么样老弟,舒服够了没有啊?要不要再给你叫一个?”  王天狗说到:“对,他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一会儿给他叫一个包夜的……”  潘彧看了看坐在门口处的DJ,不怀好意的说到:“小妹儿,我看你就挺好的,今天晚上去陪我老弟怎么样啊,钱不是问题嘛……”  没想到那女孩不痛不痒的说到:“问题是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呀?刚才他连李可的手都没摸一下,就给打发走了……你说人家能看得上我吗?”  潘彧惊讶的看着我,我正想解释一下,潘彧就火冒三丈,对着那女孩说到:“你去告诉李浩,叫那个李可不要再来了,今后不许她再进这个场子!伺候不好我老弟,就是在砸咱们的场子……”,“知道了潘总,我早就看李可不顺眼了……”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潘彧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  潘彧回过头又问我:“怎么样啊老弟,你觉得这妹子怎么样,能不能入你的眼?不行的话再叫几个来看看?”  我看那女孩正看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好像看出,她正在乞求我选她……  我最终竟然鬼使神差的说到:“既然潘老板有此美意,那就打电话给刚才那个女孩吧,她叫什么?李可是不是?”  “嗯?老弟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潘老板惊讶的问我。  我笑着说道:“那么好的女孩儿,我不忍心下手……”,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手心里冒汗了。我说的的确是真话。  同时我也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失落表情。以前姚俊总说,夜总会里的女孩不全是“坏女孩”,那些酒推、DJ与小姐是有本质区别的——或许是吧!但我觉得夜总会这地方,金钱与肉体发生冲突的时候,金钱总会战胜肉体! 第五四章 被收买了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不知道潘彧到底给了李可多少钱,反正除了考试那两天,李可每天都呆在我的房间里;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才要了她——我仅仅是想保住她在夜总会的饭碗!但是很快我就在她面前彻底沦陷了……  我每天都过着人渣般的糜烂生活,疯狂的发泄,一次次兴致盎然又一次次筋疲力尽……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潘彧突然让李可离开了酒店,我才知道,该做事了……  第二天夜里,潘彧敲开我的房门,扔给我一套冲锋衣:“把这个带上,到地方再换上;还有啊,你会不会打枪呢?”  我会意的点点头:“打过,手枪……”  “开什么玩笑啊老弟,我说的可是真家伙啊,跟李可那个可一样啊,真家伙会不会?”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就是真家伙,我用过手枪!”我说到。  潘彧从皮包里取出一支来福枪说到:“这个会不会?手枪不管用,关键时刻还得用这个……”  我硬着头皮说到:“这个也会,就是不会装子弹……”  “不会填子弹你也敢说会啊?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行了,到车上我再教你;穿上衣服,赶紧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李可来到酒店以后,我和潘彧说话的时候明显气势不足了!之前有过的那种很强烈的抵触情绪也逐渐消失了。  我这下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被收买!仔细想想,其实收买我的价钱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李可只是在床上卖力的叫唤了几天,该挣的钱也挣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而我呢,这半个月来除了尽情放纵了自己的身体,别的什么也没有得到,更直观的讲,我一分钱没拿到,就这样被人收买了,一切全都要受制于潘彧了!  在路上的时候,王天狗一直紧闭着双眼,跟个世外高人一样;潘彧教会我如何使用来复枪之后,又把话题扯到了李可身上:“你还别说啊,我见过的那么多女人当中,就属李可那丫头的叫声最好听了,简直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等咱们干完了活,我再让她好好的陪你玩几天……”  “真想不到,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竟然走了这条路……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发这样无聊的感慨。  潘彧笑了笑说到:“钱多钱少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一个人需要拿钱来干什么!”  “她需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呢?”,我说的当然是李可。  “她和她两个弟弟都要上学,家里还有一个常年卧床的老娘,唉呀……你说她有什么办法?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女人不会出来卖肉,男人不会上街抢劫!男盗女娼,这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了!所以啊,我这些年一直在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想在我的场子里面干,只有一个条件——必须是为生活所迫,而且是自愿!如果纯碎是被强迫、拐骗的,或是为了虚荣,或是别的目的,只要被我知道了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自愿的?你又如何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为生活所迫?”,我说到。  “每一个女孩,我都会派人到她老家去调查的!如果不接受背景调查,那就别想踏入我的场子半步!”  我突然间觉得,潘彧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目中高大了许多。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潘彧虽然是个很傲气的人,但是他从来不说假话。再者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对我一个无名之辈撒谎。  这下可好,我是彻底被他给握住了。我已经找不出任何厌恶他的理由了……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些欣赏这个人了。 第五五章 地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我们进入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之后,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又赶紧把大门关上了。  潘彧问那人:“下边一共有多少人?”  “九个,全都是打盗洞的好手,按照您的要求,两条地道相隔三米,并行前进;每隔十米有一条横向打通的地道……您要不要亲自去验验工?”  “不用了,你让他们都上来吧;钱都在这里,你一会儿把钱一分,先把他们送到山里去住上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放他们回家……”,潘彧把一大包钱扔给了那个人。  “明白,我这就去办……”  潘彧示意我们把冲锋衣穿上;每个人又戴上一顶带灯的安全帽,我看见除了王天狗和潘彧外,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司机也在忙活着……潘彧说到:“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天印,他们老王家的独苗,当年从和老歪一起去过灵异岛寻宝,老歪中毒死了,他算是死里逃生……不过从此就留下了病根:不会开口说话了,好像是被吓的。但是他眼睛和耳朵特别好使,比我们一般人要强好几倍……咱们下去以后,全要仗着他给咱们带路呢……”  王天印?王天狗的儿子名叫王天印?真是不可思议。  潘彧紧接着又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老子和儿子共用一个字……这是他们老王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每个人的名字都有一个天字……”  不大一会儿,从屋子里面陆续走出了十个人,虽然黑灯瞎火的,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力工,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能闻到他们身上一股刺鼻的汗酸味。那十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连大灯都没有开,悄悄的开出了院子……  潘彧赶紧把大门插上,一挥手说到:“该咱们发财了……”  王天印走在最前面,潘彧和王天狗跟在他后面,我在最后。只有最前面的王天印和最后面的我,手里拿着来复枪,王天狗和潘彧空着手,一人背着一个瘪瘪的大背包……原来盗墓世家的装备也没什么,相比起来,姚俊和老狐狸的装备算得上精良了!  王天印打着探照灯,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潘彧和王天狗小心翼翼的跟在几米远的后面,我钢把头上的探照灯打开,就听见王天狗低声说到:“孩子,快把灯关掉,这还不是开灯的时候……”  将近两米高、一米宽的地道像是刚刚打出来的,洞壁上的土还泛着潮味儿,脚底下也是软乎乎的松土……我一米八的个头,直着身子走在地道里面绰绰有余,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敬业精神!  有谁会想到,我们现在正像鼹鼠一样悄悄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地下,正在悄悄向三里之外的那座观音庙大墓靠近……  尽管谁都没有对我说过,我们要去盗掘观音庙古墓——但是如果我连这都猜不到的话,也就不会被潘彧拉拢着入伙了。  我们在笔直的地道里面,整整走了十五分钟,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到尽头了。地上还零散摆放着挖地道用的工具:小型的自动掘土机,小推车,镢头和铁锹。  我看见王天印耳朵贴在洞壁上,并不时轻轻拍打着洞壁。我正在纳闷的时候,王天印从地上捡起一把铁锹,在距离地道尽头两米的地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在左边的洞壁上挖起来。  潘彧赶紧招呼我:“老弟快快,快搭把手去……”  我二话没说,赶紧抄起一把铁锹,在王天印旁边忙活起来。王天印不愧出身盗墓世家,在墙上掘土的速度奇快,我本想帮忙把他脚底下的松土移开……没想到,当我累的喘不上气来的时候,王天印已经朝里面掘进了两米多远,我根本就跟不上他掘土的速度! 第五六章 君子之约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也不得不上来帮忙,推过来一辆小推车,开始往四周散土……潘彧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平时一副养尊处优的范儿,没想到他干起力气活来,居然有板有眼,和年轻人相比一点都不逊色……  “我跟你说啊,这要是放到二十年前,我一个人就能干你们两个人的活了……如今老了,腿脚跟不上了……干完了一趟活,我是说什么也要退休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呀……”,潘彧一边往推车里面装土,一边对我说道。  王天狗朝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一条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盗洞,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就给他挖了五六米远。  “好了好了,别忙活了,赶快钻进去……”,潘彧扔掉手里的铁锹,迫不及待的要从洞口爬进去,王天狗拉住了他:“不急……先把洞口的土堆清理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好出来;还有啊,再把这条地道扩大一圈才行,一会儿撤退的时候容易出来!”  潘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来老弟,咱们把地洞再向两边扩一下……”  “还要向两边扩啊?这不是能过去人吗?”,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腰酸的弯不下去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偷懒的时候,快干活吧……”,潘彧抹了把汗,在我前面忙活起来;我看见王天印也正在从里往外,把狭窄的地道又向两边扩了一遍。  就短短的二十分钟功夫,我就上气不接下气,头上的汗珠子冒个不停,真的没一点力气了。潘彧停下来点了支烟,冲我笑着说到:“看你一米八的大个子,干起活来就像个姑娘一样……你以前跟姚俊他们出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你不会是,让李可给榨的吧?老弟,纵欲伤身呐,以后可得把持住自己,不能太猛啊……”  我感觉,潘彧总是故意在我面前提到李可……他似乎在不停的提醒我:我和李可所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我的把柄与软肋,他时不时戳一下我的软肋,就是要我记住——我有小辫子在他手里捏着呢……从李可走进我房间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受制于他了!  王天狗对潘彧说到:“潘爷,前边儿那可就是墓道了,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了:待会儿进入墓道的时候我和天印打头阵,你俩压住阵脚;出来的时候,你俩就得断后……”  潘彧朝地上喷了口唾沫:“我呸……老家伙你这是报哪门子丧啊?什么叫我俩断后啊?你就说我和郭老弟给你爷俩压阵,这不就行了吗?你看你把这话说的真叫一个难听!郭老弟才刚结婚几天啊,你就咒人家断后啊?”  王天狗摆手说到:“行行,我是要把难听话说在前头,咱到时候可不能乱了阵势;还有啊,各取各的宝贝,谁先拿到就是谁的,不能争不能抢,不能打听不能问,出去以后不能提一个字儿……孩子你是头一回跟着我们走活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那可是要遭报应的!”,最后王天狗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潘彧开口搭了腔:“老家伙你真是啰嗦,你以为他没干过这活啊?他那个大舅子就是在地底下走活儿的……这些他还能不知道?不过还是老规矩啊,进入椁室以后,你们爷俩朝左,我们俩朝右,走到碰头为止,谁也不能越线,把手伸到对方的地盘去!”  王天狗点了一下头说到:“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潘彧说到。  真想不到:盗墓贼居然在干活的时候还要立下“君子之约”。 第五七章 墓道灯影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王天狗对王天印说到:“打开吧……”  王天印把他脚下的土清理干净后,露出了一块石板。潘彧从王天印的背包里面取出一支拇指粗的探针,和王天印一起把那块青石板撬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王天狗一个箭步上去,两只手抠住被撬起的青石板,卯足了劲大喊一声:“开……”——把那块不下两百斤的石板掀了起来,一扭胯,把青石板扔了出去!  我现在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被叫做盗墓世家了……先不说王天狗和王天印是怎么知道地下的墓道会在这个地方!就说王天狗一个年近七十的瘦老头,可以轻而易举的搬起那么重的石板,还能扔出一米多远……真不敢想象,他们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有多少事情是我们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王天印把耳朵贴在黑幽幽的墓道入口处,全神贯注听了一阵子,然后站起来冲王天狗点点头,王天狗纵身一跃,跳进了黑漆漆的墓道里面。  王天印把来复枪的子弹推上膛,也纵身跳了下去;过了大约两分钟,潘彧才纵身跳了下去。我也把子弹推上膛,一闭眼跳了下去……我完全没有想到,地面距离上面的高度至少有三米,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得我浑身生疼,差点就扣动了来复枪……  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一点灯影了,只能听到远处窸窸窣窣的响动;我拄着枪勉强站起来,后脚跟给摔得一点知觉都没了。  刚往前走了两步,又一头撞到了墓墙上面,碰了一般鼻子墙土;又不敢打开帽子上的头灯,只好扶着墓墙,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跟了过去。  大约往前走了二十多米,遇到了一个拐角;我刚转过身,一手摸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我正想叫出来,就听见远处潘彧的声音在喊我:“郭老弟……怎么这么慢呀?跟过来了没有啊?”  我朝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隐约看见一道火影在晃动——那应该是潘彧手里的雪茄……“太黑了,我看不见路啊……”,我故意把嗓门提的很高,一是用来给自己壮胆;二来是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开灯!  潘彧说到:“你看见我手里的烟了吗,直接走过来,不用管你脚下,这里的地面很平,你不要拐弯,直接朝我这里走……”  我把来复枪端在手里在前面探路,大步流星朝潘彧走去;可是很奇怪,刚才看到潘彧手里的火光的时候,感觉最多也就三四十米,可是我往前走了几十步之后,发现那个红红的亮点依然离我很远……我不禁心生疑窦,喊了句:“潘爷……”,我原以为潘彧会搭腔,可是我等了十几秒,潘彧一直没有回应;于是我又喊了一句:“潘爷?……潘爷你在哪啊?”  四周幽黑寂静,只有远处的那个亮点在微微的晃动,还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墓道里面回荡……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潘彧为什么不做声,他到底在不在我前面?  我又喊了第三声:“潘爷……你可不要吓我啊,潘爷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我忽然闻到一缕雪茄的香味——从我身后飘过来了……我紧忙转过身:竟然看见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光点在闪动!  “潘爷?你在做什么呀?怎么到我身后去了?”,我刚说完,急忙又回过头:我身后的亮点还在……  怎么回事?我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光点……我暗暗握紧了手里的来复枪,警觉的捕捉着墓道里的任何响动。终于我感觉到一缕烟气从我旁边飘过来;我猛的扭头——看见在我右手边的不远处,又有一个火光在闪烁!  已经有三处火光了,这肯定不是潘彧手里的雪茄!但是墓道里却有雪茄的味道!  我左边的墓墙上面突然隐约有光影在闪动,而且光影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了,是一个影子,一个人在抽烟的影子,墙面上还有那个人嘴里吐出的烟雾的影子……只不过,墓墙上面的头影好像不是潘彧……墙上怎么会有人影呢,我赶紧回身向身后看去——在远处果然站着一个人,他手里好像还夹着一支烟;在那个人的身后有一盏灯,应该是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左右摇曳,使的墓墙上面的人影也跟着忽闪忽现…… 第五八章 周天子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潘彧,那又会是谁呢?离我仿佛有十几米的距离,仅凭这微弱的灯光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况且,他还是背对着灯光,我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不过我还是觉的这个人的轮廓也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忽然听见潘彧在我一旁喊道:“小郭!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呀!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我扭头看了一眼,这回的确是潘彧,他手里拿着一支微型手电,就站在我旁边两三米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怎么回事,那盏灯是怎么回事,谁点的?”,潘彧惊疑的问我。  “不知道,我以为是你点的;刚才那里还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你……咦?怪了,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我觉得这地方好像也不怎么干净。  潘彧赶紧跑过去,把墙上的那盏灯吹灭了。  “为什么要把灯灭掉呢?,我不解的问他。  “亮着灯就会给别人指路;你希望有人跟着咱们吗?别说了,快走吧,他们正在设法打开墓门,要是去晚了不就便宜他们了吗!对了,你记住啊:一会儿到了椁室里面,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管,你只管做一件事就可以了——挑拣你最上眼的东西往包里装,不要回头看,更不要吹口哨……记住啊”。  他既然这么说,也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我和潘彧赶过来的时候,王天印刚刚把厚重的石门打开——不过很可惜,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把这道墓门打开的,不知道他都使用了什么工具——我尤其是想知道,是不是使用了传说中的T型拐钉……据说拐钉和洛阳铲是盗墓人探墓的两件法宝。  椁室的四壁都是用大小规格一样的木条垒起来的,有些木头已经腐烂掉了;但是更多的木条还完好无损。地面也是用木条铺过的,不过都已经严重碳化,当我们走在上面的时候,一脚就能踩出一个很深的脚坑出来。  这间椁室至少有七八十平米,呈正方形;在墓室的四边各有一道墓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在椁室四周的墙根处,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形状各异的青铜器,看上去像是古时候的容器或是酒器……当然还有礼器。我只能认出铜鼎和编钟——摆放编钟的支架已经腐烂,编钟就散落在地上;在椁室的中央,是一个七级四面台阶式的高台,也就是我所理解的棺床——在棺床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口硕大的石棺。  王天狗对潘彧说到:“从墓室的形制来看,是西周时候的竖穴坑墓;从形制看,这里面有九只铜鼎,应该是周天子墓;从那口石棺来看,应该是七重棺,石棺只不过是最外面的一层石椁;最值钱的那些东西,就在石椁与木棺之间……潘爷可要记住啊,左边半块是我的;右半块是你们的,谁也别把手伸错了地儿!”  潘彧干咳了一声,说到:“老家伙你可真啰嗦,废什么话呀,赶紧的呀……”  王天狗、潘彧和王天印三个人蜂拥而上,直奔那口石棺而去。  那口石棺里面能有什么东西,会比这九只铜鼎、两套金编钟值钱吗?古书上都说只有天子才有资格配九鼎,但是很少有人见过!还有这价值连城的金编钟,为什么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第五九章 断臂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走到一口铜鼎跟前,发现上面刻着几十个奇形怪状的文字,想必这就是金文了——介于甲骨文和小篆之间的商周文字——因为当初就是在青铜器上面发现的,青铜器在古代就叫做金器,所以那些文字也就被命名为了金文。  很可惜,这铜鼎上面的金文我一个都不认识,就是猜都不知道该朝着哪猜……  不过我相信,这些文字上面一定记载着墓主人的身世或是功绩……金文就是为这个使命而诞生的!现在考古所发现的金文,除了早商时期的,后面一千多年间的金文内容,几乎全都是青铜器主人的名字与生前事迹……刻有金文的青铜器就是它们主人的功德碑。  我正要看那些金编钟,就听见潘彧喊道:“小郭,你在干什么?快上来帮忙,那些东西都不值钱,你也带不走几件……快上来……”  我紧忙爬上七级台阶,厚重的棺盖已经被推开了一小部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们四个人一起用力,才勉强推开了一点,王天狗把手伸到棺盖里面摸了几下,他才突然吸了一口凉气:“啊……”,只见王天狗匆忙把手抽了出来,但是却有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抓在他的手腕上!  王天印匆忙端起来复枪,对着棺材里面的那只手臂开了一枪,手臂被击得粉碎,但是抓在王天狗手腕上的那只断手,依然紧抓着不放,就像是长在了王天狗身上一样。  王天印正要用手去扳开那只断手,被王天狗喊住了:“别动,这东西不能碰!快,把我这只胳膊砍下来啊!快啊!”,王天狗对着王天印吼叫着。  王天印看着王天狗手腕上的断手,有些不知所措,王天狗急的直跺脚:“你没听见吗,快把我的胳膊砍下来,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潘彧从冲锋衣的暗兜里抽出一把带锯齿的开山刀,二话不说朝王天狗的肩膀上砍去——潘彧手起刀落,王天狗惨叫一声昏厥过去。潘彧把砍刀放回暗兜里面,对王天印说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包扎伤口?先把血止住,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以后碰到这种事情你们都记住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这不是害他,这是在救他,也是在救咱们自己!不信呐,过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我真没想到,潘彧在砍那一刀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长着一副什么样的心肠……忽然间我觉得,我开始有些怕这个人了……以前,我只是对他有所忌惮——忌惮并不等于害怕!现在,我觉得潘彧就像是心狠手毒的黑老大;我则就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而已!  王天印掏出一包药粉,均匀的洒在王天狗的断臂上,喷涌而出的血注顿时就被止住了;王天印在给王天狗包扎伤口的时候,潘彧说到:“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老王家祖传的金创药了,太神了!”  王天狗缓缓的睁开了小眼睛,嘴唇颤抖着说到:“潘爷……多亏潘爷了……孩子没见过这种事情,是潘爷给了我一条命啊……”  潘彧摇摇头说到:“老家伙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你这样啊,回去以后啊,你也给我弄点你们家祖传的金创药就行了,就算是我救你时候的出手费,怎么样啊?”  王天狗吃力的点了点头,挥了挥另一只手说到:“里面应该没事了,你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潘彧和王天印很轻松的就推开了棺盖……好像卡在里面的机关一下子失灵了:刚才难道是那只手在作祟?  我们三个人全都打开了帽子上的探照灯,棺椁里面被照的亮如白昼:果然诚如王天狗所说,石棺里面还有六层棺木,一层套一层,每两层棺木之间,都堆满了玉器和已经碳化的丝织物。那些丝织物应该是包裹在玉器外面的……不过都已经烂成了灰末。  潘彧一边往袋子里面装那些玉器,一边对我说到:“凡是被你摸过的都要带上,不能留在棺材里面,知道吗?”  “哦……为什么呀?”  “那样的话,墓主人就会以为你很留恋这地方……还用我往下说吗?”  “知道了!我刚才动过那个铜鼎,也要带出去吗?”  “我说的是棺材里面的东西,这里面的东西只要是被你碰过,你就一定要带走……” 第六十章 密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只顾着往背包里面装,根本就顾不上辨认它们都是些什么……什么玉龙、玉鸟、玉龜、玉狗、玉人、玉戈、玉杯……只要能拿到手的,我只管抓起就往包里面放!我觉得,这是我参与盗墓以来最为顺利的一回!当然了,这也是我第一回真正以盗墓者的身份进入墓室的。  潘彧可能还嫌不过瘾,索性跳进了棺材里面去,我和王天印就站在石椁外面,能拿到就拿,实在够不着就算了……潘彧突然说到:“等等,你动过铜鼎吗?”  我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说到:“是啊,我刚才碰过铜鼎……”,“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把它们挪动地方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看了一下铜鼎上面的文字!”  “那铜鼎呢?九只铜鼎怎么不见了?”,潘彧惊恐的说到。  铜鼎不见了?我和王天印都很惊讶的回头看去:咿呀!放在地上的那九只鼎真的不见了!  王天印赶紧从七级棺床上面跳下去,耳朵伏在地上好像在听什么……他突然起身,举起来复枪朝墓门那跑过去。潘彧示意我也过去看看……我只好硬着头皮悄悄靠了过去。我刚走到王天印身后,王天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回头看潘彧一眼,潘彧一挥手,示意我跟上去。我只好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墓门。  在墓道里,我见到了那九只一米多高的铜鼎,但是却空无一人:王天印也不见了踪影。  真是邪门了,谁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声不响的把九只鼎搬到了墓道里面呢?每一只铜鼎少说也有两三百斤……王天印又上哪去了?  我正站在墓室外面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我刚判断出枪声的方位,又传来的第二声,紧接着就是第三声……当第四声枪声响过之后,就听见一阵咚咚的跑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跑步的声音是朝着我这里过来的。  我一闪身,躲在墓门内侧,悄悄瞄着墓道……是王天印。王天印像是疯了一样,朝墓门这里狂奔过来;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呜呜哇哇的比划了一通,不停的指着远处的墓道;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要不然不会惊慌成这样子。  王天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慌里慌张的往弹仓装填子弹;我突然看见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又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人,那人会是谁呢?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我还没反应过来,潘彧也提着一支手枪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枪?”,潘彧问道。  “那边有个人……”,我指着王天印身后说到。  “你确定?你确定看到有人?”,潘彧问我到。  “奇怪啊,我刚才明明看见那里有个人的……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过,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只出现一下就不见了”。  潘彧示意我和王天印进到墓室里面,然后把厚重的墓门轻轻关上,说到:“不管外面那个是人是鬼,只要他不挡咱们的财路,咱们就不去招惹他!你们快来,老家伙又发现了一条密道,咱们去里面看看还有什么宝贝没有!”  我真是太佩服潘彧了,墓道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我觉得潘彧这个人比墓道里那个神秘的家伙可怕多了!  原来王天狗躺在棺床上缓劲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石椁下面的秘密:巨大的石椁并没有直接放在棺台上面,石椁和棺台之间还有四根一尺多高的石柱支撑着;王天狗就在躺下的一瞬间,发现石椁下面的棺台上面居然还有一个洞口……  潘彧对王天印说到:“大侄子,你先下去,跟上你家老爷子……”,听着好像是潘彧在为王天狗着想,其实他这是在让王天印在前面探路……潘彧这个人实在贼得很! 第六一章 墓中诡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王天印下去以后,潘彧慢悠悠的说到:“看来这下面就是腰坑。殷商时期,墓主人葬在主墓坑里,在主墓坑的下面再埋葬一条家犬或是主人生前的奴隶,因为下面的陪葬坑正在处在墓主人腰部的位置,与主墓坑呈十字交叉状,所以最下面的陪葬坑才被叫作腰坑的。到了西周的时候,有些诸侯大夫也会把自己葬在腰坑里面,所以腰坑一直是很神秘的地方……差不多了,咱们也下去……”  潘彧的体形过于肥胖,费了好大的劲才艰难的钻进了密道里面;我趴在地上,正要往石椁下面钻的时候,忽然听见墓门响了两声!我心头一紧,刚要回头看,就听见潘彧喊道:“还在等什么呀,小郭你快点……”  我赶紧爬了进来。  这里好像并不是什么腰坑,更像是一条暗道,一条不知能通向什么地方的暗道。越往下走,暗道变得越宽,有的地方还修了一级一级的台阶,但是更多的地方就是四五十度的陡坡,想站起来走路是不可能的,只能坐在坡面上小心的向下滑——和我们在扜弥古城走过的那段坡面差不多,但这里只是一条倾斜着向下而去的暗道。  脚底下的坡面在拐过一道弯之后突然变得有些陡直,整个人完全出于失控的状态了,就像是失重一样,快速从上面跌落到了地面上。潘彧躲闪不及,被我重重的压在了身上。  潘彧一抬头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我们这不是自找死路吗?这还怎么出去啊?”,潘彧说的一点没错,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开阔的地方,四周是天然的石壁,在石壁上面还有一些石刻图案;与其说是一个宫殿,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洞窟——在我们的头顶上方,有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不规则圆洞,距离我们头顶至少也有两米高——我们就是从那个洞口里面掉下来的。  王天印正在一旁给王天狗处理伤口,可能是刚才从上面跌下来又出血了。  潘彧疑惑的问王天狗:“老家伙,这是什么地方?这能是腰坑吗?我看这更像是妖坑!你看那些石人,一个个全都是三角眼,样子看上去妖里妖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一会儿我们怎么出去啊?这地方至少已经距离地面有三十米了吧?我潘彧盗了一辈子墓,像今天这样的怪事还是头一回遇到!棺床下面怎么还连着这么个地方?”  “潘爷听说过摇光墓吗?我觉得这很像我们曾经见到过的摇光诡墓……”,我一下子想起了在成都黑竹林见过的那座诡墓。  “对,这就是一座摇光诡墓。并且,它还连接着一座更为诡异的开阳鬼墓!孩子你碰见过摇光墓吗?”,王天狗吃力的说到。  “是啊,我以前只听说过古墓依其凶险与诡异程度,被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种,好像是根据北斗七星来命名的;不过我还听别人说到,古墓又分鬼墓、御墓、兲墓、姕墓……只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潘爷,有他在,你大可放心,就算是我出不去,他也能带你出去。既然观音庙地底下是一座修在鬼道附近的墓中墓,说不定这里除了摇光墓,还会有比它更凶险的诡墓——那都好对付,我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鬼墓。说实话,行走了这么几十年,我每次遇到鬼墓都是绕道走,从来不去冒那样的险!但是今天让我撞上了,我朕想见识见识这些传说中的诡墓到底有多邪乎!天印你怕不怕?”,王天狗说话的时候连喘气都有些费劲,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王天印摇了摇头,表示无所畏惧;潘彧一听有些急躁了:“老家伙,你这就不仗义了,你不是说好了吗,出去的时候你们爷俩可要走在前头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想跟我们带路了是吧?老家伙你想得太多了,那些没用的等出去了再想也不迟;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小郭你和天印快四处找找,看这地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我在这儿照顾老家伙,你俩分头行动……”  潘彧这话真是很不吉利:分头行动——与坟头行动只一字之差!听着瘆得慌。 第六二章 惊心动魄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要我和王天印分头行动,我可真不敢;我悄悄的跟在王天印后面十米远的地方,他走过的地方我再原路走一遍,对他对我都没害处。  我们绕着石壁转了一圈,除了石壁上面的石刻画和一些样子丑陋的石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潘彧很不耐烦的说到:“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怕了?你们不要只顾着看脚底下和石壁上,头顶上也四处找找……就你俩这样啊,要是头顶上有什么脏东西,你俩一个都跑不了!抬腿迈步之能不能先抬头看看头顶上啊?这是最简单的基本功……你们快看,快看那是什么?”,潘彧突然指着远处的洞顶说到:“那儿是不是有东西在动啊?快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那像个人呢……”,“不用看了,那就是个人,看样子像是个孩子……”,我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往上面看;倒是王天狗先看清楚了。  “有点意思啊,你俩过去瞧仔细了,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潘彧的话不知在什么时候在我看来已经变成了命令,我不得不服从的命令!  我和王天印举着来复枪,走到洞窟的中央,王天印见我一直低着头,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上面,一直在示意我往上面看……我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悄悄往上面瞄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看了这一眼,吓得我险些尿了裤子!  头顶上的那个人头朝下,双脚被捆着倒栽葱吊在洞顶上,好像是已经被风干了,只剩下一层黑黄色的薄皮,紧紧的裹着身上的骨架;尤其可怕的就是她的那幅看上去很惊恐的眼神……绝对是活着的时候被吊上去的,就这样被活活吊死了!  说来也奇怪,没看见的时候害怕的要命,生怕看见恐怖的东西;一旦看见了反而又会紧紧盯着看个没完。我和王天印正在昂着头的时候,潘彧搀扶着虚弱的王天狗,也走了过来。  “这是守墓人啊……她在替主人守着棺材呢……看来咱们又有一笔财可发了……”,王天狗小声说到。  潘彧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墓葬呢?墓穴为什么会修的这么大?这不会就是一座野墓吧?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陪葬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北方的古墓和你们南方的古墓啊,在起源上就有着本质的区别;到了西周后期才逐渐趋于同化的。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吊着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吗?你们谁知道?”,王天狗说话的时候,似乎已成竹在胸了。  “这叫惊心动魄,这个女人被倒吊起来,先是惊动了她自己的心与魄;当她在上面声嘶力竭凄惨哀嚎的时候,听到声音的人又会被她的鬼叫一样的哀嚎声惊动了心魄!所以,只要我们一不小心,就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惊心动魄是一种远古时期的恶毒诅咒,不把咒坛拆了,是没办法破咒的”。  “老家伙,你可真能扯!我潘彧也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人,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啊?你那意思,她这都死了几千年的东西,还能活过来不成?”  “要不信,你们就等吧……”,王天狗刚说完,就听潘彧惊叫了一声:“什么东西?血?怎么回事?是从上面滴下来的吗?”  潘彧刚把额头上的一滴血擦掉,又有一滴落在了他额头上……我抬头看见那具女尸黑紫色的嘴角正往外渗血。  潘彧也看见她嘴角的血滴了,惊诧的说到:“老家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能活过来不成啊?”  就在女尸嘴角的第三滴血滴下来的时候,她的嘴角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好像开始变化了……她好像在笑!  王天狗大声说到:“不好啦,看来古老的诅咒要复活呀……快,赶快离开这里……”,王天狗扭头就走,不想一脚踢在石头上,重重的摔了一跤…… 第六三章 蹊跷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赶紧抓住王天狗的另一只胳膊,用力往起拽——万万没有想到,王天狗仅剩的一条胳膊被潘彧一下子给拽掉了……潘彧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大半条胳膊,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天狗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了。王天印看到这般情形,也被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王天狗和潘彧手里的半条胳膊……空旷的洞窟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声:啊……%¥@#¥%……  潘彧下意识的丢掉了手里的半条胳膊,紧忙掏出手枪,紧紧的和我靠在一起;王天印突然用手朝一处黑暗的角落指了指:哭号声就是从那个暗处传来的。  王天印蹑手蹑脚朝着那个黑暗的角落靠了过去,我刚要跟过去,被潘彧拉住了:“你看上面……”,潘彧小声说到。我抬头朝上面看去:吊在我们头顶上的那具干瘪的女尸不见了。  我和潘彧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响动……我们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王天狗居然也不见了……  王天印站在远处的石壁下面,正急切的朝我们招手;“潘爷,这个时候咱们三个人绝不能再分开了,谁落单谁就有危险,咱们快过去……”,我头一回发现潘彧也有害怕和恐惧的时候,而且他的恐惧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是无法掩饰的。潘彧紧跟在我后面,我们快速来到王天印身边,“发现什么了?”,我问他。  王天印用枪管指了指石壁,然后又在石壁上比划了一圈;他这么一比划我才知道:原来在这块石壁上面有一个门洞的痕迹。王天印刚才就是顺着石壁上面的门洞痕迹比划了一圈。潘彧急不可待的抽出开山刀,在门洞的痕迹上面刮了几下,我们果然发现了玄机:这里之前就是有一个门洞,虽然这面石门和整个庞大的石壁严丝合缝,看起来浑然一体,被潘彧刮出来的缝隙一下子让它露了馅。王天印正要从冲锋衣上面解下工具袋,潘彧却说到:“这是最古老的石门,根本就用不着什么现代工具,只要用点蛮力就行了,咱们试试……”,潘彧招呼我们一起用手推石门。  我和王天狗刚想用力,就听石门底下发出了咯嘣咯嘣的摩擦声——潘彧一个人就把石门推开了;这是一扇旋转石门,以石门的中轴为中心,可以向两边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动……  跨过石门,是一条漆黑阴凉的隧道。  隧道里面果然在飘荡着一个可怕的哭泣声,那声音听起来离我们很近很近,可是又觉得离我们很远……仿佛就在耳边,又像是离我们很遥远……“是老家伙的声音啊?”,潘彧突然说道。  王天印像受了刺激一样,赶紧朝隧道里面跑去;我和潘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人遇到什么不测。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比之前那个更为庞大的洞窟,这里更为开阔,地面更为平整,四面的石壁也更为平滑……在洞窟的正中央,跪着一圈双手被反束捆绑的陶俑;陶俑的形象很逼真,大远看去就像是真人一样,只不过比真人的体形稍微小一些。所有的陶俑都是面向内侧,昂着头跪在地上,像是在痛苦的做着祈祷……  王天印拽了拽我的衣袖,咿咿哇哇的朝远处的洞顶比划着;在那些陶俑的头顶上方,也悬吊着一个人!  当我们三个人的头灯全都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看见了真正恐怖的一幕:被捆着双脚,头朝下吊在洞顶上的那个人,竟然是王天狗!  潘彧差点没吓晕过去。王天印急忙跑过去,想把王天狗从上面救下来。王天狗一看见是我们,便开始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救我啊,快救我啊……快救我下去……”  王天狗被吊在我们头顶四五米高的地方,王天印寻遍整个洞窟,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登高的工具。潘彧疑惑的问王天狗:“老……老家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吊起来的?……”  王天狗也不理会潘彧,只是在一个劲的叫喊着:“救我啊……”,我和潘彧不知所措之时,王天印突然朝上面开了枪!整整五枪,一直打完了枪里的子弹,王天印才停下来。  枪声过后,我和潘彧惊讶的发现,上面吊着的那个人并不是王天狗,而是另外一个人;王天狗的两只胳膊已经没了;可是吊在我们头顶上的这个人,居然还长着两条胳膊!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第六四章 黄金井壁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正在疑惑,忽然又听见了叫声:“救我啊……快来救我啊……”,这的确是王天狗的声音!  听到王天狗的喊叫声,王天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些不安的朝四处张望;潘彧一直紧紧的和我靠在一起,小声说到:“老,老弟……咱们是不是遇到鬼了?”  我很惊讶的问他:“潘爷,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觉得干这一行,经常会遇到蹊跷诡异的事情……”  “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是头一回亲自出马!以前都是我大徒弟歪子他们出马,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啊……老弟你说,咱们能不能出得去啊,会不会也跟老家伙似的……”  “潘爷,处境越是糟糕的时候,就越要沉住气!不能自己吓唬自己,一定要稳住心神……”,我觉得我倒是像个常年盗墓的!  王天印忽然朝远处跑了过去,把我和潘彧也都吓了一跳。这家伙就是有这样个毛病:总是不管不顾,冒冒失失的单独行动;要是发现了什么,尽管说不了话,起码也要跟我们有所招呼吧!  潘彧一边跑一边冲王天印喊道:“你慢点啊,你这莫名其妙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王天印一直跑到洞窟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里,在一口枯井前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朝着我们呜呜哇哇的比划了一阵子;我还没有看明白他到底在比划什么,潘彧突然开口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天印又咿咿哇哇的比划了一通。潘彧对我说到:“他说,这是一座古墓,这口井就是进出古墓的墓道口;墓穴就在这下面……”  我一看见这口枯井,就马上想到了鬼井:真怕井壁上都是恐怖的骷髅头!  王天印掏出带钩子的尼龙绳,把一头勾在井沿外侧,抓住绳子就下到了井里面。潘彧在井口边上超下面看了两眼,说到:“不行,这活我恐怕干不了,到底是老了……”  王天印下到井底的时候,我和潘彧还在井台子上面犹豫。  突然,从我们身后又传来了恐怖的声音——在喊潘彧:潘爷……潘爷你们在干什么呢?  潘彧被这一声吓得像是掉了魂一样,抓起绳子二话不说跳了下去;我也赶紧抓住绳子跟着潘彧下进了枯井里面。  井底距离地面大约有二十米,从井口向下大约两米的地方开始,井肚子突然向四周扩张了许多,而且是越往下走,井肚越大,井底至少有百十平米大小。我和潘彧正好站在井底正中央的位置,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一口石棺——我和潘彧正站在石棺里面!木质的棺盖早已经朽烂,只有这口石棺张口对着高处的井口。  我和潘彧刚刚站稳,就发觉有两束光从井口照了下来……在一旁的王天印对着井口开了一枪,就听见上面传来一声惨叫!王天印举枪瞄着井口,就听见上面有人说到:“潘彧,你他妈好不仗义啊,连我都想灭掉,你他妈是不是想吃独食啊……”  潘彧一愣:“嗯?好像是齐老板……他怎么跟到这里来的?”  井口的人继续喊道:“你们呀,还不是一般的不仗义,老家伙都成那个样子了,你也不带上他,是不是想让老家伙自生自灭呀?我告诉你啊姓潘的,老家伙遇到了我,我就不会见死不救!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人已经把墓葬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为了感谢潘爷给咱们带路引道,送潘爷一样礼物,请潘爷笑纳……”,就见有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井口丢了下来,潘彧猛拽我的衣服,我冷不防被他拽到在石棺里面;与此同时,我们周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炸裂声在井里面来回回荡,整个人险些被震晕过去。  潘彧小声骂道:“妈妈别……齐秃子就会使用这一招;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王天印怎么样了!  周围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从石棺里面慢慢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王天印,身子已经被炸成了三截。  “啊?怎么会这样?你快看啊,这井壁是怎么回事……”,潘彧轻轻抚摸着一处井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井壁上的大部分泥层都被炸掉了,里面露出了金光闪闪的另一层井壁……整个井壁只是在外面涂了一层泥土,里面全部都是黄金做成的。  潘彧激动的用开山刀刮掉仅剩的一大片泥皮,探照灯的灯光所到之处,无不金光灿灿,看得人血脉贲张!这才是真正的“金碧辉煌”。 第六五章 穆王锡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像是发了疯一样,兴奋的喊叫起来:“这井壁是用黄金做成的……黄金啊……全他吗是黄金啊!我们发了!我们发了!我们发了……”,潘彧全然忘记了我们的处境和随时可能会遭遇的死亡威胁!  “潘爷,先别光顾着高兴,你看看这是什么……”,我蹲在地上,对潘彧说到。  这个井底的地面,也全都是用黄金金砖铺成的!刚才的爆炸炸开了铺在地面上的木板层,露出了底下的黄金地板。  潘彧急忙用开山刀撬起一块金砖,足足有十斤重……当潘彧在往下撬金砖的时候,我的目光却停留在了救我们命的那口石棺上面。  石棺?真的是石棺么?我怎么在石棺一侧看到了一个大坑呢?那该不会是被刚才炸出来的大坑吧?我走走近了才看到,这个大坑是直接从外向里面凹进来的,石头怎么可能发生这样奇怪的变化呢?  从石棺外侧看,还能看到一块鸡蛋大小的弹片,正好嵌在凹进去的坑里面。当我将弹片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口石棺,而是一口锡棺!对于锡棺,老周在考古笔记中也有记载:殷商后期与西周早期,奴隶主贵族死后崇尚使用锡棺埋葬自己,他们认为锡棺可以永久保存肉尸……因受当时生产力条件所制,锡棺铸造鲜有成功者——已知商周王墓之中,仅有两座使用锡棺;第一座锡棺已无从可考,第二座锡棺乃是在位时间长达五十五年的周穆王,姬满的棺材。周武王姬发自立国之日起,就在四处搜集锡棺铸造技术,一直到西周第五代周王周穆王的时候,工匠们才秘密铸成了一口硕大的锡棺!  据说周穆王活到了110岁,死的时候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连皮带肉也不过五十斤;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具枯瘦尸体,入葬的时候却动用了两千名奴隶抬棺……一般人可能会理解为周王生活的穷奢极欲;但是周教授却认为周穆王的那口棺材的确有那么重:西周天子下葬,要使用七重棺不说,在七重棺材里面还要放置他生前使用的玉器、金器……以及最为重要的,象征天子至高无上身份的九鼎!一个人能够活到110岁,他一声所用过的东西可以说无计其数,所以,他棺材里面的陪葬品自然也就不会少了!  不过,这口锡棺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就是一口锡棺之外,里面并没有什么重棺……更没有任何一件陪葬品!倒是在一层朽木碎末下面,能隐约看见一具七零八散的骨骸!我用枪管拔开那些碎骨,在骨骸的身子下面也没有发现任何随葬物品!  这就奇怪了,这个巨大的竖井墓坑的墓墙都可以是黄金做成的,地面上都铺着一层金砖,为什么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上面的那一口七重棺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陪葬品没课唯独没有见到墓主人的骨骸;这口锡棺里面除了墓主人的骨骸,别的什么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潘彧喊道:“小郭,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呀?这发财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呀,还不赶快过来多脓几块金砖……”  我正要转身走开的霎那,发现锡棺一个角落有个东西,看上去有些特别,于是用枪管扒拉了一下:果然是一件陪葬品!一件镶玉金器。  这间看上去不起眼的镶玉金器,正好套在一截骨头上,那是死者的手指指骨;看样子就是墓主人戴在手上的东西:套在指骨上的指环部分是金质,就像是一枚大号的金戒指;金指环上还镶嵌着一块龟壳形状、核桃大小的羊脂玉玉片——玉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是个字符……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指环权印!考古笔记中有记载,邓一思在看守所也听一个人说到过——观音庙村的地底下有一座周天子墓,棺材里面只有一件陪葬品,就是指环权印!  我尽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悄悄把指环权印套在了自己手上……没想到,就在戴上指环权印的刹那间,我看见在我对面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瘦瘪小老头,正在龇牙咧嘴瞪着我!当我把头扭向潘彧的时候,发现他背上趴着一个赤身女孩,正伸着三寸长的舌头舔潘彧的脖子;潘彧似乎毫无察觉,依然在忙活着往下撬金砖……  我看到锡棺对面的老头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急忙要把手上的指环权印摘下来……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终也取不下来!这东西就像是长在我我手上一样! 第六六章 巫族灵物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只好举枪指了指对面的小老头,想吓唬吓唬他——邓一思提到过:看守所那个自称是长安守墓世家传人的人对他说,戴上那枚指环权印,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相信:我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和潘彧背上的那个小女孩,一定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他们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妖,但不管他们是什么,反正和我们不是一个来路!  没想到小老头一把抓住了枪管,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枪管吞进嘴里去!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开了一枪。  就在枪响之后,老头瞬间不见了。  潘彧急忙回头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又要开枪?”  我看见潘彧背后的那个小女孩,也正在怒目圆睁瞪着我,同时张嘴在潘彧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女孩咬过那一口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你在看什么?你盯着我看什么?”,潘彧又一次问我。  “潘爷,你没感觉到什么?”,我对他说到。  潘彧一脸的疑惑,“什么感觉啊?”  “潘爷,你背上有个人……是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女孩,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她刚才在你右边的脖子上咬了一下!潘爷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潘彧疑惑的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他手上竟然有了血……潘彧惊恐的瞪着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手上的血是从哪来的?我的脖子……没有任何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径直朝潘彧走去,一把抓住了女孩勾在潘彧脖子上的手臂,那手臂居然像出奇的冰凉;我一用力,把小女孩从潘彧背上揪了下来!潘彧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到:“你,你在做什么呀?你在搞什么名堂?”  小女孩一屁股摔到地上,咆哮着朝我扑过来,并别差一点就咬到了我的小腿;我在情急之下又朝她开了一枪……小女孩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猛然看见潘彧正在用手枪指着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做那些稀奇古怪的动作?你都看见什么了?你为什么能看见我看不到的东西?快说啊,你不要吓我啊,我真的会开枪的……”,潘彧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了。  “潘爷,你不要害怕!你看见我手上这枚指环权印了吗?戴上它,可以看见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刚才我开第一枪的时候,是因为在我对面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头;而刚刚开的一枪,打中的就是趴在你背上的那个小女孩!她一直在舔你的脖子,并且还在你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潘爷您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异样吗?”  潘彧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手上的指环权印,愣了一下神,疑惑的说到:“那真是指环权印吗?你从哪发现的?”  我指了指身后的锡棺,说到:“就在那里啊,从棺材里面找到的!我一戴上它就看见了站在我对面的人和你背上的小女孩……想必潘爷一定听说过指环权印吧?我也没有想到,这东西真的很神,的确能看见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你可不要骗我啊,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你是知道的……”,“潘爷,如果我要是想害你的话,用得着费别的劲吗?我手里有枪,趁你撬金砖的时候打一枪不就行了嘛?可是我那么做了吗?我没有!我已经开过两枪了,哪一枪是冲着潘爷打的?我真的能看见……”,我还没说完,潘彧马上点头道:“小郭不要生我的气啊,我是被你刚才那一出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吓着了——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手上的指环权印?”  我把手伸过去,潘彧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仔细看了又看,说到:“真的,看来是真的!我以前见过一个,听说是东周时郑国公的陪葬品,和你这个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那个上面只有四个字:百无禁忌!好像是用来驱妖辟邪的护身符……这东西在西周以前的两三千年里,都是巫族长老们才有资格佩戴的灵器;到了西汉以后基本上就已经绝世了!如今在全世界各地最多也不过出土了十枚指环权印,而且都有各自不同的奇异力量……”  潘彧停顿了一下,突然说到:“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的那枚指环权印让齐秃子买去了!现在就应该在齐秃子手里……”  潘彧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每次看到齐老板的时候,他的左手总是插在裤兜里面,我从来没有看见他把左手拿出来过!那枚刻有“百无禁忌”四个字的指环权印,一定就戴在他的左手上!如果一个盗墓者,拥有一枚可以使他“百无禁忌”的护身符,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一般! 第六七章 离开墓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一直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手上的指环权印,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邪恶,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那是我需要千般小心、万般提防的眼神!  我隐约觉得,潘彧一定是对我的指环权印起了歹念!  潘彧笑着说到:“你看,我都已经弄了这么多金砖了,你说咱们该怎么运出去啊?这地方也没个出口,井壁又那么光滑,你有什么办法?”,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和潘彧在一起,我丝毫用不着担心这个:他是老牌盗墓世家出身,尽管他说他没有亲自参与过盗墓,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我也没有好办法,绳子已经让齐秃子给扔下来了;咱们又没有翅膀……除非咱们从井壁上挖一条盗洞出去……”,看我不说话,潘彧果然先开口了。挖洞,的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不过,就我们两个人恐怕要大费周折了!  潘彧见我还是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道:“郭老弟你不用担心,咱们无需挖到土里面去,只要在井壁上打出一个能够容身的土槽出来,就这么一直绕着四圈的井壁朝上面盘旋上去,咱们不就能爬上去了吗,老弟觉得我这法子行不行?”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在井壁上开凿一条盘旋而上的土槽,我们就顺着土槽爬出去……这要比在土里面挖掘穴洞和地道容易多了!不过,要是比起姚俊和老狐狸他们使用抛绳器,这还是很落后的土技术!  我从王天印的工具包里取出盗墓用的镢头,在井壁上面刨了一下,其实镶在井壁上面的只是一层金箔,金箔镶在一层松软的灰白色泥膏上面,这种泥膏就像是橡皮泥,足足有一尺厚!在灰白色泥膏的内侧就是潮湿的泥土了!因为泥土很潮湿,很容易就能刨出一个土槽来。  我刚刚刨了一米多远,潘彧冲我喊道:“你下来,我来吧;你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呢!你看我的……这可是我们潘家祖传的手艺活儿,虽然我常年不用,但是这其中的技巧我可一点没忘……”,我刚才是像刨地一样,一下接一下往下面刨;不好刨的时候就改用单兵铲往前面戳几下……潘彧直接用工兵锹刨土,在尝试着变换了几种姿势和角度之后,就开始一直保持那一个动作了:每一下动作都像是掘土机一样,直接把剜出来的土丢到井壁外面,而且他的每个动作都和前面的动作一模一样,就像是机器一样,看得我目瞪口呆。  潘彧在前面刨挖土槽,我也不能闲着:他装了整整一大包金砖,我得替他带上这些金砖……  我以为中途他会停下来休息,甚至会让我替换他!可是我真的小看了这位盗墓世家出身的潘爷!整整两个小时,他连一口水都没喝。一直到我们成功爬出井口,潘彧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躺在地上嘟囔道:“妈妈别……老子这一身肉算是白长了……干这么点小活都上不来气了……这腰真是不行了,给不上劲啊!”  潘彧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之后,忽然对我说道:“你的背包呢?丢在下面了?”,我摇摇头说到:“对啊,太沉了,我背不动……”,潘彧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的看着我:“唉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东西,你怎么能说仍就扔了?你知道那些玉器能值多少钱啊?够你们全村人移民到北美了!”  不是我不想带上那些东西走,我实在背不动了;潘彧的一大包金砖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忽然觉得潘彧比我还着急……不就是一包西周玉器吗,比起这一条命来,又算得了什么呀!在古戍堡地下迷宫,面对玉室里面那座玉坟的时候,我也丝毫没有动心——更不要说小小的一包玉器了!我真没有那么大的贪心,尤其当我看到王天印被炸成三截的身子时,当我看到那散落一地的碎玉时,我忽然觉得人在死亡面前太渺小、太不足为道了……只有那些本就没有生命的东西,反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东西!  既然那些东西是永恒的,它们就不会独独为了我们某一个人而存在;所以,它们也就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属于我——尽管我发现了它们,我暂时拥有了它们! 第六八章 老妪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要是不把那些东西丢掉,我就得把潘爷的这些金砖丢掉”,我淡淡的说到。  潘彧惊讶的问我:“你就是为了把这些金砖带上来,才把你的背包丢下的?”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我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表演的人;我没有必要把自己装的多么伟大、多么高尚……我只是一个可以吃点亏的人!仅此而已。  没想到潘彧一下子就急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真是的……你知道吗,被你丢掉的那些玉器,随随便便拿出一件来,都能抵得上几块金砖!这些金砖算什么,我宁可不要这些金砖,也不会丢下那些东西,你等着……”,潘彧又掏出一根绳子,顺着绳子下到了墓坑里面。我看见他找到我丢掉的背包,背在了背上……  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潘老板刚刚挖了那么一条土槽;现在又来回折腾了一趟,当他背着我的那个背包爬上来的时候,脸色都发白了。  “小郭你要知道,人一辈子能碰上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好的运气!既然老天爷让你撞上了,你就得把握住机会,不然的话,连老天爷都会不高兴的,老天爷会认为你这是不给它面子……这样的人以后就再也别想碰到发财的美事了!同样,你要懂得果断取舍才行,你看见这些金砖了吗,它们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可是它们比起咱们包里面背的东西简直就不值一提……”,潘彧一把将金砖又扔进了墓坑里面。  我们刚刚缓过劲来,正准备要离开这里,就听见远处有咚咚的脚步声,并且由远及近还有人的喊声:“救命啊……齐老板救我啊……”  但是那声音很快就远去了,并没有朝我们这边过来。  潘彧掏出手枪,说到:“好啊,齐秃子他们总算是遇上麻烦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咱们过去瞧瞧热闹去?”  我极不情愿去凑这个热闹!这样的事情别人躲都躲不及的,怎么还能往跟前凑呢!  潘彧把帽子上的探照灯关掉,只打着小手电,悄悄摸了上去……我只好跟在他后面,我倒不是想看什么热闹,只是想知道:跟着他们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在一堵一人高的石墙后面,果然有一条洞穴!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洞穴在石墙后面怪过了一个弯之后,又朝另一个方向蜿蜒而去。  “这里面会有什么?”,潘彧趴在石墙上面小声说到。  “看样子这以前是一条暗河,暗河的河道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我小声说到。  “有出口……”,潘彧说到。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既然有暗河的河道,就一定能顺着河道找到出口!  潘彧指着左边的洞穴说到:“刚才的喊声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跑出来的人一定是进右边这条洞穴里面去了,你觉得那边会是安全的?”  “左边会安全一些!”,我说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左边这条洞穴是安全的?”,潘彧好像是在否定我的判断。  就在这时候,一股腥臭迎面扑来,潘彧被吓了一跳:“什么味道啊,比尸臭还要难闻啊……”,潘彧哇一声,吐了一地。  就是啊,这味道比尸臭还要恶心,而且味道越来越重,似乎正在一步步朝我们逼过来。臭味是从左边那条洞穴里飘出来的,潘彧蓦地从石墙上跳了过去,朝我喊道:“快往这边跑!”潘彧一溜烟就钻进了右边的那条洞里面……要是再等下去,可能就是在等死了!我刚要跳下去,就看见左边洞穴里走出一个人来: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妪,头上的白发已经稀疏到可以数清的程度了,一身破衣烂衫,手里托着一个用人的头骨做成的水壶,颤颤巍巍走了出来;老家伙身上那股味儿正好就是尸臭的味道!  我急忙闭上手电,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到了。就在我灭掉手电的霎那,我看见她正好将目光投向我这里……我又急忙将帽子上的头灯打开——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如看个明白:她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想到,老家伙颤颤巍巍的朝右边的洞穴里走了过去……我的天啊:潘彧刚刚跑进去啊!  情急之下,我大声喊道:“哎!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我会开枪的……”  “废话,我当然是人啊!你见过像我这样的鬼吗?真是莫名其妙……”,没想到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很清脆,甚至还很悦耳。  “你为什么会在这地方?你是什么人?”,既然她会说话,我就用不着怕了——我记得有人说过:有时候人会说鬼话,但鬼是不会说话人的!  “这是我的家呀!我都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有这么多人跑到我家里来……我得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老妇人朝洞里面走了过去。 第六九章 无头尸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始终觉得这个老妇人和我们一样,就是一个普通人;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人喜欢生活在诡异的环境里,更有甚者,偏偏喜欢居住在墓穴里面。  我忽然感觉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伸手摸了一下,居然摸到了一张脸……我扭头一看,竟然有个女人趴在我背上,正在吐着舌头舔我……和我在墓坑里见到的情形一样。这回可以肯定她绝不是人,而是女鬼!  我一把掐住女鬼的脖子,用力一拽,把女鬼从我背上揪了下来: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看上去有十几岁的女鬼,居然轻的像一团棉花!把她抓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女鬼被我抓着两脚悬空,张牙舞爪的瞪着我,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了……我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些灼热,很快就有些烫了……不会吧,我居然真的在女鬼的眼睛里看到了火光……女鬼的两只眼睛里冒着红色的火焰,火苗直接朝我脸上喷过来!  我急忙松手,女鬼趁机闪到了一旁;但是她眼睛里依然冒着火苗。看上去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幽灵一般,就在我身旁来回晃动身子,似是在寻找机会,再一次对我发动攻击!  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宁静,女鬼狰狞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惊恐的看着我;很奇怪,女鬼眼睛里愤怒的火苗也不见了,双手交叉捂在胸前,那好像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啊……  我帽子上的头灯越来越暗,电池的电量最多还能够维持半小时的照明;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快出去才行。我看到那个女鬼既然伤害不到我,我就得赶紧抽身……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忽然和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我急忙躲闪,差点摔倒在地上,我站稳之后定睛一看:他妈的居然是两颗人头!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被吊在我面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头颅,脖子上的断口处还在哗哗的往下淌血,像是刚刚被砍下来的!  看来是遇上麻烦了,这些蹊跷诡异的怪事一桩接一桩,就像是陷入了连环计一样,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慢慢吓死!  我来不及多想,更没那么多时间去琢磨这两颗人头,干脆朝人头开了一枪;被击中的那颗人头应声碎裂,剩下的一颗人头突然睁开了眼睛!是王天狗……王天狗的人头怎么会在这里呢?我突然在王天狗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异动:有东西在他的眼睛里面快速移动,好像越来越近……我猛然回头:两具无头尸体正在朝我快速移动过来!这两具无头尸也被双脚朝上吊在半空,和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尸一样。  我急忙闪到一旁,两具无头尸就从我身边飘了过去,一直朝石墙后面的洞穴里面飘去!帽子上的探照灯已经十分昏暗了,根本看不清洞顶的情况,甚至我都我怀疑有人在上面控制这些尸首!  我赶紧抓住时机往弹仓里装填子弹,又听见左边的那个洞穴里面传出了哭喊声:“救命啊……鬼呀……”,好像是潘彧。  “潘爷?潘爷你没事吧?”,我大声喊道。  “有事啊,怎么会没事?这里面有鬼呀……小郭快救我”,潘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吃力……我急忙爬上石墙,看见潘彧竟然被一具无头尸的两只手掐着脖子!潘彧的两只脚刚刚离开地面,被无头尸抓起朝洞穴里面移动……我跑过去抓住潘彧的腰带,本想把他拽下来,谁知道那股力量出奇的大,连我也被拖着朝洞里面走了。  “用你的枪……打掉那两只手……”,潘彧很吃力的说到。  我急忙松手,朝着无头尸连开了两枪,两只手臂被打断之后,整个无头尸突然也消失不见了!  潘彧抓住我的手说到:“赶快离开这里,你没看见,那里面全都是无头尸啊……王天狗的身子也在里面吊着呢!快走吧……”,潘彧拉着我急忙要翻越石墙,就听见背后有声音说到:“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呀?留下吧,留下来和他们做个伴不好吗?……”  我被这句话吓了个半死,潘彧两条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第七十章 守墓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当场就被吓傻了眼;我发现还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老妇人:大约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脸色苍白,头发已经只剩下稀疏的几缕了。  “鬼呀……”,潘彧鬼哭狼嚎一般喊道。  “老人家,刚才那些都是您一手导演的吧?您到底是什么人?”,我壮着胆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又悄悄往弹仓里面填了两颗子弹……如果对方真有歹心,我只能鱼死网破做最后一拼了!  “她不是人,她是鬼呀……我刚才看见她吃人肉了,快开枪……”,潘彧歇斯底里的喊道。  “对呀,我是鬼,我是你们的索命鬼,专门在这里等着你们的……”,老妇人慢条斯理的说到。  “老人家,你是长安县的吧?长安县的口音很容易辨别的……”,当我说到长安县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邓一思说过的那个人:长安县的守墓人!  “你是守墓人,对不对?长安县的守墓世家向来闻名遐迩,我有一个朋友也是长安守墓人;他在临走前告诉我,他知道高陵所有的秘密,并且说观音庙有一座周王大墓,他让我来取这个……”,我举起手,让她看到了我手上的指环权印。  老妇人惊讶的望着我:“你真的见过他?是他告诉你的?那他有没有说到我呢?”  “对,我想你们一定认识吧?……”  “他现在什么地方啊?他被盗墓团伙给陷害了,那些人为了从他口中得到高陵和这里的秘密,居然栽赃嫁祸我儿子,妄图逼迫我儿子与他们或作……就在被抓走那一天,他亲口告诉我,他会找个可靠人来这里取走指环权印……对了,你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我儿子啊……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啊?”,老妇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急切的问我。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如实告诉她:她儿子已经自杀了……就听见有一个声音说到:“老不死的,你儿子已经先你一步见阎王去了,你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装神弄鬼吓唬活人,你图个什么呀?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守住这座墓葬吗?简直就是个大笑话:你看看,你看见没有啊,我们现在哪个人不是满载而归?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我回头看见,齐老板背着一个大包,手里端着一支防暴枪,正朝我们走过来。潘彧一看是齐老板,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拿手枪对着齐老板骂道:“齐秃子,你没想到吧,你潘爷我还活着呢!这笔帐该怎么算呀?”  齐老板不慌不忙,笑着对潘彧说到:“潘爷,刚才那出实在是对不住啊,这样吧,咱们仨先想办法出去;等出去以后你想怎么就怎么地,我没二话;但是眼下咱们可不能起内讧,我刚才转了一大圈,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口,就算你吃了我,你也出不去呀……老东西,你要是告诉我们出口在什么地方,我今天就发发善心,饶你一条命;你要是……”齐老板还没有说完,老妇人啐了他一口唾沫,骂道:“齐永年,你这个老齐家的败类……你祖上世世代代都是以守墓为业;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背宗叛祖的畜生!你把我们秋生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我们家秋生一根寒毛,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给我陪葬!”,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凌厉,气势吓人。  敢情,齐老板也是出身守墓世家……只不过现在身入歧途,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成了盗墓贼。  齐老板骂道:“我以前还把你当成是我嫂子,对你还算客气;没想到你这么不讲人情,那也就别怪我手狠了,老东西,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出口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说,我现在马上送你去见你儿子齐秋生……”,齐老板把枪口顶在老太太的额头上,大声吼道:“说,怎么样才能出去……”  潘彧二话不说,对着齐老板的头开了一枪!  当初王天狗一只胳膊被鬼手抓伤的时候,潘彧就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下了他那条手臂;这回潘彧又毫不犹豫的打死了穷凶极恶的齐老板……做事如此果决,这是他令我最为钦佩的一点。  齐老板倒地以后,老太太问我:“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家秋生真的已经……?”  我点点头:“是的。他是咬舌自尽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是为了守住这里的秘密呀!这个败类一定是买通了什么人,秋生一定是被他们逼死的……那些被收买的人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要诅咒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老太太的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吓人,潘彧悄悄的站到了我身后,我能感觉到:潘彧浑身都在不停的哆嗦。  “老人家您果真是守墓人,这里面的东西我们都可以不要,只求老人家给指一条道,让我们能平平安安的从这里出去……”,我说到。  “我带你们出去……如果你们能答应帮我做一件事,这里的东西你们可以带出去,我不拦着……”,老太太说到。  潘彧眼睛一亮,马上说道:“没问题啊,我们一定帮你办到,什么事?”  “把我儿子秋生的骨灰送到这里来;你们只要送来了秋生的骨灰,我就让你们把这里面的东西全都带出去……”  潘彧当即答应了下来。 第七一章 鬼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太太领着我们找到一块石磨,让我和潘彧把石磨的磨盘推开,下面露出一个洞口。  “这就是可以通往我家的地道。你们出去以后记得把地道口恢复原样,不要露出破绽;你们下一次就可以直接从这条密道进来……”  我把背包卸下来,跳进了地道里面;潘彧恳求老太太,能不能带几样东西出去……老太太当即拒绝了他的要求:“只要你们把秋生的骨灰送来,这里面所有的东西任你往外拿!但是现在绝对不行!如果你们不想在密道里遇到什么不测,最好把东西留下……”  潘彧悻悻的放下背包,跟着我跳进了地道里面。  我很纳闷:老太太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伴随着一股比尸臭还难闻的腥臭;可是当我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还有王天狗说的那个“惊心动魄”咒坛,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墓里面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是我戴上指环权印以后的亲眼所见!那个老太太难道能够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和平相处?……  这条地道的尽头正好又是一口井的井壁。在井壁上有很多坑槽,两只脚刚好可以蹬住那些坑槽,两只手撑住井壁,几乎不用费什么劲就爬出了井口。因为这口井从下往上一点点的收缩,所以从井口朝井里面看的时候,并不容易发现井壁上的那个地道口——看上去更像是井壁上塌掉了一块,根本不会叫人联想到那是一个密道的出口。  盖好井盖,潘彧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泥土,说到:“老弟你觉不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啊?”  我也觉得这座院子挺眼熟的……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就是我们昨天夜里来的地方!那条盗洞的入口就在屋子里面的床下!潘彧走进一间屋子里面,搬开床板之后,果然看见了那个一米见方的大洞口。  我很诧异的问潘彧:“潘爷,当初是谁找到这个地方的呀?”  “王天狗。看来这家伙真是神了,竟能把到洞口选在那条密道口附近;不简单呐,这才叫奇才呀……”,潘彧叹息着说到。  王天狗的确是盗墓奇才,不过很可惜,一个天才就这样陨落了。我发现,凡是跟我一起出来探墓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死得很惨,就是死的相当惨!即便是侥幸活下来的,似乎活的也不轻松!就像是蔡教授……也不知道蔡教授怎么样了,一个人去了灵异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潘彧一扭头,我又看到了极不情愿看到的一幕:潘彧的脖子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样子看上去好吓人……除了那一块黑色的印记,还有一圈牙印——鬼印。  潘彧见我盯着他的脖子发呆,急忙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的脖子上也带着一块鬼印,不过我在鬼印的四周纹上了其它图案,不仔细看根本就辨认不出来;我越来越感到疑惑:为什么我们这些有过探墓经历的人身上总会留下这样那样的奇怪记号呢?当初我以为,我们身上的鬼印会随着西夜鬼窟玄坛的破坏,也会随之消失;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潘彧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急忙跑到镜子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说到:“小郭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这么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呀?”  被他这么一问,我反而更加惊奇,于是我说到:“潘爷……”  “打住吧……从今以后啊,你就是我老弟,可不要再喊我潘爷了,你就喊我老潘,腰要不叫我潘哥也行……”  “那我还是叫你老潘吧,潘哥……容易叫人想到夜总会那些小姐……老潘?”,其实我早就觉得潘彧这个人没那么复杂,挺简单的:不拘小节,做事果敢,不喜欢拐弯抹角,多少还有些难得的正义感!  潘彧皱着眉头说到:“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脖子……”,“我的脖子怎么啦,我刚刚照过镜子了,没什么呀?”  “我是说,在墓坑里的时候,我看见有个小女鬼在你脖子上咬了一下,你就没有什么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我没有直接说他脖子上有一块鬼印,我一是怕他不相信;二是怕吓着他。  潘彧想了想,说到:“你真的看见了?除了我手上莫名其妙的摸到过血之外,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啊……你担心我被鬼伤到了?”  我问潘彧有没有听说过鬼印,没想到他哈哈一笑,脱下冲锋衣,掀起背心让我看他的背上——在他背上有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黑色掌印!  “看到了吧?干我们这行的,谁身上没有这东西啊?你脖子上那假纹身就是在给鬼印打掩护吧?骗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道上的人?”,潘彧说,这根本就没什么,他们家祖祖辈辈身上都带着鬼印,有各种各样的黑色印记,但是似乎对人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一种盗墓人特有的标记而已。  尽管潘彧说没事,我还是很担心鬼印的存在。 第七二章 鬼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和潘彧一起回到北京,听说他通过关系找到了齐秋生的骨灰;我本不想再去观音庙村了,可是潘彧很诚恳的请我和他一起过去……没有办法,我只能勉强答应了他。  我知道,潘彧从来没有苦苦求过谁……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潘彧问我要不要多带上几个人?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为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尤其是齐老板和王天狗的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与我们有关!  ……  当我们把骨灰交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两下,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越听越恐怖,根本就不像是人哭的声音,我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哀嚎……只觉得叫人毛骨悚然,听的我胸口发闷,好想呕吐……潘彧浑身哆嗦着,碰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到:“看这样子够瘆人的,要不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正合我意,我一刻都不想多呆的鬼地方,恨不得马上飞出去!  潘彧从磨盘上拿起他的背包,刚刚背上,就听见我们周围又响起了一个更为恐怖的哭叫声,那声音就像是在撕心裂肺般;很快,又有一个声音传入了耳内,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愤怒,叫人不寒而栗!旋即,我们周围的怪叫与哭号声此起彼伏,听的我心头发颤,胸口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难道这就是王天狗说的“惊心动魄”?  这四起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声,真个叫惊心动魄。听着这些声音,我自己都想在自己的胸口上捅一刀!  我看见潘彧突然抽出匕首,突然朝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  幸好头顶上掉落下来的一块东西,正好砸到了他的手上,他才猛然清醒过来,丢掉了手里的匕首!  我定眼一看,从上面掉下来的是一颗人头:王天印的人头!  我抬眼朝上面看去,只见在我们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悬着无数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些头颅上的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我和潘彧……  潘彧朝上面看了一眼,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小郭,这是怎么回事啊……咱们这是遇到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遇到了什么状况,我只知道情况看上去很不妙!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那个老太太的身子已经被吊在了半空:头朝下,但是两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骨灰盒!  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我都不想空手出去!之前我还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看到死了这么多人,我突然觉得,如果不从这里带出去点什么,简直就是对不起死去的那些人——尽管这想法挺变态的!  我急忙背起我的背包,拽了惊魂失措的潘彧一把,一下子跳进了地道里面;潘彧这才回过神来,跟在我后面跳了下来。  可是我们刚刚跑了几步,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吊着一具无头裸尸……潘彧大叫一声:“妈呀!快往回……”,我一把拉住他:“不能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跟着我,不要怕……”,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我一只手拉着潘彧,一只手举着枪,低着头快速从无头尸跟前冲了过去。  这条地道只有几十米长,往前多走一步,就离出口近了一步;那个井口是唯一的出口,我们必须尽快从井口里爬出去!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们拐过一道弯之后,眼前的景象彻底把我俩吓傻了。  地道里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被开膛破肚的无头尸体,被掏出来的内脏被扔得到处都是……从白花花的肠子里面散发出剧烈的恶臭,我和潘彧当场就吐了出来!  我敢说,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恶心、最血腥、最恐怖的场面——绝对比灵异岛日军基地里面见到过的“手术”更为恶心。  潘彧脚下一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就在他嘴边,是一截被肢解后的大腿……潘彧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他刚刚站起来,头又碰到了一样东西:悬在半空的两只脚!  我觉得这一切不像是幻觉,因为自从我戴上了指环权印以后,我觉得我看到的一切都很逼真。这次,连潘彧都看到了,怎么会是幻觉呢!  潘彧像是丢了魂一样,连哭带叫,眼泪鼻涕汇聚在嘴角,狼狈的像是个被吓破了胆的孩子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很少能闻到的腥臭——绝对不是眼前这些碎尸烂肉散发出来的!看来这回真的不妙了!我赶紧拽起潘彧,踩着脚底下的碎尸块和内脏,又往前移动了十几步,走在尸体上面就像是走在薄冰上面——害怕一不小心冰面被踩出一个冰窟窿……我每一脚下去,都怕被我踩到的那一具尸体突然又复活了…… 第七三章 地宫岔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紧闭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问我:“兄弟啊……我们还能不能出得去呀?我们会不会也被他们给开膛破肚呀……我刚才看见齐秃子了,他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啊……他会不会找我报仇呀……”  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潘彧就和以前的我一样贪生怕死,甚至还不如当初的我呢!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啊?这不是那条地道!”,潘彧大声喊道。  我定眼一看,这果然不是我们之前走过的那条地道!通往井壁的那一条地道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地道,最多只有一米宽、两米高,四壁也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没有做过任何雕琢处理……而这条地道更像是一条被认为雕琢打磨过的隧道,隧道最宽的地方能有三米多,最高处至少有四米……而且这条地洞的两壁上都很光滑平整,有些地方还能隐约看见线条粗糙简易的石雕图案。脚底下除了这些令人作呕的尸体和内脏,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卵石,很明显这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床!整条隧道曾经就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道……  我们刚要转身回去,没有想到当我们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在我们身后,居然有三个看上去完全一样的洞口,三条大小等同的隧道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从哪一个洞口出来的!我和潘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迷失在了这个岔道口。  我听周明轩讲过,在古墓地宫里最怕见到的不是什么僵尸与土怪,而是地宫里的岔道:真正高明的墓主会将地宫修成迷宫,这才是防盗的最好手段!地宫的墓道会在盗墓者不经意的地方,突然出现几个一模一样的岔道,盗墓者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迷失方向,他们的心理防线就会受到重重的一击;当然,这才只是开始,在后面还有接二连三的岔道出现……盗墓者每遭遇一次地宫岔道,其意志就会被摧残一次,直到最后完全崩溃!  尸臭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已经强烈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潘彧被吓得脸色煞白,慌乱的朝四周张望着,样子看上去很不甘心——他好像是在急迫的寻找能够说服他的东西——他想看到那些令他不安与恐惧的东西;他越是看不到那些东西,越是感到不安与恐惧!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当自己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在自己的周围有危险潜伏的时候,就会萌生出强烈的不安与恐惧来,而且越是看不到潜意识里察觉到的危险,就越是感到不安与恐惧!不管事实上那个危险存不存在,我们总是千方百计的试图找到它,用自己的亲眼所见来证明它的存在……这就是人的自欺心理!人之所以会表现的自私与多疑,就是因为他的自欺心理在悄悄作祟……而越是不自信的人,他的自欺心理就会越强烈!他们总希望用自己的潜意识来代替事实,希望自己潜意识里存在的东西就是事实上存在的客观!他们真正惧怕的就是事实与他们潜意识中的幻象不一致……  这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甚至很怪异的现象,就如现在的潘彧:我们被“诡怪”包围这样的念头经先入为主的控制了他的潜意识,所以他要迫不及待的在自己周围看到潜意识中那些所谓的“诡怪”,也只有看到了他自己认为的那些恐怖的东西之后,他的心里才会变得坦然;但当他看不到他所认为的那些恐怖的东西时,他反而觉得不踏实,甚至还会感到无比的恐慌与不安……他已经认定,在自己的周围一定潜伏着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的东西,他最不安与恐惧的恰恰就是看不到那些东西——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犯贱?  我承认,以前我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我逐渐明白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自己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能把自己的判断太当真,否则,自己有可能就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我听老周说过,地宫里的岔道不管它怎么绕,一定都是在围着一个地方转,那就是墓葬的核心部分——椁室!  地宫岔道的初衷是用来迷惑那些擅自进入墓道的盗墓者,把他们困死在迷宫一般的墓道里面,使他们找不到真正的墓室与棺椁所在!当然,还有那些侥幸找到椁室的盗墓者,让他们有来无回,找不到出去的墓道口……尽管这样的设计与布局多少有一点邪恶,但它们其实一点都不凶险!如果盗墓者真的被困死在了地宫岔道里面,只能说明他们自己太过愚蠢与自欺!地宫岔道本身并不能杀人,但是被困者会把自己在不经意中谋杀掉——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撞,白白消耗了食物与体能,最终依然未必能出得去,追本溯源,不正是他们自己谋害了自己吗!  当然,发生在地宫里面的一系列蹊跷诡事,也是加剧被困者走死路路的的一个强大推手。就如我们眼前所见的这些恐怖血腥的碎尸和人的内脏…… 第七四章 神秘符号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带着哭腔对我说到:“兄弟……哥听你的,你说吧,走哪条路?”,我向来是不喜欢拿主意的,我是个急性子但慢脑子,做事风风火火,想事慢慢腾腾,穆图和小月都说我手脚比脑子好用!从小到大,我早已经习惯了跟在穆图后面打下手,从来都是他拿主意我当帮手……所以,我有一种强烈的依赖心理,不喜欢拿主意只愿意做些现成的活……  我原本想,潘彧一定会和上次一样,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个地方,求生的欲望会让他慌不择路……我就跟在他身后!没想到这回他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我是长记性了,在这种地方真不能乱跑,说不定会撞上什么东西……小郭,哥全听你的,你说怎么走,咱就怎么走,哥全仰仗兄弟你了……”,潘彧紧紧的和我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潘彧已经被瓦解了意志,我就是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如果此时的我不能让他看到希望,我相信他最后的一点信心也将会丧失殆尽!到那时候,他整个人都会崩溃掉……  我强笑着看着潘彧一眼,他也正在急切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他在急切的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越是在你绝望沮丧的时候,你所祈盼的那一丝曙光般的奇迹越不会降临!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潘彧看着我,又一次说到:“兄弟,你快说……咱们该走哪一条……”,我无奈的低头叹了一口气,我想孤注一掷拼上一把:就走中间那条隧洞……就在我拿定主意,扭过头要对潘彧说出我的决定的瞬间,忽然看见在潘彧身后的洞壁上隐约有一行字!  不错,的确是一行粗糙的符号,那些符号的结构非常复杂,笔画极为繁琐,根本就看不出笔画顺序与结构,它们看上去就像是浑然一体的字画,每一个符号就像是一幅线条复杂的画……直觉告诉我,这些石刻符号一定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而且是比甲骨文和金文小篆的年代更为久远的古老文字!  它们不是殷商甲骨文也不是商周金文,它们又是什么?难道会是夏代甚至夏代之前的文字吗?  潘彧迫不及待的掏出一把小钢刷,在石壁上轻轻刷了几下,那些刻入石壁里面的符号显得更加清晰。潘彧看罢,激动的说到:“这就是甲骨文的祖先,真正的古陌文字,听说过古陌文字吗?我手里有上百个古陌文字的拓片,这些东西在黑市上可是价值连城呀……”  “古陌文字算不算是鬼文?”,我问潘彧。  “算呀,为什么不算?古陌文字就是鬼文呀,听说,鬼文可以让我们了解商代以前真正的历史,有很多神秘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传说就记录在鬼文当中……每一段鬼文文字,都是一个历史谜案的真相!你知道吗,历史学家在研究夏商断代的时候,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苦于没有可信的文字信息!所以,我们现在知道的那些夏商历史全都是扯淡,都是根据传说和一些野食推敲出来的,我不懂历史,对历史也不感兴趣,但是有人对它们感兴趣;所以我一直都在竭尽全力收集古陌文字,等手里有了一定数量的古文字,我就设立一个专门研究鬼文的研究所,到那个时候,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的考古学者与历史专家,就会对我的研究所趋之若鹜;如若真的能因此而破解鬼文,解读众多历史谜案,我想我潘彧的名字也就可以和甲骨文并称于世了……”,潘彧一扫之前的恐慌与不安,急忙取出简易拓板,把石壁上的一行符号做成了拓片。  我正要示意潘彧离开的时候,他又在旁边不远的石壁上发现了一行神秘符号,尽管我们认为那也是古陌文字,也是鬼文,但终究只是我们的猜测;这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它们究竟是不是我们所认为的古老文字,都是神秘而莫测的!  短短的两分钟里,潘彧就发现了四处神秘符号,尽管尸臭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但是他似乎并不关心正在向我们逼近的尸臭意味着什么……或许,他正陶醉在他的千秋大梦当中;一个盗墓贼,竟然在做着名垂千古的大梦,不知道这是他潘彧的悲哀,还是历史的不幸! 第七五章 相信迷信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当潘彧在石壁上找到第五处符号的时候,他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样,惊诧的看着石壁上的那些符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赶紧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到:“潘爷啊,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赶快离开这儿吧……”  潘彧一边跟着我朝中间的那个隧洞口走去,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到:“白忙活了,真的白忙活了,这几个字我之前就看见过,和洞窟里面那块石碑上面的字是一回事,我前前后后只顾着做拓片,却没有注意到,我所见到的那些古陌文字其实都是同一句话……要是这样的话,那是句什么话就连鬼都能猜得出来……”,我被潘彧最后面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不光是因为他在不合时宜的地方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在最忌讳说鬼的地方说到了“鬼”——更为重要的是,我也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考古笔记中有言:凡在古墓、阴宅、幽洞、鬼域、冥室当中处处所见同一句字符,周遭必有凶险,需防鬼……周明轩也曾说过,古墓之中最为可怕之处并非阴魂鬼怪,而是墓中那一句随处可见的谶语,也就是我们常人所理解的咒语。  墓主为了防盗,除了会在墓葬的墓道与地宫当中设置各种机关,往往还会结合阴阳五行风水秘术,在墓道中设下迷阵,布下诅咒盗墓者的谶语;那些谶语一般就是短短的一句话,多是诅咒擅自进入墓道之人的咒语。据说,越是年代久远的古老咒语,越是灵验!尤其是夏商以前存在于长江流域的那些巫族大巫们布下的咒语,不光能诅咒人和鬼神,就连山川河湖森林滩涂都能被它们左右。  当然,这样的古老传说,如今已经被打上了重重的时代烙印:迷信。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崇拜迷信佛祖、天主、真神、上帝、观音、菩萨、财神……甚至还有酒神、山神、河神……唯独不愿意去迷信崇拜魔鬼和魑魅?实际上凡是迷信的人都很惧怕魔鬼和魑魅的,之所以惧怕就是因为他们相信魔鬼和魑魅是存在的,如同他们所崇信的神主一样……既然说是迷信,那就是在否认其存在;绝大多数人却又相信并惧怕它们的存在,似乎这就是一个千年难解的悖论!  我以前是绝对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鬼神存在的。但是自从涉足探墓活动以后,我的思想开始有点松动了——我用无神论无法解释亲眼见到的那些诡事,那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所谓的“科学”,在古墓与地宫当中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伪科学”;很多所谓的“迷信”,在古墓与地宫当中变得让你不得不信……  我探墓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周明轩留给我的《考古笔记》才是真正的科学!  考古笔记中只是详实记录了大量的客观现象与事件,并没有多少主观评价和臆测,只是就事说事,所以它的公信力于无形之中变得很强大,不容置疑,不可撼动,不能不信!就像央视某个制作团队正在拍摄中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一样,让你看到的是世界,一个现实存在但是你并不知道的客观世界;你一旦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个你所不知道的另一面,你会为之震撼,你会在无形之中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与孤陋!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科学”现象,其存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与空间限制的,“迷信”中的东西也一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只会在不可思议的空间与时间里发生!比如那些古老的咒语,我相信它们不是不灵验,而是缺乏应验所需要的条件,条件一旦成熟,不可能的事情就会成为可能!这就是另一种科学,一种延续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古老科学!它们强大的生命力和威慑力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潘彧自言自语说到:“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咒我不得好死呢,还是咒我生不如死呢……”  一般我们所知道的古墓咒语,大都是诅咒盗墓者不得好死或是断子绝孙,以此来警告盗墓者好自为之。我料想,这里的咒语也咒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第七六章 背水迎战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领着潘彧在阴暗潮湿的隧洞里面提心吊胆的行进了几百步,忽然发现这是一条死路:在隧洞的尽头竖立着一块两米高、一米多宽的褐色石碑,上面同样刻着那一行古老的神秘符号。  我们只好掉头转身,原路返回;不成想,刚走了几十步远,就发现在我们眼前又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洞口,是三条完全一样的隧洞!怎么会这样:我们刚刚走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在这个地方还有两条隧洞!  我看得出来,潘彧多少有些泄气了,他的眼神有些无助和失望,但是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失落的:不就是有两条岔道吗?即便是走错了,大不了重新回头,再试一次……总会有一条是通向出口的吧!我觉得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不能慌不能乱更不能气馁,不要指望奇迹能够出现,只要自己不放弃,说不定就能创造一个奇迹出来!  潘彧用无助而失落的眼神望着我,说到:“这回咱们走哪一条?该不会……还是死路一条吧?”  我心里只想破骂这个死胖子:“你他妈能不能说几句好听的?……”,真是搞不明白,潘彧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朝最坏的方向想……是不是我以前也这样啊……  果然又让潘胖子说中了:我们又走了一条断头路——往前走了大约两百多米,又是一块褐色的大石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石碑深深的嵌在石壁里面,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紧紧的缩在衣帽里面,样子很是滑稽……滑稽归滑稽,走错了路,还得原路返回,重头再来!  ……  就这样,我和潘彧一连摸索着尝试了三个多小时,反复走了不下五十条隧洞,无一例外:全都是断头路!而且每一条隧洞的尽头,也都立着一块褐色的石碑,上面刻着同样的一行诡秘的符号!  潘彧重重的喘着粗气,任凭脸上的汗水流到了嘴角,也懒得抬手擦拭一把,有气无力的说到:“老弟啊,看来这就是命数,老子命中就该遭此一劫!本来我还有些怨你带错了路,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这都他妈是命啊,命中注定的生死劫数,早晚都躲不过去的……”  说来也很奇怪,每次当我们停下来歇脚的时候,那股尸臭就会不期而至,隐约觉得它会离我们越来越近,出于惧怕,我和潘胖子就会立马起身,朝着新的隧洞里面走去;尸臭也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难道我们是在被尸臭赶着走?这样走下去,早晚会被累死!  于是我对潘胖子说到:“老潘你觉不觉得很奇怪呀?”  “奇怪什么?你想到什么了就快说吧,你哥我真的没有力气猜你的哑谜了……”  “老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路追赶着?你没有发现吗,不管我们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要一停下脚,很快就能闻到那股尸臭……你有有没有想过这是怎么回事?”  潘彧一听这话,立即打起了精神,点点头说到:“对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只要咱们一停下脚,那股怪臭就他妈的过来凑热闹……如果有什么东西非要用这种手段整死咱们,我看咱们倒不如先把它灭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总不能稀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吧?老弟你说呢?”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一个人的斗志被激发出来,潜力是难以估量的!  如果潘彧再这样消沉下去,我也被会被他所感染……两个人的意志一旦崩溃,就彻底要葬在这里了!与其等死,不如背水迎战,反戈一击!说不定还能就此打开一条生路。  正说着话,那股尸臭忽又飘了过来。是从我们的正前方,迎面飘过来的。潘彧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手枪,枪管就像是跳舞一样剧烈抖动着;在我们正前方十五六米远的地方,是丁字岔口:一条左右贯穿而过的隧洞,和我们眼前的这条隧洞在前面的丁字岔口垂直相交,我们的正前方,是一面光滑的石壁!  我们无法判断出,飘来的尸臭究竟是从远处那条隧洞的哪个方向飘过来的。  尸臭越来越重,我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了,一是因为紧张,最主要是臭气实在太重,每吸入一口臭气都觉得天旋地转,还不如死了的好!  潘彧紧忙把背包卸下来,将里面的玉器一股脑倒了出来,最后掉出来的是两副防毒面罩,他二话不说扔给我一副……尽管这面具不能完全滤掉空气里的臭味,但比起刚才好出了许多,起码能够将就着维持呼吸了。  我刚刚缓了两口气,就见潘彧打开一支荧光棒,朝前面的岔口丢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把一支催泪瓦斯丢了过去……洞穴里面的尸臭依然没有消散,似乎荧光棒和瓦斯没有任何效果。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前面的那条隧洞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至于这足以令人窒息的尸臭,会不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 第七七章 血墙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想到这里,我示意潘彧跟在后面,我举着来复枪快步走到丁字岔口,二话不说就朝着左边的隧洞开了一枪,与此同时,潘彧对着右边的隧洞连着打了一通乱枪。  密集刺耳的枪声在我们耳边嗡嗡的回荡了好大一会儿,飘荡的枪声已经渐行渐远,但是飘荡在我们周围的尸臭依然很重。  这下我和潘彧彻底纳闷了:看来我们的判断的确是出了问题!当我重新梳理思路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其实并不是尸臭在追着我们走,而是我们的行走路线总是在围绕着发出尸臭的地方……每当我们选择一条没有走过的新的隧洞的时候,其实我们就是选择了一条远离尸臭的隧洞;但是,那样的隧洞其实都是断头路!于是我们不得不再次返回,哪怕我们自己觉得重又走了一条不同的隧洞,其实大的方向不外乎两个:要么我们离尸臭越来越近;要么我们离尸臭越来越远!  我们当然希望远离尸臭了——谁都知道,古墓里的尸臭只意味着两种情况:一是有大量尚未完全腐烂的死尸,一是尸体发生了尸变,很可能有僵尸活动!正是因为这样,我和潘彧想要远离尸臭的时候,偏偏就是在走根本就走不通的死路!反过来想:是不是在发出尸臭的地方,就可以找到一条真正能通往外面的出路呢?  散发出尸臭的地方,又究竟会是什么地方?会不会就是地宫的核心:椁室呢?  我用探针在我们四周的地面甚至是石壁上打了几个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当我用探针刺向正对面的光滑石壁时,顿时觉得手感大不一样!看上去光滑硬实的石壁,探针居然一下子刺进了很深,当我拔出探针的时候,竟然发现石壁里面的材质居然根本就不是石头,而是硬实的红褐色泥土!  潘彧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那些红褐色泥块,说到:“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血墙,是用活人的血和泥,然后再把红色的泥浆做成砖坯,晾干之后再用文火慢烤,最终制成了这种血砖,用血砖砌成的墙自然就被叫做血墙了!我听老辈人说过,民国初期的时候有人在盗掘一座殷商大墓时,见到了传说中的血墙;血墙里面珍宝无数,简直就像是梦境一般;但是,当他们把最上面的一层珍宝挪开之后才发现,整个大墓穴其实就是一个万人坑,只在最上面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奇珍异宝做陪葬,在珍宝下面,是成千山万具正在慢慢腐烂的死尸……成千上万具尸体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麻,而且他们都是被捆绑手脚之后,活活窒息而死的,那上万人千姿百态的惨烈死状足以叫人倒一辈子胃口了……”  “只有殷王的大巫师才会使用这种墓葬,你是说,这是一座殷商时期的大巫师之墓?”,我不禁好奇的问他。  潘彧一愣,惊诧的对我说到:“连这你都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其实考古笔记里面就有关于血墙和大巫师墓的记载;只不过就连周明轩自己也在考古笔记里面写到:其记载源自鬼怪奇谈颇多的山海经《诞经》一篇,其中所说太过荒诞,不足信,不足道……周明轩很少把不确定的东西写进去的,有关“殷商大巫师以活人之血和泥制砖砌墓墙、万名殉人陪葬”的记载,被他写入了考古笔记,着实是一个不小的例外。不过总算没有辜负老周的一番苦心——血墙是的确存在的……  不过我也很疑惑:史学家们认为,中国历史上的商朝,是来自东方的东夷部族,他们的根基与势力范围主要在东方,而关中地区是西戎和西岐的传统势力范围,这地方怎么会存在着一座殷商时期的大巫师墓呢?  难道这个大巫师是要“叶落归根”,寻葬故里不成?  从最上面的清朝墓,一直到这座用血墙围砌的殷商古墓,真不敢想象,小小的观音庙村底下,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 第七八章 冥器无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正在愣神的功夫,就听潘彧喊道:“快过来……”,潘彧已经把定向爆破装置粘在了血墙上面,正一边往后退一边放引线;我躲在拐角处,正想对他说:咱们最好找到进入椁室的墓道……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起爆了。  因为是定向爆破,爆炸时产生的冲击力只向着血墙里面推进,一声闷响过后,一米多厚的血墙被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豁口……紧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尸臭呼啸而来,我的眼泪都被熏了出来;两只眼睛里面就像是灌进了辣椒水,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潘彧正在往血墙里面钻,同时喊道:“跟上啊……我们这回真的发财了……”  我不知道潘彧究竟看见了什么,显得这么兴奋;但是我觉得说到发财为时尚早:我们先是在那座椁室里面见到了传说中的九鼎,我觉得那就是无价之宝;可是他们却瞧不上眼,或许是嫌九鼎太过笨重,不好携带也不好出手……于是他们纷纷看上了棺材里面陪葬的小件玉器;当我们在那座坑墓里面发现金砖的时候,潘彧又开始打起了金砖的主意;后来索性又丢了金砖重新捡起了玉器……这回不知道又看中了什么宝贝!  只不过我隐约觉得,我们未必真能带走什么珍世异宝!  我现在唯一奢求的就是,我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北京去!  潘彧又一次在里面喊我:“郭子……郭子,你还在磨蹭什么?赶快进来呀!”  我紧忙跟着潘彧钻了进去。  这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我没功夫去猜度眼前这个美轮美奂的墓室有多大,单单看那上百根支撑墓顶的粗大立柱,每一根立柱都至少有一米的直径,而且都是抛光的石柱,要知道三四千年前的人们,是处于什么样的一种生产条件下:据说他们不懂得杠杆杠杆作用和滑轮的机械原理,更没有我们今天的大型车床与制作车间……要把这上百根粗大的石柱打磨的如此光滑,并且竖立起来,是我们今天的人所不能想象的;尤其叫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用来加工石柱的重达数百吨甚至数千吨的石料,是从什么地方运来的?殷商时期的奴隶们又是如何完成这项史无前例的工程的?……  在我们眼前,俨然就是一个错落有致的小村庄,有小山有溪流有湖泊有田庄,当然,最为关键的是错落有致的房舍与庭院;最为惹眼的当属耕作于田间的那些奴隶和玩耍在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孩童们,以及被栅栏圈养的那些鸡鸭猪样……我真不敢相信,一个按照实际比例缩小之后,做成的袖珍版村落、田间沙盘,如此逼真而详致的呈现在我们眼前。  如果你并不觉得我们所见有什么新奇的地方,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们眼前所见的每一座房屋或是棚舍,是用一块块天然整玉或是天然水晶雕空而成,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每一个“人”也都是用颜色各异的玉石精雕而成,每一个人的高矮胖瘦肤色表情均不相同;而那一棵棵葱郁挺拔的树木与低矮的葱郁灌木,几乎全都是天然生成的玉石,没有经过任何雕琢打磨,尽显大自然的万千姿态;“村头”的一座双峰小山,就是一块数十吨重的天然玉石翡翠,山包之上有石有路有花有木有洞穴……;一条穿越村落的溪流和山峰之下的一片湖泊,竟是浑然天成的天然晶体……眼前所有的东西只比实物小了一半,如果世俗一点讲:这里的规模虽然比不上秦始皇的兵马俑,但是绝对比兵马俑要值钱几百倍!  潘彧低头探腰钻进了一间小号的“房屋”里面,从里面递出一件闪着金光的金器,问我:“你猜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看着像是一个现代的暖瓶,只不过金器上面有两个提手,而且放大一倍的话,也只有现代热水瓶的一半,我猜想应该是酒壶;没想到潘彧听后哈哈大笑不止,他马上又从“屋子”里面搬出一具玉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撒尿——没想到,潘彧一下子把金器放在了“老头”跟前:“这回知道它是干什么用了吧?”  我忍不住好奇,便低头朝“屋子”里面扫了一眼:我的妈呀,不看不知道,里面居然摆满了各种各样光亮如新的金器和玉器!不过经验告诉我:这些金光闪闪的金器其实并不是黄金所制,而是铜器!那个时候的铜器就叫金器……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像是给活人使用的……  潘彧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之后,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僵硬的表情完全取代了。  “怎么了?……”,我问他。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脚底下软软的?”,潘彧怯怯的说到。  “对呀,咱们现在不正好踩在人家村口的小路上面吗?”,我和潘彧正好是在“村口”的地头上,脚底下就是松软的黄土。 第七九章 尸骨成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你仔细看看脚底下踩的东西是什么……”,潘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颤抖。  我弯下腰,摸了一下“地面”,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我摸到的是一张人皮!  我惊恐的抬起头看了潘彧一眼,潘彧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潘彧用探针刺入“地面”里面,用力向上一挑,居然硬生生掀掉一块黄色的地皮——就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在那张被掀开的人皮下面,露出了更加恐怖的东西:几具裸尸正面目狰狞的向上张望着,它们的嘴张得很大,像是在歇斯底里的哀嚎,又像是在张着大口吸气……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死去一样,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看上去又像是活人一样……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就在转眼的功夫,那些死尸的皮肤开始变黑并且开始往一起收缩,就像在被火烤一样,随着水分被烘干,剩下的皮肉组织开始急遽的往一起挤压……紧接着陡然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甚至,那些白骨也很快就成了灰白色碎屑与灰末……就这样,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几具完好的死尸化作了灰烬!  潘彧冲我急喊一声:“郭子小心……”,话音未落,潘彧整个人一下子陷了下去。我们脚底下的“地面”开始急速下陷,整个“村庄”就像是在经受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所有的“房屋”与“树木”在剧烈的摇晃之后,伴随着“地面”的塌陷而没入了地底下!我拼命的抱住一颗立柱,好使自己不至于跟着陷下去;可是我突然发觉这是很可笑的念头:因为我抱着的立柱竟然也在慢慢的下陷!  怎么会这样?不但我脚底下的地面在下沉,就连头顶上的穹顶也在跟着一起下沉。看起来整个空间都在急速下沉,这好像不是地震吧……  我脚底下的地面下沉速度明显快于立柱和穹顶的下沉速度,所以,我开始顺着立柱不由自主的下滑;眼见之处已经在一瞬间变得地覆天翻:到处都被扬起的灰白色烟尘罩着,偶尔还能看见一两颗吓人的人头骨在地上滚过……我明白了:那些灰白色的烟尘全都是死人的骨灰!当我朝脚底下看去的时候,还能依稀看见正在发生着变化的尸骨——在我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葬坑,里面层层叠叠的填满了无以数计的裸尸,它们正在急速发生着“尸变”,从一具具完好的尸体陡然化作白灰!  兴许是潘彧之前的举动——挑开了一块铺在地上的人皮——直接导致了这些数千年完好不败的尸体,瞬间败坏,尸骨成灰!尽管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一定与外界的空气有关;据说,当考古人员第一次进入长沙马王堆汉墓的时候,有人曾亲眼看见地上有一根洁白的莲藕;但是,就在他准备给那根莲藕拍照的时候,莲藕竟然瞬间消失了……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奇万分!都说这种现象就是瞬间风化的结果,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奇异结果,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古墓里面的奇异之处就在这里:有时候你明明亲眼看见过的东西,可能是一件非常平淡无奇的东西,它会在瞬间从你眼前蒸发掉,直接颠覆着你的思维、冲击着你的视觉与视界!胆子小的人可能会误以为自己撞见了鬼,甚至可能会被吓个半死!因为很多时候我们的确能够见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不合常理的东西……有些事情的的确确是没办法解释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看见了令我非常难以置信的事实:支撑巨大的石质穹顶的上百根石柱,并非矗立在硬实的地面上,而是竖立在葬坑当中的尸骸之上! 第八〇章 这家伙有尸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真想不到,仅凭人的血肉之躯,居然能够安稳的支撑起如此重量的石柱与穹顶……  随着葬坑里面那些死尸的快速风化腐烂、地面的急速下沉,我开始逐渐感受到了恐惧在向我靠近!  当我向四周张望的时候,我看见有些立柱的顶端已经脱离了穹顶……而且随着葬坑里面的尸骸快速的腐化成灰,有更多的立柱正在快速的沉降,正在失去对穹顶的支撑!巨大的半球形穹顶,中间的部分正在悄然下陷,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塌掉下来!  我猛然间在轰隆隆的嘈杂当中,听到一声尖厉的哀嚎!  我急忙侧耳倾听,果然隐约听见在葬坑深处有人的哭叫声。并且那哭声离我越来越近,好像就在我脚底下一样……出于本能的防卫心理,我急忙腾手去抓背上的来复枪,结果一下子跌入了葬坑里面!  落地的瞬间,我就被灰白色的粉面掩埋了;尽管我知道,这些全都是死人的骨灰,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害怕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快找个出口逃出去!  我刚刚站起来,就看见了蜷缩在一根石柱旁边发抖的潘彧:虽然潘彧全身上下蒙了一层白灰,无法分辨出他的具体模样和衣着,但是我认出了他的双肩背包和头上的过滤面罩和头灯。我在松软的灰堆上面踉跄的朝潘彧走过去,快到他跟前的时候,突然从我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喊声:“郭子!郭子……”……潘彧的声音怎么会在我身后?  难道我眼前这个人不是潘彧?  正在我感到疑惑的时候,就听见潘彧喊道:“郭子快过来呀,这里有出口!”  我猛地回过头,在我身后空空如也,看不见潘彧的身影;可是我明明听见就是潘彧在我身后叫我——况且,除了潘胖子,没有人会叫我郭子!  我眼前这个人全身哆嗦的很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反正看上去很不正常。  但是我的直觉依然很强烈的告诉我:这个人就是番禺。  我忍不住探下身去,朝地上的人凑过去看,因为全身都有一层骨灰,又戴了面罩和头盔,很难从相貌上粪便出这个人的模样来。  当我凑近了,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人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反倒被他吓了一跳!当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才确定这个人根本不是潘彧!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赶紧抓紧了手里的来复枪;对面的人突然张开的两臂,像是一双钳子一样朝我的脖子掐过来!我这时才意识到危险的迫近,但是为时已晚了,我紧忙举枪扣动扳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仓促,我根本就没来得及把子弹推上膛枪……  眼看着一双粗壮的手臂朝着自己钳过来,手里的枪又哑火,情急之下只好低头缩颈探腰,侥幸闪过一劫;正因为这个动作,我才有机会更加凑近了他的身子,就在这一瞬间,我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重的臭味:尸臭!  我急忙顺势侧倒在地上,急忙又滚了两圈,以期尽快闪离这个带着尸臭的家伙;同时赶紧再次朝那家伙开了一枪……哪怕他就是潘彧,我也只能向他开枪了!因为他身上有尸臭,我不能断定他还是潘彧!确切的说:我已经不能断定他还是不是人了! 第八一章 险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是半躺在地上朝那家伙开枪的,来复枪的座力太猛,第一枪根本就没有打中他,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当我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已经扑到我跟前了,好像那一枪根本就没有对他起到任何作用!哪怕是一点点的威慑作用……  我刚要开第二枪,枪管被他抓住了,我开枪的时候枪口正好被他推开,第二枪直接打到了另一边去;这下子我彻底慌了神。  从去年开始,我跟着姚俊、蔡秉钧、潘彧他们,已经探过大大小小十数次险了,期间可谓历经生死,什么样的诡事怪事没见过……对这些早已经司空见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没有后援,我真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还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结果这一分神,真的分出了麻烦:来复枪脱手了!  我正在惊诧之余,我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当中!我的头灯也被他用头撞碎了!  要知道,我还躺在地上呢!  刚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来了个侧摔,倒地之后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两个滚,自以为这样就能跳出战圈……谁想到,这反而把自己给祸害了!只怪自己枪战电影看多了,以为这漂亮的特战动作在关键时刻真能够救自己一命!谁成想,拙劣的模仿非但救不了自己,还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他姥姥……自己真是掉进火坑里了:我只觉得对方的手劲很大,就像是玩木偶一样一把抓住我的腰带,一下子把我提了起来,我在半空中被他翻了个身,然后又一下子重重的丢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是一层厚厚的骨灰,要不然,我非得挂彩!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不再妄想跟他做什么搏斗,能跑一步算一步……我刚想起身,却被这家伙狠狠的压在了身下!我心头一惊,心想:完蛋了,他肯定会朝我脖子上咬一口,咬开口子之后开始吮吸我的血……我下意识的缩紧了脖子,等着忍受那一咬……没想到他居然一把撕裂我的裤子,紧接着我感觉到一根硬梆梆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身后……他祖宗啊,他这是要干什么?干我?……  难道这样的片子看多了,类似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吗?对于我一个大男人来说,无端遭遇这样的厄运,不啻一种齐天大辱!  就在对方用力挺身“冲刺”的刹那功夫,我拼命扭动腰胯,侥幸躲过一劫!他祖宗的,能躲过一劫,不见得就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只做闪躲有个屁用啊!他的力气可比老子大多了,老子迟早成了他的胯下之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第八二章 潘彧受辱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就在即将要失身的时候,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右腿上还藏着一把匕首……  哈哈!他奶奶的,我料想他也不会提防,老子还留着一手!  我能感觉出来:这家伙现在一门心思想把他的胯下之物送进我体内……所以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地方!好吧,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就原谅我不客气了……  我悄悄将两只手反倒背后,右手紧握匕首,左手一把攥住他的不文之物,不容分说挥刀而过……  我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宣示着我郭少乾的胜利!  他奶奶的,跟老子玩儿,就是俩字:作死!  这回说什么也不敢有所怠慢了,还是来电实惠的:我趁机赶紧抽身,远远的躲到了一旁。听声音就能知道:那家伙正在地上疼得打滚呢……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这他妈还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我举起匕首,猛朝我脚边刺去,就听见一声熟悉的惨叫声:“啊呀……哈……”,……?怎么感觉这声音好像是潘彧?  我越听越觉得像是潘胖子的哀嚎声,忍不住叫了一声:“潘爷?……”  “救我啊……”,果然是潘彧。  “潘爷,怎么回事啊,啊?”,我急切的询问潘彧。  潘彧打开头灯,只见我手里握着的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的左手手背上……潘彧正趴在地上,浑身疼得颤抖着。  潘彧一看是我用匕首刺中了他,顿时也惊诧万分:“妈妈滴呀!老子没被他弄死,倒是差点死在你小子手里呀!你小子手也太狠了吧!”  我赶紧为自己辩解:“潘爷,这可真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是你老人家!你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我可差点就没脸见人了!刚才这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脖子,我还以为又是那家伙,或者是他的同伙呢……”  潘彧一听这话,马上说到:“对呀,刚才的情况怎么样啊?他把你怎么样了?”,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潘彧巴不得我被“怎么样”一样!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潘彧下身根本就没有穿着裤子……这下我算明白了:原来是这老家伙被“非礼”过了,现在可能是迫不及待的找“同命相怜”的伙伴,以减轻他自己的耻辱感……而这个倒霉的伙伴,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老子我咯!他祖宗的,感情潘彧这人心理也足够阴暗!  “哼哼……潘爷,承蒙您老关心,郭子我刚才只是有惊无险,看到没,这就是我的战利品……”,我把左手握着的“战利品”递到潘彧眼前:一只已经发黑的带血肉棒,足足有小一尺那么长,比成熟的玉米棒子细不了多少!看上去大的有些吓人,这要是刺入人体内,可真能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我从潘彧的表情上和眼神里,能看得出来:他就是被这根肉棒棒给“糟蹋”了…… 第八三章 赵四武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故意问潘彧:“老潘,这么大的家伙您以前见过吗?你说,谁要是叫这个东西给玩弄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呀?真不敢想象,世上还真有这么大的玩意儿……”,我说话的时候悄悄瞄了潘彧一眼;潘彧果然有种百感交集的表情。  “不瞒老弟你说啊……老哥我就被……唉呀,说出来丢人啊;可是不说出来,我这心里头又堵得慌啊……兄弟,你算是替老哥报仇了……”,潘彧瞪着我手里的黑色肉棒,气的浑身哆嗦……  我从包里找出王天狗家祖传的金创药,给潘彧包扎好左手上的伤口之后,才突然想起来被我阉割的那家伙这会儿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翘辫子了;出于好奇心,我又壮着胆子走了过来,这回手里拿着潘彧的那把手枪,并且已经打开了保险……毕竟,同样的错误坚决不能犯两回呀,谁也不敢保证,这回还能和刚才一样那么幸运!  这家伙下身流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骨灰,整个人正蜷缩着身子侧躺在骨灰上,或许是失血过多,亦或是疼痛过度,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招手示意潘彧:“老潘……过来瞧瞧……”  潘彧远远的摆手,表示不敢靠近。  “老潘呀,你害哪门子怕呀,这都半死不活的人了,况且他下面都让我给废了,你怕什么呀?你就不想过来亲手报一回仇?”  潘彧听我这么说,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潘彧的裤子已经不知上哪去了,上身衣着完好,下身光溜溜的,大腿上还带着两道子血迹……  走过来之后,潘彧确认躺在地上的家伙已经半残不活了,急忙伸手摘掉了那家伙的面罩,我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人竟是赵四武!没错,就是上回和我们一起去灵异岛探险的两个安全员之一,也是活着回来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  怪不得这家伙的力气那么大,要是换了一般人,他还真的很难跟我有一拼!  不过,人虽然是赵四武,但是他的脸色铁青,嘴唇乌黑,两只眼睛血红,看上去和传说中的鬼差不了多少!  我问赵四武:“赵四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能不能说话?快告诉我……你还认不认识我?”  只见赵四武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嘴唇只动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这回彻底翘了。  潘彧惊讶的问我到:“你认识他?他也是和咱们一道儿的?”  我摇摇头说到:“不是。他是正规军。我们一起上过灵异岛,一起从灵异岛回来的……”  突然一声巨响,把我和潘彧吓个半死。在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一根立柱发生了倾倒,正好撞在了另一根立柱上面,硬生生的把另一支立柱拦腰撞断。  更为可怕的是,好像这才仅仅是连锁反应的开始:紧接着又有一根立柱倒了下来,并且砸断了与它毗邻的另一根立柱……剧烈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听的我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第八四章 尿池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喊道:“快跑啊,我知道哪里有出口……”,我只好跟着潘彧转身走开;然而就在我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好像看见赵四武突然睁开了双眼……  来不及去多想了,现在逃命要紧,我紧跟在潘彧身后,艰难的在三尺厚的骨灰里面跋涉,就在身后的巨大穹顶着地的瞬间,我和潘彧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坑道里面。坑道是认为修建的,看上去更像是给水或是排水坑道;坑道的顶部与两壁俱是用规整的石块修砌而成,但是唯有底部依旧是土质——这就是周明轩先生在考古笔记中所谓的“古人愚笨之处”——他们知道花费心思对坑道的顶端与两壁精雕细琢,却不知道在底部多花些心思,俨然好钢没有用在刀刃上!很多看似雄伟诡奇的古老建筑,有时候其败笔就在很不起眼的地方……就像这座神秘的古老坑墓,墓主人不可谓没有耗费心机——可惜,一条排给水坑道,一下子暴露出了大愚若智之处!  我和潘彧沿着稍微向下倾斜的坑道,一口气跑到了尽头,说起来最多也就三四十米的样子。在我们眼前,是一个充斥着浓骚恶臭的巨大水池,尿黄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浮沫;不时还有一两个气泡从水底冒上来,在水面上破开,之后又成为一层细密的浮沫……整个水池附近升腾着一股炙烤般的热浪。  “乖乖……难道这里就是商族人的尿池?”,我不禁惊叹道!  潘彧疑惑的望着我问道:“什么东西?你刚才说这里是什么?”  “尿池。考古笔记中有记载:当时东方的殷商一族有几大分支,其中迁徙到崤山以西的一支,与西戎某族过从甚密。当时这支商族后裔的领头人在大巫师的怂恿之下,开始搜集西戎人的尿液,秘密储蓄在一口天坑之中,用来配制仙药。那口天坑储满了采自西戎人的尿液,后来还间或注入其他部族人种的尿液,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改变配伍比例,以期尽早制出灵药来。西周开国者之所以要把国都建在沣镐一带,其实就是嗅着殷人天坑尿池的腥臊味去的!”  潘彧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胡扯!你那本考古笔记是从地摊上淘来的吧?这世上还有见天喝尿的沙子二百五?就那样的脑残也能当上天子?你可不要寒碜大周帝国了,你是不是跟西周有仇啊?还是对西周那段历史有成见呀?”  “先不跟你争论这个,我只告诉你一个事实:三千年前的西戎人作风彪悍,作战勇猛,无论是体能还是耐力亦或是胆魄,绝对都是远在中原人之上的!殷商时期的统治者和巫族大巫师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为了枪兵,为了使自己的兵卒也能像西戎兵一样彪悍,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灵丹妙药,试图改变自己部族的基因,先从西戎人身上的肉,再到西戎人的血液,最后大巫师们把注意力放到了西戎人的尿液上面。那时候的人还以为男人能让女人怀孕,都是尿液的作用结果呢……所以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巫师,灵机一动想到了西戎人的尿液,他们相信:只要让自己的兵卒喝下西戎人的尿液,就能变得和西戎兵一样彪悍勇猛,他们生出的孩子自然也就具备了西戎兵的优良传统……我说的可都是有根据的,真不是胡扯啊!”  尽管我说的一本正经,我看得出来:潘彧对我的话压根就没当回事。 第八五章 水指路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尽管我知道潘彧完全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我依然很有信心,我相信我按着考古笔记中所记载的线索,能够找到让他信服的证据。  考古笔记记载:天坑底部有活泉水眼,泉水汩汩溢出经年不绝;尿池做成之后又凿通天井;天井中暗通地火。地火恰到好处的恒温使尿池中的温度常年保持在半沸腾状态……活泉水眼得以恰如其分的补充蒸发耗损的水量。之所以能够保持注入尿池的水量恒久不变,乃是因为在距离尿池口沿下方一丈处留有泄水孔……泄水孔为金质龙头……  在我们左前方大约十五米的地方,是一个断崖,尿池看上去就像是断崖边上的一个堰塞湖。我仔细听了一下,的确有哗哗的流水声。于是我对潘彧说到:“老潘啊,信不信让你长个见识?看见那个断崖了吗,我猜,在那个崖壁上应该有一个龙头……好像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吧,那个龙头为金质龙头,是用来泄流的……过去看看?”  潘彧半信半疑的捂着下身,跟在我身后,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越是接近断崖边的地方,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潘彧见我停下了脚步:“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说带我看龙头长见识吗?是不是你自己都对你说的话没把握呀?年轻人,说话一定要过脑子,话到嘴边还要再赶回去思虑一遍再说出来,否则呀,可是要……”,潘彧一边说着,一边抢在我前头探头朝断崖下面瞅去;只瞅了一眼,潘彧就赶紧把头缩了回来,嘴里用他们湖北话说到:“妈妈滴别呀……好大的龙头噢!我真是服了,你小子果然有一套哦……”  我也很好奇,潘彧究竟在断崖的崖壁上看到了什么。于是我也赶紧凑过来,只见在距离地面三米的地方,嵌着一只金色鲤鱼的鱼头,身躯直径足足有一米,正张着鱼嘴向外喷水,清澈透亮的水柱从鱼嘴中喷射而下,一直落在几十米深的一汪水潭中。  “咦,好奇怪呀,不是说有一只龙头吗,这里怎么会是一只鱼头啊?这相差也太悬殊了吧?”,我疑惑的说到。  潘彧却说到:“郭子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年黄河沿线的老船工可都把黄河金鲤鱼叫做黄河金龙,既然黄河金鲤鱼被叫做金龙,金鲤鱼的鱼头自然就是金龙头了嘛!难道你还以为是要用金子打造成的龙头啊?”  听他这么说,觉得也能过得去,于是便不再多想。但是很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出去……  坑道里不断的传来远处轰隆隆的倒塌声,脚底下也一个劲的晃动,头顶上还时不时的往下掉落沙砾碎屑,整个状况不由得叫人脊背发凉,  潘彧不愧是盗墓世家传人,每次遇到难解或是棘手的状况,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却一刻都不会闲着。我正在忧心忡忡的猜度我们所处的境地,潘彧就已经把绳子固定好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动脑子方面,你比我强一百倍都不止;但是在动手方面,你远不如我……看到没,这根绳子有足够长,咱们安全的下到水潭那里去应该不成问题”。  “然后呢?”,我问他。  “然后?什么然后?你还真是不经夸:你想那么多没用的做么子呀?龙头往下喷水至少也有三千个年头了吧,那些水呢?水上哪里去了?水上哪里去,咱们就跟到哪里去……”  我猛然想到:探险者都知道,深山荒谷或者迷洞地穴当中,只要看见了流水,就等于看见了出路。在探险界有个专用词,就叫“水指路”。  没想到,潘彧一只手居然就能稳稳地抓着绳子,不紧不慢的朝断崖下面滑去;当他着地、轮到我下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与他相差了不止是一点点! 第八六章 水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里果真就和考古笔记中所说一样:地火的恒温使得尿池当中的温度也经年保持在沸水状态……也就是说,尿池里面的温度至少有一百度——刚刚溅到我腿上的两滴水,也实实在在的印证了考古笔记的记载。  我和潘彧被溅到身上的水烫的哇哇直叫,迅速而狼狈的远离了水潭的中心地带。但是,我们四周只有很小的一块活动空间,其它地方不是石壁就是滚烫的热水,这里简直比桑拿房还要桑拿房。  潘彧懊丧的说到:“妈妈滴……这是么子鬼地方啊,怎么这里的水就跟刚烧开的开水一样啊,幸好我没有直接跳进水潭里去,否则还不给烫成了人肉汤呀!阿弥陀佛,真是苍天保佑我潘彧大难不死……”  潘彧双手合十,在念叨的时候突然看见我正在瞅他的下身,又急忙捂住下身,满脸尴尬道:“郭子老弟呀,我算是在你面前丢够了!你要是出去了可千万千万莫要与别人讲啊……老哥我求你了……”,说着,潘彧伸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右手,用力摇晃了两下。当他意识到下面再次暴露的时候,又赶紧松手,抽手回去护住下身……整个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过我也只比他强了一点点:我身上穿的连体衣前面完好无损;但是屁股后面同样被魔症的赵四武撕裂破了,要是让人看到了,准能联想到什么!  “潘爷……算了,我还是喊你老潘吧,菏泽样显得咱们俩更近乎,更能体现出同命相怜。老潘你就放心吧,你能遇到我这个人和你做朋友,真的是你修来的福气。我还真不说大话:我郭少乾这个人,虽说不上有多高尚,但是我这人绝对一点都不龌龊,更不会平白无故去揭别人的短,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将来哪一天你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今天的事儿,只能说明你老潘睡觉时候说梦话了……”,我刚说道这里,潘彧立即说到:“对呀,老子我……我就是有这么一个臭毛病:睡觉爱说梦话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先别想那些了,咱们还是先想怎么出去吧!”  潘彧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阵子,起身说到:“听不出来啊,看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着水流走了……”  潘彧也着实不含糊,说走就走,尽可能的靠住石壁,远离那些滚烫的热水,紧贴着石壁朝下流走去。我本极不情愿跟着他这样乱冲乱撞的,我觉得他这就是在碰运气,丝毫没有一点盗墓者该有的章法。  不过情况也不算太坏,至少我们没有走向绝路。虽然这条藏身于地下岩洞里的小河越来越窄,水流也越来越慢,但是有一件事值得庆幸:水温也越来越低,虽然尚未变凉,起码已经降到温水的状态了。  我和潘彧急不可耐的趴在水边,贪婪的猛喝了一通……虽说吧,这是从“尿池”里流出来的水,但此时此刻喝到嘴里,依然感觉甘甜爽口,令人神清气爽!都是刚才那“桑拿”惹的祸,身体里面的水分都快被烘干了,再不及时补充点水分,整个人真成干尸了。  潘彧突然回头对我说到:“唉呀……咱们老是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总感觉走起来没完没了呀……你包里还有吃的没?”  我包里装的全都是吃的。经验告诉我必须这么做。  我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无聊的往水里面扔石头:我发现,那些石块落水后很快就不见了——这里的水很清澈,也不太深——最多也就是一米深。水底下全是清一色的细沙,那些沙粒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丢进去的石块,最后一个都不见了!  潘彧几乎和我同时发现了这个现象,他急忙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朝水里狠狠砸去,落水之后同样悄然消失在了水底……潘彧惊讶的看着我说到:“老弟,你说这水底下会有什么?”  我摇摇头说到:“不知道!”  “我知道!这水底下就是姬昌墓!文王的墓穴,就在这水底下!”,潘彧近乎发疯一样的喊道。 第八七章 玉屑流沙层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问潘彧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中国历史上每一座帝王墓,都是咱们这些盗墓者苦苦探寻的终极目标,你说不是吗?商周两朝的帝王之墓,现如今也没找到几座,所以,先秦帝王大墓几千年以来始终被盗墓者盯紧不放。周文王姬昌的墓葬地址一直是个不解之谜,盗墓者只知道在通往周文王墓穴椁室的二十里墓道上方,用研碎的玉屑堆积成了一个厚达两米的玉屑流沙层,用来防止椁室被盗掘。但是,那种玉屑流沙是用岐山所产的岐山玉和骊山所出的骊山玉两种预料研磨而成,事实已经证明,那两种玉料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物理特性:在经过长时间的浸泡或是蒸烤之后,密度就会变得异常稀松,最后就像是松软的明胶一样稀疏,但凡有任何东西落在上面,就会像落在沼泽里一样,瞬间沉降到最底下去——只有一样东西可以例外,那就是水。你看到了吧,这里的水都出奇的清澈干净,就是因为水里面的杂质都已经沉降到玉屑底下去了!这些玉屑流沙就像是污水处理厂的过滤器,能把水里的任何杂质清理掉。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觉得刚才喝那几口水一点都不像是从那个臭水池子里面流出来的呢……”  潘彧又紧忙喝了一通水,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说到:“真他妈想不到,周文王这老爷子的墓址……竟然让我潘彧给找到了……那也就不要怪我潘彧不讲究了,我是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这个老头身边,到底都带了些什么样的宝贝!”  “你的意思是说,上边刚刚塌掉的那座是商人墓,在商人墓底下又埋着一座西周墓?姜子牙那个人不是很懂风水吗,他能允许姬发犯这样的避讳?”,我不解的问潘彧。  “郭子老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文王早在推演周易八卦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所谓风合水势、水接风势,应和天地阴阳与金木水火土五行运势,此消彼长、此钳彼制,相生相克而幻化不绝不息,即为万般至造化玄至妙之大行风水,与他无类!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只要是契合了阴阳五行的运化规律,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一块好风水……所以呀,阴宅风水的好坏,跟它上下、前后、左右有没有前人古墓,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看来咱们现在正行走在墓道的上方,如果沿着墓道继续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姬昌的椁室!走吧……”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潘彧这个人了:不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地,只要是有了主意,就一定会有言必行,立即行动!而且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我们沿着小河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小河突然拐了一道弯之后,流进了石壁上的一个脸盆大小的隧洞里面……也就是说,我和潘彧走到了这条洞穴的尽头,再往前,就只有石壁上的这个直径不过三十公分的小洞穴了!可是很奇怪,就在水流改变方向,拐了弯的时候,玉屑流沙却一直朝前延伸,直至顶住了横档在前面的石壁,也并没有要拐弯的迹象。  潘彧很好奇的盯着地上的玉屑流沙,幽幽的说到:“看来这玉屑流沙层还真有点意思哦……老弟呀,你能不能用单兵铲捣开这些流沙,看看这下面有什么呀……”  若不是潘彧的左手被我刺了一刀,现在肯定已经自己动手干了。  我急忙从工具兜里取出单兵铲,在石壁根下挖了一铲子——没想到着这铲子真的挖出了惊天秘密! 第八八章 怪洞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们原本以为这个地方的玉屑流沙层至少也得有一两米厚,于是我就用力朝下面刨了一铲,没成想,单兵铲的铲头就像是一下子捅进了纸层里面一样,压根就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当我把单兵铲抽出来的时候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现象——单兵铲出来的地方,赫然留下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我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玉屑沙层只有手掌那么厚,说白了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一指厚”!老天爷,怪不得刚才扔进水里的东西会那么快沉下去!  我和潘彧见状急忙后退了几步,生怕不小心给掉进去。  我当然比他更怕了,刚才我就站在玉屑沙层的近前,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尽管我就在洞口旁边,奇怪的是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洞里面的情况。我正在拼命的窥探洞里面的情况,潘彧又开始在那个黑幽幽的洞口旁忙活了:他正在用手一点一点的扒开洞口四周的玉屑……象是精盐的盐粒一样细小的玉屑,被潘彧小心翼翼的刨开,黑幽幽的洞口也一点点的扩大,直到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大小的时候,潘彧突然惊诧的叫了一声:“呀!……郭子快看!”,我忽然发现,洞口开始迅速变大,洞口的玉屑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急遽朝洞里面一泻而下!奇怪的现象还远不止如此——当洞口四周的盐沫一样的玉屑悉数被吸进洞里以后,就连洞口四周的土块和石块也开始被逐渐蚕食,可以清楚的看见,洞口周围的石块正在窸窸窣窣的脱落碎屑,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刷子,正在洞口周围清扫碎屑。  不断向四周扩张的洞口边缘,很快就蔓延到了我和潘彧脚下。我们依然无法看清洞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感觉很奇怪:黑幽幽的洞口就像是一面纯黑色的镜子,我们在这面“镜子”里面看到的依然是黑色,除了黑色什么呀看不到。  潘彧惊讶的瞪着不断扩散的黑洞,慌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会不会也要变成细末啊?你看这些石头……怎么全都一点一点的被侵蚀掉了?这个洞里面到底有什么呀?为什么会这样啊?咱们这回是不是闯大祸了……郭子你快说呀,这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一个劲向四周扩张啊?……”  我和潘彧只顾盯着脚下不断朝我们逼近的洞口,可是我们却忽视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被逼到了死角。在我们身后不是退路,而是磐石般坚硬的石壁。来时的路已经被我们脚下的黑洞截断了……  潘彧用右手拼命的攥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我的肉里面;不过被他这样用力一掐,倒是给掐清醒了:因为我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  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被黑洞截断了,流水也就此被截断;而断流也仅仅是就势改变了它的流向和路径——在小河床的断口处陡然改了一道垂直向下的湾,瀑布般朝洞口里面倾泻而下。  这时候最为可怕的情况就是只见水流动,却不闻水流声。如果听不到水在洞里面的声音,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但是我却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好像这个洞并不很深。 第八九章 可怕的两米之外(上)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奇怪,依然很奇怪:我和潘彧都能看见水在河床的断面处拐了弯,朝下面流去,并且还能够看见流到洞里面的水开始在洞底汇集,正在慢慢的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潭;可为什么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呢?潘彧突然大声喊道:“郭子快看呐,水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在动?快看快看,那是什么东西……是鱼,金鲤!”  潘彧很兴奋又很激动的样子,手舞足蹈,大呼小叫,恨不能跳下去似的……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觉问题有些严重:我和老潘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就是从同一个角度看过去的呀,他大呼小叫说在那一滩水坑里面看见了金鲤?我的天啊:总共就那么大的一小片水坑——我说它是一汪水潭,都抬举了不少呢!就那么可怜的一片水坑,哪来的什么金鲤!  我试探的问他:“老潘你先别急着叫唤,你真看见金鲤了?”  潘彧很惊讶的看着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洞底的小水坑,很坚定的回到答:“你什么意思啊?那么大一条金鲤都看不见的话,那我不成瞎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倒是反问了我一句;我能真的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吗?我只能保持沉默。  潘彧再一次追问我道:“郭子,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玄外之音?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怪怪的?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什么了?我要是看见什么了,就不会“表情怪怪”了;恰恰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呀!  潘彧忽然指着那一汪水潭说到:“手!一只手!一只人手啊……那是不是一只手啊?你快看啊,是不是一只手?”  潘彧的怪异举止让我不得不有所警惕:我敢断定,潘彧一定幻觉了!他说的两样东西,金鲤和手,我一样都没有看到!可是他不像在说谎话,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我知道他千真万确看见了!  潘彧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黑幽幽的洞里面。这的确又一次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洞口正在一步步朝我们脚底下蚕食过来,我和潘彧真的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正当我们的处境岌岌可危的时候,似乎正是潘彧的纵身一跃打破了我俩的困局。  我竟然也阴差阳错的跟着他跳了进去;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鬼迷心窍,反正自己也说不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做了。  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一前一后全都落入了一米多深的水里面;我回过神定眼观瞧才知道:整个黑幽幽的空间四面全都是水,而且全都是墨黑色的水;水的黑色已经把水面上方所有的东西染成了黑色,纯黑色,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杂色。水的颜色犹如黑墨,但我们身上却一点黑色都没有沾染。  四周特别幽黑,我们头上的头灯其实算不上微弱,因为我们最多也才耗用了三分之一的电池电量。但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我的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两米——两米之外幽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就连灯光都照射不过两米远!  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悲观,无比强烈的悲观倾向:越是看不见,就越是耿耿于怀,就越是认为我不想见到的东西绝对存在;越是不能确定,就越是不能释然,越是认为事实会让自己失望甚至绝望。——现在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两米之外是什么,但是我偏偏在想:两米之外我无法看到的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我偏执的认为,在我无法看到的地方,一定藏着什么我不想见到的东西!  我心里总在想:会不会在下一个两米处,突然看到那只手…… 第九〇章 可怕的两米之外(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突然冲着我嘿嘿笑了两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潘彧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害怕,我觉得我身边这个人是一个我从未认识的陌生人,在他身上,有种我说不出但是能够觉察到的危险,那种未知但能察觉到的危险让我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可怕……  潘彧快步走在我前面,嘴里不停地小声唠叨着,声音的大小和语速的快慢,刚好介于我能听到但又不能听清之间,当我紧步跟近他的时候,他嘴里的声音就会急速减弱并且变得模糊起来;当我拉大和他之间距离的时候,他嘴里的声音又会快速变大,语速趋于明朗……我拼命的想听清楚他到底在嘟囔什么,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没能听清一个字!  “唉,老潘?你在嘟囔什么呢?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很吓人的呀?”,我说话的时候有意拉大了和他的距离,目测:正好两米——再远就连他的腚影都看不清了。只是不知道,潘彧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最远就只能看这么远的距离!  潘胖子忽然停下脚步,伸出右手,先是用食指着水里面嘟囔了几句;紧接着有指着头顶,又是嘟嘟囔囔一阵折腾,才又继续朝前走去。我疑惑的跟在他后面,当我走到他之前停下来的地方时才突然意识到:潘彧或是在告诉我什么,只是他要告诉我的东西我一无所知。因为我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并且被我踩到的东西还剧烈的动了几下,但是被我正正的踩在脚底下,所以没能从我脚下挣脱走!  我赶紧抬起头,我隐约感觉潘彧刚才告诉我:头顶上有什么事情……当我抬起头向上望去的同时,一只血淋淋的人头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披头散发、龇牙咧嘴、面目狰狞、血痕累累——当人头快要砸到我脸上的时候,人头上紧闭的两只眼睛突然睁开了!  就在人头从我面前落下的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了它血红的眼睛,血红色的眼睛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毕竟只是一瞬间的经过,况且在我完全冷不防的情况下发生,实在太突然太离奇,以至于人头落入了水里面,一直沉到了水底,我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想要赶紧跟上潘彧,可是刚刚走了两三步,就觉得脚脖子被紧紧的钳住了。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我熟悉的连想都不用想,就能马上在大脑里呈现出来: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终于憋不住喊了出来:“啊……潘爷……潘爷救命啊……”,同时,我想用力把脚抽出来……可任凭我怎样用力,都无济于事!  潘彧听到我的喊叫声,并没有快速赶过来,只见他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面,很快我就感觉钳住脚脖子的东西不见了;我刚松了一口气,只见潘彧一头钻出了水面,正和我面对面紧贴着,潘彧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但是他的嘴唇紧紧绷着,这种怪笑我通常理解为坏笑,不怀好意而奸诈的笑……  我无心猜度潘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容,我只想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样的不测。潘彧见我看着他不言语,嘴里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嘟囔了,我知道他在对着我说话,可是我根本就听不清。  于是,我就本能的朝他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脸几乎已经贴在一起了,只见潘彧突然裂开了嘴…… 第九一章 可怕的两米之外(下)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以为潘彧要对我说什么,我万万没有料到,一只带血的人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倒在水里面;只见潘彧嘎嘎笑了起来:潘彧居然会用一只血淋淋的人手来作弄人,这一点都不像我所认识的潘彧。  冷不防受到这样的惊吓,我真的很生气,这个不好玩的玩笑开的实在很不合时宜!但是我在潘彧的脸上却看到了一种少有的开心……我朕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被吓坏了!  “你从哪里捡来的呀,赶快扔掉,怪吓人的……”,我刚说到这里,就见潘彧笑嘻嘻的晃动了两下手里抓着的半截手臂,我以为他要扔进水里去——我又猜错了:他不但没有丢掉手里的那半截手臂,反而做出了一个更加叫人恶心的举动——潘彧一嘴咬断了那只血手的两根手指,面目表情的咀嚼起来!  听着从潘彧嘴里发出来的咯嘣咯嘣的响声,我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牙齿正在咀嚼自己的舌头一样,舌根都觉得难受……  我惊讶的看着潘彧,这下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潘彧一定有事……  可是时间真的容不得我想更多,就在我正发懵的间隙,潘彧忽然伸手把那半截带血的手臂朝我递了过来……“老潘,你什么意思啊?能不能对兄弟说句人话,别老神叨叨的行不行啊?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又想到:就算在我们周围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存在,也应该是我先看到才对啊……自从我戴上了这枚指环权印,我起码可以看到潘彧看不到的东西;如果说潘彧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而被迷惑了心智,那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呢?  潘彧见我愣着不动,嘴里又开始嘟囔上了,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在对我说话,可是他的目光看起来并没有在我身上聚焦……他好像一直在盯着我身后的某一个地方——我已经发现好几次了,潘彧总是会全神贯注看着同一个方位……我不禁好奇的扭过头悄悄朝身后瞥了一眼: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一张模糊的青面脸庞,整张脸被蓬乱的白发丝遮蔽着,只能隐约看到隐藏在白发丝后面那双充满怒气与怨气的眼睛,眼珠瞪得如同铜铃一样浑圆……但那张青面脸庞是在两米外的暗处,只能看到隐藏在暗处的脸庞,看不到身躯和四肢!尽管如此,我依然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闭合……他好像在讲话,在对着我说话……我的妈呀,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潘彧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清、一个字都听不懂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从潘彧嘴里讲出来的!  我所听到的潘彧的每一句话,都是从我身后这个可怕的青面人嘴里说出来的!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在对着我和潘彧说话,甚至,是在对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人说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很可能是什么具有蛊惑作用的咒语,是毒咒!对,我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从这个隐藏在我们身后黑暗处的老家伙嘴里,念出来的咒语!  依现在的情形看,潘彧准是被咒语蛊惑住了。甚至,潘彧已经被暗处的施咒者控制了……我为什么还能这样清醒,为什么我和潘彧之前形影不离,现在却判若两人了呢——难道也是因为我手上戴的指环权印吗?  别的先不说,我现在不得不防暗处的施咒者,同时也不得不提防眼前行尸走肉般的潘彧!和潘彧相比起来,我现在只是多了一份正常人的思维和意识,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几乎就是四面楚歌,形同鱼在刀下。  潘彧又开始像说梦话一样,胡言乱语起来;我紧忙回头,看见在两米外黑暗处的那张嘴唇也在微微的动着……黑暗处的那张嘴里面要说的话,正在借助潘彧之口说出来——不知道我现在听到的每一句话,究竟是人话,还是鬼话! 第九二章 潘彧醒了……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现在能够想到、也是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支来复枪了。  潘彧曾经说过,在这样的地方,来复枪是最可靠的救命伙伴。我相信,作为荆楚盗墓第一家:老潘家的嫡系传人,潘彧的话定非虚言!  就在潘彧再一次举着那半截被他啃过的带血手臂,朝我递过来的时候,我猛然回身,朝身后两米外的黑暗处开了一枪!  当我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突然听见潘彧像是踩了钉子一样,尖声厉叫起来:“啊……呀……”,只见潘彧拼命的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深处,正在尽量尝试着呕吐……  “刚才是怎么了,你有没有看到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潘彧一边呕吐,一边痛苦的问我。  “当然看到了,我还看到你把那东西当鸡爪子啃呢……”,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有些恶心。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呀?害得我,害得我……呃……好恶心哦……”,潘彧拼命的想吐出来,但费了半天劲只吐出几口酸水了事。或许是心有不甘,潘彧又用手指头捅了几下自己的喉咙,依然没有吐出东西来,反倒把自己折腾的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感觉跟做梦似的……恍恍惚惚的,我总感觉有个老头在跟着我学话,我说一句他就重复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那老家伙真是神了,他居然能把我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你说奇不奇怪呀?”潘彧很认真的说到。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完全说反了:好像一直是你在转述那个老头的话,那个老头说一句,你就跟着念叨一句;不过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或许幸运就幸运在这了,如果我要是听清了你和那老头说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现在正自相残杀呢!”,我并非在吓唬他,也并非无中生有。  潘彧惊诧的看着我说到:“郭子,你可不要吓我,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说,哥哥我刚才中邪了?”  “不知道。像是中邪,又像是鬼附身;反正你刚才很不正常,而且还拿着那半截人手引诱我!估计是我情急之中开的那一枪把你唤醒了。看来这地方有点邪性,咱们刚一进来就差点中招。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等着咱们”。  “对了,闹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咱们怎么会在这地方啊?咱俩到这地方来干什么呀?”,潘彧疑惑的问我。  我指了指旁边的小“瀑布”和头顶上方两米多高的那个大豁口说到:“咱们刚才是从那上面跳进来的——首先声明,不管你记不记得、承不承认,是你带头跳进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你看见了金鲤,看见了一只手,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面,刚才还差点叫你给吓死!唉呀先不说这些了,你到底能不能拿的准,这里是不是文王墓?如果是,咱们能不能找到墓门和墓道?要是不行,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撤!” 第九三章 乌水之墓(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点了两下头,说到:“没错,这里肯定就是姬昌墓。我记得王天狗对他儿子讲过,神主姜子牙认为姬昌墓的墓顶积满白色的玉屑流沙,尽管可以起到防盗防破坏的作用,但是白色墓顶对后世子孙来说实为大凶之象……周公为了破解文王墓地阴宅风水上的凶煞之象,就根据阴阳风水中吉凶祸福相生相克的原理,封闭墓门之前命人向墓道里面灌注了与玉屑流沙等量的秘制乌水。这样一来,墓地的风水环境就形同一个密闭的独立空间,形成了一套与外界迥然异同的阴宅风水环境……相传,阴狠奸毒的周公为了加重墓地的阴鸷之气,在乌黑的水中蓄养了七十二具不死之尸,每一具不死之尸的身体下面都压着一口七寸长的玉棺材。不过这都是传说,没有历史根据。但是,既然咱们见到了玉屑做成的沙层,也见到了乌水,那就说明传说不见得就是假的呀……况且……”,潘彧忽然不说话了,呆呆的看着我。 “况且什么呀?你怎么了?不会是自己踩到自己脚了吧?看你脸上那表情,我都替你难受!” “的确踩到了,不过是一只手……是别人的,并且还在动,它想从我脚底下挣脱走啊……这里面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呀?”,潘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离哭出来已经不远了。 “七十二具不死之尸!这不是你说的吗?” “那是传说啊……可我现在脚底下真的踩着一只手,一只能动的手……吗呀,救命啊……”,潘彧突然撒开腿,朝我奔过来;不过只跑了两步,就一下子扑倒在了水里面;当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只见在他左右各有两只苍白的手,紧紧的抓着潘彧的两只手臂,似乎在用力向水里拽他……潘彧咬着牙拼命想从水里站起来,眼看着他就要直起身的时候,在潘彧身后突然站起一个人来,蓬乱的头发把整个面部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出来是个男人;潘彧冷不丁被身后的那个人死死卡住了脖子,浑身憋着的那一股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冲散了……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潘彧被水里的三个人——亦或许是三个鬼——拖入了乌水之中! 这水里面难道真的有不死之尸……想到这里,我赶紧朝潘彧入水的地方跑过去;我在周围小心翼翼的趟了一遍,脚底下也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东西,赶紧朝水里面大喊了一嗓子:“潘爷……说句话呀……”,在头灯的照射下,漆黑的水面微微荡着暗光,只有远处的落水声在提醒着我:这里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死绝的世界……起码还有水声……可是人呢?那三个神秘诡异的家伙,几乎就是在片刻的功夫,能够把潘彧悄无声息的掳走,又能去了哪里呢? 直觉再一次告诉我:水底下有秘密! 只是不知道在这漆黑的乌水底下到底会有什么,究竟回事什么样一番景象!更奇怪的是,三千多年以来,一直有清水从上面流下来,可是这下面的水为什么会依然呈乌黑色呢?难道三千年的流水都不能稀释文王墓中的乌水吗?这水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三千多年未曾断流的清水,居然没能把这文王墓灌满甚至浸泡坍塌,想必周公为姬昌营造的墓中定有技巧乾坤。 但是……文王墓的技巧乾坤会藏在什么地方呢?举目四望,仅能看到两米之内,两米外究竟会有什么呢?抑或者,两米之外倒底有没有蹊跷与技巧之处呢…… 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自己也从未听过这种乌水墓,或许,西周早期的山海经原本与周明轩的考古笔记中会有乌水墓的些许线索……只是自己没有用心翻看罢了! 当我下意识回头的一瞬间,忽然瞥见远处有一丝昏暗的灯影在闪动;我心头一紧,赶紧再次回头确认——那灯影又不见了!凭着刚才那依稀的感觉,一晃而过的灯影至少距离我有十几米,那道影子就在一堵墙上晃动了一下。 当灯影消失之后,我的可视距离又只有两米了,那道感觉在十五米之外的墙壁,一下子成了我有又一个兴奋点:我要赶快摸到那堵墙——不管那堵墙上面到底有没有机关秘密,在没有看到它之前,它就是一个最大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强烈的好奇,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听上去诡异的有几分可怕甚至叫人感到恐怖的东西,总能让我莫名的兴奋起来……就在刚才,我的探墓搭档潘彧,被三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怪的家伙,硬生生拖入了水里,并且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而我现在正好就站在潘彧失踪的地方!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孤身一人居然敢涉身这种是非之地……我猛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比较起来,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经常流淌在血液里面的那股挥之不去的胆怯与惊恐情绪,正在不知不觉的离我远去,说白了:老子现在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了一样! 如果你看过那部名叫《霍尔瓦特大街》的悬疑谍战作品,你一定会记得那名潜伏在伪满洲国哈尔滨警察厅内部的高级特工,曾经对他的“同事”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能够扛住第一轮的刑讯(逼供),他同样就能抗住第二轮、第三轮……事实真就是如此——如果一个人经受并扛住了第一轮痛彻筋骨的折磨,他的心理极限就不会被接下来的第二轮甚至第三轮折磨所摧毁……永远都不会!这就是苦境之中锻造出来的一种意志,通过摧残肉体是无法摧毁这种意志的! 我并不是在拐着弯抬高我自己,也绝对没有半点吹捧自己的意思——我只是想借此说明一个问题:经过前面几次生死磨炼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胆子变大了,而且对神秘事件和诡异现象的好奇心也愈发的强烈了……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第九四章 乌水之墓(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不错,就在距离老潘失踪的地方十米处,我看到了一堵颜色古朴、布满石苔的青色石墙。 站在距离石墙两米远的地方,可以隐约看见石墙上面米粒般的黑色水珠和凸凹不平的斑驳印迹;在我正前方,有一个长方形门洞,门洞约有三米高、两米宽;在门洞的门头上面,篆刻着七个结构复杂、笔画繁杂的蝌蚪文,因为我不认识这种文字,也不知道它们究竟算不算是蝌蚪文,我只是凭感觉认为这七个字很像岳麓山禹王碑上面的蝌蚪文……管它是不是,权且叫它们蝌蚪文! 真不明白这个沽名钓誉的周公,为什么会把文王墓设计成这样子,我很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文王之墓——我越看眼前的这堵墙,越像是一道古老的城墙;长方形的门洞看上去就像是个城门洞,因为有一道吊桥被高高吊起,正好半遮门洞;在门头之上,有两个突出墙壁之外的石桩,在桩子上面固定着勾住吊桥的两根铜环索链。我觉得这里看上去很像是一座被埋在地下的古老城池。 尽管在墙根底下的能见度稍稍放远了一些,但仍看不到三四米之外。 要想弄清楚这地方到底是一座墓还是一座城,就能有进入到门洞里面,才能知道最终答案!我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有后顾之忧,便迈开了脚步,想要进到门洞里面去。我万万没想到:刚刚往前走了三步,第四步竟然一脚踏空,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下子跌入了暗坑里面。这一下子差点丢了小命! 当我发现自己正在急速下沉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水里面乌黑一片,睁开眼和闭上眼没有任何区别!我尝试着想浮上去,可总感觉有一股向下的推力,在用力把我往水底下推……很快,我就开始有些心慌了,这样继续沉下去必是有去无回、死路一条! 可是在水里根本就无法呼吸,憋在胸腔里面的旧气很快就出干净了,新气迟迟补充不进去,整个人难受的快要爆炸了一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一个想法:能够痛痛快快的换一口气,要不然头真快炸开了! 在电影里总能看到这样的镜头:某人落水之后,快要沉底之前,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各种各样回忆的画面,往事会在脑海尽显,各种记忆接连闪过……或是甜蜜,或是浪漫,或是开心,或是痛苦……对与自己最珍惜的那个人或是那件事的回忆,会让笑容出现在他/她在失去意识之前一刻! 我靠!老郭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无中生有、捏造杜撰了:人在水里面快要被憋死的时候还能有时间、有心思去瞎想别的事?开什么玩笑啊!我现在连哭都找不着调了,哪来的闲工夫胡思乱想? 就在我彻底绝望、准备松掉憋在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醒过来之后却发现,我正躺在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还有人在一旁叽叽咕咕说话……竟然是蔡教授。 蔡教授一看见我醒过来,就铁着脸冲我说到:“小郭同志!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立场呢?真没有想到你的政治觉悟和阶级立场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你说,你是不是也一起参与了那几个盗墓贼对这座墓中墓的盗掘活动?你可不要说我在冤枉你啊,你看看你现在这身打扮,一身连体冲锋衣——这可是老鼠衣呀,谁穿上它谁就要被世人唾骂的呀!我当初还错把你看成是人才,还幻想着能够把你送上正道,替国家替人民把你培养成有益于国家与社会主义事业的正品之材;真是没有想到,你却是这样不争气,你自己把自己作践成了残品歪才!是我蔡秉钧看走了眼呀……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从牢子里面弄出来……”! 没想到老爷子看起来文绉绉的样子,训起人真有些泰山崩顶的阵势! 趁蔡教授在一旁大谈觉悟和立场的时候,我拿眼悄悄朝四周瞄了几下:在一旁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好像是潘彧;在潘彧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好像是在灵异岛见过的沈聪,另一个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太清,但是看起来块头很好,像是个体格健硕的年轻好手…… 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眼下的环境:这地方看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总感觉熟悉的很。 “你刚才那可是掉进了拐洞里面,这地方大小洞穴有上百条之多,洞连洞、沟连沟、暗洞陷坑星罗棋布,你知道刚才你是怎么上来的吗,要不是人家虎子水性好,你现在早就成陪葬品了!……”,真正引起我兴趣的还是蔡教授这句话,我赶紧打断他,故意问道:“教授,你刚才说我差点成了陪葬品?陪谁的葬啊,这里也是一座墓葬吗”? 蔡教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到:“你少在我这打听情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耍的是什么鬼心眼?你和那个受了伤的胖子缓过劲以后,赶紧离开这里。我和沈聪勘察完了以后,就会把出入口全部原样封闭上……” 就在这时,潘彧也醒了过来。 蔡教授见潘彧醒了,对那个旁边的小伙说到:虎子,你赶紧把他两个送出去,回头再来接我和沈聪;记住啊,千万别让他俩再乱闯,容易出事的……”。 小伙子看上去顶多也就十八九岁,脸上的稚气还很重,立正后对蔡教授敬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军礼,一口很地道的中原话:“请领导放心,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我和潘彧被他一左一右架了起来,直接拖着朝外面走去。 乖乖:这小伙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传说中的李元霸,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第九五章 乌水之墓(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和超过180斤重的潘胖子,在这家伙的手里简直就跟两个玩具一样。 潘彧大呼小叫的咆哮了一阵子之后,见小伙子根本就不搭理他,索性嚷嚷到:“小伙子小伙子……你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快放开我的胳膊,我的鞋掉了……我的鞋子呀!” 小伙低头一看,看见潘彧脚上的鞋子确实掉了,才松开了潘彧的胳膊,但依然紧抓着我的胳膊,我也只好和潘彧一样变着相服个软:“兄弟啊,我这半条胳膊都快被你给掐断了,你要是不嫌累得慌,咱换一条胳膊行不行啊?来,你要是觉得对我不放心,你就抓着我另一条胳膊吧……”,我故意把另一手伸过来,装作要递给他。没有想到啊,这家伙居然还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另一条胳膊。 潘彧蹲在地上一边穿鞋,一边悄悄用手语跟我打信号…… 这一年来,盗墓者使用的明语、暗语、手语、哨语我多多少少也能掌握一些了,尤其是盗墓者常用的手语,俗称哑语。刚才潘彧就在趁小伙不注意的时候,用手语对我交待了一番。 我当即心领神会,于是对小伙说到:“哎兄弟,怎么称呼你呀?贵姓?” “虎哥,不过他们都叫我虎子哥……” “哦,虎哥……老虎的虎吗?”,我说到。 “嗯,俺们那一带的人都喊俺爹叫老虎,或是虎头,就是因为俺爹天生就有一身的好力气。俺娘说俺在五岁的时候就能举起五十斤的石墩子,俺爹说等俺长大了准能超过他,所以从俺五岁那年开始就给俺改名叫虎哥了……意思就是老虎他哥——在俺们那儿,‘他哥’的意思就是夸一个人更厉害。不过还真叫俺爹说对了:俺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能举起三百斤的青石磨盘,十五岁的时候能举起四百斤的磨盘,十六岁的时候就能举五百斤了!俺爹很想让俺去当兵,可惜俺不识几个字儿,人家不要俺这样的;不过俺现在给考古所当保安,身上这身衣服和当兵的穿的军装也差不了多少”……,小伙子很实在,一说起来就刹不住了,潘彧早就溜得没了踪影,我们的虎子哥还在叭叭叭的说个没完。 “那你今年多大了?现在能举多少斤啊?”,我问道。 “今年虚岁十九,俺去保安公司应聘的时候,没费什么劲儿就举了三百公斤,当场就把那些人看傻了……哎大哥,你真是盗墓贼吗,我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像是盗墓贼啊,盗墓贼哪能长得像个老师一样啊?俺们乡中学的老师都是你这样儿。蔡领导说你们是盗墓贼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相信,真的,我觉得你就是个老师……” 看来刚才老潘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呀,要不是老潘不停的喊叫,说不定这虎子哥的话匣子早就打开了,还何至于费这个劲! 等虎子发现少了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小伙子一看跑了一个,脸色都变了,嘴里极端粗鲁的骂了一句:“艹……”,掏出手电,跟着老潘留在地上的一串脚印追了过去。我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他给“撇下了”。 唉,怎么说呢:这孩子真是够虎的——虎头虎脑,笨且可爱……我开始有点喜欢这孩子了。 膀子上有这么大的劲,要是跟我一起去探墓……探险也行,我不就如鱼得水了吗!身边能有这样一个搭档,我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呀? 我正在想这些不着边的事,没想到虎子又跑了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到:“我本来是想让你一个人先出去,但是蔡领导说这地方很危险,我可不能丢下你你不管……”,虎子二话不说,硬要拽着我一起去找潘彧。 潘彧根本就没有跑远。在系鞋带的时候,他就已经用手语悄悄告诉了我他的藏身之所:往回数,左手边第四个洞里面。 我们周围一共不规则的分布着大小一样的九个洞穴,每一条洞穴都蜿蜒着通向未知的地方。虎子拉着我的手,紧跟着潘彧的脚印,一直追到左手边第四个洞口。但是虎子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站是在洞口朝着里面观察了起来——这一点倒是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想不到这小子还有如此细心谨慎的一面。 收起手电之后,虎子又从斜挎包里掏出来一个细小的黑钢瓶,在手里不停地晃动起来。 “这是什么呀,辣椒水?还是瓦斯啊?你是想,把里面的人逼出来?”,我好奇问他。 “这是便携式镁光燃烧瓶,能够把洞里面照的跟大晌午一样亮堂;这个和之前阻止你们找到文王乌水墓时用到的盲光燃烧瓶正好相反……” 我一听这话,就不能不多问一句了:“你等等,你说什么?盲光燃烧瓶?阻止我们找到文王乌水墓?什么意思,你快跟大哥好好讲讲?” 只见虎子颇为尴尬的咧着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挠着头,只笑不说话。这样一来我就更加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事。 “虎子,你看大哥我像是坏人吗?”,我说到。 “不像,你一看就知道是好人,你跟刚才那个大肚子光头不一样:那个大肚子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啥要跟那样一个坏人在一起呀?会被他教坏的……” “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盲光燃烧瓶是咋个回事嘛?” 虎子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其实他看不看都一样,反正这地方也没旁人。 虎子确定四周没人,便小声对我说道:“盲光燃烧瓶是我们考古队专门配备的秘密武器,听蔡领导说,那是专门用来对付盗墓贼的。你知道吗,说来还真是巧了,盲光燃烧瓶原本就是一群盗墓贼发明的,他们一开始是希望用这种秘密武器对付巡山队和守墓人的。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第九六章 乌水之墓(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继续说道:“不过,就连蔡领导都没有想到:盲光燃烧瓶的威力会那么大,整个文王墓都被盲光给瞬间笼罩住了,俺最多只能看到两米远,要不是那个沈聪鼻子和耳朵特别好使,俺们也差点跟丢你们……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早在你和坏胖子跳进乌水里面之前,蔡领导就已经让我点燃盲光燃烧瓶了,妈呀,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庞大的文王墓一下子陷入了可怕的黑暗之中啊!哎对了,你知道蔡领导为什么不想让你们下来吗?因为蔡领导不希望文王乌水墓的秘密让那个坏胖子知道,怕他会给文王乌水墓带来灭顶之灾!蔡领导说,其实俺们是一直在和你们赛跑,就是希望能赶在你们前面,阻止你们对这座墓中墓造成进一步的毁灭性破坏,谁知道你和那个坏胖子脚底下跟长了火箭一样,俺们好几次都稀里糊涂的被你们给甩掉了……” …… 虽然虎子的叙述颠三倒四,语言逻辑飘忽不定,但我还是理出了头绪: 蔡教授在灵异岛再一次找到了沈聪,并且在沈聪的帮助下顺利解了身上的剧毒;后来蔡教授将西安观音庙发现神秘墓中墓的事情,悉数告诉了沈聪——其意图就是想让沈聪回来,同他一起揭开墓中墓的秘密;沈聪果然心动了…… 当蔡教授领着沈聪来到观音庙的时候,正巧发现了前来盗墓的齐老板一伙人,顺藤摸瓜又发现了我和潘彧的行踪! 后面的遭遇,大家彼此都差不多,只不过在紧急避险的同时,分别选择了不同的洞穴和路线。虎子说,赵四武在出事之前,其实是受蔡教授之命过来救我和潘彧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在突然之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极端粗鲁的蹂躏了潘彧并且毫无征兆的对我也发起了攻击!因为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蔡教授他们只能在远处,眼睁睁看着赵四武丧命、我和潘彧死里逃生而束手无策…… 我和潘彧发现脚底下的文王墓的时候,其实蔡教授和沈聪、虎子早已经身在墓室之中了;而我和潘彧跳进去的地方,也正好就是文王乌水墓的椁室,文王墓的核心——巨型楠木船型棺材,就被我和潘彧踩在脚底下——我和潘彧对此却浑然不知! 蔡教授害怕潘彧知道文王墓室的真相之后,会对乌水之墓做出灾难性的疯狂举动!情急之中,蔡教授让虎子点燃了盲光燃烧瓶……我们在文王墓中所见到的黑暗,正是盲光燃烧瓶释放出来的光芒——其实那只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那种光并不是黑色的而是纯色的,纯色也就是无色,真正的无色看到眼里的时候当然是没有任何颜色的——但是,这种纯光效果会在不同的环境之中,对人的视觉造成不极大的混乱、混淆以至颠覆——这种纯色光会让任何一种你所看到的主色调加重,加重,再加重……直至你极端的认为你只看到了同一种色调!科学家也把这种光叫做盲光,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有选择性失盲的怪光。因为文王墓里面四处都是黑色的乌水,盲光燃烧瓶释放出来的光芒,极大的加重了墓室中乌水的乌黑颜色,所以当时所有的人最多只能看到两米远,在两米之外所看到的全都是被加重了的黑色。 …… 虎子见我明白了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又对我说道:“这个是镁光燃烧瓶,能把黑暗的洞穴全部照亮,好像能一直持续半个小时,但是会伤眼睛,必须戴上护眼罩,就是这个……”,虎子又从斜挎包中掏出两副眼罩。 虎子手里的燃烧瓶像是被引燃的烟花一样,徐徐释放出纯色白光。整个洞穴缓慢的亮如白昼……潘彧留在地上的脚印赫然在目,但是很快就戛然而止:一口幽黑的坑洞挡住了去路!坑洞深不见底,而潘彧的脚印就在坑洞的边沿上止住了!掉进去了……绝对掉进去了,要不然他的脚印不会在这边沿上消失——边沿上清晰的留下了潘彧的半截脚印…… 只见虎子扬手一丢,把镁光瓶抛了下去;眼见着徐徐释放者白光的燃烧瓶,就像是一粒光子,快速的从大变小、由近及远坠落下去。 直到燃烧瓶变成一个隐约可见的光点,再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它依然没有让我们看到这口坑洞的底到底有多深。 我和虎子赶紧起身,准备回去找蔡教授……我转过身的一刹那,仿佛看见一道影子快速闪过,那种感觉好像是个红色的人影,但是不能确定。虎子也惊奇的问我:“咦?刚才那是什么呀?你看见了没有,好像是个穿红衣服的人!” 我也觉得像……于是我问虎子:“虎子,你看清楚了?是个人影吗?” “啊……俺觉得像,全身上下一身红,就是没看清楚,闪的太快了……” 可惜我的头灯已经给碰坏了,虎子手里的这个小手电太不給劲,要不然肯定能看清楚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们距离洞穴出口不到两米的地方,虎子突然停了下来,莫名其妙的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又莫名其妙的嘀咕道:“咦?……怎么回事啊?……” “怎么啦?什么事?”,凭我的经验:虎子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俺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咱们后面一样啊……不过……也不可能啊……”,虎子说着,又回头朝身后瞧了一眼,忽然说到:“大哥你看,地上那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就在潘彧那一串脚印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无端多了一行血红色的脚印!红色脚印的大小看上去更像是个小孩子脚印,大人是踩不出这样玲珑小巧的脚印的! 第九七章 乌水之墓(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不记得是哪一位盗墓老前辈说过:听到鬼笑不如听鬼哭,血脚印纵是神仙碰到也发怵……意思就是说,宁可听鬼哭也不要听到鬼笑,一般只有阴厉之鬼才会放出阴笑之声——而那种阴笑声,其实也是一种哭声,只不过在我们听来更像是笑声而已;至于为何说血脚印和鬼笑一样可怕,我始终不得而知,当然了:我们在西北探险的时候,见到的血脚印只是活血人身上淌下来的血渍,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血脚印。因为看到血脚印的时候,是看不到留下脚印的那个“人”的。 当虎子再一次走到我前面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走过的地方,总会踩出一只血脚印来;虽然被虎子踩出来的血脚印看上去很小巧,乍一看和虎子没什么关系,但是蹊跷之处毋庸置疑:留在虎子身后那一枚枚小巧的血脚印,千真万确是虎子踩出来的! 虎子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每当虎子回头的时候我总会感到一阵脊背发凉。手电在虎子手里拿着,我无法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与神色,所以我也无法判断出我当下究竟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我刻意放慢了脚步,悄悄拉大了与虎子之间的距离;就在我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虎子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到:“咦?大哥,你这是咋啦?干嘛要故意躲着俺呀?俺又不是鬼,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呀?” 没想到虎子一边说着,猛然转身过来,伸手说到:“大哥,俺看出来了,你是害怕呀,来把你的手给俺吧,俺拉着你的手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真的呀,可管用了……”,我下意识的紧忙朝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这个小动作又被心细的虎子看在了眼里,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大哥,你这是啥意思呀?看你这样子,好像俺就是鬼呀?你这样很伤人的呀!你就放心吧大哥,有俺虎子在跟前保护你,就是真有鬼,你也用不着怕它们……” 就在虎子朝我走过来,要拉住我手的时候,一束灯光从远处照了过来,并且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因为离得远,听不清楚来者说些什么。虎子赶紧喊了一声:“蔡领导……”,对面真是蔡教授的声音:“小虎?你怎么还在这里呀,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蔡教授好像带有责怪的口气说到…… “我们迷路了……”,我看见虎子冷不丁被“领导”训斥,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我赶紧打圆场。 蔡教授疑惑的看了看我,继而对虎子说到:“是这样吗?你们真迷路了?”,虎子也紧忙点头。 “不应该呀,这条路你不是来来回回走过十几趟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迷路?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小虎,你可从来都不会说瞎话的?” 面对蔡教授的诘问,虎子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不是挠头就是搔耳,也不敢抬与老蔡对视;这就更加印证了蔡教授的质疑。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蔡教授很严厉的冲着虎子喊了一句,虎子被吓得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教授,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你别这样,看把孩子吓得……虎子没事,你在头前先走,我来向蔡领导做个汇报”,我示意虎子先走;虎子早就巴不得闪的远远了,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大步流星走开了。 我招呼蔡教授和沈聪:“嗯……”,紧忙把虎子身后留下的那串血脚印指给他俩看。 蔡教授和沈聪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你还发现了什么,他身上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蔡教授小声问我。 “没有了,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潘彧……”,我还没把话说完呢,蔡教授就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哼,那个老贼太狡猾了,刚才又让他给跑了!” “教授已经知道了呀?我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的……” “郭子你不用说了,我了解也相信你的为人,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一伙的!我现在怕是怕,他会找到文王乌水墓,把里面的现行布局给搅乱了,到时候一旦启动了墓里面的自毁机关装置,整座观音庙村的墓中之墓将会全部毁于一旦,由此产生的剧烈地质塌陷甚至还会摧毁整个观音庙村,更有甚者,还可能连带着对北池头、铁炉庙一带的高层建筑造成十级以上的破坏……我真后悔刚才手软,应该让沈聪开枪击毙他才对……”,蔡教授的话在我听来至少有两个信息:一是文王大墓里面有一个破坏力巨大的自毁装置;第二,蔡教授和沈聪已经掌握了文王墓的全部秘密!只是还有一点,我听起来比较模糊,就是蔡教授对于潘彧的只言片字:“教授,恐怕您完全可以放心了,潘彧很可能已经葬身那个洞底了!你看在那里……”,我转过身,指着不远处说到。 没想到蔡教授用一种很惊诧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又一阵发毛。 “小郭你没事吧?”,蔡教授不知因何对我说了这样奇怪的一句话,我听起来也同样甚是疑惑。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蔡教授一只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胳膊,感觉指甲都快要刺进我的肉里了。 当我们走近的时候我惊讶的看见,在我们眼前整齐摆放着一口黑色棺材,在黑棺材的四周,摆放着一圈大小颜色一样的红色小棺材,红棺的大小只有鞋盒那么大,看起来更像是一种陪衬性的装饰……这是怎么回事:感概和虎子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竖洞;为什么转眼之间,这里变成了一间奇怪的简陋墓室了呢? “着不可能,这里明明有一个幽黑的竖洞呀,潘彧的脚印就在那个洞口边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蔡教授知道答案。 只见蔡教授呵呵一笑:“刚才你被鬼魅迷了心窍,而小虎被鬼魅上了身!你们俩刚才那就叫误入歧途,闯入了鬼门之中。这一圈小红棺,就是歧途当中的鬼门,你一脚踏进去就会被鬼魅上身……” 第九八章 乌水之墓(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沈聪在一旁说到:“他好像没事哦,这是怎么回事?” 蔡教授指了指我手上的指环权印,对沈聪说到:“就是因为那个东西,看到了没,那就是传说中的指环权印,能够让神见了神怕、鬼见了鬼哭的指环权印,古巫族的无上灵器;不过我不认为那东西真具有什么神异之处,最多也就是能够驱赶邪气而已!” “那就足够了,这世上真正能够用来驱邪的也就那么几件,看来这权印还真是好东西”,沈聪慢条斯理的说到。 蔡教授又对我说道:“刚才呀,要不是你手上戴的这枚巫族权印,你和虎子早就躺进这棺材里面去了。你打开那个看看……”,蔡教授指着我面前的一口小红棺说到;我小心翼翼的掀开小红棺的棺盖,竟然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现代人!” “那是我们考古队失踪的一名队员。那口红棺就像是一面凸透镜,能够让你看见地底下很深的地方……其实那名队员就在我们脚底下十多米的深处!你有没有兴趣看看那口大棺材里面是什么呀?”,蔡教授对我说到。 “不是说这里面是鬼门吗?……”,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两只脚踩在小红棺上面就可以了……” 我和沈聪一左一右,踩在红色小棺上面,合力掀开了黑棺的棺盖,一股臭气喷涌而出,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见沈聪伸手进去,从黑棺材里面提起一具已经干枯的婴儿尸体,对我说到:“喏,这就是棺材的主人,看上去不足四岁的孩子!这就是给姬昌陪葬的小玄孙,姬宏。这个姬宏生下来就长着满口利齿,出生当天夜里就咬断了自己生母的脖子;后来王宫里面接连发生诡事,成百上千的奴隶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无头之尸,整个岐山脚下、沣河两岸、镐京里外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直到三年后的一天,有巫师发现了小姬宏每晚三更时分啃噬人头的真相,才算是破了这一桩诡异的悬案,直到此时,人们方才醒悟:这姬宏必是借腹转生的鬼胎。但是姬昌为人仁厚,不忍心对自己的血脉痛下杀手,始终袒护着小玄孙;姬昌为了防止姬宏出去吃人,不得已砍掉了他的双脚。直到一年以后,姬昌病死,姬发顺位登台,才下令绞死了嗜血成性的怪胎姬宏……” 我果然看见,尸体的腿上没有双脚…… 我好像一下子又明白了什么,刚要对蔡教授说,蔡教授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说到:“嗯,你想得很对,这血脚印就和这无脚的尸体有关。小虎就是被这小家伙的不灭之魂附了身。为了救小虎,只能把它毁掉了!” 沈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罐子,把那具干尸硬塞进了陶罐里面;然后又往黑棺里面浇了一瓶刺鼻的液体,点火之后把陶罐扔了进去,又快速盖上了棺盖。 “我本来是无意要毁坏这里的任何东西的,但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救小虎我们不得不焚棺烧尸,从根源上捣毁不死亡魂的巢穴,让它成为游魂,失去根基,我看它还能坚持多久……”,蔡教授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洞外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只见虎子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我们跑过来。 蔡教授大声喊道:“快拦住他……”,我正要去拦虎子,没想到他已经从我身边冲过去了;只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虎子应声扑到了黑棺材上面。 我们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时候,虎子突然大叫一声:“啊!疼死俺了……咋这么烫呀?这是啥地方呀,俺咋会趴在棺材上面睡着了呢?……” 我和沈聪紧忙把虎子拉到红棺外面,让他走了两步,这回不再有血脚印了…… 蔡教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到:“真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闯下大祸呀!”蔡教授似乎言之未尽,皱了两下眉,只说出两个字“我们……”,就见那口硕大的黑棺材忽然打着转从地上盘旋而起,呼啸着朝我们几个人飞过来,沈聪一低头躲过了一劫;虎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朝我冲过来,顺势把我推倒在地上;可是蔡教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蔡教授显然已经被眼前的突发状况惊呆了,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到闪躲一下,黑棺重重的撞到了蔡教授的头上……蔡教授嘴里只发出半生闷叫:“呜……”,连一个完整的“啊”字都没有能喊出来,就被死死地压在了棺材下面。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实在太快了,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蔡教授更是死的不明不白。 我们赶紧把滚烫的棺材掀开,只见蔡教授的面部已经被灼烫的棺底板毁了容,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开始冒烟了。 沈聪嘴里嘀咕到:“唉……都说生死尽在一瞬之间,谁能想到竟是这么快呀!都怪你呀教授,你在灵异岛上说什么:即便这一辈子破解不了鬼文,能够目睹墓中墓的真容,也能死而无憾!怎么这一句玩笑话,到了你头上就成真的了?世事无常,生死难料,命不由己呀……” 我突然想起来,潘彧到底有没有来过这地方? 于是我对沈聪说到:“刚才还没有来得及问蔡教授,潘彧到底有没有来这里呢?” “当然没有了!我和教授看见他偷偷溜回了文王的椁室,只是那家伙很狡猾,不用手电摸黑钻进了椁室,我和教授根本就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虎子愤懑的说到:“哼,要不是他逃跑,咋能发生这么多事情,蔡领导咋会丢了命!我要回去找他,找到了就一脚踹死他,让他给蔡领导在这做个伴!”,虎子不顾我和沈聪的阻拦,一溜烟跑回椁室去了。 我和沈聪只能紧追不舍,生怕虎子情急之中做出什么傻事来。 沈聪这么多年一直在灵异岛上生活,早已经有些退化了,跑起来的时候直不起身,就像是大猩猩一样,样子看上去叫人揪心。 第九九章 乌水之墓(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眼见着快要追上虎子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闷响。“嘭”……我下意识回头一看,糟糕:沈聪不见了! 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我跑回来的时候,看见沈聪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两只手臂在胸前交叉,耷拉着脑袋、半张着嘴,脸上还挂着笑容……已经断气了,而且是如此怪异的死状,真是闻所未闻。探墓活动最大的危险就是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亡事件! 蔡教授与沈聪一前一后离奇丧命,或许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巧合,但更多则是一种必然!探墓者进入墓葬里面那一刻起,就如同已经行走在了看不见的刀尖之上,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我来不及多想,眼下的光景也不容许我去多想:我必须尽快找到虎子,最好尽快还能够与潘彧会和!毕竟一个人在墓葬里面行走的危险系数是最高的。 哪知道,我在七横八错的墓道里面一连转了几个大圈,最后总是回到沈聪的尸体旁边,唯独不见虎子的一点踪迹。难道这墓葬里面还有别的暗门或是暗道……对呀,这里面一定还有暗道:要不然吗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注满乌水的文王椁室呢?——潘彧说整座文王墓被被注满了乌水——为什么我现在的地方、我刚刚去过的那些墓道和隧洞,里面都没有乌水呢? 哎呀,要是让在以前,我这会儿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但是如今不同往日,我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和不安,反而还觉得这地方挺好玩的……妈呀,看来真的有点迷上这探墓的差事了! 言归正传、话回正题:这里毕竟是一座古墓,姑且不说墓主人生前怎样——单论这座墓葬,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更非吉祥之地! 但凡千年不破的墓葬,都被盗墓者称之为“独墓”……独墓,与毒墓听起来就是一回事。事实上它们也就是那么回事:完好不破的墓穴之内,常常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多数是要人性命、置人于死地的危险! 要想从独墓之中全身而退,没有非凡的见识与功力是做不到的。这就是秦始皇陵为什么两千余年尚能完好无损的原因。盗墓者都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秦始皇这个老独夫的威名,没点心狠手辣的魄力,他也横扫不了六国!生前做人如此,死后为鬼定当如是!所以,历朝历代的盗墓者对秦始皇陵多多少少保留着一定的戒心与畏惧! 文王之墓之所以能保存到今天,也不是因为他们沣河沿岸、岐山脚下的西周人有多么精明厉害,恰恰是因为西周那些奴隶主贵族们平日作威作福、祸害天下的声名太臭,无论是奴隶、平民还是下层的小奴隶主,都不敢对周族王公有半点忤逆之心——包括谋朝篡位的武王姬发,哪个不是一将成名万骨枯,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了屠杀奴隶、草菅人命的鲜血。所以在他们死后,世人依然保存着对他们生前时候的畏惧——是畏惧,而不是什么景仰与拥戴,跟不是什么狗屁崇拜。越是这样,他们的墓穴就得以更长时间的保留,以至于这种人的墓葬里面充满各种各样诡异离奇的危险。这些人渣们,活着的时候动辄剥人皮、饮人血、啖人肉……死了以后连他们的墓穴里面也不消停,盗墓者最为忌恨这种人,但也最为忌惮这种人的墓葬。 说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说:此乃是非之地,万万不可久留! 没有办法,为了保命,我也只得做下尽早离开这里的打算。如果虎子和潘彧真有那么大的造化,区区这文王墓也不能把他俩怎么样;否则,只能说明他们命该如此…… 在我离开之前,我不禁好奇的在沈聪身上摸索了一遍……如果他身上真有什么好东西,我得替他带出去,要不然岂不就永不见天日了! 真是败兴,这家伙身上除了上下总共四件衣服,连一条皮带都没有! 我悻悻的站起身,刚要抬腿迈步,就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啊……救命啊……鬼呀!”……这是虎子的声音?不像啊,但也绝不是潘彧的声音! 这要是放在一年前,我肯定早就腿软了,可是现今不一样了,我一听到哭天抢地的喊声,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多半还和鬼有关系!我顿时觉得血脉贲张,脚下的步子不自觉朝着传来喊声的方向走去…… 我循着哭喊声,一直蹑手蹑脚移动了近百步,那个声音听起来依然离我很远;这就奇了怪了,怎么感觉那声音距离自己很近,好像就在十几步远……可是我都朝这边走了这么远,怎么那声音听起来离我还有十几步远? 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那喊叫声就会有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当我迈开脚步的时候,那哭喊声又会变得模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苦思冥想着,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块东西,硬生生砸到我头上。我先是被吓得紧忙闪到一旁,旋即抬头朝上面望去,没想到就在我的头顶上方,悬吊着一具被砍去双脚的尸体——他娘的,刚才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一只脚,砸到了我头上! 考古笔记中有记载:在墓穴之中见到干尸没什么,一旦遇到淋血的鲜尸,就务必要多加小心。想到这里,我赶紧加快步子,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可是我刚刚走了三五步,就听见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顿重的响声。我下意识猛地回头,只见被吊在半空的无脚尸体掉到了地上,再仔细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死人,之前从没有见过——但是从死相上来看,绝对是刚死不久的新尸! 第一〇〇章 乌水之墓(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可是我刚刚走了三五步,就听见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顿重的响声。我下意识猛地回头,只见被吊在半空的无脚尸体掉到了地上,再仔细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死人,之前从没有见过――但是从死相上来看,绝对是刚死不久的新尸!在盗墓圈中,这就叫做:鬼找人…… 鬼上门倒还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离开屋子或是宅子,到别处避上一阵子,找懂行的人给给破了凶煞鬼气,自然也就逢凶为吉了;但是撞上鬼找人,那就有点麻烦了。 鬼找人和鬼上门最的的区别就是:鬼上门纯是无妄之灾,自然也能躲得过去;但这鬼找人,可比无妄之灾难缠了许多――任何人都能够也应该事先有所预料的,但就是因为一时疏忽大意或是麻痹,忽视了身边潜伏的危险,等到鬼找人降临的时候,已经没处可躲、无处可藏了。听名字就可以想见一二了:鬼找人――人不招它、它招人! 关于鬼找人的说法,至少已经流传了两千年之久,但是世间唯有传说,不曾有人亲眼见过找人的鬼是什么模样。所以,尽管人们会把有关鬼找人的杜撰描绘的有板有眼,唯独却是说不出那鬼究竟长什么样子……我不由得有些紧张与不安,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匆匆朝开阔处走去……但是当我放慢了步子回头的那一瞬间,我险些被吓死:我正好看见那具断了双足的鲜尸紧跟在我后面!两条断了足的血腿杵在地上,在那鲜尸的后面留着两条鲜红的血迹!没想到这断了脚的死尸竟还能站起来直立行走……且行走的速度还那样快! 这下我倒有点怀疑了:这究竟是不是一具尸体?我怎么感觉他就是一个大活人!尽管他紧闭着两只眼睛,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萎靡不振的垂死之态,但他好端端的跟在我身后……难道这真是鬼呀? 我又学着姚俊的样子,朝那家伙身上连吐了两口唾沫,想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真没想到,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唾沫刚落到那家伙身上,他就像是遭了重击一样,陡然摔倒在了地上。艹,还真的是鬼! 按照老人的说法:人的汗液、血液、唾液、精液等体液都是人体当中的至阳之物;人碰到这些东西自然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大不了就是感觉恶心或是反感;但是鬼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们喜阴惧阳,人的体液对它们来说不啻为催命之符。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人教导:晚上走夜路或是睡觉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不对劲,又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就朝身后吐一口唾沫,这样能把不干净的东西钉在地上……我不知道南方有没有这样的说法,反正据我了解,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天津的农村里面,大都有这样的说法。 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眼前这就是一具脏物! 只不过我有点不太相信:一口唾沫就能干掉一具行尸――真是天方夜谭一般神奇。 我怀着万分好奇,不禁想仔细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于是我低头探下身,轻轻的揪住死尸的上身衣角,悄悄向上拽起来,没想到这破衣烂衫早已经腐烂不堪,我只稍微用了点力道,这破衣衫就被扯碎了。于是我索性把它身上的衣衫全部扯掉,最后竟然露出了一具女尸的上身。 这古代人蓬头乱发,衣衫褴褛,不仔细分辨,真的很难看出来是男是女!若不是我剥掉了它身上的破旧衣物,还真不曾想到这是一具女尸。 女尸的皮肤看上去就和大活人没什么两样,白皙水润,甚至看上去还散着淡淡的光泽;我忍不住在女尸的胸前快速摸了一下……那瞬间的感觉真有点像触电一样――还带着暖暖的体温,还真是刚死不久的?不大可能吧? 于是我又一次把手凑了过去,这回可以确定了:她身上果真还带着余温。不过这手一放上去就不想收回来了……那感觉,有点不大好形容,总之那种感觉“难与君说”……你心里懂的……哎,我现在也就是欺负人家是个死人;要是换做一个大活人,纵是绝色美女,我也不敢造次分毫! 我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揪住了女尸的腰腹处……只轻轻一扯,仅存的残破衣衫就不被清理干净了。 女尸下身的体毛黝黑锃亮,好像刚刚刷过油一样,不过那一堆体毛很是特别:至少有一尺长,一尺长的体毛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又活像一个乌黑的毛球缀在下身。 我不觉有些好奇:体毛长成这样,那“丛林”深处的密穴会是什么样呢……靠,我从来都没有发现,我自己竟然还有这么龌龊的一面――这可是个死人呀!就在一分钟之前,她还是个女鬼!我现在居然对它的身体产生了这么大的兴趣!真是不可理喻! 说归说,我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好奇与冲动,蹲在女尸身旁,悄悄的拔开了黑幽幽的体毛……就当我满心窃喜,以为就要“拨云见月”的时候,两个拇指拨过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我定睛一看:妈呀,是一只眼睛!在浓密的乌毛下面竟然有一只眼睛瞬间睁开了! 我想都没有多想,挥手一拳,朝着女尸的下身阴部用力砸过去;但是我的拳头就像是砸到了气球上一样,我急忙抽手回来,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在浓密的乌毛下面,一张大嘴突然张开,不偏不倚刚好咬住我的手腕。当我把拳头抽回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满头乌黑卷发的婴儿被我带了出来――原来我刚才看到的那些一尺长的黑色卷毛,就是这婴儿的头发!当时婴儿的头部已经从女尸体内露出来了……但是整个身子还在女尸的母体内――婴儿死死的咬住了我的手腕,被我用力从母体之内给“拽”了出来! 第一〇一章 乌水之墓(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可怕吧?我这一辈子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给一具即将临盆的女尸“接生”。 更加可怕的是,女尸生下来的这个不知道究竟是人还是鬼的小家伙,不光头顶、就连面部、嘴唇、脖子上面也全都长满了乌黑的卷毛,全都有一尺多长! 最为恐怖的就是这小家伙的面门上,不偏不倚,正好在眉心的位置长着一颗眼睛!原本该长眼睛的地方,却没有眼睛,只有乌黑的卷毛。 我本想用左手再朝这不人不鬼的家伙砸去,但是我突然发现:那个眼睛里面好像并没有瞳仁,好像只有一个忽闪忽闪的灯影……没错,就是一个灯影——油灯的火苗一样,在小家伙的眼睛里面飘忽跳动……仔细再看的时候,那个灯影又好像并不存在,因为是在小家伙的眼球里面,只能恍惚看个大概,并不能分辨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最后我还是朝着小家伙的头上揍了一拳。 小家伙被我一拳打飞出去一米多远,掉到地上之后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看来真是个鬼婴。 我转身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一回头就迎面和一人撞个正着,正是沈聪!沈聪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站在我身后——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用手在沈聪眼前晃了两下,他果然没有任何反应。我也发现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沈聪的瞳仁里面,我本应该看见我自己的,可是我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我自己的影子!他的两个瞳孔里面只有两个橘红色的小火苗在跳动……应该就是油灯的灯影! 妈的,今天还真是撞到大邪了。 自从进入这墓中墓以来,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不是死就是失踪;对潘彧和虎子来说,其实我也算是“失踪”了。 不过,刚才那具女尸和和个独眼鬼婴,还有现在这个沈聪,怕是比死几个人还要可怕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怕是怕人死而不死!明明是死了,却还死而不僵,还跟活人一样出现在活人身边……这他娘的就叫闹鬼! 我觉得眼前的沈聪,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了,身子直直的站在我对面,好像是在看着我,其实他的瞳仁里面并没有我——难道是那两盏灯在看着我?……这也太荒谬了吧?我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低头朝地上看了一眼,这一眼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沈聪的身子根本就没有着地,他的两只脚也被莫名其妙的砍去了……能够轻飘飘的离开地面三寸,还直直的站在你面前,着他娘的不是鬼又是什么! 我后背阵阵发凉,连后脑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暇多想:跑!赶紧跑,赶紧跑出去,说不定还能捡条命! 我蹑手蹑脚向后退了几步,一转身,撒开腿就跑。现在已经没有目标了,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不该往什么地方去……只有一个念头:活着跑出去。 但是这回好像真的歪打正着:走对路了。 我放慢步子喘气的间隙,两眼的余光发现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地方。 我定眼一看,果然是陌生地方!这是一个被人工开凿出来的四方四正的巨大洞窟,四面的石壁被均匀的凿成了规则的鱼鳞形状花纹,亦或是水纹形状的凿痕;每间隔三五米就有一根六锥形立柱,底座与地面连为一体、锥尖刚好顶着穹顶。这些六锥形石柱原本是和穹顶、地面浑然一体的,只不过为了塑造这样一个立体空间和支撑的效果,才把它们雕刻成了六锥形状的立柱。这绝对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壮举与创举! 我的手电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暗红,所以看不见太远。 只是能感觉出来,脚底下的地面一直朝中间向上倾斜而去! 我顺着小小的斜坡,一直朝中间走了几十步,突然发现在我正前方是一个直径大约十米的平台,在平台的里侧是一个深水潭,里面注满一潭黑水……在黑水潭的正上方,穹顶距离水面不过两米高!我这下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个洞窟地面的中心在向上突起的同时,穹顶的中央部分则在对应着坠下来……在最中央的部分,穹顶与地面几乎连接到了一起,如同两个背对背的倒锥——或者说,整个地面如同一个锥体;而整个穹顶就如同一个倒锥!两个锥尖正好相对着! 就在地面最中央,即将与坠下来的穹顶相接的地方,劈出了这么个大水池,里面灌注了黑水……在不远处,穹顶上有一个大大的洞口,正有潺潺的细水流淌下来;当我看到水面上方一处墙壁上那七个“蝌蚪文”的时候,我恍然大悟:不用说,这一潭黑水就是我和潘彧之前来过的地方,如果我判断不错,这里就应该是文王乌水墓的核心——椁室!穹顶上那个巨大的豁口,正是我和潘彧跳下来的地方……而整个庞大的人工洞窟,很可能就是文王乌水墓的全景! 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远点……不过说实话,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而且是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就连半条命都差点搭进去! 我绕着平台的边缘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我回头朝四周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在远处挣扎晃动!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朝那边走了几步,终于看清楚:那就是两个人在挣扎扭动! 他们也绝对看见我了,而且看到我好像还很激动,我越是看他们,他们扭动的就越是剧烈……怎么回事啊,难道又撞见鬼了?看样子还是两个色鬼……很可惜我的来复枪丢在乌水里面了,要不然,我真犯不着害怕! 尽管心里多少有点怕,但是好奇心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我壮着胆子又朝前走了几步,居然发现那两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潘彧和虎子。 我赶紧冲到跟前,果然就是他俩! 第一零二章 乌水之墓(十)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只见潘彧和虎子都是光着身子,一人嘴里被塞进了一个大布团,腮帮子几乎都要被嘴里的布团撑破了,根本就发不出声来;两个人的手臂被反扣在一起捆绑在身后的一具简易石雕上。我紧忙拔出他们嘴里的布团,只听潘彧放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嚎到:“我没法活了,丢人丢到死人堆里了……” 我一边忍受着潘彧的鬼哭狼嚎,一边给他们解开绳扣,问虎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谁干的呀,怎么能把你俩绑在这地方?” 虎子又开口骂了一句:“艹……俺俩刚才被那个老东西给……给糟蹋了……”,虎子在屁股后面摸了一下,伸手说到:“你看,弄得俺流了好多的血……到现在还疼得不行!都怪他,要不是他不听俺的劝,非要去动那口棺材,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窝囊事儿,俺两个也不会被那半人半鬼的老东西往死里干……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虎子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生气,看起来对潘彧很是不满! 潘彧抹了一把鼻涕,说到:“小兄弟,老潘对不住你,是老潘把你连累了……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好好赔偿你,这总行吧?只求你千万不能对别人说起咱今天的窝囊事……” “我跟谁去说呀?你怕丢人,我就不怕了吗?今天预遇着你这个坏胖子,我真是背兴!合该我倒霉!下回你就是让鬼吃了我都不会多多说一句话!”,虎子似乎把所有的埋怨都落在了潘彧身上;我看得出来,潘彧除了难过,对虎子也有不少愧疚。这并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潘爷”。或许是经历的生死事多了,整个人也回归了不少…… 我赶紧全解虎子:“好了小虎哥,你就别生气了,反正这件事也就只有咱仨人知道,出去以后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半人半鬼的老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鬼,我干肯定,绝对是个鬼,之前好好的躺在棺材里面;当我从棺材里面掏出一件金器的时候,那家伙竟然坐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把棺材里的两盏灯吹灭了,我以为这样做它就看不到我和虎子,我们就能逃出去……谁想到,当我把那两盏灯吹灭的时候,那老家伙嚯的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和小虎子……我们两个被他按在棺材盖上,活活蹂躏了小半天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天之内,竟然连着两次遭到这样的侮辱,我,我……我真的还不如死了好……”,潘彧说着说着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听着他的哭号声,我还真怕把鬼给招来,紧忙捂住他的嘴:“老潘老潘,行了啊,只要别人不知道,这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这动不动就大声哭喊,扯着嗓子叫唤,说不准倒还让什么人给偷听到了,要那样啊,真就有你哭不完的时候了!快说说,那个老鬼最后怎么样了,是它把你俩捆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说的那口棺材! “不是……呃,好像也是……当时俺俩都被被那老家伙弄晕了,整根肠子就像是被开水烫一样,疼得俺不知东不知西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绑在这里了;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你过来了。俺俩拼命的想挣开,你看俺这胳膊都给磨掉一层皮!”,虎子说到。 “那口棺材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棺材,是不是文王的棺材?”,我急忙问他们。 “不是……”,没想到他俩异口同声说到。 “你们怎么这么肯定?那口棺材在什么地方?”,我急切的问道。 “就在我们脚底下,不过要从黑水池里面进去。我们脚底下摆满了各种棺材,好像都是陪葬的……”,潘彧刚说道这里,虎子接话到:“对,那就是陪葬的,蔡领导和沈先生就是这么说的。不过蔡领导和沈先生他们没有打开过那些棺材的棺盖,所以不知道棺材里面是什么样……蔡领导说他要去北京报告这件事,让上面来制定发掘计划……只可惜,蔡领导……”,虎子瞪着潘彧说到:“胖子,这全都怪你,要不是你偷偷溜回来,蔡领导也不会死在那个洞里面!” 潘彧惊愕的说到:“怎么,蔡教授他,死了?怎么可能?” “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记住,害死蔡领导这笔帐,可要全部记到你头上的!对了,沈先生呢?怎么没有看见沈先生呢,是不是走丢了?”,虎子问我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直接说,沈聪也死了,真不敢想象,虎子会怎么想这件事。如果他把所有的事全都怪罪到老潘头上,对老潘也不公平——毕竟老潘“偷溜”这件事上,我是同谋。 “还是先说说那棺材的事吧,你们是怎么找到那棺材的?”,我一是为了平息心里面的好奇,二是为了引开尴尬话题…… 虎子说道:“从那个地方跳进水里面,就能发现在黑水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地道,地道口就开在墙上面,水遮住了地道口,所以很难被发现……从那个地道口里面钻进去,一直往里面走,地道是往上面走的,所以用不了几步就能走出水面。你会看见黑压压一片,全都是黑棺材,一口挨着一口,整个地面上,全都是呀……俺刚才大约数了一下子,你猜有多少棺材?”,虎子说话的表情很夸张,不过从他夸张的表情里就可以猜到七八分来…… “俺刚才数到了一百九十九……要不是死胖子扳动尸体,还吹灭了棺材里面的两盏灯,俺就把那些大棺材数完了……”,虎子的话至少又给我传递了两个信息:棺材里面有两盏灯;除了大棺材,似乎还有小棺材! 我先问虎子第一个疑问:“小虎哥你说的两盏灯是怎么回事?” 虎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灯是死胖子点着的……” 第一〇三章 随身灯(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马上停止了抽泣,瞪着眼冲虎子说到:“什么?你说什么?那灯……闹半天不是你点着的啊?我他妈进去的时候那两盏灯就亮着,棺材盖被推开了一半;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你小子站在我身后,我以为那都是你干的……”,虎子横眉竖目,用一口河南话说到:“你可不要往俺身上泼脏水!俺咋能干那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哩?俺和蔡领导只是知道那地方有一个地道口,根本就没有进去过;蔡领导说,要等上边大领导批准以后,再带队过来……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坏胖子,坏到家拦……” 虎子和潘彧的对话,再一次传递出一个信息来:棺材里面的两盏灯似乎有点玄机! “虎子,你敢不敢……”,我还没有说完,虎子立胜应到:“敢!咋不敢?刚才是俺没有回过味就被那老家伙给按住了,这回俺可是有准备了,俺正想着找那家伙报仇雪恨咧!”,虎子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有召见应手的家伙,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才意识到,在我的工具袋里,还真有应手的家伙:考古探针,单兵折叠锹……虽然都是袖珍型的简易工具,拿在手里也足够应对一些突发情况了。况且,都是一些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把探针的三截活动钢把连在一起,就像是一杆长矛,交给了虎子;把单兵折叠锹递给了潘彧;我把绑在腿上的军刀抽了出来:“看到那些黑棺材以后啊,咱们三个人站成一排,一同进退,谁也不要先慌了神儿,那样容易落单,落单的后果你们可是知道的!” 潘彧和虎子都点点头,说到:“听你的……” …… 虎子最先跳进了乌水里面,潘彧跟在我后面,我们鱼贯进入了地道。就在我眼看着被最后一口气憋死的时候,一头冲出了水面,终于走到了高处……这一段湮没在水底下的通道长度刚好,再长一米,人就有可能坚持不住,倒在水里面。 我们从水里面走出来以后,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虎子指着四周说到:“看见了没,全都是啊,一口挨着一口啊……”,放眼望去,凡是能够看清的地方,全都是黑色棺材;在黑色棺材的两头又摆放着黑色小棺材,小棺材同样紧密并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我不经意摸到了屁股底下的地面——原来也是一口乌黑的棺材。我们正好坐在一口距离地道口最近的棺材上面。 潘彧听见我敲打棺材的声响,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惊呼:“妈妈滴呀……何该(他的家乡话:怎么、为什么)到处都是棺材咯?喏,你看你看……那是么子回事咯?……”,潘彧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焦急的喊道。 顺着潘彧所指,只见亮点亮光在忽闪忽闪、忽明忽暗、忽隐忽现……我的天,还真有两盏灯亮着…… 虎子对潘彧说到:“咦……死胖子你不是把那两盏灯吹灭了么?咋回事啊这是?咋还亮着咧?这是怎么回事啊?……”,虎子惊奇的望着远处的亮光,满脸疑惑的说到。 潘彧无意中碰了我一下,我清晰的感觉到他浑身在发抖。 棺材里面亮着两盏灯……这样的情景我好像听到过……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但是我的确听说过。于是我赶紧问潘彧:“那两盏灯都被放在死者的什么位置?” 虎子抢话到:“一盏灯在头部,另一盏灯放在脚的旁边……” 哦……这下我全明白了:随身灯!这是随身灯啊……一般情况下,为死者照明、驱赶阴寒黑暗的随身灯放在死者脚旁;只有身份比较显赫或是略显尊贵的人,死后才会在头部的一边也放一盏随身灯! 呀!如果真是随身灯,怎么可能会着到现在呢…… 难道说,躺在棺材里面的死人真的已经成鬼了? 反正,地底下黑暗阴湿处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既然来了,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里到底有多邪! “大哥?大哥你在想什么呀?”,虎子见我发呆,连忙问道。 “嗯……我好像知道那两盏灯是怎么回事了,我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好像那叫随身灯。是给死人用来照明、驱赶黑暗的。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古代的随身灯怎么可能会亮到现在……”,我还没有说完,潘彧道:“怎么,你认为那灯一直着了几千年?”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的……但是我现在相信了,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呀!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说到。 “可我明明把灯吹灭了呀……”,潘彧道。 “这不重要。我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潘彧和虎子异口同声道。 “把这口棺材打开,验证一下我的猜想……”,我指了指我们刚才坐过的那口黑棺材。 虎子和潘彧疑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谁也没有说什么,不管不顾和我一起推开了棺盖。这棺盖足有一掌厚,纯实木,只是我认不出是什么材质,极为顿重,感觉比枣木硬实。 我们三个人试着往上抬了两下,棺盖纹丝不动;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棺盖抄推向一边。有经验的盗墓者是都知道,最好能一口气向上揭开棺盖,并快速把棺盖抛出去——这样做是最为安全的;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只有将棺盖推开,即便是推开,也不能胡乱推的。按照规矩,要从头部朝脚一头推,不能从侧面向另一个侧面推,那是盗墓者的大忌讳。 当我们拼尽全力推开棺盖的时候,一缕清光从缝隙中照射出来……吓得潘彧和虎子急忙松手,一下子闪到了一旁。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躲开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咣当”一声……吓得我赶紧扭头去看。 第一〇四章 随身灯(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一口小棺材的棺盖兀自掉到了地上! 要紧的是,小棺材里面也亮着两盏灯,火苗比两口大棺材里面的随身灯要小许多……这就是真正的活见鬼! 我和潘彧对视一眼,潘彧嘴唇微微动了两下,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只听远处一个角落又传来“咣当”一声,第四口棺材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从灵异岛到观音庙,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出现,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我无法想像的——我绞尽脑汁,都没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去过灵异岛的那些菲律宾渔民和船民,在很短的时间内莫名其妙的死去,并且死者的死状都很奇特:让人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他们自己从脖子后面掐死了自己……自己把手绕到脖子后面掐死了自己——这样的结论你相信吗?鬼都不信! 还有一件事,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为什么从我蹬上灵异岛开始,到现在这座文王乌水墓,几乎每一次遇到的袭击事件,都离不了男人对男人的极端粗鲁的侵犯!这个现象的确有点叫我摸不着头绪…… 再有就是这千年不灭的随身灯,同样令人匪夷所思! 这短短的几个月,我好像一下子跌入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陌生世界,眼前所见,一切都是足以颠覆我们惯性思维的异态……我不知道,是不是别的探险者或者探墓者,也都和我一样,每每外出,总是或总能遇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甚至惊心动魄的诡异现象与事端?我觉得我所遇到的每一件诡事都极不寻常,它们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当第四口棺材自动打开的时候,当我看见第四口棺材里面亮着的两盏随身灯的时候,我已经顾不上什么不安、紧张、恐惧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虎子身后的一口棺材毫无征兆的突然开启,把虎子和潘彧吓得不知所措。潘彧紧忙凑过来,和我紧靠在一起,小声说到:“走吧?赶紧走吧,恐怕要出事啊……” 我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走与不走,都是迟早要出事的——况且已经出现异常情况了。虎子突然惊骇的叫了一嗓子:“呀!大哥……胖子……你俩过来看,过来看呀……” 虎子身后这口棺材里面的尸体,居然是蔡教授的!在棺头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字:蔡秉钧! 我和虎子赶紧过去看另一口自动打开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是沈聪;还有一口棺材,里面的人是赵四武。 一共有三口大棺材自动打开了棺盖,并且亮着随身灯;三口棺材里面的三具尸体,都是我们熟悉的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三口棺材的棺头竟然刻着他们三人的名字……但是当我们看到第四口棺材的时候,却大大的出乎了我们意料之外! 这是一口小棺材,尺寸顶多也只有大棺材的十分之一。这么小的棺材,我原以为里面安放的应该是一具婴儿尸骸,可是当我满怀好奇去看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冲出一道黑影,黑影差点就冲到我眼跟前了,幸亏虎子反应够快,快速出手抓住了:是一条全身长满铜钱状黑色斑纹、足有手腕粗细的黑斑蛇……我和虎子都刚刚松了一口气,黑斑蛇的嘴里面突然伸出来一条舌头——这条舌头和一般的蛇信子不同,长得和人舌头完全一样! 虎子一看见从黑斑蛇嘴里吐出的这条人舌头,当场就给吓了个半傻,两眼死死的盯着那条舌头……可是黑斑蛇嘴里的舌头却一直在慢慢拉长,眼看着就要碰到虎子额头了,虎子还傻愣着……就在这时,潘彧突然喊道:“看,颜色……变颜色了……” 只见这条已经将近一尺长的舌头,颜色由粉红色渐渐的变成了血红、继而又开始变得深红……舌根很快就变成了乌黑色…… 我仿佛看到蛇头的表情居然还掠过了一丝诡邪的笑……这条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人,一个满腹毒计、阴险狡黠的小人……潘彧也说到:“哎,快看那蛇眼睛,它的眼神怎么看上去那么怪呀……它的眼神好像很深邃,看上去它好像在思考……” 它在思考?潘彧的这句话登时提醒了我:这条蛇的确会思考,而且也的确正在思考——它在用会变颜色的舌头给虎子做催眠,同时它也正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虎子这顿大餐! 这一条岐山妖蟒。 岐山妖蟒原本生活在古印度与帕米尔一些古国的原始林区。 周明轩根据西周版《山海经》的相关记载,结合盗墓者的一些述说,在他的考古笔记中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沣河河畔的周族头领门,为了谋夺东边的殷商领地,秘密蓄养数万条会催眠的黑蟒,当时的岐山人得意的叫它们岐山妖蟒。武王伐纣时,这些岐山黑蟒在战场上痛痛快快的饱餐饱饮了一场人肉人血……当周人谋得天下、想把岐山妖蟒和殷商余孽斩草除根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了!岐山妖蟒开始肆无忌惮的催眠曾经饲养它们的主子们……催眠之后,接下来便是血腥的生吞活剥!西周人几乎被他们蓄养的妖蟒送入地狱,幸亏他们及时发现了黑蟒一个致命的秘密——岐山妖蟒在饱餐人肉之后,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不醒不动——而且独独喜欢钻进阴湿的坟穴里面,尤其喜欢躺在棺材旁边休眠……周人便开始疯狂的修造坟墓,而且是针对性很强的修坟建墓:每一座坟墓都依山就势开凿洞穴,甚至不惜掏空山体,把坟穴建在山体内部!岐山妖蟒不知不觉中,就钻进了周人为它们精心布下的陷阱……就这样,周人用了将近两百年时间,才得以肃清地面上的黑色幽灵…… 第一〇五章 随身灯(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就在这条黑蟒张着血盆大口,一步步吞向虎子的紧要关头,我只好孤注一掷,将手里的短刃刺入了黑蟒的体内;正在专注于催眠虎子的黑蟒完全没有提防,被我的匕首刺中的一瞬间,就像是遭了雷击一样,从头到尾一个剧烈的大幅度摆动,蛇尾就像是鞭梢一样,带着响音朝我和潘彧打过来——说实话,我真不愿意承认:这家伙是有意识用蛇尾来扫荡我们的……我更愿意相信:这个极不友好的摆尾动作,只不过是它受到刺激与惊吓之后,做出的本能反应…… 但是事实不容怀疑:黑蟒刚才的那一记蛟龙摆尾,的的确确是它有意识做出来的——就在我和潘彧暗暗庆幸躲过一招的时候,黑蟒忽然扭头回来,径直朝我和扑过来,我正要朝黑蟒刺第二下的时候,黑蟒却突然改了方向,直接对着潘彧的胸前咬去;潘彧猝不及防中,被吓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连基本的躲闪都忘了……就在黑蟒行将咬到潘彧的瞬间,虎子醒了过来,猛扑上来,用腋窝死死夹住了黑蟒的身子;黑蟒一扭头,嘴里又一次吐出了那条吓人的人舌头,紧紧的缠绕住了虎子的脖子,虎子被勒得直往外伸舌头! 我算是看明白了:刚才捅那一刀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最多只是让这黑家伙受了点惊吓!不过这回我可是瞅准了时机——黑蟒正全神贯注的对付虎子,我在旁边很从容的手起刀落,削断了黑蟒的舌头! 黑蟒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身子拼命的扭动了几遭之后,便僵在地上不动弹了。 潘彧抹了把汗,又朝黑蟒的身上啐了口唾沫,骂道:“妈妈滴别,连这里的蛇都快成精了,要不是你俩及时出手,我这条残命今天算是到头了!二位,大恩不言谢,老潘都搁这里了”,潘彧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到。 虎子也很纳闷的说到:“就是啊,这是啥蛇呀,咋还跟人似的……就差长出手脚了,幸亏就只有这一条,它要是再多个做伴了,咱们可就惨了……”,吓得潘彧赶紧捂住虎子的嘴,痛斥道:“我的小祖宗……可不能乱说啊!要知道,干咱们这行就怕口无遮拦!越是失言,就越是有霉运!你可记住啊,心里想的千万不能说出来啊,我听我家老爷子以前说过,盗墓者在最恐惧时所说出的某句话,就会成为谶语,会在某个时候应验——尤其是最不好的那一句话,往往最为灵验!所以我说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能胡言乱语,诅咒自己呀!记住没?” 虎子用力的点点头,潘彧刚要把手松开,忽又补充道:“你要是再说错话,我们可就不和你一路了,在这种地方,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可是会要人命的!” 虎子没好气的瞪了潘彧一眼,继而对我说道:“大哥,你们盗墓的都信这个吗?” 我很不乐意听这样的话“盗墓的”……我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贬损人的意味。我宁愿听人说“盗墓者”,哪怕是“盗墓贼”也好啊,我就是偏偏听不得“盗墓的”,尤其最后那一个“的”字,很伤人自尊的! 要不是看虎子年岁还小,我肯定不会搭理他的。何况,我也挺喜欢这小伙子,于是我就笑着点了一下头,说到:“是啊。咱们盗墓者啊,进入墓道以后,最忌讳的就是说鬼、说死、说晦气话。以后经的事多了你就明白了。这可都是老祖宗们拿着性命换来的金玉良言!对了,你们知道这条黑蟒是怎么回事吗?” 虎子和潘彧一脸的迷惑,虎子忽然对我说到:“大哥,俺又和你们不是一伙的,你咋能说咱们咧?俺是保安,俺是考古所的正式保安,不是盗墓的!” 潘彧对虎子说到:“我怎么发现你这孩子这么较真呢,什么你们我们的,什么盗墓的不盗墓的?我跟你说吧,你现在跟我们俩在一起,这在法律上与道义上,都已经算是同伙了,你现在早已经是我们团队中不可置疑的一员干将了!你不要瞧不起盗墓者,说白了你现在也是一个盗墓者,你明不明白啊?” 虎子又瞪了潘彧一眼,没好气的说到:“俺才不要和你做同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俺出去了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考古所当保安,保卫考古所,保卫领导,保卫国家宝物!” “你以为你出去了他们还能要你吗?他们肯定会问你:你保护的蔡领导呢?你怎么说?你说蔡领导被鬼给杀了?他们能相信吗?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非但如此,他们还会把你当成嫌疑人,认为你在墓室中见财起意,为了私吞财宝将蔡领导灭口了……”,潘彧本事想吓唬虎子,没想到虎子立时火冒三丈:“你放屁,你放屁又响又臭还冒烟儿!俺出去了以后第一个把你举报了,叫公安把你抓走!” 虎子就是太任性、太较真!我还真怕他出去胡乱说什么,到时候我也得受牵连! 我只好带开话题,转移一下虎子的注意力:“先说正经事吧,你们想不想知道这条黑蟒的来历?” “俺看你那样子,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啊?快说说呗,这是条啥蛇啊?”,虎子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 …… 当我把事情的原委说完之后,潘彧和虎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谁也不做声了。 当我看到他俩脸上的表情与慌张神色的时候,我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他们或许和我一样,也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 潘彧小声说到:“照这样说,这些大棺材里面未必见得一定有尸骨;但是大棺材旁边的小棺材里面,一定会有一条岐山黑蟒!因为当时周人的真正意图与用心,是想借此彻底埋葬会催眠、吃人肉的黑色妖蟒……” 虎子也急切的说到:“对呀,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吗?” 第一〇六章 随身灯(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刚说完,就听见咣当一声脆响,一口大棺材的棺盖应声落地,但是那口棺材里面的随身灯没有亮着;并且过了好大一会儿,仍不见有什么异常动静! 虎子从地上捡起那杆钢制的考古探针,急匆匆奔着那口自动打开的棺材走过去,我和潘彧紧跟在他身后,就怕虎子出什么意外。这个时候坚决不能再有人发生意外了。盗墓团队在墓穴里面,经常因为协作意识的松懈,导致被逐个击破,最终全军覆没。可以说,在墓坑里面,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刚走到虎子身后,就听见他在自言自语:“真是见鬼了……” 潘彧急忙冲虎子大吼一声:“你他妈是不是活够了?见什么鬼?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虎子看见潘彧真的生气了,便不置可否的低下了头。 “好了,我们虎子哥经验不足,老潘你就多体谅一下,别把虎子给吓着了,他刚才还救你一命呢!”,我这是在刻意安慰虎子。 “对了,你刚才看见什么了,为什么说见鬼了?”,我问虎子。 “什么也没有看见呀……”,胡子说道。 “嗯?那你说见鬼了?” “对呀,就是因为俺啥都没有看到,所以俺才说见鬼了嘛……你看……”,虎子指了一下棺头的内侧,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赵俊杰”三个血字……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到赵俊杰这个名字,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在长沙时候的铁哥们老赵! 大学刚毕业那段时间,我一直工作极其不顺、张罗的小生意也一塌糊涂,时常捉襟见肘、甚至青黄不接。尽管那时候大家手头都不很富裕,但老赵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总是及时伸手相助;要不是老赵前后三番两次接济,我说不定现在早饿死好几年了。我离开长沙返回老家的途中不小心弄丢了手机,后来又辗转来到西安、北京以至于鲜有机会再回长沙会友……到现在我还欠着老赵他们三千多块钱的人情帐没还呢! 今天在这地方突然看见老赵的名字,让我的心头着实一沉…… “郭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看明白了什么故事啊?”,潘彧问我到。 “但愿这回我是没看明白!” “什么意思啊?”,潘彧又问我到。 “没什么。我只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见到这个名字,就像我不希望在这里见到我们的名字一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说话的当儿,我旁边的一口大棺材也毫无征兆的兀自打开了,里面的随身灯也没有亮着,并且同样是一口空棺材——只是在棺头的里侧,赫然写着三个血淋淋的大字:郭少乾!我的名字…… 潘彧和虎子不约而同的惊疑到:“哎?这个人又是谁啊,这是什么人的名字呀?” 我比他们两个更加诧异:“怎么?你们不知道郭少乾是谁吗?这就是我的名字呀!” 潘彧恍如梦中初醒说道:“哦……对呀,这是郭子老弟,你的名字呀!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有人在开玩笑。我倒是觉得这彷如早有定数。 虎子正坐在一口黑棺上面,没有想到那口黑棺的棺盖硬生生的掀起来了,虎子整个人差点被掀翻在地上。 这口黑棺里面依然没有亮着随身灯,当然也没有尸骸——但是在棺头里侧同样有一个名字:潘彧! 潘彧这下彻底有点慌神了,四顾张望了一番,怯怯的说到:“这不会是命里早有安排吧?难道这棺材就是在这里等咱们的?郭子,你不是什么都懂吗,你说的那个什么考古笔记里面有没有说过,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考古笔记里面还真没有相关的记载。 不过也不能完全否定:毕竟我也只是粗略的翻看了一部分而已,有一多半的内容我还没有看到过。 直到第四口没有亮着随身灯的黑棺打开,确定棺头内侧写着虎子的名字,我才相信这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 凡是亮着随身灯的棺材里面,都有一具尸体;唯有这四口没有亮着随身灯的棺材里面,虽有名字,但不见尸体! 不知道,等我们四个人躺进了棺材写有我们名字的棺材里面,那里面的随身灯会不会亮起来…… 潘彧和虎子拽了我一下,我们开始轻手轻脚按原路退回,连写有自己名字的棺材都看到了,还不赶快离开这里,恐怕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我们就像走进了迷宫一样,在一排排棺材缝隙中间,来来回回穿梭着找寻了小半天,也看不见那个浸泡在黑水之下的地道口——因为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哪里有乌色的黑水!沿着墙壁转了一圈又一圈,我们硬是找不到有可以出去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一座被铜墙铁壁围裹的牢营,我们三个人被彻彻底底禁锢了起来! 虎子真是年少势狂,书生牛犊不惧虎,脱口对我说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潘彧吓死过去:“大哥,大哥,你看这样啊,反正咱们也走不出去……俺觉着吧,咱们不如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咱仨干脆就躺倒那黑棺材里头去,咱看看它倒底是咋回事!俺就不信了,那一口破棺材,三长两短五块板子,还能把咱们给吃了不成啊?你说呢,胖子?” 潘彧被虎子气的至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还不知道吧,俺听俺爹说过,人要是在他乡异地见到和自己有缘的棺材,不但不是坏事,还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呢!俺爹说,那样的棺材叫活棺材,人进去活,鬼进去死!” 虎子的一个“活棺材”,一下子提醒了我。我也听老魏说过。魏晓三也是听槐阳镇夏文中说起过活棺材。只是老魏也说不清活棺材究竟有什么名堂。 第一〇七章 随身灯(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大抵那些坊间传说、民间古话、地方小品,其背后都有一个鲜活而又鲜为人知的典故与来历。就如这活棺材,既然有此传说,就一定有它存在的合理空间。 虎子见我和潘彧并不理会他,便有点急了,哼了一声,说到:“哼……俺就知道你们不信。既然你们不信,那俺一个人去试试……”,虎子转身朝那四口黑棺走去。 潘彧怒了努嘴,说到:“快去拉住他,可不能让他干出傻事来,这孩子也太难伺候了!” 我追上虎子,问他:“你能断定这是活棺材吗,那万一是死棺材呢?要是碰上了死棺材,那不就是活人进去变成死人;死人在里面变成活鬼了吗?” 虎子惊诧的看了我一眼,道:“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刚才为啥不说呢?俺还当那就是活棺材咧……” 潘彧也紧凑过来,说道:“你说什么?死棺材?怎么这一下子都蹦出个死棺材来?我怎么觉得我堂堂一个荆门盗墓世家的传人兼掌门,在你们两个后生面前,反倒像个外行人一样啊?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虎子对潘彧没一点好感,更是懒得搭理他;为了缓解一下潘彧脸上的尴尬表情,我对他说到:“老潘你们家祖祖辈辈是干摸金倒斗这门手艺活的对不对?” 潘彧疑惑的点了点头道:“啊,对呀,怎么滴吧?” “你们家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也都是祖上积累下来的手艺活,说白了吧,也就是寻墓、定穴、搜宝、摸金这四门基本手艺,里外还夹带着打盗洞、挖地道、潜水、登高、攀爬这些方面的绝活,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一点都没错,别看老潘今年都五十岁的人了,多亏长辈人从小严加栽培,咱现在无论是地上地下、水上水下、床上床下……你们年轻人还真比不过我!说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事,李可那骚……你最强那会也不过才六次嘛,李可她没告诉你吧:潘哥我跟她每回可都是七次呀!保质保量,绝对没有滥竽充数的,第二天一早还能照常遛狗、下午到三里屯打网球……这下服了吧?你跟李可那干那点事都是仰仗着年轻,透支青春呀;潘哥我可是从小打下的硬实底子,很多都是我么老潘家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养生、养身绝活!” 潘彧说起李可的时候,我只觉得耳根子一阵阵灼烫。真没想到,我跟李可在床上做的那些事,居然都没能够逃过潘彧这家伙的耳目!言外之意,我所有的小辫子全都握在潘彧这家伙的手里……幸好,幸亏,我还没有什么可值得他觊觎的;要不然,被他给惦记上了,迟早我都得忍痛割爱! 潘彧刚炫耀完,虎子就接了话茬说道:“大哥,你刚才倒底想要说什么呀?胖子他们家的手艺,是不是根本就是花拳绣腿,没什么大用处呀?” 虎子这番话,又差点把潘彧给气的背过气去。 潘彧对着虎子吼道:“小伙子,老潘我在北京地界儿上,多多少少也算得上一号,谁见了我老潘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一声‘潘爷’?你一个刚断奶没几天的毛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没教养,胖子胖子……这胖子也是你一个毛孩子叫的么?按照岁数来算,老潘我这年岁怎么着也比你爸只大不小,你不喊我一声叔伯也就算了,你这孩子还动不动死胖子、坏胖子的乱喊乱叫,你是没被人收拾过是吧?” 虎子看见潘彧真是生气不高兴了,多少也收住了一些,但是依然对潘彧没有好感。虎子也不看潘彧一眼,头偏向一旁说到:“对不住行啵?就当俺没文化,没素养,行了吧?等咱打这儿一出去,俺保证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你看见俺!省的叫你看见俺觉着心烦!……”虎子这很明显说出来的是气话,情绪化很明显。 潘彧狠狠瞪了虎子一眼,也没有在做什么计较。——要知道啊,他们俩现在可都是一个样啊:都光着腚呢!况且,潘彧那点不光彩的丑事,虎子也全都知道! “好了,你俩这是刚认识,彼此还不熟悉对方的脾气性格,所以才会有隔阂;况且,你俩中间差着一代人的距离,有代沟。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才那意思就是想让老潘你知道:你们家祖传的那些技艺好比是矢箭,墓葬就是箭靶,动手干活的时候就如有的放矢!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咱们现在面对的不止是一个箭靶子那么简单了。事情已经远在咱们控制能力之外了,所以你纵是有一副好弓箭,你也是无的放矢呀!咱们现在拼的不是盗墓的手艺绝活,而是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与通古博今的见识!我承认,在很多方面,老潘你都是我们的前辈,我们一般人根本就是望尘莫及!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你可能就显得稍微欠缺一些了。这就叫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咱们只有凝聚成一条心,彼此密切配合,才能取长补短、做到临场不乱、应对自如!就说虎子吧,别看虎子岁数小,见识比较少,但他身手好啊,胆子也壮,老潘你说,干咱们这行,不就是需要虎子这样的帮手吗?” 潘彧抿了一下嘴唇,脸上掠过一丝很难被捕捉到的笑,说到:“郭子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当然也没有看错这个小兄弟。放心,老潘我这个人只认货,在我潘某的眼里,只有真货与假货、上乘货与劣等货之分,却没有好人与恶人之别。只要是能和我潘彧共同发财的,都是我潘彧的朋友,到了北京,那都是我的座上宾!我的话你应该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了:在潘彧这个老贼眼里,只有真假文物、文物宝器值不值钱,他可不看是好人还是坏人手里有宝贝,他只人宝不看人!尽管虎子一再招惹甚至是冒犯潘彧,但是潘彧也明白,有虎子这样一个硬卒在身边,探墓寻宝的时候就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〇八章 随身灯(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不知道虎子有没有听明白潘彧的话,但是之前被他呵斥了一顿,虎子开始三缄其口,显得沉默了许多。 潘彧见虎子有点不振作,便对他说到:“唉呀小兄弟呀,我不就是图一时痛快,说了你几句,你用得着这样吗?我潘彧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吗?你前后搭救过我两回性命,其实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虎子不等潘彧把话说完,急冲冲的喊到:“呀!俺知道了!”,潘彧被虎子突然喊出来的这一嗓子,吓得丢了魂似的,一屁股就瘫坐在一口黑棺上面。 “这些全都是死棺,俺刚才看见有一口大棺材里面也亮着两盏灯,但是里面是空的!俺爹说,死棺里面应该是人死灯灭,灯亮之后鬼复活……是不是这样啊,大哥?”,虎子疑惑的看着我。 “是的。灯亮鬼复活。如果棺材里面的随身灯亮着,却没有死尸,说明死尸已经复活了。老魏当初就是这么说的……你看见亮着随身灯的无尸棺了?在什么地方看见的?”我忙不迭询问虎子。 虎子指了一下几米之外的一个柱子,说道:“就在那个大柱子后面,我撒尿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空的……” 潘彧紧绷着脸,说道:“现在情况是不是很不好啊?不会真的要出事吧?”,见我没有吭声,潘彧继续说道:“我也老觉得咱们这趟出来很不顺,以前那听说过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混账事!我估计,咱们这趟怕是要栽跟头……”,虎子朝着潘彧脸上使劲啐了一口道:“呸!……丫丫个呸,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不让俺说不吉利的话,现在你自己倒口无遮拦说上了!你这人咋不讲信用呢?” 潘彧做梦都没想到,虎子竟然会在这儿等着截他。当然了,我也没有想到。 潘彧自知失言,干咳了两下,带着很不自在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头扭到了一边去。虎子虽然一点都没给潘彧面子,但是至少没有再喊他胖子…… 我和虎子转到立柱后面,果然看见这里有一口黑棺亮着两盏随身灯,但是棺材里面空空如也!虎子指着棺头板的内侧道:“大哥你看,这里也有个名字,这念什么呀?” 那是两个古篆,我也不认识。但是可以断定:那就是棺材主人的名讳。 潘彧大叫了一声,像是猪癫疯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朝我和虎子这里窜了过来。 尽管我手里的照明手电已经变得很弱了,依旧看清楚了潘彧身后的动静——两条黑蟒,或许应该说是两头黑蟒——岐山妖蟒,紧跟在潘彧屁股后面,要不是潘彧情急之中跳到了一口棺材上面,就真难逃那一口了……前面的那一头黑蟒没咬到潘彧,另一头便扑了上去;潘彧赶紧跳到了两米开外的一口棺材上,两头黑蟒就像是被打了鸡血,兴冲冲的朝着潘彧追了过去…… “大哥,你说怪不怪啊,那两条蛇咋就认准了老潘,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咱俩放在眼里一样呀?”,虎子紧握着考古探针,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我赶紧拦住他:“先不要急着出手,看看形势再说!” 我猛然想到:虎子这回又没有说胖子,而是和我一样,说了句“老潘”,这才对路嘛,都是一条船上的,搞的那么对立对大家都不好…… 潘彧被那两头黑蟒撵得呜呜哇哇连喊带叫,在黑漆漆的棺材阵当中连跑带窜,时不时跌倒一脚,摔得整个人连滚带爬,估计老潘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了。 说来也真奇怪,那两头岐山妖蟒两次都从我和虎子身旁快速穿梭而过,没有道理看不到我和虎子呀! 眼看着两头黑蟒就要追上潘彧了,虎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朝着一头黑蟒的后颈部猛力戳过去,只听一丝怪叫声在四周荡起;虎子两臂用力,向起一挑,同时顺势向远处甩了过去……只见整条两米多长的黑蟒,被虎子狠狠的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一口棺材上面。 另一头黑蟒看见同伴遭了虎子的偷袭,急忙调过头来,朝着虎子猛扑上去。虎子手里的考古探针还没来得及摆正,黑蟒就已经扑到跟前了,吓得虎子连忙向闪躲着后退,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余地还手;潘彧一看黑蟒不再追赶他,一溜烟跑到了我跟前来,嘴里一个劲的叫骂着:“妈妈滴呀……可把老子吓的一滚呀!这他娘的哪像是来盗墓呀,这不明明就是玩命吗!” 虎子好几次都险些中招,这头黑蟒剧烈的摇头摆尾,拼着命朝着虎子胸前扑咬;虎子被逼得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朝我这边跑过来,嘴里喊道:“大哥,你快上吧,俺顶不住了……” 我这把匕首一共见过两回血:一次是割掉了着了魔症的赵四武的命根子;还有一次是割断了一头岐山黑蟒的人舌。希望这一回能割掉这头黑蟒的蛇头…… 想到这里,我咬紧牙关,正要冲上去,就觉得背后一紧,回头一看是潘彧拽住了我的衣服。 “别急,你看……”,潘彧指着黑蟒说到。黑蟒高昂着头,多半截身子盘在地上,怔怔的注视着我们。它的眼睛看上去明晃晃,就像是噙满了泪水…… 虎子和潘彧都站在我身后,两个人都很惊奇的说到:“咦,咋回事?它好像流泪了……蛇还会哭呀?……” 我们三个都很疑惑的盯着黑蟒,黑蟒也同样摆出一副恬静的姿态,,看上去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黑蟒的神态看上去很优雅恬静,但是它眼睛里噙满的泪花看上去叫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十几分钟,黑蟒才缓缓的趴在了地上;但是它的两只眼睛里依然明晃晃的,泪花一直在闪烁。 第一〇九章 随身灯(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潘彧小声说到:“趁它撒癔症,咱们还不快撤,难道要等着它缓过劲来给咱们催眠呀?快走吧……” “你说里轻巧,走?往哪走啊?你能给带出一条道来啊?……真是”,虎子不酸不楚的说到。 “好吧,咱们退几步试试看?看那家伙有什么反应……”,我和虎子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只见黑蟒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忽然又把头高高昂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势。 “看来不能轻举妄动,这家伙好像是故意在耗咱们……”,潘彧眯缝着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意味说道。 虎子也说,黑蟒好像知道我们根本就出不去,也跑不掉,一切好像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它简直就像是在等着看我们仨的笑话…… 且!我真不觉得这浑身长满铜钱状黑斑的家伙,能有这么高的智商!因为我从来都很坚信:任何动物在人类面前都只是低等生物——就像任何人都不具有读心术一样,这条岐山黑蟒也根本读不懂我们三人的心思! 不过你要说它完全是个低能货,也不尽然。它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头脑……说不清,总感觉怪乎乎的。 黑蟒开始缓慢的直起身子,竖起来的半条身躯就僵直的像是半截木桩;黑蟒的胸腔鼓得越来越厉害,在心口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包,看上去很是吓人。虎子指着黑蟒胸口的黑包说到:“看呀,那个黑疙瘩好像在移动呀,离那个蛇头已经很近很近了,会不会从嘴里蹦出来呀……” 哪知道虎子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黑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伴随着从它嘴里发出的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啸声,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它嘴里面呼啸而出……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裹挟着一股腥臊的臭气从我和潘彧两个人的脖子中间飞了过去! 我的老天爷,实在是太邪乎了! 我和潘彧、虎子惊讶之余,猛然回头去看……老天爷,我这才知道在我们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身后悄然立着一具枯瘦的僵硬干尸,枯尸全身上下仅剩下一张枯皮紧紧的包裹着骨骸,唯有下身的命根子看上去依然很坚挺、饱满,甚至还能看到缠绕在上面的两条突起的青筋……的确是两条暴起的青筋,不但有两条青筋显而易见,还有那两滴白色的黏液,所有男人看见了都会感到惊讶! 我的老天爷:这才叫要人命的活!这才是真正邪乎的事情! 刚才从我们身边飞过去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枯尸的额头上!枯尸紧闭的两只眼睛突然睁得瞪圆,并且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打在额头上的那团黑东西。 这居然不是一具枯尸,而是一具僵尸!一具发生了尸变的僵尸,也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僵尸怒目圆睁,龇牙咧嘴,甩手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又扔了回来,再一次从我和潘彧两人中间飞过去;黑蟒闪电般的甩动身躯,又把那团黑东西弹了回来! 但是这一回,虎子却遭了殃:那团黑东西刚巧砸到了虎子脑门上。 虎子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团黑东西,就在他正要仔细打量的一瞬间,那团黑东西突然像是炸开了一样,一下子长出了无数条黑色小绒毛。 只听虎子尖叫一声:“妈呀!……”,随手把毛茸茸的黑球丢在了地上。 黑球落地的一瞬间,就见上百条黑色小虫四散游窜……那一团黑东西就是几百条黑色小蛇虫紧紧缠绕在一起的…… 那些黑色小蛇虫刚刚散开,僵尸一脚上去,正好把它们全部踩在了脚底下!僵尸再一次起脚的时候,只见地上留下了一滩黑色的肉浆! 我和潘彧还没有回过神,正在干呕,就见僵尸伸出两条干枯的手臂,一下子把我俩向两边拨开,我和潘彧双双被推翻在地上——真没想到这家伙力气会那么大! 我和潘彧惊恐的看着僵尸径直朝黑蟒走去;黑蟒先是充满惊恐的向后探身子,就在僵尸伸手去掐黑蟒的脖子,黑蟒趁势向前一个俯冲,一口咬住了僵尸的命根子。僵尸先是一惊,很快就变得暴怒异常,用两只枯手紧紧抓住咬在自己命根上的蛇头,用力一扯,硬生生把黑蟒撕成了两片……这个枯瘦的家伙果然不好招惹。 潘彧使劲掐了一下我的手腕,我才猛然醒过神。 “郭子,快闪吧,这家伙太深了,咱拿不准他的脉呀……”,潘彧正要跑,被虎子拦住了:“咦……真想不到,原来你老潘也就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有仇不敢报的伪君子!要跑,你自个儿跑吧!俺就是搭上一条命,也要报那一剑(奸)之仇……” 潘彧极其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似言非语的嘟囔道:“作死!作死呀!……” 虎子对我说到:“大哥,先前就是这个家伙作践了俺和老潘!早先老潘不是还寻死觅活的吗,这会儿仇人就在跟前,他咋就变成怂包啦?俺可不怂,这回俺要报仇啦……”,虎子一边气急败坏的吼着,一边抄起手里的考古探针,冲着僵尸猛刺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正面进攻根本就不行:那具枯瘦的活死人不慌不忙,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探针的刺头部分,虎子用了小半天劲,也没能把探针抽回来。 潘彧悄悄拽了我一下,小声说到:“郭子,跑不跑啊……” 对潘彧的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屑于回答! 我本以为潘彧是想拉着我一起临危退缩;可是我竟然小看他了。潘彧见我只是瞥了他一眼,他或许就已经看明白了我的心思,语气很坚定的说到:“我从正面上,你悄悄绕到他后面……”,我赶紧点点头,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我只是惊讶于老潘的表现回转这么大! 但我悄悄绕到僵尸背后,挥起匕首刚要捅过去,忽然发现这老僵尸的后脑勺上竟然长着一只眼! 第一一〇章 随身灯(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僵尸后脑上出人意料长着一颗独眼,在独眼里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盏随身灯,灯影在微微的上下跳动着,当我仔细观瞧的时候,发现这盏随身灯的灯苗在慢慢变大!对,灯苗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灯苗在向我靠近——我和随身灯的灯苗只见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随身灯的灯苗离我越来越近,我似乎能够看到灯苗里面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时隐时现的怪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手。一只在随着灯影的跳动而摆动的纤手!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灯影与灯苗,试图看清楚灯苗里面究竟有什么……就在我看清灯苗中那个奇怪影子的一霎那,就感觉后脑传来一股生疼……我猛然惊醒过来:我竟然已经和僵尸脸对脸、面对面贴到一起了,只见老僵尸半眯着两只死气沉沉的鬼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却挂着一撇似有似无的诡笑。 没想到我居然鬼使神差的与这老家伙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站着!虎子拦腰抱起我,快步闪到了一旁。我回头看时,潘彧正站在老僵尸背后,高高的举着单兵铲,朝着老僵尸的脖子上猛刺过去…… 虎子把我放下来之后,抄起考古探针也朝着老僵尸刺过去;我这才发现,我手里的匕首不见了。再看那老僵尸,手里正握着我的那把匕首!真是见鬼撞邪了,我感觉就跟做梦似的,一切犹如是在梦里,根本就身不由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外。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怪,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人,我总是不由自已的做出很莫名其妙的动作来,但是我真的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做出这些奇怪的动作,因为这本不是我的意识里要做的,所以当自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正在做着不可思议动作的时候,就会全神贯注的强迫自己停下来…… 虎子和潘彧鬼哭狼嚎一样,便叫喊边对着老僵尸挥舞手里的家伙;老僵尸动作随人迟缓,可虎子和潘彧两人手里的家伙打在它身上根本就没任何作用。反倒是老僵尸每一次还手,虎子和潘彧除了拼了老命躲闪,几乎没有一点招架的余地! 不过说来还真是奇怪,我隐约觉得我能制服得了这老家伙……真是荒诞!我还在纳闷的当口,忽然发现自己正朝着张牙舞爪的老僵尸走过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好像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两条腿,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控制着,自己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一举一动! 老僵尸把虎子和潘彧撂倒之后猛然转身,看见我已经近在咫尺,被我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娘的,我也差点被这活死人给吓尿裤子! 虽然我心里很怕,但是身不由己,一步步朝老僵尸靠近……老僵尸的眼睛里忽然两起了随身灯的灯苗! 虎子突然指着我大喊一声:“大哥,你的眼睛砸啦?老潘快看呀,大哥的眼睛里也着火了呀……” 我知道虎子是不会说假话的。不过我也相信,虎子所说的未必就是真实情况。于是我紧忙瞅了潘彧一眼;潘彧在和我对视的一刹那,马上就瞪大了眼睛,惊诧的说到:“郭子,郭子老弟……你这是怎么啦?现在可不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时候!” 你娘的潘老头,我郭少乾吃饱了撑的呀,还有闲工夫装神弄鬼? “大哥,你的眼睛里都着火了呀大哥,你咋跟个没事人一样啊?”,虎子在一旁焦急的喊叫。 潘彧又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句:“妈妈滴别,哈真是见鬼了,他们俩的眼睛里都在冒火呀……” 虎子也叫唤到:“妈呀!大哥咋和老鬼一样,眼珠子都着火了咧?” 我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也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但是从虎子和潘彧的慌张样看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有些不正常。更为不正常的事情还在后头——我发现自己已经距离老僵尸一步之遥了!这个距离,绝对是极度危险的距离! 老僵尸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我的脖子!而我除了徒劳的做一番挣扎之外,就只能等着被它活活掐死! 我看着老僵尸眼睛里的两盏随身灯的灯苗越烧越旺,我索性闭上了眼睛——算是,认命等死吧!我手无寸铁,绝对不是这个活死人的对手。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虎子说到:“咦?大哥手上那是什么呀?大哥,你手上也着火了……大哥?”听到虎子焦灼的叫喊声,我不禁好奇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的掐住了老僵尸的脖子……真他娘见鬼了,我手上的那枚指环权印正在呼呼冒着幽蓝色的火苗! 我慌忙松开手,就在两只手松开老僵尸的瞬间,指环权印上的蓝色火苗也瞬间不见了。 老僵尸趁我松手的间隙,突然死死卡住我的脖子;我正在慌神,却看见自己的右手像是中了邪一样,鬼使神差的朝着老僵尸的面部伸过去,老僵尸的神色顿时黯然神失;老僵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大拇指和食指硬生生戳进了老僵尸的眼睛里面!我自己也正在感到诧异,没想到我的两根手指一用力,居然应声抠开了老僵尸的前额骨! 就在我鬼使神差般捏碎老僵尸天灵盖的瞬间,一盏冒着淡蓝色灯苗的随身灯赫然在目! 这哪是什么僵尸、活死人?活脱脱就是一个行尸怪物! 头骨里面怎么会是一盏随身灯? 而且还是亮着淡蓝色火苗的随身灯! 潘彧和虎子不约而同的围上来,也像看怪物一样,疑惑的盯着这具老怪,虎子忽然对潘彧说到:“老潘,你刚才看到大哥眼睛着火了吗?” 潘彧一听这话,赶紧闪到一旁,对着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说到:“郭子老弟,潘哥我一向没有得罪老弟的地方吧?哥以前眼拙,把老弟看走眼了,老弟才是世间少有的真人,哥以后就跟着老弟混了,能不能收了我这个不成材的跟班?” 第一一一章 随身灯(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却说,我刚才就和那个老妖没什么区别……我明白虎子这话的意思:他在怀疑!他在怀疑我还是不是人……对呀,与人相对应的就是鬼! 不过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过什么变化,哪怕是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没有觉察到。 潘彧把脸一沉,对着虎子说到:“嗨!你这小屁孩胡说什么呢!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天眼吗?你郭子哥刚才那就是开了天眼,才震慑住了老僵尸!嗯……看来老弟果真是有神明相助,该着你有这么大造化!这就像寻找千年野生老参一样,有些人常年积月的在深山老林里苦苦的寻觅,到死那一天连千年老参的影子都没寻到;可是有人他第一天上山,就能找到价值连城的参王;发现参王的地方几乎能气死一群人——因为他们可能天天都从那个地方经过,每回都与那参王擦肩而过!可他们就是视而不见呀……人要是没有那么大造化,即便上天把机缘送到他跟前,他都没有那个福分消受!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独独戴在了郭子老弟的手上呢,这不就是上天的意思吗?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呀!所以我说,郭子老弟是有大造化之人!” “咦!竟说些糊弄小孩的迷信话,俺才不信咧!”虎子说话的时候还有些鄙夷的口气。 潘彧再次沉下脸,很严肃的对虎子说到:“孩子,你刚才不也看见了,咱两个眼看着就让这老僵尸给打趴下了,幸亏你郭子哥及时出手……你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要说见过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两件事:一是那四口写着我们名字的棺材;再就是他俩所说的我的眼睛着火……这是最让我困惑的两件事,我现在急切的想弄清楚第一件事:那四口棺材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彧有点巴结我的意思,在和虎子恭维我,我越听越烦,干脆不理他,又来到这四口棺材跟前,我这才猛然发现:潘彧那口棺材里面的随身灯亮了! 死棺里面的随身灯灯亮鬼复活!现在写着潘彧名字的黑棺里面的随身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亮了,难道说,意味着这口棺材里面也有一具僵尸复活?如果不是潘彧,又会是谁呀?除非这个潘彧,并不是我们身边的潘彧,而是另有其人! “郭子老弟,你在看什么呀?”,潘彧在我身后说到。听到潘彧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我浑身觉得冷飕飕的,很不自在。 照明手电的灯光已经越来越暗淡,这是我们最后一支照明手电了,最多不过二十分钟,我们就要摸着黑四处乱撞了。虎子突然大声说道:“呀,老潘你咋了呀?你的胳膊咋跟冰块似的,又凉又硬?” 我猛回过头,看见潘彧正低头紧盯着我手上的指环权印,因为两个人几乎面对着面,我还看到了从潘彧嘴角滴下来的口水! 潘彧现在的样子不能不让我有所联想,也不能不让我有所警觉! 只有活死人才会有潘彧现在这样的表情与神情。棺材里的随身灯亮着,但是棺材里面却没有人!这一切,都把潘彧推向了风口浪尖——我真的不能不怀疑他现在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老潘?你在看什么?”,潘彧一直盯着我的右手上的指环权印,我恨不能把手藏在身后…… 潘彧的嘴角微微动了两下,嘿嘿笑了两声,对我说到:“你都是个快死的人了,还戴着它干嘛呀?……”潘彧这句话让我冒了一头冷汗,他继续说到:“反正你们仨都要死在我前面,我早晚都要给你们收尸,不如现在就把权印取下来交给我吧……”,潘彧伸出手,在问我要指环权印。 虎子也听明白了潘彧话里的意思,没好气的对潘彧骂道:“老潘你也太缺德了吧?大哥刚救了咱俩一命,你就反过来咒大哥死,你这样做,会被人骂你是疯狗的!……大哥,俺觉得他就是鬼迷心窍,胡言乱语,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潘彧嘿嘿一笑道:“嘿……来了,来了。和你俩做伴的人来了……我过去帮他们一把,也好让他们死的明白……” 潘彧飞快跑到一口棺材跟前,弯腰抓起厚重的棺盖,一起身,将整块棺盖掀了起来;同时两束白光从棺材里面照射出来……同时就听棺材里面传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听这动静,棺材里面不止一两个人,并且都被潘彧给吓得不轻! “哎!不要紧张,我又不是鬼,看把你们吓得……快上来,都是一条路上的,上来吧……”潘彧伸手抓住一个人的胳膊,生拉硬扯的拽出了棺材。一看那一身打扮:名副其实的老鼠衣——又一个盗墓者! 潘彧一连从棺材里面拉上来三个人,从他们手里的工具与穿着打扮就能认定:全都是职业盗墓者。看来打这座墓中墓主意的人还真不少。 那三个人怎么会从棺材里面钻出来? 我和虎子带着满腹狐疑,走近那口棺材才看明白:这口棺材的底板已经被他们打穿了,一条黑幽幽的盗洞正好通到这口棺材底下。 潘彧和虎子两个人都正在和另两个人“亲切”的攀谈,我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老郭?怎么会是你呀?”……这是赵俊杰的声儿,没错,赵俊杰! 真他妈是他乡遇故知……爽!可是,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这遇故知的地方有点寒碜!激动归激动,我可一点没有得意忘形,在搭腔应声之前,我悄悄扭头朝写着赵俊杰名字的那口棺材先看了一眼——这是必须的,在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遇着故人,我宁可相信那是鬼!但是我发现那口棺材里面的随身灯依然是灭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一二章 随身灯(十)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赵?”,我强压着内心的澎湃,强装着不冷不热喊了一声。这三个人全都捂着防毒面具,乍一看就跟鬼一样,样子其实也挺吓人的。 只见对方摘掉面具,露出真容——果然是老友,赵俊杰。 我当年和老赵同一寝室睡上下铺、一个食堂吃了几年饭……老赵人极其正派,人品绝对没得说,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玩世不恭的小可爱!不光我,其实那时候不论男女同学大家都很喜欢老赵。这就是人品的魅力。 可是我很难明白过来:老赵这么正派一个人,怎么也玩起这一行了……按理说,他既不是好财之人,也并非缺钱的人…… “怎么啦,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啊?”,老赵问道。 “嗯……对对,出什么事了吗?”,我和老赵说话向来都很有默契,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每次都是直奔主题,有时侯我俩对话,能把旁边的人直接听晕。 “还记得我脚底下那个胎印吗?……” 老赵这么一说,我真是想起来了——老赵脚底下长着一块形状很奇怪的胎印,大家都说那像是一盏油灯的灯盏。 “怎么了,不会是又长出了灯苗吧?”,我半开玩笑道。 “不管你是不是认真的,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说对了”。老赵说到。 “啊?那个小灯盏上面,真的又长了灯苗出来?” “去年无意中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我赶紧问道。因为我已经联想到了随身灯。 “我发现这一只脚上的袜子,穿不了几天脚底下就会破一个洞;你说奇怪不奇怪啊:脚指头和脚跟最容易磨破的地方反而好好的,为什么最不该磨破的脚心反倒三天两头出状况?不管穿哪一双鞋,三天头上,肯定会磨破一只袜子……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就琢磨是不是我这脚上有什么情况啊——这一看可不要紧,不知什么时候脚底下又长出一块形状更奇怪的青紫色印记,这样一来脚心那个小灯盏儿,就像是被点着了,多出了一个灯苗一样;恰巧,袜子上面的破洞,总是在脚心那个灯苗的地方,而且形状也都一模一样……怪吧?” 听老赵这样一说,是挺奇怪的。 不过我现在内心里更多的则是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因为我在周明轩的考古笔记中看过一段话: 《山海经》西周全本鬼经篇有记:脚底踏鬼灯之人,鬼不能近其身,鬼近其身则鬼化作尘影阴风;近其身之鬼若为孤魂野鬼,因其生无来处、死无归处,将会落附于其周身,成为护身魅影。此种人万万人不足一。 这段话的白话意思就是说,脚底下长着鬼灯(即是随身灯)的人,鬼是不敢接近他的,一旦有鬼接近这种人,就会瞬间化为尘烬随风而逝;只有孤魂野鬼例外。因为孤魂野鬼生无来处,死无去处,就会攀附在这个人身体四周,形成一层护体魅影——这样一来,其它鬼魅妖邪就更不得近身了!但是,这样的奇异之人很少,一亿人当中也不过能出现一个! 这都是周明轩《考古笔记》中说的,至于事实究竟如何,谁知道啊。即便如此,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万一,我是说万一,老周这回又说准了,那老赵岂不就是万万人之中难觅一二的异人了吗?我真不敢想象,老赵要是传说中的异人,今后老郭我的活儿不就更好做了?……我跟着老赵混也行啊,全听老赵的,我就当他的一个跟班——我这人对文物、古董、金银玉石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我就是图一个刺激,出来探墓,求的就是一个“险”字为乐!越诡异越惊心,越惊心就越刺激呀!如果……哎,先不想那么多了,先说眼前吧,想多了也白想…… “那你这是来……?”,我只把话说了半截,跟老赵没必要把什么都说的那么直白,这就叫默契。 “跟着他们俩来的,长沙盗墓世家,老蔡家的嫡传弟子……” 哦,老赵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几分了。 老赵一向对易学与中医学情有独钟。想必他是在寻访名医、名家的过程中结识了长沙地面上的老蔡家传人。那些“名门”与“望族”结交世人的原则只有一个:志趣相投、易趣相合。这便是我们常人所说的志同道合。 我在长沙的时候,就曾经和老赵一起到壶天镇、易俗河、梅成镇、横市镇一带,拜访过当地的几名民间老中医、老易学名家。我是外行,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名堂,感觉怪绕口的;但是老赵每回都感慨:不虚此行…… “你是来凑热闹的,还是看热闹的?”,我问老赵。 “当然是看热闹,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什么时候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动过心?” “说实话,我也是跟着他来看热闹的……”,我指了一下身旁的潘彧。潘彧却不见了。我四处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潘彧。 “虎子,老潘呢?”,我这么一问,虎子也才发现潘彧人不见了。 老赵疑惑的说到:“哎,我刚才是不是看眼花了,这里面怎么还躺着一个人呢?” 老赵说的就是潘彧。 潘彧正正的躺在写着他名字的棺材里面…… “老赵你来看……”,我让老赵看了看写着他名字的那口棺材;没想到老赵看了一会儿,很疑惑的问我:“怎么了,这口棺材有什么故事吗?” 老赵的这一问,反倒让我很纳闷起来:他没看到棺材板上的名字吗? 虎子突然说到:“大哥,这棺材里面的字咋变没了?”,可不是吗,写在棺头内侧的名字居然不见了。难怪老赵对着棺材里里外外瞅了一遍,回过头问的我云里雾里! 第一一三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挑三拣四简单说了一遍,老赵边听便点头,凭着我和他素有的默契,料想老赵也已经听明白了八九分。 老赵捏住潘彧的手脉,停了一两分钟后皱着眉说到:“这可是死人的沉脉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鬼脉——人死很长时间以后才会有这种脉象。刚才他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说死就死了?” “就在你们进来之前,这四口棺材的棺盖全都自动打开了,而且棺头内侧分别写着你我、潘彧和虎子的名字……你说可怕吧?我当时还纳闷呢,怎么这口棺材上面会有你老赵的名字呢?……咱先不说那些,现在老潘自己躺进去,死了?这也太邪了吧?现在还剩下这三口棺材,正好咱们仨都在这儿,老赵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虎子一把抱住我一只胳膊,小声说到:“大哥,你说哩也忒恐怖了吧?要不咱还是赶紧走吧,赵哥他们不正好给咱们挖了一条地道吗?……” 我和老赵、虎子只顾着说话,却忘了和老赵一块进来的那两个人,我一想到他们,就赶忙回头张望——人也不见了! 地上只有一把亮着的手电和一个大号的军用帆布背包…… 老赵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诧异:“这是我第一次跟他们到这种地方来,真的有鬼吗?” 虎子抢在我前面说到:“咦!赵哥你可不敢乱说话!你没听说呀,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随便把你心里边想的话说出来,越是不好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就越会应验呀!你说是吧大哥?” 没想到潘彧说的话被虎子又用到老赵身上了。不过我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见了吧,连我大哥都点头了,大哥,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呀,是不是赶紧走?” 我看得出来,这回虎子也开始害怕起来了。 赵四武、蔡教授、沈聪、潘彧……和老赵一起进来的那两个盗墓者,先后遭遇了不测。但是一切看起来又都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太大的异常出现——我感觉这本身就足够异常了,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你感觉这地方有问题?”,老赵果然不愧是老赵,通过我的一个表情他都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不过幸好是老赵,要是换了别人,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老赵你最近五行风水学得怎么样了?你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水怎么样啊,在你眼里,这地方算得上几乘风水?”,我问老赵。 老赵用手电朝四周照了一遍,又想了一会儿,说到:“要是放在三千年前,这地方可能会是一块风水宝地,算得上九乘风水,不足十乘;但是现在,就眼下而言,这地方纯碎就是一块乌瘴之地,连一乘都算不上”。 “为什么?”,我问到。 “因为这里金木水火土五行当中,金木火土俱全,唯独缺水。当然,我所说的水,是五行当中的水,以现实世界的水是无法替代的。这里既然缺水,就必然不能生风,因为只有水起才能引得风生……风生水起水生土,继而土生木、木生火、火生金、金生水……这才是阴地风水轮回循环的路数。可是,这个地方偏偏缺少了最为关键的要素:水。或许这是前人推演五行时因为疏忽犯下的错误,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地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听着老赵这话,我心里总算多多少少有几分安慰了。 可是虎子的一句话,又把我的心推到了嗓子眼。虎子问老赵:“赵哥,你凭啥说这不是有意为之咧?那万一就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又会咋样咧?” 老赵想都没想,说到:“除非,有人故意在西北、正北两个方位上修砌了贮水池蓄水,那就说明这地方就是一个精心安排的鬼阵!” “很厉害吗?”,我指的是“鬼阵”。 老赵笑着说到:“那当然,要不厉害怎么能叫鬼阵呢?你还不知道吧,古代风水师和巫师们所说的鬼,其实跟人并没有关系,而是指一种蛇,听说是一种能催眠人的黑蟒……”,虎子迫不及待的说到:“对咧对咧,赵哥你这话可算是说对咧,这些小棺材里面就是有黑蟒蛇,大哥说那是岐山妖蟒……”。 我突然发现老赵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少享受到这种高规格待遇的!以前,老赵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连这你都知道啊?蔡老夫子说,无论是考古界还是盗墓界,知道岐山妖蟒的人屈指可数,因为几千年来始终没有人能证明岐山妖蟒的存在,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岐山妖蟒了。就连蔡老夫子都没有见过岐山妖蟒”。 虎子兴奋的说到:“咦!那有啥好看滴?不就是一条浑身长满黑斑的大蟒蛇吗?样子看上去怪吓人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名字,岐山妖蟒,还挺贴切……” “你们真的见过岐山妖蟒?你认识?”,老赵很惊讶的看着我说到。 “山海经里不是有记载么,西周时候的事儿,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岐山妖蟒。不过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你看我们现在不好好的吗,也没有被它们怎么样啊……”,虽然我轻描淡写,其实我心里在偷偷祈祷:可千万不能再碰上那家伙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蟒蛇见多了,免不了被蛇咬——况且,蛇的天性就喜欢偷袭! “不管你们见到的是不是岐山妖蟒,至少已经能够说明,这地方的确有几分诡异;如果在西北与正北两个方位有人造贮水池,并且里面注满黑色浆水,不用说,这地方就是周代巫师惯用的鬼围子,意图就是希望用鬼来圈住鬼……”老赵的话就像是压在我胸口上的石头,越听,越觉得胸口发闷! 第一一四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啊?鬼围子?不会吧赵哥?俺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鬼围子怎么样怎么样,虽然俺不知道鬼围子是啥玩意,但是俺知道,人要是进了鬼围子,就很难活着走出去。听说,鬼围子比鬼打墙还要邪乎呢!……” 虎子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越听他说这些,我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你说的一点没错。鬼围子的确比鬼打墙、鬼吹灯更邪乎。鬼打墙是把人活活累死的;鬼吹灯是把人活活吓死的;鬼围子是把人活活整死的。简单点说,就是鬼围子里面竟是你平时所想象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在你眼前,叫人一时感到措手不及。被困在鬼围子里面的人,死法有很多种,因人而异:有被吓死的,又被累死的,又被饿死的,有自尽的……总是,陷入鬼围子里面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老赵比虎子说的那些还要恐怖。 “鬼围子是什么东西啊,真有那么邪乎吗?我怎么以前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啊?”,我不相信,这么邪性的东西,连虎子都听说过,我居然会不知道? “大哥,你不知道啊,古代那些谋杀了皇帝的奸贼,为了防止皇帝的鬼魂出来找他报仇,同时为了让死去的皇帝不能超生,就会在皇帝的坟墓四周布下一个鬼围子,就像是用一道围墙围住皇帝的坟墓,皇帝的鬼魂就会被困死在鬼围子里面。我说的对吧,赵哥?”,虎子真比我知道的还多。 老赵点头说到:“你说的很对。鬼围子普遍出现在夏商周三代,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皇帝这个称号,都是大王、天子之称。到了西汉以后,已经很少有人使用鬼围子了,据说失传了……但是鬼围子一旦布下,就不会轻易失灵,算得上是最邪乎、最难破解的蛊阵”。 “这么说,咱们现在就被困在鬼围子里面了?这外面就有一个乌水池子,潘彧和蔡教授都说这地方是文王乌水墓;潘彧说,当年周公之所以往墓中注水,是为了防盗——照你俩刚才那么一说,难不成是周公谋杀了姬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冒出来。 虎子也对老赵说到:“是啊赵哥,这地方真的有一个黑水池,咱们这是进了鬼围子吗?” “管它是不是鬼围子,我看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地方,就算不是什么鬼围子,在这里呆时间长了也难保不会遇着鬼……”,我刚说完,虎子马上应到:“对对,大哥说的对,咱快点出去吧,这地方怪瘆人咧……” 老赵领路,我和虎子跟在老赵后面,刚刚钻进地道里面,就听头顶上咣当一声响……我赶紧朝头顶上看,只见上面那口棺材的棺盖自己盖上了! 我们仨都心知肚明:此乃不祥之地,不宜久留! 老赵在最前面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的确是挺快的,我都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了……我走的有那么快吗?耳边都生风了?为什么只有一边有风声呢? 我一扭头,赫然看见一颗人头立在我右肩上面,正笑嘻嘻的朝着我耳朵吹气! 妈呀,吓得我魂不附体,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就在我摔倒的一瞬间,那颗人头就像皮球一样从我肩上滚落,径直朝前面的虎子脚底下滚过去。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有一颗人头朝他脚底下滚去了,冷不防,一脚踩在那颗人头上面!整个人连滚带爬摔得惨不忍睹…… 老赵听见神后面的动静,紧忙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问虎子:“怎么了,怎么摔得这么惨?” 咦?就在老赵回头的那档子功夫,虎子身旁的那颗人头竟然不见了。 真是撞邪了。 更纳闷的则是虎子。虎子坐在地上,一边揉胳膊,一边按摩大腿,咧着嘴,痛苦万分的样子,嘴里嘟囔到:“艹,俺刚才明明觉着自己脚底下踩了啥东西,啥也没有啊……感觉是个圆乎乎的硬疙瘩一样,咋没有咧?……” 老赵拉虎子站起来,确定虎子也没什么大碍,转身继续走……可就在老赵转过身的功夫,我看见那颗人头就在老赵的后背上——就是那颗人头,那半边脸上还有虎子踩上去的脚印!虎子冲着老赵大叫一声:“呀,赵哥!你背上是咋滴啦?你背上咋会有个鞋印呢?赵哥你等等……这鞋印子咋这么眼熟咧……哎?俺脚下的鞋印咋会跑到你的背上哩?大哥你快看,你说这是咋回事呀?” “嗯?虎子你除了看见鞋印,就没再看见点别的什么东西吗?比方说?……”我怎么感觉虎子不说重点:老赵背上的那颗人头——干嘛只说人头上面的鞋印呢? “比方说?比方说啥呀?”,虎子说着就要动手去拍打老赵的后背;我刚要阻止虎子,就听虎子又大叫一声:“哎!大哥你看,俺还没有拍到他的背,那鞋印咋不见了?鞋印还能自己变没呀?……”,虎子说着说着,脸色马上变了,有些惊恐的看着我道:“大哥……你觉得这是咋……咋回事啊……”虎子悄悄转到了我身后。 老赵回过身,一脸诧异的问虎子:“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起来感觉神叨叨的?” 虎子又大叫一声:“呀……大哥你快看呀,那个鞋印咋又跑到他胸前去了涅?大哥,会不会是……” “不会!虎子你想多了。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是。不就是一个鞋印吗,值当这么大惊小怪吗,你这大呼小叫的,不怕把鬼招来呀?”,我知道,除了我,他们谁也看不见那颗人头!因为只有我戴着指环权印。 老赵出于惊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他当然只能看见那枚鞋印。可是老赵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看到胸前的鞋印之后,会动手去拍打鞋印——可是老赵的反应着实让我没看明白——他的举动直接告诉我:他压根就没有看见自己胸前那只鞋印! 虎子好像也看明白了这一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到:“大哥,你看赵哥是不是有问题呀?” 我知道虎子想说什么。 “没有!知道吗,你赵哥脚底下踩着一盏鬼灯!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虎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鬼灯?……” 第一一五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终于忍不住道:“大哥,鬼灯是啥呀?俺看赵哥脚底下没踩着啥东西呀?……大哥你不是眼花了吧……” “鬼灯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灯。长沙蔡土夫子就是因为看到我脚下踩着鬼灯,所以才破了先例,允许我这个与老蔡家毫不相干的外人,自由进出双凫铺蔡家老院;当然,我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盗墓,这在以往蔡家历史上是从没有过的超高规格礼遇……”老赵说到。 “老头子对你有想法,这样做算是把你当成自家人了……不会是,想收你当徒弟吧?”,我想这应该是情理之中的猜测。没想到老赵连忙摇头,说到:“哪里呀!我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那老头可爱的叫人受不了,他一开口就喊我赵哥!你说其不奇怪?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见到我就和我称兄道弟,而且还把他自己的身份辈分降低,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虎子呆头呆脑的问我俩道:“大哥,赵哥,你俩说的都是啥呀?俺咋听不明白咧?闹半天,赵哥你也是盗墓贼呀?你们说的是不是你们行里的黑话呀?俺以前也听人说过,行有行规,行有行话,盗墓的也有一套暗语,比方说:盗墓不叫盗墓,而是叫做出活,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就是你们行里的暗话呀?……” 老赵看着虎子的憨样,一脸无奈的努努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民间素来有一个习俗,就是在死者入殓的时候,在棺材的两头各点上一盏油灯,给黄泉路上的亡魂照明,同时驱赶黑暗和阴邪;因为这两盏灯是点给死人用的,所以就被叫做鬼灯。我刚才说老赵脚底下踩着一盏鬼灯,并不是指棺材里面的油灯,而是指老赵脚心长着一枚形状酷似油灯的胎印――据说,那就是被踩在脚下的鬼灯印。脚下踩着鬼灯的人与生俱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强大气场,就像是护身符一样笼罩在他身体四围!虎子你要是玩网游的话,就一定很容易理解什么事气场的!不过这个气场很奇特,不但能保护气场的主人,同样也是孤魂野鬼游魂的庇护场!而且,被自己周围的气场所保护起来的那些孤魂野鬼,气场的主人自己都不会察觉……哎呀,这么说是不是不好理解呀?简单点说吧,就是老赵脚底下的那个胎印,就是山海经鬼经篇所说的鬼灯,你就是山海经里面所说的鬼异人。一亿人当中也不过就出这么一个异人!……老赵就是其中的一个呀。” 老赵却一脸平静的神态看着我,完全没有我所料想的那种惊讶、惊诧与诧异!这样一来,反倒让我很是诧异。我料想,这些话老赵之前一定已经听人说过了。而且,说不定比我说的还要详细。 老赵笑着说道:“你刚才说的,和长沙那个蔡老夫子说的话一样。他也说我脚心踩着的是一盏鬼灯,他也说我非同寻常。我这回跟着他的徒弟们来观音庙,也是那个土夫子的意思。老头说,这里是一座墓中墓,就是鬼墓中的鬼墓,万一碰上什么血腥事,一般人的道行根本就压不住,只有我跟着,他的徒弟们才能全身进退……” 老赵所说的土夫子、老夫子,都是行话。 盗墓者口中所说的老夫子,说白了就是道行很深的老盗墓贼,而且是资格很老的盗墓世家的头面人物――只有这号人物才有资格被称为土夫子。一般人认为土夫子就是盗墓贼,其实这是一种很滑稽的肤浅之见。 长沙的确有过一个蔡姓盗墓世家。 盗墓界都知道:在民国初年,蔡老夫子在长沙一带可是出尽了风头:据说此人识坟辩墓的道行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要他站在郊野,四处眺望一番,然后再用鼻子闻一闻脚下泥土的气味,就能断定附近有没有古墓、大墓,甚至能够分毫不差的判断出墓葬的位置、深度与年代……以至于,此人每回外出,身后都跟着几十上百号人,只要看见他在什么地方停留过,在什么地方驻足过,跟在后面的人就会蜂拥而上,疯狂的刨挖起来――奇就奇在,这些人每回都能挖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几乎从不会空手而归! 不过很可惜,树大招风,人红招忌――无论是同行,还是不相干的人,对蔡老夫子充满了眼红嫉妒恨,长沙和平过渡以后,他的同行、竞争对手、昔日的追随者,更多的则是那些没有挖到宝物、却做梦都想一夜暴富的平民……联合在一起,把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扣在了他头上,不由分说革了他的命……从那以后,长沙地面上就再也没有人敢自称“土夫子”,也没有人再被人称为“土夫子”……当然,除了一直不服气的老蔡家的后人。 我不知道,老赵现在所说的老夫子,是不是就是民国那个蔡土夫子的后人。 虎子偷偷拽了一下我的衣服,小声说到:“大哥,有个人影……”,我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灯光的尽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虎子忽然又指着旁边一个黑幽幽的角落喊道:“看那儿,有人……” 尽管虎子这回声音很响,我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我问老赵,老赵也摇摇头,说没看见。 虎子焦急的喊道:“真有人,真有人,我真看见了,那不还在那里站着吗?” 我和老赵依然什么也没看见。这就奇怪了,按理说,指环权印能够让我看见一般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这会儿怎么虎子能看见的人影,我反倒看不见呢? 虎子坚持说看见有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只要我们的灯光一照过去,黑影就没了……我和老赵禁不住好奇,便朝着其中一个角落走过来,想要看看,虎子说看到人影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诡异! 没想到,就在我和老赵走近墙边的瞬间,突然间发现地上多了一双脚印! 第一一六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和老赵忙活着观察地上的脚印,这是两只刚刚留下的新脚印,不过有些叫人纳闷:两只脚印大小不一样,一只大一只小,而且脚尖朝向里面,那只大脚印只有脚跟和后半截脚掌――也就是说,大脚印的脚尖和半截脚掌是在墙里面! 虎子惊奇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那个脚印只有半截呀?看上去另外半截脚印被墙给压住了……” 老赵忽然示意我们噤声……老赵把一只耳朵悄悄贴在墙上,只听了一下子,就立刻警觉起来,指着石墙小声说道:“这里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哭……” 要是这么说,我似乎也发现了点什么――当我第一眼看见是墙上浸出的一组组水渍痕迹时,就隐约觉得有几分奇怪;现在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墙上的一组组水痕就像是两道泪痕……因为这些水痕看上去实在太蹊跷了:几乎都是出现在同一个高度;并且都是两道水痕并列出现――这些奇怪的水痕毫无由来的并列出现在石墙上,不能不叫人有所联想。 虎子突然问老赵:“赵哥,这是你们挖的地道啊?咋看起来跟古城堡一样啊?你看这地砖,还有这墙上的石砖,看上去很古老了呀……” 老赵点点头道:“刚才我走的太着急了,一定是走了岔路,这儿根本就不是那条地道!” 老赵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想到了鬼围子。 他俩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注视着墙上的那一组组看上去像是泪痕一样的水痕,当我一步步向后退,和墙面拉开了一定距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墙上的确隐约出现了一个个人形轮廓!刚才因为离得太近,很难发现这些不起眼的轮廓与线条;现在远远看上去的时候,那些人形轮廓开始若隐若现了。 我赶紧招呼虎子,把他手里的考古探针打进墙里面去,看看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异常……虎子有些不情愿的抄起钢制探针,用力戳进了石墙里面;因为虎子用力太猛,加之他天生就有一副蛮力,尽管是一堵石墙,探针还是一下子打进去一尺多深;就在虎子用力拔出考古谈真的瞬间,一条血注从石墙里面喷薄而出……老赵和虎子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 老赵仔细闻了闻说到:“不会吧,这还是新鲜的人血,还带着热气呢……” 虎子一听这话,被吓得怪叫一声,躲到了我身后。 老赵捡起虎子丢在地上的探针,又在旁边一米远的地方,把探针打进了墙里面――这次同样也有一股带着热气的乌血从墙里面喷出来! “这墙里面有人?”,老赵惊讶的说道。 有没有人,只有把墙挖开才能知道。 我正要说话,老赵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其实这里墙并非是石壁墙,而是土墙外面砌着一层不规则的青石砖。青石砖的大小薄厚尽管不同,但是两块石砖之间都有大小不等的接缝;我们用探针与工兵锹很轻易就能撬开这些青石砖。 当青石砖被撬下来以后,里面的土墙就很容易搞定了。 虎子嘴上有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挥舞着膀子,很卖力的帮忙挖墙取土。 我和老赵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敌人家虎子一个人利索。 虎子叫我俩让到一边,省的妨碍他干活;我和老赵只好远远的闪到一边,在一旁给虎子照明……哪想,我和老赵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从虎子的工兵锹里面飞出一块血淋淋的肉!虎子还在埋头苦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块肉……我刚要喊住他,就见又有一块血糊糊的肉块,从虎子那里飞了过来…… 只见虎子一锹下去,半截小腿被工兵锹带了出来……虎子猛然看到眼前带血的腿肚子,这才停了下来,就像是中邪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看起来真是被吓傻了。 老赵赶紧过去,接过虎子手里的单兵铲,快速清理了一下土屑,一具被砌在墙里面的尸体终于露出了庐山面目。 但是尸体的躯干部分已经被虎子掏出了两三个大洞;一截小腿被老赵不小心铲断了:断口的地方还在不停的冒血! 虎子和老赵恐怕是头回见到这种场面,两个人开始在一旁呕吐起来。 就在他俩呕吐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尸体挺怪的:他身上穿的衣服和之前虎子身上的一模一样!之前虎子身上穿的是考古所户外作业的统一作业服……这个人身上穿的也是考古队的野外作业服! “虎子,你好好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如果这个是考古所的工作人员,虎子应该见过! 虎子连忙摆手道:“俺杂可能认识他咧?大哥你可不要这样恶心俺呀!” 老赵和虎子吐了一个底朝天,两个人有气无力的大口喘着气,尤其老赵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当我彻底清理完毕之后,发现这具尸体的两只手分别还和另外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于是我顺着左边的那只手臂,又在旁边挖出了第二句尸体――同样是考古队的作业队员! 就这样,我一直顺藤摸瓜总共在墙里面挖到了十一具尸体!整整十一具尸体,全都是考古队作业人员;这就正好应了当初蔡教授所说的那件事:考古队在开掘观音庙墓中墓的时候,突然有十一名工作人员先后离奇失踪了,并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兴许,这十一具尸体就是考古所失踪的那十一名队员。 我看虎子已经吐的差不多了,就喊他看一眼这些尸体……没想到虎子死活都不肯睁眼!“你们考古所是不是有十一名队员失踪了呀?就是在观音庙开墓的时候?这事你听说过吗?”我只好向他侧面求证我的猜测了 第一一七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捂着胸口,样子很痛苦,有气无力的说到:“嗯,没错……当时俺就在发掘现场执勤哩,俺还下去参加过搜救任务;连他们哩脚印儿都没有发现……” “你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你们所里的?……”,我就这么一说,虎子出于本能反应,睁开眼朝墙里面看了一眼…… “对对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虎子刚喊叫完,又开始呕吐起来。 老赵一听这话,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不少,开始盯着尸体观察。 我知道,老赵一定是想找到他们的死因。以前在长沙的时候,在岳麓山上见到只受伤的动物,他都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哥们就是好奇心很重——比我的好奇心强多了。 “看出什么了?”我问道。 “没有。先不说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砌进墙里面的!你看他们都是手拉着手,肯定不会是死后被砌进去的;反过来说,这些人一定是被砌进墙里面以后才死掉了!会是什么人干的?另外,我们之前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要不是你发现了蛛丝马迹……哎对了老郭,你是怎么发现线索的呀?”老赵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不习惯被人用这种充满了怀疑、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被他这么一看,我浑身上下很不自然。 “巧合,纯碎是巧合。我就是觉得墙上有人形轮廓!你要是站在那个角度,也会发现的”,老赵只是若有所思的听着,听完以后也并没有说什么——他越是这样,我心理越是觉得发毛:这哥们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什么了?我的天,这可是一顶奇臭无比的屎盆子! 老赵忽然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死者的手,应该是两个死者的两只手——那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老郭来搭把手,我想看看……他们的手里到底有什么……”,老赵一个人根本就抠不开那两只死手。 我和老赵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抠开了扣在一起的两只手:一枚精致小巧的鬼灯应声掉在了地上! 鬼灯?随身灯! 老赵捡起地上的小灯盏,擦掉上面的一层污浊秽物,原来是一枚青铜灯盏。灯盏的做工看上去很粗糙,形状也很不规则,应该是用很古老的手工工艺做成的。 老赵只是反复打量灯盏的周身,虎子在一旁说到:“别老盯着没用的地方看,快看看那底下,说不定有啥哩!” 老赵把青铜灯盏翻过来,果然看见灯盏底下有蹊跷:在青铜灯盏的底部,刻着一条小蛇……仅此而已! 如法炮制,我们又从死者的手里找到了两枚青铜灯盏,每一枚灯盏的底部都刻着同样一条小蛇。 老赵壮着胆子,把一具死尸从墙里面搬了出来;就在死尸被放在地上的同时,就听见墙里面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碎声音…… “里面一定有蛇!”,老赵不假思索的说到。 “你是咋知道咧?”虎子问老赵。 “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就是用蛇做成蛊阵。如果我没猜错,这附近一定还潜伏着一条蛇王。那条蛇王在暗中控制着蛊阵里的一切……我听蔡土夫子说,蛊阵里的老蛇王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收藏人的尸体;好像是,它把人活活吞进去之后,人的身体外面就会裹上一层具有防腐作用的粘液,然后它会把死尸再吐出来,尸体就会像新鲜的木乃伊一样被长年累月的保存……老郭你闻你手上,是不是有一股檀香味?”,老赵对我说道。 我手上果然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那就是老蛇王体液的味道。看来咱们真的被困在鬼围子里面了。只要找不出那条老蛇王,就没办法破坏鬼围子里面的蛊阵,咱们也就只有活活等死的份儿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即便找到那条老蛇,又能怎么样?你不说那是蛇王吗?” 老赵没有回答,虎子也在急切的等着老赵说话。可是老赵始终保持了沉默。 虎子抓起探针,嚷嚷着豁了命也要冲出去……眼看着虎子一个人越走越远,老赵终于喊了一声:“回来吧,从那儿根本就出不去”,虎子只好垂头丧气的又回来了:“你说我们该咋办?总得想个办法吧?”虎子对老赵说到。 老赵皱着眉,一脸的苦相说明,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我不是说了吗,人被困在鬼围子里面以后,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累死,还有就是被鬼给闹死!如果行事太鲁莽,难保不会把自己给折腾死!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事实就是这样的!”,老赵的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人只有在感到无助与无奈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 “大哥,那你说我们该咋办咧?老潘活着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别看你年轻,其实你才是真正老道的盗墓贼呢,大哥你一定有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呀?”,虎子的每一句话都很中听,就是“盗墓贼”这仨字我有点受不了。 “你先说说,该怎么出去呀?”,我故意问老赵。我知道,老赵只是个新手,甚至连新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打酱油的。我这么问,是为了给老赵留点面子。老话不是说:说话要留三分面,日后彼此好相见! 虽然我跟老赵是多年的同窗好友,但是再好的朋友,彼此也得照顾对方的自尊和感受!这就是朋友之间最大的讲究。否则,跟谁都做不成朋友。 老赵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哥们真没有办法!刚才这小兄弟说你……是盗墓贼?老郭你不会真入了这一行吧?” “我觉得咱俩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路过的!对了,你为什么能断定,虎子朝那里走不出去?不试试怎么知道那里没有路?”,我问老赵。 “你俩去试试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老赵很决绝的说到。 我还朕信这个邪了。我拉着虎子:“走,咱哥俩过去给你赵哥探探路……” …… 我还真是服了:我和虎子只走了不到百步,怪过一道弯之后就看见前面的通道越来越窄,最窄的地方连脚都伸不进去。没办法,只好和虎子铩羽而归。 没想到,老赵见到我虎子回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老郭你和那个姓潘的,是不是来这里盗墓的?”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真不明白,老赵怎么会这么直白的揭我的底牌:即便是你猜着了,也不要当着虎子的面,不留情面的说出来吧?不过呢,幸亏是老赵,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已经翻脸了。 “咱先说,怎么出去?在考古笔记中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遇死地、险境、绝势,唯有反其道,逆势而行!看样子,咱们现在真的身临死地、险境、绝势了,要我看,最可行的办法就是逆势而行——咱们偏偏不走寻常路——穿墙凿洞,破常规反其道而行之!不同意的就不要做声了……” 老赵和虎子同时说到:“听你的……” “具体,怎么做?”,老赵说到。 “大哥不是说了吗:穿墙凿洞呀!在墙里面挖一条地道,直接钻出去不久行了?是啵大哥?”,我觉得虎子越来越称我的心了。 “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开挖,这里的土质最疏松,活儿应该不是很大”。我先抄起工兵锹,在挖出死尸的地方,开始朝墙里面挖起来。 这地方的土质的确很疏松。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劲,就已经朝墙里面掘进了两三米。 我们仨轮流休息作业,朝着向上倾斜45°左右的坡势,渐次向上掘进。大约挖掘了十几米的样子,就听见老赵说了一声:“咦?什么味道?好腥气呀……” 我和虎子在后面也忽然闻见从前面飘过来一阵腥气…… “大哥,会不会又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呀?”,这回虎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鬼呀怪的,至少听着顺耳了许多。 “这是动物的体味,不用紧张!”,前面的老赵说到:“蛇!是蛇。刚才我铲断了一条蛇……” 虎子擦了一把汗,说到:“俺还以为又是碰到啥不吉利的东西了,可吓死俺了……”。虎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胆小的,好像这一阵子越来越胆小了…… 我把老赵换下来,在最前面掘土,老赵和虎子在我后面把新土用手刨到身后平整的散开,以免堵死了身后的地道——不光断了撤退的后路,到时候连气都不通,非得活活被闷死在地道里头! 我猛然发现:我每一锹挖下去,在土层的断面上都能看见很多擀面杖粗细的圆洞……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前走,土层断面上的小圆洞就越多……我回过头,惊讶的发现在我们身后的顶部与两壁上面,竟然也同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粗细不等的圆洞…… 第一一八章 随身灯之鬼围子(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赵,你说那会是什么呀?不会是蛇洞吧?”,其实我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应该是。我早就注意到这些小洞了……”。 我越往前挖,觉得心理越没底;老觉得一锹挖下去,就会铲断一条大蛇……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自觉的发毛。 虎子见我越来越慢,以为我累了,就急着要替换我。 虎子生龙活虎一般,掘土的动作比潘彧慢不了多少;我和老赵几乎都来不及把新土散开了,眼看着我们面前的土堆越来越大,老赵忍不住喊住了虎子:“兄弟你放慢点,要不怕闪了腰……” 虎子听见老赵喊他,才放慢了掘土的速度。可就在我和老赵即将把眼前的小土堆刨平的节骨眼上,就觉得我们脚底下像是踩到了海绵一样……确切的说,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正在被慢慢的抽掉里面的水——我和老赵立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老赵赶紧抓住虎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整个地道的地面开始缓慢的向下塌陷,连同我们三个人,转眼之间已经向下塌陷了五六米深…… 还好,塌陷的过程并不很剧烈,只是在那一瞬间整个地面整体下沉……三个人才不至于受伤。 在确定塌陷下沉过程已经停止之后,老赵和虎子先后站了起来;我把手撑在地上刚要站起身,就觉得手掌下面的东西剧烈的动了一下;我心头一惊——是什么活物!一定是活物,而且浑身冰凉、表皮粗硬但不粗糙…… 我正要扭头去看,虎子喊道:“大哥,快起来呀,大蟒蛇呀……” 老赵眼疾手快,抄起工兵锹照着蟒蛇猛戳了几下,当我回过神的时候,那条碗口粗的黑蟒已经被老赵铲断成了五六截! 可是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苗头很不好:有几十条筷子粗细、长短的小黑蛇,陆陆续续从大蟒身体被截断的地方爬出来…… 我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蛇类居然也可以是哺乳降生……以期只知道,蛇是通过蛇卵孵化而生,谁知还有直接在母体内孕育而成的! 那些小黑蛇很快就钻进附近的土里面不见了踪影。 当所有的小黑蛇跑掉以后,整个黑蟒的躯干瞬间瘪了下去,似乎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和外面的一层蟒皮! 老赵继续挥舞着工兵锹,试图再挖掘一条地道;虎子则拿着探针,在四处胡乱戳着玩,当他把探针再次戳入墙里面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凭我的经验判断,探针一定是碰到了质地坚硬的玉石类器物!探针的尖头碰触到不同材质的器物,会发出不同的声响来。尤其是与金器、玉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最为特别——这当然也考古探针的发明者的良苦用心所在。 要知道,考古探针,其实就是以前的洛阳铲,只不过样子稍稍做了相应的改变。但是这样的改变,依然是为了探墓方便,尤其是刺探地下的金银玉石类宝物! 考古探针的头部开始,一直到钢把的最末端,都是相通的空心钢管,光管的里面做了微妙的改动:前端与金属或玉器发生碰撞之后,所产生的声音会原声保留,通过钢管内壁完整的传出地面,有经验的刺探者凭借听到的声音,就能判断出地下有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我赶紧招呼老赵:“老赵,先把铁锹给我来……” 老赵和虎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惑不解的看着我;我才没有时间给他俩解释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可能的发现更多的线索,不管是什么样的线索,最终都会呈现出我们想要的答案来! 因为任何一条不起眼的线索,最终都能指引我们找到千罗万象背后的真相。 我现在说不清我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更说不清我想通过这条线索知道什么样的答案亦或是揭开什么样的真相!总之,我听到刚才那个声音,就觉得浑身莫名其妙的兴奋! 虎子一把从我手里抢过工兵锹,把我推到一旁道:“哥,你让俺来吧,看你那身子虚的呀,干这么点活就跟洗澡似的……看俺的……” 我不得不承认,平时的确有点纵欲过度了,尤其跟那个叫李可的女孩……唉,现在想想,那些天真是作孽! 就在虎子掘土的时候,老赵对我说道:“嗯?老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那种事?没想到你这两年也学会风情了?” 我早就说过,以前跟老赵太默契了,只要他看到我的眼神,就能猜出我心里想什么……这家伙真是神了!刚才我也就是把跟李可在床上那些事,像过电影一样快速过了一遍,没想到就连这都没能逃过老赵的法眼! 老赵这句话实在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耳根子就像是过油一样,被烫的火辣辣滴! 我正尴尬的时候,就听虎子喊道:“哥,你快看,这是啥玩意儿啊” 果然不出所料,是一口极其精致的翡翠琉璃碗,通身上下散放着极为罕见的珠光宝气与彩色炫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口纯天然形成的翡翠琉璃碗,从头到尾,丝毫没有经过人手加工打磨!在琉璃碗的半边,盘着一条天然而成的游龙;游龙脚下缀着四片祥云…… “翡翠琉璃盏?这就是早已经失传五百多年的翡翠琉璃盏!”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让老赵给认出来了。 老周,周明轩曾对姚俊说过,一块天然的翡翠琉璃盏残片,市值少说也在五百万以上!因为翡翠琉璃盏是远古时期最为神秘的宝物之一,它与金银、青铜、玉器、陶瓷并称远古五大奇迹!之所以被视为奇迹,就是因为它们的横空出世绝非偶然,又叫人着实匪夷所思!就说这世人皆知的黄金,尽管人人对之趋之若鹜,但是黄金如此复杂而精准的提炼方法,古时的人们是如何发现并精确掌握的,恐怕永远是一个无解的旷世之谜!再如商周两代盛行的玉器,雕刻细致、工艺精湛,就连现代工艺都难以望其项背!三千年前的生产力水平是什么样,我们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在那样一种近于原始化的低水平下,他们居然能够把玉石雕琢成世所罕见的精美器物,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同样不得而知! 三星堆的太阳玄鸟金箔,做工更是精细到了让今世工匠乍舌的地步……要知道,那是在四千年前甚至更为久远的古老年代里,依靠纯手工打制而成的……真难以想象,他们的模具是用什么做成的,又是如何做成的! 所以,古代五大宝物之所以价值连城,值钱之处就在于它们的身世之谜! 我以前经常听姚俊说起琉璃盏。据说琉璃盏在古代是被严格限制使用、佩戴的,其森严而严密的使用等级制度,甚至超过西周时期对铜鼎与佩玉的规定!到了唐朝以后,流落在民间的琉璃盏悉数被李世民揽入宫中据为己有,最后将那些神秘的宝器连同王羲之的真迹一同带入了地下!其后,只有少数几件天然琉璃盏被太监偷出宫外,绝大多数琉璃盏随着一代封建帝王李世民的飞灰湮灭,彻底从地面上消失了! 由此可见,琉璃盏的价值远非黄金玉器所能比及的。 就在老赵说出“翡翠琉璃盏”之前,其实我就已经想到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老赵居然也认得这东西。这琉璃盏自从明朝中期以后就已经绝世了! “谁告诉你的?”,我当然是指这琉璃盏了。 “在双凫铺蔡家老院的密室里见过,跟这个差不多,比这个大,但是它那条龙脚底下没有祥云,别的都一样!那是蔡家祖上折了七条命,才从一座古墓里面盗出来的,被视作蔡家的镇家之宝,除了蔡家族长、掌柜,从不示人,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看见过那个琉璃盏的外人”。 我和老赵正说琉璃盏,虎子“哎呦”一声,吓得我和老赵赶紧回头:就见虎子背上爬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黑蛇,蛇头已经钻进了虎子的肉里面。 我和老赵刚想过去抓那条黑蛇,嗖的一声从头顶上掉下一条更大的黑蛇,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老赵的肩膀上…… 就在老赵伸手要去抓那条黑蛇的时候,黑蛇突然从老赵身上滑落到地上,继而迅速朝着虎子脚底下爬去;就在这个时候,又从头顶上掉下一条黑蛇来,也掉在老赵身上,老赵刚要抓住它,黑蛇好像自己从老赵身上滚落到了地上,然后迅速奔虎子爬过去;第三条黑蛇直接从上面摔到了地上,然后快速朝虎子脚下爬过去…… 第一一九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敢对灯发誓——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天下奇观:从我们头顶上不断掉落下来的这些黑蛇,不管是先掉落在我的身上,还是先掉落在老赵身上的,都不约而同第一时间从我俩身上滑落到地上,然后迅速朝虎子脚底下爬过去;那些黑蛇全都聚集在虎子周围,一个个昂首挺胸,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进攻姿态!最要命的是,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蛇正在从我们头顶上坠落下来,并且第一时间快速朝虎子围聚过去……虎子先是揪住背上的那条黑蛇,硬生生把它从肉里面拽了出来,或许是虎子被黑蛇给激恼了,虎子对着黑蛇的头,突然一口咬过去,硬是把黑蛇的蛇头咬掉了…… 不过,虎子的这一举动恐怕真的弄巧成拙了:围在虎子脚下的那些黑蛇,看到被虎子狠狠摔在地上的那条断头蛇的时候,不但没有被虎子吓唬住,反而开始慢慢朝他逼近了! 最前面的一条黑蛇,动作极快,咻地一声猛扑到了虎子腿上,可怜我们的虎子哥,自从被黑棺材里面的活死人给蹂躏以后,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光着身子的! 第一条蛇成功扑到虎子腿上以后,似乎它的壮举一下子鼓舞了其它黑蛇的斗志,那些黑蛇开始剧烈的躁动起来,后面的黑蛇甚至爬到了前面挡路者的身上,急切的想要挤到最前面去冲锋陷阵! 虎子一看见这等阵势,知道自己招架不住,便朝着我和老赵喊道:“哥,赵哥……这可咋办呀?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恶心的家伙呀?这些长虫子要干什么呀……” 我突然才发现,虎子手里除了工兵锹,好像还攥着一个什么东西,就在这些黑蛇冒出来之前,他手里只有那一把工兵锹……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启发,我灵光一闪,猛然想到这些黑蛇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和那个东西有关——“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我问虎子道。 “不知道啊,就是一颗珠子……”虎子说着竟然把手里的东西朝我和老赵这边丢了过来!“啪”一声,一颗浑圆的黑色珠子应声掉在我和老赵脚底下。一颗看上去色泽温润,黑中透亮、同时闪耀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光泽的珠子! 老赵低头弯腰刚要去捡拾地上的珠子,就见原先围聚在虎子周围的黑蛇顿时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瞬间朝我们这边围过来! 老赵一看到周围的动静,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现在可以断定,这些黑蛇就是奔着这枚黑色珠子来的。 虎子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就在我和老赵脊背发凉的时候,虎子却在远处继续挖掘那个土坑——尽管我很不理解虎子的这番举动,但是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原因! 我和老赵只能慢慢的向后退,尽可能的远离地上的这颗黑珠子。但是这些黑蛇却在一步步缩小对我俩的包围圈。 “老赵,把你的鞋脱掉试试看?”,其实我这是在打趣他,是想缓解一下这超紧张的气氛;没想到老赵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老赵以前没有经历过,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没尿裤子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比我第一次探墓强多了!你懂的…… 不过我绝对没有想到,老赵虽然没有被吓得尿裤子,但他的身体好像正在慢慢失去平衡,正慢慢朝着另一边倾斜……眼看着老赵就要栽倒了,我赶紧抓住他的胳膊,硬生生给拽了回来……有点挽狂澜于既倒的意思——反正是拉了他一把,如果不拉他这一把,他就正好栽倒在黑蛇堆里面……那后果,很难说的! 我刚把老赵拉回来,没想到他又差点朝后面摔倒!我有点“疲于奔命”的感觉了!就在我眼看着就要失手,就听虎子急声喊道:“这里有好多大酒坛子,蛇怕不怕酒啊?” “你管它怕不怕,那来试试啊……”,这些黑蛇就算是不怕酒,至少也能缓解一下我这边的压力呀! 只见虎子弯腰抱起一个黑色陶罐,看上去既象罐子,又象是坛子,或许它什么也不象,就是一个黑陶烧制的容器! 容器口被泥塞子密封着,里面应该装满了酒或是不别的什么……虎子把黑陶容器高举过头顶,或许是想朝黑蛇砸过去,应该是动作过大,被黑蛇咬到的伤口突然作痛,虎子忽然一皱眉,手里的黑陶容器啪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 一股酸溜溜的刺鼻的味道,迅速在周围弥散开,整个空间很快就笼罩在了呛人的酸气之中。 好像是醋酸。 不管是什么味道,反正这些黑蛇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四散逃窜。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本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些黑蛇却像是变魔术一样,没用多大功夫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除了少数黑蛇顺着土墙壁向上面爬了上去,更多的则是钻进了地底下! 以前只听过蛇怕雄黄,没想到它们也同样害怕闻到醋酸。 老赵也被剧烈的醋酸味给彻底熏醒了。 老赵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些蛇上哪去了……马上又指着留在地上那些粗细不均的蛇洞,说到:“不会是,钻到地下去了吧?” “你以为呢,难道它们还能飞到天上去啊?” 老赵顺手捡起地上那颗黑珠子,用手捏了一下,愣了一下说到:“嗯?这是什么东西啊,还有弹性,好像是……眼睛?老郭你来看,这是不是眼睛?”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一颗眼球。不过这颗眼球和我们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通体散发着柔润的黑光,白色的月形瞳仁叫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最让人脊背冒凉气的,是能够从白色的瞳仁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快扔掉,那是死亡之眼……”! 一个听起来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和老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愣住了,虎子却指着我们身后大声喊道:“快呀,快闪开,快闪开!” 与此同时,那个吓人的声音也再一次出现在我们耳边:“快扔掉那死亡之眼……” 我见老赵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黑珠子,而且越发的入神,丝毫没有扔掉的意思,不禁有几分疑惑了! 虎子突然抓住我和老赵的手臂,眨眼之间,我俩就被虎子给拽进了他挖的土坑里面。我正要责问虎子,就觉得地面颤动了两下,头顶上开始哗啦啦的往下面掉土……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虎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我和老赵从死神脚底下拉了出来! 一块直径一米多、至少有几千斤重的巨型盘石正好坠落在了我和老赵刚才站着的地方。 虎子说,他刚才看见有一条腰粗的大蛇突然从我们探出了头,并且就在我和老赵头顶上张开了血盆大口,所以才拼命喊我们闪让的……不过他并没有看到这块巨大的盘石。 “哥你看他,像是魔症了一样,咋还盯着黑珠子,没完没了的瞅啥呢?……”,虎子这么一说我也才注意到,老赵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毫不知觉,反倒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那颗黑珠子。我急忙从老赵手里夺过黑珠子,甩手扔到了一边。就在这时,那个瘆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已经反复告诫你们不要碰那死亡之眼,为什么不听我的告诫?看见死亡之眼的人,就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刚才那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警告,看看盘石下面你们就明白了,你们即将大祸临头,赶快离开这里……” “谁呀?你是谁呀?俺知道你不是鬼,既然不是鬼,干嘛还要搞的鬼鬼祟祟的?出来认识一下不行啊?”,尽管我们只能听到声音,四周根本就看不见人,但是虎子却不管不顾,大声喊叫起来。这样一来,我倒对虎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因为现在我真的有些怕了。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肌肉就往一块收,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一样难受! 虎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不仅能让人感慨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听那个声音依然用不愠不火的语调回应道:“潘彧都躺进棺材里面去了,你们几个年轻人还不回头,真是不知深浅……”,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说出潘彧的名字来,这倒让我很是意外。 “俺们倒是想出去呀,你早干啥去了,现在才来?你一来就数落俺们,你以为俺们乐意呆在这鬼地方跟鬼玩呀?你快说呀,到底咋样才能出去?”,其实,我心里只憋着一句话,就是想问:怎么出去! 都死到临头了,我居然还强要面子,拉不下脸说出最想说的话——我从小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总觉得自己很虚伪,总是言不由衷的口是心非…… 第一二〇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那是一颗死亡之眼,看见了它就如同看到了死亡!你们的朋友已经被死亡之眼唤醒了体内的魔性,现在如同踏入了鬼门之中,想救他性命,就要在中元节当夜,让他喝下莫道泉的泉水;否则中元节一过,他的心性将彻底丧失,魔性将会使他成为半死不活的活死人……记住,一定要在中元节当夜月圆之时,让他饮下莫道泉的泉水!切记切记呀……” 这个听起来就有点半死不活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完之后,便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虎子指着老赵道:“哥,刚才那人,说的是不是赵哥呀?啥是中元节呀?莫道泉在啥地方?为啥会变成活死人呀,活死人就活不过来了吗?还是永远都死不了呀?对了哥,他为啥老说那个黑珠子是死亡之眼呀?死亡之眼又是啥呀? “哥……”,虎子只说了这一个字,就被老赵的一个举动给吓呆了:老赵扔掉手中的考古探针,兴冲冲的扑到墙壁跟前,用嘴抵住了正在往外冒血的探孔,尽情恣意的开始吮吸起来!我靠……老赵什么时候也对这东西感兴趣了? 虎子小声说到:“哥,这会不会就是刚才那个人说的,赵哥的心性被那啥……死亡之眼给……”,“大概是吧!”,我想都不用想,这一定和那颗死亡之眼有关。 “哥你看,赵哥现在的样子跟鬼差不了多少了,他一会儿会不会过来吸咱们的血呀?咱们快跑吧?”,虎子悄悄捡起地上的考古探针,把工兵锹递给了我,摆出一副警惕性很高的姿势说到:“要不咱……先动手为强?” 虎子的意思很容易理解:趁老赵现在正恣意忘情的吮吸探孔流出来的血浆,我们出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否则,可能连后下手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正在墙上吸血的人不是老赵,换成任何一个不认识、或是没什么交情的人,我大概会点头同意虎子的意见!但是,我现在所面对的是我大学时代交情最好的哥们,我的上下铺室友,志同道合的故交,感情虽说比不上亲兄亲弟,但至少算得上是至交,让我在背后捅老赵的黑刀子,还不如直接捅我一刀痛快! 兴许是虎子看见我在犹豫,又赶紧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哥,哥?你在想啥呀,咱要不要动手啊,只要哥你点个头,俺一个人就行了!” 虎子刚说完,就见老赵忽然扭过头来,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圈嘴角沾的血渍,目无表情,呆呆的望着虎子;虎子先和老赵对视了一阵子,不过也只是很短的几十秒;虎子很快就有些扛不住了,只得悄悄往我身后躲,并且小声嘀咕到:“咦……他干啥用那种眼神看着俺呀……难道俺刚才的话被他偷听到了?……” 老赵看见虎子完全躲到了我身后,嘴角终于掠过了一丝浅笑,然后继续回过头去,开始舔舐土墙上面的血迹…… 第一二一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因为当老赵回头和虎子对视的时候,我发现墙上的那个探孔已经不再往外冒血浆,只有很少一部分血迹顺着石墙往下流淌。真想不到,老赵一下子变得这么嗜血,就连浸入石墙里面的血渍,他都要舔舐吸吮的干干净净! 老赵似乎还不满足,伸手问我要考古探针――尽管老赵不说话,凭借着我俩多年的交情和默契,他刚一伸手,我就知道他在问我要探针――他一定还要在土墙上再打出一个探孔出来……当然是要继续吸吮血浆了! 老赵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很平和,没有半点不友好更看不到有凶煞之气,我觉得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老赵……我刚把考古探针递给老赵,老赵就龇牙咧嘴面露凶相,双手紧握探针,冲着虎子刺去…… 探针就擦着我的脖子向我身后刺了过去,我没有任何躲闪――没有时间躲闪,也没有必要躲闪――我的直觉告诉我:老赵不会伤害我――哪怕他变成了活死人、僵尸、厉鬼,他都不会伤害我――我想,换成我我也同样不会去伤害老赵――这就是交情,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数,交情是不会被抹杀的!这也算是一种“过命”的朋友交情。 但是老赵突然对虎子翻脸,也完全不再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一定是虎子刚才的那番话激怒了老赵。将心比心,换成是我,我也一样对虎子不客气! 我回过头才看见,老赵刺向虎子的探针探尖正对着虎子的喉结,要不是虎子拼死攥住了探针,恐怕已经成了老赵的枪下之鬼! 老赵怒目圆睁,虎子连惊带吓已经面色发白;但是虎子依然紧紧的攥着探针,丝毫不敢松让。眼看着两个人僵持不下,我才想到帮虎子解围:“老赵你看你,犯不着这样,快把探针给我……”我原以为我能把老赵手里的探针夺下来,没想到老赵冲我突然张开嘴,露出了满嘴血牙,尤其那一条带血的舌头,就像是一条血蛇一样……我被他吓得连忙后退,真怕他在我脖子上咬一口…… 虎子趁老赵分神吓唬我的时候,抓住机会彻底闪到了一旁,并且挥舞工兵锹,摆出了一副与老赵对峙的姿态。老赵恼怒异常的朝虎子连刺了两下,都被虎子用工兵锹挡开了;老赵的第三刺用力太猛,虎子知道无法抵挡,便迅速闪身,躲开了老赵的第三刺;老赵手里的探针没有刺到虎子,反而刺进了墙里面,这回看样子至少也刺进去了三尺深!以前听人说过,这种考古探针用在一般人手里,第一次用次力,最多能打入地下二十公分,第二次用力最多能吃进去十公分,当第三刺的时候,也不过能吃进去五公分!也就是说,一个正常成年人,使用这种考古探针,连续在一个探孔里面做三刺,顶多也就能打入一尺深! 何况,老赵面对的是一面用干坯夯筑成的土墙……这种土坯的硬度虽然比不上砖石,但是总比一般的土层要硬实几倍的!由此可以想见,老赵两臂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强几倍都不止的! 第一二二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匆忙擦了把汗,怔怔的说到:“哥,赵哥怕是真的着了邪道,你看他连你都不认了,哥你可不能再看着不管了呀,俺一个人可对付不过他呀!哥……” 老赵本来正在从墙里面往外拔探针,听见虎子说这话,索性松了手里的考古探针,空着手朝我和虎子慢慢走过来。虎子一看老赵空手过来,便举起工兵锹指着老赵喊道:“赵哥,俺可不是成心要跟你过不去呀,赵哥,赵哥你不要再往前走了行不?你再往前走,俺虎子就不客气了呀,赵哥!” 虎子已经有几分咆哮了,但是老赵依然不管不顾,一步步朝虎子靠近。 眼看着老赵已经步步逼近,虎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就跑,趁势爬出了土坑,跑到了上面去;老赵一看虎子跑掉了,扭头淡然的看了我一下,然后就不紧不慢的爬了上去…… 看见老赵爬出去追虎子去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我更加断定:老赵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我也跟着他们爬出了土坑,只见虎子无奈的摇着头,不停地躲闪着老赵;老赵不依不饶,一直虎视眈眈的紧盯着虎子! 就在虎子和老赵周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颗“死亡之眼”。 但是我找遍了各个角落,硬是没有找到那颗黑珠子。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又出现了:“忘了跟你们说一句,把你手上的指环权印取下来,戴到他的左手拇指上,他体内的魔性就会被镇住,能保他安然等到中元节那一天!” 我怕说话的人再一次不声不响的走掉,赶紧说到:“不行啊,自从我戴上指环权印以后,就再也摘不下来了,你让我怎么取下来呀?” “从这里出去以后,你手上的指环权印就会自动脱落;出去以后,带着他到天目山去找一个叫赵晨玉的人,他能帮你们找到莫道泉,保重……”,不用说,凭我的直觉,这家伙又走开了。 赵晨玉,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天目山去找?天目山那么大,我上哪去找这么个人?但是,既然那个神秘人这样说了,就一定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最起码赵晨玉这个人,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我刚刚梳理出了一些眉目来,虎子突然一下子窜了过来,两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了我,气喘吁吁的说到:“大哥,俺实在是顶不住了,都快被他给绕晕了,大哥你得救俺呀……”,我看见老赵就站在我旁边,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我的肩膀……老赵的一只手突然向我伸过来,我的血压顿时升高了不少,吓得我连气都没敢出…… 没想到,老赵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并没有发生我所提心吊胆的事情。看得出来,老赵的心性还没有被魔性完全给控制住。我必须趁这个时间节点,尽快把老赵带出去。 第一二三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当我尝试着和老赵进行语言沟通的时候,我发现情况并没有多么糟糕,起码我觉得离失控还远着呢!虽然老赵始终不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神色,但是老赵会静静的听我说话……这就足够了! 我在竭尽全力稳住老赵的情绪之后,便让虎子抓紧时间找那颗黑珠子――死亡之眼。那枚黑珠子是最为直观的一条线索,要想让老赵回到正常状态,兴许那枚黑珠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我不知道它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甚至,它会不会发挥什么样的作用都是两可之事。 虎子皱着眉喃喃嘟囔道:“真是见了鬼了……咱仨谁也没有碰它,难不成它自个儿还长出翅膀飞走了呀……咋就找不着了呢?” “对了哥,你还记得那个神秘人说过的话不,他好像说……要咱们看看这块盘石下面……”,我想起来了,那个神秘的家伙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我和虎子赶紧腾出手,想把盘石掀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老赵见我和虎子在咬着牙往起掀盘石,像是看明白了什么,从地上捡起工兵锹,兀自在盘石旁边挖起坑来了。 嗯……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老赵是要在盘石的旁边挖一个洞,人钻进洞里就能看到盘石下面的内容了!我不得不说,人的智商真的是能分出三六九等的……哪怕人都变得不正常了,但是脑子里的智商丝毫没有缩水…… 老赵脚底下的坑越挖越深,容积也越挖越大,老赵站在坑里面,开始拐弯朝着盘石下面挖去!虎子刚要往跟前凑,被我一把拦住了。我可不想因为虎子凑热闹,再把老赵的魔性给激出来! 老赵挖好坑以后,顺手把工兵锹从坑里面丢了出来,探身进去,朝着盘石的底部钻了进去……但是很快,老赵就神色慌张的从坑里爬了出来,虎子硬要往跟前凑:“俺就看一眼,看一下就行了……” 我本来用力挡着他,他也在用力往盘石这边挤,当我看到老赵一脸的惊慌神色时,我想都没想松了手;不过我可没有想到,虎子就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间又用了一次力,整个人就像是失控了一样,踉踉跄跄的一头栽进了坑里面! 虎子用手很随意的擦了几下脸上的土,然后悄悄朝盘石下面探头望去。没想到虎子只看了一眼,便失声大叫:“唉呀!鬼呀,真哩有鬼呀……” 虎子慌里慌张的爬出来,急匆匆躲到了我身后。 这下我反倒觉得有点好奇了。能把老赵和虎子都吓成这样,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吓人场面……我甩开虎子的手,小心翼翼来到坑里面,先用探针朝盘石底部戳了两下,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的感觉;当我第三次把探针戳过去的时候,同样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情况――这下我就更加纳闷了,老周和虎子究竟看见了什么? 可是这回当我要把探针拔出来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第一二四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只好松手,想把头探到盘石下面一看究竟。 我刚要探头进去,虎子就在上面大喊:“哥,你快上来吧,可不要冒那个险呀!”,我看见老赵也站在虎子一旁,默默的看着我;只是,从老赵现在的这种眼神里面根本就看不懂他是不是也和虎子一样,不希望我探头进去……管它的,我发现我最近的好奇心已经空前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窥视欲望! “哥呀,你可不要胡闹了呀,快点上来呀……”,听着虎子那种急切与焦灼的喊声,非但没有让我觉得有所畏惧,我的好奇心反倒更强烈了! 我用手电的光顺着考古探针的探杆,一直往里面照去,我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直到那一只眼睛眨动了一下,我才确信:在盘石的底下压着一条黄色巨蟒,巨蟒的皮肤乍一看居然和人的肤色一模一样!更加叹为观止的是,这条巨蟒的头上竟然长着一张面容极其清秀的人脸!看上去很像是一张女人的脸庞,脸蛋削瘦,肤质紧绷,泛着水润的光泽;小巧的嘴唇叫人看了感觉有种心旌荡漾的瞎想!最让我感到惊叹的除了这张人脸,还有就是长在这张人脸上的鼻子! 一颗极其精致的鼻子,鼻梁高挺,看上去很有骨感,就是这个鼻子,就能让我联想到我所见过的最迷人的西方美女的容貌!我几乎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摸一下的冲动! 不过,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看不到下巴,下巴被埋在了土里面…… 巨蟒的整个身躯已经被盘石压得扭曲在了一起,皮肉开绽的地方甚至都粘连在了一起,看上去多少有点恶心!巨蟒的头部紧贴着盘石的底部,后脑部分已经有大半嵌入了盘石里面,考古探针正好戳巨蟒的右眼眼窝里面。右眼已经被探针戳出了一个洞,不用说,早已彻底报废了! 但是巨蟒的左眼――看上去与人眼一模一样的眼睛,在手电的照射下,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偶尔会慢慢的眨动一下眼皮…… 那颗淡蓝色的眼睛里面还时不时涌出一汪晶莹剔透的泪水,慢慢顺着眼角滑落……这本来应该是很恐怖的一幕才对,不说被吓得尿裤子,起码也应该被吓出一身冷汗,脊背发凉,腿脚发软,浑身不寒而栗……可是我居然丝毫也没感觉到害怕! 记得魏晓三经常对姚俊说:人要做大事首先就必须要胆子够大!但是,当一个人的胆子大到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不管碰到什么事都无所忌惮的时候,这个人就如同已经站在了没有退路的死崖边上!我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虽然我心里此刻也很清楚:在这块盘石下面压着这样一条人不是人、蛇不是蛇、鬼不像鬼的怪物,其中必然有凶险,但我还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这张诡异的人脸上轻轻摸了一下! 摸过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感觉,于是我又伸出右手的食指想去摸一下它精美绝世的鼻子――它的鼻梁实在太迷人了!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的手指刚要碰到鼻梁的时候,突然从它的嘴里面吐出一条蛇信子,紧紧的勾住了我的食指!我在惊骇之余才发现:勾住我手指的并不是一条蛇信子,而是一根人的手指! 我惊叫一声,赶紧往后退,却不想,又从那张樱桃小嘴里面伸出两根手指……是三根……四根手指……艹,竟然是一只手……从蛇嘴中伸出来的这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脱掉! 再看那张酷似人脸的面庞,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从这张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危险!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险恶!我感觉这只鬼手越抓越紧,我的手腕都开始有些麻痹了!这只鬼手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整个人都拽进蛇嘴里面! 这就怪不得我出狠招了——考古探针还在一只舌眼里面插着呢!我情急之下用左手抓住探针的探杆,用力拧转了两下,只听一声怪叫之后,巨蟒嘴里的这只鬼手迅速缩了回去!不过就在我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发现那只淡蓝色的眼睛不再如前那样恬淡了,那只眼睛突然变得很深邃,能让人感觉到那只眼珠里面射着一股凌厉的杀气,看上去不由得叫人胆怯三分。 “哥,你快点上来呀,你盯着那颗破人头不觉得瘆得慌呀?快点上来呀……”,听见虎子在上面焦急的喊叫我,我这才定了定神,猛然用力拔出了考古探针,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慢悠悠爬出了土坑。 虎子一看到我,便忙不迭抓着我的手腕说到:“唉呀,哥你这是咋回事呀,你手腕子上咋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手印呢?哥你快说这是咋回事呀,这是咋弄得呀?……”,虎子一开口就喜欢甩出一串问题来,直接把人给问晕! “你刚才不就站在上面看吗,你不都看到了吗?” “俺看到啥了呀,俺就是看见你傻呵呵的站在那大坑里,跟装鬼一样比比划划的,哥你刚才是在干啥呀?……” “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刚才差点就让那条蛇妖给活吞了!”我发现虎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出了异常的诧异!虎子大惑不解的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个大盘石,悠悠的说到:“哥,你不会是真看见鬼了吧?咿呀,怪不得哥的手腕上多出了这个手印呀!” 虎子的这番话猛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仔细一想就不难明白了:或许是因为我手上的指环权印,真的救了我一命——让我看见了本该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才使得我侥幸从蛇口捡了一条命!也不对呀:如果我刚才是看见了虎子和老赵看不见的东西,那他俩刚才又看见了什么呀? “虎子你刚才在盘石底下看见什么了?”,我忍不住问他。 虎子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老赵一下,支支吾吾的说到:“赵哥……我刚才看见,石头下面压着一颗人头,那颗人头只有右边多半张脸,那半张脸……” 虎子真是想要急死我,刚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刚说到这,就觉得脚底下隐约的土有些松动!当我意识到我脚下将要出现塌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让了!就在一刹那,我脚底下就像在悬崖边踩空了一样,整个人失重般快速陷落进了漆黑的陷坑里面……就在我着地的一瞬间,手里的手电也被掩埋了,近在咫尺的情况都看不清。 幸好被老赵丢掉的狼眼手电一直被虎子攥在手里。虎子趴在陷坑边沿上,焦急的呼叫:“哥,大哥……还活着吗?” 虎子虽是好心,可说出来的话叫人听着不大舒心。 “放心,还没死呢……虎子你快下来,快呀,快和老赵下来!……”,我似乎找到出去的路了!但是不能确定,只是隐约觉得我面前就是一条能够走出去的通道。 虎子却在上面喊道:“哥呀,那么深,俺和赵哥咋下去呀?你在下面到底看到啥了呀?哥你可要看清楚呀,可不能让俺和赵哥跳进火坑里呀……” 虎子还没说完,老赵就把虎子推了下来。保守估计,差不多有五六米。不过还好,这陷坑里面是一层很厚很松软的新土,整个人掉下来就跟掉在了棉堆上一样!我刚才就是很安然的落地,全身上下毫发无伤。虎子被吓得惊叫一声,他的叫声还在耳边回荡,就听扑通一声,老赵也跟着跳了下来。 “哥,这是什么地方呀,看起来像是一座宫殿呀,哥你见过古代的宫殿没有啊,这像不像是宫殿呀?” 其实,这应该是一座古墓的墓室! 虎子突然开口说到:“呀,这里不会是一座坟墓吧?俺咋觉着,这地方阴森森的,好像是一座古墓一样呀?哥你说咧?”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为什么说这地方阴森呢?” “俺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浑身感觉有股子凉气罩着,总觉着挺瘆得慌!” 老赵忽然蹲在地上用两只手开始刨土,而且看上去他刨的很卖力。 我不由得有几分好奇,于是用工兵锹在老赵跟前剜了两下……第三下,竟一下子挖出了一只带血的皮鞋! 这地方怎么还有皮鞋呢?虎子赶紧凑过来,惊疑的说到:“咦,咋是一只皮鞋咧?还是山寨的老鞋匠,这是咋回事呀?” 老赵继续马不停蹄的在一旁用手挖坑。因为是松软的新土,随着老赵不停的刨土,一个直径将近两尺、深达三尺的土坑很快就出来了……老赵忽然一下子猛扑到坑里面,一口咬住了什么东西……“唉呀!赵哥他在做啥呀?他在啃啥东西呀?……” 他不是在啃什么,而是在吮吸!老赵手里抱着一具尸体,正在尽情的吮吸死尸体内的血液! 虎子一看见老赵手里的那具死尸,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忙不迭躲到我身后,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好不容易等到老赵吸光了死尸的血液,慢慢站了起来,但是随即又弯下身,把坑里的那具死尸拖了出来,硬生生扯碎了死尸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死尸的脊背。只见死尸的背上纹着一条青蟒,青蟒长着一颗近似人头的脑袋,而且右半脸的确酷似人脸!但是青蟒的左半侧面部却惨不忍睹,像是被剥掉了皮,又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并且,左边的眼睛也只剩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眼坑!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哇!这是咋回事呀,俺刚才在盘石底下就看见过半块人脸……咋这会儿成了条黑蟒呀?”虎子的疑问也正好就是我的疑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具死尸与青蟒、人脸是什么关系,但它们之间一定有必然的联系。“呀!赵哥在墙上挖啥咧?……”虎子的喊声真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回头一看,老赵又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正在近似疯狂的挖墙。夯土筑成的墙壁经过地水长年累月的浸润,已经变得很湿软,很快就被老赵掏了一个大洞出来。虎子用狼眼手电朝墙洞里面照了一下,这回连老赵也被吓得紧往后退――在墙洞里面匍匐着一条水桶粗的独眼青蟒!独眼青蟒不但只剩一只眼,而且左边的半块脸好像没有皮!阿弥佗佛,万幸的是,这头独眼青蟒并没有长成人脸……要是那样的话,非把人吓死不可!因为之前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能潜伏着一条长着半张人脸的独眼大蟒!虽然之前在盘石下面看见过那样的景象,但我始终觉得,那并不是最为真实最为可怕的一幕!直觉告诉我,还有一条更为可怕的家伙在暗处潜伏着!我可不希望与那条怪物不期而遇!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碰到那样的怪物!老赵和虎子很快又向后猛退了几步,并且虎子看上去很慌乱;老赵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样,冲着洞里面那条青蟒咆哮起来,我觉得现在的老赵已经比洞里面的那头青蟒还要可怕。青蟒似乎并没有被老赵的咆哮吓退,反而开始朝着洞外慢慢移动……我和虎子不但为我们自己狠狠的捏了把汗,也为老赵捏着把汗!但是老赵似乎根本就对眼前的危险视而不见!“赵哥你要干啥呀,还不躲开呀?”虎子急的只想蹦起来。老赵接下来做出的举动又一次挑战了我的视觉极限――老赵突然向青蟒猛扑上去,就在青蟒昂首准备攻击的一霎那,老赵一口咬住了青蟒的胸腹部;受到了突然袭击的青蟒,在惊慌失措中开始剧烈扭动身躯,企图摆脱老赵的攻击,无奈它的大半截身躯都还在紧窄的洞穴里面,无法倾尽全力,所以扭动身躯的动作看上去极度笨拙与吃力。老赵两条胳膊紧紧的缠住了蛇身,同时咬住蛇身死不松口!就在我和虎子惊魂未定的时候,就听青蟒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便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没想到,一条水桶粗的蟒蛇,居然让老赵给活活咬死了!虎子附在我耳边悄悄说到:“哥,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可怕,他要是咬我们可咋办呀?”虎子这句话本来声音很小很小,就连我也刚刚能听清;但是老赵猛然回过头,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等着虎子――老赵的神情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我:虎子刚才对我说的话,已经被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虎子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紧忙躲到我身后,对着老赵说到:“赵哥你不要多想啊,俺真的没啥别的意思,俺就是觉得赵哥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呀,赵哥,俺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想法呀……”这一回老赵倒真的没有再去攻击虎子,而是站在墙角对着墙壁愣住了。老赵回头朝我看了一眼,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发觉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和虎子慢慢走进墙角,这才猛然发现墙上居然有两只眼睛正在盯着我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俺滴娘呀!这墙上咋还长出眼睛来了咧?这是咋回事呀,真正的千古奇闻呀!这要是说给别人听,准保没人相信……”虎子大呼小叫着,就朝那双古怪的眼睛走了过去……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料定必要出事!果不其然,虎子刚刚靠近墙角,最多也就只有一尺远的距离,突然从墙壁里面伸出一只手,紧紧的卡住了虎子的脖子;虎子整个人被那只手死死地钳住,连气都上出来了。老赵倒是不慌不忙,显得很从容淡定,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那双眼睛……我赶紧冲过去,想要把虎子救下来,但是当我一把抓住这只手腕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手上裹着一层很黏的液体,就像是强力胶水一样,我想松手的时候已经松不开了――这层奇怪的粘液太厉害了,我的手瞬间就被紧紧黏住了;不过还好,只是粘住了我的左手,我的右手还没中招。我只好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试图把左手拉开……就在被粘住的左手即将要解脱的时候,墙壁里面突然有一颗人头破墙而出……在脖子的下面竟然是一截棕黄色蛇身……双手算是解放了,但是刚才被那种黏黏的东西粘住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就感觉像是抓到了一团狗屎一样,恶心到了无法言语的极点!又是一条怪蛇!头部和人头几乎一模一样的怪蛇!正在慢慢从墙里面爬出来,从它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不屑甚至是鄙夷的神情――那是一种酷似富家女孩所惯用的,对穷人极度不屑的鄙夷与高傲神色!我滴神呀,它好像自我感觉极其良好,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越是这样,我反倒越是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破能耐!不过说实话,这条破蛇的脸庞长得实在有点诡异――整张蛇脸和人脸没有丝毫的区别,并且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有些狡黠莫测的笑容!我们从小就经常能听到一些老人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表情不是暴怒也不是阴鸷,而是笑容――古人对此形容为:无事三分笑,非奸即盗!尤其当你面对着一条古怪的人面蛇、而它又对着你笑……即便是在三伏酷暑的夏日,你也绝对会感到脊背冰凉,寒气煞人!虎子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就被吓昏了。如果不是我之前在盘石下面已经见过与这相同的一幕,也同样会被吓得背过气去。这条长着人脸的破蛇歪着脑袋,静静的注视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它现在正在想什么,但我还是握紧了考古探针!破蛇突然冲着我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阵敬告式的嘶叫!这嘶叫声猛一听还真他娘的雷人,活似夜总会包房里传出来的吟叫声!怪蛇在吟叫完了以后,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猛袭过来,我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情急之中只好伸出右拳迎着蛇头猛击一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唉!早知道会这样,当年在长沙的时候就应该听老赵的,去师大体育馆的散打班报个名……我拼尽全力打出去的一个冲拳,竟不偏不倚的冲入了蛇口里面!当我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那张血盆大口已经开始往一起闭合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也没能成功收回来!就觉得手指的剧烈疼痛迅速传到了心头,继而传遍了全身!但是当我手指的疼痛过去之后,我发现情况好像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糟糕――的确,情况还在控制之中――原来这条棕色的怪蛇嘴里只有两枚牙齿!上下各有一枚利齿,就像是两枚钉子一样正好钉在了那枚指环权印上面!当我看见蛇嘴里面那条酷似人手的舌头,从牙缝里面再一次悄悄探出来的时候,我心里一惊,赶紧往回抽手!谢天谢地,成功脱险――只是有一件事,不知到底是好是坏:我手上戴的指环权印竟然脱落了――还留在蛇口之中,被那两枚尖牙紧紧咬着……当我看见蛇嘴里面那条酷似人手的舌头,从牙缝里面再一次悄悄探出来的时候,我心里一惊,赶紧往回抽手!谢天谢地,成功脱险――只是有一件事,不知到底是好是坏:我手上戴的指环权印竟然脱落了――还留在蛇口之中,被那两枚尖牙紧紧咬着……我赶紧拽住虎子的胳膊,得把他挪开地方,那条长着人脸的妖蛇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不知不觉,我和虎子居然已经被它撵到了死角,虎子就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不过睁开眼一看到长着人脸的怪蛇正紧盯着他,吓得虎子闷叫了一声旋即又昏过去了!老赵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我前面,他刚才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把那条妖蛇也吓了一跳,迅速向后闪让;但是老赵根本就不管不顾,径直扑了上去,和那条蛇扭打在一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老赵为什么总是和这些怪蛇干到一起!起码有一点是毋庸置疑滴:老赵这次是为了救我和虎子!老赵和那条蛇缠扭在一起,看得我有点喘不上气来!老赵似乎正在渐渐落在下风,他的一只胳膊已经和大半截身子被那条蛇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只有一条胳膊可以勉强活动……我真的得做点什么了,再这样下去老赵太危险了。但是我仅是有心,根本就不晓得该怎么做、该做点什么!我正在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听见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们还在这里?这地方已经不能再呆了……老夫我都要开溜了,你们难道是在等死吗?……我心里刚刚燃起了的一点希望,就被后面的话瞬间浇灭了!黑暗中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继续说到:“他是在抢那枚指环……那枚指环上的符号就是死亡之眼想要看到的东西,死亡之眼看到了那串符号就能唤醒它在地底下沉睡了数千年的邪恶意识!到那个时候,死亡之眼就会变成邪恶之眼……” 第一百三十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你真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你要三四……”,神秘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隆隆的雷声,虽在耳边响彻但又听不出离自己有多远!“有些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呀!你说呢?”,我断定:这个神秘的家伙一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他需要让别人知道,并且,他必须要让别人知道……掌握最高秘密的人都有一个同样的迫切心理:他强烈的希望能够与人分享他所知道的……“那我就长话短说:在远古时代,人类的眼中有两样东西是最可怕的――就是死亡与邪恶!于是先民部落就有了对死亡与邪恶的图腾崇拜!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通过眼睛进入人类意识的,所以他们将分别象征邪恶与死亡的眼睛作为了崇拜的图腾!据我所知,那个代表死亡的眼睛是一颗已经脱水干枯的人眼;而那颗代表邪恶的眼睛,却是一颗永远鲜活的蛇眼。其实人们不知道:真正的死亡之眼就是那颗邪恶之眼!死亡之眼被视为恐怖之源,邪恶之眼被成为万恶之源!至于它们两者之间有何具体的分别早已经没人知道了,流传到今世的准确信息只有一条:见到死亡之眼的那个人会让死亡之眼看到指环权印上面的神秘符号――那或许是一句十分古老、神秘而又灵验的咒语――咒语会让沉寂如同死亡般的死亡之眼复活苏醒,成为一颗真正的邪恶之眼――邪恶之眼所见,恐将会血尸横行……”“血尸横行?可能吗?前辈言过其实了吧……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前辈所说的这一切的!请前辈赐教:难道我朋友他就是那个见到了死亡之眼的人吗?我也见到那颗死亡之眼了呀?为什么不是我呢?”,我本来想问的其实很多,但情急之下根本就理不出头绪,只能胡乱说了一通。“你看到那颗死亡之眼的时候,它并没有睁开;你朋友看到瞳仁的时候,刚巧看见了睁开的死亡之眼――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刚巧被死亡之眼看到了。死亡之眼已经被我藏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免得再被人看到――之后再看到死亡之眼的人可就没他这么幸运了,恐怕就会当场丧命呀……你也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吧?死亡之眼已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控制了他意识当中最邪恶的部分,他现在大半的意识已经不属于他所掌控了!因为死亡之眼需要你的这位朋友帮它寻找刻着符咒的指环权印――天底下的巧事果然也是一桩接着一桩:你的手上居然就戴着一枚指环权印!所以我一直在暗中盯着你们,我知道他迟早会对你下手的――他本来是想趁你全神贯注应付那条破蛇之际动手的;但是当他就要对你出手的时候忽然发现,你手上的指环权印居然留在了那条破蛇的口中,所以你在一瞬间又化险为夷了!不过还好啊,我原先是想等你们出去以后再帮你取下指环权印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只要他把指环权印戴在手上,就能保他中元节以前安然无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这家伙还说要什么“长话短说”,我看倒是短话长说了!费了这半天劲,不就是要说:老赵被睁开的死亡之眼给诅咒了?要知道啊,盗墓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很正常的;还有,这家伙说死亡之眼就是想看到指环权印,看到指环权印上面的古老咒语就能复活苏醒为邪恶之眼……坦诚的讲,我的确对此不以为然!这就怨不得我不给这家伙面子了:“前辈呀,我实在听不懂:老赵戴上了指环权印之后,死亡之眼不是要变成邪恶之眼吗?那他还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中元节那天呢?还有啊,死亡之眼变成了邪恶之眼之后,老赵会怎么样啊?会不会就算是活到头了呀?前辈你说的那些我怎么感觉有点摸不着边啊?”“你是在婉转的讽刺我?你在怀疑我说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没关系,老夫不介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现在那颗死亡之眼是看不见指环权印上面的符咒的!它现在只认识指环权印。只有到了中元节那天,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当夜,死亡之眼才能借助鬼节夜光看到指环权印上面的古字符咒,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死亡之眼才会变成真正的邪恶之眼!到了那个时候,邪恶之眼就能通过他的眼睛看见任何它所想要看到的东西!你的朋友他当然不会丢掉性命了,因为他的眼睛会在鬼节当夜变成邪恶之眼!”“我还是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前辈能不能拿出让我彻底信服的证据来呀?”“你这孩子真是烦人!这都是常年行走在盗墓行当的老人一辈辈传下来的古话,可信的成分到底有几成,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就连我师父也说:此事可信可不信,查无据,考无凭……”“你师父是谁呀”?,我真是脑残,怎么提了这么无聊的问题!“孩子你真的很烦人,你们顺着墙上的那条蛇洞;可以找到一条被密封起来的墓道,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拐弯,就能走出去了!出去以后想办法尽快找到莫道泉,去吧去吧,快走吧……”这老家伙的语气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我料准他又要“失踪”了。我在尽量捕捉神秘人的动静,但是几分钟时间过去了,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说到异常动静,倒还真有点动静!我回头一看,又让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知什么时候老赵已经把那条大蛇干掉了;老赵的一条胳膊从蛇喉咙里伸进了蛇肚里,正在里面胡乱掏弄什么……“哥,他在干啥呀?”,虎子也醒过来了。只见老赵慢慢的把胳膊从蛇肚里抽了出来――他手里面抓着一颗正在跳动的鲜红色蛇心!“哥,他这是要干什么呀?……”,虎子把两只眼睛瞪得很大,生怕不留神看走眼……“呀,呀呀……哥……”,虎子有点过于大惊小怪。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老赵要干什么:当然是要把那颗正在跳动的蛇心吞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只见老赵把拳头大小的蛇心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很享受的样子,我正等着他把蛇心一口吞进肚里,没有想到老赵突然把那只捧着蛇心的手向我这边伸了过来!当看到这颗鲜红的心脏就在我鼻尖跟前跳动的时候,我顿时有些傻眼了——看这意思,老赵是要把这颗心脏让给我呀?我还没怎么过度反应,在一旁的虎子却给恶心的哇哇大吐为快。“老郭,看出什么异常了吗?……”老赵突然开口说话了——我这才注意到老赵的另一只手上已经戴了指环权印——按照刚才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家伙的说法,老赵只有戴上指环权印才能勉强回到正常人的状态……也不知道那老家伙是不是在成心扯淡……不过老赵眼下看起来和刚才大不一样了:首先他没有吸吮地上那条死蛇的血;并且能开口说话了!“老郭?你在想什么,看出什么异常来了吗?”,老赵又问我道。“这颗心脏上面的血管纹路好像很有意思……”,我刚说道这里,老赵就接到:“对,这些纹路就像是一个个复杂的古字符号,乍一看,整颗心脏的表层就像是刻了几个古字符号一样!”老赵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这些奇怪的纹路有几分似曾相识……不错,我的确见过这些古怪的血管纹路符号——不是在别处,就是在指环权印上面!指环权印上面的那串古字符号,看上去与这颗蛇心上面的血管纹路极其相似!“哥,咱们还是赶紧想法离开这里吧,俺都快吃不住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人该来的地方,正常人到这里就变得不正常了,活人来了还没弄清是咋回事就成了死人……哥你快想点正经办法吧,俺实在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分钟了!”,虎子说的很对,自从跟着潘彧、王天狗、王天印一起来到这观音庙墓中墓,在我们身边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离奇诡异的遭遇!虎子和老赵都是头一回亲历盗墓,除了兴奋,我宁愿相信他们更多的是恐惧与紧张!“好了,剩下的话等咱们出去以后再说,跟我来吧……”,我抄起工兵锹,一头钻进了墙上的蛇洞里。虎子二话不说就跟着我钻了进来;老赵拿着考古探针,跟在虎子后面。虎子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尾、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当然我能听得出来:他对老赵始终不很放心。毕竟虎子也亲眼看见过老赵是如何吸食、舔舐死尸身上的血,就像是让自己用自己的舌头给一只带着艾滋病毒的大猩猩舔身子一样……不光是恶心,更多的是叫人觉得不安!老赵也能听的出来一些眉目,尽管老赵一声不吭,但是我能感觉到:老赵此刻心里的疑问比虎子还要多!因为我和老赵彼此之间有一种别人难以置信的默契……包括直觉!当我们爬出蛇洞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堵封墙。不用说,这就是神秘人说的“被密封起来的墓道”的金刚墙。当然了,仅凭眼跟前这堵古老的白泥土坯墙就能判断出来:如果这堵墙的另一面真的是一条墓道,那也一定是一条非常古老的墓道;如果这堵白泥土坯墙真的是用来封堵墓道的金刚墙,不知道在久远的年代里,金刚墙会被叫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尽管这道白泥筑成的土坯墙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但我们还是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才打出了一个洞口。现在对我来说,在土墙上面打盗洞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了,我发现只要学着潘彧挖掘盗洞时候的姿势和动作,真的会事半功倍!这也是我不经意间体悟到的。看来在这个世界上不光做正经事需要用心苦学,就连他娘的挖坟掘墓也需要在细处用心;很早就听某位“成功学”专家说过:要想超越,就先模仿;只要你能复制成功者的成功经历,你就已经接近于成功者了……当初我和老赵他们对这个来自台湾的陈姓“学者”很是不屑,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只有一个评价:放屁!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给他说中了,似乎成功的第一步还真的来自于对成功者的模仿……先不说那个拿着“成功学”忽悠善良青年的陈“砖家”,且说被白泥土墙封闭起来的这条墓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的确是一条年代非常古老的墓道,因为在两侧坚硬墙壁上还能够隐约辨认出一些模糊的古老雕刻。雕刻的内容非常简单,线条也异常简洁,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幅简易的图案,很多部分还都停留在原始的几何网纹图案时代!按照考古学界的一般共识:几何网纹图案大量出现的时代为原始时期的末期,也就是历史学家所说的氏族社会后期——保守推算应该距今约五六千年,甚至更早!我就纳了闷了,老郭我出来历经千辛万苦、千艰万险,甚至历经九死一生,怎么老是在三千年前的古墓里晃荡?那些传说中的唐宋陵墓都上哪去了,到现在为止,我连唐墓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过!竟他妈在这种让人犯晕的夏商周老墓穴里头转圈了!这种由几何网格纹路刻画成的图案虽然看起来很神秘,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思想内涵,多半都是一些人兽、人鱼、人鸟合体的图案,充分体现出了远古人类思想的原始性,这些图案直观的反映出他们当时的那种揉杂了理想、浪漫、迷信、愚昧的意识状态。如同我们之前在中学历史课本里面学到的那样,在这条古老的墓道里面,我看到的最多的墙画图案就是网纹形状的人鱼、人鸟两种合体图案。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很疲倦了,根本就没有过剩的精力来研究、猜度这些雕刻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眼前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猛的一抬头,发现我们其实已经进入了一间很开阔的墓室,墓室的四周很简陋,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靠最里面的那面墙,像是被着意处理过,墙面很平齐也挺干净;在那面干净的墓墙墙根底下,摆放着一口已经腐烂了的大木棺!巨大的主木棺虽然已经腐烂,但是守护在木棺两旁的两口小一点的陪葬棺材还依然完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赶紧拽住我的一只胳膊,悄声说到:“大哥,俺求求你了,可千万不敢再去折腾死人了呀!你看咱都遭了多少罪了呀,俺可不想再遭罪了呀,哥你看那墙上不是有一个门洞吗,咱直接从那里过去,你说咋样啊……”虎子说的一点没错,与其说我们一直在折腾死人,还不如说我们一直都在被死人折腾!我们平时被身边的人整蛊两下都得不爽快好几天,更何况是被死人耍着玩!那个神秘的家伙也说过:要我们一直往前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走回头路,也不要中途拐弯。就在我们的正前方,那口已经腐烂了的大木棺的另一侧的墓墙上面,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出口。我很是不明白,棺材一般都会摆放在整个椁室的最里面,而且在椁室的最里侧也是整座墓穴最为核心、密实的部分;为什么这间墓室最关键的地方――主棺背后的墓墙上面,要打开那么大的一个出口干什么?“大哥,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呀?俺现在真的怕看见你眼珠乱转了,你眼珠子乱转说明你心里肯定又在想啥坏招了,哥啊,咱俩真斗不过那些死人呀!你要是不想走,俺可不奉陪了……”虎子大步流星朝着木棺走去,我回头看了老赵一眼,发现老赵也在盯着木棺和墓墙上面的墙洞发呆――这小子也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我对他说到:“哎……在想什么,你也对那东西感兴趣?”,我指的当然是棺材啦。老赵很淡然的摇了摇头,说到:“哪……我可没兴趣琢磨那玩意儿。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好像我以前来过这地方一样!”“做梦吧?”“嗯,好像的确是做梦梦到过这里。不过,我记得好像我看到的是两条这么粗的大蟒蛇,在两边守护着一口已经腐烂的棺材,就跟眼前儿这情况差不离儿……”虽然有时候我们真的可以在现实中看到一些曾经梦到过的东西,但我觉得那最多只是一种与梦境极其相似的巧合,我相信这其中并不会真的存在某种事实上的联系。尽管我以前和穆图他们也遇到了种种与噩梦相关联的事情,但那只是一次很特殊的例外。我并没有把老赵的话太当一回事,催促他赶紧跟上虎子。我们从木棺的一头绕过之后,直接走进了墓墙上面的出口。从墓室里面出来以后,依然是一条年代久远的墓道。只不过与之前的那一段墓道相比,这条墓道不是用白泥土坯做成的,而是用红泥筑成的。当然,在这段墓道的墙面上也没有见到那些古老的几何图案,唯一能够判断这条墓道年代的标志就是气味。这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我们平时所不曾闻见过这样的味道,第一次闻见这种味道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就已经置身于了遥远的古代!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定这就是古代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走完这段红墙墓道之后,又是一个很开阔的墓室,墓室里面依然摆放着一口已经高度腐烂的木棺;在木棺的两头有两口完好的小棺陪葬。在主棺的里侧墓墙上同样有一个出口……我们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走出了这间墓室。这次是还是一条红色泥墙墓道,不过墙面的颜色看上去比先前那一段墓墙的颜色更深,有些深红的感觉。长话短说,我们很快就走完了这段墓道;又是一间开阔的墓室,墓室里面同样有三口木棺,在已经腐烂了的主棺里侧的墓墙上面,依旧留有一个出口。当我们走进这第四段墓道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条颜色更深的墓道;这条墓道两侧墓墙的颜色已经是黑红色了……与之前那三段墓道不同的是,这条墓道呈现出了明显的陡坡坡度,好像一直以15°到30°的坡度在向上延伸。而且,我们脚底下的土质明显有些松软了,四处除了那种有些“古老”的味道之外,还多了一点粘土的湿味。……当我们走进第五段墓道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我们离地面已经很近了!老赵和虎子也说,他们已经闻见太阳光的味道了……可是就在我们刚刚有些兴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有点可怕的状况:这条墓道的墙面上乍一看是黑色的土墙,可是当我仔细看过之后我才猛然发觉情况有些恐怖:我发现墓道墙壁上面似乎有一道道横向的曲折水纹,时不时会从上而下缓慢落下……我用手指在墙上划了一下,竟然感觉这墙面是黏黏的,并且还有一点微微的热烫!一种很不好的念头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涌现了――这会不会是血?按理说,不应该是血!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闻见一点血腥味……再说,这墙上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淌血,而且还是毫无征兆、毫无声息的淌血呢?老赵突然说到:“老郭你看,这墙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啊?”听到老赵这么一说,我的后脑勺就像是被冰块砸了一样,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再生出什么意外来!虎子紧忙回头,显得有些惊慌的问道:“什么?有什么?……”“你们看墙壁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在往下流哇?看样子黏糊糊的……”,老赵说的一点没错。当我把手电对准一个角度的时候,刚好能看到整个墙面上的确有一层粘稠的液体下静静的往下流淌,整个墙面就像是一张平整的水幕,不过这道幕是黑红色的……“啊!我知道了,这是血!你们说是不是血啊?”,虎子突然像是被疯狗咬了一样,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老赵用手在墙上抹了一把,然后用鼻子使劲嗅了两下,摇头说到:“不像啊,没有一点血腥味,而且还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怎么能是血呢?”老赵说到很对,墙面上往下静静流淌的液体,带着一股淡淡的气味,好像真就是他俩刚才所说的“太阳”的味道。我们都知道,冬天把被子拿到太阳底下晒过之后,就会发现被子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我们通常认为那就是太阳的味道!不错,墙面上面的黏液就带着一种酷似“太阳味道”的气味…… 第一百三十六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出于一种说不清楚的莫名恐惧与不安,我们仨不由得开始小跑起来……没想到这条墓道比起前面的那四段墓道,不知长了多少倍:我们全都跑出了一身的虚汗,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有些抽搐了,竟然还没有看到尽头。“大哥,俺觉着这一段墓道好像一直在转弯……咱好像是一直在走盘山道一样咧,俺感觉咱就快要上到山顶了一样!”,虎子的话,我也有同感。我一直觉得我们有点像是在转着弯,这条墓道似乎就像是一条向上而去的螺旋形盘道!只是因为这里面没有参照物,我们唯一的一只手电也已变成了弱光,无法切实察觉出来而已。老赵说到:“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条盘旋墓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条盘旋墓道会这么长,依我常年攀爬岳麓山的经验来看,咱们在这条墓道里已经跑了不下五公里,现在咱们和第四段墓道的直线距离至少有两千米了!”“啥?你说啥?咱现在离底下有两千米了?咦……赵哥你是不是中了一回邪,把脑子给烧坏了:俺对观音庙一带可是知根知底呀,观音庙方圆几十公里连一座几十米的山包都没有,咱们咋可能向上面跑了两千米咧?”,虎子说河南话的时候,还特别习惯使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话不可不信。老赵也同样使用他惯用的夸张表情说到:“首先,我一直都好好的,从来都没有中过邪,脑子更没被烧坏;其次,我从没说过那两千米是直上直下的垂直距离!……”老赵这样一说我就一下明白了:这条盘旋墓道并不是一条垂直上下的墓道,而是一条和水平线相对倾斜的盘旋墓道。打一个很简单的比方:这条墓道就像是一个盘旋状的弹簧,只不过这个弹簧并不是直立状态,而是多多少少有些倾斜……“两千米,我们现在大概会在什么地方?”,我问虎子。虎子把嘴一瞥说到:“咦,两千米连大雁塔都到不了!咱现在充其量就在北池头一带咧!不过运气好咧话,说不定咱现在已经来到大雁塔喷泉广场底下来了;也说不定咱们现在离大唐芙蓉园不远了呀……”虎子说的这两个地方我只听说过,并没有亲眼看到过是什么样的……听说大雁塔是本地极富盛名的标志性历史景观建筑!而那个什么大唐芙蓉园,则是在唐朝长安城的城墙遗址边修建的一处仿唐园林,最有名的卖点就是园子里面的大型唐风演出,据说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倪裳羽衣舞很值得一看……反正老郭对那些都不感兴趣,他就是演宋太宗强幸小周后,我也没兴趣看――门票贵的叫人蛋疼!稍稍缓了口气,我们只得继续往前走。“墙上往下流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咱们都走这么远了,墙上面还在流……对了虎子兄弟,你刚才说这附近有座什么塔?”老赵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神经质的问虎子道。虎子也被老赵没由头的一问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说到:“大,大雁塔……咋咧?”“对呀,就是大雁塔!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一座七层佛塔下面看压着一个神秘祭坛;那座七层佛塔就叫大雁塔……”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赵你可真扯!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讲故事啊?省点劲,赶紧走……”,老赵以前总喜欢在无聊的时候,讲一些无聊的故事,藉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和心情……“郭子你还真说错了,这次我可不是在讲故事!我记得这事儿跟你讲过呀?对,你还记得有一年咱俩去岳麓山防空洞里面玩儿,我对你讲过……”“噢对!你是说过这件事。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太当一回事!对对,你是说过一座叫大雁塔的七层佛塔下面有一座很古老的祭坛,祭坛上面有一行你不认识的符号,或许那是一具什么谶语……”,我的记忆彻底被老赵唤醒了,老赵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起过那个梦,也不止一次说起那个梦!我都能把它倒背如流了――就是因为老赵每年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夜里,都会如期做那同样一个梦!老赵总说:他冥冥之中觉得这个世上真的有那样一个祭坛,那个祭坛上面真的有那一行神秘而怪异的符号;他也总说,他觉得终有一天会见到那个神秘的祭坛……“唉呀我说,你俩就不要在这儿异想天开说胡话了,大雁塔可是国家五A景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就连蔡领导他们都不敢对大雁塔有半点非分之想!咋,你俩莫不是还想着要打大雁塔的主意吧?你俩可真是小母牛来月*经――血牛B!”我发现虎子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点太粗鄙。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没教养,很直、很白,也很粗陋!不过这样一来,就越发的显得虎子很单纯,没有被任何一种外界的思想侵染过,里里外外还保留着乡野村落里那种独有的纯朴。当然,我可没说过淳朴就一定意味着不会说脏话!一个人的思想朴实,就必然会流露着世俗的一些粗陋。从虎子身上我能看到的是真正的“民间习气”,而非文人笔下的乡村田园的怡然惬意……文人笔下从来都是骂人不带脏,吃人不吐骨;真正的乡野民夫可不跟你讲究那一套,他们骂人不带上祖宗十八代,甚至就会觉得那不是在骂人,那简直就是在谈情说爱!你要他们骂人不带脏、杀人不见血,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又说远了,还是说虎子吧。虎子一边走,头也不回说到:“你们肯定不知道,大雁塔下面有一层老厚老厚的钢筋水泥浇筑成的防护底基,好像是怕大雁塔发生倾斜和下沉吧。当年在修那一道保护层的时候,咋就没人见过啥祭坛咧?俺听蔡领导说,那项工程前后用了三年多咧,把整个大雁塔广场的底下都快掏空了!就算大雁塔下面真有啥祭坛,也早给毁了……哎对了,俺倒是听考古所的人说过一件事,听说二十年前在修大雁塔底基的时候,很多工人上来以后总是发现他们的鞋底子被染成红色的!当时谁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咋回事;那时候当地人也很迷信,说他们一定是在下面挖到古墓,捣毁了死尸,没有给那死尸敬香磕头,所以他们才会见着天的踩到血……”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十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等等……你们看看我们脚底下踩的是什么……?”,老赵显得很急促的说到。我和虎子低下头,但是唯一的一支手电的电池也行将耗尽,手电的光线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借着这点昏暗的光亮,只能看到脚底下有一层映着暗光的黏稠液体,起脚的时候也能微微的感觉到有些粘性;虎子却惊叫一声:“妈呀!这是血呀!哪来的这么多血呀?这就是血呀……”的确是血!这些乌黑浓稠的血液,正在缓缓的从我们对面流淌过来……我忽然有一个很新鲜的想法:“这就对了。这些血一直顺着墓道在向下面流淌;如果我猜的没错,从第二段墓道开始,我们所看见的那些暗红色、深红色、黑红色的墙面,其实全都是被这血染过的缘故――它们原本的颜色应该和第一段墓道的墓墙一样,也都是白色的墙面!老赵你觉得呢?”老赵点头道:“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你觉得,这血是从什么地方流过来的,又要流到什么地方?这都是什么血呀?是人血还是别的什么血?”“但愿不是人血!”,我说到。“哥,为啥呀?为啥不能是人血?”,虎子问道。盗墓者都知道:盗墓的时候见到血土,墓穴里面必有血尸!我们脚底下竟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多血,难说这墓道里面会不会有血尸!“郭子哥你又想到什么了呀?俺现在可怕看见你愣神了,只要郭子哥一愣神,肯定就会有七邪八怪的鬼事发生!哥你这会儿又想到什么了呀?咱是不是又要有麻烦了呀?俺一直觉得郭子哥可以提前预料很多事情……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巫师,能够未卜先知呀”,虎子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所谓的未卜先知其实完全归功于周明轩的考古笔记!在考古笔记中,对很多灵异界的惊心诡事有全面的记载与阐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未卜先知!未卜先知者所知道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旧事!眼前这个情形,看起来似乎有点像考古笔记上面说的血墙!”老赵和虎子疑惑的看着我,我只好进一步说到:“首先,考古笔记,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不管你们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周明轩这个名字,这个人的确是考古与盗墓研究方面的佼佼者;考古笔记是周明轩一生所学、所见、所闻的集大成之作,堪称现代版的山海经,对盗墓者来说,考古笔记就相当于史学界的二十四部正史!我所知道的一切,考古笔记中都有相关记载与描述!我刚刚说到的血墙,在考古笔记中就有记载”。“血墙是什么呀?”,虎子说到。“我听蔡土夫子对他的徒弟们说过,血墙和尸墙、骷墙并称三大鬼墙……”,老赵说到这里,不知何故突然停住了,然后不知所以的看着我。老赵说话一向很有分寸,不靠谱的话他从来不乱说;或许是他意识到说了不着边的话,才顿时打住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十)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考古笔记里面可不是这样说的。血墙和尸墙其实是一回事;骷墙和血墙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回事!”“哥,你倒是快说这血墙究竟是咋回事呀?”,虎子很急切的问道。其实血墙只是一个表象,当我们看到血墙的时候,往往只会沉浸在对血墙的恐惧之中!却会在不知不觉中错过真相!“哥,你都快要急死俺了,快说说,这血墙到底是咋回事嘛?”“老赵你觉得这血墙会是怎么回事?蔡老头有没有说过啊?”“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墓道里突然出现这么多血,一定有惊心动魄的诡事在等着我们了!尽管已知前面必有凶险,可是我们又能怎样呢?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但凡有一点其它的选择,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真是一年不见,如隔三秋……一向循规蹈矩的老赵居然也学会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了……值得庆幸的是,墙面上的血并不很多,就像是从墙壁里面微微渗出来了薄薄的一层而已。据说血墙就像我们今天能够见到的玻璃水幕墙一样,墙上的血就像瀑布一样哗哗的往下流……照这样说,我们眼前的墙面似乎还算不上真正的血墙。“哥,咱现在到底还要不要往前走啊?要不咱们还是往回走吧,俺一看见这么多血就觉得头晕……”。现在不光虎子觉着头晕,我也一样有点晕血。“见到血墙的时候第一忌讳就是走回头路!跟着我走,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碰到两边带血的墙壁,一定要记住啊!”,我记得考古笔记中说到过:遇到血墙就当如同往常,只要不胡乱走动不碰触血墙,就能安然走出去……我现在对周明轩考古笔记中的“超凡语录”已经深有体悟:老周的话再怎么稀奇古怪也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与精力了。尽管血墙看上去让人浑身不自在,为了尽快摆脱这种不自在,就必须赶紧走出去!越往前走,地上流淌的血就越多,很快就没过了脚面;我们现在就像是在淌着血赶路!而此时,墙面上也开始有更多的血往下流淌……虎子突然说到:“哎?你们发现了没有啊,墙壁上咋会冒泡泡……”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几下,果真看见有几个血泡断断续续出现在墙壁上!“老郭,你觉得这些血泡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血是从墙壁里面冒出来的吗?”,老赵说到。“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虎子说到:“妈呀,俺刚才看见一只手,就在那个地方,一下子又没了……是不是有鬼呀?”,我发现虎子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有一点屁大的事就开始咋呼,好像天要塌了一样!我正想吼他不要分心分神,就隐约看见远处有一只血淋淋的拳头悄然从血墙里面伸了出来,突然一下子张开了手掌…… 第一百四十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正要仔细看上一眼的时候,那只手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血墙里面真的有异常?就在这个时候,老赵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就在我被老赵推开的一瞬间,一具血淋淋的死尸从我们头顶上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地上的血被溅得到处都是……虎子擦掉脸上的血滴,大声说到:“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香啊……”的确,这里的血非但没有腥臭,反而带着略略的香味……我知道了,原来墓道里的香味就是这血散发出来的!香血!这就是考古笔记中所说到的香血!西周版《山海经》的鬼经篇记载,有一种来自神秘地域的血,被叫做鬼域香血!鬼域香血来自何处,究竟是人血还是兽血,亦或是传说中的鬼血,山海经和考古笔记里面都没有交待,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是考古笔记中有记载,说这种香血有一种神奇的功用:把香血涂抹在死尸上面,能够完好的保存尸体千年万年不腐不坏!既然是这样,就难说不会有人采集鬼域香血,用来保存尸体……考古笔记中说:常人看到的血墙只是一个表面想象……在血墙的表象掩盖之下,其实往往还有更惊人的秘密……老赵刚才推我那一下用力太猛太急,脚下一滑没站稳,整个人朝着墙壁倒了过去!老赵的两只手及时扶在了墙壁上面,才没有摔倒……但是当他的两只手离开血墙墙壁的时候,我却惊讶的看到:墙面上被老赵手扶过的地方,隐约露出了两块肉黄色的墙皮……让我马上想到了人皮!老赵和虎子看了墙上露出的那两块肉黄色墙皮,也立时露出了惊骇之色。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出于本能,出于我们骨子里对死人和死尸的超级敏感与恐惧,我们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会不由自主的保持高度的警觉——尤其是对死尸!“快走,赶紧走……”,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些东西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呼吸到新鲜空气,呼吸到不带任何腥气和泥土湿味的空气……我正大踏步的朝前走着,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新鲜空气距离自己很近很近了……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我只觉得脚底下一软,像是突然踩到了皮球上面,我不由自主的紧忙抬脚……可还是晚了,就听见脚底下扑哧响了一声,就像是被我踩到的皮球放了气!管它的,就算是踩到了阎王爷的脑袋又怎么样啊?我本来没有太在意脚底下的事情,可是紧跟在我后面的老赵和虎子躲闪不及,先后踩了上去……两个人都好奇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又差一点坏了大事!我们三个人先后踩到的虽然不是阎王爷的鬼头,但也的确够吓人的:是一具婴儿尸体!我们先后都从死婴的肚皮上踩过……“哥,这是……”,我知道,虎子又有一大堆的问题要提问了!我不是不想听他说,而是没有时间听他啰嗦了。如果每碰到一件诡事就纠缠不放,恐怕到明年我们也走不出去!于是我不耐烦的对虎子说到:“好了不要问了,我们现在是在逃命啊,不是学唐僧西天取经,碰到什么妖邪鬼怪都要消灭干净才能上路!赶紧走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谁知道,前面的墓道忽然开始变得异常狭窄,到了最窄的地方,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侧身通过;而且头顶的空间也越来越局促,稍微一昂头就能碰到头顶……这样一来,身体就难以避免会和墙壁发生亲密接触!当我第一次碰到墙壁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老赵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老郭,你看后面……”血墙的墙壁和我们的身体接触过的地方,都被我们的身体蹭掉了墙壁上的血,可以清晰的看见裸露出来的肉色……老赵的好奇心,彻底打破了血墙最后的一点神秘感――当他疑惑的擦干净了墙壁上面那片血渍的时候,一具完好的女尸呈现出来……血墙上面流淌的鬼域香血竟能把尸体保存的如此完好,就像刚刚咽气的一样!虎子突然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怯怯的说到:“哥……你看她的鼻孔在冒泡……”,我顿时明白了:先前我们所见的血墙墙壁上面冒出的血泡,都是从这些死尸的鼻孔冒出来的!老赵小声说到:“死人的鼻孔怎么可能冒泡呢,除非她还没死!”虎子也紧接着说到:“对啊对啊,既然她的鼻子能够呼吸,说不定她的眼皮还能睁开咧……”虎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也不知道我是中了哪门子邪,伸手上去用手指撑开了女尸的眼皮……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双眼皮里面居然根本就没有眼珠――只有一个血窟窿,看上去无比阴森恐怖!吓得我赶紧松开手,就在我松手的一霎那,那双眼皮重又闭上了,女尸呈现出来的依然是一副安详的姿态!幸好老赵和虎子都没有看见那个藏在眼皮里面的血洞,要不然,恐怕虎子又要发疯了。不过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老赵的胆子其实比我大得多……在长沙的时候,老赵在同学中间素有“冒险之王”的称号!冒险之王,足以看出老赵的胆量了吧?尽管老赵从来都不承认自己胆子大,但是他向来敢于只身犯险,非一般人所能及的!老赵看我不说话,趁我不注意一把撑开了女尸的眼皮……当老赵冷不防看到那个黑幽幽的血眼洞的时候,被吓得浑身一颤,紧忙往后退了两步!就是这两步,竟然撞破了血墙的全部秘密!我已经说过了,这段墓道已经变得非常狭窄,仅能容一个人艰难的通过,哪里还有足以让老赵倒退的余地和空间!但是老赵偏偏往后退了两步――被老赵撞破的血墙后面,又出现了几具新鲜的裸尸,看上去男女老幼都有,死尸肩并肩前心贴后背紧靠在一起……突然看到这么多死人藏在血墙后面,老赵在慌乱中已经不知所措了……我和虎子紧忙从地上拽起老赵,紧贴着狭窄的通道朝前移动步子。虎子在前面忽然说到:“遭了,前面过不去了呀!哥好像没有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怎么可能呢?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一条通道的;这条通道虽然很狭窄,起码能够过得去……但是这会儿居然消失了!老赵也缓过神了,对我说道:“老郭要不我们还是返回去吧?”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妈呀,我们身后的通道也不见了!对,这就是血墙的秘密:山海经鬼经篇记载,远古时期的巫族族老们,经常利用他们所掌握的巫术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利用血墙保存尸体,就是巫族族老们孜孜以求的癖好。至于那些族老为什么要保存下这些尸体,这些尸体将来要用来干什么,后世无人知晓。但不争的事实就是,古代那些自称掌握巫术的巫族族老们,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血墙,运用鬼域香雪来保存各种死尸!甚至有人推测:被巫族族老们送进血墙里面的,不见得全都是死尸――言下之意,甚至有些极度变态的巫族族老,会将奴隶,或者平民,活活的推入血墙里面……不管被送入血墙之前,那些人是死是活,反正经过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之后,人们在血墙背后看到的一定是那些死尸当初被推入血墙时的状态……!如果这些猜测属实,我们刚刚看到的血墙上的血泡,和那个女尸鼻孔冒出的血泡,就意味着他们当初被送入血墙里面的时候都还活着……我相信,没有一个探险者能够遇到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这种诡异情景!如果能够把这里所见到的一切用录像设备录下来,将来拿到市场上一定能在探险界和盗墓考古界掀起不小的波澜!毕竟,探险者并非只在求险;盗墓者并非一心图财;考古者亦非纯碎为了探究学问……我这么说,也绝非孤妄之言!直截了当的说:神马探险家、考古者、盗墓贼……全都是浮云!哪一个人敢对着阎王发誓――我没有半点功利私心!又想远了,最近这是怎么了呀,动不动就走神……好像总是心不在焉!如果《山海经》的鬼经篇没有骗人,如果老周的考古笔记所言非虚,现在我就已经能够判定:这里也同样是一座坟墓!对,西周版《山海经》里面所说的血墓!周明轩的考古笔记曾经提到过“血墓”,但是没有细说血墓的来历与过往;不过,这个地方完全符合对于血墓的认定:一般的墓穴都是从地上修一条简易或者复杂的墓道,一直通往地下的墓坑和椁室;但是血墓则正好相反――血墓的墓坑与椁室修在地上,它的墓道却修在地下……如果想进入血墓,就一定要找到地下的墓道入口,并且经过诡异的血墙才能最终进入血墓的血室!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距离地面很近很近了,甚至我都有种错觉:我们现在就站在地面以上了……但是很奇怪,我们的的确确还被困在这墓道里面!所以我认定,我们现在其实已经身处血墓之中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响引起了我的警觉!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打嗝的声音,酷似一连串的饱嗝,又像是什么陌生的动物在暗夜里发出来的鼾声……虎子已经被吓得神情呆滞,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老赵第一次探墓,自然也被吓得不轻。不过还好,这个素称冒险之王的赵大胆毕竟不是胆小如鼠之辈,虽然有些惊惧的表情,但是依然很沉着,还时不时四处张望几下――对于一个初次探墓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声音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大概距离我们有十米远!最多不过十米!”,老赵很坚定的说到。这也是老赵令我佩服的一个方面:老赵以前很喜欢在自己家后山上捕捉野山鸡――就是从那时候练就了一副好听力……只要能让他捕捉到的任何动静,他都能准确判断出声源的方位!“老赵你要干什么?……”,老赵划拉开血墙,用力拔开血墙里面密密麻麻的死尸,朝尽里面张望……“我觉得几米外有一个很开阔的空间,不知道是不是出口……”,老赵说到。不管是不是出口,现在就得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试一试!老赵见我跟了过来,他才加快了动作,快速的推开挤在一起的死尸,硬生生挤出了一条细小的通道!虎子已经完全被吓蒙了,只知道机械的跟在我后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这孩子要是出去了不知道要做多少场噩梦才能缓过来呀!手电光已经很微弱了,连一米外的东西都很难看清!直到我发现老赵突然停下了,我才跟着停住脚步;我身后的虎子来不及收住步子,直接和我来个追尾!“怎么了老赵,有没有出口?”,我问道。“没有!但是这儿有一口棺材……”,老赵说话的声音很小,恐怕连我身后的虎子都难以听见他在说什么。“棺材?这就对了,说明这里就是一座血墓!不过血墓里面应该是血棺呀……”,我刚说到“血棺”,老赵接着道:“这口棺材里面好像都是血……”。手电光太微弱了,我只好举着手电,走到棺材近前……果然这是一口血棺!一口透明的水晶棺,里面盛着满满的血液……在血液的包围之中,似乎躺着一具裸尸!在裸尸的身下似乎还有一具尸骸,尽管那只是一幅骸骨,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幅骸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活人!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觉得那幅骸骨怪怪的!“老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老赵说到。“是啊,这具尸骸看上去就像是个活人一样……”,我说到。“我说的不是那幅骨架,而是骨架上面的那具死尸……你觉不觉得他的表情很痛苦?他好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煎熬一样!”“对呀?这人的表情好像很扭曲,龇牙咧嘴,表情异样,还张着嘴,像是要喊出话来一样啊……该不会是他死前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临死前都在痛苦不堪的嘶叫吧?”,我看到那幅痛苦的表情,自己都觉得心头一动……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这时候虎子突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的小魂儿给吓跑:“呀!那个骷髅头的眼睛动了……动了……”。我和老赵猛然发现,水晶棺里面那幅尸骸的头颅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长出了一只眼睛!――刚才还是两个眼洞的,就在眨眼之间,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只眼睛!如果突然看到一个人只有一只眼睛,也会叫人觉得很不舒服――况且,这是在一颗骷髅头骨!骷髅头骨上面那颗眼睛的眼珠慢慢的转动了几下,之后突然瞪得浑圆,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虎子大叫一声:“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呀……”“虎子你小声一点,别把鬼招来!”,我被他吓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是他呀哥!哥你知道不,俺和老潘,就是被他给糟蹋啦呀……他的眼神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就是他……”虎子哭叫着,显得很激动啊……我本来还有几分不安的,被虎子这么一闹,反而顿时觉得好多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就像是在心头绷紧的一根弦陡然之间松弛了许多。“是它吗?咱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在血棺里面?”,我问虎子。“哥,俺认得那个眼神,绝对是的……”虎子正说着,老赵突然开口了:“哎老郭快看……”,老赵指着水晶血棺说到……就在那一瞬间,血棺里面的尸骸突然翻了一个身,从下面翻到了上面,面朝下趴在了那具死尸的背上;死尸之前是面朝上,现在也变成了背朝上趴在了血棺里面。我的那个天……血棺里面竟然在上演骸骨奸死尸的鬼戏!尤其叫人不可思议的是:骸骨全身的皮肉都已经不见了,唯有下身的阳+物依旧坚挺!“乖乖……这辈子算是长见识了,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老赵自言自语道。就在我们感到惊诧的时候,从水晶血棺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奇怪的低吟声……又好象是低吼声……总感觉那声音就是从骷髅的喉骨里面发出来的!我和老赵互相对视一眼,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我俩正要悄悄转身撤退,虎子又喊了一句:“娘啊!那骷髅嘴里冒泡了,它还活着……”不光水晶血棺里面的骷髅正在复活,就连我们四周那些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死尸也在悄悄复活!因为我已经强烈的感觉到了越来越重的阴森之气!古人常言:不该死之人死而复活必定先有暖阳之气回身;僵死之尸死而复活必定先凝聚阴寒之气……这股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很明显是从那些死尸身上发出来的!水晶血棺里面的气泡越来越多,而且血棺里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听着叫人心头直颤!虎子和老赵很明显已经背不住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紧靠在我两侧,直直的盯着水晶血棺,却一句话也不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快走快走,死亡之地不能久留啊……”,我一转身差点被吓个半死!在我们身后直直的站立着一排死尸!每个死尸都双手垂立,眼睛微闭,样子倒是很端详……我和老赵一齐伸手想要推开挡在面前的死尸,没想到却又被吓了一跳:这些死尸的身体居然带着正常人的体温……“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并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我自言自语道。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紧要关头,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又出现了:“没错,他们本来都是不该死之人……”“难道他们还能死而复活吗?”,我问道。尽管我并不知道我是在跟谁说话。“不能!”……“不能?那他们这是……?”,我问道。“他们在几千年以前的某一天,都是不该死之人,却被强行送入了死亡的状态;虽然他们在临死前那一刻并不是该死之人,但是现在他们又都是不该被复活之尸!所以他们一个都不能活,如果他们复活了,那我们就该死了……”“他们会复活吗?”,我问道。“不会!绝对不会!但是,他们会表现出一种濒于复活的砖状态;或许你会认为他们就是活死人,亦或是尸变以后的僵尸。不管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终究不会成为活人,充其量就是一具具活尸吧……”“活尸?活尸不就是活死人吗?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阻止他们变成活尸呢……?”“他们就算是变成活尸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的生存空间也只能局限在这座血墓内,离开血墓半步,活尸就会瞬间被风化!你看到血棺上面那个石锥了吗,就在你们的头顶上方……当初这口血棺的设计者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只要把血棺上方的石锥放下来,击碎这口血棺,捣碎血棺里面的阴阳双尸,这座血墓里面的死尸就会迅速败坏直至化为碎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老赵显然很难相信神秘人的话;不过我虽然有点怀疑,但我宁愿照着神秘人的话去做……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于鬼神妖邪的谶语古话,越来越迷信了!“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过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你们可以不去捣毁血棺,也可以放任这里的死尸变成活尸,但是有一样你们必须要做到:从这里出去以后绝对不能再回这个地方来!这里并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这里也没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不能被人打扰的清静之地!这里的一切需要清静,需要远离纷扰!尤其你们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文王乌水墓的秘密,就让世人继续对咸阳那个土堆趋之若鹜吧,那才是对文王墓最好的保护!”“咸阳还有一座文王墓吗?”,我不由得好奇起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咸阳的周王墓地吗?那里就有一座文王疑冢!”…… 第一百四十六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历朝历代的盗墓者,可是从来都没有把咸阳那座文王疑冢当一回事!因为负责督造文王墓的人本身就是当时头号盗墓贼——姬八!当然,这个姬八也是华夏民族有史以来第一位有名有姓的盗墓贼,此人之所以被称为贼,就是因为他所到之处,不管新墓老墓、贫墓貴墓,一律不放过;更为发指的是,此人极为变态,凡盗掘新墓时,遇到女尸必然要奸尸一番……也不知道当时的周族贵胄们与这个姬八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姬八居然一改往日臭名昭著的邪恶作风,耗费七年零九个月,为死去的姬昌打造了一座惊世骇俗的千古鬼墓!一座出自声名赫赫的盗墓贼之手的墓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人找到墓址呢?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咸阳周王墓地的文王墓与武王墓都是疑冢。这座血墓就是文王墓的一座陪葬墓;你们在墓中墓里面所见到的每一座墓,都是文王的陪葬墓!”,神秘人说起这些来好像兴致很高……“等一下……前辈的意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呀:我和潘彧甚至还有蔡教授他们,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文王墓?”,我忽然觉得神秘人的话外另有弦音。“不错。这里是文王墓的陪葬墓群,文王墓并不在这里!并不是我危言耸听:能够亲眼见到文王陪葬墓之一的血墓,并且还能够活着出去,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传奇了!在我之前,从来没有人亲眼看见过这里的一切!即便有人侥幸目睹了这里的一切,他也没有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今天你们遇到了我,即是你们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更是这座陪葬血墓的幸运!我不希望这里的一切永远被掩埋而不为人知,你们也不希望自己被永远掩埋在这里!所以,我很乐成全你们,但是也请你们出去以后自知自重,让这里的一切成为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能做到么?只要你们诚心实意的点头,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达成了……”“我们之间还有交易吗?什么样的交易呀?”,我问道。“你心知肚明,还用明知故问吗?”他说的很对:我觉得这个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但我们知道的他都知道,就连我不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他究竟还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恐怕鬼才知道!所以,我最大的冲动就是希望他能够向我们透露更多更有价值的秘密……“好吧,好像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咯……那前辈可不可以现身,让我们兄弟几个瞻仰一下尊容?”,这也是我要说的话,结果让老赵给抢了先。“不行不行……我怕你们看到我这老态龙钟的模样,把你们给吓着!在送你们离开这里之前,我还是告诉你们一些别的事情吧……想知道什么,说吧……”又来了!多么熟悉的一幕!当初那位喇嘛寺的老僧蔡之风,也就是蔡教授的亲生老爹,也曾经在我临别的时候回答了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七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随身灯和死亡之眼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请前辈指点迷津!”,我生怕被老赵抢了先,问了不轻不重的问题,坏了大事,所以我赶紧提了这个问题!“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你觉得让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本就知道的事情有意义吗?”“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呀?”,我的确不知道这里的随身灯和死亡之眼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手里有那本考古笔记吗?还用我再说下去吗?”……哦……感情那本考古笔记里面就有我想要的答案!真后悔没有仔细翻看那本笔记!“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考古笔记的?您看过那本笔记?……”“不要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上面纠缠了,如果你们真的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们解答,那就请吧……”“等一下啊……我想有一件事还是得请教老前辈:莫道泉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莫道泉?莫道泉会不会就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我们在寻找莫道泉的时候,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阻碍?在这个过程中,会不会死人?”,我一口气连提五个问题,五个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问题衍生出来的——那就是:莫道泉究竟是怎么回事!“呵呵呵……我原以为你会问你们自身生死安危的问题;你却问了一个完全不在我意料之内的问题,就冲你这一点,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莫道泉是一个被世人寻找了三千年之久的藏宝池。盗墓第一人姬八将他一生所盗取的全部宝物都藏在了莫道泉。要知道,姬八纵横一世的时候,那正是职业盗墓人还没有大量出现的时代!正是那样一个特殊的时代,成就了姬八这个盗墓鼻祖极富传奇的一生!姬八在为姬昌修造文王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大量的职业盗墓人出现了……此时的姬八深感忧虑不安,他自知一生挖坟掘墓,树敌无数,已经成为天下公敌,料定其死后必定遭人刨坟掘墓辱尸!他也深知,一生所盗取的财物也将随着他的身死而被他人尽数劫掠……于是,他在功成身退之后,开始秘密选取藏宝之地,最终选中了一个叫莫道泉的地方!莫道泉,是姬八临死前留下的唯一线索!虽然他的后世子孙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莫道泉藏宝地的寻找,可怜姬家世世代代历尽艰辛,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的每一寸土地,一直到解放前,姬家的后人们也没有寻到莫道泉的半点影踪……直到我无意中听见我师父对我师兄说了八个字,顿然点醒了我:天目山下,莫道白水……白水合成一个字就是泉,这分明就是在暗指莫道泉在天目山下!不过,那个时候已经萌生退意,不想再插手探险盗墓取宝的勾当了,也就把莫道泉的事扔到了脑后。可是细想之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莫道泉的线索,如果把这条线索废了不用,又会多少心有不甘!听我师父说,莫道泉的水可以让人洗尽铅华,犹若凤凰涅槃……就连你们身上的鬼印,也可以一并洗去,因为莫道泉的泉水就是死亡之眼的眼泪;死亡之眼,就是莫道泉的泉眼……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因为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莫道泉更多的秘密,恐怕只有等你们找到了莫道泉,亲自去发现了并解开它们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随身灯之死亡之眼(二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找莫道泉?”,老赵有些疑惑的说到。“你们当然可以不去找莫道泉,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去与不去;能不能找得到,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成全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去寻找莫道泉,我也爱莫能助……”“前辈的意思,我能明白。如果前辈不出手相助,我们三个人也很难能够从这里走出去……我说的对吧老人家?”,很明显的事情:这个神秘人一定能帮我们顺利走出去;相反,如果他不帮我们,就凭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是啊。有时候,识时务和识抬举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境界!因为只有一个人真正看清了局势,才能够识大体。看来小伙你比他俩识大体,我这就给你们指一条生路,不过切记:一定要在中元节之前找到莫道泉……”只听我们头顶上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开始往下稀稀拉拉的掉落散碎的石粒子……就在我们忙着闪躲头上散落的石砾时,又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旋即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虽然正是三更半夜,但是城市里的黑夜与白昼差不了多少……我发现自己正趴在虎子身上;虎子和老赵并肩躺在草地上,两个人似乎睡的很沉,老赵还轻微打着呼噜……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三个人身上各披了一件僧衣——我和老赵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虎子身上的僧衣虽然不很合体,但却无伤大雅,至少比之前光着腚要强百倍!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寺院……就在我们身旁,有一口正冒着凉气的水井,我听见一阵咯咯的笑声正从井里面传出来,听着直叫人心惊胆寒……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在井台的口沿上有一只带血的脚印!老赵醒过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我们是从这井里面出来的吗?”我想应该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吭声。“我们的衣服哪去了?为什么会穿着僧衣?”,这是老赵醒来的第二句话。我们之前的衣服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穿着血衣出来走夜路,不把人吓死也能吓疯!一定是神秘人给我们换过了衣服!……天亮以后,我们三个人在一双双怪异的目光注视之下,灰溜溜走出了寺院的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大慈恩寺!寺中那座七层佛塔,就是唐玄奘曾经翻译经卷的地方——大雁塔!上述经历根本不算什么!更为惊异的是,半个月以后我和老赵以游客的身份再次光顾了慈恩寺,我们寻遍了那座院落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找见那口冒着凉气的水井;更没有看见那个留了血脚印的井台……虎子在鬼门关游走了一遭,刚出来不久,又被一伙人带走调查了!我和老赵回到北京以后才知道,潘彧和齐老板的尸体曾经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在了他们各自家的门店外面……听说两个人的死状极惨,不但被挖掉了眼睛,被割掉了舌头和耳朵,甚至就连两只手和两只脚都不知去向……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灵异初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两家人匆忙处理完丧事以后,就匆匆关掉了各自在老城根下古玩街的门店铺面,两家的人也都急匆匆收拾行李,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悄悄离开了北京,离开了曾经被他们垄断了十几年的古玩街。古玩街上有传言说,两家的当家人在世的时候独食抢多了,断了不少同道人家的生路,招惹了同行中的高人――这只是对潘、齐两家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两家人还不知趣,恐怕会有灭门之灾……别的不说,我总感觉潘齐那两具尸体,多少和那个神秘人有点关系……仅是一种直觉而已,没有任何证据与理由。不管怎么说,自从古玩街上少了那两家之后,我们的生意明显好做了许多。起码,做起生意来用不着顾虑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也没人再来找茬子了;但是来自全国各地,尤其是那几个盛产文物的传统省区:来自河南,江苏,陕西,湖北,湖南几个省的古玩古件仍旧在源源不断流向京城,汇集到古玩街。……潘齐两家横行古玩街的年月,谁家收了值钱的古件都要先送给潘爷、齐爷过眼……现在?现在谁敢对同行稍有出言不逊,出门就会有人告诫他:姓潘的和姓齐的还没走多远呢……言外之意:你不会是急着找他们去吧?老赵因为出这趟远门,耽误的时间太多太久,以至于丢了长沙的那份还算稳定的工作;我好说歹说,总算把老赵的心给稳住了。我想让老赵和我一起去天目山找莫道泉。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过了七月十五,老赵就可以去找他的工作,也可以留在北京,我帮他张罗一摊子生意――现在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不能算事了――只要我高兴乐意,我可以帮很多人实现他的创业梦想!说的世俗一点:怀揣猛想的奋斗青年们,唯一缺的不就是钱么?!……虽然我只算一个刚刚入道不久的新人,只能算是菜鸟一只,但是要我拿出几十个闲钱绝对不在话下――还是那一句话:只要哥们儿我乐意、高兴!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不祥的征兆会来的这么快――在北京休养了几天之后,我和老赵去承德避暑山庄玩了两天,回到北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数码相机里面的照片传到电脑上去……意外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突然发现一张照片上面有些异样,就暂停了上传,仔细查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发现:老赵的右眼居然曝光了――他的右眼珠呈现白蒙蒙的一片,看上去很难堪!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删除了那一张!电脑屏幕上紧接着自动跳出了第二张照片……这张照片里面的老赵,右眼依然是过度曝光的……很快我又看到了第三张老赵右眼曝光的照片!当我一直删到第六张的时候我突然无法淡定了!这绝不是巧合!当我带着满腹疑惑翻看数码相机图库的时候,竟然发现老赵所有的照片右眼全部曝光过度――简言之,老赵的右眼根本就无法在照片中显示! 第一百五十章 灵异事件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从我第一眼看到照片上老赵被曝光的右眼那一刻开始,心头就开始腾绕了一团不祥的影子。虽然我开始为老赵感到一丝隐忧与不安,但毕竟还处于一种未知的状态中;要打消内心的疑虑和困惑,就必须要想办法拨开疑雾……现在最大的疑雾是什么?最大的疑雾就是照片上被曝光的右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着老赵的面,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之后,百分之百的确定老赵两只眼睛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当我用手机给老赵拍了照片,过了两个小时以后再看时,照片中的右眼居然也消失不见了……这绝对不是意外曝光,而是千真万确的灵异事件!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你必须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发生一些离奇诡异的神秘事端——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将它们归结为灵异事件!灵异事件的发生极具偶然性,我们无法预知灵异事件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形式出现!任何一个灵异事件的发生,都会在当时当地掀起不小的波澜,甚至是巨大的恐慌与不安。因为人类目前还不能够恰如其分的解释那些形形色色的灵异事件,以至于多数人把灵异事件与闹鬼混淆为一回事,事实远非如此!据说盗墓者一般认为,发生在古墓或是神秘地穴、洞窟里面(即阴界)的诡异事件都可以与鬼挂钩;但是发生在日常生活中(即阳界)的诡异事件不应该与鬼有任何关系,应该是与闹鬼不相干的灵异事件。不过我最困惑的就是:周明轩、沈继秋、魏晓三、姚俊、潘彧……我所认识的“盗墓者”形形色色,听他们说过的奇闻异事更是叹为观止……但就是没有听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过灵异事件与闹鬼有什么关联或是区别!按照盗墓者的一般说法:老赵的一只眼睛照相的时候不能在照片上显示,理所当然的应该是属于灵异事件……可关键是,这灵异的根源是什么呀?以前老听他们说:发生在墓道或墓室里面的鬼事,不会被人带到地面上来——除了鬼印!我现在一只手腕上的确带着鬼印,就是那一圈不太明显的紫色牙印;脖子上也有一圈整齐的牙印——我认为那是小月给我留下的印记!那么老赵的眼睛不能被相机照上去,这不能算是鬼印吧?除非就是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死亡之眼”!死亡之眼是发生在“阴界”的鬼事,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影响到“阳界”来!如果阴界的鬼事能够被一个人带到阳界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出事了——至少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半阴半阳之人——也就是半死不活的尸人!这可不是我乱猜乱想的,而是周明轩说的!周明轩在考古笔记中有专门的篇章对各种各样的尸人、人尸、僵尸、血尸、鬼婴……作了很详尽的记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尸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发现老赵的情况有点像周明轩所说的半阴半阳之尸人——所谓尸人,不同于丧魂失魄的行尸走肉;行尸走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尸——说是人,其实已经成了没有意识的死尸,只不过能够行走罢了,人尸与血尸、僵尸从本质上说都是一回事,只是表现出来的外在形象不同而已!而尸人则肉身与意识俱在,唯有精气神日见萎靡,阳气逐渐被尸气所取代;考古笔记记载:怨尸之尸气由人眼入人心入人骨入人髓,人之精气神逐日被尸气侵逼出体外,日久之后此人不再为人,而为半人半尸之尸人!尸人外相与常人无异,仍为人;细观之下便可惊觉:此人由双眼处在光下开始不成影、不具形,犹如鬼魅借尸还魂一般吓人!但尸人直至完全被尸化那一刻,都对自己身体的腐变毫无觉察……当晚,我趁老赵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后用手电照向他,果然看到了骇人的一幕——老赵映在墙上的身影当中,在头部的影子上面居然有一个能够透光的洞——那说明老赵的头部有一处地方不能成影、不能具形,亮光可以从那个看不见的洞中穿透到墙上……那个洞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老赵的右眼部位!我仔仔细细的在老赵头上摸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老赵对我的举动更是疑惑……如果之前没有看过考古笔记中那一段记述,我一定会被老赵映在墙上的带洞的头影吓个半死!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一切挺吓人的!我本来想暂时瞒着这件事,独自去弄清楚,究竟怎么样才能解了老赵身体里面的尸毒……但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外号歪嘴渔老八的渔八恩。渔八恩算是在古玩街一带混事的第一代老人,也就是“道上”所说的老码头。据说这个渔老八十三岁开始就跟着一帮根正苗红的“大院地痞”混老天桥一带了……二十三岁的时候,渔老八就以心狠手黑、吐口唾沫毒死鬼名震老北京了!当然,那是大动乱那十年里头发生的事情,有它独特的历史原因……正因为如此,在拨乱反正以后的八九十年代,这么一个离奇夺躲过了人民清算的天桥恶霸歪嘴渔老八,显得更加叫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老百姓越是这样,渔老八的气焰就越是嚣张与不可一世!渔老八俨然就是“又回来了”的胡汉三,在京城潘家园琉璃厂等地的文物市场,几乎没有人不受渔老八的“保护”!当然,渔老八背后是有人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在我们古玩街,就连潘彧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登门给渔老八“上贡”的,更不要说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了!我听姚俊曾经说过,潘彧找人暗中查过这个渔老八。据说,潘彧都把渔老八的祖宗十八代查出来了——唐朝创建神策军的大太监渔朝恩,就是渔老八的祖宗之一!即便是这样,硬是没有查出来渔老八背后那个掌舵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渔老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就在几年前,被潘彧花高价从长沙雇请来北京,一直暗中调查渔老八的那个号称江南第一私家侦探——长沙天鹰调查机构的首席私家侦探屈江喻,突然之间就像是断了绳的风筝一样,无缘无故失去了联系!潘彧以为屈江喻自知查不出什么结果来,便带着潘彧付给他的大笔经费“跑路”了……谁知道,半年以后,潘彧突然收到一个包裹,当他打开那个包裹的时候顿时魂飞魄散——箱子里装的正是被他雇来的私家侦探屈江喻的人头!从那以后,不光潘彧,就连津冀等北京周边的古玩藏友、文物贩子甚至盗墓者,都不敢再对渔老八有半点不恭了……这都是流传在京津古玩圈里的说法……至于事情的真相,或许只有潘彧本人或是屈江喻自己才最清楚了……今天渔老八不请自来,突然造访我们的古玩店,本就已经大大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了;当渔老八将一张老赵的独眼相片放在柜台上面的时候,我有一种瞬间被石化的凄凉感。我当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并且还要假惺惺的虚伪道:“不知道八爷登门,小辈真的有失远迎了,八爷见谅,见谅啊……”那渔老八果然有大佬风范,很淡定的咬了两下下唇,然后又很淡定的低声说到:“这人是你朋友?还是你什么人?……”“哦,八爷是说他呀,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姓赵,赵子龙……”,我本来想一推二六五,死活不认账……不用脑子都能想到,在渔老八这样的人物面前撒谎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况且,他一定有他的消息来源,即便不问我,他也能从别的渠道得到他想知道的任何消息!但是我最后还是对他撒了谎。我在最后一刻产生了一丝侥幸……“嗯……小兄弟,赵子龙是谁呀?难道他也和这个赵俊杰有什么关系吗?……”,渔老八这句话一出口,我彻底被石化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应到:“呃……八爷不要误会。老赵……也就是赵俊杰,在学校的一直用子龙这个名字,因为老赵很崇拜三国名将赵云……”“他的右眼是怎么回事?……”,渔老八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凌厉之气。任何人看到这副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胆寒。我当然也不例外咯!“八爷真是高人,小辈不敢有所隐瞒,老赵……喊习惯了,八爷不要介意呀……老赵的一只眼睛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睁开的死亡之眼,被死亡之眼的尸气给伤了……听说……”,我刚说到这里,渔老八就迫不及待的说到:“只有喝了莫道泉的水才能治好他的鬼伤,对不对?”渔老八果然是渔老八。看来我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演戏,不但如此,还要小心加谨慎。但凡这种人都极其的难伺候,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他们——后果只会比你想到的更严重,绝不会有奇迹出现!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丑女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你们找过莫道泉吗?应该还没有吧?这样吧,我派个人给你们,他可以在关键时候帮上你们的大忙。对了,好像是要赶在七月十四鬼节之夜前找到莫道泉才行,是不是啊?我给你们的这个助手,见识广博,通今博古,并且他还懂一些风水密术,只要你们能够配合好,我相信在七月十五以前找到那个莫道泉不是什么难事――哦对了,兴许你还不知道,莫道泉其实并不是一眼泉水……说了这么多,我能这你同学见一面吗?……”渔老八貌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你可千万不能把这表面现象当真,否则连哭都找不到地方!要想不得罪这种大佬级的人物,就必须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当作是必须要遵照执行的命令!老赵正好在地下室的暗库里面规整库存,邓一思一听到渔老八要见老赵,和我使了个眼色,忙不迭跑去地库喊来了老赵……渔老八很自然的在老赵身上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瞥微笑,嘟囔道:“小伙子好身材,好相貌,将来也一定有一个好前途……好哇……年轻之辈,不可限量……”我和老赵都被渔老八这番话晃晕了,根本就听不明白这个歪嘴到底是什么意思。老赵被渔老八的话给捧晕了似得,神色里不觉显露出了得意之色。可是从门外传进来的一番话,差点没把我俩呛死:“大福之相只能说明他的命理与造化强于常人百倍;可是自古命相好的人未必造化就好,正所谓人有其福,但无其命!你看他的眉宇间时不时闪烁着一缕忧思之气,这从命相上来说,是壮志难酬、英雄气短之相!所以我说呀,他也就是一个平常人的命,不好也不算坏,难有大富贵,但也不至于穷困落魄……”随着说话的声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削瘦的佝偻女人,女人的背部鼓起好大的一块,就像是背了一口锅一样;女人的半张脸像是被火烧过,脸上的结疤看上去很是吓人。女人的年纪大约五十五六岁吧――最多也就是五十七八岁。但是女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却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孩……老赵的脸上顿时挂出了一层尴尬的冰霜……渔老八看到进来的人,也顿时显得很惊讶,有些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你这是出来作死啊,还是想让我死啊?”显然渔老八和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认识,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些不同寻常。丑女人微微瞄了渔老八一眼,淡淡的说到:“不是说那家的人都走了吗,你还怕个鸟啊?就算是那家的人在这里也已经没什么好怕了,毕竟是树倒猢狲散……主心骨倒了,整个家族也就跟着散了。难道你还怕他们回来找你索债呀……哈哈哈……”,女人说话时候的表情很难看,声音也很难听;尤其女人最后那几声阴森森的怪笑,听上去很像当年沈继秋的怪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别有居心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渔老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但是丑女人依然不依不饶,接连不断的对渔老八冷嘲热讽……渔老八终于无法淡定了,怒喝一声,对着门外喊道:“杨翔,艹你妈的,还不快把你这疯娘送回家去?……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随便跑出来乱说,我,我他妈就掐死你!不,我就让你儿子杨翔亲手掐死你!艹你妈的什么B玩意儿……”,这回我终于看到了渔老八流氓的一面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老流氓最为真实的一面:一连串的标准国骂,外加东北二B青年的狂言,让渔老八这个京城流氓的流氓一面更加令人恶心!渔老八这样一个诞生于特殊年月的“风云人物”,本就不该有多么高深的修养与素质。除了自高自大自狂自傲与自恋,北京的老流氓其实也并没什么真本事——无非就是能跟那些权贵集团的二代们搭上关系,然后借着那些二代的人脉搜集到更多二代资源……流氓投靠在官员的羽翼之下为虎作伥;不法官员们的不法勾当也需要这些流氓们出面充当爪牙与打手……只是不知道这眼歪嘴斜的渔老八,背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官二代给他撑着——也可能不止是一个官二代……!不说那些恶心的权贵集团了,在这个权贵当道、各领域被权贵集团的走狗们极端把持的世道,说多了话都难免惹祸上身呀……咱就是区区一介草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盗墓贼!咱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生计……小老百姓也做不了别的卵事,更管不了那么多咸蛋事!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渔老八和这丑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俩好像知道很多潘家的事情……我甚至都怀疑:渔老八会不会趁机明抢暗夺,霸占了潘彧置下的所有家当……而潘家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定也和渔老八有关……渔老八见丑女人被那个叫杨翔的人硬拖了出去,马上又换了一副笑脸说到:“唉呀,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让你们见笑了,当初我是看这母子俩一路从冷水江要饭到北京来上访,饿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实在可怜,才好心好意搭了把手收留了他们;真是没有想到啊,这疯女人简直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加疯狗!对了,你们要抓紧时间动身去天目山才行,我派给你们的助手已经在天目山的天目岭等你们了,只有他的那只眼睛才能帮我们找到莫道泉……”渔老八在极力的渲染了一番杨翔母子的忘恩负义之后,最后的一句话终于让他露了形:他说老赵的右眼能帮“我们”找到莫道泉——由此看来,渔老八不是在帮我和老赵寻找莫道泉——他是在给他自己寻找莫道泉!也就是说,渔老八肯定知道莫道泉的秘密了——那是盗墓第一人姬八的藏宝之地——渔老八千方百计找寻莫道泉的下落,其实就是在寻找姬八留下的那批宝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后脑勺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好,我们这两天就动身启程;争取尽快找到那个莫道泉”……我刚说到这里,渔老八竟然兀自转身出去了,他好像根本就懒得听我表态:“那些鬼照片一定要尽快销毁,日久恐生呀……”,渔老八莫名其妙的留下了这句话……当渔老八走后,我猛然发现柜台上的那张照片的背面,赫然有一只眼睛!如果把相片举起来对着光看,这只眼睛正好长在老赵的“后脑勺”上!老赵看见这张奇怪的照片很是诧异,疑惑的问我道:“这是我在避暑山庄外八庙的照片?怎么会是这样的,什么意思啊?……”这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渔老八知道了一切――有关死亡之眼和莫道泉的一切……我所知道的与我所不知的,渔老八知道很多……不过老赵,恐怕到现在为止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只显示一只眼睛的照片的事情,还有神秘人说到的死亡之眼的事情,我和虎子一直不曾对老赵说起过。一是不太好说,二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对了,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怎么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怕他?他也说到了那个莫道泉,为什么他们都非要你去找莫道泉啊?既然他们都想找到莫道泉,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干嘛非要让你去找呢?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了,说话都神叨叨的,听着晕头晕脑……”,我是越来越佩服老赵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哥们还这么淡定从容的琢磨别人,真是超高境界!“你一点都不关心这张照片吗?”,我很好奇的问老赵道。“这有什么好关心的,不就是把我的一只眼睛P到后脑勺了吗,这种移花接木的小把戏很容易的……”。老赵还不知道,这可不是移花接木,这可都是真的――因为我趁机转到老赵身后,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后脑部位:他脑后的黑发不知什么时候白了一块,那一块白发竟然真的很像是一只眼睛的形状……!这一小块形状奇怪的白发,一定和照片上的灵异现象有关。紧接着老赵的又一个举动,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发现老赵总是不自觉的用手在后脑那块白发区域抓挠几下……“怎么了?挠什么呢?”,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老赵一句。“你帮我看看这儿有什么东西?老感觉有只虫子一样,仔细一摸,什么东西也没有呀……”,老赵道。“感觉有只虫子?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是在头皮里边还是头皮外边?”,我问老赵。“也说不上来……老觉着后脑勺上凉飕飕的,你说奇不奇怪:有时候就感觉像是有一只眼睛在我脑后一样!可能是跟那些诡异的经历有关吧……对了,刚才那人说鬼照片?他该不是……另有所指吧?”,老赵好像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妙。“不管你信不信,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之所以要寻找莫道泉,完全是因为你!当然,别人为什么要寻找莫道泉我管不着,我也管不了。刚才渔老八说的鬼照片,其实是很贴切的说法,因为你现在并不完全是一个正常人,不夸张的说:你老赵现在就是个半人半鬼的尸人!不过你可不要会错了意:是尸体的尸,而不是吟诗作对的诗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右眼的秘密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尽管老赵满脸惊诧又极其不屑,我还是坚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当然了,老赵的记忆也仅仅是出现了一小段的断片,幸好也只是短短的一段记忆:就是老赵被那枚死亡之眼搅乱神志以后,再到他亲自给自己戴上了指环权印――这期间,包括他如饥似渴的吮吸死尸体内的血液的事情――老赵全然不知――我原想:即便是他现在全都知道了,他也未必会完全相信!没想到我居然想错了!老赵相信了,他信了我对他所说的一切。这可不是老赵一贯的性格!所以,老赵这一意外举动让我更加意外!“你,真的就这样信了?你真相信我对你说的那些事情?你真就一点都不怀疑?”,我一连对老赵发了三问,老赵很坚定的点头应道:“你没事吧?我为什么不信?”我的天,老赵这么一来,反而搞得我有点不自信了。我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了……“其实我已经觉察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了,我只是还没有对你说而已;对了还有,那些照片我也已经看到过了,你只知道我的一只眼睛不能被拍到照片上,恐怕你不知道,我的这只眼睛现在白天看不到东西,夜里却能看见远处的东西!对我的左眼来说,越黑暗的地方,我的右眼就看的越清楚!你信么,我估计你也不相信……”,老赵的话我还真有点不相信,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在老赵身上发现任何异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老赵。“从我戴上了这个东西开始,我发现我的右眼突然能够看见黑暗角落的任何东西,但是我的左眼还和以前一样!我有好几回都想跟你说这事的,我怕把你吓着,再者,我这不一直都好好的么,所以就一直没有跟你说这事;要不是因为这事,我绝不可能答应跟着你去找那个莫道泉!是不是很吃惊呀?”“有点。我就是受不了被你愚弄了之后,自己竟还浑然不知!我觉得在你老赵跟前,自己傻的就像是块瓜皮……”,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老赵最喜欢玩深沉,总是不露声色的把自己藏的很深,在别人最不留神的时候出其不意杀出来,弄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个正得意洋洋的沉醉于自己的想当然之中时,猛地被老赵泼上一盆刷锅水,个中滋味,酸甜苦辣咸,一样都不少!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刚才那个歪嘴儿说,只有我的这只眼睛才能找到莫道泉,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就是因为我这只眼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你认为呢?”老赵这话倒是给我提了另外一个醒:老赵右眼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歪嘴渔老八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怕的事情,随时随地都会出其不意的发生在我们身边……那些事情之所以让人感到可怕与恐惧,就是因为过于出人意料!出人意料的东西总会让我们感觉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杭州会合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杭州会合……老赵一直惦记长沙的女朋友,非要从长沙过,停留几天再去浙江……我只好先放他回长沙见见女友;而我呢,也趁这个机会去了一趟西安,确认虎子已经没事了,就软磨硬泡拉他“入了伙”——因为虎子向考古所调查组所呈述的有关蔡教授失踪的经过,在一般人听来过于离奇荒诞……经过多次测谎实验,证实虎子确实没有说谎,最后只能认定虎子因为在墓坑内受惊吓过度,出现了间歇性重度臆想与幻觉……有精神失常之客观倾向……虎子理所当然的被考古所予以辞退了!有一点我很敬佩他:虎子在被调查讯问的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提及我们这些“旁人”。包括我和潘彧、老赵,以及从长沙来的那两名“盗墓贼”,虎子一个都没有透露给调查组。否则的话,我和老赵恐怕这后半辈子就得在高墙里面熬过了……虽然虎子并没有精神失常的任何征兆与倾向,不过他的心情的确很失落。在考古所当保安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作,所以他把这份工作看的挺重;蔡教授在墓中墓里面离奇丧命也并非虎子之过,但是他却始终充满内疚……这孩子心事太重,总是对任何事情保持高度的敏感状态,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在心里面留下阴霾,形成阴影。据说这种性格的人只要不是因为极度憋屈、穷困落魄而死,往往都会成为具有“推功揽过”精神的大情大性之人,将来都会有大作为……不管怎么说,打第一眼看见虎子,我就觉得和这小伙子有缘,我从内心里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河南小伙。在火车上,虎子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从西安到洛阳再到南京,一直到杭州,二十多个小时,这家伙居然没吃没喝没合眼也没上厕所,从坐上火车到下火车,虎子屁股都没有离开过座位……我不得不佩服虎子哥的定力!我和虎子来到河坊街牌坊这儿的时候,老赵已经在这地方等我们三天了。我原以为他会在我之后到,没想到我也着实小看了老赵!我和老赵约好十天后在杭州河坊街牌坊会合,我和虎子刚好在这第十天赶到,人家老赵都已经绕着西湖玩了两圈,今天上午还去灵隐寺上了香,顺便爬了一趟北高峰……“对了老郭,那个歪嘴渔老八给我们派的帮手也到杭州了”。老赵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这一趟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一想到,心里难免有几分不爽。“人你见过了?什么样一个人?你觉得能不能跟咱们处得来?”,这是我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如果那人好相处,起码心里还能好受一些。“我觉得那人挺好的,除了名字有点怪,别的还算过得去……待会儿你们见了就知道了,现正在宾馆里面打坐呢……”,听老赵说话的口气就知道,那人还不算多各应,至少能平安相处。没想到啊,当老赵指着眼前这个多看一眼都能叫人窒息的美女,说到“她就是来给我们做帮手的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真有神仙般的美女!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阿独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叫浊浊,你们以后叫我阿浊就行了,出污泥而不浊的浊……请不要误会,虽然我的样子很像女人,其实我是一个纯种男人……所以,大家在相处的时候用不着顾忌什么……”,他娘的,这还是个假娘们儿!不过,要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男人;如果是个男人,却长着绝色美女的脸蛋儿……说实话,我觉得很不舒服!虎子一听到阿独的声音,也顿时分外诧异,竟然开口说了两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咦!你咋能是个男人咧?俺滴亲娘哎,俺刚一看到你的时候,心里本来挺亮堂的,还以为是天女下凡了咧……谁知道啊,原来是野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你这到底是想干啥呀?把自己折腾滴跟个妖精一样,越看越吓人啊!”虎子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这阿浊是个女人的话,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可他偏偏是男儿身,结果一下子把气氛给搅混了!当你知道他是个男人的时候,你越看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越是觉得恶心!阿浊依然坐在床上,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对不对?不要说你们了,就连我自己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样子,都觉得心慌胸闷!我以后尽量把脸遮起来,免得让你们看着闹心……”,阿浊说着,就甩手把发卡拿掉了,一头柔顺的乌发瞬间披散下来,正好遮挡住了多半边脸!我的娘啊,这样看上去阿浊的样子比刚才还要妩媚动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之美吗?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一个人的心理极限。中国历史上传统认为的四大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故事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但眼前这个另类美人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尽管我们已经知道阿浊是个男人,但我们真的无法抵御某种说不清的引力,我和虎子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阿浊……老赵赶紧说到:“你俩真有瘾,都把人家阿浊的脸看红了,刚下火车赶快洗澡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发现虎子还在盯着阿浊看……阿浊正和老赵坐在床上摆象棋,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根本就没把虎子当一回事。“你这孩子真有意思,你说一个男人有什么可看的?你再看,他也成不了女人!快洗澡去……”,我发现虎子对我的话根本就是无动于衷!阿浊扭过头来看了虎子一眼,笑着说道:“这孩子挺有意思,他想看就让他看吧,反正我又不会收他钱……”虎子却没头没脑的说到:“哥,你不觉得咱好像见过他吗?在血墓里面的时候?”虎子这句话怪吓人的。在血墓里的时候见到的死人多了……不过,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印象……虎子要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往血墓里面想: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我们进入血墓之前,见到的那只长着人头的巨蟒……巨蟒的那张脸和阿浊的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目岭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什么血墓呀?我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们见到的一定不是我……”,阿浊的这句话实在经不起推敲:他说他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这分明告诉我们――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又怎么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时候,一个人越是想极力的撇清自己,就越是不自觉的暴露自己!阿浊的一句听上去再正常不过的辩白,反而使他变得不清不白。先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寻找莫道泉。只要能找到莫道泉,一切都会结束,而且也一定要有个结束。我们在到达杭州后的第三天,终于来到了天目岭。也就是下车的这一刻,我才突然想起渔老八的那句话:我给你们派出的帮手,正在天目岭等着你们……我不能不有所怀疑了。当然,我更不能不有所警惕。看到老赵和这个阿浊如此亲密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窦。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老赵。本来的老赵不要说对一个男人了,就算是面对无数投怀送抱的美女也会坐怀不乱……阿浊一直和老赵走得很近,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我很难有机会单独与老赵说话。“这里就是天目岭,远处那个山崖就叫天目崖。天目崖上面一共有九道崖缝,每道崖缝里面又分出大小九条洞穴;天目岭的山体里面至少分布着大小八十一条洞穴。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为令人惊奇的是那九九八十一条洞穴上下依次排列,并行分布在同一个暗崖的崖壁上面。那个暗崖就更是古怪,我每次看到它,都觉得好像很眼熟,可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阿浊说话的时候总是看着老赵的眼睛,好像他完全就没有把我和虎子当一回事。如果不是听阿浊介绍,我也不知道这天目山其实是两座山,只因为两座山的山顶上各有一个常年不枯的天池,就像是朝天眺望的天眼,所以两座山峰被叫做了天目山。天目岭其实就是天目山两座主峰之间一面陡峭的山崖,至于那个天目崖,只不过是整个山崖的一部分而已,其特别之处无非就是那上面没有任何草木,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天然巨石镶嵌在天目岭的山腰上……阿浊事先已经算准了时间,爬上天目崖的时候,天色刚刚发白……之所以选在凌晨上山,就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与人相遇,省的节外生枝!尽管我们很小心,可还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只野猫开始跟在了我们身后,并且领头的那一只黑猫不停的朝我们发出凄厉的吼叫声……我和虎子尝试了很多办法,硬是赶不走它们,最后没办法,只好任由那几只野猫跟着我们了……不过,它们的叫声实在可怕,叫人听着毛骨悚然。“哥,听说猫是地灵转世,有猫的地方就没有鬼……是不是这样啊?”,我不知道虎子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问。 第一百六十章 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以前常听老人们说,猫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当然主要是指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比方说鬼呀,邪呀,怪呀……什么的。尤其是幽灵,据说幽灵只要听到猫叫就会绕着弯走路,害怕被猫扑上来咬到喉咙……我刚想到这里,就发现阿浊和老赵正在走S或Z形路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是在绕着弯走路,是在有意躲让身后的几只野猫――野猫,又被叫做地灵……再看我们身后的那几只野猫,身上的毛全都竖起来了……尤其是领头的那只黑猫,两只眼睛放着绿光,紧紧的盯着老赵和阿浊,好像对他俩充满高度的警惕!就是啊,这几只猫全都在盯着他们两个;而老赵与阿浊尽管是在嘀嘀咕咕的絮叨着天目崖里面的暗崖……只要细看就能发觉他们好像在刻意闪避身后这几只猫,他俩根本就不敢回头朝身后看一眼……对老赵,我还是很放心的。因为毕竟我知道在老赵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我现在最疑惑的就是这个阿浊……虎子一脚踢到了石头上,差一点就给绊倒了,只听他“哎呦……俺滴娘呀……”,没想到虎子的动静倒是一下子吸引了老赵和阿浊的注意力。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回头朝虎子望了一眼……就在这一刹那,跟在我们身后的几只野猫像是看见了天敌一样,朝着两边四散逃窜!只有那只大黑猫表现的很淡定,依然紧盯着老赵和阿浊,只不过浑身斗得很厉害!只听老赵说到:“看见没,你把那只猫吓得都大小便失禁了……”,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老赵这是说给阿浊听的!阿浊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干巴巴的支吾了两下,硬是没有说出话来。这一来,我就对阿浊更加不放心了。虎子也说到:“就是啊……这只大黑猫咋就跟撞了邪一样啊?看见你俩就像是看见了它死去的亲爹一样啊,都尿了……俺滴亲娘呀,你俩真是太神奇了呀……哥你说是不是呀?……”,虎子说道这里的时候,兴许是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躲到我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说到:“哥?这是咋回事啊?他俩……他俩是不是有事儿啊……能把猫吓得又拉又尿,可不是啥好事儿呀!”……我现在只能看碟下菜:老赵就是菜碟,老赵不动我就不动;老赵若动,我必动手――在北京的时候老赵就已经说了:他的右眼能看见我们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老赵能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就说明老赵没有问题!既然老赵没有问题,这个阿浊就一定有问题!虽然我现在还说不清这个阿浊到底有什么样的问题,但是我相信老赵一定知道阿浊身上的一些秘密!凭着我对老赵多年的了解,老赵即便是掌握了阿浊身上的秘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说出真相!老赵习惯于把秘密捂到最后,在最后一刻揭开真相!这就不奇怪了,老赵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对阿浊表现出的前所未有的亲热劲一定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既然是这样,我就得配合老赵把好戏继续演下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鬼话变神话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故意大声对虎子说到:“唉呀呀,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阴一阵儿阳一阵儿的,我看你倒是像中邪了!是不是上回被血尸给吓丢了俩魂儿啊?喏,你把这个戴在胸前,准保你平安无事,这可是我用一只北宋的玉碗淘换来的,如假包换的汉代玉卯,驱凶辟邪的上乘护身符!不过我可告诉你,只是暂时借给你用几天,到时候你还得还给我……”我一是虚张声势,给虎子壮胆;二来好让老赵的戏能演下去;最重要的是,我给虎子的的的确确是一枚西汉玉卯,千真万确的护身灵符说到玉卯,不得不提及另一个与之齐名、但是后来名声远胜玉卯的护身灵物:穿山甲摸金校尉灵符。在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玉卯和摸金符一直是盗墓者最为青睐的护身灵物。在魏晋交替之秋,曹爽和司马昭两个权力集团,为了显示有所区别,曹爽集团的核心人物以及他们的亲信所属效法前人,每个人都在腰间佩戴一枚白色和田玉卯;而司马昭等人,似是有针对性的在身上佩戴一枚穿山甲的尖爪做成的摸金符。当时曹爽等人明知司马懿一家子是有意和他们暗中对抗,无奈司马集团佩戴的摸金符,乃是曹丞相的第一猛将曹仁为摸金校尉们设计的军标,同时也深为曹丞相喜爱,并且下令赐名摸金符为忠勇摸金校尉灵符。从那以后,人们争相佩带各种摸金符,俨然成为当时的一种潮流与风尚;在摸金符的冲击之下,玉卯逐渐被挤出了历史舞台……曹操死后,有人认为摸金校尉实是挖坟掘墓的贼兵贼将,与跳梁小丑无异,不堪等大雅之堂,不配与左右中三军并列;同时,摸金校尉灵符也被看作是代表盗墓之贼身份的标志,深为士大夫所鄙夷,由此身价大跌!同时佩戴玉卯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到了司马懿辅政的时候,司马昭又开始带头随身佩戴穿山甲摸金校尉灵符。司马昭逢人便说此物甚灵异,有此灵符护身,百毒不侵、魑魅鬼邪不敢靠近……有时候,同一句鬼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神话。司马昭的话就是这样,被他重复了成百上千遍以后,竟然成功骗了整个天下!从最开始司马昭的党羽们光明正大的带头佩戴穿山甲摸金灵符,到后来举国佩戴摸金校尉灵符以求辟邪护身,中间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不要小看这十年。就是这具有决定性的十年,成功的将一个骗人的鬼话煽呼成了神话,其影响一直延续了整整一千八百年之久……直到今天,那些自称是摸金门派出身的盗墓者,脖子上还都挂着一枚精致的摸金符。唉,虽然是曹丞相设立了摸金校尉这一军职,成立了专职发冢掘金的摸金中郎将,但真正将摸金校尉的影响发扬光大的,无疑是司马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猫跟鬼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与其说曹操是中国历史上的盗墓鼻祖,不如把这个不光彩的“殊荣”给司马昭。何况曹操并非世上盗墓第一人,他只是开创官盗的第一人;真正有名有姓的盗墓第一人,就是西周那个被民间成为“鬼难拿”的姬八。我们此次来天目山寻找的传说中的莫道泉,相传就是西周盗墓第一人姬八的藏宝之地。在姬八盗墓之前就已经流行厚葬风气;姬八开始盗墓的时候,简直就是在遍地捡钱……可以想象:姬八纵横于盗墓界的时候,既没有同行也没有竞争对手,更没有守墓世家的干扰,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与豪迈也!……哪像现在,只要你看着像坟堆的地方,周围一定密布着大小不等几个乃至几十个盗洞;土丘底下更是盗洞如蛛网,纵横交叉迷人眼……你不但在里头掏不着任何宝贝,说不定还会在盗洞里面迷路!所以说,姬八一生盗墓,必定从地底下掏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不乏稀世珍宝。就是这样一个纵横驰骋“江湖”数十载的风云人物,也没有听说他曾经使用活尸佩戴过什么样的护身符呀!神马玉卯、摸金符,在姬八那个年代,全都是浮云!话不赘述,尽管我们一路上忐忐忑忑,但是一直到我们钻入天目崖的山洞里,也没有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除了那只大黑猫被吓的莫名其妙的大小便失禁!真没有想到,在天目崖的山洞里面竟然还暗藏着一个暗崖,所谓的暗崖,其实就是藏在山体里面的崖壁。有人说暗崖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人说暗崖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虽然我说不上来我们看到的这一处暗崖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但我总感觉这地方不像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力所为!直到我在一处崖壁上发现了隐约的凿痕,就更加肯定我的猜测:这地方曾经有人活动过。老赵紧跟在阿浊身后,两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把我和虎子当一回事,时不时低声叨咕几句,总显得有种神神秘秘的样子。虎子完全就是一个跟屁虫,我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我停下来,他就站在我一旁;只要是我用手摸过的地方,只要是我仔细查看过的地方,虎子也都会跟着摸一下,或是学着我的样子,对着某一个地方仔细的端详一阵子……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哎?虎子哥说说看,这一路上你都发现什么了?”“啊?哥,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了呀?哥你发现什么了?”“你这一路上不是一直在跟着我学吗,你就没有发现点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就是在没话找话!没想到我无心一问,还真的问出了问题来。“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呀,俺也是刚察觉出来,俺总觉得那个阿浊怪怪的,他好像对这里的路线很熟悉,但是又表现出来对这里很陌生的样子……这个人真是奇怪呀,你说他要是没事,干嘛要在咱们跟前装蒜呀?还有噢,俺听人说,老猫喜欢跟着老鬼,只要是被老猫发现了踪迹,老鬼就永远都别想甩掉跟踪它的老猫;鬼是没办法杀死猫的,因为猫是地灵嘛,所以再狡猾的老鬼、厉鬼,也没有办法甩掉跟着它的猫。哥你发现了没有,那只老黑猫一直跟着咱们,就连那么陡峭的山崖它都要跟着爬上来,它要不是看见鬼了,就是它脑子进了地沟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回头一看,那只大黑猫果然还在远远的跟着我们……“老郭,你俩在后头磨磨叽叽干什么呢,快点跟上来呀……”,老赵在前面大声招呼我们。我和虎子赶过来才知道,原来阿浊和老赵已经打开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小洞口,阿浊已经跳进去了,老赵只剩半截身子在外面了――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老猫突然大声嚎叫起来,那种叫声简直比杀猪还要凄厉!看那只猫的样子好像很焦急,甚至我都怀疑,它是在提醒或者警告我们不要跳进去!老赵也很疑惑的看了一下那只有些反常的大黑猫,像是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跳进去,只听他啊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用力拽了进去……一看这种情形,我和虎子紧忙跟着钻进去,想赶快把老赵拉上来……可是我和虎子来到洞底的时候,除了看到留在地上的一串血脚印之外,就只有被老赵丢在地上的那只手电――老赵和阿浊都不见了。这里正好是一个三岔路口,在我们四周有三条山洞,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我和虎子跟着血脚印一直追了很长时间,直到地上的血脚印越来越模糊,我们还没有走到山洞的尽头;就在这时候,在我们身后又传来了一声猫叫……那只大黑猫也跟上来了。“呀,哥你看,那老黑猫嘴里叼着啥呀?”虎子指着大黑猫喊叫到。是一只带血的手,那只手的食指上勾着一根金绳――金绳上面缀着一枚镶金的摸金符!黑猫跑到我和虎子脚跟前,把那只带血的手放在了地上,就闪到了一旁,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和虎子……NND,真是神了!金绳上缀着的的确是一枚摸金符。这黑猫是怎么找到的?为什么来送给我们呢?……“哥,这是啥玩意儿呀?那是不是一颗狼牙呀?好像是在脖子上面戴的,你说是不是啊?”“这就是摸金校尉随身佩戴的摸金符。那不是狼牙,是穿山甲最坚硬的爪子。不知道这只猫是从哪叼来的……”我刚说到这里,就见蹲在地上的大黑猫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冲我和虎子叫了两声,扭头开始朝回走……我明白了,它是在给我们带路。大黑猫不时停下来回头朝我和虎子看一眼,确定我和虎子跟在它身后,然后又扭着毛茸茸的肥屁股,继续朝前面走。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和虎子之前也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只老黑猫,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串梅花状的血脚印……虎子还没有发现地上的血脚印,仍是漫不经心的跟在我身后。“对了哥,你知道俺为什么那两天一直不愿意说话吗?……”虎子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一下子又把我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这也是我很好奇的一个问题――就在来天目山之前,虎子每天都是无精打采或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总是有一块很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一样! 第一百六十四章 猫在笑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问虎子,就是不想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低级错误。没有想到现在虎子竟然主动说到了这件事上。“是啊,我一直很纳闷,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问你,是不是之前遇到过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啊?”“俺在调查室被他们盘问的时候,突然从窗子外面跑进来一只猫,那只猫很奇怪,它老是对着俺笑!笑的俺心里直发毛呀!可是更奇怪的还在后头:那些来调查俺的人,好像压根就看不见那只猫一样啊!哥你说怪不怪呀?他们问俺为啥老分神,俺就如实说了,说那只猫老冲俺笑……哥你猜咋回事,那些人在房间里面来回看了好几遍,硬是没有看见那只猫,还像傻子一样狂笑,说俺是个神经病!俺还被他们送去秦岭精神病院,接受什么精神鉴定。医生很明确的告诉他们,俺精神正常;可是那些王八孙子就是不相信,硬说俺是妄想型精神分裂……还告诉了俺娘!吓得俺娘在电话里哭了好一阵呢……俺心里当然很不痛快了呀!”虎子被调查和被释放的经过我不很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所说的那只对他笑的猫是怎么回事。“真的有那样一只猫?你真的看到那只猫了,而别人全都对它视而不见?亦或是,别人根本就看不见它?它在对你笑?”我问道……其实,我也不大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当然,这个世界上有鬼,这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有的人能看见鬼,也就是科学家们所说的灵异――我当然知道,他们看见的就是鬼。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极个别的人在极其特定的情况下才能看见不应该看得见的东西,而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千真万确呀哥。哥你不会也不相信俺的话吧?其实,咱们在杭州城站火车站的时候,俺也看见了一只对着俺笑的猫,俺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的:那可是一只长了两只红眼睛的猫,两只眼睛就像火眼金睛一样;后来到了宾馆的时候,俺一进门就看见墙角卧着一只小红猫,后来俺还看见在阿浊的床底下也趴着一只小红猫,那两只小红猫也时不时对着俺笑……见的多了所以俺就习惯了,俺也不在乎你们能不能看见对俺笑的猫,况且它也就是冲着俺笑,并没有伤害到俺。哥你看,那只小白猫,一边走一边回头朝俺笑,俺想把它抱起来,它又不让……”,我发现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见虎子所说的那只小白猫,这里除了我和虎子两个人,就只有那只老黑猫!我可以确定,虎子的精神状态良好,比正常人还要正常;而且,他也不像是在说瞎话!只能说明一个情况:虎子的确能够看见会笑的猫――那些会笑的猫,我们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脚印(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虽然我根本就看不见虎子说的那只长着红眼珠的小白猫,但是我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很多奇怪的脚印:这些脚印看上去很古老――因为所有的脚印全都深深的嵌在石头里面,最浅的脚印也像是刻在石面上……总之我感觉这些脚印就像是天生长在石头上面的石痕一样;那只老黑猫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领着我们拐来拐去,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朝着哪个方向走,反正就是一直顺着这条半天然半人工的山洞,没头没尾的往前走,一会儿直行,一会儿拐弯;偶尔还要低头弯腰,绕过类似钟乳一样的石锥和石坠。越往前走,我看到的脚印就越多,直到山洞两侧的洞壁上也依稀能看到嵌在石壁里面的脚印,我才开始感觉到这个地方有点恐怖了……我越来越觉得这并不是一条天然洞穴,而是不折不扣的人工洞穴!因为洞穴两侧的石壁上面那些长着脚印的石头,看上去更像是人为砌上去的!即便是不用脑子也能够想到,与地面垂直的石壁上面怎么可能会留有人的脚印呢?更何况不止是一两个脚印,而是成百上千只形状、大小、深浅各异的脚印!也不知道虎子这一路上都在走哪门子神,直到现在才发现遍布在我们周围的大大小小的脚印:“俺滴那个娘呀!这都是什么呀?真是神呀,咋看上去跟咱人的脚印一样啊?”……我晕!明明就是脚印,真不知道虎子为什么会那么大惊小怪――我的意思是说,石壁和地面上的这些印痕千真万确就是人的脚印形状――虽然这些痕迹很像是人的脚印,但是它们也可以不是人类的足迹!它们可以是照着人类的足迹轮廓凿刻出来的印痕,也可以是某种古代大型动物足迹的化石……不管它们是什么,它们和我们人类的足迹很相像,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可是,虎子的这一句话听起来又很值得玩味:咋看上去跟咱人的脚印一样啊?……虎子的这句话的重点很有意思――重点并不在于和人类的脚印一样,而是它们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足迹!“你说什么?你觉得它们只是像人的脚印?那你觉得它们是什么?”,我问虎子。“咿呀!哥你可真是的,俺之前还挺崇拜你的,看来你也有瑕疵呀……”,虎子这句话同样很有意思,不过这句话听上去算得上有点幽默的成分。“哥你发现了没有,这些脚印不像是踩上去的,也不像是刻上去的,俺觉得它们像是印上去的!”,真是奇了怪了,虎子的语气似乎很坚定。“它们是印上去的?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懂这方面的知识?”我根本就没有把虎子的话当一回事。虎子或许是听出了我话里透着的怀疑与否定,脸色一下子就有点难看了,用一只很不满的语气说到:“乾哥,俺很客气很郑重滴喊你一声乾哥,请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俺看扁了!行不行啊?乾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脚印(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看上去很认真,我想我一定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否则他是不会这么认真的。我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虎子继续说到:“虽然俺没有上过大学,当然了,俺连高中都没有读过,但是对石头上的印迹成因与时代背景,比俺知道的多的恐怕找不出几个来!乾哥你还别不相信,这话不是俺自卖自夸,是蔡领导对俺说的。在跟着蔡领导去观音庙考察墓中墓之前,俺在宁夏的一个野外营地站了半年岗,任务就是天天守着山崖上的几块石雕和壁画,保证它们不被外人破坏,不会被外界的自然破坏力摧毁掉。俺那半年呀,天天就听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石雕与石刻专家们争论,俺晚上做梦都是那些专家们的争吵声。最后你猜咋了?最后俺发现只要一看见石头上面有字有画,俺就立马能想到那些专家们的话来,只要俺看一眼,就能马上辨认出石雕和壁画的年代、主题与含意!开始的时候就连俺自己都不敢相信,后来蔡领导对俺说,俺对石雕石刻和壁画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认识天赋,只要俺用点心,将来一定能在金石雕画鉴赏方面取得意想不到的成绩……可惜,蔡领导早早的出事了,俺还指望蔡领导给俺介绍一个好一点的师父咧……”“那你快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我觉得虎子不像是在胡说八撇,看样子应该是真的,于是我急切的想知道这些脚印的来历。“这些脚印应该是印到石头上面的,比如说,脚底的汗液,或是粘在脚底板上的某种粘液,而那种粘液又可以慢慢的渗透到石头里面。你发现了没有:越是那些看上去比较深的脚印,尺寸就越大;那些最小的脚印几乎都看不清楚。这就说明,脚印越大,所携带的汗液或是某种我们未知的粘液就越多,脚越小,它所携带的某一种特殊的物质也就越少!哥你说,俺分析的有没有道理呀?”“真有那么复杂吗?你认为,这些是什么人的脚印印上去的?”“乾哥,俺早说过了,这些未必是人的脚印印上去的呀!哥你想想,那个人可以在墙上走路呀?还有啊乾哥,你看咱们头顶上,不也有那么多脚印吗?”,虎子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就在我们头顶的正上方,有两个最大的脚印――每一个脚印足有电脑键盘那么大……于是,我又一次否定了之前的想法:我觉得这地方未必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也很有可能这就是一条十分古老的天然石洞!“如果这些都不是人的脚印,那它们会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呢?”,这本来是我心里想的话,没想到嘴上居然给说了出来。“可能是某种极端变态的壁虎,也可能是某种非常古老的地穴生物留下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有人搞的恶作剧,是想故意制造出某种恐怖气氛,以达到某种目的!总之,什么样的可能都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有可能会成为最后的答案!”,这一刻我才忽然发现虎子很像个专业人士!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脚印(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照你这么说,它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永远都解不开的千古之谜?”,我说到。“当然不是啊。难道乾哥没有听过一句话啊: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谜团,最终都会有被解开的那一天;任何迷雾都不可能永远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它们可以遮住一些人的眼睛,但是绝对不会遮住所有人的眼睛,总有人能够看清真相!这也是蔡领导说的……”“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弄清楚这些脚印的来历?”,我问道。虎子略微想了想,说到:“乾哥你注意到没有,它就知道的比我们多呀……说不定它就能带咱们找到答案!”,虎子指着蹲在远处的大黑猫说到。是啊,我也觉得这老黑猫知道的很多,可是它毕竟只是一只老猫,知道的再多也不会开口讲话……虎子突然啊呀叫了一声,听起来很是吓人。我赶紧回身,看见虎子正在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脸,并且露出很难看的表情来;我紧忙问他怎么了……虎子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用两只眼睛狠狠的朝着左边的石壁瞪了两眼!我疑惑的顺着虎子的目光寻去,猛然看见距离我和虎子两米远的山洞石壁上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在摇摆!“那是什么?”,我不由得再一次紧张起来。“就是那只该死的红眼猫!它竟然趁我不防备,突然在我脸上挠了一下子……疼死我了!”,虎子信誓旦旦的说那是一只白猫?可我明明只看到了一条说不上来什么颜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在石壁上面莫名其妙的做着不规则的摆动……哪里来的猫啊?还是一只白猫?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蹲在最前面的大黑猫把尾巴翘得老高,浑身的毛一根一根的竖立起来,两只眼睛在手电光照之下,闪着诡异的绿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一块石壁……活像一只行将受到攻击亦或是正在蓄势发动攻击的刺猬。“哥你看,老黑猫要跟那只小白猫干架了……”,虎子说到。老天爷呀,我怎么还是只能看到石壁上的那一条毛茸茸的东西,如果那地方真的还有一只猫,我看到的应该就是那只猫的尾巴吧?……我一定要弄清楚,两米之外的石壁上面究竟有什么,我觉得我真有必要搞清楚,在我们周围到底隐藏着或是潜伏着什么样的诡异蹊跷之事!如果不弄清楚自己身处什么样的一种环境之下,也就无从谈及揭开最后的真相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声不响的丢了小命!当我走近刚要看清那条毛茸茸的东西为何物时,那条毛茸茸的东西突然不见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老黑猫却发了疯似的,嗷嗷叫着朝石壁上猛扑过来……我被老黑猫的疯狂举动着实吓了一跳。老黑猫一头撞在石壁上,顿时血流满面,惨叫了一声闪到了一旁,但是叫声更加吓人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八只猫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好奇了:这面破石壁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把手电的亮度调到了最高……终于,我看清楚了!在石头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猫的轮廓;如果仔细端详这面石壁的话,就可以识辨出七只猫的“身影”!七只猫的轮廓,互相交错重叠,但是它们的尾巴却在同一个地方重叠在一起了!在石头里面有七只猫,只有一条重合的尾巴……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虎子你过来看看,这石壁上面是什么东西?”,由于我的不自信,我迫切的需要从虎子那里得到印证!因为,我仿佛在石壁上面看到的不止是静止的七只猫的影子――它们好像在晃动,好像在变换姿态……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眼花了,还是看见幻影了!更为迷离的是,我仿佛在恍惚中还看见了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脚印!人的脚印!那七只猫影在变换姿势的同时,我总能在它们的脚下看到人的脚印……尽管那一切都一闪而过,但是那一个个闪过的瞬间却狠狠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虎子也学我的样子,仔细盯着石壁,他只看了一眼就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句:“妈呀,那是人脚,不是猫爪!……猫咋会长着人脚?”果然应证了我的猜测。这不是错觉!但是这比错觉更加恐怖。在一旁嚎叫的老黑猫又一次朝石壁扑了过来,和前次一样,重重的一头撞在石壁上面,顿时又凄惨无比的叫了起来。就在黑猫晕头转向,原地哀叫着转圈的时候,石壁上面的七只猫影却不见了……“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什么秘密呀?你本来要带俺们去干什么?你为啥非要跟这墙过不去呀?……”,虎子突然对着老黑猫说到。老黑猫并不理会虎子的话,而是不紧不慢的往后面退,好像是在准备第三次撞墙了;我们已经十分确定这只老黑猫绝不是一只简单的普通黑猫,且不说它知道什么秘密,他本身就是一个迷!老黑猫果然第三次发飙了,像是疯了一样全速朝石壁上面撞去……就在黑猫与石壁接触的那一瞬间奇迹出现了:那只猫在石壁上神奇的消失了!准确的说,那只猫钻进了石壁里面!我和虎子赶紧凑过去,果真在石壁上看出了端倪:原先消失不见的七只猫影现在又出现了,而且还多了一只,变成了八只!我和虎子惊奇的伸手去摸石壁上的八只猫影,不想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我们的手竟然能够轻易的穿透到石壁里面!这看起来无比坚硬的石壁,根本就没有任何阻力!我们的手臂可以在石壁上面随意进出……突然,我的手在石壁里面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而且还暖乎乎的,好像有点温度。虎子也忽然说到:“咦?这是啥呀?俺好像抓到了一个啥东西呀?……”。 第一百六十九章 怪物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慢慢用力往外拽的同时,我感觉到他和我抓住的是同一件东西。于是我们一起用力,慢慢的把它从神奇的石壁里面硬拽了出来……竟然是一只硕大的死猫!庞大的体型和一只成年的绵羊差不多――但是这只死猫的两条后腿上,却意外的长着两只人脚!我和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完全吓傻了。这只死猫的体形就已经够吓人了,更何况两只人脚还长在猫腿上!这比见了鬼都要可怕,这才是真正的怪物!闻所未闻的不折不扣的怪物!我原以为这就足够可怕了,可没想到当虎子战战兢兢的把死猫的头搬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一次领略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骇人听闻!这只猫竟然还长着一张人脸!没错,这就是一副地地道道的人的面孔!我惊魂未定,虎子却语出惊人:“我撬开它的嘴看看,是不是也长着和人一样的牙齿……”。我来不及阻止虎子,他就已经扳开了死猫的嘴唇……老天爷:它真的长着满嘴和我们人类一样的牙齿!再看看这全身毛茸茸的猫皮,我和虎子彻底被惊呆了。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我们所看到的大大小小的人类的脚印,莫不会是这样的怪物留下的吧?一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只绵羊大小的怪物,腿上长着两只八九岁孩子大小的脚……那些看上去和电脑键盘一样大小、甚至比键盘还要大的脚印,会是长在多大的怪物身上的脚留下来的?就在这时候,一股无比恶心的臭味忽然飘了过来。我和虎子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猫形怪物开始急遽腐烂,身上的毛皮和四肢很快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了一副吓人的骨架。但是,在怪物的腹腔里却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虎子捏着鼻子说到:“哥,你说这臭味是不是那些东西散出来的呀?那黑糊糊的东西是不是猫屎呀?”我也觉得留在骨架里面的黑东西就是猫屎。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臭味?不过,我从来也没有听过有关猫屎的传说或是说法:难道猫屎不会腐烂吗?虎子从装备包里面取出一截探针――其实,即便我不作特别交待,大家也能理解:特制的工具兜与装备包是盗墓者探墓时从不离身的伴侣。像考古探针,便携洛阳铲,动力绳,手电,防毒面具,甚至从黑市买来的抛绳器与枪支,这些都是我们盗墓者不可或缺的装备。只见他用探针轻轻挑动了两下那团黑东西,它们居然纹丝未动!虎子惊奇的说到:“真是邪门了,难道这不是猫屎?”虎子又用探针刺了两下,竟然刺不进去!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很坚硬。我抽出挎在腰里的单兵铲,重重的拍了一下,只听发出一声脆响,那团黑东西应声碎成了几瓣…… 第一百七十章 致命结石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呀,这可不是啥猫屎,这是宝石呀!”,虎子正色说到。的确不是猫屎。不过我相信,裹在最外面的这一层黑东西一定是怪物身体里面的东西;但是它们碎裂以后,我们再看到的闪耀着炫光的东西,一定不是怪物身体里面的东西。它们更像是熠熠生辉的宝石。虽然我并认识什么样的石头才算是宝石,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些东西一定世间罕有,一定价值不菲。“哥,你说是不是宝石呀?”,虎子问我到。我忽然想起考古笔记中提到的一个传说。相传在十分久远的年代,有一种极其罕见的怪兽,在它们的体内能够找到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但是一定要在它们自然死亡之后才行;如果不是自然死亡的,就无法在它们体内找到珍宝。周明轩推断:那些奇珍异宝其实就是它们体内的某种结石,就像河蚌壳内的珍珠一样。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在自然死亡的怪兽体内才能找到珍宝,那是因为怪兽是死于体内已经生成的结石!假如那些看上去像珍宝一样的结石还没有完全形成,自然也就不会威胁到怪兽的生命!周明轩根据各种古籍的描述与记载,大胆的推测出那种怪兽的模样:像猫或是像人,直立行走,喜欢进食某种富含稀有矿质的食物,直接导致不能消化的矿质在体内聚积,最终生成致命的结石!老周为什么会认为那种怪兽长得像猫,亦或是像人,我们不得而知也无从考究。但是刚刚腐烂掉的那只怪物,面部像人,后腿长着两只人脚;但是通身又像极了一只体形肥硕的大猫……这不就是老周所推测的怪兽的样子嘛!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找到了有关莫道泉的一条重要线索:老周在考古笔记中说到,怪兽生活在传说中的莫山与道山之巅的天池一带……莫山与道山,不就提炼出“莫道”二字了吗!在莫山与道山之巅的天池,会不会就是一眼活泉?这样的话,那天池是不是和莫道泉有所关联?这天目山同样也是两座主峰,在主峰之巅,有两个常年不枯的小湖泊,湖水下面一定有泉眼常年供水!所以我想,天目山巅的天池或许就与传说中的莫道泉有关。“哥你又在想啥呀?不会又要出啥事吧?”,虎子说到。“不会。我只是想到了莫道泉……或许咱们离莫道泉已经很近了。如果莫道泉真的就存在于天目山天池底下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它了……”,我忽然发现虎子很诧异的盯着我,我才想起来,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理解起来难度是很大的!“哥,你咋一下子又想到莫道泉了呀?咱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弄明白这怪物是咋回事,然后就是赶紧的找到赵哥……还有那个神叨叨的阿浊!你说呢哥?”,虎子说的一点没错。可是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忽略这所谓的怪兽,也可以先忽略老赵与阿浊――我对老赵很有信心。我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这面神奇的石壁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它们会不会直接和莫道泉有关系!我认为这才是重点矛盾的主要方面…… 第一百七十一章 苏醒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突然说:“哥你看,石壁上面是不是少了一只?现在又变成七个了?……”我仔细数了好几遍,石壁上面果然就只剩下了七只猫影!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从里面拽出来了一只?这个问题是经不起细琢磨的,心里越是琢磨,就越觉得蹊跷诡异。“虎子,敢不敢再试一回?看看还能不能再掏出点什么来?”,这是我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很想让虎子陪我一起冒这个险。“不行啊哥,俺估摸着,这石壁背后藏着不少秘密,咱现在对它们一无所知,可不敢开这天大的玩笑。哥你觉得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是宝石吗?咱能不能把它们收了呀?”,不知道虎子这是有意在转移话题,还是虎子真的看上那几块“结石”了。“行,你要是对它们感兴趣,不怕那臭味沾到你身上,你就收到你包里”。虎子像是得了命令似的,赶忙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捡拾地上的东西;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仿佛听见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就像是饥肠辘辘时肠胃的抗议声……虎子也被吓得丢掉手里的东西,一下子站起身,惊慌失措的说到:“什么声音?俺咋听着像是在这石墙里面?会不会是还有活着的?它们会不会钻出来呀?哥咱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虎子说着就作出了准备开溜的架势。但还是晚了。就在我们身后,突然从石壁里面探出一颗圆乎乎的脑袋,是一颗猫头……猫头上长着一张人脸!紧接着,半截猫身子钻出了石壁……直到我们眼睁睁的看见了它后腿上的两只人脚,才意识到了害怕,才想到了要闪人……虎子匆忙拉着我的手,飞快朝回跑,嘴里说到:“看来那只老黑猫也不是啥善类,它是成心想弄死咱们呀……”虎子刚说完,就觉得我们脚下一阵剧烈的抖动,随之地面开始向上抬升,我和虎子根本就无法站立,双双摔倒在了地上!就在我们到底的瞬间才发现,我们根本就不是倒在了地上,而是正好趴在一只更大硕大的怪物的背上!“妈呀,这家伙是从哪钻出来的呀?”,虎子惊叫到。“它一直就在这里,只是咱们没有发现它,虎子快看头顶上,那里是不是还有一只?”何止是一只!我放眼望去,满眼所见,尽是正在苏醒的怪物。娘呀,俺滴娘呀……”,虎子刚喊了一嗓子,就听远处又有一个声音喊道:“你俩干嘛呢?爬那么高不怕摔死啊?……”这是老赵的声音。我睁开眼才发现,我和虎子竟然徒手攀爬在石壁上面,已经离地面差不多有两米高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能让人产生幻觉。你俩刚才一定是闻的太多了,这要及时泡浸在水里面才行……”,阿浊手里正捧着那些被我拍碎的结石――也可以理解为宝石。难道我和虎子刚才是看到幻影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现形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始终不相信,我们刚才所遇到的那一幕是我们的幻觉。其实我也一样。我很难相信我们刚见到的是幻觉。因为刚才一幕太真实太逼真了。“不过,你俩看到的也并非全都是幻觉;刚才从石头里面探出来的那只不像人也不像猫的家伙,的的确确是真的,不信我把它拽出来给你们看看……”,阿浊说着就走到石壁跟前,把两只手慢慢穿透石壁,伸进了石墙里面;当他再次把胳膊拔出来的时候,只见他手里抓着一只还在极力挣扎的怪物……就是我和虎子刚才看见的那个家伙!“看见了吧,它眼睛里流的泪水是蓝色的,这就说明,它身体里面的宝物还没有形成,还正在酝酿当中……还是把它送回去吧。我再抓一只给你们看看……”,阿浊不慌不乱的把手里的怪物又送了回去……我真希望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也是我的幻觉。谁也没有想到,阿浊这一次伸进石壁里面的手再也没有拔出来――当他把整条胳膊都伸进石壁里面以后,再一次拔出手臂时,他的一只手不见了……阿浊的那只断臂就像是水枪一样,突突的往外冒血……阿浊声嘶力竭的哀嚎了一声,整个山洞都险些被他的嚎叫声震塌。虎子在我耳边说到:“他的手都没了,难道不疼吗?你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痛呀?”虎子说的很对:尽管阿浊在凄惨的嚎叫,但是那并不像出自疼痛,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愤怒,亦或是情绪失控!老赵趁机凑过来说到:“你们就瞧好吧,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我觉得老赵的话很有深意。似乎他早已洞若观火。果然,阿浊疯了一样,对着石壁咬牙切齿的嗷嗷叫了一通,突然用另一只手扯碎身上的衣服,缠绕在断臂上面,很快就止住了大出血!就在阿浊转过身的一刹那,惊悚的一幕再次不幸上演:我竟然看见阿浊身上长满了红棕色的长毛……“诶呀娘呀!他背上那是啥呀?他咋全身长着红毛呀?他也是怪物?”,虎子一边喊叫着,一边抽出了绑在腿上的一把军刺,但他绝不是要进攻,而是作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阿浊被虎子的喊叫声惊醒,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纰漏,并且他也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补救的可能了!所以阿浊很干脆的说到:“不错,你们既然看见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我全身上下除了头部和手脚像人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人的地方,脱了衣服就是个猫人,因为我全身长满了毛,而且我还有一个非常痛苦的秘密:那就是我每天必须要生吃老鼠,必须要生吃鱼,否则的话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东西,就会变得和瞎子一样!”“嗯,你说的的确是实话,我早已经察觉了。那是因为你身体里面天生就带着猫族的基因。猫吃鱼,狗啃骨头,狼吃肉,这都是物种所属基因的天性决定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阿浊你也用不着因为这点事而感到懊恼。这是遗传基因决定的事情,我们任何人都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对你有所歧视,因为我们都知道而且理解这是天性,是遗传,并非你自己所愿。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吗?”,我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老赵竟然这么淡定。 第一百七十三章 猫族后裔(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赵的疑兵之计;尽管我不知道老赵是不是在故布疑阵拖延时间,但是我依然不得不说,我对老赵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因为老赵总能在最为关键、恰当、适宜的时候,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人之举!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们的心目之中,老赵就是我们的无冕之王,他一直都是我们心底真正叹服的精神领袖。用时下很流行的一句俏皮话说,那就是:有他在,没意外;虽然老赵不会打老怪,但是比来比去依然他最帅!更加然我感到意外的是,不人不鬼的阿浊听了老赵这番话之后,竟然变得安静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暴戾了,举止更是收敛了不少。老赵继续说道:“你总是认为你最大的痛苦就是离不了生吃鼠肉与鱼肉,我说的对不对?”……阿浊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可是你知道吗阿浊,就是因为你的这个无知而无谓的错误认识,才更加让你觉得痛苦不堪!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只是你的错误认识才加剧了你的痛苦。更重要的是,你的这一软肋恰恰又被某些人给利用了!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今天的所有痛苦不幸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给恶意放大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一看呀,现在我和老郭,还有虎子兄弟,我们都知道了你的秘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三个不还都跟以前一样么?我们也并没有因为你是猫族的后裔,而对你有有所歧视,亦或是有所抵触呀?我们不照样还把你当作朋友一样吗?你问问他们,有谁因为知道了你是猫族的后裔,而对你有所畏惧有所抵触有所厌恶的?”……老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从他的话里只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个阿浊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同类!他是什么“猫族”的后裔!虽然我从没有听说过猫族,也不知道猫族是怎么回事,但是确信:猫族与我们平常人并无深仇大恨――因为老赵的话里面并没有透露出种族仇恨一类的信息。阿浊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泪花,激动的冲着老赵点了点头,继而说到:“你说的一点没错!那个歪嘴渔老八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控制,他知道我的秘密太多太多了,我只能听他的话,这样我才能不被世人所厌恶!虽然我是猫人,但是我真心希望能够活的像一个正常人。我们猫族所有的人都想活的真正像一个正常人!可是我们始终摆脱不了渔家人的掌控啊!”“为什么呀?难道你们就不能反抗吗?奴隶反抗奴隶主、农民反抗地主、无产者反抗特权贵族,自古以来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你们猫族后裔为什么就不能起身反抗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了那些生活在邪恶国家里,被邪恶组织掌控的国家机器所压制的民众,心头瞬间就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便忍不住要问阿浊那样的话…… 第一百七十四章 猫族后裔(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有反抗精神的人。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又胆子很小,总是想的很多,很多事情只敢想不敢做。尤其是遇到特权者侵犯社会最底层穷苦民众切身利益的不平之事,诸如富商资本家勾结特权走狗强行拆毁民众房屋居所等私产,非法抢夺劳苦大众的生产资料与果实……我虽有反抗意识,气愤难当,却无真实反抗之胆识。我希望……当然我也相信,人间正道是沧桑,后来有志有识者必当居上!阿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从唐代宗统治时期,鱼朝恩全面掌握神策军开始,我们猫族后裔的命运就完全被他们老渔家掌控了。他们渔氏子孙,世世代代对我们猫族颐指气使,逼迫我们干尽了人间恶事;可我们猫人除了逆来顺受,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本来也不信命的,但是渔氏子孙掌握了猫族太多太多的秘密,那些致命的秘密如果被他们泄露出去,我们猫族将会有灭顶之灾!所以我们不得不受他控制呀!”“秘密?你们猫人真是够天真的,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了,还要保护哪门子秘密呀?再大的秘密也没有你们的自由与生命重要呀!我说的对不对呀乾哥?”,虎子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与不屑。我和老赵不约而同的点了头,表示了对虎子那番话的认同。可是阿浊依然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如果我们争取我们自己的命运,那就意味着放弃守护了三千年的秘密,也就意味着对祖先的背弃!”阿浊这话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真的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秘密,能让猫族人这样死心塌地甘愿放弃自身应该得到的人格与尊重?难道真是有一股力量异常强大的信仰,使得他们显得异于我们常人?就像当初的此奴人后裔,仅仅是为了给他们的祖先们守墓,仅仅是为了守护老王山墓地的秘密,竟然不惜付出种族绝种的沉重代价,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你倒是说说,那究竟是啥样的秘密呀?值当你们这样前仆后继的奉献?”,虎子对阿浊说到。“早在三千年以前,我们的族人为了捍卫这个秘密,不惜付出了十几万同胞手足的性命为代价;现在,我们就更没有理由放弃这个秘密了!因为猫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在祖宗面前被骂成不肖子孙与败类。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秘密!我只知道,那个秘密与一个宝藏有关。千百年来,人们绞尽脑汁,都想找到那批宝藏,都想得到那批宝藏,都想把那那批宝藏据为己有――渔家的人也不例外!但关键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那批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甚至,我们就连那是什么样的一批宝藏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传说,一切也都只是猜测。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不甘心,他们孜孜以求的四处寻找,他们坚信在这个世界上千真万确存在着那批宝藏!”阿浊说的宝藏,必是姬八留在莫道泉的宝藏无疑!“这姬八宝藏与你们家族有啥蛋关系呀?噢……你们猫人知道那宝藏的下落?”,虎子所问,正是我和老赵所想。 第一百七十五章 猫人的秘密(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阿浊像是苦笑着,说到:“不错。从我懂事那一天起,就有人告诉我,在我的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它关系到能否找到一座消失了三千年之久的宝藏的下落!不光是我,我们猫族的每一个子孙,从一生下来就被告知他的命运关乎着一座神秘的宝藏……但是从来没有人说清楚过,那是什么样的一座宝藏;最可笑的是,尽管我们从一生下来就被告知自己与那座宝藏有关,可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自己究竟与那宝藏有什么样的关系!就这样,我们猫族人稀里糊涂的过上了人人自危的生活。当然,我们的老祖先肯定是知道那批宝藏的,要不然也就不会为此付出十几万人的代价了――他们兴许就是为了守住宝藏的秘密才遭到屠杀的。我们只知道:猫人的命运天生就已经注定与那座神秘的宝藏绑在了一起。渔八爷说过,只要我们帮他找到莫道泉,他就给我们自由,从此不再要挟我们为他卖命”。我很想问阿浊,鱼家人究竟掌握着它们猫人什么样的致命秘密,让它们不得不受制于老鱼家……不要让老赵给抢了先,老赵问阿浊道:“我问你一件事,古玩街那两具尸体……齐老板和潘老板,跟你们有关系吗?”老赵这一问倒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阿浊点头说到:“对,他们的尸体是我和另外两个猫人背回来的;是鱼八爷让我们这么做的,为了逼走那两家人,为了抢占那两家的产业。你们人族最喜欢,也最擅长干的事!”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阿浊对我们人类的鄙视与不屑。虽然我还不知道渔八恩都掌握了猫人什么样的秘密,但是起码我现在从阿浊嘴里知道了这位鱼八爷的一些勾当!(注:有必要交代一下,我不清楚唐朝那个太监是鱼朝恩,还是渔朝恩,所以也不知道他的族人后裔到底是渔老八,还是鱼老八……反正不是于老八,也不是余老八,等这回探险回去了,我一定会好好补一补文史常识。)虎子不耐烦的说到:“唉呀,你们心够宽的呀,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在这里闲扯!你们赶紧看看咱们头顶上那是啥呀?”在山洞的顶部有一个黑影,看得出来,它在慢慢移动……“不用害怕,就是那家伙咬断了我的手……它是在警告我,不要带你们去找莫道泉!其实不用它警告,我也不会带你们去莫道泉的,因为那是我们猫族最神圣的地方”,阿浊说到。“那是什么,为什么感觉好像是在石头里面呢?对了还有啊,你的手为什么能伸进石壁里面呢?这石头里面有什么?”,老赵突然问阿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把手伸进去。这种山洞,一般最多有两三处吧,不光能把手伸进去,整个人也可以钻进去!但是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在这种石壁里面生活着很多灵猫,它们本来和我们猫人属于同一个族群,只是因为它们的生活习性喜欢吃石头,所以最终没有进化成猫人。我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条山洞,就是它们给吃出来的,这座山已经差不多快让它们给吃空了……这就是你们人类经常说的,坐吃山空。不过呢,你们人族吃进肚里的是珍馐美味,死后留下的是分文不值的臭尸白骨;灵猫就不一样了,它们吃进去的是山石沙砾,死后留在这个世上的却是奇珍异宝……” 第一百七十六章 猫人的秘密(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恐怕不仅仅是灵猫吧,你们猫人不是也一样吗?……”,我试探着说到。阿浊假装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到:“什么意思?”“你们猫人也喜欢吃石头。当然了,我说的猫人主要是你阿浊,因为我没有见过别的猫人。你敢说你对石头不感兴趣?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吃饭,除了那些生鱼片!我好几次看见你从路边捡起石头,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你把石头扔掉。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走了眼,后来我才知道,你把那些石头吞进了肚子里面……”,老赵这番话着实把我们三个吓得不轻。我和虎子当然感到非常意外了,同时我也看得出来,阿浊也被老赵的话给吓着了。“阿浊你不用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更不会把这件事当什么把柄,拿来要挟你。我就是想知道,你所说的渔家掌握的你们猫族的秘密,是不是就是……吃石头这件事?如果你觉得信不过我们三个,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从来不做为难人的事情。”听老赵这意思,他早已经对阿浊了如指掌了。阿浊苦笑一下,说到:“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所有的担心不都显得很多余,也很没有意义了吗?你说到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一千多年以来,你们人族之中只有老鱼家知道我们猫人的秘密――那就是我们猫人离不开石头!而且,我们只吃江南一带的石灰岩石和雨花石。因为只有这样的石头里面才含有我们猫人身体所需要的成分”。“你们也只有吃下这两种石头,身体里面才能形成宝石一样的结晶体,对吧?”,老赵继续问阿浊。“看来我真的不该带你们来这里。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很轻易的杀掉你们三个人类!”,阿浊忽然变得有点凶相毕露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的肯定:老鱼家所掌握的所谓的猫族的秘密,其实就是猫族人大量的吃石头之后,会在体内形成一种奇异的结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珍宝。如果世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恐怕人类的贪婪会给猫族带来灭顶之灾!……不过,应该也不至于有灭顶之灾吧:毕竟,我们很难辨认出来谁是人族,谁是猫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穆图曾经讲过,在鄂尔多斯高原,有很多隐秘的黑矿,里面蓄养着大量的神秘人。奇怪的是,那些人不是用来开矿的矿工,而是来填矿的工人。别的矿井每天会往外输送大量的矿渣矿石和矿土;但是那几个神秘矿井不但很少往外输送矿料,有时候还会把外面运送过来的矿料运进矿井里面……虽然知情人都很纳闷,但是那几座矿远离富矿区,人迹罕至且把守的很严密,所以多少年来一直没有人接近过那地方。穆图说,他觉得那地方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鄂尔多斯高原……你去过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问阿浊这样一个问题。 第一百七十七章 猫人的秘密(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阿浊很惊讶的看着我,但是没有回答我的话。这样一来,我就更加认定,穆图所说的神秘矿井有问题了“听说在鄂尔多斯高原上,有几处很神秘的矿井,那里面有很多神秘的矿工,还经常有外地的石料运进去……你知不知道那些矿井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阿浊依然不做声。但是我更加肯定:阿浊一定与那些矿井有关系了。于是,我大胆的说到:“阿浊你知道那地方,而且你也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对不对?”我这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对。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鱼八爷从那里放出来的。我的亲人,还有我的族人,他们都被鱼家的人囚禁在那些暗无天日的矿井下面。 你可能都不会想到,我们的族人已经在那座地下鬼城里面,暗无天日的度过了一千两百年。我们这些被放出来的人必须听他的话,否则,矿井下面的族人就会被他们剥皮抽筋,扔进那口深不见底的鬼洞里面。所以,他让我杀人,我就得杀人;他让我放火,我就得放火!尽管我是猫族最聪明的一个,但是我却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矿井的?那些看护矿井的人是永远都不能离开鄂尔多斯高原的,即使是死了,也要埋在矿井附近;外界的人更不可能接近那些矿井。我知道你不是鱼家的人,你怎么知道矿井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也没有永远解不开的迷。你刚才说的,和我猜的差不多……”,我说到。“我不会让你们把矿井的秘密带出去的,我必须杀死你们!”,阿浊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特别阴狠。“你以为你杀掉我们三个,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你们猫人的秘密了?老郭不是说了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能杀掉我们三个人,你能杀光所有人吗?老鱼家的人都知道你们猫人的秘密,你为什么不去杀掉他们呢?阿浊你不要忘了,我们也是鱼八爷的人,在渔老八跟前,咱们都一样,都是他手里的棋子;你觉得你杀掉我们三个人有意义吗?”老赵说到。阿浊低头不语,老赵继续说到:“其实我也一直在琢磨,你明明知道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来这地方……因为你也有你自己的私心,你想知道那批宝藏的秘密,你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座宝藏,那批宝藏到底与你们猫族有什么样的瓜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阿浊依然低头不语。“我们和你一样啊,我们也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座宝藏,仅此而已啊!”老赵刚说完,阿浊问道:“可是,你和他们两个又不一样。他们两个是人,而你是鬼,你已经不再是人了,人和鬼为什么会在一起?人和鬼可以在一起吗?……”妈呀,阿浊这话未免太吓人了吧……虎子手里的匕首顿然又指向了老赵。 第一百七十八章 鬼眼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阿浊的话不仅把我和虎子狠狠地吓了一跳,也把老赵给吓蒙了。老赵很诧异的盯着阿浊,好大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不是,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谁是鬼啊?什么鬼和人呀……”“你能把我们猫人的事看穿,你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其实你们人类也挺可怜的。连自己还能活多少天多少年都不知道,可怜呀!”,阿浊的意思,好像是它们猫人能知道一个人还能多长时间?“你能看出来我还能活多少年?”,老问阿浊。“你都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不要说你还能活多少年,恐怕连几个月都过不了……”,阿浊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赵很淡然的说到。“难道你们也看不出来吗?他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光了……有的,只是一股死气。这是人临死的征兆,而且,他睡觉的时候那只眼睛也一直睁着――因为他那只眼睛已经死了”。老赵很惊诧的看了看我和虎子,惊讶的说到:“我的眼睛里有死气?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两只眼睛都好好的呀?老郭,你看看我眼睛有问题吗?”阿浊说的一点没错。在血墓里面的时候,那个神秘人就已经说过了:老赵不小心与那颗突然睁开的死亡之眼对视过,如果在鬼节之前找不到莫道泉,鬼节当夜就是老赵的大限之日!虽然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但是后来的诡异事件让我不得不信了。老赵的右眼不能在照片上显示,同时,在那些照片的背面能看到有一只眼睛长在老赵的后脑上……“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在他的脑后有一只鬼眼……”,阿浊的一句话,彻底把我击垮了。我原以为,只有我和渔老八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一个被我小心守护的秘密竟然被阿浊如此轻易的戳穿了。“鬼眼?你说我的脑后有一只鬼眼?请你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这听起来不光吓人,而且也很侮辱人的!我赵某人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不要这样诅咒我呀!”,我听得出来,老赵说话的底气有点不足了。“你的朋友不会欺骗你。你让他们看一看……”虎子紧忙走到老赵身后,一只手轻轻拨开老赵后脑上的头发,突然被吓得喊叫起来:“啊呀!大哥,大哥……赵哥他的后脑上真的有只眼睛……”虎子越是喊得急,我越是不敢过去看……阿浊看见我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要过去瞅一眼吗?不是每一个将死之人的后脑上都长鬼眼的,只有被恶咒诅咒的人才会长出鬼眼。你们或许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诅咒,就像你们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鬼一样。你们总说鬼神传说太过荒诞,你们也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牵强附会的理由,来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只能证明你们人类的无知与胆怯。其实鬼,只不过是你们人类灵魂的延续罢了!”“我真的……很快就要死了吗?”,老赵很平静的问阿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眼(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真的……很快就要死了吗?”,老赵很平静的问阿浊。我也数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我发现老赵现在特别的迷信,我说的迷信是指阴阳风水与易学八卦,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玄学。在中国迷信玄学无可厚非,但是老赵现在对玄学的崇拜有点过头,甚至有点过分。“你这么问我,是不是还在怀疑我说的话?如果你要是对我的话持有怀疑,我说再多遍你也还是不相信;与其跟你白费口舌,还不如不说,你耳根子也清净……”,阿浊好似有点不想理会老赵了。我从老赵的眼神里清楚的看到:他对阿浊的话深信不疑!老赵紧忙说到:“嗯?你这家伙真是怪,你咒我要死了,我应该生你的气才对,你怎么还来个喧宾夺主本末倒置?你不想说算了,我还懒得听呢,耳根子清静!”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似的,当然不是仇人,而是一对冤家――不要误会:仇人和冤家可是截然不同的!虎子急忙对阿浊说到:“哎,俺们就是想知道,赵哥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呀?生死是俺人类的第一大事,你可不能随便拿生死来开俺们的玩笑啊?”“只要你不想死,就会有不死的办法。不光是他,每一个人都一样。他可以喝莫道泉的水,只要喝了莫道泉的水,就能够安然的躲过这一劫。不是所有人都能喝莫道泉的水,很多不该死的人喝了莫道泉的水之后,可能马上就会没命。他可以喝,因为他是被死亡之眼诅咒了……鬼眼也没什么可怕的,它长在活人的后脑上,充其量也只不过就是一颗吓人的死眼;只有当那个人死了之后,真正成了鬼的时候,那颗鬼眼才会睁开,到那个时候才算是一颗真正的鬼眼。很多被诅咒的人死后,在他的尸体上面尤其是脑后、背后、臀后,都会有各种奇怪的异变,只不过活着的人出于对死者尸体的敬畏,从来不会随意去翻动尸体,所以也就发现不了那些情况了。不过,像他这样人还活着就已经先长出了鬼眼,的确是很罕见的。除非他脚下天生就踩着一盏鬼灯……”。阿浊又一次戳到了我的心头:老赵的脚底下果真生来就踩着一盏鬼灯――尽管我们说那只是一枚酷似油灯的胎记,但是在相学上,那就是脚踩鬼灯,是万万人之上的精贵之命。我越来越觉得,阿浊不是一个普通的猫人……阿浊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我怀疑他无所不知!当然了我也知道,阿浊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只要他不想说出来,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他开口说的!“你知道死亡之眼?你还知道什么?既然你知道死亡之眼,也知道莫道泉,是不是也知道莫道泉在什么地方?”,我急切的追问阿浊。有时候,事情的发生和情势的转变就是这样诡异,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已经开始不得不仰赖阿浊了。 第一百八十章 鬼眼(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不瞒你们说,几乎所有的猫人都知道,古老的莫道泉就在天目山一带,但是历经三千余年,始终没有人能够找到传说中的莫道泉。鱼家人也认定莫道泉就在这附近,可就是找不出新的线索来。至于死亡之眼,我也是听那个老头说的呀,你们不也都听到了?当然,只有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恢复神志……”。“你是说……”,我刚要说,阿浊就说到:“不错。那时候我一直在跟踪你们,你们所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是我把你们从井里面背上来的,你们可不要以为是那个神秘的家伙救了你们!”……。我猛然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你一直在跟踪我们?是鱼老八让你这么做的吗?”,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阿浊。阿浊点头道:“没错,我只听鱼八爷的指令,也只能听他一个人的。我一开始是奉令跟踪潘彧的,这几年来我每天的任务就是跟踪潘彧,并把他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反馈给鱼八爷。所以,这几年凡是跟潘彧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鱼八爷手下的人跟踪。我在跟踪潘彧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发现了你们……潘彧死了以后,我接到的新指令就是继续跟踪你们。鱼八爷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们三个人其实比潘彧还值钱——我说的值钱,跟鱼八爷所说的值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鱼八爷指望利用你们帮他找到传说中的姬八宝藏;而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姬八宝藏!”阿浊前面的话都不难理解,唯独这最后一句话有点出人意料。“你也想知道那批宝藏的下落,为什么?你觉得鱼老八得到了那批宝藏之后就会放掉你的家人和你的族人?鱼老八就会给他们自由?”,老赵对阿浊说的这番话,很明显实在告诫他:不要对鱼老八心存幻想!阿浊使劲摇头道:“不是不是!虽然我没有资格对你们人类评头论足,更没有权利去指责你们什么,但是我很清楚鱼八爷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我帮他找到了传说中的姬八宝藏,他也不会释放我的家人与族人!说不定他还会过河拆桥,把我们全都灭口!我只是想通过那个宝藏知道一个秘密,一个曾经决定了我们猫族命运的秘密!我的族人千百年来始终不相信,我们猫人生来就是命该被你们人族奴役的贱命!莫道泉不光藏着姬八的宝物,也藏着一个有关猫族的秘密……当然了,不管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秘密,我们都得先找到莫道泉!”。“到时候鱼老八会不会杀你,我们爱莫能助;但是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等找到了那个宝藏,你会不会杀我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而可怕的想法蹦出来!阿浊先是一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仅凭这一点,我就已经断定:这个猫人犹如埋藏在我们身边的一颗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裂!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一层纸不到最后还是不能捅破,因为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团队,在没有完成最终使命之前,谁都不能掉队!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密基地(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突然大惊小怪的说到:“哦……原来是你这只猫救了俺们呀?怪不得呀!俺一直还纳闷咧,就算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人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背着一个大活人从那么深的一口井里面爬上来吧!何况那井壁很光滑的呀……你们猫人是不是都很厉害呀?俺说的是飞檐走壁……?”我觉得虎子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话对阿浊来说很不够尊重。阿浊并没有急于回答虎子的问题,而是走到一面石壁跟前,朝着上下左右四处打量了一番,就在我们感到不得其解的时候,阿浊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猛烈的颤抖了几下子,然后做出一副深蹲的姿势,整个身体的重心下移并且前倾……阿浊整个人真的就跟一只猫差不多了多少,突然腾空跃起,就在他两只脚离地两尺高许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石壁,就像一只猫爪一样牢牢的嵌在了石壁上……虽然阿浊只做了简单的闪躲腾挪动作,虽然我也看出他很吃力,但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世间真的还有这样的高人!要知道,阿浊之前已经失去了半条手臂,现在只剩下了一条手臂和半条残臂!阿浊喘着气对虎子说到:“我只能给你看这么多了,如果两只手都在,我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只要我想去,没人能阻止得了我!我浊浊是猫族最聪明的一个,但是我却不是最厉害的一个,在我的同族当中还有很多很多比我要厉害许多的同胞,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给鱼八爷卖命,活活的被砍掉四肢,挖掉眼珠,割去舌头,送进西北一个秘密的人体器官研究所,充当你们人族的临床活体实验标本去了……鱼八爷为了驯服我们,曾经把我们一批猫人送进那个人体器官研究基地,让我们在笼子里每日观看自己的同胞被你们人族活体解剖的经过,整个过程……整个过程都不使用麻药,看到他们在手术架上痛苦挣扎的样子,我们才知道猫族根本就不是你们人族的对手,你们人类是世间当之无愧、毫无争议的主宰……你们有手铐,有电棒,有麻醉枪,有催泪弹,还有人见人怕鬼见鬼怕的枪具来镇压我们,而我们什么也没有,你们也不允许我们拥有!尽管我们恨透了你们,尽管我们早已经不堪忍受你们人族的残暴压迫,但是我们只能认命……”“只能认命?为什么?为什么不起来反抗?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只要你们团结起来反抗的话,没几个人会真正和你们拼命的!”,虎子义愤填膺的说到。“我们不敢。我们的族人曾经有过很多次的奋起反抗,最终都敌不过你们的血腥镇压,反抗者全部被投进了深不见底的鬼洞里面,就连听你们话的也要被牵连受罪!你们没看见过,基地的看守每天用铁链把我们和狗拴在一起,他们认为谁不顺从,谁有反心,就可以很随意的处置我们。我的两个兄弟,就是因为多看了那个看守一眼,结果被装进竹笼扔放在大锅上蒸死了!你们说,我敢反抗吗?我能反抗吗?我的亲人族人都在他们手里,他们随时可以杀死我的亲人与族人,我能害他们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秘密基地(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你说的那个人体器官研究基地在什么地方?”,老赵问阿浊道。“在秦岭的大山里面。那个地方在上个世纪据说是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可能是用来存储武器弹药用的军械库,也可能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地下军事掩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防空洞或者秘密坑道。那个基地的规模很大,我知道的只有三层,恐怕整个基地远不止三层的规模。因为我无意中听看守说,秦岭的很多山体都被秘密掏空了,最深的一个坑道基地,从上向下足足修筑了三十三层隔层,光竖井升降梯就有十几部。那地方犹如一座庞大的地下迷宫。要是没有人带着进去,外人进去以后根本就走不出来!那个人体器官研究基地也差不多,在山体里面有上下好几层空间,上下层之间有电梯,也有盘旋上下的台阶阶梯。基地里面所有设施的军事色彩都很浓,一看就知道是打仗时候要用的地方!我曾经三次被送进去,每一次都走的不同的进山路线,进出基地的出入口更是隐蔽的不可思议,你们人类的思维简直太复杂了,我们根本就无法理解!”我看得出来,阿浊在回忆着描述秦岭秘密基地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层迷茫的表情……“总该有什么特征吧?要不然外面的人又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难道他们要像狗一样,用鼻子闻着找到基地吗?”,我说到。阿浊想了一下说到:“没有……我是说,那个基地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每一次汽车都是直接莫名其妙的开进了基地里面,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基地里面了,也就是身在坑道里面了。我认为,要不就是有人一直在不停的改换基地出入口附近的掩护特征,就是他们每一次进出基地之前就已经约好了什么信号,一种很隐秘的不容易被外人察觉的特定联络暗号!我反正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听到过什么特别的声音!要知道,我们猫族的听觉是很灵敏的,同时对陌生环境也很敏感,即便是这样,我也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荒山野岭除了石头就是树木,地上全都是枯叶杂草,看上去都一样……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会对那个充满罪恶的魔窟感兴趣呢,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阿浊的反问弄的我很尴尬,因为我也是鬼使神差的来了兴致,阿浊问我的问题在我这里并没有答案!因为那都是无心之问。就在我略觉难堪不置可否的时候,老赵替我解了围。“虽然你刚才诅咒我快要死了,但是我决定不跟你计较,我突然有一个很伟大的想法,我认为,老郭也是基于和我一样的想法才向你提了刚才的问题――我想去拯救你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的猫族同胞们!”老赵又一次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虽然我多少动了那样的恻隐之心,但是还没有最终形成坚定的主意,所以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表达出来我心里的盘算。没想到虎子也插话道:“唉呀!赵哥你太男人了赵哥,你咋一下就说出了俺的心里话呀?俺虎子现在已经气愤难当了,那个啥器官基地里的人简直就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禽兽!哥,你要是去基地解救那些正在遭罪的人猫,俺虎子一定做你的左膀右臂,中不?” 第一百八十三章 鬼啖香(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没想到虎子对老赵喊的那一声“哥”,听起来竟然让我觉得多少有几分嫉妒!有没有搞错啊,我竟然会突然因为一个人的态度而隐约萌生出对另一个人的嫉妒!对,也算是心有几分醋意吧:之前,虎子一直都喊我“哥”,而且也只对我一个人这样称呼;就连潘彧此等人物,虎子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多出一个老赵与我平分这种“待遇”,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习惯的……这是虎子对老赵头一回如此亲切……甚至都有几分崇拜!不管怎么说,虎子这副行侠仗义的心肠很令我钦佩。发自内心的钦佩!仅仅是听了这个阿浊的一番讲述,就让虎子这样热血沸腾了,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凡是伟大的冒险决定,都是在意气当头的时候做出来的——即使是马上后悔,也不会改变既有主意——这正是冒险决定的伟大之处。其实我对那个神秘的人体器官研究基地也充满了期待……“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味?哪来的香味,这么浓……”,虎子刚说完,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香气扑入鼻腔,刚刚闻到这种香气的时候还能接受,随着香气越来越浓,我开始感觉这种气味闻起来香的有些过头,有点让人恶心!阿浊赶紧捂住鼻子说到:“我们赶快走,要出事了……”盗墓者最害怕听到“要出事”。因为盗墓者活动的地方多是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地,不是钻进陈年古墓里就是屈身在阴森山洞里,只要遇到一点状况,就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险遇!虎子小跑着紧跟在阿浊身后朝山洞深处而去,老赵依然还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他肯定是想看看到底会出什么样的事!“香味是从那边飘过来的,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老赵问我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紧盯着远处。手电的光束照射的并不是很远,所以在光束的尽头那一片阴森森的黑暗处,就有着无限的想象空间!“不知道,也不好说,说不定什么也没有!”,我说这话其实没有一点底气的,完全是在自我安慰。“等等……我的右眼里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快走吧,快走老郭……”。老赵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转过身加速朝山洞深处跑,边跑边回头喊我:“老郭……跑啊……”这下我知道,肯定是要出事了。老赵很少会表现出现在这样的紧张与不安!除非,事情完全超乎想像,完全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没功夫想那么多。高深难测的猫人浊浊,和一向沉稳矜持的老赵,两个都是非一般的“人物”,片刻之内竟然全都惊慌失措起来,由此可以想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是极其难缠的棘手之事。我撒开腿紧忙追赶老赵,就听见老赵冲着跑在最前面的阿浊喊道:“哎,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它会把我们怎样?”阿浊头也不回,边跑边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的那个气味叫鬼啖香……” 第一百八十四章 鬼啖香(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鬼啖香?听上去很美的名字。只不过,是由一个“鬼”字打头的,这样一来就多了一层诡异的神秘感。阿浊突然低声说到:“糟糕!断头路……”,我定眼一看,果然是一条断头路:山洞就在我们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戛然而止——死路!虎子急的大跳着喊道:“俺日它姥姥!咋办?”虎子话音未落,那股熟悉而令人作呕的香气在我们周围瞬间弥散开了,我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裹入了一团看不见但却能觉察到的透明而柔韧的物质里面。挥手的时候能够很强烈的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当你停下来静止不动的时候,又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甚至能够随意的走动,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动作,当我在动作的时候能够强烈的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隐形阻力,有点像我们游泳的时候感觉到的水的阻力……但是,那种阻力有时候好像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或是一股气,甚至就像是一缕烟……偶尔又感觉那并不是一股阻力,而是一股隐形的引力,或是吸力!“快看,影子!”,老赵用手电指着远处说到。在几支手电光的照射下,远处的一团半透明的怪影正在缓慢的朝我们这边移动过来。这个影子乍一看似曾相识,仔细观瞧又看不出什么。虎子小声说到:哎呦俺滴娘,不会是一团鬼影吧?咋看上去不像鬼呢?可也不像是人呀?乌码漆黑的一团糟影子,咋看着玄玄乎乎的呢?虎子说到了鬼影,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青云山鬼墓墓室里见到的那个血影鬼人了。当时那个血影就和眼前这个怪影差不多,乍一看就像是一个人影,细看却看不出人形;虽然是一团影子,却有精气神!“这是鬼啖香。顾名思义,就是从魔鬼的嘴里释放出来的香气,其实是它们嘴里面的唾液散发出来的气味。这种气味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周围环境里面的水汽吸附过来,被聚拢到一起的水汽就会聚集在魔鬼的周围。我们看到的那个怪影子,其实就是因为在它的周围聚拢了太多的水汽导致的。我们现在看到的其实是一团雾气,也算是魔鬼的外衣……”,阿浊说的的确够瘆人的,不过,远处那团雾影大小和我们平常人的身型也没什么差别,如果撕掉那层雾气腾腾的“外衣”,那个“魔鬼”的真面目恐怕没多少尺寸!这下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阿浊继续说到:“那个鬼啖香是很可怕的!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异常了?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周围隐约有一股阻力或是一股奇怪的引力?”虎子紧忙点头道:“对啊对啊,这是咋回事?”我和老赵也急切的想从阿浊那里知道答案。“你们之所以能感觉到那股引力或是阻力,那是因为魔鬼正在用它的鬼啖香吸附你们体内的水分……流淌在你们血液里面的水分,此刻正在被魔鬼用它的鬼啖香一点点的吸出体外,你们的身体正在悄悄的脱水,你们三个人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吸掉水分,直到体内的水分被鬼啖香吸收干净,最后变成三堆干枯的骨架,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头皮骤然一阵发麻——不知什么时候,阿浊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五章 鬼啖香(三)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猛然回头,看到的阿浊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枯瘦的干尸,刚才还活灵活现体形丰满的阿浊,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虎子一看到阿浊现在的样子,顿时就翻了白眼,当场吓昏了过去。老赵惊异的看了一眼阿浊,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到:“它杀了阿浊……”老赵这话真个把我说晕了,我不禁疑惑的问他:“谁?谁杀了谁?你说这干尸不是阿浊的?”。“这具枯尸根本就不是阿浊,阿浊现在正被裹在那团雾影里面!”,老赵的话异常坚定。“这是谁?”我问道。“这个就是阿浊说的魔鬼!刚才我们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不信你看……”,只见老赵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干尸的肩膀,就在这个时候干尸的头突然转了过去――干尸的后脑上赫然长着一颗独眼……我猛然回头,看到的阿浊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枯瘦的干尸,刚才还活灵活现体形丰满的阿浊,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现在这幅毛骨悚然的样子。虎子一看到阿浊变成了干尸,还像活人一样站在原地,两只眼睛微微的闭着,眼缝当中透射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邪气……虎子顿时就翻了白眼,当场吓昏了过去。要不是老赵和我肩并肩站在一起,我恐怕也早就被吓晕过去了。老赵惊异的看了一眼阿浊,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到:“它杀了阿浊……它是怎么做到的?”老赵这话真个把我说晕了,我不禁疑惑的问他:“谁?谁杀了谁?你说这干尸不是阿浊的?”。“这具枯尸根本就不是阿浊,阿浊现在正被裹在那团雾影里面!”,老赵的话异常坚定。“这是谁?”我问道。“这个就是阿浊说的魔鬼!刚才我们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不信你看……”,只见老赵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干尸的肩膀,就在这个时候干尸突然把头扭了过去――干尸的后脑上赫然长着一颗独眼……这颗独眼炯炯有神,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厉光……老赵看到那颗独眼的霎那也呆住了:“啊!……死亡之眼?”死亡之眼?对,和那张照片上的独眼很像!老赵说完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两只手紧紧的捂住后脑,嘴里不停地呻吟着:“哇啊……呀!……”当我用手电对准老赵后脑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老赵的指缝正在溢血!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具枯尸脑后的独眼一定对老赵脑后的那颗“独眼”产生了神秘的影响。如果真是老赵说的死亡之眼,那颗独眼简直就是一颗毒眼!老赵痛苦的对我说到:“老郭,快看看我脑后怎么啦,我怎么觉着脑后开了一个洞似的,呜呜的往脑袋里面灌凉风呀……”……的确是一颗眼睛的轮廓!这颗形状怪异的眼睛不偏不倚长在老赵后脑壳上。但是,老赵后脑壳上的这颗独眼并没有眼球,仅仅是一枚眼睛形状的轮廓;整个轮廓就像是一个血洞,浓乎乎的血水正在一点点的向外溢!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啖香(四)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枯尸朝我逼近一小步,我就下意识的后退一大步,我在尽可能的拉大与枯尸之间的距离。枯尸或许是看出了端倪,忽然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我跟前。就在我感到无助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阿浊的声音:“你不用管它,不用理它,先救我出去,我来对付它……”阿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个枯尸飞快的冲了过去,在那团诡异的雾影前停住,伸出那两支枯瘦的手臂,死死的掐住了它自己的脖子……我正纳闷,就听见那团雾气里面传出阿浊的声音,很痛苦的说到:“快呀……快救我……”,这老干尸掐着它自己的脖子,怎么我感觉阿浊好像很难受?阿浊继续说到:“你还在愣什么?快救我……”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琢磨不明白眼跟前正在发生着什么,但是我觉得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按着阿浊的要求去做!于是我鼓足了勇气,悄悄走近那团雾影,试探着把右手伸了进去……我刚把手伸进去,就感觉有两只手一下子抓紧了我的手臂,我心头一惊,急忙往回收,就见阿浊被我整个拽了出来!阿浊的脖子上竟然死死的钳着两只手骨!其中一只手骨的指骨已经嵌入了阿浊颈部的肉里面!就在阿浊出现的同时,先前包裹着阿浊的那团怪异的雾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但是在原地多出了一副骸骨!整副骸骨上除了少两只手骨之外,另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它的舌头居然还完好无损!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这天目山自古就是一处文人骚客乐于游历的名山。千百年以来,也不曾听说这天目山发生过什么诡异离奇的事情,更要不说骇人听闻的鬼事了。这千年难遇的鬼事硬是偏偏让我老郭给撞上了。“拔掉……舌头……那舌头是鬼啖香……”阿浊的话只说到了这里便再也没了动静……阿浊硬是被钳在他脖子上的那两只“鬼手”给活活掐死了!不过,那两只“鬼手”再用力也没能阻止阿浊说出真相:拔掉那幅骸骨骷髅头嘴里的舌头!……我硬着头皮抓住骷髅头口中的那枚鲜红的舌头,尽管很恶心,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它从骷髅的口中扯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弥散在我们周围的那股令人作呕的香气也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忽然听见虎子疑惑的说到:“咦?咋回事啊?俺刚才明明是看见了一个皮包骨头的枯鬼,咋不见了呢?大哥?俺刚才是咋的啦?俺是不是躺在地上睡了一觉啊?”虎子坐在地上,显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虎子的话提醒了我,我四处看了一下,那个诡异的枯尸的确不见了。“呀,他这是咋的啦?他不会是叫这两块手骨给活活掐死了吧?骨头也能掐死人呀?这是谁给咱开的玩笑呀?这种玩笑也太幽默了吧?……”虎子的问题还是那么多,但是他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第一百八十七章 鬼啖香(五)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赵也好像跟没事人一样,疑惑的看着阿浊的尸体,很诧异的问我到:“他真是这么死的?老郭你敢保证你都看到过程了?”我一直不停的点头,他俩似乎始终不太相信。尤其是老赵,老赵嘟囔了好几遍:“我的右眼明明看见阿浊是被一双手掐死的呀……怎么会是两只手骨呢?怎么可能呢?难道真的见鬼了?”。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老赵了,仔细想想吧: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老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不可思议的是,老赵对一切又几乎毫不知情,因为他总是阴差阳错的看不到事情的整个过程!――即便老赵事后知道了,我猜他也不会真的相信!比如死亡之眼那件事,我觉得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那样一颗眼睛,也同样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诅咒!虎子也跟着老赵嘟囔道:“俺明明是看见了一个枯瘦枯瘦的鬼人……”“你俩说的都对,虎子你千真万确是看见了一个枯鬼;老赵你看见的也的确是一双手。控制那个枯鬼和那双手的,就是这条鲜红的舌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我还是这么说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主观臆测,而且也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了。他俩当然会感到无比的诧异,并且对我的话充满怀疑。不等他俩发问,我干脆把自己的猜测与判断说了出来:“我们之前闻到的香味应该就是这条舌头发出来的。你们所看到的,和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都因这条舌头而起――或许这,就是鬼啖香的真相。我知道你俩此刻和我一样,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可是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更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所以你俩什么也不用问;还有一点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鬼啖香对阿浊他们猫族来说,可能是致命的天敌,但是对我们人类来说,兴许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猜测而已!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说重点吧:我觉得阿浊一直在误导我们,他的目的好像并不是莫道泉,因为我发觉他对莫道泉根本就心不在焉!阿浊带我们到这个地方来,他一定另有所图!你们想一下,觉得他会是奔着什么来的?……”,我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怪叫……就在我回身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是一条体形硕大的肥猫,它趁我反应不及抢走了我手里的那条鲜红的舌头!虎子和老赵看清那是一只猫的时候,那只肥猫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紧跟着我们就闻见了一股腥风裹挟着一阵臭气呼啸而至!老赵急忙捂住左眼,只瞄了一眼就惊骇的喊道:“这回真有麻烦了,大麻烦了,三具骷髅,三条舌头……撤不撤?”肯定要撤了,就算没有那三具骷髅,这里也已经成了是非之地。“跑!往回跑!迎头冲过去……”,虎子和老赵先是一愣,马上点头应声:“对,往回跑!”,我豁了命一样甩开步子,准备朝着来时的路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抬腿起脚的一瞬间,脚踝上像是缠了一条绳子,我整个人硬生生的被拽到在地上……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老赵和虎子也都无缘无故的摔在了地上,虎子当场被摔出了满嘴的血,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活脱脱像个厉鬼!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阴尸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就在眨眼之间,我看见了老赵所说的那三具骷髅,三颗骷髅头的口中各吐着一条正在滴血的长舌……乖乖,已经干枯的骨骸还能吐着鲜红的舌头,如果连这都不能算撞鬼的话,那真的就见鬼了!随着三具骷髅一步步向我们逼近,一股钻心的臭香呛得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我这一辈子不要说闻过,就连听都没有听人说过世上还有这样一种香中带臭的恶心气味!我和虎子老赵被这股怪味熏得直流眼泪,老赵急匆匆起身刚要走开,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摔在了地上……老赵刚摔倒,虎子也跟着又摔了跤……真是邪门了,他们俩脚下什么也没有,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摔在地上呢?看样子老赵这下摔得不轻,一只胳膊像是先着地了,虎子这回是鼻子先着了地,两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三具能够走动的骷髅一步一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而我们的脚脖子上又像是拴了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半步都挪不动!当它们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时候,我的心里彻底凌乱了,因为我还发现了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三具骷髅走过的地方,地上竟然会留下一只只完整的活人的脚印!又是血脚印。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血脚印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到现在为止总共见到过多少回血脚印,更是无从谈起。但是居然能在天目山这样山青水碧的地方见到血脚印,不禁叫人心生一丝莫名的恐惧。因为我一下子想到了阴尸。在这个世界上,关于阴尸的说法有很多种。有人说阴尸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死的人,死后尸体被阴气环裹,尸魂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凝聚不散而发生尸变,如果七年之内墓室与棺椁未被盗掘破坏,七年之后那具已经发生了尸变的尸体就会成为阴尸。也有人说,只有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死后的尸体才会在阴湿密闭的椁室之中发生尸变成为阴尸――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在他出生落地的那一天,就会克死父母双亲,民间称这种人为阴人。还有好几种民间说法,有人说阴尸是被茅山术士用蛊毒调养出来的,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养尸人所养的人尸;也有人说生前受过莫大冤屈的人冤死之后,因为背负了太多的怨气与冤气,即使是死后,那团怨气也不能离开尸身,最后就会成为阴人,常年累月潜伏在阴湿的地下,等着陷害他的人死去的那一天……当他的前世仇人下葬之后,就会将其尸身连骨带肉吃的干干净净……这还不算,阴尸生吃了仇人的尸体之后并不会善罢甘休,它还会呆在地下等待着仇人的家人下葬,直到仇家断子绝孙的那一天,阴人才会含笑而死。所谓民间的各种说法,也只不过是有心人加以改编过的坊间传说。周明轩在《考古笔记》中记录了很多种有关阴尸的传说,虽然说法不一,但都提到了阴尸生存的必需条件:阴湿环境;同时,各种说法中还有一点描述也很一致:阴尸走过之后,地上会留下清晰可见的血脚印。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丧尸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据周明轩所撰的考古探墓集大成之作《考古笔记》记载叙述,在我国大陆地区,只有处于江南、岭北之间的江浙、湖湘、川赣等省的常年阴湿潮润的山岭、丘陵地区,才适合阴尸的生存。湘西一带有关阴尸出现的记录最多,其次就是贵州的一些山岭地区。但是在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的江浙地区从来没有出现过阴尸的说法。据周明轩的推测,阴尸潜伏在地下就是在等着生吃仇人的家人,也不能排除阴尸吃无辜的人的可能。如果有无辜的人被阴尸撞见了,恐怕很难安然脱身。我觉得周明轩的这个推测并无不妥。就连我们日常身边的很多事情都很难说的清楚,很多事情迷雾重重真相难见,更何况是人迹罕至的地下!千百年来,离奇失踪或是丧命的疑案举不胜举,有些地方的山洞或是矿洞,就像是吃人的魔窟一样,只见人生生的进去,却难见有人活活的出来……其中蹊跷缘故,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人们只将那种神秘诡异的山洞和矿洞称为丧洞或是鬼洞――意为能进不能出、有去没有回的地方!“这是啥鬼地方呀?不会是丧洞吧?”虎子这句话又如同一声惊雷,吓得我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小心肝险些碎裂。虎子接着说到:“俺听村里老人说,人要是进了丧洞,就不能和平常一样朝前走道了,要倒着走才行……哥你看,咱朝前走不动,脚脖子上总跟栓了根绳子一样;你看你看,俺这不是能倒着朝后头走么?这可千万不敢是丧洞呀,那可是会撞见丧尸的!”虎子说到了丧尸,不禁让我心里又是一颤:周明轩曾经说过,阴尸就是一些地方所说的丧尸。“碰见丧尸又会怎么了?咱们一路上不都在见鬼吗,还在乎什么丧尸啊?”,老赵一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和虎子并肩向后倒退着,一边对虎子说道。“啊呀赵哥,你不会连丧尸都没有听说过吧?那你总该听说过丧门星吧?”,当虎子对老赵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以为虎子还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语出来。老赵不假思索的说到:“丧门星我当然听过了,不就是骂人的话?说对方是不吉利不吉祥不受喜欢的懒人,两岁的孩子都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见虎子冷笑一下,又摇了摇头,说到:“俺只听说,丧门星的说法其实就源于丧尸。”虎子只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考古笔记》中简略记载:古代盗墓的人都知道,谁要是在盗墓的时候碰见了丧门星,必然会在七日之内满门命丧黄泉!可怕的丧门星令盗墓者闻之色变。民间老百姓口中所说的丧门星恐怕只是盗墓者所见之丧门星的演绎版本,而并非是令盗墓者闻之色变的丧门星。而古代盗墓者所说的丧门星,其实就是墓室内的丧尸…… 第一百九十章 墓室水声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但是《考古笔记》中并没有详细记载真正的丧门星,也就是丧尸,它们真正的可怕之处是什么。种种迹象表明,我们遇见的这三个东西就是丧尸。我们眼前的三具丧尸就像是黏上了我们,我们向后倒退一步,三具丧尸就向我们跟前逼近一步;我们急着向后面猛退两步,那三具讨厌的丧尸也跟着向我们急进两步……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恍若被逼近了一座古墓的墓室之内!凭借我这一年多来的探墓经验,现在可以很直观的断定:这地方就是一座古墓、一座庞大的古墓――我们现在已然置身于这座古墓的核心所在――主墓室。如果这里是一座古墓的墓室,那么在我们身后……在我们身后,可以容许我们退身的余地就已经捉襟见肘……果不其然,老赵似乎也有了一丝察觉,猛然向后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踩了地雷一样喊了一嗓子:“我靠……绝路!”“啥?老天爷真要绝了俺们的命?”,虎子愣愣的望着我们身后说到。我不知道他俩都看到了什么,我想,除了一堵石墙之外,估计再看不见别的任何东西了!“老郭,这里像是一座古墓,没有退路了,怎么办?”,老赵急切的说到。我只好无奈而无助的扭过头朝后面瞄了一眼。就在向后看的片刻之间,我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一座大墓的主墓室。圆形的墓室中间――也就是在我们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依然矗立着一口石棺。怎么又是石棺?石棺倒没什么,最有问题的就是石棺上面还要扣上一顶石盖,那就是要石棺里面的人永世不能超生,是对死者极其狠毒的一种诅咒与侮辱。更为奇异的是,我们身后的这口石棺不是横躺着平放在棺床上面,而是棺头朝下,棺尾朝上,竖着倒立在青石砌成的棺床上面。就在我犹豫愣神的片刻,只觉得一股闷臭气味灌入了五脏六腑;只见一具丧尸已经到了近前,我们几乎是脸贴脸了……千钧一发之际,虎子伸出一只手,把我拽到了一旁。就在我头疼着接下来这场硬仗该怎么打的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滴水声……紧接着我又听到了第二声、第三声……奇怪的是,当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滴水声的时候,三具丧尸居然也停下了步子,好像在呆呆的思索什么。怪了,难不成这丧尸也能听懂声音,还能思考问题?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随着墓室里的莫名其妙的滴水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脆,越来越清晰,那三具丧尸顿时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或是刺激一样,不约而同的转身朝墓室外面匆匆而去……“你们觉不觉得,这滴水的声音不像是在墓室里面,而是在墓室外面?”,老赵忽然说到。经老赵这么一说,我也顿然觉察到,这越来越清晰可见的水声不在墓室之内,而是在墓室之外! 第一百九一章 水起封生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虎子则坚持说这滴水声是在墓室里面,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就在耳根底下,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真实的不容半点怀疑――滴水声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老赵忽然趴在地上,继而满脸惊恐之状,虎子看到老赵的样子,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便问道:“赵哥是不是听到……轰隆隆的动静了?”老赵没有说话,只是硬硬的点了两下头。“糟了,糟了,俺知道是咋回事了!这回咱们可真的没机会了!”,虎子没头没脑的说到。“俺可不是乱说的,你俩好像不相信俺的话?俺听老人说过,丧洞里面响起来的水声是有讲究的,好像叫……好像叫,水起封生,封是封杀封闭的那个封;在丧洞内水声响起,就不会有生命活下来,哪怕是鬼,也要忌怕这水响。听说丧洞里面的水声响起,就会遇人杀人见鬼杀鬼!”不知道虎子是从哪听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听什么人说的,只见他不像是胡诌乱侃。“唉呀,唉呀哥你们快看,进水了……外面的水流进来了呀!”虎子很焦急的大声喊叫着,想从墓室唯一的一道门冲出去,可是他好像忘了,在这丧洞里面,正常人只能倒退着走路――虎子用力一迈腿,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倔强的虎子急忙爬起来,再一次想要夺门冲出去,不想又一次摔趴在了地上!我和老赵急忙把满脸是血的虎子从地上扶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就见墓室外面的水头像是发疯一样,呼啸着涌入了墓室之内,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整间墓室里的浑水就已经淹到了齐胸的位置。随着墓室里面涌入了越来越多的水,水位正在逐渐湮没过我们的头顶。老赵和虎子多少都会点水,尤其是老赵,这几年在湖南已经练就了一身的好水性。虎子勉勉强强的能够做到不喝水;老赵很娴熟的拖拽着我追赶着快速上升的水位线……我这只旱鸭子多亏了老赵拽着,要不早就被淹死在水底下了。不过我也很配合老赵的,尽管我心里已经慌得没了底,但是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绝对不能胡乱挣扎――否则还有可能连累了老赵。就在我喝到第六口水,呛得我不得不强睁开眼的霎那,我突然看见水里面的那口竖着倒立在棺床上的石棺不知何时已经横躺在了棺床上面――棺盖已经被打开了一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躺在石棺里面的死尸,像是一个枯瘦的老头!我一着急,就张口喊道:“那棺材什……”,就这一下子倒大霉了,又被灌了一大口脏水。就在我差点被憋死的最后关头,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吸引力,正在把我用力往下拖……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整个人像是失重了一样快速的往下坠落,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慌乱中我看见老赵和虎子也和我一样,完全像失控了一样朝下面跌落下来;还有另一个更加诡异的情况就是,墓室里面的水就像是在瞬间消失了一样…… 第一百九二章 诡墓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我刚注意到这个情况,就觉得浑身一阵钻心的疼痛,总算是“着陆”了;老赵和虎子先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我扭头向两边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他俩――糟糕,哥们竟然不偏不倚掉进了这口石棺里面!啊呀!要是掉在地上摔死了也比掉进棺材里面好啊!这他妈怎么回事啊,我总觉得这蹊跷古怪的诡事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说巧不巧的砸到哥们我的头上!当年兄弟我混长沙的时候天天买彩票,双色球七星彩3D大乐透样样没落下,就连做场恶梦,在梦里也是往彩票店里跑――就这样都没中过一回超过五块钱的大奖!你说说这可好:自从跟着姚俊和穆图他们走上了探墓取宝这条邪道,我就他娘的没有消停过,各种各样的怪事就接连不断的落到自己头上了――人家别人盗一辈子墓也不见得就会撞见一次鬼!我觉得我这两年的经历说给鬼听,连鬼都不会相信!我正要从石棺里面坐起来才发现有点不大对劲!……一双手,正牢牢的从我背后绕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我这才想起来,在水里的时候我恍惚看见这口石棺里面躺着一个老头!这双手不会就是那死老头的吧?可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有点大!我用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抠开缠绕在我腰间的这双干枯的手臂。一想到自己正躺在一具死尸的身上,并且还被它给死死的抱住了,我的头皮就像是在火锅里面涮了一遍,虽然不辣但是够麻。“老赵快来搭把手!老子被黏上了……快啊!”,情急之下我也只能招呼老赵过来解围了。没想到老赵还真的够快,我刚喊完他,就看见老赵把头探了过来。“我靠!你底下还压着一个人?不会是死人吧?”,老赵说着就伸手过来拽我,但是没拽动;紧接着老赵又用力拉了我一回,这回倒是把我从石棺里拽起来了。不过,在后面抱着我的那个死老头也一起被老赵拽了起来,伸过手来刚要帮忙的虎子正好看见了死尸的头,被吓得惊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老赵刚把我拽起来,看见虎子被吓晕过去,急忙松开我去地上拽虎子,我却又一次被身后的死老头给放到在了棺材里面。老赵连喊带叫才把虎子唤醒,虎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到:“俺滴亲娘哎,这也实在太突然了吧?俺真没有想到,在俺哥背后竟然还藏着一个死人!不是俺虎子胆小,也不是俺怕看见死人,俺刚才就是心头上没做好那个准备呀,实在是太突然了!”虎子和老赵一左一右用了好大的劲,才算掰开了缠在我腰里的那两条手臂。我瞅好空隙,赶紧从这烦人的破棺材里面跳了出来,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我压在身下的死尸还真是个瘦老头;不过看这老头的表情有点怪,越看越觉得奇怪,它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又好像是很惊恐的神情,总之就是一个不自在不自然! 第一百九三章 鬼牌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老赵指着死尸的腹部,诡异的说到:“它的衣服里面也有一双手,敢不敢赌点什么?”我们当年跟老赵打赌从来都没有赢过……虎子愣头愣脑的抓住死尸身上已经有些碳化的衣服,没怎么用力就给扯裂成了碎片,还真如老赵所言:两只白花花的骷髅手紧扣在死尸的腰腹部!虎子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自若了,毕竟已经见过了太多吓人的场景,正所谓见惯不怪!虎子轻手轻脚的把死尸的上身抬起来之后,在石棺的最底层居然还有一副骸骨。“一口棺材里面竟然葬着两个人,真是闻所未闻。哎老郭,你说这是哪个朝代的墓葬啊?”老赵疑惑不解的说到。“俺知道俺知道!这是鱼朝恩的墓,你们不是说鱼朝恩是唐朝的太监吗,那就是说,这是一座唐朝的古墓啦……”虎子说话的时候还调皮的抠开了死尸的嘴:一嘴的金牙。“鱼朝恩的墓?你开什么玩笑啊!鱼朝恩是被唐代宗秘密捕杀的,即便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应该葬在他的老家四川泸州卢川县才对,不可能葬在一个完全不搭边的地方!”,老赵一向对唐朝的功课很在行。老赵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鱼朝恩是四川泸州人,当然也不知道鱼朝恩是被秘密捕杀的……对于鱼朝恩这个大太监,我所知道的也仅仅限于他拥立代宗、组建神策军、陕州救驾……虎子急忙争辩道:“俺不是乱说的,那三个字不是鱼朝恩吗……?”,虎子指着石棺棺头内侧信誓旦旦的说到。果然,在棺头里侧有一行竖字,中间“鱼朝恩”三个字很显眼,莫非这真是鱼朝恩的棺材?虎子还在摆弄那具死尸的时候,我和老赵几乎是同时看见了异常之处。在枯瘦的死尸后背上有两块不规则的黑斑,细看之下才能辨认出来那是两个黑字:不死。我赶紧让虎子把死尸整个搬起来。因为死尸已经严重脱水,只剩下了一张干皮与一副骨架,虎子根本不需吹灰之力就将枯尸拎出了石棺。异常惊骇的事情出现了:被枯尸压在身下的那具骸骨的下身居然坚挺的竖立着一具粗壮的阳*物……这肉*棒子是从后面进入插在枯尸的身体里面的……我们正在惊骇之际,只听虎子嘴里叫到:“啊呀……”,虎子手里的枯尸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堆散碎的骨头,掉落的满地都是。“我靠,它背上明明有不死俩字儿,怎么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看来没什么能保佑一个人长生不死的……”老赵说到。“啥死不死的呀?”,虎子满脸疑惑的问老赵。老赵就把刚才我们看见的死尸后背上那两个模糊的黑字说了一遍。虎子一听完就很惊诧的说到:“俺听村里的老人说,背上长着不死黑胎的人都是从阴间偷着转世投胎过来的,它在阴间的时候本来是要永世不能超生的,即便是侥幸转世投了人胎,背上的鬼牌也会背一辈子。那两个黑字就是鬼牌”。 第一百九四章 镇尸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鬼牌?既然是鬼牌,为什么会是不死这两个字呢?应该是不活才对呀?”,老赵反问到。“对。这就是为啥一口棺材里面要葬两个人了。俺听说每一个背着鬼牌的人死了以后,就会有人在他下葬的当夜悄悄挖开坟墓打开棺材,把尸体偷走。你们知道他们要用这尸体干啥吗?”,虎子说道这里的时候神秘兮兮的朝我和老赵挤眉弄眼道。老赵不耐烦的说到:“你这毛孩子也学会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痛快点……”虎子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兀自说到:“镇尸……”,虎子只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听清楚了。没错,就是“镇尸”这两个字。“镇尸?镇什么尸啊?这地方连个鬼毛都没有”,老赵说到。“俺不骗你们,俺听村里的老人就是这么说的,说背着鬼牌的死人背上有不死两个字,用此来镇压背后长着不活两个字的死尸,只有用不死鬼牌才能压住不活鬼牌”。虽然虎子说的有点繁琐,但也不难听出本意来:鬼牌,也就是一个人背上与生俱来的黑胎;这种被称为鬼牌的黑胎有“不死”和“不活”两种……不知从什么地方论起,“不死”鬼牌可以镇压住“不活”鬼牌――至于这里头有什么样进一步的讲头我一时无从得知。不管虎子是听何人所讲,那人又是听何人所言,更不管这个说法的源头出自何处何人之口,我感觉这种事情让我们撞见了就一定必有由头。管它真也好假也罢,既然撞见了就要先看个明白再说其它的。于是我壮着胆子把石棺里面的这副骸骨掀了起来,没想到……在这副骨架背后的脊梁骨上还完好无损的留有一块肉皮,那肉皮上面果然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黑色胎斑,细辫之下竟是“不活”二字!我赶紧招呼虎子和老赵过来观看。他俩一看见就变得紧张起来,虎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念叨着:“唉呀,这下可坏事了,万一那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咱们可不是捅了大马蜂窝了呀?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刚才那个干巴瘦老头就是镇这具尸的呀,咱现在不会是把这不活的死人给复活了吧?”可能真的让虎子给说对了。我突然听到一声咳嗽,是从这口石棺里头传出来的。紧接着忽然又从棺材里面传出一滴水声……很清脆很悦耳的滴水声。前面那声咳嗽没有引起虎子和老赵的注意,可是这水滴声却真真的惊了我们三个人的心。虎子急忙说到:“什么声音,俺好像听见了滴水的动静?不会又要水漫金山吧?”,就在这时棺材里面又响起了滴水声。我们三个不由得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盯着石棺里面,突然响起了第三声,但是石棺里面却看不出任何异常来……虎子突然大喊到:“啊!那具骷髅哪?咋不见了?……” 第一百九五章 结局 - 盗墓之考古笔记 - 蝶舞紫寒 未竟之谜何其多,奈何我心已悠然咦?活见鬼:石棺里面的那副尸骸在我们眼皮底下不翼而飞,而我和老赵竟然浑然不觉——要不是虎子喊那一嗓子,我和老赵还正在出神的聆听着棺材里面发出的滴水声……悄无声息发生在我们眼前的变故着实把我和老赵吓得不轻。我俩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只听站在我们对面的虎子突然大喊:“你俩快闪开……”虎子喊出第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大事不妙来了,当听到虎子喊出“闪”字的时候,我浑身就像触电了一样,急忙低头缩颈弯腰,双手抱头快速闪到了一旁……这是一种求生与保命的本能反应。平心而论,要不是阴差阳错的跟着姚俊和穆图他们走上探墓盗宝这条路,要不是在探墓盗宝的过程中亲身经历那么多骇人听闻、闻所未闻的惊心诡事,我的警觉性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高。虽然我侥幸闪到了一旁,可是却苦了老赵。当我定神回看的时候,老赵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了……但是老赵正好和我面对面,加之我们现在就只剩下虎子手里那一只手电,在这黑灯瞎火的鬼地方很难看清在老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虎子……老赵怎么了?什么情况啊?”,虎子站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老赵的后侧。“哥啊,赵哥后头有……有鬼呀……”,但凡虎子看到什么不正常不明朗的事情,都会统统的归到“鬼”的头上。尽管虎子说的很笼统,但是我已经想到了——石棺里面的那具骸骨!我的直觉告诉我,站在老赵身后的那个“鬼”就是棺材里面的那幅骸骨——不活尸骸。既然“不死之尸”已经死了,被不死之尸镇着的“不活尸骸”也就理所当然的要复活了!此时此刻,我对我的这个分析判断一点也不感到荒诞。不仅如此,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直觉了,甚至我开始依赖自己的直觉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发现我之前所有的判断与预感都是超级准确的。我当然不是什么预言家,我也不能预见今生来世将要发生的好事或是坏事,更不能提前预见人的生老病死与旦夕祸福;但是我发现自己对古墓里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诡事绝对有着超高的预见力。“是那具尸骸吗?”我问虎子到。虎子点头道:“啊,……”“它复活来了?”我对虎子道。“啊!变成鬼了,正掐着赵哥的脖子,从后面把赵哥给拎起来了……”要救老赵就得先灭了它。可是我身上现在唯一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家伙就是这只已经耗尽了电量的狼眼强光手电,凭双手跟这老尸骸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怎么办啊?我现在一点灵感都没有,整个思绪几乎全部凌乱了……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际,墓室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老公,我来帮你了……”这个声音好熟悉呀,好像是……湖南那个盗墓女贼郁娇菊……突然听到郁娇菊的声音,不禁让我顿感喜出望外。自从青海白塔寺回来以后,尽管那些惊心动魄的不死经历每天让我心神不宁,但是郁娇菊也同样让我心神难定。当然我不得不承认,郁娇菊在我心里面所占的分量要比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都要重的多。就连小月在我心里面的位置都要稍逊郁娇菊一筹。在扜弥古城的地下宫殿内的玉床之上,处于绝望中的我们最终做完了男女间该做的全部事情……当周明轩和姚俊、穆图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和郁娇菊的事差一点就被周明轩发现了,就在他盯着玉床上的斑斑血渍发呆的时候,老周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异常痛苦起来,最后从他的眼睛里面钻出了无数条带有蛊毒的尸虫而暴亡——玉床上的血渍正是我们还未来得及擦掉的郁娇菊的处子血……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和她相遇,我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在黑暗中我隐约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异常敏捷的由远及近,快速从我身边闪过,直奔老赵而去;由于墓室里面的光线过于暗弱,再加上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整个过程的节奏变换太快了,直到老赵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我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真真的看清楚了站在老赵身旁的那个人——千真万确是让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寝食难安的郁娇菊。“老公……”,这声音还是那样清脆悦耳,而且还带了几分娇嗲之气,听的我心头热浪一阵接一阵……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没事吧老公?”“我没事……”,我急切的答道。“你真的没事?”,郁娇菊好像很奇怪的看着我问道,声调也提高了不少。“我真的没事啊?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郁娇菊的举动一下子让我感到有些纳闷和诧异。“你好不要脸啊!没想到你这种人占别人便宜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我喊我自己的老公,你应什么声咯?我问我自己的老公有没有事,你答什么话咯?你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咯?真不要脸!……”,郁娇菊这一通话真叫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刚才不是喊我呀?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话的?你喊的老公不是我吗?”,我无比诧异的问道。“什么?你这个人看上去还挺斯文的,真没有想到你的思想会这么龌龊这么肮脏,就连这样的小便宜你都不放过哦,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真是贱男中的极品贱男……”我这才开始意识到,或许对面的这个女孩真的不是我的郁娇菊。“老郭你是想嫂子想疯了吧?还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连自己的女人都能认错,太邪门了吧?这是我家你弟妹,刚领了证,还没有来得及操办婚事;在这种地方让你们认识,也算是特别的缘分吧……”,老赵的话差点把我击晕……“……我好像真的认错人了……不光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很像,真的就跟同一个人似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不自信了。“谁呀?我跟谁长得那么像呀?”,……虽然眼前这个并不是我的郁娇菊,但我真的无法抑制这内心的矛盾与冲突。我太想冲上去抱住她……“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实在太像太像了,她叫郁娇菊,我真的没办法把你俩区分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奇的问道。“我姓安,安淑瑶……我是跟我妈姓的,我不喜欢姓蔡……”,安淑瑶——蔡淑瑶?我忽然觉得安淑瑶一定跟长沙盗墓世家蔡土夫子家族有某种关联。难怪老赵一个白面书生,怎么就无独有偶的成了长沙盗墓家族老蔡家的座上客了……“嗯?宝贝儿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来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是你救了我?”,老赵的话再一次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因为我也有着一肚子和老赵一样的疑问。“这地方我都来过好几回了,爷爷说你们迟早要到这里来,他说你们一定会遇到危险,叫我在这里等着帮你们解围噻……”,安淑瑶这番话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她与长沙的老蔡家有关联。“你刚才对那具复活的骷髅做了什么,你是怎么把老赵救下来的?”,我觉得安淑瑶手里一定有什么难得一见的宝物。安淑瑶咯咯一笑道:“哈哈……以前我还真的没把我爷爷说的那些话太当过一回事;不过今天我算是真的长见识了。喏,就是这个东东……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就是我爷爷经常跟我说的摸金校尉黑灵符。看不出来吧,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乌黑乌黑的怪东东,竟然有很神奇的力量,在危急关头可以保佑我们驱鬼辟邪、逢凶化吉哦!刚才我就是把这东西往那个吓人的骷髅脖子上一套,它就一下子散成了一堆烂骨头……”安淑瑶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黑色的挂坠,一边说着就是挂坠戴在了老赵脖子上。细看之下才看清是一枚摸金校尉灵符,俗称摸金符。与我平时所见不同之处,就是安淑瑶手里这枚摸金符的颜色——不是平时所见的镶金嵌玉,也不是白色的穿山甲利爪……而是一块黑玄铁上嵌着一枚黑色的狗牙,或是狼牙,又或是别的什么动物的尖牙——但这枚尖牙通体乌黑。“你就是用这破玩意儿救我的?”,老赵很明显:不相信安淑瑶的话。安淑瑶顿时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瞪着老赵道:“什么叫破玩意儿?要不是这破玩意儿,你这条破命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难道你忘了我爷爷跟你讲过的摸金校尉灵符了吗?看清楚点,这就是盗墓贼们传说的摸金符呀我的好哥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对你很无语!”“弟妹说的一点没错,这就是很多盗墓者做梦都想得到的摸金校尉符,传说是曹操发明的驱邪护身灵符……”,我刚说到这里,安淑瑶忽然打断了我。“NO、NO、NO……,我现在正式宣布你所说的传说只是一个谣言,摸金符并不是东汉末年那个曹大奸贼发明的,因为在曹操之前这东西就已经出现了!”,安淑瑶似乎很有把握一样,毫不留情面的否定了我的话。其实,摸金符是不是曹操的发明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复述前人的传说罢了。不过我还是很不甘心就这样失了颜面,于是追问道:“可有铁证呀?”“喏,这不就是物证嘛!这枚摸金符是我从盗墓鼻祖姬八的脖子上取下来的!哥哥你是道上的人物,相信你不会不知道西周那个墓葬大盗姬八的……”,看来真不能小瞧了这个安淑瑶。老赵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很强硬的对安淑瑶说到:“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一辈子绝对不去学盗墓的东西吗?你是不是一直在背着我偷学你们家的盗墓手艺啊?要不然你怎么对盗墓的事情了解这么清楚?”听得出来,老赵是不想让安淑瑶袭学老蔡家的盗墓手艺,怪不得安淑瑶不姓蔡,而是要跟着母亲姓安呢。“我没有!我真没有偷学他们的盗墓手艺。这些都是我在认识你以前就知道的。不光这些,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这跟我盗不盗墓又没得一点关系呀,你讲是不咯?”“你是怎么认定这是姬八身上的东西的?你在哪见过姬八?……这么说你已经找到姬八的墓葬了?姬八的尸体还没有腐烂掉吗?对了,那你有没有找到莫道泉呢?就是姬八藏宝的地方……你们家老赵可还指望着莫道泉的水救命呢!”,我顿时感觉一切在突然之间变得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或许,安淑瑶就是老赵命中注定的贵人。“我老公怎么了?干嘛要用莫道泉的水救命啊?是水这么混蛋要这样耍弄我老公的?喝莫道泉的水?开什么国际玩笑啊!”,安淑瑶一定知道莫道泉,要不然她不会说些这样的话。“原因很简单:老赵在血墓之中不幸与突然睁开的死亡之眼对视了一眼,被死亡之眼给诅咒了。冥冥之中有个神秘人物指点我们,要想破除死亡之眼施在老赵身上的毒咒,就必须赶在鬼节之前让他喝到莫道泉的泉水……”,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安淑瑶就气呼呼的冲我吼到:“放屁!那人是谁呀,真是放他娘的臭狗屁,莫道泉的水能喝吗?他让我老公去喝莫道泉的死亡之水,他安的是什么邪恶居心呀,那人怎么这么缺德歹毒呀?要老娘看,他才需要喝莫道泉的水祛祛邪,把脑子清醒清醒才好啊……”我不知道为什么安淑瑶会在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躁怒,恐怕就连老赵也没有见过安淑瑶这么躁怒过,看的目瞪口呆。“看来你知道莫道泉,莫道泉是怎么回事,一说到它为什么你会这么反感?”,我相信,安淑瑶一定对莫道泉很熟悉……“那是我所见过的最恶心的地方!在那个庞大的人造洞窟里面,四面的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开凿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小洞窟,每一个小洞窟的尺寸刚好能够安放一具女人的尸体,;在那个大洞窟的四壁上,总共摆放着九千九百九十九具女尸……那些女尸的身体被一种透明的粘胶紧紧的包裹着,只留了下身那一处缝隙,让女尸腐烂脓化后生成的尸水从那个地方一点一点的流出来;好像那是故意而为之,故意让尸水经由女尸下体的私密处渗出,以便让世上最脏的东西——尸水,再从尸体最脏的地方渗透溜出——这样一来岂不就成了世上无与伦比的脏物了吗?这也就是古书上所说的死亡之水。所有的死亡之水全部汇集到洞窟中央的一个葬坑里面,莫道泉其实就是位于洞窟中央的那个深不见底的葬坑!在那个葬坑里面,肮脏不堪的死亡之水里面浸泡着数千年不腐不化的姬八的尸身。我这枚摸金符就是从姬八的脖子上取下来的。当然还有很多奇珍异宝,就被姬八压在身子下面,可惜那些奇臭无比的污秽尸水太深,我没办法拿到那些宝贝……”老赵听完安淑瑶的话,急忙把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摘下来,甩手丢到了地上。安淑瑶见状,紧忙把摸金符捡了回来:“你这是犯什么病呀?这可是救过你一条命的护身符呀……”,安淑瑶说着,又要把那枚摸金符戴在老赵的脖子上。老赵连忙摆手求饶:“你就饶了我吧,从那种地方捞出来的东西你还往我身上挂,你是想让我早死几年吧?”“我呸!姓赵的你看你那点破胆!我听我爷爷说,摸金符一定要在肮脏阴晦的地方阴养一段时间,只有让摸金符吸纳了足够多的阴光晦气,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驱鬼辟邪的灵物。这件摸金符在莫道泉葬坑里面被尸水浸泡了三千年,你老婆我可以很不客气的讲:它现在已经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了!只要你把它带在身上,不管你是走夜路也好,还是去盗墓也好,准保你万事顺心遂愿,什么样的晦气事都得给你让道!那个葬坑里面有那么多好东西我都没有动心,就看中了这一件东西,这还不是给我自己挑的,是专门给你姓赵的捞出来的!看你你那副德行,真是叫人寒心……知道这在尸水里面阴养了三千年的东西叫什么吗?”,安淑瑶最后这一句话一下就点醒了我。我赶紧把老赵脖子上的黑色摸金符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难道这就是鬼符?——周明轩所撰写的《考古笔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明器(明器即是墓葬中的金银铜玉等陪葬品)在尸水中连续浸泡阴养千年以上即为世间所传之神器;明器若在尸水之中养足三千载即不再是神器,而为鬼符:护身灵符的鼻祖,就是鬼符——上古通神先哲有谶:太虚内外,阴阳两界,造化之大不外乎鬼主、神主、人主……鬼主神,神主人,唯人伏于鬼神……“走吧,还磨蹭什么呀?是不是真想去喝两口尸水呀?……”,我恍惚之中听见安淑瑶在催促老赵;而我在恍惚之中好像看见老赵在冲我大声说着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到,我只是隐约觉得他在冲着我大呼小叫……老赵竟然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鬼符;而我,好像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除了被惊出的那一身身冷汗,除了一次次在生与死的边缘踉跄走过,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又是为何而来的?最后又要空手而归……乏了,真的又乏又累,已经疲惫的有些心灰意冷……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四肢僵硬,浑身上下流淌的血液似乎正在凝结,正在结冰……很快,我发觉自己唯一还能够活动自如的就只剩下了我的意识……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些因为灵异岛而神秘丧命的人,尤其他们的死状,叫人匪夷所思……我想到了蔡之风,想到了蔡教授,想到了周明轩,想到了郁娇菊,想到了姚俊和穆图……还有血墓里面那个神秘人……我的思绪完全处在失控的状态,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我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要反复的出现那些已经逝去的记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何而来,又要因何而去?……我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想闭眼却力不从心;当我终于撑不住,不甘心的闭合了双眼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眼前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世界。我不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幻界,一个与我的存在与否毫不相干的幻界……可是,我在这个并不真实的幻界里,却真实的看见了一幕又一幕不可能看到的景象……我看到了一个个未解之谜的最终答案,我看见了一幕幕千年迷雾背后的真相,我看清了一出出悲欢离合的凄苦与无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思索?难道……我死了吗?即便还没死,我想我也已是将死之人了吧?若不然,我的整个意识又怎会处于这种回光返照的状态之下呢?这不是临死之时的回光返照又是什么?还能是梦幻一场?我能记起的唯一真正经历过的事情,就只有那两句杜甫的诗: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我好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