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第一节(一)路见不平 “抓住他,抓住他!” “这次千万别让这无良商贩跑了!” ………… 公元1997年,农历九月25日。 北京的一条胡同巷子里正在上演一场灰尘滚滚的猫捉老鼠。 但见一脸若面盆,身若木桩的矮胖子,正十万火急“刺溜刺溜”推着一辆板车,可怜那板车年久失修,两个木头轮子在巷子里几经颠簸,多次差点大限将至,一命呜呼,却顽强的陪着此人硬是走遍了逃跑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 板车上装的尽是不堪入目的杂志光碟,封面之上,异常露骨。常人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而这杂志光碟,的确是看着封面便能猜到里面的内容了。 每当此人因为要跨过脚下的障碍物不得不趁机起跳时,那无数杂志便随之一抖,散落了满地,造福了许多后来者。 “哈哈,小辣鸡,想追上我金元宝,你还早得很!” 巷子里灰尘迭起,你争我跑,一时间这几千道的胡同口鸡飞狗跳,成为了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别跑!” “金元宝,有种你别跑!” 十几个穿制服的手拿警棍,鼓起了腮帮子在后面追着前方又蹦又跳还不忘惦记逃命的胖子,金元宝充耳不闻,得了空双脚不停,却转过身“略略略”对着十几个穿制服的做着鬼脸。 “你叫我不跑我就不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恶! 如此嚣张的气焰,顿时气得后方一众原本岔了气的更加肾疼,咬牙切齿,发誓今日非要逮到他不可。 一边逃命,一边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好几眼被自己落下的沧海遗珠,眼中尽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离开的怜惜。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便宜你们这帮孙子了。” 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小褂衫,褂衫上尽是油渍污团,其四肢短小,但是跑起路来宛若陀螺一般,是乘着风驾着云的,跑的飞快。 而当身后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卫模样的人在巷子里朝着他冲来时,北京纵横交错的胡同有如那山路十八弯的叠加版,耳边似乎还有那辆破旧板车的“滋溜滋溜”声,但是已经看不见那人了。 “呼呼——” 一众制服弯着腰大喘气,擦了擦汗“那孙子怎么这么能跑?” 其中一个拍了拍方才那大喘气的“你也不想想,从吉林、山西、黑龙江……一路被撵到这北京来,这厮只怕就差一个奥运小金人了。” 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空荡荡的巷子,连那破板车的声都听不到了,显然那胖子已经跑远了。 “走吧走吧。” 十几个穿制服的无可奈何的转身回去,其中一个用警棍顶开帽子,忍不住烦躁的抓了抓秃顶的头发。 “这无良商贩,下次被我看见,非扒了他的皮!” “踏踏——” 离方才不远的一个巷子内,一个极为猥琐的大头上顶着一本情色杂志,脸上蒙着两片光盘,掩耳盗铃的从一角探出头来,观察外面的动静,见那些穿制服的已经离开,霎时间一蹦三尺高,开开心心的从巷子里窜出来。 “哈哈,天不亡我金元宝,财运亨通落我家!” 此人身高极短,在那五六十公分的板车上,也只能冒出一小截,胸口那一个油手印,赫然便是被方才那些制服追赶的人了。 金元宝又逃过一劫,喜滋滋的将板车上的全部家当都藏在现在看见的鸡窝旁,四处瞅了无人,开始拿出镜子梳妆打扮,一会儿后,从巷子里再钻出来的,却是一个手握着两个铁核桃,一身古董贩子打扮的肥商了。 “今日出门未看黄历,刚刚摆摊便被盯上了,现在本大爷要去找回场子,收点利息了。” 金元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饰,骤然见到自己大腹便便正围着的三无产品裤腰带,那裤腰带瘦瘦的装饰着几点指甲盖大的翠玉,在手里晃晃,还能像不倒翁一般左右摇摆,哈哈一笑“好,现在你就是董鄂妃的裤腰带了。” 摸了摸下巴“现在就广场上人多,大妈也跳完广场舞了,我去也——” 刚准备抬出左脚,瞬时间,一只手搭在了金元宝的右肩上,金元宝脊梁骨一麻,本能的想往前窜去,却此时憋红了脑袋,也使不出自己的龙象之力,腮帮子一瘪,有些泄气,却与此同时极为魔性的鼓起一丝讨好的笑容“大哥,扯裆了。” “你是金元宝?” 这声音严肃端正,铿锵有力,且还含了一丝杀气,这绝逼不是善茬啊。 金元宝本能的想跑:这他娘的一板一眼的,难道? 金元宝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去,但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看来极为刚毅的男人,这个男人约莫三十上下,戴着眼镜,气质出众,四肢看似平平无奇,却隐含着积蓄的力量。面部棱角分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虽然也看不见眼睛,但其面部整体与五官挤在一起生长的金元宝截然不同。 此人穿着一身笔挺阔直的西服,好像是那传说中的总统贴身保镖。 “大哥,”金元宝有点难看的挤出一个笑容“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那人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却右手微微用力“我已经捏住了你的肩胛骨,只要我再用一分力,你的右肩就是永远的粉碎性破裂。” 右肩剧痛绝不是作假,这男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开玩笑,金元宝登时哭丧着脸“大哥?难道是之前我卖的盗版光碟被你发现了,特意来找我退钱吗?我这就退给你,只求大哥饶我一命,我已经金盆洗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哎——疼疼疼——” 右肩剧痛更加,那人冷冷的“我问你答。” 金元宝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瘟神到底是什么来头,只得憋屈的点了点头,却暗暗想:如果呆会他要将我扭送到局子里去,我就借机上厕所,然后溜掉,到时候换个地方,老子带着董鄂妃的裤腰带重新开张,海阔凭鱼跃,看你怎么找到我。 “我问你,你的父亲,是否已经找到了刘荆的墓穴在哪里?” 金元宝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奇怪的抬起头“哎?” 第二节(二)无船回还 中国—— 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之上—— 此岛并不很大,岛中的全部资源都被用来建造了一座军事基地,军事基地外并没有设置碉堡般的围墙,而是四面设置了铁丝网笼,这铁丝网也并非是普通的铁丝网,铁丝网上都通了能在任何生灵接触的瞬间便足以致使的电流。 基地只有一个大门,每个星期的生活必须,都是经由开到小岛上的轮船“轰轰”运来,而除此之外,这座与世隔绝,不被标在中国地图之上,绝对隐蔽的岛屿,便没有任何的来客。 这座岛是新中国建国以来最秘密的军事基地,也是中国现代化最为神秘的地方,除了相关人等,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座孤岛的存在。 靠近孤岛的渔船,在来到这一片海域时,渔船上的精密航海仪器便会被不知名的信号扰乱,却在几秒后恢复正常,而那时关于这一片海域的所有存在,已经被极为精妙的手段划掉。渔民的记忆里,最多也只会留下“此地信号极差”这六个字的印象而已。 因此种种,这座军事基地从未被任何别国发现。 1957年10月4日,苏联发射了世界第一颗人造卫星之后,美国、法国、日本也相继发射了人造卫星。中国与1970年4月24日也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截止1992年底,中国共成功发射33颗不同型号的人造卫星,却这33颗人造卫星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这座特殊的军事基地而研制发射。 发射卫星的真实目的,乃是为了研究出,如何在他国发射卫星时,能使得他国的人造卫 星接收器,在扫射到这一片区域时,关于这一片区域的任何信息,会被有效的屏蔽掉,在发射了33颗卫星后,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地图上虽然没有标注出来,却在最严密的档案室中,留下了一串绝密的数字:东经40.458148,北纬93.39315。 军事基地的内部有四个高耸的瞭望台,又是可以攀爬上去的塔楼,却上面时时刻刻站着全副武装的看守,其内部有用最好的隔音器材装备的房屋,但是大都也只有地面一层,也就是说,在这片军事基地中,除了那四座塔楼,别的建筑物都不会出其右。 此刻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整,公元1997年,农历9月23日。 军事基地的最深处—— 一张长四椅,宽一椅的作战桌子前,端正的坐了十个身着军装的人,以最靠那满满一整墙军事计划的人为尊,其余人皆面带肃色。 “此次作战宗旨,明确了吗?” “明确!” “作战任务,知道了吗?” “知道!” “下达的指令,清晰了吗?” “清晰!” “派出的特种兵,找到了吗?” ………… 静。 ???? 为首男人看向左右,左右张口结舌,似乎还没有头绪,男人脸带愠色“火烧屁股了,居然连人员都没有找到,难道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吗?!”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有些犹豫的看着他“组长,本来是派出了北大历史考古系的姜教授和他的高徒,以及特殊小组出动,组成的十人出征队伍,但是——”顿“姜教授不知为何,卷入了一场交通事故,意外身亡,他的博导弟子同坐一辆车,受的伤倒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男人愤怒的“什么狗屁意外,我看分明就是他们的人干的,今天一个意外,明天一个意外,截下了我国运回大陆的珍宝,将船扣在了英国港口不谈,借故生事,现在居然还将手伸到头上来了,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组长,您看,我们要不再将计划延后一段时间,重新物色新的人选?” “物色个毛,等你物色完,那边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还物色?我已经给了你们六个月的时间,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把要出征的人送到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引颈就戮?”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女人试探性的“既然刻不容缓,那组长现在的意思是?” “之前在发掘陕西秦始皇陵中,不是有个年轻人不错么?叫什么来着?” 女人有些讨好的笑意“章青。” “对,就是那小子,虽然冷了一点,古怪了一点,但是教官在向你汇报工作的时候,不是说每一项成绩都是优等第一嘛?那就派他去好了。” 女人迟疑的“章青每一项成绩是不错,可是上次也是在姜教授的带领下才顺利——” “姜教授姜教授,人已经没了,你们才知道姜教授!既然姜教授没了,就给老子再重新找一个,不就是去找一把钥匙吗?到了那里,因地制宜,再让章青自己找几个人,跟他一起去,只要能通过考核,组织同意在合理范围内,给他提供最大的援助!” 女人与旁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个条件有点太莽撞了点“组长,章青没问题,但是旁人未必如章青,一时间国内也再没有顶尖的教授堪比姜教授,属下看,不如从国外请一个,从长计议。” “啪!” 男人重重的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两个月内,如果我再在下一次开会时,没在我的办公桌上看见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就全都滚回家种红薯吧!” 第一卷 广寒月亮城 第一章 关东街追击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公元1997年,农历10月1日。 扬州秋实初中—— “当光从空气射入水中,发生折射,射入水中之后,光线像法线方向偏折,即:入射角大于反射角……” 四班初三的某个讲台上,一个形容瘦小,嶙峋清癯的男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板书,不时回头对身后坐着的学生解释原理。 “由光线可逆可以推出:光从水中射向空气时,折射光将远离法线,这时:入射角小于折射角。由上述可推出……”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极为年轻,但是行为举止很有些老成之意,眉宇中总带着几丝不符合氛围的忧愁,因此眉头常常是凝结的,却其衣裳穿的一丝不苟,袖口、领口也与其他人不一样,整结如新,虽然异常纤瘦,但是其言语之中,温和有礼,虽有哀意,却更有点像屡屡不中的范进一般,就是书呆子了。 讲台下,学生睡觉的睡觉,下棋的下棋,打游戏的打游戏,根本就没人听他讲课,尽管屡屡斥责,却因为斥责太过温和,根本无人听讲。 “叮铃铃——” 当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下方的学生如同竖起耳朵的兔子,一个个闻声而动,逃也似的全部溜出了教室外。 “大家不要走,听我说,光线由一种介质射向另一种介质,发生折射时:高密度介质与低密度介质之间……同学们,同学们……” 学生们逃得飞快,除了空中还悠悠荡荡,因为方才的骚动悬浮在空中的一张白纸将落不落,再无任何人,男老师有点忧伤的叹了口气。 “空气到水,入射角——” 男老师抱着物理书,呆呆傻傻的从四班的教室出来,正走在走廊上时,忽然对面走来一位打扮的极为时髦的女老师,女老师走到他身边,猛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受惊般的抬起头,脸色通红的“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秦老师,这——” “嗨,蚂蚁,我的miss张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现在要去四季茶轩约会,接下来的国文课,就麻烦你啦——” 女老师闻着手腕处的香味,哼着歌,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的离开了,看着女老师离开的背影,他无奈的“可是我接下来还要给吴老师代一节英语课啊——” 秋实初中是建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小学,这里已经算不得还在扬州了,离扬州八丈远,顶多也只能是哪个无名的乡下。 十几个村笼罩在一起,呈被半包围的结构,西北处被群山环绕,其余则平,仿佛人慵懒的躺在太师椅里打盹。小学是拆了十里八村的一个食堂建的,而当十里八村的干部围在一起,想着要建个初中时,村里没什么用处的土地庙就遭了殃,这就是秋实初中的前身。 秋实初中建的比小学还要简陋,因为建小学时十里八村捐了不少钱,初中便没有多少人再愿意出钱了,因此草草落成的初中,连个门卫都没有,还是请了原本拆掉的食堂老大爷临时暂代,大门也还是两扇斑驳的大铁门。 依村里的意思,孩子念完了小学,识几个字也差不多了,再念这个初中不是浪费钱吗?因此这初中虽然只有四个班,一个班几乎就是一个年级,但是整个学校的老师也只有十几个,即便如此,因为薪资时常发不出,老师留不住。秋实初中真正上课的老师,也唯有三四个,方才遇见的那位秦老师是从外省调过来的,看这光景,恐怕也呆不长。 他叫李绿蚁,之所以在秋实初中教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十里八村的第一个走出这的大学生,20世纪的大学生,他见识过北京的繁华,见识过都市的喧嚣,却还是选择在功成名就时,回到生于厮养于厮的村子里来,为村子做贡献。 只是李绿蚁一个人,便代了语文、英语、地理、历史、化学、物理,有时候还得当个会计,记录学生的缴费情况,偶尔村里谁家红白喜事又被找去写册子,能者多劳,劳者多能。 “李老师。” 门卫柴大爷对着李绿蚁挥了挥手,“咋,秦老师又跑到城里的四季茶轩去了?”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但见李绿蚁手中的语文教材和表情便知道了一切,李绿蚁无奈的点点头,推门进了一班。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杜甫,大家把语文书翻到第四页。” 宁谧的乡村古道上,忽然传来如丧考妣的“呱呱呱”,但见被惊飞出去的一群大鹅,正扑腾着翅膀,掉了一地鹅毛,打破了岑寂。 沿着稀落的人烟,李绿蚁头插着两根鹅毛,身后跟着一群乡村鹅霸苦苦相逼,正十万火急的骑着一辆“凤凰牌”响铃自行车往镇上奔去。 四季茶轩离村子约有二十里路,即便是骑着自行车来回也要一个小时了,而这一切的条件,都要建立在那秦翩翩真的就在四季茶轩的基础上。 从市中央下来了一队领导视察,同意给学校拨款装配一系列硬件、软件设备。市中央的领导可不得了,校长——即村里的干部,决定要让每一位老师都聚集到场,热烈欢迎领导前来视察,然而数来数去,总共十二个兵就独独少了去四季茶轩见他miss的秦翩翩。 之前那秦翩翩让李绿蚁代了一节语文课,说完话就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蹩出去了,当校长问秦翩翩去哪儿时,李绿蚁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废话,人家现在说不定正在跟人家的男朋友浓情蜜意,要是自己将这件事暴露了,那秦翩翩以后在学校还如何抬得起头?有道是君子重礼,头一礼就是“非礼勿言”,自己可是个读书人,如何能违背古训教导? 见李绿蚁吞吞吐吐,校长眉头一皱,看李绿蚁显然知道内情,便派他将秦翩翩带回来。 “叮叮叮——” 那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左右摇摆不休,李绿蚁纤瘦的身体踩着那踏板,屁股都没来得及落在坐垫上,活似那光着腚被擒的红孩儿,两面脚蹬子更像大鹅的鹅掌,红掌拨清波,拨的飞快。 “快点啊,再快点——” 李绿蚁紧闭眉头,校长的话还言犹在耳。 “绿蚁啊,秦老师的生活作风是一回事,但是领导视察,还要给秋实初中添砖添瓦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秦老师还不在,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若是在领导到来之前没有将秦老师带回来,那后果——” 后面的话虽然渐渐低落,变成了tan90°,但是校长当时老当益壮的喉管里冒出来的两声冷笑还言犹在耳,李绿蚁狠狠摇了摇头,咬着牙拼命蹬着这辆车龙头都歪了45°斜角的自行车往镇上奔去。 两岸长篙密集处恰能遮挡视线,又似乎拨枝可开便去探路。拨开长篙,但见一畦菜地井然有序的从白墙的西北角铺展开来,逶迤着几条村民挖的小壕渠供水。众流猥集处涓涓流向各个村落下,不知去往何方。 除左右两幔绿色屏障,这一条通衢大道,正是最快的捷径。 时间拉长,李绿蚁一边看着手上的手表,额头直冒汗,终于也在二十分钟后,再见一条青砖道横贯东西,车龙头轻轻一晃,便向左蹩进一段两百米左右的美食街,此街唤为关东街,只要看到这条街,不远处就是四季茶轩了。 此刻正是中午,烈日炎炎,关东街两边有许多私人宅子格外大而植卉多,门上贴着楹联且大开,有游客来这关东街游玩便以为这是景区,一头扎进去,常使得主客两人都惊讶。 有的人家院子里除了竹子还有开满白色小花的花架,一看便知被人精心打理,刚好留下一头高度,前来其中过后都得衣袂芬芳。 而每次来了这里,有的宅子上会有瓦片做的漏窗,从那漏窗里便能看见院子里的景。 “四季茶轩?” 尽头一家茶楼招牌上高挂着这四个字,李绿蚁看见这四个字这么多次,却只有这一次泪流满面。 二楼茶桌靠外一桌,金元宝挺着肥硕的肚子,不断吞下面前的什锦包子,但见桌子旁早已堆了两竖笼,这金元宝看来不过一米四几,矮不可言,却恁的这肚子这么大,看的相邻几桌的客人连连歪着头拍照,只看那金元宝此次究竟能将那包子蒸笼堆多高,还打了赌。 入口处的老板拿着蒲扇敲了一下伙计的脑袋“给我盯着点那桌。” 伙计拎着茶壶天真的“哪桌啊?” 老板用扇面轻打了一下伙计“你这糊涂东西,那桌现在吃了咱们四季茶轩三百块包子钱了,这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那个胖子还好,也就是忒丑,对面那个穿一身黑的,你见过哪个来吃包子还戴墨镜,大中午的入了室还不肯除的?说不定是来吃霸王餐的,到时候要是他们想溜,你一定要将人全部召集起来堵在门口。” 伙计拎着茶壶恶狠狠的看了那桌一眼“掌柜的放心,我一定看着他们。” 老板无奈的“那你也别这么明显,用开水嘴对着人家,万一烫着人家,咱们还得赔钱。” “噢噢——” 金元宝吃的满嘴流油,口齿不清,活脱脱一个猪八戒转世,含含糊糊的咽下了第二十笼包子,“哎呀,有人请客就是好,想本大帅上一次吃饱饭,那还是在三十年前。” 金元宝今年虚岁三十一。 邻座有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对面的黑眼镜转过头,杀气盎然,猛盯着那用小灵通拍照的男人,男人后脖子一冷,悻悻的将头转过去。 “嗝——” 金元宝忽然打了个嗝,只听到“哒”一声,那原本束在金元宝外套肚子上的扣子崩飞出去,黑眼镜眼睛一眯,还没说话,金元宝连连的“谁出来喝茶还穿个西装,而且我说大兄弟,你这西装还说订做,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黑眼镜不发一语,用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只是喝茶,“等太阳西斜后便走。” 金元宝眼珠子一转,看着黑眼镜即使在这茶楼里也是一板一眼的模样,悄咪咪的“我说,如果我们找的地方是错的话?” “磕——”茶杯落桌的力道比之前重了一丝“你最好烧香保佑那地图是真的。” “不然?” 黑眼镜看着金元宝有些惨白的脸“不然祖国减少的总人口,就要再加一个了。” 是个狠人,金元宝讨好的“那怎么行,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全面奔小康,我金元宝还想为祖国添砖添瓦,贡献自己的力量,好歹我也是祖国的一朵狗尾巴草,总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可要扛起时代的大旗,做世纪骄儿的领军者。” 黑眼镜看了一眼金元宝肥硕的肚子和嘴边的油渍,闷了一闷,没有做声。 金元宝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无比心虚,矫作的挠了挠后脑“那啥,吃饱了就犯困,犯困了就不想干事,我先去买包烟清醒清醒,你等等我哈——” “啪。”一包黄金叶落在桌上,黑眼镜戴着墨镜,看着金元宝,金元宝颤颤巍巍的将烟拿过,“兄弟考虑的真是周到,令吾辈汗颜,汗颜哈。” 金元宝手抖的厉害,黑眼镜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深,却在这时被一阵“叮铃铃”的打铃声惊住,将视线投向了下方,但见一个瘦弱的男人,文质彬彬,行为之间很是慌忙的进入店里左顾右盼。 “这位客人,您要做什么?” 小二看着李绿蚁四处东张西望,“蹬蹬蹬”上了二楼,又“蹬蹬蹬”从二楼下来,一看就是在找人,李绿蚁连忙拉住那小二手忙脚乱的比划“看到了没有,一个女人,二十多岁,这么高,头发到这,穿着绿色的外套?” 小二莫名其妙的“这样的客人,我们一天接待了没有几十桌也有十几桌,实在是不知道啊。” 李绿蚁抓耳挠腮,十分焦急,又再次不信邪的“蹬蹬蹬”上了二楼,老板见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有些怵然,连忙撺了几个小二上去想把人劝下来仔细说清楚,众人一窝蜂的涌上了二楼,李绿蚁迅速将视线擦过全部,果然没有秦翩翩的影子,十分泄气。 完了。 “这位客人,哎,这位客人——” 李绿蚁心灰意冷的走到窗边,后面跟着的小二、老板也跟在后面,足足七八个人堆在一起,金元宝见此灵机一动,忽然对着黑眼镜后面一指,呼喊一声“是不是那小娘们?” 众人抬头看去,黑眼镜也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却在刚刚准备转头的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了,复立即回头,金元宝当机立断,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二,将那茶壶一把夺下,扔向黑眼镜就跑。 但见金元宝宛若一只灵活的泥鳅一般,“蹬蹬蹬”滚下了一楼,又似绝地生还的游击军一般,出了四季茶轩的门就撒丫子,嘴歪眼斜流口水,不管不顾的狂奔开去,兼一生黑且又矮又胖,远远一看,好似一只成了精霉变的洋山芋头在策马奔腾。 老板哭爹喊娘“我特么该死的先见之明现在看来竟然如斯的准确,早知道这个胖子是准备吃霸王餐的了,要你们看着看着,结果还是被跑了。” 周围小二第一次见这阵势,连忙将老板扶起“掌柜的别怕,跑了一个死胖子,这里还有一个吃早点戴墨镜的傻叉呢,哎——人呢?” 却在这时,黑眼镜原本略略有些惊诧的脸这一刻急剧一僵,显然是知道金元宝想趁此机逃跑一事,狠骂一声“该死。”话音刚落,右手撑着栏杆,直直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但见他身子一轻,好似燕子焯水般,轻捷的落在地上,双手撑地,微微一定,立马虎躯一震,朝着金元宝狂奔而去的地方疾驰。 这两人的骚操作一个比一个骚,第一个还以为是想吃霸王餐而逃走的死胖子故意如此,而第二个身手剧情,完完全全好似黑社会的大哥大在拍电影。 “掌掌掌——掌柜,剩下的那个,也——” 而此时,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永远是利益的深切相关者。“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雇了你们几个蠢蛋,人都飞出去八丈远了,你才说人走掉了,老子没有眼睛看不见吗?这特么哪里是走了?一个跑了一个飞了,你还不赶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将这吃包子的三百块钱给我追到手!!” 一众小二原本是在扶着老板,那老板哭爹喊娘,一脚踹走一个,众人见状连忙也匆忙手忙脚乱的奔出去了。 四季茶轩下卖瓜的老大爷摇着蒲扇,顶了顶头上的草帽“这是恁啥咧,咋现在一个比一个更来劲呢?这一会儿冲出去这么多人,打群架还是逮耗子去啊?要这玩意催的,撒丫子狂奔呐~大热天的,不挺尸热死你个崽!” 李绿蚁原本来这四季茶轩是来找秦翩翩的,却没想到目击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居然在这年头还有人吃霸王餐?而且那个胖子也就算了,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人,后面那个戴墨镜的,身上行头整整齐齐,居然连个包子钱都付不出来,为了逃单居然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李绿蚁一边感慨,一边看着鸡飞狗跳,狼奔豕突的场面直摇头,忽然一拍脑门:自己来干啥来了? 脸色大变的李绿蚁慌忙的蹿出四季茶轩,掌柜的刚想高喊,见李绿蚁那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连忙拍了拍胸口:还好这个穷逼没在我这里吃包子。 第二章 霸王餐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太阳渐渐西斜,方圆几里地皆是关东街的附属景点,从一条小溪上推着自行车的李绿蚁,脸上带着几丝颓唐之色。 溪上架的桥是青砖小桥,桥身不宽,短小而秀。夕阳西下,从桥上垂下一帐的藤萝瀑布,以绿萝、地锦与爬山虎居多,往往能隔开游人一帘视线与遐想。其垂蕤至地,绿色朦氤殊不甚好。正恰一旁有淡粉月季欹侧吐蕊,引而聚集,娇脸探窥。而一屏碧玉妆成万树而下,其下流水潺湲,深色之比,不能辨之。 此时关东街的人已经渐渐的多起来了,因为到了晚上,夏天凉快,人们都出来吃晚茶或是夜宵,关东街的夜景美的出奇,约莫也就是在几个小时后。 “嘎啦嘎啦——” 轧过青石板的路,李绿蚁往秋实初中走去。 在外面找了秦翩翩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原本是准备带着她一起回去给领导接风洗尘的,这下可好。 看着西边的云霞,李绿蚁苦笑一声:直接改成洗澡吧。 回去又免不了的一顿批评,可能还会更糟,李绿蚁想想便心烦意乱,随意的跨上自行车,开始晃晃悠悠的骑回去。 反正时间上也赶不及了,破罐子破摔吧。 刚出关东街不远,前面还是那一条狭小的巷子,忽然巷子一角的尽头,一个短小精悍的身影吸引了李绿蚁的注意。 这个人—— 金元宝四处张望,好似在确认什么,又好似在搜寻躲避什么,见到李绿蚁从旁边而过,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好似要赶紧让李绿蚁离开自己的视线,却忽然看着李绿蚁面熟,不就是白天那个? 金元宝眼睛贼亮“兄弟,哎,兄弟——” 李绿蚁停下来看着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怎么说话跟个娘们一样弯弯绕绕的,我问你,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站在哪儿?” 李绿蚁奇怪的看着金元宝:这个人是跟那个黑眼镜在一起的,为什么白天逃单不一起逃单?既然是想吃霸王餐,最后也该两个人一起汇合才是,现在只看到他一个人,难道? 李绿蚁眉头一皱:难道那个人去别的地方吃霸王餐了? “你不是坐火车来这儿的吗?” 金元宝被问的一噎:自己总不能说,是被空运到一处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地方,又被蒙着眼睛放在后备箱里运到这扬州城的吧。 “你屁话怎么那么多?直接告诉我火车站在哪儿就行了,你若是敢不带路,我就——哼哼——” 李绿蚁看着金元宝虽然只到自己的肩膀,但是脸上的凶狠之色不似伪装,且满脸横肉,活像土匪,心里一惊,害怕的后退了几步,遥指着西边“火车站在那里,你若是用跑的,大概一两个小时也能到。” 金元宝满意的拍了拍李绿蚁的肩膀“呦西,你的功劳,我会大大的记在心里的。”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的“两个小时,时间有点长,万一被那小子找到了怎么办?” 李绿蚁见金元宝没安好心的看着自己,不由紧紧握着自行车的车龙头“你看什么,两个小时而已,若是骑车更快,但是你可千万不能打歪主意。” “骑车?”金元宝眼前一亮。 李绿蚁又紧张的“难道你要抢我的自行车吗?我绝不答应。” “你的自行车?”金元宝笑了出来。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的自行车刚刚修好,速度飞快,五十分钟就能到火车站吗?” “五十分钟?”金元宝一把抢过李绿蚁的自行车“大兄弟,你对党 国的贡献,党 国牢牢的记在心里,到时候会邮寄一张奖状给你,以示祝贺,这辆自行车,我就代替人民征用了,就当你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添瓦了,咱后会无期了。” 只见金元宝斜斜的如一坨肉一样挪上自行车,差点没把轮胎压爆,还没走多远就摔倒在了路边,心里一凉:出师未捷身先死,完了,我他娘的根本不会骑自行车啊。 李绿蚁匆忙追上去,见此上前将自行车扶起来,颤颤巍巍的骑上自行车就跑,金元宝在后面顾不得自己的一屁股泥,在后面又蹦又跳,气急败坏的追着李绿蚁往前跑。 “好啊你,你居然趁我不备抢本大帅的自行车,快将赃物交出来,我要代表无产阶级和人民惩罚你,判处你终身监禁,直到让本大帅遗忘我的伤痛。” 李绿蚁连忙转头,脚下却不停,车轮转的飞快“你胡说,这分明是我的自行车。” “只要被本大帅以人民的名义征用的物品,就是本大帅的物品,你居然还监守自盗,更加罪无可赦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一条并不宽绰的马路上你飞我跑,足足奔了一里地,却还是以大腹便便的金元宝两肋岔气而告终。 格老子的,中午那三百块钱的包子吃撑了,消化到现在还在消化,搞得本大帅现在很被动啊,要不然就凭借本大帅以前的巅峰,推着红薯烤炉还跑赢了二十个城管的记录,哪儿还轮得到你小子在这儿作威作福? 太阳终于完完全全的落了下去,李绿蚁回头看着金元宝已经被自己遥遥的甩在身后,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得意一笑:古人言,邪不压正,这胖子乃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恶势力代表,自己身为一名新时代的优秀人民教师,怎么会屈服于在这等人的魔爪之下?一定要与他斗智斗勇,带领自己的自行车,走向自由的康庄大道。 “为救李郎,我离家园啊,谁料皇榜,中状元——” 哼着黄梅戏的小曲儿,李绿蚁迎面吹着晚风,身上涔涔的热汗也缓缓干渍起来,后面的金元宝已经完全折服在自己速度激情的魅力之下,一个劲的伸出舌头喘粗气,李绿蚁看的开心,摇摇晃晃的往村里蹩去。 金元宝看着前方的自行车已经是镜花水月,注定再也捞不着了,灰头土脸的往回跑,很不甘心的将拦路石子一脚踢开:真是晦气,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为自己出征征来一辆自行车,还跟着那小子白溜达了几里地,害的自己中午好不容易存的那三百块包子又化为了泡影,本大帅吃顿饱饭容易吗我。 只感觉一道黑影挡住了视线,金元宝不耐烦的“谁——” 李绿蚁远远看到了“秋实初中”四个字,却大门已经紧闭,而那门卫柴大爷也不知所踪,门口停着几辆小轿车,学校内却是灯火通明,心里一凉:完了,领导现在一定正在秋实初中里面开会,自己没找到秦翩翩也就罢了,居然还延迟了这么久才回去,这下想不被批评也是tan90°了。 带着几分愁容的刚准备从自行车上跨下来,却那晃晃悠悠“咯吱咯吱”往前行的自行车忽然狠狠一停,李绿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车轮,居然真的硬生生停住了,不由十分惊奇的转头看去,黑暗中,借着明亮的烛火瞧清了那人的全部长相,大惊的“是你?!” 自行车“吖吱吖吱”的倒在一边,车轮兀自滚动,听到动静的柴大爷推开门,“谁啊?谁啊?” 却黑暗中,只剩自行车的车轮滚动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见鬼了。” 黑暗中,李绿蚁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踢自己,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起身见到金元宝正在用脚踢着自己的大腿。 “醒了没有,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死啊。” 李绿蚁惊愕的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金元宝,“你——”却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反绑起来“我——” “别挣扎了,你要是想活命呢,就听他的,挣扎也没用。” 李绿蚁恐慌的看着正拿着地图的黑眼镜,环视周围,却见此地好似是一个郊外,四周都没什么遮挡,一览无余。 这地自己没来过,还在扬州吗?该不会这人绑架自己后将自己偷偷运出省了吧? 不过自己无权无势,又不是某个皇位的继承人,光棍一条,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要是绑架自己,也要找人要赎金啊?可是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甚至连父母也在幼年死了,这是在是太想不通了。 不过这人还真是奇怪的紧,大晚上的居然还戴着墨镜。 黑眼镜见李绿蚁醒了,收起地图,一步步的向着金元宝走去,金元宝登时怂成一团“你要干啥,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铁骨铮铮金元宝,绝不向恶势力屈服,就算英勇就义——” 黑眼镜单手滑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一把十分精妙的蝴蝶 刀从袖子里落下,看到那刀剑在月光下发亮,金元宝老泪横流“好汉饶命,我金元宝上有老下有下,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还望英雄饶我一条贱命,此后任凭英雄差遣。” 李绿蚁石化一分钟,黑眼镜声音冷冷的“为何逃跑?” 金元宝哭的凄惨“你要逼我去挖坟,我能不跑么?” “不是因为别的?” 金元宝神色慌乱,却为满脸的横肉,与当中泪水遮掩“哪儿有什么别的,只不过是我怕死,否则我铁骨铮铮金元宝,怎么会置信义于不顾逃走呢?” 却见黑眼镜还是拿着蝴蝶 刀,对着那金元宝挥舞而去,金元宝心里大喊:吾命休矣,却隔了半晌,见李绿蚁也双手松绑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咦? 黑眼镜拿着地图“既然如此,就走吧。” 李绿蚁战战兢兢的看着绝非善类的两人“那个,你们要做什么我一介书生,一点忙也帮不上,两位壮士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黑眼镜看着李绿蚁瑟瑟缩缩的模样,金元宝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好奇的“对啊,你绑我就行,绑他干嘛?” “你与他有过长达两个小时的接触。” ???? “所以呢?”金元宝还是没明白。 李绿蚁欲哭无泪:是有两个小时的接触不假,但是有一个小时是他想抢我的自行车,还有一个小时,是我夺回了我的自行车他还想抢我的自行车,大哥,你要抓人起码要调查清楚再抓我吧。 “正好不认路,绑个当地人带路,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你。” 现在李绿蚁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黑眼镜对这一带不熟悉,对于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金元宝很不满意,为防止金元宝故技重施,因此才想杜绝后患。 嗯,有道理。李绿蚁如是的点了点头,又瞬间回过神“那扬州人那么多,你绑谁不好,绑我作甚么?” 黑眼镜一语不发,只是兀自走在前面“你与他有过两个小时的接触。” 所以呢? 真是长恨此身非我有啊,东坡诚不欺我。 李绿蚁泪流满面,黑眼镜头也不回“你要是逃走,我还是会回去找到你。” 李绿蚁刚想转身的脚恹恹的收回来,对于这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的奇异组合,又不知道要去作甚么的两人,李绿蚁是百般不愿意掺和进去,若真是是去作奸犯科,只怕自己上了贼船,法庭之上亦要让陈家的列祖列宗蒙羞。 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金元宝、李绿蚁屁颠屁颠的跟在黑眼镜身后,蹩到了一个小树林里,却见那小树林里有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在夜色下不很显眼,黑眼镜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金元宝认命的钻进去,李绿蚁有些激动的摸了又摸。 真的是车子啊,这四个轮子的,自己从前只是看别人从眼前一转眼过去了,没想到真有自己也能坐在上面的一天。 金元宝鄙夷的看着李绿蚁“你再不进来老大要发怒了。” 黑眼镜的黑眼镜始终不除,李绿蚁抿着嘴,看那黑眼镜将手中的地图翻来覆去的看,却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金元宝“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李绿蚁“我都看不懂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得懂,抓个扬州人来也没用。” 李绿蚁歪了歪头,看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那个——” 黑眼镜瞬间转过头,李绿蚁吓了一跳,“那个,你地图拿反了。” 反了? 黑眼镜将那地图转过来,发现自己果然拿反了,因为这张地图是以手绘的方式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在简笔画中也属抽象,十分不好认,李绿蚁摇了摇手指“这个地方,好像是扬州的邗江甘泉镇。” 黑眼镜立即将那地图再看了一遍“果真?” 李绿蚁肯定的点了点头“真是果真,但是你们二人拿着这去邗江甘泉镇的地图作甚么?莫非?”莫非这两人是在扬州吃霸王餐吃的不过瘾,还想再去别的地方吃霸王餐? 这地图说不定也不止一份,也许这两人手里还有好几份地图,都是去各个地方吃霸王餐的导航,那自己上了贼船,就是担任导游工作,不就是助纣为虐了吗? 李绿蚁连忙阿弥陀佛:这可是别人逼良为娼,不是我自己愿意的,菩萨明鉴。 金元宝好笑的看着李绿蚁求神拜佛的模样,黑眼镜知道地点何在,脚上一踩油门车身便奔出去好远。 不愧是四个轮子的,若是从这里去邗江,骑自行车也得老半天,却这吉普车开了只是在大半夜便到了甘泉镇。 甘泉镇此刻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既然是乡下,自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零星的一两点灯火也在黑夜里几不可见,岑寂难得,倒是因为吉普车的引擎声“昂昂”停下,惹得镇子里的狗吠了许久。 李绿蚁环顾这穷乡僻壤,比自己那里好不到哪里去的地方,忍不住想:这两个人好生奇怪,这里黑灯瞎火的,即便有饭馆也是小饭馆,为何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野来吃霸王餐?莫非是为了之后跑路没人拦? 这般想着,金元宝已经与黑眼镜下了车,李绿蚁惴惴不安的坐在车上:常见书里说,绑了人达成目的,肉票都是要被撕毁的,现在这两人心里有些盘算,我大功告成,不知能否功成身退,还是埋骨他乡? 金元宝一踢车门“出来,你也要扛一个包。” 李绿蚁一惊:难道他们吃饭还带了不少家伙,生怕饭点里提供的碗不够大,或者是盆不够多吗? 连忙颤颤巍巍的下车劝阻“两位好汉,现在月黑风高,诸事不宜,若真的想抄家伙干事,也得等到太阳升起,否则积食而眠容易消化不良。” 金元宝与黑眼镜忙碌的手同时一怔“我还没告诉你,你如何知道我们要去作甚么?” 李绿蚁忍不住的“只是看你们白日里的那番模样,小生心里就有数了,现在见你们两个人都扛不动行礼,想必家伙必然没少带,但是听我一言,晚上吃太多真的容易消化不良,子曰‘色恶不食,嗅恶不食,失饪不食,不食不食’,如——” “什么叽叽歪歪食不食的,接着!” 金元宝拿起一个包扔到李绿蚁怀里,李绿蚁担心陶瓷易碎,连忙准备轻捧了,却那背包里不知装了什么,奇重无比,一个狗啃泥拖着包栽倒在地。 “哈哈哈。” 看着金元宝笑的畅快的脸,李绿蚁奇怪的打开背包,只见那背包中尽是手枪、步枪、机关枪,还有几包粉末雷 管状的物什,这是——炸弹! “你们,你们——” 这吃霸王餐吃的也太血腥了,“你这书呆子,就是要挑晚上才能做事,若是白天,岂不是家家户户都看见了?” 黑眼镜将吉普车开入了一个低矮的灌木丛里,用杂草掩盖了,也兀自背着一个背包走在前面。 第三章 丛林精怪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了,但有一点,这两个人绝不是来这荒郊野外吃霸王餐的。 背着沉甸甸的武器,李绿蚁犯起了嘀咕:莫非是进山打野味的?可是这甘泉镇四面平坦,别说野味了,连鸟都不往这儿飞,哪里来的野味?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甘泉镇后镇林子里蹩进去,已经知道地点就在甘泉镇了,黑眼镜倒从容了很多。 他在黑暗中打着一只狼眼,金元宝头顶顶着一盏矿灯照路,留在最后面的李绿蚁越看这两个人不是好人,得寻个什么由头脱离他们才好,却黑眼镜忽然将狼眼咬在嘴里,地图卷起来揣入怀中,“呲溜呲溜”,好似一只大壁虎般敏捷的攀上了一棵树,开始用狼眼昏昏沉沉的照向四方。 金元宝与李绿蚁仰着脖子看着头顶上的一点光,约莫足足有十分钟,那黑眼镜手指掐了又掐,不知是在学气功还是在算账,似乎得了什么满意的答案,又从树上“呲溜呲溜”灵巧的落了地。 这露的一手直令两人叹为观止,即便是李绿蚁也不由的看花了眼,这树粗大,光秃秃的又没什么蔓延的旁逸斜枝,这黑眼镜能徒手攀上去,又稳稳当当的落下,不禁再想起这黑眼镜从四季茶轩上二楼上落下来的那一霎,有些怀疑的:这黑眼镜这么好的功夫,干点啥不好,为何偏偏要来这穷乡僻壤吃霸王餐呢? 黑眼镜闷声下来后,看了左右呆了一会儿,开始兀自盘腿坐下,好似在闭目养神,李绿蚁与金元宝此刻不知所措,试探性的问道“请问,接下来?” “睡觉,等天亮。” 好吧。 金元宝见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可以睡觉了,连忙从背包里掏来掏去,脸上喜滋滋的“先睡上一通,让——哎?哎?”金元宝奇怪的看着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找到的东西“我的折叠袖珍描花牡丹枕头呢?” “扔了。” “啥?”金元宝忽然跳了一下,浑身的肉也随之颤了颤“你居然将我最后的一点自由与希望扔了?” 黑眼镜黑暗中灭掉了狼眼,却没有看金元宝。 金元宝暴跳如雷,气不可遏,直想发作,却黑眼镜一脸平静,满腔的怒火无处诉,化作了一盆凉水,将自己一腔的燥气 淋的湿漉漉。 “算了。” 枕着硬邦邦的背包,金元宝看着手足无措的李绿蚁“我劝你也睡一觉,要不之后,你想睡也没的睡了。” 哎? 李绿蚁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兀自睡去的人,不久之后那金元宝便打起了旱天雷,呼噜声阵阵了。 这里离村里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这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此处算是比较稀疏的,夜晚清幽的草丛里还有纺织娘的声音,极为和谐。 许久之后,李绿蚁一边听着昆虫的窸窣叫声,一边听着金元宝的呼噜声,枕着包里的违禁物品,很快也累得睡着了。白天蹬自行车蹬乐了几十里地,现在还有点条件反射的双腿打颤。 听到金元宝与李绿蚁的呼吸声渐渐均匀,黑眼镜在黑暗中摘掉了眼镜,看着远处微微有些伏起又低落的山脉,喃喃的“时过境迁,差点也找不到了。” 早光赫赫,微婉的如初晨的云霞一样聚而散,水乳 交融,楚楚而不真切。 转盼间一条流动的水晶玉带左萦右拂的从远深不知处,飒飒贴着鹅卵石行来,柔波汩汩,贯穿了整个乡村的血脉。此为甘泉镇。 李绿蚁揉着眼睛伸懒腰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旁边的金元宝睡得口水直流,还一边打呼噜一边放屁,那黑眼镜的背包还在,人却不知去哪里了。 “咕噜。” 李绿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都没吃,被绑来做肉票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但见一道人影从远处而来,是黑眼镜。 黑眼镜依旧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看了看李绿蚁与金元宝的状态,似乎不是很满意,拉开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三袋饼干扔给李绿蚁与金元宝,自己也吃了一包。 金元宝被饼干砸醒,大惊坐起身“谁?谁敢偷袭我?” 却看到李绿蚁与黑眼镜都看着他,捏着手里的一袋压缩饼干,十分不得劲的“我说老大,我们过会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就让我们吃这个?” 黑眼镜冷冷的看着他,金元宝缩了缩脖子“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李绿蚁啃着压缩饼干,十分香甜,露出了满足的神色:自己还从没有吃过牛肉味的饼干,而且这饼干向来在电视里看是飞行员、矿工吃的,这伙人也不知要去作甚么,看那包里似乎还有很多的样子。 日上三竿,黑眼镜背着包在前面走着,两人闷头闷脑各怀心思的在后面跟上,李绿蚁属于是抓壮丁一般,只想着逃跑,而金元宝不知为何被逮住一次后转了性,好似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再也不提“跑路”二字了。 别看那林子初始只有一些茂密的灌木丛挡路,到了后面居然开始荆棘遍布起来。 四季常青的野生油泼茶树混杂着菟丝杂草,缠绕上人的脚,而高大的树木便好似长在三人的头顶上一般挑衅的看着,密植的灌木丛,蕤葳的杂草交织,目光之间无法穿脱杂林之间的束缚。黑眼镜不知何时找了一根极为细硬的木棍,将杂草向两边打去,杂草倒在两边,后面的两人也的确便与行走,却还是被杂草缠的心烦意乱。 进来时好似不是这样的,也幸好这不是亚马逊,否则根本行不得人。 金元宝见那棍子有用,自己也折了一根,现在两人开道,李绿蚁站在最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越往里走,参天大树越少,却天空开始黑黑的暗沉下来了。此地倒还称不上是无尽的林莽,只是一片小林子,但是杂草野树已经肆虐成了一个荒废的庄园。 忽然李绿蚁脚底“咔嚓”响了一下,前面两人顿时停下,拨动杂草的手也停止,李绿蚁脸色有点奇怪的“我好像踩到一个东西。” 抬脚一看,却见是一堆白色的粉末,不由惊奇:难道我将方才那个东西踩碎了? 黑眼镜蹲下身用树枝尖端挑了一点,隔着黑眼镜似乎在观察,李绿蚁始终好奇,这黑眼镜戴着眼镜,怎么视线在这密不可支的高草丛中还如此清晰? “是白骨。” 啥? 李绿蚁猛地一抬脚,吓了一跳。长这么大,除了接触过骨灰,真正意义上的死人,李绿蚁是没有见过的,而家里有白事的人在遗体出殡时,自己也远远的躲着了,所以尸骨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黑眼镜忽然将李绿蚁那周围的一片灌木丛拨开,左右探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找到了。” 但见眼前的,是一堆零碎的白骨,黑眼镜用树枝轻轻拨动了一下,淡淡的“尸体死亡时间超过十年,根据牙齿判断,死者应该不超过七岁。” 七岁? 李绿蚁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感觉原本只是恼人的小树林开始无端的阴森起来。 天空越来越黑了,黑眼镜不知在想什么,站起身依旧在前面开道“这片林子有点古怪,你们小心些。” 李绿蚁只觉得瘆人,咽了口口水,试探性的“会不会是人为的将小孩弃尸在此地?” “那为什么你踩到的趾骨,会与那一堆白骨分隔那么远?”金元宝粗中有细,当场不认同。 “那也有可能是小动物,你看这林子如此茂密,有兔子、狐狸,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金元宝摇了摇头“我好歹也是山里长大的,动物的齿痕什么样再知道不过了。那骨骼上的齿痕看的清清楚楚的,绝不是人类的。倒好像是——” 李绿蚁越听越怕,此时天空渐渐的黑下来,本是夏天,又多梅雨,却天上乌云遍布的黑压压,就是不下雨,旱天雷也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吹阴风,使得这树丛中的气氛更加诡异。 李绿蚁双腿发软,瑟瑟缩缩的“要不,咱回吧。” 黑眼镜在前面毫无波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时间? 李绿蚁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却莫名的想哭,不行,古书有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自己若是哭了,便称不上是男子了。 阴风呼号,卷起的草叶飘摇,天上的黑云还是下压,似乎时时刻刻就是倾盆大雨,金元宝胆大,倒是不怵这些,黑眼镜也没将这异象放在眼里,只有李绿蚁死死捏着背包,眼睛瓢向左右,老感觉有东西在偷偷跟在后面,可是战战兢兢的回头时,却身后只有自己一行打向两边的杂草。 “我说——”李绿蚁刚想与金元宝说换个位置,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当即“啊”呼喊一声撞倒了前面的金元宝,金元宝冷不防的被李绿蚁撞到在地,揉着屁股嘟嘟囔囔“幸好草多,本大帅的肉厚,不然真出个什么岔子,你鬼叫什么?” 李绿蚁瑟瑟发抖“刚才又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金元宝“啧啧”有声“你是不是晚上做春梦意犹未尽,还在说梦话?你这后面宽宽绰绰的大道,哪儿有人蹿出来摸你脖子?而且我们三在这,怎么说也是我金元宝最仪表堂堂,风度不凡,真有女鬼要投怀送抱,也是找我,有你什么事啊?” 李绿蚁拼命摇头“真的真的,真的有人摸我的脖子,幸好我躲得快,我感觉他也不是想摸我的脖子,而是要拽着我的脖子将我拖走。” 金元宝眉头一皱,见他说的郑重其事,却看着后面还是光溜溜的,黑眼镜沉声“不是虚言。” 看着李绿蚁脖子上的五指黑印,好似被什么人用力捏过一般,而正常人也只会留下红印,何来黑印“这片林子里的东西不简单,方才那幼 童尸骨估计跟它也脱不了干系。” 黑眼镜拎着软成一团的李绿蚁,李绿蚁早已汗涔涔,原本瘦弱的身体更加颤颤发抖,黑眼镜忍不住摇头:到底是个凡人,也还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凡人,对着金元宝道“你站在后面,让他站在中间。” 李绿蚁听完才如获大赦的站直,金元宝嘟嘟囔囔的“不就是被女鬼摸了一下么,真有国色天香的女鬼投怀送抱,也该挑本大帅这样的,怎么找了一个弱鸡?” 李绿蚁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金元宝正冷着一张肥脸,将李绿蚁往前推“快走快走,慢慢吞吞的,撅屁股干啥?等着让本大帅闻屁呢?” 见金元宝胆子贼大,李绿蚁这才有些安心,三人继续前进,刚走了两分钟,金元宝忽然“嗯”了一声,李绿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回头,见金元宝抬了抬眉毛道“刚刚有什么东西,似乎拽了一下我的背包。” 金元宝放下背包一看,但见背包后面有几道好似指甲挠过的浅浅的白印,似乎是一下子想抓破,却又没有抓破留下来的,“这什么牌子的包,质量这么好?” 黑眼镜看着那背包上的白印,此次背的包都是德国制造,外表采用了网面防水材料,表皮是绝对的结实,每一根带子都如尼龙绳结韧,轻易割不断,每一个背包都能负载三十公斤的重量。即便是这样,这个东西抓过的地方,还是在这背包上留下了五道爪痕。 黑眼镜沉着声“不要招惹它,我们赶紧离开这林子,过了林子便到了,此地种种,有什么东西就都与我们无关。” 不要招惹?它? 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看着黑眼镜“你知道这是什么?” 黑眼镜未有以应,李绿蚁忽然道“早上看你便是从这里回来的,这一片林子你都探过了吗?” “探了一些,大概知道这里有什么。” 果然,这黑眼镜知道。 李绿蚁与金元宝相视一眼,金元宝道“老大,咱们为你卖命也不假,但是究竟是卖命 还是送命,你得对我们交个底,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既然知道这里的凶恶,怕人心涣散不说我们也理解,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招惹它,而是这什么鬼东西来招惹我们,方才攻击的是这菜鸡,接下来攻击的就是我,下一步怕我们都会被它逮去,咱们都落到这地步了,再不说不合适吧?” 黑眼镜看着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质问的神色,原本平静的树丛被这忽如其来的阴风吹向一边,而除此之外,那拂动的树丛之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驻足而惹起的动静,却想到了什么,当即还是闭口不言。 看着黑眼镜兀自向前丝毫不在乎两人死活的样子,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一气,恨恨的并排走在一起,黑眼镜也不管两人,只要两人跟上来就行,其实此次的行动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之所以带上两个拖油瓶,乃是这两个拖油瓶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扔不得了。 地图出自金元宝之手,真有问题,金元宝掌握的消息一定比自己多,虽然已经找到了甘泉镇,但是若现在放李绿蚁回去,又不一定会给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多大的麻烦。 但是黑眼镜肯定,只要自己说出那个东西的真实面目,这两人绝对不会在乎任何,只会奋不顾身的转头就走,所以无论如何,黑眼镜也不能说,除非其中的一个真的被那玩意吃了。 李绿蚁与金元宝见黑眼镜冷血至极,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李绿蚁看着金元宝敢怒不敢言“你为何会跟着他?”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他手里握着,又说能够——”金元宝刚想说出口,看见李绿蚁,又忍不住止住话语,化为一声长叹“哎——” “也是你命不好,今天中午这全地球你去哪儿不好,偏偏去那四季茶轩,将兄弟你牵扯进来,本大帅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下次希望你别再碰见我了。” 李绿蚁摇摇头“时蹇命乖,这都是我的命数,如果不是你,想必也会遇到别的劫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正当李绿蚁摇头晃脑的与金元宝侃大山时,忽然李绿蚁背后一紧,背包好似被什么人强行勾住一样,李绿蚁头皮一麻,却惊中生智,三下五除二将背包脱下扔去,蹿出老远。 “你跑啥?” 金元宝见李绿蚁在五十米开外对着自己拼命比划,却因为过于害怕而发不出声音,心里一凉。 “后面,你后面!!” 终于听到了声音,金元宝咽了口口水:后面—— “快跑,快跑!” 金元宝急忙要跑,却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宛如寒冬腊月的凉水一盆,从头浇到脚,金元宝登时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回头看去,只见一只长着人的眼睛,却是绿油油的眼珠子,全身遍布毛发的东西。 那东西歪着脑袋看了一回不远处的李绿蚁,又看了一眼金元宝,不知在比较什么,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在了金元宝的身上,好似是觉得单从质量上看,五花肉比瘦肉更有嚼头。 “妈呀!” 金元宝看到这生物登时三魂没了七魄,转身就逃,而不知为何,此时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想跑都跑不了。 第四章 怪梦预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怪物咧开嘴,对着金元宝“嘤嘤”怪笑两声,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好似一朵食人花般,朝着金元宝的脖子啃咬过来,一阵难闻的腥风直钻鼻子。 金元宝见那怪物的嘴巴中遍布的尖牙上还带着肉沫子,一看就是吃了个九分饱还没剔牙,自己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块肥肉,在那怪物扑咬过来时,一矮身子,匍匐在了地上。 “哇哇——” 怪物扑了个空,金元宝连忙蹬着脚底一双解放牌的短靴,手忙脚乱的往前爬去。 之前那黑眼镜给自己配备的一身西服加短靴,自己还纳闷,现在看来,果然还是领导人的高瞻远瞩啊。 “快跑,快跑!” 李绿蚁在前面指手画脚,金元宝见现在还在吆喝着自己,往他那边方向跑去的李绿蚁,紧了紧脑袋:好兄弟。 却金元宝削尖了脑袋往李绿蚁那里冲来时,后方“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追不舍,金元宝一边奋力跑路一边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约略有十几只全身是毛的绿眼怪物,流着哈喇子朝着这边,宛若鬣狗般追来,其奔跑速度极快,在丛林之中的行动也十分敏捷,显然是熟悉这林子里的一草一木。 李绿蚁拾起许多石头,对着那绿眼怪物砸去,有几块石头恰好真的砸在了那绿眼怪物的身上,却只是让那怪物的身形戗了戗,别的什么事也没有,这绿眼怪物的皮糙肉厚,也很突破两人的想象。 “这边这边。” 李绿蚁早已做好小跑姿势,只待策应到金元宝便要溜走,可怜那李绿蚁站着救命不腰疼,身上的背包早已护主阵亡,而金元宝身上却背着几乎重达几十斤的装备,宛如背了一座大山,几次差点脚底打滑站不起来。 一边踉跄奔跑的金元宝将手中当做手杖的棍子狠狠扔向后面,为首的绿眼怪物却一口咬住,“嘎吱嘎吱”断为几截吐了出去。 而这举动当真惹恼了肉在眼前却吃不到的怪物,只见离那金元宝最近的怪物看着眼前一坨晃动的五花肉,忽然一发狠,“哇”一声怪叫,一把将正在撒丫子狂奔的金元宝扑倒在地,“不好!”李绿蚁原本已经溜远,见到金元宝被一群怪物扑倒,登时脸色惨白。 十几只绿眼怪物留着涎水,“嘤嘤”看着被拖住后脚的金元宝,那怪物一只脚踩在金元宝的脚上,双臂开始狠狠朝着金元宝的脑袋抓去,好似这一抓,就能把金元宝的脑袋抓住一般。 吾命休矣。 身上的装备依旧压的金元宝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只听得“嗷呜”一声,那踩着金元宝脚脖子的怪物被打飞出去,独留一缕青烟。 李绿蚁手中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惊魂未定,“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金元宝此时急速反应过来,这时那些绿眼怪物也因为这一声枪响吓得不起,纷纷四散而逃,跳跃着消失,不过两人心里有数,这些东西一定会卷土重来。 金元宝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跟着李绿蚁迅速离开这里。 两人一路气喘吁吁的跑了半个小时没停脚,远远见到树林掩映中,似有一座杂草丛生的小木屋荒废许久,相互对视一眼,便急急往那小屋中奔去。 小屋的木门“吖吱”一声打开,两人审慎的看了看屋内,屋内堆积着许多杂物,似乎还有很多野兽的尸骨和粪便,人类居住的痕迹几乎看不到,似乎久无人烟了。 一时间两人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去处,而这里能躲避那些鬼东西,也当只是权宜之计,环境虽然差了点,却也可以歇脚。 金元宝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看着早已怂成一团的李绿蚁“你刚刚开枪不是还挺威风的么,怎么现在怕了?” 李绿蚁颤颤的“诗曰‘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当时你身处危难,我怎么可能不救你?” 金元宝瘪了瘪嘴“你手里那把勃朗宁手枪,怎么来的?” 李绿蚁将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枪掏出来“这是我趁你们不备,从那背包中偷出来的,因为我想,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利用我去作甚么非法勾当,君子坦荡荡,我即使死也绝不助纣为虐。” 金元宝挠了挠头“这次就算我欠了你一条命,我金元宝从不轻易谢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虽然脑子有点不好使吧。” 李绿蚁有些害怕的看着金元宝“方才我们差点被那些怪物擒住,侥幸逃脱,可是黑眼镜他?” 金元宝挥了挥手“你放心,他跟我们不同,咱们俩死他都死不了,他命硬。”李绿蚁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个黑眼镜应该是这人的领头? 此时天色已晚,一直闷在天上的云层也开始缓缓散去,方才的阴森好似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这一个小小的木头屋子,此刻成为了两人的栖居地,一时间倒是给了两人极大的安全感。 “臭虫,今晚我们轮番站岗,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天一亮咱们俩就绕路回去,再也不受那家伙的淫威了。” 李绿蚁无奈的听到这一声“臭虫”的称呼,自己告诉了金元宝自己的名字,金元宝便摇头晃脑的如此叫道,实在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李绿蚁也觉得金元宝又矮又胖,活似一个窝瓜,金元宝拍了拍胸脯“窝瓜就窝瓜吧,人如其名,非常形象。” 见金元宝根本不在意,王浩倒是一乐,也没再追究这个“臭虫”称呼有多有辱斯文了。 “拿着。” 李绿蚁看着重新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意外的“不就是守夜吗?” “你懂什么。”金元宝对李绿蚁挤眉弄眼“要是那些东西卷土重来,你就打他,不过你恁的枪法那么好,一般移动的东西很难准确的命中,你是如何一下就能射中的?” 李绿蚁脸上带些羞怯的“以前小时候经常用弹弓射麻雀,命中率还是很高的。” 是么?金元宝挠了挠脑袋,嘟嘟囔囔的抱着那一大包的装备瘫倒一边睡觉了,不久之后就是呼声大作。 屋外静悄悄,李绿蚁还以为就凭自己晚上见到的情景,入夜一定会有一场大暴雨,谁知现在的一切寂静的可怕,好似是自己多虑了。 听着金元宝的呼声,李绿蚁百无聊赖的拿着勃朗宁手枪看了又看,想到因为那一场意外而被自己扔掉的那个装备包里,类似这种的手枪还有很多,实在不知这一伙人要做什么,而方才自己试探性的询问金元宝时,他也只是一个劲的打哈哈,说什么反正天一亮两人就要打道回府,这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知道也是对自己好。 话虽如此,可是李绿蚁已经跟两人密切的在这甘泉镇呆了几日,现在真的能安全的抽身回去吗? 凌晨一点,还差一个小时就到金元宝守夜了,李绿蚁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却没有使睡意衰减,反而更加迫切,模模糊糊中,李绿蚁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吹气。 什么东西? 李绿蚁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一张满是毛发的脸正对着自己笑,而这怪物,分明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怪物,此刻这怪物冲着自己“嘤嘤”一叫,裂开的嘴中碎肉残渣,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又饱吃一顿,李绿蚁此刻吓的不轻,几乎晕厥,却还是下意识挣扎着要逃,右手正要去摸那把手枪,谁知道摸到一滩温热,僵硬着举起手一看,竟然是一滩血。 这是——莫非是窝瓜的血?? “嘤嘤——”怪物看着眼前的李绿蚁似乎十分满意,朝着李绿蚁的脖子一口咬来,李绿蚁避无可避,霎时鲜血淋漓,铺满了地面,李绿蚁大声嚎叫了一声,双腿一抽,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门框边,金元宝正睡的七仰八叉。 原来是个梦。 李绿蚁拍了拍胸口,抬手一看,方才过去四十五分钟,怕是自己困得厉害,但是在这种环境中又不敢睡深,而白日的恐惧还在才做了那个梦。 不过却有些奇怪的咬了咬手指:这间屋子内锁起来,那梦里的怪物是怎么进来的? 想了想又自嘲一笑:既然是梦,就没有常理可寻,自己若是认真,就是钻牛角尖了。 打了个呵欠,也快到窝瓜守夜了,李绿蚁当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叫醒他自己好好睡一觉,刚站起来没多久,忽然门口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好似人类走在草地上踏的步子。 嗯? 李绿蚁诧异的放下伸懒腰的手臂,环视了一下小屋,这屋子不过只有十个平米,连个窗子都没有,所有的通道也唯有这一道门,且里面十分狼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且都这个点了,难道除了自己与窝瓜两个二百五,还有别人跑到这里来看风景? 李绿蚁当即想直接开门看一看,这道门乃是采用了从内部锁上,用一个木头门栓当锁头的方式,虽然屋子破旧,但是门栓却是在里面,没有受到风吹雨淋,保持的还算完整。 只要抬起这一块木栓,屋外到底是什么人就清楚了。 正当李绿蚁准备抬手时,一把手枪的枪口从背后,幽幽的抵在了李绿蚁的太阳穴上。李绿蚁的动作为之一顿,全身的血液在一刻好像是凝结起来一般,心跳骤停,恐惧到了极点。 颤颤抖抖的“窝瓜,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说来并不大,但是在周围无比平静的夜晚中却显得格外刺耳,果然,因为这道声音,屋外原本窸窸窣窣的,好似人类走在草地上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也不知是停住了还是如何,却是真真切切的再也没有那声音了。 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诡异恐怖到了极致,李绿蚁心肝直颤,抖个不停,几乎哭出声来。难道自己看错那窝瓜了,他现在因为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他什么秘密,准备黑吃黑吗? 不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黑社会? “把手拿开。” 嗯? 刚准备嚎啕大哭的李绿蚁一惊:这道异常低哑的声音,好像是——黑眼镜?! “你——” 李绿蚁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准备开门,这时抵在李绿蚁太阳穴上的枪管终于移开,李绿蚁回头一看,果然是黑眼镜。 但见他好似有些疲惫的靠在墙边,将枪收入怀中,侧倚一边,动作潇洒又有点忧伤,活似十八线的言情古装剧男主。 屋内的一片漆黑,都是靠着大大小小的门缝中漏出来的月光照亮的,但即便是这一丝月光,也难掩黑眼镜那酷帅的气质。 李绿蚁抿了抿嘴,看到被捆成粽子捂住嘴巴的窝瓜,连忙上前准备解开。 “你绑住他做什么?” 窝瓜被塞住嘴巴,“嗯嗯”叽叽歪歪哼个不停,对着李绿蚁挤眉弄眼,又冲黑眼镜挤眉弄眼,显然是没说什么好话。 “他会大喊大叫,这样方便些。” 窝瓜总算得救,气不能忍,刚想开口,黑眼镜如雷霆一般的眼神虽然藏在眼镜中,却令人不寒而栗,只得脱下身上的绳子,小声逼逼奈奈“老子招谁惹谁了,睡个觉也被捆成粽子。” 帮助金元宝解开束缚,李绿蚁显然现在也知道方才这黑眼镜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当即奇怪的“为——” “听。” 黑眼镜打断李绿蚁的话,透过一道缝隙,侧着脸指了指外面,两人正因为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而奇怪,当下也知是出了什么事,将头也凑过去。 有一道最大的缝隙,李绿蚁偏移了一下脑袋,用左眼从缝隙中看出去,之前那在门外的声音实在难忘,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而那声音在听到自己说话后居然又消失了,黑眼镜难道是因为那个动静,才将可能会大声嚷嚷的窝瓜绑起来,又让自己不准开门的吗? 缝隙中看出去,月华如练,草地上有枯树枝堆积,果然,方才那窸窸窣窣就是人踏在掉下来的一些枯树枝上的声音。 “哗——” 就在李绿蚁细细打探时,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极为快速的从眼前掠过,李绿蚁一惊,后退几步,金元宝奇怪的“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 黑眼镜看向李绿蚁眼神幽深,李绿蚁鼓起勇气,再次大着胆子重新往外看去,果然,外面不远处,除了树木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的错觉吗? 刚想松口气,一汪油油的绿眼睛骤然出现,与李绿蚁的眼睛呈平行,那绿眼睛之下的几尖牙内的红色肉沫,在月亮的照射下极为清晰,白惨惨的月光分外皎洁,那绿眼睛中诡异的光芒映射出凶残恶毒,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仰躺着跌倒在地,害怕不已。 窝瓜连忙上前,李绿蚁指着外面“是——是白天的,白天的——” 黑眼镜倒是早有预料之中的不疾不徐,李绿蚁咽了口口水“你早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白日里我与窝瓜陷入那些东西的魔爪之中,你为何见死不救?” 黑眼镜冷冷的“因为你弄丢了装备。” 装备? 李绿蚁此时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是在危险之时将背包脱下扔向那绿眼怪物跑了,那背包被其中一个绿眼怪物当做是什么可食用的东西拖回去了,可那不是在危险情况下,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事情吗? 窝瓜气愤的“难道那些装备比人命还值钱吗?” 黑眼镜语调冰冷“如果去那里,没有那些东西的话,任何人都回不来,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比人命还值钱。” 窝瓜扶起李绿蚁“咱们走,不要再跟这冷血的家伙在一起。”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一路走来冷酷无情,直至现在,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愿意说,甚至在生死攸关之际也是去夺装备而不是救人。 地上那个背包布满了被牙齿撕咬后留下的伤痕,却还是顽强的没有毁坏,这便是自己丢掉的那个背包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这背包被那怪物拖走了,这黑眼镜是去哪里找到这背包的?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李绿蚁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梦里那怪物进入房间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咬死了窝瓜,可那是梦,这个房间唯一的入口就在眼前,好端端的关着,这黑眼镜是从哪里无声无息的进来的? 李绿蚁捏了一把扶着自己的窝瓜手臂,窝瓜心领神会,慢慢与李绿蚁往后退去。 难道,难道自己的那个梦有着什么预示作用,这黑眼镜,其实是—— “咳咳——” 忽如其来的一道呛人的浓烟从缝隙中飘荡进来,窝瓜甩了甩手,奇怪的“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在这里野餐吗?” 黑眼镜嘴角一勾,吹了个口哨“这些畜生挺聪明的。” 李绿蚁脸色一变,这些,难道是—— 黑眼镜见李绿蚁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变,轻松的“你刚刚,不是看到了么。”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果然是他们。 第五章 逃出生天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被蒙在鼓里,听两人打哑谜的“你们说什么?什么东西?这烟不是在野餐,那是在炼钢吗?” 李绿蚁将事情解释了一通,窝瓜登时勃然大怒“是那群畜生干的好事?!好歹毒的畜生,居然要防火烧死我们,看来这群畜生是想等着将我们熏成咸肉,留着过年涮火锅了?!” 李绿蚁点头“八成不错,夏天天热,本来就天干物燥,若真的要以这种方法将我们逼出去送死,火攻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们方才在那树林里与我们的缠斗落了下风,到嘴的肉也跑了,本就气恼,现在还被我们关在外面进不来,八成是恨毒了我们,现在对于我们的死活已经不在意了。 越是做事毫无章法的生物,在失去理智时,便更会选择最歇斯底里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所能维护的最后一丝尊严。 “本大帅今天要将这群畜生,从他们的肛门里,把他们的肠子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在脖子上勒死这群狗 娘养的!” 见窝瓜撸起袖子义愤填膺的模样,李绿蚁连忙上前阻止,澄清利弊,窝瓜恨恨的踢了踢门这才作罢。 李绿蚁忽然看向四周,猛然一怔:这里的环境,布局,这好似不是人类居住,而是什么食肉动物的巢穴啊? 看着墙壁上的爪痕,李绿蚁心里一突:怪不得自己在一进入这间小屋时,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如此突兀,原来在建造这座小屋的人走之后,这座小屋便被那群绿眼怪物当做了大本营,平日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那些被他们吃剩下的动物尸骨,还有种种奇异之处,这样想便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自己一群人是误打误撞,闯到这些怪物的家里来了。 缝隙之外,火光好似大大小小的火蛇一般,开始急速肆虐起来,这间屋子本就是全部用木头搭建,若真的火势一大烧起来,恐怕三人都会被烧死。 “在火灾中产生的浓烟由于热空气上升的作用,大量的浓烟将漂浮在上层,因此火灾中离地面30公分以下的地方还有空气,”李绿蚁脸色无比凝重。 “这间屋子的容积约是3m乘以3m乘以10m,等于90立方米,烟雾的传播速度水平方向为0.8m/s,垂直方向为3-4m/s,即便30公分还有空气,这间屋子也会在三分钟内遍布浓烟,由于物质的不充分燃烧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碳,人只要接触道10%-20%浓度的二氧化碳就会发生昏厥,神经中枢系统出现麻痹,到时无法行动也会葬身火海。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思考决策,超过三分钟,想跑也跑不掉。” 金元宝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绿蚁,黑眼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臭虫,你——” 李绿蚁走向黑眼镜“这个房间内除了这个入口,没有任何别的通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你再不说,当我们来不及走,你一个人是背不了三个人的装备的吧?” 黑眼镜低下头,俯视李绿蚁,李绿蚁身躯瘦弱,却脸上坚毅的表情,莫名的让人感觉心中安定。 “两条路。” 黑眼镜平静的口气好似在自嘲“我已经发现我们要去的地方何在,要么,你们冲出去,与那些畜生决一死战后被那些畜生活吃掉,要么跟我走,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各奔东西。” 现在这黑眼镜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可知,若是这般轻易答应了,李绿蚁总感觉后患无穷,但若是不答应,很明显这黑眼镜有后路。如果不答应,是铁了心的没准备带着自己与窝瓜一起走,当即咬咬牙“我答应你。” 黑眼镜露出得逞的笑意,将地上的两个背包分别甩在李绿蚁与金元宝的手里,而他自己也背了一个包,两分钟过去了,此时的浓烟的确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 窝瓜小跑着来到李绿蚁的旁边“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是修自行车的吗?” 李绿蚁奇怪的“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修自行车的?” 窝瓜低着头“修自行车的要掌握什么什么立方米吗?” 李绿蚁哭笑不得,退了窝瓜一把,“你在前面,仔细盯着黑眼镜,他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目的不管他人死活的,如果咱们俩真的被他铁了心的扔下,那么自己想哭也没地哭去,你可不想和那些带毛的家伙共度余生吧?” “呸,你口味真重,你才想跟那些家伙共度余生呢,即使他们翘着我最喜欢的奶子,我也面不改色,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我算是知道了,穷山恶水养刁民,还养绿眼怪物。” 三人捂着口鼻来到了房间的最里面,那里是一块大木板虚虚的盖着,黑眼镜揭过那木板,却见下面一个可容纳一个人有余的洞口,黑黝黝的不知通往何处,李绿蚁一惊:这荒山野地里的小木屋中,为何会有一个这么大的洞? 却那洞口也有讲究,层层叠叠,好似人为故意如此,一点点往下越拓越宽,这打洞的明显不是动物,因为这每一个层叠都很有规律,动物是万万不能如此的。 黑眼镜看着窝瓜与李绿蚁,不知何意,却带头先钻了下去。 李绿蚁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黑眼镜也是从这里进来的,却不知这洞要通往何方? 此时屋子内的二氧化碳积累达到了顶峰,人类无法适应,就是屋子的横梁也开始断裂“钪钪”掉落下来。 听到后面的动静越大,李绿蚁心里想,这下也算一种另类的安全,因为那屋子被烧着了,最后肯定会变成一堆废墟,而那些怪物会离得远远地,当尘埃落定后便是满地的焦灰,这个大洞也能很好的被遮掩在那一堆断木狼藉里,完全不会被发现。 但是李绿蚁又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深山老林里,谁会吃饱了没事跑到这里来挖坑?好似这个小木屋盖的也不像是歇脚,更像是欲盖弥彰一般。 这般想着,时针已经走了小半圈,十五分钟过去后,窝瓜身形一顿,后面的李绿蚁也只得停下来。 “怎么了?” “臭虫,我说,前面好像有点玩意。” 嗯? 窝瓜想了想,还是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大屁股,李绿蚁紧随其后攀爬上去,却见到一面石壁,到了这里,这个洞宽绰的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矮身蹲下,但因为窝瓜实在太胖,因此坐的有些紧凑。 死路? 李绿蚁下意识的将视线看向黑眼镜:这是死路,这黑眼镜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到那屋子里去的?这黑眼镜身上的谜团太多,实在令人无法安心。 黑眼镜自然感觉到了李绿蚁的注视,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欲望,那一堵石壁看似是故意埋在土里的,李绿蚁扒拉了半天,得出自己一行应该是在一个,距离地表不超过五米深的地下的结论。 听李绿蚁嘀嘀咕咕,窝瓜凑过来好奇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地下五米?你都没看过。” “土壤主要由矿物质、空气、水和有机物构成,可分为表土层、土心层、底土层。表土层是林木覆盖地区枯枝落叶处,土心层由承受表土淋融下来的物质形成,土心层已经是地下50厘米的深度,底土层一般在土地60厘米以下。” “土地温度的传播需要时间,每向地下深入一米,地层温度就升高0.04度,现在外面是夏天,这里的温度却是在20度左右,所以我们已经是在地下五米深处了。” 黑眼镜平静的看着李绿蚁,指了指面前的墙壁,李绿蚁知道这是黑眼镜也想让自己参与此次活动,想在这里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了,当即也不忸怩的看了过去。 只见那砖壁排列整齐,却面前的这一面缝隙有些过大,且很是松动了,有些奇怪,试着抽下来一块,没想到却真的被自己抽动了,当即无比惊诧的看着黑眼镜。 窝瓜接过那一块砖瞧了半天,头顶上的矿灯还闪着光,黑眼镜打了一个狼眼,光源倒是很充足“这转头上还刻着字呢,什么‘礼——’看不懂,什么玩意?” 见窝瓜要砸,黑眼镜神色中滑过一丝不自然,却李绿蚁率先一步将那砖小心翼翼的拿过来,“这应该是汉砖了。” “汉砖?”窝瓜眼前一亮,登时将那转头如获至宝的捧在怀里。 “汉砖的颜色多为蓝白色,且有金属沉淀,一般用途都在墓室、水井居多,且图样花纹中,也可以看出汉代人的生活习性和风俗来——”眉头一皱“这怎么一整座墙壁都是汉砖,且还松动了,有些砖块还断裂了?”又抽下一块,果然十分轻松。 “怎么又被人给安回去了?” 黑眼镜忽然沉声的“将这堵墙小心拆下来,我们进去。” 李绿蚁目瞪口呆的看着黑眼镜,心里一慌:这一面墙都是汉砖,后面很明显是一座汉墓。这已经不仅仅是屈于淫威之下的团伙作案了,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逼良为娼啊!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条,凡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黑眼镜眸光一动“这些事情,我比你知道。要么前进,要么回去,那些枭阳应该很乐意将你们分食了。” “枭阳?” 窝瓜与李绿蚁同时叫道,窝瓜再次的“你知道?” 李绿蚁点头“据《山海经——海内南经》记载,枭阳——其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则笑,左手操管。唇上覆额,指这种野物吃人前喜欢开怀大笑,一笑嘴唇就翻上去把额头盖住,连鼻子眼睛都看不见了。” “那我们见到的那些怪物,果然就是枭阳了?” “怕是不错,有人认为枭阳是介于人和兽之间的野人,是传说中的山精。他们身躯庞大,喜欢抓人吃,每当抓住了人,未吃之前,会先开心地咧嘴哈哈大笑,不过人们也想出了对付他的妙招:手上套两只竹筒,万一被捉住,就趁他张口大笑时,迅速地从竹筒中把手抽出来,再用尖刀把他的嘴唇钉在额头上,让他的眼睛看不见,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亦有几丝愤怒之色“你早就知道那是枭阳?!” 黑眼镜也不辩驳“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选择,当时你的选择,相信你应该没忘才是。” 窝瓜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李绿蚁实在不明白,在这种人身边,为何这窝瓜还一定坚持要留在这里? 金元宝苦笑一声:哪里是自己留在这里,而是—— 深吸一口气,李绿蚁开始一块一块的将那些墓砖拿下,堆在了自己身边。 黑眼镜平静的举着狼眼,看的还是李绿蚁之前看到他拿着的那份地图。 窝瓜在李绿蚁身旁一起,只是半个小时,这一整面墙便被拆了个精光。 接过窝瓜递过来的狼眼,李绿蚁对着那拆下来后看到的小室晃了晃,这是一个不过几平米的狭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回头看那黑眼镜,却黑眼镜还在看着手里的地图。也不知那黑眼镜的眼镜是什么牌子的,大晚上的也反光不成? 黑眼镜见一切准备就绪,伸头看了一下,也用狼眼将那斗室照了一通,率先跳了下去。 李绿蚁悲哀的在心中连连祷告:吾本不想来叨扰先人安宁,但奈何为强人所逼,若有所触犯,还望先祖原谅则个。 见李绿蚁嘀嘀咕咕的在那里磨磨唧唧却不跟上来,窝瓜上前一拍李绿蚁的肩膀,李绿蚁原本就因为是在这古墓中,已经是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忽然被窝瓜一搭肩,唬了一跳,往后蹦了几米远。 窝瓜停在空中的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一脸诧异的看着李绿蚁“臭虫,你的弹跳能力固然惊人,但是一惊一乍的也容易吓到本大帅。” 见是窝瓜,李绿蚁拍了拍胸口“走吧走吧,别说了。” 黑眼镜在前面用一支强光的狼眼开道,主动承担起了打探地形的责任,也倒无需李绿蚁、窝瓜二人如何,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起来。 “兄弟,既然看你之前几次算的都如此之神,要不你来算算,这墓是谁的?” 窝瓜眼中闪过一道贼光,显然就是没打什么好主意:这座墓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也唯有拿着地图的黑眼镜与自己知道,黑眼镜是不可能告诉臭虫的,自己也没说溜嘴,怎么看这小子都绝对算不出来。 李绿蚁无奈的“那不是测算,是科学,科学你知道吗?好歹曾经也是祖国娇嫩的小花,怎么现在究极进化,变异成祖国的食人花了?” 哎,到底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的恶果,这条漏网之鱼。 窝瓜“嘿嘿”一笑“那你用科学算算,这是谁的墓?” 窝瓜这般一说,李绿蚁也停下身来,四处打探这墓穴有无可表示墓主人身份的证明。 黑眼镜忽然在前面道“刘荆。” 窝瓜顿时瞪大眼睛“我靠,你不厚道啊。” 李绿蚁听说是刘荆的墓,顿时吓了一跳“刘荆的墓?” 窝瓜洋洋得意的“没想到吧。” 李绿蚁否认“意料之外,预料之中。那刘荆在生前,曾被封为广陵王,便是扬州藩地的王了,因此如果真的说那刘荆的墓就在扬州城内,这也是可以想象的,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甘泉镇,还真的被我们找到了就是。” 刘荆,东汉山阳王、广陵思王,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的第九子。 东汉建武十五年,刘荆封为山阳公,两年后被封为山阳王。光武帝去世后,他派人冒称东海王刘彊的舅父大鸿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彊起兵叛乱,取代汉明帝。事情败露,汉明帝以他是同母兄弟,隐秘其事,遣刘荆出止河南宫。刘荆勾结星象术士,企图乘西羌叛乱时谋反。永平元年八月,汉明帝改封刘荆为广陵王,至广陵到任。公元67年二月,刘荆巫师祭祀诅诅,事情败露畏罪自杀,谥号思,广陵王国撤除。 想来那刘荆的一生,几乎有大半生都在这广陵城内,连谋反都是在这广陵城内商量的,难道死后还会葬到别的地方去吗? 狐李绿蚁着黑眼镜:这黑眼镜之前说他是来这里找一样东西,现在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预谋的,居然找到了刘荆的墓中来,难道这黑眼镜真正想找的,不是什么别的,而是陪葬品?而且那黑眼镜是跟着一张地图找到这刘荆的墓穴中来的,那张地图又是从何处得来? 李绿蚁想壮胆跟黑眼镜问个清楚,但是又因惧怕黑眼镜身上的气势而不敢直言,等到犹犹豫豫半晌之后,窝瓜与黑眼镜已经转了一个弯,进入了一处甬道中。 手中的狼眼手电此时不知为何,居然“刺拉刺拉”响了起来,李绿蚁晃了晃那手电:几人的装备都是黑眼镜搞来的,难道是那黑眼镜拿着经费吃了回扣,买的东西都是三无产品?这才用了没多一会儿,居然就要阵亡了? 第六章 风水罗盘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担心手电电源过会儿真的告罄的李绿蚁,顶着随时随地可能会熄灭微弱的闪亮,李绿蚁迅速追上前面两人。 脚步声“踏踏”而过,却在李绿蚁走过去的一阵风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幽幽从空气中忽然显现,朝着李绿蚁的方向,如影随形。 “等等——” 李绿蚁刚刚追上窝瓜,此时手里的狼眼手电刚好没光,“呲呲”两声,以李绿蚁为中心,周围陷入了一片直径三米的昏暗。 窝瓜脑门上顶着一个大号的矿灯,这种矿灯是煤矿工匠在地底深处挖煤专用,性能虽然不高,但电池容量大,持续时间异常之久,且还能防水,只是照射出来的光芒偏黄,光晕却很大。当矿灯打开时,周围一片都能笼罩在一片晕黄色的阴影里,使同伴能准确的沿着光线找到对方的位置。 窝瓜不甚满意的看着李绿蚁“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李绿蚁晃了晃手里的狼眼手电,“好像这是个三无产品。” 窝瓜正回头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李绿蚁,忽然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僵,开始扭曲起来,李绿蚁莫名其妙的看着窝瓜忽然像是得了痔疮一般的神色,有些恶寒的“你作甚么?” 窝瓜颤颤巍巍的指着李绿蚁后面“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后面一直有一道白影跟着你。” “不会吧。” 李绿蚁刚刚经历了枭阳的放火追击,现在又进入了古人陵墓,最怕的就是这些,却怕什么来什么,连忙咽了口口水“窝瓜,你别吓我。” 却也试探性的转头看去,发现在窝瓜照射的那一片区域,根本就没什么白影。这一个通道不过也就百十米长,而尽头似乎又是另一间房,矿灯的照射范围也有小半,既然看不到,那就真的是看不到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带些愠色的“窝瓜,你!” 窝瓜挠了挠头“奇了怪了,刚刚的确是看见一道白影,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你往我这边移动,那白影也跟着你跑,你一停下,这,这怎么就没了呢?” 黑眼镜走在前面,发现窝瓜与李绿蚁久久没有追上来,只得折回,两人将事情说了一遍,黑眼镜推了推眼镜“刘荆是绝望自杀,陵墓的建造是比较粗糙的,相较于著名的秦始皇陵,难度等级几乎不存在。” 李绿蚁眼中闪过一道异光,敏锐的从这句话中得到了一丝讯息。 窝瓜顿时骂骂咧咧“不存在?那我们遇到的枭阳是什么情况,那玩意可差点要把我们考成人肉干啊。” 黑眼镜平静的“那是个意外,此处在多年前应该是山势成龙,众星拱月,多年之后,江流不复,水土漫移,当初的茂林修竹、古木盘根变成了现在的灵源怪石,昏晓相交,初始的龙气变成了丘陵,单纯风水上来说,此地若是藏人,会多出精怪之变。” 黑眼镜此时手里取而代之的不再是之前看的地图,而是一方罗盘,但见那罗盘天圆地方,底盘上带有穿红色的十字线用的四个小孔,内部的圆盘由中心向外,不断地向外画同心圆,多的有三十多层,少的也有二十多层。中央有一个指针,红头指向正南方的“午”字,白头的尾部对准正北方的“子”字,并与中央的子午黑线对齐,里面的每一圈都刻有文字,看起来十分玄奥。 两短中长,此非是龙穴,虽然当初亦是大吉,但沧海桑田,生气行而不住,吉气已剥,亦是太祖所分余枝小宗。来时纵观这甘泉镇的地势,上面散漫如蛇,下面多足,左右无护,非行龙星也。 窝瓜在看见那罗盘的第一眼就登时眼睛放光“卧槽,这个超大号的指南针一看就是个好定西。” 李绿蚁沉声的“这不是指南针,这是罗经。” 见窝瓜狐疑的眼神,李绿蚁只得娓娓道来。 指南针与罗经不同,罗经通俗一点的称呼,唤为风水罗盘。风水罗盘要比作为指南工具的罗盘复杂很多。风水罗盘结合了定向的磁针和六壬盘,不但可以用来辨别方向,而且还可以用来推算星象、气节,包含了中国古代天文、地理、哲学等各方面的内容,把人的吉凶福祸与天地万物联系起来,把天、地、人三才包含其中。 其圆形的制式象征着整个宇宙;划分的二十四个方位,指南针所指,意味着特定的空间;天干和地支配成年、月、日时,一个花甲六十天,六个花甲便是一年,这一年需要取三百六十天的整数,于是空间和时间结合起来,遵循一定的规律,运行不息,五行相生相克,相济相成,于是象征了宇宙万物的无尽变化之道,四时循环之理。 “因此,古人又尊称罗盘为‘罗经’,取其包罗万象、经天纬地之义。” 自罗盘被通晓风水的圣人所造时,便流传下来这样一句话“虚危之间针路明,南方张宿上三乘,坎离正位人难识,差缺毫厘断不灵”。所谓虚危,是指二十八宿中的虚危和危宿。 “古代风水认为,若想选择一处合适的阴宅,内分金法和外分金法,就能通过在罗盘上的精准刻度测量出来。” 看着黑眼镜,李绿蚁也不敢确信“只是,风水罗盘的种类很多,现在能见到的至少有三十多种,由于风水中有多个门派,个门派的理论和操作方式都各不相同,因此所使用的罗盘也有差别,除了主要的三元派的三元罗盘与三合派的三合罗盘外,还有三元三合综合盘、玄空飞星盘、八宅盘、金锁玉关盘等,也不知这黑眼镜手里的究竟是什么种类的罗盘。” 窝瓜原本以为是一个超大号的指南针,没想到居然这么复杂,看着罗盘上密密麻麻的字就直嚷着头晕。 那黑眼镜拿出罗盘之时,嘴中念念有词,罗盘中的指针瞬间开始不停转动。 “衰败之气,下连上擘,聚而复兴,微而复赫,卷石扬灰,乱穰坏帛,惊蛇飞鸟,偃鱼巨舶……” 黑眼镜喃喃念了一会儿,但见那罗盘中的指针骤然红芒大作,李绿蚁与窝瓜知晓有异,慌忙凑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又抬起头看着黑眼镜, “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黑眼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而黑眼镜却开始沉默不语起来。 风水罗盘的盘面之上共有十九圈,每一圈都有各自的预示之意,且罗盘上亦有八奇,分为——搪、兑、欺、探、沉、逆、侧、正,而现在却停在了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上。 窝瓜这个不会看脸色的连忙问道“我说,你刚刚念得什么烤鱼龙虾的,是饿了吗?” 黑眼镜锐利的视线扫射向窝瓜,窝瓜后脖子一凉,连连怂成一团,躲在了李绿蚁后面。 “衰败之气,下连上擘,聚而复兴,微而复赫,卷石扬灰,乱穰坏帛,惊蛇飞鸟,偃鱼巨舶……这已经揭示了我们来此一路上所遇之事,无一例外都被这罗盘说中了,这就说明,我所测算的这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没错。” 李绿蚁心里一惊“果然此地遍布枭阳之事,也能从这罗盘上看出来?” 九星繁难,专主五星,谓头圆身耸为木,头尖身耸为火,方正如屏为土,圆如覆钟为金,曲而摆动为水,于形体之大者,且美其名曰冲天木、焰天火、溱天土、献天金、涨天水,其下总是无足,相克皆为凶。 黑眼镜并不言语,其实早在他看到李绿蚁踩到那白骨之时,便已知此次出行大不利,未遇穴位,先遇尸骨,怎么看都是大凶之状,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拿出这罗盘一测,现在却种种分明了。 李绿蚁沉默一会“你说的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都是大凶之兆是吗?” 黑眼镜见李绿蚁方才对风水罗盘一事也略有所知,现在见他发问,默默的点了点头,窝瓜将头又从后面探出来,好死不死的煽风点火“你看,你看,我就说有鬼吧,方才我看的真真的,我这蚱蜢下士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女鬼,舌头拉的老长老长了。” 李绿蚁奇怪的“我什么时候又变成蚱蜢下士了?” “我自封为大元帅,总不能大帅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吧,所以现在嘉奖你为一往无前的下士,难道你不开心吗?” “那下士就下士,为什么是蚱蜢?” “反正你无论如何也是个臭虫一科,叫什么都没差吧,蚱蜢还显得你比较威武,你想叫螳螂吗?还是屎壳郎?” 屎壳郎?蜣螂?滚粪郎?滚粪牛? 莫非自己看起来,很像是能那种黑不溜秋,整日滚粪的金龟科甲壳虫类的动物? 李绿蚁一噎,方才好不容易营造起的学术氛围,被这个常年游走在素质教育边缘的漏网之鱼打断,瞬间拉低了谈话的逼格,使得现在李绿蚁的情绪很是被动,影响了革命的积极性。 黑眼镜看着狼眼手电所照射不到的黑暗,在黑暗中晃了晃,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也许,方才他看见的白影,并不是幻觉,莫非是我的情报出了错误?” 幽灵与怨灵不一样,幽灵一般只有阴阳眼才能看见,而墓中所见到的,大部分都是怨灵,即被强行困在墓中,或是不得好死,无法入轮回路而形成的怨灵。 幽灵其实并不可怕,因为它并不能对你实际造成伤害,最多只会影响周围的空气磁场,和让你感觉到害怕,而怨灵就不一样了,其往往会依附在一些尸体上,对生人进行物理伤害。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下,那么多狐仙鬼怪、借尸还魂的美丽女子楚楚动人,好似从没一个主动伤人,反倒与才子谈起了恋爱,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般借尸还魂的怨灵怨气极大,绝不会有如此好的心肠,若不想方设法超度,就得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有这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互诉衷肠的机会? 黑眼镜凝声不语,收起罗盘,忽然用右手握着一把冷兵器,只是缩在袖子里,也不知是什么“如果真的有变,我未必能保护好你,你们紧跟我就好,毕竟我也不想让你们俩无端送了性命。” 窝瓜嘟嘟囔囔“这么怜惜我们这两朵娇嫩的花朵,就别拉着我们来盗墓啊,搞的是我们抱着你大腿求你带着来一样。” “咻——” 一丝银光直直的从窝瓜的脸旁擦过,径直钉在了墙上,没墙甚深,那一道银光应该是某个暗器之类,来的突然,窝瓜登时被吓的六神无主。 李绿蚁大惊,急忙转过头去怒视向黑眼镜,黑眼镜忽然后脚一蹬,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自己来的方向冲过去,好似在追什么东西一般“你——” 窝瓜怂成一团,李绿蚁连忙摇了摇他“他不是要杀你,是刚刚有什么东西在你背后。” 李绿蚁看到窝瓜背后的墙上果然有一片好似银色荆棘铁片一般的暗器,刚想伸手去拿,这时又想起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暗器都是有毒的,还是不要去拿了。 窝瓜瑟瑟发抖“还好还好,他不是要谋害革命战友,否则打死我也不再跟他并肩作战了。” 李绿蚁心头却有凝重之意:方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这般无声无息的便悄悄靠近了窝瓜,两人居然没发觉,若非是黑眼镜,恐怕窝瓜就报销了。 窝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拍了拍身上的土,惊魂未定的“下次还是不要批斗战友了,差点去了鬼门关。” 李绿蚁想前去帮忙,窝瓜拉住他道“你这时去,这陵墓中岔道这么多,你知道那黑眼镜在哪儿吗?再说他身手矫健,说不定你去了还是帮倒忙也不一定,那东西被黑眼镜逼走了,难保不会再找上门来,我们要是落单,不就更难办了吗?” 说的也有道理,李绿蚁从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把美国M14步枪,窝瓜连忙抢过去“这可是好玩意,虽然笨重了点,全自动散击时散布面太大而难以控制精度,但是弹药威力大,后座也很给力,射程远的不像话,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中可是大显神威。” 李绿蚁奇怪的翻来翻去,见到那把M14有些奇怪,这枪只有一把,而且很是笨重,单兵携带弹药量有限,而且自己这包里虽然装了不少子弹,但是倒绝大部分是为这把枪准备的,除此之外就是一次性只能几发装的手枪了,那黑眼镜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既然要来盗墓,预料到会有用枪的这一步,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这种冒失的事情呢? 难道是这装备根本不是他自己准备的,而是别人准备的,他出发十分仓促,连查看装备包里有什么都没有时间吗? 想到黑眼镜在林子里给自己和窝瓜扔来压缩饼干的那一幕,那一次,这黑眼镜也在包里找了许久,如果是他自己装的食物,他会连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吗? 倭瓜见李绿蚁呆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勃朗宁手枪,也不装填子弹,还以为是他不会,帮他三两下装好了子弹,演示了一番,拍了拍胸脯“怎么样,当年我好歹也是差点就能被应招入伍的预备军,该有的军事演练还是做了不少的,佩服吧?” 李绿蚁抬起头,将自己刚有的疑惑对窝瓜说了一遍,窝瓜哈哈大笑“什么团伙作案,你担心在这扬州城外是黑眼镜的团伙在等着给黑眼镜接风洗尘不成?他找食物迟疑,也许是在牛肉味的和蒜蓉味的之间犹豫,一般从事这样的活动,带的无非也只是压缩饼干,能让人吃的嘴里淡出个鸟的东西,也许当时他就是闲得蛋疼,才多番了一阵呢。” 见窝瓜根本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李绿蚁心中一急,哼哼两声,没再开口。 转过身去的窝瓜脸色深深: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黑眼镜来历不简单,但是老子已经有了受制于人的把柄,你此次无奈不得不参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一了,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万万不能再把你拖下水了。 倭瓜因为M14步枪需要的子弹实在也很多,一时间李绿蚁的负重倒是减轻了不少负担,两人正踌躇着要怎么办时,黑眼镜一脸不虞的走了过来。 “那个,那是个啥?” 黑眼镜脚步一顿“没抓住。” 窝瓜瘪了瘪嘴:没抓住还这么拽,真是。 三人正欲往前走,忽然黑眼镜转身指着李绿蚁“虽然没抓住,但是我敢肯定,那东西是冲着你来的。” 黑眼镜指尖一点,对着李绿蚁,李绿蚁一脸懵逼“我?” 窝瓜打断的“喂,那玩意方才分明是垂涎我的美色啊,你怎么能给人乱扣帽子呢?” 黑眼镜深深的注视着李绿蚁“那东西不是靠近你,准确来说,是站在了你们的中间,但是目的却是他,我刚刚射的位置,也是对准他身后,而你们二人刚巧在那个时候站的位置偏差了一下。” 黑眼镜将墙上的暗器状的银片拔下来收了,李绿蚁歪了歪脑袋:原来这东西没毒啊。 “你当心。” 黑眼镜在李绿蚁耳边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径直在前面走了,窝瓜也担忧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心里发憷,连忙紧跟着两人。 第七章 墓主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条宽绰不过只容得下四人并行的通道,穹顶也不过三米多高,两边墙上倒是刻着许多的花纹,但是整体还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特别。 窝瓜忍不住“不是说墓室里面都会雕刻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吗?” 李绿蚁回道“那是墓室里,我们应该是从一个造墓工匠临时休息的耳室中进来的,因为方才那房间虽空,但是角落里还有几个瓦罐,想来是汲水所用。就现阶段而言,离什么墓室还远着呢,那刘荆再怎么说也是个王侯将相,建造的陵墓也不可能太过粗糙,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从耳室,穿过这条工匠进入那陵寝的通道,需要再走一段路,才能真正的到达这刘荆所葬之地。” 窝瓜端着M14步枪,有些兴致勃勃的“你说那刘荆好好的当个山大王咋着了,偏偏要造反。当个山大王,扬州鱼米之乡,有吃有喝,姑娘又长得貌美如花,嫩汪汪的一掐就出水,纳个百八十房小妾,每天换一个,左拥右抱爽歪歪的多好,想不开去造反作甚么?造反成功了还要天天上朝,造反不成功就会被杀,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般说着,几人终于走到了一间房间前,那大门乃是普通的木门,既没上锁也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黑眼镜已经一马当先的进去了,似乎是对自己的判断有决定的把握,而当进去后却发现这间房间奇怪的厉害。 怎么个奇怪法? 几人是从一条长不过几百米的甬道进来的,这条甬道是垂直而前,直通此房间的,但是这房间内的另一边,居然还开了一扇门,那一扇门外还有一条跟方才几人走过来一模一样的甬道,连对面那扇门都做的一模一样。 更惊奇的是房间内,这房间内的一切都呈一种无比诡异的对称式,何谓诡异?乃是这房间内,无论是柱子、摆设、陈列、浮壁……都呈一种异常惹人费解的对称,而在陵墓的正中央,居然竖着放了两具棺材,那棺材的大小、形状也是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骚 情况?” 骤然看到棺材还没让几人害怕,这奇异的对称倒令几人心里发憷。 窝瓜端着M14步枪忍不住上去东看看,西望望,李绿蚁紧了紧手里的勃朗宁手枪,也四处看去。 那些柱子就不谈了,连装饰都是生生嵌入墙体内,是完全的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便好似专门钉上去的一般,窝瓜看到两个铜制的莲花装饰台灯,迟疑了一会,准备拿起自己左手边的这个莲花灯,谁知这莲花灯不知什么缘故,居然牢牢的被钉在那石桌上,拿也拿不下来。 窝瓜不信邪,将M14步枪背在身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费力一拔,还是没拔下来,“呼呼——”窝瓜自诩力拔山兮气盖世,怎么受的了这个鸟气,“还说那刘荆是个王侯将相,居然这么小气,连个莲花灯都舍不得拱手送人。” 窝瓜在手里唾了唾,来到右边这个莲花灯旁,“被本大帅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想跟刘荆这个死鬼赖在一起不肯走?给我走你!哎——哎——哎——” 却见那窝瓜脚踩在石桌上,用力往后狠狠拔开,而那莲花灯果然不负众望,在窝瓜脸涨红如红薯的份上,也纹丝不动。 “呼呼——”憋了大半天劲,窝瓜累得气喘吁吁,而那莲花灯好似与这石桌浑然相嵌,根本不被窝瓜的一片真情打动。 “吆喝,先礼后兵还能耐你了,看我——”窝瓜刚想抬起自己的M14步枪,却李绿蚁马上阻拦“你消停点吧,这莲花灯我看过了,你拔不下来的。” 窝瓜怒气冲冲的“你怎么知道我拔不下来,这玩意一看就很符合本大帅的气质。” “不止这莲花灯拔不下来,这房间里一切的装饰品,你都动不了。”听到这话,窝瓜连忙放下M14步枪,开始敲敲打打起来,果然发现这里的一切装饰好似硬生生的嵌入石头中的,别说拔了,连颤一颤都不太可能。 奇了怪了。 李绿蚁不理会窝瓜的嘟嘟囔囔,此刻关于那两具棺材的恐惧,倒因为这诡异的一幕而被冲淡了不少,绕着这房间不断探查起来。 这房间之外,按道理便是连接着工匠休息与真正的陵墓了,怎么会忽然出这么个幺蛾子呢?还有这些装饰物,既然雕刻了放在这里,证明这个房间一定是有用的,又为什么此地除了这些四角对称之物,看似也没什么实际价值呢? 黑眼镜围着那中间的两具棺材看了很久,李绿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有些烦闷:难道这些对称的设置,还有另外别的意味深长的含义? 窝瓜倒是没考虑这么多,对于这些还以为是很珍贵的东西,最后却被认为是石头,他现在很伤心,有气无力的“老大,你不是有加强版的指南针么,拿出来判断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不就好了?” 黑眼镜听到窝瓜的抱怨动也不动,依旧是低头沉思的模样,李绿蚁道“那叫风水罗盘,风水罗盘的每一次操作,都需要操作者投入集中的精力与精气,甚至测算一些特别之事时,还需要一些特别的条件,不是说测就能测的。” 窝瓜有些憋屈的挠了挠头“算了,反正也看不出个鸟来,还是撤吧,早点到正主那里,找到了老大要找的东西咱就撤吧,这里鬼气森森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次窝瓜说的话,居然赢得了一致赞同,李绿蚁试探性的问向黑眼镜,这棺材要不要开时,黑眼镜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念了一句“沉奇东沉,蛇虫蜂蚁;沉奇南沉,矿岩石器;沉奇西沉,伏尸相遇;沉奇北沉,地下有喜;沉奇中沉,石燈古冢,方才似乎……” 黑眼镜审慎的再次绕了那棺材几圈,点点头“也好,就先离开这里找到真正的墓室在哪,不多生事端是明智之举。” 窝瓜头一次提出的意见得到了全体人员的同意,拿起M14步枪,脸上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神色“我就说吧,在本大帅的英明领导之下,怎么会出现错误的领导方针呢,你们都是本大帅的左膀右臂,本大帅知人善任,才能将这一个大墓盗的风生水起,知不知道!” 三人从这石室的另一个出口走去,其实说是出口,这出口跟几人进来的入口也是一模一样,李绿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人进来的地方,这前后竟然完美的相似,若说是从此处进来,那里是出口也完全说得通,当即就在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 李绿蚁大学辅修了不少学科,但是主修的却是考古,跟随教授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古墓,但眼见考古一脉在诸多学院中形势日微,渐渐地,教授身边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教授几次申请经费都没有得到重视,被搁置下来,反倒是那些秘书学院、国际交流组织,每一次只要申请经费便没有不批的,李绿蚁在大学帮助教授整理所得时,受了那些学院的天之骄子不少白眼。 后来教授退休后,新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对于考古并不是很热衷,反倒是沉迷起文物收藏起来,虽然这文物的保管与修缮,也算是考古的一部分,但却是考古的一部分,跟考古本身的真正意义差的还是很远的。 李绿蚁在那女教授的手下并不得到重用,原本预备在毕业后便由教授引荐,直接进入国家考古队,却原本的姜教授居然因为接到什么任务,提早退休进入了一个秘密组织,自己的几位师兄师姐也相继追随,而不久后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交通事故,再也没有了联系。 心灰意冷持续受到打击与嘲笑的李绿蚁,只得在一毕业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当起了身兼多职的乡村教师,却每日生活充实,育才教书,也算是另一种献身祖国的出路了。 窝瓜滔滔不绝的抱着自己的M14步枪,十分潇洒,黑眼镜也依旧酷帅无比,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李绿蚁撅了撅嘴,上前亦驱亦弛。 “蚱蜢下士,刚刚问你的,你还没说呢,你不是门清么,你说啊,为什么会有男人会拒绝那么多小妾,而选择苦逼不已的造反大业?” 几人穿过甬道,即将看到的,还是一个好似石室一般的屋子,李绿蚁心中微定,见窝瓜穷追不舍,有些无奈的“不是有一句话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刘荆是王侯将相中比较作的一个。他见自己的哥哥刘庄当了皇帝自然心里不平:同一个妈生的,怎么皇帝不是我?于是他就冒充大臣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彊起兵叛乱,取代汉明帝,刘疆自然没这个胆,还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刘庄,刘庄查出是刘荆干的,但并没有惩罚这个瓜怂,只是让人密切看着他,毕竟猪队友再蠢,还是要关爱的。还封刘荆为广陵王,调离了都城。” “刘荆没有什么优点,就贵在死皮赖脸的持之以恒想造反,在到了自己的封地后立马找了个算命的给自己算命,问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当皇帝?算命的一听吓得不轻,立马屁颠屁颠的反手就把刘荆举报了。刘庄还是没怪刘荆,只是裁了他的卫队、随从。” “这刘荆呢,没的什么优点,就贵在持之以恒,不久后他又找了个跳大神的来实行厌胜之术,诅咒刘庄,那跳大神的果然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转身就又把刘荆卖了,刘庄知道后,还是没有怪自己的傻弟弟,刘荆这才在绝望中自杀了。” 窝瓜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我说呢,原来不是扬州的妹子不水灵,是这刘荆根本就一直持之以恒的想造反,发扬自己死皮赖脸的优点,完全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和美国时间纳妾啊。” 话糙理不糙,李绿蚁听了这窝瓜的一番胡话,发现也没什么错处,闷着点了点头,窝瓜见自己的解析一针见血,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那刘荆就是个蠢蛋么,要是放在本大帅身上,百八十房小妾哪够啊,起码得七八百房啊,你想想这扬州那么多美女,然后那么多美女排着队……嘿嘿……” 见窝瓜说着说着还意淫的流口水,李绿蚁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把口水擦擦,你想纳妾的前提已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成立时,被伟大的党斥回了,窝瓜同志,你这样的思想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如果在文化 大革命时期,你有这样的思想,是要被狠狠批斗,关入牛棚的!” “还有,关于你想纳妾这个危险的想法,我们伟大的党有一系列完整的硬性规定,已经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据《婚姻法》第一章第一条便开宗明义,凡是……” “得得得,我就打打嘴炮,真娶上那么多,再壮的老黄牛也得累死……” 两人满嘴跑火车,很快便走完了这条甬道,窝瓜死皮赖脸的还想犟嘴,被李绿蚁一把掰着脑袋,将矿灯对着那房间照去,一路黑眼镜沉默不语,但因为此人一向沉默寡言,两人倒也没将他这沉默放在心上。 “哎,我说蚱蜢下士,纳妾……” 李绿蚁原本只是想让窝瓜少说点话,这才掰正他的脑袋转过去,却没想到那矿灯一照那石室,顿时三人齐齐惊呆。 只见这石室,居然与方才自己走来的石室,出奇的一致! “不可能,这不可能!” 窝瓜走在最前面,端着M14步枪率先踢开门冲了进去,黑眼镜也紧随其后,李绿蚁愣了半晌赶紧相追,只听“哐”一声,果然在矿灯的照射下,这间石室,无论是从布局、摆设,还是样式、构造方面,跟方才经历的屋子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窝瓜转过头看着李绿蚁“咱们方才是直接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是吧,不是幻觉吧?” 李绿蚁脸色沉重:所谓幻觉,是指没有相应的客观刺激时所出现的知觉体验。换言之,幻觉是一种主观体验,主观的感受与知觉相似才造成的。 即便黑眼镜戴着眼镜,此刻的李绿蚁也知道,黑眼镜此时的脸色一定凝重的可怕。 一样两具对称的棺材,一样的大门紧闭,连方才窝瓜死命想扣走的莲花灯共有20片花瓣,也是瓣瓣不差。 李绿蚁缓缓开口“要产生幻觉,一定要有五官与场景的互动才行,幻觉产生的感觉器官,无非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和本体幻觉,本体幻觉以精神分裂为明显标志,一般十分少见,在这里可以排除,剩下的,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这五种。” 黑眼镜的脸色黑沉的吓人,此刻李绿蚁缓缓开口,更加让人陷入自我怀疑,他忽然猛然想到了,之前那窝瓜与黑眼镜一起看到的白色身影,难道这一切,都是那白色身影搞得鬼? 窝瓜一向毛毛躁躁,现在倒有些怕的不行起来,即便是端着M14步枪,也依旧陷入了深切的自我怀疑中。 李绿蚁回看了看屋内的一切,黑眼镜声音低哑,“依你看,是什么?” 哎? 黑眼镜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李绿蚁倒是有些受宠若惊,那恐怖的氛围略略减淡了些,摸着下巴“方才窝瓜脱口而出的,是‘幻觉’二字,我也说了幻觉形成的原因和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加起来才不过走了一个操场400米的距离,就说我们陷入了幻觉,可能也太武断了些,也许这刘荆的墓里,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屋子,是工匠自己建造的,有一些特别的用处也不一定。” 听到李绿蚁这样说,即便是黑眼镜虽然看不清眼睛,但是脸上的凝重之意也略略减缓了些,窝瓜刚才吓成了惊弓之鸟,这下听到李绿蚁这般说,也不由的将M14步枪枪口放下,开始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呵呵,咱们这是自己吓自己了。” 却李绿蚁心头闪过一道阴翳:话是那样说,这样也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此刻就吓得六魂无主而已,李绿蚁虽然不是堪舆的大师,但是普通的房屋结构建造还是略懂一些的,当年他选修的课程中,就有一门建筑。 建筑这门课看似是起屋造室,但是其中融合了大量的的风水堪舆知识,其中的一项,便是陈设布置。 李绿蚁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和房间内诡异的对称:虽然也不是没有对称的美学一说,但是绝不会有这种无尽的甬道后是这种奇异的对称,对称之后,又是无尽的甬道一说,因为墓主人所渴求的,到底还是一个“生气”。 有土斯有土,土肥则气壮,相地而后知生气。 “生气”在土中化生运行,但它只有处于静止状态,即“气止”才是理想的状态。 “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藏风得水”、“风之聚散,水之行止”、“不让风动以延年益寿,不让水流以永存形体”……皆是对生气最好的诠释。 第八章 绝望的死循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生气是万物生长发育之气,是有生命的活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天意生气为资,地以生气为载;人禀阴阳五行之气而,凭借有生气之地,可使死者安逸,生者富贵。 因此所谓的“看风水”,其实关键是看生气。古人认为人不可能看到生气,却能依地理而寻找生气,有土斯有气,土肥则气壮,“气”在土中化生运行,但它只有处于静止状态,即“气止”,才是理想的状态。 因此,这种陈设与建筑,将生气蔓延又徒劳的困住,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如果此地要是葬人,必出死而不安者,也就是俗称的僵尸。 但是—— 看着窝瓜与黑眼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李绿蚁咬了咬牙:这话不能说,否则说了,立即便会引起恐慌,到时候这里真的有什么原因也想不出办法了。 黑眼镜不言语,走到正中间的两具棺材旁,因为经历方才之事,此刻三人似乎也有一种要拧结在一起的默契,无形之中,团队的凝结力倒是强了不少。 果然,要想增强一个团队的凝聚力,也唯有通过危机来实现了。 李绿蚁见黑眼镜在方才那一个房间内时就一直盯着棺材看,到了这房间内还是如此,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是,但是黑眼镜不主动说,自己问了他也未必回答自己,正在踌躇,黑眼镜忽然矮声“里面有人。” 咦! 窝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伸长脖子“有人?” 黑眼镜道“在方才那个房间我已经发现了,方才那个房间的棺材里,也有人。” “你说的是尸体吗?” 见李绿蚁胆小问了一句,黑眼镜点了点头“但是很奇怪,这个房间的尸体,应该跟那个房间的尸体,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知道这可能不是自己的错觉,窝瓜有些神气活现的,站起身来,将刚刚营造起的学术探讨氛围打乱,松开手中的M14步枪,将M14步枪用背带缚了,挂在身后,甩着膀子“拉到吧,你都没开棺,只是站在外面绕着这棺材走了两圈,你就知道里面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居然连两个房间内埋的是一个人这种事情都能看出来?” 见窝瓜明显是不相信,黑眼镜也不争辩“是高是瘦看不出来,但是尸体的气息,跟看人的外貌一般,我初次见你,只要一眼便能看穿你每一块骨头的位置长在哪里,要是想让你立即死去,心里早已拟好了三百种方案,且无比省力。尸体跟人一样,也有一种能被人一眼观摩出的气息。” 听到黑眼镜这话,窝瓜脸色一红,顿时有一种受了奇耻大辱的感觉,咬牙切齿:怪不得呢,老子早就看出来了,原来你在第一次见到老子就想弄死老子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站在这里,即使不开棺,固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但是前后的两具尸体都没有变过,是真的。” 李绿蚁倒是深以为然,这黑眼镜看着绝不是说大话的人,既然能用得了那风水罗盘,必然是对这方面有深厚造诣的,别的不敢说,在这一行,的确有能人异士能展现出超出常人想象的能力的。譬如姜教授,姜教授在判别古墓是何年份时,只需要抓一把古墓上面的浮土给他看个一会儿,连这下面埋得是什么人都能给你说的一丝不差。 李绿蚁对姜教授这一项本领是佩服的要死要活,奈何想让姜教授传授这一招时,姜教授却摇着手,说自己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的,这倒是奇了怪了,还没练,这姜教授怎么就知道自己练不成呢? 思绪回笼,窝瓜受了黑眼镜如此直白的一将,但是就老大不乐意,却自己的蚱蜢下士好似也同意,只得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那方才里面有人,你怎么不说呢?” 黑眼镜抬头“方才我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遇到。” KO. 看着憋屈不已的窝瓜,李绿蚁拍了拍他的后背:这黑眼镜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犯不着跟他置气。 “要不?打开看看?” 窝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正想找人撒气,在场的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还是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救命恩人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找这两个干架。 而且窝瓜看了一眼李绿蚁,见其瘦瘦小小,腰还没自己的大腿粗,当即不乐意:这小子真的干起架来,估计也就我弹个响指就弹飞了;再看向黑眼镜,想到自己初次与他见面就差点被捏死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找他干架,保证嫌命长了。 当即将视线放在棺材上面,又眼珠子“咕噜”一转:听闻棺材里一般都有死人的陪葬品,我如果找到了,那我不就发了吗?这就撺掇黑眼镜与蚱蜢开棺,黑眼镜却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贸然开棺,万一真的尸变,我能自保,你们两个我未必能保得住。” 李绿蚁也点头同意“咱们还未必确认这是个什么情况,先再走出这房间看一看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三人心里已经有底了,既然这黑眼镜打包票,这棺材里一定是自己初去的那两个棺材里的尸体不会错了,摆在眼前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几人现在身处的房间,就是自己刚刚出的那一间,尽管李绿蚁一再宽慰,但是蒙在心头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李绿蚁勉强的“我们先出这房间再看一次,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一个房间如此,就下下一个,下下一个房间还如此,就一直试,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份上,这么早就绝望,那还如何为祖国新世纪的建设添砖添瓦呢?!” 窝瓜胡乱的振奋了一下士气“呦西,那我们就赶紧的吧!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此次还是窝瓜打头,因为担心之前的白影,黑眼镜也似乎察觉到李绿蚁的不敌,主动断后。 “这次我们仔细看着,看我们经过的这甬道之上,到底有没有什么能够影响我们,使我们产生幻觉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可疑的东西,比如是精怪作祟之类的,窝瓜,你在前面,便只管开道管前面,黑眼镜,你敏锐过人,后面真的有什么动静,你一定是第一个发现,我负责查看这墙壁上是否有什么能迷惑人的东西。” 此番分工明确,进退布置得当,李绿蚁手中的勃朗宁手枪里面的子弹也很充足,腰包里的子弹也多装了几发,正想拿几把枪出来,窝瓜却举了举手上的M14步枪道“我有这个,火力超大,佛挡杀神,神挡杀佛!” 逻辑分为形式逻辑、数理逻辑、哲学逻辑、模糊逻辑、非形式逻辑、辩证逻辑和制约逻辑等等,李绿蚁哭笑不得“你这句话好像逻辑解释不通啊,你要杀的,都不是挡你的人啊。” 窝瓜举枪的手一顿,狠狠瞪了一眼李绿蚁“老子就愿意这么说,你能怎么着?!” 见窝瓜得意洋洋的模样,李绿蚁无奈的摊了摊手,转身对黑眼镜,黑眼镜却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的手段已经足够,留下充足的弹药,还有他用。 看黑眼镜好似对武器包真的一无所知,不似伪装,李绿蚁之前压在心底的猜测此刻又升了起来:难道这些弹药真的不是黑眼镜自己选择的?而黑眼镜到现在还没看过这包里有什么? 见李绿蚁停顿了一会儿,黑眼镜平静的看向李绿蚁,李绿蚁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即便你手上没有枪,但是方才你使出的暗器也已经足够厉害了。” 窝瓜鄙夷的“你这马屁拍的也太烂了,我代表党鄙视你。” 李绿蚁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走吧走吧。” 三人分配有度,便也有了自己的留神之处,推开门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甬道,甬道的尽头还是一间石室,虽然三人还没有到,但是看到这一幕,心已经凉了半截。 李绿蚁此次格外留了个心眼,而尽管如此,当三人再次由窝瓜踢开门后,看到的,还是那一模一样该死的对称陈设,此时已经有了丝丝绝望蔓延上心头。 窝瓜脸色十分不自然的“现在怎么办?” 李绿蚁咬咬牙“我们还走,我就不信,这一条道走到黑,真的能把我们困死在这不成!” 尽管李绿蚁腕上带了手表,但是在漆黑的地下关于时间流逝的观念,是会被无限放大的,三人感觉自己几乎走了半日,而当气喘吁吁停下之时,李绿蚁发现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 “不行了,我要歇会。”窝瓜死乞白赖的瘫在石室的一个拐角里,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其实李绿蚁也早已经疲惫不堪,自从到这广陵王的墓葬中在外面已经足足过去了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内,众人不吃不喝,神经还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早已是累得不行。 黑眼镜没有说什么,食物和水在他背着的那个包里,此刻倒是主动的摆了摆手“原地休息一会儿。” 窝瓜接过压缩饼干,有些埋怨的“怎么还是压缩饼干?” 李绿蚁眉头一挑“那棺材中倒是有肉,你吃吗?” 窝瓜好似咬馒头一般,恨恨的一口咬下压缩饼干,配着水壶中的水,大嚼特嚼,黑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粮食准备了很多,可以抵抗半个月,但是水源不是很多,只有三五天,如果我们三五天后还没有在这里找到出路,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几人沉默了一下:的确,现在已经不是找得到找不到东西的事情,是现在众人根本就被困在这奇怪的现象中,连原路返回都成了一种奢望,因为当李绿蚁提出这一切不对劲时,也曾跟几人提议过原路返回,一看究竟,得到了黑眼镜与窝瓜的同意,但是毫无例外,返回的路跟前进的路一样,都成为了一条绝望的路。 窝瓜虽然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是李绿蚁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是七上八下,但见窝瓜将背包中的一切装备掏出来再放回去,重复如此,便知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中。 忽然窝瓜抬头看着黑眼镜“你不是有大号的指南针说能测算吗?你为什么不测?” 黑眼镜平静的“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水源不充足,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你还在乎什么地理条件?” 黑眼镜久久的注视着窝瓜,李绿蚁见状连忙打圆场“窝瓜,我之前说了,真的能用风水罗盘的人,都是行家,其中牵涉很多,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只能算一些看得见的,比较浅显之事,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以我的道行来说,还不够。” 黑眼镜的声音很冷静,正在劝阻窝瓜的李绿蚁听到黑眼镜居然主动解释原因,十分惊讶:原来是这个原因? 窝瓜也知自己怪错了人,但是又抹不开面道歉,只得抱着背包转到一边去了。 李绿蚁看着处变不惊的黑眼镜,心里也有一丝哀叹:莫非自己初次盗墓,就要死在这里了?以前虽然也跟随姜教授走南闯北的挖掘古墓,可那都是光明正大,并且是本着文物保护的方式进行挖掘的啊,果然坏事不能做,一做就会遭报应。 黑眼镜的视线牢牢的盯在石室中央的两具棺材上,方才因为种种忌惮,因此没有直接打开,现在眼前的,却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们前后三人一共走了几百次,几百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同样的通道与同样的石室,几乎已经是黔驴技穷,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开棺了。” 黑眼镜从背包中翻到两把铲子,李绿蚁眼前一亮:这不是洛阳铲吗?这黑眼镜准备的很充份啊。 拿起一把洛阳铲,黑眼镜与李绿蚁分别开始先打开左边这个棺材。 打开棺材这种事情,说来李绿蚁还没有亲自做过,虽然他也去过陵墓,而参加的,却大部分都是文物发掘的后期工作,这种鉴别墓主人身份的事情,根本是轮不到他这样的愣头青上场的,现在真的轮到自己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窝瓜一把抢过李绿蚁手中的洛阳铲“边去,看本大帅来大显神威。” 黑眼镜与窝瓜相视点了点头,忽然窝瓜大喝一声,而黑眼镜也全力准备,在将那棺材钉掀开后,便见到了里面的情况。 其实这棺材是极为普通的棺材,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什么皇宫贵族准备的,所以对于这里面埋葬的人,众人心里也想着应该是某个不重要的人,然而千算万算,当看到里面那个人时,还是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敢置信。 “我了个娘啊,算天算地,算他老子唱大戏,我也没想过里面躺着的居然是这个瓜怂。” 但见棺材里,一个穿着类似迷彩风衣,骨骼开始粉化的现代人,正好端端的躺在那里,李绿蚁颤颤巍巍的看了看那人的牙齿“男性,死亡年龄三十岁。” 此时每个人的心头都闪过一丝莫名的后怕,本来就焦躁惶恐的氛围,因为这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变得更加恐怖,一种名为“六神无主”极度慌乱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底发酵着,且脊梁骨上冒出阵阵冷汗。 “答——”李绿蚁额头一滴冷汗滴在了棺材的边缘。 三人面面相觑,窝瓜忍不住的“难道真的是咱们齐齐出现幻觉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眼镜打量了一下棺材钉的情况道“这棺材钉是第一次定下去的,绝不是钉下去后拔起来再钉下去的。” “呲——” 这事越来越玄幻了,虽然眼前的这快要粉化的白骨绝不可能再变成僵尸了,但是只钉入棺材内一次的棺材钉,又怎么可能呢? “这家伙是不是穿越了?” 李绿蚁脸色一沉“那些言情小说叽叽歪歪的事情,你一大老男人少看点,”对黑眼镜“既然想要看个究竟,索性将那便的棺材也一起打开,究竟是什么情况,看了就知道了。” 黑眼镜点了点头,走到那对称一边的棺材边上时,指了指那棺材钉“这棺材钉,也只钉入过一次。” 心里一沉,黑眼镜与窝瓜再次如法炮制,打开了那一具棺材,“起!” 只听得“哐啷”一声,棺材板落地,此次棺材内,是一个穿着夹克衫,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尸骨。 李绿蚁再次扒开那骨头的牙齿左右看了一下“男性,死亡年龄四十五岁。” 窝瓜奇怪的“蚱蜢下士,你看一眼这人的骨头,就能知道这人生前年纪,是不是在诓本大帅?” 李绿蚁见这窝瓜如此无知,娓娓道“判断一个死者生前的年纪可以从多方面来判断,比如骨骼长度、肱骨变化、脊椎骨、舌骨、甲状软骨、环装软骨、四肢关节、胸骨、耻骨等等,而在这其中,单纯用骨盆骨判断性别的准确率可达90%-95%,不带下颌骨的颅骨判断准确率为80%,带下颌骨的颅骨判断准确率为90%,能直接凭借一眼就看出来的身体结构,集中在骨盆和颅骨之上。” 第九章 窥斑知豹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个人的年龄、种族、生活习惯,都可以从牙齿中乳牙或者智齿的数量看出来,牙齿的珐琅质会以每天4微米的速度增长,所以观察珐琅的厚度,也可以估计人的年龄,上下颚的特征可以判断目标的种族,还有一些小细节,比如抽烟的人牙齿会变黑,裁缝因为老叼着针,所以牙齿会有较大的缝隙等等。” “最直接的判断一个人的死亡年龄,是从牙齿取样,然后分析碳同位素碳-14的含量,可以测出这个人死的时候是什么年代,但是我们现在身处古墓之中,没有这样的条件,直接从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出个性别和死亡年龄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眼镜看向眉头紧皱的李绿蚁,脑海之中的一个人莫名的与李绿蚁重叠,脸色微变“姜云愫是你什么人?” 李绿蚁诧异的“你认识我的大学教授?” 黑眼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看来冥冥之中,的确有天意一说。李绿蚁见黑眼镜问自己问题,又不主动回答,不由十分奇怪,却看向那尸骨时,知晓这两具尸骨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当即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窝瓜咋咋呼呼的“蚱蜢下士,本大帅发现你不老实。” 李绿蚁道“我又怎么不老实了?” “你不是说你之前是跟着你师傅去光明正大的盗墓的吗?怎么现在连法医的事情也干上了?” 李绿蚁无奈的“那不是盗墓,是根据古代人类通过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物质资料,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活动。” 窝瓜连连的“得了得了,一个是有经费补助的,一个是黑灯瞎火自己单干的,这不就是本质区别么。” 李绿蚁气结,闷声“我大学时辅修了一点医学。” 黑眼镜咳嗽了一声“这两具尸骨腐烂成这个样子,这里的动静跟他们无关,但是现在更值得考量的,就是为何这汉代刘荆的墓中,会藏着两具现代人的尸骨,而且——” 而且这棺材钉居然是第一次钉下去,现在看来,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窝瓜的话了,因为这种情况也只有穿越能解释的清楚。 窝瓜大大咧咧的“怂什么,既然知道这两具尸骨不会造成什么实际伤害,那还跟他客气啥?”说着就将手伸到那尸骨的身上摸来摸去,吓得李绿蚁连连“他们穿的可是现代的服装,哪里会有什么古董,你连他们都不放过!” “你懂什么,万一他们真的是历史上第一个穿越过去的,我也得找到证据,让你们两个心服口服才是。” 窝瓜毫不在意的,先在那穿夹克衫的人身上掏了一阵,发现什么都没得,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那穿风衣的人身上摩挲了一通,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不由有点泄气。 黑眼镜观察了一下,忽然右手捏住刚才被窝瓜遗漏的风衣内里,食指与拇指叠在一起搓一搓,嘴角微微一勾“找到了。” 嗯? 原本还以为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李绿蚁与窝瓜顿时围过来,黑眼镜单手微微一扯,一张黑白照片从风衣中掉落出来,窝瓜“嘿嘿”直笑,捡起那照片得意洋洋“看吧,还是本大帅有先见之明。” 却在窝瓜率先看到那照片之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见到窝瓜神色有异,黑眼镜与李绿蚁接过照片看去,但见那是一张几乎就要剥落的不成样子的照片,但是好巧不巧的,照片中站着的几个人的脸还是勉勉强强看得清。 照片中一共有七个人,没有站成一排,而是站成了前后两排,前面三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平均年纪大约也只在三十五岁左右,穿着利落的外套,没什么特别,只是虽然是笑着,但面容上给人一种极为严肃的感觉,既然照相时站在前面一排,说明这三个人的地位在这群体之中,也是高于后面一排的人的。 奇怪的是后面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迷彩风衣,一个穿着夹克衫,李绿蚁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打开的两具棺材,那两个人想必就是他们了。 而果然从两个人的面容年纪看起来,与李绿蚁方才推测的不差多少。后面四个人与其说是照相,更像是充当着一个团队中保镖的角色,不苟言笑,带着肃杀之气,好似经历过枪弹雨淋的战士一般。 前面三人至少还是在笑,而后面四人便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瞪着照相机。 这张照片充满了违和感,背后的背景也很奇怪,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因为图片没有颜色,但是院子的宽敞与装潢,还是表明了那户人家的富裕。 李绿蚁与黑眼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名堂,那窝瓜只是看了一眼,怎么害怕成那样? 但见窝瓜抱着膝盖,在墙角瑟瑟发抖,似乎受了不小惊吓,李绿蚁拍了拍窝瓜的肩膀“我说窝瓜,你不是号称大帅吗?主帅就这点胆量,怂成这样?刚才开棺你都不怂,惦记那死人的东西你更加不怂,这就看了张照片怂成这样,你他娘的也天没出息了,我代表全国所有的少先队员,鄙视你。” 窝瓜抬起头,惨白着脸“那张照片第一排正中间的那个男人——” 听窝瓜这么说,李绿蚁又拿过照片看了一下,是一个略带富态的男子,穿着很似富商一般,面部骨骼怎么有点熟悉呢? 窝瓜瑟瑟发抖“那是我老爹。” 啥? 别说李绿蚁,即便是黑眼镜此时听到窝瓜这句话也忍不住动作一顿,黑眼镜连忙拿出最初得到的那一份地图“之前你给我的这份地图,就是他画的吗?” 窝瓜咽了口口水“那是我怕你卸磨杀驴,说话不算话,照着那真地图自己描的,真正的地图还在我租的旅馆的厕所水箱里。” 原来黑眼镜一直看的地图,是从窝瓜这里得到的,那窝瓜肯给黑眼镜提供地图,还跟着黑眼镜一路到了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黑眼镜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李绿蚁对这两人的相遇充满了好奇。 窝瓜一看就像是饭店里掂勺都会偷吃一口的胖厨子,跟黑眼镜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交集,原来是因为窝瓜他爸手里的那张地图。 此时再看那男人一眼,果然眉眼之中跟窝瓜很是相似,虽然窝瓜是超大码的他,但是绝对错不了的,此次窝瓜真的没有在吹牛。 看窝瓜怕成这个鸟样,李绿蚁宽慰的“这张照片是在一个院子里拍的,这两个人死在了这里,未必代表你父亲也来到了这墓中。” 窝瓜抬起头“可是我爸已经死了三十年了,我只看过他的照片,从来没见过他,你说,他如果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会不回来看我呢?” 李绿蚁现在算是明白了窝瓜的怪异举动,原来这一切的背后,居然有这样深层的原因,忍不住再看一眼那照片,却第一排左边数来第一个,那看起来略显儒雅之气的男人时,心头忍不住生出些许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 奇怪,难道我在什么地方也见过这人? 黑眼镜忽然发生“这张照片的奇异,可以等到出去后慢慢研究,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被困在这里,而更加诡异的是,既然这男人的确是金元宝的父亲,是三十年前的人,那身后同样一起照相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具汉代的棺材里?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棺材钉是明明确确的只钉下去一次,不曾拔起再钉下,想不通这些问题,即使知道这照片中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无济于事。” 真实身份? 李绿蚁奇怪的看了黑眼镜一眼:方才除了窝瓜主动说出其中一个是他父亲,黑眼镜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对这张无比诡异的照片中的其他一切,似乎都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平静,难道这黑眼镜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吗? 黑眼镜知晓李绿蚁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去解释,依旧更加仔细的打探起现场情况来,藏在心里的焦急,表现在黑眼镜的行动上,就是自虐般的重复根本无法解开的谜。 窝瓜此刻也从方才过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见黑眼镜如此,忍不住对李绿蚁道“蚱蜢下士,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却没有说?” 李绿蚁点点头“这黑眼镜一定有很多事藏着没有告诉我们,在意料之外的看到这张照片时,才不得不演了一些戏。” “演戏?”窝瓜瞪大眼睛“你觉得,发现这张照片是偶然,这黑眼镜在看到这照片的第一眼便知道了很多事情,而却没有告诉我们,一切都是装给我们看的?” 李绿蚁肯定的“当他说出一句‘真实身份’后,我就很怀疑了,那照片是奇怪不假,但是现场除了你知道你父亲的长相,其余人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姓甚名谁,为什么他就偏偏说照片中的那些人,另有他们的真实身份呢?” 窝瓜一拍大腿“是啊,刚才我怎么没发现呢?这黑眼镜果然深藏不露啊。” 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另有祸心? 李绿蚁眉毛一蹙,开始琢磨起黑眼镜方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发现黑眼镜的确是个万分小心的人,若非是那一句话被自己找到了漏洞,恐怕自己根本连这一点都无法发觉,这也致使了李绿蚁想找错漏,也根本找不到毛病在哪儿。 窝瓜道“说起来,我们现在三个也算是生死绑在一起的,你不能因为这黑眼镜可疑,就藏着掖着不说话,粮食和水源都是有限的,要是我们故意如此,最后也只会同归于尽而已。” 窝瓜话糙理不糙,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张照片不着痕迹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黑眼镜见李绿蚁眼中淡然的光芒,知道他已经有了发现,当即抬头看着李绿蚁。 原本准备无比硬气的说出自己的推理的李绿蚁,在见到黑眼镜好似求助一般的举措时,也忍不住心软了一下,而过后就是对自己的鄙夷。 呸,什么求助,那黑眼镜绝对不是好人,而且直到方才还在骗我们,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了。 “风衣起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西部战场的军用大衣,被称为‘战壕服’,第一次世界大战源于1914年8月,自此之后,风雨衣才开始流行起来,而真正投入到生活中的穿着,则是在几年之后。” 窝瓜与黑眼镜怔怔的看着李绿蚁,“蚱蜢下士,你这说啥呢?这盗墓呢,不是给你办时装展览来了,你的特殊爱好就留着夜深人静在网站上尽情挥洒吧,这兄弟们等着出去办正经事呢。” 李绿蚁扶了扶额“窝瓜元帅,当你做一道选择题,不知道正确答案时,你会怎么做?” 窝瓜扣着脸想了一通“我会不做,然后提前交卷,最后草泥马的出卷人,让他去吃屁。”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你呢?” 黑眼镜平静的“如果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正确答案,而其他几个都是错误的,在我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情况下,我会用排除法。” “答对了。” 李绿蚁对着窝瓜叹了口气“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可能性很多,但是一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然为什么这里一具尸体都没有?而他们出去了,我们还留在这里?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正确的答案,甚至连错误答案的选项都还没有放在眼前。” 黑眼镜奇异的看着李绿蚁“你怎么知道有人出去了?” 李绿蚁眸色一暗,看向黑眼镜却微微一笑“看来你知道。” 黑眼镜双臂环抱,微微仰了仰头,与李绿蚁相视,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我并不知道。” 李绿蚁见黑眼镜即便是这个时候都不肯说实话,咬了咬牙,却还是如实的“方才那张照片,前面一排的三人有没有全进来不知,但是后面的四个人,一定是一起进来的,因为通过我的观察,那四个人应该是类似雇佣兵一类的保镖人员。” 窝瓜抓了抓头“你能准确判断出他们的年龄,那你能看出他们的死因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颅骨上没有钝器击打的痕迹,骨骼都正常,没有变色,不是物理、化学致死,是自然死亡,但是你要问我是怎么死的,这没有化验,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当年也是个医学半吊子。不过这些人的骨骼十分发达,小腿骨、胸骨等等,一切都符合长年累月处于高强度的训练人员的特征,所以我判断,要么是军方人员,要么便是雇佣兵。”李绿蚁抬头再看一眼黑眼镜,其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妥。 “那你这说不通啊,真的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人人都想活命,为什么他两个同伴逃出去了,他们却被剩下来了呢?不对啊,你这还是没有解释,你刚刚说的什么风雨衣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黑眼镜忽然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表情,淡淡的“你还不懂么,风雨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普及到英国军队的,而中国则是在30年代后才出现了‘风衣’这样的衣服,这就说明问题了。” 窝瓜还是一脸懵逼,黑眼镜与李绿蚁异口同声“这说明你刚刚说的穿越一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嗯? 两人相视一眼,李绿蚁抿了抿嘴,“这就是排除法,将现在所有能想得出来的答案,一个个的剔除出去,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窝瓜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又没有毫无根据的乱说,你们自己也看见了,棺材钉没有钉下又拔起来再钉下的痕迹,20世纪的人,躺在汉代制造的棺材里,这怎么看都会让人产生那样的想法吧。” “这恰恰证实了我方才说的观点,”看着窝瓜,笃定的“除了这两个人,绝对有第三个,甚至更多的人,曾经来到过这墓室中。” 黑眼镜此时也终于明白了李绿蚁的意思,面色有些复杂却带些赞叹的看着李绿蚁“你的意思是,这棺材钉根本就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这两个人是在死去之后,被同伴放入这棺材内,用棺材钉钉上的,而原本这两具棺材上面根本没有钉上?” 孺子可教。 窝瓜此时一拍脑门,也忍不住的“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之前跟这两个死鬼进来的,肯定还有一个以上,要不这两人怎么好端端在这睡大头觉呢,本大帅果真是冰雪聪明。”见窝瓜又露出喜滋滋的神色,李绿蚁摇了摇头。 但是搞清楚了这个问题还不够,更关键的问题是,既然这两具尸体是在他们之前进来的团体所留,那么这原本摆在这里的两具棺材的目的是什么?之前这棺材里可有尸体?而如果有尸体,此地为何不见?如果没有,那这两具棺材为何要如此诡异的放在这里? 窝瓜知道此事根本不是他这种智商能够思考的,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那个,我觉得,与其思考这棺材是哪个缺心眼的这么干的,还不如将这件事,放在整体中考虑。” 嗯? 李绿蚁眼前一亮“你再说一遍!” 第十章 真相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心一颤,连忙摆手“我乱说的,我的意思是,也许这棺材放在这里只是个障眼法,缺心眼的人当初想制造什么东西时,故意想引导人往错处上想,这才平白无故的放了两具棺材在这儿,好让我们以为是什么鬼怪作祟啥的。” 李绿蚁忽然哈哈大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见李绿蚁忽然笑的开怀,窝瓜还以为他这是被逼得疯了,连忙挥了挥手,“我说,蚱蜢下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两万五千里,你这才迈了五百米,还一直被什么鸟玩意拦在路中间,咋就疯了呢?” 李绿蚁忽然镇定的,脸上却带着笑意“不错不错,必然如此,窝瓜,此次你立功了。” 在想不出一个小问题的答案时,将这微小的问题,放在大环境中去考虑,那个小问题变得微不足道,而当知道了出题者的意图之后,可能那原本的小问题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李绿蚁振奋的“两位,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试试看。” 就怕一事无成的徒劳,而现在几人陷入僵局,李绿蚁突发奇想,自然是要试试的。 黑眼镜同意,窝瓜举双手赞成,李绿蚁让窝瓜将背包里的所有装备都拿出来,窝瓜屁颠屁颠的坐在下地上,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但见里面有手电筒、干电池、绳索、凿山镐、望远镜、冷烟火、探照灯、防寒衣物……李绿蚁翻了半天,神色一僵“怎么没有呢?” 窝瓜奇怪的“你要找什么?” “镜子。” “你找镜子干嘛?” 李绿蚁沉声的“我推测,也许我们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可能拦住我们的,是一面镜面空间,但是这镜子,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实体镜子,乃是能够反射的一切东西。” 黑眼镜久未开口,听到李绿蚁如此判断,却直接的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你说是鬼怪作祟我都相信,但是你如果将这诡异的对称,解释为是在一片镜面空间中,我实在不敢苟同。” 李绿蚁略带一丝不忿的“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不用试,我且问你,你认为我们身处镜面空间,你的依据是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但是东汉时期的镜子,大都是青铜制作,那么大一面镜子,镶嵌在什么地方,即使隐藏的再好,我们在这回廊中走了几百次,怎么可能一点都没看出来?” 李绿蚁继续辩解道“东汉虽然冶炼技术并不高超,但也有相当的手段,譬如19世纪出土的西汉魔镜,把镜子对准日光,反射出来的光斑中就会出现镜子背面的影像,便是运用了‘透光’原理,你怎么能完全无视呢?” “这间石室不过就这么点大,如果中间或者哪里真的有这样的镜子,能够使得那一段路和这间房间无休止的重复和折射,那么那面镜子的体积也可想而知。” 李绿蚁一愣:对啊,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镜子,怎么可能走了几百次都没发现呢? 黑眼镜对于李绿蚁这种推测果决的否认,背起装备“既然还有疑惑,这棺也开了,知晓里面到底是何,你若真的不信,再走一次,自然就能见分晓。” 走就走。 李绿蚁拉起窝瓜,此次李绿蚁将每一块墙壁缝隙中都抠出来看了一下,走得速度极慢,几乎等同于蜗速,这一条百米甬道,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到头,看着熟悉的石室,石室内那散落在地的棺材盖,李绿蚁无奈的叹了口气。 窝瓜神秘的指着墙角“你看,蚱蜢下士,刚刚我为了预防突发情况,在墙角撒了一泡尿,你看,这一圈走完,尿都干的差不多了。” 见窝瓜指着那泡尿洋洋得意,李绿蚁十分心伤,窝瓜是在墙角撒的尿,而另一边的墙角根本就没有,这也就说明了这里的诡异,根本与自己猜测的镜像无关。 “嘿嘿,老铁,既然不是镜子,也不是什么穿越,要不考虑考虑我最开始提出的?” “啥啊?” 李绿蚁有气无力的看着窝瓜“就是幻觉,幻觉啊。” 李绿蚁摆了摆手“你可拉到吧,你这个想法在刚冒出来时就被我否定了。” 嗯? “我说了,要产生幻觉,一定要有五官与场景的互动才行,产生的感觉器官也无非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这五种,但是要想产生幻觉,得有一个致命的关键点,就是幻觉的产生,一般因人而异,比如一个很饿的人,跟一个很冷的人,临死前看到的幻影肯定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幻觉真的要产生,也要在极个别的个体中发生作用。” “你自己睁开眼睛瞅瞅,你所见到的世界,跟我们见到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 窝瓜一听,连忙怀疑自己真的是不是在幻觉里,四处打探,李绿蚁与黑眼镜陷入了深思,忽然窝瓜一惊一乍的“我发现了!” 这一声叫的突兀,为了节能,只留下了一只光芒微弱的矿灯,而方才窝瓜那一声就很是瘆人了,李绿蚁拍了拍胸口“又咋了?” “你看我的尿,刚刚我明明滋了那么一大滩,现在好像少了很多面积一般,肯定是幻觉!” 李绿蚁都被气乐了“你都说是尿了,那我们会看不见吗?而且幻觉最大的弊端,就是当受众群体增多,要想让所有的群体同时产生同样的幻觉,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也说了,人与人的需求不一样,这布置幻觉的人再神奇,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各自心里在想什么?还让我们同时产生同样的幻觉?难度系数太大了。” 窝瓜垂头丧气的“果然又是不可能的吗?” 一时间三人的心情都很低落,黑眼镜虽然戴着眼镜看不出神色,但是李绿蚁也可以感觉到他的低潮。 不过在黑眼镜知道自己是姜云愫教授的学生后,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无形之中好似和缓了许多,不再是拒之门外的冰凉,这倒也奇怪。 时间在“滴滴答答”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墓室中还是千年不变的场景,李绿蚁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那些人能出去,自己偏偏就出不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而那些人为什么要将这死去的同伴尸体放在棺材里? 难道是在警告后来人,千万不要闯进来的意思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入口处的墓砖没有封死?且李绿蚁有个直觉,这两具尸骨放在这棺材里一定有什么含义,但是自己现在偏偏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现在看来,那在林子通往这里的盗洞也是这伙人打的了,因为那小木屋很明显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搭建在那里迷惑视线的,也许那时也有枭阳侵扰,只是那一队人跟自己不一样,个个都四肢发达,枭阳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干一双,说不定杀的它们胆寒,根本不敢掠起锋芒,而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愈演愈烈的报复了。 再进了一次食,黑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紧绷着神经坐在黑暗中,是一件折磨人意志的事情,先轮流小睡一会儿,醒来时,无论怎样,势必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窝瓜举双手赞成,他又胖又喘,早就累得不像样子了,因此当黑眼镜说出这句话时,他第一个要求休息。 “那金元宝与你先休息,我值班,剩下的,就你们俩商量着办吧。” 黑眼镜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两人一听黑眼镜要独自挑起大梁,连忙屁颠屁颠的趴了下去,黑暗中,唯有一盏功率不怎么大的矿灯持续的亮着。 黑暗中还是要留一盏灯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一个应对的余地,虽然黑眼镜本身并不需要,可是李绿蚁与金元宝是肉体凡胎,还是要准备的。 将视线移到呼呼大睡的金元宝身上:真没想到,这金元宝居然真的是那个人的后代,传言只说那人领养了一个孩子,却不想也只是传言而已。 看着李绿蚁,黑眼镜眼中的幽深就更加了:姜云愫卷入不是意外的意外中,相关人等早已全数死亡,那还在医院抢救的话,不过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没想到在这扬州城的荒野山村,居然也能找到姜云愫的弟子,还有那张全是熟人的照片…… 微微仰头,看着石室顶上四四方方的墙,一切的心思都暗藏在心底,第一个醒来的居然是窝瓜,窝瓜揉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醒来,一定要换黑眼镜,“蚱蜢下士自从下了这大墓就没有安身过,我皮糙肉厚过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日子,他就未必了,且让他多歇歇吧,我先来换你。” 黑眼镜沉默一点头,开始仰头靠在墙上睡觉,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在闭目养神,窝瓜无聊的看着自己那一滩尿,越看越觉得诡异:自己真心觉得,这滩尿的面积比刚才小了很多啊。 李绿蚁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鬼追着自己不断奔跑,却只是跟在他后面,并不跟上前,他害怕不已,然而在无尽的墓室里跑了十几分钟,那女鬼依旧如影随形的跟在后面,也不伤害自己,他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那女鬼也愣了一下停下来。 “鬼仙子,你要劫财还是害命,你倒是吱一声啊,你别老跟着我行不行,要杀要剐也也得给句痛快话啊。” 女鬼听到这话,身躯一颤,微微向李绿蚁飞去贴近,李绿蚁害怕的直往后退,“哇哇”乱叫“你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千万别靠近我。” 女鬼听到这里果然真的听话站立住了,李绿蚁愣住,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十分奇怪的“之前一直跟着我的,是你吗?” 女鬼点点头,原本一直遮挡着面部的长发,此刻因为微微抬起头,显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李绿蚁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大着胆子的站着不动。 “救救我,救救我,我被困了太久了,救救我。” 李绿蚁心神一颤“我也很想救你,可是我现在也被困住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吗?” 女鬼幽声的“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你们陷入的,是一个——” “嘿——嘿——蚱蜢下士,起床了,起床了!” 窝瓜将李绿蚁摇醒,李绿蚁睡眼惺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饼脸,“怎么了?” “还怎么,你都睡了六个小时了,早就该你换班了。” “哦。” 李绿蚁见黑眼镜似乎正躺在墙壁边闭目养神,即使睡觉也没有将眼镜摘下来:真是个怪人。 窝瓜收拾了一下背包中的东西,李绿蚁见状道“你不再去睡吗?” “睡不着了,在这样的环境中,谁能真正睡着?除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屎壳郎下士。” “嘿嘿。”李绿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的确太累,让窝瓜一个人替自己值了两轮班,“等黑眼镜一醒,咱们就再去那甬道中走上一走,我就不信,这小小的破地方,给他掘地三尺都不能找出一条路来!” 见窝瓜如此有斗志,李绿蚁也被感染的鼓舞了一下,却忽然心里一怵,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我们陷入的,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 李绿蚁砸吧了一下嘴巴,反正也只是一个梦,还是个女鬼托梦,刚准备跟窝瓜商量一下,又怕窝瓜嗤笑自己做梦都梦到女鬼,只得作罢。 估计也只是个梦吧。 李绿蚁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黑眼镜呼吸一重,转醒过来“不用等了,我醒了,既然要去再试一次,那就再试一次。”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就重新踏上了那条甬道。 甬道内宽长宽长的,此次检查的,比之前都更加仔细,但是窝瓜似乎更相信是幻觉,而不相信是什么镜面空间,因此也没有盯着那些石壁看,只是看有没有出现什么鬼物之类的,一眨眼就跑到前面去了。 黑眼镜倒是留在后面,审慎的打探着每一片空间,李绿蚁愤愤的上前准备一把逮住窝瓜,好好教育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却窝瓜被李绿蚁逮住,恶人先告状“你吓我干嘛?” “我说窝瓜大帅,你的革命觉悟变低了,为什么要无视眼前存在的问题,而去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而且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窝瓜对着背后努了努嘴,那里黑眼镜还在打着狼眼手电四处观看,“刚刚我分明听到你的脚步声是从我左边来的,已经做好你在左边冒出来的准备了,你又故意从右边跑出来,这不是在存心吓我么?” 李绿蚁恶气的“好啊,你偷换概念,转移话题这两招用的如此拙劣,故意被我识破也就罢了,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我分明就是准备从你右——”忽然间,李绿蚁因为这句话,脑海中闪过电石火光的几个画面,依次在自己的面前一幕幕呈现。 “这间石室不过就这么点大,如果中间或者那里,真的有这样的镜子,能够使得那一段路和这间房间无休止的重复和折射,那么那面镜子的体积也可想而知。” “你看我的尿,刚刚我明明滋了那么一大滩,现在好像少了很多面积一般,肯定是幻觉!” “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你们陷入的,是一个——” “这就是排除法,将现在所有能想得出来的答案,一个个的剔除出去,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 居然,居然是这样的!! 窝瓜见说的好好的李绿蚁,忽然脸色惨白不已,紧接着露出狂喜的神色,还以为是他被逼疯了,连忙招呼黑眼镜准备一人给他一巴掌。 “蚱蜢下士,蚱蜢下士?” 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对窝瓜“快将你包里面的绳索拿出来!” 窝瓜也知道此时十万火急,连忙从包里手忙脚乱的将绳索拿出,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对黑眼镜与窝瓜道“现在,你们两人将所能找到的所有照明设备一起打开!” 黑眼镜毫不迟疑的拿出所有的照明设备,也心知此时不是节省的时候,但见窝瓜嘴里咬着一个、头上顶着一个、左右手分别拿着两个、咯吱窝里还夹着两个照明设备,牵着李绿蚁给出的绳子往前走去。 这绳索乃是专门的登山绳,不粗不细,无比结实,重量也很有些,长度总共在400m以下,窝瓜背着的背包,这登山绳占据了几分之一的位置,除了干电池外就是登山绳最重,也难怪他一路嘟嘟囔囔。 此刻窝瓜走出了约略有几十米,而因为全部的照明设备皆亮了起来,这片甬道陷入了一个绝对的灯火通明,而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但见那窝瓜原本刻意被李绿蚁交代过,一定要贴着墙走,走直线,却握着那绳子,还是变成了一个略有些弧度的弧线! 黑眼镜带些震惊的“这——” 第十一章 瞒天回环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露出预料之中的笑意“古人的奇门遁甲机关术,果然名不虚传!”原来那白衣女鬼说的,我们陷入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个能欺骗眼睛的巨大骗术! “喂——好了没——还要走多久啊——再走就撞到腚了。” 李绿蚁对着窝瓜挥了挥手,窝瓜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怎么样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李绿蚁笑着“现在正确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缺少一支能够写下正确答案的笔了。” 此刻李绿蚁与黑眼镜有选择有着重点的,在每一处可疑的地方寻找纰漏,但是找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等等等等,李绿蚁抵着额头:之前那群人,为什么一定要将死去的那群人,葬在两具完全对称的棺材里呢?这里一定有一个可以出去的办法,但是他们一定要通过做了某件事情之后才能出去,否则便出不去,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知晓李绿蚁现在脑海中正在寻找解决良策,窝瓜识相的憋气,黑眼镜不知不觉中,亦有了对李绿蚁刮目相看之意。 窝瓜了解完全部真相后,不由怒从心底起,狠狠对着墙壁踢了一脚“刘荆这怂,实在忒坏,居然还造出了这么一个瞒天回环术,要是不是胖爷撒的那泡尿,还真是一点也发现不了!” 李绿蚁道“古人为了防止自己的死后居所被盗墓贼打扰,往往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用了这样的一个局困住我们,使我们感知不到其实自己在兜圈子,说到底若是我们不进来,这局也根本发生不了作用。” 没错,三人陷入的,不是所谓的幻象尸怪,而是奇门遁甲中的奇门一属,唤为瞒天回环术。 奇门遁甲创立之初,共有4320局,协助过炎黄二帝打败蚩尤,被敕封为风后的大将,将这冗长的4320局压缩成1080局,到周朝时,姜尚因为行军布阵的需要,又压缩成72局,汉代的张良得黄石公传授后,再次改革,成为现在能寻章摘句的阴遁九局和阳遁九局,共18局,其中包含了天文、历法、战争、谋略等智慧的结晶。 据说奇门遁甲在远古是由九天玄女所授,初始只是用来行军打仗,布阵排列,炎黄二帝、姜太公、张良、诸葛亮、刘伯温都是用奇门遁甲的个中高手,对于奇门遁甲术精通的不能再精通了,却后来人们发现这奇门遁甲可以用来完成想完成的一切心愿,运用在墓葬之中,自然就是阻挡盗墓贼光顾的最好的保险。 窝瓜好奇的看着正在寻找总机关何在的李绿蚁,装模作样的“我说蚱蜢下士,革命成果的研发是大家的,你可不能跟学那袁世凯一般,独占革命胜利的果实,最后使得我党的情况很被动啊。” 不夸张的说,现在窝瓜撅撅屁股,李绿蚁便知道他要拉什么形状的屎,现见窝瓜死皮赖脸的扯到什么袁世凯上,当即哭笑不得的“那袁世凯也不是一点长处都没有,在中国落后西方几十年的历史进步时,他可是中国第一个,仿照国外建立起中国警察制度的人。” 窝瓜一愣,脸色一变“你不要欲擒故纵转移话题,快说,你怎就猜对了?之前不是很多都没猜对吗?” “这简单,我分明从你右边过去,你说我是从你左边过去,我就想,也许在这一条看似是笔直的走廊里,存在着一种认知偏差,可以造成极为微小的差异,使得陷入者以为自己一直在走直线,其实是一个面积非常巨大,但是弧度十分小的圆形。” 窝瓜诧异的“如果照你这样说来,这个圆要想其弧度不被发现,所囊括的范围,一定是非常巨大的。” 李绿蚁点点头“当然,除了视线昏暗,这个空间内所有的砖块排列的也很有讲究,一旦人陷入到这片空间里,不论是往前还是退后,永远是以自己心里感觉笔直的墙壁做依据,哪里会想到其实做依据的墙壁,根本就是最大的障碍呢?” 其实李绿蚁早该发现不对,在古墓之中,墓主最忌讳的就是死后的安眠,而往往陵墓中应该会有的长明灯,在这巨大的空间里居然一盏都没有发现,这里是好端端的房间,即便真的发现了两盏莲花灯也只是装饰,只要光源充足,人数一多,这个破绽马上就会被发现。 那诡异的对称,是诱导人往幻觉方面胡思乱想,一旦闯入者开始怀疑自己陷入了幻觉之中,便会迅速的怀疑眼睛看到的一切,死亡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李绿蚁带着两人还来到那个石室中,看着躺在地上的棺材板道“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将这尸体移开,在两具棺材中,应该就有通往外边去的路。” 窝瓜连忙摩拳擦掌的将那两具白骨一扔八丈远,看的李绿蚁直直摇头。 “嗨,找到了,正有一个好像是能进去的地穴。” 三人举着狼眼手电看过去,只见棺材板下方,有一个宽长约一平米不到的木板,木板上有插销,只要一打开,必然是一个出路。 三人脸上同时一喜,为折腾了半天终于得到能出去的法子而感到开心,虽然现在前前后后才过去了三天,但是这三天却好似三年一样让人煎熬。 李绿蚁正也开心,忽然眉头一皱,窝瓜跟过去但见在另一具棺材下,果然也有一个插销出口,这下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两个出口?” 窝瓜奇怪的,“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正要打开那出口而走的窝瓜,见到这乍然间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出现了两个出口的情景,倒是莫名其妙了起来。 黑眼镜沉声的“墓主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会给盗墓贼留下两个出口,莫非是生怕担心盗墓贼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句讽刺提醒了李绿蚁,李绿蚁脸色凝重的“这两具棺材,一定是现场情况的最大的变数与提示,但是如你们所见,这样的情况,在统计学的概率下,只有三种可能,要么一条生路,一条死路,这种概率比较大;要么是这刘荆善心大发,两条都是生路,却不一定是通往主墓室的路,很有可能是直接出去的路,但是在汉代的建筑之中,这个圆的占地面积不小,我们起码也是处于了主墓室的边缘,直接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这个选择的正确性不大。” 窝瓜脸色一僵“那最后剩下的一种可能是——” “这两条路,都是死路!” 李绿蚁心中亦有怀疑:在自己这几人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时,的确会因为一时欣喜而得意忘形,看到是出路就往外钻,但如果那刘荆正好就抓住了这样的心理,在两条出口都布置了陷阱的话,这种情况,想必那先我们而来,却真的出去了的那几个盗墓贼,只怕已经死在下面了。 窝瓜见两人犹犹豫豫半晌也没有商量出什么法子,正耐不住性子,就要一股脑的将其中一个打开,刚碰到那插销,忽然那厚重的木板下,传来了好似用尖长的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刺拉刺拉——” 窝瓜脸色一惨,刚伸出手的手急速往回一缩,浑身瘫软,吓得不轻。 李绿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黑眼镜,黑眼镜显然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情况,也看向李绿蚁。 “刺拉刺拉——” 指甲抓挠那木板的声音大概只持续了一分钟,很快就消失了,但即使消失,也不代表它从来没有出现,窝瓜脸色惨白,抓着李绿蚁的衣服,李绿蚁手中的狼眼手电光芒一歪,正好照到了窝瓜瑟瑟缩缩的脸。 “蚱蜢下士,刚刚,刚刚——”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那木板下传出了极为有力的“笃笃”声,好似在使劲的敲打着木门,一声更比一声响。 在农村,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是木板门,平常人若是有事敲门,大概也只轻扣两下,暂时无人应门便大喊几声,若还是不应便是代表无人在家。 若真的遇到那种极为猛烈又急促的,不是敲门而好似砸门一般的动静,这样的举措,轻易是使不得的。因为这样的敲门,一般代表的是大事不妙,多以忽然的生死和剧烈的惊变为深层原因。 配合这样的敲门,大概便是“大事不好了,死人了!”或者是“失火了!救火,救火!” 只要在农村呆过的,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现在,听到这好似宣告着下面有什么巨大的动静要涌上来一般的扣响声,“哐哐哐”,愈加汹涌,好似一声声砸在三人的心尖上,窝瓜抖得更加厉害。 “蚱蜢,蚱蜢下士,这这——” 李绿蚁拼命镇定的“这说明,起码这个出口,是绝对不能出去的。” 众人还没来得及转移到另一个出口去,却听得另一个出口下的木板下,也传出了比这边更加剧烈而恐怖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入的响声。 “咚咚咚咚——” 众人脸色一惨,李绿蚁道“我方才看过了,这木门是用的厚重无比的老板木而削,上面的插销还保持的非常完整,这下面的东西,一时半会,是上不来的。” 黑眼镜与窝瓜此时连忙将原本盖在那棺材上的棺材盖阖上,再用洛阳铲将那拔出来的棺材钉钉上了,这样即使真的那木板抵挡不住,这棺材也能阻挡一二,拖延时间。 待一切准备好,方才巨大无比的,好似无数只手砸门的巨大清脆声响,现在被棺材掩盖,倒似变成了沉闷的轰鸣声一般。 方才李绿蚁说过的三种可能,原本以为第一种可能性最大,现在看来,原来在这两个入口都不是正确的路。 “蚱蜢下士,怎么办?” 窝瓜平日横的不行,真正遇到了生死危机,还是怕死的,李绿蚁虽然看着怂成一团,但是在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时,头脑反而无比的清晰冷静。 “这棺材是上下两层的形式,方才我们打开了尘封的第二层棺材板,造成了一些动静,透露出的生气,唤醒了那些东西,所以——” “果然。” 黑眼镜抬了抬手肘“其实我并非无法测算,而是觉得开始实在没必要将这话说出来扰乱你们,否则人心惶惶,并不利于此次的行动。而在初入这回廊时,我曾经用罗盘测算过我们此行,得到的结果是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 窝瓜面色愤愤:果然这黑眼镜真的不是什么好鸟,早就测算过,得到了答案却不告诉我们,只自己一个憋着,真的是闷着坏到家了。 顿了顿,黑眼镜似乎觉得事到如今,很有必要直接将话说清楚“六十甲子,加上八干、四维,组成七十二龙,主要用于坐穴。坐穴要避‘大空亡’、‘小空亡’、‘小差错’等煞。‘大空亡’位于八干四维,在盘面上代表凶,‘小空亡’位于七十二龙的中缝,‘小差错’位于二十四山的中缝——”停顿“三象均主大凶!” 李绿蚁心惊“此‘凶’是指这墓穴之凶,还是?” “是指我们此行之凶。因为此行共三者,所以我便算了三个人的行程,均是大凶,而关于墓穴之变,罗盘八奇,停留在沉奇之上,但是在沉奇之上,却在两个方位停留过,一个是北面,一个是西面。” “沉奇东沉,蛇虫蜂蚁;沉奇南沉,矿岩石器;沉奇西沉,伏尸相遇;沉奇北沉,地下有喜;沉奇中沉,石燈古冢。” 窝瓜眉毛一抖“我们这是在西面吗?” 黑眼镜点点头“是。” 得到这样的答案,方才那群挣扎着想逃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已经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窝瓜叹了口气,李绿蚁挥了挥手“不对,这件事不对。” 见黑眼镜看向自己“我不是说你算的不对,而是指方才我们遇到的事情不对,你们一定看到了,那两个出口,无论那两个出口下有什么,那都是出口。先前在这里经过的一伙人,一定有活着出去的,否则那两具尸体无法被一次性的钉上棺材钉,而那插销还好端端的插着,他们如果真的从那里下去,又怎么说得通呢?” 黑眼镜抬头“这里有一个出去的办法,但不是在那两具棺材之下。” 李绿蚁点了点头“但是综合看来,唯有那两具棺材最可疑,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诡异的地方,唯有那里。”而且自己总觉得,之前过去的那一伙人,大可以直接将那两具尸体放在外面,之所以被放在了棺材里面,好似在故意留给后来者什么提示,但是这提示自己实在不明白。 “总之,既然那里不是好去处,我们再找就是了,他们既然不是从那里出去的,此地必然有出去的法子。” 窝瓜毛毛躁躁的“哎呀,管那么多作甚么,那地方有伏尸,咱们就别往那里去,这地方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什么出去的路,我们直接炸出一条路出去就是了。” 李绿蚁连忙阻止,“墓室结构牵一发而动全身,炸一条路不要紧,万一有个塌陷,出去的路也埋了,那我们可就真的要与那刘荆一起长眠在此了。”看向黑眼镜,却黑眼镜此时似乎默认了窝瓜的话,李绿蚁大惊。 “我们的水源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食物倒是充足,但是人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只能活七天,而只有水源没有食物的话,却能活十五天,在这七天里,我们已经浪费了三天,剩下的几天,我们真的能找出正确的路?且那地下的伏尸已经被我们惊醒,即便阻拦再大,他们真的便始终无法突破那一层木板,打破棺材,从里面冲出来吗?” 李绿蚁沉默了。 窝瓜方才的毛毛躁躁也是有原因,现在黑眼镜考虑的更加深远,水源告罄,伏尸暗藏,且根本不知道那里一共藏了多少伏尸,听那数量便绝对不少,且随时随地有从那木板下逃出来的风险。 李绿蚁猜测在那下面,应该是一个极大规模的殉葬坑。 古代的奴隶没有丝毫人权可言,甚至只要想,一切人均可成为殉葬者,以这些人,成为死去的氏族首领、家长、奴隶主或封建主殉葬。 以前李绿蚁跟随姜云愫教授,在去往河南安阳侯家庄,西北一座殷代大墓时扫尾便发现墓道内白骨累累,堆积成小丘,而有的尸体身上似乎还穿着好似仪仗队的官服,其人妃妾、媵人、奴仆、旁系,皆在册。 据李绿蚁探寻,殉葬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选将墓室下的人活埋后用土夯平,墓主人下葬后留下墓道,再用此墓道将其余殉葬者一行反绑着,好似猪狗一般强行牵入墓道,然后逐个将头砍下…… 还有的墓主会在最后一关时,先将殉葬者的头颅砍下再进行陪葬,两者相比,并没有哪个的残忍等级更轻一点。 窝瓜看着黑眼镜,黑眼镜看着李绿蚁,冥冥之中,似乎众人达成了协议,以李绿蚁为首,此刻的决策,似乎也捏在了李绿蚁的手里。 第十二章 伏尸危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炸!” 李绿蚁咬咬牙“与其被活活渴死,或是等那些伏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棺材里逃出来,将我们当成开荤的第一道主菜分食,宁可也要在全力以赴后,被这墓葬里的砖块压死!大不了就是个死,我宁可选择让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由我自己选择一个死法!” 尽管那些殉葬的人也十分可怜,但很明显现在也不是可怜他们的时候,虽现在情况不知为何,怕是在当初处理那些殉葬者时的工作没有准备完全,致使他们尸变而成为伏尸,总之现在是要自己命的家伙,容不得半点大意。 “干!” 窝瓜第一个举双手同意,黑眼镜自然也是更倾向于这个选择,其实在李绿蚁心中,这个空间中一定有能够逃出去的法子,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逃出去了,而自己就是没有找到,现在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其实在墓室内选择点爆装置是十分危险的,几乎在选择使用炸药时,已经默认为将会与墓主同眠而将要被活埋了。 但是正如李绿蚁所言,要么渴死,要么被伏尸啃食,要么就自己再拼一把,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直面向黑眼镜“此事你比我们有经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黑眼镜此时也不多说什么,李绿蚁在包里翻了一下,发现背包里的炸药的确只有雷 管,这种雷 管一般是爆破建筑工程的主药起爆材料,而这种的发火装置,一般用雷 汞等容易发火的化学药品在金属管里制成,上层使用叠氮化铅,下面使用高爆炸药。 雷 管大体只有火雷 管、电雷 管和触发雷 管三种,此刻在背包中的大概也只有十几根雷 管,都是火雷 管。 李绿蚁不由分说,将十几根雷 管全部塞到了黑眼镜手里,黑眼镜眉头皱了一下,留下了几根,拿着剩余的雷 管开始布置起来。 窝瓜悄咪咪的“过会儿若是引爆了,咱们往哪站安全?” 李绿蚁深沉的“火雷 管的特性是需要用火焰击发,方才留下的引线,大约也有三十秒的余地。爆炸轰炸时在瞬间形成高温高压气体,以极高的功率对外做功,使周围介质受到强烈冲击,每千克炸药爆炸轰瞬间庶出功率可达5乘以10千瓦,爆轰波阵面的压力在10-40吉帕,而爆轰波在炸药中的传播速度,即爆速在1000-8500m/s,此墓道轨迹是一个曲线,结合爆点燃爆的瞬间,所得的数据,如果黑眼镜真的能准确投放,只要我们远离爆炸中心点400米以上,便可以抵抗。” 窝瓜拉着李绿蚁连忙后退,退到安全的地方,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石室中,忽然相继传来两声好似顶破什么障碍的“咔嚓”声,紧接着,原本那嘈杂无比,好似沉重持续不断又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停止,众人心中一紧,大约在四秒钟后,应该空无一人的棺材里,传出了“哐哐”巨响,好似要顶破棺材板而出的猛烈的撞击。 不好!、 李绿蚁脸色一惨,即便是正在布置引线的黑眼镜也听到了这个动静,但是即便是听到了,他手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一板一眼的布置导火线,却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滴,暴露了他现在的一切情绪。 窝瓜咽了口口水,喃喃“完了完了,那些鬼东西真的冲破那木门顶到棺材板了,还好蚱蜢下士你有先见之明的将棺材板合上了,棺材板里好歹还有两层,一时半会也——” 窝瓜的话还未说完,再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哐当”声,好似终于撞破一层木板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右边的木板下也传出同样的声音。 棺材如果是双层棺材的设置,那么中间的挡板一般不会比外围的棺樽更厚。眼前这两具棺材都是普通的柳木棺,内径前底宽57公分,上口宽42公分,高100公分,后底宽35公分,下口宽30公分,底口长一米七五,中间的挡板规格准确,按照那些伏尸所拥有的力量,在一分钟内就破穿了中间挡板的基础上,棺材外的裹樽,最多也只能撑得了四分钟! 为刘荆殉葬的那些人,到底有多少?怎么速度这么快?! 原本李绿蚁还以为那木门十分厚实,撑个几天也没有关系,谁料转眼间,事情居然恶劣到了这样的地步! 两人心焦如焚,但是黑眼镜却还在细细查看每一步的雷 管放置是否合乎规范,真的是急死个人。 此时黑眼镜忽然在400米开外,拿着狼眼手电对李绿蚁这边照了照,似乎在打信号,石室内的紧张局势一触即发,窝瓜却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李绿蚁见方才还怕的要死的窝瓜忽然笑了,心里一抽:如此关键时刻,窝瓜怎么可能笑得出来?难道是这墓室中除了这瞒天回环术,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窝瓜被附身了,而自己还不知道? 当即伸手向自己的背包,准备掏一把糯米出来,却半道手一抖:忘了,糯米、登山绳、干电池等,还有一些入乡随俗的辟邪之物,全在窝瓜的背包里,现在窝瓜被鬼上身了,自己要找能克他的东西,那鬼能让自己如愿以偿吗? 李绿蚁冷汗涔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找不到出路便够倒霉了,没想到现在前有高墙拦路,后有伏尸虎视眈眈,这边的队友还被鬼上身了。 窝瓜忽然转过头,见李绿蚁好似得了羊癫疯一般的抽来抽去,大惊的“蚱蜢下士,你被狗咬了?!” 李绿蚁大退一步,举着勃朗宁手枪对窝瓜“少他娘的给我套近乎!你到底是哪朝的鬼作祟?把窝瓜怎么样了?” 窝瓜莫名其妙的“我能把我自己怎么样,除了晚上打 飞机的时候,我常常会感觉不是我,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外,正常时候,我可是一个祖国的良好公民,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世纪的准备,且还准备为祖国的建设添砖添瓦,继成为一名优秀的少先队员后,再成为祖国一朵骄傲的食人花!” 见窝瓜扯皮跟平时毫无二致,那方才生死关头,这窝瓜怎么可能还笑的出来? “你少他娘的给我转移话题,方才明明——” “本大帅看见黑眼镜撅着屁股在哪里埋雷 管,想到了本大帅的童年,只用了十根二踢脚,就将村长家那露天粪坑,炸了一米多高的盛况。” ???? “虽然那是本大帅被揍的最惨的一次,但是此前,无论是炸牛粪还是炸猪圈,都没有炸村长家的露天粪坑,那炸起的一米多高的辉煌战绩更令本大帅心旌摇曳的了,自此以后,本大帅一战成名,成为了村里的扛把子,人送外号,‘黑龙江鲁智深’。” 李绿蚁心中有一口气哽在胸口,不吐不快“方才你就是因为这个才——” “对啊,要不还因为啥,难道本大帅是那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吗?本大帅可是新世纪的扛旗者,怎能行如此卑鄙之事!” 窝瓜抖了抖眉毛靠近李绿蚁“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本大帅被人称作‘黑龙江鲁智深’?” “不想。” 李绿蚁收起勃朗宁手枪:原来是虚惊一场,这窝瓜也太不靠谱了,大敌当前居然能扯到这十万八千里,真是,若非现在情势紧急,早就将窝瓜骂个狗血喷头,谁曾想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至于那窝瓜说的什么“黑龙江鲁智深”,无非就是取自《水浒传》中第七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一段,那鲁智深在大相国寺看菜园子,几个泼皮无赖前来找茬,被鲁智深一脚一个踢进了粪坑中的一段,窝瓜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对于窝瓜这种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的人,真的要看什么书,也只有《水浒传》是他能看得下去的了。 窝瓜本想在李绿蚁面前卖弄一番,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接茬,顿时蔫蔫的,那边黑眼镜再次对自己挥了挥狼眼手电:方才约定好的就是,黑眼镜挥第一次狼眼手电代表诸事准备就绪,第二次代表即将点火。 “来了,准备好。” 只见一点红光在原本就四面楚歌的氛围中,开始“滋滋”般冒气来,而李绿蚁此时心里有一些担忧,倒不是担心自己被活埋,而是这短短的三十秒,那黑眼镜能跑到400之外来吗? 却只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朝着两人扑来,黑眼镜大喝一声“趴下!” “轰轰轰——” 几声连环的响天彻底的爆破声,将这一片区域的一切沉睡的生灵唤醒,李绿蚁耳朵嗡鸣不已,抖了抖身上的土,四周掉落下的碎砖,将趴在最上面的黑眼镜几乎活埋,窝瓜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拼命叫嚷着什么,王浩摇了摇头,掏了掏耳朵,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你——在——说——什——么?” 见李绿蚁好似被炸懵了,窝瓜见此刻说什么也白搭,将李绿蚁扶到一边的墙角上靠着,开始拼命刨压在黑眼镜身上的泥土,黑眼镜撑着身子,趔趔趄趄的站起来,抬抬手,阻止窝瓜的继续动作道“我没事,看看他。” 只见李绿蚁的鼻底流下两行血,整个人似乎还处在云里雾里。 “这小子一定是在爆炸来临时,没有用背包捂住头,还一个劲的去听爆炸的动静。” 窝瓜将李绿蚁的脑袋翻来覆去的瞅了一遍“没哪儿磕着碰着了,就是声音太大,将他震傻了。” 足足两分钟过去后,李绿蚁终于摇了摇脑袋,略略清醒了一点神智,看着窝瓜与黑眼镜正在对着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商量什么对策,挣扎着扶着墙站起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毛病,而鼻子里面也塞了两团棉花,是自己意识朦胧时窝瓜给自己揣的,不由心中一暖。 见李绿蚁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但是却马上又正常的说话,黑眼镜指着那黑黢黢的大洞道“方才我在爆破时,根据墓道的结构,特意选择了角度,预算了承梁和墓托,最后得到的结果,不偏不倚,刚好是自己预料之中的一个大洞。” 此时的李绿蚁总算放下了一口气: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能得到这个大洞,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忽然周围寂静的不像话,李绿蚁感觉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一直在那棺材内想挣脱出来的伏尸还虎视眈眈,连忙的“我们快出去,万一——” 李绿蚁忽然转头:不对啊,在那一声巨大的爆破音之后,那些伏尸原本挣扎着要出来,现在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窝瓜似乎是看出了李绿蚁这个动作中所包含的疑惑,“我与黑眼镜也正在奇怪,那些玩意之前闹得挺凶,现在安静了,难道是因为那一声巨大的声响,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不敢掀起什么波浪了?” 李绿蚁抿了抿嘴“总之,这里不安全,还是先出去再说。” 几人跨着碎裂的砖块,走到那巨大的洞口前,窝瓜手里握着一把洛阳铲,背上依旧背着他的M14步枪,李绿蚁手里的,是一把勃朗宁手枪。黑眼镜只提狼眼手电,不过李绿蚁知道,千万不能小看他,黑眼镜若想在顷刻之间取一个人的性命,手段太多,只凭方才精准无比的测算出,用量多少能如愿以偿的得到眼前这个结果一件事,便可以得出许多的结论。 心底一定:这黑眼镜要么是受过系统而严格的官方训练,锻炼出的这一系列超乎常人的本领,要么就是什么组织精心培养的顶级雇佣兵,除了这两种结果,李绿蚁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会是第二种吗? 李绿蚁侧首看着黑眼镜,他会是自己猜测的那般吗? 其实在李绿蚁的心底,他更倾向于黑眼镜是第一种人,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切就不是盗墓,而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进行的行动。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李绿蚁也不愿意相信黑眼镜是怀着某种,危害国家利益而进行这一系列活动的人。 但是根据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论点,‘真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普遍存在,这黑眼镜是什么人,怎么能是自己想是什么就是什么呢? 李绿蚁恹恹的落在后面,此时这片空间因为方才那一场巨大的爆破,寂静到了极点,唯有三人踏着碎砖而过的声响,簇簇的在空间内游荡。 窝瓜笑嘻嘻的回头跟李绿蚁说着方才李绿蚁的样子,手舞足蹈,李绿蚁没这个心思,三人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巨大的洞口前,刚准备出去,却见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印出一张长满绿毛的脸,血肉饱满,双眼发出红色光芒,好似一只绿毛僵尸,着一身残破的盔甲,忽然从黑暗中跳跃出来,直朝着最前面距离不到50厘米的窝瓜扑去。 这顷刻之间,陡然间从炸裂掉的墙缝大洞里,会蹦出来一只绿毛僵尸,任谁也没有想到,窝瓜首当其冲,连恐惧这两个字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一股脑的被这绿毛僵尸扔了出去。 事发突然,反应最快的黑眼镜回过神来时,窝瓜被一举顶开,而黑眼镜袖子下,忽然出现一把在旋转出极为漂亮弧线的蝴蝶兵工刀,待李绿蚁看去时,黑眼镜迅速一个纵身,与地面垂直,旋转180°,双脚狠狠朝着那东西猛力一蹬,却那东西低头看了顺势蹲下的黑眼镜一眼,满脸的绿毛,陡然在嘴角扯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咔咔”,笑声阴毒无比,一力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李绿蚁瞧的真真的,那黑眼镜方才的一脚蹬,在那残破的盔甲上都凹陷了些许,那一脚起码也有忽然落下的两百斤的力道,居然这东西能完好无损?! 黑眼镜亦是脸色一变,蝴蝶兵工刀在空中闪过一道潇洒的银线,朝着那东西的脖子狠狠一刺。 “咔咔——” 那东西忽然双手一握,狠狠朝着黑眼镜掼去,虽然那东西的手里并没有什么兵器,但那蝴蝶 刀落在他脖子中间时,居然只是留下了一道白痕,那东西用长满绿毛的手臂朝着黑眼镜砸去,不时笑出“咔咔”声,似乎有一些自我意识,为眼前的东西即将被自己撕碎,而感到一种变态的兴奋。 外面一片漆黑,唯独黑眼镜落在地上的那支狼眼手电还在发光,照射着两者缠斗的动静,窝瓜被撞得骨头散了架,面容带着点扭曲,却还是硬撑着直嚷嚷没事。 李绿蚁摇头“怎么会呢?他刚刚站在离你不到60厘米的距离,在0.5秒的速度内出拳,以他身高190厘米,目测体重81.5公斤,根据公式Ft=MV1-MV2,他出拳的力度绝不会低于99.85千克,你怎么可能没事呢?” 窝瓜听罢脸色一愣,动作一顿,喉咙一哽,只觉差点被一口陈年老血憋死“老子疼啊,他娘的疼得老子真的是断子绝孙啊!!” “这就对了,知道疼说明还能动。”李绿蚁慌忙扶起窝瓜,黑眼镜与绿毛僵尸战斗正至酣处,那绿毛僵尸无论多大的力道也不能使其退怯,黑眼镜纵使使出全力,最多也只能让他踉跄一下而已,除此之外,根本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 第十三章 绿毛僵尸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见机立即拿出勃朗宁手枪,对着那绿毛僵尸连发四枪,果然那绿毛僵尸绿油油的毛发,因为这四枪,似乎稍微抑制生长了一些,而本体的速度也大大减弱。 有用! 李绿蚁面色一喜,连忙装填子弹,却那绿毛僵尸被李绿蚁吸引了视线,“咔咔”怪叫两声,朝着李绿蚁不死不休的扑来,黑眼镜见状连忙拿出蝴蝶兵工刀,朝着绿毛僵尸狠狠一掷,却好似是砸在岩石上面,只听得“哐当”一声,那蝴蝶 刀落地,而绿毛僵尸此刻也不再管黑眼镜,显然是现在觉得能抑制自己,那充满野性荷尔蒙的绿色体毛茁壮成长的李绿蚁更具威胁性。 此时的李绿蚁对勃朗宁手枪还很生疏,装填子弹七手八脚,看着绿毛僵尸一步步逼来,窝瓜拿出自己的M14步枪,这M14步枪威力十分巨大,窝瓜连发两枪,好似小型的炮弹一般砸在那绿毛僵尸的身上,果然那怪叫着扑来的绿毛僵尸好似被一个拳头击中,翻滚着落回头。 “哈哈,老子天下无敌!” 窝瓜摇了摇屁股,双手梗着枪,在李绿蚁面前转来转去,李绿蚁此刻装填手枪完毕,看着窝瓜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刚准备说什么,却忽然见到,原本已经倒下去的绿毛僵尸又再次拔地而起,怒气冲冲的朝着这边扑来。 一阵极臭的腥风在这片刻之间朝着两人扑来,窝瓜慌乱的拿起M14步枪正要射击,忽然手一哆嗦,正准备开枪时,“嘎达”一声,“卧槽?卡壳了?” 李绿蚁一把将窝瓜撞到旁边,举起勃朗宁手枪直直朝着绿毛僵尸射击,因为方才的变故,此刻这款勃朗宁HP-35,1995型的自动手枪,其中的13发子弹都装满,这种由比利时FN国营兵工厂、美国的柯尔特武器制造公司制作出的9乘以19mm,35英寸的枪管短后坐式,能够在54.68码内,杀死看到的任何人。 13发子弹齐齐打在怪叫着扑来的绿毛僵尸身上,绿毛僵尸此次与初次不同,只是略略有些停顿,随即青面獠牙,十分阴毒的朝着李绿蚁咬来。 怎么回事? 13发子弹打尽,李绿蚁诧异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子弹匣,怎么可能?这—— “快逃!” 窝瓜大喝一声,见那绿毛僵尸扑来时,李绿蚁还在呆呆愣神,连忙出声提醒,却此时那绿毛僵尸已在眼前,口中的涎水也尽是黑绿色,眼中的红光好似黑暗中的鼠王。 来不及了。 李绿蚁一把将手里的洛阳铲横在面前,击打出去,却那绿毛僵尸一口将那洛阳铲“咔嚓”一声咬断,李绿蚁转身就跑,那绿毛僵尸也认识到眼前这个敌人手里的武器,比那黑眼镜更加可怕,连连朝李绿蚁追来。 那绿毛僵尸的速度何其可怕,只是旦夕之间,便要追上黑暗中趔趔趄趄的李绿蚁,眼看着避无可避,那绿毛僵尸的威力,李绿蚁是见识过的,连黑眼镜这样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炸墓逃出生天,没将这墓震塌把自己活埋了,倒是炸出了一只如此厉害的绿毛僵尸! 李绿蚁此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方才那巨大的轰鸣声后,那些棺材里的伏尸没有主动现身,趁乱一鼓作气的出来,原来不是不出来,而是因为这绿毛僵尸乃是僵尸中的扛把子。 自然界中亦有勇者一出,弱者退避之说,那些普通的伏尸显然是感觉到了自己并不如这绿毛僵尸害怕了,这才齐齐躲在那棺材盖子里,畏惧地不敢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早有预示,李绿蚁还自以为是炸药的余波,当时心头的大事不妙,原来是这等缘故? 而在炸了那墓室之后,任三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居然在这墓室之外,潜伏着一只绿毛僵尸! 僵者,尸也。 僵尸又被民间称为:移尸、走尸、走影。古书《子不语》及《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的,乃是将僵尸分为八种等级,但更加准确的,却是口耳相传,且真实为民间老人所述的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 死人受到了磁场、生气、风水、光亮……变化的一些影响,生出极为可怕的异象,全身僵硬,指甲发黑尖锐,有锐利犬齿,日间躲于棺木、洞穴之类阴暗潮湿的地方,入夜后出没在月光下。 但是发现的大部分僵尸都只出现在墓葬之中,寻常的荒野山村,若无人为破坏,正常是遇不到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慈禧墓挖掘事件。 民国时期最有影响力的军阀孙殿英带领着士兵,为了筹集军饷,以无比蛮横的方式将慈禧墓翻了个底朝天,虽然蛮横,但是却是符合盗墓的四大门派中之中的搬山一派的。 搬山派一向为其余发丘、卸岭、摸金三派所不齿,在于其危害最大,眼里只有钱,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他们采用了一种所谓“开喇叭”的盗墓方式,通过打通墓葬从而使其通风,大大降低了在墓葬中晕厥的危险程度,但是对墓葬的破坏性也是巨大的。 之所以称为“道人”,是因为搬山门人身着道士装扮,而且会一些与茅山道士手法类似的法术,比如“搬山分甲术”,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可以看出搬山一派应该与道教颇有渊源。但是搬山一派在风水学上并没有什么造诣,所以才会使用破坏的盗墓方式,这本来是因为他们自身技能的局限,也是他们被其余三派鄙视的原因之一。 其中搬山派最杰出的五好青年,将搬山派的技艺发扬光大名满天下的大弟子,当属孙殿英是也。 相传那孙殿英挖掘到慈禧墓时,士兵们连慈禧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放过,当人们发现慈禧的时候,慈禧身上一丝不挂,据知情人透露说,由于慈禧尸首保存的十分好,栩栩如生,且慈禧生前便驻颜有术,乃是名扬西方的美人,一些士兵竟然对她的尸体做了十分不可理喻的事情。 野史记载,当年掘盗慈禧墓的士兵在对慈禧行了不轨之事后,慈禧身上立即长出了一圈白毛,除了孙殿英及他本人的几个亲信,其余人等,一个都没逃得出来,而孙殿英也因为在慈禧墓中受到了慈禧的诅咒,言及他本人最后必不得善终,1947年,在人民解放军解放河南汤阴非战役中,被解放军生擒,而那时诅咒应验,一夜之间,骤然暴毙在汤阴战犯收留所,享年58岁,而1947年,距离慈禧立下诅咒的那一年年初,刚刚好过去了二十年。 这场震惊国内的大盗案,以参加人员全部暴毙而终结,足见怪力乱神虽怪,尚有一二可取之处。 此刻据不充分估计,眼前遇到的,应该是那凶狠中榜上有名的绿毛僵尸。 但见李绿蚁眼见着就被那绿毛僵尸的长指甲握住,腥风就在鼻尖,李绿蚁心里一突,窝瓜在后面拼命用着M14步枪朝着那绿毛僵尸扑击而去,却忘了那M14步枪已经卡壳,气愤不已的一把扔下M14步枪,举着洛阳铲朝着那绿毛僵尸叫喊着打去。 “你他娘的放开老子的蚱蜢下士!!!”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李绿蚁避无可避之时,在耳边听到一声低沉的命令。 “趴下!” 就在那一瞬间,黑眼镜化身好似那电影中无所不能的黑衣刺客,将一根雷 管趁机用洛阳铲一起塞进那绿毛僵尸的嘴巴里,因为这绿毛僵尸不管见了什么都径直的扑过去,定然是来者不拒,果然那绿毛僵尸见似乎又是一个坚硬的圆柱状兵器,怎么会料到那洛阳铲中藏着一件要他命的玩意?! 李绿蚁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此刻疯狂的奔跑,似乎走得太憋屈还跌了一跤,窝瓜上前,一把将李绿蚁夹在咯吱窝里往前奔去。 在继方才那一声巨响之后,又是一声爆裂,但听得“轰隆”一声,李绿蚁摇了摇头上的土,发现窝瓜正瘫软在一旁,好似蛤蟆一般喘气,黑眼镜正站在远处的一块高耸岩石上,出神的看着远方。 此刻李绿蚁没心情看风景,连忙摇着窝瓜“窝瓜,你没事吧?” 窝瓜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刚才跑的太快,又好久没进食,胃有点抽的慌。” 是啊,自从上一次补充粮食,还是在十个小时之前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克服的,众人一直在克服,也没有任何人主动要求休息。 李绿蚁爬上前去远远一看,只见那绿毛僵尸的脑袋被炸的粉碎,脑脖子都“哗啦啦”的往外淌着绿色的脓水,发出一股腥臭的恶气,却其四肢还在机械般的做扑咬之状,但是身上的绿毛却消退了不少,显然也是察觉道中枢神经的阵亡,死亡的腐蚀之意也临了了。 那绿毛僵尸尖长的黑色指甲令人发憷,想必只要被轻轻挠了一下,立马便会身中尸毒,李绿蚁抖擞了一下精神:大敌已死,正是大好之事! 窝瓜缓过神来,看着几乎散成好几块的,没什么威胁性却四肢还在蠕动的绿毛僵尸,死命踢了一脚,却“呲”一声,脸上一抽,显然这绿毛僵尸虽然威力不在,但还是铜皮铁骨,“臭玩意,死都死了,居然还在这吊着一口气,你等啥呢?等着老子来送你最后一程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窝瓜举起M14步枪,朝着那绿毛僵尸狠狠开了几枪,讶异的“哎?刚才还在卡壳,现在怎么不卡壳了?” 身躯破破烂烂的绿毛僵尸,在接连十几发的M14步枪子弹下,最后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见窝瓜大有不将他大卸八块不罢手的趋势,李绿蚁连忙抬了抬窝瓜的枪口“得得得,留点子弹吧,后面不知道这样的鬼东西还要碰到多少,现在浪费了,后面就有的哭了,这玩意连那纯钢铁打造的洛阳铲都不放在眼里,可见这东西实在是超乎我们意料之外的难缠,此次若非黑眼镜将一根雷 管塞进了这东西的嘴里,我们指不定还怎么哭呢?” “黑眼镜?哎,对了,黑眼镜呢?怎么半天没听见他说话?” 李绿蚁与窝瓜此刻因为这最大的威胁已死而卸下心防,抬头见离自己八丈远的黑眼镜正凝神的看着一处,窝瓜吵吵闹闹的“喂,老大,现在这玩意已经死了,你是打算看着良辰美景跟我们喝个庆功酒吗?要摆庆功酒等我们出去行不行,现在条件不方面啊,话说,你能先下来吗?我这平时就没少仰着头看你,现在更是抬头仰视您,脖子酸得很,能体谅一下受惊的少先队员,那一颗无处安放而蠢蠢欲动的心吗?” 黑眼镜丝毫不理会窝瓜的聒噪,喃喃闭眼自言自语一会儿,忽然转头对李绿蚁与窝瓜“我们先离开这里,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寻到安全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东西?什么东西? 李绿蚁与窝瓜面面相觑,忽然在几人出来的那间石室棺材里,响起了“咚咚咚”,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挤破棺材盖而出来的声音,脸色大变。 糟了,那些玩意还在那棺材底下钻着呢,方才因为绿毛僵尸的缘故,这群玩意出不来,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消失,这群东西没了克制他们的,看到外面这么多五花肉,怎么可能会放过? 窝瓜还在那里捣鼓M14步枪,李绿蚁一把扯着他的背包往前跑,却这时,尽管三人再不想听到这声音,这声音还是出现了。 “咔嚓”一声,好似冲破一个巨大障碍的动静响起,李绿蚁与窝瓜逃跑的动作一顿,举起狼眼手电往后一照,只见一只惨白而干枯的手,横穿了整个棺材板,高高的举起来,好似在说“瞧,我已经出来了。” 而另一边的棺材,却在此刻整个从中间裂开成许多木片,但见无数穿着粗布麻衣,好似古代劳作者打扮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从地底深处爬上来。 大部分尸体身上挂着的只是布条,料想这些衣服也保存不了数千年,都湮化成粉了。 “擦擦——” 那原本露出一只手的棺材,很快伸出第二只手,洞口越扩越大,渐渐地伸出十几只粗细不一的手,开始向四周扒去,“咔嚓咔嚓”,是木头被硬生生扯开剥落的声音,那动静越来越大,渐渐那棺材顶上露出一个大洞,第一只踩着同伴的尸体钻出来,与旁边那些尸体汇合,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尸体聚集起来,开始有目的的朝着李绿蚁这三人围攻来。 顶上?顶上? 李绿蚁忽然狂喜不已“窝瓜,我找到了,我找到出路在哪里了!” 窝瓜一把将M14步枪背在背后,毫无义气的开始撒丫子狂奔“你现在知道出口在哪儿有个鸟用,那里都让那些尸体占据了,难道你现在还能单枪匹马的杀回去吗?” 黑眼镜显然也觉得这个行为很不理智,举着狼眼手电也迅速与窝瓜消失在黑暗中。 奔跑在两人身后的李绿蚁,尽管落在了最后,却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但更多的还是惊喜:原来之所以自己一行人找遍了那墓道也没找到,竟然是在那顶上?! 李绿蚁现在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在那两具棺材正对的上面,一定就是出口! 那棺材下是一个巨大的殉葬坑,里面除了变成活死人的尸体,只有死路两条,而所谓死门,是指奇门遁甲中的其中一个居中西南坤宫,属土的方位。 万物春生秋死,春种秋收,死门属土,旺于秋季,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据乾、兑二宫相生,而方才自己一入那石室,居然一个劲的为诡异的对称之相迷惑,完全忽视了,那两具棺材正是放在乾、兑而宫方位上的! 死门最凶,但是常常与生门出双入对,即便是那刘荆再想要盗墓贼死,布置自己的墓穴时,也不得不遵循八卦之法,否则便无法成形,自己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呢? 而且那黑眼镜也是个中行家,居然也忽视了,最大的弊端,就是在于那石室中无比诡异的存在,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因为死门要放在乾、兑二宫,因此那二宫之中的方位上,因此生门的位置绝不能暴露,却那里只是单独放置两个东西,即便是两个相同的东西,也很快就会让人注意到这是死门所在的乾、兑二宫之上,因此那刘荆就想了一个轻易绝不会被盗墓贼看破的法子,就是将进入者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极为诡异的相同之物,这样因为起到遮挡之用的两具棺材,在大环境中就显得不怎么突兀,而闯入者的视线也会集中在大环境中,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诡异对称中了。 妈的,真他娘的绝了!! 李绿蚁自以为跟随姜教授走南闯北,见到的世面已经很丰富了,却没想到还是陷入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中。 而之前那一伙人,想必就是从那生门逃出去的。 第十四章 钟乳洞天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此时的李绿蚁忽然一顿:自己之前也想过那两具尸体特意放在棺材里,可能是有什么寓意,但是当时没想通,现在想来,是否是那一伙人中有极为高明之人,一眼便看穿了这看似绝不可能被发现的局,因此故意在那棺材中,留下“意外死亡”的两人尸体,只要后来者打开棺樽发现这两具尸体,必然可以发现此地并非是什么诡异的对称,而是人为设置的骗局,进而发现生门所在的位置,便在这尸体之上呢? 等等等等,李绿蚁逃走的身形一顿,看着远处消失的两人:生门的位置在死门所在的乾、兑二宫之上,那自己所走的这一条路,难道—— 那绿毛僵尸的出现,也是因为,用炸药炸开的,根本是一条错误的路?! 想到这一点的李绿蚁立即追上去,想劝阻二人原路返回,心头的大事不妙之意愈加严重,却两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由那个瞒天回环炸出来的洞口往外,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溶洞,似乎天成,却也能见到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个洞穴好似那钟乳石洞,地面上便有岩石尖角堆积,上面也有许多倒垂下来的好似探针一般的水滴状岩石。 若要形成钟乳石洞,得碳酸盐岩包含的石头,在漫长的地质历史和特定的地质条件下才能形成,说是钟乳石,其实便是不同形态的碳酸钙沉淀物罢了。 中国的大部分钟乳石都集中在广西、云南一带,光泽剔透、形状奇特,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那里的地势倒是一说,居然在这山清水秀的扬州城还有保存的这样完好的钟乳石洞,还特意成为了刘荆墓的一部分,李绿蚁觉得这绝不是偶然。 之所以还说这里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是因为当李绿蚁踏入这里便发现此地再也无需手电筒了,他是朝着亮光处而奔来,下意识的将手电照射向明亮的地方,却在这一片柔和的光线中,见到在这宽绰无比的墙壁周围,早已被工匠凿好了大大小小的,好似托盘一样能够盛放器物的碗托,而在那碗托里,就放着发光的夜明珠。 黑眼镜不知去了哪里,但窝瓜就在不远处垂涎三尺。 拍了拍后来的李绿蚁的肩“蚱蜢下士,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来。” 李绿蚁一愣,继而愤愤的“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占我的便宜?那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窝瓜正准备抬起的手一僵“这句话什么意思?” 李绿蚁哼着歌将手电筒的光源开棺熄灭,扔进了背包中,径直向前面走去“语出《骆驼祥子》第十节,老马爷爷对孙子说的话。” 你想当我爸爸,我就当你爷爷。 窝瓜本想占李绿蚁便宜,一下憋的脸大脖子粗“你你你你——” 周围的夜明珠还柔柔的闪着光亮,似乎是在招摇般的勾引他上前采摘,窝瓜咽了咽口水“我才不跟你一般计较,你等我先将这些夜明珠扣下来,然后再好好教育你这个蚱蜢下士!” 李绿蚁正色的“《增广贤文》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后汉书·乐羊子妻传》中也说‘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们虽然是身处古墓之中,但我们并非真的便是盗墓者,只要我们心怀本意,知晓此行不过是受人胁迫,那么对簿公堂也问心无愧,可你若真的盗了这不义之财,那便有理说不清。我们本就不是盗墓者,怎么能行盗墓者要做的事情?!” 窝瓜脸一横“蚱蜢下士,你此言大错特错,这怎么能叫“盗”呢?咱们读书人的事能叫“盗”吗?我“拿取”出去,换取钱粮,救助我这个可能会给新世纪的到来拖后腿的特贫人口,我是在为国家救助我自己啊,而且这些东西日日埋在瓦砾之下,烂了也是烂了,能以萤火之光,照亮我金元宝的一生,这才是为祖国建设添砖添瓦啊。” 李绿蚁翻了个白眼“不要为你自己的好吃懒做找借口,夜明珠是国家的,你不能私藏,如果你要真的行盗墓者欲行之事,我第一个代表少先队员鄙视你。” 窝瓜心里痒痒的四处乱看,生怕这些夜明珠会长腿飞了,但是又真的怕李绿蚁会就此与黑眼镜丢下自己,只得恨恨作罢。 看着躁动不已的窝瓜,李绿蚁无奈的摇摇头:除了自己身为考古人员的基本素养,让自己不能行如此之事外,不准窝瓜扣走这些夜明珠的原因还有一个。 钟乳石洞内地势奇异,天生地长,要是做手脚而设置机关十分容易被人看出来,因此那些夜明珠便成了暴露在外的活靶子,李绿蚁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为了预防这些东西不被盗走,那刘荆会坐以待毙,不做点什么? 既然机关术上没辙,那那些夜明珠上有极大的概率被涂了毒药,只要盗墓者一触碰,毒药就会通过皮肤向心脏六腑内窜进去,极快的时间便能使人一命呜呼。 四周因为这一溜弯的夜明珠,虽然不至于灯火明亮,却也是盈盈有光,为了节省电力,都将手电筒的电源关闭了,踏着光亮而走。 也不知行了多远,这钟乳石洞并不高敞,却十分宽韧,两人沿着这一溜弯的夜明珠走了快有几分钟,李绿蚁主动问道“之前你不是追着黑眼镜而去的么,怎么现在只见你?” “嗨,还说呢,那黑眼镜估计是属袋鼠的,一蹦三尺高,几各踏步就迅速蹿的没影了,我在后面累死累活,几乎去了半条老命,只能沦落到在他屁股后面吃灰的地步,这不,刚瞅着亮来了,却没想到黑眼镜早就跑没影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李绿蚁听了好笑“你与他加起来才相识不到一个星期,此前你为了那三百块的包子钱都要逃单,他要是真的能在屡屡被你坑害的情况下还能与你生出义薄云天的义气来,你就该怀疑他的情感动向了。” 窝瓜裹了裹身上的短款西装,似乎觉得有点恶寒,不知前方还要走多久是个头,却这洞穴实在太大,却处处都有奇异之景,令人目不暇接,也着实好看,弯弯绕绕,若非两人是带着目的来到这广陵王墓的,还真的当成是在观景了。 窝瓜走在前面,挥了挥手,也没转头径直的“蚱蜢下士,本人性别男,爱好女,你没事对着我脑脖子吹气作甚么?” 李绿蚁在不远处正在采集一些钟乳石样本,头也没抬,用器皿装了一些合上放入包中,没好气的“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呢?” “不是你还——”窝瓜忿而转头,但见不超过五厘米的距离内,一张腐烂的人脸,正轻轻的,好似情人间的呢喃低语,将要舔舐到窝瓜的后脖子,而那玩意的双手,正破破烂烂的扒在窝瓜的背包上,似乎在索取回应。 “卧槽!” 窝瓜一把将手里握着,刚刚准备去扣那夜明珠的洛阳铲横劈出去,又快又猛,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恐惧到极点的条件反射,速度之快,堪称平生之最,只听得一声“呼”的破空声,那玩意的嘴巴正要一口咬住窝瓜的脖子,挣扎着要再进一步,窝瓜的洛阳铲已经劈到了那东西的脸上。 “咔嚓”一声之后,只听得好似什么浆果类的农作物被挤爆的声音,一大滩绿色的脓液溅在了窝瓜的脸上,洛阳铲已经将那东西硬生生的连皮带肉,从下往上45°角,斜斜削掉一半。 “操!” 这边李绿蚁刚刚发现事情不对,准备朝着窝瓜走来,却“玎珰”一声,装着他预备带回去捐给地质勘测组的钟乳石样本,连同玻璃器皿一起落地而碎,而他的背包则同时被五个腐烂的尸体拽住,挣不开身。 “是那些东西,我还以为我们走了这么远,这些东西压根就追不上来,没想到一个个居然长着狗鼻子,只要在这大墓中能感知到的生气,都能循着味过来!” 在自然界的动物群中,狗的嗅觉算是最灵敏的了,但是还有一种生物,嗅觉比狗还要灵敏数倍,那便是鲨鱼。 鲨鱼在海水中队气味特别敏感,尤其对血腥味,伤病的鱼类不规则的游弋所发出的低频率振动或者少量初雪,都可以把它从远处招来。它可以嗅出水中1ppm浓度的血肉腥味,即在一万吨的海水中,即使仅仅溶解一克氨基酸,鲨鱼也能感知到。 眼前的这些东西,从那石室到这里的距离,自己奔跑的,加上方才走的,起码也有两公里左右了,居然这些东西还能循着味找来!莫非这些东西真的是要将能感知到的一切活人生气置于死地吗?! 李绿蚁方才两手皆拿着玻璃器皿,之前在战斗中使用的那把勃朗宁手枪也揣在怀里,现在面临危险,当然可以快速掏出来,但是除了那拖住李绿蚁背包的五只腐尸外,另一只腐尸从他的左侧袭来,李绿蚁若这个时候去拿手枪,必然要落于下风。 那边窝瓜横劈死一个,那腐尸的脑浆子在空中随着脑袋的分离而炸裂,糊了他一脸,他抹了一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层层包围了。本来想立即过来营救李绿蚁,却也是有心而无力。 此刻的形式万分危急,李绿蚁咬了咬牙,一脚使劲蹬开一个靠自己最近的腐尸,左边而来的腐尸顷刻而至,他顺势左手拿着背包,朝右边狠狠滚过去,撞击在一个巨大的,好似壁虎一般的钟乳石壁上,甩掉了缠住自己的四只腐尸,与此同时一个顺势潜龙摆尾,右手从怀中掏出勃朗宁手枪,拽着背包迅速朝着窝瓜那边靠拢而去。 “砰砰砰!” 方才想纠缠李绿蚁的几只腐尸被全部爆头,倒地落下再也没有起身,果然,这些东西虽然死而尤动,也是因为大脑中部还有神经麻痹知觉,只要大脑中枢被完全破坏,就再也动不了了。 此时的李绿蚁才骤然发现,围攻向两人的,岂止是十几只腐尸,远远望去,那零零散散,陆陆续续朝着两人逼仄而来的,这他娘的是成千上万具腐尸啊。 那么多腐烂的肉体,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汉朝服饰,大部分风化成粉末,只剩下布条碎片垂挂,宛如僵尸般,嘴里发出好似吞食食物的咀嚼声,大批量的朝着你走来,李绿蚁头皮发麻,“窝瓜,别颤抖,快走,这些玩意太多,咱们应付不了!” “你他娘的以为我想跟着他们耗?我这根本,脱——不开身啊!” 窝瓜说话间,再用洛阳铲劈飞一个腐尸的脑袋,有些奇怪的“咦?这些玩意的身体怎么脆弱的跟块豆腐渣一样,用点力气就散架了?!” 正在窝瓜愣神之际,两具腐尸忽然齐齐趴在地上伸出手,将窝瓜的左腿狠狠往前一拽,窝瓜身形虽然矮胖,但下盘却稳,但是贸然之下,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一个踉跄,这一个踉跄不要紧,却在踉跄之后,一头扎进了十几个张牙舞爪的腐尸堆中。 那一群腐尸小群聚集在一起,只是半径五米内就聚集了二十只左右,而其余的腐尸感知到这一幕,也纷纷朝着这边移动过来,窝瓜危矣! 其实这些腐尸的移动速度并不很快,但是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李绿蚁敢保证,从这些玩意的牙口看来,但凡被咬上一口,就是十死无生了。 腐尸与方才的绿毛僵尸,很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但也不能因此而不当回事。李绿蚁一枪一个,迅速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腐尸干掉,“噼里啪啦”的开始装填子弹。 窝瓜,你等等—— 窝瓜一个趔趄之后,迅速将刚才拖曳自己往前的两具腐尸,抬脚一脚一个将脑袋踩个稀巴烂,发狠一冲,一个旋风扫尾,蹬开两具腐尸,又拿着洛阳铲眼神恨恨的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具腐尸。 “吧唧”,又是绿色的粘液在自己眼前炸开,窝瓜下意识闭眼,却还是糊了自己一脸,都来不及擦掉,仗着背包的结实,又横冲直撞的撞开两个,预备要朝着李绿蚁这边汇合,却没想到背包在此时被几只骨手死死拽住。 怎么办?装备都在里面不能丢,如果真的丢了,后面的路必然走不了了,但是如果要取回来,好不容易与那些鬼东西远离了约两米的距离,就要前功尽弃。 窝瓜仓惶的看向七手八脚,一边不断机灵躲过腐尸,一边趁机装填消耗的子弹的李绿蚁“卧槽,大兄弟,你快点啊,你再慢的话,来年的今日,就不是我给你敬酒,而是你特么给老子上坟了!”说话间窝瓜顺手将洛阳铲从右手顺手的扔到左手中,重重一掂,看也不看身后,直直劈倒一具腐尸。 此时那些溅出来的粘稠物,窝瓜已经懒得去在乎形象了,反正大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暗无天日的大墓洞底,谁也别嫌弃谁。 李绿蚁将枪托“啪”一声按入弹药匣中,朝着勾留窝瓜背包的几具腐尸精准开枪,窝瓜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脖子,只感觉有几道极快的气流在自己耳边炸开,后背顿时一松,自己的动作总算不受拘束,而迅速往前跑去。 “啪啪啪!”十三发子弹还剩下最后两发,李绿蚁在口袋里的子弹也还剩下预留的一排。 要在十五发子弹全部打完前,离开这个鬼地方,因为虽然装武器背包中的弹药还有,但是如果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将包解下,拽到前面来,打开拉链,在众多短枪、步枪子弹中,找到这款勃HP-35,1995型9乘以19mm,35英寸的枪管短后坐式勃朗宁手枪子弹,少说也要五十秒,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等得了自己五十秒?! 窝瓜嚎叫一声,与李绿蚁边退边战,举起自己的M14,朝着人群密集的腐尸狂乱扫射,李绿蚁清除突围的路,若李绿蚁在解决围攻自己的那几只腐尸后扭头就走,还有一线希望能摆脱困境,但是李绿蚁向窝瓜冲来了,因此就在刚才那一瞬,四面八方都被这成千上万的腐尸占领,即便是数量最少的地方,也有几百只腐尸挡道,两人所作的,只不过是让自己越来越小的活动范围内,尽量没有腐尸做的垂死挣扎而已,又暂时怎么可能会有突围的地方? 窝瓜一边战斗,忽然在李绿蚁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蚱蜢下士,我李绿蚁都看在眼里,这次要是不因为我,咱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是我拖累你了。” 李绿蚁脸色未有丝毫变化,利落的崩出一枚子弹后扔掉空匣子,“咔嚓”一声按新弹入膛“你在说什么蠢话,你与我是一起下来的,我已经救了你一次,难道下一次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便会放弃救你吗?再说,你不是封我为蚱蜢下士吗?大帅落难,哪有下士不救长官的道理?” 窝瓜握枪的手一抖,开出一枪,又倒下一群。 第十五章 腐尸群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M14的威力果然如斯之大,好似一个小型的火箭筒,可惜就是子弹笨重了点,不易携带,但也算是杀伤型武器中轻便的一种了。 这装配背包的人考虑的非常周到,既配备了像勃朗宁手枪这种易于携带的类型,也有M14这种一枪能干倒一小片的。 两人活动的范围从开始的十米,缩短成了八米、六米……现在只有区区的方圆四米不到,那包围圈外成千上万的腐尸,要是想围攻过来将他们吞食了,是迟早的事。 背包中尽管有大把的子弹,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换,李绿蚁脸上滴下一滴冷汗,一发发的算着子弹的数量,当还剩下最后两发时,颤抖着问向窝瓜“你那里还剩下几枚M14子弹?” 窝瓜声音略有些沙哑“大概还有四发,这种子弹比较笨重,好似一个小型铅块,我都是揣在了西装口袋里,几次要甩掉,还好当时懒得挪位置带着跑路,否则现在就有的玩了。” 冷汗直流,窝瓜叫嚷着“你不是之前厉害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连弹道轨迹都能算,现在赶紧灵验一把啊。” 这边回道“那是我大学选修的科目,物理数学中的一小类之一,现在大军压境,你要我用——”眼睛看到什么东西,忽然声音一顿“窝瓜,接下来,听我调度!” 窝瓜正急的挠痒痒,乍然听到这句话连忙屁股乐的开花,“你现在要我去吃屎,我也能吃。” “人类的移动速度是1m/s,而这些东西的移动速度,明显慢了两倍,便是1m/2s,步距为50-60cm,你我手里预测在进行接下来的行动时,根据你发枪的频率,预估剩下两发,从这里到那好似滑梯一般的巨大钟乳石盘是17.6米,——” 李绿蚁早就将目光盯准了在不远处的那一座约略有三米高的圆台,只要站在那个上面,不仅可以暂时休息,还能补充弹药,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打算。 “人类直接奔跑过去,只需要十秒钟不到,但是因为有了这些腐尸遮挡,速度会大幅度减缓。” 窝瓜听了一大通也没听懂,只看到李绿蚁眼睛看向的那个石台“你就直说要怎么做吧?” “无需打开背包,你背包外便有一把冷光烟花,这群腐尸除了声响、温度、感知与行动,还依靠光芒来追击要消灭的东西。冷焰火中的金属粉末经过一定比例加工,燃点在60℃-80℃之间,外部温度在30℃-50℃,依靠本身药剂燃烧时产生的声、光、色、火和分支烟花,达到效果,能在声音、温度、感知三方面上,牵制这些腐尸,寻找到合适的突破口,配合这些腐尸的速度与行进路线,用尽最后的子弹,我先将你送过去,然后你到了,便迅速将你口袋里还剩下的M14子弹装填,拿出绳子,拉我过去!” 窝瓜神色一顿“那我一旦离开,你怎么办?” 李绿蚁有力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一定能带我上去。 “你若先上去,你的力气比我大,迅速找出绳子将我拖曳上去,我能节省许多时间,比我们在这里孤立无援好太多太多,我若先上去,根本无法拖得动你,还会给你制造麻烦。” “不行!本大帅不同意,要上你先上,哪里有大帅在战斗中先跑,留下士兵一个人孤立无援的被敌人包围的?!” 李绿蚁狠狠一顶窝瓜的背,大吼一声“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这是窝瓜相识李绿蚁这段时间来,首次见到一贯轻声慢语说话的李绿蚁,如此疾言厉色,心头一跳,却再也无法反驳“洛阳铲还在我裤腰带上别着呢,拿去!” 李绿蚁抽出洛阳铲,在手掌心掂了掂,上面的绿色粘液一看就是方才的战绩所留,却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腐尸,那些腐尸此刻倒不主动进攻,似乎形成一个诡异的默契,开始步步朝着两人逼近,也不如何,只是让两人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处境变得更加微妙,包围圈渐渐缩小成一米而已。 但见李绿蚁迅速抽出冷焰火,撕下布条圈在一起。 一根冷焰火棒的重量是480克,体积是3.14乘以0.5cm平方后再乘以18.7cm。表面积是3.1415962乘以2乘以半径0.5cm乘以18.7cm加2乘以π再乘以0.5平方,十根冷焰火的体积加上重量,预测投射的距离为50米外,十根冷焰火的重量加上表面积朝着预算好的距离投射,希望距离预测为60米,有效距离只在52.34厘米。 但是,这52.34厘米,已经可以给窝瓜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 但见李绿蚁没有丝毫犹豫,将冷焰火朝着最为有利的方位狠狠一掷,顿时周围一片约略囊括半径有350米的光圈,果然被这冷焰火吸引。 围绕在圆台与两人之间的腐尸绝大部分被那冷焰火吸引,开始朝着那更为闪耀的光源从聚而去,只有小部分的零星的腐尸似乎还是对两人锲而不舍。 “你还在愣什么?!” 李绿蚁一声大喝,留在了后面断后,窝瓜狠狠拧了拧脖子,闷头冲着那圆台冲去,抬着M14狂吼一声“挡我者死!” 七八个不长眼的见窝瓜会蹦会跳的冲来,连忙咬上去,窝瓜开枪,一举崩死,刚刚靠近那平台,便见留下断后,为窝瓜扫清障碍的李绿蚁已经被十几个腐尸团团围住,刚才窝瓜冲过来时,也有一些腐尸想扒住窝瓜的背包,李绿蚁用尽了枪里的最后两发子弹,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可能。 窝瓜硬着心肠,手脚并用,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实力,一咕噜攀上了平台,却见李绿蚁已经被后赶来的腐尸围住,勃朗宁手枪没了子弹,被他紧紧的咬在嘴里,正一把一个,横劈着那腐尸的脑袋。 “蚱蜢下士,快过来!” 此刻因为见到窝瓜站在平台上,而无法攻击,只是在这石台下逡巡而张牙舞爪的腐尸还大有所在,窝瓜急忙向着李绿蚁投放去一截三十米长的绳子,其人本身腰间缠绕着三四圈,正要发力,包中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石头上,唯独那一坨还没有放开的绳子,好似仓惶中还未来得及完全打开放在那里的。 窝瓜打算以自己作为杠杆,只要李绿蚁抓住绳子,自己立即一个使劲,好似拔萝卜一样把他拔出来。 李绿蚁见到垂过来的白绳,正要伸手捞住,忽然从后面又袭来一只腐尸,堆簇着往前,将李绿蚁硬生生撞离那里,一个踉跄扑地,霎时间,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扑倒在倒下去的李绿蚁身上。 窝瓜瞬间双手一怔,眼眶霎时泛红“蚱蜢!!” “咯吱咯吱——” 从那几百只腐尸围攻的群中,似乎听到了分食事物的声音,李绿蚁的身影久久看不见,窝瓜只觉得心头顿生一股恶气,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就要拿着自己一发不剩的M14,下去与这些狗东西决一死战,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动静不小的轰鸣声,连窝瓜这座石台都有点受了冲击,碎石落了一些,忍不住倒退几步。 此时见到围攻李绿蚁的几百只腐尸群好似蒲公英开花般,炸裂出去,最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几百只腐尸群,他们抵挡住了最大的冲击伤害。 蚱蜢,蚱蜢—— 窝瓜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一定是蚱蜢在最后关头,宁可与这些东西同归于尽被炸飞,也不愿意被这些东西分食啃死了。 都是为了自己。 窝瓜双膝一弯,腰间缠着的白绳似乎成了宣判蚱蜢必死无疑的预兆与证据,在此刻情况下,居然看来这般应景而叫人悲痛难抑。 恨恨的锤了一下石台,却拳头通红而心里的悔恨与痛楚无法排遣,唯有眼泪“哒哒”落地,在爆炸之后的余波下,于腐尸聚集之地,显得尤为清晰。 他真的舍身救了自己好多次,真的好多次,在这样的世界中,金元宝连他老爹老娘是谁都没见到,从小就四处流浪讨生活,人间的冷暖见识了太多太多,什么所谓的亲戚朋友,都是利近而来,利散而去,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为了一个陌生人,就真的奋不顾身的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窝瓜忽然仰起头,呼号一声“蚱蜢!!!!” “大老爷们的,哭啥?” 李绿蚁衣裳破破烂烂,遍处流血艰难的往平台上爬,每单手接触到什么地方,便留下血迹,因为腐尸群阻挡了大部分冲击,这片石台周围的腐尸只是惊慌了一会儿,又迅速察觉到生物在向平台之上移动,纷纷围绕起这平台打转了。 窝瓜足足愣了四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搀扶着李绿蚁上来,见李绿蚁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慌忙从包里翻出急救箱,急救箱就在窝瓜的包里搁着,又拿出最为宝贵的那一份水源,迅速为李绿蚁擦洗伤口。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后,李绿蚁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忍不住“呲”了一声。 破烂的衣衫完全没法穿了,索性窝瓜包里还有一件工装裤和背心加外套,虽然大了些,也将就着裹上了。 窝瓜瞪着李绿蚁,半天没说话,李绿蚁喝了口水镇定了一下,看着平台下方聚集的嗡嗡的腐尸,头都大了,而窝瓜正奇奇怪怪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头就更大了。 “我是被绊了一下,立即卧倒,当即趁着这群东西不注意,迅速从下面撤离,因为这些东西的骨骼很奇怪,好似豆腐一般非常脆弱,用洛阳铲横劈之下,那些东西的脚骨碎裂,迅速压了下来,我立即匍匐着前行,差点被压死,那些东西也想靠近我,还好背后背了个这么大的包,又厚重无比,却身上的大山压的实在难行,我便丢了一个小型雷 管,扔在那腐尸的中央,虽距离我不远,但是有那么多腐尸做挡板,背后还有这么多厚家伙,一时间除了受点内伤,吐了几口血外,倒也还就没死。” 话虽如此,但是李绿蚁知道现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一定被震坏了,自己此次离那震波实在太近,诸多情况下虽然有所缓和,但到底还是有点胡来,却那时那个法子是唯一能自救的法子。 自己错过了窝瓜投过来的那个绳子,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若不在几日之内,迅速去医院动手术,李绿蚁觉得自己能不能见到新世纪到来的太阳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听李绿蚁说的轻松,但是窝瓜也察觉到李绿蚁此刻的身体状况一定是差到了极点,却现在这话问出来也于事无补,还会徒增烦忧,唯有快点出去往那医院好好治疗才是。 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不出三四日,蚱蜢必然要心裂而亡。 窝瓜的心头闪过一丝云翳:虽然暂时没事,但是的确有大事。 炸死的腐尸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的腐尸此刻纷纷聚集在了石台的周围,以石台为一个巨大的辐射点,周围看得见摸得着的腐尸大军,堆满了整个钟乳石的溶洞,密密麻麻好似蜂群,约略也有数万个,难怪那木板与棺材看着那么厚,只是几分钟便被拱破了,这么多玩意堆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破呢? 看着他们的服饰,窝瓜道“这些东西是刘荆的奴隶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应该是刘荆所拥有的所有仪仗、服侍的奴仆,大部分的,是修建这大墓的工匠。” 李绿蚁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下可如何是好? 虽然知道这里可能不是正确的,但是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现在看到这个如此巨大的钟乳石通道,很明显这里一时半会也接近不了那刘荆的主墓室了。 且李绿蚁还有一个沮丧之处:这么多工匠皆被刘荆埋在此地,这说明这些工匠根本没有来得及打造那可能用来逃跑之用的路。 此前李绿蚁在随着姜教授四处探查时,在洛阳的一座大墓中,发现了一条本不属于是王陵建造路线上,多余出来的一条无比狭小的通道,姜教授解释说,那条通道是工匠预示到自己有被活埋的可能,因此悄悄挖掘的,通往外面的路。 本来李绿蚁还以为即便此路不是正确的路,但只要能出去,此路还是可走,现在看来竟然是想错了。 “怎么样?”窝瓜探究的问。 “什么怎么样?” “逃出去的法子啊?” 李绿蚁仰头躺在巨石上,这块钟乳石异常庞大,占地约有十平米,高也有两三米,一时间那些腐尸居然奈何不了他们了。 “方才紧绷的神经,累得我差点背过气,先休息一下,让我好好想想。” 聚集的腐尸数量之多,令人难以想象,李绿蚁一边闭上眼假寐,一边迅速在脑子里搜寻对策。 在这种情况下,说休息是不可能真的休息的,如果在这种环境中都能睡得着,除了神经大条的傻子,就是少根筋的二货了。 很明显那窝瓜虽然占了一小半,但也不至于不敏感至此,心里虽然焦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着准备工作,将方才从包里慌乱拿出来的东西再整整齐齐的放回去。 李绿蚁想了半天更加心烦意乱,睁开眼拿过自己的背包,开始检查装备。 窝瓜手里的M14步枪子弹并不太多,李绿蚁一股脑将那M14步枪中的子弹全部填满,然后将剩下的子弹尽数塞给窝瓜,方才的那种勃朗宁手枪已经在爆炸中遗失了,正好背包里属于那种型号的勃朗宁手枪也不剩下多少,李绿蚁将这些子弹全数放在一旁。 毛瑟手枪与左轮手枪各一把,左轮手枪的子弹不是很多,毛瑟手枪的子弹但是很充沛,李绿蚁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把手枪在中国被称为“盒子炮”、“驳壳枪”、“匣子枪”……里面配备了20发子弹,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倒是比较接地气。 李绿蚁初始一眼看中了那勃朗宁手枪,现在没有也就罢了。 以食指勾着扳机圈转了一圈,游刃有余,也很顺手,李绿蚁满意一笑,将子弹装填完毕又拿出了一大半毛瑟手枪备用枪匣放在兜里。 上一次吃的亏,这一次不能再犯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把军用步枪,一架可拆卸的轻挺机枪,那架机枪实在不轻,光一个人端着就很不方便,背着也沉重无比,要想面对这种情况上手实在比较麻烦。 李绿蚁想了想,将子弹有限的步枪长短枪全部拿出来。 “过会儿真的要突围的话,这些枪支除了弹膛里面的子弹,是没有备用子弹的,用完就丢即可。” 又拿出那左轮手枪“这把左轮手枪,你放在随时随地可以伸手拿到的地方,只要在你将那两把子弹有限的步枪用完扔掉后,M14中也没有子弹了,暂时先不要花时间去装填子弹,直接拔出这左轮手枪射击,能最大限度的缩短我们逃出生天的时间。” “妙啊。” 窝瓜只听李绿蚁说了一遍,便明白李绿蚁的意思了,当即接过那些枪支,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做射击状。 李绿蚁也挑选了两把机枪,将毛瑟手枪放在上衣口袋中,现在口袋里的份量倒是重了不少。 第十六章 惯性解谜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此时李绿蚁的背包中,尽是毛瑟手枪的子弹与那可拆卸小型火箭筒机关枪了,重量大减,见窝瓜背后还鼓鼓囊囊的背着许多东西,又匀了一些自己背着,却犹豫一会儿“我们现在是在逃亡,有些不必要的东西,丢了也便罢了。” 窝瓜立即来劲的要将绳索丢掉,李绿蚁连忙阻止,“绳索也许后面有大用,现在丢了,之后要用的时候怎么办?” 却李绿蚁将几把狼眼手电中的干电池拆卸下来,装填上新的电池,又丢掉了一些好似精铁一般的长刀与造饭工具。 窝瓜试着背轻了不少的背包,当即抖了抖屁股上的肉,惊喜的“果然轻了小半!” 李绿蚁再挪了一些放在自己的背包中,两相权衡,现在的负重每人大约8公斤,也谈不上什么重不重的话了。 现在火力充足,只要自己出枪一扫,眼前的腐尸便能倒下一大半,窝瓜信心大增,却李绿蚁还是愁眉不展。 “我们的火力虽猛,但如此这般,终究也不是良策,即使突出重围,你想过往哪突击?又往什么地方突击吗?且你怎么知道,突击之后的地方就是安全,那遇到的危险,会不会比眼下的危险来的更大更难呢?你我现在尚有喘息余地,如果遇到那种没有给你我留余地的危险,届时火力再大恐怕也无济于事,就像之前遇到的绿毛僵尸,若非是黑眼镜,只怕打尽了子弹,也不能杀死他。”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李绿蚁头一抬,迟疑的看向四周:这方才的动静也够大了,窝瓜说黑眼镜是提前走了,自己没追上,现在看来,这黑眼镜是完完全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即便他真的是去提前探查地型,那炸药的声音,也能够让他知道自己与窝瓜大事不妙了,怎么那种情况下都没出现呢?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脱不开身,还是说—— 李绿蚁心底一沉:还是说,自己与窝瓜本就是被他强行逼入这刘荆墓中的,我们的死活与他无丝毫关系呢? 他实在不愿意这般想,可事实就在眼前,也不能不让他这般想,自己与窝瓜现在是生死攸关,他早已听到动静,却迟迟不出现,到底是何叵测居心? 窝瓜没心没肺,自然想不到这一点,忽然听到一声“咕噜”声,李绿蚁诧异的看向窝瓜,窝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饿了。” 从上一顿到现在,少说也有十二个小时,除了水,两人什么都没喝,能不饿么?而且现在水也只剩下一点了。 窝瓜恨恨的“那黑眼镜真是可气,咱们两个背着武器、背着装备的四处乱窜,受苦受累的是我们,他倒潇洒,一个人掌控着装着水源与食物的背包,直接饿死我们算了。” 黑眼镜这招是很高明的一招,此地由李绿蚁与窝瓜掌握食物背包,万一那人意外在什么地方死了或者是跑了,剩下的两个人除了等死没有第二条路,而如果食物背包掌握在黑眼镜手中,窝瓜与自己本就是被胁迫参加行动的,要是真的铁了心想走,食物也在黑眼镜手里,想跑也跑不了多远,还得回去。 但是现在,偏偏最重要的食物就没有—— 李绿蚁看着窝瓜气愤的在包里翻来翻去,似乎想从哪条缝里翻出个面包屑充饥一般,轻笑了笑,却忽然视线集中在一个东西的上面,大惊的“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 窝瓜拿着它的手一顿,忽然感觉到了自己那点,无处安放而躁动不已的青春,四肢僵硬,却李绿蚁已经眼睛放光一般的夺了过去。 登山勾爪,又名飞虎爪,关节可松可紧,后面的圈环坠长索,可远距离抓取东西,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爪一般为钢制,古代是以纯铁打造,略似手掌蜷握,一般又五个钢爪,也有四个或三个的,可张可缩,其最前一节末端尖锐,犹如鸡爪。 这种飞虎爪现在一般是登山运动员专门配备,而小说里面,这飞虎爪便成为了掌内装有机关,可控制各爪,机关与后方绳索相连,以飞爪击人,只要将长索一抽。钢爪即猛然内锁,爪尖可深陷入肉,敌人万难摆脱。 现在被无数影视制片公司翻来覆去拍的,那古龙、金庸的小说中,这飞虎爪便是许多江洋大盗的必备法宝了。 这个东西在国外还没有那么流行,毕竟是老祖宗最先想出来,却最先在通俗小说里面火了,后来才运用到攀岩活动中的,民间的大部分铁匠铺与手艺铸铁师也能造,不了解这一方面的人,乍然看到这东西,还真不知这玩意的用处。 窝瓜显然也知道一二,指着飞虎爪道“这不是那什么走进珠穆朗玛,那些登山员的标配吗?在包里放着一直硌得慌,还揣了俩,要不是这玩意也不重,背包也实在是厚,我看着又没什么用处早就扔了,咱们下下墓又不是下山,用不到这玩意吧。” 李绿蚁心里一定“你可不要小看了这飞虎爪,清代时,山西大盗荣康以此闻名,号称‘飞爪天王’,后将此技传给天津镖局毛某,毛某艺成后,走镖时竟不插镖旗,只在镖车上悬一飞爪,群盗一见此物,即自行退避。民国以来,武林中所用飞爪虽已无机关,但只要有这玩意,无论多高的墙都能给你无声无息的翻过去。” “民国隶属军统,由戴笠亲封的四大金刚之二陈恭澍与王天木,在郑介民的现场指挥下,1933年5月,于北平六国饭店杀死了汉奸张敬尧。这张敬尧乃北洋军阀余孽,在此之前正与日寇勾结准备在北平发起暴乱,可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北平饭店。北平饭店一贯是日寇藏匿汉奸的集中营,据说强院之深高,连强盗都望而却步,唯有一个正门与后门,有日寇的好几个排日夜轮流站岗,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是那陈恭澍与王天木就是安插了一个深得戴笠信任的江山派人,据说此人使得一手飞虎爪,且枪法之准,军统无人出其右。” “此行动神鬼莫测,日寇连一声枪响都没有听到,第二日便已经发现张敬尧横尸在房间内,死状残忍,而汪伪政府为此勃然大怒,结集了几十号国内外破案专家大肆调查,最终只在最高无人能入,因此略有些疏于防守的一面墙上,发现了摩擦痕迹,当即展开调查,却到底也没有抓到那个人。” 窝瓜听了大惊不已,看着那飞虎爪“这玩意有这么厉害?” “这是在人家手里,就如同是吃饭的筷子一样易如反掌,搁在我们手里,就像踩高跷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你的包里此刻既然有这个,现在我们的困境,便可解决一大半了。” 李绿蚁精神抖擞的站起身来,在周围的地势看了一圈,方才一直注意着这群腐尸,到底是没有特意打量环境,现在看来,这里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处? 垂挂着的钟乳石不算,在地面上的钟乳石,是由于石灰岩里面含有二氧化碳的水,渗入到石灰岩缝隙中,会溶解其中的碳酸钙,这溶解了碳酸钙的水从洞顶上滴下来时,由于水分蒸发、二氧化碳逸出,使被溶解的钙质又变成固体,也就是说地面上的一切钟乳石都是此后钙质固化的结果。 除了两人脚底上踩着的这块巨石,在十米开外,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巨石,大差不差,前宽后短,虽说外形更有点接近于圆,但是表面光华无比,很明显就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而且这巨大的石块,似乎是每隔了几十米就有一处,排列十分规律又均匀,窝瓜将脑袋凑到李绿蚁旁边,歪着头打量一番“哎,刚才躺在上面还没发现,这跟我们脚下站着的石头,一模一样的,居然还有那么多?!” 见李绿蚁凝神不语,似乎在思考,窝瓜嘟囔一句“旁观者清,现在看起来,这些石头怎么看起来被削的跟棺材一样?!” !!!!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李绿蚁方才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略了,现在窝瓜无心一句,当真有如拨云见雾,却又疑窦顿生。 他回首望自己之前跑来的那黑暗处看去,自己三人最开始呆的那个巨大的圆,应该是一个无尽的环道,之所以放置在上面,恐怕除了能阻止盗墓贼深入之外,还是为了掩盖那下面是一个万人殉葬坑的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外形与古希腊赫拉克勒斯火神庙一样,而下面掏空,便是引人去死的黄泉路。 不过这样一说,那些工匠被掩埋起来,而后又成为腐尸,是巧合,还是刘荆预留着的刻意?是万一即便真的被高明的盗墓者看出来,也能被腐尸困死的后手吗? “蚱蜢下士,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腐尸现在全部堆积到这块巨大的岩石旁边,站在上面看下去,好似黑黢黢的蚂蚁群一般,伸手去拿自己发现的垂涎三尺的食物,在这里,若是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可能就背过气去了。 即便不刻意看,光听声音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了,李绿蚁点点头“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也还是垂死挣扎而已。” 窝瓜一喜“落在水里挣扎一下,好歹还能渐出点水花,若是不挣扎,只怕我们就死定了。” 李绿蚁指着那一望无际的通道,密密麻麻堆积的腐尸道“你也看到了,跟我们脚下的这块棺材石头长得很像的石头,每隔二十米左右便有一个,大小也几乎一致,一直延伸出去,如果我们有机会能踩着这些石头当踏板,一直往前,腐尸上不来,根本无法拿我们怎么样,但是如果这条路是个死路的话——” 之后不言而喻:要是这条路是个死路,尽头乃是无尽的深山,那方才的这挣扎就真的是垂死挣扎了,但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法子,窝瓜又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何况李绿蚁现在的情况也根本是耗不起的。 窝瓜撸起袖子“废话那么多作甚么,蚱蜢下士,你就说要怎么做吧。”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燃起的斗志又瞬间熄灭,极为尴尬的看着李绿蚁“蚱蜢下士,虽然我封你为蚱蜢,但你也真的不是那虫子,虫子一蹦最多也不过几米远,何况我虽然跑得快,但是让我去跳远,这就有点为难我胖虎了。” 李绿蚁见窝瓜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放心,在没见到那飞虎爪之前,我虽然有此想法,但也无法实施,但现在既然有了这飞虎爪,眼前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了。” 窝瓜顺着李绿蚁的视线看向上面,但见上面层峦叠翠,倒垂下来的钟乳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发出极为好看的七彩光芒,好似天宫,若非现在下面的腐尸实在太过恼人,真是一个绝佳的观景圣地! 当即就明白他意思的窝瓜,迅速将绳子从飞虎爪的圈中绕过去,一边绕一边“啧啧”有声“你说这黑眼镜真的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你瞧瞧,这绳子跟这圈,简直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大一点就嫌宽,小一点就塞不进去,难道这是按照这绳子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李绿蚁眼睛眯了眯,没有开口,一会儿之后,窝瓜在那绕过飞虎爪尾端的圈外打了个死结,试探性的挥舞了一番,那飞虎爪在空中还发出“霍霍”声,十分顺手。 “蚱蜢下士,你要我勾哪块我就勾哪块,本大帅可是那一圈出了名的空手套白狼的行家,绝不叫你失望。” “正常钟乳石每年平均增长率为0.13毫米,快速增长的钟乳石的水溶液中,往往富含碳酸钙和二氧化碳,并且流动很快,这种钟乳石每年可以增长3毫米,目测投落地点为20米,绳子的长度充足,力道无需考虑的情况下,由于腐尸的堆积,巨石1.8米以下为危险距离,加上手臂的伸长,大约要预留2.3米的空隙,岩石高度为3.46米,要想准确到达那里,需要惯性的落脚点大于危险区域。” “惯性由于落地的摩擦力、空气阻力两种主要效应掩蔽,从而促使物体下落越来越慢,最后成为静止状态,摩擦力E等于1/2乘以质量60千克乘以速度乘以2,摩擦力每秒做功30J,下落空气阻力系数为0.30,迎风面积为2.05m平方,F等于0.30乘以2.05乘以100乘以100/21.21。惯性以初速度、加速度、冲击力综合考虑——” 李绿蚁一指正中间的那一块“是它!” “哦几把开!” 窝瓜头晕目眩的听李绿蚁说了一大通天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立即精神百倍,对着十米处的倒垂下来十分粗壮的钟乳石用处巧劲一抛,但听得“钪”一声,那飞虎爪落了地,并没有勾上去,接着试了许多次,要么是角度不对,要么是窝瓜预留的长度有问题。 李绿蚁在窝瓜包里翻出一截白蜡烛,开始在岩石上计算公式:怎么会不对呢?绳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窝瓜只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只五秒钟没留神,就那岩石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活似小时候上数学课低下头捡了一支铅笔,从此就再也与数学无缘般。 窝瓜哽咽了一下,老脸一红“这个,蚱蜢下士,这里面是啥啊?” 李绿蚁头也不抬“几次有误,我怀疑是我考虑失误,因此加入了海伦公式、亥姆霍兹定理、高斯散度定理、共轭复根定理、海涅波莱尔定理、赫尔布兰特定理、斐波那契数列、莫比斯之环、康托尔伯恩斯坦罗德定理……综合算一算。” …… …… 何必去自取其辱。 窝瓜留下一个悲伤的背影,背对着李绿蚁坐着:果然他还是适合被当肉干啃了比较好。 “有了,你握住的长度外,要留下36.39437米。” ?? 窝瓜试探性的“你有卷尺吗?” 李绿蚁刚准备用白蜡烛在那绳子上做记号,却发现这两个的颜色是一样的,只得从伤口处挤出一滴血,落在了那一处。 拍了拍窝瓜的肩膀“看你的了。” 窝瓜神色振奋,扎了个马步,骤然大喝一声,猛然将那飞虎爪扔了出去,只听“铛”然一声,那飞虎爪好似一只环绕着逆流而上的壁虎,极为伏贴的钉在了钟乳石上,又好似一只织网的蜘蛛,那白绳牢牢缠住那一块钟乳石倒垂下来的水滴柱,牢牢不动。 窝瓜使出大力扯了扯,果然纹丝不动,脸上很有喜色:成功了! 又怪异的看着也同样露出笑意的李绿蚁:这玩意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脑子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呢? 李绿蚁也想上去拉扯一番,将手上的白蜡烛放回,忽然一愣:奇怪,那窝瓜的包里装的都是工具,带白蜡烛作甚么? 话说,自己以前跟随姜云愫教授,首先去一些大墓探一探时,姜教授似乎也会带白蜡烛,但是自己就是没实际看过他用过就是,难道这白蜡烛还有他用? 第十七章 长明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容不得他多想,窝瓜已经如同一只矫健的猴子般,荡着绳子稳当当的落在了对面,原本围着这一块岩石的腐尸数量太多,渐渐的,前方的腐尸匍匐倒下,后方的腐尸踩着前方的腐尸尸体堆积扒拉上来,已经能勉强靠近顶部,只是一时半会上不来而已。 虽然开始两人以为站在这石台之上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那些腐尸群聚而出,还是能有阴毒的主意的。 不过幸亏有了飞虎爪,暂时倒是可以摆脱这个困境,那些以生气、温度……测出活物的所在的腐尸,在窝瓜荡着绳子离开这一块大石头时,好似有所知觉,齐齐将头从左边转向右边,又在窝瓜将绳子一把推过去,好似拨浪鼓一般的,再将头从右边转向左边,数万腐尸齐齐如此,好似刘德华在开演唱会,粉丝助兴一样,说不出的诡异瘆人。 站在对面朝着李绿蚁大喊“蚱蜢下士,你还愣着干嘛,你那儿都快被洪水淹没的鸡飞狗跳了,家都没了,还在野区,在给你妈采灵芝吗?还不他娘给我麻利的荡过来?!” 听到这哭笑不得的比喻,李绿蚁无奈的抓住绳子,背好背包,真正抓住绳子时,看到几乎就要一会儿能踩着同伴尸体抓到自己的腐尸,李绿蚁内心还是怕的。 咽了口口水,如一只树袋熊般只后脚狠狠往石头上一蹬,却李绿蚁只感觉自己踩到的石头无比脆弱,好似“吧唧”一声被自己踩裂了,闭眼过去时还十分惊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绿蚁刚荡离那石块不久,一阵腥风从后方急速传来,李绿蚁惊讶回头一看,一只强壮的腐尸攀附着从方才那腐尸尸骨上爬上来,方才正准备一把将站在那里的李绿蚁扑倒在地,只差那一丝丝,李绿蚁就难逃敌手。 “擦擦”两声,李绿蚁有惊无险的落了地,窝瓜将飞虎爪收回,两人回头,惊恐不已的看着方才那块大石头,此时那大石头上站满了想方设法爬上来的腐尸,密密麻麻的堆了满地,而此刻两人已经不在,那些腐尸没了目标,却还是将头转向对面。 因为地方有限,所以大部分腐尸费了劲爬上来,站在边缘也只能被挤下去,他们的身体十分脆弱,稍微碰撞就会散架,后来者也被挤下去,一时间倒是因为这无意之中的自相残杀而死了不少。 李绿蚁暗道:果然,方才踩到的那个,是第一个首先想爬上来的腐尸脑袋,那后来的那具腐尸,却是差一点就要得手了。 “好险好险,之前还真的以为身在高处,这些东西就无计可施了,还好我们第二次急中生智,进行了十万五千里的战略转移。” 却那些腐尸察觉到活物已经不在这里,开始从方才的那块大石头往这边转移,从聚在一起的腐尸,再次密密麻麻的以这块石头为中心点辐射。 这次腐尸中有的腐尸也不再逡巡,直接踩死了最里面的腐尸,开始慢慢踩着同伴的尸体,挣扎着要靠近两人,李绿蚁与窝瓜脸色大变。 “快!” 虽然腐尸的速度很慢,之前能爬上那石头也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现在因为这些腐尸似乎不顾一切的想逮住两人,因此死的不少,速度也更快了,这样下去,只要一个小时不到便能上来了。 窝瓜迅速将飞虎爪取下,李绿蚁又用白蜡烛密密麻麻的在那石头上准备计算,四十分钟后。 “选它!” “好咧!” 两人一转身,果然,就在两人转移根据地不久,那块石头再次为腐尸占据。 “蚱蜢下士,你的速度要加快了!” 窝瓜脸色不好的看着腐尸开始有计划有目的的朝着两人扑来,速度是越来越快,为了逮住二人甘愿再死一次的腐尸数量也越来越多。 李绿蚁自然也知道形势危急,头也不抬,嘴里喃喃,计算速度比之前快了两倍。 “S等于根号下p乘以p-a的值乘以p-b的值乘以p-c的值,得出S,然后……” 窝瓜两股战战的看着,那尸骨已经堆积了一半的高度,只要再有个五分钟,就能上来的腐尸,心焦如焚,但是也知道现在蚱蜢是在拼尽全力了,正是因为此地垂挂的钟乳石巨多,且下面的腐尸数量也巨多,如果选错了,要么是落在腐尸群中被吞没,要么就是根本无法到达那对面的石块上,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的差错,选择哪一块钟乳石是最佳,是一定要经过严密的计算的。 窝瓜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是知道李绿蚁每一次选择的攀附点,都是最精确又最合适的,因此明明没时间了,却这计算的过程也绝不能省略。 忽然这时,一只个头最小的腐尸,好似十分敏捷的蹿了上来,因为他个子最小,虽然围绕着石块周围那腐尸的数量高度是够了,但是大部分腐尸还在慢慢蠕动在这三米多之中,几分钟才能往上一点,这只腐尸倒是最快。 窝瓜脸色一变,直接举起身上挂着的三只步枪其中的一把来复枪“崩”一声,对准他的脑袋将他炸了出去,腐尸脑袋“啪”一声开了花,落在不远处石台上的,是一团绿色的粘液,十分恶心。 随着第一只腐尸的成功诺曼底登录,接下来再出现腐尸也不足为奇,这次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二十分钟多一些,留下的时间,的确是越来越少了…… “是它!” 再两枪赶走踏上来的第十只腐尸,窝瓜终于听到了好似天籁一般的声音,连忙看转那着力点,一股脑扔了过去,待勾住之后,后方乍然一股脑有二十只腐尸从四面八方跳上来, 来不及了! 窝瓜一举将来复枪抓在手里“你先走,我掩护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若先走,你怎么可能不被这些腐尸淹没?” “本大帅命令你,你先走!!” 李绿蚁脸色一变“Ca(HCO3)2(aq)——CaCO3(s)+H20(L)+CO2(aq)。” “哒哒哒——”来复枪中的子弹不断将奔来的僵尸打落掉地,窝瓜没好气的“大难临头,你想给我跳大神也起码说点我听得懂的行不行?说的什么鸟化,你他娘的就不怕我死了之后上来把你一起带走吗?!” 李绿蚁急忙的“咱们一起走!我选择的点都很准确,只要计算没有失误,是一定能落下的!” “但是你他娘的之前不是说这钟乳石很脆弱,我一个人都有点岌岌可危了吗?” “那难道你要我将你留在这里吗?!” 李绿蚁将绳子一把放在窝瓜手里,眼神坚定“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窝瓜看着李绿蚁毫不犹豫,势在必行的双眼,想到李绿蚁之前为了让自己先走一步而主动留下断后,差点被腐尸吞没,不得不引爆雷 管自救的一幕,莫名心神一颤,而此前的种种,也无法轻言,当即咬了咬牙“行,如果真的一起掉下去死了,在子弹打光之前,我一定是先死的那个!!” 窝瓜较重,李绿蚁略再上一些,“咯吱咯吱”,无数腐尸如潮水般扑过来,却伸手之处,是窝瓜与李绿蚁如考拉一般,攀着一根绳子荡过去,留在空中的幻影。 “咔嚓”一声,李绿蚁脸色一变,但见那攀附着的钟乳石,忽然裂了一条缝,紧接着是一声十分巨大的碎裂声,窝瓜脸色不好,此刻距离那落脚点还有四五米的距离,难道这点距离都不能坚持吗? “咔嚓”一声巨响,钟乳石碎片簇簇落下,窝瓜脸上带着一份视死如归的神色“蚱蜢下士,干了!” “干了!!” “喝!!” 两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背部相靠的方式迅速蹲落在地,其下十几具腐尸在这一瞬原本是终于得到口粮的喜悦,但诚如他俩所知的,这腐尸的身体结构十分脆弱,被“嚓嚓”压断。 只是与此同时,窝瓜左手拎着来复枪,右手端着一把冲锋全自动步枪,“嘟嘟嘟嘟”不在乎子弹的逮谁打谁。 “你们他娘的有种就来啊!” 但见瞬息之间就倒了一片,李绿蚁靠着窝瓜的背后,手上也端着两把轻型步枪,朝着离自己最近的腐尸击打而去,两人配合,以窝瓜这边倒下去的腐尸最多,李绿蚁那便稍逊一筹,因此这包围圈,也是呈一个不均匀的蛋型。 窝瓜早知道这一点,忽然大喝一声“蚱蜢下士,换边!” “好!” 两人急速分开,窝瓜迅速将来复枪重新挂在脑脖子上,左手握着李绿蚁空出来的右手,使劲一甩,好似那太极八卦图,眼神交换之下,是对战友无边的信任与帮助,只是区区一秒钟不到,便急速的前后转圜,而在这期间各自的另一只手都没有落下,周围的腐尸圈又倒下了一大片。 但是也诚如看见的那般,这群腐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两人尽管诸多转圜,李绿蚁也考虑到了策略的最优化,然而在这好似大海一般的腐尸群中战斗,犹如投落下的一滴墨汁,虽然也的确影响了一部分,但毕竟不能决策全局。 “嘟嘟嘟嘟——”子弹不计成本,不计数量的射出去,包围圈被逼在了五平米开外,但是到底也因为前赴后继的腐尸,没有再次扩大,十分钟不到,窝瓜手中的来复枪、冲锋枪,同时与李绿蚁手里的两把步枪一瞬空响,两人面上闪过错愕:没子弹了?! 对了,这四把步枪预留的子弹都不是很多,因此所有的子弹都全部装进去,留下的也不多,当断则断,两人直直将手里没有子弹的步枪扔出去,砸倒了四具腐尸,窝瓜拔出腰间李绿蚁给他的左轮手枪,李绿蚁拔出毛瑟手枪,两人都是右手开枪,左手捏着一大把子弹,随时备用。 “窝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虽然刚才也试过了移动包围圈,但屡屡移动的幅度不大,而且虽然子弹管够,但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你说怎么办?” “我们尽全力朝着那最近的石块突围,继续用刚才的法子,即便在上面有被腐尸冲上来的危险,但是落在腐尸群中孤军奋战,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危险是远远大于在上面的危险的。” “中!” 再次装满各自手枪的子弹,两人互相通了暗号,忽然大喊一声,李绿蚁再次扔出一圈冷焰火朝着相反的方向扔去,而两人去朝着那石块的方向奔跑而去。 即便是奔跑而去,两人也始终保持着背靠背匀速移动的方式。 “砰砰砰砰——” 前面倒下一大片的腐尸,两人集中火力,对着那条小道清除出一条极为狭小的路,但是迅速被其他的腐尸占领。 “咔”一声,窝瓜手里的左轮手枪也没子弹了,窝瓜一股脑扔开左轮手枪,拿出M14步枪,这左轮手枪的子弹虽然充盈,但是李绿蚁方才也全给了窝瓜,现在居然也全都没了。 毛瑟手枪的子弹还剩下小几十发,与窝瓜手里的M14步枪配合,能平安达到那里吗? “老子跟你们拼了,尝尝老子意大利炮的滋味吧!!” M14步枪是一种杀伤型极强,且一颗子弹好似那小心炮弹威力的大弹,往往射出一弹能倒下七八个,所以子弹的重量很高。 4米,3米,2米……两人离那里越来越近,直到只剩下一米时,窝瓜狠狠看了一眼还不长眼围着的十几只腐尸,胡乱的用M14步枪扫射出去,瞬息之间,那群腐尸便倒下一大片,而窝瓜却趁此时,迅速将李绿蚁一把拽着袖子扔在堆积的腐尸群上,“快爬!” 他抽出洛阳铲,背靠腐尸群,朝着左右凑过来的腐尸横劈过去,李绿蚁拼命的爬上岩石块,从包里拿出之前的那把轻重挺机枪,以极快的速度组装好,朝着窝瓜大喝“窝瓜,趴下!” 窝瓜出于对李绿蚁的信任,头也不回,迅速矮下身子,只听得好似“笃笃笃”的连环炮从自己耳边炸过,十秒钟之间倒下去七八十具腐尸,霎时周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虽然远处还有腐尸零零散散的靠近,但这三十秒内已经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窝瓜当即手脚并用的爬上来,如一条死狗般的仰躺在石块上喘气“蚱蜢下士,本大帅平时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你——你还有这手!” 李绿蚁迅速将子弹入膛,补给子弹数量,给了窝瓜同样一把毛瑟手枪,窝瓜手里一直用着的M14步枪,子弹已经告罄,再想有也没了,现在两人除了两把毛瑟手枪以及几百发子弹,就剩下这轻重挺机枪了。 李绿蚁看着下方也几乎堆到一半的腐尸尸体,担心这些腐尸故技重施,忽然的“包里有打火机吗?” 窝瓜一愣“有是有,就是没有烟,你这事后烟我平时可以理解,但是蚱蜢下士,战斗可不是游戏,需要极强的定力与忍耐力,要不——你先憋回去?” 李绿蚁差点背过气去“尸体腐化分解后产生的气体物质包含硫化氢、氨、甲烷、二氧化碳等,液体物质包括硫醇、尸胺、腐胺、臭粪素及水等,大部分的气体与液体,遇火都可燃烧,这些腐尸只不过是还没死透的尸体,第二次死亡当然也是如此,只要遇火能马上燃烧,并且在我们周围筑起一道火墙,由于石头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其中的硅元素化合价是固定的﹢4价,无法氧化,长时间的加热也无法燃烧,所以这是一道天然的防火墙。” 窝瓜神色闪闪的“那万一把我们烧死了呢?”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尸体中的其他倒还好,但是甲烷如果不充分燃烧,会产生打量的一氧化碳,造成天然气中毒,特别不充分燃烧还会产生二氧化碳,就是冒浓烟,我们会在没烧死之前被呛死。” “预估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四分钟左右,我将这轻重挺机枪交给你,最后的一道屏障,我也放在你手里,捍卫我们的生命。” 李绿蚁将打火机找出来,放在窝瓜的手里,窝瓜双手尽是硝烟的味道,而李绿蚁双手却一片冰凉。 窝瓜连忙一咕噜爬起来,忽然触摸到下方的石块,有点奇异的“咦,又是这样?” “什么?” 窝瓜指着石块“这里好像有很多蜡一般,滑不溜秋的东西,之前那些石块上也有。” “是白蜡烛吧,应该是我留下来的。” “不是不是,你看,这个形状也很奇怪,好像是在外面沿着原本搁置在这里的一个圆形东西,绕了一圈留下来的蜡一般。” 李绿蚁听其郑重其事,凑上去一看,果然如此“之前那些石头上也有这个,且都在这好似是棺材岩石的头部,我还以为这是钟乳石本来就有的花色,现在看了这么多块石头上都有,实在奇怪。” 李绿蚁闻了闻“不是蜡,是灯油。” “灯油?”窝瓜半信半疑的凑上去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类似油脂的焦臭味,当即诧异的“刘荆带人在上面野炊过?” 李绿蚁老血一哽,闷声的“是织绩明珠鲛。” 第十八章 青石巨门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古代王侯将相墓葬中会留下的灯油只有一种,就是传说中的织绩明珠鲛的脂肪,《史记·秦始皇本纪》中写道‘始皇初继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的话,《太平御览·火部三·灯》引注《三秦记》也有此言。” “用人鱼膏作为蜡烛,就可以长久不灭,如实则始皇帝陵中也是常年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人鱼?”窝瓜有些不怎么相信的“我听说好像是海牛,长得跟吃多了发胖的泥鳅一样,有那么神?” “《山海经》、《大德南海志》、《元史》、《搜神记》……皆有记载,‘鲛人即泉仙者,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眼能泣珠’……早已有传言,说秦始皇陵中就有用鲛人油作燃料的长明灯。其真身也的确是海牛,即儒艮,但是也有人说他们是矶姬,是陵鱼,是海妖塞壬,是罗蕾莱,是一种颇带着玄幻之意的生物。” 话语一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窝瓜听得正有趣,却他好端端的停了,当即有点不满的“按理说及都说这是长明灯了,这玩意怎么可能会在这钟乳石上?不是烤肉,也不是野炊,难道是用来烫猪的吗?” “是啊,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李绿蚁自言自语,脑海里隐隐有了一丝可能性,其实在他第一次站在这种棺材状的石块上,看到这无数的腐尸时,就有了一个朦胧的猜测,只是接下来的相遇,不断的加深了这个猜测,现在见到了这织绩明珠鲛的灯油,当即就更加证实了,只是他还没有完全的证据。 除非真的亲眼见到—— 周围的腐尸匍匐着往上爬来,窝瓜趴在岩石上,端着机关枪“笃笃笃”开始疯狂扫射,谁上打谁。 李绿蚁一边思考这件事,一边计算,一心二用之下,速度也慢了一些。 “老铁,你好了没,再不好,这长明灯就得给本大帅点上了。” 听到窝瓜的催促,李绿蚁如梦初醒,急忙计算,最后关头,窝瓜终于还是用上了打火机,筑起了一道火墙,却在这火墙之下,那些腐尸发出奇怪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被全部燃烧起来,慢慢不能动弹。 而剩余的那些腐尸似乎也惧怕这火光,一旦看到有同伴沾染,急速散开,因此除了那些不长眼的,其余的腐尸倒极为聪明的离这火光远远的。 但是也正是如此,李绿蚁预估的甲烷不充分燃烧的副作用也接踵而至,就在浓烟滚滚而呛人时,李绿蚁捂着口鼻沙哑着声音道了一声大功告成。 周围的火焰猛然窜起来,约有一米高,骤然间火势蔓延,围绕着这块大石头,绕成一个巨大的火圈。 脚下的根据地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李绿蚁与窝瓜分别荡着绳子飘过去,好似马戏团中的杂耍表演,又仿佛是狮子过火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烫到了自己的毛发。 两人相辅相成,几番配合,终于在踏上第四十块石头上后,再也不能动弹,累得不行的趴在石块上,此时那一万只腐尸已经去了一小半,但是还剩下六七千只,逡巡着开始叠人梯。 李绿蚁开始闭上眼一边心算一边休息起来,窝瓜艰难的爬起身:蚱蜢下士难得休息,自己得做好安保工作,却要去那机关枪时,那弹道中“叮叮当当”的掉出几个空壳,窝瓜透过外面一看,里面的子弹已经没了,翻了翻李绿蚁的包,里面的子弹也一发都不剩了。 李绿蚁艰难的坐起身“看来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无论我们之前如何挣扎,看来也只不过是拖延自己的死亡时间而已。” 窝瓜也泄气的不行,转头开始整理行囊,却忽然看到在前方不久,视线开阔处,夜明珠光辉更加,且还墙壁上嵌着无数的发光异宝,交相辉映出一扇青石巨门! 青石巨门对面,是一个人工雕琢的,好似屏障一样的倒扣大碗状的钟乳石层,有几十道红线似乎是深嵌在这钟乳石层中的,直接拉到那青石巨门的上方打结,从这里看去,就好像是民间的花灯节,街上张灯结彩的彩色电线一样,却这里的几十根颀长的红绳上还绑着红色的铃铛,铃铛之下结着黄纸符箓。 洞穴 里面没有风,除了那腐尸群移动时会带起的震动,居然也让那些诡异无比存在着的铃铛“玎珰”作响,霎是瘆人。 两人在初始的激动过后,看到这一幕齐齐咽了口口水“老铁,还以为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怎么他就这么多,我们总算苦尽甘来,找到安乐窝了,没想到这里看着鬼气森森的,虽然亮堂,但是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处镇鬼的地方。” 李绿蚁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窝瓜说的不错,这一切的布置,怎么看都像是镇鬼所设,那刘荆耗费苦心所建造的这个大墓,会允许自己与那些陪葬者尸变? 看来之前的怀疑,果然也是误判了,那刘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现在想想将这一切尽数安插在他头上也很对他不起。 不过看到这巨大的青石巨门,之前李绿蚁一直以来的猜测总算得到了证实,说不激动是假的:果然,这些腐尸应该是个意外,那刘荆根本没想到活埋下去的工匠会最后集体尸变,这其中一定是有了一个连刘荆与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转折点,但是,是什么呢? 此地是最后一块踏脚巨石,而此地距离那青石巨门也有五十米的路,因此那红绳之下倒是只有零星的几只腐尸,这里堆积的倒是满满,只是—— 李绿蚁担心不已:即使真的使出全力到了那里,那青石巨门应该就是刘荆所设的最后一道屏障了,万一自己打不开,那岂不是拉着窝瓜一起死了? 窝瓜摸了一下自己的鸡皮疙瘩,看着李绿蚁道“我说,咱们过去吗?” 李绿蚁沉思一会儿,打量了一下地势,“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加上剩下来的这些武器,并不足以撼动这些腐尸大军,唯有真的进入到一个这些腐尸绝对无法进入的地方才算安全,目前看来,那里的确是一个最佳的去处,但是——” “哎,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但是这是的,蚱蜢下士,咱们顽强的活到现在,难道你还在担心我没这个胆子陪你去送死吗?现在我这小胆也算是经过这惊险的几小时锻炼出来了,除非过不去,否则咱们尿也要尿到那边去。” 窝瓜作势要掏出飞虎爪,此次直接勾在那青石巨门上,李绿蚁见了连忙阻止。 “现在这飞虎爪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你若真的信我,我有法子。” 李绿蚁先试探性的走到最边缘,打量了一番那绳子,对窝瓜道“你瞧,虽然不知道这些红绳拦在这青石巨门外的用处,还挂着这么多铃铛、符纸要做什么,但是这些红绳都是深嵌在石头中的,且十分粗壮,这最高处离地面有十米远,最低处也有四五米不到,只要我们借助这红绳,这样这样——” 李绿蚁将那登山绳拿出来,对着自己与窝瓜比划了一阵,然后圈出几个大圈,从背后绕过前胸,最后一圈齐齐从后腿根绕过,“看,再将这个圈套在那红绳上,就像滑轮,又像是缆车一样,直接滑到那青石巨门前,十分安全。” 当见到李绿蚁几圈之下做出的这个缠绕的绳结,果真如此,窝瓜惊讶的“太牛了,你他娘的怎么什么都会?” 李绿蚁“嘿嘿”一笑“这是物理学中一个很简单的滑轮力学原理,我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 窝瓜的身躯短而胖,李绿蚁比划了半天才给窝瓜做好了,窝瓜挠了挠自己的大腿,别扭的“有点扯裆,还有点咯人。” 李绿蚁无奈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怕一根红绳也承载不住一个人在上面滑动的重量,李绿蚁一次性的拽住五根红绳,用登山绳从中间绕过,开始在前胸打结。 说来自己现在的所处画面,之前看过的成龙所演电影也出现过,只不过电影中他是直接以双手握着一根钢丝,从悬崖这边滑到那边,这种情况也只能在电影中出现,现在真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跟电影中一样。 迟疑的看了一眼窝瓜,李绿蚁见窝瓜扭扭捏捏,似乎不愿意第一个下,还以为窝瓜害怕,便先示范了一遍。 五根粗大的红绳被霎时间绷紧,只听到红绳上系着的“叮叮当当”的铃铛作响,铃铛尾部的符纸也“哗哗”摆动,李绿蚁转眼间便一下到了那青石巨门前,只差一两米,这点距离停住,也是李绿蚁用脚抵着门,想等一等窝瓜的缘故,不然也早落在了门前。 却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绿蚁侧仰着身子,回头一瞧,但见除了自己使用的这五根红绳,旁边十几根红绳被窝瓜一把抓住,窝瓜发了发狠直接圈住一股脑滑了下来,却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缘故,在半空中居然一个大幅度转动,好似空中杂耍般的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不要紧,原本系在大腿根下的登山绳活结一松,顿时多出了一米多高的长度,原本距离地面三四米高的安全距离,一下变成了危险距离,引得无数腐尸聚集,而那边因为大腿根的活结一松,腹部的活结也松开,直直停在了前胸,幸亏李绿蚁有先见之明,生怕会有不测,在前胸这里绑的是个死结,否则便要一根笔直的绳子拉到底了,可即便如此,窝瓜也很不好受。 数以千计的腐尸大军一下从方才那里移过来,一半一半的将两人这片红绳区域团团围住,但毕竟李绿蚁靠近那青石巨门,是坐在绳结中间,离地面尚有三米多高,可窝瓜却好似被人拎住两只胳膊般掉在空中,那些腐尸似乎是觉得窝瓜那里突破的余地更大,纷纷群聚凑到了窝瓜那边等着天上掉馅饼,李绿蚁这里倒是无腐尸问津了。 “窝瓜!!” 李绿蚁惊呼大喊,此时万千腐尸伸长手,拼命拉扯着窝瓜的脚脖子,似乎准备将吊在半空中的窝瓜扯下来饱餐一顿,窝瓜被吊在半空中,进退不得,因为方才那变故,此刻莫名其妙的登山绳也在空中打了也死结,滑不到李绿蚁这里来。 “嘎嘎——” 腐尸似乎在为即将到嘴的肉兴奋不已,窝瓜惊慌失措,脸白了一半,奋力的蹬着脚脖子,双臂也死命的往上,奈何这绳子不是单双杠,无法承力,窝瓜额头上的青筋遍布也不行。 这可极坏了李绿蚁: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窝瓜迟早会撑不住,而看着那十几根被承重的红绳,也并非是一直不变,每当窝瓜在这些绳子上停留的时间愈长,这些红绳的韧性便会减少,久而久之会慢慢松垮,然后窝瓜距离地面的高度也越来越低,那时…… “噌噌——” 似乎当即就印证了李绿蚁的这个想法,那好似碗托般,深嵌着红绳的岩石层,骤然好似有些接受不住的,在粘结着红绳的区域,掉落下细细麻麻的碎石,并且顶端还有细密的裂纹浮现。 幸好窝瓜的身高不高,腿也短的厉害,尽管距离地面只在两米,但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却忽然,窝瓜看到那些迫不及待想吃他的腐尸,坏心一笑,试探性的将腿伸长探下去,果然引得腐尸群躁动不已。 “嘎吱嘎吱——” 就在差点被其中一个最高的腐尸挨到时,窝瓜将腿一缩,那腐尸捞了个空,窝瓜哈哈大笑“哈哈,抓不到我,哎哎——你抓不到我,来啊,你来啊,你有种来抓我啊。” 李绿蚁神色一滞: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窝瓜怎么心还这么大呢? 看着周围的地势,迅速在脑海中思考对策,十几根红绳聚在一起,所形成的的一根被窝瓜当做支点的长轴,宽度是有的,那绳结因为偶然,在半道打了一个死结,这种情况下,除非解开这个死结,否则的话—— 李绿蚁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电石火光的想法:有了! “窝瓜,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住!” 看着那嵌着红绳的石块碎裂越来越大,李绿蚁担忧不已,窝瓜还跟腐尸玩的起劲,得意洋洋,毫不在乎的“你说就是了。” “你的那个死结,除非你下落之后自己解开,否则别无他法。但是腐尸在下,不可如此,所以你要做的,是想办法让死结包含的宽度变小,只要比现在小,那个死结因为宽度的陡然失落,也会根据现在的地势与所负质量往下惯性滑落,但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由于摩擦力的存在,还是会变成一个死结,这时你要再次使用刚才的法子,再故技重施,速度的滑到我这边来,然后扒住这青石巨门,才可以避免这个危机!” 窝瓜诧异一愣“包含空间变少?怎么做?” “十五根红绳加起来的侧面积,是2乘以π乘以10.364乘以50米,死结所形成的内空间剩余的面积也是如此,你要让红绳形成的侧面积减少,让死结通过,用我之前割断绳子的小刀,快点先切断一根红绳,然后利用这个空隙滑过来,你一定要记住,摩擦力的存在会在5.46秒后重新形成一个比方才更难通过的死结,你要抓住这个时间段,尽可能的让自己通过更多的距离,然后再次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不明白李绿蚁的一顿鸟语在讲什么,但是大概也明白了意思。 窝瓜猛然点头,艰难的撑直身子,趴在红线上,暂时得到了些微的活动余地,费力的从口袋里拿出小刀,咽了口口水看着李绿蚁,李绿蚁担忧的看着窝瓜。 这样做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虽然可以让窝瓜能快速通过,一旦支撑他的红绳数量变少,他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因为原本承载他的红绳从十五根变成十根,单位面积上承受力大大减少,压强的变化,他会离地面越来越近,帕斯卡等于承受压力的依次曲线递增牛顿,除以红绳减少后所占的受力面积,如果窝瓜不抓紧时间,他会在到达自己这边时,便会被翘首以待的腐尸群吞没! 颤颤巍巍的重新落下,窝瓜将小刀靠近死结,猛然一割其中一根红绳,只感觉霎时间自己离地面的距离瞬间下落了一点,而开始移动起来,却睁开眼,死结原本的空隙霎时间开始随着摩擦的“呲呲”声,空隙再次缩小。 “窝瓜,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啊!” 李绿蚁大喝一声,窝瓜如法炮制,当即则断,下面的腐尸群越来越躁动不安的开始尸踩尸,朝着窝瓜的移动轨迹缓慢移动起来。 “噌!” 当第四根绳子被割断时,窝瓜已经距离李绿蚁七八米不到了,而此时他却处在一种无比危险的境况,就是他距离那些腐尸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腐尸只要伸出手,随时随地能够到他,而腐尸群也的确这样做了。 李绿蚁见此心里蓦然一紧,却见一刹那间,窝瓜眉目一拧,将自己的小短腿狠狠在空间横劈成一个一字马,死死搭着胸前的绳子,紧赶慢赶的再次割断一条绳子朝着李绿蚁来。 第十九章 广陵王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被窝瓜方才的骚操作惊得是目瞪口呆的李绿蚁:啥?这窝瓜什么时候还练过芭蕾舞?却在短暂的惊愕后,直到窝瓜与自己终于走完十万五千里的艰难之路,顺利在陕北会师了,连忙腿脚一蹬,双手拔上青石巨门上,放下绳子,一把套住越来越低,将要撞到门底的窝瓜,好似拔萝卜一般的,绳端套在巨门上的雕饰上,借力将他拔上来。 擦了擦汗,窝瓜一把扒住青石巨门,蹭蹭爬到了石门之上,坐在边沿抖了抖腿,见李绿蚁惊疑的看着自己,扭了扭脑袋,得意洋洋的“怎么样,没看出来我还有这个绝活吧?”又揉了揉大腿根“就是有点扯裆还蛋疼就是了,别的也没啥,还有点腿抽筋,容我歇歇。” 这个青石巨门足足有五米多高,严丝合缝,但却清楚可见是两扇大门,根据门口的积灰旋转方向,李绿蚁推测是朝着里面开的门。每边门上都雕刻着祥龙图案,一看便是埋葬诸侯贵族的所在。 此刻终于到了这里,也算是捡了一条命,窝瓜与李绿蚁都仰躺着歇了好久,侧头看着李绿蚁“蚱蜢下士,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还好有你千里走单骑,本大帅代表全国人民给你发来贺电。” 李绿蚁抵着下巴,看着下方躁动不已的腐尸群,那群腐尸对于到嘴的肉再次减少十分心伤,却此刻也是这两个活物避无可避的地方。 的确,纵观此地,的确是这个巨大的钟乳石洞中最后的落脚点,若是两人真的在这里想不出解决眼前困境的法子,只怕真的要葬身在此了。 “别那么悲观么,不就是开个门么?” “你有什么办法?” “咳咳。” 窝瓜正色一番,在石门顶上站好,忽然摆出了一个pose,大喝一声“芝麻开门!” “嗡嗡嗡——” 除了下方逡巡集聚的腐尸群,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窝瓜挠了挠头“看来谜语不是芝麻,也许是西瓜,西瓜开门!” “不是西瓜?难道是黄豆芽……” 李绿蚁凝神低头看着折扇青石巨门,如果自己所料不错,这青石巨门里面藏着的,必然是—— 又看向方才顺势滑下来,几乎被两人糟蹋的不像样子的红绳,歪七八扭,无精打采的横在前面,有几条被窝瓜割断的绳子垂挂在地,还绊倒了一些腐尸,那些腐尸好似豆腐渣捏的一般,一旦被绊倒再被尸挤尸的腐尸踩到,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悬挂在红绳上的铃铛符纸,却从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异动,也就无从查探起这些铃铛符纸的作用了。 叹了口气,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进去,现在可真的是山穷水尽,要是找不到进去的法子,这里虽然安全,但两人最后只会因为饥饿与脱水而死。 窝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好似有意无意掉落在那离青石巨门前不远的一个金疙瘩。 “嗨嗨,老铁,你看那是个啥?” 李绿蚁眯眼一看,那块金疙瘩在夜明珠的辉映下熠熠闪光,还能折射,好似是一块被雕琢而成的玉玺一般,当即心潮汹涌。 “好像是块玉玺,窝瓜,快,想法子拿上来,说不定那就是我们能进入这青石巨门中的法子!” 窝瓜一看到可能是那传说中用来盖章的玉玺,连每一根鼻毛都喷吐出无穷无尽的热气,顿时间神色紧张,比方才差点被那些腐尸咬到蛋都振奋。 只见窝瓜搓了搓手,当即就要从这里跳下去,李绿蚁连忙拉住他“这里距离地面这么高,你跳下去就算不被腐尸吃掉,也一定会脑震荡,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在这里用帕斯卡原理给你治疗脑震荡吗?” 窝瓜实在心痒难耐,试探性的伸下一条腿,李绿蚁想上去劝阻,又见窝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喊他让他受了惊吓马上滚下去,当即拿出绳子套住窝瓜的一只胳膊,另一端挂在巨门顶端雕刻的龙头之上。 但见窝瓜身形矮胖,伸下去的一条腿也不见得有多长,却其小心翼翼的模样,因为身形紧绷,活似即将被装袋用集装箱送走的批发灌香肠,一截一截的鼓出每一块肥肉,因为此时的光景,也将窝瓜的身材显示的淋漓尽致,李绿蚁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叫窝瓜为窝瓜,他一点也不反对,原来是早就有了高屋建瓴的先觉意识。 但见腐尸聚集在青石巨门前逡巡走动,而那金疙瘩也因为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那些腐尸在周围走过根本不会注意,索性这金疙瘩就掉落在青石巨门的门前5、60厘米,要拿花点力气也就算了,但是势必要下去了。 当窝瓜发现再往下就到危险地带时,准备探下去的心忍不住一颤,忽然李绿蚁对着窝瓜道“窝瓜,你快上来,我想到法子了!” 窝瓜一个倒挂金钩翻转身体上来,李绿蚁从背包中拿出飞虎爪,尾端用绳子系了“那玉玺是凹凸不平的,虽然用这飞虎爪一次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花的时间长,总比方才那么危险好。” 窝瓜见此也只能同意:方才蚱蜢下士不准自己拿那些夜明珠,但是现在却想拿玉玺,莫非蚱蜢下士是眼界太高,普通的陪葬品根本看不进去,所以自己拿夜明珠才恨铁不成钢?也对,自己身为主帅,怎么能在下士的面前丢面子,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自己可不能让蚱蜢下士将自己看扁了! 此时窝瓜正聚精会神的飞虎爪钓玉玺,要是知道因为自己在窝瓜拿取夜明珠阻止他却没有说出深层次的原因,而致使窝瓜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一定会吐血三升。 “铛!” 在飞虎爪第无数声响后,终于套住了玉玺,窝瓜与李绿蚁脸色同时一喜,正准备往上拉,拉到一半时,忽然勾住了一个从旁走过的腐尸的衣裳,腐尸“咯吱咯吱”发出撕咬状转过头,看着腐尸这副恶寒的样子,窝瓜连连在一旁摆手“快扔了它!” 李绿蚁摇头“好不容易勾到玉玺,如果要是现在扔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勾到,这腐尸虽然难缠,但现在也只有一个,分量也不重,我将他拉上来时,你在旁边伺机而动,只要他到了你够得着的范围,就给他一铲子,看他怎么动!” 窝瓜连忙拿出洛阳铲趴在石头上,李绿蚁小心翼翼的连带着玉玺与腐尸一起拉上来。 因为腐尸是风化了多少年后的尸体,水分脂肪早已风化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几十斤而已,李绿蚁自己也能拉得动,当快靠近巨石时,那腐尸果然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当即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人扑来。 “吧唧!” 早在一旁守着的窝瓜一铲子将那腐尸的脑袋爆头,却绿色的浓浆顿时飞溅在四处,糊了最近的李绿蚁一脸。 李绿蚁顶着腥臭,忿忿的看向窝瓜,窝瓜“嘿嘿”一笑“这个,那个——” 哎,算了—— 一把抹掉污秽,将那再也不动的腐尸扔下去,砸倒了几具尸体,一尸好几命。 将那玉玺隔着袖子捧在手里,窝瓜看着这玉玺十分了不得,想上去摸一把,李绿蚁怒视一眼“你戴手套了吗?” 颤颤的从包里找出两幅橡胶手套,两人戴上四面八方的打量着这个玉玺。 但见这印玺龟钮精致,纹饰华美,由高纯度的黄金浇筑而成,精巧玲珑,印台上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身高约略2厘米,其上錾着六角形的龟背纹和圈形的鱼子纹,布局疏密有致。 将印玺翻了个面,但见下方有四个阴篆刻字,四字的印面只有2.3厘米见方,字体有点隶书的味道,转折收笔十分方正,字迹苍劲古朴,凝重十分,直中有曲,流畅和谐,坚挺饱满。 窝瓜“啧啧”了两声,李绿蚁看着他“怎么了?” “这写的什么字,都看不懂。我还以为这玉玺神兵天降,上面写的一定是‘芝麻开门’呢。” 李绿蚁哭笑不得,却又喃喃的“是啊,神兵天降忽然出现的东西,你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蚱蜢下士,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我胖虎来的时候正在劈叉逃命呢,还有这闲工夫看地面上有没有金子?关键时候当然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了!” 李绿蚁叹了口气“这是阴篆。” 窝瓜“哈”了一声“什么银砖?这不是金砖吗?蚱蜢下士,你可不能因为你受了两倍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就为难我胖虎,银子金子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你看看本大帅这牙口,一口咬上去——” 见窝瓜要夺过去,真的要咬上一口,李绿蚁慌乱的接过来“不是银色的砖头,也不是金色的砖头,是阴刻篆书。阴刻与阳刻都是传统刻字的两种基本刻制方法,阳刻,是将笔画显示平面物体之下的立体线条刻出;阴刻,是将图案或文字刻成凹形。” “刻图案一般都是刻凸出来的字,这就是阳刻,刻图案如果是刻凹陷下去的字,这就是阴刻,这阳刻阴刻,主要是用在篆刻、印章、剪纸、微雕……各种方面中,就像是画家或书法家写完字盖的那个章一样。” 窝瓜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让我瞅瞅——” 反过来看了一遍,摸了摸下巴“emmmm——中间有个‘王’字,所以上面写的是‘当大王’!”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绿蚁“是吧?” 李绿蚁无奈的“你就算这隶书写的阴刻篆书看不懂,你也总得识数吧,这写的是广陵王玺!” “嗯?是么?” 窝瓜再仔细的看了看“不像啊——” “一般情况下,阳刻出来的字体的确要比阴刻的字体更加容易看出些,若是看不出也正常。” 窝瓜忽然眼睛放光“你看,这个是真的吗?” 李绿蚁在手里掂了掂“重122.87克,高2.121厘米,台高0.945厘米,龟钮精致,笔书流畅,应该不错。” 只是,怎么会—— “我听说印玺不是相当于一个王侯的性命吗?这印玺怎么可能会扔在大门口呢?” “你要问的,也是我要问的,看来此地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第三个好心人。” 嗯? 窝瓜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并未深究,李绿蚁道“之前我看那左边大门上有一个好似凹槽一般,凹槽里端也有奇怪文字的所在,现在加上这广陵王玺,应该就能进去了。” “那还等什么?” 窝瓜摩拳擦掌,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这地方狭小无比,害的他连施展身手都做不到,李绿蚁摇了摇头“放进去不难,难的是,大门打开那一瞬间——” 李绿蚁开始装填子弹,两把毛瑟手枪是最后的倚靠,子弹也很充足,过一会就靠他了。 “过会儿我先清除一片十秒钟内无腐尸能靠近的区域,你立即在那区域周围甩下打火机,建筑起一道火墙,一旦我成功打开门,你立即进入,如果我没有成功打开,你便迅速拉我上来。” 窝瓜点头表示明白,两人接连发力,在数百发子弹落下后,虽然不断有腐尸填补空白,但是好歹留出了一个五米不到的空白的区域,李绿蚁见机顺势滑下,将广陵王玺按入其中,却四方腐尸忽然群聚而来,此时一把打火机顿时闪着光落下,五米之外的腐尸开始燃烧起来,青石巨门上只听得“咔哒”一声,严丝合缝,之后便好似是巨大的机括运转的滚轴声响起。 面色一喜,窝瓜也正准备下来,周围因为这巨大的火势,反而倒是隔起一个巨大的火墙阻挡了两片天地,大门将要缓缓朝内积压打开,却在这时,原本安静无比,系在红绳之上的偶尔才动一下的铃铛,忽然间无风起浪,居然同时“叮铃叮铃”般响了起来,而无数的符纸也在此刻,好似被一只大手硬生生扯下,悬飞在空中四散而舞。 窝瓜见情势不好,慌忙就要下来帮助李绿蚁。 “叮铃叮铃”,这诡异响起的铃铛声在这数万腐尸中,响的叫人头皮发麻,连方才两人借助这红绳下落,这些铃铛都没有响声,此刻却居然变成了这样? 无数铃铛响起,有统一的旋律与节奏,似乎是在齐鸣,为重大序幕拉开前奏。 李绿蚁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即将开合的青石巨门:难道是因为它? 却在这时,那无数原本因为惧怕火光的腐尸,听到这统一的铃铛声,即使畏惧火光,也忽然直直朝着火光这边的李绿蚁扑过来。 “蚱蜢!!” 窝瓜在上面急忙想将李绿蚁拉上来,却在这时,那青石巨门终于完完全全的打开,原本在空中飘舞的符纸骤然间“刺拉刺拉”,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排着队全部飞入了青石巨门中,而此时那些嘈杂的铃铛,就在这一瞬,停了。 “威——武——” 李绿蚁正欲转身而走,但见在那大门之中,站着无数排青面獠牙、着铠甲的军士,其还未完全活动开,只嗅到活人的气息,骤然间嘴角流出涎水,绿色的毛发陡然滋生,以一僵尸王为首,领着百数的绿色僵尸朝着李绿蚁扑过来。 “闯入者——杀——” “威——武——”数百僵尸冲了过来,大地震颤,碎石抖落,空气中都有一种名为“胆寒”的情绪滋生。 “卧槽,这他娘的不是我们在之前遇到的那个绿僵尸的加强版吗?” 李绿蚁也心中正有此意,这绿僵尸刀枪不入,连子弹也只能使他的皮肉陷下去一些些,只能用雷 管炸死,这玩意自己要是手无寸铁的对上,简直是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一群青面獠牙的将士操着手中的利刃朝着李绿蚁飞来,却在这时,窝瓜已经死命一拽,将李绿蚁拽到了半空中,那些僵尸一股脑冲出去,根本不畏惧火光,甚至将腐尸还踩死了一大片,观其总人数,足足有一两百之数。 完了。 脸色一惨的两人心里大哀:原本以为是逃出生天,没想到是羊入虎口。 无数的绿僵尸纷纷跑出,站成几排整齐的队列,为首一人最是威武,血红色的眼珠看向李绿蚁与窝瓜时,忽然神色大变,好似见到了杀父仇敌一般,身后的僵尸见到两人面貌,也登时陡然露出了獠牙。 以剑指着李绿蚁“故技重施的闯入者,杀——” “杀!!!!” “卧槽,蚱蜢下士,这僵尸王怎么好像是认识你啊,你老实告诉本大帅,你是不是偷捏了人家媳妇的奶子?” 李绿蚁听了肾疼,边逃边怼“你胡说,他分明是认识你,我看他就是看到你才忽然狂躁起来的,这僵尸王再如何活蹦乱跳,这他娘的也是东汉时期的人物了,我李绿蚁还是祖国一朵将要在新世纪开放的食人花,难道看着像几千岁的大王八吗?” “你别捡好听的说,你他娘的也有可能是背着我,全无义气的去偷偷捏了人家小妾的奶子,我说蚱蜢下士,你他娘的太不厚道了,兄弟为你两肋插刀,怎么遇到这么好的事情,你居然不叫上我呢?” 一股浓臭的腥风好似龙卷风就要扑来,李绿蚁当机立断,一把扯下窝瓜,窝瓜猝然之下被一拽失去平衡落地,两人逃也似的一股脑进了青石巨门中,将数百僵尸将领堵在了外面。 第二十章 逃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青石巨门的隔音甚好,外面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两人撅着屁股,死命的抵着门,窝瓜忽然脸色一沉“蚱蜢下士,那开门的钥匙,广陵王玺你拿回来没有?” 李绿蚁脸色一白“你没拿吗?” 窝瓜登时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就惦记着人家的小妾,连开门的铁疙瘩都没拿,这下好了,他既要为小妾报仇,又要为我们闯入广陵王墓的刘荆报仇,咱们俩死定了。” 两人就是靠广陵王玺才开的门,现在连钥匙都拱手送人了,这他娘的不是完了么。 李绿蚁也是心焦如焚,两人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战战兢兢的大眼瞪小眼,汗涔涔过去了十分钟,还是没有等到什么动静出现,李绿蚁这才疑惑的“难道是开完门,机关自动闭合,所以那开门的钥匙又被里面的机括推出去,掉在了地上?” “也有可能是认错了人,我就说他小妾的奶子跟我们没关系吧。” 再过去五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窝瓜也只得道“怕也只有你这个解释了,否则那钥匙就在门上,那群家伙怎么可能不开门?而且那些青面獠牙的僵尸看起来跟那些毫无知觉的腐尸不一样,甚至比之前那绿僵尸还更高一筹,你有没有感觉那些僵尸好像——”窝瓜搜肠刮肚想找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却想破了脑袋,囿于自己的词穷,好似便秘般的纠结,眼巴巴的看着李绿蚁。 “有一定的智慧?” 窝瓜连连点头,激动的“就是就是,他们能思考,能说话,不止发出简单的声调,有自己的判断和布局。” “我也发现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窝瓜惊悚的“好事?” “这些东西的等阶越来越高,说明我们离这墓葬中的最后所在越来越近,原本我以为只有一条生路,现在想想,估计是我们绕了一大圈,还是顺利在陕北会师了。” 听到这个想法,窝瓜顿时笑逐颜开“果然是好事,好事,不枉我们死里逃生,好几次差点就嗝屁了——” 为保险起见,两人还是抵着门足足听了半个小时,生怕那僵尸真的有超凡的智慧,能再次打开青石巨门,但是终究担心的还是没有来到,窝瓜直言自己与李绿蚁自从进了这大墓就一直倒血霉,总算逮到一回不担惊受怕的机会了。 但是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你所以为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罢了。 就在两人刚刚进去不久,钟乳石壁上一处隐蔽至极的岩缝中,黑眼镜握着不断传出人音的对讲机道“一人内脏损伤严重,一人肌肉韧带拉伤,医疗队在外等候,直升机做好导航,一旦相关人员出现,立即实施初步抢救,飞往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收到!” 对讲机中传出一道清脆的女音,这声音的熟悉,若是李绿蚁在此,一定能惊掉下巴。 也不知这黑眼镜是如何躲过了这数万腐尸的感知,又是如何尾随在了窝瓜与李绿蚁身后,居然冷眼一直看着两人出生入死,无数次危机重重,居然没有一次主动出手相救。 此时的黑眼镜在西装外套着一袭浅灰色的风衣,在岩缝中潇洒的落下,方才因为手段屡屡将危险拒之门外,此刻居然主动进入了危险包围之中。 也确如李绿蚁所想,在两人刚刚趁乱钻进那青石巨门时,那广陵王玺的确被里面的机括推了出来,“啪”一声清脆的掉在地上,而现在富有智慧的僵尸将领见到,靠近那广陵王玺,一把握住,正准备对着机关推进去,只要再次推进去,那大门就会再次打开,闯入者还是会死在自己的剑下。却这时黑眼镜从天而降,手中捧着一件东西,用绸缎罩着,一步步有条不紊的朝着这边走来,脸上全无任何惧色。 僵尸王手一顿“闯入者——”将手里的长剑指向黑眼镜“闯入者死!” 黑眼镜平静的向僵尸王走来,僵尸王脸上毫无表情,这个活物不怕自己,甚至还朝着自己走来,僵尸部下因为僵尸王没有任何指示,也停在了原地。 “吾等,非闯入者!” “那汝等所来,到底为何?” “为一个真相。” 僵尸王平静的“此地只有广陵王安寝之地,没有真相。” “吾等携陛下圣旨前来,亲自探查当年广陵王造反真相!” 看到黑眼镜手里的一枚玉玺,僵尸王脸色一变“汉明帝玺!” 黑眼镜眼睛微眯:幸好汉明帝的玉玺与广陵王玺一起都经由组长密电,从南京博物馆借来了,不然今日自己要走,可真的要费一番功夫了。 僵尸王携僵尸士兵齐齐下跪“扬州城郡守携扬州数百军将,参见陛下!” 僵尸王主动双手交上广陵王玺,黑眼镜毫不客气的收下,“进去的两个人,是我随行,你功德圆满,自当亲入轮回路,吾等携陛下旨意,赐汝等安息。” 僵尸王惊喜的“当真?” “君无戏言。” 僵尸王身后的无数僵尸闻言立即面露喜色,却僵尸王忽然小心翼翼的“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还要杀本来看守这祭祀圣地的军士?” “目无尊者,当斩!吾本携陛下玉玺来此,他却如此猖獗,难道你对他的死有什么异议吗?” “臣不敢!” 黑眼镜看着懵懵懂懂的腐尸群还聚集不散“陛下慈悲,饶恕这些工匠与汝等一同安眠,你去传旨吧。” 这些僵尸数百年如一日,毫无知觉的守护着这广陵王墓,在他们的印象中,外界恐怕才过去几年,而那些盗墓者的几次闯入间隔时间,怕也才过去不到几个月。 对于他们来说,汉明帝或许还活着没有死,所以黑眼镜带着汉明帝的玉玺,便是自刘荆下葬后不久发生的事情,乃是真实可信的事情。 将广陵王玺按入那机括处,果然机括开始运转,好似齿轮转动的声音,声声入耳,僵尸王再次跪地“虽知大人携带陛下布置任务在身,但任务在肩,不得不报。” “此地包括大人在内,自封墓以来,一共下来三批相干人等,第一批人只有一人,所使之术,异常高明,此人在瞒天回环术处,于东南角方位只点了一根白色蜡烛,便破了那瞒天回环术。即便吾等诸多阻拦,意欲将其斩杀,却还是为此人逃脱。此人临去,王陵之物分毫未动,却似受了惊吓,仓惶逃走。至今未再回。” 黑眼镜神色微变,这条消息,是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消息之中,唯一一条让自己感到意外的:根据这僵尸王的描述,此人应该是东汉末年,魏武帝曹操所设摸金校尉传人,但是到底是谁?为何组长标注了“SSS”级绝密档案上,居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且僵尸王说此人最后惊慌逃走,此人神通如此,这墓中有什么东西,难道比僵尸王的存在还让那人感到害怕? “第二批进八者,皆男丁,死者有四,剩余者四皆脱出。出陵前带走了一藏有此王陵位置何在的玉匣,其中好似富商一人,形容微胖,与方才进去的二人其中之一面貌类似,血液之中也有共通之处,另外一人,儒雅书生状,与方才那一人也有血液相通处,臣一时气愤,以为是那二人再次回来。” 僵尸王顿了顿“在此期间,王后也曾多次出手相救,大人随行才多次幸免于难,不曾有碍,惊扰大人随行,还望恕罪。” 关于这点,黑眼镜倒好似是早有所知的,对着僵尸王摆了摆手“吾等知晓,退下吧。” 僵尸王再拜三拜,匍匐着跪下,那些腐尸是毫无智慧的生灵,见到僵尸王只知道害怕,自然也不敢掠其锋芒,当僵尸王带着僵尸甲卫浩浩荡荡的离开时,腐尸也浑浑沌沌的跟在后面,僵硬着散开。 而此时,那落地的无数符纸,此时好似有人抛洒一般,再次在空中飞舞乱扬起来,宛如是乡村发丧时,众人抬的棺椁前有人挥洒的纸钱一般,却那些是纸钱,这些都是镇压符纸,而在上面的红绳上的铃铛也“叮叮当当”的响起来,在为僵尸王送行一般。 现在仔细一看,那些红绳中隐隐参杂的,还有墨色的丝线,这是辟邪墨斗线,铃铛上雕琢的花纹也是貔貅,加上大红色的粗线…… 方才李绿蚁、窝瓜两人又焦又躁,许多东西的细节都没有仔细看清楚便仓惶的要逃,若是情势不至于如此艰辛,想必也是知道那门内的东西,是千万千万不能放出来的,却因为这如此巨大的偶然,历史的车辙滚滚而行,时隔几十年后昔日盗墓贼所熟悉的血缘相遇,给了两人可乘之机,否则在僵尸王的带领下,即便是黑眼镜,也轻易不能全身而退。 说来这一切,实在是巧不可言。 窝瓜与李绿蚁背着轻轻重重的背包站起身,窝瓜摸着下巴“你说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僵尸王什么来头?” “应该是陪着刘荆下葬在这墓穴 里面的将军吧,我见其神武不凡,不似普通的士兵。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青面獠牙的绿僵尸,很有可能是他派在外面探路的小弟。” 李绿蚁忽然低头:对了,之前外面的那些布置,一看就绝对不简单,分明是告诉自己此地进不得的意思,要不是那广陵王玺掉的偶然,自己几人因为那僵尸王处于见到自己两人极度惊讶的份上,两人又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活着。 这其中,好像隔着很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李绿蚁抓了抓头,两人正准备背过身“你说那广陵王玺值多少钱?” “你死心吧,那是国宝,你要是敢卖,明年的今天,咱们俩说不定还真的得在地底把酒言欢了。” 见李绿蚁冷冷的,窝瓜悻悻的“我就是随口一问,夜明珠没有了,广陵王玺也没捞着,果然我们这血霉一旦倒了,就真的是八辈子血霉了。”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失去你们的痛永远不能复原。 刚一转身,两人同时呆滞了一下,因为先觉预想到那青石巨门后什么都可能出现,但万万没料到居然是这番光景。 一霎时,无数盏排列有序的高脚长明灯“噗噗”在灯幢中闪耀起火光,巨大的山体在这里好像被硬生生掏空成一个无比辉煌的奢华宫殿,却宫殿两边搁置的是两排黄梨雕漆木床,床边纱幔垂挂,看不清里面的东西。这些木床皆靠墙而放,地砖都是以极其珍美的汉白玉铺就而成,踩在上面好似初夏一般,微热中带点欣爽之气。就连墙壁都是雕琢着祥龙的大理石,每一块大理石严丝合缝,绝无碎裂拼凑之迹,延伸在顶端,成就一个宽绰平明的金銮穹顶。 “嘿,你看,是加大版的窟窿眼大床!” 李绿蚁捂了捂脸“这种床在古代唤为公主床,也称为梅花架子床,除了梅花架子床,还有红木架子床,黄花梨架子床,珊瑚架子床……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其中比较珍贵的黄花梨架子床,称为骷髅眼木板床实在是有伤文雅。” 因为这些长明灯光实在太够,且这大殿内的雕饰上也都悬挂着能自己发光的夜明珠,金元宝与李绿蚁两个人还呆呆愣愣的打着手电筒,倒有点傻了吧唧的萤火之光与皓月争亮一般。 相视咽了一下口水,窝瓜最先把持不住,关了顶在脑袋上的矿灯,双眼灼灼的看着李绿蚁“我说,屎壳郎下士,接下来我可能就不是我了,外面那些东西没了也就权当为国捐宝了,这地砖都是汉白玉的,我一定要用锤子敲下来带走一块。” 若是以前的“蚱蜢”,李绿蚁还能以这是取自易安的“只恐双溪舴艋舟”中的谐音聊以自 慰,现在被称为屎壳郎,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每一部历史文献、唐诗宋词,里面绝对没有什么诗是写屎壳郎的,这下连自我安慰都做不到了,李绿蚁顿时愁眉苦脸。 也诚如金元宝所言,反正都是昆虫一科,也就罢了吧。 却关于窝瓜要撬走一块地砖,头连忙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你看看,这汉白玉浑然天成,每一块都严丝合缝,实在是精美之物,应当由国家成立专门的考察队伍来进行开发保护,你要是撬走一块,连国家都知道这里肯定有盗墓贼来关顾过了,还如何安心?” 金元宝抓耳挠腮,似乎有些难以自持“我早就在那次代替全国人民征用你自行车时就看出来了,你小子贼精贼精,还让本大帅陪跑了二里地,居然现在本大帅陪着你倒了十万五千里的血霉,连块玉都不能扒拉,你这是在压榨我金元宝的剩余劳动价值,薅社会主义下,本少先队员的羊毛!” 见窝瓜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流口水,李绿蚁忍不住摇了摇头“《史记》中载,萧何昔日怕汉高祖刘邦痛失良才,在韩信离开后,乘着月色骑马自米仓道,快马加鞭,一路追到了天快亮时,才在孤云山麓的一条小溪边找到了他,你不过才走了二里地便叫苦不迭,应当多学学萧何的气魄与襟怀,未来才能成就大事业。” 窝瓜摆了摆手“人家骑马你骑车,这能一样吗?你见过光脚的能追的上两个轮子的吗?何况那路上还都是家禽的粪便,我还得挑着地方追,你是坐着骑车不腰疼,怎么能体会我一脚踩下去糊了一脚臭狗屎的痛苦。” 这一句对顿时将李绿蚁怼的面红耳赤,憋了半晌也没想出能用什么话来回答,当即关掉了狼眼手电别在背包外向前走去。 窝瓜见李绿蚁似乎不同意与自己狼狈为奸,在后面苦口婆心的劝着“你说咱们俩,一个北京天桥下卖黄色碟片的,一个穷山沟里给人算命的,撬块回去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呢?” “我是人民教师,算命只是副业糊口,怎么能主职是算命?!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陈绿蚁忿忿径直往前,也不理会窝瓜的胡搅蛮缠,“况且宋代王谠《唐语林·政事上》言:岑文本谓人曰‘吾见周论是多矣,援引事类,扬榷古今,举要删芜,会文切理。一字不可加,一字不可减……’” “以前古人,诸如苏秦、张仪、终军、贾谊连说话都是一丝不苟,切合情理而没有纰漏,使人忘却疲倦,这才称得上是好文章,眼前如此多的汉白玉,便是遗留下来的珍品,比之文章字句,单独来说,更加珍贵万倍,你如果撬了一块,破坏了分毫,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窝瓜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面碱、羊肉、雀头?是满汉全席中的几道菜吗?” 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两人往前一步步走去,“沙沙”的步伐,在这空旷无比却又十分巨大的大厅,留下了回音,倒是有点瘆人。 见李绿蚁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自己撬玉,窝瓜只能惦挂着罢手。 两侧的长明灯好似能在感应到什么之后便自行亮起,窝瓜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你看,我们在外面那石块上看见的一圈印子,是不是跟这些长明灯的灯脚大小吻合?” 李绿蚁一见果然如此,这些长明灯最开始摆放的位置,也定然就是外面的那些石块了,所以那些看似天成的石块,其实都是经过了工匠的打磨。 第二十一章 血婴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靠墙的黄梨雕花架子床,看来十分秀美,便似古代女子出嫁娘家的嫁妆一般。每一张床的装饰大差不差,浑如宫廷剧中那些皇帝妃子寝店陈设,而看到的长明灯,就是摆放在这架子床的床头柜位置。 值得注意的是,每张床的外面是长明灯,另一边的床头柜位置,却放了一个好似腌渍咸菜的椭圆形罐子,黑不溜秋的密封起来,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架子床十分宽高,约略可容纳四五人同眠,陈绿蚁站在面前,只感觉这架子床起码也有三米多高,尺寸大小倒是跟自己与窝瓜来此时站着的那些巨石差不多,惹人注意。 “打开瞅瞅?” 窝瓜对李绿蚁使了个眼色,李绿蚁沉吟一会儿,两人此刻是站在第一个架子床旁,上用了好几层纱幔遮挡,厚厚的看不清,但是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非得打开看看不可。 又因惧怕里面可能会跟打开青石巨门一样,蹦出来什么看见自己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僵尸鬼怪,两人各站一边,以身侧在前,一手掀纱,一手拿着一把毛瑟手枪,只要里面的东西一冒头,就立马给他一梭子。 “三二一!掀!” 当此之时,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毛瑟手枪从掀开的纱幔中准备先放出几颗子弹,先下手为强,却见到一个女人,穿着绫罗绸衣,静静地躺在床板的正中间,好似睡着了一般。 那女子形容端庄,钗环云鬓,脸上还涂抹着脂粉,好似是在盛装打扮后才被赐死,肉身保存的异常完整,全看不出是死了几千年的样子,陈绿蚁猜测这女人应该嘴里以及身体里,都放置了能保持尸身不腐的玉蝉珠。 慈禧太后下葬后,口中便含着一颗珠子,在孙殿英领着一群憨批盗宝时全部抠了个精光,因此在此之后,慈禧尸身迅速腐烂。 自汉代时人们便相信玉可使尸身不腐,嘴中有玉晗,一般为玉蝉,象征着人死后蛰伏于地下,有朝一日蝉蜕后获得新生的愿望。 李绿蚁注视到这女子穿着整齐,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却全身都是好端端,唯有腹部特意盖上了一条长方形的锦缎,不知是为了什么。 见到这女子身上的好东西这么多,窝瓜的老毛病又忍不住犯了,想偷摸着靠近女子头上的发钗,被李绿蚁发现,一眼瞪了回去。 “这个,这个,没忍住。”窝瓜悻悻的缩回手,幽怨的看了一眼那女人,又见那女子长相美丽,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陈绿蚁连忙“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你胡说,你这就是以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了,本大帅是看着女子的尸身保存的十分完整,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假的呢?” 李绿蚁摇了摇头“可别了,你没看到我们来的这一路,要么是死的,要么是活的,反正死了不动的还好,活蹦乱跳的,哪一个不想要我们的命?人家好端端的在这躺着,又没招你没惹你,你还是行行好吧。” 鉴于这女人的确是死了,想尸变也尸变不了,两人又去了另一边,依葫芦画瓢,掀起纱幔查看状况,一连几下,这宫殿内大约也只有百十张床,每张床上躺着的都是盛装打扮的女尸,若真的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女尸长得都不一样,但都十分美丽罢了。 待看了第四五十张床后,窝瓜注意到床边有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瓮,连忙对李绿蚁道“也许那罐子里装的是这些女人的嫁妆,咱们——” 李绿蚁拒绝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说不是金银之物,就是真的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偷拿的。” 两人一直漫无目的的想找出些线索,但是初始还带着点紧张之意,到后来看多了也就麻木了,窝瓜打了个哈欠“我说,这不就是刘荆的后宫么,这些妃子跟那些僵尸、工匠一样,全在刘荆死了之后下葬了么。” 李绿蚁终于有同意窝瓜意见的时候了“不错,我们过来的那一片钟乳石洞之所以如此怪异,我猜测那钟乳石洞应该就是最先摆放这些妃嫔所设的祭台,在一场大祭举行过之后才抬来这里的。” 窝瓜眉毛一拧“不对啊,不是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这刘荆怎么会让自己的下官跟自己的妃嫔葬在一起?自己却不在这里?难道他是那种不怕被绿的人吗?” 这句话引起了刘荆的思考:在工匠、奴隶、将士、妃嫔……中来说,妃嫔的地位肯定是最高,所下葬后所享受的地位也是最高,之前那些僵尸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为什么刘荆会将这两者放置在一片空间内呢?而且在外面种种设置,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镇压诸邪,说明这些僵尸的存在,刘荆是特意为之,那又为什么这些妃嫔都没有尸变呢? 根据历史的记载,刘荆是一个智商为负的王侯,这么一个混吃混喝想发财,连窝瓜都不如的诸侯,能一环套一环的想这么多?那瞒天回环术、祭台所设等等,这刘荆如果这么聪明,几次造反又怎么可能造的如此拙劣? 看着满地的架子床,雕梁画栋,却独独不见刘荆之墓何在,李绿蚁猜测道:难道这些宫妃放在这里,除了陪葬,还有别的用处? 一时间实在也想不到这些关节的弯弯绕绕,两人循规蹈矩的再次掀开了层层纱幔,将这里的女人看了个遍,窝瓜一边看一边感慨:果然还是当山大王好,这么多小妾,真的是快活似神仙。 李绿蚁笑道“金元宝同志,看来你革命的觉悟也并非很高啊,只不过是见到了这些女尸,便有大道未建而半道崩阻之心,为美色所惑,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胡说,本大帅的革命觉悟可是最高的,可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想那《西游记》里,唐僧的革命觉悟够高了吧,他不是照样在面对四个女妖精时,还是要吵着嚷着给人家当女婿不去取经了吗?” 李绿蚁眉毛一抬“吵着闹着给人家当女婿的,不是唐僧,是猪八戒。” 见窝瓜顿时面红耳赤,李绿蚁微微一笑:窝瓜所指的是《西游记》第二十三回《三藏不忘本,四圣试禅心》,其中的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在唐僧四人过了流沙河后化为美女,邀请师徒四人入住宅院,并主动要招婿的一段,唐僧倒是坚决拒绝,而猪八戒一颗躁动不已的凡心又蠢蠢欲动,主动撺掇师傅几个一人娶一个,留在人家家里做女婿,不想去取经。 这窝瓜看书只看一半,本来想引经据典来撑场面露脸的,没想到把屁股露出来了,当即十分愤慨的转移话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直走到底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床上的女尸倒是瞧了个遍,也没有什么线索,窝瓜仰着头,看着最里面的一张,看似最奢华的大床道“现在就剩这了,这装饰跟别人不一样,里面装的怕是那刘荆的王后吧?” 历史中对于刘荆的描写十分详尽,但是关于刘荆的王后倒还真的是没多少提及,只是说刘荆被贬到扬州城后,被封为广陵思王,多次造反不成抑抑而终,留下一子唤为刘元涛。刘荆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是关于他的私生活现在也不得而知,怕这个广陵思王也真的是除了屡次造反不得,在其他方面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掀开纱幔一看,但见一个女子与别人都不同,形容很瘦小,年纪也只在双八左右,穿着白衣,好似是被人硬生生的拖下来殉葬的。 窝瓜咂了咂嘴,暗骂一声“禽兽”! 李绿蚁见到这女子忽然一怔:这女子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是在哪儿呢? 忽然听到那已经被关闭,久久没有动静的青石巨门沉重的“吖吱”一声,居然开了。 原本正琢磨着要怎么出去的两人忽然瑟瑟发抖:完了,果然那群僵尸用那广陵王玺打开门进来了,这里看来好像根本没有别的出路,完了完了。 周围的长明灯因为这忽然卷席的风,明明暗暗了一下,那青石巨门里面忽然涌现出无数的雾气,好似是贴着地面生成的雾气,又如是海里的风浪在继续力量翻滚一般,微弱的光线投射在长明灯略有些照之不及的暗部,显得阴气森森。 待那青石巨门完全洞开,窝瓜“嗷嗷”大叫两声,怂成一团躲在李绿蚁后面,只见一个人正双臂交叉相抱,一步步朝着两人走来。 “完了完了,这僵尸王要进来把我们吃掉了!” 李绿蚁大着胆子,连忙举出毛瑟手枪要射,却见那鬼似乎有点眼熟:嗯?什么鬼会戴着墨镜穿着西装来吃自己与窝瓜? “黑眼镜?!” 李绿蚁惊疑的呼喝了一声,窝瓜颤颤巍巍的不敢钻出头来“什么黑眼睛白眼睛的?之前看到的鬼不都是红眼睛的吗?果然现在的鬼也进化了吗?” 青石巨门再次“吖吱”一声关上,黑眼镜一步步走到光亮处,平静的看着怂成一团的两人颤颤巍巍的模样,李绿蚁摇了摇窝瓜的手臂“你看你看,真的是黑眼镜啊。” “啊?啥?” 窝瓜试探性的伸出头来,见到果然是黑眼镜,大喜过望“哎呀,盼天盼地盼月亮,果然把你盼过来了,兄弟,来——” 窝瓜张开双臂,连忙要给黑眼镜一个拥抱,却黑眼镜冷冷的看着他,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冷冰冰的气质,窝瓜走到离他还有两米处站定,悻悻的收起了胳膊“真小气。” 李绿蚁却没有那欣喜之色,忽然抬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对着黑眼镜“外面那些东西呢?” “散开了。” “广陵王玺在你手里吗?” 黑眼镜点了点头,李绿蚁伸出手“给我。” “不行。”黑眼镜冷冰冰的拒绝,李绿蚁忽然质问“这开门的广陵王玺,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放在那里的?” 黑眼镜看着李绿蚁,诚实的点了点头,李绿蚁梗着脖子“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是吗?” 得到的答案,还是黑眼镜的点头,李绿蚁想到自己与窝瓜死里逃生,好几次差点就死的不能再死,无数次危难,要不是自己与窝瓜命大,早就嗝屁了,顿时心头一种极度委屈的愤怒之火油然而生。 窝瓜一直站在一旁,见现场局势诡异,也插不上话,现在得到黑眼镜这个答案,忽然诧异的“兄弟?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那我们多次差点嗝屁,你看了都没有想帮我们一把吗?” 得到的回应,是黑眼镜毫无波动的沉默,窝瓜顿时也愤然不已,李绿蚁与窝瓜当即交换了一下眼神,“走,窝瓜,既然外面没有东西了,我们现在就原路回去,省的在这儿被别人当了枪使,死里逃生,这个人却根本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 窝瓜也即刻同意,黑眼镜抬头看着两人“我之所以不帮你们,是因为早已有东西几次出手帮过你们,否则你们早就死了,而且,现在我如果帮了你们,必定不能时时刻刻都帮助,李绿蚁、金元宝,你们二人要早点习惯你们现在和以后所遇到的一切事情。” 这是黑眼镜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对两人说话,也是第一次交两人的名字,原本无边的愤慨,顿化为莫名其妙,窝瓜惊诧的“这么说,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帮助我们?” 李绿蚁阻拦的“窝瓜,你还要信他的鬼话?他就在我们后面,居然我们死了连眉毛都不皱,这样的人说的话,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又冷笑一声“之前在石室那里死掉的那两个人,你都认识是吧?那照片上的人,你也都认识是吧。” 黑眼镜淡淡的“是。” 李绿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而本来两人就是受到黑眼镜的胁迫才下墓的,却当事者根本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之徒,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气头上的李绿蚁只感觉一种强烈的被背叛之心,心里怒气横生,恰逢好像之间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也根本懒得去考虑,而此时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扒拉自己,没好气的“窝瓜,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胡闹?!” 却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想将窝瓜的手拂开,却没什么用,怒而转头一看,只见一只长着硕大脑袋,全身遍布血色液体,头顶着稀疏毛发,两只大的奇怪的眼珠子,黑黝黝而没有眼白,双手双脚浑如婴孩的东西,见到自己回头,正裂开嘴对着自己笑。 当那东西咧嘴一笑,嘴巴中除了一股难闻的恶臭,还有好似犬狼一般的牙齿,正惨惨的露在外面。 站在离李绿蚁八丈远,也与黑眼镜对峙的窝瓜莫名其妙的回头“我在这儿好端端的,招谁惹——卧槽卧槽——屎壳郎下士,那那那——那玩意是个啥?” 李绿蚁一霎时惊惧到了极点,连反抗之心都没有升起,便听得周围传来的无数好似瓦罐爆裂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趴下!” 是黑眼镜的声音,不知为何,李绿蚁对于黑眼镜于自己见死不救,总有一种无比愤怒的情绪,究其原因,是李绿蚁在心底愿意相信黑眼镜是个好人,而现在所呈现的一切事实,却与自己的猜测相悖,是对自己初始想法的否认而产生的愤怒。 现在乍然听到黑眼镜的声音,李绿蚁却还是下意识选择了相信,那玩意见到黑眼镜忽然冷冷的看向自己,好似要与自己作对,当即“呲呲”龇牙,显露出血盆大口,这玩意不光头大眼睛大,连脖子与嘴巴都是不合常理的巨大,只见一道银色的光芒好似流星一般闪烁而过,趴在李绿蚁脖子后的那个鬼东西“哇哇”一声怪叫,骤然被击打出去,“砰”一声撞在墙壁上,被牢牢的钉在那里。 小心翼翼抬头一看,但见黑眼镜手里捏着一片飞镖状的银片,而将那玩意钉在墙上的,也是那个了。 还未待众人定下心来,细细去看那玩意到底是个啥,但见从一张床板旁边,瓦罐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的,有跟方才那鬼东西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匍匐着用双手双脚爬出来,好像一个血红色的新生儿正在学走路,却时不时抬起头,用全是眼黑的黑珠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的看着你。 “妈呀!” 窝瓜连忙站在了黑眼镜的身旁,原本被钉在墙上的鬼东西“哇哇”疼得乱叫,拼命摇摆着挣脱,但是每动一下牵涉伤口都疼得厉害,一动不动,却看到这么多自己的同伴三三两两的出现,开心不已,似乎是有了报复的快感而恶毒的用眼睛盯着三人,却视线在接触到黑眼镜时,还是下意识的害怕了一下。 从无数架子床边上爬出来的怪物手脚并用,一个个纷纷都朝着三人靠近,缩小成包围圈,忽然其中一个“砰”一声,跳在了架子床的顶上,“呲呲”露牙对着三人,居高临下。 李绿蚁与窝瓜这时骤然同时想起了,那些被摆放在宫妃床头一边的瓦罐,脸上露出一丝惨白:原来那些密封的瓦罐中装的不是别的,而是只要接触到活人生气,便会花上一段时间苏醒的,眼前的这些鬼东西! 第二十二章 雪豹突击队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血婴蛊,相当于降头术中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中的残忍许多。首先要使一个即将临盆妇人腹中之胎夭折,相当于是在生产之前硬生生的阻断了新生儿活着的权利,得到一个足月足份的死婴,且也不准妇人顺产出来,而是要硬生生的剖开其腹而得到这个婴孩。 有了婴孩之后,就是要在这妇人怀孕时期所放之血,在这婴孩取出之后浇灌,然后再用蛊术使其重新活过来,但是这样活过来的婴孩已经不是之前的婴孩,而是一种寄生了施蛊者之愿的活死婴。 以后这只活死婴便会被一直养在罐子里,每日以所产妇人鲜血喂食,即使不以妇人鲜血,这活死婴在出生到现在,也只受过这样一种食粮,给他喂别的,他也是万万不肯的,之前死去的那个妇人,就相当于是成为了这婴孩的培养皿,在硬生生的取出婴孩后便功成身退。 却不仅如此,在养蛊人喂养了这婴孩七七四十九日后,要将之前取下的妇人心脏剖开,喂食给这活死婴吃下,然后直接封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吃下包含与尘世唯一羁绊的母体的心脏,就相当于斩去了此婴孩的一切轮回业果,此后只要这罐子不破,这婴孩几乎便是相当于长生不老的在瓦罐中长眠安息。 婴孩在吃下妇人的心脏后所发出的第一声啼哭,便意味着这婴孩已经脱离了活死婴,转而变成了炼制完成的血婴,此时的血婴虽然还包含着一定程度上的婴孩外形,但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怪物,在此后看到的所有活物,都会硬生生剖出对方的心脏啃食掉,且只吃心脏,不吃他物。 因为此术实在太过恶毒,所以许多施布此蛊之人,往往在炼蛊还未完成之际,就会硬生生的被这血婴剖出心脏吃掉,然后血婴逃脱,整个村子便会葬身在一片血海之中。 此术为苗疆蛊术,传到清代往后,连苗疆养蛊人自己所习的蛊术册子上就已经失佚了,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蛊术的残忍之故。 李绿蚁结结巴巴的将一切和盘托出,窝瓜脸色惨白,黑眼镜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你是说,咱们之前看的那些女尸,其实,其实——” 李绿蚁沉重的点点头“都是很可怜的人。”难怪那些女尸的腹部都用锦缎覆盖着,恐怕也是因为这些血婴都是硬生生活剖出来的缘故。 “这该死的刘荆!” 李绿蚁摇头“这跟刘荆没关系,历史关于刘荆的叙述还是非常翔实的,这刘荆要是有这恶毒的心思,早就篡位成功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包括我们一路走来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在搞鬼!” “呲呲——”又是两只血婴弹跳力惊人的跳到了架子床顶上,露出尖牙怒看向三人。 窝瓜瑟瑟发抖“屎壳郎下士,你看这玩意,像不像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那些枭阳?” 李绿蚁顿了顿“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呼呼——”两声,黑眼镜毫无波动的射出暗器,飞射在那趴在床顶的血婴上,几只血婴顿时哀嚎着落地,但是却没有死。 黑眼镜嘴唇微抿:他的暗器分为有毒和无毒,刚刚射出去的,上面所涂的毒素,足以毒死二十只成年大象,是组长的研究团队开发出来,专门应付墓中出现的鬼东西的毒药,居然这些东西好似并未中毒,这血婴蛊自己也有所耳闻,当真如此厉害? 见黑眼镜也感到了一丝棘手,两人迅速掏出手枪,朝着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扑来的血婴开枪射去。 此时的情况艰巨,虽然比在外面的那些腐尸数量减轻了许多,但是那些腐尸很好对付,而这些血婴可是极为难缠的! “砰砰砰!” 毛瑟手枪的子弹如同流水一般打出去,落在那些血婴身上,他根本就不躲,但是被打中时还是会哀嚎着流血不已,捂着伤口怪叫,还是死不了。 “不行啊,屎壳郎下士,这些东西很明显有了一半的不死之身,咱们的子弹就是把它打成筛子也没用啊。” 黑眼镜的暗器也如银练一般,不断飞射,三人陷入苦战,一时间原本祥和无比的大殿,血味弥漫,黑眼镜一个360度翻身,将从空中飞来,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扑在自己身上的血婴一脚踢开,血婴哀嚎一声匍匐在地,却再次恶毒的“哇哇”怪叫,召集更多的血婴冲锋上阵。 这血婴的弹跳力说来十分惊人,能从数米开外张开双手双脚,好似背上有着滑翔翼的飞禽一般,窝瓜一枪再次崩远一个,大呼麻烦“蚱蜢下士,之前你说的那个什么七步成诗的曹植,要是他也有这惊人的弹跳力,七步早就跑没影了,还做什么诗啊?” 李绿蚁正在发力,却蓦然被这话一激笑叉了气,提不起力气笑骂一声“窝瓜,论战斗的主观能动性,你早就可以升级了,但是你的战斗严肃性一定要事后加强提高!” 这边一百多只血婴宛若鼻涕虫一般跳上跳下,“哇哇”扑来,手枪的枪身不断的在大殿中回响,却无论是子弹还是暗器,都无法使这玩意完全死透,除非真的是将其以绝对的力量四分五裂。李绿蚁忽然道“那广陵王玺不是在你那儿吗?外面没了腐尸,赶紧开门出去啊!” 黑眼镜一脚踢飞一排血婴,也感觉到了现在局势的残酷,却闷着声音道“这扇门是只能进不能出的,除非外面有人打开,任何人都不要想从里面出去。” 唯一的广陵王玺现在就在里面,这岂不是说,自己三人这辈子也要被与这些血婴困在一起了吗? “哇哇!” 一只血婴忽然蹦跶到窝瓜的背上,正在战斗的窝瓜只感觉后背一重,身子一矮,便霎时知道自己中了招。那血婴对着窝瓜的脖颈,作势正要一口咬下去,窝瓜只听到一声枪响,擦着自己的耳朵掠过,耳边便有一声怪叫四散退开。 窝瓜摸了摸耳朵上的一条血线,看着枪管还在冒烟的李绿蚁“屎壳郎下士,我早就看出你想谋夺本大帅的帅印很久了,现在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果然就要付诸行动,不想当大帅的蚱蜢不是好屎壳郎!” 李绿蚁没有理会窝瓜的抱怨,黑眼镜在一个箭步上前的同时,袖子里忽然利落的掉出两把蝴蝶 刀,以前他都没看清楚那蝴蝶 刀的样子,盖因黑眼镜实际用它的次数不多,每次也只是匆匆而已,现在这长明灯的照耀下,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蝴蝶 刀的外表好似青铜打造,上面还有恶蛟的龙纹,刀锋不出时,收起来的蝴蝶 刀大概长有三十厘米,宽有七八厘米,比一般的蝴蝶 刀似乎更添了点阳刚之气。当刀锋乍然挥舞着出现,宛若是玄铁精钢闪着白色的光芒出现,整个实际长度便要再翻上一翻了。 蝴蝶 刀有点类似出其不意的暗器一行,以灵巧为主,以前大都是怪侠小说中的大盗所用,打家劫舍,杀人取财,比寻常利兵更易携带,却之前李绿蚁也不明白为什么黑眼镜惯用这种兵器,在几次看到黑眼镜的暗器箭无虚发后,也明白了个中原因。 黑眼镜应该是属于一种势力暗中培养的王牌军士,在正面突击无法取胜时,这种军士往往就是能够取得行动胜利的关键,但是这些军士的存在,从来不会为外人所知道,其行动来无影去无踪,十分诡谲蹊跷,甚至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想完成的一切任务。 在中国,这样的存在组织,只有一个——雪豹突击队。 世界四大间谍组织,以前苏联的克格勃为首,还有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英国的军情六处和以色列的摩萨德,但是除此之外,却鲜为人知的,是中国的雪豹突击队,集间谍、反恐、营救、军事……于一体的卓越支队。 雪豹突击队乃是从令世界闻风丧胆的十三支队中划出一百零八人,改编为中华人民武装警察部队雪豹突击队,其中的一百零八人,每一个都大有来头。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世界上最好的四所军事院校,分别为日本陆军士官院校、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美国西点军校和中国的黄埔军校,其中中国的黄埔军校自1924年6月16日建校以后,只前五期便出了举世赫赫有名的72名军将学院,在这一百零八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将门之后,更有绝大部分,先后接受了四所秘密安插在地底的军事院校的系统训练,可想而知在这层层淘汰之后的精锐力量,简直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知道这雪豹突击队的也有人在,但是这雪豹突击队到底在什么地方进行日常的军事训练,却无人所知,即便是那四大间谍组织所在何处,真要有人想知晓也能查到,却现在这雪豹突击队好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无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因为你若是想知道某样东西的弱点,当务之急是观察,但是这样东西你只听过,却从未真正看过,甚至连他是否存在都是一件令人怀疑的事情,且这样的存在,拥有能瞬间瓦解一个小国的实力,焉能不令人害怕? 黑眼镜袖子里的两把蝴蝶 刀好似暗器中的幽灵,忽然出现也只不过惊鸿一瞥,只见其一个大箭步微微弯腰,好似那白头雕俯冲下去捕食猎物一般,两把蝴蝶 刀在空中滑过一道极为细幽的弧线就被反握在手里。 “呲呲——” 见这个让自己同伴吃了许多亏的黑眼镜,血婴也感觉到了棘手,其实三人之所以现在还好端端而无事,主要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黑眼镜一人身上,他出手便是箭无虚发,钉在墙头上而哀嚎的血婴便足足有四五十之数,可即使如此,也还有大半的血婴叫嚣着冲来。 两侧血婴如同《山海经》中龇牙咧嘴的怪兽,黑眼镜脸上毫无任何波动,手掌心的蝴蝶 刀在空气中硬生生拽起一条精钢银线往前纵身而去,却见其在俯冲了约略十几米后,蓦然一个大顿步,硬生生停住,又在原地一个潇洒的转弯,身上的风衣随着他的行动为猎猎作响,恣肆畅快。 “哇——”好似是怪物力竭一般的嘶哑,黑眼镜停住之后,蓦然双手交叉,侧身纵观全局,手中的蝴蝶 刀上,沿着白色的刀锋滴落下几滴鲜血,“哒哒”落地。 “啪——” 方才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电石火光的十几秒内,还来不及仔细看,两侧咆哮着扑来的血婴,却纷纷四肢分解般的落地成一滩碎尸。 李绿蚁与窝瓜持枪的手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黑眼镜,黑眼镜的pose足足摆了三十秒,杀敌十分钟,pose一小时。 “哗哗——”蝴蝶 刀尖微微抖动,好似自动折叠的伞托一般回缩,黑眼镜双手微颤,那两把蝴蝶 刀又好似凭空消失了踪影。 两侧的血婴碎尸滚了一地,比刚刚窝瓜与李绿蚁加起来打了一个多小时还管用,一时间现场零星的活着还有战斗力的血婴也不过十几只,多数被黑眼镜钉在了墙上,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卧槽,兄弟牛逼啊!” 虽然李绿蚁不想这么说,但是此时也忍不住同意窝瓜的看法,实在是太牛逼了,就是最后那个pose摆的实在有点欠揍,但他实际感觉也不是如此,应该是这一招黑眼镜使出会元气大伤,所以需要维持一段时间的静止不动。 只黑眼镜一人,便杀的血婴胆寒,剩下的十几只血婴虽然毫无什么情绪,但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了大半,还是忍不住后退。 “哼哼,怕了,就是要你们怕,刚刚你们不是很得意吗?有种你再牛逼一个我看看啊。” 窝瓜如此说了一声,剩下的血婴好似被激怒一般,再也不分散进攻,而是群殴着朝向两个菜鸡而来,显然柿子也要挑软的捏,这黑眼镜不好惹,但是这两个菜鸡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妈呀!”口嗨是一回事,但是真正面临了被群殴的困境,窝瓜还是怂的厉害,但见窝瓜一连放了七八枪,一枪都没有打中,一顿操作猛如虎,后看比分零比五。李绿蚁与窝瓜背靠背,见两边的血婴扑着撕咬而来,也是触目惊心。 “还剩下多少子弹?” “大概,还有几十发,你呢?” “我也差不多。” 这加起来不足百发的子弹,也是整个队伍中最后的一点子弹,却这些子弹打在这些血婴身上,血婴身上顿时冒出一个血洞,跟喷泉一样“滋滋”往外冒,而血婴其身虽有痛楚,但因为这血腥味,好似眼中的恶毒之意更加浓厚,也就更想将眼前的两个活人撕碎了。 “乓乓——”五只血婴忽然跳跃到那架子床的顶部,一脚蹬开架子床,架子床忽然倒地分裂,女尸的尸体落地,裹着腹部的锦缎拉开,果然是一个血洞。 血腥气助长了血婴的嚣张气焰,两人“噼里啪啦”一面发射一命奔逃,也幸亏这大殿实在宽大,否则还避无可避,却也因此毁坏了不少架子床。 “噔——”一只血婴跳到长明灯的套子上,一脚蹬开长明灯朝着两人的后背扑来,一股脑跃到了李绿蚁的背上,长明灯应声倒下,火焰使劲的颤了颤而熄灭,灯油洒了一地。 李绿蚁心神一颤,果然再次听到了那浑似噩梦的“哇哇”声,这声音很像婴儿刚出生的啼哭,但是现在却是这些血婴被击中的哀嚎,或者是想啃食两人心脏的渴求声,大殿内充斥满这些小儿的啼哭,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了这声音,都足以心惊肉跳。 “走开,你给我下去!”李绿蚁拼命甩着背上的血婴,却那血婴的指甲弯曲,死死的扒着背包,李绿蚁相信,如果不是背包遮挡,自己的后背早就被抓烂了。 黑眼镜看着各自陷入苦战的两人,眼神一幽“你还不帮他吗?” “谁?谁帮我?” 窝瓜骂骂咧咧的“老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pose摆好了就赶紧来帮忙啊,这里还有十几个麻烦呢,我们要是死了,谁给你跑腿啊?” 李绿蚁背后的血婴死沉死沉,还咧开嘴发出“哇哇”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怪声,使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李绿蚁想对着后背直接开一枪,又怕自己送自己上西天,四处乱窜使劲乱甩,想将这血婴甩下来,奈何血婴死死扒住,根本不为所动,并且慢慢的往上移动,似乎要先在李绿蚁的脖子那里开一个洞,让眼前的这个猎物安静一些。 就在此时,又是一盏长明灯倒地的声音,“噗”,有一只血婴扒在了李绿蚁的背上,李绿蚁只感觉后背更沉,两只血婴却一左一右的手脚并用,慢慢的往自己的脖子里移动,甚至脖颈之间飘逸过来的血腥味也更重了些。 李绿蚁惶恐不已,四处乱奔,正应了他日日所看《园丁集》中一句“我像麝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着自己的香气而发狂”,只是现在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摆脱背上的血婴。 “屎壳郎,你他娘的给我把屁股撅起来!” 第二十三章 风水大势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撅屁股? 窝瓜让自己撅屁股干啥? 容不得李绿蚁多想,却还是出于对窝瓜的信任,李绿蚁死命撅起了屁股,腰部与地面弯成一个夹角,只听得“乓”一声,李绿蚁只感觉到自己背上一热,抬头一看,但见背上的两只血婴身上着了火,正怪叫着逃开了,而此时自己的背包上也燃起熊熊大火,当即一股脑将包扔了出去,气得不轻“你要是想用火攻,为什么要我撅屁股?直接叫我弯腰不就行了?” 李绿蚁现在也明白,方才那声音应该是窝瓜踢倒长明灯,将灯油洒在那两只血婴身上的动静,但是关于这一段还是不能理解。 “我要是叫你弯腰的话,你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后弯吗?” 李绿蚁一听气的不轻“我又不曾去学过下腰,怎么可能会向后弯?” “我就学过,所以我会劈叉。” 窝瓜“嘿嘿”一笑,看着他如此贱兮兮的模样,李绿蚁算是明白这窝瓜方才肯定是故意的,是在报自己之前险些打到他耳朵的仇,当即咬了咬牙,却也不能说什么。 见李绿蚁似乎是在看自己着了火的背包,窝瓜摆摆手“包没了就没了吧,反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 的确,除了现在两人手里的毛瑟手枪,其余的东西都在窝瓜的包里装着了,是没什么东西了,剩余的血婴七八只,一直作壁上观的黑眼镜总算良心发现,见好像真的没有东西出来帮助两人,手中的暗器再次发威,将剩余还蹦跶着的血婴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血婴被钉在墙上依旧不会死,因为他们的身体内被下蛊人种了蛊虫,这种玩意几乎就等于是拥有了不死之躯,只要体内的虫子不死,他们也就不死。 窝瓜上前一脚踩在那血婴的脸上,血婴“哇哇”叫了两声,窝瓜不解气的又踩了它一脚“你刚刚不是挺能耐的么,有种你再来啊。” 李绿蚁见窝瓜耀武扬威,而那些血婴全身浴血,却还在咆哮着见到自己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想吞了自己的模样,当即扯了扯窝瓜“算了算了,这些血婴与我们遇到的枭阳不一样,那些枭阳是存了心要吃掉我们,但是这些血婴也够可怜的了,要不是我们闯进来,他也不会如此。强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胜者为王,还何必跟他过不去?” 窝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又不解气的将黑眼镜投入的暗器踩深一点,疼得血婴又是“哇哇”乱叫,看向几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之色,牙齿还做扑咬状,似乎为没有吃到几人的心脏而感到愤怒。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现在因为刚才的战斗而一片狼藉,那些安安静静躺在架子床中的女尸,此刻也都散落在外面,露出的血淋淋的肚子,实在叫人看了害怕。 李绿蚁于心不忍,对窝瓜道“这些女子也实在可怜,我们将其堆到一起烧了吧。” 窝瓜唯李绿蚁是从,李绿蚁看着黑眼镜,黑眼镜却事不关己的走到一边去了,暗暗诽谤了一声,开始与窝瓜搬运其尸体来,两人足足搬了大半日,终于力竭的趴在一旁不动,却还尚有许多女尸不曾搬运过来。 此时窝瓜的肚子再次“咕噜”响起,揉了揉肚子,窝瓜叫苦不迭“老大,你这有一两天没在,我们除了喝水还是喝水,后来连水都没得喝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黑眼镜解下背包,放在两人面前,指着李绿蚁“从现在开始,这个包,你背。” 李绿蚁诧异的“我?” 黑眼镜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窝瓜早已耐不住饥饿跑到里面翻找起来,发现里面除了压缩饼干还是压缩饼干,连口水都没有,嘟嘟囔囔一边嚼的碎末掉落纷纷,一边含糊不清的“混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 李绿蚁摇头道“你忘了,在分开之前,黑眼镜将唯一有水的水壶给了你,水壶中的水是我们分掉的。” 窝瓜闻言讪讪的看着黑眼镜笑了笑,而黑眼镜全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李绿蚁也翻找了一下背包中的东西,发现里面也真的全部都是压缩饼干,除此之外,便有几个空水壶,剩下的还有一条毛巾,似乎里面还放过别的,但是现在也没有了。 窝瓜悄咪咪的看着黑眼镜,一边对李绿蚁道“你看我们分开这段时间,这黑眼镜还特地去换了身衣裳,在旁边看我们表演,实在可气。” 李绿蚁拉了拉他“他的身份来历不简单,等我们安全了我再与你说。” 因为没有水,窝瓜又狼吞虎咽,几次差点噎住,李绿蚁给他顺气顺了半天,可尽管如此,窝瓜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吃下了四袋压缩饼干,看着最后还剩下二十几袋,李绿蚁连忙扯过背包,拼命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再吃了,再吃我们后面的粮食如果不够了怎么办?” “这满地都是肉,你再给我点。” 窝瓜作势要抢,李绿蚁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满地的肉?你敢啃一口吗?” 周围还活着的血婴还是“哇哇”怪叫,但是听得多了也就那样,现在倒没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众人吃饱喝足,又轮流安排了值班守卫,窝瓜与李绿蚁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不知黑眼镜怎么样,总之黑眼镜是守第一班,其次是窝瓜,然后是李绿蚁。 也亏得还能在这样遍布尸体的环境中睡得下去,因为实在是困得厉害,心惊胆战了几十个小时,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也得在之前睡个舒坦。 黑眼镜看着堆积的好似小山的尸体,剩下的女尸还有大半,周围的血婴依旧“哇哇”乱叫,站起身,袖子里的蝴蝶 刀再次滑落,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只血婴,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为什么之前那两拨人来时,你们没有出现呢?” 血婴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怪叫的更厉害,但是不知为何,李绿蚁与窝瓜在这样急变的嘈杂声中,居然也没有丝毫被吵醒,甚至还安然的继续睡下去。黑眼镜沿着脚下的汉白玉砖块走完了整个大殿,解决了所有喘气的,这片世界顿时安静。 之前为李绿蚁劝阻的窝瓜没解决的血婴,现在被黑眼镜再次解决了,不知李绿蚁若是醒来看见心里作何感想? 停在那白衣女子身前的黑眼镜,看着唯一一张,全场保存的最为完整,那些血婴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靠近的一张床“你为什么刚刚不保护他,你不是有求于他吗?” 李绿蚁又做了个梦,梦里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好似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而此次李绿蚁终于想起来这白衣女子是谁了,这不是那自己与窝瓜一起看到的女人吗? 女子幽怨的靠向李绿蚁,李绿蚁此次看到这女子倒没了第一次所见的紧张害怕,在这诡异的墓里呆了一段时间,李绿蚁的胆子已经从最开始的惊弓之鸟,变成现如今的死皮赖脸了,见这女鬼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当即也就不怕了。 “你之前要我救你,是指希望你的尸首能得到解脱,让我烧了尸体意思吧?你放心,我正准备这样做。”又顿了顿“黑眼镜说,我与窝瓜在过来的路途中,曾经多次为人所救,是你吗?” 女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李绿蚁挠了挠头“你还想干啥?我毕竟不是你的后人,莫非你还想要我给你烧完之后给你磕个头?过分了吧?” 女鬼听后顿了顿,向着李绿蚁飘来,李绿蚁当即大骇,一手伸出去挡住,一手捂着眼睛颤颤巍巍的“好好好好,磕头就磕头!” 女鬼身形一顿,李绿蚁左手张开一条缝,见到那女子停下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但是只能磕一个啊。” 女子还是朝着李绿蚁飘来,李绿蚁连忙后退大喊“行行行,你要磕多少就磕多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我磕头,叫你姑奶奶都没问题,你想要的都满足,求求你别过来!” 女鬼有些幽怨的停住,轻轻的“我希望你除了救我,还救救他。” “嗯?救谁?” 李绿蚁讶异的:这女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自己都答应给她磕头了,怎么还得寸进尺呢?女鬼幽幽的“你不是一直身处此地么,我要你救的,就是此地的主人,答应我,救救他。” “我这怎么答应你,姑娘,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跟外面那些不讲理的家伙看着也像,你可不能强人所难,孔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出不出的去都是困难,你又要我给你磕头,又要我给你人工呼吸的,我哪儿忙得过来啊?” 李绿蚁是感觉自己变无耻了一点,居然还敢骗鬼了,一定是跟窝瓜相处久了耳濡目染,嗯,一定是这样。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连连点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由衷的有道理,自己之前常常因为感觉不够无耻而常常无法与窝瓜为伍,莫非现在已经蛇鼠一窝了吗? 又有道是“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亦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哎,看来自己要花时间审视一下自己了。 女子见李绿蚁一边点头一边摇头,幽幽一叹“原本奴家还准备将离开此地的方法告诉公子的,既然公子也不想知道,那奴家也就不好强人所难了。” 嗯? 李绿蚁连忙摆摆手“不不不,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帮姑娘实现心愿。” 女子盈盈一笑“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直言了,出口便在小女子的——” “喂,屎壳郎下士,你怎么一边睡觉一边胡言乱语,什么小蓝小花的?你在外面这么多姘头,怎么也不将你的思想情况跟本大帅这个上级汇报汇报?你之前还说我革命觉悟低,你在外面风花雪月,本大帅餐风露宿,很受挫的知不知道?” 李绿蚁正要洗耳恭听出去的路在什么地方,被窝瓜强烈摇醒,怔怔的看着眼前金元宝放大了两倍的脸,脸上的肥肉垂挂将要落在自己的脸上,不由推开他,叹了口气,托腮凝神:出去的路就在她的——在她的哪里? 金元宝见李绿蚁醒来也不说话,反而好似思春一般,李绿蚁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什么头绪,抬头问道“我们睡了多久?” “也就十几个小时吧。” 李绿蚁见黑眼镜似乎正仰躺在墙角边冥神,也不知睡了没有,而这时才发现耳边原本那些血婴的叫声都不见了,之前还活着的血婴全数被灭。原本还没有堆好的女尸尸体也全部搬到了这里,看了黑眼镜一眼:看来是他干的了。 最上端的一具女尸相貌果然就是之前几次遇到的那个托梦的女子,不由大惊。 竟然真的是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有黑眼镜、窝瓜,她独独托梦给自己呢? 在尸体的身上浇上一些灯油,此地实在宽大,不用担心氧气消耗,这么多尸体只要隔绝的好,是能控制在一定程度内而不引起什么事故的。 看着沐浴在火光中的尸体,李绿蚁想到了在梦中答应女鬼的话,转头问向窝瓜道“窝瓜,你说如果答应了鬼的事情却没有办到,最后会怎么样?” 窝瓜整理背包,头也不抬的随口道“个个都想找鬼帮忙,找他的人那么多,今天他指不定在哪个客户手里呢,怎么偏偏就给你撞上了?” “别瞎扯,我这是在正经的问你呢。” 窝瓜道“正经的说,民间有个说法,答应了鬼的要求,鬼完成了属于他答应你的交易,而你没有完成属于你要完成的交易,那交易人一般都会死于非命。” !! “扑通!”李绿蚁连连跪地,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姑奶奶”,窝瓜看了愣神,还以为李绿蚁被鬼上身了,连忙想上去将他一巴掌扇醒,却见李绿蚁惨着脸“窝瓜,我答应了要喊她姑奶奶,还要给她磕头,等到她烧完为止。” 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李绿蚁的后面,按着他的肩膀,李绿蚁肩膀一沉,黑眼镜却道“她保护了你一路,这也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 半晌后—— 李绿蚁脑门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纱布,带着几分愁苦之意的,随着窝瓜与黑眼镜踏过了血婴的尸体,来到了那白衣女子原先的架子床边。 “她原话是‘出口便在小女子的——’那什么什么。” 窝瓜眼巴巴的看着李绿蚁“什么什么?” “我刚想听什么什么,你不就把我摇醒了吗?” 讪讪一笑,窝瓜开始看天看地看空气来,床头边是一个没有打破的瓦罐,但是里面已经没有血婴了。 窝瓜凑过去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是一滩很是浑浊的水,像是一锅清水中糊了一滩面粉一样,时间长了还有点泛绿。 “这什么玩意?” 就是这液体,才能配合那些血婴达到几乎等同于不死的效果的吧。 惧怕有毒,李绿蚁以枪尖挑了一点,以放大镜一看,却见到那一点点液体中竟然包含着无数活着的红色蠕虫,正在缠绕着扭动,十分恶心的甩了甩,又在旁边的纱幔上擦了擦。 “那些应该是养这血婴蛊的一环,那些不是普通的虫子,是能起到保护成熟为血婴的蛊虫养分。” 黑眼镜平淡的解释,眼下也唯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看着那罐子,几人十分恶寒的离它远远。 窝瓜忽然歪着脑袋“屎壳郎下士,你觉得我们过来这一路的地型,能达到那埋葬诸侯的条件吗?” 这个问题问的突然,李绿蚁一愣,还是如实的“无论是三圣五帝,还是诸侯将相,埋葬的地点首先要找的就是一个‘吉’字,且在这个字上尽量往龙脉上靠。中国大小山绵延起伏,纵横交错,或俊秀、或挺拔、或险峻、或巍峨,恰如腾龙、飞龙、龙伏、龙行之势,又如人身脉络,气血之所行,因此称山脉为龙脉。借龙之全体,比喻夫山之形真。进一步说,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所以就有了‘来龙去脉’、‘寻龙捉脉’之说。” 山脉是由山岭沿着一定的方向分部组合而成,这个特定的方向就是山脉走向,在风水学中,称为“寻龙”,实际上也就是找到山的主脉,俗称“找靠山”。一般要求山势雄伟,来龙清晰绵长,起伏跌宕。来龙绵远的,发福亦绵远;来龙短促的,发福亦短促。此外还要求植被丰富,云雾缭绕。之所以要求来龙悠远绵长,是因为龙长得水多,龙短得水少。风水有“得水为上,藏而次之”的说法,因此来龙长远的,水流也长,即为源远流长。 第二十四章 昆仑龙脉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风水学认为,吉龙应当是山脉光肥圆润,高耸秀美,势雄立足,雄伟磅礴,形神厚重,群山如珠滚动,气脉贯注,绿树为盖,枝柯掩映,气象万千。而我们一路走来并无这样的山脉之势,反而崩石破碎,歪斜臃肿,势弱力寡,枝角瘦小,草木不生,怎么看也搭不上是足以葬一个诸侯的程度,甚至都可称得上是《葬经》中所描述的‘七不葬’中。” 见窝瓜面带疑惑,而黑眼镜却好似早有所知,李绿蚁便娓娓道来。 这所谓的“七不葬”,最初是取自《青乌先生葬经》,即:童断与石,过独逼侧,能生新凶,能消己福。也就是童山、断山、石山、过山、独山、逼山侧山,这七种山脉不适宜于安葬立墓,否则不仅死者家属要消已受之福,并且还要生出新凶。 “纵观一路走来,‘七不葬’中,不生草木曰童,崩陷坑堑曰断。童山无衣,断山无气,石则土不滋,过则势不往,独山则无雄雌,逼山则无明堂,侧山则斜欹而不正。这七者广陵王墓占了两样,已经是实打实的大凶之地了,之前黑眼镜用罗盘测算的,属实在之后的经历中也验证准确。” 童山没有草木为衣,断山崩陷坑堑毫无生气,石山不见土壤为滋,过山中间过渡而山势不止,独山孤零零而失却雄雌呼应,逼山地势逼仄而难容生气凝聚的明堂,侧山则山势倾斜而不中正。七种严重缺陷,有一种便是大凶之山,在懂风水的行家看来,都是必须要排除的,现在这广陵王墓居然占了俩。 听李绿蚁滔滔不绝,窝瓜忽然问道“既然我们这些后来人都能看出来,那刘荆好歹也是个王侯,修建陵墓时,怎么可能没有风水师在旁协助选址?此地已经是大凶,即便千年前是极佳,真正有眼力劲的风水师又怎么可能预料不到这千年的变化?” 窝瓜平时嘻嘻哈哈,偶尔说起几句话入情入理,黑眼镜眼睛眯了眯:这其中的道理,那份档案上并没有标注,这也是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之一,僵尸王说那人取走了这里的地图,此地既然不见刘荆的尸体,那便是这里还有通往别的地方的路了。 李绿蚁显然也为这句话蓦然难住,当即就抓耳挠腮起来,黑眼镜与他都是深究过风水学的行家,自然知道这事十分之诡异,但毕竟不是刘荆,当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蠢的可以挂相的刘荆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怎么可能那么蠢的人会这么歹毒,养这种血婴蛊为自己守墓,还将自己守住扬州城的将士全部变成了僵尸,坑杀了数万工匠,这太不合常理了。 之前窝瓜也曾经说过,那刘荆怎么会将那些僵尸化的将士,刻意放置在他的宫妃安葬寝宫处一起?现在看来也有了眉目。 怕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如此,这里有一条通往一个地方的绝密通道,绝不能让任何人闯进去,之前所设置的种种障碍,如果真的个中行家前来盗墓,僵尸王带着一百僵尸都守不住,那这血婴蛊便是最后的杀手锏,任何人也无法逃脱。 想来自己的宫妃,在那刘荆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培养血婴蛊的工具而已,却其王后至死也在为其考虑,甚至还出言请自己相救,李绿蚁若所料不错,那女子必然就是刘荆的王后了。因为其所设置的与其余宫妃不一样,似乎更在其上一阶,且李绿蚁也实在不觉得,除了发妻,还有什么人小妾能为丈夫如此殚精竭虑了。 事不过三,却几人已经跨过重重障碍,应该后面也没了吧。 却李绿蚁还有一个疑惑:此地已经经由千年从吉穴变成了凶穴,显然是当初协助刘荆修建这大墓的风水师故意诱导所致,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人才能深得这刘荆如此信任,在一代诸侯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呢? 窝在此地也想不出个什么头绪,几人大眼瞪小眼,窝瓜最先沉不住气,爬到那床上开始敲敲打打起来。 “既然那女鬼说通道就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床板了,咱们将床板掀过来,不信找不到。” 李绿蚁表示同意,他心里的想法与窝瓜不谋而合,黑眼镜也开始打量起这床板来,却忽然不知那窝瓜按到了什么,只听得“咔嚓”一声,好像是将什么东西严丝合缝的按入按钮中的声音,那床板骤然从中间裂为两半,李绿蚁离窝瓜最近,窝瓜“妈呀”大叫一声,扯着离他最近的李绿蚁的袖子,强拖着他一起送死,两人同时落了下去。 “啊!!!!” 黑眼镜见到两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神色带一丝郑重,毫无任何犹豫的也跳了进去。 “靠靠靠靠——喔啊啊——” 下落的通道又黑又深,好似一个四维空间模型的克莱因曲颈瓶一般,李绿蚁大脑一片昏昏沉沉,早在刚开始被窝瓜拽下去时还有一瞬间的恐慌,却在碰触到四壁都好似是用铁疙瘩制造的一个空间后,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 窝瓜在前面移动速度飞快,甚至还在过程中冒出了点爱情的火花,李绿蚁知道这是窝瓜裤腰带上别着的洛阳铲与墙壁快速摩擦的结果,借着这点爱情的荧光火花,李绿蚁见到窝瓜宛如一只用麻绳五花大绑了的螃蟹,忽然挣脱了束缚,张牙舞爪的四肢拼命扑腾,就想拽住什么阻止下落的趋势,奈何这铁壁异常光滑,根本就是个无缝的鸡蛋,这只肥胖的苍蝇压根钻不进去,甚至还在此前多拖了自己下水。 接连下落了一分钟,曲曲折折还没有安定,倒是窝瓜从开始一直嚎到了现在,似乎帕瓦罗蒂一样能憋着一口气飙一分多钟的高音,令李绿蚁感慨不已。 窝瓜横有横的一面,怂起来也是十分胆小,特别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比普通人的反应更加剧烈,大概也是因为比之常人更加迷信的结果。 “砰!” 一瞬间,窝瓜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李绿蚁也在此时往下一顿,还以为自己会在那个克莱因曲颈瓶中呆个几分钟才落下,没想到只一分钟便掉下来了,更没想到自己坐着的是一个极为柔软的地方,不由皱了皱眉。 “屎壳郎下士,本大帅早就看出你有不臣之心,今日果然一测你便漏了馅,还不快从本大帅的屁股上下来!” 窝瓜的声音?在下面?! 李绿蚁连忙手忙脚乱的跳到旁边,打开狼眼手电一照,窝瓜正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脸上还有几处淤伤,犹疑的“方才一路十分光滑,你这伤是在什么地方受的?” “本大帅乍然得救,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沙雕一屁股差点坐死,你说谁是始作俑者?!” 李绿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窝瓜扶起来,窝瓜的肚子颤了颤,艰难的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四处扒拉了一下“擦破了一点皮。”拿出洛阳铲,见自己洛阳铲的铲头居然斜斜削掉了一小截,眉毛一抖,神秘兮兮的“屎壳郎,世界上不是有十大未解之谜么,你说本来好端端的洛阳铲居然被空气吞掉一小截,这能不能排到第十一?” 李绿蚁哭笑不得:惯性的大小与物体运动的速度无关,与物体是否受力无关,仅与质量有关,质量越大,惯性越大,窝瓜这两百多斤的质量,方才下落的比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还要多一千尺,这把洛阳铲又因为窝瓜的不规则姿势,在那样大的惯性中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质量,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拍了拍窝瓜的肩膀“能能能,建议先收藏起来,好好对他。等我们出去了,再给它颁一个荣誉证书,毕竟它实在是太难了。” 窝瓜现在总算是听出来屎壳郎在挤兑自己,“啧”了一下,十分没意思的瞥了他一眼,忽然那个离地面大概一米五的大洞中“呼”一声,又冒出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两人齐齐用手电筒对着一朝,黑眼镜轻巧的如同一只家鸽般稳稳下降,一脸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洞:这个存在,那份文件上也没有提到,难道那个人在说谎吗? 见到是黑眼镜,李绿蚁与窝瓜连忙上前,黑眼镜是团队中的主力,他们两个经常拖后腿的猪队友少了没关系,黑眼镜可不能磕着碰着。 凑近一看,那个大洞里面果然是一个好似用生铁打造的弯弯曲曲的不规则圆柱形滑梯,但是外面却也是好端端的正常的大山石头,看着叫人十分奇怪,倒好似是硬生生的嵌入进去的一般。 窝瓜摸了摸下巴,用洛阳铲在那滑梯内敲了几下,“钉钉”的回声悠久绵长,一看便知道这滑梯内的空间长度绝对是远超几人想象。 “这铁疙瘩厉害啊,没想到东汉就有这么牛逼的水上乐园主题滑梯了。” 李绿蚁指着那铁疙瘩“看样子,我们下来的这个通道,也就是那女鬼告诉我们出去的路了,但是这里的话——” 回头看了一眼现在的局势,只见嵌着那铁疙瘩的是一面巨大的山体,而三人身处的位置,却是一个由碎砖块搭就,经年累月巧合的成为了一个好似半包围结构的仓库,宛如建墓所余的废弃材料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跟方才进入过的大殿相比,那就真的是微不足道了。 好似有一群乌鸦排着队在三人头顶上飞过,没想到广陵王墓里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窝瓜愣了一下“这是广陵王墓的垃圾场吗?” “多半是。” 窝瓜怀疑的看着黑眼镜,又用头顶上顶着的大号探照灯,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下李绿蚁,虽然那探照灯的镜片在与方才那滑滑梯下落时相撞而碎裂了一些,但这丝毫不能阻挡窝瓜眼中的鄙夷之色,甚至灯光还放大了他对队友能力的怀疑情绪。 “你们一个个刚进来时就说,什么天子诸侯之气,什么龙脉山川生气,现在打脸了吧,你们睁大你们的六只眼睛瞅瞅,这是龙脉么?这分明是垃圾掩埋么!” 李绿蚁无语的看了一下黑眼镜,黑眼镜根本就没将窝瓜的话听进去,似乎在研究地型,显然对于这忽然出现的地方感到十分费解,方才窝瓜说的六只眼睛,显然其中的四只也是指的黑眼镜了。 “要我说,这刘荆也真是够可怜的,被贬到这扬州城当山大王,什么广陵王玺,叫山大王玺更好!还是本大帅有先见之明,穷山恶水之地,早就看出来这扬州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了,我不过才吃了个半饱,包子钱居然就跟我要三百,幸好我跑得快,黑眼镜又不留下来公款买单,西装倒是知道买,怕是盗完墓还要去把妹,此乃撑场面的必需品。若说其他的,在扬州城也尽是晦气,现在再于这广陵王墓一看,什么江南烟雨之乡,这分明是那些吃饱了撑的人的胡言乱语么!” 李绿蚁身为一个扬州城长大的土包子,听完这样的话实在是忿忿“龙脉非是虚言,而是确有其事,天下龙脉以昆仑山为起点,三大行龙南北中,分布九州多地。长江以南向东南方延伸的山脉为南龙,又称巽龙;长江、黄河之间成行列的山脉为中龙,又称震龙;黄河、鸭绿江之间的山脉为北龙,又叫艮龙,这三条最有名的干龙起点都是昆仑山。” “大干龙的祖山必定是名山大川,延绵千百里,跨州连郡,气势恢宏。而在古书中,从昆仑山发往扬州城的龙脉,便明书详意的记载了一条干龙,一条支龙。古书有云‘按舆图,中干自陇右来,左东行为凤翔,中东行秦州,右南行为岷山。若龙自秦州西南六十里蟠冢上来者,曹氏一支分尽于荆、襄、郧阳,而其正龙出武关,由裕过南阳,抵信阳,而行淮水之东南,趋安徽庐州、江苏扬州之境。’即朱子所云‘尽于扬州’一支也!” “大江又东流至黄州府,东南流入江西界,东北流入江南界,经江宁府至扬州府之通州入海,则中干之尽也!” “这两条龙脉,一条干龙一条支龙,都是榜上有名在扬州城停下的龙脉,何况是野史中记载的龙脉,更加之多,怎么会没有呢?!” 窝瓜有点不相信的“得了吧,时过境迁,我过个年都能长十几斤肉,也许那几条龙看扬州城的伙食不好,早就拉帮结派跑到娘家去了也不一定。” “娘家?!” “对啊,你不是说都是昆仑山过来的吗?出来散心停在你这扬州城了,在外乡这里也没个好吃好喝的,反而处处受了许多鸟气,甚至还穷山恶水,消瘦了不少,要是我,我才不高兴在这儿呆呢,浪费才华。” 李绿蚁听了七窍生烟,顿时一种欲辩解而无从辩解的气怒藏郁于心,很想跟窝瓜好好争论,却又怕是鸡同鸭讲,毕竟窝瓜语出惊人,连龙脉“回娘家”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自己要是引经据典好好跟他分辨,岂不是接下来就要从龙脉的喜怒哀乐和饮食状况上分高低了?! 窝瓜索然无味,还以为这刘荆大小也是个人物,呆的地方肯定不同凡响,没想到最后看到的却是这个,一点气魄都没有,在这大墓里混了十几日,连刘荆是圆是扁、是长是短都没看到个头发丝,更加提不起劲来了。 李绿蚁心里的气愤更加,好半日没有搭理窝瓜,黑眼镜忽然发现在一角似乎有个可容纳成年人通过的小道,且还有水流声,对着李绿蚁指了指,李绿蚁脸色一喜:有水流声就代表有出路,难道这里就是通往外界的方法? 太好了,在这地方受了这么多担惊受怕,总算可以离开,任谁都要开心,窝瓜一想到出去后这里的这些破事就再也跟他无关了,连忙扑腾的飞起,第一个带头钻了进去“本大帅出去后先要点上一大碗甲鱼汤滋补滋补这段时间的心灵忧伤,然后再来上一盆酱肘子——” 窝瓜的声音渐渐变小,李绿蚁与黑眼镜也赶忙追上,刚靠近没多远,这条路里便传出一阵别异的气味,李绿蚁用手挥了挥空气,黑眼镜脸色淡淡“没有毒,要是有毒的话,他会喊的。” …… 李绿蚁一顿,觉得此话也有道理便最后一个进去了,回头看了一眼进入的通道,这通道其实并不规则,不高不宽,甚至还有点坑坑洼洼,墙壁也不是外面看到的什么石砖、白玉,而是糊着一大群黏黏 腻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个啥,既担心有毒,李绿蚁索性连多看一眼也不想看。 却那通道不远处散落着一大堆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好像隐隐约约还有点温度,惊得众人一惊一乍,不敢接触。 此地除了自己三人,还有第四个活物,这种事情怎么想就叫人害怕,甚至那活物还十分之臭,跟外面遇到的那些僵尸有的一拼。 第二十五章 水源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李绿蚁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像正常的通道入口,倒像是—— 思索又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滑稽,哑然一笑,转头走了进去,却在几人刚进去不久,那进入的通道忽然缩小了一下,顿时消失不见了。 众人走了五分钟左右,路也从开始有些崎岖变成了平稳大道。窝瓜的身影在前面二十米左右停下,他头顶上的矿灯将其所站方向晕成一个大圈,李绿蚁见他之前跑的欢快,乍然停下来,还以为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却走入了一个拱圆形的墓室。 现在所遇到的一切墙壁,都并非是在外面看到的传统砖石,更类似于一种浑然天成的黑玉一般的石壁,不知这是什么材质,总之有点凉飕飕的。 这个拱圆形的墓室总算是几人一路走开看到的最正常的一间房了,干燥也很平稳,不知窝瓜为何停下来。 “我饿了。” 再一次见识道窝瓜的不靠谱,李绿蚁尽管在心里告诉了自己许多次,介于窝瓜的不靠谱,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窝瓜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所深深的压抑而憋气,原本还以为他是遇到了物理困难,没想到是生理困难,李绿蚁沉着性子刚想说话,窝瓜歪了歪头“我已经好几分钟没吃饭了。” “不是两个小时前才吃过吗?” “可是我上一顿就没吃饱。” 李绿蚁无奈的拿出一袋压缩饼干,与黑眼镜在一旁等了他等了十几分钟,却见窝瓜在原地乱转,又道“只准吃一袋,不准多吃,后面不知还有多远的路。” 窝瓜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要拉屎,吃多了。” 李绿蚁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墓室,不是茅房,等我们出去后是要派专家把此地进行保护的,你要是在这墓室里拉一泡屎,那考古学家要是来了,你就会因为这泡屎被拘留到世界末日!” “那怎么办?” 窝瓜急的团团转,李绿蚁指了指进来的地方“之前外面那里也有很多不明事物,看着也绝不是什么珍贵的古物,你就到那附近去吧。” 窝瓜捂着肚子原路返回,两人也不能抛弃队友,就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等了起来,忽然窝瓜一脸惊恐的跑回来,李绿蚁还以为是他拉在裤子上了,连忙上前,却窝瓜指着出口道“不得了了,刚才我去看外面,发现出口没了!” 没了?! 李绿蚁与黑眼镜惊讶的相视一眼,急速跑向出口,出口距离方才看到的那间石室不过才几分钟的路,要是用跑的也就一分钟多些,虽然有点颠簸,却还是很快就到了,到了果然发现那出口没了,李绿蚁面色一惨,窝瓜在后面试探的“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瞒天回环术?” 李绿蚁直接下意识摇头“绝对不是,那瞒天回环术说白了就是高级的障眼法,加上占地极大的建筑才能在黑暗中鱼目混珠的把戏,我们刚才遇到的墓室,既没有什么重复之物的障眼法,墓道中也没有再次出现之前那种平缓过渡的弧形。” 说是这样说,但为了预防真的有可能是那样,几人还是做了在那瞒天回环术一样的测试,结果也真的如李绿蚁所言,跟那瞒天回环术没有关系。 那瞒天回环术乃是刘荆为了阻挡盗墓贼深入自己的陵寝特意所制,后面的数万腐尸、钟乳石洞、僵尸王乱和血婴蛊种种艰险,已经根本无需再故技重施了,实在没有在这里再用一次,况且李绿蚁也认为,走到这里实在也是运气好的逆天了,任那一般的盗墓贼也进不了这里,这一点刘荆心里也该有数才是。 “不是瞒天回环术是什么?” 李绿蚁正在思考,听闻窝瓜的问题也摇了摇头,忽然转头看向窝瓜“此次是因为你的一泡屎引出来的问题,你最后——” 窝瓜“嘿嘿”一笑,用食指在鼻子底下蹭了蹭,不好意思的“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见窝瓜笑的猥琐,李绿蚁猜测这窝瓜的“解决办法”肯定不比他这个猥琐的笑容纯洁多少,也懒得再问了。 此刻三人重新返回那墓室,长了个心眼的李绿蚁对着两人道“之前那石室中的两具那棺材下是一个巨大的殉葬坑,里面除了变成活死人的尸体,只有死路两条,即所谓的死门,是指奇门遁甲中的其中一个居中西南坤宫,属土的方位。” 万物春生秋死,春种秋收,死门属土,旺于秋季,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据乾、兑二宫相生。而自己几人进入的那个石室时,被先入为主的为诡异的对称之相迷惑,完全忽视了那两具棺材是放在乾、兑而宫方位上的。 陈绿蚁将自己之前所得的种种推理完完全全的告诉两人:死门最凶,但是常常与生门出双入对,即便是那刘荆再想要盗墓贼死,布置自己的墓穴时,也不得不遵循八卦之法,否则便无法成形,自己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呢?原因是在于那石室中无比诡异的存在,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我方才细细查看了一下这墓穴的八卦之法,这墓室空荡荡的,并无那诡异的对称,死门生门也没有被任何东西遮挡,也就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瞒天回环,所以这根本不是开始遇到的那个情况。” 这墓室还是一片黑暗,除了几人手里的手电筒,墙壁跟墓砖也是黑玉铺就,黑黢黢中还透着点凉意的阴森,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总之,是不是,我们先继续走走看,那墓室的出口没有了,我们就更要看看这刘荆在玩什么花样,无论是请君入瓮还是变成网中之鱼,一切,都先看了再说。” 此次黑眼镜走在了最前面,黑眼镜自从莫名其妙的将放有粮食的背包交给了李绿蚁,便双手空荡荡的在两人身边飘来飘去,窝瓜看着前面的一片灰色啧啧嘴,眼中有点歆羡黑眼镜不用像自己一样累死累活的背负装备。 黑暗中除了狼眼手电的白光与探照灯的黄色光晕,便再没有别的光线了,那些黑玉好像是能吸收光线一般,光线照在上面并不能折射,反倒是宛如大海一般,倒进去多少墨汁都能同化成水。 脚步的“沙沙”声就在耳边,若是在外面,也该有回音,这里无论是光线还是声音都好似被吞没的空间,叫人头皮发麻。 窝瓜忽然嚎了一声“不好!” 李绿蚁举着枪看向四周,黑眼镜也停下转过看看着窝瓜,似乎带点疑惑又发生了什么动静,窝瓜咽了口口水“你有没有听到,第四个人的声音?” 李绿蚁瞳孔一缩“第四个人?!” 窝瓜用手分别指了指黑眼镜与李绿蚁,“黑眼镜,屎壳郎下士,我,还有一个动静。” 嗯? “这里连声音都能吸收,你为什么会听到第四个人的脚步声?”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脚步声,但是这声音准没错,肯定是不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另一道声音!” 为了谨慎起见,李绿蚁还是与黑眼镜交换了一下眼神,相视点点头,黑眼镜袖子里掉下一把蝴蝶 刀握在手里,李绿蚁侧举着毛瑟手枪,谨慎的排查前后,走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第四个人”,窝瓜舔了舔 起皮的嘴唇:有好几天没喝到水了,连尿都憋不出一滴了。 “窝瓜,你真的听到有第四个人的脚步声吗?” 窝瓜仰着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脚步声,但是我敢确定,真的有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的动静。” 李绿蚁摇摇头“并没有,我们在这周围转了两圈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隐藏着要加害于我们,也该现身了,如果真的是要在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上,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窝瓜脸上带着不服气“屎壳郎下士,身为一个下士,你怎么能怀疑长官的判断呢?我这双耳朵,可是连一公里外的螳螂磨刀声都能听得见,自小便灵的跟那六小龄童一样一样的,你不信我吗?” 见窝瓜正色并不是开玩笑,李绿蚁连忙劝的“不是不信,而是一路走来,所遇之事实在太多,大家都有些疲惫了,你与我一样,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种捕风捉影而当成是敌人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见李绿蚁真的不信自己,窝瓜更加不服“你如果真的不信我,下次我要是被他吃了,那你就就得跟方才给那女鬼磕头一样,磕足好几百个还得叫我爷爷才行!”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李绿蚁哭笑不得“好好好,不过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看着皮糙肉厚不好吃,真的有鬼要吃也是先挑看起来最弱的下口,我一定排在你前面,所以喊你‘爷爷’这种事,是tan90°,不存在的。” 黑眼镜将蝴蝶 刀收起,却并没有完全无视窝瓜的话,因为他始终记得,自从下了这广陵王墓,是窝瓜第一个发现那女人出现的,这说明窝瓜的感知力一定是远超常人,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也不可完全无视,如果没有在说谎,就说明这个东西的存在,仅凭现在三人的手段,根本还无法发现。 眉目一敛,心中的警备之意却悄悄提升,一道“哗啦啦”的水流声十分轻快的从远处飘荡,好似那山涧的泉水一般,李绿蚁对窝瓜“刚刚你说的动静,不会就是这个吧?” 窝瓜忿忿的打开李绿蚁安抚的手“才不是,”却舔了舔嘴角“不过还真他娘的渴死我了。” 见窝瓜生龙活虎的第一个奔过去,李绿蚁也紧随其后,黑眼镜四处打量一番,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也紧忙追随过去。 在几人看不见的背后,方才还好端端的通道,骤然间再次消失不见,好似无形中有一只神秘的大手,肆意操控着三人的行径路线,将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般。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m/s,在不同介质中的传播速度一般是固体大于液体大于气体,也一定程度上与介质的种类、温度有关。人耳能听到的物体在一秒钟之内震动的次数单位,是20HZ——20000HZ之间,最敏感是1000HZ——3000HZ,以回声效果,加上声音传播的速度,加上声音传递过程中所遇到的障碍物反弹等诸多因素结合考虑,C等于331.4加0.607t,三人前进的速度为1.75m/s,预测水源地距离此地不超过327米。 窝瓜气喘吁吁的“屎壳郎,本大帅还以为你就会一天到晚说些没用的,没想到现在为了本大帅的喝水大计,果然还能派上点用场!” 李绿蚁走在后面,舔了舔 起皮的嘴唇,毕竟他也渴的厉害。 果然两人在327米后,看到了碎石嶙峋处,有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正“哗哗”作响,水流还略有些湍急,水流中间倒是没有什么碎石,但是两边好似一个微型峡谷般被人不规则的劈开,周围也有些碎石累积成尖尖的石嶙,李绿蚁觉得这不怎么像是人为,很有可能是此地长年累月所受到的地下水冲刷而形成的一条水道。 看到这水窝瓜一颗干涸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连忙就要趴在那石头便喝个够。 此地绵延还有点远,一照看过去,这条河道起码也得有百十来米长,上游好似呈一个15°的锐角斜坡,是慢慢下滑下来的一般,看着也无不妥,只是周围还是黑黢黢的,山壁一如既往都是黑玉铺就,光线也不能传播太远。 阻止探头就要喝水的窝瓜,李绿蚁道“古人言‘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之说,凡水之来,若直大冲射、急溜有声、反跳翻弓都不好。水若无情而不到堂,虽有若无。如果水视之不见,践之鞋履尽湿,或掘坑则盈满,冬秋则枯涸,这是山衰脉散所致,不吉。至于腐臭之水,如牛猪涔,最为不吉。如果是泥浆水,得雨则盈,天晴则涸,这是地脉疏漏之象,也不吉。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看水的法子,咱们即便是渴死了,也得先看看这水能不能喝,不然若是腐臭之水,那岂不是送死?” 窝瓜刚探出去的舌头硬生生转了个弯,打了个瓢,一滴水珠恰好在半道蹦上他的舌头,吓得他连连捋了几下,还“呸呸”有声,见窝瓜肯听自己说话,李绿蚁以洛阳铲微微舀了一点水,用狼眼手电当着窝瓜的面照了照。 “水味以甘甜为上,辛咸次之,酸苦最下。水本无味,因土而变味。气以变土,土以变味。地有气而后水有味,故盐池皆龙气所钟。其余州郡之大者,城内比多咸水。乡村有咸水者,比多富贵,此亦可以卜地气矣。” “而古人在遇到来历不明的地下水时,则从色、香、味三个方面来判别水质‘水色碧,水味甘,水气香,主上贵;水色白,水味清,水气温,主中贵;水色淡,水味辛,水气烈,主下贵。若水酸涩,发馊,不足论’,水的色、香、味好坏,被认为是优质与劣质环境的反应,窥一斑而知全豹,以映照我们现如今的情况,如果这地下水中含高氟就引起氟斑牙、低碘就是大脖子病,高砷就是皮肤癌,还有克山病、大骨节病、氟中毒、甲状腺肿……” 窝瓜连忙一把阻止“行行行行,中毒会死成什么花样本大帅已经知道了,你就说直接说怎么判断有毒没毒就行了。” 李绿蚁一愣“我刚才说了啊,”摇头晃脑的,以食指指上“《博山篇》有云‘……’” 窝瓜神色淡漠的看着李绿蚁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有点抓狂的:我他娘的就想喝个水,怎么就他妈的这么难呢,幸亏黑眼镜也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个屎壳郎不是个好相与的,为了躲避这个痛苦,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受这个鸟气,哎——黑眼镜呢?刚才不是在最前面吗? “要判断此水有毒无毒,要在夜半子时,先用其他的净水漱口后再尝水,若是初饮香,再饮甜,亦或是初饮甜,再饮淡,都是可食之水;若是含唇似辣,闭口似苦,吐出酸咸及涩,且醒气在牙,是为铁铜矿山,不可饮,饮之必有不虞;若还有腥臭难闻之恶气潺涓,则其中必藏匿死人尸气,乃……” “咕嘟咕嘟——” 窝瓜听他摇头晃脑了大半天,还说道什么夜半子时,当场暴走:什么夜半子时?老子喝口水还得等到夜半子时?老子在家撸管都没这么讲究,何况是喝口水,而且还要先以其他净水漱口?水源早就没了,要不然找水干嘛?刷洗脑子里面的泥吗?!现在渴的连尿都尿没尿短尿不了,难道是要用自己的口水漱自己的口水吗?!!! 李绿蚁看窝瓜喝水“咕咚咕咚”,好似那鲸鱼吞海,一股脑的整条河的水位线都下移了稍许,大惊不已“你你你你——我还没说完呢!” 窝瓜不耐烦的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边的水渍“等你说完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你不是担心水有毒吗?现在本大帅亲身验证,绝对没毒,求你吃水吧,来来来,屎壳郎下士,你吃水,你吃水啊,但凡有两颗花生米,你也不至于刚才让我如此痛不欲生。” 第二十六章 墙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喝水不以器皿盛舀,也不以手掬捧,直接将头一股脑的闷在水里憋着气“咕咚咕咚”,李绿蚁双眼瞪的老圆,看到这一幕浑似看到了《西游记》第二十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五庄观行者窃人参”,那猪八戒生吞活剥人参果一段。 书中写“猪八戒食肠大,口又大,一则听见童子吃时,便觉馋虫拱动,却才见了果子,拿过来,张开口,毂辘的囫囵吞咽下肚,却白着眼胡赖,向行者、沙僧道‘你两个吃的是什么?’还道‘哥哥吃的忙了些,不像你们细嚼慢咽,尝出些滋味。我也不知有核无核,就吞了下去。’” 初始李绿蚁还觉得猪八戒这般,现实生活中绝不可能有,没想到喝水的时居然遇到了,真是造化弄人! 却见窝瓜足足好似鲸吞一般,憋着气起开头,再次将头埋在水里,又起开头,再埋入水里,足足轮转了四五次,终于翻着白眼捂着肚子躺在了石床上,嘴里喃喃,只道一个“爽快”。 李绿蚁在旁边看的惊疑不定,此时倒也不是再担忧这水里有毒没毒,之前向来也知道这窝瓜饭量大,怎么连喝水也异于常人?刚才一顿最少以两升计算,这起码喝了十升水,难道这窝瓜是属骆驼的?肚子跟驼峰一样,别人贮藏脂肪,他的水囊也非同小可? 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村里的老人无论是大病小病,第一件事上门就嚷嚷着多喝热水,这热水要是真的喝了能包治百病的话,李绿蚁觉得窝瓜一定万毒不侵。 窝瓜见李绿蚁只盯着自己看,也不喝水,还以为他现在还在担心水里有毒,摆了摆手“放心,现在这水里除了本大帅的口水,什么毒也没有,就是有点——”顿了顿“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刚才喝的太快没尝出来什么滋味,现在正在回味“就是有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哪里怪,总之好像有股抹布味。” 抹布味? 李绿蚁也实在渴的受不了,见窝瓜躺了半天面色红润,实在也没什么事,试探性的闻了闻,以水壶装了点水慢慢的喝着。 长时间缺水却之后大量进水的话会水肿,此事得慢慢来—— 窝瓜忽然抖擞了一下,好像抽筋一般,一惊一乍的“哇呀”怪叫一声,惊得李绿蚁还以为水里有毒,现在才开始反应,差点将水壶扔出去,窝瓜却开始宽衣解带,对着河水开始尿尿。 ???? “嘿嘿,喝多了,尿急。” 李绿蚁脸色青白交加“那你也不能在这——” “那我要尿在地上,你不是说随地大小便会被拘留吗?我尿在河里总行了,这水总不受国家保护,你可别说这水也是文物。” ………… 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了上游,还好窝瓜也没有将事做的太绝,没有在上游尿尿,自己只要在上游喝水也就是了。 哎—— 李绿蚁摇了摇头:上古尧帝想让位给许由,却许由认为自己是一个结志养性、淡泊名利之人,听尧帝如此说,以为耳朵受到了污染,因而临水洗耳,巢父带着牛正准备喝水,听到此事,以为许由实在是沽名钓誉之徒,洗耳之水也是秽浊之水,便不愿让牛在其下游饮水,牵着牛去上游。 古有巢父牵牛上游避秽,今有本人携壶上游饮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还好有幸可饮牛之地啊。 李绿蚁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窝瓜朝水里面尿尿,居然场面出奇的融洽,一时间这地下水居然被喝出了“晚来天欲雪”的意境来。 一个小时后——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黑眼镜,此时两人也因为此地有水,顺带着将早中晚饭一起吃了,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这闲工夫让两人蹲在这里一边吹牛一边吃饭了,然而即便再过去了一会儿,黑眼镜还是没回来。 窝瓜好奇的“这我们跑过来也只用了十分钟,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这黑眼镜怎么又不见了?不会是又跟上次一样没义气的跑了吧?” “不可能,现在装食物的包是我背着,他怎么可能会走?” 窝瓜嘟囔的“要是他偷偷藏起来一些咱们也不知道啊。” 摇摇头“黑眼镜为何要藏?”眯眼:不可能藏起来,但很有可能外面有人在接应就是了,那广陵王玺无论如何也是该在那青石巨门后才出现的东西,这黑眼镜到底是如何搞到手的,实在是叫人好奇。 吃饱喝足后,李绿蚁背着包道“好了,看到这地下水,就知道已经跟之前我们遇到的瞒天回环术没关系了,咱们回头去找找黑眼镜,万一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却窝瓜匆匆忙忙的将水壶全部拿出来,趴到那水边开始一个个灌水,李绿蚁见了也来帮忙,当几个水壶都灌满水后,窝瓜又要将急救箱内装药品的胶囊全部倒掉,将瓶子也全部装水带走“万一后面再也没有水,咱们再断个好几天水,那本大帅不得还再受一次折磨吗?” 李绿蚁连连阻止“‘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这些药品都是弥足珍贵的,水没了还可以再找,药品没了的话,遇到紧急情况如何再造?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用这些石头烂泥的,给你造出一个青霉素吧?” 窝瓜挠了挠头“万一用不到呢?这水好不容易遇到了,这——” “万一用到呢?咱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危险的情况中,现在也不过是相对安全而已,药品是绝对不能丢的,水没了我们还可以饮血,总会有办法的。” 听李绿蚁这样说,窝瓜总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品收起来,有些留恋的看着河水,其实李绿蚁不然窝瓜在这儿取水的原因还有一个:这里,方才被这沙雕尿过了啊!! 黑眼镜黑着脸从阴影里走出来,李绿蚁见到黑眼镜的神色,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这黑眼镜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僵尸王都没放在眼里,什么事能让他脸色难看成这样? 窝瓜心大的站起身咧咧道“哎呀老大,刚刚你去哪儿了?我们兄弟正准备去找你呢,难道是偷偷背着我们‘嘿嘿嘿’去了?行啊,兄弟,在这环境中还有这个雅兴?” 黑眼镜平视向两人,在窝瓜头顶的探照灯照射下,气氛为之一滞,缓缓开口“除了我们进来的通道,刚才那间墓室,再次消失了。” 什么? 窝瓜与李绿蚁脸色同时大惊,仓惶上前打着手电筒查看,发现果然除了通往这河道的一条路,那墓室果然被一堵好似黑玉的墙体封的严严实实,甚至两人敲敲打打,发现果然连一点工匠修补的痕迹都没有,当场惊呆。 原来黑眼镜这么久没回来,不是因为别的,想必这其中的惊变使得黑眼镜也提起了防备,在那墓室消失时,黑眼镜又折返回这里,仔仔细细的将此地检查了无数遍,而从黑眼镜的脸色看来,显然是一无所获。 连黑眼睛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那他们俩—— 窝瓜与李绿蚁还是不死心,打着手电筒上上下下还是每一条缝都扣了个便,发现此次所处的幻境,跟之前遇到的任何情况都不一样,以前所看见的,至少是有墙砖有地缝,现在居然这片空间浑然一体,什么墙砖地缝都没看见,诡异十分。 两人即使不信邪的敲敲打打也一无所获,正失望的往回走时,黑眼镜已经拿起水壶中的水喝完了,看着两人,平静的“还有一点——” 话未说完,李绿蚁只感觉这墙壁忽然莫名其妙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原本那一堵是堵住墓室的墙,骤然抽风一般,好似人为在背后操控,黑压压的向前推动,宛若多米诺骨牌,“轰隆隆”的滚滚向前。 “卧槽卧槽——屎壳郎下士,这墙要压死我们!!” 窝瓜与李绿蚁脸色煞白,窝瓜连忙看向李绿蚁,李绿蚁一个箭步背上背包,看着愣神的窝瓜,“还看什么,此地绝非善地,快跑啊!” 窝瓜指着河水“水水水水——”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水,大不了喝尿就是,快跑啊!!” “轰隆轰隆——”那墙体间的挤压声越来越大,黑眼镜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三人一路跌跌撞撞,沿着河水的上游仓惶奔逃开去,这一逃就逃了有几里地。 这几里地只感觉弯弯绕绕,好似再次经历了一番那克莱因的曲颈瓶大冒险,曲曲折折,惧怕那后面的墙体可能会把自己压扁,更是窝瓜主动提议,撒丫子狂奔了十分钟。 “老铁,我说,差不多了吧。” 李绿蚁在三人中体力最差,还别小看了窝瓜,虽然跑起来像个酱油瓶里泡过的马铃薯,但是这两百多斤肉还真的是每一块都不白长,都是加油的助燃器,肺活量是绝对的,跑了十分钟都没怎么看他大喘气,反倒是李绿蚁平时就缺少锻炼,现在跟个腌黄瓜一样有气无力。 “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大气,李绿蚁弯下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我说,咱们都跑了十分钟了,后面也没什么动静,先歇歇吧,我看这里跟刚才那地方也不一样,又变成无尽曲折的墓道了,且容我喘口气。” 窝瓜转头恨铁不成钢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屎壳郎下士,拿出你平时推粪的毅力与恒心,短短的一条墓道,绝不能耐你如何。” 李绿蚁摇摇手,大汗淋漓的“古书有云——” “得得得——原地休息五分钟,我代表广大的人民群众,求求你别骚了。” 说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其实也只有窝瓜一人,黑眼镜似乎也知道凡人的体力大概也在这里,当窝瓜提议休息时也没怎么反对,只是带上一把狼眼手电慢慢往前去了,显然是要去探探路。 这条墓道说来跟刚开始进来的那墓道有些微的类似,不宽不窄,整体相似于一个不规则而坑坑洼洼的圆形,也不知那刘荆的想法是什么,哪有人这么修阴宅的。 窝瓜啃着从李绿蚁那里死皮赖脸要来的压缩饼干道“你说会不会是手下的工匠从中吃了回扣,本来应该修的四四方方,但是钱不够了,这才偷工减料?我就说这刘荆天天都要琢磨造反,经费肯定是大大的不足。” 李绿蚁背靠在墙上,摇了摇头“我现在也约略有点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墓室。”见窝瓜要反驳,打住道“因为在这里看到了地下水,我就已经很怀疑了,虽然那地下水无毒,但是风水中讲,一处墓地的水,要入堂,又要有下关收水,或者水龙暗拱,这都是好水。凡水之来,欲其屈曲,横者欲其绕抱,去者欲其盘亘,回顾者欲其澄凝。风水中的水比山势都要重要,我们看到的水,从哪一点上来说都完全不属五常之理,是大大不可取的。” “要是真的有人这么修墓的话,这人不是个江湖骗子,根本不懂半点风水之说,要么就是存了心要让这刘荆断子绝孙,故意让他膈应。” 窝瓜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绿蚁“一条地下水能看出来这么多?” 李绿蚁实在累得很,摆了摆手“这些我日后慢慢的告诉你,先,让我歇歇。”他实在奇怪,为什么窝瓜都不喘,却见窝瓜揉了揉小腿,腿上的肥肉颤了颤,见李绿蚁如此狼狈,四处打量起来。 黑眼镜已经走了两分钟。 当窝瓜头顶上的探照灯,照射在这些黑玉的墙壁上也是被吸收了光芒,这些黑玉石头坑坑洼洼的,窝瓜看了连连咋舌,深深觉得“吃回扣”这种事情,是从老祖宗那里就遗传下来的恶劣风气,这不,在这儿找到证据了吧。 忽然灯光一闪,那墙上原本坑坑洼洼处拱起来的凹凸之地,蓦然动了一下,窝瓜一愣,刚准备伸出去的摸一下墙壁的手乍然一停,揉了揉眼睛:娘的,大脑缺氧还能产生幻觉?这是快跑的负面作用吗? 将手从眼部放下,趋脸靠近那墙壁,墙壁外表都是黑色的,但是坑洼之处略有些褶皱状的瑕疵,好似石头上的斑纹一般,但大都是静止不动的。 拍了拍胸口:果然是个错觉。 放心大胆的准备用手抠抠,预备看看这墙上的黑玉到底是个啥品质,突然间那原本静止不动凹进去的墙壁,猛然往外一拱,原本是陷在里面的,又鼓了出来,好像是个气球般,这次窝瓜离得很近,瞧的真切,绝不可能看错,吓了一大跳,足足往后退了三步。 李绿蚁奇怪的“窝瓜,杂交水稻吃饱了,压缩饼干还不够你吃吗?” 窝瓜颤颤巍巍的指着墙壁“屎壳郎下士,你快看,你看,这墙会动!” 李绿蚁瞳孔一缩:刚才几人不就是被好似推土机碾过一样的,那墙壁和声音赶到这里来的吗?难道那神秘的墙壁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凑近一看,见墙壁坑坑洼洼,却是静止不动的,又用狼眼手电四处照射了一下,发现也没刚才那“轰隆轰隆”的声音,有点不甚满意的“窝瓜,刚才那墙可是要把我们压死,你说的会动,是指这幡在动,还是你自己的心在动?” ?? 窝瓜眉毛骤然拧成结,一脸懵逼的看着李绿蚁“你他娘的在说什么,老子说的不是蛋炒饭,也不是爆炒猪肝,是墙,墙在动!” 墙壁还是好端端的,一副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的鬼气森森,是他在地下几百米应该有的样子,李绿蚁摆了摆手,觉得窝瓜魔怔了,当即就要转个方向坐下,却窝瓜忽然又“啊”大叫一声,骤然指着李绿蚁背后,李绿蚁脸色一变。 “刚刚有一块墙皮跳到你背上去了,好大一个!” ………… 李绿蚁面无表情“窝瓜,你就是被杂交水稻喂得太饱了是吗?” “不是啊,我是说真的,刚刚真的有一块黑色的墙皮跳到你身上去了!” 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此时若再不配合窝瓜的不靠谱,不定他还要整出多少幺蛾子来,无奈的“好,你说有墙皮跳到我背上了,现在也该在背包上,咱们就到底看看我的背包上有没有那主动投怀送抱的墙皮,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代表全国人民撤销你的兵马大元帅之位!” 将狼眼手电咬在嘴里,窝瓜一脸张望的等着结果,但见李绿蚁十分干脆,显然是认为窝瓜在胡说,利落的就解下了背包,一片黑色的墙皮正静静地好似吸盘一样,竖直宽长的躺在背包上,李绿蚁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将包扔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墙上,这一砸不要紧,原本好端端的墙体骤然间好似那缠绕在一起的长蛇,又密密麻麻的好事蛆虫般,开始扭动起来。 “啊!!” 李绿蚁与窝瓜抱在一起惨叫一声,黑眼镜闻风赶来,见两人瑟瑟发抖的看着两边墙壁,墙壁上有凹凸不平的地方,众人还以为就是墙体的一部分,乃是静止的石块,没想到居然会是活物! 第二十七章 水蛭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但见那些东西交缠忸怩在一起,好似热恋中紧紧相拥的情侣,却大小不一。 个头宽胖些的,也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大腿之状,个头小点的也有脚掌大小,十分可怖,却又异常柔软的扭来扭曲。 “老老老老——老大,你去探路,能不能探出这些是个啥?” 黑眼镜显然也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平静的“再往前面去的路,墙壁渐渐光滑,我也以为只是墙壁上的石头,不曾注意,但没想到居然这些不平整的地方,堆满了活物交缠。” 那趴在李绿蚁背包上的东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柔软的伸长了身体,忽然一个俯卧撑,撑直了身体,半立起来面对着三人站着,只见那东西表面黑乎乎还有伴点粘稠的液体,腹部平坦,灰绿色而无杂色斑纹,还有环状纹路,上下还各有两个吸盘,十分显著,当其站起身好像打招呼般朝着三人蠕动而来时,李绿蚁停止了害怕,眼中一亮“这不是水蛭吗。” “水蛭?!” 窝瓜与黑眼镜异口同声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点点头,将那掉落在墙壁边的背包掸了掸,背起来捋了捋被窝瓜抓皱的衣裳,倒没那么害怕了。 “不用担心,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吃人的怪物,不过这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吃人就是了。” 水蛭,俗称蚂蟥或者水蚂蟥,冷血环节动物,药用价值极高,常年生活在水中,人工饲养的前景也很好。喜欢生活在稻田、沟渠、浅水、污秽坑塘等处,嗜吸人畜鲜血,行动非常敏捷,会波浪式游泳,逃跑速度很快,春暖花开时最活跃。6——10月产卵,冬季蛰伏,生存能力堪比小强。 “放心,这玩意只吸血,不吃人肉的,若是人工养殖,也只以鱼类、蚯蚓、贝壳、植物残渣等投食,无毒无公害。” 窝瓜当即跳了一下“什么水蛭火蛭的,原来是蚂蟥啊。” 黑眼镜还有点愣神,窝瓜伸出手要去拍拍黑眼镜的肩膀,却在黑眼镜冷冰冰的眼神中悻悻的缩回手“兄弟,你们是大城市的人,估计也不知道这蚂蟥到底是个啥。” 不过既然知道是蚂蟥了,窝瓜当即开始无赖模式,还将那只朝着几人蠕动过来的蚂蟥捏着一端放在手臂上,洋洋得意的“在我们农村,蚂蟥这种东西也是能换钱的,小时候长辈用网子去捕鱼,那鱼篓子从烂泥塘中拿出来,那里面可有一筐这玩意,我们还特意去钓蚂蟥,晒干了专门有人来收,拾掇一个星期能换一包烟!” 那只蚂蟥也的确不吃人,早窝瓜的手背上爬来爬去,刚想吸血,窝瓜又将那蚂蟥拽下来,重新放在另一只手臂上。 李绿蚁擦了擦汗:原来这墙壁上的活物都是水蛭,也幸好是水蛭,如果是什么毒蛇蝎子啥的,估计这里这么多亲戚,拖家带口的,三个人也早歇菜了。 黑眼镜见这东西也造不成什么大杀伤力,当即也就撤除了方才乍起的攻击模式,窝瓜没心没肺,想不到一些事情,李绿蚁却皱着眉头:这水蛭的生活习性,是在有水的地方,即便没水也一定要湿润,这好端端的山体墓道内,哪里来的这么多水蛭?而且数量还这么多? 索性那些水蛭也不攻击人,现在卸下心防,一时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屎壳郎下士,你说刚才那巨大的山体要将我们压死,会不会就是这些蚂蟥大军?” 李绿蚁摇了摇头“水蛭数量再多,直直压过来也一定能看出端倪,当时可是一整面光滑无比的墙体朝着我们碾压而来,虽然昏暗,但这点基本情况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看了一圈,除了这些水蛭交缠在一起恶心了点,也真的没什么大害,还要去找出路,李绿蚁拍了拍窝瓜的肩膀“好了好了,别玩了,人家好端端的掉下来,你就给人家按回去,咱走吧。” 窝瓜恋恋不舍的将水蛭放回墙上,它一会儿便与其他的水蛭交缠在一起分不出了,抱着双手枕在脑袋后,看着墙壁上的水蛭越来越稀落,有点百无聊赖的“你们说,如果这也是那刘荆用来设下的一个陷阱,想让盗墓贼知难而退的话,那遇到我们这种懂水蛭的行家,根本一点输出伤害都造不成么,这刘荆不光缺智商,心眼也缺。” 李绿蚁用狼眼手电四处照射,墙壁上的水蛭不知为何,忽然陷入了一种极其疯狂的骚动中,似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有点奇怪,但是应付的回答窝瓜道“也许还有别的后手,只是为了让我们疏于防范罢了。”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砰”声,好像是从顶上掉下来的一般,但见黑暗不远处,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朝着这边风尘仆仆的蠕动而来,狼眼手电的照射范围有限,远远的也看不见是个啥,却那东西的移动速度很快,且好像特别柔软,左右摇摆不定,疯狂的朝着这边而来,似乎要将三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三人脸色一变:这里除了那些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的水蛭,难道还有其他的怪物? 但见几秒之后,映入照射范围的,一只奇大无比,几乎充满了一段墓道的巨无霸水蛭,咆哮狰狞的朝着三人蠕动而来,所过之处绝无缝隙,墙壁上的水蛭被那只巨无霸水蛭刮过,也全部落在了它的身上,可即便这些个头很大的水蛭,落在那巨无霸身上形成的一圈,也依旧不能遮挡那巨无霸的凶气。 “屎壳郎下士,你刚刚说啥来着?” 李绿蚁呆呆愣愣的看着有史以来见到的,足以载入史册的珍惜东西,机械的“水蛭根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那你看现在呢?” 李绿蚁咽了口口水,扯着还在愣神的窝瓜大吼一声“跑啊!!” “嗤嗤”,那巨无霸水蛭的蠕动十分迅速,几乎可以比得上一个成年男子的奔跑速度,三人刚刚歇了口气,又陷入急速的奔跑中,窝瓜早已骂成一团。 “我了个草,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怎么他就这么多?在这广陵王墓里,尸体会开口说话,水上乐园的滑梯被体验过,本大帅以为此生已经无憾,没想到这条能入吉尼斯纪录的超级巨无霸,居然要来吃我们?真是天妒英才、红颜早逝啊,难道本大帅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水蛭吃掉的兵马大元帅吗?” 三人跑的速度压根算起来还没那巨无霸快,黑眼镜速度最快,可若不是为了顾着这两个,也早就撒丫子没影了,若非两人是用了本就远超那水蛭一大截的距离占得优先,早就被嘎嘣脆了。 却现在也不轻松,后面的那点速度,目测这条巨无霸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赶上来,李绿蚁面色凄惨:这刘荆墓真的是太奇葩了,自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没想到什么拦路虎都见到了,居然会有人用蚂蟥来阻拦自己通往成功的阶梯,果然伟大革命斗士的至理名言诚不负我! 两侧的墙壁真的跟黑眼镜说的一般,越来越光滑,但是在头顶上却还是栖息着许多小型水蛭,也不知是否为团伙作案,居然为了那巨无霸的吃人大业,一个个的争先恐后往三人的身上落下,因此刚跑了没几步,李绿蚁与窝瓜的背上就落了厚厚一层的水蛭,两人拼命以洛阳铲拍打,还死命的将水蛭抓着从身上移开,挣扎不休。 黑眼镜在这时大显神威,那些从天而降的水蛭想落在他身上,他虽然目光根本不看顶上,却能清楚的知道是那些水蛭将要落下来,先发制蛭,连连射出的暗器却是毒针一般的东西,密密麻麻的顶了满圈,使得那些水蛭无从下口。 牛啊。 李绿蚁与窝瓜百忙之中抽空看到黑眼镜此举,由衷感叹:看来黑眼镜这一套,是跟扁鹊、华佗学的,也是擅长悬丝发镖的。 难为的是李绿蚁与窝瓜,一边要扒拉下那些吸血水蛭,一边要逃命,窝瓜用缺了一角的洛阳铲想死命的将爬到颈窝里面的水蛭拍死,没想到准头没找对,“钪”一声拍在了后脑勺上,砸的他头晕目眩,差点跌倒。 李绿蚁大惊“窝瓜,你怎么了?虽然革命环境很困苦,但你一定要振作,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想想你出去要大快朵颐的甲鱼汤,想想酱大骨!最重要的是,你在临临死前最后接触的是我,虽然你的死跟我没关系,但是我肯定要被拘留的啊,再说丧葬费那么贵,你的私房钱藏在哪里我还不知道,我要是给你垫了,你能不能邮寄还给我啊?!” 窝瓜死命的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怒骂一声“好你个屎壳郎,天天不盼本大帅点别的,就惦记着本大帅的丧葬费,本大帅告诉你,本大帅的命有九条,死不了的,不就是一条臭虫吗?碾死它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鉴于革命环境的险恶才没有跟它一般计较而已,要不然,等出去这种玩意,你找个百十条来,本大帅——” 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尖牙密布的巨无霸水蛭,窝瓜缩了缩脖子,大喊一声“现在还是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头顶上不断掉落的水蛭在后面的通道也渐渐减少了,几人的困境也没有刚才那么困难,再到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追的听欢快的水蛭骤然停了,似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来的,当窝瓜还以为这是它的诈降之计时,却那巨无霸真的是恨恨的转回头,原路返回,是真的不追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事有点邪门啊。” 窝瓜摸了摸下巴,与李绿蚁同样探讨巨无霸水蛭奇怪行为,偏移些许的头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怔,借着狼眼手电看到对方但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鲜血淋漓,活像一个血筛子,不由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李绿蚁摆了摆手“包里有固体燃料,先在这里点上吧,刚才逃跑时不少水蛭顺着衣领钻进去了也未可知,衣服上的抖一抖也就罢了,小个的水蛭可是有一个伤口就能顺着爬进去的。” 窝瓜脖子一抖,果然怕的要死,黑眼镜手里捏着一个水蛭,对于这种极少出现在视野中的东西,感动一丝好奇,李绿蚁状似不经意的“这水蛭若是在野外作战的沼泽地里经常能看见,你应该不属于那一个行列吧。” “是啊,这些事情与我——”黑眼镜话语一顿,锐利的眼神扫射向李绿蚁,方才急剧的危险后是急剧的平静,况且现在氛围还有些其乐融融,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戒备也会随之降低,不经意的好似聊天一般的话语,不夹杂任何的功利性问题,更容易让人忽视而说出真实答案,李绿蚁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看准了时机才这样问的。 黑眼镜眼镜之下的眼睛微眯:也好,本来自己也并没有想瞒他,不过看来是这李绿蚁第一个发现,只是采用这样的方式被套了话,总是让人感觉有点不爽。 火焰不旺,李绿蚁拿出一个铁篾子烧热,让窝瓜脱下衣服,窝瓜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眼镜“全脱吗?” “废话,那水蛭又不会挑地方钻,万一真的在那儿,你出去后就只能切了。” “切了?”窝瓜的音调陡然抬高了四个阶,生怕慢了一步的全部脱光,因为窝瓜肉厚,水蛭钻的更深,所以也怕那水蛭会往更深处钻,李绿蚁便选择第一个先给窝瓜处理。 窝瓜身上的两百多斤肥肉在火焰的照射下颤了好几颤,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窝瓜,出去后那酱肘子还是缓缓吧。” “不行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再说我下墓这么长时间,除了压缩饼干还是压缩饼干,吃的我舌头都打结了,你怎么还剥夺我这最后的一丝快乐呢?” 窝瓜接连扯皮,似乎是在隐忍疼痛转移注意力,看着一条条水蛭不断从身上脱落在地,很快首尾蜷缩干枯,并弯成一个个句号,吓了一跳“真有这么多?” “其实在水蛭进入皮肤内,用盐巴是最好的,但是并没有盐巴,也就采用这个最原始的方式吧。” 李绿蚁拿出急救箱,找出一支血清,连忙摇头“为什么还要打针?” “被水蛭叮咬或者深入皮肤内,会引起局部流血和皮疹,创口严重污染的话,一定要注射破伤风抗毒血清,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去吃肉了?” 窝瓜身上的感染部位特别多,已经属于创口污染严重了,这还不打抗毒血清,只怕后续还真的会比较麻烦。 憋屈的穿好衣服,又如法炮制的给李绿蚁剔除了全部的水蛭,两人忙了一通瘫软在地,周围都是被烫成句号的水蛭尸体,李绿蚁半开玩笑的“之前还说要就地取材造青霉素是不可能的,现在现成的药材就送上门了,用水蛭还真的可以造出抗血栓素,还有许多别的药品。” “抗血栓?还能干啥?” “还有中分、高血压、清淤、月经不调……” “得得得,这玩意死了跟没泡开的黑木耳一样,本大帅的月经不调就不用看了,肯定是你瞎编的。” 李绿蚁正色“非也非也,《神农本草经》说‘水蛭味咸平。主逐恶血瘀血、破血瘕积聚……生池泽。’而《汤液本草》中说‘水蛭,苦走血,咸胜血,仲景抵当汤用虻虫、水蛭,咸苦以泄畜血,故《经》云有故无殒也。’” “水蛭的主要活性成分为大分子类化合物,如水蛭素、肝素、组织胺、吻蛭素以及氨基酸等,是目前鉴定出的最强的凝血酶特异性抑制剂。而水蛭中氨基酸含量高、种类多,已提取出来的氨基酸有17种,其中大多是人体必需氨基酸,这些氨基酸直接参与合成各种酶和激素,进而调节代谢平衡。” 窝瓜脸色一僵“真的能治月经不调?” 李绿蚁正经的点点头“真的。但是我做不出来。”而且现在盗墓的话,跟月经不调也没什么关系吧。 三人休息了好一通,黑眼镜压根就像战斗力超标的黑无常一样,不参与任何凡间的讨论,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进行一些必要的,且一针见血的讲话。 与黑眼镜相处久了,两人也知晓这是黑眼镜的本性,倒也没放在心上。 墓道此处终于开始变得完全光滑起来,却窝瓜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时不时的用手电筒照照墓顶,生怕顶上还有什么水蛭顺着自己的脖子钻到自己的肚子上,再被自己肥肉间的褶皱压的呼吸急迫而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保护野生动物。 “你说刚刚那条水蛭王是吃什么长大的?” “一个物种如果变异,绝大多数的可能都与他生活的环境有关系,也许等我们往后再走走,了解那刘荆为什么会在这儿建一个墓穴时,就知道他的脑回路了。” 这刘荆果然不是正常人啊,正常人谁养蚂蟥当宠物啊。 第二十八章 沼泽浮尸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弯弯绕绕的墓道山路十八弯,仅就刚刚走过的里程数,叠加在一起起码也有二十几里路了,但是那是曲折的线路,因此真实的笔直铺开长度是多少,众人也不得而知。 再走一程子,道路开始变得有些开阔起来,一直保持着匀速行走的三人脸色一喜:有变化就代表没有诡异,也总算是一连串里的倒霉事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但是众人还没开心多久,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因为原本已经光滑的墓道,再次变成了坑坑洼洼,窝瓜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咱们轻轻地,轻轻地——” 李绿蚁与黑眼镜也生怕再次遇到方才的夺命连环大追击,开始放轻了步子准备悄悄移动过去,此次有点特别,那坑坑洼洼的墙壁上带点黑中透明色,明显不是刚才的水蛭。 窝瓜走在最后,心里痒痒,见李绿蚁与黑眼镜没看自己,忍不住想伸出手抠一下,但是又怕再次被不明物体吸血,学聪明了,用洛阳铲挑了一点送到眼前,这一挑不要紧,原本的物种部族中霎时少了几个成员,顿时那安安静静的墙壁忽然狂乱起来,与之前那巨无霸水蛭追来前的征兆是一模一样。 “窝瓜!” 李绿蚁大喝一声,发现了窝瓜的鬼鬼祟祟,窝瓜本就心虚,拿着洛阳铲的手一抖,霎时间洛阳铲落地,声音清脆,僵硬的抬起头,黑眼镜带着点无可奈何,远处再次传出一个巨大的东西的跑步声,三人大眼瞪小眼,都预感到了事情不妙。 李绿蚁死死的瞪了窝瓜一眼“愣着干什么?跑啊!!” 刚跑没多久,窝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小心翼翼的将那缺掉一角的洛阳铲抱在怀里,抬头却见一只透明中略带一点白色的无脊椎长蛇状的巨无霸,身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倒垂的勾齿,将一路所遇到的所有子孙全部勾在了身上,一时间脸色煞白,仓惶奔逃。 看到落在后面拼命追上来的窝瓜,李绿蚁大喝的“窝瓜,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愣神?” 窝瓜抱着那把洛阳铲“不是你说要好好带出去,出去后要颁奖给它的吗?” 我他么——李绿蚁又好气又好笑,窝瓜再次回头看了一下那玩意,吓得魂飞魄散“我靠我靠,这玩意到底是个啥啊!” 李绿蚁脸色不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棘头虫,学名猪巨吻棘头虫,是一种无脊椎的致病性寄生虫。这种寄生虫被脊椎动物,即终末宿主吞入后,棘头动物在肠内脱出,用嘴钻入肠 壁,并发育成熟。是一种能寄生在动物与人类双重角色中的棘头虫。” 窝瓜皱着眉头“这玩意长的跟闹着玩一样,居然还有名字?” “我大学时选修过生物学,动物体内的寄生虫会导致动物产生宿体病变,因此一些简单的寄生虫都要认得,且还要学习如何有效的克制这些寄生虫的方法。” 李绿蚁再次郑重的“说起来,这次我们会被这猪巨吻棘头虫追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居然被无脊椎的腔肠动物追杀了几里路,你,窝瓜同志,你要负起全部责任,没有上级指示,再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窝瓜满口答应,转瞬又抛之脑后,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大约又狂奔了几里地,终于甩掉了猪巨吻棘头虫,却抬头一看,总算出了方才的山路十八弯,来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地方。 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这里又完全脱离了墓室范畴,是一大片沼泽一样的土地。 李绿蚁回头看了一眼黑暗的通道:从那里出来后,这里就完全不再有墓室的影子了,应该说早就没有了。 沼泽内堆积着腥臭的水液,还有一些不明物体也漂浮在沼泽下,但是被一些好似干草般的东西压着,也不知是什么。 沼泽难行,但是还有很多奇怪的石头嶙峋的插在沼泽的中央,彼此之间的间隔十分密切,倒是抬脚就可以过去了。 三人看着脚下的路,用手电筒照射着一步步前行,移动的速度很是缓慢,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也不敢加快速度走路,生怕落在沼泽里就陷下去了。 窝瓜用洛阳铲在鼻子前扇了扇“啥味啊这是,怎么刷锅水里参杂着一股牛粪味?” 李绿蚁原地站了一会儿道“是微生物的发酵气体,里面有甲烷、二氧化碳、氮气、氢气等多种气体的综合味道,奇怪,难道是因为这沼泽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吗?” 窝瓜瘪瘪嘴“什么东西?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东西?除了尸体发酵,难道还有韩国泡菜还是东北大米啊?” 边说边跳到一块平整些的石头上,开始用洛阳铲拨开沼泽水面的垃圾,似乎想看气味的源头是什么。 “这个味道,”李绿蚁嗅了嗅“更像是什么动物的胃里面的味道。” “胃?” 窝瓜哈哈大笑“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沼泽的下面有什么动物的胃,正露在外面专门发酵给我们闻吗?” 李绿蚁翻了个白眼,见窝瓜无论自己怎么说也要死皮赖脸的模样,当即道“动物的胃当然也有偶尔露在外面的,比如澳洲醍醐在打哈欠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胃整个露出来,青蛙在吃了有毒的东西或危险的昆虫,也可以将整个胃吐出来再完好的塞进去。” 窝瓜拿着洛阳铲的手一顿,连黑眼镜也忍不住多看了李绿蚁一眼,“你还真他娘的学过生物学。” “这是我另外选修的一项动物习性学,与生物学不是一个概念。” 得,这屎壳郎有了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窝瓜决定不再助长屎壳郎下士这种骄奢淫逸、策马奔腾的嚣张气焰,恶狠狠的“就算这下面真的有这么奇葩的青蛙,还是这么抽风的鹈鹕在将胃翻出来给我们看,那起码也是个跟方才那蚂蟥王一样大的东西了,我这就翻出来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窝瓜卷起袖子就将沼泽表面的漂浮物拨开,却使了力发现拨不动“这玩意还挺沉。” 窝瓜狠了狠,“哦呦”大喝一声,用洛阳铲挑着那一大团好像湿垃圾的东西扔在旁边,驻足一看吓了一跳,差点落到水里。 只见一只泡的发白的尸体,好似塑料球一样,当上面的遮挡束缚没了,立马悄悄的浮了上来,好似在跟人打招呼。 窝瓜看的害怕,生怕这水尸将要跳出来索自己命,瑟瑟抖抖的朝着前面的黑眼镜那里爬去“老大,救命,救命,水鬼来索命了。” 水鬼是死尸灵魂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受着湖里阴气的滋生变成水鬼。然后在水里耐心等待、引诱,或者是直接强拉活人入水底淹死,从而充当自己的替身以求轮回,称为“替死鬼”,多发生在江河湖海一带,但是在民间还有一种说法,称水鬼为“水猴子”,其实是一种在水里力大无穷,但是上了岸就四肢无力的恶毒动物。 现在眼前的这具死尸眉目紧闭,整个人起码胖了一倍,已经非常浮肿,而且李绿蚁观察其身体的阴气与波动都已经消失了许久,不像会起尸的样子,却窝瓜已经瑟瑟发抖的躲在了黑眼镜身后,显然大难临头之际,还是觉得黑眼镜比较可靠。 黑眼镜却辜负其心,径直走到了那浮尸的旁边,带上手套,一把抓住那浮尸的前襟,在水里翻滚一圈,细细打量了一下。 真暴力啊。 李绿蚁与窝瓜见黑眼镜居然如此粗暴,不由咽了口口水,却这时黑眼镜喃喃念了一句“原来你们早就来过了,而你是死在这里的。” 嗯?敏锐捕捉到这一句话非比寻常的李绿蚁侧头看着黑眼镜,黑眼镜专注的目光全部投射在那浮尸上,试探性的问道“你认得他?” 黑眼镜将那腐尸扔开,摘下手套妥善收起,似笑非笑的“难道你不认识吗?” 啥?窝瓜好像在听天书一样凑过来,李绿蚁被这句话诘问的非常奇怪,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静止不动的浮尸,忽然诧异的“这浮尸的装扮——” 窝瓜也大呼小叫“屎壳郎下士,这浮尸怎么又是一个穿着夹克衫的家伙?” 李绿蚁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确认了一下,那照片中的七个人所站立的方向十分有规则,后面一排好像保镖的四个人死了两个,旁边两个的脸也看的很清楚,眼前的浮尸虽然被水长年累月的浸泡而肿了一圈,但是这人的模样:是他,不会错的! “是照片上的那人!” 窝瓜将头伸过来一看发现果然如此,惊诧的“还真是,咱们可是身战群险才到的这里,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比我们更深入呢?” 黑眼镜冷冷的“看到这人死在这里你还不懂吗?” 窝瓜脑袋一缩,看着李绿蚁,李绿蚁郑重的“这说明,他们走的是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两条路,且一定程度上,可能他们的路才是正确的,我们误打误撞走了许多的绝路,这条绝路原本不允许任何人通过,若非黑眼镜,我们早就死了,换句话说,我们所进来的这条路,根本就是错的。” 窝瓜脸色一僵,黑眼镜却已经开始在那沼泽上面查看其其他漂浮物来,显然也是觉得这沼泽之中大有可研究的东西,窝瓜急忙扯着李绿蚁的袖子“他们走的是正确的路,为什么还会有人死在这里了?” “不知道,也许即使是正确的路,也伴有风险和不确定性,也许是死于分赃不均,被同伴所杀,非常巧合的才进入了这个沼泽中。” 黑眼镜在一旁淡淡的“你们离得远并未看清,他的死因是由于心口的一颗子弹,这是最致命的。” 心口? 李绿蚁诧异的“可是雇佣兵的话——” “是啊,雇佣兵的心口,是最脆肉又最致命的所在,一般不是最为信任的伙伴,绝不会将心口暴露出来,所以,这人的死与广陵王墓本身并无关系,是由于一起进入这墓道中人的残杀,尸体丢弃后多番巧合才进入了这里罢了。” 窝瓜与李绿蚁陷入沉思:照片上的人一共有七个,如果这七个人全部进入了广陵王墓,刨去在瞒天回环术死去的两个,这里的一个,那剩下有可能的凶手只剩下了四个人。 窝瓜探头道“对了,屎壳郎下士,你之前说那两个人的死因是什么来着?” “是正常死亡,不是因为物理受伤,要是毒杀的话也不太像,因为大部分毒药若是进入人的身体,死后骨骼也上也会一定程度的反应出颜色,也不是像这样的一枪致命,所以我那时也没有与你们说死因。” 黑眼镜听到这句话时动作一顿,却也没有说话而继续动作了。 原本闯入这广陵王墓的一拨人与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倒好,还成了缉案特勤队了,连凶手是谁都成为一道云翳压在两人的心头拨不开。 李绿蚁又看了一眼那照片,照片有些卷皱,虽然经过了防水处理,但是中间的纸张也有点分离的散开了,而他神色忽然一变,左手拇指不着痕迹的在腰部擦了擦。 窝瓜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忽然吵吵嚷嚷的“屎壳郎下士,你没事蹭裤子干嘛?内裤紧的勒蛋还是疱疹错位了?” 黑眼镜怀疑的眼神投射过来,李绿蚁没好气的“疱疹还能错位?我肚子痒痒挠挠不行吗?” “那你挠肚子,挠裤腰带干嘛?” “就是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裤子换上太大,我找了根裤腰带系着,系的太紧才痒痒,我挠个痒你都废话,一路上多少麻烦是你挑起来的?还不快去帮黑眼镜的忙?!” 窝瓜问了一句还被人身攻击了两通,老大不情愿的挪到黑眼镜旁,开始拨动着水沼上的漂浮物,见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李绿蚁总算松了口气,将那张照片重新捏了一下边角放好。 不关其他,刚刚那相片中间裂开,自己的拇指沾到了一点墨水,李绿蚁诧异不已,但是马上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可能:在这张相片中间,一定有用墨水笔写的字,不知为何晕开了一些蹭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这张照片中的人,原本李绿蚁觉得与自己毫无关系,但是其中牵涉到了窝瓜的父亲和三具无名尸体,而且第一排左边数来第一个,那看起来略显儒雅之气的男人时,总心头忍不住生出些许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这亲近之感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很有可能这个人自己见过,要么就是这个人与自己有血缘关系。 李绿蚁这辈子除了姜教授和建立起秋实小学的村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似乎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一般,孤苦无依的活了几十年,乍然见到了可能与自己有关系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等闲视之?这张照片中的所有人,回去后自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若无其事的凑到窝瓜一边,窝瓜还正因为方才被屎壳郎下士挤兑的一番话有点别扭的不想靠他,李绿蚁无奈一笑:这窝瓜的心眼也实在太实诚。 黑眼镜从头到尾不曾转头,却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接连打捞了好几具浮尸,接下来的腐尸大都穿着汉代服饰,再无方才那个不正常的人一般的浮尸了,倒是没看出什么新奇。 几人变换了好几个位置作业,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窝瓜嚷嚷的“这不会是一个养尸地吧,这汉代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这些尸体都不腐烂呢?” 一句话问道了点子上,李绿蚁猜测的“可能是水的原因,我发现这水有点类似于将福尔马林完全饱和了的液体,应该尸体之类的,在其中并不容易腐烂。” 尸体要想不快速被自然环境侵蚀腐烂,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低温保存法,即将尸体放在冰柜内,但是这种方法虽然方便,并不能长久保存,即便是毫无生命的东西长久保存也会出问题,何况是拥有复杂循环结构的尸体;第二个方法是福尔马林保存法,只需要3%——5%的福尔马林溶液,通过身体的大动脉灌入体内血管中,或浸泡在溶液之中,都可以起到长久保存的办法。 窝瓜听了一大串,抓到重点,眼睛放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能长生不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等我以后赚了钱,将我的细胞泡在福尔马林中,那一百年后,本大帅还是一条好汉!” 李绿蚁失笑道“长生不死只是神话,事物有新生就有灭亡,再说了,福尔马林是有毒的,用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细胞没有利用价值,只能当做标本,冷冻也无法将细胞保存太久,倒是你刚刚说的技术成熟条件,现在的确有保存胚胎的公司,不过一般是用来冻卵或冻精,用于生命再造的,跟长生不死还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窝瓜有些泄气的,李绿蚁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活那么久干嘛?在人世间几十年,体会了这么多快乐,感受了生老病死,已经不白活了,若是真的长生不死,那才是一种痛苦。” 第二十九章 柏木黄肠题凑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长生不死,那我就可以一直饿,一直吃饭了。” 窝瓜可怜巴巴的扒拉开眼前的漂浮物,李绿蚁的手停在半空中:我特么方向盘都扔了,也没想到窝瓜为了长生不死的目的,居然如此的清新脱俗,与别人都不一样!! 一边扯淡一边做事,窝瓜不经意的转过身,不想再想这样的伤心事,看到飘荡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一屁股王后狠狠一座,堪比AK47的后坐力,差点将李绿蚁一把扔到沼泽里。 “鬼鬼鬼鬼——你们看,鬼火,是鬼火啊!!” 李绿蚁揉了揉突出的腰间盘,黑眼镜也停止了一下,转过头去一看,但见后方的沼泽水面上,骤然出现了无数青蓝色又好似淡绿色的影子,这些影子的形状也不一样,有的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有的像是一盏灯笼,有的像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有的又像是墓碑,这样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叠在一起,虚虚实实,明灭不定,好似百鬼借道一样,难怪窝瓜怂成一团。 李绿蚁死命的掰开窝瓜巨力无比的手,艰难的“你看清楚,这不是鬼火,是磷火。” 磷与水或碱作用时产生的磷化氢和少量的五氧化二磷,是无色可以自燃的气体。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自燃后,就成为了夜间野外有时看到的蓝绿色火焰,迷信者以为是死者的阴魂不断,鬼魂在徘徊,故称为“鬼火。”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磷火都是一团火,哪儿有人形的磷火?就算这真的是磷火,变成人形了也一定是成了精的磷火,还是会要我们的命。” 总算将窝瓜的手指头掰开来了,李绿蚁揉了揉作疼手臂,“你仔细看看,那些变化成人的磷火,是不是个头更大的磷火交叠起来,你在不同的角度看他就是不同的形状,但是都虚虚实实,却是你臆想出来的!” 窝瓜半信半疑的转换了一下角度,从旁边看去,果然见到那刚才看起来还像人的鬼火现在又不像了,而刚才的那些墓碑等等,换个角度看也都不是了,挠了挠头“那啥,这种环境下,你说是吧,嘿嘿——” 窝瓜干笑两声,沼泽内的磷火幽幽的在沼泽地上徘徊,也不出这片沼泽地,原本只是一片地方有磷火,但是这很快跟传染一样,整片沼泽都蔓延着磷火,李绿蚁脸色大惊,背上包拽着还傻乐的窝瓜直嚷快跑。 “急什么,你不是说这是磷火不是鬼火吗?那还怕它干嘛?” “我不是怕鬼火,我是怕磷火!” 哎—— 见窝瓜还不明不白的样子,黑眼镜虽然也不甚明了发生了什么,但是鉴于相信李绿蚁的判断,还是与他一人一边架着窝瓜离开了这片沼泽,待完完全全的来到岸上,李绿蚁看着数量越来越多的磷火,还是非常不放心,此时窝瓜也明白估计出了什么事,也急速跑了起来。 当三人穿过那片沼泽迅速脱离,穿过一个极短的通道,终于没再见到刚才那才那冒光的磷火了,李绿蚁松了口气,窝瓜与黑眼镜都看着李绿蚁,“现在屎壳郎下士,你要给我们一个结果了吧,为什么刚才撒丫子狂奔,你不是说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吗?” “不是鬼火的磷火,单一当然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磷火一朵,那就必然伴随着磷化氢的增多,磷化氢是一种无色剧毒物质,是吸收相当快的剧毒气体,主要由呼吸道吸入中毒,空气中浓度若达到1390/m3 ,可使人迅速死亡。磷化氢吸收后,除对呼吸道及胃肠道有局部刺激及腐蚀作用外,很快经过血液分部到肝、肾、脾等处,一小时可遍及全身,能在细胞酶中影响新陈代谢,使人窒息。刚才一朵磷火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那片空间内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磷火,还呆在那里不是死路一条吗?” 窝瓜从口袋里掏出一截干枯的蚂蟥,试探的“我要是死了,能用这个救活吗?你刚刚不是说这个能治月经不调吗?” 李绿蚁笑骂一声“你若真的磷化氢中毒了,蚂蟥王来了也没用,得大剂量的泻药,再好好洗几次胃估计也有点效果。” 晦气。窝瓜还以为偷偷藏起来的蚂蟥干能治百病,没想到这么没用,将其扔开。 李绿蚁摸着下巴“磷火一般是在由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一般看见的磷火也不会拉帮结派,刚才那么多磷火密密麻麻,说明就我们捞上来的那些浮尸只是少数,在那沼泽底下,起码泡了上千具尸体。” 窝瓜恶寒了一下“上千具?” “磷火要想形成,得经过时间和空间还有环境的一系列条件,并不是轻易死了人说有就有的,也就是说,要想一样东西出现的可能性最大,必须要创造最多的物质基础,那么多尸体,并不是每一具都能恰好的出现磷火,也许上千具尸体只是个保守数字,也许在那沼泽地下埋藏着更多尸体也说不定。” 这个说法一出口,当即黑眼镜与窝瓜就强烈的皱眉:倒不是对李绿蚁不相信,他自下这广陵王墓以来说的每一句话,还没有凭空捏造,跟窝瓜不一样,但是关于这个可靠的推测结果,他们听到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是经历过那上万腐尸围绕的人,再经历一次上千的浮尸瞪着泡肿的死鱼眼盯着你,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 索性这些浮尸跟那些腐尸不一样,并不会睁开眼主动攻击人就是了。 窝瓜奇怪的“不对啊,那些腐尸烂成那样都尸变了,那些浮尸好端端的,就是肿了点,刚才我们在那沼泽地里呆了那么久,怎么他们就没尸变呢?”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难度,李绿蚁诚实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毕竟要尸变的环境比产生磷火的环境还要苛刻,咱们也不至于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尸体就尸变,那样也实在是太悲惨了。” 带着几丝难得酝酿出几丝的学术氛围,没一会儿就走完了这条极短的小道,三人来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石室,这石室与别的地方不一般,周围都是红色的砖石,也不知是个啥玩意堆起来的,更令人惊异的是,中央居然还有一具棺材! 窝瓜捅了捅李绿蚁的心口“去了那么多地方,你听说有什么地方下葬是用红色糊墙的吗?” 李绿蚁眨了眨眼睛“一般墓砖都是青色或黑色的,烧纸青灰色的砖块多一道工序,是在砖瓦胚被加热到一定程度时,不让它慢慢冷却,而是从砖瓦窑顶浇进大量的水,这时水和气化的水蒸气就起到了隔绝空气的作用,在缺氧的状态下,煤炭就发生了不完全燃烧,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燃烧的煤炭小颗粒渗入砖瓦中变成青灰色。” “因为烧制青砖要经过水淋和多次氧化还原反应,因此它的内部结构要比其他的任何颜色的砖块都要密,能耐较强的压力又不易碎,因此从百姓会烧制砖块时,那些王侯将相的墓葬中所见的都是青砖居多,连用黑砖的都少,至于这红砖的——” 李绿蚁点了点脑袋,忽然道“《汉书·车千秋传》中有‘椒房之宠’,古代的皇帝洞房用椒房,因为辣椒又红又火,里面又多子,而且还杀菌,所以椒房成为古代后宫的称呼,这一说法源自西汉,既然西汉比东汉早了那么久,那这——” 话未说完,窝瓜却与黑眼镜早一步进了墓室中,还摇着头“让你正经说个道理,还整成后宫乱斗了,我看也不用问他了,估计是当时别的颜料用完了,只能用红色的涂了,没别的原因。” ………… 这间墓室算是从那水上乐园的滑梯后,见到的最大也最正经的一个墓室了,约略两百多平米,四周空荡荡,唯有眼前的一具棺材,静静的躺在中间,别的啥也没有。没有陪葬品,没有长明灯,连个解释说明书都没有。 窝瓜抱怨了一通,李绿蚁摇头“那不是解释说明书,那是墓志铭,墓志铭,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哎——” 窝瓜满不在乎的在棺材的四周敲了敲,李绿蚁围着墙壁转了一圈,感觉此地也不比方才,很是温暖,不知是什么缘故,手电筒的光在这里还是无法反射,细细的看那些墙壁时,却墙壁周围好像泥沙的纹路很明显,似乎是工匠在刷漆的时候不认真收尾,忽略了美观的原因。 挠了挠脑袋:在这诸侯墓葬都这么马虎大意?自己怎么感觉自从那滑滑梯下来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充满了诡异? 黑眼镜明显也是对那棺材更感兴趣,因为棺材是此地最能迅速找出线索的东西。 墙壁的尽头角落,有一个圆圆的洞口,宽高阔绰,想必真的有什么不测,也可以从这里出去吧。 退路找好,李绿蚁也加入了探查队伍中来。 这具棺椁有点特殊,跟之前见的都不一样,形容巨大不谈,外椁壁板周围是179根带有特殊香味的木头垒成,其中东边垒3层,每层东西两壁铺15根,共45根;南北两边略有缺口,各垒3层,每层南北方向纵横18根,共54根;西边只垒2层,每层东西方向铺13根,共26根。四边高度都低于椁室外壁板。 而壁板之上的图案雕刻简洁,颜色质朴,画面淡雅含蓄,并未故弄玄虚。其大都描写兄弟孝悌、劳动场景、耕种庖厨等美好画面,淡雅中还蕴几丝精巧暗藏其中,一看便知其中真意。 窝瓜敲了敲外面的棺椁,听到的声音是厚重沉闷,又捏了一把,脸上带点色眯眯的神色,咂嘴的“这棺材板有点意思啊。” 棺椁外壁的木枋都是平铺垒叠,表面打磨光滑,制作平整,颜色呈棕褐色,没有榫卯扣接,只是在关节之处被木炭和石膏泥的粉末状塞的严严实实。 “是柏木黄肠题凑。”李绿蚁眼色一亮。 窝瓜见李绿蚁只是用放大镜看了一遭便又看出了名堂,但是这名字倒是稀奇,“这木头我也看出来,的确不像是普通的棺材板,但是你这名倒是没听说过。” 身如炭黑,颜色有殊,遇水黑亮,涂油色驻,烧灰为黄,异于普木。 轻重有异,能沉能浮,香味有否,皆有存数,树种有别,气味可无。 千年碳化为阴沉,长年水下水沉木,皆是良材好树木,多年岁月灵性足。 余下棺材板皆叫阴木。 眼前的棺椁木材香味清幽,明亮有色,声音击打而缓和有致,与普通的木头有明显区别,窝瓜虽然不懂其中道理,但是该有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李绿蚁一边绕着棺椁转圈,一边侃侃而谈“所谓‘黄肠’,即黄心的柏木,就是去皮后的柏木,即堆垒椁室所用的柏木枋木心色黄。因题凑用的木材都是剥去树皮的柏木椽,以木色淡黄而得名。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木头皆内向,故曰题凑。即黄肠是指墓葬的材料和颜色——柏木黄心, 题凑是指墓葬的形式和结构——木头皆内向。 黄肠题凑是西汉中期才出现的名称,而在此之前,则只称为题凑。” 黑眼镜平静的打量了一番“这黄肠题凑并非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但眼前却的确如此——” 话一说出来,三人心里已经已经有了底:棺椁并不是寻常人家的丧葬方式,而是贵族特权,周代就有关于丧葬的礼仪规定:天子要用二椁五棺。也就是说,天子的尸体要用两层椁,五层棺。战国时期的《荀子、礼论》中记载: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从上到下依次递减,诸候用一椁四棺或者三棺两椁,大夫用一椁二棺,士用一椁一棺,老百姓就只剩下了一棺了。其中,最外层的称为“大棺”,尺寸上也有差别,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大棺厚六寸,庶民老百姓只准厚四寸。 窝瓜脸色一变“难道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哪个皇帝不成?不是说这么高规格的下葬方式,只能用来葬天子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天子以下的诸侯、大夫、士也可用题凑。但一般不能用柏木,而用松木及杂木等。但经天子特许,诸侯王和重臣死后也可用黄肠题凑,如汉霍光死,汉宣帝便赐给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即最好的证明”。 这句话一出几乎便是揭晓了正确答案了,李绿蚁心里打定主意,那刘荆一定就在这黄肠题凑的棺椁里,黑眼镜半信半疑,窝瓜全然不信:自己一行找了那广陵思王找了这么久,随便遇到个棺材便被自己碰上了? 这般一想,那之前遇到的巨无霸水蛭跟猪巨吻棘头虫,难道就是这刘荆故意养在那里的保镖? 这样霎时间就觉得恶心的不行:这刘荆的口味挺独特啊。 干瞪眼也看不出个什么,几人一商量就决定要开棺,只在外面无论怎么天马行空也只是瞎想,能找到实际证据证明这是刘荆的话,那一切问题的答案也就迎刃而解了。 三人各站在一个方位,窝瓜与黑眼镜承担了棺椁的前后两边,三人忙活了许久,窝瓜断了一个角的洛阳铲再次大发神威,将嵌的死死的棺材钉再硬生生的薅起来,一边薅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李绿蚁正在与黑眼镜设了防止尸变的准备,因为李绿蚁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棺材打开后,里面很有可能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却窝瓜似乎悖懒不愿意干活,当即就指责了两句“我说窝瓜同志,革命可不能三心二意,心猿意马,你干活就干活,干嘛好端端的爬到棺材顶上去?你以为这是席梦思吗?” 窝瓜被冤枉的“这棺材钉嵌的太深,一颗都拔不出来,轻易在旁边发力没了落脚点也薅不出来,我这才想完全站上去施力。” “你想偷懒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口,这么容易被拆穿,窝瓜你是故意的吗?” 棺材钉的七根钉其中的一根钉乃是子孙钉,传说也能使后代子孙兴旺发达,入殓加盖时,要在上面栓一条红线,由孝子用手拉着,木匠轻轻地一敲就算完了,意思是“留后”,即现在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说的源头,这颗钉子禁忌钉死,否则对后代极为不利。民间尚且如此,皇室中人对于丧葬更加讲究,这窝瓜偷懒要找个理由,说全部都拔不下来,简直是太扯了。 李绿蚁决定好好的给窝瓜一个思想教育,与窝瓜换一圈,让他去帮黑眼镜的忙,当即走到窝瓜的脚边“窝瓜,你的表现实在是令我痛心疾首,今天我代表全国的少先队员一起鄙——” 视线随意的移转在棺材盖上,李绿蚁神色一怔,窝瓜气喘吁吁地瘫在棺材盖上,将洛阳铲塞到李绿蚁手里“你行你上,不是本大帅偷懒,是这棺材钉真的跟他娘的混凝土一样,动也不动啊。” 黑眼镜见李绿蚁脸色霎时变了,也知有异,转到这边看了一遭,顿时也有些惊讶之色。 第三十章 北斗七星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嗯?咋了?” 窝瓜还不明觉厉,黑眼镜拿出久违的罗盘喃喃念语,罗盘在转动中,停在了与之对称的星辰之上。 在胞之时,三元养育,九气布化,五星为五脏,北斗七星开其七窍。七星降童子,以卫其身。七星之气结为一星,在人头上,去顶三尺。人为善时,则其星光大而明;为恶时,其星冥暗而小。善积则福至,恶积则灾生,星光坠灭,其身死矣。 “怎么会?”黑眼镜不由自主的轻喝出声,似乎也是对于这个结果的异常讶然。 李绿蚁看着窝瓜,脸色惨白,指着方才被窝瓜踩的全是脚印的棺材板,其上所有的棺材钉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窝瓜见势不好,也转过来看了一遭,却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李绿蚁声音沙哑“北斗有七星,主解厄赐福。人之性命皆属本命星官主掌,北斗七星与人体相互对应,人之祸福变化与之息息相关,不可不知。” “北斗七星?!” 窝瓜听屎壳郎下士这般说了,再次忍不住看了一下那棺材板,果然那七颗钉的死死嵌进去的棺材钉,好似那北斗七星,也有点惊疑的“这好好的薅个棺材钉,咋还冒出来一个星座呢?”连忙摆手“这可不是我干的,方才我都没撬动过他一丝一毫,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可能干的出来。”黑眼镜冷笑一声,话里有话。 北斗七星为本命七星,构成人身内本命七星灯,欲点长明灯,当用添油法。孔明当年用外七星斗法以求续命,岂知尚有七斗星灯在身中,徐庶知时达命潜修得道,乃知内七星灯之妙也。 七星灯所主持的七个位,全部是性命双修关键所在。相传更为千圣秘而不传,后世学徒所以罕闻、罕遇。人若明得此窍,真可以夺神功,改天命。虽然说法夸张了些,但七星灯法就是此。 也就是说,天枢(贪狼)、天璇(巨门)、天玑(禄存)、天权(文曲)、玉衡(廉贞)、开阳(武曲)、摇光(破军)这七星,其实是牢牢的对应着人体内的肝脏肺腑,而且人生存活,亦有三魂七魄,其中的七魄,便也是命星之理。 窝瓜一知半解试探的“那要是本来应该钉在其他地方的七颗棺材钉,全部钉在了与生命对应的七星上会怎么样?” 黑眼镜淡淡的“也不会怎么样,轻则就是魂魄永生永世无法超生,在其所在的空间内游离不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生生世世为怨气包裹,最后成为厉鬼徘徊此地。重则也就是子孙不得好死,且世世代代生育的胎儿都会在胎腹中死亡,且死后所葬之地为邪灵侵祟,变成僵尸不入轮回罢了。” “呼——”窝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也太特么狠了吧?”灵光一动的看着李绿蚁“你之前不是说他想造反吗?这会不会是那个皇帝哥哥干的?” “不会,黑眼镜都说了,重则会影响到血缘至亲,那刘庄再恨这刘荆想造反,也不至于做这种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甚至是自己后代的事情,毕竟他与刘荆是有血缘关系的,一个不好那些太子、皇嗣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他会这么愚蠢?” “这就奇怪了,这刘荆是自杀的,但是墓肯定是在这刘荆刚到任被封王的山头时就开始修了,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这刘荆的棺材板上动手脚?”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黑眼镜与李绿蚁相视一眼,心里有了一个不太肯定的候选人,再思及之前那血婴蛊的培育方式,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人,必须要是全程参加了广陵王墓的修建过程,并且能够在这种事上承担着影响全局的身份,且还要有一定程度上拥有超越刘荆的身份地位,让刘荆这个广陵思王都能听他的,笃定不移。” 窝瓜眼珠子都瞪直了“什么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是他老母吗?” “阴丽华当然也算一个——”李绿蚁淡淡一笑“但是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身份与地位。” 窝瓜等的焦躁不已,奈何黑眼镜与李绿蚁都好似摆出了一副早已知晓的神色,急的窝瓜团团转,抓耳挠腮,李绿蚁摆了摆手“别急,是与不是,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等开了棺就知道了。” “开棺?”窝瓜顿时吓得不轻,匆忙躲在旁边“刚才黑眼镜不是说——” “黑眼镜的确这么说,但是不论是轻则重则,这刘荆到现在都没有攻击我们,这就充分说明,不管是主观意愿还是别的,现在的刘荆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看来我们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过该有的准备还是不能少,谁知道这么恶毒的招数背后,到底有没有藏着别的心思。而且——” 李绿蚁细细看去,虽然痕迹几乎是看不见的,但是还是被他察觉出来了“而且这棺材钉,已经被原地拔出来一次,再重新钉回去了。” “啊?” 窝瓜跑到跟前细细一看,没发现什么毛病,不太确定,李绿蚁心里一突:会是在我们之前来的那伙人吗?他们真的也来到过这里?那我们遇到的危险,他们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有黑眼镜帮忙,整个过程就很轻松了,三人合力没一会儿将将顶部掀开,棺椁的外层内却还套着一个小型的棺椁,没有外面的大,不过棺椁上还是打了七个棺材钉,再次死死的钉在了北斗七星照应七魄的位置。 好狠! “娘的,这不是双重保险了,这人还真的是想让这刘荆断子绝孙啊。” 棺椁木头上均涂有一层黄色颜料,两端横截面中心部位嵌小方木块,又在四面凿出阴阳榫,使与上下左右的题凑木互相吻合。题凑木上加涂黄色颜料,两端中心部位镶嵌小方木。里面的棺椁比之外面的棺椁,看起来倒是纤秀了不少。 李绿蚁轻轻的“刘荆后来的儿子、孙子虽然平平凡凡,但是到后来也的确没有下文了,不知跟这棺材钉有没有关系。” 细细一看,那棺材钉上也有被重新拔下来再钉回去的痕迹。 棺椁除了套数多少之外,从材质和结构上也有等级之分,其中最高级的当属柏木黄肠题凑,是中国历史上最高级的葬具,在棺椁之外设置。皮厚的柏木黄心垒于棺外,题头木材则接近根部的一端,向内聚合,强调的是木头摆放的形式和结构,也就是木头的端头向内排列。黄色的柏木心堆垒而成,异常坚固,能一定程度上起到“防盗门”的效果。 现在看到的是两套的柏木黄肠题凑,几乎赶上帝王墓葬的规格了,也不知是刘荆自行如此还是那刘庄可怜这个蠢弟弟,为了让他躺的舒服点而亲自所赐,总之这一切都为奸人暗算,以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打开最后一尊棺椁,显露出来的内容,却有点超出三人的预料,原本三人已经做好了这刘荆可能会起尸的准备。窝瓜一手拿着沾了黑狗血的洛阳铲准备等这玩意一冒头就先给他一铲子,另一手还拿了一抔童子尿,是装在器皿里面的,也不知黑眼镜是怎么搞来的。却现在看到这棺椁内部的情况,这些东西也都无了用武之地。 一堆几乎快要全部湮化成粉末的白骨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蜷缩在一个角落中,李绿蚁戴上手套拨弄了一下,发现这打底的棺椁木板上的印子又些微的不一样,连灰尘痕迹都有差别。 头边这里应该原本有一个宽长狭小的枕头状的长方体物件不见了,而两侧旁边应该也还有留下好似这里曾经放了一把青铜剑的痕迹,脚边还有许多不规则器皿的堆积,但是现在也看不到。 黑眼镜低沉的“看来果然有人在我们面前捷足先登了。” 李绿蚁摇摇头“不可能啊,南京博物馆里面的东汉展柜里,其中最出名的一把青铜剑,是被封为广陵王的时候,刘庄命著名铸剑师亲自打造,一直被刘荆视若珍宝,据说自杀时抹脖子的那把就是它,还有金丝软枕,只要是史书上有记载的,刘庄赏赐给这个蠢弟弟刘荆的宝物,看这样子也和现在应该在这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在南京博物馆里放着呢。据说是匿名人士主动捐赠的,连姓名地址都没留。” 窝瓜咂咂嘴“看来还是个忧国忧民的盗墓贼,既然都混到要为国家做贡献的地步了,为什么还要来盗墓,不主动将这件事告诉国家,派国家下来保护呢?” 李绿蚁摇摇头“也就是我们命大,还有黑眼镜保护,你觉得那些文物保护的学者,能抵得过上万的腐尸和我们之后遇到的那么多怪物吗?” 窝瓜讪讪一笑“这么说,还是为了他们好?” “也许还有别的不得已的苦衷,总之没有失落就是最好的事情,只是现在的情况倒有点搞不清楚了。” 虽然棺椁内部也有脚印,空间也足够容纳三个人进去,说明之前也的确有人真的爬进去站着了,但是出于对尸骨的尊敬,三人还是趴在棺椁旁打量。 刘荆的尸骨似乎被人刻意全部踢到了角落,窝瓜撅嘴的“屎壳郎下士,我觉得你的推测有问题,那人捐献了所有的文物,但却是一个没有公德心的人,你看看,随意将人的尸骨踢到一边,这怎么能算是忧国忧民呢?” 李绿蚁了然的“这只能说明,很有可能前后加上我们,并不只有两批人进来,很有可能,是三批不同的人而已——” 黑眼镜脸色毫无波动,李绿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黑眼镜一点也不惊讶,这些事情,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乃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测出的答案,这黑眼镜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情报,连几千年前的大墓中来过几批人,来了哪些人都清清楚楚,既然什么都清楚,又为何要将自己与窝瓜两个根本不曾插手此事的局外人牵扯进来呢?自己与窝瓜这么菜,只会给他惹麻烦,这黑眼镜一个人行动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黑眼镜微感到李绿蚁对自己的探查,还是面色平缓,大大方方任由李绿蚁怀疑的目光充斥在自己身上,丝毫不躲,似乎也从未想过隐瞒这些事一样。 对于这黑眼镜到底是敌是友,其实在李绿蚁推测出这黑眼镜的所属部队时就有了答案,但是这黑眼镜一直神秘莫测,搞得自己与窝瓜很被动,最重要的是在那数万腐尸围击时居然袖手旁观,冷血的印象已经根植在了李绿蚁心里,短时间无法改变。 黑眼镜对于那件事没有丝毫解释,更加叫李绿蚁生气。 “是刘荆吗?”窝瓜叽喳的问了句,李绿蚁抚摸了一下棺椁内侧的花纹“十之八九不会错,这就是这座广陵王墓的正主。” 将身体探进棺椁中,窝瓜只看到些奇奇怪怪好像是图案又好像是字母的图文,侧着脑袋看着李绿蚁“没看到有字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殄文,跟鬼画符一样,的确一般人都不认得。” 李绿蚁闭上眼睛细细抚摸了一下“而且这殄文还是以与广陵王玺一样阴刻的方式刻上去的,不是写出来的,直接用眼睛看并没有用手感触来的更清晰。” 黑眼镜见李绿蚁连殄文都能看出,眼镜背后的视线又暗沉了几分,窝瓜倒是一乐“怎么样怎么样?知识粪子,这酸辣粉里面有什么?” 李绿蚁嘴角一抽:对于窝瓜给自己换的几个不雅绰号,一个比一个难听,他是一个都不想听,明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跟窝瓜讲道理也是行不通的,只能随他去了。 “这个殄文不长,大概百十来字,此文应该也是刘荆自杀后,刘庄找史官撰写,再请做棺材的工匠刻印在上面的,说的是‘汉明帝二十九年,刘荆自戕而亡,帝怜伤之,赐谥曰思王。 十四年,封荆子元寿为广陵侯,服王玺绶,食荆故国六县;又封元寿弟三人为乡侯。明年,帝东巡狩,征元寿兄弟会东平宫,班赐御服器物,又取皇子舆马,悉以与之。建初七年,肃宗诏元寿兄弟与诸王俱朝京师。 元寿卒,子商嗣。商卒,子条嗣,传国于后。’” 窝瓜听了半天,也明白了一个大概意思,有些探求的“这不是那刘荆事后,大哥善待自己家人的后事吗?” 李绿蚁睁开眼睛,表现的十分平静以掩饰心中巨大的慌乱,“殄文是写给死者看的,也许汉明帝让史官撰写的这些话,是想让刘荆地下有知可以安息,但是却在封墓时被人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如果李绿蚁没有摸到在‘商卒,子条嗣,传国于后’末尾,还有一行字的话,绝对也会被这句话所信服。 最后的一行字,凌乱不堪,十分潦草,好似是在急剧短暂的时间内,用铁篾子硬生生的挖下去的。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李绿蚁表面天衣无缝,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一句话,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座墓中的,怎么会呢? “吾辈姜云愫,墓中大凶,速退!如不能原路返回,一定不能从此处出——” 这句话,不是别人所留,也不是死后安葬在这棺材中的刘荆所留,更不是别人所留,而是考古系一直引领着自己的导师——姜教授所留! 殄文又称为“鬼文”、“水书”,是写给死人所看的文字。殄文中包含的总共有两大类,一类是“白书”,主要用于丧葬、祭祀、生产、出行、房屋营造、经商、嫁娶和占卜等方面;另一类是“黑书”,又称“水书秘笈”,能掌握此书的鬼师极少。黑书就要用于“放鬼”和“退鬼”。 古代认识殄文的人,称为“鬼师”,但是殄文相传至今,在如今之时,明面上能找出懂得殄文的人,几乎也就一掌之数,许多考古学院的资深教授也并不知道殄文的含义,但是姜教授在自己与之相处不久后就急忙将殄文的识读方法告诉了自己,似乎是非常迫不及待,当时自己还纳闷,没想到在多年后居然是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东汉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了,在一座东汉的古墓中,居然会见到考古系的教授用殄文在刘荆墓志铭后所写的那一段话。 现在李绿蚁算是明白了在自己与前面那两批人之外,第一批人马到底是谁了,而南京博物馆里面那一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陪葬品,又到底是何人匿名捐献的了。却还是太难接受这个事实。 姜教授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教授,书生气很重,在同学之间非常受好评,且为人和善亲切,时常帮助生活拮据的学生,李绿蚁一年中有绝大多数的午饭都是姜教授顷请客的。姜教授看着瘦瘦小小,弱不禁风,且年纪也有七十岁了,平时连考古器具都是李绿蚁帮忙搬运,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居然—— 第三十一章 殄文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脸色毫无波动,窝瓜当然对李绿蚁信任无比,而且本身他也觉得是这个理,黑眼镜第一次主动问到“这殄文没有后续了吗?” “没了。” 绝不能将姜教授的事情说出来,姜教授不知为什么卷入了意外事故,校方说是去世了,本来李绿蚁难过不已,已经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居然在如此诡异的地方接受到了姜教授留下的信息,倒是对姜教授的死讯产生了一丝怀疑。 黑眼镜深深的注视着李绿蚁:人在撒谎时瞳孔大小会有变化,甚至有些高智商的人群撒谎时,会为了避免谎言之中的漏洞过多难以修饰,会选择以最简洁的话语呈现最相反的真相。手指指关节会不自觉的蜷缩,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而汗毛的张开,主要表现就是鼻翼的收缩会变得更频繁,乃是由于内心慌乱的无法排遣,而表情不能变,因此转移在了其他部位上,最直观的就是鼻子。 一个人撒谎无论表现的多么平静,细微之处的暴露总是能告诉你判断的依据。 黑眼镜眼睛微眯:关于应谎测试训练,是他在接受组织培训时的一个大环节,只要是对方在撒谎,但凡是肉眼能看得见的表现方式,他都能准确的判断,比如现在。 却黑眼镜唇角一勾,有意无意的“除了那段墓志铭,真的没有第二人写在后面的话?” 黑眼镜本人只是在有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下学会使用了罗盘,其本人的风水造诣,严格来说并不比姜云愫手把手教的李绿蚁强,甚至远远不如,这就是很多情况下,他需要借助罗盘才能看清楚形势,而李绿蚁只需要大概瞄一眼就能判断状况的原因。 这是他的短板,他并不擅长这个,他心里清楚,所以对于李绿蚁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心里是十分惊惧且佩服的:不愧是姜云愫培养出来的学生,他此次误打误撞的也总算没有找错人,但是尽管不如李绿蚁,却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比他强了,比如他并不擅长撒谎,却自以为藏着掖着的很多事,其实黑眼镜都是知晓。 李绿蚁指关节发白,蜷曲的更加厉害,几乎就要握成拳,带着几分愠色的看着黑眼镜,“你什么意思?” 窝瓜见情势不对,诧异的“刚刚说的好好的,这啥情况,为了个短命鬼?”对黑眼镜“老大,这要是有个陪葬品你们俩分赃不均打起来还合情合理,而且你也甭担心,我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你。现在这啥也没有,除了一堆骨头渣子,你要真的想要,本大帅连骨灰盒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将这些渣子给你拾掇拾掇装进去,你看咋样?” 窝瓜明显的是劝和,黑眼镜神色松懈,淡淡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因为这殄文我们都不认识,所以我担心你可能会漏看了一行,错了关键信息,所以着重提醒了一下,既然没有就没有吧。” 窝瓜眼巴巴的看着李绿蚁:黑眼镜松口了,屎壳郎下士,你可千万也要给他台阶下啊。 李绿蚁握紧的手微微一松“怎么会呢,我向来是过目不忘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也再看一次吧。” 窝瓜笑逐颜开,却偶然瞥见了李绿蚁泛白的手掌,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却也不好开口,这时李绿蚁装模作样的再次看了一遍,故作惊讶演技拙劣的“哎呀”一声,窝瓜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娘的,我这都看出来你在演戏了,黑眼镜那种人精会看不出来? 却还是硬着头皮的“屎壳郎下士,出去后我强烈建议公款给你佩一副眼镜,否则将耽误我们的摸金大计,下次若有预测不准的时候就唯你是问!” 李绿蚁干笑两声,借着窝瓜的台瞬时而下“刚才一时紧张,毕竟这是殄文不是现在的汉文,这——” 实在是惨不忍睹。窝瓜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当即摇了摇头“漏看了啥?” “最后有一行,说的是‘墓中大凶,速退!如不能原路返回,一定不能从此处出——’”见窝瓜等下文,当即摊了摊手“没了。” “没了?”窝瓜提高音量“写到一半没了?” 李绿蚁自然隐瞒了“吾辈姜云愫”这五个字,不知姜教授故意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能暴露,而且这句话也是用殄文写的,难道是觉得接下来进入这里的人,一定能看得懂殄文吗?他又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这句话以极其仓促的方式写下,明显是时间来不及,又为何一定要多费笔墨,交代自己的身份呢? 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李绿蚁将手一抬,黑眼镜脸色略有些缓和:虽然知道那殄文中肯定还写了些别的,但是自己也并不认得殄文,更没有那堪比李绿蚁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能一瞬间将所有的殄文全部记下回头慢慢找人破解,看李绿蚁到底隐瞒的是那些信息。 李绿蚁奇怪的看着棺椁内部的鞋印“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这些脚印如果被拍下来,回去就可以好好查查前后 进来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窝瓜嗤之以鼻“得了吧,再近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一双鞋穿几十年?人家说不定都入土为安了,你怎么在全国十几亿的同胞中找到那几个人?” “人身高和脚印长度与身高之间的关系为:身高=脚印长度厘米×6.876,依据足迹特点,如八字步等,与行走规律。这种特征是人在站立、行走时地面受力的位移运动,赤脚、着鞋袜的脚重压、磨擦,脚与地面的这种相互作用,引起形态变化。这种特征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其形态能为人的感觉器官直接感知,并可进行观察和测量。从脚印的轻重、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即可分析出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根据一系列的脚印、足迹,可以大致判断罪犯的年龄。” 李绿蚁自信满满“根据一系列的脚印、足迹,可以大致判断人的年龄,再研究步伐之间的间距,可以判断当时参与者的状态,如果步伐很乱,脚印间距离不匀,说明其可能精疲力尽,或者已经受了伤。脚印的后跟凹印很深,前掌浅,说明走路的人挺胸收腹,身子比较直。甚至还能在判案高手的眼睛中,准确推断出参与者留下脚印的时间。” 窝瓜目瞪口呆,黑眼镜倒是早就知道这些一般“墓葬存在的时间很久,你说的脚印,必须也要是在时间间隔不远,越新鲜才越精准,前后过了几十年,难度会大大增加,这就很不现实了。” “有依据总比没依据好。”窝瓜在包里翻了半天,眼睛一亮,在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塑料的傻瓜照相机,眉飞色舞的“卧槽,还真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黑眼镜看到这傻瓜照相机时也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居然背包中还有这玩意。 现在李绿蚁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放任窝瓜进去踩踏,待将那些脚印全数拍下后,用食指在那绳圈中转了一圈,心里也带了一分轻松:姜教授要想在那后面刻字,必须要站在这棺椁里面才行,自己现在掌握了脚印,那回去后就可以真切的排查一下那到底是不是姜教授了。 其实李绿蚁很不愿意这人是姜教授,毕竟考古与盗墓之间是天壤之别,姜教授虽然是分文不取,但是始终还是盗,这一点上心理障碍是过不去的。 黑眼镜将那照相机拿过去,不出李绿蚁预料的,对殄文也拍了几张:这个黑眼镜,果然是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自己,现在他掌握了这殄文,只要回去真的有办法找到认识殄文的人,一定能查出自己隐瞒的那部分了。 忽然脑中思维急剧一连:自己三人是从水上乐园的滑梯下来的,滑梯之上的大殿不可能有任何人能闯进来,这么说当年姜教授进来的路,跟自己也不是同一条路。之前那一批人进来,是选择了正确的路,将同伴的尸体留在了棺材里,似乎也有故意指导后来者认清楚局势的意思,只不过比较含蓄,难道姜教授也是正确的判断了生门的位置一路走到这里的? 现在想想,李绿蚁的一身本事,除了那些选修课上所得都是自己学到的,关于风水、局势、奇文、玄学……都是姜教授手把手教的,那姜教授本身的实力,是远远被自己低估的,也就是—— 倒吸了一口凉气,黑眼镜正在相机中查看哪些殄文的拍摄是否清晰,之后将其放在了窝瓜的包里,李绿蚁眼中幽光一闪:绝不能让他将这张照片带出去。 窝瓜抖了抖背后的背包,似乎是觉得背包中连照相机都有,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却道“之前你们两个神秘兮兮的,说开了棺就能见到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黑眼镜与李绿蚁同时对视了一下,“只是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想。” “那现在呢?那个人到底是谁?” 窝瓜好奇的心痒痒,李绿蚁道“必须要是全程参加了广陵王墓的修建过程,并且能够在这种事上承担着影响全局的身份,且还要有一定程度上拥有超越刘荆的身份地位,让刘荆这个广陵思王都能听他的,笃定不移,这样的人,除了其生母阴丽华,你想想,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窝瓜咬着大拇指“还有什么人?不是老母,难道是老父吗?” “他爹死了很久了,是要掀开棺材板对这个不孝子指手画脚吗?” “那——” “好好想想我之前告诉你的,这刘荆谋反的全部过程。” 似笑非笑的看着窝瓜,这窝瓜平日都懒得动脑子,因为李绿蚁在,几乎等于一百个智囊团,,遇到事情也全问他了,现在乍然间要他动脑子,那岂不是逼上梁山么。 死命的搓了搓几乎成干草的头发“先跟大舅父商量叛变被贬,再跟星象术士占卜被贬,再跟跳大神的乱说话被贬,我看不出这其中哪儿不对啊,屎壳郎下士,你就告诉本大帅吧,我的脑细胞都快死光了,一点也没想出来。” 黑眼镜轻飘飘的“你不是将那个人说出来了吗?怎么会想不起来?” “说出来了?”窝瓜一愣“他大舅父?”自以为聪明的点点头“没错,他大舅父的确可以等于老母一样对他发号施令,我说的有道理,我真是个天才,哈哈哈——”仰头大笑。 李绿蚁按了按太阳穴“你可别忘了,那刘荆是派人冒称东海王刘彊的舅父大鸿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彊起兵叛乱,那胪郭况可不是他大舅父,而且即便那胪郭况真的是他大舅父,那也是不怎么交往的大舅父,除了血缘关系,是一点礼尚往来都没有的,我问你,你大舅父对你说的话,你能句句话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吗?” 窝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没有大舅父,但是有了大舅父他要是让我不这么干,我肯定是偏要这么干的。” “你都这么想了,那刘荆可是个缺心眼的,他难道会听话吗?” “对哦,”窝瓜又愁眉不解,想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那是那个跳大神的,也就是你说的巫师,肯定是他用什么降头术,让那刘荆乖乖听话啊,我这双洞若观火,慧眼如炬的火眼金睛,早就看透了一切!即将成为21世纪浪里小白龙的包拯传人就是我,金元宝!!” 李绿蚁十分无奈“史书中记载的信息十分翔实,那个巫师可是既没贼心也没贼胆,在那刘荆说了不该说的话后,可就转手就将他卖了,层层上报给了汉明帝。照你所说,如果真的是给刘荆下了降头,怎么说也得唆使他起义,然后自己趁机渔翁得利啊,这说的和做的不一样,显然是不合理的,据我推测,应该只是个江湖骗子,偶然被刘荆撞上了而已。” 窝瓜有气无力的“我就说了三个,也只有三个,不是他便宜的大舅父,也不是那个跳大神的骗子,难道是那个星象术士吗?星象术士连跳大神的都不如,肯定更加是个江湖骗子了,连下降头都不能下,还怎么让刘荆对他惟命是从?” “是风水师。”李绿蚁与黑眼镜异口同声,两人齐齐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之色。 李绿蚁道“那不是星象术士,是风水师。” “星象,若是配合了出生年份,予以相加、相乘、相除,便成了生辰八字的命理原则。比如马年生于冬天的北方,命就会不好,因为马在冬天的北方,没有草吃;如果兔年生于春天的南方,在近山靠水之处,则命一定会好。” 在古代王陵的选址中,大致都以天人想通、天人感应为理论前提,以天文星象理论为推理,并通过相土勘奥、阴阳术数等具体手法,以达成“天人合一”的强烈效果。 司马迁的《史记》曾记载“天官书”以论日月星辰之象,以中宫天极星为中枢,辅以三公、子属、正妃、后宫,旁及内宫、外职及士农工商,形成一个秩序严整的天上王国,并与地上的人间社会形成对应关系,这就是所谓的“众星列布,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居错崎,各有所属。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 这种天人合一的观念引入墓葬之中,就生出 “象天法地”的原则。如《人子须知》讲,帝都乃至尊之地,地理之大真先于此,必上合天星垣局,下臂正龙王气,然后可建立。 在天象对应的墓穴选址,其中最简单的九星,便赋予人们的吉凶象征意义为:贪狼——丁财贵寿;巨门——发发财致富;禄存——凶灾大难;文曲—是非官司;廉贞——疲懒疾病;武曲——官运亨通;破军——破财损丁;左辅——旺丁长寿;右彌——半吉半凶。 最简单的九星对应的穴位之下,便可探测出埋葬在此地的吉凶,星象与风水之间的关系异常深厚,不可忽视。 “所以古代,大凡是自称为星象术士的,多少便懂风水之术,星象只不过是风水大学之中延伸出来极为细微的一个分支而已,就像大树一样,树根纲领全部,而树枝却可以有许许多多。其中牵涉之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那个人居然是个风水师?!” 窝瓜眉毛都倒竖起来了“可是你不是说了那明明是个——” “他自称为星象术士,而不以风水师的身份示众,一定有他的目的。史官说的是刘荆勾结星象术士,企图乘西羌叛乱时谋反,只是这句话便可略知一二了。此前无论是他的便宜大舅父,还是那个巫师,事迹都是立马败露了,但是在这里,却有多了一个过程,就是谋划后的行动,行动的采取多少,对于整件事情的发生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个星象术士对外号称只是个看星象的,实际上却很有可能暗中帮助了刘荆完成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很多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刘荆也是被忽悠的不轻。” 第三十二章 黑僵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见窝瓜还有迷惑之色,李绿蚁道“你忘了,你在那青石巨门后问过我,此地风水如何,我不是说了在‘七不葬’中,这广陵王墓占了两项了吗?我当时说这个人要么是个江湖骗子,要么是个深谙其中一切玄机,却用心十分歹毒的风水集大成者,当时我更偏向于后者,现在种种情况证明当时的猜测果然不错。” 风水可以用来寻龙定址,也能被用来做坏事,古往今来有太多的风水术士,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明朝理学家朱熹也是个中之一。 现在事情明朗,呈现出来的感觉,倒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看着在墓中一角龟缩的刘荆骨骸,窝瓜心里为他感到实在惋惜“好歹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居然被一个风水术士骗的团团转,最后甚至还落到了连七魂七命灯都被人用棺材钉死死的封住了往生路的地步,也实在是可悲可叹。” 见窝瓜油然升起的一种文艺腔,李绿蚁怪异的“窝瓜同志,果然近朱者赤,你的思想觉悟已经深刻的提升上来,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少先队员了!” “嘿嘿”,窝瓜头一次被李绿蚁夸奖,略带一丝羞赧的“那可不是,本大帅可是新世纪的弄潮儿,怎能轻易总叫下士看扁了?” 在修建陵墓之前,选址何地,乃是风水术士断言,虽说最后也是刘荆拿主意,但也相去不远了。在陵墓的修建过程中,那刘荆必然也是处处以其所说的话为前提,必然不会违背。且其在有关所设机关术,说是防备盗墓贼,实际上为了避免别人找到这里,实行的诸多手段,参杂其其中,能令人疏于防备不察。建墓的尾声,还拥有话语权,且刘荆必然要事事参考这个相信的风水术士所说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那个全程参加了广陵王墓的修建过程,并且能够在这种事上承担着影响全局的身份,且还要有一定程度上拥有超越刘荆的身份地位,让刘荆这个广陵思王都能听他的,且笃定不移的人,就是那在史官的笔下只有寥寥几笔带过的星象术士了,神秘的活在历史长卷中,还如此毒辣,这人跟刘荆什么仇什么怨?怎会这般?” 关于这点就实在是不知道了,按理说一个王侯将相跟一个风水先生也的确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恩怨才是,怎么这星象术士一定要将这刘荆的命捏在手掌心里呢? 黑眼镜从刚才开始,便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沉默中,似乎在脑海里推演什么,虽然习惯了黑眼镜的沉默,但是面对这种足以颠覆考古史的惊天事实,根据李绿蚁对于黑眼镜方才的观察,他是十分在乎的,很有可能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关于这个。 黑眼镜之前说他要来这刘荆的墓中找一样东西,之前他一直以为是一样陪葬品或者是什么信物,现在想想,会不会也有可能是别的呢? “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李绿蚁轻轻问了一句,窝瓜对于黑眼镜要找的东西显然也十分好奇,但很明显黑眼镜也不可能告诉他,虽然如此,好奇还是要问的。 黑眼镜从沉思中脱离出来,看着两人探寻的眼神,直白的摇了摇头“线索并不多,且十分支离破碎,我并没有完全推测出整个事情的始末梗概。” 不知道这黑眼镜是在有意隐瞒还是真的如此,既然话都这样说了,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了,李绿蚁与窝瓜收拾收拾就准备沿着那个门出去了。 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寻的了,当然也就没什么找的必要了。 黑眼镜还是有点不甘心的看了看那棺椁里,似乎还想找出什么线索,窝瓜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咋,老大,你还真的惦记这堆灰啊?真的惦记这堆灰你跟我说啊,我给你找个盒子装上,只是不知一千多年前的人的骨头还值不值钱。” 黑眼镜不理会窝瓜的插科打诨,对李绿蚁“方才你说那殄文的最后一段是什么?” 从刚才开始时时刻刻堤防黑眼镜了,生怕黑眼镜无孔不入的探自己的话,也生怕黑眼镜用自己对付过他的招再礼尚往来的回敬自己,此时李绿蚁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全身戒备的“是‘墓中大凶,速退!如不能原路返回,一定不能从此处出——’” 方方因为注意力全在那幕后黑手身上了,这句话的严重性倒是被三人无心忽略了,现在郑重其事的听李绿蚁乍然说出这句话,顿时三人全身的神经为之一崩,李绿蚁瞳孔一缩,连呼吸都忘记了。 就在这时,一道极快的黑影将毫无防备的窝瓜一把撞出去,窝瓜嚎叫一声撞在墙壁上颤了颤,李绿蚁不敢置信的看到一个露出部位被黑毛包裹的,身着金缕衣的僵尸被削掉了一半的脑袋,正阴毒的看着自己与黑眼镜。 “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们这些家族的人,都想让我死!!” 家族?都?你们?? 刚敏锐的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却见那被削掉一半脑袋的黑僵,迅速被眼疾手快的黑眼镜一把瞄准脑袋悬空踢飞出去。 窝瓜扶着腰站起来:幸好背包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多,有了一个缓冲,而且这墙也不怎么硬。 回头一看,有点奇怪的摸了摸墙壁:奇怪,这墙怎么不硬也不凉飕飕的?怎么身处其中还有点暖和? 却这时那黑僵毫发无损的跳将出来,一个跨步有如陡然降落的飞鹰一般,瞄准了战力最强,最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黑眼镜扑去。 那黑僵的爪子长且泛着幽光,一旦被挠中一定会中尸毒,李绿蚁在旁边大喊一句“小心”时,却乍然明白了那句“墓中大凶”是什么意思,指的怕就是这个了,但是后面的话也还未说完,什么叫“如不能原路返回,一定不能从此处出——” 这句话的表面意思,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一定是从原路返回,但是因为当时所能写的字数时间有限,写者直接以最少的字直接概括了全篇,但是这样也模糊了字义:为什么他会觉得,普通人一定是无法从原路返回的呢? 按照情况看来,先比自己进来的两拨人都不是跟自己一条路进来的,原路返回也应该指的是那条生路,但是为何又说“如不能原路返回,一定不能从此处出——”出哪里?出去?从此处出去?不对啊,从此处的哪里出去?回去最好的法子是原路返回,不能原路返回,也一定不能从哪里出去? 李绿蚁思路飞速旋转,将这句描述含糊的一句话拆解成了无数种可能,但是现在想来每一种可能性都有,倒是陷入了无数个都可能是出路的迷宫了。而且这黑僵居然还会说话,虽然到现在也只机械重复一句话,似乎也只能说这一句话一般。却其中的关键词却很耐人寻味。 黑眼镜的袖子空荡荡,其飘逸的风衣随着黑眼镜有力的回旋踢也划出弧线,潇洒异常,那只黑僵力气很大,弹跳力也很惊人,刚才将窝瓜一股脑的撞飞出去,肯定连一成力都没用上。 “砰!” 黑眼镜忽然凌空跳跃到空中,以双腿死死的夹住那黑僵的脑袋,预备在空中借助力道猛然旋转,硬生生将这黑僵的脑袋扯下来,因为无论如何,僵尸还是由人类衍化的,颈部都是柔软脆弱的。 却在如期跳到那黑僵的头顶时,一个借力,预备将那黑僵的脑袋扭断,却硬生生的被卡在了空中,进退不得。 怎么会? 李绿蚁看到这黑僵虽然有实体,但是却整个身体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带点迷蒙之色,还有其脑袋上削掉了一半,电石火光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对着黑眼镜道“快逃,这玩意不是黑僵,这是广陵思王一千多年的怨念所凝华成的实体,打不死的!!” 黑眼镜脸色一变。 “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们这些家族的人,都想让我死!!” 黑僵再次怒吼一声,伸出长长的指甲,将黑眼镜的两只脚踝狠狠拉扯住,死命的朝着柏木黄肠题凑棺材上重重的甩出去,只听得“砰”一声,棺椁最外层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微微一颤,李绿蚁看了不忍:这柏木黄肠题凑在木头中都是最沉的,刚才搬动棺材板都费了那么多力,这整个外椁壁板周围是179根木头垒成的棺椁,可以说几乎有大几百斤了,居然刚才颤了一颤,可想而知那黑僵的力气多大,黑眼镜被砸的绝对不轻! 黑眼镜神色如常,侧身一转便迅速飞身再出,李绿蚁与窝瓜见势不好,一人举着一把毛瑟手枪冲了出去,先对着那黑僵与黑眼镜僵持的背后放了几梭子,却子弹好似被海面吸进去一点波澜没兴起,又悄悄的落了地。 “钪琅钪琅——”是弹壳落地声,窝瓜惊呆了,黑眼镜与李绿蚁倒是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个局面,早在李绿蚁说出这黑僵并不是刘荆的实体后,黑眼镜就想到了什么,对着两人大喊“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我要脱身方法很多,你们快走!” 李绿蚁脸憋得通红,“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 “滚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黑眼镜利落的毫不留情,窝瓜见黑眼镜似乎是真心如此,拉着李绿蚁的袖子“黑眼镜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连僵尸王都没带怕的,区区一个黑僵能奈他如何?我们要是还留在这里给他添乱,反倒是让他分神还来救我们。” 李绿蚁狠了狠心,与窝瓜一起沿着那个洞口迅速离开。 但见黑眼镜见两人离开后,再无任何隐藏,在空中一个猛蹬地,飞跃起身两米,居高临下在半空中拿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眼睛,露出一双难以形容的双眼,那双眼睛中,似乎拥有可以号令天下所有非生灵生物的命令。 黑僵原本怒吼着要再次狠狠抓住黑眼镜的双腿,将其猛力摔死,狠狠掼开,却在看到那一双眼睛时,陡然一愣,似乎陷入了一个漩涡中,黑眼镜双脚合力,对着那黑僵的胸口猛然一踏,以此为踏板,整个人借力往后倒翻而去,轻飘飘的,身在下,风衣在上,潇洒自如的落了地。 黑僵半躺在地上,神色迷茫。 “告诉我,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们这些家族的人,都想让我死!!” 黑僵始终重复着这句话,却这次说时,声音已经减小了许多,似乎也是不由衷的情况不得不如此。 黑眼镜眉毛一拧:这东西都这样了,按道理自己的法子会管用,怎么还会不说实话?难道不是不说实话,而是除了这句话根本说不了别的话?毕竟这黑僵—— “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们这些家族的人,都想让我死!!” 黑僵喃喃诉说的还是这句话,黑眼镜听了第十遍后,终于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了,预备让其永远长眠,却在这时,那黑僵一怔“不要这样对本王,你已经残害了那么多的帝皇,本王不过一介小小的诸侯,为何,为何——” 嗯? 窝瓜与李绿蚁逃跑的速度十分惊人,但是因为李绿蚁心有所挂,所以时时刻刻都回头想看一看,速度倒是落下了,其实现在的情况更是窝瓜拖着他在走。 见李绿蚁始终不放心,窝瓜只得道“黑眼镜是为了我们好,咱们两个菜鸡在那儿碍手碍脚的,这不是给人家找事还分心吗?你想想,哪一次不是他保护我们?轮得到我们保护人家吗?” 李绿蚁忧虑的“你不明白,刚才那黑僵不是普通的黑僵!” “刚才就听你说了,那黑僵到底是什么?” “黑眼镜之前说了,按这棺材钉被设置如此歹毒的法子,这‘轻则就是魂魄永生永世无法超生,在其所在的空间内游离不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生生世世为怨气包裹,最后成为厉鬼徘徊此地。重则也就是子孙不得好死,且世世代代生育的胎儿都会在胎腹中死亡……’刚才那便是刘荆一千多年的怨气所化,并不是实体!” 根据方才显示的种种情况看来,这刘荆并不是真的是自我了断的,很有可能他的死跟那星象术士有极大的关系,即便是这样,时候还被设置了如此歹毒的法子不得入轮回,难怪那女鬼要自己救救她也顺便送这刘荆下地狱,原来都是有原因的,一千几百年的怨气,怎么想轻易也不会消散。 “不对啊,照你这说法,那黑僵是怨气所化,正常的实体攻击是攻击不到他的啊,那他脑袋怎么还好似被削掉一半了呢?总不会是他进化过程中变异,还是人格分裂了自己削掉的吧?” “所以我说黑眼镜没有手段打败不了那黑僵,那黑僵之所以是现在这样,很明显是之前的两拨人中,有能人异士,在研究完那刘荆的尸首后,将棺材盖原封不动的盖了上去,却忽然遇到了黑僵的攻击,却他们找出了克制这黑僵的法子,用那法子硬生生的削掉了黑僵的半边脑袋,去了他一半的威力,否则按照当时对黑眼镜的那一掼,黑眼镜再怎么强忍着也该当场心肺碎了才是。” “我们的毛瑟手枪子弹落在那黑僵的身上没有兴起半点的水花,便是最好的证明,普通的物理攻击,对怨念集成的这种半实体半虚化的东西根本没用!” “那黑眼镜怎么就有用呢?我看那黑眼镜的每一击都落在那黑僵的身上了啊。” 李绿蚁叹了口气“所以你说得对,黑眼镜他不是普通人,其中很多事我们不知道,那黑眼镜也绝不会告诉我们的。” 说起心肺碎裂,窝瓜担忧的看了一眼李绿蚁“你没事吧?” 被这莫名其妙的关心问的一愣,李绿蚁奇怪的“我能有什么事?” “之前那爆炸——” 李绿蚁摸了摸自己的心肺“说来也怪,当时也疼得厉害,后来居然莫名其妙,好像是自愈了一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回光返照的话,也得等先出了这里,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两人逃跑的速度慢慢放慢下来,因为也担心黑眼镜这么长时间没追上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要是真有个好歹,也好真的上去与那黑僵决一死战。 却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一抹灰色的身影迅速冲过来,窝瓜心肝俱裂,吓得不轻,当即炸毛,就要给他一梭子,“来了来了,那黑僵来了!” 李绿蚁匆忙阻止“没有阴气,是黑眼镜!” 黑眼镜带着几丝疲惫的来到两人前面,回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窝瓜正对着他的枪口,窝瓜颤颤的收起枪“你听我说,这都是个误会。”又张望的“那黑僵——” “解决了。” 黑眼镜还是人狠话不多,极为利落的在前面打头阵,窝瓜捅了捅李绿蚁的肚子“你不是说那黑僵不是实体,得能人异士才能削掉他半个脑袋,否则就是死吗?” 第三十三章 鬼鲎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凑到窝瓜的耳朵边“我不是也说过,这黑眼镜不是一般人吗?” “那黑眼镜说那黑僵解决了,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吧?” “应该吧,毕竟我们死了对他没好处也没坏处,现在看来他好像希望我们活着,而且他也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袒护那黑僵。” 这样一说,窝瓜顿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却他头顶上的矿灯晃了晃,居然电池没电了。 迅速将电池抠出来换上,对着重新亮起来的矿灯表面玻璃敲了敲,“嘿嘿”一笑“工地上搬砖的手电筒质量就是杠杠的,刚才那样都没坏,屎壳郎下士,你听我跟你说,刚才我撞到墙上,那墙是——哎——” 李绿蚁与黑眼镜急速往前走去,似乎也不愿意在这坑坑洼洼的隧道里多呆,因为惧怕又发生之前的巨无霸蚂蟥和超无敌腔肠动物的大追击,窝瓜缩了缩脖子也快点跟上,心里估计那两人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如此表现。 李绿蚁心里很奇怪,一方面因为姜教授留下来的那句话,现在那句话破解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还不明白,一方面又因为那窝瓜有意无意说的那句话:那黑僵不是实体,这黑眼镜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除掉它的?却黑眼镜根本没有打算说的准备,问了也是白问。 还因为此地一路走来,实在是太太太太诡异了。 没有哪个人的墓会这么建的,这完全不像是墓,倒像是山寨到不行的游乐园一般,这样的墓毫无章法,任何跟风水有关的痕迹都没有。那星象术士的身份已经揭秘了,他又为什么故意如此呢?且墙壁也很奇怪,连个墓主人该有的壁画都没刻,这刘荆再怎么寒酸,好歹也是个诸侯,怎么会落魄至此?而且刘荆也已经找到了,说明这最后的墓也就在这里了,怎么还要经过这曲折的甬道呢? 之前几乎要将自己压扁的墙壁,莫名其妙不断消失的墓道——更兼方才那个墓室的墙壁光秃秃的,但墙为什么是红色的?他自己可绝对不会接受窝瓜那种不靠谱的“颜料用完”的说法,但是想来想去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答案,先在心里这么狐疑着吧。 这样带着满腹的疑惑,三人在指路的狼眼手电灯光中走了约略十几分钟,这一路上倒是平坦无比,也没遇到什么困难,总算松了口气。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好好的墙缝上也能冒出一只蚂蟥要将自己啃了,还被腔肠动物追了几里地,不得不说,三人真的是背到家了。 前两拨人来的路线都是正确了,偏偏也另辟蹊径自以为正确炸出来的路却是送命的,要不是命硬,早就交代了八百回了。 这条墓道有点诡异,整体看起来好似是环状形一般,若非越往前去,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点光,将眼前脚下的奇异忽略一些,这好似无数个洋葱圈摞在一起的墓道,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心中觉得即便此时遇到一具尸体,都比这看不出来是个啥的诡异通道强,窝瓜试探性的“我们刚才连那个地下水都见到了,会不会眼前的在地下,只不过是一种奇特的地势?我听说有的地方的山长得跟女人的双乳一样,我们遇到的这好似洋葱圈的墓道,是不是自然形成的?” 李绿蚁也不确定:因为想判断一处是什么地势,首先要做的就是采集标本,但是现在这里并没有研究价值,也不好断言,索性前面也看到亮了。 一条略显局促的甬道之后,初始那一星的白点渐渐扩大,最后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光斑,惊喜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呆了这么久,连一般的时间观念都没了,现在能见到阳光就说明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 窝瓜第一个神气活现,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黑眼镜侧身一避,显然是怕窝瓜毛手毛脚的撞到自己身上,李绿蚁脸上也带着一丝欣喜,却还没多久,便听到了窝瓜的一声惨叫,神色大变,匆忙上前。 窝瓜捂着头顶上的淤青,惨兮兮的“本大帅还以为革命长征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还有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等着呢。” 但见前方一个巨大的出口处,是白色的光芒,显然就是阳光了,尽管相隔还有几十米,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好像伸手便能揽在怀里。 李绿蚁第一次感觉生活在阳光下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将窝瓜扶起,前方是一个略有些弧度的荆棘之地,为何说是荆棘,在于前方遍布着细细密密长短不一的倒刺。 用手触碰了一下,发现这些倒刺冷冰冰的,且表面黑亮,以洛阳铲在上面敲击还能听到金玉相振的声音,倒有点像黑曜石。其中巨大者高耸直顶,顶部也是一个有弧度的穹顶,地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对应在顶上也是如此。垂挂下来的倒刺尖端泛着黑光,不说有毒没毒,只要擦上去便能带出一道深锐的血痕。 眼前的荆棘石林密密麻麻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了,虽然有点地方的确可容纳一个人侧身行走,但是窝瓜的身躯是肯定通过不了的。分隔间隙很小,并不能使人如履平地。 这可怎么办? 窝瓜显然也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抛弃,连忙拽着李绿蚁的袖子“屎壳郎下士,革命的胜利果实就在眼前,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战友啊。” 李绿蚁哭笑不得“放心,现在这年头,谁家丢头猪不出去找一找?” 窝瓜忿忿不已,李绿蚁摸了摸下巴:这地势看着也不似人为,但是这密密麻麻的好似尖针上下两排大小不一的,怎么看都有点诡异,而且没有个落脚点,可怎么过去呢? 出口就在前方几十米处,只要踏过了这片荆棘石林便能感受到温暖,现在李绿蚁算是明白那句“所爱隔山海,山海很难平”的意思了。 黑眼镜沉默不语,李绿蚁试探的“你有办法过去吗?” 黑眼镜点点头“我有,但是带上你们两个一起过去的办法没有。” 得,问了也白问,而且李绿蚁觉得黑眼镜应该并不想将自己与窝瓜留在这里送死,所以即便他真的有法子过去,也不会先一步而去的。 窝瓜听黑眼镜再次讲出这么没义气的话,想到之前黑眼镜的见死不救,胡咧咧的“好啊,果然你又想散伙,散伙就散伙,本大帅先说明,食物和水本大帅先要了!” 黑眼镜冷眼睨了他一下,并不搭理,走到一边不能通人的那一片,似乎在看安全落脚点在哪儿。 李绿蚁安慰窝瓜道“别担心,方才那黑僵那么厉害,黑眼镜不也是让我们先走吗?肯定能想出来办法的,自乱阵脚不就正中敌人下怀吗?” “哼,本大帅从现在开始,绝不再接受黑眼镜的任何小恩小惠,就算本大帅饿死,死外面,也绝不——”李绿蚁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堵住他的嘴,窝瓜怒气冲冲的撕开包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发毒誓,嘴里的饼干屑跟天女散花一样,喷的到处都是,李绿蚁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 “绝不吃他的东西,绝不!”李绿蚁抹了抹脸,无奈的“你吃饭,你吃饭,求求你多吃点饭吧,但凡你多吃点饭也不至于撑饱成这样。” 黑眼镜在原地,用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空地的范围,大概一次性可容纳三个成年人站立,但是出现的位置不固定且毫无秩序,如果用你们在钟乳石洞那个甩开腐尸,不断转换位置的那个方法,可行,但是需要经过严密的计算,这需要你的帮助。” 李绿蚁心里一沉:这黑眼镜还真的是从头看到尾,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自己想的,当看到这一幕时,李绿蚁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解决方法也就是那个比较靠谱,之所以没说也是想先观察一番,现在黑眼镜也这样说了,那也就是十拿九稳了。 从窝瓜的包里拿出飞虎爪,飞虎爪的尾端再次系上绳子,因为穹顶此次上方也有倒挂的尖刺,也可以利用一下,只是窝瓜比较胖,上面的尖刺总是不如下面密集宽大,也不知能不能撑的住,这里没有腐尸也没有别的,唯一的危险就是不知这些尖刺顶端有没有毒,还有就是万一在空中失利落下去了,那就是被刺死的了。 “铛”,飞虎爪勾在一个看准的尖刺上,李绿蚁使劲的拽了拽,黑眼镜为了防止不测,率先自己飞了出去,稳稳的落了地,李绿蚁第二个,轮到窝瓜时窝瓜扭扭捏捏,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安,李绿蚁冷着脸“窝瓜,快过来,你还想不想出去吃饭了?” 吃饭?! “我请你去扬州最好的饭馆吃我们的特色菜,扬州炒饭!举世闻名的,想不想来上一锅?!” “来来来来——” 窝瓜擦了擦口水,一把捞住被抛过来的绳子,死死的拽住,另一只脚学着刚才李绿蚁教的,狠狠往后一顿,正要过来时,忽然身后有一阵剧烈的撕咬声,恍如什么啮齿动物在磨牙的声音,就在耳边,霎时间脸白了一半,气息一松,瘫软下来。 李绿蚁与黑眼镜本来只等窝瓜过来便再次挪移,却忽然不知从哪儿爬出来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奇怪甲壳形生物。只见那些生物身体分为两截,整体为青黑色,好似螃蟹,但却又比螃蟹恶心的多。 其前端部分两边密密麻麻的长着两排尖锐的触须和眼珠子,后面是蟹壳一般,呈半碗形状的腮片弯成弓状,有的干枯,有的饱满,似乎是吃饱了与没吃饱的区别。最引人注目的是其正中间一道好似利剑般的尖锐探针刺,那刺顶十分之锐,好像是这爬行类生物依靠这玩意能吸食食物的脑髓一般。 窝瓜看的直哆嗦,缩在绳子中间上不来下不去,“这他娘的是个啥啊,怎么长的跟鼠妇的究极进化版一样?它是不是要用这个东西吸我的脑浆子?!” 忽然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诡异甲壳虫,惊呆了所有人,那些生灵大都只有手指大小,初始看着也只有恶心,但是后面从不知哪里爬出来的,几乎有一只手掌大小,甚至有的还堪比脑袋大小,便使三人都为之一振。 谁也没想到,自以为此地除了这遍布的荆棘石林,居然遇到了这种东西。却当真的爬出来一个跟气球差不多大的黑壳虫时,窝瓜因为嚎的声音最大,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见那最大的黑壳虫用密密麻麻的触手对着左右小兵点了点,是“咯吱”的好似啃食骨头的声音,不知交流了什么,那些小兵听到了这只虫王的命令,霎时间全员出动,如黑青的潮水般,朝着窝瓜滚滚而去。 “窝瓜,你别愣着了,快过来,难道你想被这些虫子拖走当化肥吗?!” 李绿蚁看着惊呆不已,窝瓜大嚎“我不想,但是我脚使不上劲,我手里都是汗!” 见那些虫子平行于身体的前端,好似天线一般的朝着自己而来,似乎只要那玩意挨近自己,便要马上透过那个导管将自己的血液全部抽走,窝瓜登时打了一个寒颤,用右脚对着后方的一根尖刺狠狠一蹬,离心力下,身体顿时轻松,窝瓜面色一喜,“哈哈,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窝瓜稳稳的落了地,却见李绿蚁与黑眼镜见到自己平安会师,并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反倒是十分惊恐的看着自己刚才离开的那边,僵直着转过脑袋看去。 只见方才被窝瓜当踏脚的那根尖刺上,原本密密麻麻布满了不怀好意的黑甲虫,而窝瓜那一脚用力一蹬,几乎踩死了十几只,甲壳浑着蓝色的粘液,粘在那尖刺上慢慢往下线性平移,黑甲虫的尸体最后“哒”一声落地,一时间场面寂静无声,因为那十几只黑甲虫被窝瓜慌乱之下踩死,连那些黑甲虫似乎都没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也愣住了。 蓝色的血—— 场面因为那甲壳虫的血液居然是蓝色的,更加陷入一种沉默的死寂中。 李绿蚁咽了口口水“窝瓜,我好像知道那是啥了。” 窝瓜同样“咕嘟”一声,带着点后怕的“啥啊?” “状如熨斗之形,广尺余,其甲莹滑,青黑色,鏊背骨眼,眼在背上,口在腹下,头如蜣螂,十二足,似蟹,在腹两旁,长五、六尺,尾长一、二尺,有三棱如棕茎,背上有骨如角,高七、八寸,如石珊瑚状,每过海,相负示背,乘风而游,俗呼鲎帆。其血碧色,腹有子如黍粟米,可为醯酱。小者名鬼鲎,食之害人。”李绿蚁声音带着颤音的“窝瓜,你读过出自魏晋左思的《三都赋》吗?” “啥?” “乘鲎鼋鼍,同罛共罗。这他娘的是鬼鲎啊!!” 李绿蚁简直要原地爆炸,没想到自己刚以为运气好了一点,转眼间就中了大奖,这存在于山海经中,现在看都看不到的东西,居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见到了,真是草了。 鬼鲎的祖先据说出现在地质历史时期古生代的泥盆纪,当时恐龙尚未崛起,原始鱼类刚刚问世,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它同时代的动物或者进化、或者灭绝,而惟独只有鬼鲎从4 亿多年前问世至今仍保留其原始而古老的相貌,所以鬼鲎有着“鬼化石”之称。 李绿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玩意与三叶虫 一样古老。而与蝎、蜘蛛以及已绝灭的三叶虫有亲缘关系。我问你,那蝎、蜘蛛以及已绝灭的三叶虫有什么共通点?” 窝瓜一愣“都不能吃?” “是都有剧毒!!” 李绿蚁呼吸一顿“这鬼鲎可是蝎、蜘蛛以及已绝灭的三叶虫的祖宗,你要是皮肤沾到一点,你就死定了,这玩意一般只在深海里出现,这他娘的怎么会在这儿遇到?!” 见李绿蚁陷入一种抓狂的状态中,窝瓜小心翼翼的“你说有毒,咱们不去碰不就好了,只不过是踩死了几只鬼鲎,名字听着挺吓人,看着挺吓人,但是也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吧。” 李绿蚁惨笑一声“如果现在我们可以正常奔跑的话,当然就没什么,但问题是现在人家是用爬的都比我们飞的快啊,这玩意有毒啊!!!!” 黑眼镜也听出一点苗头“这些东西群聚而动,刚才金元宝踩死了一些,造成了很大的声势,看来这些鬼鲎也是个极其护短的所在,我们不要招惹它们,迅速离开。” 李绿蚁也不想招惹它们,可是—— 却见那些流着蓝色血液,明显是死的透透的了的鬼鲎尸体被一些小兵抬到了那个个头最大的鬼鲎面前,鬼鲎用触角在那些死掉的鬼鲎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默哀,鬼鲎群却在这时躁动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争议什么。 窝瓜道“哎,知识粪子,能听懂那些鬼鲎在说些什么吗?” 第三十四章 风水宝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搭耸着眼皮,忽然暴躁“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只看得懂人类写的文字,也只听得懂人类说的话,我学的东西都是用汉语书写的,我不知道甲壳虫是怎么交流他们的朋友,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类踩死时所商量的话!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的,是让你怎么死的几万种方法!!” 窝瓜嗫嚅的“不知道就不知道么——” “呼——”李绿蚁双手抱臂,鼻孔中哼出一口气:上次不知是窝瓜故意取笑自己,还是取笑自己,居然让自己判断出地下几百米的僵尸是如何解决如厕问题的,这他娘的我怎么知道,当时却还是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会儿,见窝瓜笑的贱兮兮的,这才知道是窝瓜在故意戏弄自己。 默哀结束,鬼鲎王的触须微微摆动,壳甲也微微翕动着,似乎是在用他们独有的方式在进行交流,交流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答案,李绿蚁见形势还算有利,利用这段时间迅速与黑眼镜、窝瓜,往后移了十几米,越靠近出口越感觉到如释重负,方才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危险好像也消散了一些。 窝瓜见那些鬼鲎还在讨论,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要不?你再努力一下?” 李绿蚁连眼皮都懒得抬“算好了,扯那根。” 黑眼镜还是身先士卒的过去,李绿蚁刚准备抓着绳子荡过去,却忽然那群鬼鲎似乎商量出了对策,齐刷刷的转换了一个方位,以脸上那根尖长的利刺对着窝瓜,吓得几人一怔。 什么情况? 鬼鲎王攀附在一根石刺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好似哨子被乍然用力吹响的声音,那些鬼鲎躁动纷纷,开始有序的分散在四面八方,却都宛如潮水般,朝着三人爬过来。 这些鬼鲎大小不一,身体敏捷纤小些的,从上空倒着爬来,笨重的便借助陆地缓缓而来,大块头能冲锋陷阵的,是直接沿着石刺的根部左右攀附着摇摆而来。 却这些鬼鲎都有一种共同的特点,就是一旦到了空地上,爬行的速度就会非常快! “快快快!” 窝瓜拍着李绿蚁的衣裳,李绿蚁迅速的荡过去,窝瓜抓着绳子再次一荡,三人急速朝着开口挪移而去,然而三人的移动速度虽快,但是效率并不高,因为一方面还要担心着随时随地不能被石刺串成肉串,那速度就更慢了。 原本拉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只是十几个呼吸间,那些鬼鲎便转瞬到了。 “快啊,快啊!”窝瓜神色慌张,李绿蚁还未落地便为黑眼镜狠狠扯着袖子仓促落下,右手却与此同时将绳子荡过去,大大的缩短了时间。 而这点时间在鬼鲎面前根本不够看,只见那些鬼鲎在地上行走时,宛若螃蟹与甲壳虫的结合体,发出将碎石踩裂的声音,如此多的鬼鲎,密密麻麻,简直是挑战人的承受能力。 忽然从顶上,一只小型鬼鲎落在了正要荡着绳子过去的窝瓜背上,窝瓜惊慌失措,李绿蚁道“别急别急,先用洛阳铲将其扔开,千万别拍——” “吧唧!” “死——” 蓝色的血液粘在了背包的外面,窝瓜大呼过瘾朝着黑眼镜与李绿蚁而来,李绿蚁的最后一个“死”字差点说不出,看到窝瓜真的这样做了,面色一白,窝瓜正在面前,劈头盖脸的“谁让你再把它拍死了?还在自己身上拍死了?这鬼鲎能凭借着同伴留在对方是身上的气味找到它,只要你在他们嗅觉的范围内,即便隔着几百里也能将你找到,你这不是成心给他们送货上门吗?!” 窝瓜好似没料到居然会是这样,手一哆嗦“死都死了——”探着头“要不,再抢救一下?”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快跑!” 鬼鲎一般不吃人,都以深海之中的鱼虾为主,有时还吃碎贝壳,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而没有被深海中的其他鱼类吞食,应该也是自然选择的后果。 因为鬼鲎本身是有剧毒的,所以任何生物吃了鬼鲎都会死,所以鬼鲎现存的数量虽然不多,繁殖期与产卵期相较别的生灵也没有那么长,但是还是能好端端的活了这么多年,甚至比人类存活的时间还要久,这是他们所选择的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别人吃不了它,它便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存活着也不会灭绝。 李绿蚁猜测,初次那鬼鲎见到几人,应该只是感兴趣的想凑近看一看,因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灵吃肉的,但是当窝瓜踩死了他们的同类后就不一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曾经是蝎子、蜘蛛的远亲,那些玩意饿极了可是连同类都能吃的! 三人好似人猿泰山,李绿蚁的大脑飞速旋转,决定出目标后便由黑眼镜操作,窝瓜则被放在了中间:天知道窝瓜还能闯出多少祸来。 周围的鬼鲎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地,此地的情景几乎跟遇到那水蛭巨无霸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只是那巨无霸现在远处隔岸观火,不需要自己上阵便能将自己这群人手到擒来就是。 鬼鲎潮水般的汹涌来,甲壳状的外表和触手,密密麻麻简直叫人汗毛倒数,特别这些东西还是剧毒,黑眼镜此次让窝瓜第一个过去,却在这时,不知是李绿蚁选择的那根石刺怎么了,居然硬生生的转移了一个方向,也不是从半空中掉下来,而是真的硬生生的转移了一个方向,就是那方向一转,窝瓜霎时间被带出去二十几米,一下就从那冒着光的洞口甩了出去。 黑眼镜与李绿蚁看的目瞪口呆:这石刺,刚刚怎么自己动了? 不好! 李绿蚁脸色巨变:刚才的飞虎爪连接在那个石刺上,窝瓜被甩出去安全了,可是另一个飞虎爪也在窝瓜的背包里,现在—— 鬼鲎对于眼前忽然消失的生物感到有些蒙圈,都躁动纷纷的在原地盘旋了一会儿,转而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了眼前的李绿蚁与黑眼镜身上。 李绿蚁故作镇定的“之前你说,如果只是你一个人,你自己能出去的是吧?” 黑眼镜点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绿蚁。 “现在窝瓜已经出去了,你自己出去,我来断后。”李绿蚁拿出洛阳铲横在胸前,故作凶狠的看着来势汹汹的鬼鲎,见黑眼镜似乎还不准备动,当即怒气冲冲的回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么?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丢下一个莫名其妙被卷入进这种事情的平民百姓?” 李绿蚁反诘的“你不是抛下过一次了吗?!” 黑眼镜眼神不变“那是不得不如此,毕竟我知道,那时你们不会死。”果然他们俩都很在意这件事。 李绿蚁不看他“现在你还有走的机会,如果你继续留下来,可就要一起死了。” 黑眼镜看着头顶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幽幽的洞口,低下头“我还是比较喜欢一起活。”忽然一把扯住李绿蚁的胸口,将其夹在腋下,右手单手一翻,一个倒扣便钻了进去。 李绿蚁虽然清瘦,但是也有一百多斤,黑眼镜夹着他好似夹着一床被子般,轻易的就来到了这个只能堪堪容纳一两人行走的深幽 洞穴。 在后面不断拨动着枯草行走的李绿蚁,看着前方黑眼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说来黑眼镜是救了自己与窝瓜很多次,但是—— 身后的鬼鲎不知追没追上来,短时间内是没听到那爬行起来,好似啮齿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料想也有一段距离,这个幽深的洞穴内四面八方遍布着干草,十分之长,遮挡人视线,李绿蚁故意转移话题的“刚才这洞穴,我怎么没看见?” “你当时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情,当然没看见。” ………… “那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吗?” “还有一条,但是长得一模一样,我就凭直觉选了一条。” 凭直觉? 李绿蚁瘪了瘪嘴:好吧,希望这个直觉是对的。 行不逾里,忽然后面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好像是什么东西逼近的声音,李绿蚁脸色一变,黑眼镜道“那些东西追上来了,速度加快,跑!” 这条道路幽深,但是尽头却有光亮,且是笔直的,李绿蚁猜测应该也是能与刚才那个洞口通往一处的,便也不疑有他。 当一道光束当真照射在身上时,李绿蚁不敢置信的抬起手看了看,真的是在阳光下看到的双手,而阳光将空气中漂浮的颗粒都照的清清楚楚,带着点久违的梦幻,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喜极而泣:自己真的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嘿——老大,屎壳郎,快下来!!!” 还没从现实中转圜过来的李绿蚁听到了窝瓜的喊叫声,循着声音看去却吓了一跳,但见窝瓜在距离自己近几十米的下方招手示意,似乎是在呼喊自己快点汇合的意思,只是言语之中带着焦急,李绿蚁这才意识到居然出来的路是在一处悬在空中的山石洞口里的。 旁边便是一条窄窄的山道,黑眼镜率先下去,李绿蚁紧随其后,窝瓜还在拼命的挥手,但却喊不出嘹远的声音,似乎是刚刚的呼喊使其破音了。 李绿蚁无奈的高声回应“好了好了,知道你急着出去吃饭,这已经下来了,你没必要一边喊一边挥手还一边挤眉弄眼的吧?” 窝瓜脸色苍白,好似心有余悸,见李绿蚁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窝瓜当即从怀中掏出手枪,对着李绿蚁的方向,李绿蚁不敢置信的看着窝瓜,黑眼镜连忙一把扯住李绿蚁,将其扔在前面,开始迅速奔跑起来。 而窝瓜这时的枪口却也不是对着李绿蚁的了,而是对着他们的身后,不断奔跑的李绿蚁也算是明白了,感情是刚才自己身后有东西! 想回头看,却黑眼镜低沉着声音“别停!” 不管不顾闷头朝着下方跑去,身后果然有如影随形的“咔嚓咔嚓”声,好似一大群什么东西追着自己跑一样,石道宽窄,对于自己与黑眼镜是受限的,但是对于身后那群东西却似没什么限制。 实在惊奇到底是什么玩意,却这时听得“砰砰”两声,窝瓜开枪了,黑眼镜的速度比自己快了很多,这还是照顾自己的结果,李绿蚁只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吧唧”溅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和鞋子上,低头一看却是蓝色的血液,顿时头皮一麻:原来是那些鬼东西追上来了?! 方才黑眼镜看到有两条路,他们走的是其中一条路,两条路差不多,也都是能通到外面的,这两个外行人都能找对,何况是本来就生活在那里的鬼鲎,更加在自己的地盘如鱼得水。 其狡猾如狐狸,率先分了一部分原路追击,一部分爬到另一个洞里,准备实行迂回包抄的战策。当自己与黑眼镜从另一个洞中出来时,后至的鬼鲎准备悄悄的给自己与黑眼镜致命打击,却谁曾想被先一步落地却大难不死的窝瓜看到了。 那窝瓜能好端端在下面,应该那绑着绳子的飞虎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两只被打成肉酱的鬼鲎掉落在地,下方看得见的是一面奇大无比的水潭,方才在摸到阳光时,李绿蚁也低头看了一下,水潭离自己的距离起码也有数百米高。 “哗啦——” 是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在这片山谷中悠久的飘荡回音,在出来时李绿蚁便发现,这是一个顶端开了一个洞的中空巨大山谷,其余地势还没来得及打量,却也猜测着自己一群人是从山谷两边的洞穴中钻出来的。 想来下方那个积水 很深的水潭,就是下雨时从山谷的那个大洞中积郁下来,久而久之形成的了。 因为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身后的鬼鲎一只接一只的落下,砸在水潭中,那如跗骨之疽紧追不舍的鬼鲎爬行的声音倒是满满减小,却也没有完全灭迹。 李绿蚁觉得身后一定还有鬼鲎在追着自己,只是被那枪声吓得不轻,因此数量不多了。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此起彼伏的落水声不断,总算气喘吁吁的与窝瓜汇合,此时才敢正经的回头一看,那些鬼鲎死的死,逃的逃,剩下小猫一两只,已经不足以造成什么实际威胁了。 拍了拍窝瓜的肩膀“行啊,窝瓜,这次你立了个大功劳啊。” 窝瓜用食指在鼻子底下蹭了蹭,带着点骄傲的“那可不是——”神色一变“你们跟我来,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窝瓜先出来的时间有近十分钟左右,莫非在这十分钟内,窝瓜有重大发现? 窝瓜神秘兮兮的带着两人沿着石道走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前方道“你看!” 但见前方石壁中间,深深的嵌着一只巨大的石雕龙头,那龙头刻的霸气威武,狰狞不凡,虽然只有龙头到脖颈的一段,却也足足占据了方圆几米,阔大无比。在其口中延伸出一条黑黢黢的铁环锁链,笨重无比,粗长十分,延伸到几人的头顶,也不知道是用来锁住什么的,还未待几人仰头准备好好看看,却窝瓜摇摇手指头“不止这个,还有。” 但见一眼看去,在石壁的四方东南西北,都有一个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龙头,纹样丝毫不差,且口中都有一条铁索。 三人带着满腹的怀疑先下石道,再想方设法的靠近那最近的一面石壁,攀上那龙头,准备好好瞧个清楚。 “怎么样?” 李绿蚁正拿着放大镜看龙头石雕的花纹,只觉得那花纹雕琢的并不繁杂,判断出这到底是什么朝代所留,只需要花点时间琢磨琢磨就行了,只是心里在乍见之时也有了一个预备的想法。 汉代出土文物范畴很广,例如石刻、壁画、陶塑、陶器等等。 从汉代出土文物看,如汉代陶器纹饰,便有弦纹、水波纹、连环纹和植物树木、人物舞蹈以及龙、虎、朱雀、猴、熊、小鸟、云气等。其内容活泼,线条流利。有的细腻婉转,有的气势宏伟;汉代时期的陶塑艺术,型体比较高大,注重细节雕画的质朴,形象生动逼真,具有明快洗练的写实风格;而汉代画像石则具有深沉雄大、粗放豪迈、多彩多姿、浑朴古拙的风格。 据李绿蚁分析,汉代主体风格是注重细节写实、表现内容活泼、形象生动逼真。 眼前的石雕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符合汉代那一时期工匠打造的特点,但是到底是东汉打造还是西汉,就不太能判断的出来了。 这边李绿蚁闷头钻研,黑眼镜也有自己的想法,窝瓜百无聊赖,他看不出个什么东西,只得四处乱看,现在这里也没了什么危险,且自以为逃出生天,就有点皮痒起来。扯着李绿蚁的袖子“屎壳郎下士,你之前跟我说的,风水宝地,你说这里能不能算?” 风水学总结实践经验,提出了一种负阴抱阳、背山面水及“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环境模式,符合这一模式的,就是公认的“风水宝地”。 第三十五章 戴山鳌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负阴抱阳、背山面水,即建筑基址后面有座山,称为玄武;建筑基址左面的岗阜山丘称为青龙;建筑基址右面的岗阜山丘或河流称为白虎;山上的植被丰茂,青龙白虎风水虎左右围护,形成“虎踞龙盘”之势,起着藏风聚气的作用;建筑基址前面的月牙形的池塘称为朱雀,盖因这样建筑基址正好处于山水环抱的中央。 李绿蚁方才视线便被这个龙头吸引了,周围地势也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又忙的不可开交,只得随口道“不算不算。” 窝瓜不依不饶的“之前你不是说,风水宝地,有风有水就行了?现在这四面墙上还有四条龙,就更加是上好的风水宝地了,怎么又不算了?” “有风有水不错,但是也要看这是什么风,什么水,你这风静止不动,龙也是石雕的,非是活龙,水也是死水,如何称得上是风水宝地?” 气者,水之母,水者,气之止。气行则不随,而水止则气止,子母同情,水气相逐世。夫益于地外面迹者为水,行于地中而无形者为气。 表里同用,此造化之妙用。故察地中之气由东趋西,即其水之或去或来知之矣。行龍必水辅,气止必有水界。 “风水之法,得水为上”,水在风水中具有举足经重的地位,有“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等说法。古人在选择居住地时,最理想的环境有水构成,其中水最重要。《人地眼》中也说“夫以血为荣,水刀地之血”。 地球上凡是生命体,在其整个生长发育过程中,时刻离不开水。因此水才被既称为生命体的生命之泉,又称为寻龙定脉的生命之泉。 “水可以使龙气蓄积聚留。山不能无水,无水则气散,无水则地不养万物。山若无水,等于没有生气,也就不成龙。水流所止之处,就是生气凝聚之所。众水汇集处,形成池泽湖泊,是真龙的休憩之地。山环能聚气藏气,水能载气纳气。山主富贵水主财,非是虚言。而你看看你脚下的水——” 窝瓜低头看了一遭,只见自己下方的水淤积浑浊,虽然也有水,但静止不动,且其中似乎还有其他恶气,当即捏了捏鼻子。 “风水学中,也有死水、活水、无情水和有情水之分。浑浊乌臭,没有生气,不具生命能量的水称为死水,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算是风水宝地呢?” 见屎壳郎都没怎么看就能如实说出,窝瓜败下阵来,恹恹的。 黑眼镜道“看出来了吗?是东汉还是西汉所设?” “主人留下的线索很少,但是我能大概知道,这龙头乃是——” 忽然那龙头中的铁链“哗哗”动了一下,一会儿便紧绷起来。 三人一怔,原本在那下方的大水塘中间的一块巨大无比,好似一座小山的山丘乍然“轰隆”,恍似雷神天降的轰鸣,慢慢从四面八方的伸出了四肢和脑袋,在将众人惊呆的这几分钟内,便出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乌龟,正张开脑袋,后知后觉的探测向周围,似乎方才的枪响将他从长远的冬眠中唤醒,现在正要伸展胳膊一样。 窝瓜呆傻的“屎壳郎下士,你掐我一下。” 李绿蚁干咽了一声“我也不敢置信,这居然是真的。” 黑眼镜即便是见多识广,在见到这只堪比一座山,充斥了整个山涧的巨大石龟,且还是活物的石龟,也禁不住喃喃自语。 那只巨大的石龟眼珠中始终带有一丝懵懂的迷惘之色,似乎对于这个世界及自己的存在也感到奇怪,却在看见从山顶透出来的一丝阳光,还是有些微的向往。却在刚移动没多少距离,便四面石壁上的龙头石壁中的铁链,好似生生世世摆脱不了的束缚,牢牢的缠在巨龟的四肢上,使其无法活动。四周的山谷因为这只巨大石龟的活动,两壁不断掉落下碎石纷纷。 巨龟带着些失落的又蜷缩回水中,背上的积累的沙石,原本已经堆成了规模大大小小的土丘,却在刚才这巨龟的活动中相继落水,再次搅动水潭中的淤泥浑浊,十分不清澈。 巨龟的行动缓慢,却因为个头巨大,每一个动作都宛如是天神发怒,“砰砰”有声,在水潭中的步伐也只在几米活动范围之间,扯得那铁索崩紧成一根弦,挣的“哗啦”作响。 “屎壳郎下士,你,你你你——你看——” 窝瓜手一抖,三人视线同时向那巨大的乌龟背上看去,但见在那只巨龟的背上驼负着八条石龙一般的龙脉,交缠在一起,向天作咆哮怒吼状,八条龙脉以两条巨大的石龙为尊,这两条石龙昂首挺胸,升向最高,直直要冲天而去,却不知为何好似被人死死的钉在了这只戴山鳌的背上无法挣脱,只能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在这荒村野地的甘泉镇,居然有一隅困缚着一只神龟,而神龟的背上居然驼负着八条龙脉?!!! “屎壳郎下士——”窝瓜咽了口口水“本大帅正式就刚才所说,关于扬州城是个鸟不拉屎地方之错误言论做出深刻检讨,回去就让本大帅的律师寄给你一份深刻忏悔的律师函,一式三份,希望你能原谅本大帅的之前的失言。” 李绿蚁心神一颤,嘴巴半天没阖上:虽然那八条龙脉都是不会动,看起来只是一座大山被这只神龟驼负着,但是整座山却浑似八条神武石龙交缠而其,其曲折震撼之意,非是身临其境不能感知。 “我代表全国的少先队员接受你的检讨,但是——”李绿蚁不敢置信的“但是我也没想到——”李绿蚁哆哆嗦嗦,后面的话几乎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毕竟任谁都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原本以为那星象术士是故意给刘荆选择了一处大凶之地,至于史书中记载的龙脉,都是妄言而已,却怎料,那星象术士如此胆大包天,将整整八条龙脉困缚于此,永生永世不得挣脱。 窝瓜颤颤的问了一句“屎壳郎,这大王八背上的,是扬州城所有的龙脉吗?” “关于行往扬州的龙脉,史书上真正明确记载的有两条干龙,便是之前与你说的,至于支龙多少——”至于支龙多少,那可真的是难以言表,不过这里的数量,是完完全全符合野史的记载的。 山脉有主脉和支脉,所以“龙”也就有“干龙”和“支龙”。千龙一般是一个地区最高大的山脉,如昆仑山等。龙脉有分支,也有大小长短,故谓“龙犹树,有大干,有小干,有大枝,有小枝”。 干即大龙,如树干;枝即小龙,如树的枝叶。树干强建的,枝叶必定繁茂。论龙之大小,正是取象于此。然而干有大小,枝有横直,因此龙也有大干龙、小干龙、大枝龙、小枝龙、横龙、直龙等名目。辨别之法,是以水源为定。大干龙以大江大河夹送,小干龙则以大溪大洞夹送;大枝龙以小溪小洞夹送,小枝龙则以田源沟渠夹送。 现在的干龙支龙交缠在一起,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星象术士当真是有神伟通天之力,不仅连巨龟这样几乎媲美神兽的巨 物都能寻得困缚在此一千八百多年,连这八条龙脉都能被死死的封印在戴山鳌的背上,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还犹自能瞒过刘荆的眼睛,使刘荆成为他的傀儡。 李绿蚁思来想去觉得此人太过可怕,这样之人,绝非无名之辈,而在东汉汉明帝时期,能有如此手段,做到这样的人,的确就有一个。 黑眼镜眼眸深了又深,显然是跟李绿蚁想到一处去,关于此人活跃在东汉,手握如此实力,又怀揣着如此多对于东汉皇室的恶意,当真是值得好好探究一番其背后的真实目的。 戴鰲已嘆沉三岛,嬉凤安能陋九夷? 无计消愁且买春,戴山鼇竟失三神。 传说古代渤海之东有岱舆 、员峤 、方壶 、瀛洲 、蓬莱 五座仙山,随潮往来,漂流不定。天帝恐其流于西极,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始峙而不动。其后龙伯之国有巨人,一举钓去六鳌,于是 岱舆 、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 大海。 《列子·汤问》将“鰲”,亦作“ 鼇”,而清代的丘逢甲,《再迭前韵奉答仙屏中丞》之一中,亦省作“戴鰲”。 窝瓜、黑眼镜、李绿蚁三人早已陷入呆滞,因为三人在这巨龟面前,好似一座山上的三只蚊子,微小不可计数,直接被无视,却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庆幸之意。 窝瓜瞪着眼珠子“这这这这——” “是戴山鳌。”此时李绿蚁在剧烈的惊讶之后迅速的恢复了理智,黑眼镜长长的呼吸了一声,看着那条铁索延伸的轨迹,也平静的“看来这只石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运来放置在此处,隔了经年长大,才被困缚在这方寸之中不得自由。” 认同的点点头,李绿蚁而今也觉如此。 看石龟方才习惯性的向前去,但是却被铁链的拉扯力向后退时的呆滞与沉默,应该在这石龟尚小时,这片水潭还是绰绰有余能够浅游的,现在变成小山一般大小,应该还陷在那时的记忆中无法挣脱。 戴山鳌—— 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灵。忽然电石火光间,脑海迅速想到一些事情,将一路走来所有的怀疑联系在一起,看向窝瓜道“窝瓜,最开始你在进入我们走的那条甬道时,你说你想如厕,却那墓门关闭,你无法出去,最后你说解决好了,是如何解决的?” 窝瓜扭了扭脖子“嘿嘿,当时那墓道的墙壁上不是也有很多黏黏 腻腻的么,我就是直接脱了裤子,在墙壁上蹭来蹭去,只要这样,来回蹭几次,马上就能干净。” 黑眼镜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对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副漠不关心,可即便如此,在听到窝瓜如此厚颜无耻却洋洋得意的神色,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李绿蚁忽略掉这一段想想就猥琐无比的画面,正欲说些什么,窝瓜笑脸一僵“卧槽,现在我想起来,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小心翼翼的看向李绿蚁,似乎是希望李绿蚁否决自己的猜测,却李绿蚁十分痛心的对他点了点头,窝瓜顿时哀嚎“卧槽卧槽。” 之前李绿蚁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墓道明明葬的是刘荆,但是居然完全看不出是个大墓的样子呢?原来不是看不出,是根本没有,究其原因,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几人就是—— “老子出去后还想吃甲鱼汤的,原来老子就是从王八的屁 眼里钻进去再被吐出来的啊!!真是操了!!” 不错,之前几人的行经路线,一直让李绿蚁感到奇怪无比,事实摆在眼前,这样看来,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也说得通了。 从排泄处入,到肛肠,进膀胱,饮了中间有味道,自以为是的地下水,出直肠与小肠,进单叶胃瓣,步心口,踏咽喉,再走口舌,偶上鼻腔,下平地。 这一系列骚操作,简直是—— 李绿蚁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自饮自酌的地下水一点也不香了,黑眼镜神色平缓,嘴角一勾“有点意思,这个星象术士的身份,现在倒是屈指可数了。” 李绿蚁是个聪明人,听到黑眼镜的这句话,当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为葬地四凶,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出自《三国志·魏书·管絡传》。 辂随军西行,过步丘徹贏下,倚树哀吟,精神不乐。人间其故,铭曰“树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谢虽美,无后可守,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二载,其应至矣。”卒如其言。 具体来说,玄武若是突而断,不见其首,称“玄武藏头”,为不吉。青龙山若是高昂突兀,桀骜不驯,甚至冲压六场,称“青龙嫉主”,是大凶之相。若是拔地而起,缺少平缓山麓、支脉的扶持,则称“苍龙无足”,祸及子孙后鬧,亦是大凶。白虎若是蹲踞昂首,如虎怒视,则是“白虎衔尸”凶象。朱雀若为水,则应“屈折弯屈,悠扬深缓”,若“直急冲射,渊怒有声”则是大凶。《葬经》曰“以水为朱雀者,衰旺系乎形应,忌乎渊激,谓之悲泣”,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朱雀悲泣,祸及子孙,也是大凶之象。 这只巨大的戴山鳌从幼年便被搬运来此,随着其体态的长大,局限之处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就会因为动物的本能,使自己过得舒服些,那么将四肢缩起来,甚至颈部也缩起来,只为了更大的空间,日久养成一种习惯,那么这玄武藏头,便是可预知的现象了。 这种在风水中,称为“瞻术”,以名扬天下的《推 背图》为闻名遐迩。 那李淳风若非因为袁天罡的推背阻拦,怕这未来两千年,都要在其《推 背图》中了。 此人无论是风水之术、星象之理、八卦之学、人心之察,为吾等所知的风水术士中也堪称之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无名之辈? 但凡是天才,大都有天才的傲气,真正是天才,又岂会轻易甘心于隐匿山林?且当年的东汉人才鹊起,这个人到底是谁,几乎已经是跃然纸上了。因此也无论他化装成什么人,后人都能从一言半语中找到他的踪迹。 黑眼镜与李绿蚁相视一眼,一语不发,但是关于眼前之景所得出的一切,早已在不言中,成为了长久以来的一千八百多年,探开了一丝,那压在历史烽烟中的无数谜团中的光芒。 只要有线索,就没有找不到的答案! 窝瓜还在那边后悔不已,大有想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之意,还在为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从一只巨型王八的肠子里爬出来而感到无颜以对广袤大地,而且就是他,在不久之前还亲口口口声声的要喝甲鱼汤,现在看来,这道菜起码有大半年不用在酒店里,端上窝瓜这一桌了。 真为众多天真烂漫的甲鱼感到由衷的开心。 李绿蚁与黑眼镜的关注点与窝瓜的自然不一样,对于他们俩是从戴山鳌的身体内一路出来的事情,他们比较看得开,这种存活了千年的巨龟,几乎已经称得上是神迹了,能在其腹中而过,一定程度上也与气运关联,且这只巨龟看着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生灵,甚至还有点可怜。 窝瓜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已经丢在眼前这只巨型王八肚子里的面子,关于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自然是懒得去想。 李绿蚁见他实在是郁闷的不轻,出言安慰的“你想想,活了这么久的戴山鳌,怎么看也是神兽一类,放在外面也是需要供起来的存在,你能喝到他肚子里的水,在他肚子里走了那么久,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怎么倒自怨自艾起来?” 第三十六章 火线追击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阴森着脸“那别人也会被巨无霸蚂蟥,跟腔肠动物追着跑,差点被塞牙缝了吗?” “这——” “那别人也会被黑僵扔出十丈远吗?” “这——” “那别人也会被鬼鲎围攻,差点就为国捐躯了吗?” 李绿蚁憋了一下,没回答上来,窝瓜以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老子要是再跑慢一点,就他娘的被消化了,跟那些尸体一样,沉在这大王八的胃酸里,泡在那些消化不下去的福尔马林溶液中,成为胃酸的一部分,说不定别人下次捞的就是我了。” 这样一想,还不如不安慰,李绿蚁揉了揉脑袋:得了,现在一说好像是这个理,巨大的戴山鳌因为枪声消失,现在也察觉无事,还要将头缩回壳中,李绿蚁见它神色中的失望懵懂之意,似乎一切的思维还停留在看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前,不由对黑眼镜道“咱们将它放出去吧。” 黑眼镜意外的“放哪?” 是啊,这么大的东西,肯定是生活在水里,外面如果是陆地,根本藏不了它,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捕捞后就会变成要收门票的观景动物了。 这还是最好的状况,若是遇到没心肝又想暴富的,这只戴山鳌指不定不上窝瓜的饭桌,肯定也会上别人的饭桌,何况这龟壳看着虽然黑不溜秋的,但是谁知有没有人觊觎人家的不动产呢? “刚才有一只鹌鹑飞过,在动物的自然习性中,燕子飞过的路线和衔泥筑巢的地方,都是有水源和地下水位较高的地方,而其中鹌鹑傍晚时向水飞,清晨时背水飞;斑鸠群则早晚飞向水源。此地虽是死水,但只要山涧、断崖、盆地、谷底山体之外,有山溪或瀑布的流水声,隐约之间,这山外似乎有水流潺湲,说明已经离有水源的地方不远了,且水源是流动的活水,可以直接饮用。” 郑重看向两人“只要将这戴山鳌放出去,他在水里乘水而出,扬州境内的大多数活水都是相通的:邗沟、运河、高邮湖、白马湖、登月湖、渌洋湖、宝应湖、天乐湖、邵伯湖、茱萸湾……都直接间接的通往长江,只要能进入长江,这戴山鳌就能得救。” 窝瓜抬了抬上嘴唇“帮助大王八回家?这是小蝌蚪找妈妈的升级版啊,emmmmmm……眼不见心不烦,干了!” 黑眼镜见窝瓜与李绿蚁都看着自己,当即深呼吸一口气,十分理智的“这么大的石龟,石龟中还葬着刘荆,这般就流入长江,而——” “你就说干不干?” 其实关于李绿蚁刚才说的,这么大的石龟要是被发现,别说是活的,就是死的结果也肯定是十分不好,如果真的有可能潜入长江内,换言之相当于救了他一条命,毕竟能活几千岁的生灵,见死不救的确说不过去,但是黑眼镜还是果断的摇了摇头:他来这里是带着任务来的,虽然任务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自己回去才能想办法解决,但也绝不会将任务直接丢弃不管,甚至将任务本身放生出去,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窝瓜与李绿蚁同时义愤填膺,窝瓜道“你不干,本大帅偏偏要干!” 李绿蚁也连忙点点头,窝瓜却在豪言壮志后带着几丝犹豫的转头看向李绿蚁“说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咋干啊?这么大的王八,凭咱们两个,即便再加上黑眼镜,这也抬不动它吧。” 李绿蚁笑骂的“谁让你抬了,人家吐口口水就能把你淹死,你居然还想将它抬走?” “依我看,这只戴山鳌本身的力量其实远超我们想象,只要帮助其挣脱了四道锁链中的其中两道,剩下的两道,我们与它合力一定能挣脱。” 仔细端详了一阵,这四只石龙雕像中的铁链,都是牢牢的绑在那只巨龟四肢上的,只要想办法融化这些铁链,但凡是打开一个小缺口,都可以使其轻易分解。 “急救箱拿来。” 窝瓜拿出急救箱,见李绿蚁在急救箱的瓶瓶罐罐里面找来找去,好奇的“这些都是应急的药品,你是想先给那只大王八打点兴奋剂,让它再接再厉吗?” …… “黑铁,就是俗称的不锈钢,它的密度和硬度是所有矿石中最大的,可是它的质量是所有金属中最小的。纯铁熔点1538℃、沸点2750℃,在1538℃的高温下铁会由固体变成液体。” “靠我们现在手头工具,要想使其断裂,唯有使其慢慢腐蚀。铁易溶于稀的无机酸中,生成二价铁盐,并放出氢气。在常温下遇浓硫酸或浓硝酸时,表面生成一层氧化物保护膜,使铁‘钝化’,故可用铁制品盛装冷的浓硫酸或冷的浓硝酸。在加热时,铁可以与浓硫酸或浓硝酸反应,生成+3价的铁盐,同时生成SO₂或NO₂。” 终于在急救箱中找到了能提炼出硫酸一部分物质的需要品,李绿蚁自信的“只要能提炼出硫酸,即使纯度不纯,量多也能派上用场,看我的吧。” 戴山鳌将四肢与脖颈缓缓的缩回了龟壳中,窝瓜瞧了一圈,发现自己刚才几人之所以没发现这是个巨大的王八,来源于这戴山鳌静止不动时就像个巨潭小岛,而方才几人便是从这戴山鳌的龟壳上慢慢下来的。 这座中空的山谷唯有边上一圈是平地,中间全部都是水潭,几人顺着陡峭的山石爬行上去,坐在了这石龙上,现在李绿蚁在鼓捣什么硫酸,黑眼镜闭目养神,不参与活动,一时间无窝瓜的用武之地,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将背包中的东西翻出来,忽然看到了那个傻瓜照相机:这是刚才拍证据时用的,正准备随意丢在旁边,却陡然想起了李绿蚁之前与自己说的一句话,悄悄瞥了一眼黑眼镜,自己却装作是在整理东西,却瞄准了其中几幅照片,按下了“删除”。 “搞定!” 足足过去了大半日后,窝瓜啃着压缩饼干,见到李绿蚁手中拿着一个玻璃试管,里面装着无色却沸腾的油状液体,试探性的准备用手触碰一下,李绿蚁“咳”了一声,将试管拿开“别碰,沾到一滴你的皮肤就会烂的很彻底的。” “咦——” 窝瓜缩起指头“这玩意,有用吗?” “用塔式法和接触法制取,可得到硫酸溶液,前者所得为粗制稀硫酸,质量分数一般在75%左右;后者可得质量分数98.3%的浓硫酸,沸点338℃,相对密度1.84。而常温下浓硫酸能使铁、铝等金属钝化。” 好似说道一半忽然没了下文,窝瓜眼巴巴的“然后呢?” “没了啊,你用刀割不开水,但是水变成冰,你不是敲击一下就碎了么,钝化之后,再也无法拥有以前硬度和重度的纯铁,便是被硫酸腐蚀,这个时候只要用点力,对着其中一个关节使劲一敲,这铁链就不破自断了。” 窝瓜眼睛放光,李绿蚁试探性的从试管中倒出一滴液体,滴在了铁链上,顷刻之间便听到好似油炸食品的“刺拉刺拉”声,还在上方冒起了烟雾,紧接着一种极为难闻的气体飘散出,李绿蚁道“离它远点,这气味对人体也是有害的。” 约莫一会,青烟飘散后,那厚重的铁链其中一个圈环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中空的,有如指头一般大小的洞口,黑眼镜惊诧的看了李绿蚁一眼:没想到还真能成功! 硫酸在古代称为“绿矾”,也是许多中药里面的一味药材,份量极少,但是却能腐蚀东西。 “铛”一声,整条铁链都应声断裂在水中,李绿蚁看着试管内还剩下小半瓶的液体,“剩下的应该不能再造成刚才那样的效果了。” 窝瓜毫不在乎的“那你就再次提纯,这个,那个什么兴奋剂里面不是有很多吗?” 李绿蚁无奈的“不是在兴奋剂,是里面能提取出,最终制造出硫酸的东西,就好比是你没有黑色的颜料,但是只要有了红、蓝、黄这三种,只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最后也能得到黑色一样。” 稳稳的拿在手里:硫酸的性质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是其中如果掺了水解的话,就会造成其极不稳定,因此可不能大意。 看着巨龟还蜷缩在它的壳里,李绿蚁眼前一亮“窝瓜,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窝瓜临危受命,义正言辞“屎壳郎下士请说!” “剩下的物质不足以将所有的铁链腐蚀,撑死也只能腐蚀两条,但是如果均匀的分为三份,就能平分春色,但是效果会大打折扣,你要想办法让这只戴山鳌配合我们的行动!” 窝瓜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带着几分诧异的“让这只大王八配合我们?咋配合?”李绿蚁摇头“这个不管,既然你刚刚说了要帮忙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可不能半途而废,我的任务我一定完成,至于与动物的情感沟通,就仰赖你了。” 窝瓜抿嘴,别扭的“你有鱼食吗?” 半晌过后—— 见窝瓜笨手笨脚的爬到戴山鳌的龟背上,见到那八条石龙战战兢兢,远远躲着,似乎生怕这栩栩如生的石龙随时随地苏醒过来咬他一口,叫人见了忍俊不禁。 其后窝瓜开始颤颤巍巍的寻找可依附的地方,然后抓耳挠腮,开始商讨对策,忽然隔空对着李绿蚁道“喂,屎壳郎下士,你真的不懂兽语吗?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要不你先临时教我两句乌龟语,起码让我先打声招呼行不行?” 近处一看那座大山,便发现那大山更加巨大,旁边堆积的小土丘跟那座石龙山相比,好似巨龙自然脱落的一片脚指甲,窝瓜心里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这石龙近在眼前的屁 股,却又心里暗暗道:常言僵尸感知到了人的气息还会长毛起尸,这巨龙虽不是僵尸,但到底也被那星象术士困在这里千年,说不定怨气比那僵尸还大几分,一条龙就能将我剁吧剁吧吃了,何况八条? 而且若是公的也就罢了,倒是死个痛快,万一里面有母龙,见我胶原蛋白十分丰富,那我不是自讨苦吃么? 却窝瓜不知,按山脉的盘旋方向,龙可分为阴龙和阳龙,又称雌龙和雄龙。天气左旋为阳,地气右旋为阴,而龙气行于地中,也有阴阳作为依据。阴龙是循逆时针方向盆旋的山脉,阳龙则正好相反。另一种划分阴龙和阳龙的方法是按山脉两侧的水流方向来判断。如果水在来脉的左侧,以脉的走向论龙,则为左水右旋,龙脉为阴龙;反之则为右水左旋,是正旋龙,即阳龙。 这座山上的龙脉无论是用这两种方法里的哪一种方法划分,都属于阳龙一脉,他担心他身上的胶原蛋白会成为母龙的补品,更因为发怒的母龙远比母老虎更可怕。 当即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通,深深觉得还是离它远点比较好,挪了挪脚,扒住戴山鳌的甲壳边缘开始做鹌鹑状,死活不挪窝。 李绿蚁见状哭笑不得,干完了自己的活,果然三根铁链如他预期的那般,钝化的效果只达到了心里的一半,隔空回道“你得想办法让它把脑袋钻出来,然后配合我们的行动!” “咋配合?难道我说让它配合,它就会配合吗?!” 却这时,站在龟背上好端端的窝瓜向后仰头栽倒,那只刚刚将脑袋缩进去的戴山鳌再次将脑袋钻出来,伸长脖子,回头看着这个吵吵嚷嚷的窝瓜。 近处一看那只巨大的龟 头里面的密密麻麻的石嶙,原来就是这只戴山鳌口腔内的倒刺,里面时不时还有几只鬼鲎虎视眈眈,窝瓜当即头皮发麻,四肢僵硬。 “王八兄,不,龟兄,你冷静,冷静啊,我们是在帮你,千万别吃我,请你配合一下,配合的好,下半生你有肉吃,配合不好,下半生你被别人吃肉,千万别吃我啊,顿顿饱和一顿饱,这区别可大了。” 这么大的家伙用比你脑袋还大的眼睛瞪着你,就问你感不感动? 窝瓜忍住膀胱的尿意,连连摇头:不敢动,不敢动。 将头埋在双臂臂弯内,窝瓜屁 股撅的老高,却那只戴山鳌好像真的听懂一般,睁着眼睛好奇的看向李绿蚁,李绿蚁见真的有用,指着剩下的三条铁链,又指了指已经断裂的铁链,这只戴山鳌举起自己的一条腿,在水中晃了晃,脸上展露出开心的笑意,当即就明白了几人的意思,对着李绿蚁点了点头。 “嗨,真神了。” 这只戴山鳌好似已经习惯了自己背上日久天长背负着的巨山,这巨山的存在也怕是与那戴山鳌浑然一体,无法分割了,估计连这只戴山鳌本身也并不知道它的背上驼负着的,不是什么石山,而是整个扬州城的所有龙脉!! 窝瓜看的目瞪口呆,直呼这只大王八实在是通人性,只见戴山鳌使劲对着东北角一条铁链往后狠狠一拽,铁链应声折断,又对西北角的重复如此,最后只剩下了南北角的一条,戴山鳌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窝瓜从它背上爬下来,看了也连连侧目。 南北角的那条铁链在空中“玎珰”作响,却足足花了十分钟都没有断裂的迹象,李绿蚁心里一沉:因为最后溶液实在不够,南北角的那条铁链是受腐蚀程度最轻的,钝化率也很轻微,恐怕并不容易被挣断。 黑眼镜见那只戴山鳌口中发出“吼吼”,渴求自由的叫声,窝瓜与李绿蚁也拼命跑到那边,开始助力拔了起来,当即眼底闪过一道幽光,袖子里掉落出几枚飞镖,朝着那裂口飞射出去。 正在施力的两人骤然听到两声清脆的金玉相振声,但见两枚飞镖深深的插在一条豁口里,而那条豁口因为其中插进了隔断,身后的戴山鳌再次奋力吼叫一声,两人一使力,居然那条铁链“咔嚓”一声,真的硬生生折断了! 戴山鳌在山涧中爽快的呼喝一声,窝瓜与李绿蚁当即差点掉到水里,却在这时被黑眼镜踩着四周石壁,飞身而上,一手拎着一个扔到了岸上。 却在这时,己身巨大的龙吼状似冲破云霄,好似火山炮弹一般,将人震得耳膜碎裂,黑眼镜回头一看,原本在戴山鳌背上的那一座龙山不知为何居然爆炸成无数块,而扶摇直上的,却是八缕长龙状的金色气流,飞入云端之中盘旋穿梭。 天空簇簇的下起了淡金色的小雨,那八条龙气倏忽间钻入云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山谷内花草开始诡异的茁壮繁茂起来,开始有了点世外桃源的征兆。 原本的一滩死水忽然无风自动,涓涓回溯缠流,没有活水相通,本身却自成活水,真是怪哉。 戴山鳌看着三人的方向,连连点头鞠躬,窝瓜拍了拍胸口“未来本大帅出去后的吹牛资本里又多了一条,就是曾经放生过一只千年大王八,保护了如此珍贵的野生动物,我应该流传千古啊。” 第三十七章 踪迹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见此情景,窝瓜又忽然一顿,当即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八条龙脉怎么看都跟那星象术士脱不了干系,他用如此惊天的手段,只要这戴山鳌一日被困,便终生不得脱,现在戴山鳌得救,石龙也脱困而出,那么这八条龙脉在扬州城这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会不会真的回娘家去?一传十十传百,这样扬州城日后再没有任何龙脉,岂不是真的应了自己刚才所言,日久天长,会真的变成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样一想有点后怕的看着李绿蚁,似乎生怕他大骂自己没存好心。 李绿蚁倒是欣慰不已,一点也没有看出窝瓜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已经将扬州城的后路脑补的明明白白,见黑眼镜眼波淡淡,连忙道“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黑眼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会不知道了?这种东西一旦离开了它本来在的地方,气息波动一定会为能人察觉,你将它放走,对它是福,但是对别人——” 戴山鳌冲开山涧,洋洋洒洒,好似猛象落地的“轰隆”而去,当山涧被冲开,果然远处那水流声变得更大更清晰,看来诚如李绿蚁所言,附近真的有河。 甘泉镇—— 一个小童正在河里赤脚摸虾,忽然见到一座大山半沉半露的在河里游泳,水里的鱼待到空隙,奋力扫了扫尾巴,从手里跳下去。 那一座大山正是那座石龙山中的龙脉脱困而出后遗留下来的石壳,便好似蝉蛹一般,本身脱离了桎梏,但是应身却还是与戴山鳌连为一体,无法分割。 戴山鳌虽然得救,但也注定日后都要背负着这座没有龙脉的石龙山度过此生,也不知是福是祸。 “爷爷爷爷,有大甲鱼成精啦!” 甘泉镇的水流乃是活水,最近的一条水流便通往一条宽绰的水渠,水渠变深,只见那只巨大的戴山鳌在河里缓缓漂浮,撞坏了一座桥,身子一落便好似轮船沉没一样,掉进了宽绰的水渠中,却那无比巨大的龟背还是露在外面,远远一看好似一座浮在水面上的小岛。 待到水渠的水域变的更加深沉,视线扩大,流入长河之中,那只巨大的戴山鳌终于身子全部为水面吞食,再也不现于人前分毫。 看着一骑绝尘的戴山鳌撞塌了一半的山涧,李绿蚁与窝瓜陷入呆滞,外面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想来这里还在甘泉镇的范围内,且有人从这里走过,李绿蚁想到在甘泉镇后山的确有一个植被丰富的青山,当即面色一喜:果然,这里真的能出去,却那戴山鳌即使是撞坏了一半的山体,却其四肢宽高,是从中间的障碍跨过去了,现在这并不算事。 “窝瓜,快将那飞虎爪拿出来,咱们勾着这断山过去。” 窝瓜尴尬的“飞虎爪?你刚刚怎么不早说?” 迟疑的看着窝瓜“你?” “是啊,刚才落在那只大王八的背上了,我都没想起来,你也没要啊。” 李绿蚁眼皮微微搭耸,冷冰冰的“窝瓜,今天的晚饭你别吃了。” “为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你昨天晚上不是吃过了吗?而且你今天中午要求加餐的时候,连你大后天的晚饭也一起吃了!!飞虎爪那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之前用过了以后就不会用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断山少说也还有二三十米高,没有攀岩的工具,短时间内普通人怎么可能出去?李绿蚁面色一苦,窝瓜四处乱看找寻出口想将功折罪,忽然大喊大叫的指着一个洞口“你看!” 那个洞口之前还没有,原来是那戴山鳌离开时,撞坏了四壁上的其中一个龙头,龙头掉落下水,那个洞口便露出来了,却见那洞口不怎么平整,好似硬生生的被掏出来的一般,李绿蚁抓了抓头发:工匠修龙头时,会掏一个那么长的洞吗? 却窝瓜已经一头钻进去了,当即也只能进去。 “你此行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李绿蚁一边爬一边探问向后,本以为黑眼镜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却听黑眼镜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我想,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你应该也很清楚才是。” 的确。 李绿蚁眯了眯眼,不再言语。 洞口越往里越窄,但是尽头却还是能看到光亮,既然能出去,这个洞怎么来的已经无所谓的,但是这洞中老有一种难闻的臭气,也不知是何缘故。 窝瓜一股脑的坐在出口,将李绿蚁与黑眼镜拽出来,黑眼镜倒是无需他拽,只是一踏便自己飞着落了地,看的窝瓜直呼“牛逼。”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李绿蚁沐浴在阳光之中,感觉心情一片舒爽,新鲜空气如斯令人着迷,这尘世间只要还活着,再没有比晒太阳还让人感觉心情舒爽的事情了。 看向四周,远处的烧焦痕迹还很明显,带着点诧异的“这地方,怎么有点熟悉?” “是啊,你看那个烧焦的地方,像不像我们之前被那些枭阳火烧屁 股的那个——” 忽然一转头,但见十几只枭阳正聚集在一起,啃食山羊的尸体,看到几人的出现,十分呆滞,正中间个头最大的那个,左眼已瞎,是被勃朗宁手枪击打后留下的痕迹。 李绿蚁头皮一麻:卧槽,自己刚才怎么没看出来,那个洞穴坑坑洼洼,里面还有生物的粪便堆积,好像是什么动物打通,却为那龙头阻碍才只得折返的痕迹一般。 自己也早该想到,在这广陵王墓之外,唯一符合这些条件,还有一定智慧的生物,只有枭阳了,这个洞是枭阳的狡兔三窟偶然所作,自己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被瓮中之鳖了呢?! “窝瓜,我觉得——”咽了口口水“咱们要跑了。” 黑眼镜一直在张望着什么,远处乍然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但是陷入惊恐中的李绿蚁与窝瓜哪会在乎什么螺旋桨的声音。 “你那儿还有几发子弹?” “没了,你呢?” “两发。” “赶紧放完,快,快跑啊!!!!” “砰砰!” 李绿蚁将再没有一颗子弹的毛瑟手枪往枭阳的方向一扔,与窝瓜撒丫子狂奔起来。 卧槽卧槽,原来几人出来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被枭阳追着跑,差点没命的这惊魂木屋旁啊!! 现在李绿蚁算是也明白,为什么当初黑眼镜能从不同的洞里出来,却也能到达那墓道外了,感情这地下还有之前盗墓贼来挖过的盗洞,这黑眼镜是捡了现成,那之前来的那些盗墓贼,肯定是从这条盗洞出来的了。 树枝滑过背包的声音,擦破脸皮和衣裳的声音此起彼伏。 身后枭阳穷追不舍,好似狼狗一般,看着这几个曾经就让他们吃了大亏,现在又打扰自己进食还是没死成的人类,简直是宛如受了奇耻大辱,发了疯也要将眼前的三人撕碎。 那绿油油的眼珠子与满口的碎牙,活脱脱的是那血婴的升级版啊。 现在李绿蚁算是明白了,这甘泉镇明明山清水秀,为何会孕育出枭阳这种生物,恐怕这也是当年那星象术士布下的后手,而且这枭阳本就是阴气极重的生灵,也只能生活在这种底下埋藏着古墓的地方了,这不就相当于是墓地之外的守护者吗? “呼哧呼哧——” 狂奔不已的李绿蚁与窝瓜时不时回头看去,再次在之前茂密无比的丛林中奔跑,为了提高速度,将背包扔开,反正现在也用不到了,而这样也丝毫没有多少提高,却身后的十几只枭阳显然是一窝的了,那只被李绿蚁打中眼睛的枭阳,看起来还是这一窝之中的首领,如此大仇,焉能不报? “卧槽,屎壳郎下士,你看到黑眼镜了吗?” “黑眼镜不是一直在我们前——卧槽,黑眼镜呢?” 两人奔跑的飞快,沿着自己来的路狂奔,自然是轻车熟路,但是身后的枭阳也不慢,就在两人大惊黑眼镜没跟上来,准备拿着洛阳铲回去跟那些枭阳决一死战,救回黑眼镜的时候,四周乍然此起彼伏的传出了枪声。 嗯? 两人高举着洛阳铲的手一抖,只听到十几声惨叫哀嚎一起响起,之前还穷追不舍的枭阳居然一瞬间不见了踪影。什么情况? “呼呼——” 螺旋桨的声音终于变大的到就在耳边,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十几架直升飞机,但见一霎时从那些直升飞机的机舱内降下绳索,下来了几十号穿着迷彩服,背着枪支的军士,远处丛林中又冒出来十几个军士,一人一手拖着枭阳的尸体扔在眼前,激起尘土飞扬。 从飞机上下来的军士将李绿蚁与窝瓜团团围住,看着人家手里的几十把AK47,而自己手里只有两把断了瓢的洛阳铲,李绿蚁与窝瓜嘴一抿,当即选择了放弃抵抗,将洛阳铲扔开,举起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投降投降,我们投降。” 窝瓜声音喊的贼大,“好汉饶命!”一边对着李绿蚁挤眉弄眼“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投降?” “这些人连枭阳都三枪两枪的崩了,那黑眼镜怎么也是个大活人,现在不见了,当然要让他们一起帮忙找找!” 李绿蚁正准备开口,却见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那些迷彩服忽然得到了命令般,左右散开,让出一个缺口,黑眼镜拿着对讲机从缺口中一步步的走出,天上的直升飞机开始慢慢降落在平地周围。 现在李绿蚁才发现四周高的树也被砍断了,这片林子除了茂密的杂草只剩下树桩,当即“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些人居然为了飞机可以降落还破坏绿化。 李绿蚁尴尬的“这个,现在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跟窝瓜就可以先撤了吧?” 黑眼镜抬头平静的“你还不能走。” “啊?” 李绿蚁讨好的“我觉得我可以走了。”窝瓜连连点头,以示同意,李绿蚁见黑眼镜真的没有将自己与窝瓜放走的意思,当即开始背诵条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七——” 看着软软栽倒在地的李绿蚁与窝瓜,两边的迷彩服军士将两人扛上医疗直升飞机,担架早就预备着了,一接到人便迅速开走。 黑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傻瓜照相机,翻看照相机内的照片时,果然见到拍了殄文的那几张被删除了,当即嘴角一弯,只要曾经有痕迹,即使删除了,也能有手段恢复。 旁边一个长相甜美,颇为娇俏的女人走上前,黑眼镜不咸不淡的将照相机甩给她“将里面的数据全部恢复,然后再找个时机不经意的给他。” 女人声音妩媚,与之前黑眼镜在钟乳石洞内回复的那个女声一样。 正准备离开的黑眼镜身形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记得去关东街的四季茶轩,将三百块包子钱结了。” 甜美的笑容一僵“什么?” 钻进其中一架直升飞机,黑眼镜神色不变,带上头盔,对驾驶员“去最近的机场。” 天上的直升飞机开始接二连三的消失,女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李绿蚁揉着脑袋坐起身来,看到十几个医生护士将自己围成一个圈,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却发现自己在病房中,退无可退。 “真奇怪,之前送你来医院那人说你五脏六腑都应该有程度不一的碎裂才对,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五脏六腑? 李绿蚁想起了,连忙的“是不是一个戴着黑眼镜,穿着灰色风衣长的很高的男人?” 医生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别扭的“有点胖的先生。” 有点胖? 李绿蚁扯了扯自己的病号服“我现在要出院。” “不行不行,观察期没满一个月不能出院,你现在出院,万一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不是你们说我没病的吗?没病还不让我出院?” ………… 拿着自己的厚厚的病历,李绿蚁无奈的将其掖到手臂下,找了一辆出租车,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回去,自己的自行车还停在秋实初中的门口,希望看门的大爷别将自己的自行车拾掇给收废品的。 公元2000年七月份。 秋实初中、小学集体放暑假,李绿蚁趴在教职员办公桌上,无语凝噎。 因为种种变故,自己从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领导的相关视察早已结束,自己狠狠被校长批评了一顿,不仅丢了最佳教师奖(虽然参加的也只有四个),可是自己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百口莫辩才是最憋屈之处。 总不能说是自己莫名其妙去了一趟茶楼,被一个国家秘密组织——雪豹突击队绑架,而且还参与了尚未开发出来的广陵王墓盗墓活动,最后遇到了一只巨大的甲鱼,本着人道主义将其放生,出来后却被敲晕由直升机运往人民医院,一个月后什么都不记得才若无其事的回来? 李绿蚁觉得自己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后等待自己的就不是校长的亲切问话,而是一年一度的精神病院,鲜花果篮的探望。 我太难了—— 想到这里,李绿蚁夹着一沓资料往摇摇欲坠的图书馆走去,一旦学校开始放寒暑假,他也没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就是看书写字,学校的图书馆虽然是个三无建筑,但里面存放了许多书,是很可以消磨时间,且一旦这时,那里没什么人,也十分适合思考。 其实说是如此,但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比如在此之后,秦翩翩老师对自己的关心就超乎寻常。李绿蚁嘴角扬起一丝猥琐的笑容:自己是个大龄男青年,可是秦翩翩长相甜美,十分可爱,家庭条件十分不错,虽然之前有未婚夫,但是现在似乎又恢复了单身,她对自己的时刻关心,也让李绿蚁觉得来日可期。 而且现在还有很多压在心头上的事,亟待解决处理。 暑假的图书馆内果然静悄悄的,灰尘堆积,桌椅板凳“嘎吱”作响,李绿蚁将资料放在木桌上,开始拿起一沓照片用放大镜观测起来。 说来这事十分蹊跷,明明自己晕倒之后,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傻瓜照相机可能会被黑眼镜拿走,但是回到学校,自己拍下来的相片居然洗好了整齐的放在自己的桌上? 李绿蚁的第一直觉就是黑眼镜在搞鬼,然而就在他日日惴惴不安时,黑眼镜、窝瓜,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这倒让李绿蚁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底片是黑眼镜想故意让自己追查下去知道些什么的证据,那为何他又离开了自己的生活呢? “蚂蚁你在看什么呀?” 一道清脆的女声在李绿蚁背后响起,李绿蚁鼻尖萦绕一丝花香,顺口的“我想根据这照片看看这张照片到底是在哪里拍的。” ?? 桌椅板凳骤然作响,李绿蚁转头一看,娇美可人的秦翩翩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背后,顿时大惊“你,你——” 第三十八章 初露端倪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张照片——”秦翩翩伸出手拿过,手腕之间的清香缠绕过李绿蚁的鼻翼亲吻,擦过他的面庞,李绿蚁顿时一张脸通红,想将照片藏起来,却已经被秦翩翩夺走。 “嗯,这张照片的背景,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秦翩翩冥思苦想,李绿蚁听到这话,一时间脑子里面旖旎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十分震惊的“你看到过?!” 秦翩翩诧异的“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但是也想不起来了,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想要根据支离破碎的片段想出这照片的背景何在,还是有点困难。” 将照片翻转了一下,发现这照片似乎很是破旧了,其上的人像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背景上的痕迹却有点模糊,“蚂蚁,这照片看上去少说也是几十年前的了,你拿着这张照片日日看是怎么了?” 李绿蚁有点泄气“这里面很多事我无法对你说,但是只要能找到这相片背后的大宅子何在,我就能知道许多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这里面牵涉甚广,其中有窝瓜的父亲、自己觉得很熟悉的人,那四个奇怪的雇佣兵,甚至其中死去的三个,自己都亲眼见到了他们的尸骨,且自己还真切的知道了那个在戴山鳌体内死去的雇佣兵的死因,怎么看都是要查明的点,要是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李绿蚁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些疑团给逼疯。 接过轻飘飘手里的相片,有些期待的“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轻飘飘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要是有什么线索的话,也许能想起来,但是仅凭一张连颜色都没有的几十年前的老照片,让我判断这照片里的建筑何在,也实在有点为难。” 说的也是。 李绿蚁有点泄气的,一手扶着桌子,一手依靠在桌子前,抚摩着照片,秦翩翩道“蚂蚁,你的观察力一向惊人,你可看出了什么线索?” 举着照片对着阳光又照了照,还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翩翩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笑了笑对他道“你看这张照片,不光要看人,还要看看人后面的宅子。你想想看,哪里的建筑是马头墙和小青瓦做点缀的。” 李绿蚁迟疑的“安徽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也并不一定就是安徽本地。” 其实关于这样的的建筑特色,以安徽的白墙黑瓦为主要,但是苏州博物馆等其他地方,诸如贝聿铭这样蜚声中外的建筑师,也会采用了许多徽派建筑的特色,来达到设计师想要追求的山水合一的效果。还有些地方也会用一些带有安徽标志性建筑的其他东西,比如这斗拱屋面,翘脚飞瓦之类,如果只从这一个角度就盲目的猜测是安徽,好像也太武断了。 等等—— 李绿蚁眼前一亮,“不对,也可以不看背景,只看人!” 秦翩翩意外的“只看人?” “从时间来看,那时候还只有那种西洋老式相机,站立式的,高度约为半人高,也就四尺来长,前面这人身高五尺五,他们坐的地方离宅门约有五尺,以数学上的相似原理,可以得出门高九尺,门高九尺,这在以前可是亲王才能用的标准啊!” 秦翩翩眼底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赞赏,“还有呢?” “最关键的是是大门上的龙型铜环,别人家的铜环都是狴犴,唯独一位宅院门口是这样的,乾隆年间的醇亲王,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乾隆爷赐下龙首铜环用来驱邪除恶,而醇亲王的府邸恰好在安徽,更确切的的说在安徽泾县。” 李绿蚁神色一怔,“安徽泾县,没错,是安徽泾县!!”欣喜若狂的抱着照片“这样的规格在安徽也必定是首屈一指,几十年前国家正值改革开放有起色的时候,这种类型的建筑,在泾县当地一定是个贵胄之家,否则住不起这样的院子。这些人的背后宅子大门是半虚掩,门口还有仆人扫帚堆放的痕迹,足以说明这些人在此拍照得到了宅子主人的首肯,更可以进一步说明,这宅子的主人,就是这相片七人其中之一!!”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去泾县一家家问么?” 李绿蚁摆了摆手“无需一家家问,只要去当地一查诸如此类的建筑,立马就能知道这张相片目的地何在,也许一直围绕在我心头的疑惑,就能在去那里时一扫而空!” 见李绿蚁精神振奋,一副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秦翩翩不着痕迹的“你现在就要去?” “现在正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左右我也无事,既然知道了一直困惑的目的地何在,这时当然要去,秦老师,回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先走了!” 李绿蚁火急火燎的抱着资料擦身离开,带起一大片灰尘,秦翩翩扇了扇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幽幽。 “不愧是姜云愫的弟子,果然——” 李绿蚁从扬州火车站买了张坐票,一路巅了几个小时才方方到达,却到的也是安徽的火车总站,还不能算是到泾县,要去泾县还得再去公交总站寻一辆专门去泾县的客运汽车才行。此时日头正高,太阳毒辣无比,此地要去得找一辆出租车,可是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吃饭打瞌睡的时候,谁会没事在街上瞎晃? 李绿蚁一入安徽便觉得此地山峦起伏,青山绿水长在,高楼大厦虽然不多,但是环境十分之好,颇有扬州的一点人文气息和自然天韵,只是在此基础上的山势实在是太多了点,也看的人目不暇接。 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面趴在吊扇下乘凉,店家回说要去泾县的法子,与李绿蚁打听得到的差不多,也只得按捺下躁动的心绪再等个把小时。 当辗转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总算坐上了去泾县的客运汽车来到了想到的地方,却看到这满目坑坑洼洼的泥地,李绿蚁下车后拿着照片的笑容瞬间僵硬,环顾四周:好歹也是个县级,怎么—— 一个赶牛的牛倌从自己面前走过,李绿蚁摇了摇头,急忙上前拿着照片探问,年轻的牛倌用牛鞭顶了顶草帽,一脸纳闷,操着一口方言回了不知道,李绿蚁又四处打听,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此。 却当问到一个卖对联铺子的老人家时,那老人家看到这照片时的脸色登时一变,急忙回了“不知道”,转瞬就把铺子关了。 奇了怪了。 李绿蚁在这作坊周边转了一圈,纳闷不已:还以为到了泾县便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怎料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年纪轻的当地人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确是不知道,年纪大的老人家看到照片脸色都变了几变,有的还把铺子关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绿蚁走在街头瞎晃,百无聊赖的走到一个水果摊:根据照片的提示,目的地就在安徽的泾县应该没错,怎么现在却找不到呢?如果自己在这里真的没有收获,还是再受一次罪,直接回去也好过在这儿漫无目的的瞎晃来的好。 “老板,来个西瓜。” 李绿蚁有气无力的对着摊主喊了一声,摊主麻利的应了一句,准备从里屋出来,这时李绿蚁耳边也传来一句“那给我也来一个吧。” 秦翩翩笑语晏晏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惊诧的“怎么你?” “嘻嘻,你没找到那地方何在,我可是找到了,也无需改日请吃饭了,今天本姑娘就有空,晚饭你包了!” 摊主搭着毛巾出来看向左右,一个人都没有,摸着脑袋“奇怪嘞,人呢?刚还听到的,谁这么缺德,拿老子寻开心呢?” 目的地:安徽泾县查济。 李绿蚁十分不解,为什么自己寻遍了泾县中人,却无一收获,而秦翩翩只是随便问问便知道答案了呢? 秦翩翩解释的“不是我随便问问,我是带着目的和方向去问的,因为这个地方的存在,是一个忌讳。” 当两人站在一栋墙皮剥落,残破的几乎随时能坍塌的古宅面前时,秦翩翩开口道“据城乡规划管理局的副局长说,这是清代乾隆御赐给安徽的某位进士的宅子,后来辗转,于196几年时,落在了一个姓金的商贾手中,直到现在,那商贾已经销声匿迹了几十年,这里地势偏远,又不在城区中心,不碍建设,所以一直放着没管,但是近几年却有一个极为荒诞的传闻,导致现在不得不管了。” 姓金?商贾?金元宝?窝瓜?! 只见这座古宅外有马头墙和小青瓦,门高九尺,大门上的龙型铜环引人注目,虽然颜色剥落的很多,且还残破的厉害,李绿蚁举起照片一比较,发现果然那七人就是在这大门口拍的照,激动不已:还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不好的传闻?” 李绿蚁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只见此地也算是个荒山野岭,确实离城中心足够偏远,而且地势也特别,再从大局看去,顿时瞳孔一缩,打了个激灵“四神相斥?!” 秦翩翩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多问了两句,李绿蚁连忙解释。 “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有白虎。” 所谓四神,又称四灵、四象,即: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神本来的方位与我们今天看地图时面向北方的朝向是正好相反的,风水是面朝南方,因此相应的方位是前南后北,左东右西。 风水中的青龙指穴场左边的山,又称龙山、左辅、左肩、左臂等。阳宅左边的流水也可称青龙。青龙之山,应该明净舒展,婉挺柔顺,拥卧明堂。《葬经》注日:左山(即青龙)恬软、宽净、展掌,而情意婉顺也。若敲反强,突冗僵硬,则非所谓婉挺也。 白虎是穴场右边的山,又称虎山、右弼、右肩、右臂等。也指阳它右边的大道,白虎之山,应该低缓俯伏,较青龙更加柔顺,与青龙互相呼应,左拥右抱,拱护穴场。白虎如侍卫护主,贵在驯服,不可露峥嵘凶形,亦不可残缺破损。 朱雀,指穴前方的山,亦指阳宅居室前方的地形。朱雀若为山,应端庄挺拔,秀丽活泼,向穴含情朝拇翔舞,即《葬经》所称“朱雀翔舞”。 玄武,指穴后方的山,也指阳宅后方的小山。玄武之山,应该低头俯伏,山势逐渐向穴场低垂,谓之“玄武垂头”。《葬经》注曰“垂头言自主峰渐渐而下,如受人之葬也,受穴之处,浇水不流,置坐可安,始合垂头格也,立足不住,即为解泻之地”。玄武若是昂首,头不垂伏,是龙脉未尽非结穴之地,是“玄武拒尸”之象,《葬经》注日“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据之也。”是大凶之兆。 风水中公认“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低头”为吉祥宅地理想模式。以玄武砂为靠山,象征稳如泰山;左有青龙砂向内弯曲蜿蜒相护;右有白虎砂低头向外踞蹲;前方朱雀砂秀丽且占吉位,朝应水曲屈弯环,充满生气。这样是大大的吉兆。 李绿蚁眉目一僵,心头大大不妙,指向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你看,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这是四大风水最忌讳的凶兆,这里,居然一下就凑齐了?!” 秦翩翩对于风水一术知之甚少,但听到李绿蚁说这话,也知道大事不妙,两人相视一眼,李绿蚁看着灰尘堆积的大门轻轻一推,门“吖吱”一声缓缓退后,此时临近傍晚,两人相视一眼,决定速战速决,在月亮挂梢时把事办完。 “方才你说什么?这宅子闹鬼?” 李绿蚁巡视四周,这个巨大的庭院中央种了一棵大槐树,即使现在枯死了,却那树干还十分健壮,遥想当年这大树枝繁叶茂时,一定是蕤葳的铺天盖地,当即皱了皱眉头。 “最早是一个放学后没事来探险的小童,被吓的魂飞魄散,哭着喊着说宅子里有鬼,但是谁也没信。后来是几个胆大的驴友,在来安徽旅游时,偶然听当地人说这里不太平,就结伴前来看个究竟,没成想其他几个都回去了,第二天旅游团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女生却意外身亡了。” 李绿蚁疑惑“回去的时候没清点人数吗?” “问题就在这里,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清点了,就是四个人,据其他驴友说那个女生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老是低着头,所以回去的路上也一直低着头,谁也没在意,不成想第二天她就在房间里悬梁自尽了。” “除此之外,真正在这宅子里倒是没有死人,但是来过这宅子的人,却有不少是回去后不久就死了的,这事很玄乎,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成了一个闭口不提的谨记,所以你问泾县的青年人他们不知道,但是老年人知道也绝不会再跟外来游客提起,生怕他们再一时好奇而妄自丢了性命。” 原来如此。 见李绿蚁一直盯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看,有点奇怪的也探头看了过去“这棵槐树怎么了?” “刚才这宅子的所处方位便很不吉利,所以里面的一草一木,如果真的也暗合如此,就说明不是天成,而是人为了,现在已经初露端倪,这才叫我惊讶。” 秦翩翩看向那棵槐树,因为当初蕤葳的叶子掉落,所以只剩枝柯垂漫,伸向四方,好像是章鱼的触手,又如张牙舞爪的怪异山兽,将仅剩的一点阳光投入也挡的密不透风,只余一点斑驳的不规则影子溅射在地上。遮盖了旁边所有屋子门前,人能得到的阳光。 这叶子落了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当时,这槐树正值鼎盛,那树叶就更加是了,阴雨天自不必提,一旦晴日便如同是夜晚一样,一点光芒都不见,身处此地,有如身处冰窖,当真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生气,长此以往,加上方才的四凶齐聚,对于住在这屋子里面的人,简直是噩梦一样。 “一般讲的四大招鬼树是指槐、桑、杨、柳。古人有句话叫‘前不栽桑,后不插柳,院内不栽鬼拍手。’‘桑’和‘丧’同音,宅前栽桑,迷信的说法叫‘丧事在前’。‘柳’和‘溜’谐音,宅后栽柳,财气就会从后面溜走。还有种说法是:柳不结籽,若房后栽柳则没后代。杨树遇风,叶子哗哗啦啦响,俗称‘鬼拍手’。” “五大的话再加一个芭蕉。芭蕉招煞,女鬼喜之,阴性树,夏秋之际树荫里极招阴物。当然,还有柏树。一是因为柏树多生于庙宇和坟茔里,二是因为‘柏’和‘白’谐音,白事即丧事,不吉利。” “宅内不栽槐。槐,木鬼也。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中国古代传说中经常有槐树,如七仙女中的老槐树,南柯一梦中的大槐安国就是槐树下一个蚂蚁洞……这些关于槐树的,都不是空穴来风,且四大招鬼树中,槐树是排第一的,足见这树若无一定的规划,轻易是种不得的。” 第三十九章 庭院深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叹了口气,看着这棵遮天蔽日的大槐树,倒也无法,现在天色已完,两人又进来了,难道还要中途退出吗? 与秦翩翩兵分两路,一个在前院打探,一个去后院,秦翩翩主动请缨要去后院,说是前院槐树太怕人,李绿蚁也只得随她去了。 穿过这个院子,来到左侧,跨过一个月洞门,月洞门左右延伸出去的廊房虽惨败的很厉害,但是李绿蚁可以遥想其鼎盛时期的飞檐彩绘,古雅宁静,颇具风格。中国古典园林建筑中圆形过径门,无门禁,只用作过径用、作隔断。用于间隔园林建筑中两院之间的隔断,也有用于做大房间中的隔断。 从月光门穿梭而过,便来到了中院,中院相比之前的院子倒是好了些,衰败之迹也淡弱了很多,知晓现在秦翩翩在后院,为防不测,还是快点去与她汇合为好,当即便准备先将这中院所有的屋子扫视一番就离开,却一连查看了很多屋子,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怕其中有什么暗门之类,李绿蚁还审慎的查验了一番,也都没有找到什么密道暗门,正轻手轻脚带上门宇,这栋建筑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古建筑,自己不能粗鲁,却此时从后院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秦翩翩!! 李绿蚁“砰”一声甩开门,火急火燎的来到后院,后院栽种的树木就更多了,那些娇弱的花卉衰败了变成一摊灰脚踩践踏倒是没什么,那些树木枯枝数量之多,好像一个小型的御花园,枯败之后的枝干还是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层层叠叠,遮挡人的视线,李绿蚁急匆匆的扫开枯枝,秦翩翩的惨叫声却在那一声之后再也没了消息,心里大急。 之前传言说这宅子里有不好的东西,许多人在来了这宅子后就丢了性命,李绿蚁听是听了,但是到底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说到底是因为不信,但是现在秦翩翩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真的有事,那自己就真的万死而难辞其咎了。 “秦翩翩!!” 李绿蚁拨开枝干,踩踏坏许多陶瓷器皿,火急火燎,却后院保存的算是整个宅子里最为完整的地方了,房屋也众多,曲曲折折的廊坊与长亭小榭,实在是耽误人,李绿蚁着急不已,四处呼喊,却屡屡得不到秦翩翩的回应,就在他以为秦翩翩已经遇难之时,忽然秦翩翩再喝一声“蚂蚁,蚂蚁,快过来!!” 秦翩翩! 李绿蚁循着声源看去,只见在一间堂屋一般形状的拐角门前,秦翩翩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站在屋外,捂嘴瑟瑟发抖,慌忙上前“怎么了?” 秦翩翩指着屋子内“有,有——” 李绿蚁沿着指向看去,但见堂院颇具明堂之风,虽然积灰良久又有些许的荒凉景象,但却十分敞亮,屋顶的花灯和屋子正中央对立的“松下问童子”画像,都可窥当年遗风。两侧的对联廊柱,陈设摆列,无一不精,有点奇怪的“到底是什么?” 秦翩翩害怕的捂着眼睛,指着地上“你看!” 仔细一瞧,屋子地上的正中央堆着毛茸茸、灰乎乎的一坨,也不知是什么,好似穿皮草的动物尸体堆积在一起,李绿蚁折了一根树枝上前一挑,顿时一种宛如撕开了狗皮膏药的封面一般,难闻的腐烂气息扑鼻而出,侧了侧头,又不自禁的看去,只见一群烂的几乎粘结在一起的死老鼠,好似故意被人堆成一堆的放在这里,又忘记了拿走一般,尸骨分离,当即便有些恶心的退后了几步。 看着秦翩翩害怕的模样,李绿蚁摇了摇头:难怪她怕成那个样子,自己看了都有些异怪,这些老鼠绝不是正常死亡后又自己成这个样子的,那现在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我刚到后面,前面都查看过了,只有这附近的几个屋子还没看,刚一走进便见到这副景象,我真的——” 秦翩翩忍泪扑到李绿蚁怀中,李绿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巡视四周,天色已晚,在这四凶之地,又是鬼气森森的深院大宅,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若说平时一个小姑娘扑在自己的怀里还会忍人遐思,现在他可是一点这心思都升不起来。 李绿蚁想了想觉得还是改日再来比较好,秦翩翩扯了扯他的袖子“只有那个书房还没看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就回吧。” 无奈的点头,也只好如此,两人一前一后打着手电筒推开了书房的门,李绿蚁刚触碰到大门就有点奇异的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奇怪。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在想,这书房倒是跟别的房间不一样。” 秦翩翩擦了擦眼泪“毕竟书房也是最凝结人的正气之地,自有孔子以及诸多圣贤之地压制着,想闹鬼也闹不起来。” 见秦翩翩现在又有说有笑,方才有点担心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踏”一声,踩在了砖地上,用手电筒四处一扫,李绿蚁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书房跟外面的那些房间都不一样,十分整洁不谈,这些桌子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实在奇怪。方才自己推开门时的门缝中也没有灰,现在里面也是如此—— “蚂蚁,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秋实初中原来是建立在坟地上的,在别的学校也经常如此听说,到底是真是假?”秦翩翩为了壮胆,故意问一些问题转移注意力。 李绿蚁一边用手电筒看向四周,一边往书桌方向移去,“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不足为信,但是从风水上说,坟地一般都阴气较重,不适合大家的居住。但是学校人数众多,又都是学生,而且年轻人血气方刚,正好可以镇住阴气。还有就是学生一般都比较正气,也刚好可以压住邪气。这也是一点。” 一般都坟地都是建在城市的外围,这些地方人烟稀少,环境优美。而且建造学校需要征用大块的土地。而坟地一般都比较大,还没有人住,不需要拆迁。那么在这种地方建学校,不仅地方大而且环境幽静,更适合给学生们读书和学习 修在坟场上面的学校,一般认为:坟场因为骸骨多,招阴。修建学校,一所学校一般人数都较多,而且都是学生阳气足,可以镇住煞气。 所以传言十座学校九个坟,但是现在这些话说出来只能使秦翩翩更加害怕,所以李绿蚁只捡了一部分说。 这个木桌比较像现代的学生书桌,尺寸上宽大了一点,李绿蚁翻开几个抽屉,发现里面的纸张大都是一些涂鸦,还有的已经被虫子蛀了,没什么价值,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倒是摆的整整齐齐也擦得干干净净,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百无聊赖的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一张照片顿时吸引了李绿蚁的视线,只见那张照片跟李绿蚁手里的那张照片不一样,照片里只有三个人,这三个李绿蚁都见过,便是窝瓜他爸,让自己感觉熟悉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戴墨镜的。 将手电筒叼在嘴里,李绿蚁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自己手里的照片一共七个人,后面四个倒是一说,前面的三个人能站在前端,其他不谈,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肯定是比后面四人要高一级的,这里的程度,到底指的是威信?是财富?是人脉?还是手段?不得而知,但是三人都很奇异,尤其是最边一个,那个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却戴一副墨镜,精神矍铄,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岁左右,让李绿蚁乍看上去,还以为是黑眼镜,但是又十分不敢肯定,毕竟现在黑眼镜看起来也是三十岁,如果照片里的这人从骨骼肌肉上看起来是三十年前的黑眼镜,那现在的黑眼镜少说也有六十岁了,这不科学。 李绿蚁摸了摸下巴,这三人的背景是在院子前的那棵大槐树前拍的,自己刚刚还从那里走来。 将照片背面翻开一看,背面没有任何文字,李绿蚁想到自己的那张照片中央就有一行字,想撕开照片中央看看,但是又有别的担忧,只得先按捺住,将照片放回兜里。 抽屉里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改革兄收”,但是信封里却没有信纸。 有点奇怪。 改革?改革? 李绿蚁憋着脑袋闷了一会:怎么老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自己好像也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喊过? 正准备关上抽屉时,忽然听到“钪琅”一声,好像抽屉内有个什么东西滚动着交错响了一下,还有别的东西? 拉开抽屉一看,只见抽屉里面有两根生锈的铁钉,表面上还印着鸡爪的痕迹,动作一顿,心里一惊,顿时头皮发麻:这两根铁钉,是自己在那广陵王墓中,与窝瓜、黑眼镜两人见到过的,那瞒天回环术中的两具棺材上的铁钉!! 当时窝瓜见到这棺材钉的表面有个鸡爪痕迹还笑了一阵,所以自己记得非常清楚,这棺材钉正是被那群雇佣兵的同伴,将他们自己的伙伴钉在那成千上万腐尸头顶上的棺材里,所用的棺材钉!! 嘶—— 李绿蚁倒吸一口凉气,秦翩翩还悠然不知,四处东摸西看,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李绿蚁哑着嗓子,急忙的“快,秦翩翩,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宅子跟那一伙人肯定有脱不了的干系,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这么直接的证据,这绝对是一个是非之地啊!!这事自己已经牵扯进来的,与秦翩翩无关,实在不能将她拉下水! 秦翩翩懵然不知的回头“蚂蚁,你说什——啊!!!!” 秦翩翩扔掉手电筒,对着李绿蚁身后惊呼一声,李绿蚁顿时汗毛倒竖,咽了口口水“秦翩翩,你冷静,告诉我,我身后有什么?” 秦翩翩急的眼泪要掉出来,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袖子中的手指却开始悄然动作,只是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特异,李绿蚁青白着脸,“是僵尸吗?” 秦翩翩摇了摇头。 不是僵尸,“是幽灵吗?” 秦翩翩屏住气息继续摇头,李绿蚁继续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秦翩翩拼命翻着白眼,似乎随时随地要晕厥过去,李绿蚁这时忽然一转头,准备用棺材钉狠狠朝着后面扎下去,一阵香风吹来,迷人眼波,只见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盛装打扮,绿油油的对着李绿蚁露出似笑非笑,诡异十分的表情。 女人?! 李绿蚁准备一把扎下去的手动作一顿,那女人却一动不动,李绿蚁侧了侧头一看,但见一幅美女图像被吹进来的风悄悄动作了一下,发出“哗啦”的声音——是画?! 那副画很有沈心海的意蕴,十分稠密清丽,月亮透过碧窗照射进来,倒是显得这幅画莫名有点阴气森森,一时间倒让两人看花了眼。 李绿蚁忽然感觉到一种迷障之气,将自己手里的两张照片都从中间撕开,之前自己得到的那张照片只写了一段奇怪的数字:118°1,30°1。 这数字既不是什么函数值,也不像什么特殊三角,也不是什么化学式,更不像什么物理实验结论,使李绿蚁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却在撕开这张相片的中央,只有六个字:绩溪县大嶂山。 绩溪县大嶂山? “蚂——” 秦翩翩来不及呼救,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李绿蚁回头一看,但见一穿着长衫打扮,脑门上被钉着一根棺材钉,身上有被桃木剑所伤,雷劈所累迹象的青面僵尸,正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汝等为何闯入本官家中?!” 李绿蚁登时脸色大变“秦翩翩!” 秦翩翩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青面僵尸脚底好似安了弹簧,一蹦三尺高跳到书桌上,爪子好似利剑,朝着李绿蚁劈来,李绿蚁惊慌失措,矮身从桌子下钻出去,只听身后“刺拉”一声,画被撕的粉碎,青面僵尸麻利的转过身,李绿蚁正抱着秦翩翩,准备快速逃走,“汝等为何闯入本官家中?!” 虽然知道四凶地齐全,这其中一定会生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但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会蹦出一个青面僵尸,还身手如此矫健,现在李绿蚁算是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了,没想到这青面僵尸对于每一个曾经来到过这里的人都记下了他们的气息,对其中对其有所冒犯者,都记在了心底,只要有机会便会在能力范围内追杀至死! 刚抱起秦翩翩没多久,那青面僵尸瞬间而至,书桌成为那青面僵尸的踏板,一飞几尺高,瞬时便朝着李绿蚁扑来,李绿蚁避无可避,抱着秦翩翩忍不住往后退去,却退到墙角,再也没有什么出路。 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滴落,李绿蚁也丝毫顾不得:刚才被那青面僵尸的爪子连皮带肉的擦到一点,现在开始流血,并且意识还有些模糊起来,这种玩意的指甲都是有毒的,但凡是破了点皮也要去掉半条命,虽然现在的科学技术发达,一点尸毒不会死人,但是这荒山野岭的,自己抱着秦翩翩,能不能及时就医,那就不一定了。 飞身扑来的青面僵尸闻到李绿蚁手臂上不断流淌的血腥气,脸色更加狰狞,似乎在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吃风干堆积的老鼠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到新鲜的人肉而胃口大开,显得十分愉悦,更要为自己的食物而做出一番努力。 现在李绿蚁也算是明白了,因为这青面僵尸不能长久的离开这四凶地,否则万一再被人瞧见了,恐怕也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在这里储存干粮冬眠,那些灰老鼠就是风干肉,留着过年的。 这僵尸曾在生前被高人阻止过,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宰杀的彻底,现在居然如此凶猛,身上的桃木剑砍伤痕迹,与那故意引来的天火灼烧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明,这僵尸必然已经成为这宅子内的一害了! 吾命休矣! 鼻间的腥风越来越重,眼前的秦翩翩又不知死活,李绿蚁欲哭无泪:这次都是我害了你,而自己心心念念要来找什么线索,没想到居然就是被这线索害死的!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金玉相撞之声落入李绿蚁的耳朵里,几个重重的脚步声“钪琅”空降,将门一脚粗鲁踢开,李绿蚁模模糊糊视线里好像闯入一个极为肥胖的身影,之后感官便开始晕眩起来,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声:一个僵尸就够倒霉的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没想到这僵尸居然跟自己的食物打架还要找人群殴,太不厚道了。 窝瓜一枪将那僵尸打成了筛子,晦气的“一个伥鬼居然还敢欺负本大帅的屎壳郎下士!” 连忙转头“屎壳郎下士,屎壳郎下士!” 李绿蚁早已昏迷,脸色青白,手臂流血不止且开始长绿色的绒毛,窝瓜神色大变,看着黑眼镜,黑眼镜淡淡的“伥鬼的尸毒而已,找些糯米来,给他处理一下,包扎完毕,我们可以出发了。” 第四十章 伥鬼怪谈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黑眼镜身后站了四个黑色的人影,其中听罢,面有不虞,从夜色中挣脱而出,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之色“组长,此去那地,滋事重大,难道也要带着这个菜鸡一起去吗?” 窝瓜面色忿忿“你说谁是菜鸡?这是我兄弟!” 那人也不屑的啊“怪不得都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如果是你兄弟才这么菜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你——” “闭嘴,上路,这些人都要去,谁若是不服现在可以退出!” 黑眼镜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伥鬼被黑眼镜身后手下瓜分的四分五裂,一点活气都没有,窝瓜吵吵嚷嚷的背上李绿蚁,黑眼镜身后再出一人背上秦翩翩,几人相继离开了这座大宅。 当李绿蚁睁开眼醒来时,是在一辆改装过的房车内,睁开眼,窝瓜正在旁边揣子弹,见他醒了还咧开嘴说了声“嗨”,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秦翩翩呢?” 窝瓜撅起嘴“你怎么找到组织了第一件事不是慰问领导的健康状况,反而是惦记你的相好?有本大帅在此,那小娘皮能出什么事?” 李绿蚁挠了挠头发“那窝瓜,你怎么在这里?” 窝瓜半垂下眼皮“老子高兴!” 见窝瓜气冲冲的转过身,似乎一瞬间又胖了不少,李绿蚁连忙下床,却碰到了车顶,顿时脑袋一疼,看了看四周,走出房车外,但见自己一行好像是在一个平坡之上,两侧树木掩映,这里视线良好,几乎可以看到方圆几里的动静一样。 手臂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好像当初真的擦破了一点皮,那些绿色的鲜血和绿色的绒毛生长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却还是缠着纱布擦着药酒预防感染,想到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照片去找窝瓜将一切说明,窝瓜的反应却很冷淡,只是“哦”了一声,便也没有下文了。 “哦?!”李绿蚁不敢置信的看着窝瓜“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就‘哦’了一声?!” 窝瓜放下枪,叹了口气“屎壳郎下士,本大帅消失了这么久,不是去无所事事,而是去实地考察的,你得到的这点讯息,本大帅早就知道了,只剩下你的消息还处于闭塞之中而已。” 知道了? 李绿蚁瞪大了眼睛“118°1,30°1和绩溪县大嶂山,这两个莫名其妙的消息,你都知道了?” “这就是本大帅要跟你说的,此次我们的目的地,天下第一山!” 李绿蚁风中凌乱的十几秒,转瞬醒悟的,又扒拉着窝瓜的衣袖,窝瓜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你说一通。” 原来窝瓜当初与李绿蚁分开便马上被黑眼镜接回了北京,达成了本来便商量好的条件不谈,还成为在黑眼镜公费资助下的秘密联络员,专门为他搜集情报,虽然做的都是一些芝麻大的小事,但是黑眼镜似乎很需要留着金元宝来干什么的样子。 后来在黑眼镜的授权下,得到了阅读一份绝密档案的机会,虽然金元宝识字不多,但是这份绝密档案里,记录的便是关于此次行动的计划,因此金元宝也得知了很多的事情,至少比现如今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却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的李绿蚁多。 “你知道鲁迅为什么要发明锯子吗?” 金元宝胸有成竹的对着李绿蚁炫耀现在自己掌握的先机,李绿蚁试探性的“锯子不是鲁班发明的吗?” !!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鲁班要发明锯子呢?” 李绿蚁哽着喉咙,抬了抬眉毛,怪异的看着奇奇怪怪的金元宝“因为他根据锯齿草得到了灵感,觉得这样可以锯断木头?” “错!大错特错,是因为鲁迅之前发明了机关锁,他打不开机关锁,所以他发明了锯子!就如本大帅现在与你所掌握的消息一样,屎壳郎下士,你是木头脑袋机关锁,本大帅是战无不胜的神器锯子,接下来的行动,屎壳郎下士,你要听本大帅的指挥!!” 李绿蚁搭耸着脸皮,捂了捂脸“窝瓜,你要当领导人我没意见,但是不论是机关锁还是锯子,都跟鲁迅没关系,鲁迅最大的发明就是‘背诵全文’,除此之外的机关术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鲁班是先发明的锯子,然后再发明的机关锁,因为根据史书记载,锯子是他在年少时修建为人修建宫殿时被锯齿草割伤得到灵感,而机关锁却是鲁迅在中年时研究机关术得到的灵感创造,所以——” 看了看窝瓜的脸色,连忙道“当然,无论怎么样,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窝瓜脸色有所缓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大帅现在亟需你的帮助,屎壳郎下士,你要知道,是谁屡屡在危难之中救你的性命!” “黑眼镜。” “是谁总给你提供食物和水?” “黑眼镜。” “是——我去你的黑眼镜,不是本大帅,你能有今天吗,说不定早就被那伥鬼咔咔咔了,你还能一口一个‘蝴蝶妹妹’吗?” 李绿蚁连连点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但还是忍不住纠正的“她叫秦翩翩。” “什么长方形正方形的,现在要记住,本大帅才是你的老大,现在给我麻溜的清点装备去!” 李绿蚁连忙答应,迎面走来一个长相削瘦,十分精明利落,却带些酸腐之气的青年男子,金元宝悄悄的凑到李绿蚁耳边“这个家伙叫野山鸡,直接叫他山鸡就行了。” 青年男子五官灵敏,耳朵动了动,登时有点怒气“金元宝!我唤为许苇航,便是达摩祖师所言‘谁谓河广,一苇航之’的许苇航,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尚且没有叫你死肥仔,你如何出口伤人?!” 金元宝毫不客气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若非你一开始针锋相对,现在本大帅又怎么会对你恶语相向?!” “你——”看向一旁的李绿蚁“看你方才与这死肥仔的对话,也是个读书人,怎么,难道现在的读书人都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要与这样鄙俗之人为伍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看着窝瓜道“窝瓜,他不曾得罪于你,实在没必要咄咄相逼,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你为何唤他为‘山鸡’呢?” 窝瓜理直气壮的“他整日说什么‘一苇航之’,芦苇怎能过大江?一定是作弊用飞机飞过去的,但是脸皮薄死不承认罢了,既然是用飞机作弊,还不如直接叫他死山鸡呢!” …… 窝瓜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李绿蚁刚想为窝瓜与许苇航道歉,便听见窝瓜搭在自己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便说还便眉飞色舞的乜斜着许苇航,气的许苇航直哆嗦,李绿蚁神色怪异的“如此说来,他开始看不起你,多次恶语相向在前,倒是他之过?” 许苇航闻言,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既然是这许苇航有错在先,要道歉也的确如窝瓜所说的一般,是他先道歉,窝瓜脾气十分之好,若非这许苇航整日桀骜不信,故意找茬想将窝瓜踢出去,想必两人现在也不会势若水火。 许苇航双臂交叉“没想到,领队的眼光越来越差,组织里混进来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的死肥仔还不算,现在又来了一个帮倒忙的弱鸡。” 许苇航摇了摇头,叹息着远去,李绿蚁倒觉得没什么,窝瓜已经气出声来“可恶,可恶,这臭山鸡自以为自己读过几本书,得到了什么什么学位,就可以不把本大帅放在眼里,本大帅一定要把这只死山鸡狠狠的踩在脚下!!” 李绿蚁看着窝瓜对许苇航的背影做蹂躏状,安抚的“一般有些过人之处的年轻人都有些年轻气盛,他看不起我们这些粗野之人也算正常,不必与他计较,只要黑眼镜不嫌弃我们就好。” “什么读书人,你看他整日围在黑眼镜旁边拍马屁,时间一长,黑眼镜耳濡目染,开始不嫌弃我们哥俩,后来肯定也嫌弃了,历史上多少明君为谗言所累?屎壳郎下士,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绿蚁哭笑不得“黑眼镜不是那样的人。” 见窝瓜不依不饶,只得“那你说怎么办?” “不行不行,抗敌是我们兄弟俩的大事,我脑子笨,你给本大帅想个主意。” 李绿蚁眼珠微转,“《孙子兵法·第六篇·虚实篇》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所谓‘致人’,就是调动敌人、所谓‘不致千人’,就是不被放人所调动 。指挥作战要争取主动,避免被动,这是故争指导上的重要原则。” 窝瓜砸吧砸吧嘴“什么纸人不纸人的?你直接说如何做,跟我说三十六计,我现在只能想到美人计,可是你要俺老猪去对那臭山鸡施美人计,这不等于是投敌吗?俺老猪绝不辜负革命栽培,不干!” 李绿蚁叹了口气“古代兵法千千万,最重要的无过于一个‘谋’字。主动地位的取得不能靠空想,而是通过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去努力争取。在来战之前,要先处战地而待敌,先敌完成作战部署,以逸待劳。所谓的‘逸’,就是先敌准备、先敌休整、先敌部署,这样便能居于有利地位,从容作战。” 接下来李绿蚁花了一段时间,给窝瓜从里到外的讲解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关于这许苇航,他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窝瓜一定要让这许苇航吃点苦头,那李绿蚁也只能出个馊主意了。 军事斗争的最高艺术,莫过于能调动敌人而不被敌人所调动。然而,敌人的指挥官也是有头脑的活人,采取一厢情愿、强加于人的办法,敌人是不会接受的。善于“投其所好”,方能调动敌人就我所范。我军在过去的革命战争中采用的“牵牛战术”,就是个调动和疲惫敌人的战法。 话说解放战争初期,蒋家人集中兵力,重点进攻我山东、陕北根据地,企图“伸开双拳”,首先歼灭我华东和西北野战军,然后再转击我晋冀鲁豫野战军。针对敌人这一作战意图,我军主席将计就计,一面电令我华东野战军在胶东摆开与敌人抗争的态势。以积极的行动将敌人的“右拳”诱向渤海之演;一面率领我西北野战军,主动出击榆林,将敌人的“左拳”继续向西北方向拉,蒋家人以为双餐齐挥,击中了我的要害,结果勾造成自己“胸膛垂露”,这时我刘邓大军趁机千里跃进大别山,像一把利剑插入敌人胸膛,扭转了全国战局——迫使蒋 介石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 窝瓜听了顿时恍若拨云见雾,一拍桌子“你是说,我们应该趁那小子空虚时,一把抓住那小子的关键之处,对其狠狠的拳打脚踢,使其哀嚎个十天十夜,让他屈服在本大帅的淫威之下,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打得他叫爸爸,让他知道本大帅的厉害,再也不敢?!” ………… 见李绿蚁怔怔的张着眼睛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是被自己闪现出来的智慧火花所刺瞎,窝瓜意气风发“本大帅知道了,屎壳郎下士,你就等着本大帅千里挺进大别山,杀他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吧!!” 秦翩翩抱着一包蘑菇与兴冲冲的窝瓜擦肩而过,带着几分奇怪的“他这是怎么了?” 李绿蚁叹了口气“没什么,你去哪儿了?”秦翩翩笑吟吟的指了指蘑菇“不知你们在这里要吃什么,我采了点蘑菇。你的伤好些了吗?” 李绿蚁抬了抬手“好多了,你呢?我还以为当时你——” 秦翩翩不好意思的“好像当时我只是吓晕了,之后的事情我都听元宝兄说了,多谢你了。”含羞的看了一眼李绿蚁,“你为了我,放弃逃跑,救了我一命,我——” 李绿蚁闷闷不语:其实自己当时第一想法也是自己逃命,但是良心发现还是想着带秦翩翩一起,可是当自己抱起秦翩翩时发现她有点沉,自己抱着她除非扔掉,否则就走不动道了,所以后来不是无路可逃,是她太重压的自己走不动,所以—— “你平安就好。” 秦翩翩羞怯的不敢抬头直视李绿蚁,李绿蚁无奈,现在自己一行人肯定是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这窝瓜安全了就将秦翩翩拉开,还带来这里作甚么?黑眼镜身后除了那许苇航,还跟着三个人,加上秦翩翩,这就是一行八个人了,这么多人去执行秘密任务,这不是捣乱吗? 奈何秦翩翩还一脸单纯,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李绿蚁看着秦翩翩总感觉她似乎在无形之中变了一点,无论是气质、举止,但是究竟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夜幕低垂,几人便在山坡上打开睡袋,因为房车内空间有限,因此几人商量,决定让给唯一的女同志,秦翩翩脸红了又红,只得进去睡了,再说除此之外也只有这个法子,因为现在七个大男人,任谁进去睡床都有意见,也只有唯一的女同志进去反倒是皆大欢喜。 夏天蚊子多,实在令人心烦,蚊子们在外叫阵吵嚷厉害,奈何睡袋只保留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诸多针缕状的小孔,在鼻翼嘴巴周围用来呼吸,蚊子一害倒是除去了,可睡袋结实闷热,虽然隔绝性很好,但是捂的密不透风,也很难受。 决定的守夜者两两成组,窝瓜与李绿蚁守第一班,黑眼镜与许苇航第二班,剩下的三个守第三班。 李绿蚁与窝瓜百无聊赖,窝瓜怕热,离火堆很远却照着火光抠脚丫子,李绿蚁对着火光还在看自己得到的两张相片:原来这两张相片当中的讯息,指的全部都是地点,黑眼镜先自己一步找到了答案,倒是让自己空欢喜一场了。 看着照片中那个神似黑眼镜的人,李绿蚁抿了抿嘴:黑眼镜在第一眼看到这照片时一点异动都没有,应该不是他吧。不过跟他怎么像的人出现在几十年前的一张照片上,任谁都会露出诧异,怎么黑眼镜当时一点表情都没有呢? 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个什么结果,窝瓜忽然冲着李绿蚁喊了一声,李绿蚁手抖了一下,照片掉入火堆,顿时烧着,李绿蚁脸色大变,连忙抢救,但是最后也只抢救出了照片的一角,剩下的全都化为灰烬。 带着点埋怨的看着窝瓜,窝瓜摆了摆手“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胆小,不过照片背景在什么地方,其中的信息指向哪里,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这照片留着也没什么用。” 李绿蚁无奈的:说的也是。将剩下的一张照片收好,拍了拍口袋,再也不能让窝瓜这样胡来了,当即看向他“刚刚你叫我什么事?” 窝瓜“呼呼”吹了吹脚丫子,映着火光从脚趾头缝里,定定的看着李绿蚁,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为什么?” 李绿蚁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跟你那小相好,走到那一栋有伥鬼的古宅中去?你不知道,那里去不得吗?” 欲知那李绿蚁将要分辨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盗高一尺》第一卷《广寒月亮城》(广陵王墓)完。 下一卷:《盗高一尺之神堑黄海》(方腊地宫) 第二卷 神堑黄海 第一章 临梦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诧异的:之前窝瓜连“鬼”这个字都不一定认得,现在居然知道自己遇到的鬼是伥鬼? 窝瓜得意洋洋的“这有什么,伥鬼不就是指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品行卑劣,常引诱人使其被老虎吃掉,所谓‘为虎作伥’也。”黑眼镜在事后都说过,自己只是记住了其中一部分也够自己在屎壳郎下士面前长脸了。 李绿蚁叹了口气“当时乍然看到那青面僵尸,似乎是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的,联想到四凶地,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是伥鬼,现在看看一切都符合伥鬼的特性,还是我当时太过慌张,一时忽略了。” 伥鬼在诸多鬼怪之中,是心思歹毒,偏向六亲不认,十分阴狠的一种鬼怪。 传言民间有一老汉,其长子、媳妇、妻子就先后被虎吃了。这时,他的小儿子梦见自已的母亲托梦给他,说在某山的某树下藏有金子,取来可吃用不尽。其实是他的母亲死后成为伥鬼,想引诱自己的儿子给老虎吃,后来,好在有神灵护佑,老翁的儿子没有被老虎吃掉,而这只老虎也终于被老翁等人所擒,据说伥鬼以后有所醒悟,自首后到鬼门关为阎罗王服役。 还有一个关于伥鬼的传言,说的是古代一个贵族女子,在一个落魄书生前来投诉时,与其悄生情愫,并胚胎暗结,予重金给该书生送行而进京赶考,却书生以巨资贿赂考官,高中进士,娶了主考官家的女儿,从此一路扶摇直上。 守在旧郊的昔日少女得知一路追寻,谁知在前往寻夫的过程中,在一荒山野岭遇到一个虎精妖怪,女子被老虎吃掉,皮囊却为老虎唾弃,在老虎离开后,皮囊吸收了山野精气,向后翻了几十个跟头,最后变化为一个美貌少妇,前往京都寻夫。 现在的伥鬼已经失去人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且还可诸多变化,引诱那负心汉,进士果然中计,在两相恩爱之时,伥鬼在那进士最恐惧绝望时,生吞活剥了男子的每一块血肉,啃食了他的每一根骨头,吸食了他的全部精气,诞下昔日与其血脉相连的胚胎鬼婴,自此归野山林,专挑迷路山野之人下手。 其实民间的传说大多以讹传讹,比如这个故事就带有很浓厚的警示意义,推其背后深层次的目的,大概是母亲为了不让自家的小儿乱跑,奔入林间回不来才编了这个故事吓唬他们,希望他们引以为鉴,至于是否确有其事就不好说了。 此次李绿蚁所遇到的伥鬼,本来此地地势便是大凶,在那里遇到什么都不稀奇。 窝瓜抬着脚丫子道“黑眼镜说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适合建阴宅,阳宅不能建,但也不是极佳的阴宅位置,朱雀位看上去不活跃,像个死水潭,后玄武离的太远又不够高大,青龙白虎势头太好,盖过玄武,如果在这建阴宅,后人势头挺大,但不稳定,发个前半生,后半生就不行了。” 李绿蚁呆了一会“后面那段是不是你瞎编的?” 窝瓜厚着脸皮点了点头“怎么样,虽然是我根据前半段猜的,但是不是猜的特别准?” …… “那地方山清水秀。适合居住,只要晚上有人喊你起床尿个尿,你也别搭理他就不就行了?” “风水也不全是迷信,建房子也要讲个顺风顺水, 依势而行。就算真的如你所言,排除一切风水因素,那个房子就在这四座凶山包裹的正中央,你真的敢住在那里,难道就不怕泥石流吗?” “怕什么,你不就是担心风水不好吗?找九个属龙的时不时站后面山上尿一尿,九龙吐珠。风水有了,还有九条龙脉,怎么样,是不是贼棒?!” 李绿蚁转过身去,他怕自己再跟窝瓜说一句话会忍不住高血压直线上升,窝瓜抠完脚吹了吹,腆着脸道“咱兄弟俩这么久没见,你张口就说什么‘蝴蝶妹妹’,没看见本大帅都瘦了一圈,实在是太让本大帅寒心了。” 李绿蚁倒没发现窝瓜瘦了,但是窝瓜的脸皮是的的确确厚了很多,当即也不再跟他辩驳,生怕这一辩就是个白马杯总决赛提前,抬手一看表,已经过去了小半夜,还有二十分钟就是黑眼镜守夜了,窝瓜张了张嘴,李绿蚁道“等会就轮到你睡了,将火拨旺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班了。”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旁边的几个睡袋,里面的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又因为黑眼镜说接下来这些人全部都要参加,当即也有些不放心的“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啊——”窝瓜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保持清醒“一个叫卓子衍,一个叫邓人揭,我都喊他们桌椅板凳,还有一个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却瘦瘦矮矮的那个,叫宗垳,看起来很好相处,桌椅板凳看起来冷冰冰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也只有那个叫宗垳的能跟本大帅说上两句话了。” 李绿蚁有些不放心的“我看那卓子衍与邓人揭似乎看起来不是凡人,黑眼镜有跟你说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没有,黑眼镜在此行特意交代过我,此次参加的人员有些他无法把握,叫我离他近一点,除此之外倒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经常听到黑眼镜叫桌椅板凳什么零零七,一一九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他们的体重。” “至于那个叫宗垳的,听许苇航这个大嘴巴说过一次,这宗垳似乎是台湾某个富商的老板管家,好像是专程来大陆为那富商选择能看得上眼的收藏品的,也不知这次为什么会跟着我们一起到这里来。” 富商的管家?零零七? 李绿蚁被窝瓜这么一解释,反倒是更乱了,又问道“那许苇航是?” “他啊,其实我们是先跟着黑眼镜去了秋实初中找你,没找到,据全村人都统一口径说你不在,黑眼镜无法,临时从什么地方挖来这个奇葩,后来根据蛛丝马迹说你来了安徽的泾县,所以黑眼镜就带着一群人又来了泾县找你,起初也是大海捞针,就是本大帅也不知你小子在想什么,居然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安徽泾县来了,后来还是黑眼镜笃定的说你一定在这里,我们才及时赶到,否则你跟你的蝴蝶妹妹的两条小命哦——” 李绿蚁敏锐的抓取到关键点“黑眼镜是怎么知道我就在那宅子里的?” “那我怎么知道?”窝瓜愣愣的,用脚丫子指着李绿蚁的后面“不如你直接去问他?” 黑眼镜与许苇航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李绿蚁的对面,李绿蚁顿时一噎,黑眼镜俯视向李绿蚁,许苇航鄙夷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两眼一抹黑,什么事也办不成的蠢货!” “蠢货说谁?” “蠢货说你!” 见窝瓜笑的得意,许苇航登时怒不可遏“你——明人不做暗事!” “兵不厌诈!”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瞎猫碰着死耗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人定胜天!” “天意难违。” “兔子不吃窝边草!” “近水楼台先得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浪子回头金不换!”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你你你——”许苇航怒发冲冠,脸色通红“你不过只是个荒山野岭的死胖子而已!” 窝瓜晃了晃脑袋,洋洋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你不也只是本大帅手下屎壳郎下士的一个临时替补么,显摆什么?臭山鸡。” 李绿蚁直到在窝瓜与许苇航吵架之前,都不知道原来窝瓜的词汇量以及临场发挥,及面对危机时的机智反应,居然是如此的让人叹为观止,出其不意。 这一句话恰好踩在了许苇航的痛处:他之所以跟李绿蚁无冤无仇,一见面便对李绿蚁如此不满,原因就是在于知道自己只是李绿蚁的临时替补,一旦李绿蚁回归队伍,他就显得无足轻重,甚至是分外多余,而这时黑眼镜却碍于情面又不能让他离开,这才是最令他感到丢脸与愤怒的地方。 “你们想走就走,门就在那里,我不挽留。” 黑眼镜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到篝火旁坐下,似乎是在打坐,窝瓜与许苇航相视重重的“哼”了一声,反方向离开,李绿蚁看了半日,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刚想问出口,却听黑眼镜道“我们去的是方腊的墓葬。” 李绿蚁呆了一会儿,试探性的“方腊的墓不是在贵池吗?” “那你是相信传言,还是相信你差点丢了性命才得到的两个线索指向呢?” 线索指向? 李绿蚁登时想到了照片中央的两行字,118°1,30°1和绩溪县大嶂山,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方腊的墓葬在天下第一山,黄山脚下?!” 黄山,自古便有驰名天下的美誉。其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最具代表性的“五绝三瀑”,为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冬雪;三瀑:人字瀑、百丈泉、九龙瀑。 有传言说之所以这“五绝三瀑”得天所孕,乃是由于黄山本身便是一条巨大的飞龙所化,其后衍生出诸多支龙,那“五绝三瀑”,便是所衍化而出的八种最为著名的支龙。 天下龙脉以昆仑山为起点,延伸而出的龙脉大大小小,而黄山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奇山”,早就有人说昆仑山的三大主龙脉之一,在汉高祖登基那一年曾经游出昆仑山,飞去了其他地方,野史记载说是落在了安徽一带,捕风捉影的传言,说是那一条主龙化作了天下第一山的黄山,但是传言毕竟是传言,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黑眼镜主动说出此行的目的,倒令李绿蚁有如在云里雾里之感。 “那我们此行要去找什么?” 黑眼镜闭口不言,许苇航高傲的扭了扭脖子“你与那蠢胖子是一丘之貉,他蠢不可言,难道你也要学他吗?组长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一直问,难道就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吗?” 此时的窝瓜早已呼呼大睡,要不然听到这许苇航的一番话,绝对又能杠起来,李绿蚁涵养算是良好,但是听到这如此目中无人的话,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将视线落在黑眼镜身上,却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当即神色一黯,转头也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许苇航见黑眼镜似乎带些纵容的不横加干涉,心里的得意更加了几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眼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看着李绿蚁的方向:替补?呵呵,真正能为组长出谋划策的人,只要我许苇航一个就已经够了,你最好在去那里之前主动退出,否则你就再没有机会活着出来了,一旦你成为阻碍,我就毫不留情的除掉你,到时候,谁是谁的替补还不一定呢。 宗垳是一个矮矮瘦瘦,脸上总带着一团和气,很符合生意人“和气生财”的表象,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从不恼人也不烦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十分之强,要不怎么窝瓜这种土霸王中的大混子,在遇到这素不相识的宗垳时,都能对李绿蚁说出“也就宗垳与他能说上几句”这样的话来?足见这宗垳不仅是一个人精,还是一个左右逢源,城府颇深,连窝瓜都觉得与之久处不厌的老江湖。 窝瓜在天桥下卖过黄色光碟,开过CD音响店,给人家跳过大仙,还曾经加入过地头蛇的团伙组织中讨饭吃,只是后来被赶出来了才继续在天桥下卖黄色光碟。其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人情练达已经相当熟稔,却还是能与宗垳有几句知心话,这一点李绿蚁现在或许没意识到什么,将来会意识到的。 与宗垳不同的是邓人揭与卓子衍二人,这两人看来好似雇佣兵一般的角色,健壮勇猛,平日不苟言笑,除了“是”以外再没有听他们说出第二个音节,但是对黑眼镜很惟命是从。李绿蚁猜测这应该是与黑眼镜同隶属与雪狼突击队的队员,此次是专门拨出协助黑眼镜完成任务的,看样子黑眼镜在雪狼突击队中的地位不低。 那许苇航一口一个“组长”也是最好的证明。 李绿蚁在睡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黑眼镜告诉自己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线索:方腊,黄山—— 这方腊到底跟自己想的,黑眼镜调查出的那个星象术士有什么关系?方腊乃是北宋末年的人物,那人再怎么牛逼,古代最多也只能活八十几年,这千年后的人物跟那方腊到底—— 话说,黑眼镜到底查出来没有,那星象术士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还有,这线索是自己在金元宝父亲买下来的那个宅子里找到的,这黑眼镜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黑眼镜已经先自己一步去看过了?金元宝说的黑眼镜肯定自己来了泾县一定会去那个地方,为什么黑眼镜如此肯定? 又为什么,金元宝父亲购的那个宅子里,会出现一个清朝模样打扮的伥鬼呢?购买的宅子,到现在的时限也最多几十年,清朝可是百年前就好死不死了,为—— 夜晚星空如织,纺织娘在草丛中摩擦着后腿吟唱,枝柯上似乎有鸟类半夜醒来为幼雏梳理羽毛的“刷刷”声,清爽的风吹散燥热的时节的声音…… 一切万籁俱寂,倒将聚蚊成雷的烦恼掩盖,李绿蚁陷入黑甜的梦境中去,直到东方的鱼肚白翻起,虹光开始照及大地。 黑暗,黑暗,迷茫与无助相应,一种刺入骨髓的寒冷逼仄向李绿蚁的心膛,李绿蚁看着放眼看去皆是黑暗的荒地,感觉到全身的冰凉,忍不住抱住了双臂上下搓了搓。 “有人吗?” 巨大的回音回响在空间中,吐出的气也变成了白雾,回音渐渐消散,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李绿蚁抿了抿嘴“窝瓜?黑眼镜?” 还是回音,好似水面漾起的涟漪一般缓缓消散,渐渐归于平缓,李绿蚁忽然看向自己的脚,却怎么也看不清细节。 果然: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是如何发生的,当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根据弗洛伊德所述《梦的解析》中关于梦境所言,有一个法子可以让身处梦境的人判断出自己是否在做梦:就是做梦者必须要回溯,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开端到底是什么。因为世间的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开始,或许这件事永远没有结尾与尽头,但是开始却无可避免的必须发生,如果你想不出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的触发而产生,好似空降在了这个场景,那么毫无疑问,你一定是在做梦。 第二章 黄海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干笑了两声:看来是白天在那古宅中的阴影还没完全过去,这才导致自己现在做了这个梦,不过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好,梦是人脑下意识的潜在照射,知道心底深处在恐惧的是什么,白天也好针对这一点,跟窝瓜好好谈谈。 现在自己只需要想办法掐自己一下,马上就能醒来了。 李绿蚁当即试探着开始掐自己,却手还没有碰到自己的脸,骤然四边的环境突变,无尽的黑色好似被撕裂的黑纱,“刺拉”一声四散而退,接下来便是一派灰蒙蒙的景象。 是密不透风,浑似绿障的古木藤萝纠缠,自己与窝瓜、黑眼镜,还有许苇航等人,居然拿着枪严阵以待,站在一片绿色沼泽的上方,那绿色沼泽好似巨大的苔藓铺就,四周的绿树几乎泛滥成灾,一看便知此地是深山老林。 “窝瓜,黑眼镜?!” 李绿蚁惊喜的呼唤了他们一声,却两人浑然没有听到一般,窝瓜脸上带着一副惊恐到极致的神色,眼角挂着泪意,一手一把枪,瞄准四方。 怎么回事? 李绿蚁奇怪不已:方才的黑色退去,现在场景变换,这些树叶如此茂密,肯定是绿色,但为何在自己眼前就变成了灰色?难道在自己的梦里长久以来都是压抑,看什么都是灰色的?眉头一皱,却见窝瓜好似哭过一般,当即更加狐疑:窝瓜天不怕地不怕,上万腐尸的围攻都没见到掉一滴眼泪,遇到什么才能哭成这样? 却李绿蚁再低头,但见另一个自己正静静地躺在窝瓜的旁边,好似睡着了一般,瘪了瘪嘴:难道自己这么不靠谱,在窝瓜急成这样都睡得着吗?许苇航故意从躺在那里的自己身体上踩过去,李绿蚁心里更气,却见另一个自己居然这样还是没醒,当即心里一凉,仔细一瞧,却见自己的一条胳膊,好似被绞肉机撕扯骤然拉开。靠里的脖颈上遍布鲜血,浑似被什么东西生生啃了一口,连那无数的尖锐牙齿印子都清清晰晰的印在那里,顿时汗毛倒数。 “在左边!!” 窝瓜骤然发出一句声音,虽然李绿蚁什么都听不见,但是嘴型便是如此,黑眼镜忽然一个转向,袖子里的蝴蝶 刀双双掉落,划出一道弯月弧线,敏锐的向前挥舞,好似螳螂的镰刀一般甩出去,而方向,正是在一旁观看这一幕幕发生的自己身侧。 吓了一跳,正准备侧头看看,但见咫尺之间一掌之隔,一只漆黑如墨的巨型蜘蛛,蛛爪横展,蛛身好似黄蜂的肚子一般鼓鼓囊囊,却带有漆黑坚硬的绒毛密密麻麻,背部有多边形不规则的,鲜红欲滴的花纹图案,在这没有颜色的梦境世界里,看万事万物皆是灰,却那只巨型蜘蛛的背上的红艳花纹如此清晰,欲刺人眼,浑似一根针一样刺痛人的神经。 更为可怕的是这蜘蛛的蛛头,居然是一个长发女人模样,只是那女人的脸也不是正常的人脸,密布的蜘蛛毛发恣意横生,嘴角裂开,是好似鲨鱼一般的尖牙,耳朵尖尖,眼中逼仄出绿油油的光芒。 当其冲你微微一笑,却是吐出嘴中的红色长舌向你席卷而来,若那长舌不能致命,便会如脊椎动物一样以尾部半立起身子来,用尾巴朝你喷射蛛丝。 浑似蟹脚一般的蛛腿张牙舞爪,毛茸茸又坚不可摧,上面一截一截又如金刚铠甲,方才窝瓜横劈了一把洛阳铲向上狠狠一拍,没有将那蜘蛛如何,倒是震得虎口一疼,惹得那蜘蛛龇牙咧嘴,怒气冲冲,“嘶嘶”的朝着窝瓜冲去。 近在眼前的这只巨蛛顷刻就来,黑眼镜的两把蝴蝶 刀的破空声此刻居然异常清晰,却那蝴蝶 刀再快,也快不过这咫尺之距的怪蛛,但见那人面蜘蛛朝着李绿蚁咧嘴一笑,顷刻间歪着头,冲着李绿蚁的脖子侧头撕咬,李绿蚁手足无措,拼命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四肢僵硬,就在这时,那人面蜘蛛已经成功的撕咬到了李绿蚁的脖子,李绿蚁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躺在窝瓜身边的另一个自己,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死状,是因为这人面蜘蛛,而窝瓜脸上的泪痕,黑眼镜的神色和许苇航故意为之的践踏,现在一切都可以说得清了,只是,为什么是自己? 是啊,为什么是自己死了? 李绿蚁的双腿好似抽筋一般,乍然一抖,窝瓜吓了一身“屎壳郎下士,你作甚么?” 嗯? 李绿蚁撕开睡袋,窝瓜正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树桩旁洗脸,被自己陡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另外几人忙里忙出,好似在为出发做准备,秦翩翩不知去了哪里,李绿蚁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喜色:太好了,自己没死! 窝瓜嫌弃不已“我说屎壳郎下士,长久空虚做了春梦,导致你醒来还保留着春梦中的条件反射,这一点本大帅体恤下士,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上演《十 八摸》,这样就不太好了。” 李绿蚁连忙爬起身,脸上带着惊恐的将梦里的情况对着窝瓜说了一通,窝瓜抬着眼皮,怪异的看着他“屎壳郎下士,你们读书人的口味真重啊,深夜设定什么狐狸精、兔子精这些就算了,连蜘蛛这么重口味的东西都能下得去口——”又贱兮兮的,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绿蚁“你奶子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本大帅喜欢你的大无畏勇气,哈哈哈哈——” 李绿蚁眉眼一垂,平静的“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不是。” 窝瓜还在笑个不停“本大帅没说不信,毕竟本大帅的第一次,是一个出厂日期六个月的洋娃娃,所以相比之下,你还不算变态,只是本大帅没想到知识分子也有人之常情,一时间忍不住——” 李绿蚁转过身,深呼吸一口:算了,反正只是个恶梦,过了也就过了吧,既然窝瓜不信,自己为何要强迫窝瓜信,还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不,又要被他笑上好几天了。 啃咬了一下食指:不过长着女人脸的蜘蛛,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窝瓜上前一拍李绿蚁的肩膀“屎壳郎,你也别泄气么,本大帅嘲笑你的喜好是本大帅不对,不过这也证明你的品位不差啊。” ???? “你想想,《西游记》中,咱们就顾着看猴子了,那唐僧去化斋时,路过盘丝洞,见到的那个七个蜘蛛精,据说可是很漂亮的,怎么样,昨晚你看到的那个蜘蛛精是不是长得贼靓?” 对了,是蜘蛛精! 见李绿蚁若有所思的模样,窝瓜贱笑一声,这时许苇航从旁边抱着一堆固体燃料,睨了两人一眼,“怕死就别参加,早点回家去吧,这是任务,不是旅游,还真当自己是享福来了,做了个梦都怕得要死,真的遇到事情,恐怕第一时间就要跪地求饶了吧。” 看着许苇航离开的身影,窝瓜恶狠狠的扬了扬拳头,唾了一声“真是狗眼看人低,这等小人,要不是看在黑眼镜的面子上,早就实行前天咱们商量的三十六计,将他打得落花流水了。” 李绿蚁无奈的抚慰了一下窝瓜的情绪,“兵法虽好,但也要灵活运用才是,也许他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真的想在黑眼镜面前长脸,届时还要看我们真刀真枪,之前让你以逸待劳,现在正是大显身手之时。” “例如,公元前632年,晋文公季香、齐、蔡军救宋,与围宋的楚军在城濮决战时,就是采取避实击虛的战法打败楚军的。战斗开始时,晋军为了避免与楚的中军主力决战,令其下军把驾车的马蒙上虎皮,首先向楚右军进攻。楚右军是由其盟军陈、蔡军队组成的,战斗力最弱,遭到这一出其不意的打击,立即溃败。晋上军主将狐毛为了诱开战斗力较弱的楚左军,接战后故意竖起两面大旗引车伴退,下军主将栾枝也令阵后的战车拖着树枝扬起尘土伪装败逃。楚军统帅子玉不知是计,下令追击。晋军元帅原轮指挥中军主力乘机横击楚军,晋上军也回军夹击,楚左军大部被歼。子玉急忙下令撤退,才保全了中军逃回楚地。” 李绿蚁摇头晃脑,侃侃而谈,窝瓜听了半日有如在云里雾里,刚想发作,便听他道“你别急么,孙子说了‘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用‘利’和‘害’调动敌人,使它由主动转化为被动,由‘逸’转化为‘劳’,由‘饱’转化为‘饥’,由‘安’转化为‘动’。这样,就使敌人由强转化为弱,这是避强击弱的先决条件。在作战对象和攻击方向的选择上,要拣弱攻打,以强击弱。‘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胜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还要做到‘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 “我们对付敌人,也要讲究战术,善于发现和抓住敌人的弱点,以己之实、击敌之虚……喂喂,窝瓜,我还没讲完呢,不是你要听我讲的吗?” 窝瓜在前面头也不回“什么‘饥’饱不饱的,我听完了只觉得更饿,除了这点,现在想想早饭我就只吃了一盆,黑眼镜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毛主席说了,幸福的生活是需要靠人类自己争取得来的,你就跟那土拨鼠一样,整日就知道干嚎,结果还是被人踩在脸上,还是只能干嚎,这次你就看我的吧!” 李绿蚁转了一圈没发现秦翩翩,当即询问,结果众人皆表示没看见她:奇了怪了,昨天晚上之前,秦翩翩还吵着要跟去一起执行任务,这盗墓怎么能带个女人去呢?当即就被李绿蚁严词拒绝了,难道是受了委屈自己悄悄离开了? 许苇航冷笑一声“女人的胆子到底是小。” 宗垳在一旁呵呵道“不过这样也算是件好事,此行可能有点危险,让一个女娃娃跟去,到底还要多个人照顾,现在她自己离开了,也无需我们劝阻。” 这辆房车好似军用箱型越野车改装的,规模中等,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驾驶室什么也没有,中间横亘了几个大包裹,放了两排凳子。 由邓人揭开车,卓子衍坐在副驾驶,剩下的几人分两排坐在凳子上检查包裹,黑眼镜平静的解释这些背包便是此次需要带的装备,一人一份,当即便不再说话。 李绿蚁打开一看,只见这次的装备跟上次很不一样,似乎更多是以轻巧为主,比如之前的狼眼手电备足了干电池,而这次只配备了两块小巧的锂电池。其余的绳索之类也只有二十几米长,换洗衣物也只有汗衫短裤,连个外套都没有。不过想到黄山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内,山高谷深,气候呈垂直变化,局部地形对气候起主导作用,云雾多、湿度大、降水多,形成特殊的山区季风气候,夏无酷暑,冬少严寒。那么有了一套汗衫应急,其余的就将就将就吧。 更叫李绿蚁意外的是,这次无论是武器还是食物水源,都是均匀分配,并不像上次那样,将其隔离为三个完全单独的装备分批背负,因此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黑眼镜。 怎么回事?这次将食物、武器、装备分成几份,李绿蚁都感觉情有可原,但是为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一人一份呢?怕自己误会,李绿蚁又瞄了一眼窝瓜的,窝瓜的装备包与自己差不多,除了汗衫的尺寸大了些,当即心里一突:难道这次的装备,是黑眼镜自己准备的? 黑眼镜似乎感觉到了李绿蚁探寻的眼光,并不解释,许苇航轻蔑的“既然一定要厚颜无耻的跟去,那到了地方就跟紧点,此行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旅游,省的遇到什么危险还要组长来救你。” 这话中的矛盾句句指向李绿蚁与窝瓜,窝瓜当即愤愤不平,就要发作,李绿蚁在其耳边连声道“记住我跟你说的兵法,兵法——” 想到李绿蚁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窝瓜反倒是冷静下来,他倒是不知道什么兵法,但是有一点没错,就是不能当着黑眼镜面揍这小子一顿,要揍,也得迂回的揍他一顿! 装备包每一个大概只有十五公斤,比之上一次是大大的减负,估计是黑眼镜也感觉到了上次的装备过多,连正常的速度都为之所累,因此此次凡事都以精简为主。 虽说精简,但是该有的准备也没少,洛阳铲、朱砂、糯米,李绿蚁还在包里找到了一个黄铜铃铛,“叮铃铃”摇了一下,有点奇怪,之前自己与黑眼镜、窝瓜二人在那青石巨门前看到的那些铃铛,是因为辟邪,这个铃铛,难道也有此作用? 窝瓜掏出了五个铜板,当即脸上露出笑意“嘿,屎壳郎,你瞧,是古董!” 李绿蚁轻轻的“是五帝钱。” 五帝,即清代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正位皇帝,五帝钱即这五位皇帝统治时期流通的强势货币。一般认为,五位皇帝的统治时期为清代的盛世,可借取其强大的“君王之气”来旺财化煞。 使用时,可将五种铜钱串成一串,再配合大红色的中国结,悬挂于宅中财位处,也可放置在金库、保险箱,或车中。但是如果从阳台、窗户向外看冲庙字、别房屋角、电箱、电线杆、铁塔·····等,皆主大凶。宜在该处悬挂一串、予以化解。可以起到趋吉避凶、旺财、化煞的作用。 把五帝钱放在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熟、反弓煞、开口煞。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或封包装着,或用绳穿着挂在颈上,可增加自己的运气。 听李绿蚁解释了一番,窝瓜立即将五帝钱用红绳穿了挂在脖子上,美滋滋的摸了又摸,每个人的装备包外都有名称号码缩写,李绿蚁没在自己的包里找到这五帝钱,却窝瓜有,此次的装备包又是黑眼镜自己整理的,当即合了合眼,微微一笑。 许苇航见到那五帝钱顿时气歪了脖子:怪不得组长在来这泾县找这替补时,还特意绕道去了一趟南京博物馆,从南京博物馆特意借来了这五帝钱,原来是给这死胖子的。可恶,自己都没有的东西,组长为什么要给这个看起来一事无成的死胖子?! 黑眼镜从头到尾一语不发,此次每个人的装备包的确都是他自己一手准备的,因为此次本来除了卓子衍与邓人揭,他就只想带着李绿蚁与窝瓜一起来,许苇航、宗垳的到来都是个意外,他们两个的装备包虽是别人临时置办,但是其他人的包里有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根本无需多看。 第三章 涉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时间车上几人心思各异,宗垳老谋深算,眼底深处看到窝瓜脖子里的五帝钱时露出贪婪的目光:他可是老江湖了,这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正位皇帝的五帝钱,在南京博物馆虽然不是什么绝顶的宝贝,但平常想凑齐也不容易,现在这里正好有一套,就在自己咫尺可见的窝瓜脖子里,当即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关于宗垳,其对外的身份是台湾某个富商的管家,而这许苇航,据说便是由这宗垳推荐,从国外大学留学归来,深谙玄学的海归,但是风水一说乃是源自国内,这许苇航国内的还没掌握各彻底,便跑去国外学什么塔罗、占卜,明显是舍本逐末了。 所以窝瓜口口声声说许苇航是找不到李绿蚁临时凑数的,从某种程度上,自有道理。 单从势派上说,宗垳与许苇航勉勉强强算是一派,因为据说许苇航便是台湾那富商的侄子,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是许苇航在国外的一切开销,皆是富商提供,此次由此人牵线,让自己的管家与自己深谙此术的侄子,表面上是来给黑眼镜帮忙,背地里到底是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 之所以黑眼镜无法拒绝,是因为其中包含了一点“上面的意思”,他若是拒绝,恐怕窝瓜与李绿蚁就要中途退出了,所以黑眼镜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对窝瓜说那样的话,不过关于那句话,还有一层别的意思。 车行了三五个小时,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七十二座山峰拔地而起额壮丽景象,窝瓜叹息着“这么多山,我们要找的到底是哪一座啊?” 黄山有七十二峰,每一座峰都十分之大,以脚力而言,走个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而前往黄山,还有一条山路十八弯,好似无尽的蛇行坡道一般,这就很考验驾驶者的车技了,但见那邓人揭的方向盘不断打滑,车头左右摇动不已,几人在车里翻了又翻,几次好险不险的差点翻车,惊得窝瓜直“卧槽”。 “大兄弟,你会不会开车啊。” 邓人揭冷声的“车身车头都没问题,甩弯时打滑,似乎是车尾的油箱有碍。” 黑眼镜淡淡的看了一眼车尾,只有一堵墙:这辆房车内出发前,自己检查了一切,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真的有问题,也只有——当即抬了抬手,卓子衍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在后视镜见到黑眼镜的动作,当即闭口不言。 坡道之下是一眼看不到底的云海,几人是在半山腰间的坡道行驶,外面只有个木栅栏,若是真的翻车了,恐怕这个木栅栏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而已。 车身好似离魂摇椅一样,左右掼来掼去,几人握紧了车身旁的把手,不敢松懈。因为从窗外看过去,正好车身正“呲呲”的与那铁丝缠绕的木栅栏相撞,隐隐有点微弱的火花,这里可以看到那云雾缭绕的深渊,只是一眼便好似要坠下去一般,而车身剧烈的摇晃,索性车内东西不多,因此甩来甩去的也只有那几个装备包了。 前面地势略微平朗了一些,坡度渐渐上移,而道路也开始宽阔,不再陡然弯曲,之前两侧皆是云海,此刻也有一面是大山。 车身的右侧是一面壁立千仞的大山,窝瓜隔着车窗仰视,发现这座山自己根本看不到头,正当一切安好之时,忽然副驾驶传来“哐当”一声,玻璃好似碎裂的巨响,只见一块大石头撞在了玻璃上,却没有撞碎而落入车底,正在行驶的越野车的惯性何其强大,只听车底轮胎“砰”然颠簸了一下,邓人揭脸色剧变,车子开始不可避免的侧翻。 “草草草草——” 窝瓜比司机还要急躁,狂飙脏话,一种难以控制的惯性向左边狠狠摔去,邓人揭阻挡不了侧翻的大势,拼命把握着方向盘,却只能不断打转,就在这时,黑眼镜飞身而上,将卓子衍挤开,握住方向盘一个猛甩,控制车尾死死的擦在了栅栏上,却又因栅栏可能承受不了而断裂,一边甩尾还计算了每一块栅栏的承受极限,踩着油门,即便车底打滑也要匀速前进。 “钪钪钪——” “咻——” 只听得“乓”一声巨响,车子重重的摔在了山壁上,而方才承受过车尾忍不住溢出力的木栅栏都纷纷断裂,“哗啦”落入谷底,再也不见。 车身还保持着正常的样子,但是车身上的许多零部件都被那一面山壁重重的刮开,车门都被霍出大半截,摇摇欲坠,发出“咯吱咯吱”声,更何况车子的漆身几乎全部剥落,浑似从垃圾场淘汰了的N手车,模样看着凄惨无比。 窝瓜一脚蹬开那只剩下一个螺丝粘着,将掉不掉的车门,车门发出“哐”一声,沉沉的拍在山壁上弹开,又是鼓回了车身上,车身微微一凹,这对本就狼藉的车体来说,更加是雪上加霜。 李绿蚁忍不住瞪了窝瓜一眼,窝瓜缩了缩脖子,伸出去踢门的脚还没缩回来,眼珠子已经瞪出去半截,见全车人都在看着自己,带点怂意道“那啥,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也看到了,这门——” 李绿蚁叹了口气“那你也要将这车门慢慢拧下来,万一刚才后面有人,这么重的车门撞到了,那个人不说丢了命,起码也得重伤。” 窝瓜低着头跨出去,李绿蚁也跨出去,接二连三的,众人都下了车,下车后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情况果然十分之惨,甚至比想的还要惨,这部车即使能开也开不了多远,连车头都撞的歪七扭八,用不了多久肯定许多零件都会接二连三的往下掉,此后整部车就开始罢工了。 坐在副驾驶的是卓子衍,即便卓子衍是雇佣兵,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此刻脸也是吓得半白。 李绿蚁打探了一番,发现车窗的玻璃是采用防弹玻璃制作的,难怪那么大的石头落下来车窗却没有破,这部车是军用越野车改装的,很多方面的性能就比普通的房车高了一截,起码别的房车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原地爆炸了。 黑眼镜蹲在远处打探那块石头,李绿蚁走过去“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黑眼镜冷声“看来有人想要给我们此行添点彩头。” 李绿蚁看去,只见那块石头不过脑袋大小,坚硬无比,其中几角被磨的特别尖锐,很有人为的成分,绝非天成,想到这块石头初始的目的是冲着副驾驶去的,当即意外的“难道那人的目标是?” 黑眼镜摇了摇头“换做别人还真有可能以为这是随机事件,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其实很好预测,而卓子衍与邓人揭是我的人。” 李绿蚁这才想到,此行一共七人,卓子衍、邓人揭是与黑眼镜一起从雪狼突击队出来的,完全是一个阵营。宗垳、许苇航勉强算是一个阵营,虽然不怎么交流,但也有可能是故意给人制造的假象。窝瓜与自己,了解其中的人应该也知道,自己一方勉勉强强也算是黑眼镜这边的,那么此行的副驾驶上会坐着谁,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故意想让卓子衍死,来达到某种钳制黑眼镜的目的的话,最有可能的—— 李绿蚁将视线放在宗垳与许苇航身上,只有这两个人了。 石头上似乎还有钓鱼线摩擦的痕迹,李绿蚁正准备与众人对峙一番,黑眼镜却一脚将那石头踢下山崖,顿时惹得李绿蚁大惊不已。 人群中一个人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黑眼镜瞥过所有人的神情,表面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出发,这次我来开车。” 此行是大大的不顺利,还未完全踏上任务之旅,便被这个有人故意为之的下马威阻拦,并且还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李绿蚁固然知道那人一开始的目的是副驾驶,但是最后差点酝酿成一车人全部丧命,不知这点那人考虑过没有。 想想当时谁的表现最奇怪,意图找出那人,但是现在看来每个人的表现都很奇怪,甚至连窝瓜当时不断的看窗外,看似是在看景色,却也很有可能是在判断缠绕着钓鱼线的那块石头到底还距离多远,好提前做准备也未可知。 这样一想简直是风声鹤唳,李绿蚁甚至怀疑到了黑眼镜的头上:这一切会不会是黑眼镜故意为之的呢? 转瞬又想如果是黑眼镜故意为之,他的目的是什么,且方才一车人差点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那卓子衍与邓人揭都是他的人,他就算真的想借故撇下谁,也该让许苇航与宗垳坐在前面,怎么会让自己人开车,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最可疑的当然是素不相识的宗垳和许苇航,也有可能是邓人揭与卓子衍按照黑眼镜的命令故意这样做的。 ………… 接下来的路平稳的很,车身虽“咯吱咯吱”好像快要报废般的响了一路,但好歹黄山的停车场已经不远了。发生这样的事情,黑眼镜也没有下令说要掉头回去,李绿蚁感受到了黑眼镜此番的决心,他一定是回去之后掌握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房车停在了黄山收费的停车场,从快要报废的车上,下来一群看着就不是正常人的背包客,任谁都会多看两眼。 感受着周围人视线的瞩目,李绿蚁拉了拉帽子,随着黑眼镜往山口走去。 黄山之景,浑若仙外青云。无论天晴天阴,总有乳薄色的云雾盘旋交织,将七十二峰编织一起,耸立的山峰有如力透纸背的黑墨,突兀高耸,而云雾好似稠糊的牛奶缓缓飘逸,带动爽朗的风绪。 此时正是旺夏,太阳烘烤着背脊,压得人热汗直流,但是那些云雾好似凉透了的清晨雾气,以手穿揽,像是手掌心里倒着一弯月亮的光练一般柔和缥缈, 无数的绿松远远便有迎客之状,使人啧啧称奇,虽在山脚,但山上之景,在山脚以望远镜也能窥出个大概。 窝瓜的包里放了一个望远镜,他在山脚看不见山顶,便以望远镜饱览全局,一边看一边直嘟囔这么好看的景,自己一行人居然是背着来执行任务的。 最为惹人注意的是那些石头,有犀牛状的,有星月状的,还有猴子的,“猴子观海,哪儿呢?哪儿呢?” 见窝瓜不注意脚下,只顾看着上头,李绿蚁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我们现在是往山下走,极陡,若是一个不注意,下次就不是猴子观海,而是你窝瓜猪排了。” 窝瓜撅嘴收起望远镜,越往山下走,地势更加陡峭,黑眼镜在前面拿出罗盘引路,以邓人揭与卓子衍开道,黑眼镜站在两人后面,其后是宗垳与许苇航,窝瓜与李绿蚁站在最后,这样的队形也是黑眼镜安排的,总而言之明眼人也能看出来,此次的牵线搭桥是黑眼镜,而黑眼镜也拥有绝对的领导力,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许苇航与宗垳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交流,窝瓜此刻在最后,就放心大胆的与李绿蚁说了那许苇航一大堆的话,话语之间无非是现在到了地方,定要给他好看。 李绿蚁让窝瓜一捺再捺,声称此时还不是时候,窝瓜只得作罢。 其实李绿蚁的想法,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跟许苇航作对,因为毕竟是唤雨境招募来的人,若是真的照窝瓜所言,痛扁他一顿,那宗垳一定不干,而这样一来队伍便会出现分裂,届时矛盾产生,此行任务势必要告吹,这都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地方就这么放弃,当然不能放任窝瓜胡来。 窝瓜还以为自己的好兄弟跟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殊不知李绿蚁早就想和平共处了。 见窝瓜不愿放弃,李绿蚁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安抚他道“你刚才不是在说猴子观海那块石头么?其实关于这猴子观海,有一个极为有趣的传说。” “猴子观海也叫猴子望太平,猴子为何要望太平呢?便是源于接下来这个故事。” 原太平县城,名叫仙源村,村中有一户叫赵德隆的书香人家。女儿名叫掌珠,生得聪明美丽。离仙源村不远的黄山北海深处有一个洞里,有个灵猴,在山中修炼了三千六百年,会三十六变。 一天,灵猴见到掌珠生得俊俏,顿生爱慕之心。灵猴就变成一个白面书生,自称是黄山寨主孙广文的公子孙俊武,于傍晚来到赵家门前,以天色已晚为由,要求借宿一夜。赵家老夫妇见他长得俊秀,衣着华贵,斯文有礼,便信以为真,高兴地留他住宿,并设宴招待。酒饮三杯后,孙公子便向老夫妇陈述掌珠的爱慕之情,央求纳为婿,发誓侍奉二老颐养天年。老夫妇一听这甜言蜜语,心中非常喜悦。经与女儿商量,掌珠对才貌双全的孙公子也早八分欢喜。 次日一早,老夫妇回了孙公子的话。孙公子听了欢喜若狂,差点露了原形。灵猴回洞,思念掌珠心切,急忙把大小猴子都变成人,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仙源赵家迎亲。掌珠被抬到洞府,只见陈设富丽,宾客满座。夜深宴席散,孙公子被宾客拥入了洞房。一觉醒来,掌珠发现孙公子长了一身绒毛,大吃一惊。 原来孙公子酒醉,现出了猴子原形。掌珠非常恼恨,乘灵猴烂醉熟睡之机,向外逃走,直奔家中。灵猴酒醒后,知道自己露出了原形,惊逃了掌珠,便喝令众猴出洞寻找,追到山下芙蓉岭,也不见新娘的影子。灵猴自从失去了掌珠,朝思暮想,但又没有妙法可想,只得每天攀上洞后的悬岩,坐在石上,朝着东北方向的太平县仙源村呆呆地望着。年深月久,便变成了黄山如今这一石景。 “黄山有猴子?!” 李绿蚁愣了一会“你听了半天就只听到这个重点?” 窝瓜摩拳擦掌“早就听说猴脑大补,我们现在深山老林里,国家管不到我们,既然黄山有猴子,那本大帅就嘿嘿嘿嘿——” 李绿蚁见窝瓜说到猴脑便口水直流,好似面前已经有了猴脑的满汉全席,顿时摇了摇头:如果吃猴脑真的能补脑的话,照窝瓜这智商,起码要吃下一头座头鲸大小的猴脑,否则只是恶补一通,效果并不大。 后面热火朝天,窝瓜早已在心里编纂了一本《舌尖上的猴脑》,正在天人交战,好似在脑海里大快朵颐,前方正在行走的队伍忽然一顿,顿时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怎么了?” 宗垳敏锐的问了一声,邓人揭与卓子衍都没有说话,黑眼镜平缓的“罗盘显示,这下面有东西。” 东西? 几人身处的是一片背山往下的山道内,因为怕遇到游客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专挑了小路走,而且几人此行也有任务的特殊性,更加不能与来黄山旅游的游客有什么擦肩。 李绿蚁伸手在包里摸到了手枪的形状,是勃朗宁。 要不怎么说这次的装备包都是黑眼镜一手置办的呢?上次也就勃朗宁手枪用的最顺手,这次包里虽然自己与窝瓜背包里各只有两把,弹药也不多,但是那些有的没的,到底还是没有再出现分神了。 第四章 黑曜石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喀——”是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这里好似亚热带的小型亚马逊一般,密布的草木也很惹人眼,现在黑眼镜乍然说出“有东西”,一下便让众人绷紧了神经。 卓子衍用竹杖挑开了黑眼镜所指的位置,但见一处为树叶、腐烂的动物尸体所掩盖之下的淤泥里,挑出来一个颇有些重的背包。 之所以说有点沉,是因为竹杖被压弯了大半截,成一个上弦月而“嘎嘎”作响。窝瓜等人好奇的看过去,却见那背包表面虽然破烂,但是材质不一般,到现在也没有腐烂的迹象。 因为这个包很明显在这儿有一段时间,却掉在了几人要去寻找那方腊墓的路上,还使得黑眼镜的罗盘也停止不前,怎么看里面估计有什么绝非寻常的东西,因此一时间倒没人敢率先打开背包,生怕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率先发作。 李绿蚁见黑眼镜顿一顿,心领神会的上前,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挑了一下,左右瞧了瞧,许苇航还以为李绿蚁是在装模作样,当即嗤笑了一声“只看包能看出个花来,你要装样也得先装个样子,这么外行,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 他当然是希望让李绿蚁淌这趟浑水,最好真的出什么意外也让李绿蚁先死为好,却听到窝瓜骤然一怒。 “你闭嘴!” 窝瓜恶狠狠的瞪了许苇航一眼“他娘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行你上,你他妈遇到事最先缩的比王八还快,有种你来!” 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许苇航“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作,李绿蚁起身,眉目淡淡的看着黑眼镜“材料是涤纶混合了尼龙制成,涤纶的特点是强度比较高,耐热、耐腐蚀、耐强光,尼龙的特点是耐磨性高、重量轻、弹性好,背包的主人有选择性的挑选了这样的混合材料,是有准备而来,是长期战。” “涤纶是聚酯纤维,是由有机二元酸和二元醇缩聚而成的聚酯经纺丝所得的合成纤维,其降解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时间。尼龙的主要原料是树脂,耐弱酸,耐碱和一般溶剂,但吸水性大,不可长期与酸碱接触。所以尼龙是可以降解的,但降解周期较长,远大于一般的植物纤维。且随着温度、湿度、酸碱度、类别等条件的不同,降解周期也不同。” “这一款的尼龙采用的是独有的‘尼龙66’,‘尼龙66’的特点是它在一般的土壤中,要经过30年以上才能基本降解。黄山的土壤黄山系中生代燕山期岩浆侵入形成,以粗粒斑状花岗岩为主。化学成分以SiO为主,占75.1%,是酸性母岩。” “黄土粘粒值为0.24——0.36,二者均大于0.24。黄山土壤B层的盐基饱和度较低,说明土壤受强烈的淋溶作用。各层的盐基饱和度都大于35%,这是由于剖面靠近古墓,长期阴气环绕之故。低于山麓土壤,这与海拔高度增加,年雨量增大,淋溶作用增强有关。土壤交换性酸有相当数量铝离子进入交换性复合体,致使尼龙与涤纶的溶解速度加快。” “黄山土壤全铁含量达6.05%,B层游离铁含量2.07%,铁的游离度34.2%。活化铁的含量和铁的活化度较高,当分布在1600米以上的湿润条件下,在山地草甸群落及腐殖质的作用下,其活化铁的含量和铁的活化度均较高,表明成土作用较短。涤纶的有机二元酸和二元醇缩聚而成的聚酯经纺丝所得的合成纤维,与尼龙的主要原料树脂,伴随黄山土壤铁的水合系数随海拔高度的上升而明显增加。” “以背包现在的状态看来,以及腐蚀涤纶和尼龙的特有的黄山土壤,加上风雪雨水自然条件和动物等诸多因素的偶然突发考虑,这个背包被遗落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年前,且既然这么久也没有爆发,里面应该没有活物。” 众人目瞪口呆,窝瓜倒是见怪不怪,跟李绿蚁这种奇奇怪怪的知识粪子相处久了,他这个文盲都能感觉到“科学就是力量”,更何况是别人,只是这些人的表情好像是自己刚遇到屎壳郎时候的表情,不由心里暗爽:原来老子也不是世界上最没文化的。 悄咪咪的凑到李绿蚁耳边“这个也是你的选修课?” 李绿蚁点点头“我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纺织化学和土壤研究。” ………… 现在的知识粪子都这么厉害?窝瓜缩了缩脖子,见到许苇航从呆滞中醒来后,就是急剧的不相信,并且开始据理力争,李绿蚁却再次道“按理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周围的磁场变化,而之所以会让你的罗盘有反应,我猜是因为里面装入了什么陨石之类的东西。” 许苇航哈哈大笑“什么人出门还会带一块陨石放在身上?我看你刚才胡说八道了一通,现在终于要露出马脚了,既然你们都这么怂不敢打开,任由这个家伙在这里胡说八道,那就由我打开给你们好好看看!” 许苇航显然是想揭开自以为的“胡说八道”,刚才还惧怕这包里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现在怒气上涌,当即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只一个劲的冲上前去将包抱在怀里,至于盖在上面的动物尸体则被其一脚踢开。 黑眼镜手里的罗盘不是货摊上九块九包邮的三无产品,高精密度的罗盘在遭遇一些能引起磁场变化的微小影响时,是拥有能够自我判断是否为之影响的能力的,特别是风水一术,源远流长,罗盘从初代风水师研发至今,像这种意外可能,必然会为其人所考虑在内,出现的任何纰漏,先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更加不会有碍,如若现在真的出现了,就说明此地必有能绝对影响指针停摆之物,而且无法避免,即便是罗盘自身的纠错功能上线也不例外。 黑眼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向李绿蚁,李绿蚁对其点了点头,他摆了摆手,卓子衍与邓人揭退开,许苇航一面打开拉链,一面嗤笑,显然认为李绿蚁刚才解释的一切都是放屁。 “咔嚓”,拉链拉开,里面露出的东西,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黑眼镜主动拿出一个还未拆封的一次性手套,上面写着“1997年9月23日出厂”,对李绿蚁露出一丝欣慰,随后主动传阅向后,众人见到时间与李绿蚁推测的几乎一致,看向李绿蚁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敬畏,许苇航的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愤恨的将手套丢在地上狠狠踩踏。 真的跟李绿蚁说的一模一样不要紧,问题是,这他娘的自己刚才口口声声的说绝不可能,现在却是自己亲手掏出来的证据,作证了李绿蚁说的都是正确,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还光速打脸吗? 糯米、黑驴蹄子、墨斗线、桃木剑、镇魂铃、朱砂、蜡烛、铁秤砣、洛阳铲、黑曜石…… 黑曜石是火山熔岩的一类,也是天然的火山玻璃,从火山口喷出以后,遇冷急速冷却,来不及结晶,从而形成了一种无结晶的块状岩石。从它的形成过程不难看出,它的能量刚烈、强劲,所以历来有“黑金刚武士”之称。 证据确凿,与李绿蚁推测的一分不差,如果是这种火山形成巨大能量结晶的黑曜石,那么影响罗盘指针方向的罪魁祸首也找到了,许苇航的脸色红了又白,但是现在却没人搭理他了。 “黑曜石不仅可以避免负面能风水量的干扰,还能去除难闻的霉味与晦气,不管贴身佩带或是摆放家中,都是生活中最好的守护石。一般水晶手珠都适合戴在左手,而黑曜石手珠则可以佩戴在右手,以吸收掉身上排出的负面能量。” 许苇航为了挽回面子,拼命将肚子里所有关于黑曜石的藏货都如数家珍的,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泻 出来,却只换来窝瓜一个“马后炮”的白眼,顿时又气歪的脖子半截。 “哇”了一声,窝瓜看向李绿蚁“你瞧,这个铃铛,你包里是不是也有一个?” 李绿蚁点点头,的确,自己包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镇魂铃,而关于这镇魂铃,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件事,便是明清时,按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有风水巨匠预测到一场大难,因此在北京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设置了五个镇物,用来震慑妖魔,以确保京城的平安。 东方属木,镇物是广渠门外的金丝楠木:西方属金,镇物是觉生寺(大钟寺)的大钟;南方属火,镇物是永定门的燕墩;北方属水,镇物是颐和园昆明湖边的铜牛;中央属土,镇物是景山,因景山聚土为镇山。 而李绿蚁手里的镇魂铃,据说都是当年镇守西方时,制造的那一鼎觉生寺的大钟多余的材料,市面上便唤为镇魂铃。 镇魂铃,亡魂停,镇魂一出诸魂泯。 李绿蚁是不知道黑眼镜给自己弄来的这个镇魂铃是从哪里搞来的,因为据说市面上真正得到觉生寺开光过的镇魂铃个数只剩下了一掌不到,按黑眼镜来说,他绝不可能给自己假货,但是眼前怎么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镇魂铃?! 黑眼镜端详了那镇魂铃一下,将所有的东西都重新规整了一下,交给窝瓜,对着李绿蚁点点头,李绿蚁明白黑眼镜这个点头的多重意思,除了代表“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以外,还希望如果可以,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在窝瓜与自己手里派上用场。 在这深山密林之中,居然真的出现了第二个真正的镇魂铃。 藏在人群中的某人,在看到包裹打开后里面的情况时,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却转瞬恢复平静。 窝瓜还搞不清状况的嚷嚷“现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好端端谁爬黄山带这些玩意,我说屎壳郎下士,本大帅记得你跟本大帅说过,这些玩意好像都是克邪的啊。” 见许苇航又要出言嘲讽窝瓜,李绿蚁先他一步的“窝瓜,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民间的四大鬼树吗?” 窝瓜愣了一下“那晚说有伥鬼的宅子时,你好像提了一下,但是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吗?”见李绿蚁穷追不舍,当即无奈的“我记得,有桑树、柏树、柳树、杨树,好像就是这么多。” 李绿蚁道“我国民间很多地方忌种柏树,是因为柏树是坟头树,坟墓是阴宅,住宅是阳宅,在阳宅种柏树寓意不样。诸如其他说的那些树,除此之外,在山东一带又有院中不栽‘刽子手’的说法。‘刽子手’是指桃树,因为桃树、桃果、桃花都是血红色的,民间认为桃树的血红色容易招惹邪气,所以禁忌在院中裁桃树。另外一些地方禁忌种桃树是因‘桃’与‘逃’同音。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一旦将桃树与逃荒联系起来,自然也没有谁愿意在院子里裁桃花了。” “棟树长棟子,棟子是苦豆,在院子里种长苦豆的棟树,在一些地方也被认为是禁忌。梅树和杏树都是吉祥寓意的植物,可是也有一些将它们列为禁忌。天津一带民间因‘梅’与‘媚’谐音,认为在院中栽梅树寓意主人好色,克妻败家。忌种杏树是因俗语说‘人兴树不兴(杏),树兴(杏)人不兴。’认为种杏树会妨碍人丁的兴旺。在南方沿海一带,有‘榕树不容人’的谚语因此许多人也不敢在家栽种榕树。” 窝瓜听得一愣一愣的,刚要试探着去问些什么时,李绿蚁却转着他的脖子,让他看看四周,窝瓜自幼在农村长大,或许大字不认得多少,但是该认识的植物却是一点也没落下,当看见黑眼镜带着众人一路走来,旁边栽的树时,忍不住“嘿”出声“屎壳郎下士,你猜本大帅看到了什么?刚才你说的那些树,这里全有,全有,哈哈——” 窝瓜的笑声渐渐干涸,众人经过这一番话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齐刷刷看向黑眼镜:是啊,这些阳宅中不能种的树,若是全都茂盛在阴宅附近,除了添风气之外,便还会助长阴风横行肆虐,这就说明—— 黑眼镜淡淡的“路是对的,继续出发。” 李绿蚁刚才那一番话,已经是回答了窝瓜之前提出的那个蠢问题:这个包根本不是什么游客丢下的,自古活人的阳关道与死人的独木桥,是两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游客观景的一条道,也与他们正在行走的一条道也是背道而驰的,况且这里的阴气愈加旺盛,很明显黑眼镜带的路是更加靠近目的地,而这样一想,那个包为什么会在这里,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条通往阴宅的路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会往这里走,但还是有人来过了,并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了这个装满克制邪祟的背包。 有人已经来过这里了。 李绿蚁眼睛一眯:也许黑眼镜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没有任何表示,目的是为了按兵不动,难道他怀疑这个来过这里的人,就在队伍之中吗? 因为刚才短暂的背包风波过去,之前还有点热闹的氛围顿时也陷入一片死寂,而再往里面,居然遇到了许多野生动物的足迹,还有黑熊、豹子的粪便堆积,黑眼镜有选择的能避就避,现在窝瓜《舌尖上的猴脑》暂时告一段落,因为李绿蚁告诉他,如果他再不迷途知返,迎接他的将是《国家动物保护法》的几千条法律。 抖了抖背包中新装入的一些东西,虽然这个包连隔音效果都很好,但是靠近还是有声音,想到黑眼镜将那么多不吉利的东西放在了自己包里,窝瓜一路愁眉苦脸。 许苇航如影随形的跟在黑眼镜后面,唯黑眼镜马首,宗垳一路上很安静,只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窝瓜曾经说过,之前宗垳跟他打的火热,但是自从李绿蚁回归之后,好似刻意疏远了窝瓜,不知是为什么。 树林间的鬼树越来越多,之前在那甘泉镇遇到的也不过是荆棘与密丛遍地的荒山野岭,而在这里,便是鬼树盘旋,藤萝怪树悚峙的小型黑暗亚马逊了。 越往里,渐渐的连野生动物的叫喊都稀少了,众人是在清晨上的山,现在也快临近了傍晚,窝瓜捂着肚子嚷饿。周围气氛萧索恐怖,头顶的浓荫渐渐好像是毛线帽一样,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众人仿佛身置于一片原始森林中。 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众人一直是处于平缓的往下坡的方向,除了浓密的树杈需要拨开,还要随时随地把握着可着力的点,虽然向下的坡度不陡,但是一不留神就呈斜线下降,捞也捞不着,结果同样是悲惨的。 “咕咕——” 一只体长约略有一百公分的巨大猫头鹰,飞到李绿蚁握着的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枝上端,李绿蚁正在试探着往下探下去,转头便见到了这只灰不溜秋的猫头鹰,嘴角无语一抿。 第五章 雕鸮来袭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只猫头鹰眼周的羽毛呈辐射状,细羽的排列形成脸盘,面形似猫。周身羽毛褐中参白,散缀细斑,稠密而松软。头大而宽,嘴短,侧扁而强壮,眼圈一圈白毛,看着还有点蠢萌。 只要忽略掉它看起来大的奇怪的体型的话。 猫头鹰的到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李绿蚁手一抖,却见这只猫头鹰歪了歪脖子,眼睛一眯,口中发出“咕咕”声,好像在嘲笑李绿蚁的无能一样。 “去,去——”李绿蚁吆喝了一下,想将这只猫头鹰赶走,却谁知这只猫头鹰一点也不怕他,嘲笑完了自己还将脑袋270°旋转了一通,又逆时针再转过来,李绿蚁一愣:对了,猫头鹰的脑袋的确是可以旋转自如的,但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它就只飞到自己头顶上呢? 正在李绿蚁疑惑之时,忽然更多的拍打翅膀声下落,但见更多的猫头鹰“咕咕”的落到旁边几人树旁的顶端,开始了骚扰模式,“咕咕”叫个不停。 “什么情况?” 窝瓜正大腹便便的踮着脚,踩准那一条只能一次一个人走过去的狭小山道,忽然听到异动,便看见自己握着的那一截树枝顶端上立着一只猫头鹰,猫头鹰用爪子站握住树枝,时不时用尖尖的喙梳理一下自己的咯吱窝,似乎在静静的等待什么,而嘲笑窝瓜只不过是顺便。 窝瓜挥了挥拳头,“可恶,北冥有鲲,其名为鹏,鲲之大,一锅炖不下,一锅清蒸,一锅麻辣,很好,现在那只鲲的配菜有了,臭鸟,你是想被做成五香的还是豆豉的?” 又仰头看了看上方的李绿蚁“屎壳郎下士,刚刚背的《将进酒》开头是这么说的吗?” 李绿蚁此时小心翼翼的将脚探下来,哪还会在乎什么鲲鹏虫鸟,含含糊糊的“没错没错,就是这么说的。” 许苇航就在窝瓜旁边一米不远,见窝瓜如此文盲,当即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下连鄙夷他的想法都没有了,正准备“哈哈哈”,忽然感觉握着的歪脖子树好像黏黏滑滑的,奇怪的向上一瞥,只见一条圈状环绕着火红色的赤练蛇正转着脖子,吐着蛇信子“呲呲”蜿蜒过来瞪着他,好像在说“你好”,许苇航“哇呀”怪叫一声,马上就想将左手砍掉扔出去。 那赤练蛇猛然一缩尾巴,许苇航脸上的“哈哈哈”笑容瞬间凝固,一种不可避免的重力狠狠按着他的脖子,生活终于还是对他下了手,向重力这个恶势力狠狠屈服,难以抑制的下落。 窝瓜只感觉旁边烦人精似乎有什么动静,还没来得打探情况,却忽然感觉裤脚一沉,低头一探,只见许苇航正双手扒拉着自己的裤管摇摇晃晃,吓得不轻,眼泪鼻涕个不停。 “卧槽!” 窝瓜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干啥?” “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许苇航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好像是个不这么高的平地,但是平地很是狭窄,不知能否顺利的跳到上面,若是不能,下面就是个巨大的山谷,掉下去肯定要去掉半条命,现在唯一的倚靠就只有这个窝瓜的腿了。 “你他娘的给我松开!” 许苇航越抱越紧,将鼻涕也蹭到了窝瓜的裤管上“不要,你千万别松开!” 原来方才那条赤练蛇缩回尾巴时,许苇航被那力道往出一荡,正好就朝着窝瓜的下方落去,急中生智抓住了窝瓜的脚踝。 “嚓嚓——” 悬在半山中的许苇航在蹬腿时,忍不住带下去一大片泥沙,旁边山壁上的沙土簇簇而落,已经走到那条仅容纳一个人走的山道上的几人,被这异动吸引,立即回头。 “苇航!!” 宗垳脸露焦急,忍不住喊了一声,黑眼镜眼底滑过一丝奇怪。 宗垳似乎是感知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焦急不已的看着黑眼镜。几人因为方才一直在前面行走,老早的便落在那条山道上了,而落后的窝瓜、李绿蚁与许苇航,因为一直斗嘴,所以三个人的行程也差了他们一大截,下方的这个平台那么狭小,人若是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来,必然不可能准确的踩在山道上,势必会掉到那一片山谷中,山谷上方浓荫遮蔽,里面有什么都看不清楚。 黑眼镜当机立断,迅速飞身上前从包里拿出绳索,意欲先攀附爬上去,一个个的拎下来,“簇簇——”是许苇航双脚乱踢沙石,沙石掉落下去的声音。 窝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草了,祖宗,你能不能抓住什么,老子的精力有限,你他娘的可不能贪恋我的温柔。” 人在濒临绝境时把握住的希望,往往绝不放手,李绿蚁在上面心焦如焚,想腾出手从背包中拿出绳子相救,但是若是自己松开手自己也会掉下去,更何况是解开背包这么大的动作。 就在这时,窝瓜握着的那棵歪脖子树“咔嚓”一声,众人脸上的神情一凝,许苇航还颤颤巍巍的紧紧抱住窝瓜的大腿,死也不肯撒手。 “你他娘的——”窝瓜面色青白的看着即将断裂的歪脖子树:自己的体重对这棵歪脖子树来说本就是极限了,再加上一头蠢猪,不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说时迟那时快,黑眼镜好似燕子焯水一般,从窝瓜的垂直底部一个箭步上跃,迅速逮住了最近一颗树杈,随后在空中一荡,反跃180°,稳稳的落在了另一棵树枝上。 这一通表演直看的人是目不暇接,李绿蚁愣了又愣,窝瓜见到黑眼镜,好似见到了黎明的曙光,说不开心是假的,却在这时,一条漆黑如墨,却鼻子中间带一抹白的黑蛇,顺着树杈游走,许苇航虽然害怕的不敢睁眼,但是鼻子还是灵活,幽微之间好似嗅到了什么腥风,还以为是窝瓜害怕的大小便失禁,正准备睁开眼嘲笑他一番,却耳边传来窝瓜的大喊大叫“千万别睁眼,山鸡,千万别睁眼!” 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有一句名言“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著名的革命领袖马克思也有一句名言“事物的发展呈现周期性,不同周期的交替使事物的发展呈现出波浪式前进或螺旋式上升的总趋势”。 即,一切发展的,都是上升的,即便是一条咸鱼的翻身也被视为进步的,发展的。但是马克思没说过,如果是一个比驴子还愚蠢的家伙睁开眼,他带来的后果,除了使他的肠胃蠕动消化系统速度加快,这方面的确改变了一小点之外,关于愚蠢而带来的外部的一切蝴蝶效应,那他娘的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真他娘的绝了。 “哈哈,死胖子,我就知道,你他娘的吓得屁滚尿流,瞒不过我的鼻子,今天我就——” “呲呲——”黑蛇盘旋在窝瓜的腿上,似乎在朝着窝瓜的胸大肌游走,不知是否是在觊觎窝瓜的胶原蛋白,但是关于那个几公里以外便能嗅到愚蠢气息的蠢蛋,连卵生动物都对他没有丝毫的兴趣。 “啊啊啊啊!!!!” 许苇航“哇呀”怪叫,叫来叫去只有一个字,但是音节却有整整七十二个变化,李绿蚁今天算是明白了音符为什么要抑扬顿挫才行,因为只有一个音节,那他娘的根本嚎不到这么难听。 许苇航哭了,为什么幸福的生灵人人相似,不幸的少先队员各有各的不同? 窝瓜也哭了,为什么这条蛇冲着自己来,自己都没抖一抖,这个蠢蛋先嚎起来了? “啊!跑啊,快跑!快跑!” 本来那条黑蛇对这个许苇航一点兴趣也没有,却这个胎生动物似乎叫的很开心,一时间内心激荡不已,已经探向窝瓜的头,硬生生在窝瓜肚子上的崇山峻岭转了个弯,豁然看向了许苇航,吐了吐蛇信子,往许苇航蜿蜒而来。 “呲呲——”黑蛇似乎带着一点对这个玩意的好奇,移动的速度很慢,但是许苇航已经迎来了他的世界末日,拼命摇颤着窝瓜的腿“快跑,快跑啊!” “啊啊啊啊——”窝瓜哭的更伤心“你确定你不观察观察形势再让我跑吗?”虽然革命党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但你也不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条件啊!! 许苇航挣扎不已,扑腾着双脚但又不敢松开手,因此与窝瓜好似在空中荡秋千一样,狠狠的甩来甩去,也难为窝瓜的体重,被连累甩出去时又重重的拍在了山壁上,一口老血差点哽在嗓子眼吐不出来。此时他想到了**有一句著名的诗写得好“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黑蛇在飞来飞去的激荡中晕头转向,一个不留神擦着许苇航的脸掉下了山崖,倒是再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可是那滑溜溜的触感,是贴着许苇航的脸脖子掉下去的,许苇航还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因此陷入狂乱,即便是黑眼镜应对危机情况千千万,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空中愣了一下,却正要一把用绳索套住许苇航,预备先下手为强时,窝瓜耳边听到“咔嚓”一声,脸上的神情顿时凝固:完了。 “窝瓜!!” “苇航!!” 李绿蚁看着许苇航即便是掉下去也是抓着窝瓜的裤管死死不放,惊惧不已,却在这时,周围忽然“沙沙”游来无数的蛇类,颜色不一,鲜艳夺目的、色泽沉闷……霎时间充满了这片空间,头皮一麻,黑眼镜将绳子迅速朝着李绿蚁扔来,急速先离开这里再去找窝瓜,却在那绳索从空中飞来之时,自己双手腾空而接,一条飞蛇陡然飞跃,从那绳索中间的圈钻过去,稳当当的落在了黑眼镜的旁边,黑眼镜倒是袖子里飞镖一闪,那条蛇登时被钉住蛇头,死死的按在了树桩上挣扎不已,但是刚才扑空的李绿蚁却已经顺着窝瓜、许苇航两人掉下去的地方没了影子。 “簇簇——” 又是一声扑开树叶落下山谷的声音,黑眼镜脸色黑沉的要下雨,几道飞镖从袖子里飞射而出,最近周围的一些蛇类霎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就在这时,从四周飞来数量不少的猫头鹰,无声的下落,冲着这些各色的毒蛇,以尖利的喙狠狠的啄去,好似吃辣条一样“刺溜”一声就是一条,只是一瞬,地面上的毒蛇见到猫头鹰好像看到天敌一样,纷纷跑了个没影,而被吃掉的毒蛇也不在少数。 那些猫头鹰好像还没吃饱一般,兀自在空中盘旋,寻找那些毒蛇的藏身之处,却那些毒蛇再也不冒出头来,不知是不是被“刺溜”的吃怕了。 这一幕看得人目瞪口呆,黑眼镜灵巧的落回原地,邓人揭、卓子衍神色紧张,就连宗垳也眼巴巴的看着黑眼镜,毒蛇危机解除,几人的人身安全是保障了,但是李绿蚁三人却—— 黑眼镜拿出罗盘,指着前面,声音平缓“走这边。” 下落在半空中的李绿蚁最后只看到一群扑腾着翅膀,寻找食物的猫头鹰吃辣条的画面,忽然恍然大悟了一切:很多鸟包括大型翠鸟、白鹭、乌鸦、蛇雕等都会捕食蛇类,就连鸡也会捕食幼年的眼镜蛇。猫头鹰往往会捕食一些中型的无毒蛇,但它们也会捕食毒蛇,其利爪可以轻易插穿蛇的身体,利喙能给蛇类致命一击。鸟类虽然对蛇毒无免疫力,但猫头鹰腿部的羽毛也可以帮助它们抵挡毒蛇的进攻,而且猫头鹰会突然从天而降,令蛇类难以防卫。 而在这些普通的猫头鹰中,还有一种猫头鹰中的王者,唤为雕鸮,这是飞机中的战斗机,连蟒蛇看到了都要头疼,这种禽类简直是蛇类的灾难,其多年进化的生理特性,能根据风吹草动判断出蛇类的盘踞之地,能准确的守株待兔,之前立在李绿蚁头顶上的那一只大的出奇的猫途鹰,就是雕鸮了。 生物链中的每一环环环相扣,当时自己只考虑到了风水之中猫头鹰的到来属于不吉,却没有想过猫头鹰无缘无故的聚集在一处的目的是为何,之前那只明显是来探路的,自己将它赶走了,结果没多久那些毒蛇就嗅到了人类的气息蜿蜒聚集而来,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要是自己能早点想到这一点,说不定窝瓜与许苇航根本不会掉下去。 后面那些毒蛇缠绕,黑眼镜陷入危难,要不是那些雕鸮及时赶到救了黑眼镜一命,那黑眼镜即使厉害,身陷毒蛇群中,难免会有不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雕鸮是黑眼镜的救命恩人,虽然他们只是依照本能在捕食,但是依旧无法排除这一点。 “哗哗——”是落入树叶群中的树木作响声,李绿蚁脑袋稀里糊涂,只感觉到一种昏昏沉沉的意识将自己包裹,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听我的,这肯定是跟乾陵挖掘出来的那个无字碑一样,是值钱的东西,放在这里肯定是放错了,咱们把它移到正中间去,然后再在它面前磕头,这次任务一定旗开得胜!” “真的假的,你说是无字碑,这上面怎么也写着字呢?” “有字?” 许苇航用手电筒照射着凑上去,发现果然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不清,而正中间的确是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却这些字也不是普通的汉字或是繁体字,而是一种又有图画又有符号的文字,当即嗤笑的“什么字,我看这个不过是鬼画符罢了,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 窝瓜挠了挠头“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字,但是——” 许苇航不屑的“你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我可是海归玄学硕士,我都不认识的字,你怎么可能认识?” 窝瓜出于对自己文化的不自信,想想也对,但是却还是嘟嘟囔囔的“我记得这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在哪儿呢?” “来,一二三,抬!” 许苇航是一个瘦瘦干干的青年男子,这块石头是一块极为笨重的长石,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若无窝瓜这个重量级的选手,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子,却见窝瓜还在那里陷入自我怀疑,似乎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那字,不愿配合,当即就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 窝瓜倒是没有听下去,但是却被这许苇航絮絮叨叨的话说的不耐烦,当即也只能同意:不就是移一块石头么,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这块石头非常之重,即便是加上窝瓜整体方位连颤都没颤一下,窝瓜有些泄气的坐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咱们闹了半天就抬个石头,这石头不抬也没事吧,又不碍咱们。” “你懂什么,既然是能祈求好运的石头,当然要放在中间,你看我们一路过来遇到了这么多的倒霉事,现在我居然还跟你掉在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也不知道组长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把我们救出去,既然如此,那就更加要相信玄学,先焚香祷告,再好好的将这块石头移到最吉利的位置上去,我刚刚已经算过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这里最不吉利,中间最吉利,移到中间去准没错。” 第六章 石敢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模模糊糊中好像听到两个人争执不休的声音,睁开眼时只见到一片黑暗,除了旁边的一从篝火,便只有叽叽喳喳了。 “这是——” 摸到自己干草垛旁边放着的一个手电筒,但见四周好似是一个被绿树丛包裹的绿巨人嘴里一样,登时皱了皱眉头。又将手电筒照向头顶,头顶上是一片浓荫遮挡,连星星月亮都不见,更加是在深山灌木丛里无疑了。 旁边一颗老树盘根,掉落下一地的叶子,还断了几根藤蔓,有气无力的垂挂在地下,李绿蚁感受了一下,发现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擦伤,别的什么也没有,摸了摸下巴:难道自己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那棵树就在掉落的正下方,正好被挂在了藤蔓上勾住了?那现在怎么自己又移动到这里来了? 窝瓜骂娘的声音就在耳边,李绿蚁举着狼眼手电冲着窝瓜处一朝,两人争执的声音瞬间稀落下来,窝瓜恶恶的看了许苇航一眼,放开手“要搬你自己搬,本大帅的屎壳郎下士醒了,这到底是不是字,过会儿自有分晓,你这个脓包过会可别又光速打脸!” 是窝瓜啊。 李绿蚁松懈下来,站起身,发现背包也在一旁,窝瓜与许苇航也背着包,刚才应该是在找出路,但是这里黑灯瞎火又是晚上的,找不到什么出路,只得在这干草垛上将就一晚。 咳了一声,窝瓜紧张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闷的慌,你们在吵什么呢?” 窝瓜拉着他的袖子走到那块巨大的石头旁“你瞧!” 李绿蚁眉毛一拧“石敢当?!” 嗯? 许苇航顿时不服气的“这明明是一块乾陵一样的无字碑,什么石敢当,再说这荒郊野地的,你总不能逮到一块石头就说是石敢当吧!” 石敢当是一块长方体石碑,或嵌入墙中或独立而置,上刻“石敢当”三字。有的又刻“泰山石敢当”。“石敢当”三字意味着所向无敌,可镇百鬼、压灾殃。传统风俗——住宅大门正对街巷路口、桥梁时,可将石敢当立于门口,以镇压不样。 关于石敢当,传说源于黄帝战撤尤时。畫尤残暴,头角无人能敌,所向之物,玉石难存,黄帝屡遭惨败。有一次激尤登泰山而渺天下,自称天下谁敢当。女姻遂投炼石以制其暴,上面刻着“泰山石,敢当”,终致蚩尤溃败。黄帝乃遍立“泰山石敢当”,蚩尤每见此石,便畏惧而逃,后在逐鹿被擒,囚于北极,从此“泰山石敢当”成为民间辟邪神石。 又传说石敢当源于周朝,石敢当即是神名——“石将军”。因姜子牙辅佐西岐文、武二王灭商约有功,死后遂被谥封为“泰山——石敢当”,其神权主执守鬼门关道。因东岳泰山雄伟富有神气,被视为具有无边法力的山神,能镇压任何厉鬼,此后便衍化为驱邪之神。 而在风水学中认为,石敢当不仅可以抵御街道的直冲。并且对桥梁、巷口的直冲也可抵御。其设立的位置,一般以树在正门旁边为较理想。传统阳宅风水刻凿和设立石敢当,须择冬至日后之甲辰日、丙辰日、皮辰日、庚辰日、王辰日及甲寅日、丙寅日、成寅日。庚寅日、王寅日共十日,即所谓“龙(辰)虎(寅)”日,石碑制成,于除夕时用生肉三片祭袍之,新正寅时将石碑立于大门口。 另有一种名为山镇海的符镇法,凡住宅大门为街巷所冲,可回泰山石敢当用石碑一块,上刻“山镇海”三字,立于大门口,以禁压不祥,实与石敢当作用相同,惟流传不广。 听李绿蚁解释了一番,窝瓜深信不疑,当即指着许苇航的鼻子“我就说了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还好本大帅没有与你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鸡飞狗跳、老马识途……不然现在早就成为了民族的罪人了!” 李绿蚁发现窝瓜只有在骂人的时候脑子转的特别快,但是即便如此骂出来的话也多半不对,徒徒让人看了笑话,现在许苇航倒是没在乎这些成语的使用方法,盯在了“石敢当”三字上咬着不放。 “你说这是石敢当,石敢当我自然也听说过,可石敢当上都有写字,这上面哪里有‘石敢当’三个字,你不要以为你懂得比别人多一些就能拿别人当傻瓜!” 窝瓜气愤不已,“这上面有字,你看不懂罢了!” “我看不懂,难道他就看得懂吗?!”许苇航指着李绿蚁的鼻子,李绿蚁淡淡的“的确有字,窝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那戴山鳌的心脏看到的黄肠题凑上面,刻的那些符号了?” 这么一说,窝瓜顿时拨云见雾般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没错没错,就是那个,之前你说,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鬼,不,是水——” “是水书。” “水书!?” 窝瓜与许苇航同时叫出声来,许苇航自然是听说过这水书的大名。 风水学中,各种类型的文字都要多少了解一些,不然无法面对突发情况。这一点是姜云愫亲自告诉李绿蚁的,就比如姜云愫,其本身便熟知西夏文、契丹文、壮文、喃字、梵文、吐火罗文、水书、金文、甲骨文、苗文、藏文、侗文、土文、羌文等三十多种文字,而李绿蚁耳濡目染,至今也只掌握了水书在内的十一种文字,连姜教授的万分之一都比不得,但是即便如此,姜教授还是有感而发说李绿蚁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 最有天分这一点李绿蚁没看出来,但是当现在遇到古墓,姜教授不在身边,事事都需要自己解决时,他才感觉到以前姜教授所在时,自己的无忧无虑。 他们虽经常做的是一些扫尾的工作,但是扫尾的工作也有许多,更多的难关都是姜教授自己解决的,他不过是在旁边打下手,而即使是给姜教授打了四年下手,他所学到的一切也足够他一生享用不尽。 “石敢当,圣公携一百零八部将,于宣和三年正月所立,镇压邪祟,诸邪退散,莫敢不从!” 李绿蚁用手电照了一通,喃喃念了出来,窝瓜试探着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却现在也盖棺定论,得出这玩意的的确确就是李绿蚁口中的石敢当,当即正准备嘲笑许苇航一通,却奇怪的“圣公?一百零八将?《水浒传》?” 李绿蚁摇摇头“北宋徽宗宣和二年秋,方腊利用摩尼教的‘二宗’、‘三际’即——过去、现在、未来之说,睦州帮源发动起义。因花石纲酷害百姓,得到了百姓支持。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水浒传》是,其真实性姑且不论,这一百零八将,也许只是他手下真的有一百零八个部下,并非是《水浒传》中描写的那般。” “喔——”窝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这玩意是故意放在这里的了?” 李绿蚁围着石头看了一圈,正面的文字便是方才那般,背面的文字就是一些描述方腊生平事迹的彩虹屁了,倒是不必介怀,看来这块石敢当的的确确是方腊放在这里的。当即眼睛一眯:之前自己还相信方腊的墓不在黄山,现在这里找到了方腊所立的石敢当,一切就可以明白了。 在这黄山的某一个角落,一定就藏着方腊的墓,那方腊在建墓之时,不知发现了此处有什么邪祟,因此以一百零八将的杀气阻隔,并且立下了石敢当镇压邪祟,不然就会影响自己的大墓所建。 这些王侯将相在建墓的过程中最怕出什么纰漏,恐怕当发现邪祟时,这墓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不然对于这种钱多的没处花的人,早该挪窝,黄山传言乃是龙脉所化,更叫那方腊舍不得离开。 但是问题来了,石敢当在这里,说明那方腊的墓的确不远,他们误打误撞走对了地方,如何联系黑眼镜呢?黑眼镜能准确的找到这里来吗?最关键的问题是,这块石敢当需要其手下一百零八将的煞气才能阻隔住,到底镇压的是什么东西? 窝瓜知道事情原委,正准备回头狠狠嘲笑一番方才信誓旦旦的许苇航,却见他脸色在篝火的照耀下,惨白的不像话,刚准备溜出口的话拐了个弯,没好气的“不会吧,死山鸡,不就是丢个脸么,你怎么跟被老婆绿了一样这么难看,本大帅心胸宽广,看你怂成这样,认错态度良好,方才也没有顶嘴,就饶了你一回吧。” 许苇航忽然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牙齿上下打颤,直嚷嚷“完了完了”,窝瓜心浮气躁,一把抓起许苇航的前胸衣服,恶狠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说了不嘲笑你了,你怎么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许苇航僵硬的看着李绿蚁,对方正在用狼眼手电照射这块巨大的石敢当边角,似乎还想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李绿蚁灯光一闪,发现这块石敢当的脚底泥土好像被人故意翻上来过一般,有点奇怪:方腊这个人死了上千年了,千年前立下去的石敢当,怎么周围的泥土还好似故意被翻新了呢? “那个,这个真的是石敢当吗?”许苇航咽了口口水,再次看向李绿蚁,此时他倒真的希望刚才李绿蚁所说的一切都是骗局,是故意羞辱他才编织的谎言,不然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实在—— “这个我可以肯定。” 李绿蚁没有窝瓜那么急躁,即便是许苇航一再找事,关于该回答的问题还是回答,许苇航脸色霎时由白转青“快走,快走,我们完了——” 窝瓜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刚才这块石头怎么也搬不动,我就先挖了一部分石头下面的土,又用了杠杆原理,虽然没有搬开,但是略微撬动了一点——”许苇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蚊子哼,但是李绿蚁的脸色却变了“你说什么?!” 许苇航哭爹喊娘“我也不知道这居然是石敢当啊。” 见他已经这副模样,木已成舟,窝瓜想揍他一顿都没这心思了,当即一脸担心的看着李绿蚁,小心翼翼的“只是撬动了一小点,应该没事吧?” “不好说,石敢当说来应该就像我之前给你说的,北京四个方位的镇魂至宝一样,那广渠门外的金丝楠木、觉生寺的大钟、永定门的燕墩、颐和园昆明湖边的铜牛和景山,你说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没用的话,北京自从东西南北中拥有了这五样镇祟之物,的的确确是没有出过大篓子,但是若是说没用,也许从开始的妖物根本不存在也未可知。石敢当便是一样的性质,你说到底立在这里有没有用,还真的是不好说。” 但是如果这下面真的没有邪物,那方腊好歹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为什么要特意费这么大的功夫,征调了自己的一百零八将,从各个据点赶来,只专门为了镇压邪祟而做此功夫?而且修建陵寝在即,出现的任何纰漏都是不好,如此兴师动众。 按照这个时间点看来,当时的方腊十一月攻占青溪,十二月攻占睦、歙二州。南面攻克衢州,杀死郡守彭汝方;北面横扫新城、桐庐、富阳各县,进逼杭州。腊月初,起义军攻陷睦州,杀官兵千人,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腊月末,方腊挥师向西,攻克歙州。 正月,又派大将方七佛率众六万进攻秀州。三月,率起义军再次进攻杭州,在城外被王禀打败。杭州失守,形势急转直下,叛军从节节胜利变成节节败退。歙州、睦州、衢州先后失守,其人从富阳、新城、桐庐一路退到青溪县,最后退守帮源洞。此时起义军尚有二十万人,但战斗力大大下降,“与官兵力战而败”。 那时的方腊正是四面受敌,即便他手下真的召集了一百零八名猛将,也是时候将这一百零八名猛将驻守四方,达到为自己看守攻陷之地的目的,不会平白无故在自己腹背受敌,即将落败时,还特意将驻守重要峡口的诸多将帅召集在一起,只为了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立下石敢当。 所以说,李绿蚁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能让方腊当时在如此绝境下,还毅然决然的调动了驻守在睦、歙二州、衢州、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地的大将,前来做这件事,那便不是什么动动手指就能灭掉的小事。 到底有什么东西,是那方腊即使当时麾下二十万大军也无法解决的?还特地要冒这个起义可能会失败的风险,将一百零八将从各地调来? 却这些话,李绿蚁实在不想说,因为一来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自己说了也是徒增人心惶惶;二来,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事,自己还没有搞明白,告诉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帮助,反倒是会让他们自乱阵脚。 不过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 窝瓜见李绿蚁不说话,心里一突:他跟李绿蚁也算是生死与共了,根据之前的种种情况表明,越是在不可捉摸的时候,李绿蚁表现的越轻描淡写,这里面一定有事! 当即恨恨的看了许苇航一眼,许苇航知道此次自己闯了大祸,而这时黑眼镜还不在,登时就哭着喊着要回去。 这下真的是完犊子了,当初嘲笑李绿蚁与窝瓜还没出发就一定会哭爹喊娘的人,现在自己成为了那人,还真的是有点喜剧般的梦幻。 不管怎么样,还有的防卫还是要有的,虽然现在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四周风平浪静,好似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伴着一点昆虫的鸣叫,看来万籁俱寂,就是蚊子多了点。 “今天晚上先不要睡,如果真的顶不住了,也一定要两两值班,等到天亮能看清楚路,我们就马上去找黑眼镜,只要与他们汇合,再大的困难也可以有应对之策。” 李绿蚁冷静的布置下任务,得到了窝瓜的同意,许苇航还软成一坨泥,窝瓜连忙踢了他一脚“败家玩意,如果不是你,老子怎么可能会掉到这里,这块大石头根本也不会在我们的视线里。” 李绿蚁连忙阻止的“哎,话不能这样说,我们要找的就是方腊的墓,现在这块亲手由方腊布置下去的石敢当就在眼前,岂不是说明离我们的目标也近了许多?等黑眼镜找到我们汇合,那就省了许多的弯路,所以说许苇航此次也算是间接的有功才对!” 许苇航听到这话顿时眼中闪现神采“真的?” 李绿蚁肯定的对他点点头:这时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与鼓励,这样危机来临时也不至于四散而逃。 许苇航擦了擦眼泪,连忙振奋精神的“好,就听你的。” 可怜的娃。窝瓜看了忍不住摇摇头:到底是一直在学校长大的学生党,这点危机就差点吓得神志不清了,看来之前的耍横也只是个纸老虎,根本上不得台面。由此可见黑眼镜对于李绿蚁这个狗头军师不在,真的是一筹莫展,连他这样的都能找来充数,现在还得受累保护这个累赘了。 第七章 络新妇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仰躺在草垛子上,这个草垛子是他们俩率先掉下来时,马上搜集周围的枯枝烂叶做的,虽然不够柔软,但也总好过直接躺在地上强。 而且地上是一片碧绿色的苔藓,遍地都像是昆虫的腐烂的尸体,窝瓜还特意将草垛子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足以容纳三个人同时横着躺在上面。 旁边的篝火经由李绿蚁点拨烧得更旺,还特意搜集了一些粗厚的木头放在火堆中,虽然窝瓜不知道李绿蚁有什么目的,但是听他的总没错。 许苇航抱着枪,风声鹤唳、神经过敏的看向四周,眼珠瞪得快凸出来,还一面打着哆嗦,虽然李绿蚁对他说的那一番话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激励了他,但是更大的程度上,是在告诉他今晚肯定会有什么东西要从黑暗里钻出来咬他一口。 李绿蚁检查着自己的包裹,将窝瓜包裹里之前看到的墨斗线、糯米之类的在篝火旁洒了一圈,还用棍子树杈插在松软的苔藓上,用墨斗线将这块草垛子围绕起来,至于桃木剑、符纸之流,便绑在了墨斗线上。 自己现在有两个镇魂铃铛,也全都系在了墨斗线上,只要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这些东西都能保护一二。 为了以防万一,李绿蚁还将黑曜石埋在了土壤周围,窝瓜的五帝钱倒是没抢他的。 勃朗宁是李绿蚁的顺手武器,子弹充满,虎视眈眈。 窝瓜见李绿蚁的布置也有了点兴趣,随口的“屎壳郎下士,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担心。” 李绿蚁手里的墨斗线缠成一个针线包,慢慢的围绕着树杈开始转圈放线,系好的镇魂铃当在上面“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桃木剑跟符纸也晃晃悠悠,窝瓜看了一乐,见李绿蚁撅着屁股,在那边丈量着黑曜石的埋入程度与糯米的撒放是否在八卦方位,跷着脚丫子“你说这里靠近古墓,如果只是方腊在逗我们玩怎么办,也许古墓就在这里,但是离这里还有老远,你判断错了也不一定。” “不会的,我敢肯定。” “你为什么肯定,难道你知道那古墓在哪里?” 李绿蚁一噎:他不是知道,是根据这块石敢当看出来的,但是那些推测也不好对窝瓜说,怕说了让他害怕,还不如让他没心没肺,最好什么事也别发生才好。 窝瓜见李绿蚁闭口不言,继续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直接判断下面有没有古墓吗?” 李绿蚁随口的“怎么可能有那种方法,如果真的有,为什么还要考古的存在——”忽然脑子里出现了姜云愫的声音,神色一怔,窝瓜诧异的“怎么了?” 李绿蚁抬起右手,看向窝瓜,神色郑重“不对,我刚刚说的不对,能直接判断下方有没有古墓,且还能判断这墓葬的吉凶的法子,是有的。” 一座西夏的古墓中,姜云愫正在识别一方扁壶上的图案,只见那扁壶看来形体宽大,气势磅礴,如由两个浅腹圆盘对扣而成,接缝处则多以附加堆纹进行弥合,一看便知是标准的西夏陶瓷品。 “你看,扁壶是西夏瓷器中最典型的器物,为西夏境外其他烧瓷窑口所不见。多为小口、短颈、扁圆腹,腹部中央的一面或两面有圈足,而不是在与壶口相对应的下部,背面的或起放置平稳的作用,正面的或有对称和固定作用。其两侧置有可穿绳的双系或四系,适合背负于身或附于马背,出游狩猎放牧时携带简便安全实用,这充分反映了西夏人的生存特点。” 李绿蚁连忙在旁边认真记下,“之前教授你说壶的生产数量很大,适合于游牧民族使用,是党项民族的特有产品。其三维难度的掌握,器型对称的精殊理程度,都需要特殊的技巧和成熟的经验,这里这么多扁壶,好像有点奇怪了。” 姜云愫笑了笑“这也体现了党项人的聪明才智,”环顾一圈,发现此地的扁壶实在是太多了,有点奇怪的挠了挠头:壶体不便以陶轮制作,不能以模范制作,只能手工制作,或三者的结合。一般王宫贵族也只有少量,还是当做珍品收藏,陪葬的话,这不过只是个王妃的墓葬,规格离西夏任何一个大王的规格都差了很远,怎么有这么多扁壶? 拈起一把土在鼻子尖闻了闻,脸色大变“不好,通知外面的所有从业人员,快离开这里!” 却这时,在上面正在整理器具的学生忽然齐齐呼喊了一声,叫声中带着惊恐,两人匆忙上前,但见原本十几名考古人员齐刷刷的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好似中毒一般,李绿蚁脸上带着慌乱的看着姜云愫,姜云愫镇定的“此地信号接收弱,你赶紧用对讲机先把之前那个村的村长叫过来,叫开几辆拖车来,迅速将他们拉到镇子里去,把糯米给我!” “好!” 李绿蚁不疑有他,径直冲出去,一通手忙脚乱,带着村长推着木板车来到场地时,却见地上的一群考古人员有几个已经悠悠转醒了,有点奇怪的“姜教授,刚才?” 姜云愫用食指在嘴边晃了晃“方才在打开八号坑入口时,坑底有一个奴隶殉葬坑,刻意被人布置成了只要生者打开墓葬,一定会为煞气所碍,吸入煞气不施救的话,就会有虞。” 李绿蚁听了连连惊叹的,又转过头对姜云愫道“那姜教授,为什么在此之前你只是闻了一下陵墓内的泥土就知道这里大事不好呢?” 姜云愫笑了笑,将一切娓娓道来。 在寻龙点穴的过程中,相土法是一种很重要的辅助方法,可以借助察看穴中土质的好坏来判断该地点生气的旺衰。而如何考察穴土吉凶,则根据相土师的总结得出了四种。 一是闻土辨气法。即取深入地下数米深的“开井”之土来嗅闻,若其味自然袭人,如有一股清香,入人五脏与人调和,如芝兰参岑,扑鼻可爱者,贵穴也。而地表上的泥土曾经日晒雨淋,其味不可辨,所以不适合这种考察方式。 二是辨色法。“辨色法”在郭璞《葬书》中有记载:“夫土欲细而坚,润而不泽,裁防切玉,备具五色。”土的颜色与气脉的好坏有密切联系。为什么要求穴中有五色土呢?《地理大全》解释为“五气行乎地中,金气凝则白,木气凝则青,火赤土黄皆吉,唯土黑则凶。五行以黄为正色,故亦以纯色为吉。又红黄相兼,鲜明者尤美,间白亦佳。青则不宜多见,以近于黑色也。”如果土很干燥,土块大小如栗子一样,或者土湿的像腐肉一样,这样的地方都是凶穴,葬之不吉。五色土当中,以红土、黄土最好,紫土、白土次之,而黑土不吉。土又要有纹理,土细腻而不坚硬,土的颜色又鲜明,具有这些条件的土为吉。土质顽硬,砂块松散,则为劣土。 三是“秤土法”。即称量单位体积土的重量。方法是:取士一块,四面方一寸,称之,重九两以上为吉地;五七两为中吉;三四两为凶地。或用斗量土,土击碎,量平斗口,称之,每斗以十斤为上等;八、九斤为中等;七斤为下等地。单位质量越高的土壤,则表示该地风水越好。 四是度量法。在选定的建筑基址中心,挖一个小坑,将挖出来的土捣细过筛,再将细土填人坑内,不要压实,与地面水平即可,过一夜,次日晨去观察,松土拱起,则地气旺,土吉;如果松土下沉,则说明地气衰,不宜用。《相宅经》记录:“于基址中掘地,用围阔一尺二寸,深亦如之,后将原土筛细,复还原坑内,以平满为度,不可按实。过一夜,次早起看,若气旺,则土拱起;气衰,则凹而凶。” 李绿蚁平静的看着窝瓜,“窝瓜,距离此地不出百米,必有大墓。” 窝瓜登时从草垛子上立起身子,惊叹的“真的?” 万籁俱寂,银白的月光洒在丛林之上,透不进光亮来,到处都有盛夏之后的蝉鸣与纺织娘的叫声,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此时的草垛子好像是一张木板床,虽然抬头看到的是漆黑,但眼前的篝火还能烛照光亮。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的这片绿色大网以内的一草一木,也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一种如幻的感觉。 渐渐地,原本昆虫的鸣叫声都渐渐稀落了,篝火在燃烧中发出“哔啵”声,有的火焰星子炸开,好像是在天上的星子掉落在火焰中,又因为火焰的温度太烫而跳出去一般。 蝉鸣不见、昆虫的声音不见,一切静谧的可怕起来,而原本决定好两两值班的几人,居然无意识的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睡眠之中。 空气里似乎有种能让人昏昏欲睡的香气,舔舐 着几人的鼻子,让几人安静平复,李绿蚁与窝瓜就算了,现在的许苇航可是惊弓之鸟,根本不可能睡得着的,却居然奇异般的睡着了。 静谧的可怕的丛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四周安静的诡异,篝火也渐渐的开始零落起来,之前还不断往外溅射的火星子也有日落西山的颓势,因为木柴不够了,里面还堆了一大堆的灰烬。 “沙沙——” 好像是什么东西挤过树叶发出的声音。 “沙沙沙沙——” 是更多的树叶摩擦声,依稀之间似乎是什么比较大的动物擦着丛林走过来。 “咔咔——” 接着好像是螃蟹用他的爪子在地上爬动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其实已经非常刺耳了,但是不知为何,李绿蚁、窝瓜、许苇航都没有醒来,依旧在昏昏的沉睡,而李绿蚁手里还握着那一只勃朗宁,似乎刚刚是在检查枪支的时候忽然睡着的。 李绿蚁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的,还是上次遇到的那个长着女人脸的蜘蛛,但是这次的情节变了,变成了窝瓜躺在地上,脖子被啃食的满是鲜血,李绿蚁想冲上去救他,但是手脚都好似被捆绑住一样,动也动不了。 即便是在梦里,他的耳朵也能听到动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跃过来了,在自己的不远处,在黑暗中有好多只东西朝着自己爬过来,但是自己无论如何而已醒不过来。 这香气——香气是什么? “叮叮——” 两个被扣在墨斗线上的镇魂铃忽然发出“玎珰”作响的声音,原本被困在自己的梦里的李绿蚁,霎时间如溺水的人见到了陆地一般,大口呼吸的醒来,窝瓜与许苇航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 “奇怪,刚才还在唱《十八 摸》,以前本大帅唱这歌都是越唱越精神,刚才怎么睡着了?”窝瓜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许苇航也悠悠转醒,众目霎时相对,围在墨斗线外的东西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这香气之下,眼前的食物居然会醒过来。 只见四只长着蟹爪的长爪弯曲着爬行,其腹部是类似马蜂一般的椭圆形肚囊,上面长满了黑色的绒毛,而其蜿蜒到背上的,头部地方,居然长着一张女人的脸! 许苇航当场吓晕,窝瓜连忙给他顺气顺了半天,“喂,你要死也死的正经一点,不要成为被吓死的行不行?我只听屎壳郎说过最憋屈的皇帝是掉在粪坑里被淹死的,你要是被蜘蛛怪吓死,我怎么跟黑眼镜交代啊。喂,喂——” 许苇航悠悠转醒,起身又与那蜘蛛四目相对,登时就要晕倒,李绿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窝瓜一面掐着许苇航的人中,一面忍不住开始吐槽其他的无用,却听李绿蚁道“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蜘蛛精吗?” “记得啊,不是你的意淫对象吗?”怪异的拧着眉头,顿时里李绿蚁八丈远,试探的“你的意淫对象,是这玩意?草,屎壳郎下士,你的口味够重的啊。” 李绿蚁掀了掀眼皮,懒得争辩,当即道“在日本的一些民俗传说中,他们称这种生灵为络新妇,但是络新妇的原型却是中国的《西游记》中的蜘蛛精,是蜘蛛变为人形的妖怪,会诱惑男子,当男子被诱惑后,会将男子的首级取走食用。弱点是怕火。” 许苇航刚转醒,便听到李绿蚁说这是妖怪,当即吓得不轻,连忙抓着他的袖子“妖怪?我们要被吃掉吗?” 窝瓜嚎了一声,“你怂什么,这里论本大帅最英俊潇洒,既然是个女妖怪,最要紧的也是吃唐僧肉,养颜美白,你这点肉跟屎壳郎下士是半斤八两,本大帅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即将成为目标的人都没嚎,你嚎什么?” 被窝瓜吼了一顿,许苇航总算是停止了要死要活,李绿蚁镇定的“古人说这是妖怪,其实不过是对于未知物种的神化,刚才我们无缘无故的睡着,肯定是这络新妇能够在袭击对手前喷射出一种奇异的气息,闻起来好像是花香,使得对方陷入昏睡之中,而他长相又如此恐怖,这才被神化成了妖怪。” “在爬行类甲壳动物中,络新妇本来就是一个属,其分类地位为——动物界——节肢动物门——螯肢动物亚门——蛛形纲——柄腹亚纲——蜘蛛目——肖蛸科——络新妇属,也有以这名字来命名的剧毒蜘蛛,如:斑络新妇。” 许苇航散去全身恐惧,忍不住看向那络新妇道“你是说,这玩意就是一只变异了的蜘蛛?那人脸也是——”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蜘蛛目分类众多,黄山传言可是龙脉之地,真的借助龙气养育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使得这些东西成了精也在情理之中。” 窝瓜凑过来插科打诨的“不对啊,毛主席不是说过建国以后的动物不准成精吗?” 李绿蚁一顿“说的有道理,作为建国后新世纪的接班人,窝瓜,过会你先上,打头阵!” 因为蜘蛛种类的动物最怕的就是火光,幸好李绿蚁有先见之明,在其前后都布置了两大摊篝火,但是篝火迟早会有熄灭的时候,而且那些络新妇只是动物,根本不是邪祟,之前布置在篝火外面的墨斗线、桃木剑等东西,被那络新妇的爪螯扯断扔开,之前唤醒他们的镇魂铃也“铛铛”扔出老远。 不远处的山崖上—— 正在前进的黑眼镜一顿,提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邓人揭与卓子衍摇摇头,宗垳看向黑眼镜,黑眼镜屏息闭眼,再次听了一下,那声音转瞬即逝已经消失了,可此时不知为何,罗盘上的指针疯狂的动个不停,最后停在了八奇之中的“逆”上。 而另一根却悄然指向了东逆方位,顿时脸色一变。 第八章 闻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逆,不顺。指磁针浮而乱动无序。向东逆:地下有祭记灵物;向南逆:地下东北有异矿;向西逆:地下东有磁器;向北逆:地下西南有白骨;中逆:地下有灰炭之类。 “这附近有祭记灵物,且指针扶摇不定,不愿骤停,看来数量很多,且还在移动,这祭记灵物是活物,快走!” 他们有危险了! “咯咯——” 视线能及的范围内一共有四只络新妇,但是浓密的丛林中,树叶还“沙沙”作响,所以那些看不到的络新妇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只,谁也说不清。 每只络新妇拼了命的想靠近这方草垛子,但是此刻显然被李绿蚁该死的聪明才智挡住了去路,李绿蚁在前后各燃起了一大堆的篝火,而侧边特意多缠绕了一些墨斗线,这些东西不是邪物,但是那些墨斗线却让它们费了很大的功夫突破,毕竟爬行动物与哺乳动物的走路方式还是有区别的。 许苇航与窝瓜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许苇航上下的两层大板牙碰在一起“咔咔”作响,好像是即将冬眠在储存肥肉含量的土拨鼠一样,窝瓜本来就心惊胆战,被许苇航这样近距离的折磨,更加心烦意乱,怒然看了他一眼:许苇航正如一只树袋熊一般的四肢捉住窝瓜,似乎生怕被抛下。 火光渐渐稀落,周围的木柴也开始慢慢变黑,再由黑转变为灰尘,四只络新妇的女人脸上似乎露出了爽快的笑容,“噼里啪啦”,当后方的那一堆篝火快要燃尽时,许苇航忽然嚎叫一声“快想想办法,求你了,想想办法,这些爬行动物要吃掉我的脑子!”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举天发射了一发,“丁零当啷”的掉出一个枪壳,冷着脸“今天没有任何东西会吃掉你的脑浆子,除非你自己看不下去,将你的脑浆子丢出去决定回炉重造一个。” “你!” 窝瓜看着李绿蚁,眼前一亮“你有主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主意。”李绿蚁坦言:说实话,如果真的是邪祟的话,倒还能想出克制的法子,但这玩意是属于肖蛸科的一种,除了打119最直接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过会儿你先带着许苇航,从火焰比较旺盛的后方突围,我断后。” 许苇航听到李绿蚁这样说,期冀的看着窝瓜,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带上我,他断后。” 窝瓜一巴掌将许苇航的蠢脸拍开,在包里也找出两把毛瑟手枪,吹了个口哨看了看他们表面的油光锃亮:呦西,黑眼镜很懂我咩,但是也没有那么懂,要知道配本大帅的,还是机关枪“哒哒哒”最爽了。 李绿蚁看到窝瓜的表现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摇头,“不——” “少废话,过会你带着这个蠢蛋从后方突围,本大帅断后,这些人脸怪物你对着撸的出来,本大帅绝对撸不出来,所以屎壳郎下士,你就放心吧,本大帅不会因为这些玩意长了一张奇奇怪怪的脸,而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李绿蚁动作一顿:这样一说,还真的有点让人怀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前面的那堆篝火忽然“咔嚓”冒出一个巨大的火光,然后光晕便开始以直线下降的辐照范围而缩小。 “咯咯——”离它最近的一只络新妇笑了一声,一步步毫无畏惧的朝着三人走来。 方才的那声枪响显然让这几个怪物受到了一些惊吓,也因此选择了在后方观望,现在威胁消失,立马冲上来。 “窝瓜,跑!” “啪啪啪——”李绿蚁首当其冲,将窝瓜与许苇航一脚蹬下草垛子,许苇航背着包跑的飞快,因为那些络新妇发觉前方的火焰变弱都迂回的跑过来了,而后方倒是形成一个空缺,李绿蚁一边开枪,一边迅速蹲下,捡起窝瓜的包裹甩给窝瓜,“接着,快点走!” 说话间已经对着那些东西又开了几枪,原本他的枪法极好,只要趁这些蜘蛛攻击时,射穿他们的腹部就好,但是那些玩意会在攻击之前将舌头吐出来,然后会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发一种粉红色的薄雾,每当那薄雾吸进去一点,就会产生晕眩感,进会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的合理性,从原本的笃定到怀疑,因此李绿蚁虽然发射了四十几发子弹,但是都是擦着边飞出去的,而即便如此也让那些东西心惊肉跳, “咯咯——” 怪叫了许多声后,络新妇停在了李绿蚁的不远处,而此时许苇航已经一溜烟拨开灌木丛跑了个没影,窝瓜正在不远处焦急万分的,看着还停留在草垛子上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随地要倒下来的李绿蚁。 “屎壳郎!” “我,我很好——我很好——” 蛛群畏惧这个人类手里拿的不知名的武器,因为其看起来威力十分巨大,甚至有可能超越了刀剑,能射穿自己的腹部,而李绿蚁吸入了更多的雾气,只感觉耳鼻之中尽是花香般的甜,若不是意志苦苦支撑,只怕早就要倒下去。 这种能在战斗开始先麻痹对手的怪物,还长着人的脸,如此巨大的超乎寻常—— 李绿蚁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方腊会放着正经事不干,专门过来收拾它了:这附近一定有这玩意的巢穴,而在皇陵的建造过程中,这些东西吃掉了许多的工匠卫兵,而且还没有专门克制他们的办法,人在无声无息中死亡被捕,几乎神化为士兵眼中的恶魔,岂不就是邪祟么。 就好比蛇类与蟑螂、老鼠、蚂蚁一般,只要你在任何一个建筑里发现了一只蟑螂,那势必在不远处一定有一窝蟑螂在某个角落窥探着你,其他小型动物大抵如此。 只是李绿蚁不明白,既然不是邪祟,那石敢当就不会发挥用处,即便那许苇航真的扒拉了一下石敢当,为什么会让这些络新妇真的冒出来呢? 然而事实容不得他多加思考,李绿蚁在朦胧之中,只感觉四肢无力,而身后原本不怎么重的包一下子好像要将他的脊梁骨压弯,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拿着枪的手也感觉重达千斤,他的意识模糊,但是耳朵还很清楚,“窸窸窣窣”是爬行动物的脚步声,那些东西放弃他们俩,只盯着自己吗? 但是又为什么,他的眼前看到的,是自己在一个田园之中,过着无忧无虑快乐的日子呢?没有纷扰,没有谜团,没有任何尘世间的琐事将自己羁绊。 “咯咯——”李绿蚁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上粘着一坨粘液收缩出来,顺着自己的脸舔了一下,花香更加浓郁了。 “屎壳郎下士,屎壳郎,快跑,快跑!!” 有人在喊一只屎壳郎么?李绿蚁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这人真蠢,他喊屎壳郎,屎壳郎怎么会回答他? “嚓嚓——” 窝瓜眼见着四只大小不一的络新妇全盯着毫无招架之力的李绿蚁,心焦如焚,虽然他的口鼻之外也有浓郁的花香,但是刚才李绿蚁拼尽了全力告诉他这香味有毒,虽然吸入了一点手脚有点麻,但是也不碍事,可是现在屎壳郎已经被那只络新妇的舌头卷起来,正要当成手抓饼要下口呢。 窝瓜想到李绿蚁此前对自己的舍身相救,今日又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落得如此地步,怎么能跑? 看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个镇魂铃,这是方才系在墨斗线上被络新妇甩开的,忽然脑海中有了一幕回放:自己记得,在三人陷入沉睡之时,好像这铃铛—— 眼见着李绿蚁要掉入那些人面蜘蛛的食道里去,窝瓜连忙喃喃自语:即使去过了一只大王八的食道,那好歹也是个成了精的大王八,现在要是掉到这丑了吧唧的肚子里,屎壳郎,我第一个鄙视你! 窝瓜为防不测,一个翻身顺手握住那镇魂铃的把柄,又一个鲤鱼打挺般的立正,与此同时迅速的摇动“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李绿蚁正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捆绑住吞下时,耳畔响起有如黄钟大吕的晨钟暮鼓声,忽然一个激灵,“啪”—— “吱——” 擦着李绿蚁的脸庞射出去一颗子弹,人面蜘蛛怪叫了一声,一滩绿色的粘液飞溅在李绿蚁的头上,“啪嗒”一声,李绿蚁的耳瓜子“嗡嗡”的,耳膜都被震裂了,却使劲的摇了摇头,意识清醒,窝瓜手舞足蹈的对着屎壳郎又叫又跳,虽然李绿蚁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立即掏出枪转过身去。 但见离自己只有两厘米的,是一只巨型蜘蛛张开嘴的食道,而那只巨型蜘蛛的舌头刚才因为受伤正流血不止,舌头被洞穿已经退下,但是看着李绿蚁的眼中却露出恶毒的光芒,剩下的三只络新妇虎视眈眈的上阵,又想故技重施,从嘴里喷出什么,却这时窝瓜手里的镇魂铃响个不停。 李绿蚁对近在眼前的怪物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勃朗宁手枪在这一刻连发数十枪,但是自然如之前一般,虽然窝瓜手里的铃铛响个没完,可是李绿蚁毕竟离源头太近,并没有枪枪都中,真的中了一发也是打在蜘蛛的一只腿上,那只络新妇怪叫一声,却继续朝着李绿蚁扑来。 三只蜘蛛成犄角之势,将李绿蚁围了个水泄不通,受伤的络新妇退下,这三只络新妇可以自己拿主意,商量怎么吃这个人类了。 此时丛林中那些“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受伤的那只络新妇凄厉的高鸣一声,将原本正在仓促从背包里翻子弹的窝瓜一惊,使其动作一顿。 这些玩意的移动速度很快,也很狡猾,但是赤手空拳的上去明显不理智,因此子弹一光,窝瓜迅速的装填,现在这玩意又整的这一出鬼哭狼嚎的“屎壳郎下士,它干嘛呢?” 李绿蚁的子弹也差不多告罄了,仓促一应“根据它的情绪和现在的情况看来,它们应该是想找更多的帮手来群殴!窝瓜,你快走!到时候它们数量一多,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大大小小更多的络新妇,将原本就雪上加霜的两人更是逼得无处可走。 完了—— 窝瓜动作一顿,但凡有小型动物的地方,遇到一只就有一窝,还真他娘的想对了。 “咔”,李绿蚁在上面,终于在危难之时将草垛子上的三只络新妇干掉,三只络新妇的肚子上开了十几个洞,惨叫着从草垛子上翻滚下去,落在第一只舌头上长洞的蜘蛛前,却那只蜘蛛以舌头将三只络新妇拖走,以极快的速度就将同伴吃掉了。 娘的,这玩意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吃啊。 窝瓜看了目瞪口呆,那只络新妇显然在蛛群中的地位不低,当那些大大小小的络新妇从四面钻出来时,都点头向它致意,窝瓜此时的子弹装填完毕,几个小鸡快跑就蹦跶到了草垛子上,看着李绿蚁,李绿蚁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目相对,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四周冒出来的黑乎乎一片,脸上还带着阴毒的笑意,窝瓜凑到李绿蚁旁边“你看这像不像许苇航?” 李绿蚁鼓捣了他一下“积点口福吧。” 不过还好,许苇航逃出去了,这算是现在不幸困境中的大幸了。 就在两人背对背相靠,准备大杀四方时,丛林中再次响起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东方—— 李绿蚁与窝瓜的枪口同时调转向那边,蛛群也感觉到了动静而躁动不已,难道是?? “乓乓——” 枪声更加接近,窝瓜踌躇着,想向那个方向开枪,心里却有别的担忧,看着李绿蚁,李绿蚁闭上眼睛,侧耳聆听仔细聆听了一番。 “这声音,似乎是——” 茂密的树林中响起络新妇的惨叫声,只见从东西两个方向,飞射出无数的络新妇尸体,那些络新妇的全身被贯穿成筛子,且那足迹似乎是整体的一条道,好像推土机一样推过来,李绿蚁当即脸色大喜。 “以枪支的射程和速度,以及换弹频率和声音,这是阿玛莱特AR-50狙击步枪!” 窝瓜一副见鬼的看着李绿蚁“这也能听出来?” “阿玛莱特AR-50狙击步枪,品质一流,射程可精确到2400米,其美国LEUPOLD里奥波特MARK4系列,狙击观靶单筒望远镜 ,有20-60x80mm的规格,我不会听错的。这是黑眼镜身旁的卓子衍手里的狙击步枪。” 窝瓜翻着白眼的“这也是你在大学里面的选修课之一,枪支介绍?” 李绿蚁爽朗一笑“美国LEUPOLD里奥波特MARK4系列单筒望远镜是不错,但是我帮他提升到了施密特-本德3-20×50PMⅡ, Ultra Short,手动单发,用的是0.50口径的子弹,对轻型掩体内的目标很有效,可以射穿汽车,小树,射个蜘蛛简直是易如反掌!” 卓子衍从西方冒出,邓人揭从东方冒出,前面飞射出来的络新妇尸体好像小山一般堆积,之前围在四方的那些络新妇早就跑了个没影,只剩下一只之前被窝瓜打穿舌头的,其阴毒的盯着两人,似乎复仇名单上又多了两个。 邓人揭慌忙就要追,黑眼镜摆摆手,似乎在说:天色已晚,穷寇莫追,逼急了掉入蛛窝之中,届时己方也没好果子吃。 宗垳也从黑暗中紧随其后,许苇航瑟瑟发抖的过来,看到李绿蚁与窝瓜还没死,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却又故作正经的“咳”了一声,“还好我临危受命,拼死突破,给组长捎信,否则哪里会轮得到你们两个坐享其成?” 窝瓜憋气不已,当时又要发作,李绿蚁拦住他,对着他默默摇了摇头,窝瓜“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宗垳“呵呵”干笑的“这个,小兄弟,此次如果不是许学者的话,我们还真的一时半会找不到你,的确是他带着我们来的。” “不劳他大驾了,即使没有他,黑眼镜也会来救我们的。” 黑眼镜平静的看了洋洋得意的许苇航一眼:的确,此次若不是自己拿枪抵着逃出来,找到自己的许苇航脑袋上,逼他带着自己一行人来到这里,恐怕还真的会晚了一步。 而此刻的许苇航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的一副窝囊样,更浑似忘记了之前拼了命的找到黑眼镜,吓破胆要逃走的屁滚尿流,一门心思全是自己已然成为了团队里,救队员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人物,鸣鸣自得不已。 黑眼镜上下的扫视了一番两人,发现除了李绿蚁外表看上去稍微狼狈一番以外,到底也没有受什么伤,算是放下了心。 “今夜到这儿,找个高地修整一番,天亮出发。” 黑眼镜的这个决定无疑是考虑到了络新妇存在的可能性,因此对其做了充分的防备。 见还有只剩一口气,舌头上有个洞的络新妇,卓子衍冷漠的上前,将枪管放到那络新妇非口腔里,络新妇出于生理本能的将枪管缠住,虽然知道那枪管是会要自己命的东西,但是一旦有任何事物在自己眼前,让自己感觉到受了威胁,就会用舌头缠住对方送入食道。 卓子衍嘴角一咧残忍的笑意“丑东西,来世投胎时,千万要谨慎。” 第九章 消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乓——” 旁边的邓人揭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卓子衍,他们一直跟着黑眼镜,性格单方面来说其实是很戆直的,但是今天卓子衍表现的有点不像他了。转瞬又看到那生物如此恶心,当即微微摇头:管他呢,这种东西不论怎么死都是要死的。 李绿蚁上前打探了一番死后不断渗出液体的络新妇,其背面一片漆黑,十分光滑,当即狐疑不已,窝瓜问道“怎么了?” 李绿蚁环视所有躺在地上的络新妇尸体一圈,更加奇怪的“窝瓜,你看,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梦吗?那个梦里出现的怪物与这里的怪物分毫不差,但是在梦里,它们的背上是有着鲜艳夺目,好像是不规则的多边形花纹的,可是这里却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将这怪物的任何细节都预测到了,可是花纹是一个动物的标志,这些生灵的背上居然没有?!” “所以??” 窝瓜伸了伸脸,做了个惊奇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李绿蚁的答案。 李绿蚁沉闷的“我也不清楚,也许——” 场面有点诡异的平静,宗垳打圆场的“这些蜘蛛已经如此奇怪,再怎么奇怪也不为过,今日劳累了一天,休息一下,小兄弟实在觉得不放心,白天再来看一圈,日头大,光线足,总好过现在黑灯瞎火,筋疲力尽强。” 说的也是。 李绿蚁笑着看了看宗垳,黑眼镜也是这个意思,其慢慢从许苇航身边走去,原本正在得意的许苇航看到黑眼镜,顿时瑟缩了一下脑袋:之前一直以为组长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是当组长疯了一样用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不带路就必死无疑时,许苇航相信,只要当时自己说一个“不”字,他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你的枪技进步了不少。” 黑眼镜走过卓子衍身旁时说了一句,卓子衍立正行礼“仰赖组长的栽培!” 一群人跟着黑眼镜,穿过了茂密的浆树丛,又穿越过了许多藤萝树瀑,看到一棵巨大的树桩,树桩似乎是硬生生被什么砍断一般,从中间裂为两半,但即便如此,这棵树的树桩也实在太大,似乎在被拦腰砍断后,又从中间生长过一般,树桩的中间青青嫩嫩,还布满了青苔,足有一个成年人站立的高度。 黑眼镜抿嘴看了一下周遭,周遭树木虽多,但是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栖息地了,且都是暴露在外面的,这棵树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垂挂下来许多的树蔓,紧急情况也可以利用一下。 众人今晚便是在此过夜,拿出了包裹里面的食物充饥,李绿蚁凑近黑眼镜,将之前测量下方有无古墓的四种方法告诉了他,黑眼镜的反应却很寡淡“既然你知道的话,明天带路即可。” 李绿蚁挠了挠头,轻轻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黑眼镜侧过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绿蚁往后退了退,摇着头“没有了。” “你最后一班守夜,早点休息,既然你对那些蜘蛛的存在有怀疑,明天白天也可以看个够了。” 李绿蚁抿了抿嘴:以前黑眼镜即便是沉默寡言,但也不会好像是对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一样,因为李绿蚁觉得,黑眼镜几次对窝瓜与自己施出援手,自己两人应该在某种程度上让黑眼镜信得过才是,但是现在看来,怎么—— 见李绿蚁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旁边,窝瓜关心的“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窝瓜的视线在黑眼镜等人之间游走了一下,当即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拍了拍李绿蚁的后背,宽慰的“也许黑眼镜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本大帅总感觉黑眼镜这一路好像变了点什么。” 李绿蚁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搭腔,整理了一下睡袋就要入眠,窝瓜又叽叽咕咕的将李绿蚁弄醒,在他耳边道“刚才我要揭穿那山鸡,你为什么阻拦我?” 李绿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这个,当即翻了个身,郑重的看着窝瓜“窝瓜,你知道卧薪尝胆的故事吗?” 窝瓜看天看地看蚂蚁“这个,好像大概可能似乎——” “公元前468年,范蠡帮助勾践灭吴成就霸业后,因其有大功,勾践封他为开国大将军。但是范蠡却留下一封信辞谢了勾践的厚爱,离开了越国。不光如此,他还在齐国写信给同为勾践卖命的文种说‘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 “未经历灭国之事前,勾践的德行不好。《国语·越语》记载其先人就世,不穀即位。吾年既少,未有恒常,出则禽荒,入则酒荒;且其亲近小人,不敬大臣;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 “而最后历史证明,范蠡所言不虚,勾践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范蠡离开越国后,田种就被逼自杀。那许苇航心胸狭窄,既没有真才实干,又不能容人,比之战国时期的庞涓都不如,单论毅力品格,更加不如卧薪尝胆的勾践,共患难已经是为难,怎么还能共富贵?他虽比勾践更甚,甚至比不上勾践,但是我们却要做能审视夺度的范蠡,功成身退。” “俗话说‘宁得罪小人,也不得罪伪君子’,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若是揭穿他,最后不欢而散,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宗垳很明显是他那一边的,黑眼镜不好做人就算了,我们的地位就很尴尬了。这实在是划不来、且没必要的事情。” 窝瓜闷声的钻到睡袋里“本大帅是不知道什么卧薪尝胆,本大帅只知道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无需十年,本大帅一定要把这仇报了,否则天天放着这样的小人在眼前蹦跶,很快就会短命的。” 李绿蚁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一夜好眠。 凌晨三点半,李绿蚁与窝瓜被卓子衍、邓人揭摇醒,是他们俩值班的时候了,李绿蚁揉了揉眼睛,窝瓜打着哈欠,心不甘情不愿。 窝瓜选择把玩枪支来消磨时间,却忽然低头时“哇哦”一声,李绿蚁看去,只见其指尖流了点血,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破了一般,窝瓜忿忿的将那一棵草扔在旁边,骂骂咧咧,李绿蚁捡起一看。 “是头序楤木。” “什么木?” 李绿蚁无奈的“头序楤木,灌木或小乔木,一般高2到10米,为楤木属下的一种。广布于中国南部,但是在黄山上似乎分部的特别多,估计也是特殊的地理原因。” 窝瓜烦闷的“这玩意怎么还长刺呢。” “这也是地理原因了,你要知道黄山主要有红嘴相思鸟、棕噪鹛、白鹇、短尾猴、梅花鹿、野山羊、黑麂、苏门羚、云豹等珍禽异兽。其中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有:云豹、金钱豹、黑麂、梅花鹿、白颈长尾雉、白鹳。而这头序楤木是他们的主要……” “得得得,本大帅不疼了,你看,你看——” 窝瓜连忙将那可比五根手指头的手指伸出来,李绿蚁抬了抬眼皮“不疼最好,我就说了,科学是能治愈一切疾病的源动力。” ………… 窝瓜默默的转过身,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我又犯了什么错才要受这个罪? 将背包中的一切东翻西翻,拿出之前差点捡不回来的镇魂铃扔给李绿蚁“拿着——” 李绿蚁小心接住:在之前的那一场大战中,几乎很多东西都遗失了,抢救回来的也只有这个镇魂铃了。 叹了口气放进包里小心收好,窝瓜忽然“咦”了一声,拿出一把枪左右翻身看了看,“这把枪有点玩意。” 李绿蚁接过来一看,窝瓜在旁边道“这把枪只是很普通的手枪,但是序列号却被故意磨掉了。” “在哪儿发现的?” 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窝瓜的身后,李绿蚁将枪递过去。 窝瓜指了指黑眼镜之前递过来的包裹,原来这把枪被缝在那个小袋子的夹层中,轻易看不到,如果不是窝瓜东拉西扯的漏了缝,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玩意,还真不会注意。 枪支的序列号是每把枪在出厂时的身份证明,就好似人类的身份证一样重要,现在这把藏在一堆驱邪之物的袋子里,来历不明的枪支居然刻意被人磨掉了序列号—— 在场的除了窝瓜还没看明白,黑眼镜与李绿蚁倒是心里有大概了。 我国的排列枪支序列号的方式是,从左往右写,但是读法相反,比如QBZ95,就是“枪步自95”,读法为“95式自动步枪”。弹药命名也差不多;比如DBP-87,就是“87式普通步枪弹”,读法是“5.8毫米普通步枪弹”。 美军的实验型号武器名字前加个X正式装备后,就把X去掉,比如美军的XM-8和XM-107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XM-8已经胎死腹中了,而XM-107已经装备部队了,现在叫M107大口径狙击步枪。 俄罗斯的AK-47,AK-74也不必多言,无非就是,卡拉什尼科夫,还有德拉贡诺夫之流。 只要拥有序列号,便可以推算枪支的生产场地,得到铸造枪支的源工厂在哪。因为世界各地铸造枪支的工厂都是有限的,这些工厂的所在地,只要是军用的一查便可得到,如果是私人企业也会标注在档,而如果是小作坊之流,也有办法通过序列号上得到该枪支的生产年份,这样逐个排查,只要花时间,总会搜出来这把枪的原生产地。 在这种情况下,枪号的位数至关重要,单号枪支前面加“0”而双的不用加,比如95式自动步枪号为0902xxxx这个是八位,双数的,就用前两位09加枪型号,09+95-1,得出03年出厂的。之后的生产年份就等于设计定型年份+生产年份代号-1。 李绿蚁淡淡一笑“这个人倒是聪明。” 黑眼镜脸色毫无波动“我看倒不见得,将枪支的序列号磨掉这么愚蠢的事情,除非彻底磨个洞,否则用酸都可以复原。” “所以这个人又用随机点刻压力机做了处理,把它藏在金属密度中,不仅可以逃过x射线衍射,还有其他高科技手段的检测,虽然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但这枪已经接近完美的查不到源头了。” “这不就是屁股上的痔疮么?” 窝瓜抬了抬眉毛,耍宝的看着两人,一脸期待的以为自己的精彩比喻会得到赞赏,结果并没有,反倒有点泄气。 黑眼镜陷入平静,显然他将这把枪拆解下来看了一遍,发现的确如李绿蚁所说的一般,却见李绿蚁成竹在胸,当即抬头看着他。 李绿蚁被他盯了一晌,有点惴惴不安,还没有等黑眼镜主动开口,自己道“虽然这些手段真的很好,但我也说了,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他所作的一切都接近完美,但是还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失误。” 将子弹下膛,九颗子弹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李绿蚁拨动了一下九颗黄澄澄的子弹。 “虽然序列号无法恢复也查不出来了,但是根据弹道记录也能查到丢失枪支序列号!” 黑眼镜与窝瓜眼前一亮。 “射出来的子弹,来源于枪本身。枪也是有指纹的,就是膛线,子弹发射时是被挤进枪管里面的,出来后会在表面留下凹痕,根据这个凹痕就基本可以判断那只枪发射的源头了。” 黑眼镜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针对的大多是传统工艺制作的枪管。而只用一个直径大于枪管的硬金属棒表面有膛线从枪管里面拉出来,一次成型。而枪管金属有时温度、硬度等等因素影响,硬拉出来的线并不都是一样的,完成发出去的子弹凹痕也不一样。现在半自动化生产模式下,枪管直接激光蚀刻,或者用直径小于管子的硬金属棒表面有膛线塞进去,外面敲击枪管制线,这样的枪管比较统一,并不好识别。” “你说的没错。” 李绿蚁紧紧握住手掌心的子弹,复又平缓的松开“但如果,这把枪就是用传统手工艺制作的枪呢?” “你说什么?” “这个背包里面的一切,无一证明了此人也是个倒斗之徒,这样的人绝不会冒险从军用基地偷来枪支,而且也根本偷不到,私人企业的枪支不会轻易卖给这样的人,他也接触不到,如果真的要冒这个险,一旦被查到有缺失了序列号的枪支就会引起全方位的搜索。” “那如果是在出厂时偷偷的拿下来,不被打上序列号不就好了?” 窝瓜在旁边插嘴,李绿蚁解释“这种情况不存在,枪支研发至今,大多数工厂的生产过程已经实现了半自动化,整个生产的流水线严密的超出想象,食品部门尚且如此,何况是枪支企业?你要避开流水线上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机,还要想办法堵住待命工人的全部口舌,这实在不可能轻易办到。” “所以剩下的,唯有一种,便是小作坊中成本高昂,但是也能制造却不轻易记录在册的存在。” 抬头笃定的“这种程度上的话,这把枪,你能查出出处吗?” 黑眼镜轻轻一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这样的话,倒是可以。” 睡袋中,某人紧闭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一抖,神色之中露出一丝担忧之后的冷漠。 天刚擦亮,众人便陆续醒来,黑眼镜三人昨晚商量事情也特意隔了一段距离,可即便如此,声音还是多少有点传入,但是对于真正累极了的人,这点声音自然不会成为呼呼大睡的阻碍。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真的构成了阻碍。 黑眼镜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众人收拾好吃饱喝足,便开始沿着昨晚来的那条路而去。 昨天李绿蚁说的关于那蜘蛛的事情,还是有些让人放心不下,而李绿蚁昨晚在众人睡去之前,也说明了那些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而众人的反应也跟窝瓜听到的第一反应差不多,显然都觉得那是一只蜘蛛精。 看众人对于那络新妇的存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李绿蚁猜测多少是因为昨晚卓子衍与邓人揭火速赶来,一枪便崩掉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场景,深深的震颤了他们的心,因此使得他们以为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变异了的蜘蛛,没什么可怕的。 当众人陆续来到昨夜大战过的地方时,脸上同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但见在一片巨大的空地上,昨夜的战斗痕迹还在,墨斗线、糯米、黑曜石、符纸……稀稀拉拉的散落了一地,但是昨夜那堆积的好似小山一样的蜘蛛尸体,居然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角落的石敢当依旧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上面各种蜘蛛的液体,见证了昨晚蛛群的惨烈,这也证明了那些根本不是错觉,但是为什么—— 李绿蚁忽然伸出手指,想到了昨夜络新妇在遇到同伴尸体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吃掉同伴,顿时若有所悟的“窝瓜,会不会是——” 就在这时,李绿蚁看着黑眼镜身边的人点了点数,奇怪的看着众人“怎么少了一个?” 第十章 借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仰头一看,顿时吵吵嚷嚷起来“那只花里胡哨的山鸡去哪儿了?”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现在在场的只有六人,许苇航当真不见了! 宗垳脸色一白“苇航!” 又是这样。 李绿蚁满腹怀疑的看向宗垳,之前在自己即将落入山谷时也听到了这一声叫喊,当时自己便觉得奇怪:这宗垳是那富商的管家,这许苇航也不过是那富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即便那富商真的交代了这管家在来这的路上照看他一二,怎么这宗垳倒像是看自己亲儿子一样?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一路上都不与许苇航发生任何的交流呢? 黑眼镜神色未改,对左右做了个“低调巡查”的手势,卓子衍与邓人揭立即散开,却还是对李绿蚁道“那些蜘蛛的来龙去脉还是让人在意,你需要再花点时间调查一下吗?” 现在许苇航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李绿蚁哪儿还有这个心情,当即就准备拒绝,却听宗垳忽然怒视看向黑眼镜,指着自己与窝瓜道“之前这两个人失踪的时候,你明明就发动了全员去寻找这两个人的下落,现在许苇航失踪了,你就让你的两个手下去找,你是觉得许苇航根本不如这两人重要吗?” 窝瓜与李绿蚁同时惊了一下,窝瓜立即上前“我说老宗啊,黑眼镜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宗垳见旁人都将视线看向自己,黑眼镜对自己的反诘没有丝毫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意识倒方才太操之过急,连忙调转船头“这个,老板吩咐我要好好照看许少爷,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 李绿蚁也上前打圆场的“宗伯,你的心情我们理解,黑眼镜是觉得那些蜘蛛的事情如果不调查清楚,下一次也会成为心腹大患,现在人命关天,我们先赶紧去找许苇航,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 话音未落,林间忽然响起了一片“窸窸窣窣”,好像是一大片落叶被强行打落下的声音,又好似什么重物被拖动的动静,紧接着是许苇航凄厉的惨叫“救命,救命!!组长救我!!” 李绿蚁当即指向东南方“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们快走!” 六人迅速向着东南方跑去,邓人揭“哗啦”一声拨开树丛,只见在树丛之后,是一片被碾倒成平地的草地,被压平的草地好像是绿茵操场的草垫子一般,以与众人相对的方式往后仰去,而在草垫子上,有两道长细延伸向外的拖曳状,似乎是鞋底还是鞋尖摩擦产生的。 “救命!救命!” 还是许苇航的声音! “这声音就在这草路的尽头!”李绿蚁正准备上前,黑眼镜抢先一步,将李绿蚁甩在身后,邓人揭与卓子衍紧随其后,李绿蚁莫名其妙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窝瓜面含复杂的看了李绿蚁一眼:他虽然没心没肺,但是他不蠢,一路上黑眼镜有意的疏远了与自己两人的关系,甚至是冷漠,若非是之前在广陵王墓里与黑眼镜多次生死与共,两人简直以为自己与黑眼镜素不相识,刚才李绿蚁急着要冲出去救人,黑眼镜却故意的将李绿蚁甩开,好像是让他别多管闲事,还是—— 李绿蚁眼色一黯,还是惦记着许苇航的安危,跟在了窝瓜的后面。 “呼呼呼呼——” 众人一路狂奔,朝着声源靠近,越靠近那声源便越发现,两侧丛林的长势不再如之前的浓荫匝地,开始渐渐阴森起来。 现在是白昼,虽然头顶密密麻麻的藤萝树桠遮天,将头顶笼罩的密不透风,照射在脸上的最多只有斑斑驳驳的影子,可到底还有能见度,而越到后面,原本一眼看不到顶、无法丈量的一些参天古木开始稀少不谈,就连普通的树也开始萎缩起来,好像是树丛里面的侏儒群聚一般。 委地盈枝的树柯开始低矮,藤萝也开始缠人,阴森可怖的怪草,盘旋成大大小小的树叶洞穴,旁边还有动物的粪便。 众人狂奔了几分钟,印记原本是明显的,却开始慢慢减淡,之后连叫声也没了,黑眼镜单手握拳,平举在太阳穴,邓人揭与卓子衍接收命令迅速立正,持枪面向四周。 “怎么不追了?”窝瓜“嘘”了一声“老大正在耳听八方,你不要打扰他。” 李绿蚁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那鞋印消失的地点,原本应该存在的痕迹骤然消失,甚至连许苇航的声音也不见,这种情况好像是饭吃到一半发现碗底的饭忽然没了一样。 “吱吱——” “啾啾——” “咔咔——” “咕咕——” 丛林里有昆虫、野生动物交织在一起的细微叫声,但是这些与许苇航的消失都没有关系,黑眼镜的眼睛好像是灯塔一般,众人也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寻找突破点,李绿蚁蹲在那里,只听到“嗒”一声,好像是一滴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以手拭之,轻轻一嗅,眼里带些惶恐之色的抬头一看。 但见在自己脑顶上,一只比自己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只络新妇都大的蜘蛛,正笑吟吟的低头看着自己,之所以说它在笑,是因为它咧着一嘴尖牙张开血盆大口对几人做吞噬状。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那好似马蜂一样鼓鼓囊囊的肚囊尾端,带两道紫红色的圆圈。圆圈末端发射雪白的蛛丝,连接着其腹部。那好似勾齿一般的爪螯似乎抱着什么,团团的缠绕在一起,看起来像个木乃伊,只剩下头部还能有些活动,却从额头滴下鲜血来,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是许苇航!” 李绿蚁对着上面指了一下,黑眼镜立即抬头,眼前这只络新妇与之前看到的那些络新妇的确不一样,这只络新妇体型比那些巨大不谈,甚至在其黑的发亮的背部,密密麻麻的布着血红色的不规则花纹,鲜艳欲滴,更加惹人注目的是,之前那些络新妇是用舌头当做武器,喷射出花香的迷雾使人陷入昏睡,而这只络新妇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的舌头却很短,当做武器的,是其尾翼喷射出来的蛛丝。 看到那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人,模糊了一脸的血,宗垳脸部肌肉微微颤抖“是苇航吗?” 却许苇航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宗垳登时红了眼,就要上去与这只络新妇决一死战,被李绿蚁拦住。 没错,没错,这只络新妇才是自己之前梦里见到的真正的怪物,之前的那些络新妇,无论是行动还是敏捷度都大大不如眼前的怪物,而且这只怪物的背部上的花纹,正是让自己记忆深刻之处,其每一个特征都像极了。 深呼吸一口气“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断定他死了,但是我们要想办法将他救回来!” “卓子衍,你的阿玛莱特AR-50狙击步枪,射程可精确到2400米,这只络新妇的前面两只爪螯要缠住许苇航,必然只能用后面的爪螯行走,这样一来就会露出一部分腹部,射程40米,但是很昏暗,你能打中它的腹部吗?” 卓子衍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狂狷的笑意“小意思!” 那只络新妇原本正在咧着嘴无声的傻笑,却在看到卓子衍手上的狙击步枪后顿时一怵,卓子衍正在瞄准,只听“乓”一声,子弹精确的瞄中了要害,落在致命位置,却没有打中那络新妇,只见那络新妇好似荡秋千一般,从尾部再射出一道蛛丝,缠绕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借助弹力将自己的身体一拽,同时尾部迅速收缩,“蹭”一声。 当那络新妇跳跃在前面不远时,那道蛛丝也不见了。 李绿蚁奇怪的抽了抽眼角:现在提倡环保节约,没想到动物也有这个意识。 窝瓜“操”了一声,一边跑一边嚷嚷“这蜘蛛跟你之前说的癞蛤蟆挺像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癞蛤蟆像蜘蛛了?” “之前你不是说什么癞蛤蟆会在求偶时将自己的胃吐出来再吸回去么?本来以为那个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连自己拉出来的都要回收,真是操了。” ………… 李绿蚁算是明白了,原来那络新妇拥有将人抓走的能力,但是却只抓走许苇航一人,还在自己几人追来时藏起来,是因为怕那把阿玛莱特AR-50狙击步枪,这蜘蛛与之前的那些蜘蛛不一样,具备了一些智慧,看到狙击步枪能杀了那么多同类,他畏惧的不是我们,是那把能杀死他那么多同类的武器! 所以刚才它躲起来,不是为了发出袭击,而是不想正面冲突! 许苇航的头部为什么流血了?难道是那蜘蛛在抓住许苇航的时候忍不住舔了一口吗?这只蜘蛛即便是唾液也一定有毒,那许苇航还活着吗? 但见那只蜘蛛虽然体型巨大,但是不将全部的爪螯都用来逃跑,就好像是四条腿瘸了 一条腿的动物一般,无论如何也跑不快,那络新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卓子衍与邓人揭不断在后面用步枪朝着它射击,但是由于目标处于移动状态,射中是十分困难的。 因为四肢移动的速度一般是时速的四倍,再加上人眼视网膜底的残留影像的现象,可能会发现实际瞄准的位置只是一个残影。而移动速度过快的四肢根本无法预估前置量,所以采预置前量的击点射击,才会在战争中变得必不可少。 目标移动速度3m/s,射程100m以内尚可捕捉到痕迹所在。而同样的移动速度 200m左右,目标大小只有指甲那么大,需要考虑提前量更多。枪口与目标保持相同的平行移动速度,同样是短促射击,但是根据着弹点的位置变化,就跟他妈女人谎报的年纪,或者胸围腰围一样,比股票跳的还666,步枪打这个目标,打中都是靠运气。300米外,假设在光照条件良好的情况下,同样的目标在持枪者的眼中大概只有半颗芝麻的大小。 怎么办?怎么办? 李绿蚁心焦如焚,却这时,黑眼镜一个箭步,好像是电影里的特技演员一样,狠狠一脚蹬了一下前方十米开外的藤萝树干,树干“嗡嗡”的颤了又颤,掉落下许多的叶子,黑眼镜借助反冲击力跃上前,一个猛挣,又故技重施的狠狠跺在即将落脚的另一边藤萝树干上,循环如此,这样的速度居然能媲美两倍在陆地上奔跑的速度! “卧槽!”窝瓜指着黑眼镜,看向李绿蚁直嚎“屎壳郎,这不科学,我举报,黑眼镜作弊!” 在严格的力学系统中,跳跃高度最大单位长度与人的身高成正比。跳跃远度同样如此。但由于受空气阻力及其他因素的影响,通常人不能跳跃到如此之远,但是有人却可以跳跃出四以上的距离,正是通过在空中的加速实现的。而在物理领域中,物体在空中的跳跃,是由水平方向和竖直方向二者的运动所共同决定的,如果竖直方向运动时间固定的话,在水平方向运动速度越快,最后的效果就是跳的越远。 比如gravity设置为0,起跳此时你会在空中不下落。可是地球的重力一定,物体本身的质量不一定,这就需要精密的计算。同样的道理,在地面和水中也是可以实现加速的,只是由于阻力的不同,实现的难易程度不同。 在边缘起跳时,如果加速顺利的话,空中鸟瞰你的路线,从助跑到起跳,划过的路线应该类似于1/4个圆,但是有一定难度。在助跑过程中加速不好的会导致起跳速度不够,不能完成动作。 窝瓜鼓着腮帮子,看着前面不断在藤萝树干间游走的黑眼镜,眼中尽是惊讶“你是说,他落在哪一棵树,那棵树的位置是否符合条件,这都是他算好了的?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 李绿蚁沉着的点点头:地面支撑力大于人的重力但不做功,因支撑力无位移,做功的力在人体身上,合力应该是在膝关节附近,所以是人的细胞消耗ATP的生物能。在这其中,力是改变物理运动状态的原因,人能向地面用力,人受到的合力不再平衡,使人体具备加速度,加速度与力作用时间叠加形成了速度。 这样的实力——看来这黑眼镜在雪豹突击队中的地位不低啊。 “就好比——呼呼——”李绿蚁喘着气“每次将纸对折纸的面积会减少一半,但是厚度则会增加一倍,把纸对折8次会快速让纸变成256层,对折9次则会变成512层,是会不断反弹的。” 窝瓜贱兮兮的“那我要是照着黑眼镜的法子,像你说的,左脚踩右脚,趁我右脚不注意,在一秒钟内将左脚再抽出来踩在右脚上,那我不就能上天了?” 李绿蚁顿了顿“汝甚吊,吾辈未尝有此虑。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个《红楼梦》里面刘姥姥进大观园怎么说来着,一行白鹭上青天,是不是?” 《红楼梦》第七十回有“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史湘云偶填柳絮词”,其中薛宝钗在《临江仙·柳絮》中写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窝瓜说的什么“一行白鹭上青天”应该是这个意思。 得亏是李绿蚁与窝瓜呆的久,知道窝瓜的胡言乱语,否则别人听到,还以为杜甫偷渡到了清代去,专门就为了给窝瓜写首诗,留着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也幸好他老人家也已经仙去千年了。 李绿蚁揉了揉脑袋,“求你别说了。” 只见黑眼镜在第十二个起跳后,终于只差十米便要追上前面那只络新妇,却在这时那络新妇悠悠的回头,龇牙对黑眼镜怒吼一声,黑眼镜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两手食指与拇指之间已经夹着暗器:李绿蚁说过,这络新妇只有袭击腹部才能一击致命,除了这样,拥有卓子衍手里的那把狙击步枪,以绝对的实力将它达成筛子也能死,但是移动的物体的确很难瞄准,况且—— 那络新妇就在这时,感觉到了前爪抱着许苇航,的确影响了自己的速度,只见其尾端微微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喷出一道蛛丝,黏在了许苇航的身上,将许苇航抛在一旁,迅速的拖曳着许苇航向前狂奔开去! 黑眼镜被这动作一顿:那东西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因此不会将自己的致命点露出来了吗? 宗垳看着被拖曳向前的许苇航喊叫一声,黑眼镜瞄准那连接的蛛丝纽带,就要用暗器将其射断,却忽然前面一片清明。 古诗有云“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大概如此。 一片刺眼的日光宛如探照灯一般直直的刺射向众人的双眼,但见那只蜘蛛似乎得意的笑了一声,迅速消失不见。 宗垳毕竟是这里年纪最大又背着装备的老人,就在众人为忽然出现的光明而松懈惊诧之时,忽然在众人的尾后发出一声惨叫,“救命!” 只见另一只跟方才那只络新妇体型差不多大的蜘蛛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尾部往前一探,射出一道蛛丝缠住了宗垳的其中一条腿,将其狠狠的朝着密林深处拽去。 第十一章 民主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宗垳拼命的拽住的周围草地上的一草一木,但是那只蜘蛛的吸力似乎远远比人类强大,只见宗垳手忙脚乱的扯住一茎树枝,却那树枝“咔嚓”一声而断,新出现的络新妇“呲呲”的,恶狠阴毒的回头盯了众人一眼,宗垳惨叫着消失。 又是跟方才那只看起来一样的络新妇! 看着这只蜘蛛背上鲜艳欲滴的花纹,李绿蚁脊骨一凉:在自然界中,工蜂和工蚁是蜂群和蚁群的劳动阶层,它们在统领者——蜂王和蚁后的改造下,生殖器官发育受到抑制,其卵巢内仅有数条卵巢管,都变成了没有生殖能力的雌性,一生奉献,就像打卡的上班族,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之前出现的那些络新妇一定是属于工蚁、工蜂一类,现在这些才是正主。只是李绿蚁奇怪,难道是他们的小弟都死光了?现在老大看不过眼才亲自出马了不成?还有那之前一夜好眠,并非是因为丛林中没有危险,晚上是最好的捕食机会,可是他们却放弃了,这就说明这些络新妇有比捕食自己一行人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想到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堆积的好似小山的络新妇,李绿蚁大惊:难道那些低等的络新妇,并非是消失了,而是被这些强大于他们的蜘蛛拖入这千万洞穴中,当成储备粮食了吗? 又回忆起之前那只健壮的络新妇见同类死了都能一口吞下,深觉得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大,而他们之所以那一夜没有攻击自己一行,原来是去囤更多的粮食去了。 众人大惊之余,慌忙回头去找宗垳,却那蜘蛛此刻走得也不是众人追来的路线,而是冲向密林深处的藤萝怪瀑中,钻入那大大小小的其中一个洞穴中消失不见。 五人仓促赶来,只见到地上除了留下一大堆的挣扎痕迹,其余的什么也不剩。 现场数以万计的绿色丛林洞穴,后至的邓人揭与卓子衍大眼瞪小眼。 窝瓜见几人愣住,连忙吼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啊。” “这里的洞穴多说上万,少说几千,而且还不知这每一个洞穴的后面有没有更多分支洞穴连接,大大小小的树丛形成的或天然或伪装的洞窟,现在成为了这些东西逃跑后的最佳避难所,如果我们分散开来,最后的结果不会比那两个人好上多少。” 黑眼镜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周围,窝瓜瞪着眼睛“难道你要放弃他们吗?” 见窝瓜立马不干,李绿蚁连忙上前的“黑眼镜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我们要有计划的实施营救。” 说是如此,其实李绿蚁也知道不太现实,这种情况如果不派出一个连来,想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窝瓜也说了,许苇航其次,那宗垳似乎与他很谈得来。 李绿蚁担忧的看着窝瓜:其实那两人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是人命,绝不可能束手旁观,试问如果那络新妇带走的是自己的话—— 这样一想,李绿蚁摇了摇头,黑眼镜在密林见走了一会,拨开无数的荆棘,也探查了一些丛林树洞,发现的确如他所想,一个树洞后,因为生长的树木品种、大小都不同,所以也形成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分支洞穴。 幸好有的洞穴没有深入太多,否则也差点走不出来。 推了推眼镜“这种情况下,已经没办法单凭一己之力将人救出来,况且如果我们全在这里营救宗垳,那么许苇航势必陷入危险。” 他说的不错。 见众人神色各异,黑眼镜道“现在有四种方案。” 平静的娓娓道来“第一,全员出动去找许苇航,成功率65%,但是鉴于本来可以营救成功,却为突发情况所扰的局面,现在几番耽搁,重新找到那只络新妇再营救出许苇航,如果外面的局势并非如此,综合之前的营救模式,成功率在29.17%左右。” “第二条路,放弃许苇航去找宗垳,成功率千万分之一。” 在说第二个方案时,黑眼镜没有说别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一句话,窝瓜与李绿蚁互视一眼,众人已经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第三条路,放弃许苇航与宗垳——”看向李绿蚁“之前你说只要方圆五百米之内有古墓之上的尘土,你就能判断下方是否真的存在古墓对吗?” 李绿蚁有些僵硬的点点头:自己不如姜教授那么厉害,姜教授在寻找古墓时,无需寻龙看山,只要抓一把地上的土,但凡这方圆百里之内有墓的话,他都能看出来。并且他无需感受,只要凭借嗅觉也能知道。而自己比姜教授差了不知多少,唯有亲身站在古墓之上,并且近距离接触掌握证据才能判断,由此可见自己的确不如姜教授。 但是李绿蚁很犹豫,如果自己点头了,那不就变相等于直接宣判了许苇航与宗垳的死刑了吗?可是自己之前跟黑眼镜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料想到今天,如果让李绿蚁来选,他的心里其实是更想救出那两人,关于古墓的事情远远没有人命重要,但是很明显,现在没有自己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现在如果自己说谎的话,很有可能会迎来更大的麻烦。 见李绿蚁四肢僵硬,如鲠在喉的模样,黑眼镜眼神一幽,“既然如此,那——” “等一下!” 窝瓜抬头看着黑眼镜,直视向他的眼睛,邓人揭与卓子衍举枪对准窝瓜,窝瓜一步步朝着黑眼镜走去,两人的枪口好似伸出的死亡镰刀,可以收割活物的生命,一时间场面静的可以听得到皮肤摩擦扳机的声音。 这两个人是黑眼镜的人,只要有任何存在威胁到了黑眼镜,他们一定不会顾虑而痛下杀手的! 李绿蚁就要上前,这时黑眼镜抬了抬手指,两人即刻放下枪挺起胸膛,却死死的瞪着窝瓜。 窝瓜一步步的朝着黑眼镜走去,最后停在了只距黑眼镜一步之遥的面前。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第四种方案吗?” 静。 众人呼吸一顿,邓人揭有些意外的看了窝瓜一眼:一路上这胖子可是怂的没边了,真没想到还有这胆,不过无知者无畏,这小子要是知道老大的真实身份的话—— 黑眼镜嘴角一扯,空中似乎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嗤笑声“第四种方案,我们五个人,分为两队,各自去寻找宗垳与许苇航,成功率,百分之零。” 是了,因为分散了实力,使得原本人数与战斗力都变少的队伍,成功率更是大大降低了。无论哪一队拥有了黑眼镜,成功率都是站在他那边的,另一边的成功率一定会大大降低。 如果黑眼镜成为了去找许苇航的那一队,即使许苇航最后真的得救,但是宗垳就肯定会死,那样任务也不算成功。如果黑眼镜成为了解救宗垳的那一队,那许苇航的存活率就会降低,而且这里的洞穴实在太多,即便黑眼镜真的神通广大,但是他毕竟无法分身,本来营救宗垳的成功率就微乎其微,而此时另一边本来拥有存活率的许苇航也死定了。 只要这两个人的任何一个人死了,任务都不算成功,且无论黑眼镜在哪一队里面,分散的兵力只会使自己更成为那些蜘蛛的猎物,也会有其他人因此丧命,届时—— 李绿蚁担忧的看着窝瓜。 “那就投票吧。” 窝瓜语出惊人,众人都为之一惊。 “我们现在可是一个民主的国家,公民都拥有投票权,我金元宝虽然读书不多,但是我还是能代表我自己,你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同样别人的生死也不能由我决定,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去选择要不要努力一回。” 密林中响起了一声清亮的鸟叫,之后是鸟类拍着翅膀几排齐齐飞走的声音。 邓人揭与卓子衍拿枪上前,意欲逼迫窝瓜就范,似乎眼里容不得有人居然敢如此逼迫黑眼镜,黑眼镜却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那就投票吧。” 窝瓜一脸期冀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立即明白了窝瓜的意思,上前站在窝瓜身旁“我也赞成第四种方案。” 窝瓜握拳轻轻在李绿蚁胸口锤了一下“好兄弟。” 卓子衍与邓人揭相视一眼,自然知道黑眼镜本来的打算,齐声道“我们选第三种方案。” 现在两两投票,打平了,众人视线再次落在黑眼镜身上,窝瓜双目决绝,黑眼镜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看来,你对他们那些人的误会,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 窝瓜眼中也有迷茫之色,却摇了摇头“现在两票对两票,该你做决定了。” 其实李绿蚁也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身为窝瓜的朋友,不会不在关键时候帮助窝瓜,而且虽然第四种方案听起来最傻,但是李绿蚁也觉得人命关天,超越一切。 尽管答案从开始就是注定的。 “倏倏——” 又是什么小动物蹿过丛林的声音,黑眼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声“那就第四种方案吧。” 嗯? 窝瓜本已失望,却忽然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黑眼镜转过身,邓人揭与卓子衍也奇怪的看着黑眼镜,黑眼镜目不转睛的“你们两人,谁愿意与他们俩成一队?” 如果真的选择分为两队,窝瓜与李绿蚁肯定是默认一组的,黑眼镜一个顶八,自然要从卓子衍与邓人揭两人中选择一个成为他们的保镖,因为这次可不是在广陵王墓中一样,外面没有直升机救援队,也没有后援团,有的只有他们,而窝瓜与李绿蚁是万万不能死的,而既然黑眼镜一个顶八,自然也不能与窝瓜、李绿蚁在一起,否则剩下的两人也会失去调度与方向。 卓子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兴趣索然的神色“有意思,那我便暂时代替组长保护他们两个弱鸡吧。” 黑眼镜平淡的点点头,他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远比李绿蚁想的更加周到,因为李绿蚁当时想的是,即使再不济,最坏的结果也是窝瓜与自己去救他们俩,与黑眼镜他们分道扬镳。 他做出这个决定,是怕这一点吗? 李绿蚁迟疑的看了一眼布置任务的黑眼镜,窝瓜愣在原地好久也不敢置信黑眼镜居然真的同意了,李绿蚁摇了摇他的身体,窝瓜清醒过来:难道真的是因为窝瓜吗?不,不可能,像黑眼镜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意?难道是因为别的? 两队分好,分别是李绿蚁、窝瓜、卓子衍一队,去寻找生存几率大一些的卓子衍,黑眼镜与邓人揭去寻找宗垳。得到这个消息,窝瓜反倒是有点忧心忡忡的看了黑眼镜一眼,黑眼镜不以为意“你要是改变主意,现在就可以说。” 窝瓜连忙摇头“怎么会,我现在就要实行本大帅的投票权而带来的合法权益,绝不反悔!” 黑眼镜与邓人揭擦着李绿蚁身旁走过,李绿蚁原本也有些担忧,却转过身子准备目送他们俩离开时,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顿时神色变化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刚刚走过去的是黑眼镜与邓人揭,是黑眼镜给自己的吗? 李绿蚁想了想觉得也是,自己与那邓人揭并不熟,一路上话也没有说过几句,反倒是卓子衍虽然是黑眼睛的人,邓人揭性格戆直木讷,而卓子衍却很是跳脱,自己自从帮他升级了八倍镜之后,他私底下倒是跟自己交流了不少关于冷兵器的事情,虽然这也不算什么,但是李绿蚁觉得自己与邓人揭应该素未来往。 所以这肯定是黑眼镜给自己的了,可是黑眼镜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自己面跟自己说,非要以这种形式告诉自己呢? 将东西不着痕迹的放入口袋,这个举动果然引起了卓子衍的怀疑,因为李绿蚁从来没有将手伸入自己口袋揣着的习惯,难道是有必须不得不将手伸入口袋的理由吗? 生怕自己现在露出异状的李绿蚁立即拍了一下窝瓜的肩膀“好了,窝瓜,咱们走吧。” 窝瓜勉强的笑了一下,三人沿着脱离的路线,往明亮之处走去。 “现在倒是那许苇航喘个气啊,之前嚎的声那么大,后来怎么就不喘气了呢?” 窝瓜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李绿蚁回复道“那种生物本就奇奇怪怪,长年累月的进化,说不定那蛛丝里有类似于镇静剂一样的成分,能在缠住人的肌肤时,麻痹接触到的所有神经元,细胞无法反应,自然也无法开口喊叫了。也许开始即便被捆住,效力没到还是能呼救,也许也像宗垳一样,只缠住了一条腿。” 说道宗垳,窝瓜又沉默了一下,李绿蚁实在觉得奇怪,黑眼镜对窝瓜说的话,怎么好像窝瓜自己也听不明白?开口问到“窝瓜,为什么你对——” 李绿蚁知道窝瓜在意的从头到尾都不是许苇航,而是宗垳,实在是忍不住,窝瓜回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是因为——” 之前若不是忽然而来的刺眼光芒,李绿蚁敢肯定下一秒那只络新妇就会被黑眼镜开膛破肚,而现在三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忽然出现的阳光时,只略微的不适应后,用手臂遮挡了一下,倒也能张目对日了。 但见入眼的景象,却惊呆了三人。 只见在方才那片茂密的丛林之后,是八根巨大的石柱林立,四周再没有一棵树木,但是头顶却有四面严丝合缝的大山将这一方世界包围,而那八根巨大的石柱撑起了这一片天空。 在正对面的,是一扇石门,石门顶端似乎还有空间,建了一个神龛一样的庙宇,里面供奉着一尊菩萨,匾额上写着“圣公尊祠”,下方正门的石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台阶有九,需一步步拾阶而上。 三人对视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茂林之后,居然背后就是众人苦苦追寻的方腊墓葬!! 说不激动是假的,找了这么久,终于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了目标,窝瓜差点蹦起来,然而几人既然分配了任务,当然是先以任务为主,四周巡视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许苇航的痕迹,“奇怪,这四面大山严丝合缝的,他们能逃到哪儿去?” 李绿蚁以脚丈量每一根石柱与石柱之间的距离,几人站在石柱旁,好像是蚂蚁对着一只羊一般,虽然渺小,但抬头还能看见,需要三人合围方方能抱起的石柱,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 这里是中空的,这些石柱出现又不是起承重墙的作用,那他们立在这里作甚么? 李绿蚁的关注点往往最后会成为关键问题,窝瓜可不会像卓子衍那个二傻子一样,只知道端着枪四处晃悠,来到李绿蚁旁边,也探头看了看,“咋?不就是支撑物么,不过是多了点,就当装饰呗,反正他当了几年土皇帝,肯定贼有钱。” 第十二章 临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不论是在什么地方,真的支撑起一片空间,对于建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隐形的支撑物,你不能这里放一根柱子,那里放一根柱子,建筑又不是堆沙雕,不可儿戏。” “那就是承重墙,不得不出现呗,就像拉屎一样,屎在当头,不得不拉。” “那怎么将承重墙完美的放置在一片空间内?特别是你既然提到了承重墙,那就代表只是一两个也解决不了作用是吧?这里四面石壁,现在看看除了我们钻进来的那个石洞,周围都没有突破口。” “简单,先在外面浇筑好承重墙,等它干了开辆拖拉机来,‘呜呜’把墙送进来进行了。” “穿过已有的建筑结构?窝瓜,你会为了建一个卫生间将你家的七层大楼房拆了吗?帝王陵寝有严格的规制,横多少,纵多少,这些不仅要风水师说了算,工匠也要说话,不能随心所欲,特别是古往今来不变的一点,‘象天法地、风水为上。’” 比如历史长河里的著名建筑,元大都的过程中,刘秉忠“辨方位,得省基,在今风池坊之北,以城制地,分纪于紫微垣之次”,从选择基址,到全盘规划,都体现出古代风水“象天法地”的原则。宫城和中书省是国家首脑所在地,被确立在都城的中心,为紫微星。紫微星是天上星辰之至尊,天之枢纽,受众星朝贡。 刘秉忠将宫城及中书省比作紫微垣星,可谓恰如其分。以此为基点,他确定了全城的中轴线位置,使得宫城的中心位于全城的中轴线上,从而突出了大都以宫城为中心的规划格局。元大都是今日北京城的前身,皇城和中书省是国家首脑所在地,确立在都城的中心。都城的整体形状正南正北,堂堂正正,略为长方形。中轴线对称均匀。皇城居中,内则宫城为大内,一层又一层的城墙,体现了封建等级关系。 元大都面积50余平方公里,街道基本呈棋盘状,东西南北各有九条大街,呈九经九纬之状。“九九”是《周易》老阳之数,称为极阳数,为最大的天数,只能用于国都。太庙在震位,即东方;社樱坛在兑位,即西方。中央的官署中书省在中轴线附近。御史台主刑法,在西北方肃清门内,代表深秋,秋风肃杀而肃清。把积水潭比做天河云汉,而皇城中的三海,使皇宫成为佛、道仙境。 李绿蚁再抬头指了指上面“而且你看到了没有,这是中空的,也就是说,你从开始假设的,这些柱子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承重墙而存在,根本就不成立。” 窝瓜奇怪的“那是啥?”见李绿蚁不急不躁,又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沙雕样,顿时心里来气“快说!” “这是奇门遁甲!” 正在说话当头,卓子衍忽然对着李绿蚁旁边那根柱子喊了一声“什么东西?!” 李绿蚁与窝瓜吓了一跳,还没有转头看去,便听到“突突”两声,卓子衍的狙击步枪已经朝着这里吐了好几发子弹,子弹打在石柱上,吓得窝瓜一哆嗦,差点跳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喂,你作甚么?” 李绿蚁拉了拉窝瓜的袖子:以卓子衍的技术,比两人好了不知多少,刚才要真的想突突了窝瓜,窝瓜的肠胃现在怎么可能还正常蠕动?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正准备回头,卓子衍大喊一声“别回头!快跑!” 李绿蚁不用想也知道后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却好像听到了爬行动物的蠕动声,窝瓜嚎叫一声,手里的洛阳铲“钪琅”落地,身子不受限制的往后强行被拖曳而去。 李绿蚁连忙转头,拿起洛阳铲朝着身后冲去,却见一只背部鲜艳花纹的络新妇正留着口水,将粘射在窝瓜腿上的蛛丝慢慢回缩。 “操!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本大帅招谁惹谁了这是,那边站着两个你不去,非好本大帅英俊潇洒这口,算你识相,但是我瞧不上你!”却见窝瓜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就要站起身来,却那络新妇对着窝瓜的另一只腿也粘射了一道蛛丝,那许苇航说不定也是这么中招的。 但见窝瓜的身躯不受控的往后退去,见李绿蚁跟二傻子一样拿着铲子就要冲上来,顿时连骂都懒得骂了。 卓子衍背上狙击步枪,朝着窝瓜狂奔开去,当站在那络新妇百米开外时,举起了步枪就要朝着那络新妇射击,这地方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足球场,但是柱子的面积倒是挺大,挡住了许多视线,因此方才几人连那柱子后面藏着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当卓子衍瞄准那络新妇的腹部时,却窝瓜上蹿下跳的想挣脱束缚,好几次差点撞到枪口上,几次差点擦枪走火,卓子衍“啧”了一声,窝瓜身上好像长了一万只牛虱左摇右晃,就是挡着开枪不露缝,李绿蚁刚举起洛阳铲冲着过去没多久,就被络新妇尾部的一道蛛丝,粘着洛阳铲甩出去,连李绿蚁都受力扔到了一旁。 “我说金元宝,你能不能别动?” 窝瓜摇头晃脑的挣扎“我也想不动,但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已动,我们还不动,落后就要挨打,难道你不知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特别又是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当务之急……” 什么罗里吧嗦的,卓子衍吸了口气,静了静脑子,再次瞄准,却那络新妇此次知道狙击步枪的威力,看着这狙击步枪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不断在八个石柱间穿梭,窝瓜被顺带着游走,随时脑袋“哐”一声撞在石柱上,几次差点崩溃。 “草草草,屎壳郎下士,你快点救救本大帅,再这样下去,本大帅不被这蜘蛛吃了也得被撞成植物人!” 也由于那络新妇不断的游走在石柱之间,使得场面一时十分被动,除去物体正在移动的过程中十分难以瞄准外,还加了许多的障碍物,对于卓子衍来说更是种挑战。 也许那络新妇想的就是这一点,先折磨自己的猎物,然后等弄得半死不活了再趁其不备吃掉,届时逐步瓦解。 李绿蚁心急如焚,见窝瓜忍受折磨,脸上淤青不断,看着障碍物与柱子之间的圆面积,一个360度的圆周就是3600米位,在进行长程精准的射击时,些微误差就会导致弹着的偏移,忽然急中生智:也许这个法子可行! “窝瓜!目标速率=目标涵盖距离m/时间s,步枪800米每秒上下的出膛速度,到达800米的目标需要1秒以上的时间,这期间你预先瞄准的位置未必会与目标重合。射击移动目标要跟随目标与预判目标轨迹后预先瞄准!” 窝瓜头脑发昏,晕晕沉沉,却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叽叽歪歪,唠唠叨叨,当即忍住吐血的冲动嚎了一嗓子“你他妈有法子别跟我说,你跟那沙雕说啊。” 李绿蚁连忙转过头,看着始终无法击中目标的卓子衍。大声的“如果我告诉你移动的速度与频率,加上角度与枪口所对准的夹角和风向,你能射破粘着窝瓜的那两道蛛丝吗?” 卓子衍惊奇的看了一眼李绿蚁“如果拥有了这些数据,即便是在亚马逊丛林里,我也能射中,但是问题是——” 狙击手本身的位置与因追描目标所造成的移动,会反而让狙击手成了目标,最佳射击扇面与次佳射击扇面间如果有断层或阻碍物,还会影响连续追踪的目视接触。解决这两个问题的方法是使用夹角狙击。 第二次大战期间飞行员发现,不论是轰炸或扫射列车时平行或垂宜的效益都不高,但若使用大夹角切入,即使是新手也可得到不错的结果,相同道理,将目标的预计经过路线想像为铁轨,目标为火车头,子弹的飞行路径就是飞机的飞行路线,狙击手的位置就是在飞机的俯冲点上就是了,而因为是从背后狙击,所以被发现的机会不高,而且因角度问题,目标与狙击的相对移动速率也会降低。另一个明显的好处是,由于目标背对着你,面积与瞄准参考点都大多了,比起射击移动中的侧面目标简单而且可能命中率高多了 当然,各种枪支的射击准度都不同,相对于站在原地射击高速运动的羚羊,这种情况自身移动相对容易射击。但如果是行驶中的美军与埋伏好的伊拉克抵抗军对射,抵抗军就会反将一军。 因为这种情况大家用的都是自动武器。美军高速行驶,所有场景对于美军都是移动的,很难找到正在朝他们射击的射手。而抵抗军面对的是静止的背景下,一个高速移动的物体。很容易发现对方。再就是自动武器可以形成弹幕,等着高速移动目标撞上弹幕。而高速移动目标从发现到射击的时间窗口比对手短了很多,要准确击中对方就难了很多。 误差=目标移动速率*弹头飞行时间,所指的误差即实际的弹着点,或者反过来说,目标移动速率*弹头飞行时间=预设弹着。 李绿蚁大脑飞速旋转,好像一台超级计算机,顿时周围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卓子衍,风所造的误差主要以风速与方向两者为主,一般分为公制,刚才风吹过地上的尘土是3-5km/hr,把树上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有8-12km/hr,石柱的圆面积加上占地面的,刚才窝瓜围绕着圆柱体旋转一圈,速度为0.2-0.25km/hr,所形成的夹角除以四,所得之数字即为mph,夹角60度,除以四,风速为15mph!” 大喊一声“指针轴,正前为12点,正右为3点,正后为6点,正左为9点,依此类推,除了12点与6点的顺风与逆风可以不考虑风偏修正外,其余的风向都有调整风偏修正弹道的必要,接下来的四发子弹,就依次射击!!” 卓子衍眼底滑过一丝震惊:一共四秒钟?这个人居然在四秒钟内想到了这么多?! 却听到李绿蚁的话也不敢大意,扣动扳机,朝着李绿蚁说的几个点砸射而去,却在这时,原本被拖动的好像沙袋的窝瓜其中一只脚上的蛛丝“咔嚓”而断,却头狠狠的撞在了一侧石柱上“草,痛并快乐着,再来!” 前面的络新妇好像略有所感的转过头,却见那个人正单腿蹲地,将狙击步枪架在自己的膝盖上,瞄准自己,慌忙一乱,失了分寸:这个人类是怎么能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线的? 见到那络新妇的步伐紊乱,卓子衍下意识的看向李绿蚁,却李绿蚁再次道“不要回头,现在的一切都是计算好的,这只蜘蛛步伐一乱只会更好,你将刚才所得的一切数据原封进行!” “乓乓——” 硝烟好像是青烟一样飘荡离开,窝瓜剩余被绑着的一条腿只觉得一轻,便见到自己忽然静止不动了。 静止,不动了? “哇哇哇,本大帅得救了!” 窝瓜连忙站起身又蹦又跳,似乎在庆祝自己脱逃的喜悦之情,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李绿蚁脸色大变“窝瓜,快跑!” “卧槽!” 不用多说窝瓜现在也知道身后一定就有那大蜘蛛,现在这大蜘蛛进化了,不用舌头不用**阵,这蛛丝简直跟蜘蛛侠一样,指哪打哪,自己撞了这么久的柱子,差点就脑震荡了。 卓子衍舔了舔舌头:不用担心,这次我一定送你下地狱! “啪嗒——” 窝瓜还没走多远,忽然感觉一个好似小山般的阴影重重的压了下来,那影子张牙舞爪,但是却静止不动般的垂直落下,吓得窝瓜哭爹喊娘。 然而被那络新妇压中之后,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死翘翘的窝瓜却触及到一滩绿色的血,甩了甩手,发现压着自己胸口的这只大蜘蛛不动了,虽然还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可怖无比,但是的的确确的不动了。 奇怪。 甩了甩手上的粘液,这好像是这只蜘蛛的血,窝瓜见到地上开始恣肆了一大片这络新妇的血液,当即迟疑的左右伸头看了看,李绿蚁与卓子衍后发赶至这里,帮助窝瓜从那只络新妇尸体下钻出来。 窝瓜起身跳了跳,有点憋屈的揉了揉脸上的淤青“草,本大帅破相了。” 看到这只络新妇肚子上的几个流着血的小洞,李绿蚁有点敬意的瞥了他一眼:后来那几枪自己可没有指导他,但是他还是能举一反三的类举出来,充分说明了这卓子衍的枪技的确是好的没话说。 卓子衍用步枪的枪口挑了一下络新妇的爪螯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触及到其背部的鲜艳欲滴的花纹,不屑的“还以为是什么厉害家伙。” 李绿蚁摇了摇手指头“古代没有步枪这种杀伤型如此厉害的东西,这种生灵吐出的蛛丝又能远距离击中对手,使对手成为傀儡毫无还手之力,无法近距离接触,只能躲避,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生灵,自然是邪灵代表。” 窝瓜甩了甩手上的粘液,带着点恶心的“好了好了,看来那许苇航就是被这玩意带到这里来了,这玩意在这里,咱们找找许苇航就去跟黑眼镜汇合吧。” 卓子衍走到那络新妇的尾部看了一圈,忽然脸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 “这不是捉走许苇航的那只蜘蛛。” 嗯?? 窝瓜也走过去一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当即不解的,“我说你啊,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这蜘蛛长得都一样,你以为你在演琼瑶剧么,什么美丽的皮囊二百一夜,有趣的灵魂两百多斤?我看这些玩意恶心的都是相似,你红口白牙说不是就不是了?” 窝瓜自认为说的有道理,判断这个东西是与不是,总不能任性的凭直觉吧。 卓子衍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之前在后面追击那只络新妇时,虽然移动的目标很难打中,但是我还是对准那络新妇的尾部发了一枪,在尾翼上端五厘米处,我记得很清楚,即使这里没有受伤,但是因为这里没有甲壳的保护,至少也会留下痕迹才对,而且那许苇航当时全身是血,这只络新妇全身上下一地血也没有,除了他自己的,人类的血液有特殊的味道,我是不可能闻错的。” 这倒是,血液的主要成分为血浆、血细胞、遗传物质即染色体和基因,含有各种营养成分,如无机盐、氧以及细胞代谢产物、激素、酶和抗体等。而之所以血有铁的味道,就是因为血浆蛋白含有结合珠蛋白和铁转运蛋白在发挥作用。 见李绿蚁很赞同,问题就来了,在这几乎是封闭的空间内,除非长了翅膀飞出去,那带着许苇航的络新妇与许苇航去哪里了? 真是见了鬼了。 李绿蚁与窝瓜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这只络新妇的尾翼,发现的确没有卓子衍说的痕迹,窝瓜不信邪的“你是不是记差了?刚才本大帅的脑子撞在柱子上那么多次,现在连本大帅穿的什么颜色的花内裤都不知道了,你刚才脑子里全是几码几码的,会不会也记岔了?” 李绿蚁捂了捂脸“窝瓜,你都说了是花内裤了,为什么还说不记得颜色?” 也对。 卓子衍轻佻的看了一下窝瓜,他跟黑眼镜不一样,看得出来,卓子衍是十分好说话的那一种人。 第十三章 机关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空间内寂静十分,窝瓜累了一阵直喊着要散伙,却还是被李绿蚁劝着到墙角去啃干粮了。 窝瓜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含糊不清的灌了口水“我说屎壳郎,之前你不是将本大帅英明睿智的方案驳回了吗?还说什么这里是什么奇门遁甲,到底靠不靠谱?” 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 布阵是左为青龙(阵),右为白虎(阵),前为朱雀鸟(阵),后为元武蛇(阵),虚其中大将居之。八阵又布于总阵中,总阵为八八六十四阵,加上游兵24阵组成。总阵阴阳之各32阵,阳有24阵,阴有24阵。 将诸多阵法综合起来,形成的龙虎大阵,此刻李绿蚁在掌握了所有的数据后,已经知道了这阵法是阵法中的哪一种了。 一边在八根石柱的底部仔细观察,一边回应的“这个自然,不然无法解释许苇航与卓子衍之前看到的那只络新妇忽然消失的谜题。” 关于这一点,卓子衍倒显得没那么着急,因为不论是许苇航还是宗垳,这两个人的命与他没关系,说实话要不是黑眼镜一定要坚持淌这趟浑水,他现在也应该跟黑眼镜在一起,而不是在旁边被一个枪技没自己好,但是理论真他娘该死的准确的李绿蚁指手画脚。 靠在墙角边上擦枪,卓子衍一边忍不住看着四处乱晃的李绿蚁:这个人,刚才只花了四秒,就能准确的预测出那只络新妇的下一步到底要向什么方向去,并且拥有操控着全场的能力,这个人—— 窝瓜在旁边喝水喝多了直打嗝,现在又拐到一个角落里偷偷摸摸的撒尿,但见窝瓜一边吃一边排泄,模样真的是猥琐到了极致,时不时还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卓子衍脸色一黑:像李绿蚁那样的人,怎么看也应该进入雪狼突击队的情报指挥科,并且成为指挥科的精英分子,假以时日加以培养,必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作战人员,居然会跟这样的市井无赖混在一起。 窝瓜似乎感觉到卓子衍在看自己,抬手抖了抖家伙事,另一只手上因为尿不准沾到了一点,还对着卓子衍“哼哼”一笑,拈了个兰花指冲着卓子衍弹了弹手上的尿。 ………… 叼着压缩饼干,窝瓜百无聊赖的上前:天天下墓,不是吃葱油味的压缩饼干,就是吃蒜蓉味的压缩饼干,吃得我嘴里满嘴是泡,淡出个鸟来,得花时间跟黑眼镜好好反应一下,省的天天总压榨本大帅的剩余劳动价值。 李绿蚁拿出卷尺,又拿出记录本和碳粉笔,在院子里鼓捣了半晌,卓子衍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窝瓜吃完了打了个饱嗝道“放心,只要屎壳郎出马,天底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但愿如此。” 卓子衍比黑眼镜有人情味多了,但是一旦黑眼镜不在就有点吊儿郎当,说实话窝瓜是喜欢跟这样的人厮混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卓子衍总给他一种“此人非常危险”的感觉。 当李绿蚁以脚丈量完了全部的地砖,开始安心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窝瓜挪了挪窝,凑到李绿蚁旁边开始说悄悄话,一边还探头想去看看他本子上写了什么,却发现自己除了能看懂个句号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明白,而即使那个句号也长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这是傅立叶变换式,表示能将满足一定条件的某个函数表示成三角函数,即正弦或余弦函数,或者它们的积分的线性组合。其具有多种不同的变体形式,如连续傅立叶变换和离散傅立叶变换。最初傅立叶分析是作为解析分析的工具被提出的,我在过程中运用这个公式,可以计算出你们破阵时走路的方向,是处于这片空间的哪一个夹角里,并且会引起怎么样的连续变化,多种不同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 窝瓜高深莫测眯了眯眼,而后“咳”了一下,干笑道“咋样了?” “啪”一声,李绿蚁脸上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笔记本单手阖上,抬头看着地砖中央“我已经知道怎么进去了。” 但是问题是,想到怎么进去的话,那许苇航就真的在那扇石门后面吗? 窝瓜已经等不及了,李绿蚁摆摆手“等一下,咱们还得先搞清楚许苇航与那只络新妇是不是真的就在石门后,因为你要知道,那些爬行动物并不具有高等智慧,很难想象出它们也会掌握法子进入这里面。” “瞧你说的,你刚刚不是说这里只有那一条路了吗?” “是这样没错。” 李绿蚁低头沉思,见窝瓜兴高采烈,忍不住的“窝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窝瓜眉毛抬了抬“你怎么这样说?” “我总感觉,这次不论是你,还是黑眼镜,好像都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窝瓜眼底滑过复杂的情绪“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又振奋精神的“刚才你不是说这里像那个什么希腊神话里什么什么斯基的神庙吗?怎么进去?” “是狄俄尼索斯。”李绿蚁无奈的“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珀耳塞福涅的儿子。赫拉派提坦神将刚出生的狄俄尼索斯杀害并毁掉尸身,却被宙斯抢救出他的心,并让他的灵魂再次投生到塞墨勒的体内重生。于是,关于酒神重生不死的故事遍传希腊各地,使人们崇拜不已。狄俄尼索斯成年后赫拉仍不肯放过他,使他疯癫,到处流浪。在大地上流浪的过程中,他教会农民们酿酒,因此成为酒神,也是古希腊农民最喜欢的神明之一,每年以酒神祭祀来纪念他——卧槽,窝瓜,你干嘛——” 但见窝瓜忽然脱下裤子,对着离他最近的一根柱子开始尿尿,连卓子衍都惊呆了,兴趣盎然的“这又是哪一出?” 窝瓜边尿边叨叨的“你不是说酒神吗?以本大帅的聪明才智,打开酒神的神殿,当然要用酒来祭祀了,我之前看打开宝藏需要用活人鲜血来祭祀的,这里没有酒,童子尿将就一下当补品吧。” 但见窝瓜尿急尿频尿不尽,本以为的大江大浪忽然间变成了流水潺湲,淅淅沥沥,居然在初始的几滴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李绿蚁震惊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窝瓜尴尬的“刚刚,我尿过了,所以——”连忙拿出水壶“放心,自产自销,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就来。” 李绿蚁一把夺过窝瓜的水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窝瓜“你你你你——” 窝瓜试探性的“难道不对?” 李绿蚁现在已经懒得管窝瓜刚才那么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还是真的智商受限只能出此下策了,当即无奈的抬抬手。 卓子衍背着步枪也来到几人的身后,李绿蚁淡定的掏出笔记本,给卓子衍与窝瓜一人撕了一张纸,“接下来,你们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知在机关打开之后,这里会不会出现一些反盗墓的手段,既然出现了奇门遁甲,说明方腊所选的这片墓葬里,一定有修为高深的风水术士的影子参杂其中,其中常有的机关术,便会在奇门遁甲被破解后突发制人。 而在防不胜防的陷阱机关中,最著名的也无非只有几种。 一、古墓伏火。 所谓的“伏火”就是“飞焰赫然”,具有烧死盗墓者的效力。这种古墓被称做“火坑墓”,是南方地区特有的一种墓葬。据分析“火坑墓”出火的原因,可能由于墓室里埋藏的有机物分解,形成一种可燃气体——沼气所引起的。 神秘的马王堆汉墓就是一座著名的喷火古墓。1971年,长沙附近的解放军驻军正在挖掘战备工事,在工程进行到一座防空洞时,当用钢钎插进去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气体正从土壤里向外喷射,有一个战士觉得好奇,尝试着拿火柴去点,没想到一点就烧起来了,并冒出蓝色火苗,而且火力很大。有人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什么妖怪,不过在场的老人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玄火洞”,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它叫火洞墓。 而据李绿蚁的猜测,火洞墓的机关原理实际上是有机物在腐烂过程中,在缺氧的情况下,会产生大量可燃气体——甲烷,也就是沼气。在墓室封闭得特别好的情况下,尤其是在棺椁密封很严密的情况下,气体长时间聚集在棺材中,当棺材突然被打开,沼气如果遇到明火,当然一点就着。这就是盗墓中常说的火洞,虽然挖掘火洞十分凶险,不过很多盗墓者却十分愿意碰到火洞,能出现火洞说明古墓是保存完好的。 二、古墓机弩。 早在两千多年以前,人们就开始在墓穴中设置一些主动防卫的设施,既起到射杀盗墓者的目的,又能杀一儆百,吓唬有盗墓企图的人。在中国所有的考古报告中从没发现有关古墓机关的明确记载,并非是考古工作者们从未碰到这些机关,而是记录到了国家的SSS绝密档案中。 据姜教授偶然所言,曾有一位连云港的考古工作者说,他在挖掘古墓的过程中就曾碰到过机弩机关,并且对当时的情形做了描述。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情况并没有写入当时的考古报告中。 而秦始皇在防止盗墓方面也苦费心机。秦始皇陵的内部结构,据说有空前复杂的形式:“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以机发之矢射杀盗墓者的方式,应当说是集中体现了当时最高水准的机械设计思想与机械制作技术。 就秦俑坑出土的弓弩来看,其弓干和弩臂都较长,材质可能是南山之“柘”,当是性能良好的劲弩。据估计,这种弓弩的射程当大于800米,张力超过700斤。 三、在墓顶放置容易溃坍的巨石。 春秋晚期的太原晋国赵卿墓,墓圹的四角,每隔深1米左右,各放置着一块重约50公斤的大石头,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贴近椁室上部的填土。这些石块,显然是填墓时有意放置的机关。椁室周围都是堆积结构严密紧凑的砾石,墓圹内也有厚约1.2米的砾石层。 这些砾石应是木椁周围使用剩下的积石,是有意识填在古墓口上的。考古工作者判断其作用在于积石非常容易溃坍,使盗墓者难以进入,这些隐藏的巨石机关能将试图进入古墓的盗墓者砸成肉酱,曾有许多盗墓者丧生于这些积石之中。 四、储水装置。 古代有在墓中储水,一旦有盗墓者进入,便将溺水而死。这种防盗的方式虽然最终会使古墓遭到破坏,但盗墓者也不能逃生。不过由于墓中注水实行困难,因此这是一种并不多见的防止盗墓的机关。而较为多见的反盗墓形式则是在古墓中大量储沙,以流沙预防盗墓者凿洞侵犯古墓。 五、流沙陷阱。 古墓中确有流沙存在,如河南省上蔡县的郭庄楚墓就采用了这种奇特的防盗术。它采用积沙积石的方法,当盗墓者挖洞挖到积沙层,沙子会流到洞里,沙子流动会带动石头塌方,沙层中精心埋藏积石、最小的仅3公斤,最大的165公斤。这些隐藏在流沙中的石块形状不一,边角十分锋利,而且石块放置的位置也是精心设计的,大致可分为乱石层、蒙顶石层、贴顶石层、拦腰石层和卧底石层,可以防止盗墓贼从不同的部位进入。墓室顶层倒塌以后,大量沙石会堆积在古墓内,有效地防止了被盗。 六、水银池。 在古墓中置“水银池”,用水银挥发的气体毒杀盗墓者,这是一种充分利用各种手段反盗墓的典型机关史例。古代的司马迁就有关于秦始皇陵地宫储有大量水银的记载,除了史籍记载之外,在秦汉时期也有人通过盗墓实践而确实发现古墓中置有“水银池”。 而如今这个事实已经被考古学者和地质学者,用新的地球化学探矿方法所证实。在古墓地宫中大量储注水银,或许亦有以剧毒汞蒸气杀死盗掘者的动机,以当时人对于水银化学特性的认识而言,不会没有注意到汞中毒的现象,而利用水银的这一特性用于古墓防盗机关设计也是很自然的。 七、连环翻板。 连环翻板,即在墓道中设置的陷坑,坑下分布长约10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装有掩盖物。 在民国年间,山东青州一带农民在垦田时,于云门山发现一大冢,墓道之中就发现了带轴的机关翻板,板下有坑,坑中密布利刃。当时坑中积水甚多,待把水抽干,发现有两个人骨架一仰一趴倒毙于利刃之中,身边有铁锹、锤子、绳索等工具,显然是盗墓者所携。 八、墓道铁索吊石。 与连环翻板功能类似的是铁索吊石。主要是在墓道顶和墙壁隐蔽处固定若干金属滑轮,利用滑轮将巨石吊起,悬于顶端。墓道地下铺木质机关跷板,索链由石板而下,通过滑轮以隐蔽的方式连接跷板,中间有挂钩和脱钩相接,遇外力压迫可自动脱落。一切完毕后,施以伪装,外人不知其诈。若有盗墓者进得古墓门来,踏中跷板条机关,外力作用迫使绷紧的索链某处挂钩脱落,如同打井的轱辘突然放松,悬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将躲闪不及的盗墓者拍成肉饼。 九、尸毒。 在墓中染上尸毒的人不仅会皮肤溃烂,失去感觉,严重的还会浑身肌肉僵硬,变成活跳尸。这种东西只有用糯米、朱砂一类的物品才能去除,寻常药物对它根本没用用。 话说宋末元初的时候,洛阳有一伙盗墓贼,为首的姓朱,这人有个绰号叫“朱漆脸”,他在盗掘宋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时碰上了奇怪的事情:在他撬开棺木后,发现赵匡胤居然尸身未腐,他想取下赵匡胤尸体上束着的玉腰带,但是尸体太沉,没法硬取,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绳子一头束在尸体肩下,一头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对着将尸体拉起来,乘势就把玉腰带解下来。不料尸体这时竟喷了一股黑色粘液到他脸上,从此无法洗掉,变成了“朱漆脸”。 这是史书中有关尸毒传说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据说古人为了防腐,经常在临死前服下剧毒的药物,这样有助于尸体的保存。这种剧毒药物在人体内会腐蚀掉整个内脏,将其化成液状存留在体内。当有盗墓者搬动尸体时,尸身受到挤压,液体就会喷射从嘴里喷射而出,会灼伤人的皮肤,就形成了所谓的“朱漆脸”。 第十四章 宗垳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十、安置塞门刀车。 有的古墓将古代的塞门刀车用于墓葬中作为防盗机关。塞门刀车,是在城门被攻被时用于堵塞城的守城器械。前刀壁上装有24把钢刀,使用时将车推至城门缺口处,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矢、石,这样对方很难攀援,形成活动的壁垒。刀车是打造得一种极为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城门几乎等宽,寻常总在三四丈之间,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车体有长辕,敌人一但攻破城门,数十成百兵士猛推刀车塞住...... 这声音太大,房间里的门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了,坐在椅子上的蓝星颜都丝毫没有察觉。 不过,虽然对他自己影响最严重,却也不代表对正在直播的节目没有影响。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断定人是被张安拐走的呢?”沐九思瞟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年轻人。 “这个嘛,就要你自己去发现了。”张媛笑了笑,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第二天醒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院里院外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更加坚信是自己酒喝多了。 她坐在马上,玄王在下面走着,顾锦宁只觉自己好似很威风的样子。 “你不会准备以后就这样一直跟着我吧?”云澈转过身,一脸痛苦的道。 “程林,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了自己颤抖的的声音。 “哗啦!”金木抬起的手臂,那手环冒出的是血色的烟雾火焰,格外的邪魅。 丰饶来到张桂芳身边,带着他赶忙退走,姜子牙暗中偷袭,打神鞭照着丰饶打去,丰饶举剑接了一鞭。 林云紫觉得这个理由并不成立,这个时代,正室不能生的多了。那不是还有妾室吗?养一个在自己膝下即可。 而外侧,打完电话约定好交钱地点的张军等人,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玩起了扑克。 姑娘趴在窗台上,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她的嘴角带着笑意,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此话一出,江生体内顿时涌出一股神圣威严的气息,身体似乎也被一层让人想要顶礼膜拜的光晕笼罩起来。 华可馨对于她的眼光深信不疑,听话的拿着三件礼服进了试衣间。 “扶我到房里吧,今晚……今晚就当被狗咬了。”王思莹似乎下定决心,一声轻叹。 太子无子,他一死,镇南王和雍凉总督空有军权,没有扶持的对象。 看着身后被奔雷轰出来的一个大坑,都已经准备以肉身硬扛奔雷的江生擦了一把冷汗。 悲愤至极的纪常远和纪常河当晚就调动全部力量,将纪常天和纪常空麾下的所有势力和随从人员全部清除。 赵怀落察觉到,因为戏台搭得比亭子高,下台只要手劲牢靠,紧拉铜环便可顺势而下,其实无需花费太多的技巧跟气力。 江霜偷偷看了一眼傅寒潇又偷偷的笑,江婉仪从江霜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已,她觉得越可笑。 道种为何物?万物皆可为道种。这就是一生自己修炼体系的特点,拥有无限可能。 “诶!不对,没了修为,我怎么能够在元气泉眼中自由活动?这泉眼可是蕴藏着庞大的威能,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一生在如同汪洋的泉眼游泳。 冯朝阳本就被酒香味钩的酒虫都上来了,现在也不墨迹,直接去拿了一壶酒痛饮了起来。 卢丽珍买通了医院的护士,以检查身体为由对舒雅清肚子里的孩子做了检测。 算了吧,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到彩虹,这韩雅兰不跌几次跟头,怎么知道事情的轻重呢? 第十五章 下落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三人穿越石门之后,石门骤然闭合,吓了窝瓜一跳。 回头看一眼正前方,只见前方左右两面还是石壁,依旧能看见天空,脚底的石板与外面一样,眼前是两只猛犸象一般的石刻在两旁,横亘在正中间的有一个巨大的圆石柱子,跟外面的很相似,体积却更大,高度倒是只有两人而已。 这根圆石柱子更像是一个横向生长的高石墩,左右前后各有四个经幢陈列,经幢上缠绕着四条铁锁链,牢牢的扣在那石墩子顶上的一个大鼎脚底。 鼎?? 李绿蚁侧了侧头,这里怎么好端端的有个鼎? 窝瓜“咳”了一声,笑容中带点奸诈的“屎壳郎下士,刚刚本大帅就有一个高深莫测的问题想问你了,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么多洞,肯定都是那些东西的巢穴,问题来了,为什么人类要住在房子里,而妖怪和这些生物,往往都是住在山洞里呢?” 这个问题问的颇有点童趣,李绿蚁也没做他想,当即准备从动物的习性再到细胞的进化发展史给窝瓜做一个分类汇总,却窝瓜忽然一拍大腿,“哈哈,你不知道吧,我知道!” “你知道?” 窝瓜神秘兮兮的摇了摇手指头“这个问题,要从多方面来考虑,首先街上阳气很重,被发现就完了;二是山洞大都纯天然,无甲醛,不用担心你天天挂在嘴上的元素周期表中毒事件;三是他们没有身份证,不好实行搬家过户;四是房价太贵,而他们的工资买不起。” “你是这么想的??” 借问妖怪何处有,窝瓜遥指顶上墩。 “useesee——”窝瓜手指的方向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青铜大鼎“看到了没有,之前卓子衍不是说,那只络新妇不是他逮的那只么,本大帅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小心论证,大胆假设,掐指一算,那个妖怪一定就在青铜大鼎里!!” 原来刚才的一切,是窝瓜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而进行的铺垫。 宋代仿青铜礼器盛行,造型虽取之于古器但多有更张,如纹饰省繁就简,器形相对较小,器身无铭文。器物种类除了尊以外,基本不见宋代祭器中常见的类别,如觚、三足樽、鬲式炉、簋式炉、鼎式炉等在宋代是不作为祭器的。 李绿蚁眼皮一抬“宋朝仿古器物种类繁多,多以商周时代真器作模式、器形、纹饰很逼真,但神韵不足。仿古器一般仿出范痕,还有垫片。连铸造技术也仿得很精细,在底部有明显的垫片。” “这青铜鼎有四足,浑厚大气,规模不小,但铜质粗糙发暗,无亮底子,有硬锈也仅一层,显得浮薄。纹饰的地纹也都较模糊。铭文仿刻相当认真,但无论刻字还是铸字,字口均比商周器铭浅。这是一尊标准的宋朝祭祀大鼎,不是妖怪的洞穴。” 李绿蚁当然明白窝瓜的意思,他意思这个鼎很有可能是那些蜘蛛从什么犄角旮旯里弄出来放在上面当窝的,但是李绿蚁一番话将窝瓜的判断吹熄,使得窝瓜憋红了一张脸。 李绿蚁是不可能有错的,窝瓜为了挽回面子,当即“哼哼”的挽起袖子,作势要爬上去,只要在里面找到那络新妇与许苇航,就能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为了生存,嗜吃如命的猪,几乎所有时间都会脚踏实地,低头寻找食物。久而久之,猪的颈部结构发生变化,支撑抬头的各种器官和组织逐渐退化,抬头角度不能超过20度,它的前额非常高,挡住了视线,无法往上看;而且,猪的颈椎是直的,没有伸缩性,后脊椎骨与人相比,又少了块软骨,因此根本无法抬头,就再也不能仰望天空了。 窝瓜无论如何也无法踮起脚尖仰望天空,而那两具猛犸象离那些经幢最近,够到绳索攀爬上去,只能先上房再揭瓦。 绳索缠绕着那些经幢十分牢靠,每一根铁链都极为粗壮,窝瓜“哼哧哼哧”的顺着爬了半晌,一抬手发现掌心全是一些绿色的粘液,感觉十分恶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只见窝瓜爬在那些绳索上,好像一只风干了的腊肠成精出逃一般,李绿蚁看了于心不忍,也只能上前相助,卓子衍没想参和进窝瓜的意气之争,但奈何也要保护两人,只得也跟着上去了。 李绿蚁虽是个读书人,按照的也是窝瓜的前进方式,卓子衍身形矫健,只是一个翻身便稳当当的站在了铁索上,步履生风,他踩着最北面的一根铁索往上,那根铁索居然连晃都没晃一下,倒是窝瓜一直心惊胆战。 铁链“叮叮当当”晃响了七分钟,窝瓜与李绿蚁终于颤颤巍巍的站在了上面的那尊体积不小的青铜鼎旁,那青铜鼎周围能站立的地方很少,只能一侧勉勉强强容纳一人伸脚,但是大鼎却足有大半个人高。 李绿蚁近距离观察那大鼎,发现那大鼎的面积的确很大,而且也是宋朝的工艺,当即更确信不疑了:一个宋朝的大鼎,那许苇航又不是蛾子变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面? 这个大鼎是半人高,但是在窝瓜这儿就到他的脑脖子了,窝瓜踮着脚,睁开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打探着里面的世界,忽然“哇呀”一声,指着里面,“你们看,你们看——” 还真有东西? 只见黑黢黢的青铜鼎内,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有一个巨大的蚕茧横躺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好像是蝉蜕之后的胞衣和一些腐臭的排泄物,大大小小的堆积在那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很多人类的骨骼,但是看年头已经很久了。 说是蚕茧,但到底也不知里面那玩意盖的究竟是不是蚕丝被,至少看上去每一根线都很细,又十分洁白,似乎还有点柔软。 窝瓜拿出一块石头向那巨大的蚕茧砸了一下,那东西原本静悄悄的,忽然好像挣扎般的蹦跶了一下,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 窝瓜看向对面的李绿蚁“屎壳郎,你说像络新妇这种类型的蜘蛛,他们是蛋生的还是卵生的?” 李绿蚁道“蜘蛛属于节肢动物,幼虫都是卵生的,但是——”但是这玩意盖着一床蚕丝被,难道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卵生的蜘蛛变异成络新妇,在生产时的幼虫还要专门盖上一床蚕丝被?? 这么厉害? 说道蚕丝被—— 李绿蚁神色一震“不对,窝瓜,这不是蚕丝,你忘了么,之前我们在森林里遇到的,这是那些蜘蛛尾螯里喷射出的蛛丝啊!” 窝瓜一拍脑门,“对对对,蛛丝,这里只有馋我们身子的大蜘蛛,没有吃桑叶吐蚕丝被的蚕蚕——” !! 许苇航! 连卓子衍都不敢相信,真的在这里找到了许苇航,之前那许苇航被裹得跟粽子一样,那这一直在动的玩意,岂不就是——窝瓜脸色一红:刚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向他砸了十几块石头,只愿许苇航脱困而出时不要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就好。 就在几人手忙脚乱的要从外部实施援救时,李绿蚁提议要先制定一个作战计划,因为很明显从外面进去这里面很容易,但是从里面要再出来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窝瓜摆摆手“这个简单,听说过乌鸦喝水的故事么。” ………… “我刚刚看这里的碎石头很多,一定是刮风下雨从山壁上刮下来的,前面不远的通道两边下方就是一条河,咱们往里面加水,再放石头,一会儿这蚕丝被浮起来了,山鸡不也浮起来了么。乌鸦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在河边捡到了石头,终于喝到了水。” 卓子衍显然与窝瓜相处的时间没有李绿蚁那么长,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忍不住的“都到河边了,还去捡石头,难怪乌鸦跟你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解救人质!” 窝瓜被冲了一通,瞪大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我先下去割断蛛丝,将许苇航用绳子捆了,你们拉他上来,然后再拉我上来。” 窝瓜有些担忧的“万一里面不是许苇航,而是屎壳郎下士刚刚说的新的变异了的络新妇幼虫怎么办?蜘蛛不是卵生么?万一里面是一只巨婴呢?” “这个也简单,你刚刚砸了它那么多次,看来这蚕丝被里面的东西是有意识的,只是开不了口,你直接问他是不是许苇航,他必然会给你回应。” 这个主意不错,窝瓜拔出手枪,对着蚕茧就要开枪,李绿蚁连忙拦住“窝瓜,你作甚么?猪队友再蠢还是要关爱的!” “因为我从河边捡来的石头扔完了。” ………… 李绿蚁叹了口气,对着蚕茧大喊的“你是许苇航吗?是的话就动两下。” 但见那蚕茧的腿部搔动了两下,三人面色一喜,依照卓子衍所言,先将卓子衍派下去,其实窝瓜也很想身先士卒,但是鉴于事后,在将一个正常人拉出来,和将一个大号的香肠拉出来之间,李绿蚁果断的选择了最合适的方案。 卓子衍戴着手套操作,因为李绿蚁判断这蛛丝内很有可能有麻痹的成分,现在许苇航过了那一阵,但是顺着皮肤,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割开蛛丝,果然许苇航正眼泪鼻涕水汪汪的扑倒在卓子衍的怀里,卓子衍脸色一黑,将半死不活的许苇航吊上去,自己也正准备翻上去时,李绿蚁拉着绳子,忽然感觉手上滑溜溜的。 奇怪,难道这绳子上涂了润滑油不成? 再看手心那些东西是一坨粘液,跟大鼎角落里的那些十分之像,再看到大鼎内的那些零零散散,忽然头皮发麻“卓子衍,快,快出来,这里有——” 话音刚落,窝瓜惨叫一声,但见一只背部长着鲜艳花纹的络新妇再次横空出世,站在窝瓜后面咧着嘴笑,因为那只络新妇作啃食状时会张开嘴,表示对敌人的恐吓之意,因此看起来一直像笑一般。 许苇航半死不活的坐在大鼎上,还没反应过来,便再次见到了这个纯黑的噩梦,在窝瓜这个身临险境的人都没喊的情况下,率先哇哇大叫,很好,上官翠花,你成功的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 但见那络新妇看到自己困缚着,原本准备当自己产仔肥料的食物,居然逃出来了,顿时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挥舞着爪螯朝着许苇航冲去,许苇航为了避让,一个仰头,撞翻了不明觉厉、好不容易,刚刚从鼎部下端爬上来的卓子衍不谈,还成功的再次将窝瓜拉下水。 窝瓜心如死灰、万念俱寂的看着许苇航,历史总是他妈惊人的相似,有些蠢驴总是学不会教训。 许苇航扒拉着窝瓜的大腿,最高处不过只有三四米,掉下去最多屁股疼上半天,绝非你死我活,但是许苇航就他娘的该死的拖拽着自己不放。 “老子求你放手吧!”窝瓜欲哭无泪,原本这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自己准备逃跑,忽然被许苇航这个蠢蛋下落击中,还顺带着这个蠢蛋再一次巧合失去平衡,进而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不放不放,这掉下去很疼的。” 那只络新妇为忽然消失的目标愣了一下,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目标悬挂在空中,顿时“咯咯”一笑,爬行着向前。 那些粘液—— 原来这个当初祭祀用的大鼎,现在成为了络新妇的产房?这次还真的被窝瓜猜中了?! 但是奇怪,难道这络新妇也懂五行八卦之术?那诸侯列阵它们也破得了?那傅立叶变换和离散傅立叶变换,它们也能熟练掌握? 李绿蚁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蹊跷,这些蜘蛛如果不知道傅立叶变换和离散傅立叶变换,那它们是怎么从外面进来的? 卓子衍刚探出头,确认了上方再无许苇航这个蠢货之后,终于平安的降落,却见到那只之前被自己追着打的络新妇,只差几步便要捉到窝瓜与许苇航了。 “金元宝,你快跳啊!” 窝瓜哭丧着脸“你以为本大帅不想跳吗?这里这么点距离,本大帅打个滚就没事了,可是这个蠢蛋扒拉住了本大帅的裤子!” “你说谁是蠢蛋呢?” “难道你能在现场看到第二个驴脸上还挂着相的蠢蛋吗?” “你这个连等差数列都不知道的家伙,你爸今晚必种枇杷树!我是组长从海外请回来的海归硕士,我才是团队里面的神奇人物,是团队里的压轴宝物!难道你现在要将我丢下吗?” 窝瓜虽然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怒喝的“什么神奇宝贝,不过就是一群蒜头蛤蟆、黄皮耗子、滋水王八,谁说本大帅不知道等差数列?本大帅正是因为知道等差数列,才能在这里掐指一算你被埋在蚕丝被下,你居然恩将仇报,死山鸡,以后老子再救你我就是蒜头蛤蟆!” 窝瓜明明颗粒无收,但是偏要装出一副五谷丰登的样子,每每令许苇航看了憋气不已。 两人怒骂几回,许苇航忽然感觉上面流下了几滴液体低落在自己的脑门上,当即哈哈大笑“死胖子,你都吓尿了是不是,你这一滴尿里面就隐藏着一整个化学元素周期表,连有哪些元素我都闻出来了,真丢人!” “少他娘的在这妖言惑众,本大帅怎么可能——” “咯咯——” 络新妇低下头,探着看向悬浮在空中的两人,眼底露出满意:不错不错,一个换俩,而且这个看起来无论是胶原蛋白还是能量,都能撑到开春,足以令自己心情愉悦。 许苇航、窝瓜看到那个忽然放大的头,同时深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窝瓜哀嚎一声“屎壳郎下士,你作甚么呢?快来用等差数列解决这个东西!” 李绿蚁正在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枪,“这玩意用等差数列解决不了!”掏出手枪,一脸欣喜对准络新妇“得用等比数列才行!” 却忽然听到“乓”一声,卓子衍的枪口冒烟,络新妇好像被开水烫到一般忽然回头,龇牙咧嘴的发出“呲呲”声,卓子衍用食指搭在枪身上,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摆动,“咔咔”作响,很是悠闲。 刚才那子弹打在这络新妇的身上,只是打出一个洞,流下了一些液体,没有杀死它,足见这玩意的甲壳有多硬。 正当那络新妇“呲呲”朝着两人奔跑来时,忽然听到一声衣物破碎的“刺拉”声,许苇航紧接着哀嚎了一下,但见窝瓜的裤腰带断裂,松松垮垮的裤子被许苇航撕破,露出一条红黄相间的花内裤。许苇航仰面倒下,窝瓜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压在许苇航的身上。 “卧槽——” 许苇航只感觉心口一闷,紧接着就被窝瓜这个重量级的选手坐了一下,好像二十一世纪,光复祖国的光辉使命,沉甸甸的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差点吐血。 第十六章 界限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扭了扭屁股,有点奇怪的“哎?怎么不疼?” “死胖子,给我让开!” “哦哦!” 窝瓜连忙站起身来,许苇航吐血爬起,扔开手上死死拽着的裤管,看到窝瓜的花内裤顿时气不成声“你,你——” 窝瓜一脸愤恨,捂着自己的屁股“我,我——” 只听得“乓乓——” 连续的好像马达一样的声响骤然响起,一只巨大的络新妇好像高空坠物一样死死忽然落下,死状凄惨,卓子衍轻飘飘的下落,背上步枪放置在后,对着窝瓜吹了声口哨,窝瓜瘪了瘪嘴,转到一边,露出自己的屁股蛋。 李绿蚁手忙脚乱的从铁锁链上下来,看到那个络新妇的尸体,用洛阳铲试探性的拨动了一下,发现那络新妇是真的死透了,随即又看向窝瓜,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窝瓜格外显眼的红裤衩,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吗?” 窝瓜摇了摇头。 许苇航鄙夷的坐在旁边甩了甩手,似乎刚才双手处于紧绷的状态中,令其吃了不少苦头。 李绿蚁见几人都没事,对卓子衍道“现在许苇航已经成功救出,我们现在出去与黑眼镜汇合吧。” “汇合?”卓子衍有些意外。 “是啊,本来不是分为两队,既然我们这队的任务完成了,就应该过去帮助他,也不知他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窝瓜在包里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裤子,倒是发现了上衣几件,无奈之下只得将衣服的袖子绑在一起,系在腰上,活像去沙滩旅游的大号穿比基尼的模特。 李绿蚁捂了捂脸,假装没看见,许苇航倒是冷嘲热讽了一通,两个人又杠起来。 卓子衍对李绿蚁要去与黑眼镜汇合的事情不置可否,但态度似乎不是很赞同,这就令李绿蚁又想到了之前自己看的那张纸条。 来到石门前,李绿蚁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这石门居然是一种单向出口,即只能从外面打开,而无法从里面出去的那一种。这样的设置,不仅能抵御盗墓贼,而且还能防止工匠在建造的过程中逃跑。 见出不去时,卓子衍似乎淡淡的松了口气。 无奈之下,只能去寻找别的出口,然而除了这个出口,便是穿过刚才的那几个经幢上的一座桥。 那座桥两边设置着两列手执利刃的铜人,桥呈直线型,桥下便是一方池子,池子里的水却是静止不动的银色水滴,颇为蹊跷。 “是水银。” 窝瓜偏过头“水银?”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古墓中常用来对付盗墓贼的机关术第六种,‘水银池’吗?” 在古墓中置“水银池”,用水银挥发的气体毒杀盗墓者,这是一种充分利用各种手段反盗墓的典型机关史例。古代的司马迁就有关于秦始皇陵地宫储有大量水银的记载,除了史籍记载之外,在秦汉时期也有人通过盗墓实践而确实发现古墓中置有“水银池”。 许苇航嗤笑一声“太扯了吧,即便真的有,但是用水银挥发出的有毒气体杀掉我们,怎么你们进来这么长时间,还活蹦乱跳的?” 即使许苇航是个山鸡,但是这句话还是得到了窝瓜的赞同。 “挥水银发速度取决于蒸汽压、空气速度、蒸发表面积,在保持通风的情况下,被人吸收的更是微乎其微。” “水银在挥发后,汞珠的直径会变小,导致汞的挥发面积变小,假如还有灰尘附着在汞珠的表面,则更进一步降低了汞的挥发速度,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0.2 克汞完全挥发完所需的时间远不止 3 年。” “此地包含水银的覆盖面积和可挥发面积为926立方米,空气中汞的平均浓度约为 0.046 微克/立方米,这一浓度仅为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标准值的1/2000。即使在汞的挥发速度最大的一段时间,空气中汞的平均浓度也仅为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标准值的1/500。” 李绿蚁平静的看着许苇航青白交加的脸“想让我们三个人全体中毒,需要我们在这儿呆满整整四天,且还要是在密布的环境下才行,可是现在——” 李绿蚁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和高高的石壁,再低下头时,许苇航已经“哼”了一声的走开了。 窝瓜笑嘻嘻的拍着李绿蚁的肩膀“好兄弟,不枉费本大帅平日对你的栽培,连最厉害的等差数列都是本大帅亲自传授,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屎壳郎下士你都敌不过,怎么还配做本大帅的对手?” 在古墓地宫中大量储注水银,或许亦有以剧毒汞蒸气杀死盗掘者的动机,以当时人对于水银化学特性的认识而言,不会没有注意到汞中毒的现象,而利用水银的这一特性用于古墓防盗机关设计,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因为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连参与其中的重要人员也会中毒。 石桥的对面就是另一扇石门,窝瓜信心踌躇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既然水银池里不能过,那就直接从桥上过去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桥上的青铜武士各分两排,每排二十个,桥长约略两百米不到,过后便是另一个出口。 青铜武士面容清瘦,表情凝重,造型各异,面部均有彩绘。其眉毛浓密且竖立,鼻子大宽,嘴巴扁平,耳垂上有穿孔,用以挂戴耳环耳饰,头像无论大小、高低,都无一例外地紧闭嘴唇。虽然口部的长度不短,但其嘴角无一例外地向下倾斜。 此外他们共同具有并不凸起的双眼和没有过分夸张的两耳,看上去都挂着同一个表情,表现为木讷、严肃的面部表情而没有瞳孔,似乎是为了抽象出一种表情而浇铸出的人头像,他们的产生似乎也都是为了表达出这种表情。 李绿蚁摸了摸下巴:塑造这些表情单一的人头像,目的和作用是什么?只是为了震慑盗墓者,让他们知道这里是墓葬,普通人等不得侵犯吗? 青铜武士手里的兵器很明显的拥有宋朝的风格,于宋朝开始,走了十八般兵器的说法,单论冷兵器可能没哪个朝代比宋朝兵器更多更杂,只是眼前,李绿蚁便见到了雁翎刀、手刀、环首砍刀、两刃三尖刀、偃月刀等长柄刀也出现,骨朵、蒺藜、鞭锏、斧、狼牙棒也在青铜武士的手中。 李绿蚁记得此前在探掘一座大型古墓时,于宋辽金的壁画上,看见过相当部分宋代的钝兵器现还一直留存到清。 时移世易,这些青铜武士手里的兵器上也有了一些锈迹,但是当年的威力一定不同凡响。 这些青铜武士每一个看起来都栩栩如生,好似活着一般,当窝瓜要大大咧咧的直接踏上去时,李绿蚁拉着他的衣袖,结果一不留神将他挡在花裤衩外面的衣服给扯下来了,顿时惹得窝瓜连翻白眼。 “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是在古墓中,那方腊是恨不得所有前来的盗墓贼都死净了才好,怎么会好心好意的特意在水银池上建一座桥,还专门安排人来送你一程呢?” 窝瓜重新将遮羞布扣起,听李绿蚁的意思充满不放心,当即还要拍胸脯保证,还是被李绿蚁拒绝了。 卓子衍也点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视线一转,李绿蚁看到在地上死的透透的络新妇的尸体,眼前一亮“有了!” 李绿蚁拿出绳子,将那直径约略有两厘米的粗绳在掌心搓了一下,然后将其分散成好几股,取其中一股抽出,与卓子衍两人各拉一边,开始分工合作。 窝瓜手忙脚乱的,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须臾之后,看着眼前被李绿蚁捆成一团的络新妇,窝瓜有些迟疑的“屎壳郎下士,我记得重阳节还早着呢吧。而且这好端端的办事,你怎么比本大帅都馋,这玩意你也下得去口?” 但见被缠成螃蟹一样的络新妇,整个几乎成一个圆,幸好绳子的质量十分之好,纱线足够股数也很多,不然还真的完成不了。 没有跟窝瓜多加解释,在李绿蚁将这络新妇缠起来的一瞬间,卓子衍便知道了李绿蚁的意图,李绿蚁推着缠成螃蟹一般的络新妇道“这石桥实在奇怪,无论如何,总不能舍身上去一试,现在有了它,便让它给我们去试试好了。” 这只络新妇的体重比窝瓜还要胖,用这个做实验,也能心安。 说道力气活,窝瓜在手心唾了两口,将这只缠成螃蟹的络新妇往前狠狠一推,只听到“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那只络新妇便上了桥开始滚动起来,没有丝毫事,窝瓜当即眉飞色舞“你看,我就——” “乓——刺——咣——哗——锵——蹭——” 但见当那只络新妇顺着势滚到第一个青铜甲卫的身边时,第一把刀剑便狠狠的劈了上去,直直将一刀劈为两半,而在那一瞬间,原本看上去有些锈迹斑驳的青铜器,上面的锈迹霎时掉落,露出剑身,银光锃亮,浑似世间最尖厉的钨铁。 窝瓜的下巴掉了下来,那络新妇以半个身子“咕噜咕噜”的向前滚了一遭,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滚在了桥对面的墙上,狠狠的被一只蒺藜猛然挥舞出去,这样大的力道使其在撞到墙板上时又反弹回来,再次落到了那条石桥上。 接下来就是又一次人间惨剧,最后滚到众人眼前的,只剩下络新妇的一只被压扁的不完全的头盖骨,围绕着窝瓜晃悠了两圈,最后停在了窝瓜的脚跟前。 李绿蚁将头抬起,“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窝瓜惊掉的下巴重新阖上,好像还没有从刚才那件事中回过神来。 卓子衍一向嘻嘻哈哈,现在脸上也有郑重之色,看向李绿蚁时也有询问之意。 “我只是猜测这方腊必然在桥上布置了什么陷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下完了,出口出不去,想重新找一个地方也过不了。 许苇航瘫坐在地上整理包袱“我看我们早点散伙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大家都困在这里,进不来出不去,即使真的散伙,你又能往哪走呢? 李绿蚁围着那石桥的边缘走了一遭,心里猜测这个石桥应该下面有某种机关术,只要有什么具有质量的物体踩上去,这青铜甲卫必然会机械的挥动手里的兵器,将那物体打扁,如此一来,这座桥的设计,可能还有墨家机关术的影子,可能就是昔日诸子百家墨家的后代。 正当李绿蚁在想事情时,耳边传来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 “小心!” 卓子衍见势不好,立即开枪击中了朝着李绿蚁飞来的青铜剑,现代武器的子弹固然厉害,但是却也无法穿透青铜器,却那青铜刀的的确确的偏移了些许,就是这些许,擦着李绿蚁的耳朵飞开,李绿蚁右太阳穴的头发被整齐的削掉一寸,轻飘飘旋转着落了地。 李绿蚁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未反应过来,脚步不自觉的往前移了一步,刚才静止不动的青铜长刀再次呼喝着朝他劈来,李绿蚁连忙往后一退,青铜刀在空中硬生生停止,须臾之后恢复原状,重新收入身侧,变成了青铜甲卫的装饰。 窝瓜害怕的追上来,怒的“你在作甚么?” 李绿蚁微笑着用炭笔在前面画了条线“这样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这就是安全界限。” 卓子衍似乎也觉得李绿蚁刚才实在太过莽撞,若非刚才自己开枪,这李绿蚁早就跟那只螃蟹一样被大卸八块了,居然现在还有心情谈什么别的。 李绿蚁摇着手说没事,其实第一次是他无心,而第二次就是他故意了,故意之下,真的也找到了这条线的位置何在。看着擦枪的卓子衍,眼底幽光一闪:那张纸条,真的是黑眼镜给自己的吗? 镜头一转—— 正准备上台阶时,李绿蚁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手却摸到了自己的口袋: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张黑眼镜之前塞给自己的纸条。 此刻窝瓜与卓子衍已经上去了,自己落在最后,他们是不可能回头的,李绿蚁趁这机会,匆忙将纸条翻出来,迅速打开。 纸条上只歪歪扭扭的写了五个字:小心卓子衍。 这五个字写的极为扭曲,却难以辨认,如果不是李绿蚁琢磨了一会,还真的看不出这五个字是这个字。 这个人所拥有的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几乎不能写下为什么要自己小心的原因。 李绿蚁陷入沉思之中。 此次来参加行动的七个人,那卓子衍、邓人揭乃是黑眼镜从雪豹突击队挑选出来的战友,几乎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会背叛黑眼镜?而黑眼镜既然挑选的是这两个人,说明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值得信赖,且黑眼镜也愿意相信的,既然如此,黑眼镜现在又为什么还要塞给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纸条? 这张纸条中写的如果是“小心许苇航”或者“小心宗垳”他都觉得不奇怪,毕竟这两个人据窝瓜所言,也是忽然加塞进来的,黑眼镜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两个人的出现,但是现在要自己小心卓子衍,这卓子衍在来这里的路上,虽然坐在驾驶位,但是坐在副驾驶位的卓子衍却差点身死,应该不可能有嫌疑,难道黑眼镜是在怀疑他们两个吗?既然怀疑,又为什么还要带出来执行任务呢? 李绿蚁越想越奇怪:一路上黑眼镜与窝瓜此次的表现也很是耐人寻味,先是窝瓜,对那宗垳有超乎寻常的热情,窝瓜这个人轻易与人合不来,即便是自己初次见窝瓜时,也受了窝瓜好一通挤兑,可他却对宗垳很不一般。 那许苇航看似最可恶,实际上却是最单纯的一个。黑眼镜一路上的刻意疏远,是故意的吗? 李绿蚁挠了挠头,卓子衍回头看来,见李绿蚁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嘴角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画面播放暂停。 窝瓜、许苇航、李绿蚁、卓子衍四人坐成一个圈。李绿蚁主动的“现在问题出现了,毫无疑问,只有过这一条路,我们才有出去的机会,刚才的试验印证出来的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集思广益,也许能更快的出去。” 窝瓜第一个抢先发言“刚刚也看见了,这玩意只劈路过桥上的东西,那简单,我们直接从天上过去就行了。” 李绿蚁摇头“怎么从天上过去?” 窝瓜抬头看上:人类飞起来的方法无非就是借助工具,但是这里并没有工具。 有了! 窝瓜拿出飞虎爪,得意的晃了晃“怎么样,有了这个,屎壳郎下士,你就可以发挥你经典的等差数列天赋,然后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所以着力点在哪儿?”李绿蚁冷静的“之前所有的勾住的东西,都要有一个着力点,在那座桥上,哪里有着力点?” 说的也是。窝瓜有些泄气的搭耸眼皮。 卓子衍竖起狙击步枪,站起来做一个射击状“无需那么麻烦,你们担心过不去,那我就直接推过去!” 第十七章 等差数列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还是不赞成“你刚刚也看见了,现代的子弹即使厉害,然而在面对精铁,特别是这种千余年前的神兵利器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你射出的子弹最多只能使其偏移一丝丝,而这偏移的基础上,还需要一个人拥有绝对的设计技巧与判断力和精准的枪法,这里只有你可以,即便我们真的神通广大,拥有水上漂的能力过去了,你也是无法通过的。” 卓子衍闻言动作一愣,安静的再次重新坐下,似乎认可了李绿蚁的话。 许苇航摇头晃脑,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站起身来,洋洋洒洒的自我介绍了一番,被窝瓜踹了一脚,这才停止了胡说八道,“既然天上、地面都过不去,我们直接从桥下过去就是。” 众人好奇的“有点意思。” “虽然水银中的确有毒,吸入会有碍,但是我们只是过去,并不是长期身处其中,刚才李绿蚁不是也说了,在这里我们轻易是不会中毒的吗?” 见众人的视线看过来,李绿蚁如实的点点头“没错,我们的头顶并没有被封锁起来,两壁山崖虽高,但是还能呼吸到空气,可如果真正近距离接触,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不适反应,只要我们控制在短时间内能过去的话,应该没问题。” 得到了李绿蚁的肯定,许苇航就更加嘚瑟了,连忙侃侃而谈了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 “所以,你怎么过去呢?” 卓子衍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顿时堵得许苇航脸色通红。 “什么?” “我说,你既然相出了这个办法,那另一个问题你肯定也解决了,你怎么从水银池上过去?” 许苇航被卓子衍忽如其来的提问,好像是被猫踩住尾巴的老鼠一般,嗫嚅着吞吞吐吐起来“这个——这个问题么——” 窝瓜见机揶揄的“这个问题,也许要等到煮熟的鸭子飞走,或者是黄花菜凉透,或者孩子打酱油,又或者是大鼻涕流到嘴里知道甩的时候,才能由许大学者研究出一个完美的方案告诉我们怎么过河。” “你你——我想不出来,难道你能想出来吗?” 窝瓜眉飞色舞“我可不像你这个怂包,本大帅文韬武略,自然能想出来。” 李绿蚁也有点惊奇的看着成竹在胸的窝瓜,只见窝瓜左右看了一圈,随后将视线落在几个点上,对着许苇航道“小子,看着点!” 但见窝瓜又手脚并用的准备爬到那青铜大鼎上,似乎是在打那鼎的主意,李绿蚁当即明白了窝瓜的意图,连忙将他拉下来,窝瓜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绿蚁。 “窝瓜,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用那大鼎当做船,我们几个划鼎从水银池上过去是不是?” 窝瓜惊喜交加的看着李绿蚁“怎么?你也觉得这个法子很天才是不是?” “相反,窝瓜,这个主意比你之前想的任何一个都要糟糕。” “青铜是铜、锡、铅合金,密度在8~9g/cm3之间,而水银密度是13.6g/cm3。正常温度的24℃左右,金属在水银的溶解度,铜占0.0032%,铅占1.3%,锌占2.15%,锡占0.62%,而且随着温度升高,溶解度还会迅速上升。虽然铅、锡、铜均会一定程度溶解于水银中,形成汞齐合金,铜虽然在水银中溶解不多,但是却会粘附大量水银在表面。青铜浸泡在水银池,会溶蚀并粘附大量水银!” “也就是说,虽然理论是这个青铜鼎可以在这个水银池上漂浮起来,也能撑过这几百平方的水银池,还能真的载重我们几个,未至岸上,这青铜器不被水银腐蚀破洞,也会在表面粘结大量的水银,这么大的水银池,到时候的总重量相当于硬生生的拖着一辆小轿车一般,即使你是赵飞燕也会沉下去的。” 但凡在汞采矿、选矿、冶炼联合企业工作过的,且对汞的生产和环境保护很熟悉的人,都知道在一个汞废料汞回收试验中试用一段铜管时,都会有大量水银牢牢粘附在铜表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将材质改用不锈钢钢管。 “赵飞燕,赵飞燕!”窝瓜眼睛放光,咧嘴流口水,李绿蚁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将他拖回现实“感情你听了这么多,遇到女人才认真起来了?” 这个法子告吹,窝瓜又指着经幢“那我用这个——” “不行,那个是石头做的,物体在液体中的状态取决于物体与液体的密度,如果物体的密度小于液体,则物体漂浮在液体中。如果物体的密度等于液体,则物体悬浮在液体中。如果物体的密度大于液体,则物体会在液体中下沉,而石头的密度为2.8×103kg/m3,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窝瓜走来走去,好像草原上策马奔腾的草泥马一样,人家寻章摘句,只有赵飞燕才能让他有如此动力。 显然眼前看到的一切物质,都无法使窝瓜从许苇航的这个假设中认清现实。 李绿蚁幽幽一叹:如果这里出现一种能不吸附水银,又能在水银上漂浮,且体积很大,能容得下四个人,还不会被水银腐蚀的物体就好了。这样想想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又要马跑,还要马不吃草,难怪窝瓜一听到女人就兴奋,而当李绿蚁告诉他赵飞燕营养不良没什么肉时,他又不兴奋了。 天上、地面、水下三条路,几乎就是可行的三条路了,也算是集思广益之后脑细胞穷尽的道路,然而都不行。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开始李绿蚁觉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要是实现了呢。现在看来,果然面对梦想时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不然你都不知道现实的巴掌扇得你有多疼。 窝瓜见众人愁眉苦脸,连一向脑袋灵光的李绿蚁都闷闷不乐,凑到旁边斜着眼睛道“屎壳郎下士,你觉得等差数列能解决眼前我们遇到的这个难题吗?” 李绿蚁哭笑不得“不能。” “那等比数列呢?” “也不能。” “还有什么数列能解决眼前的这个难题吗?” “什么数列都不能,窝瓜,等差数列不是万能的,比如你以后在找女朋友的时候,最好不要把等差数列挂在嘴边,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窝瓜深沉的转过头,睨了许苇航一眼:难道这厮说等差数列是十分高级的方法,是诓我的不成? 现场陷入了一片胶着状态,李绿蚁提议众人先修整一下,窝瓜一听可以吃饭了,当即别说数列了,连裤子都不想穿了,但是他的那份口粮剩的不多,李绿蚁到现在也没怎么吃过,剩的压缩饼干不少,因此分了一些给窝瓜,窝瓜喜滋滋的掰开,又发现水壶里没有水,下意识的找寻四方,却看到那静止不动的水银池,想到之前在戴山鳌肚子里饮下的地下水,原来居然是戴山鳌的口水,那一口口水里包含着多少生命,还包含了多少等差数列。 天色很快暗黮下来,一共只有四人,分为两班守夜,李绿蚁生怕窝瓜又跟许苇航干起架来,还要他在思考怎么过桥时再照顾这两个,还得花精力从中斡旋,连忙将他们两个守夜的班次分开,让卓子衍与许苇航一班,自己与窝瓜一般。 卓子衍经历了在外面李绿蚁的指挥后,似乎也十分认可李绿蚁的调度,对于这种小事没什么异议。 由于李绿蚁睡不着,因此主动承担了第一班守夜。 窝瓜在旁边累得打呵欠,李绿蚁挥挥手,若他实在困了便睡,他一个人也可以,如此一说窝瓜总算喜滋滋的打起了旱天雷。 李绿蚁走到安全界限那里,那条碳粉画的黑线还在,但是怎么过去却毫无头绪。 夜晚的青铜甲卫看起来不如白日那般威武庄严,毛月亮一照,显得阴森又可怕,且因为这些是青铜巨人,本身的色彩偏向青绿色更多,因此在月光之下,显得绿油油的,很是瘆人。 看着他们虽然长相都有差异,但是面部表情都是一致,李绿蚁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这方腊制造青铜甲卫放在这里抵御盗墓贼,为什么要故意将这些人做成不同的样貌,同样的表情呢?有什么用意吗? 低低徘徊行走,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背包里的一张照片无声无息的飘落在了李绿蚁的面前,李绿蚁捡起一看,这张正是在那广陵王墓中找到的,那七个人的合照。 由于中间已经被李绿蚁撕开看过了,其中的线索也知道了是在这里,因此又被李绿蚁用胶带黏上去了。 李绿蚁左右颠覆着看那照片,有点百无聊赖,忽然脑海中电石火光间闪过一丝火花。 不对! 不对! 自己的思维有误区! 自己因为那络新妇在自己面前从桥面上滚过,被砍得稀巴烂,因此直觉不会有办法通过这条桥,但是在自己之前,起码就有照片上的几个人捷足先登过了。 黑眼镜也说过,在我们这拨人以前,的确是照片上的某些人先找到了这里的线索,自己一共找到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手里这张,一张是照片中的几个人站在那大宅子里的槐树前的照片,从状态看来,他们之前的合照穿着应该是在秋天,也就是先去广陵王墓的那一批人,是在秋天合照,而之后在槐树下的合照却是显而易见的夏天,也就是说中间起码隔了一年,而他们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在一年后才重新合照,所以在照片拍完时才重新写下了线索。 之前的照片中的线索如果是猜测,后面的就是证实,那就是说他们一定亲自来到了这里,并且成功的从这里走出去了! 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那桥面上有尸骨,桥面十分干净,因为人体的骨骼密度,即使真的被水银毒死横尸在水银池上,尸体也不可能沉下去,所以说后来合照的人,他们一定是活着回去了!! 这就说明,一定有一种办法,一种可以成功通过这条桥的办法,却被自己忽略了。 是什么呢? 李绿蚁叹了口气,准备回头再看一眼那座桥时,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侧头一看,但见一具面有彩绘,鼻子宽大,没有瞳孔表情木讷的青铜人趴在自己的耳朵边,恍惚的说了一句“我真的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 李绿蚁顿时寒毛直竖:怎么可能?这些青铜人怎么可能会移动?!怎么会移动? 青铜人没有瞳孔,但是却有眼白,但见那青铜人的眼白忽然狠狠的在眼眶中翻滚了一下,微微垂下头,看着李绿蚁“真的好久了。” 其面部的彩绘在这一刻显得诡异莫测,毫无表情,但是却莫名的包含了一丝阴气森森和无端的恐怖绝伦,李绿蚁只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却那青铜人的眼白骤然停了一下,宽大的嘴巴陡然一圈,好似说了一句“杀”,接下来,便见到那青铜人举起手里的长刀,恶狠狠的劈在了李绿蚁的头顶上。 李绿蚁只觉得心神一颤,整个人裂为两半,哀嚎一声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来。 月明星稀,晴朗的月空依旧如斯。 李绿蚁揉了揉眼睛,窝瓜的呼噜声打个不停,许苇航与卓子衍似乎也已经睡着了,四周一片寂静,那些青铜人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作。 李绿蚁拍了拍胸口:原来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还好是个梦。 用狼眼手电四处照射了一下,确认在自己睡着时周围有没有发生异状,当在照射到那些青铜人时,忽然那些青铜人脸上的彩绘似乎变换了表情,变得阴毒无比,没有瞳孔,眼白忽然齐齐的转动了一下,“咕噜咕噜”的晃个不停,十分可怖。 李绿蚁头皮一麻,生怕自己还在做梦,连忙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发现疼得很:不是做梦! 摇醒窝瓜,将所有人叫醒,拿起手枪一步步的朝着那里走去。 卓子衍闻声而动,与李绿蚁并排,嘟嘟囔囔的窝瓜与睡眼惺忪的许苇航在后面,李绿蚁将刚才看见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窝瓜打了个呵欠。 “我说屎壳郎下士,白天你的神经绷的太紧,做噩梦也正常,说不定是你看花眼了,好端端的青铜人,乃是死物,又不是什么活的东西,你怕什么。” 却在走到安全界限之外时,窝瓜打哈欠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但见无数具青铜人的眼白狠狠的在眼眶中翻动,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操控一样,因为瞳仁不见,显得无端可怖,许苇航忍不住被吓得惨叫一声,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咕噜咕噜”翻动眼白的声音骤然消失,一直不曾看见的青铜人的瞳孔,居然凭空出现了! “桀桀——” 青铜人身形不变,却头部齐齐的朝着这边看来,这样神秘的场景,说不害怕是假的,李绿蚁第一次遇到,差点连枪都握不动了,卓子衍开枪对那些青铜人射击了几发,却子弹打在青铜人的头部,只听到金玉相撞的“钪琅”声,随后子弹便被弹开:不是怪物变得。 “跑啊!” 还没发生什么事,许苇航已经第一个撒丫子逃开了,那些青铜人露出瞳仁后,连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起来,变成或阴测测、或歹毒的笑容。 “桀桀——” “桀桀——” 数十具青铜人的笑声,好像是平原上的狼嚎一样,打破了夜晚的岑寂,卓子衍的心理素质强大,但还是在遇到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其实他所在的行动队,本身就是处理一系列非自然的特殊情况,但是大部分的非自然特殊情况,也都只是以讹传讹,调查下来发现并非如此,少数遇见的几次,也能以绝对的武器碾压过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那些青铜人一个劲的惨笑,头部齐齐的对准这边方向,李绿蚁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大喝一声“大家别慌,这些东西动不了!” 嗯? 正在四处乱窜的许苇航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下脚步,看到那些玩意果然只能阴测测的转着头笑,但是除此之外,果然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不由十分奇怪。 李绿蚁以狼眼手电照射了一番,最后在每一个青铜人的左右腿中发现的异状。 他发现这些青铜人的左右腿中,好像有两根直接嵌在桥上的实心钢管连接,插入身体内,使得这些青铜人动弹不得,而这些青铜人的颈部好像是可以活动的一般,这才造成他们的颈部可以活动,而其余部分却动不了的局面。 看着一个个青铜人的神色,李绿蚁心里骤然一凉,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这些青铜人时发出的疑惑,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脸上带着些许复杂之色,李绿蚁的声音,在夜幕之中,显得格外辽远寂静。 “这些塑造这些表情单一的青铜人,应该——”顿“应该是活人被硬生生的从头皮凿了一个洞,然后在洞中灌入水银,待其还有气息时,放下可以在水银中存活千年的蛊虫,水银完全稳定住身形,人也未死时,直接按住手脚,插入实心钢柱中令其不得挣脱,最后塑形成功,再在表面涂抹上仿青铜涂料,这就是——这就是这些青铜甲卫的由来。” 第十八章 过路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桀桀——” “桀桀——” 青铜甲卫的笑声还在继续,而此时众人再看向这些青铜甲卫时,眼底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包含了些许的同情。 如此说来,这些青铜甲卫的存在,便不再是单一的利器,而是集结了殉葬、恫吓、斩杀、镇墓于一体的,那些可怜的百姓了。 “那些笑声也是?” 许苇航的问题,在李绿蚁微微的点头中得到了答案。 这些蛊虫能够千年存活,盗墓贼只要出现,忽然的笑声,必能让闻风而动的盗墓贼吓个半死。 这样的动静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当东方第一抹鱼肚白翻起身来时,那些青铜人好像商量好的一样,齐齐又重新将脑袋转了过去,进入白天的休眠模式,现在看来,这些青铜人体内的蛊虫还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模范标兵。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连刚才宛如惊弓之鸟的许苇航都平静下来,摆了摆手,好像赶苍蝇一般的对着桥头,嘘了一声,十分不爽的“嘿,我还以为能把本学者怎么样呢,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个纸老虎的空壳子罢了,本学者刚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早就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临危不惧,因此才没有落入陷阱,你们以后都学着点,但凡是领略到本学者万分之一的风采,也足够你们称霸武林了。” “屎壳郎下士,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现在最可靠的法子,还是一开始金元宝说的从上面过去的方法了。” “别急别急,我来想一想。” …… 许苇航转过身刚想显摆,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对于许苇航这种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的猪队友,大家已经习惯了不将他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许苇航恶狠狠的咬了咬牙,看着被簇拥在中间,听君指挥的李绿蚁,恨恨的:早晚有一天也会有你哭着来求我许苇航的一天,到时候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被大家忽略的巨大痛苦。 李绿蚁冥思苦想,脑海中的一切思绪加速进程,忽然“铛”一声,响起了一个灯泡点亮的声音,“有办法了!” 李绿蚁对着窝瓜“窝瓜你还记得之前你要怎么从水银池过去的吗?” 窝瓜还以为李绿蚁又要翻旧账,拿陈年往事来刺激自己,却又觉得李绿蚁不是这样的人,却还是不肯老实的“我当时想的是用等差数列。” 李绿蚁笑容缓缓凝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桥上的青铜人“我说了,水银是能吸附且腐尸青铜器的,因此——” 卓子衍一点即通,当即呼和“可是如何保证在过程中不会为他们所伤?” “这就需要一个精密的计算值,来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走了。” 而最好的容器,就是—— 李绿蚁将视线盯在了窝瓜的水壶上,窝瓜看到李绿蚁的目光,连忙抱着自己的水壶,拼命的“为什么用我的?!” “因为你的没了!放心,你要喝水我这里还有,正好还能控制你每次喝水的量,次次都跟鲸吞一样,一口下去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是一堆腐烂的破铜烂铁,当四人几乎虚脱的从桥上走过时,两边的青铜人早已腐烂、败落的不成样子,虽然在感受到质量的增加,下意识的还想举起武器朝着来人劈去,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李绿蚁微微叹气:古代的封建制度的确是坑害了不少人,这些人生前活着的时候,被那方腊用在这里,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死后也不得超生,实在可怜。 想到之前在那个广陵王墓中,最后被李绿蚁推测出最有可能的星象术士,李绿蚁微微敛眸:这次的手段,与那广陵王墓中的布置几乎不遑多让了,难道这也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方腊又名方十三、方世腊,安徽歙县人,北宋末年农民起义首领,雇工出身。北宋徽宗宣和二年秋,利用摩尼教的“二宗”、“三际”之说,睦州帮源发动起义。因花石纲酷害百姓,得到了百姓支持。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宣和三年夏,方腊率余部退守睦州青溪帮源洞和梓桐洞,后被叛徒告密,受伤被俘,同年秋被杀。 纵观方腊这一生,算是草寇出生却最后也算得上是个人物,这样的人,当时若不因为某些特别的历史原因,想必是极有可能撼动北宋的王朝,但是最后却失败了,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成为了北宋的最后有力一击,使原本就濒临倒塌的北宋王朝,因方腊一击,摇摇欲坠,轰然倒塌,此后存在了不过数年便为金人占领。 再此之后的扬州十日等惨案不必多言,但是方腊的出现,肯定牵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毕竟据野史说,北宋末年的星象一片黯淡,但是却在这时出现了两种突现的星象之异。 其中一种星象之异,相传入了一位传奇领袖的梦中,此人便是是后来成功建立元朝的忽必烈,另一种,相传是照应了方腊的祖坟祠堂上。 一白水星、二黑土星、三碧木星、四绿木星、五黄土星、六白金星、七赤金星、八白土星、九紫火星,因为九星中紫白色最多,又称为“紫白九星”。紫白九星,实际上是紫白九气,它们的气场性质不同。紫白九星并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各有特定的内涵,各司其职,并按照一定的轨迹不停地运转,星移斗转,照应时代的兴衰与转变。 在历史上,每当一个王朝的兴起与更迭,总是与星象之间的转圜密不可分,以唐代的武则天武曌称帝,为最显著的例子,原本只是代表女子为副的紫白九星其中的一颗星辰,居然硬生生的压在了天子之星上,也难怪历史上也唯有这一个女帝称帝,影响了后世千年了。 所以,有关系吗? 李绿蚁不敢肯定,他掌握的情报一定没有黑眼镜多,而黑眼镜对自己闭口不言,也不知是在顾虑什么,下次逮到机会,自己一定要跟黑眼镜好好多套一点情报再说。 终于走到另一扇石门前,这个出口的得来来之不易,令人唏嘘,窝瓜回首看着满池的水银摇了摇头,直言浪费,李绿蚁道“这算什么,按照《史记》的记载,传言世上有用水银组成的湖泊和大海,有船和由机械推动水银,模拟江河大浪的情况,那样的水银量才真的是天文数字。” “以水银为江河大海,相机灌输”,《史记》中言,在秦始皇陵地宫深处,存在着13000多吨水银,几千年来它们还在不断地流动着。可是对这13000多吨水银的来源,是难以解释的。史书还称,在四川,以出产水银著称的涪陵汞矿,一直到明清两代,进贡朝廷的汞每年只有300多斤。而要在秦始皇陵地宫中灌进13000吨水银,按照明清时期朝贡数量估算,得生产9万多年才能满足要求。另一方面,如果在几十米深处的地宫有13000多吨水银,那么它在封土堆表面形成“污染圈”的汞含量,就可能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特高数值。即使将地宫中的水银压低到200吨,也得生产1300多年。 13000多吨水银啊—— 李绿蚁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看向天空:不知为什么,如果此地的水银真的是为了抵御盗墓贼,那此地空间应该是密闭的,为什么自己却能看到天空呢? 这扇石门看着沉重,实际上推起来倒是轻巧的很,李绿蚁猜测石门关节处应该也有机关,此地处处可见机关术的影子,也是一个迷。 窝瓜还没使出吃奶的力气,便听到门“吖吱”一声,抖了一地的灰,而李绿蚁回首看去,忽然脑子一疼:之前来这里时,这些青铜甲卫都好端端的站在桥上,没有丝毫损坏,自己一行人是使用了特殊的法子才能过来,可是既然照片里面的几人来过了,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难道他们采用了另一条方法,或者是走了跟自己这一行完全不一样的路?? 这道石门打开后,在四人进入时,那石门再一次“砰”然闭合,似乎感受到气流的涌动,不知嵌在哪里的长明灯忽然齐齐点亮,使众人一下子看清了横亘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方绵延至墙壁的整面石阶。 石阶很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名堂,几人只得揣着小心的往上探去,好像还有“哗啦”一声的巨大波浪拍打到岸上的声音。 奇怪? 窝瓜心里泛着嘀咕:总不可能后面还有一面大海吧。 这座地宫倒是中规中矩了很多,顶部高耸,采用平顶结构,粗略计算,即便是距离那石阶都有几米之高,令人望洋兴叹。 当真的站到那顶上时,窝瓜眼珠子转了转,“屎壳郎,你掐我一把。” 许苇航也咽了口口水“我也需要有人掐我一把。” 但见在长明灯的照射下,看不到边际的石室内,是一面汪洋大海,平静无波,李绿蚁不敢置信:刚刚在外面谈论过“水银海”的事情,不会在这儿真的遇到了吧? 不好! 这里不再有流动的空气,这些液体很明显就是水银,李绿蚁匆忙低喝一声,各人从包里拿出了防毒面具。 这里的水银海面积这么大,人在里面用不了一个小时必然就会昏迷不醒,难怪刚进来时就有一种沉闷的压在心头上的感觉,原来是长久以来的水银挥发。 但见汪洋恣肆的银河好像是天空铺展的画卷,又好像是造物主与自己开的巨大的玩笑,在石阶之上的,居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银海洋。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逶迤万千,不知何往?李绿蚁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阿房宫赋》中的所看所感,眼前看到的一切,在长明灯的烛火交相辉映下,也颇有点“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的感觉。 众人一面惊叹一面呆愣的呼吸印在防毒面具上,留下白色的雾气。 怎么过去? 许苇航四处乱看,指着在角落好像是码头一般的亭子,亭子前有好像是马槽一般的横杆,横杆上绑着几艘或大或小的船只,有的船只只有渔船大小,船上放着双桨,有的船只却有宝坞般宏伟,好似郑和下西洋的规模。 “真是天助我也!” 窝瓜头一次赞赏了许苇航的先逃为敬,紧跟而去,李绿蚁与卓子衍一步步悠哉的往那边走过,卓子衍侧头看李绿蚁脸上并无喜悦之色,不由开口问道“你似乎对眼前的一帆风顺的情况并不以为然?” 李绿蚁如实说道“我们走来的一路上,有哪一回是一帆风顺的?这次在我们刚进入这个奇异的地方不久,不仅有长明灯贴心的为我们照明,在我们烦恼怎么过水银海时,连摆渡的船只都出现了,难道这还不能引起我们的警惕吗?” 许苇航当然吵嚷着要坐大船,毕竟眼前的景象,能激发这世上一切雄性生物的征服欲,窝瓜与许苇航说他们虽然无法征服大海,但是可以征服眼前的水银海。 大船的确华丽,装饰的靡丽奢华,好像真的有当年隋炀帝下江南,所设所布的那艘龙舟之华丽非凡,“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大概如此。 此地只停着三艘船,一艘最大的船最为引人注目,还有一艘小的可怜的船,从始至终许苇航与窝瓜的眼睛就没有在上面停留过多久,因为那艘船虽然看起来不破,但是最多也只能堪堪容纳三个人,四个大男人站在上面连落脚的地都没有,理所当然的被忽略了。 还有一艘规模中等的船,中规中矩,看起来好像是古代的画舫一般,古香古色,虽然不怎么高调,但是看上去也别具风味。 正在两人直接要跨上那艘船时,李绿蚁当即阻拦“不行,你们不能上这艘船!” “为什么?!” 窝瓜与许苇航异口同声,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李绿蚁直摇头“我说不能就是不能,除非你们不信我。” 不信李绿蚁是不可能的,这一路若是没有李绿蚁,他们俩早死了八百回了,即使许苇航心高气傲,高高在上的棱角,在李绿蚁这里也早已被李绿蚁无声无息中磨得干干净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李绿蚁的确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 看到李绿蚁认真的脸,两人选择了妥协,准备往那条画舫中钻进去,却李绿蚁还是伸手阻拦“这条船,你们也不能上。” 这次许苇航与窝瓜当真不干了。“我说屎壳郎下士,这里一共就两条船,你不准我们上这个,也不准我们上那个,难道是要我们抱着救生圈游过去吗?再说这里也没有救生圈啊。” 李绿蚁努了努嘴“那里不是还有一条船吗?” 角落里的小木船弱小无助又可怜,许苇航与窝瓜当即好像炸了毛的猫“什么?这里有两艘这么好的船我们不上,而却那条破破烂烂的船,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虽然窝瓜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意识到如果他是鲜花,牛是万万不敢拉屎的这个事实,然而许苇航紧跟着也附和了一句,态度坚决,表示不干“没错,那艘船上载着我们,岂不就是癞蛤蟆想搭我们这些天鹅吗?” 其实那艘小木船虽然轻巧小了一些,根本就不破,容纳三个人可以,四个人显得就有些局促了,李绿蚁从大船上找到了几副木浆,齐齐放在了船头,第一个跨上去,卓子衍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李绿蚁严肃的坐在船中间“我最后问你们一遍,你们上不上来?如果你们真的坚持,以后的路便不要与我一起走了。” 他脸上的神色很是认真,连窝瓜都少见谨慎的想了又想:一向屎壳郎下士对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平常自己插科打诨敷衍了事的时候,也都是屎壳郎下士为自己兜着解决麻烦,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屎壳郎下士真的有什么顾虑? 这样一想,原本准备毅然决然的跨上画舫的脚又转了个弯收了回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小船,刚踏上小船那船身便东摇西晃的,坐在船中间的卓子衍与李绿蚁差点被甩出去,由此可见窝瓜的吨位实在是不轻。 窝瓜气鼓鼓的坐在船上,好似撒气一般的“屎壳郎下士,你要知道,我这不是屈服于你的淫威,也不是怕你,我这是在为了革命事业而牺牲,组织要给我记上大功劳!” 李绿蚁很是欣慰窝瓜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因为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选择与窝瓜一样的,但是即便如此,窝瓜还是在自己坚持下跟自己一起,也没有问清楚原因,这充分说明了窝瓜是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 至于许苇航—— 当窝瓜来到船上时,许苇航紧跟着就骂骂咧咧的来了,口里说的都是窝瓜的坏话,大抵也是窝瓜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背弃革命战友的絮絮叨叨。 第十九章 水银海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许苇航心性不稳,十分软弱,只要风向一变,是立即能见风使舵的人,因此李绿蚁从头到尾都没担心过许苇航。 船头最轻,李绿蚁便让窝瓜坐在那里,李绿蚁与许苇航坐在中间,卓子衍坐在床尾应对突发情况。 四个人挤在一艘船上的确是憋屈了一点,窝瓜怨声载道的划着船桨,除此之外的三人也都各自划船,但船一直在水面上缓慢移动,速度并不快。 李绿蚁脸上总有焦急之色却不肯明说,几人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奇怪。 “我说屎壳郎下士,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便秘的神情,到底什么原因?” 李绿蚁时时刻刻的看着周边,并不说话,脑海里却在思考着一切发生的可能,还有应急的对策,关于李绿蚁为什么执意选择小船而抛弃大船,这一点也令几人不解,现在船划出去几十米,窝瓜关不住话匣子就开始了。 “哗哗——” 船桨拨动水银的声音,真的就好像是在海面上畅游一般,几人溜出去百十米,小船在水银海中好像是汪洋里的一滴水,看不到边际的水银海也让人有望洋兴叹之意。 李绿蚁心头一直有沉甸甸的担忧压着,丝毫没有理会窝瓜的问东问西,水面静悄悄的,窝瓜因为李绿蚁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自讨没趣之下不再开口。 虽然看不到边际,但是两侧的山壁上却都画着一些浮于海面的彩绘,像是壁画一般,有的还采用了石刻凿就,就愈发显得生动了。 几人行了多久,那些彩绘就伴着他们走了许久,窝瓜不明其意,许苇航毕竟也是个学者,当即看了半天,开口道“这还不简单,我们现在是在方腊的墓中,这些彩绘当然就是歌颂功德之类的描绘了。” “那讲的是什么?” 两壁的壁画交相辉映,似乎在表面还刻意做了一些处理,致使千年之后也不染尘埃还经久鲜明。左边与右边的图画结合起来看,就显得更加连贯了。 但见从第一幅图开始,似乎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人,忽然揭竿而起,此后建立了自己的宫殿,再后就是筹集人手,之后攻城略地,战功赫赫。 “这第一幅图么,是方腊率众起义,自称圣公,建元永乐。第二幅图是其设置官吏将帅,以头巾区别等级,从红巾往上分六等。你看之后画面上描写的清清楚楚,义军无弓箭、盔甲,只以鬼神那些隐秘难测的事互相煽动,烧房舍,掠金帛子女,诱逼良民加入起义军,啧啧啧,这浮壁上的记载还真的是挺厚脸皮的。” 接着人们安于太平,不识兵革,听到金鼓声就束手听命,不到十天就有数万人参加义军,在息坑打败并杀死宋将蔡遵。 ………… 窝瓜听了半天介绍,有点别扭的“你说的神神道道的,这不就是一个屌丝的奋斗史么。” 许苇航愣了一下,发现窝瓜说的居然还十分贴切,当即讷了一会,憋出一句“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去岸边十五分钟后,对面骤然看到了一方长堤,长堤上布置着一路排的长明灯,左右的长明灯大部分是镶嵌在左右的石壁上,而对面的长明灯灯火交相辉映,倒是显得有点贴心。 李绿蚁越看越心惊胆战,而窝瓜倒是不以为然。 “我们加速,早点离开这里。” 李绿蚁冷下脸,斥呵了正在嬉戏打闹的窝瓜与许苇航,原本是四人一起划船,现在少了他们两人,速度慢下来不少。 窝瓜与许苇航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双桨,小船在水银海中飞速前进,却离岸边还有几分钟远时,陡然间一种奇异的晕眩感浮上心头。 怎么回事?? 李绿蚁探出头一看,但见原本应该向前行动的船,忽然原地打转,更为甚者,听到一声好像是海啸般的呼喝声,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银海中,深陷下去一个巨大的银色旋涡! 对了! 李绿蚁转过头“我们在上那台阶之前,是不是在台阶后面听到了好像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窝瓜如实点头“当时我还在想,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有海,现在看来的确有海。” “不是有海,李绿蚁的意思是,这水银海中,若是没有活物拍打水面,不会有那样的声音。”卓子衍眼眸深沉,李绿蚁心里一暗:这就是,他一直如此提心吊胆的原因,因为之前他怕那是他的错觉,水银里面根本不可能存活任何活物,但是如果真的有呢? 那个巨大旋涡的直径少说也在五十米之内,小船虽然是处于那旋涡的边缘,但是依旧在如此巨力下被拖着走,好像是绕着一个大圈做加速运动一样。而且虽然现在是在旋涡的边缘,但是照目前的情势,这个旋涡越变越大,越变越大,须臾之后,小船一定会翻入这旋涡的中心,到时候—— 窝瓜见状,脸色一白,慌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凶猛划船,四人也是如此,那巨大的旋涡来的突兀,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里装满了水,而堵住排水口严丝合缝的塞子忽然被拔掉,紧接着就有无尽的马力疯狂下陷一般,然而虽说是下陷,那巨大的旋涡也是呈海啸一般的凹状往里落,水平面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下移。 不对,这不对! 李绿蚁猛然转过头,神色惊恐的看着所有人“快,全速前进,我们快走!” 为李绿蚁几乎是惊恐的神色所惊吓,包括窝瓜在内的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李绿蚁一路走来,看起来几乎不可能有任何事会让他惊讶成这样,现在居然露出这样的神色,到底? “大地水准面是由静止水面,并向大陆延伸所形成的不规则的封闭曲面。水银面同样如此,水银面以获取地理空间信息的高程基准面,它是重力等位面,即物体沿该面运动时,重力不做功,在这个面上,水银面怎么可能会发生流动?水银面通过确定它与参考椭球面的间距,即大地水准面差距,称为高程异常来实现的。运动轨迹总是在当前运动速度方向和受力方向两者之间。” “忽然导致其匀速运动力的方向,和初始状态运动方向,其本身不具备这样的任何能力,这下面一定有一个,能影响这几千吨水银面的行动轨迹的活物,而且是一个庞然大物!” 李绿蚁暗暗懊恼不已:自己怎么早点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一声好像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啦”声,如果当时自己审慎的判断一下,通过声音的传播和耳朵听到的赫兹分贝,一定能粗略计算出那玩意的体积到底有多大,但是自己一心想着水银下面是不可能存在任何活物的,所以只是担忧,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到了这水银面的中间,那东西忽然出来了,自己一行岂不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吗? 听到李绿蚁这样的话,几人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长久以来,李绿蚁的话在几人的心里,已经是当成圣旨一样的存在,现在陡然间李绿蚁说出这样的一番推论,结合现场的情况,这绝不可能是危言耸听! 卓子衍一面划船一面将眼镜投射在水面上观察情况,几人努力了一番,发现小船还在水银面旋涡的边缘打转,刚才的一番手忙脚乱,压根就没有让几人摆脱牵扯力,最多也就是避免再往中心掉落而已,可是这个旋涡是呈递增趋势,面积越变越大的。 李绿蚁心头充满担忧,几人的视线全部盯在船头周边的水面,真的生怕水银面底部冒出来一个什么怪物,因为李绿蚁说了,正常的生灵是绝不可能在水银里存活的,也就是说,这个能引发海啸的家伙,他一定不是个正常的东西! 就在这时,靠近旋涡的边缘“轰啦”一声的巨响,抬头看去,只见开始看到的那一艘巨大的宝船,因为在出发前,扣着它不然其飘走的锚与绳索被窝瓜解开,现在因为水银面的剧烈动荡,因此飘到了旋涡的边缘,却莫名其妙的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个粉身碎骨! 窝瓜倒吸一口凉气,顺带着连之前解开船锚的那一艘画舫,也在那一艘宝船的船尾,也看着也要落入敌手了。 “屎壳郎下士,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如果乘坐大船,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窝瓜情不自禁的想问,许苇航也想问,李绿蚁摇头“我并不知道,我开始只是有些猜测与担心,心想着如果真的是乘了大船,也会成为最大的目标,那么如果真的有不测,肯定就会成为最大的靶子,那艘画舫也同理可证。小船因为目标很小,万一对手身躯庞大,小船一时半会倒也不会那么快成为目标,逃跑也轻便一些。” 而且这地方是方腊的墓,对于盗墓贼,墓主一定是恨得牙痒痒,怎么会特意给你准备一艘大船,难道是去度假村钓鱼的吗? 这句话李绿蚁倒是没说,因为若是说出去倒有些埋怨窝瓜之意,这里还有他人,李绿蚁并不想让窝瓜没面子。 窝瓜现在算是明白了李绿蚁的一片苦心,几人奋力的向岸边划去,可是终究是杯水车薪,这点力气根本摆脱不了旋涡,此时的心情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就在各自揣测是不是要弃船游过去时,只听得好像是深海鲸鱼翻身一般的天翻地覆,从水面中心喷射起一道直达墓顶的水柱,水柱好像是鲸鱼的喷泉一般,顶到墓顶时又天女散花般的下落,这么浓密的水银之气,若非几人戴着防毒面具,早就死翘翘了。 那些水柱下落四散在周边,好像是密集的炮弹一样,落在水银面上,又激起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银柱,这一声巨大的动静过后,只见一只全身漆黑的巨蟒从水银底部钻上来,在这黑色巨蟒钻上来的那一刹那,空间内的所有旋涡瞬间凝固,水银面的水位瞬间下降了好几米,一切的铺垫使它成为了全场最靓的崽。 窝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只见这只黑色巨蟒身躯粗大,盘绕起来好像是一间别墅,扁平的蛇头,眼膜却是白色,滋出蛇信子“呲呲”的打量着几人。有些奇怪的是这条巨蟒的身躯,每隔十几米处便有一整圈橘黄色的光圈,从腹部蜿蜒到黑鳞的背上,但是大部分时间,这条巨蟒都用嘴巴咬着自己的蛇尾,不知是何缘故。 汪洋恣肆的水银海上,几人仰视着这只吞天黑蟒,窝瓜喃喃自语“我听说五步蛇是有毒的,大家别怕,听说蛇都是瞎子,只要我们静止不动,寂寞就追不上我们。” 许苇航忍不住吐槽的“你说的那是眼镜蛇,这条蛇很明显不是眼镜蛇!” “放心,我也有法子治它,我们往水里放入了人参30克,枸杞子500克,熟地黄100克,冰糖4000克,白酒5000毫升。” 那条巨蟒在将头部伸出来后迟迟没有动静,窝瓜吓得瑟瑟发抖“刚刚听说这样能封印住一条蛇!如果实在不行,五步蛇有剧毒,咱们真的被咬了,尽量别走路,要走也只能走四步!” 亚马逊森蚺,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蛇,栖息于南美洲,最长可达10米以上,而眼前这条蛇比那亚马逊森蚺不知强了几倍,总不会是亚马逊森蚺中的战斗机,专门风尘仆仆的从南美洲偷渡到这里,只为了特意咬自己几人一口吧。 现场的气氛诡异莫测,看着这条蛇,李绿蚁忽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对了,我有办法了!”窝瓜一惊一乍的伸出手指,“你们看这蛇长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毒的,虽然不一定是五步蛇,但是只要我们想办法让这条蛇咬到它自己的舌头,它就能被它自己毒死,就不会再想方设法的来咬我们了!” 窝瓜的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望洋兴叹。 “耶梦加得。” “什么麻婆豆腐?屎壳郎下士,你在说什么?” 耶梦加得,含义是“庞然大物”,是北欧神话中能环绕人世的巨大海蛇。是诡计之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第二个孩子,芬里尔与海拉的兄弟。 因其存在太过危险,奥丁趁耶梦加得还年轻时,就把它扔进环绕着人间世界的无底深海之中,让它被自己的体重和海水的压力所困着。巨蛇的体型已经非常庞大,它把身子伸展,竟然刚好在深海的另一端碰见自己的尾巴。耶梦加得在海中不能挣脱,只好把身体紧拢着,把整个尘世围堵了,因而被称为“尘世巨蟒”及“围绕中庭的巨蛇”。 根据冰岛史诗《埃达》的记载,耶梦加得是一条身型极为庞大的巨蛇,它与巨狼芬里尔、死神海拉都充满着邪恶的力量。 听完李绿蚁的补充说明,窝瓜别扭的“我说屎壳郎下士,你崇洋媚外的坏习惯不改就算了,但是现在正在革命高潮如火如荼的进行时,你怎么能叛出革命呢?你的意思是这条神火在大西洋的蛇,好端端的海底霸主不当,还特地漂洋过海来吓吓我们呗。” 李绿蚁刚想回话,说这不是他的本意,却不知是窝瓜那一声实在太大,惊到了那条黑蟒还是什么缘故,原本久久不见阳光的黑蟒,刚才实在习惯光线,现在有些习惯了,忽然“吼”一声,冲着窝瓜所在的方向一声怒吼,窝瓜脸上的肥肉都被吹的逆生长,更何况是一颗无处安放的青春蠢蠢欲动的心? 那条原本静止不动的巨蟒忽然发作,李绿蚁看了一阵,忽然指着那巨蟒的眼睛“你们看,这条巨蟒果然是在这水银池与黑暗中存在的时间太久,眼部退化,现在它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看不见的话,那刚才对着窝瓜的那一声? 李绿蚁立即心领神会,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悄的“这条巨蟒的视力应该没有了,但是听觉很敏锐,忽然出现与发作,都跟窝瓜有关,现在我们静待一会,悄悄离开。”” 窝瓜连连点头,知道这次自己又犯了大错,闷不吭声,无言以对,旋涡已经消失,几人划动着船桨预备悄悄的离开,因为水银的密度相对而言,使得水浪的声音稠密,听起来不十分活泼,很是低沉,不经意间倒是可以伪装成是那条巨蟒自己惹起的水波,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离岸边最多还有两百米时,窝瓜没忍住“噗”一声放了个屁。 “死胖子!” 若说刚才窝瓜的那一声屁还不算什么,这一声斥责的叫喊,真的的的确确引起了敌方注意,连扇贝都忍不住为这个猪队友而鼓起掌来。 李绿蚁心惊胆战,等待着自己几人葬身蟒腹时,忽然回头一看,那只黑蟒不见了。画舫静静地停在几人面前不远,斜斜的飘荡在那里,估计是刚才那一阵巨大的旋涡,使得它四处而荡。 第二十章 漂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见到真的没什么事发生,窝瓜总算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刚要怒骂许苇航,却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咔嚓”声,好像是无数木板瞬时被一股巨力撞断,那艘画舫从中间拦腰被从水银池里蹿出来的巨蟒拱裂,且还伴随着每秒数十米的速度朝着几人游来。 “草草草草——不好不好!” “快逃,快逃啊!!!!” 两艘船在几人眼前被硬生生的撞断,不害怕是假的,这就是前车之鉴,窝瓜手里的船桨像电吹风一样舞的飞快,四人一起发力,手忙脚乱,但是却弄巧成拙,没了之前的慢工出细活,船体在旋涡中间打圈,就是不往前。李绿蚁瞧的心燥,回头再看时,银色的水面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前进,伴随着巨大的凸起,慢慢身形加大,好像是油锅里的油条一样。 李绿蚁将木浆扔开,对着窝瓜与许苇航“你们俩划船!” 拿出手枪,卓子衍早已架起狙击步枪严阵以待,果然窝瓜与许苇航的协调力还算得上比较好,一下子原本在原地打圈的小船往前蹬了十几米,但是速度即使再快,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也有些捉襟见肘,被追上也是迟早的问题。 看着那银色的巨蛇痕迹,李绿蚁先发制人,十几发子弹重重的打了上去,却听得一声“吼”,好像是疼了一下,陡然间那只正在前进的巨蟒忽然从原地拔地而起,怒视冲冲的看着一船人。 快到岸边了,快到岸边了! 窝瓜与许苇航木浆拨银波,逃命要紧,忽然出现的巨蟒见到这等蝼蚁居然还用武器伤害了自己,虽然看不见,但是愤怒的表情无法掩盖,怒吼连连,连周围的石室都颤了好几颤,吓得窝瓜手一滑,差点将木浆扔出老远。 卓子衍的狙击步枪好似电动马达一般,“哒哒”的击打在它身上,巨蟒的腹部明显不如背部的鳞甲坚硬,凹陷下去的部位开始受伤,奇怪的流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种像是更小的虫体蠕动的交缠,让参战人员为之一振。 “草,这玩意也变异了!” 窝瓜吐槽一声,加大马力,而很明显李绿蚁与卓子衍的举动惹到了这只巨蟒,那巨蟒愤怒的嘶吼一声,一直咬在嘴里的尾巴忽然拿出,对着小船这边狠狠一甩。 “砰”,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 无数的水银池水恍如白色的浪头一般,将整艘船击的粉碎,只听“哐当”一声,四人齐齐被炸开的水浪冲到空中,好像下饺子一样的“扑通扑通”落水。 许苇航哀嚎一声,仿佛春天发情的布谷鸟,一声哀嚎中包含了七种不同的音阶,直让人心肝交瘁。 卓子衍背着狙击步枪,捞住离他最近的李绿蚁,又找到一块最大的木板,将李绿蚁搁在木板上,自己一手扒着木板,单手开枪,枪枪致命。人体在水银上能够浮动起来,李绿蚁用腿不断的在水银池中游走,那边窝瓜也拖着半死不活不肯撒手的许苇航,几人原本就靠近岸上,这样一来李绿蚁与卓子衍倒是第一组到岸上的,窝瓜扒拉着一块巨大的木板,正要上去时,忽然又一股浪头击打而来,将窝瓜与卓子衍冲的晕头转向,一下离岸边更远了。 “窝瓜!” 李绿蚁惊呼一声,连忙掏出手枪对准那巨蛇射击,现在他们到了岸上,不远处就是另一道门,他们才不怕这巨蛇,但是窝瓜与许苇航还在水里,还是会被波及,所以不能松懈。 然而窝瓜被许苇航好像是无尾熊一般狠狠的抱住不撒手,腾不出手来掏枪,更加可气的是,那条蛇见另外两人已经离开了,就将全部的火力都瞄准了窝瓜,两人被推的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到正中央了,这时卓子衍忽然跪地,以自己的膝盖围支撑点,将狙击步枪架在膝盖上,拿出一溜排子弹,“哒哒哒哒——” 几盒子弹全数打空,巨蟒原本准备奔着窝瓜而去,却一个趔趄,被巨大的冲击力栽倒,整个人翻在了水银池里。 水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死了吗?” 窝瓜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有点疑惑,许苇航也松懈了一些,顺利的爬到了木板上,窝瓜也想上去,但是想了想自己力气比较大,上去后说不定木板会侧翻,因此推着许苇航一路往对岸去,刚走不久,在其身后,一只全身沐浴着水银,好像披着战甲的巨蟒缓缓升起,愤怒的好似癫狂的鬣狗。 “窝瓜,快跑!!” 窝瓜推着许苇航,双腿蹬的已经很快了,忍住不哭的“本大帅已经很快了啊。” 身后的巨蟒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两人冲来,卓子衍刚刚将那只巨蟒击打落水,应该只是让它受了内伤,根本没杀的了它,现在它卷伤再来,窝瓜危险了! 眼见着那条巨蛇越来越快,就在这时,许苇航心生恶毒之意,用洛阳铲将正在全速推着自己前进的窝瓜狠狠一击,窝瓜惊慌之下松开木板,身后的黑色巨蟒转瞬即逝,而许苇航却已经因为波浪的余澜顺势被推到了岸边,紧赶慢赶的上了岸。 这一幕看的在场所有人为之大惊,看着许苇航,李绿蚁尖锐的“你在做什么?!” 许苇航拍了拍身上的水银残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刚刚也看见了,若我不那样做,我们就要一起死,死一个还是一起死,我想是个人都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吧。” 李绿蚁怒喝的“可是刚刚明明你们俩都不用死,再说正是窝瓜救了你,如果不是他,你可能早就被巨蟒吞了!” “所以本学者决定好好谢谢他,当然,只要本学者出的去的话。” 看着许苇航轻描淡写的模样,李绿蚁义愤填膺: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救他才冒了这么大的险,几次为了他差点没命,现在他居然在完全有可能都得救的情况下,只想到了自己活,却不想让窝瓜活,这不是为了生命考虑,这许苇航是故意的! 卓子衍从头到尾眉毛都没皱,看着还在那边气愤不已的李绿蚁“喂,你还想不想救金元宝了?” 李绿蚁转过头,不再搭理许苇航,许苇航忍不住“切”了一声,看了一眼金元宝现在的情况,又见这两人不肯与自己统一战线,瞄了一眼石门,那就是出去的路,却径直打开门从石门,一股脑的逃了出去。 “随他去吧,他胆小怕事,真的要如此,谁也留不住,还是先想想怎么救他吧。” 水银池内,金元宝祸不单行,刚刚被许苇航一铲子拍开,推出老远,虽然情急之下也抱住了一块木头,但是到底距离岸边也很远了。 李绿蚁见势,将背包脱下,拿着之前漂浮两人到岸上的木板就要冲出去,卓子衍拦住他“你现在去无异于螳臂当车,弄个不好你也会死的。” “所以我也有可能不会死不是么?” 李绿蚁回头笑着看了一眼卓子衍,眼眸中星光璀璨,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卓子衍神色一愣,默默放下了了拦住他的手。 “老实说,那张纸条上写的字,我一个都不相信,因为你要是真的想让我死,机会太多,可是一路上你都在救我的命,卓子衍,所以,你还会帮我吗?” 水面波涛云涌,窝瓜的防毒面具也不知掉去了哪里,头脑晕沉,只感觉胸中郁闷,好像有石头压着一样,渐渐的,即使那巨蟒看不见自己的位置在哪,只能不断地在水面上摸索撞击,找不到自己,自己也快要拿不住木板而缓缓漂浮开去了。 卓子衍定定的“我当然会帮你,你忘了么?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管我接到的任务是什么,不管我以前、现在、今后,我的身份立场是什么,李绿蚁,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很好。” 李绿蚁就要下去,卓子衍忽然拉住他,交给他一个防毒面具,李绿蚁讶异的“这——” “这是刚才许苇航离开时,我趁机从他那里顺过来的,金元宝现在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你接近金元宝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这防毒面具戴在他脸上,我在岸边开枪,发出声音吸引那巨蟒往相反的方向游去,但是那巨蟒也不是吃素的,时间很短,你要抓紧!” 李绿蚁重重的点点头,拿着防毒面具,抱着木板,极快的游到窝瓜身边,窝瓜正如大海上的一叶浮萍,居无定所,意识渐渐模糊时,只听到耳边几声剧烈的枪响,便感到好像刚在近在身边的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消失了,而在不远处,有一个上了岸脱离危险的傻瓜,居然从岸边跳下来,抱着木板往自己这边游过来了。 “哗哗——” 李绿蚁拨开水花,将防毒面具套在窝瓜的脑袋上,用绳子将窝瓜的身体迅速系在木板上,拼命的推着窝瓜奋力往前游去。窝瓜只感觉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却被推着前进,李绿蚁正一脸焦急的在自己身旁。 “屎壳郎下士,本大帅还以为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么蠢?” 李绿蚁咧嘴一笑“所以常言说的也不错,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窝瓜,我想让你活。” 金元宝迷糊着双眼,头脑渐渐陷入昏沉,几乎是自言自语,机械般的“屎壳郎下士,如果可以选择,本大帅也想让你活。” 选择既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会有为什么? 当那只巨蟒终于在无数次的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后,意识到了自己被耍的这一事实,气的发狂颠乱,却在这时,李绿蚁已经推着窝瓜上了岸,卓子衍一把撸起窝瓜,却窝瓜的吨位太重,两人合力之下才勉勉强强的将窝瓜架起。 “吼吼吼吼——” 巨蟒好像是发怒的黑蛟,不断的扑腾着水面,迅速定位到几人的位置,朝着几人张开血盆大口的扑咬而来,却李绿蚁早已快蛇一步,早就打开了石门,一股脑钻了进去,石门阖上,那巨蛇却到底也没有从水银池中出来,稍稍令几人安心了一些。 将半死不活的窝瓜放下,此地的空气良好,再也没有水银,除掉窝瓜脸上的防毒面具,窝瓜剧烈的喘息几口气,忽然不动了。 “窝瓜?窝瓜?!” 卓子衍看着关心则乱的李绿蚁,抓住金元宝的脉搏听了一下,却紧接着响起窝瓜的鼾声。 原来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李绿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虚脱的喘了一大口气,躺在门外,卓子衍将枪放在身边,好奇的看着李绿蚁“你是怎么知道,那巨蟒一定不会出那水银池的?” 李绿蚁讶异的“我说过吗?” “没有,但是你一向是个谨慎之人,怎么会只扶着金元宝走了这短短百米便笃定的停下来了呢?这里根本不是安全距离,万一那巨蟒真的气极挣脱出水银池,那危险也是接踵而至的,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一早就知道那巨蟒根本无法离开水银池,所以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在这里停下。” 李绿蚁带着几分疲惫的“我的确是这么猜测,但也不敢肯定,不过你能发现这一点,的确也很厉害。”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因为那不是普通的蛇类,那应该是属于苗疆毒蛊中的一种,唤为‘长足蛊’。” 长足蛊,顾名思义,便是蛇类的蛊虫,这种类型的蛊虫便是需要以蛇类为引子,将蛇当成蛊虫来饲养,并且使用苗疆奇法使其茁壮长大,异于寻常猛兽,传言有巅峰的长足蛊,有一座磨坊大小,以前李绿蚁不信,今日所见,便知如此了。 “你在射中那蛇类的腹部时,那巨蟒的腹部掉落的不是血,而是一种好像是丝线缠绕的蠕虫没错吧,那便是最有利的证明,这巨蟒看起来是一条蛇,其实内部早就是被无数长足蛊虫衍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虫蛊取代了,这个皮囊是它们的躯体,布阵此人特意选择了这样的环境,一是为了吞食过往的所有盗墓者,二是——传言在不断的研制之中,有的长足蛊需要特殊的环境才能存活,也许我们看到的水银池,只是这长足蛊的温床,便是类似于培养皿一般的存在。” 既然是培养皿一般的存在,缺少了营养液,就像是被隔空摘下,没有土壤与根的花,任何蛊虫都会迅速死亡,这样他们不敢脱离水银池而追出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过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能在水银这种环境中存活的生物,虽然是蛊虫,想必研制出这蛊虫的人,一定经过了千万次的试验才是,否则无法制造出如此巨物,简直是堪称能毁灭踏足这水银池所有来客的杀手。 李绿蚁低头沉思:又是这样,这条水银池是经过那座桥的必经之路,可是那三艘船还是好端端的系在那里,此次若非是窝瓜手快,剩余的两艘船也应该平安无事,他们一行人走得,真的不是跟自己这一行完全相同的路线吗? 累了这么长时间,李绿蚁主动提议休息一下,卓子衍方才的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能得到休息自然是很好,两人推让着,还是李绿蚁第一个休息,窝瓜已经睡得死沉死沉的了,料想暂时也喊不动,暂且就先委屈卓子衍守一段时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绿蚁虽说是在睡觉,但更多还是在迷蒙中旧事重提,噩梦中的,都是关于这几天的可怕经历,最后虽然睡了几个小时,却更困了,只得强迫自己醒来。卓子衍见到他醒来,对他点点头也开始闭目而眠。 而此时窝瓜还在睡。 将包袱整理了一番,看表已经走了一圈,几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小时,再也不能拖了,窝瓜嘟嘟囔囔的醒来,好像也终于睡够了,听说后来发生的一切事,咬牙切齿的将许苇航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几人吃了点干粮便也继续上路。 前面是一条阴暗的圆顶墓砖甬道,甬道内蛛网横行,让人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些络新妇,看得鸡皮疙瘩迭起。墓道初始只是残破,到后面也有一些铁栅栏半悬在空中,好像当初这里是一个完整的铁门,但是却被什么巨力撞破一样,横生断成了两截。 经历刚才的水银海事件,现在窝瓜满心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带水的地方就行,即使在再经历一次千万伏尸,他都觉得好过在那里的千百倍。 “咔咔——” 什么声音? 正在往前走的三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刚才的声音是从前面发出来的,而狼眼手电照射之处,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心惊胆战的再走一些时候,却见墙上开始多了许多东西,有镶嵌的巨大铁链,还有墙壁上被掏空的窗户,但是后来似乎又人为的被堵住,正当几人还在疑惑这些铁链是干什么用的时,第一具古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狼眼手电的光“呲呲”两下,似乎有些不稳定,这令李绿蚁想起了第一次下墓时的场景。 李绿蚁蹲下身子打探这具尸体的情形,准备找出一些线索,窝瓜东看西看,卓子衍道“你在干什么呢?” “许苇航呢?那小子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么?怎么我们到现在也没看见他?” 第二十一章 走投无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许苇航的下落,现在倒不是当务之急,反正这厮已经不是第一次消失了,而且每次这厮消失,整个大部队的人都去找他,可是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 对于这许苇航的生死,现在根本就无人再去管,也亏是李绿蚁仁义,这许苇航现在是生是死与窝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那许苇航是一个极为胆小之人,真的往这边走,看到此处的第一具尸体我,无论如何也会害怕的往回跑,那几人应该早就看到了,怎么可能忽然就不怂了?还接着往出口? “死者为男性,二十岁左右,脊柱微弯,生前应该从事苦力劳动,猜测生前应该是建造这座陵墓的工匠,但是不知为何被锁在了这里。尸骨几乎腐烂了,但是不知为何,此地的风水似乎也有延缓尸骨腐烂的作用,因此还没有化成灰,而且你们看——” 李绿蚁指着尸体左脚那一滩灰“这个踩踏的痕迹,是一双42码的男性运动鞋,且上面还附着着少量的水银痕迹,这个痕迹很新,是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踩上去的。” “是许苇航那小子,肯定是他!” 李绿蚁也表示肯定,这个痕迹,除了许苇航,没人能弄得出来,但是很奇怪,诚如窝瓜所言,许苇航是一个十分胆小的人,就连已经死了的络新妇尸体都不敢看,对于尸体就更是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胆气,敢直接踏着尸骨走过去?甚至他知道脚下踩到东西,肯定会停下脚步查看,但是看前面延伸出去的脚步的样子,似乎是径直的走过去的,没有丝毫停顿。 这具尸骨没有引起讨论,关于这许苇航再一次莫名其妙的举措倒是再次惹起了争议,窝瓜撸起袖子,咬牙切齿的说这次若是逮到许苇航,定要给他好看! 李绿蚁早就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条军用工装裤给窝瓜穿上了,毕竟窝瓜穿着一条花内裤去走南闯北,实在不成样子,而现在窝瓜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是穿着那条花内裤,恐怕气势也会逐渐走向变态。 “你怎么看?” 卓子衍也非凡人,想必在这种事上也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卓子衍蹲身,倒是没有打量那些尸骨,而是打量了一直延伸出去的脚印,脚印到后面就越来越淡,似乎是因为灰尘还是在这里堆积的比较多的缘故。 “许苇航的性格我们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他害怕的回头,也应该撞上我们,但是后面的脚印虽然变浅,却是可以看出来他走得是一条直线,并没有任何停顿回头的迹象,假如这个脚印的主人真的是许苇航的话。” 嗯? “难道你怀疑这个脚印不是许苇航的?” 窝瓜奇奇怪怪的看着卓子衍“42码的运动鞋,踩踏痕迹不超过12个小时,鞋底有少量的水银,除了许苇航还会有谁?” “我也就是这样推测,我们并没有真的看到许苇航从这里走过去,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实在说不通,那许苇航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我看前面一路排,两边对堆积着尸骨,那许苇航若真的如此胆大包天,还何须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如果之前都是伪装,为了这个伪装几次差点送掉自己的性命也实在太过冒险,一件事情如果出现了不合理的情况,我们就需要假设出很多的条件。” 卓子衍说的不错,这要建立在这脚印的确是许苇航的情况下才能成立。 李绿蚁低着头想了一会“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要过去的,先前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果然前方的脚印到后面就消失了,灰尘在这里几乎没有,方才一路走过的尸骨堆积在两旁搭耸着,姿势也千奇百怪,有的是直接躺在地上的,有的是半坐在墙壁上的,有的是直接站靠着墙根,有的则是缩在墙沿…… 李绿蚁有心想调查这些尸骨的死因,却发现自己查不出来,一般情况下,不是外伤致死或是服毒的话,什么溺死、劳累过度、猝死、疾病……因为这些原因而死的话,不化验骨骼,只靠肉眼是得不出正确答案的。 行了一程都没发生什么意外,李绿蚁与窝瓜因为经历过更残酷的,所以面前这点情况只是小意思罢了,倒是卓子衍一直面不改色,实在令李绿蚁奇怪。 当前方出现一堵墙完完全全的挡住了众人的去路时,窝瓜“哼”了一声的“这老家伙还想故技重施,我们已经知道这是瞒天回环术了,怎么可能会被这玩意吓倒,你们瞧,这里一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等我找找,在哪儿呢?” 窝瓜找了一番,李绿蚁开口的“窝瓜,这不是瞒天回环术!” 什么? 窝瓜惊惧一颤,发现果然此地真的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当即从包里翻出雷管“哼,不管是什么,直接炸开它就好了,你们等着瞧,等我炸开!” 却在“轰隆轰隆”声响了好几次,那墓道的门只是掉下来几块碎石,连颤都没颤一下,窝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是什么玩意,居然连炸药都炸不开? 李绿蚁打量了一阵,发现这一堵门出现的实在奇怪,难道在那水银池之后,这里的通向居然是一条死路吗? 卓子衍在石壁上敲打了一番,又端着枪搜寻了一阵,也摇了摇头,意思是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李绿蚁忽然摆手“各位,别泄气,你们别忘了,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许苇航呢。” 是啊,还没有遇到许苇航呢。 窝瓜当即趾高气昂的“简单,我们将这里再走一遍,那许苇航一定就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打不开这个石壁,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窝瓜转过身,急急忙忙的又仓惶跑去,这次彻底查了每一个角落,虽然墓道很长,需要花15分钟才能走完,但是此次敲敲打打的情况下,硬生生花了半个小时,最后三人有些累的靠在墙角,窝瓜不信邪,眼前一亮的“我知道了,那小子一定是变装成尸体,藏在了那些尸体的群中。” 窝瓜又火急火燎的将每具尸体都翻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照这架势,他要是发现不了一个喘气的,恐怕连心肝脾肺脏都得给许苇航翻出来。 卓子衍看着李绿蚁陷入沉思的样子,“我觉得,如果不查清楚这些尸体的死因,搞清楚许苇航的脚印忽然消失的缘由的话,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李绿蚁心中以为许苇航还在这片空间内的可能很小,因此倒并没有窝瓜那样的势头,将每一块青砖下面都翻了个遍。 几人又回到了墓道最开始的地方,便是墓门前,李绿蚁拿出碳粉笔在地上划着什么,窝瓜不放弃的钻入牛角尖,一定要找出个什么东西来佐证自己的猜测,这样的情况下,卓子衍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以逸待劳。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一天,窝瓜还是毫无所获,李绿蚁的种种假设也被自己一一推翻,不由有些沉闷起来。 最后累虚脱了的窝瓜在地上扇风,一边扇风一边骂骂咧咧“可恶,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这地方虽长,但是也就这么大,我都前前后后找了十回了,怎么这小子就是不出现呢?” 李绿蚁撑着脑袋凝神不解,卓子衍见状道“我听闻朱元璋所布的明孝陵,其所特有的神道布局,使得考古队当初虽然发现了朱元璋的墓葬何在,但是僵持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主墓室和朱元璋的正身。” 明孝陵所特有的神道布局形式,完全依山势地形作迂回曲折的布置,这也是我国历代帝王陵中唯一不是直线的神道。它不仅不在陵墓中轴线上,而且因形随势,螃曲折。我们今天看到的明孝陵的各组建筑,从孝陵起点的下马坊,一直到独龙阜的陵园主体建筑,本应为一中轴线,却是因为明孝陵神道梅花山横亘其中,使得神道、石人、石兽等建筑,不得不绕过梅花山,再折向孝陵大门。这样从平面上观察,孝陵主体从大金门经神道直到宝城,孝陵布局呈“北斗七星”的复杂形状。 当然这种几乎是绝迹的的陵墓格局,也是因为古代帝皇“天人合一”、“君权神授”的愚民手段所操控的。 但是—— “如果并非不是没有路,而是如那明孝陵一般,我们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也许我们可以从方腊这个人的性格入手,想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卓子衍的想法也是一条思路,但是李绿蚁心里总感觉,这一切的谜题,一定要先解开这些尸体为何而死。 窝瓜插嘴的“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肯定是想让我死呗。” 李绿蚁因为窝瓜这句话,忽然脑袋一清“没错,窝瓜你说的没错!” 窝瓜扇风的动作一顿“啥?” “我想到这些尸骨的死因了,方腊的目的,你们看此地,阴气森森,毫无风水格局的布置可言,因此我猜测,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是在计划之外的一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可以当做一个临时的安置所,也就是,殉葬长廊!” 阴宅中的住所也称为明堂,按距离穴场的近远,可分为内明堂和外明堂,又称小明堂、大明堂,另有中明堂。穴前是小明堂——龙虎山,即穴左右侧邻近的山,里面是中明堂——案山,即穴正前方的山,内是大明堂。 凡山势缓和,平平结穴,龙虎环抱、近案当前的,是内明堂。内明堂不可太阔,阔则不能藏风;又不可太狭,狭则气机局促,穴不显贵。好的内明堂的标准是宽窄适中,方圆合格,不敬侧、不卑湿、无圆峰内抱、无流泉冲破、不生恶石。外明堂在内明堂之外,山势急迫,垂下结穴,龙虎与穴相登,前案较远。好的外明堂不可狭窄,还需四山环绕而无空缺,外水曲折,远远朝来。内明堂贵团聚,不宜开阔;外明堂贵开畅,不宜逼。正是风水先师所云:“内外明堂发两般,内宜团聚外宜宽。两堂俱备三阳足,此地当知代有官。” “我们一路走来,是虎踞龙盘,黄山本就是龙脉所化,从开始的龙嘴入口而入,那是大明堂。大鼎所在,乃是祭祀,祭祀大事,重中之重,古人一般设立在明堂的当首,也就是龙头,被称之为中明堂。此后是龙喉、龙腹,龙尾——我们走来的顺序,按道理说,现在就应该在龙尾所在之地,小明堂,而你们看看这里——” 砂尖咀顺水,或射入穴中,为最凶格。悖逆之象,当穴宜弓抱拱身,而反突拗反背,百无一成。颠倒顺随,一空无际,荡然宽广,无复关联,风飘气散。或突、或窟、或尖、或石而不净者—— “这个本不该出现在龙脉之中的一部分,全是大凶,怎么可能会成为龙尾?可见此地是当初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请君入瓮的大凶之地,专门用来对付盗墓贼的,而若是要我猜此地的尸骨为何而死,要我说,那方腊做了这世间最为可怖的一件事,就是将殉葬者硬生生的饿死在了这里!” 现在看看这些尸骨,虽然脂肪水分不再,但是骨骼萎靡的如此之小,且腹部凹陷萎缩的可怜,这些人几乎都是蜷缩着而死,要不就是抱紧自己的而死,可见是想节约能源不消耗体力,但是还是被饿死了。 “这是个陷阱!” 李绿蚁眼光一黯“窝瓜,这次我们出不去了。” 听到李绿蚁说出这样的话,窝瓜顿时“腾”一声站起来,“你说什么?” 卓子衍也十分惊诧“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李绿蚁生无可恋的看着前方悠长的通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石门,都是从外往里开,无法从里往外开了,那样的布置,不为别的,乃是故意设了来麻痹我们,你看我们现在的处境,竟然真的就如同关门打狗一般,即便真的被我们走了狗屎运从那水银池中逃出来,可是后面却是一条那方腊早就设置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能逃脱的牢笼,原来啊原来,这个风水术士从开始就一步步的等我们掉以轻心,形成惯性思维,知晓推门之后就是安全,所以我们毫不犹豫的就进来了。” 李绿蚁摇了摇头,似乎在自讽一般的,“你瞧,我们的下场也要跟这些人一样了,哪里还有什么活路?最后也是要被饿死的。” 只是,只是那许苇航到底为什么不在这片空间内? 窝瓜气的肝疼“这么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中了方腊那老小子的计了?” “不是方腊,他不过一介草莽出身,一路披荆斩棘也是因为有谋士在身边献计的缘故,他如何能想得了这么多,我看这里的每一步影子,都完全的有当初广陵王墓中的线头,也许——” 也许这方腊的墓,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见李绿蚁陷入颓唐的样子,窝瓜也有些不死心的“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有啊——”李绿蚁抬头,有气无力的指着身后的那扇门“只要有人在那扇门的后面把门打开,我们就能出去,但是出去后还是会遇到那条巨蟒,还是个死,而且所有的渡海工具,已经全部被那巨蟒劈开,谁人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过来给我们开门?” 此言一出,窝瓜陷入低迷,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面“早知道这样,与其被巨蟒吞食,也不要在这里生生的饿死!” 看着这些千奇百怪被饿死的尸体,卓子衍也忍不住发出叹息声,还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门后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一时间场面寂静的可怕,谁都没有说话,距离上一次吃饭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但是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提过“吃饭”一事,就连窝瓜本身的肚子叫了好长时间,他都没有主动打开装备包,怕的是自己忍不住,因为剩下来的时间,只要还有食物,便能多活一刻。 “哒哒——” 指针在走了将近一圈后,窝瓜将电源关了省点电,因为如果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场,他们也一定要最大限度的将生命延长。 “咕噜——” 寂静的黑夜虽然暗无天日,但是谁也没有心情主动入睡,窝瓜躺在地上想合上眼睡觉,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肚子饿的实在厉害,忍不住想将手伸向背包时,却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李绿蚁虚弱的推了推窝瓜,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半块压缩饼干“我已经吃了半块,剩下的半块给你吧。” 黑暗中的卓子衍握着手里一半的压缩饼干,上面还有李绿蚁刚刚手里的温热,复杂的看向李绿蚁,窝瓜一听到是李绿蚁吃剩下来的,连忙坐起身狼吞虎咽的将剩下半块咽完了,随后还眼巴巴的看着李绿蚁。 虽然李绿蚁看不到窝瓜的脸,但是这视线也太过炽热,只得笑骂一声说吃完了,窝瓜这才带着点满足的失望重新坐下。 第二十二章 鬼胎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倒数计时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在这黑夜中,能够萌发出一切的想象与期望,关于生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消磨时间,忘记饥饿,才是萦绕在心口上的如鲠在喉。 窝瓜讲完了他的一千零一个笑话,卓子衍在黑夜中似乎想伸手触摸什么,在碰触到李绿蚁的衣摆时,嘴唇干裂,有点渴望的舔了舔上嘴唇“李绿蚁,如果活着出去,已经是奢望,那我也希望告诉你一件事。” 干粮与水源,加起来还是足够撑小半个月,但是这是最后的小半个月,谁也不敢动。 “其实我是——” 就在一片寂静的黑夜中,忽然众人依靠着的石门“吖吱”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李绿蚁等人被推出去滚了个圈,爬起身来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宗垳脸上笑眯眯的带着点褶子,“三位平安无事,果真很好,都出来吧。” 窝瓜呆了足足四秒才反应过来,惊惧的“不能出去,外面是——” 却见入眼之处,乃是一处宽绰无比的地宫,地宫之内灯火通明,四方恢弘无比,看着宛如是天子崇拜神灵之地,大气磅礴,没有任何的死尸与水银,只是这两点就足以让刚才风声鹤唳的三人放下心房,顿时陷入一种脱困而出的巨大喜悦中来。 “我瞧这边角似乎有一个暗门,还以为是走出这里的一个途径,没想到却意外的在这儿看到了你们。” 而宗垳正垂手以待,似乎刚刚才到这里,只是偶然情况下打开了这个门而已。 能出去了,终于能出去了!! 宗垳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窝瓜宛如一只脱了水的癞蛤蟆一样,宗垳主动递过来许多吃食与水源,众人的粮食与水源早已耗费的七七八八,现在得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帮助,说不感激宗垳是假的。 窝瓜含糊不清,好像泄愤一样的啃咬着压缩饼干,一边对着宗垳说话“我说宗伯,这次本大帅可差点弹尽粮绝,出去后你可得好好犒劳本大帅一下。” “好说好说。”宗垳笑眯眯的,一副十分和善的模样。 “我要喝最辣的酒,泡最辣的妞,还要吃最好的满汉全席,不,要吃牛排,先八分熟的来个七八百块,非要好好补补油水不可!” 李绿蚁捂脸道“窝瓜,老外吃牛排,煎制的熟度,只有奇数,没有偶数的。” 窝瓜听后得意洋洋的,挥舞着吃剩下的压缩饼干的袋子,一边回应,嘴里的饼干碎屑还没完全咽下去,喷了李绿蚁一脸“入乡随俗知不知道,读书人的事情,那能叫偷吗?这外国的牛,跟咱们中国的牛也能一样吗?不过既然屎壳郎下士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大帅也不会忘记你的,最后吃剩下的,就按你的意思,煎个奇数,就0.1分熟吧。” 李绿蚁一愣:0.1分熟何须去煎?拉头牛去太阳下晒晒不久好了? 牛甲:当时我正在晒太阳,刚晒几秒钟,忽然有一个胖子狂奔过来就开始啃我屁股,我不知所措,一脚把他踢飞了。 牛乙:那天我正在晒太阳,结果一个吃的满嘴流油的胖子走了过来,大喊“我要吃牛排”,我的屁股上缺了一块肉,至今还没好,虽然只是个皮肉伤。 围观群牛:当时正在吃草,看到这一幕,我们害怕极了,背井离乡,夺栏而出,从此以后养牛场的饲养员再也没有喝上一口水,也再也没有了栓牛的木栅栏。 听到窝瓜自言自语的一边胡吹,一边洋洋洒洒的说出去后尽是要如何享福,连接下来要娶的女人屁股多大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分明是奔着玛丽莲梦露的级别去的,李绿蚁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窝瓜,你要娶那个女人没关系,但是你今日一定要答应兄弟一点,无论日后她姓什么,你永远都要知道她的小名叫金莲,而且不论她端给你什么,你都千万别喝。” 窝瓜迷茫的抬起了头,众人扯皮了半天,吃饱喝足,问向宗垳前因后果,却宗垳话语利落,好似是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草稿般滔滔不绝,引起了李绿蚁的注意。 两边是雄伟高大的石龛,顶上供奉着四尊张牙舞爪的天王像,因为四尊天王眉目狰狞,很有煞气,似乎也有一些镇宅之意。 “你们说组长来找我了?” 宗垳对众人的相问显然有点奇怪,好似完全不知一般“可是我都没看见他啊。” 卓子衍脸上带着几分探寻的“你说你没看见组长,当时你被那络新妇拖走,危在旦夕,到底又是为什么能脱困而出?” 此地光芒甚亮,无需手电筒,但是不知宗垳为什么固执的举着手电往四周照射,好像在给谁引路一般。 “说来奇怪,当时我被那络新妇拖走时,拽入一个山洞,随后那络新妇在我身边踌躇一会儿,想吐出蛛丝将我困住,就如同许学者一样,奇怪的是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发的那只络新妇连我都顾不上,转而十分焦躁的出了洞,我趁此机会两眼一模瞎,害怕的四处乱窜,侥幸逃到了一个坍塌的石室前,却那坍塌的石室顶部不知是因为日久月长的关系,裂开了一条足以容纳一人进入的大洞,我便顺着那大洞进来,一路蜿蜒,也是刚刚才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宗垳忽然急切的“许学者呢?既然你们刚才说你们这一队是来救他的,那他在哪儿?” 看着宗垳期待的眼光,窝瓜第一个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将这一路上我们所遇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但是许苇航在此期间所作所为,即便是一个外人听了都足以跳脚。 宗垳闻言后脸色大变“这么说?苇航还在那里面?” 卓子衍不冷不热的“你还是死心吧,你觉得在刚刚我们几乎被困了几日的情况下,那许苇航若真的在里面,我们怎么可能还找不到他?所以他忽然消失,要么是里面有些别的密道,即便是我们也没找到,却被他找到率先逃出去了,此后那密道永远不再开启,要么就是他忽然被化成灰了,你觉得哪种比较靠谱?” 这么一说,宗垳才镇定下来,而现在看来,这宗垳跟许苇航之间,或许不仅仅是简单的仆人与少爷的身份,那富商还交代了他些别的吗? 此话暂且不提,宗垳说他刚刚到这,说明此地他也还没有细致的打探过,窝瓜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李绿蚁,李绿蚁皱着眉头,与卓子衍走在了最后,卓子衍见他看着前面宗垳的背影却满脸阴翳,有些奇怪的“你在怀疑他?” “他刚刚说的一段话,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几点,首先他说那络新妇只把他拖到山洞里却没有杀他,外面忽发动静,因此他才侥幸逃脱,蜘蛛这种喜欢群聚的爬行动物,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大的口粮,你觉得它会把口粮带到哪里?” 卓子衍试探性的“难道是,巢穴?” “不错,这就是第一个疑点,既然是巢穴,怎么可能只有一只络新妇,但是宗垳却说他趁机侥幸逃走,我们是否可以大胆假设,那只络新妇也许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将他带到巢穴中,就已经被除掉,或者更大胆的说——”真的如期带到了危险重重之地,却还是被他逃脱了?? 后者的假设实在太可怕,李绿蚁不敢想,因为真的落入那种地步,整个团队中,除了黑眼镜有这样的实力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连卓子衍都未必,难道说这宗垳一直在扮猪吃虎? 看着前面与窝瓜笑语不断的宗垳,虽然年岁老大,但看起来体格坚朗,也算得上是团队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这样的人,真的有那样的实力吗? 李绿蚁竭力想摆脱脑海里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一定是按照自己这样猜想的不会错。窝瓜消失的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要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 更加让李绿蚁在意的,是黑眼镜之前对窝瓜说的那句话,当时窝瓜竭力要营救看似毫无生存希望的宗垳,黑眼镜本来持反对态度,却又不知为何改变了态度,最后冲着窝瓜说了一句“看来,你对他们那些人的误会,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误会?这些人? 黑眼镜所说的“这些人”,是指谁?当时失踪的只有许苇航与宗垳,“这些人”一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宗垳与许苇航的背景看似很单纯,但是经由黑眼镜这么一说,看起来怎么也完全不单纯了? 而且这里的“误会”是指什么?窝瓜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跟那些山高水远的富商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毫无疑问,这句话一定是对窝瓜说的,但是为什么呢,看窝瓜当时疑惑的表情也不像作假,为什么黑眼镜会说这句话? 黑眼镜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无关紧要的话绝对不会说,这一路上他与自己的交流都屈指可数,特别是在队伍分开的时候,所说的话肯定有别的含义。 还有那张纸条,现在想想,这也是黑眼镜给自己的提示吗? 该死! 李绿蚁挠了挠头,剪不断理还乱,到底是什么? 卓子衍继续的“你刚刚说第一处不合理,难道还有别的吗?” “那宗垳口口声声说没有见过黑眼镜,但是看起来对黑眼镜前去寻找他的事情倒是表现的有点太过镇静,我们团队本来七个人,少了他也该有六个,怎么他在打开门后看到只有我们三个,脸上初次显露出的表情,却是一副‘早在预料之中’的神色?”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刚刚便想问他,怎么他救了我们,脱口而出的就是,‘三位平安无事’,我们一路遇险,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但是组长作为我们团队最强者,于情于理活到最后的人肯定有组长,怎么他反倒是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主动问组长去哪里了,怎么好像是一路看到尾的,知道门后就剩下我们几个一样?” 几人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活着,怎么这年过古稀的宗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狗屎运还好端端的? 最后一点更叫人觉得可疑的,就是—— 李绿蚁与卓子衍一起齐齐看向那扇门,瞳孔剧烈收缩:绝不会有错的,当时那扇门后,的的确确就是一大片的水银海,水银海中有长足蛊,自己几人是从那里死里逃生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是居然,现在却是——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磨磨唧唧干啥呢?快过来,你们瞧——” 李绿蚁与卓子衍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论现在宗垳到底有多可疑,先按兵不动,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两人小跑过去,这一座地宫装饰的并不豪华,显然跟主墓室相去甚远,在四大天王像前是一个长阶,阶上有着一个门户一般的设置,那扇门上左右各挂着一个灯笼,看起来青油油的,有些瘆人,门户乃是朱红色,因岁月痕迹略有剥落,但是似乎没没什么机关,是推门即可入内。 李绿蚁眼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看向宗垳“宗伯,你看这里有两扇门,刚刚你打开的那扇门,在拐角,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这扇门才是正门,正常人来了这里,于情于理都会先打开这扇门看个究竟,怎么你倒是先打开那扇门救了我们呢?” 刚刚因为这扇门出现有些躁动的心,又因这句话一顿,现场一静,金元宝的眯缝眼在几人间转了转,最后落在李绿蚁身上,觉得他有点奇怪的“屎壳郎下士,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这两扇门,开哪扇不都是一样么?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正要来开这扇门么,怎么人家救了你你屁话还那么多?” 宗垳借机憾然一笑“说实话,鄙人胆子很小,之前初来乍到,看到这大门也不敢打开,先去开扇小门看看状况,这也正好探出了你们,实在也是鄙人之福啊。” 还真的被他圆过去了。 李绿蚁抬了抬眉毛,金元宝嘟嘟囔囔的“好了好了,屎壳郎下士,你要问也问出个名堂了吧,废话这么多,还不快看看这门上有没有一推门就射出来的什么见血封喉的机关?” 李绿蚁被窝瓜闹得没脾气: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将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想想,还一点也不配合,实在可气,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探了探,良久之后摇头道“无碍。” 既然无碍,窝瓜在手掌心唾了唾,因为折扇木门看来比较笨重,轻易还不怎么推得动,却窝瓜只是碰了一下,笨重的木门便“吖吱”一声打开了。 高耸的穹顶堆砌,两侧用了一百零八根青铜石柱当做支撑,连接起天与地的重任,青铜石柱上雕刻着不同的鬼面具,没有颜色却显得无比狰狞,踩踏在脚下的,是一条青石长道,长道做壁立千仞的削山状,探出去便是深渊悬崖,宽度有四驾马车并排,再往外便会摔下去。 好像是被水泥浇筑嵌在石道中间的一般,巨大的锁链牢牢的缠缚在一百零八根石柱上,显得无端森然起来,在青铜石柱的顶端,往外延伸出一个小烛台,烛台里面供奉着长明灯的灯油为墓道照亮。 几人的脚步声“踏踏”而行,在这辽远的墓道里显得格外幽静。 前面有看得到的另一扇石门,好似这一条大道好像是什么悬空的桥梁一般,连接起两个世界。 这个场面来的莫名其妙,窝瓜咋咋呼呼的出现,指点江山了一番,后又发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眼前所见上,根本没人呼和,不觉十分无趣,问向李绿蚁道“屎壳郎下士,这景出现的奇怪。” 李绿蚁点点头表示认同,包括刚才的那个墓室,现在这个规模宏大的过道,的确很奇怪。 “你能看出来这里风水怎么样吗?” “风水?”李绿蚁左右巡视了一遍。 龙行过峡脉有四,正出左右次,回头顾祖出尤奇,穴状可前知。 审度过峡在风水寻龙中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风水家有云“峡者,乃为龙之真情发灵染也,放未有龙戴而无美峡,未有峡美面不结吉地者。是以审峡之美署,则可知龙脉之吉凶,而现龙之术,尤须精于审峡,而为勘與之秘诀也。” 龙从高处到低处的形势称为降势。龙由高到低呈下降之势称为束气,反之谓之展气。这表明龙的生气运动变化旺盛有力。风水中认为过峡的作用在于脱卸龙脉的凶、邪诸气,过峡多而形态佳,到头才能融结吉穴。反之,龙脉迅而来,更不跌断,全无过峡,直至穴场,虽极屈曲而奔走势雄,但因其没有过峡,杀气没有脱卸,这就是一种凶龙。用风水术语来讲,过峡就是自某一节龙的起祖星山峰束气到下一节龙展气起星的过程。 第二十三章 真假黑眼镜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转了一圈道“两座山相连而不是紧靠,中间连接部分就称为峡。所谓过峡,风水中指龙脉经两山相夹处或地势跌断处通过。缪希雍《葬经翼》说‘夫峡者,祖山中干行度之次,敛大为小,变粗为精,两山相夹以成之也。’从形态上看,过峡是龙山的过渡部分。” 又看向几人“至于这里的过峡风水,怎么说——”砸吧了一下嘴“平稳无奇,不伏不退,不吉不凶,你非要问我风水如何,只能说此地布置在‘过峡’所设中,就算是个不好不坏吧。”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毕竟他们并未专门研究这一类,却抓到一个关键词,也有些纳闷的“那就奇怪了,这好端端的,所修的东西如果不是用来防贼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添光添彩的,这里看起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如果搞了半天就搞出来一个不好不坏的东西,那还费这个劲干嘛?” 窝瓜说的很有道理,这也是李绿蚁刚刚思考的问题:修建陵墓时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既然还有络新妇那样的东西需要防守,干嘛还费这么大的功夫?包括刚刚的那间石室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的,为什么要费这个劲呢?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谁知真的也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四人一路平平稳稳的到了出口,这个过程容易的简直超乎想象。 还未推门,李绿蚁便感觉手掌触及这石门有一种滚烫之意,开门之后便有一股热浪好似火海般袭来,此时原本就是夏天,虽然在地下减少了酷暑之意,但是现在看来却像是处于几十度的高温,时时刻刻有将人烤熟之意。 却眼前灯火通明,是一片四通八达的,宫墙一般的四壁,好像是希腊神话中囚禁牛头人身怪物弥诺陶洛斯的弥诺斯迷宫,但是却较之明明朗朗,看起来颇似将军带兵操练侍卫的练武场。 这莫名其妙的火焰闷热之意是从哪里来的? 几人预备辐射分散开,却从拐角跌跌撞撞奔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忽然撞在了李绿蚁的怀中,李绿蚁大吃一惊,扶起那人,却见那人身穿着破破烂烂的米色风衣,内套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这人不是黑眼镜又是谁? “黑眼镜?!” 听到李绿蚁这一声惊呼,几人全都围聚在此,黑眼镜却忽然好像是用尽力气,伸手指着宗垳“李绿蚁,他——他——” 宗垳脸色微变,“先将组长放下休息,我来照顾他,你们去看看这周围到底有什么危险?” 窝瓜听了连忙就要拿着枪出去,李绿蚁却冷眼的“宗伯,既然如此,为何不先听听黑眼镜到底要说什么?” 宗垳一定“如此的话——” 李绿蚁却不由分说,拿过水壶往黑眼镜的嘴里灌了点水,黑眼镜“咳”了几声,缓过气来,被李绿蚁搀扶着慢慢站起身,宗垳却在黑眼镜眼神的逼仄下,缓缓往后退去,又似乎是慑于黑眼镜的气势。 “是他,我们中计了!” 金元宝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出“黑眼镜你在说什么?他刚刚救了我们。” 黑眼镜冷哼一声“这个人,他手里掌握着比我们看到过的绝密档案还多的资料,甚至拥有这方腊地宫中的地图,这地宫中有什么陷阱机关,这个人全部知道!” 几人大惊,卓子衍顿时拿起狙击步枪对准宗垳,宗垳脸色剧变,连忙解释“你们不要被这个人蒙骗了,他不是组长!” “他不是组长,难道你是?”卓子衍冷冷一声,更加叫李绿蚁心里一突:果然那张纸条有问题。 宗垳似乎有些被冤屈的不忿“这个人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就不奇怪吗?我们怎么来的,各位都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说我手里有地图到这里还说得过去,但是这样一来,你们不也成了嫌疑人?因为此刻我们是一起站在这里的,他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这话说的不错,李绿蚁看向黑眼镜,黑眼镜摇了摇头“不,我手里的那份,与你手里的不同,你所拥有的,是当年建造这方腊王墓赖布衣亲手绘制的地宫缩略图全景!” 赖布衣?!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与李绿蚁脑海中之前出现的那个人几乎同时亮起了灯火,一下将他带入了巨大的迷宫中。 建造广陵王墓的人,据李绿蚁猜测,应该就是那张天师了。 张道陵,初名张陵,后改今名。本是太学书生,性好学,博五经,邃于黄老之道,七岁即能通道德经及河洛图讳之书,皆极其奥。长为博学之士。后弃官学道。创立了正一盟威道,简称正一道。 其人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后来叹息道“这些书都无法解决生死的问题啊!”于是弃儒改学长生之道。张祖二十五岁,汉和帝赐为太傅,又封为冀县侯,曾官拜江州令。而他却身在朝政,志慕清虚,不久就隐居到洛阳北邙山中,精思学道,修炼三年,有白虎口衔玉符而至其所。 张祖先是南游淮河,居桐柏太平山,后与弟子王长、赵升一起,渡江南下,在江西贵溪县云锦山住了下来。此地山清水秀,景色清幽,为古仙人栖息之所,张祖就在山上结庐而居,并筑坛炼丹,三年而神丹成;龙虎出现,故此山又称龙虎山。时年张祖六十岁,后又移居四川鹤鸣山,感石鹤长鸣。 汉顺帝汉安元年正月十五日,传说太上老君降临蜀地,传授张祖《太平洞极经》、《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三五都功玉印、雌雄斩邪剑等经书、法器,拜为天师,嘱咐天师广行正一盟威之道,扫除妖魔,救护生民。于是天师于汉安二年七月,登青城山,会八部鬼帅,大战众鬼,制伏外道恶魔,诛绝邪伪。 天师道法通玄,诸魔所不能敌,各各降服,愿意皈依正道,于是天师敕命五方八部六天鬼神,在青城山黄帝坛下盟誓,人处阳间,鬼处幽冥,使六天鬼王囚禁于北阴酆都城,八部鬼帅流放于西域边地。从此妖魔降服,人民安乐,至今青城山仍留有天师与众鬼帅战斗的誓鬼台、鬼界碑等古迹。 至于那张天师为何能参和进广陵王墓中,李绿蚁心里猜测,那等经天纬地的人,应该有一种不成熟的长生之法,使得他能够超乎常人的寿命,只是关于这一点还是个大胆的猜测,毕竟长生实在是太过玄乎,而那张天师到底是受制于人才使出了如此歹毒的葬术,还是主动如此,也有待考察。 而建造这方腊之幕的人,居然是赖布衣吗? 宗垳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即使是金元宝这个粗枝大叶的马大哈都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宗垳哈哈大笑“笑话,你红口白牙说我手里有什么赖布衣的建造图纸,便说我是背后给你下刀子的罪魁祸首,你可知我现在也是痛不能忍?许学者是老爷让我亲自看护的人,现在许学者死了,我这一趟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你现在指责我是那人,难道许苇航的失踪也是我故意如此吗?” 黑眼镜抿嘴不语,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没想出其中的关键所在,宗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来了吧,但是我这里也有一个说法,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才是背后的凶手!我看组长分明就是被你所害,你现在假冒成他,故意混入队伍中实行离间计,想瓦解我们逐个击破,你说是也不是?!” 黑眼镜牵动了一下眼角,似乎在隐忍什么。 之前其实一直知道这宗垳有什么秘密没说,但是黑眼镜一路走来又何尝不是这样?因此虽然李绿蚁愿意去相信黑眼镜,可是也想借这个机会让黑眼镜说出一些埋在心底的话来,但是黑眼镜面临此刻诡异的沉默,却有些轻轻的撼动了李绿蚁的心。 原本站在黑眼镜这边的卓子衍,见李绿蚁居然有些怀疑之色,当即“难道你也怀疑组长吗?” 李绿蚁不置可否。 黑眼镜眼眸一暗:你也怀疑我么? 宗垳见势大好,正欲再说什么,从背后再轻步走出一人,与眼前的黑眼镜严丝合缝,居然一模一样,连神态都是如此相似,更加惊呆了在场中人。 不知为何,原本还据理力争的宗垳,在见到这个人的出现后,忽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悄悄的消失了。 “金元宝、李绿蚁、卓子衍,你们不要相信这个人,他不是章青,我才是!” 怎么回事???? 金元宝顿时觉得原本就不大的脑袋骤然间又急速缩水了:现场居然出现了两个黑眼镜?!! 李绿蚁也愣了一下,原本卓子衍抬起的枪口,顿时间都不知该对向何人了。 站在黑眼镜身旁的李绿蚁往开挪移了几步,金元宝见势不好也躲在了两人身后,站在中间的李绿蚁左右巡视一番,眼底也有深深的震撼:居然眼前的两个黑眼镜,着装不谈,形容、举止、神色、气质都如出一辙??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章青。” “我是章青。” “你是那里的人。” “你是那里的人。” …… 两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而且几乎是同时说出来,这就更加恐怖了,说明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对于黑眼镜知根知底,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连伪装都可以严丝合缝,细致入微,一点缺漏都找不出来。 金元宝眼珠子一转“你们拿下眼镜,不就知道谁是黑眼镜了?” “拒绝。” “拒绝。” 其中一个人果然知道另一个黑眼镜轻易不肯拿下眼镜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揣测出黑眼镜的心情,可见这个人来此的目的绝不单纯! 虽然已经注意到宗垳不见了,但现在谁有心情管那个莫名其妙的宗垳,李绿蚁侧头看着卓子衍“他是你组长,你能看出来哪个是真的吗?” 卓子衍如实的“组长在训练时与我们同吃同住,我自认为也十分了解组长,但是现在乍然见到这两个人,我都不清楚,也许邓人揭——” 在提到这个名字时,其中一个黑眼镜的眼皮忍不住抬了一下。 李绿蚁看卓子衍有些为难之色,连一直抬着的枪口都放下了,说明也是真的不知了。 周围越来越闷热,也不知黑眼镜一年四季穿西装套风衣会不会捂臭,捂臭——有了! 李绿蚁道“黑眼镜,之前你与我们一起去广陵王墓你还记得吗?” “记得!” “记得!” “那我问你,在推开了青石巨门之后,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血婴蛊。” “血婴蛊。” 怎么可能? 金元宝与李绿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件事除了黑眼镜与自己三人,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黑眼镜眼波深了深“你们的侦查能力,果然是万年如一日的出色。” “我才要说,你为了模仿我,居然惨淡经营到如此程度,不过也只是沐猴而冠罢了。”另一个黑眼镜忍不住嘲讽一声。 卓子衍探寻的“那个罐子里装的真的是血婴蛊吗?” “没错。”金元宝认真的点头“当时那些东西脑袋大大的,会爬会跳还咬人,可怖的一批了糟,要不是黑眼镜我们就死定了。” 李绿蚁苦思不已:现场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们两个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这种情况是最好的,因为这样只要揪出那假的,真的便会联合自己一起将那假的抓住,拷问出其他人的下落与他们的阴谋;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都是假的。 如果都是假的话—— 李绿蚁忍不住阖上眼睛:如果是那样的话,真的黑眼镜恐怕已经——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猖狂,但是李绿蚁心里有一种直觉,这两个黑眼镜里面,一定有一个黑眼镜是真的! 窝瓜听李绿蚁的自言自语后,忍不住插嘴“有没有可能都是真的?” 卓子衍与李绿蚁及另外两个黑眼镜齐齐看向他,窝瓜问完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智商断路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么,黑眼镜那么厉害,自然是多多益善,这样我就多了一个老大了。” 黑眼镜掀了掀眉毛,不置可否。 一计不成,李绿蚁再出一技,从口袋里拿出纸条“这张纸条,是当初黑眼镜在与我们分队时塞到我口袋里的,你们说说,这纸条里写了什么字?” “很简单,五个字‘小心卓子衍’!” 卓子衍一脸无辜的“小心我?干嘛要小心我?” 李绿蚁将纸条递给卓子衍,卓子衍打开后看果然如此,愤愤的将其揉成一团踩了踩“可恶!” 另一个黑眼镜却说“我没有写过这样的纸条。” 之前回答这个问题的黑眼镜听后忽然一怔,看向李绿蚁时,却见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不好,中计了! “没错,这纸条里面写的,的确是‘小心卓子衍’,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呢?”李绿蚁抱臂整好以暇的看着那个冒牌货“你怎么会知道呢?” 冒牌货额上沁出一些汗意“因为——因为——” “你想说,这肯定是黑眼镜为了提醒自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的,但是你错了,当时从我面前走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邓人揭,一个是黑眼镜,我接到纸条的确下意识的认为这一定是黑眼镜写给我,让我堤防卓子衍的,但是这就陷入一个误区。” “如果黑眼镜让我小心卓子衍,他为了我与金元宝的安全,就不会主动选择与邓人揭一组,让他自认为是危险分子的卓子衍跟我们一起,而事实上,分派人员是黑眼镜自己分派的,别人没有干预,如果黑眼镜明知道他危险,还故意如此,又写了纸条让我堤防,岂不是自相矛盾又多此一举?弄个不好卓子衍是危险人物,很有可能杀了我们的。” “所以我猜测,这个给纸条给我的,根本就不是黑眼镜!” 冒牌货依旧坚持的“除了黑眼镜,还有什么人会写这样的话给你?” “不是还有一个么?”卓子衍主动气哼哼的对着他“不就是邓人揭么?” “没错,如果这张纸条是邓人揭给我的,那一切就说得通了,黑眼镜一路上不与我多说什么,其根本目的如果逆向思考的话,就可以得出他是故意疏远我,不想被敌人逮到把柄的这个结论,我猜测队伍中混入了某些人,黑眼镜知道这件事,却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因此才一路不像从前那般,我说的对么?邓人揭?” 什么?这个人是邓人揭? 黑眼镜脸上倒是毫无意外的波动,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冒牌货只有可能是伪装成邓人揭的“那些人”,但是却将卓子衍吓得不轻,他不明白这一切的发生,甚至于邓人揭之于他来说也是亲密的战友,怎么会? 情况就在此时,发生了戏剧的转变。 第二十四章 蛛迹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冒牌货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忽然哈哈大笑“你说我是邓人揭?胡说,我明明是章青,就算那张纸条真的是邓人揭给你的好了,他给了你一张纸条,你又如何说他便是包藏祸心的人?” “很简单,因为让我小心卓子衍,初始我将他当成了善意的提醒,却一路上如果卓子衍真的想要我的命,因此都在伪装的话,连命都丢了几次实在太不划算,而如果换个角度想,敌人是想让我疏远卓子衍,而故意施下的**阵的话,是不是就能说得通了呢?他故意摆下这样的**阵,好让我们从内部开始猜忌,这样的话己方不攻自破,想必你不费吹灰之力吧。” 冒牌货脸上青筋横布,双手蜷握的“咔咔”响,关节爆出,“不,不!我不是邓人揭,我是章青,你们误会了!” “关于你是个冒牌货这一点,其实第一个是窝瓜最先发现的,所以这次,窝瓜才是功臣!” 金元宝用食指在鼻子下搓了搓,有点不好意思的“这个说来惭愧,当初我两眼一抹黑,说也要来参加这次行动时,黑眼镜给我看过一份绝密档案。” 看向李绿蚁“你还记得吧,我跟你说过那件事。” 李绿蚁会心一笑“自然记得。” 几日前—— 李绿蚁跳起来“你居然能得到看绝密档案的权限?怎么可能?” “你知道鲁迅为什么要发明锯子吗?”金元宝胸有成竹的对着李绿蚁炫耀现在自己掌握的先机。 李绿蚁试探性的“锯子不是鲁班发明的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鲁班要发明锯子呢?” 李绿蚁哽着喉咙,抬了抬眉毛,怪异的看着奇奇怪怪的金元宝“因为他根据锯齿草得到了灵感,觉得这样可以锯断木头?” “错!大错特错,是因为鲁迅之前发明了机关锁,他打不开机关锁,所以他发明了锯子!就如本大帅现在与你所掌握的消息一样,屎壳郎下士,你是木头脑袋机关锁,本大帅是战无不胜的神器锯子,接下来的行动,屎壳郎下士,你要听本大帅的指挥!!” 李绿蚁搭耸着脸皮,捂了捂脸“窝瓜,你要当领导人我没意见,但是不论是机关锁还是锯子,都跟鲁迅没关系,鲁迅最大的发明就是‘背诵全文’,除此之外的机关术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鲁班是先发明的锯子,然后再发明的机关锁,因为根据史书记载,锯子是他在年少时修建为人修建宫殿时被锯齿草割伤得到灵感,而机关锁却是鲁迅在中年时研究机关术得到的灵感创造,所以——” 看了看窝瓜的脸色,连忙道“当然,无论怎么样,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现在—— “这件事,除了黑眼镜与我知道,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然在半路上我跟屎壳郎下士透露过一点,就是不知道屎壳郎下士有没有在滚粪球的时候告诉别人就不知道了。” 李绿蚁忍住气的“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还有我从来不推粪球!” 窝瓜摆了摆手“所以,刚才黑眼镜一出现,对宗伯说‘他手里掌握着,比我们看到过的绝密档案还多的资料’,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黑眼镜,而后面不论出现一个还是一百个,都不是他。” 黑眼镜挑了挑眉,看着金元宝“进步很大。” 金元宝“嘿嘿”一笑,奇怪的“唉?宗伯呢?” 李绿蚁一巴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宗伯宗伯了,那个宗垳问题大得很,等解决了这件事,我有一大堆话问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冒牌货不敢置信的“你居然让这个局外人看了绝密档案?” 黑眼镜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邓人揭“真正的邓人揭去了哪里?” 冒牌货哈哈大笑“他?他现在的尸首早就被不知这深山野林中的络新妇吃了个干干净净,你若是想找他,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章青,这次算你狠,下次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见那冒牌货要逃,李绿蚁仓惶上前,却那人七拐八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眼看着是找不到了,只得在黑眼镜的手势下作罢。 卓子衍一脸感动的看着黑眼镜“组长,我就知道,您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我。” 黑眼镜一顿“其实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 “啥??” “当时在前往黄山的路上,发生了那场意外,我观察现场情况得出以下几点:第一,凶手必须要是坐在驾驶室中的人,因为必须要控制石头滚落的时间,这一点,坐在车厢内的几人都是办不到的,其次,凶手还必须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主动将自己从嫌疑人名单中排除。” 李绿蚁诧异的“可是当时一车人差点没命,要不是你的话——” “关于这一点,其实我后来发现,在黄山周围的断崖一侧,其实一直都以木栅栏围护,但是不知为何,就在我们发生事故的那一段路,木栅栏中参入了许多的铁丝和钢铁,且还加固加高了,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意外,车子是不会翻下去,但是人肯定会受些伤便是。” 李绿蚁大为惊讶:黑眼镜的观察力恐怖如斯,自己当时居然没发现这一点。 “那你是如何将卓子衍排除——” “那是因为,那个势力中的人,他们都有一种暴虐到,事情不完成便非死不可的梦魇般的执着,任务没完成前,他们绝不会轻易死去,既然好不容易混入了队伍,这块石头一定不能距离自己最近,因为如果就此身亡,完成不了任务,等待他们的,便是比地狱还恐怖的噩梦,所以我猜测,他们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但不会让自己必死无疑,这样一来,卓子衍这个差点就当场死亡的人,实在是不符合那个组织中人的个性。” 原来自己不是被组长信任,只是差点因为真的死翘翘了才被排除了。 卓子衍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有点忧伤。 不对啊——卓子衍奇怪的“那如果这个邓人揭从开始就是假的,那他为什么又说将真正的邓人揭抛尸在深山里面喂蜘蛛了呢?” 黑眼镜一笑“也许是故意这样说也未可知,不过我敢肯定,邓人揭从坐在驾驶位置上时,就一定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了。” 李绿蚁想到什么,忽然道“那个许苇航——” 黑眼镜静静地听完了李绿蚁的所有话,感觉有些疲惫的坐下休息了一会:可以看出黑眼镜在此之前的确经历了很大的磨难,他这样的人从不对外人露怯,想必此前的日子也很不好受。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黑眼镜平缓的“那许苇航不是离开了,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诱饵,是一个诱使你们上当的诱饵。” “诱饵????” 三人异口同声,显然不明白黑眼镜这句话的意思。 “你为什么觉得许苇航一定在那里呢?” “因为我看见他进来——” “你看他进来?”黑眼镜抬了抬眼皮“你刚刚出来的地方,还是你们之前走过的地方吗?” 见李绿蚁环视四周,其余两人也陷入自我怀疑“有时候,你不能局限在你所看到的事情上,特别是这座地宫还是赖布衣设计的,就更加不能以常理判断,那赖布衣乃是深得了杨筠松真传,一言一行不是能轻易被摸透的存在,你所看到的,也许恰巧就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可许苇航那龟儿子——” 金元宝话还没说完,黑眼镜便轻笑了一声“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觉得那许苇航一定在里面呢?” “那可可不么,脚印在那里呢。” “依照你们方才所言,既然那脚印是忽然出现的,又是忽然消失的,那脚印为什么就不能是故意踩上去诱导你们的呢?” “你们也说了,给你们开门的是宗垳,那许苇航既然与宗垳关系匪浅,又为何不能里应外合,叫你们故意往陷阱里钻呢?” “不对——”卓子衍有些摇头的“那个鞋印看来,的确是——” “这就是误区,你们因为没有见到许苇航,又看到了许苇航一定是往那里去的,所以下意识一定会去寻找与许苇航有关的一切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线索的重要一项,你们的全部实现就会盯在那一个脚印上,如果脚印消失的话,接着产生的一切疑惑就是悬案,而相反,脚印延伸到那里,你们的视线肯定也会跟到哪里,正是因为你们一直有这样的思维误区,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误导了,所以接下来无论排查多少次,脚印的消失就会一直干扰你们,你们的思维也一定被牢牢的困在‘脚印的有无’之上。” 李绿蚁低下头:的确,关于这一点,自己的确是没想到,现在看来情况很有可能是黑眼镜说的那样。 “至于消失的脚印,”黑眼镜轻笑了一声,很不以为然的“既然脚印是误区,那跳出这个误区的话,那许苇航的脚印消失,是他自己搞的鬼,他的鞋子是证据,只要他脱了鞋子离开那里,岂不就不会留下证据?” 脱下鞋子?! 对啊! 怪不得在那地宫之中明明很亮,那宗垳也要打手电,当时奇怪,现在想来,也许从头到尾那许苇航都一直跟在几人的屁股后面,那宗垳也不是看不见,而是故意在为那许苇航引路! 这么一说,那宗垳果然跟那许苇航狼狈为奸,怪不得那宗垳一开门就知道里面有三个人,肯定是听许苇航说的,而之所以过了好几日才开门,想必也是听了那许苇航的话,故意让我们几人吃了大苦才放出来,好达成他那不为人知的变态折磨**。 而这样想来,之前的猜测也就能站得住脚了,那宗垳既然是“那些人”中的人,那他为络新妇所擒,就不是意外,而是故意,故意在众人面前消失一段时间,好完成他那不为人知的目的,紧接着又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他拥有绝对的自信,能敌得过那络新妇。 绝对的自信么? 他能主动以身犯险,并且如此而为,想必肯定有原因,亏得自己与窝瓜还傻愣愣的要去救人,想必当时黑眼镜对我们两个的想法一定是又好气又好笑,还非常无奈吧。 也难怪当时他会露出那般奇怪的神色,最后却还是为窝瓜所屈服了。 黑眼镜又道“也许你能想到,但是依照金元宝所言,当时你们受了很大的艰难,又步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在安全之后又是极度的恐慌,所以你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也算正常。” 四人休息一番,卓子衍主动问道“组长,那宗垳与许苇航也遇害了吗?我看许苇航实在不是能想到这一点的人。” 就是就是。窝瓜连连点头,那许苇航蠢的跟猪一样,不像是这么聪明的人。 “不是他想的,自然就是宗垳想的,也许那邓人揭是真的死亡了,但是宗垳与许苇航,也许从头到尾就是本色出演也未可知。”看向金元宝“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你对他们之间的误会一事吗?” 金元宝点头“你有一点时间的失联,我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恰好我手上也有一些紧急情况,因此没顾得上你,后来才知你发生的事情,你以为那些事情是巧合,而实际上,那些事情,是宗垳的刻意安排,我现在这样告诉你,你信吗?” 将自己故意囚禁,使自己面诉法庭,又摆出一副善人嘴脸亲近,假意给自己以利益的人,才是敌人?? 窝瓜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倒退几步,李绿蚁忍不住吸了几口凉气:原来这段时间,窝瓜经历了这样大的转折? 却见窝瓜忽然定定的看向黑眼镜与李绿蚁“我信你们!” “很好。” 黑眼镜满意一笑,“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让他发生第二次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李绿蚁忍不住的“那一路上你——” “如你所想的一般,我在出发前隐约感觉到了队伍里混入了一个‘那些人’中的某人,为了不想使你们成为我的掣肘,因此故意疏远,那宗垳与许苇航我开始明知他们不怀好意,但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却无法剔除出去,所以在他们遇害时,我想过这有可能是他们故意行使的苦肉计,但是拗于金元宝的执着,这些人的真面目也的确亟待揭开,所以才兵行险着,现在看来,果然有效。” “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一直说的那群人,他们到底是——”期期艾艾的“那些人,到底是?” 看着李绿蚁期待的神色,黑眼镜心底微微猜测:也许他已经若隐若现的知道了一些,但是现在却绝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一切,都要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后,自己将所得到的线索整合归类才能知道。 见黑眼镜不愿意说,李绿蚁继续的“那你总能告诉我——”拿出照片“这照片上的七个人,分别是谁吧,你都认识是吧?” 黑眼镜点点头“这个是金元宝的父亲,后面一排是雪豹突击队队员,这个人,是你的父亲。”李绿蚁只感觉五雷轰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眼镜指着最边角,长相看似与自己很相似的那个人“这个人,是‘那些人’中的一员,是他们团队的核心,当初装成了雪豹突击队员其一后混入队伍中,后来被发现就消失了。而即使我说后面是雪豹突击队也并不全对,因为我无法知道他们中人到底有没有‘那些人’的渗入,渗入了多少,因此我也一直在追查真相,无法告诉你太多。” 金元宝有点同情的拍了拍李绿蚁的背,李绿蚁感觉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狠狠的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喘不上气。 黑眼镜看了他一眼“我以为,当初的一切只是巧合,谁知种种情况证明,世界上从来没有巧合,只有历史惊人的相似!” “所以,你在看到那张照片时就知道是么?” 李绿蚁抬起头直视黑眼镜,黑眼镜如实的“是的,初次看到那张照片便知道。” “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冷眼看着我们以身犯险而去送死却不救我们?” 李绿蚁始终还是对黑眼镜十分信任,到现在也无法接受黑眼镜那次的视若无睹与见死不救。 “因为你父亲,与金元宝的父亲,都是雪豹突击队的一员,而他们能办到的事情,如果你们办不到,你们未来一定会死的,就跟他们一样。” 金元宝恐慌的“所以他?”艰难“我父亲,死了吗?” “根据调查结果是这样的,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你父亲与李绿蚁父亲的尸体,尽管组织上对他们的档案判别认定为‘死亡’,我对此还抱有疑问。” 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不是么,离家几十年,这样的人,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吧。 空气中飘荡的,是一种混合着悲哀与苦涩的强颜欢笑。李绿蚁偷偷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却这一点正好被几人看个正着。 第二十五章 玲珑塔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乍然得知这个消息,李绿蚁与金元宝也不知是喜是悲,今天黑眼镜出乎意料的透露出了这么多,想必也是经过了刚才的情势所迫,认为他们若是再不知道些,下次还会为“那些人”所利用,此次的金元宝敌我不分,便是一个最好的前车之鉴。 卓子衍抬了抬枪“组长,我听闻当时参与一项活动,似乎也回来一个前辈,只要去问问他不就得到事情经过了?” “没有那么简单,那人曾经是雪豹突击队的队员,经过了这些事情骤然退隐,轻易是找不到的,而且即使能找到,当初的事情既然他绝口不提,一下子忽然前去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答案——”将视线转移到金元宝与李绿蚁身上“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也许有一线希望。” 当年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李绿蚁的父亲李改革和“那些人”,先后进入了广陵王墓,发现了下一条联结的线索,就在方腊地宫中,是金财宝在照片中留下了线索,一路追寻到这里,其实在广陵王墓中已经损兵折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死了不少人,最后连金财宝与李改革据说也死了,这才使得事情的进展搁置了。 现在黑眼镜重启当初的绝密档案,被指派重新调查这一尘封了几千年的惊人阴谋,重新与当初雪豹突击队队员的后人相遇,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李绿蚁期冀的看着黑眼镜“那后来呢?这方腊地宫应该不是终点对吧,一定还有后来的。” 黑眼镜沉了沉双眼“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所有的线索,在方腊之墓这里全都断了,你问我后来,即便是那份绝密档案中,也真的是没有后来了。” 李绿蚁看向金元宝,金元宝也如实的点头,似乎是在佐证黑眼镜所说的话:那份绝密档案中的确提到了广陵王墓与方腊地宫,但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至于这地宫里有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过来这里? 先是张天师,后来又是赖布衣—— 宋代形势派风水大师主要有赖文俊、吴景鸾等。 而赖文俊,原名赖风冈,字文俊,自号布衣子,故也称赖布衣,又号称“先知山人”,江西省定南县凤山冈人。传说他是杨松高徒曾文迪之女婿,为江西派第三代传人,根据屈大均《广东新语坟语》记载“宋有赖布衣者,善相坟地,今广东故家大姓,其始祖二世、三世坟,多历布衣所定穴。予宗有其二焉。谚曰:族有布衣,繁昌必有闻。” 赖文俊曾做过官,后来弃官而去,浪迹江湖。在福建一带相墓择地,颇有名声。据《夷坚志》记载,“临川罗彦章酷信风水,有闽中赖先知山人长于水城之学,漂泊无家,一意嗜酒,罗敬爱而延馆之。会丧妻,命卜地,得一处,其穴前小洞水三道,平流,唯第三道不过身而入田,赖咤曰‘佳哉!此三级状元城也。恨第三不长,如子孙他年策试,正可殿前榜眼耳。’其子邦俊挟十三岁儿在傍,立俯其顶而顾赖日‘足矣,足矣,若得状元身边过也得。’所谓儿者,春伯枢密也,年二十六,廷唱为第二人。赖竟没于罗氏,水城文字虽存,莫有得其诀者。” 他曾撰有《绍兴大地八铃》及《三十六铃》,此书分龙、穴、砂、水四篇,各为之歌,可惜没有流传下来。后世归到他名下的风水名作只有《催官篇》一舆而已。 像张天师与赖布衣这样几乎成神的圣人,实在难以想象会行如此之事,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些人”,依照黑眼镜的说法,那些人怀揣着从古至今几千年的恶意,操纵着无数风水术士为他们所用,那这赖布衣与张天师,会不会也只是其中的受害者呢? 李绿蚁苦笑一声:他们这是在跟古人作斗争啊。 经由这好似迷宫般的七通八达的地宫而出,四人前后依次往东方而行,因为黑眼镜手里也的确握有粗略的地图,所以只是判断方位的话还是可行的。 之前窝瓜无意间说了一句“所修的东西如果不是用来防贼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添光添彩的,这里看起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如果搞了半天就搞出来一个不好不坏的东西,那还费这个劲作甚么”,这话是很有道理的,若是放在别人那里,从之前遇到宗垳的那个墓室和后来的长道,看来简直是多余的败笔,于风水没有任何助益,可如果是别有用意呢? 那赖布衣可是个名望不小的风水术士,虽然比不得张天师,但是既然这两座墓有关联,绝不会有这样的败笔,是为什么呢? 往前再走,闷热之意愈发之重,渐渐到了汗流浃背之挥汗如雨的地步,窝瓜实在热得受不了,直嚷着“蛋都热臭了”,要脱裤子凉快凉快,虽然此地没有革命妇女,但是也十分不雅,李绿蚁想到了俞伯平所著《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面所有一段,游览秦淮河时时值夏天,因此几人租了一艘画舫,而佩弦不住的摇扇子,令俞平伯感叹一句“原来胖子是这样怯热的吗”?现见窝瓜如此,更加证实了俞平伯的猜想。 窝瓜脱了外套搭载裤腰带上,又脱下汗衫,现在只剩下一个背心还是汗流浃背,挺着大腹便便,拍了拍自己的革命成果“啪啪”作响,“哈哈,本大帅不负汝。” 李绿蚁忍不住指了指他“你不负此腹,此腹却负汝”,使你比常人更怯热了。 由此向前,那条颇具特色的地宫建筑倒是不见,穿过一道保持了山体特色的山道,前方忽然有一种火焰灼烧般的恐怖热浪袭来,抬头再看,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七层玲珑石塔,而石塔周围有四座悬浮在空中的山体,那石塔好像随时随地要飞走一般,却被用四条长索牢牢的与四座大山捆在一起,挣扎不可出。 石塔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古塔月高闻咒水,新坛日午见烧灯。周围垂挂着画角石刻,顶端石墩子上还有各种展翅欲飞的仙鹤飞禽,初始乍然见到的几分阴森,倒是在这火光灼灼中一时之间也荡然无存。 周围被开凿出来的山体却好似百鸟朝凰一样,都以伏拱的方式,乖顺的看向那石塔,其实众人见了也就明白,这肯定是人工故意开凿成这般形状的。四座石山除了那四条相连接,且被烫的滚红的铁链,再无别的通道过去,除了几人身前延伸出去的几条路,看着倒像是刻意留出来的一样。 头顶上好像是中空的山壳,石塔明明晃晃,一片红亮,而这红光并非是由于石塔本身的光芒,而是来源于地下。颇像是太阳与月亮之间的联系。月亮自身无法发光,唯有那永恒的太阳才能永远发烫。 你的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与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 在此地无需点火也无需烛光,地下便仿佛嵌进去一轮惶惶的太阳,只是现在的温度还在几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就是。 几人探头看去,但见悬浮在四座山体的地下居然是正在“咕嘟咕嘟”,泛着锈红色铁泡子的岩浆!! 这里一派红艳,原来竟不是长明灯的缘故! 窝瓜将头探出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娘个乖乖,我说咋恁的热死个人,原来这下面藏着一个火山啊!” 话虽如此,可窝瓜好奇的左瞧右瞧,似乎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那四座大山能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使得那一座铁塔也要被捆在一起,状似这四座大山在此的存在,好像专门就是为了绑住这铁塔一样。却见他将头跨出岩层,忽然一股热浪宛若火龙般喷上来,虽然是热气,并无火焰,却将窝瓜的眉毛与前额差点烧着。 “好烫好烫!!” 窝瓜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衬衣,左脚跳完右脚跳,似乎刚才被烫的不轻,当他用手捂着脑门,最后站定下来在众人眼前,却见一个烟熏火燎,好像过年腌的咸猪头一般,正委屈巴巴的憋着嘴。眉毛没了还不是要紧的事,那一头的头发像做了等离子烫一样,全都蜷缩成一缕一缕的方便面。 土一埋,头一烫,漂亮老婆嗨起来;棺一盖土一埋,全村老少等上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肉被电烙铁烫到的味道,窝瓜本来很难过,忽然闻着闻着就有点饿了:要加点孜然粉、盐、芝麻、胡椒粉、辣椒粉啥,可能跟猪肉差不多。嗯,还有芝麻粉。 卓子衍打趣的“金元宝,这下可好了,你要是现在想赶时髦,这一头发型足以引领时尚巅峰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元宝飘扬了一下自己的卷毛,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这可是为革命作出了重大牺牲。你不知道吗,老鹰在战斗前拉屎,虽然不雅,但是已经代表战斗力达到了顶峰,扔掉副油箱,降低重量,增加速度和灵活性,方便抓捕!” 卓子衍抬了抬眼皮“说的好像是你亲眼看见一样,谁知道掉下来的是一坨屎还是一根肠子?” 窝瓜的吹牛被毫不留情的揭穿,顿时刚刚为了革命而假装献身的高尚情操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东拉西扯来转移话题。 他假装牺牲生命,实际出卖组织; 他从不牺牲生命,一直出卖组织; 他拒绝牺牲生命,果断出卖组织; 他让下属牺牲生命,自己却出卖组织; 他高调的牺牲生命,低调的出卖组织; 他不一定要牺牲生命,但一定要出卖组织; 他就算牺牲生命,也要出卖组织; 他为了牺牲生命,努力出卖组织; 他不惜牺牲生命,只为出卖组织; 他绝不牺牲生命,除非出卖组织; 他坚持牺牲生命,以便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生命,而且出卖组织; 他热爱牺牲生命,更爱出卖组织; 他牺牲了生命,却忘记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了生命,也出卖了组织; …… 在这一刻,李绿蚁心里早已给窝瓜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写了一首七律长征,本来以为七律要求严格,可能窝瓜凑不齐,题材不够,现在这几百律跃然纸上,而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低估了窝瓜,也低估了自己的才华。 黑眼镜一直在研究地型,当看到这里的地势,有些奇怪的对着几人“关于这里的奇怪之处,我得到的地图毕竟十分残破,居然没有丝毫记录?” 这一句顿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现在将视线放在过去的三条路上,这三条路都是以石桥铺就,悬浮在空中,笔直的连接到那七层玲珑塔,三条路看来一模一样,除了在桥头上写着的字略有相差。 “过去、现在、未来。” 李绿蚁喃喃念出石牌上的文字,这文字也是用水书写的,状似别有用意,卓子衍也忍不住低低重复了一遍“过去、现在和未来。” 李绿蚁用手指了指三条桥,告诉他们对应的桥分别是哪一座,看完后窝瓜见几人陷入沉思,倒是第一个嚷起来“什么过去不过去的,我们要过的是路,又不是奈何桥,你们怎么怂成一团了?” 黑眼镜抬头“难道你觉得,在这危机重重的方腊地宫里,他会如此好心,将三条通衢大道任我们随意而去吗?”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卓子衍率先站出,对黑眼镜道“组长,我愿意先行前往,只要我上去,无论我走得路是对的还是错的,你们能够过去的几率就会成功大半,属下愿意前往!” 黑眼镜冷眼睨着他“现在我在这里,谁也不能送命,你想身先士卒的话,还是将你的命留在有用的地方吧!” 将视线转移在正在冥思苦想的李绿蚁身上:如果是他的话,他缔造了那么多次奇迹,他一定可以的。 李绿蚁丝毫不知在这一刻队伍将宝都压在了自己身上,然而他看着场面上的三条桥,都静悄悄的悬浮在那里,丝毫没什么异状,一时间也没什么突破口,也实在是不好说,当即有些颓唐的站起身来,却见其余三人都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我觉得,还是采用卓子衍刚刚说的那个法子。” 卓子衍狠狠点了点头,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慷慨激昂,窝瓜见了连忙道“屎壳郎下士,你怎么能让卓子衍去送死,虽然他臭屁了一点,也矫情了一点,还——” 李绿蚁苦笑的“谁说我要让他去送死,窝瓜你还记得我们在水银池外面时,想过那一座石人桥时,为了判断桥上有没有陷阱,我们怎么做的么?” 是络新妇的尸体! 见窝瓜已经心有所感,李绿蚁也点头“没错,就是络新妇的尸体,此地也找不到络新妇了,所以我们先搬三块比较圆润的石头,直接从桥上滚过去,看看到底哪座桥是安全的。” 说干就干,眼前这法子显然也是最保险的法子了,金元宝搬来三块石头,卓子衍、黑眼镜三人掐准时机,在李绿蚁一声呼和中齐齐往前,好像推保龄球一般的推过去,却那石头很奇怪的,在滚到一半时,忽然都齐齐的停在中间静止不动了,紧接着就开始无比诡异的悬浮起来,接着就飞到了那四座石山上,成为了石山的一部分。 黑眼镜轻轻的“那赖布衣非是凡人,如果用这个法子判断,恐怕并不能得出结果,他也早就想到后来者很有可能会如此行事,连退路都想好了。” 这三座桥,难道只有在感受到活人的生气真正踏足在上面时,才能发挥作用吗? 就在几人苦闷之时,七层玲珑塔顶端忽然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宗垳,还有一个面貌十分陌生,但是却穿着与黑眼镜一样的衣服。 是那冒牌货! 四人双眼一蹬,顿时不敢置信的:他们两个人居然过去了?! 冒牌货站在玲珑塔的顶端,双臂相环,左脚踩在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背上,右脚踩在朱瓦表面,踏的碎片掉落纷纷,落在岩浆中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落起来。 “呵呵,章青,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现在也是被困在了对面,怎么,你就这么点本事?” 黑眼镜平静的看着冒牌货,不发一语,宗垳站在后面,却面容上略有哀戚之色,不知何故,金元宝第一个耐不住“你他娘的少在这妖言惑众,你倒是神通广大,那许苇航龟孙怎么不见了?你们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 提及“许苇航”,宗垳脸上骤然露出一丝恨意,李绿蚁拉住金元宝的手臂,平静的对着宗垳“许苇航怎么了?” 冒牌货嘴角一扬,火光通红下,一股探着火焰的热浪从那人的侧边袭上来,顿时照清那家伙的面孔,但见那冒牌货长得十分阴柔,丹凤眼中的狠辣之意,一如其雷霆手段,脸庞削瘦,看着倒像是个吃软饭的,偏生白净,金元宝头歪了又歪,当即更看不起这冒牌货了。 第二十六章 SSS级绝密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他?”冷笑“呵呵,那家伙本就是个累赘,不听我的话,踏错了一步,死了也是活该。” 宗垳面露不忿,那人却紧接着“一旦成为了组织的一份子,终生便只能以组织的利益的高于一切,宗垳,你想替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报仇吗?” 宗垳咬牙切齿“不敢。” “很好,不然的话——”却在宗垳低下头表示臣服的那一刻,那冒牌货忽然发难,从腰间抽下一条好像是蛛丝般晶亮的长线捆住宗垳的双腿,丝线好像是套马杆一般,准确无误的绕成一个圈,从宗垳的头顶降落,宽宽的绕住了他的脚脖子,在宗垳还没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收拢,有如丛林中的蟒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对手,使其窒息。 “你——” 冒牌货握着蛛丝的这头,宗垳原本似乎本领十分之高,这一点,从李绿蚁推测他能在那络新妇的老巢中都平安无事的脱出就可见一斑了,而夺手唯有趁其不备的情况下。 宗垳被吊在玲珑塔的顶端,好似那摇摇欲坠的鸟蛋。 “为什么?为什么?苇航已死,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我?” 宗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泪水倒流,这一刻,他的命运全系在尾端握着蛛丝的冒牌货手里,只要他轻轻一松手,他的生命烛火便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飘散,与下方的岩浆融为一体,现在看来,这些岩浆哪里还是什么美好的太阳所化精灵,更像是收割人性命的地狱邪火。 “你知道么?组织要进行的这一项任务,实在是太重太重了,所需要的经费,组织无法筹集,也是一个负担,虽然你宗家倒是每年都老老实实的朝贡,可是还是杯水车薪,可如果直接颠覆了你宗家的话,那经费就完全不成问题。” 宗垳瞳孔一缩“原来你们早在告诉我——” “不错,你很担心你的儿子,我现在就送你下去与他团聚!” “啊!!!!” 但见那冒牌货单手一松,原本便危如累卵的宗垳顿时掉落,一霎时便滚落岩浆之中,溅起一丝火光,并且迅速被这个火红的妖怪吞噬。 “放心,你宗家的所有财产,在我回去后,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接替了,等待新生的,是我们的组织,不是你宗家的延续。” 冒牌货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热讽的笑“看你们的样子实在可怜,我也有心想帮助你们,但是你们实在让我失望,居然连小小的一座桥都过不来,这样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要是踏错的话,最后的结果,比他刚才的下场,可是轻松不了多少的哦。” 又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四人忍不住倒退几步,黑眼镜第一个反应过来挥了挥袖,却之前还站在玲珑塔上的冒牌货已经消失不见了。 金元宝不敢置信的“原来之前说这宗垳是替他家老爷前来,根本这宗垳就是那富商,而许苇航也是他儿子,难怪——” 窝瓜得出的这个结论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要紧的是几人如何过去,看那冒牌货得意洋洋的神色,显然是认为他们几人唯有打道回府这一条路可言,所以才敢如此猖狂,最后故作的“好心”,也许也是另一种变相的嘲讽罢了。 怎么办? 几人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了黑眼镜身上,黑眼镜冷眼“他说过不去,难道我们就过不去了么?”转向李绿蚁“你觉得呢?” 李绿蚁奇怪的“我觉得?我?”指着自己“我觉得我恐怕——”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我觉得你可以!” 李绿蚁抿嘴,有些为难的“可是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除了这用水书写的‘过去、现在、将来’这六个字,分别刻在了三条石道上,其余的什么线索也没有。” 黑眼镜从背包中拿出一份资料,上面写着“SSS绝密”,递给李绿蚁“这是有关已经来过这里的,你的父亲与金元宝的父亲的全部线索,我所得的地图,就是根据他们的回忆进行制作出来的,如果有这份资料,你会知道吗?” 带着绝密资料满世界跑? 李绿蚁有点汗颜的接过那份资料,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绝密资料的阅读是需要一定的权限的,除了军方授予的参战人员都不一定有这个级别能阅读之外,一些局外人就更不可能了,鉴于金元宝与李绿蚁的身份特殊,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想必组织也能理解,李绿蚁满怀着激动的打开了绝密档案,这里面装的,可是一份有关自己父亲的资料啊。 金元宝打着呵欠,无聊的踢石头,卓子衍显然对那份文件也很感兴趣,他知道金元宝也曾经看过,有点好奇的上前“那里面写了啥啊?” 金元宝耸了耸肩“全是字,除了看懂一个‘黄山’还有我的名字啥的,其他啥也看不明白,大部分还是黑眼镜念给我听的。” 讨了个没趣,此地又闷热不已,卓子衍只得恹恹的欹在山壁上。 出乎意料的是,绝密档案里除了一份官方总结出来的过程报告之外,只剩下了一些好像是记载日记的纸张。 而日记只有几页,看向黑眼镜,黑眼镜说送到手里时也只有这几页,不曾有人故意损毁,也就是说,这是故意被人撕下来,后来才落在黑眼镜手里的。 李绿蚁看了一通,觉得这记录日记的人,看起来应该像金元宝他爸,因为虽然李绿蚁没怎么见过自己父亲,但是乡里人都说他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很有文化,这么粗糙的用词,想必是写不出来的。 5月4日。 我抢了那小子一只手表,表走两圈就代表过了一天,这地下瞎几把的太黑了,我哪儿知道外面过去多久,而且这小子还强迫我写观察日记,写什么都不要紧,这他娘的有什么好些的? 5月12日 出去后我要好好回去看看我家兔崽子,上次听说他跟人打架鼻子都歪了半截,但是有任务在身也没办法,改革婆娘也生了个大胖小子,为了任务方便,改革将那小子扔回了扬州乡下寄养,这两小子都很可怜,元宝,对不起,也许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但是我不能有愧于人民。 6月7日 根据组长找到了仅存的一点关于方腊地宫的线索,我们果然中计了,一行人来时浩浩荡荡,现在却死了七个人,只剩下三个了,那小子也正在休息,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我想起了当初去广陵王墓时也是如此,一行八人,最后也只剩下了四个活着…… 一共只有四张纸,线索支离破碎连不起来不说,最后一张纸还莫名其妙的写了一些好像是情诗的话语。 日记的戛然而止,突兀出现了情诗,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李绿蚁忍不住的“我不明白,你之前说无论是我还是金元宝的父亲都是雪豹突击队的一员,金元宝的父亲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父亲听闻是十分瘦弱的教书先生,他怎么能成为雪豹突击队的一员?” 黑眼镜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意外,推了推眼镜道“雪豹突击队虽然是一个整体,但是却有很多不同的部门,后勤、管理、收发、文档……这些都有专人处理,而雪豹突击队只有固定的成员,比如卓子衍与我,这些人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去执行任务。严格来说,那些人属于是雪豹突击队的子部门,除了极个别情况,轻易不参与作战,只负责任务完成后的一切整合与作战计划的安排,作战会议的推动,背后需要这些人的大数据统筹分析,才能进行。” 看着金元宝有些神伤,黑眼镜继续的“李改革与金财宝,跟这些人也不一样,他们是民间招募到的外编人员,直接隶属于雪豹突击队总指挥的调令,也就是说,除了总指挥,他们的一切工作无需对任何人汇报,一切的作战会议和安排,他们都被排除在外,只在任务分配时配合参与的雪豹突击队队员进行配合。” 外编——队员? 李绿蚁惊讶不已:自己居然不知道? “外编队员也是雪豹突击队的一员,身份有对任何人都要保密的义务性,如果透露的话,其后代与亲属会得到‘那些人’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与胁迫,你刚刚也看见了,宗垳也是富甲一方的巨商,但是因为杀人灭口的需要,还是被那些人毫无怜悯的解决,雪豹突击队从建国之后就一直在追击有关他们的下落,但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因为在长达半个世纪的追逐中,他们就好像影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我们穷尽所有的努力,只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吃灰,这一点直到在20世纪70年代都未曾改变,直到你的父亲出现了。” 黑眼镜有些慨然的“总指挥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父亲,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人,我当时想,像总指挥这样参加了无数次秘密任务都能最后完成的绝对王牌,对这个人的评价实在是言过其实,然而在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手上还并没有任何关于广陵王墓的线索,第一条突破的曙光,就是来源于你的父亲的一手资料。” 李绿蚁眼中充满泪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离自己的父亲如此之近,心里的激动实在难掩。 “你之前问我看到那张照片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那是因为在这广陵王墓中所有的资料,都是来源于你父亲,我曾在总指挥那里听过了无数次有关你父亲的传言,我自然不会惊讶。”李绿蚁忽然打断“不对,你刚刚不是说,他们作为外编人员,其身份不能让外人知晓吗?为什么你会?” 黑眼镜似笑非笑的“你觉得呢?” 李绿蚁看到那个笑容,汗然的: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那总指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透露,显然是将黑眼镜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了,自己之前也猜测过黑眼镜在雪豹突击队中的身份也高,没想到现在就应验了。 “但是这还不够,即使是知道了广陵王墓,却‘那些人’依旧是走在了我们前面,但是这一次,我们却真的捕捉到了他们的影子,只是究竟还是不知我们到底落后了他们多少,虽然望尘莫及,但是却有擦肩。而此后的方腊地宫,也是如此,但是线索还是终究到了这里也硬生生的断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黑眼镜说的话,怎么好像有一些矛盾的地方?又紧接着想到了一件事,当即就像脱口而出,却又按捺的,黑眼镜的感知力何其敏锐,宛若猎鹰一般的锐利双眼扫射在李绿蚁身上“当时我曾在那黄肠题凑旁看到了多余的一行水书,照片为你删除,我现在再问你一遍,那些文字中真的没有别的吗?” 李绿蚁头皮一麻,顶着压力,心里却想保护姜教授不为他怀疑,还是狡辩的“没有!” 黑眼镜动作一顿:李绿蚁,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话到这里,李绿蚁又故意转移话题的“那之后呢?我的父亲与金元宝的父亲呢?” “他们在前往山东时,永远的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回来。” 一切的线索,都在这最后一份文件中结束了,而山东那么大,他们到底失落在了哪里,还是不得而知。 黑眼镜慨然而叹,虽然挺总指挥说了无数次那人到底有多聪明,自己始终觉得总指挥言过其实,但是就凭那人能顺着一点支离破碎的线索,真的只用了半个世纪,就追上了这个存在了几千年的组织而言,实在是太过令人惊奇。 而且自己以前不信,最终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亲眼见识,现在偶然跟他的后人相遇,却没想到更是如此。 思及在广陵王墓中到现在,李绿蚁的一路走来,简直堪称奇迹,黑眼镜实在忍不住不赞叹。总指挥的高屋建瓴与深谋远虑,果然自己还没有全部掌握。 看着金元宝显露出来的淡淡忧伤,李绿蚁有些疑惑的“这个,我的父亲如果是这样的人,能成为外编人员,我倒是也可以理解,可是金元宝的父亲——”李绿蚁有些为难的“莫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黑眼镜轻轻笑了一声,果然金元宝在听到李绿蚁这怀疑的话语后来气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以屁股对着两人。 “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是北方一带著名的商人,他本身并不是外编队员,但是却有着十分惊奇的从商头脑,资助了许多的研究室,我们的队伍之所以能到现在还不断的发展扩大,绝大部分都是金财宝的功劳,而且当年新中国刚刚建立,百废待兴,我们却还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经费资助,追逐那个影子长达半个世纪不休,背后的功劳,金财宝占了一半。” 看着金元宝洋洋得意的样子“而且,还有一点,金财宝跟你父亲李改革,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与你父亲几番出生入死,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与线索,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外编队员,虽然行事跟金元宝一样,有些一脉同源,却不能排除掉他的贡献。” 原来是这样。 自己的父亲,跟金元宝的父亲,就是很好的拍档啊。 金元宝屁股要翘到天上去,实在是得意的不能再得意了。 前因后果都理清了一遍,李绿蚁又主动询问“刚才那个冒牌货,你可有什么线索吗?” “有的。”黑眼镜沉声“根据我们的多方面调查,这个人是‘那些人’中的几位首要大将,他的名字很多,化名便有几十个,但是我曾经听到‘那些人’中的同伴叫过他一声‘白江秋’。” “白江秋”? 李绿蚁暗暗揣测:这是那冒牌货的名字?还是他其中一个化名之一? 金元宝哼哼唧唧“娘炮果然是娘炮,起个名字也骚里骚气的,好端端的叫什么白江秋,简直肉麻。” 李绿蚁心里一忖:白江秋这个名字乍听起来,好像是白居易所写的《琵琶行》中一句“唯见江心秋月白”所化,所以这个名字,也是个化名吗? 李绿蚁忍不住将档案收好,却触及那最后一张写了情诗的纸页,还是忍不住有点怀疑起来: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也不是什么会舞文弄墨的人,从这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却最后还是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的写下了这些情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吗? 而且看6月7日记载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中说“根据组长找到了仅存的一点关于方腊地宫的线索,我们果然中计了,一行人来时浩浩荡荡,现在却死了七个人,只剩下三个了,那小子也正在休息,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一句,其中的中计,跟这里的情诗,有关系吗? 李绿蚁拿着那一张纸看向黑眼镜“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掩藏着什么密码?你们破译过没有?” 他心里有一种直觉,如果说金元宝的父亲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性格,那他视为苦差事的观察日记,已经是唯恐避之而不及,怎么可能还主动去送死,暴露自己的短板还有这闲情逸致的写情诗?这里面一定藏了什么线索! 第二十七章 摩斯密码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黑眼镜淡然“自然破译过了,RSA算法密码、ECC加密法密码、二方密码、四方密码、三分密码、仿射密码、埃特巴什码、栅栏加密法密码、针孔加密法密码、回转轮加密法密码……只要是存在这世上的任何一种密码,我们都做了破译处理,可是完全没有发生任何线索。” 李绿蚁咬着指甲:如果是这样的话,雪豹突击队里面可谓是高手云集,连超级计算机进行处理的大数据都破解不了的,想必里面根本没掩藏着什么密码? 预备将纸收进去,却忽然神色一动,看向黑眼镜道“你们有没有试过摩斯密码?” 黑眼镜顿了顿“这个当然,我们首先试的就是摩斯密码,但是根据数据解析,无论是将汉字拆解还是重组,都无法符合摩斯密码的排列顺序,所以本来是首选,后来却反而被我们第一个跳过了。” 李绿蚁眼眸沉沉“也许这一次,是你们错了也不一定。” 看着周围人,顿时心一横,拿出笔和纸。 汉字有四种构字方法,包括象形、指事、会意、形声,照黑眼镜的说法,他只是将其中的三种排除了,而其中一种,却没有排除。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留下的证据,因为你也说过,他们不是在这里消失的,而是在去了山东一带才消失了踪迹,也就是说他们成功的从这里离开了,如果他们在这里就已经死亡,又怎么还会有后来?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线索!” 对啊。 黑眼镜见李绿蚁将那几行诗的开头全部拆解下来,按照二十六个拼音打头的依次记录。 “A行,一共24个字,B行一共25个,C行14个……” 李绿蚁看着这些字母的排列顺序,却陷入了瓶颈,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啊。 金元宝探出头来“为什么刚刚黑眼镜第一个把摩斯密码排除了?” 李绿蚁解释:摩尔电码是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顺序来表达不同的英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其早期是以数字化方式进行通信,但是它不同于现代只使用零和一两种状态的二进制代码,代码包括五种:点、划、点和划之间的停顿、每个字符之间短的停顿、每个词之间中等的停顿以及句子之间长的停顿。 它由两种基本信号和不同的间隔时间组成:短促的点信号“·”,读“滴”,保持一定时间的长信号“—”,读“嗒”。间隔时间:滴,1t,嗒,3t,滴嗒间,1t,字符间,3t,字间,7t。 由于摩斯密码是军事报务员和一些海军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密码,因此常常可以接收40WPM以上速度的摩尔斯码。 “比如如果灯光是按照‘短亮/暗/短亮/暗/短亮/暗/长亮/暗/长亮/暗/长亮/暗/短亮/暗/短亮/暗/短亮’这个规律来显示的话那么它就意味是求救信号SOS。因为SOS的摩尔编码为:···———···,按照上面的规定即可进行灯光编码。这个编码其实非常简单,三短、三长、三短。” 说完极其自然的“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在1997年,当法国海军停止使用摩尔斯电码时,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所有人注意,这是我们在永远沉寂之前最后的一声呐喊!’”。 !!!! 最后! 李绿蚁当即看着字母行的排列顺序,骤然将视线全部转移到最后,顿时头皮发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金元宝还没明白,正要上前再问,却黑眼镜一把拦住他,“你还没看明白吗?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咦?关键时候?” 金元宝抬头看看李绿蚁又看看黑眼镜,却黑眼镜的视线牢牢的盯在李绿蚁身上,不肯移开,当即有些奇怪。 是他,一定是他,果然总指挥说的没错,唯有他了,如果你也是他的后人,你一定能解决这世间所有不为人知的难题! 我们与“那些人”之间的缠斗,一切的曙光,唯有你才能冲破黑暗! “快,谁报给我,将最后一行我选出来的资料报给我!” 黑眼镜当即拿着李绿蚁整理出来的,大念“第一个,长短短短。” “—···”李绿蚁当即在纸上迅速记录下来。 “第二个,短。” “·”,心怀激动,感觉成功指日可待。 “第三个,短短长短。” “··—·” ………… 这是—— 李绿蚁惊讶的拿着手里最后破译出来的密码,黑眼镜接过去一看,也愣住了:居然,这首四不像的情诗,真的尾部蕴含着密码?? 迅速将译码对准心中一直牢记的摩斯密码,得出了一个单词,霎时间震颤的“居然是——” 没错,将所有的密码破译之后,得到的只有一个单词“BEFORE,是before,是之前啊!!” 金元宝被这场面整的一愣一愣的,毕竟摩斯密码什么的,跟他简直是搭不上边的事情,现在忽然遇到,也有些莫名其妙。 将视线看向那一座“过去”的桥,是它吗? 几人相视一眼,谁也不敢第一个踏上去,却李绿蚁忽然振奋精神,毅然决然的往上走去。 这首诗听来颇为抒情优美,虽然有点四不像,但是在文字的转弯处还做了一些条件范围内的切词处理,所以这肯定不是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写的,这肯定是自己的父亲李改革口述的,当时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不能直接写下这个提示,只能隐藏在这个几乎不可能破译的密码中,为什么呢?难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还是既存着希望有人破译这密码的心情,又不希望自己的伙伴掺和进来的担忧吗? 见李绿蚁第一个上去,金元宝本能的想阻止,却蓦然一顿,也径直踏了上去。 对啊,这是自己父亲亲手写下的,虽然不一定是他所想,但是自己绝不会怀疑他,而且——看着李绿蚁在火焰之下的脸,自己的父亲,在几十年前,便已经与屎壳郎的父亲,就是相互信任最亲密的战友了不是吗? 黑眼镜几乎是与金元宝同时踏上去,卓子衍不知为何,在此刻却有些怀疑起来,目光闪烁不定,却终究还是没有相继而去。此时倒也没人怪他。 李绿蚁回头看着身后的黑眼镜“为什么?” 黑眼镜毫不在意“我的任务中,你们不能死,你们若是死了,即便任务完成,我回去也是要挨骂的,况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抛弃你们呢?” 李绿蚁低低的“可是当时你就抛弃宗垳与许苇航了不是么?如果被络新妇抓走的是我与金元宝,你也会如此冷血吗?” 黑眼镜凝视他许久,低声的“如果是你们,我从开始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名为“过去”的桥,在走了许久一点事也没有,卓子衍这才悠悠荡荡的上了那座桥,黑眼镜在前面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感受到这动静,不着痕迹的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其实在几人心里,原本想选择的桥也应该是名为“现在”的桥,因为在现代人的眼光看来,一切的过去皆是过去,一切的未来皆是虚妄,凡为过去,皆为埋葬,凡是将来,皆是序章,这都是不可捉摸的事情,唯有现在,是能够把握的现在,所以心底是更偏向“现在”这个选项的,然而不知为何,正确的答案居然是“过去”。 李绿蚁想到了关于那赖布衣的一些事情,忽然间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却这时,原本不过几十米长的小石桥蓦然被无限拉长,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几人正在怀疑这感觉的突如其来是为什么,却之前逼仄在空间内酷热无比的火意荡然无存而消散,低头一看,却见原本冒泡子的火山蓦然消失,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幕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金元宝咋咋呼呼的“你们看,你们看!” 只见在石桥下,原本应该是火山岩浆的奇景,却为一片水银海替代,在水银海中,一只巨蟒正大发雷霆,身上有多处为枪弹击伤的痕迹,显得十分狼狈,而其本尊似乎也有滔天怒火,又没找到始作俑者,因此正在憋气不已,将尾巴在水银海中扫来扫去,一个巨大的银色浪花打来,正好落在窝瓜的身旁不远处,窝瓜吓了一跳,差点从桥上摔下去。 “是那条大蛇,是那条大蛇!” 李绿蚁将窝瓜扶起“窝瓜,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哪里来的什么大蛇,你好好看清楚,这不是眼前真正发生的事情!” 窝瓜醒悟的四处看来看去,发现那银色的滔天浪花果然只能有限的升起,却不能碰触到自己,当即有些放下心来,紧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脯肉颤了好几颤。 不过说也奇怪,如果这是看岔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看岔了吧?刚才那暑热之意难道也是心理作用? 李绿蚁有些怀疑的看向窝瓜,却见窝瓜的眉毛与头发还好端端的,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的蜷曲症状,当即大惊,黑眼镜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难道我们刚才经历的所有一切,都真的是先入为主的幻象吗?” 卓子衍后至赶来“什么幻象?” 金元宝再用手指着前面,但见前方不远处,绕过那一片水银海,竟然是几人来时的那一条死亡通道,再往前时空骤然好像扭曲了一般,又呈现出别的样子。 此地不可久留! 几人连忙往前跑去,而刚才在岸边发现这条石桥不过几十米长,却奔跑了五分钟还没有到头,不由现场气氛又无端诡异起来。 一条宽细不过两三人并行的石桥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景象? 而远处此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前看到的那玲珑塔也不见了,似乎藏在黑暗里,好似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虎视眈眈随时随地准备咬你一口。 此后所遇见的每一条墓道、墓门、甬道、左右耳室、前后室、回廊等,都是几人一路走过的地方,这些事情都还历历在目的发生在前不久,现在却在几人的脚底板下,好像是在刺激几人的眼膜一般,令人惶恐。 越看越起鸡皮疙瘩,金元宝的心理素质虽然愈发强大,但是在面临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窝瓜,你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卓子衍轻笑一声“我听见他好像在背《三字经》,但是他只记得两三句,所以颠来倒去都是那几句。” 李绿蚁忍不住的“窝瓜,你真的怕此地有邪祟,也该念《金刚经》之类的,念《三字经》有个什么用?难道你求财的时候要拜灶王爷,而你求子的时候却去拜财神爷吗?” “你懂什么?孔孟圣人的圣明之气,自能镇压一切邪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绿蚁抬了抬眼皮: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窝瓜只会被《三字经》,什么《莲华经》《宝华典》之类的,他压根就不会。 金元宝只注意了李绿蚁的口气就知道他猜对了:该死,我讨厌第六感。 再走一会卓子衍有点镇不住的“难道这条路是错的?” “不会,那白江秋之前不认为我们能选择正确的路,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的提示,因为这条名为‘过去’的路,本身就不会有人轻易去选,要猜测也是‘现在与将来’,而最后得到的答案也是这条路,如果真的有事,按照那白江秋的说法,我们会粉身碎骨,但是现在我们只是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诡异状态中,还没有出现生命危险,所以——” 李绿蚁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现场情况千变万化,到底有没有危险他也不知道。 却脚底下的情景真的是自己的一路走来,而当走了千米之后,脚下的经历过的历历在目,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本来也以为黑暗便是答案,谁知在须臾的黑暗之后,一切又颠倒重来了! 可恶! 到底这是什么情况? 见李绿蚁有点沉不住气,黑眼镜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沉声的“别慌,对手是赖布衣,无论他是自愿还是被迫,这都是他的手笔,你越是慌乱,越是会掉入他所设置的陷阱中,镇静。” 李绿蚁听完奇迹般的平息躁动,镇定下来:想想,想想,李绿蚁,你一定能想出其中的关窍,对手虽然是赖布衣,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金元宝鼻子一疼,撞到了忽然在前面停下的李绿蚁,有点埋怨的正要说话,被黑眼镜捂住嘴巴“别打扰他。” 卓子衍眼光闪闪,李绿蚁心念如海:为什么,这条路一定是对的,但是到底为什么? “至于这里的过峡风水,怎么说——平稳无奇,不伏不退,不吉不凶,你非要问我风水如何,只能说此地布置在‘过峡’所设中,就算是个不好不坏吧。” “那就奇怪了,这好端端的,所修的东西如果不是用来防贼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添光添彩的,这里看起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如果搞了半天就搞出来一个不好不坏的东西,那还费这个劲干嘛?” “说实话,鄙人胆子很小,之前初来乍到,看到这大门也不敢打开,先去开扇小门看看状况,这也正好探出了你们,实在也是鄙人之福啊。” ………… 这些曾经发生的事情片段,在李绿蚁的脑子里迅速练成一条线,在电石火光之间,李绿蚁乍然睁开眼睛:原来是这样,自己明白了! 转头看向几人“你们可知,明孝陵?” 有一种在风水之中占据了十分特殊位置的陵寝,采用的是上下宫合一,而这样的陵寝,便开明清500年帝王陵寝规制之先河。 唐、宋皇陵,采取的是上、下宫制,地上的用于祭己的献殿就是上宫,地下安放棺椁和随葬品的寝宫就是下宫,是皇帝的魂魄饮食起居之所。这种上下宫制度强调的是墓主的灵魂,能够像生前一样继续受到臣民的顶礼膜拜,并继续奢侈豪华的生活。 而孝陵为了突出皇权,将上下宫合为一宫,在陵前建造长城明楼,并按照皇宫格局,采取“前朝后寝”和前后三进院落的布局模式,所有的建筑,都完全按照儒家礼制的要求,采用中轴对称的布置,前后呼应,左右对称,均匀和谐,从中轴线由南往北,由低到高,还层推进,最后到达地官之上的宝顶,也称宝城,从而突出皇权至高无上的地位。 明孝陵开创的这种陵寝建筑的新规制,被其后的明代北京十三陵所沿用,只是将神道合而为一,由十三座陵寝共用;而清东陵、西陵也是完整地继承了孝陵的建筑形制,从这一点看,明孝陵开创明清五百余年帝王陵墓之先河,正与朱元璋开国之君的地位相得益彰。 金元宝咽了口口水“你是说,这里是明孝陵吗?” ………… 李绿蚁无奈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这赖布衣设置的方腊墓穴,就是属于那一种特殊的形式,方腊是北宋末年的人,这种陵寝的设置在北宋末年是十分盛行的,这样的考虑是在情理之中。” 第二十八章 镜面空间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所以,怎么办?”黑眼镜对于李绿蚁有着信任,李绿蚁道“我有一种大胆的假设,既然这地宫是上下两层的,那么说明中间一定有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隔断,只是我们看不出,如果我们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也许就能摆脱这个困局。” “从这里跳下去?!”卓子衍大呼一声“那宗垳的下场难道你没有看见么?也许这下面真的没有岩浆,只是我们的错觉,但是从这么高摔下去也是死定了,而且你也说了,上下两层地宫只是你的一种想法而已,既然这只是一种猜测的话——” “不,其实早有诸多的证据证明,之前我在怀疑,我们遇到宗垳的那个墓室,和后来我们行过的那一条巨大的通道,如此诡异的不协调感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 “那墓室的存在,如果是接引,而那墓道的存在,是摆渡的话,这样就能解释疑惑了。” “接引?摆渡?” “没错,窝瓜一语点醒了我,在陵墓建造的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节外生枝,所设置的一切,要么成为墓主人的助力,要么成为使盗墓贼身死的陷阱,像那种没有助力也不能使盗墓贼死亡的陷阱,简直是不可理喻,更奇怪的是,那样的场景设置居然看起来还破费了一般功夫,也并非敷衍了事,说明他们的存在有着本身就存在的合理性。” “著名的物理学家帕斯卡尔说过‘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而德国著名的哲学家黑格尔也曾经说过‘存在即合理’,所以他们的存在,一定有他们的价值!” “那方腊在战事吃紧时,还将自己手下的一百零八员大将从睦州、歙州、衢州、寿昌、分水、桐庐、遂安……这些前线调回来,丝毫不顾忌前线,说明此地的络新妇作怪,已经严重的影响了陵墓的建造,不得不出此下策,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即便那赖布衣故意想节外生枝,做这些无用之事,那方腊也决不允许,所以布置在这里的,看似无用的两处设置,一定有道理!” “那石室是用来接引前往去天宫的使者的话,那石道就是通往另一层的摆渡所设了。我说过,地上的用于祭己的献殿就是上宫,地下安放棺荐和随葬品的寝宫就是下宫,是皇帝的魂魄饮食起居之所,所以这里一定有文章,我们是被接引前往了另一片天地。” 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连之前的所有疑惑都解释的清清楚楚,卓子衍拦住的“就算如此,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们到底是在上面的地宫还是在下面的地宫呢?” “很简单,陵墓的主人最恨的就是盗墓贼,我们一路过来的诸多苦难,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为盗墓贼准备的盛宴,所以用于祭祀的上宫,显然就是盗墓贼的坟场,而用来安放棺椁的下宫,才是我们要探寻的所在!” 如此一来的话,此地的场景说明也是颠倒的不成?? 几人心里想说的话都显现在脸上了,李绿蚁自然点头“没错,所以这些脚下的东西,其实是在我们的上面,而我们看似往地势高的地方走,其实是在往下,只有我们从桥上跳下去,才能去往正确的地方。” 这里的某处,一定被那赖布衣结合了黄山特殊的磁场地势,布置了一种可以扰乱人思维与视线的巨大扭曲镜面,使得人的认知与感知都被歪曲,如果不是在那一刻,李绿蚁想到了这一点,恐怕他们只会在看不见的空间中无休止的走着一种毫无犹豫没有尽头的黑暗直线。 金元宝倒是没说什么,反正他从开始就没听懂,倒是卓子衍有点不相信的轻“呵”了一声,毕竟这种事听起来太玄乎,任谁都不信,他也不是黑眼镜与金元宝,没有到那种对李绿蚁盲目信任的地步。 “就算真的如你所言,我们跳下去了,那宗垳就是眼睁睁的在我们面前死去的,我们跳下去肯定会死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李绿蚁平静的“他的死,是因为没有站在正确的桥上落下,他必须得在这条桥上下落才不会死,否则我们得出的这个‘过去’的答案,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也就是说,这里有一种诡异的设置,上面的,其实是在下面,下面的,反而是发生在上面,一种奇特的局势悄悄将空间扭曲,而唯有站在正确的道路上进行判断,才能找到正确的出路,也就是找到正确的地宫何在。 所以当时白江秋没有进去那塔里啊。 李绿蚁忍不住嘴角一勾:他的手里握着完整的地图,因此他当时是走到了这座桥上从桥上落下去,对于那一座塔里到底是什么,他什么兴趣也没有,那是因为既然空间被扭曲呈相反,这上面的塔倒过来,一定就是为了抓住那些盗墓贼的其中一座坟场而已,不管他真的用了什么办法真的走到了那塔上,他却深知那塔里一定有陷阱,所以一步也不曾踏入。 这样一想的话,怪不得他当时对着宗垳脱口而出的居然是那句“那家伙本就是个累赘,不听我的话,踏错了一步,死了也是活该,”现在看来,一切也都合情合理了。 只有站在正确的桥上落下去,才能真正到达正确的地方。 李绿蚁看着还在犹豫的几人:毕竟是玩命的交易,他们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李绿蚁为自己的猜测敢打包票,正准备第一个下落,却黑眼镜平静的阻拦“既然你敢肯定,那我也没什么不敢做的。” 但见黑眼镜毫无任何预兆的径直跳了下去,卓子衍眼睛瞪大了老半边:怎么可能?组长? “呦西,既然黑眼镜下去了,那本大帅怎么能让屎壳郎下士第一个下去?大帅就是要御驾亲征,身先士卒的,屎壳郎下士,要是我一去不回,你记得将我最喜欢的钱烧给我。” 李绿蚁点点头“你放心!” 却金元宝磨磨唧唧半天也不肯跳,下方却传来了黑眼镜的声音“确认安全。” 太好了! 金元宝与李绿蚁面露喜色,两人相继下落,在半路上果然感受到一种托举着几人向上的风,那风好像是鲸鱼的喷泉一样,柔柔的将人托举着下落,实在意外。 卓子衍下来时也奇怪的看向四周,但见周围一片黑咕隆咚,手电筒扫射,自己几人却是站在一方宽绰无比的台阶上,此地空间恢弘无比,但两侧原本的许多建筑都坍塌成灰烬,好似岁月流淌的痕迹。 坍塌的碎石堆积成巨山一般,虽然是断垣残壁,但是每一块都十分巨大,令人啧啧称奇,更加显眼的是石阶顶上的一根巨大的石柱,那石柱之宽,怕是七个人抱着也无法穷极,而退远一看,才发现是左右对称着两根石柱,顶起一个飞檐,这里似乎是个迎接进去的正门预告,再往上,里面长明灯辉耀闪亮,才是主菜。 虽然看不见远处,但是灯火辉煌,此地阴暗,也能得知这里距离那里的遥远,以及灯火之光居然不能照及,也足见此地之大。 窝瓜还以为此次自己的屁股不保,谁知居然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喜出望外的对着自己的屁股摸了又莫。 李绿蚁瞧了好笑,看向四周,心里觉得此地可能掩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磁场的猜想,愈加强烈起来。 美国太空总署航太科学家,以能量和磁场等概念来说明宇宙和人体能量之间的关系。其实风水中的能量、磁场,就相当于人体能量场与宇宙能量场的一部分。他们之间能量形式的转换可在能量涡流中测知。 风水中的“天人合一”、“物我一体”的原理,完全可以解读为他们之间在特定时间、特定空间、特定向度,以特定的密码,特定波频、特定强度、特定层次的能量接收、发射、转换过程中产生共鸣达到谐振的至善境界,风水中对于磁场的解释如此,而同样的,风水中的“气”与微波,也有等价的解释。 以现代微波技术对风水进行分析,风水中的“气”很可能实质上是一种微波。 所谓的纳气,实际上是一个接受微波的过程。风水学认为山环水抱必有气,其中的“山环”,相当于微波技术中的铁锅状的微波天线。风水学中的马路、气口、通道,相当于微波技术中的“波导管”。风水学中的宅院、房子,相当于微波技术中的“谐振腔”。风水学中的门前煞物及化解法,相当于微波技术产生的“驻波”及匹配元件。如此等等。 所以现代科学盛行,但是你说风水解释的种种一说皆是迷信吗?这并不见得。 经由了刚才的一系列风波,李绿蚁解释说,既然此地真的是入了下宫,就不比上宫的提心吊胆了,所以此地的危险性肯定比上面大大减小,但是尽管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那赖布衣虽然百密一疏,但也很有可能狡兔三窟,故意做出这个样子使众人麻痹大意的。 一步步往石阶上走着,穿过那两个大的离谱的石柱空门,窝瓜感慨的“想我们一步步从那黄山的崇山峻岭中往这里来,路上吃了不少苦,总算现在能摸金了,我激动的——嘿嘿嘿——” 见窝瓜淫笑不止的模样,李绿蚁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却被他勾起往事的,看向黑眼镜:如此说来,在半途上遇到的那个背包,很有可能就是宗垳一群人的,他们事先派人过来探过路,但是不知为何,在走到半程的时候掉链子,连装备都丢了,后来几经巧合,为动物尸体掩埋。 现在想想,那宗垳是个富商,所筹集的人肯定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必然也是什么满瓶不动半瓶摇的小喽啰,而之所以能让他们吓成那样,恐怕也是因为遇到了那人面蛛身的络新妇的原因了。 黑眼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想必早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就在自己那天晚上,与黑眼镜探讨枪支的序列号时,他一定就猜出了个大概,可是他当时没告诉自己。 窝瓜喋喋不休“这方腊真是的,怎么这些人建墓都喜欢在周围栽上那么多树,那广陵王墓栽不起树都是灌木丛也就罢了,现在这黄山人鬼殊途的两条道,外面很明显就有人工栽植的痕迹,肯定没安好心!” 李绿蚁捂了捂脸“非也非也,窝瓜,那不是没安好心,那是必须要在陵墓周围建造的风水林。” 无论是对阳宅还是阴宅来说,风水林都可起到挡风聚气的功效,还能维护小环境的生态,使住处环境在形态上完整、美观,在景观上显得内容丰富和有生机。清代林牧《阳宅会心集》卷上《种树说》云“村乡之有树木,犹人之有衣服,稀薄则怯寒,过厚则苦热,此中道理,阴阳务要冲和。” 而因地制宜种植风水林按其分布特点,可以分为挡风林、龙座林、下垫林三种。 挡风林,也叫抵煞林,可抑制煞气。所谓煞气,无非是指寒冷的北风或西北风和东北风,由于这些风严寒,容易使人受凉得病,或使病情加重。即使不是寒冷的风,如果处于风口上,风速大,侵蚀力:冲刷力强,对人的生存也不适宜,古人说的“风箭”之地,就是指这种地方。 龙座林,所谓龙座即指屋基地。一座房子如果建在山坡上,房屋后面没有树林保护,那么房屋基地会被暴雨冲刷,影响地基牢固。四周没有树林阻挡风,风力也会加大,自然会影响房屋主人一家大小的身心健康。夏天阳光直照,没有树木遮荫,难以调节小气候,所以须培植风水林。 下垫林,指房屋前面的树林,它的存在,会使房屋显得更庄重,也会减少雨水的冲刷,减少发生滑坡、崩塌的危险。又是调节小气候的好帮手。但所种的树树冠不宜太高,以免挡住视野。 李绿蚁道“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种风水林的。《阳宅会心集》指出,‘如四应山环局窄,阳气不舒,不可有树以助其阴,即或堂局宽平而局外有低山护卫者,亦不可种树,惟于背后左右之处有疏旷者则密植以障其空。若上手不是障空,不必种树以闭天门。’风水林种成后,不能随便砍伐,要保护。‘乡中有千年之乔木,与乡运有关,不可擅伐。’在这种观念影响下,许多风水林得以保存千年以上。山东曲阜的孔林、陕西乾陵、北京昌平十三陵、河北东陵、西陵等处的皇家陵墓风水林,由于历代都有法律保护,故能保存至今。” 窝瓜有些意外的“风水林?那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鬼树,也属于是风水林的一种吗?” 李绿蚁无奈的“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树也是一样,它无法选择他成为一棵什么样的树,它是鬼树不错,但这丝毫也无法影响它是树的一种,却可以同样发挥自己的作用。” “金元宝同志,孔子有云‘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你歧视他物的革命态度,不能呼叫转移到树上面去,否则我就代表党鄙视你。” 窝瓜吐了吐舌头,显然是没听进去,两人扯皮了一番,不久就见到了通过那扇空门后,摆在眼前的这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 但见眼前的宫殿高低错落有致,辉煌无比,各处都有长明灯之摆设,照的熠熠发光。金黄色的琉璃瓦也有清亮的光泽,朱红色的女墙似乎有些剥落了色彩,却照样瑰丽无比。不知那些装饰的高大珊瑚到底是真有其物,还是石刻,那些七宝琉璃珊瑚实在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眼。恰如陆游所著《钗头凤》中所言“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琉璃瓦上幻托着七彩光晕,云白光洁的地砖,非玉非石,踏在上面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液体,叫人奇异,而真的踏在上面才见,原来是水晶的反射。 处处可见宫殿内的珠光宝气,泪水般清澈的水晶摇铛,十分空灵,显然此地还刻意布置了女眷居所。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李绿蚁摇了摇头,穿过这些故作装饰的女眷居所来到了正堂。 窝瓜显然对那些珍奇异宝很感兴趣,想上手去摸一摸,却为李绿蚁打掉“这些东西看着美轮美奂,但是上面万一涂了剧毒怎么办?” 窝瓜嘟囔着“没事没事,我皮厚,百毒不侵,一肚子坏水,还能以毒攻毒!” 一句话顿时气得李绿蚁没脾气,却还是推搡着窝瓜赶紧往前走。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左右女眷的居所看过,并无不妥,当李绿蚁正推搡着窝瓜往前去,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外面时,有点奇怪的“喂,窝瓜,你说,那尊观音像,是一直在那里的吗?” 第二十九章 摩利支天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指着从窗柩看去,露出那大半截好像是木雕的观音像身躯疑问出声。窝瓜正为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看的眼花缭乱,哪有空搭理什么观音像,而且也听说是木刻的,更加提不起兴趣,如果是金子雕的倒是能抱着上去啃一番,当即的“也许你刚刚看岔了也不一定,这么多事呢。” 看岔了? 李绿蚁有点怀疑的摸了摸下巴:真的是自己看岔了吗?那么大一尊观音像,自己在外面纵观全局的时候,真的会看岔了吗? 黑眼镜与李绿蚁对这些珠宝倒是没什么兴趣,卓子衍也如此,窝瓜的财迷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倒是很符合他一贯的形象。 李绿蚁还是有点担心,因为方才那尊观音像虽是从侧面看到的,但是不知为何,那观音像看着却有点诡异,本来祥和宁静的尊像,给自己的感觉居然是张牙舞爪的狰狞,实在奇怪。而且那一尊观音像十分之大,起码也有大半个宫殿之高,这么大的观音像,但凡看过绝对轻易难忘,怎么可能会看岔了? 李绿蚁有些不放心,见他的模样,窝瓜连忙在旁边叨叨“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杞人忧天,你看这里虽然比不上故宫,但起码也有个微缩版的大小吧,那故宫的房顶上听闻连只鸟都不落,建国之后的通通不许成精,你担心这个成精,担心那个成精的,还不如担心这么多宝贝到时候我们怎么运出去呢。” “故宫每道墙上都不会有鸟落下,那是因为修建故宫的工匠们依据鸟类趾间距计算墙脊,使之抓扣不住,而且坡度也不适合鸟类站立,所以不是鸟不想去站,而是无法——” “得得得——”窝瓜甩了甩手“算我错了,你可别叨叨了,咱们先离开这能看到什么观音菩萨的窗子,去别的地方瞅瞅。”窝瓜转头看向窗外,却窗外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纳闷的转过头“你看,这什么也没有啊。” “怎么可能?” 李绿蚁拔出窗子一看,果真是什么都没有,十分震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这边往里走,墙上挂满了名家字画,但是画大都是名家的肖像,其中还有关羽的画像,窝瓜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在这儿放关羽,难道是希望我们盗墓的时候能先来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吗?这方腊这么体贴,我都忍不住给他送锦旗了,此举起码能评选全世界最为盗墓业者着想前十名啊。” 原本以为这些字画只是摆设,没想到当李绿蚁上去细细查看,发现每一幅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这随便一幅拿出去就是一个天价! “乖乖隆地洞,这么值钱的吗?” 窝瓜忍不住流口水,伸手就要去摸离他最近的那一幅关羽的画像:只要我将这画像带回家,下次下墓前先给他供两个桃子,就万事大吉,到时候连菩萨都会保佑我。却他想到之前李绿蚁曾经说过这些值钱的东西上肯定被涂了毒,不由又是一慌,将手又缩了回来。 “嗯?金元宝,你怎么了?怎么不拿了?”卓子衍打趣的,金元宝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怂意,连忙在脑海里搜寻一个借口想摆脱自己的窘境,忽然眼前一亮的,只抬起一只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因为,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三国演义》里面张飞、关羽死了,刘备那么难过,但是诸葛亮死了刘备却一点都不难过呢?” ……? 李绿蚁听到这个变态的问题刚想反驳,却窝瓜自作聪明的“我知道了!” 嗯?他知道了? “因为诸葛亮死的早,所以刘备因此难过没多久也死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忽必烈和鸦 片战争么。我真是个天才。” !! 李绿蚁觉得,如果跟窝瓜好好解释一下这里面的不合理,自己的头发应该会全部脱落殆尽,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所以在这里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刘备的儿子应该管诸葛亮叫什么?” 窝瓜擦了擦鼻子“管他叫什么,在我们那儿,凡是沾亲带故又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通通叫老表!” 窝瓜在不经意间,解决了伦理、道德、法律、政治、家庭等一系列多方面为难了中国人千年的谜题,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时令其余人望洋兴叹。 “哎——可惜啊可惜,那关羽跟张飞都死了,那打他们的忽必烈是成功的拿下了一波双杀啊。就像精卫一样,填海填了一辈子都没填满,最后变成了一只傻鸟。我家门前有两头动物,一只是傻鸟,另一只是沙雕。” 李绿蚁、卓子衍、黑眼镜三人抛下窝瓜径直离开,耻于与之为伍。 这座宫殿之大,令人惊叹,更值得称奇的是,这里没有任何一具棺材,那些方腊殉葬的妃嫔,都不是直接埋在棺椁里,而是直接放在床上,但是尸身保存的非常完好,这样独特的殉葬方式,连黑眼镜都没有遇到多少。 穿过这条书画长廊,几人抬眼便见到一个耸立的最高的建筑,上面写着“勤政殿”。左右两侧的装饰自不必说,规模看上去倒像是天子的朝堂一般。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朝堂大殿分内外两殿,外殿称“外朝”,位于龙首原南沿,高于南面平地15米。殿面阔11间,进深4间,间宽5.3米。东、西、北 3面为夯墙。东南有翔鸾阁,西南有栖凤阁,各有廊道与含元殿相连。两阁前侧各有一处朝堂遗址。内殿殿前有长78米的“龙尾道”,砖石砌筑,阶梯与漫坡相间,三条并列,中间御道宽25.5米,两侧道各宽 4.5米。出于大殿外百余米有门址遗迹,可能为牌坊式建筑。门左右有横贯宫城的隔墙,门前面是一大广场。 虽然此地的宫殿的规模远不如故宫,甚至还不到百分之一,但是该有的布置却缩小,五脏俱全,看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金銮宝殿中央,似乎还依稀能看出建造此地主人的心愿,唯盼经常举行各种国家仪典,有外使朝会,皇帝端坐殿上,显示出王朝的威严。 “这方腊是死了好像继续在阴间做皇帝啊。” 窝瓜看着顶上的龙椅忍不住吐槽了一番,却那龙椅在烛火辉耀之下熠熠闪光,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那金疙瘩看着很是亮堂,那方腊这么豪,这龙椅会不会是金子做的呢? 然而几人一个都没有想上去看看的意图,他也只好将自己的心思权也作罢。 几人找遍了这内外正殿,都没有看到方腊的尸首在什么地方。 奇怪,按道理这里就是正头戏,他的大小老婆都在床上躺着,他理所应当做着这春秋帝梦,就该在这里啊? 难道是我们看漏了什么地方? 李绿蚁带着怀疑的踏上了那通往龙椅的石阶,龙椅宽大,金澄澄的,窝瓜很早之前就想摸一下,现在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露出猥琐的笑意,趁其余几人正钻头找此地有无什么别的隔间时,屁股上的肥肉颤了颤,一股脑挪移在了龙椅上,还没来得及乐,只听到“卡啦”一声,好像是什么隔层的木板被打开的声音,龙椅座位顿时一空,窝瓜在这一瞬间掉入深渊,却那龙椅又是“卡啦”一声,再次恢复了平静。 几人闻声转过头来,见刚刚还在龙椅旁鬼鬼祟祟的窝瓜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李绿蚁仓促上前一看,卓子衍四处搜寻,十分惊惧“这就这么大点地方,窝瓜跑的又不快,能去哪?” 李绿蚁戴着手套,抹了一下龙椅上的灰尘“这上面有机关。” 机关? 话说这头窝瓜不断下落,深深觉得自己此次肯定是落入了狼窝,深感悔恨:自己没有听屎壳郎的话,自己的情形马上就要变得,跟那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后下凡投猪胎的结局一样了,左右横竖是个死,与其变成一只猪,还不如自我了断了! 却无尽的黑暗中蓦然突现一点光,窝瓜正准备自我了断的心一喜,一个轻飘就好似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拎起来,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感觉溢上心头,心里一突:果然,生活还是耐不住寂寞,对本靓仔下了狠手! 当李绿蚁三人想方设法的,由李绿蚁推导出的建筑图纸,爬到了那勤政殿顶楼的最高处,见到了眼前一幕时,卓子衍往后退了退,连握枪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见在那巨大的宫殿后而山壁之间,好像是从地底深处长出来的一尊巨大的观音像,远超众人认知,仿佛那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一般,直插云霄的横亘在几人的眼前。 那尊巨大的观音像有两幅面孔,左右分工,一张面孔是观音雕像,另一张面孔,居然长着无数的眼睛,其余的五官一丝没有! 更叫人觉得诡异的是,那尊观音像有八条手臂,也不似日常看见的拈花一笑的慈祥,而是八只手臂都随时随地以狰狞的抓捕姿态,往外延伸,此刻的窝瓜正落在其中一只手臂的中指,他的裤腰带正穿过那其中一个手指头而过,整个人被吊着,上不来下不去,显得十分滑稽。 “嘿呀——”窝瓜努力的想翻个身,却身体太胖无法翻身,整个人蜷成一只虾,又像即将煮熟的鱿鱼触手,左右不是办法,却见另一边好像还有一根跟这个角度差不多粗的柱子,正准备搭上去瞬时摆脱时,一转头看到了李绿蚁几人正在斜对面的宫殿顶上看热闹,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革命战友现在饥寒交迫,快点伸出援助之手,否则革命战士的心都要被你们伤透了,著名的革命家高尔基曾经说过‘金元宝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没了我这个阶梯,你们革命还想成功的话就难上加难了!” 如果一群人同时被送到医院,在没有判明伤势的情况下,一般医生会依靠直觉,率先抢救那个几乎没什么动静的患者,因为如果患者还能生龙活虎的哭天喊地,说明伤势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若是那些一声不吭的患者,丧失了说话的精力,陷入昏迷,从直觉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势危矣。 同样的情况,本来几人生怕窝瓜缺胳膊断腿的焦急不已,现场的情况又如此诡异,却窝瓜在那边骂骂咧咧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自己的伤势,反而让人安心。 那一尊好像是从地狱冒出来的一尊观音像,就这样神秘莫测的呈现在众人眼前,李绿蚁脊梁骨一麻:原来自己之前在窗牖外看到的观音,果然不是幻觉!而之所以自己觉得那观音可怖又奇怪,乃是因为当时自己只从一个侧边的角度观察,却看到了他的手势呈多种抓捕状,虽然没有看到八只手臂,但相必那诡异的不自然与重叠,给自己留下的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可怕!而现在,终于—— 卓子衍往后退了一步,那观音的脸怎么看也有点,那很多只眼睛,没有其他五官的脸只是怪异就不说了,另外一张脸虽然五官皆在,但是组合在一起,居然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刺骨之意。 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七情六欲全都不具,却好似沾染了一点邪恶的诅咒之色,眼尾细长拖曳,瞳孔之中的眼黑很多,却没有眼白,若非是额头那一点红朱,昭示着这是一尊观音像,只是这样的样貌,出去便不会有任何一家寺院敢接。 因为在传统观念中,观音都是普度众人,所以他的形象一般都是以大慈大悲的救世者的怜悯形象出现,于众生来说,只要看到那一尊观音像便有安宁之感,可谓已成固定习俗,因此从佛教自唐代,从印度传入中国起,观世音就一直如此,未有改变,却眼前的这尊菩萨举止特别不谈,怎么会有两张脸的菩萨呢?? “摩利支天。” 李绿蚁喃喃的“是摩利支天。” 摩利支天,意为“光”、“阳焰”。据藏传佛教说是消灾的保护神。摩利支天具备隐形自在的大神通力,念其名号能速离灾厄,救芸芸众生于危难水火之中,诵其咒语能够隐身免受诸难,受武士阶层崇拜供奉,在西藏、日本较有声望,可谓家喻户晓。摩利支天在佛寺的造像为天女形象,手执莲花,头顶宝塔。 藏传佛教中,也有叫做“具光佛母”的是同一位本尊。到现在为止对此法的修行传承以及成就者没有中断,曾经去印度的一些大德因为没有证件就是靠此法隐身而挺过关卡的。 卓子衍听后有些奇异的“‘光明圣母’?这他娘的看起来不像啊!” 李绿蚁也轻轻的“我也觉得不像,可是这是最接近这一观音的了,如果不是它,还能是谁?” 现场情势瞬间变化,窝瓜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那观音像的手掌心脱离,正一股脑的瘫在摩利支天其中一只手臂的手掌心休息。 这具摩利支天像实在是太大,光辉几乎盖过了脚下所布的宫殿,也幸好有宫殿之外透出去的烛火照射,因此虽然它大部分的光芒还隐藏在黑暗中,但是头部至胸部这一部分,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得见的。 窝瓜目测自己距那几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因此有些打退堂鼓,也不知如何过去。看到自己滑下来的那个通道,现在隐藏在这些宫殿女墙上,也看不出个究竟,不由有些气馁:该死,到底怎么才能过去? 李绿蚁对着窝瓜大喊道“窝瓜,这摩利支天像有些蹊跷,你快想法子过来,不可久留!” 窝瓜翻着白眼,嘟嘟囔囔的“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看看你离我有多远,你要我怎么过去,飞过去吗?我看着很像个鸟人吗?而且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现在身处的高台离地面有多高了,这样跳过去,我还不得摔成肉酱?” 李绿蚁从包里翻出绳子,预备在绳子终端绑上重物,直接扔到窝瓜所在的其中一只手臂的手掌心里,然后再集齐三人的力量将窝瓜拉上来,窝瓜却直嚷着这是白费劲,嘴上虽然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打开手电筒,开始配合起李绿蚁计算起长度来。 李绿蚁本想通过窝瓜手里的手电筒照射过来的光芒,来计算绳索的长度,却窝瓜将手电筒上照下照,就是不对面照过来,无奈只能隔空传话,让窝瓜配合。 此时窝瓜正在兴头上,哪有这闲工夫管他什么直线传播还是曲线传播的,也想看看自己所呆的地方到底是个啥,用手电筒垂直着往下一照,这一照不要紧,却光芒被黑暗吞噬,霎时间就见到了自己所呆的地方,原来是个深不见底的观音像上! 此时再咽了口口水向上看去,当即看到那两张恐怖的脸,“妈呀”一声叫出声来,害怕的将手电筒直接摔到了地底,良久之后听到一声“咔嚓”,好像是终于落了地的声响,却又不是砸到地面。 得,不好算了。 卓子衍有点为难的看向李绿蚁,却见李绿蚁已经在本子上记录什么,惊讶:难道说,他已经算出来了? 李绿蚁拿出绳子“需要的绳长为104.26米。” 第三十章 第二定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国盗掘古墓之事由来已久,历史上有记载的被盗最早的墓葬是商朝第一代王商汤之冢,距今约3600年,盗掘事件最早出现在2770多年前的西周晚期,有人从掘开的古墓中得到一颗玉印,上刻十字,当时没有人认得。 跟北方洛阳、关中等地不同,南方许多地方土薄石多水位高,洛阳铲无用武之地,当地盗墓贼“因地制宜”,经过长期不断摸索总结,形成一套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 湖南学者刘鸿伏先生与民间古玩文物贩子打交道多年,借机了解、研究解放前长沙周围地区的盗墓贼的办法和技术,归纳为“望”、“闻”、“问”、“切”四字诀。 “望”——望气看风水。老盗墓贼经验丰富,又多擅长风水之术,故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以风水术指导地面无标志的墓址的确定,无乎百发百中。 据说民国年间长沙一蔡姓盗墓高手极擅风水之术,他若出门选点,从者必云集左右。有一次他到宁乡县走亲戚,行到一风景甚佳处,指着一块水田对同行人说,此田下必有大墓,墓中宝物必可使你我骤富。同行者均不信,此人于是跟他们打赌:若无古墓,自己输一千美元。反之,墓中出了宝物自己独占七成。众人赌兴大发,遂暗约乡民数十人于夜间发掘,至半夜果然掘出砖室大墓,墓壁彩绘死者生前生活图景,墓内有宝剑、宝鼎、玉璧、漆器、金饼、砚、竹筒等物。后来他们卖给美国传教士,得大量美元而暴富。 “闻”——嗅气味。有此奇术的盗墓者专练鼻子的嗅觉功能,他在盗掘前,翻开墓表土层,取一撮墓土放在鼻下猛嗅,从泥土气味中辨别墓葬是否被盗过,并根据土色判断时代。据说功夫最好的可以用鼻子辨出汉代墓土与唐代墓土的微妙气味差别,准确程度令人惊叹。 长沙刚解放时曾枪毙一个老盗墓贼,他将一生所盗文物国宝全部卖给了外国人,此人即是“闻家”,专盗汉唐以前大墓,出土器物只要一闻,便可准确断代。有个盗墓贼拿来几件古旧漆器,说是出自一个王侯墓中。他倚在烟榻上,边抽鸦片边拿起一件漆器,放到鼻下一嗅,便笑着说“仁兄,你这漆器是在尿坑里沤泡过的,取出的时间应在七个月左右。”此人大惊失色,连称“得罪!得罪!” “问”——踩点。善于此道者,往往扮成风水先生或相士,游走四方,尤注意风景优美之地和出过将相高官之处。他们一般能说会道,善于与长者老人交谈讲古。每到一处,均以算命先生或风水先生身份拜访当地老人,从交谈中获取古墓信息与方位。这种人有些本事,口才又好,很容易取得对方信任。一旦探听到古墓确切地点,便立即召集群贼在夜间盗掘。 “切”——把脉之意。有三层含意:第一层是指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椁,这种功夫不仅需要丰富的盗墓经验,而且要有体察事物的敏锐感觉。擅长此道者往往根据地势地脉的走向,如给人把脉一样很快切准棺椁的位置,然后从斜坡处打洞,直达墓室中棺头椁尾,盗取葬品,前几年曾国藩墓即被用此法盗掘。 第二层含意是指凿棺启盖后,摸取死者身上宝物。从头上摸起,经口至肛门,最后到脚。摸宝物如同给病人切脉,要细致冷静,讲究沉静准确,没有遗漏。第三层含意是指以手摸触出土文物,由于其中的高手过手文物不计其数,所以往往不需用眼审视,只要把物品慢慢抚摸一番,即知何代之物,值价几何。他们常以此技与人赌输赢,往往胜算。 窝瓜等人一路,非是借助这传统的“望”、“闻”、“问”“切”找到这玲珑宝宫的,一方面是李绿蚁这每次遇难都能神乎其神的解决这一点外,后面就是黑眼镜的帮助了,此刻真的千辛万苦的找寻到了这方腊地宫,却又遇到了千万亩黄山地底深处,这冒出来的一尊诡异的摩利支天像,且窝瓜还落在了那摩利支天像上,呼天喊地,几人正焦急的抓耳挠腮。 李绿蚁知晓越到此刻越不能乱,因此大脑的每一个神经元开始飞速旋转,迅速的思考起一切对策,就如以前一样。 “因为中间还有垂挂的长度,所以是宁可长不能短,而且绳子绑上重物之后,成功的落在窝瓜那边,也要考虑让窝瓜在腰上多绕几圈,若是短了中间脱落的话,也是不成功的。所以104.26米是最保险的。” 黑眼镜道“我并非是质疑你,只是此次为了轻装上阵,我给每个人所配备的负重都是最大限度的压缩,每个人的包里只装了二十米不到的绳长,此地加上我们的,也最多50米,恐怕——” 怎么会? 卓子衍当场意外的“那窝瓜怎么办?” 李绿蚁沉吟一声“先将所有的绳子拿出来再说!” 所有的绳索摆在眼前,李绿蚁看了一下全部绳索,当即露出笑意“黑眼镜给我们配备的是直径20mm,破断力可达9T的安全绳,这种安全绳用合成纤维编织而成,可二重保护,确保安全。一根绳子平展出去的拉力负载与质量有关,这绳子由三股绞合而成,在150℃下的收缩率为0,在560℃的高温下不分解不熔化,也就是说,只要将它三股分开重新连接,收缩率不会影响,却也能在窝瓜体重的承担范围之内!” 卓子衍一奇“这都等分三股了,那金元宝的体重——”有点别扭的看了满身横肉的窝瓜一眼“能不断吗?” 窝瓜的耳朵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现在听到卓子衍在岸上编排自己,马上吵吵嚷嚷的“你懂什么,我跟你讲,本大帅的每一块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不瞒你说,就本大帅这一身,对上那施瓦辛格的一身,不出三秒钟,他就会跪在地上求我。” 卓子衍抬了一下眼皮,似笑非笑的“求你不要死吗?” 窝瓜听了暴跳如雷,怒发冲冠,哼哼唧唧,张口出来的脏话,只能说令人叹为观止,也让李绿蚁见识到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民间骂街,真的可以有三天三夜一个字都不带重样的雄伟力量。 窝瓜的脏话储备词量如此丰富,卓子衍却已经知道窝瓜的性格,也不理会,不得不说,在气质这一块,窝瓜一直走在时尚的巅峰,“气质”二字一直被窝瓜捏的死死的,达到了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地步,斗帝强者就是这么恐怖如斯。 其实李绿蚁也知道窝瓜的内心其实慌得一匹了糟,现在只是在掩盖自己的情绪,心理学也说骂脏话其实能缓解许多诸如恐怖、畏惧、慌乱的负面情绪,但是窝瓜很明显是将它在自己手里不经意间发扬光大了。 见卓子衍还有疑问之色,李绿蚁手上动作不停,却也镇定无比。 人拉的那根绳子,受的力为人对他的拉力,那根绳子受的力,为人的重力减去人拉的那根绳子对人的拉力。对物体受力分析,由牛顿第二定律可得F-mgsinα-μmgconα=ma1,已知窝瓜的质量m=105kg,g=9.8N/kg,人在地球上受到的重力G=mg=100kg*9.8N/kg=980N答:他所受的重力是980N,总功是拉力做功980×4=3920J,有用功为牛的重力乘以其移动的距离3920×4/8-1200J,机械效率1200/2000×100%=60%。 也就是说在水平方向上,窝瓜所受的拉力为Fcos30°-Tcos45°-F3/2-T/2=0,在竖直方向上,则为Fsin30°+Tsin45°-W=F/2+T//2-W=0,以此类推,部分宽度cm,1KG*9.8N2*拉力强度TBKg/cm2=最大拉力,拉力强度MpaN/mm2=最大拉力N。4+撕裂强度TSKg/cm2=最大拉力。 拉应力MnKg/cm2=特定伸长率时之荷重N,拉应力MnN/mm2=特定伸长,率时之荷重特定伸长率300%时之拉应,伸长率%=伸长量/原长,夹口间距就是100%! 李绿蚁自信一笑“放心,有我们三在,窝瓜死不了的!” 这一通计算取得的效果不错,该听懂的没听懂,不该听懂的反倒是听得香喷喷且急躁起来,总而言之窝瓜从这一番话里得出一个:这次在各位物理祖师爷的保佑下,科学又让本大帅幸免于难了。 刚刚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到黑眼镜不见了,嚷嚷出来,李绿蚁回头一看:不会吧,真的不见了? 卓子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组长什么时候不见的。” 完了完了,这一套理论可是将三人的拉力一起计算进去才能确保窝瓜最快时间到达彼岸的,要是黑眼镜不在的话,就窝瓜这体格—— 窝瓜等了半天见他们光打雷不下雨,急躁无比“我说屎壳郎下士,你别管什么那个什么在榴莲树下被砸中脑袋得出来的结论需要什么了,赶紧将本大帅救出来啊,你快再算算,到底本大帅需要被什么砸中才能平安度过此关?”又喃喃自语的“本大帅本来可以平安脱险,都怪屎壳郎下士,知识的力量实在是太重了,使得本大帅现在又饿了。” 李绿蚁见窝瓜催的急,这边自己本来还想重新计算一次,怕他先崩溃,连忙安抚“窝瓜你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窝瓜背着包,双腿交叉叠坐在屁股下,用食指在石像上原地画圈“本大帅怕个鸟,本大帅的胆子向来是最大的。” 想当年窝瓜老家民房就在坟地旁,那是他村子里的祖坟,就隔了两间人家,小时候经常在里面玩,捡炮放,都是与窝瓜一个姓的,那时窝瓜才六岁,就敢在在自家先祖簇拥下放炮了,可想而知窝瓜小时候真的是社会我窝哥,人狠话不多。 那时也没考虑什么扰了先祖清梦一说,只顾自己爽,现在想来才知道全赖先祖庇佑,不然这条小命早就被那条孤魂野鬼收走了。 干盗墓一行勾当的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还有一种是民盗,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他们多集中在古墓葬较多的地方,如河南洛阳地区、陕西关中、湖南长沙周边一带等地。 这些专职盗墓者在解放前一般是两个人合伙,多人结成团伙的是少数,一个人单独干的更少,原因很简单,一个人顾不过来,而两个人可以分工合作:开始时一个人挖洞,另一个人清土,同时望风;以后一个挖进墓室,另一个人在上面接取坑土和随葬品。 这两人多为有血缘亲戚关系,要好的朋友也很多,但奇怪的是父子关系的较少,这也许是干盗墓这营生毕竟见不得人,老子即便干上这个不光彩的勾当,也要维持做父亲的形象,不好意思拉上儿子一块干,做儿子的后来发现了也装着不知道。 两人合伙为什么要找有血缘的亲戚呢?这是为了防止在洞口接活的人图财害命。就是说,洞下的人把活干完将财物都传递上去了,他就会拍拍巴掌或拉拉绳子,示意洞口的人把他拉上去。如果洞口的人见财起意,当洞下人快上来时猛一松绳子,洞下的人冷不防从四五米以上的距离跌下去,骨折、受伤动弹不得,洞口的人又赶紧把提上来的坑土向洞下灌埋,下面的人必死无疑。 这些人长期以盗墓为职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善于伪装掩人耳目,并有对付墓内防盗机关的一套办法。他们在确定盗掘目标后,如果小墓不须费多大功夫,用几个晚上挖开,速战速决,取出随葬品走人。如是大中型墓葬,便采取以下几种办法:一是以开荒种地为名,在墓葬周围种上玉米、高粱等高秆作物,以青纱帐掩盖其一两个月的盗掘活动。二是在墓边盖间房子掩人耳目,然后从屋内挖地道通向墓室,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问题,而墓内早被洗劫一空了。三是在古墓边修一假坟时暗中掘一地道,通入古墓内盗取财物。 窝瓜现在被困在这摩利支天像上,上不来下不去,心情十分沮丧,不由开始缅怀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艰难,其实说是如此,他总共也就跟着下了两次墓,完完全全是个牛犊子,根本还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若非每次遇到困难都有黑眼镜与李绿蚁相助,也真的是早就见了阎王,此次因为自己一时贪快而落得如此境地,还真是谁也不能埋怨。 那边李绿蚁总算重新计算好,见窝瓜满脸沮丧,连忙给窝瓜打气,倒是让窝瓜心里更加委屈。 自己好端端的在天桥下卖色情光碟不好么,非要跑来这里吃苦受累,格老子的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个十几亿让自己挥霍挥霍,非要跑到这里来玩什么斗命的勾当,现在好了吧,命都没了。 站起身拍拍手:但是俗话又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绿蚁在绳子的尾端绑上一个重力刚好能抛过去的小石头,由卓子衍绑在枪口,对着窝瓜旁边射击。 “喂,你看准点射,别打到本大帅。” 卓子衍嘴角一勾,看着瞄准镜内窝瓜的小心翼翼躲来躲去,似乎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了,“放心,只要我想射你的左蛋,绝不打到你的右蛋上去!” “砰”一声,那缠在枪口上一根极细的丝线,果然随着子弹“铛”一声,擦着窝瓜的左边裤腰带打在了旁边,吓得窝瓜差点骂娘。 “草,你怎么照这儿打?” “那你要我对哪儿打?” “好歹你瞄个没人的地方打啊。” “你都说了是没人的地方,那打过去还叫瞄准?能体现出我的水平吗?” ………… 窝瓜照指令将细线拉开,将缠在后面的绳子开始一圈圈绕在自己的腰上,生怕半路松了,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李绿蚁瘪了瘪嘴,刚想催促,窝瓜却眼底露出十分的嫌弃之意,拈花一笑般楚楚动人的拎起那一小截绳子,诧异的看着李绿蚁“就这?” “怎么?” “这比老子的小拇指都细,半路断了怎么办?” 李绿蚁还想说话,卓子衍却率先已经将枪背在身后,拉起绳子“那绳子已经被分成三份了,不然都运不过去,你想怎么样?还嫌细?既然李绿蚁说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管他细不细,比你家伙事粗就行!” “谁说比我粗?本大帅雄姿英发起码是这个十倍!” “那比现在呢?” 卓子衍鄙夷一笑,没安好心,窝瓜一滞:这种情况下正常人怎么可能硬的起来?这卓子衍分明是故意的! “用力,一二三!” 就在三人齐齐呐喊一声时,窝瓜忽然抬头看到李绿蚁与卓子衍身后出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怪物,当时脸色大变! 在喊以“用力”结尾时,情势逆转,已经不是他们俩用力,而是金元宝一个深呼吸,恍如老树盘根一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大喝一声,打着旋将对面两个正莫名其妙、不明觉厉的傻叉全部拖着绳子连人拉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中计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哇——哦哦哦哦哦哦——” 山体间飘荡着两声巨大的呐喊,李绿蚁与卓子衍神志不清的被窝瓜反将一军,倒戈一击的拉入敌方阵营,金元宝顺利的拿下一波双杀,却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卓子衍揉了揉脑袋,刚要开骂,“金元宝,你发什么疯?你现在将我们全拉过来,指望谁再将我们三个拉过去?难道是你二大爷吗?” 窝瓜伸手指着方才两人站过的地面“你看——” 顺着窝瓜的食指看去,但见方才的房檐上,一只长着人脸,背部有着鲜艳花纹,腹生八足的络新妇,正裂开嘴虎视眈眈的冲着几人笑。 草! 李绿蚁也惊呆了:这玩意什么时候爬到自己身后去的? 更奇怪的是,自从真正的身处地宫之中,这玩意几乎就没怎么见到,因此一直以为这络新妇无法进来,也只能生活在丛林之中,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那岂不是说,这整座地宫,这络新妇都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不过虽然窝瓜刚刚将自己二人拖了过来,可是现在也回不去了,可如何是好? 卓子衍脸色有些难看的“我的装备包刚刚还在地上。” 果然。 在那只络新妇的脚边,一只装备包斜斜的靠着房檐立着,那只络新妇似乎心有所感,感觉这只装备包对于团队的重要性,只见那络新妇阴测测一笑,只伸出一只爪子,将那装备包往旁边一打,下面就是万丈深渊,那装备包在卓子衍拿出绳子时就是虚掩着的,这下掉落下去,里面的电池、子弹、枪支、所剩不多的食物……都宛如春汛时回游的草鱼一样,瞬间就淹没在黑暗中没了踪影。 卓子衍面色十分不好:本来现在团队中所剩的食物就不多了,现在这络新妇还—— “咯咯——” 络新妇脸上充满了一种得意的笑容,似乎也知道刚刚所作的让对面的三个人类很生气,亲者痛仇者快,就是这个理。 金元宝咽了口口水,权当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这里这么深,他们过不来。 却在这时,从地底深渊深处传出一些动静,好像是啮齿动物啃食核桃的“咔嚓”声,声声入耳,李绿蚁没好气的“窝瓜,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肚子饿?” 窝瓜一脸无辜的“我肚子是饿了,可是已经没知觉的不叫了,而且我肚子饿的叫声比这可响亮多了,不信你再听听?” “咔嚓咔嚓——” 深渊中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只要一分钟不到就能从深渊里爬出来。 在这七十二峰的黄山脚下,谁也没有在出发前想过居然会有一尊巨大的摩利支天像嵌在地底,更加叫人惊奇的是,这摩利支天像肯定是人为打造的,可是据史书记载,那方腊乃是草莽出生,也就是说那方腊本身是没什么文化的,对于这佛道之事,肯定也很不以为然,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陵墓后面花这么大的时间建造这个摩利支天像呢? 卓子衍用手电筒对着深渊下面照了照,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那声音却好似跗骨之疽一样,的的确确是越来越近了。 对面的络新妇在听到这声音忽然精神振奋起来,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手舞足蹈,连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类都顺眼了不少。 金元宝忽然道“屎壳郎,你说,会不会除了这样的蜘蛛,还有一种更厉害的蜘蛛呢?” “什么意思?” “你看啊,之前你说过工蜂和蜂后,还有工蚁与蚁后的区别,也就是说一个族群一般只会有一个老大,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也是如此,如果老大多了就会出现分赃不均,我们之前在石敢当那里遇到的络新妇,战力最低,防御力也大打折扣,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你也说那些蜘蛛的尸体后来成为了眼前这种蜘蛛的口粮,也就是说,背后长花纹的,其实等级比那些蜘蛛更高一些是不是?” 李绿蚁当即明白了窝瓜的意思“你是说?” “没错,我猜,会不会在这些背上长花纹的蜘蛛身后,还有一个比它地位更高的蜘蛛呢?因为背上长花纹的蜘蛛我们也同时最多见到了七八只,一个族群中如果同时有七八个山大王,就会跟春秋战国诸侯割据一方的情况一样,最后要么被一个人吞并,要么自相残杀至死,可是我看他们都活的好好的,且都没受伤,行为看起来倒是更像在听什么更高级的物种调配一样。” 李绿蚁颇有些惊奇的看了窝瓜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跟窝瓜只隔了三个小时,窝瓜居然有这样深彻的觉悟?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在这些背部长花纹的蜘蛛之上,还有一种蜘蛛的存在,那这只蜘蛛的职位,就相当于蜂后与蚁后在他们族群中的地位一样,这样也可以解释他们不自相残杀,反而分工合作想瓦解我们却又不会起斗争。” 李绿蚁沉思一会,脑子里却忽然想到了宗垳之前说过的一番话。 宗垳说那时他是被这种蜘蛛带入洞穴中,后来侥幸逃脱的,自己那时不相信宗垳,自然对他说的话也不认为是真,但是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这些话里有九分假,一分真呢? 那宗垳被蜘蛛拖进洞穴不假,他自己凭借自己的力量脱困却在我们身边扮猪吃虎,那唯一剩下的一分真,是否就是被蜘蛛拖走之后,与他利益无关的旁白描述呢? 判断一个人言语之中的漏洞需要注意很多点,但是无论一个人如何满口谎言,他必须也要将谎言建立在自己的认知世界的基础上编制,最后形成谎言的局面,要么跟事实相悖,要么符合一部分事实,要么故意掩盖事实,要么无中生有。但是这些可能性都有一点,就是来龙去脉,一定要有一个辅助其谎言可信的旁白。 被那些蜘蛛拖走,那蜘蛛却没有立即吃他肯定是真,至于将他拖入洞中,说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这一点的话—— 对面金鼎上的蜘蛛此刻也不着急,不知为何似乎看着三人已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一样的眼神了,倒令卓子衍不解:按道理这蜘蛛过不来,这种低智慧的生物肯定是会抓耳挠腮而且大发雷霆的,但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呢? 李绿蚁脸色不好,对窝瓜道“你再将当初你们遇到那石敢当详细的情形,跟我仔仔细细的描述一遍!” 窝瓜“哦”了一声,也不拖泥带水,知道现在不能嬉戏,将事情和盘托出,连自己撒了几泡尿,尿尿的时候有没有受天气影响而产生大气层预测之外,概率不可能的尿分叉都说的一清二楚,却李绿蚁一反常态,不仅将窝瓜这些扯皮都老老实实的听了一整遍,居然还完全的有耐心。 “所以啊,许苇航那厮果然不是好人,咱们都是站着尿尿的人,偏偏他要蹲着尿,跟个娘们一样,真是的,我当时就抖了抖水,心想着这玩意要真的是好人,我就当众表演个倒立尿尿!” “蹲着?” 李绿蚁有点意外的“他当时的方位在什么地方?” 窝瓜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喏,你看,这是你,这是石敢当,这是我,这四面是树。” “他蹲在石敢当,在你的背面尿尿?” 金元宝点头“嗯呐。” 李绿蚁思忖的“那石敢当一开始是谁发现的?” “是我。” “那后来我去看那石敢当时,和你开始看的石敢当,有什么不一样吗?” 窝瓜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忆“不一样啊,这个的话——”空气中漂浮过短暂的寂静,窝瓜忽然眼前一亮的“有的有的,开始在那石敢当旁,好像还有一块比较小的扁平的石头,看上去像是穷人家放在坟头上倒扣下来的一样,我开始怀疑这就是在石敢当的头顶上的,但是后来没了也没怎么当回事。” “石头上写字了吗?” “写了。” “是水书吗?” “不,好像是汉字,但是咬文嚼字的,我也看不懂,许苇航倒是盯着看了很长时间,我问他他也没说。” 李绿蚁脸色难看“糟了,我们中计了。” 卓子衍也神色不妙“怎么?” “果然这一路走来,那许苇航一半是本性如此,一半又有其自有的深谋远虑,谎言九分真一分假才最动人,人也一样,一个人若想掩盖自己的本性,唯有将最直白让人一看看穿的那一部分先展示出来,人们先入为主的给此人打上标签,后面无论如何,也会将在此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由自主的往这个标签上靠。” 李绿蚁叹了口气:果然啊果然,自己还是见识和阅历太浅了。 其实关于那许苇航不简单一事,早该在那水银海一事后就可看出来,黑眼镜说了,“那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任务完成之前都不会死,他们可以为任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是绝不会让自己死,当时窝瓜与他一起在那水银海上,离岸边很近,一起活下来的希望是很大的,但是为什么许苇航一定要将窝瓜推开自己得救? 因为后面的陷阱,需要许苇航他一个人进行! 与窝瓜一起获救,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进入那一条死亡通道,找不到路在哪,一起被困,最后遇到宗垳的时候,便更加成为实施阴谋的阻碍,他许苇航一定得是一个人前往那里,然后按照一定的指示,故布疑阵,在自己几人被困的走投无路时由宗垳解救才行,这样才能对宗垳心存感激。 但是自己本来就因为黑眼镜的缘故怀疑宗垳,从头到尾对他不信任,万般无奈之下,后来又出了一个最大的变故,就是去寻找他的黑眼镜活着出来,且还跟自己汇合,一语道出了他的假面具,后面才会在情急之下出现一个白江秋的冒牌货。 只是后来关于他们俩被杀到底是意外还是诈死,这又不得而知。 总而言之,当时那许苇航出乎意料的动作,因为之前他留给自己一行人的印象就是势利自私、蛮横傲慢,所以即便在当时有很大活下来的可能,他还是选择了为了实行自己的计划,非常“意外”的做了这件“意外”之事,当时因为综合那许苇航的性格考虑,本以为他是贪生怕死,却根本没想到那许苇航背后居然隐藏着阴谋。 而现在——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窝瓜,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上面应该有一幅图,是这络新妇的抽象绘画是么?” 窝瓜眼睛冒光“你怎么知道?你也看到过?” “呵呵,我们都被那许苇航骗了,他可真的是隐藏的够深的。” 下方“咔嚓咔嚓”的声音越来越近,李绿蚁却也无需探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们冷静点听我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初看到的石敢当,根本就不是镇压邪祟的所设。” “不是?” 这下轮到金元宝意外的“可是——” “我的意思是,至少不是在那里,但是我猜,这络新妇这样诡异的品种,我们之前的猜测是自然进化,但很有可能——”深吸一口气“是那方腊手底下的术士所进行的实验而导致的基因突变,外表看来是络新妇,实际上是那方腊故意设下的最大的伏笔。” “它们,才是这方腊地宫中最大的王牌,是守墓的利剑啊!!” 就在这时,在对面宫殿的光芒照射之下,有十几只背部无花纹的络新妇“嘶嘶”叫的爬上来,眼中的光芒邪恶阴毒,这些络新妇是最低级的络新妇,它们往往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主要靠口中喷射好像花香一般的气体迷惑敌首,趁敌方失去控制时才下手擒拿。 当一种若有若无的花香弥漫时,李绿蚁连忙招呼他们戴上防毒面具,可是现在手里只有两个防毒面具,卓子衍的背包刚刚被对面的那只络新妇打掉下去,因此—— 李绿蚁十分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这个防毒面具,从理智上便要直接递给卓子衍,却见卓子衍眼中闪过一道暗喜,却还是轻佻的不在意,一举的“你以为我们雪豹突击队的队员都是吃白饭的么?在气压均匀的情况下,我们闭气个五分钟左右不成问题,你若是不信只管瞧着,见我不行你再给我不迟。” 见卓子衍这样说,李绿蚁只得作罢。 果然,对面一直坐在那宝殿上的络新妇见到自己的大部队赶到了,欣喜异常,手舞足蹈的立起身子,为眼前的三顿大餐感到由衷的开心。 诚如李绿蚁刚才所言,那石敢当放置在那里,外人看来是辟邪,实际上却是想让那些络新妇不要游走在山间,将这个隔断开来,圈养在自己的地宫中,抵御盗墓贼的来袭! 那块本来记载着方腊打算的简碑,早一步被许苇航看见,许苇航当即在心里想到了恶毒的计划,趁金元宝尿尿时故意装腔作势,却将那简碑扔向不知何方。 李绿蚁觉得只要在那附近找一找,一定能找到那简碑何在。但是许苇航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被捉走,使众人无暇去顾及与寻找。本来那里发现了石敢当,这是镇压邪祟之物,黑眼镜也有意在前一天说了,第二日要再次那里调查一次,对自己说的话就是让自己去看看那些络新妇的尸体。 因为许苇航不能离开窝瓜太远太久,否则会让窝瓜起疑心,整个计划就此泡汤,所以他丢下那简碑的距离,一定是在他们的活动范围之内,搞不好就在眼皮子底下,只不过埋了起来,但是因为黑眼镜前一夜说的话在那里,只要展开地毯式搜查的话,所有的功夫就白费了,被搜出那一块简碑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肯定与宗垳进行了秘密的商量,两个人为了实施计划,先后故意被络新妇抓走。 既然他们知道那是络新妇,肯定也知道在那些络新妇之上,还有统帅它们更高一层的络新妇,这些络新妇抓走他们不会马上吃掉,只会将他们敬献给自己的王后,只要脱离了众人的路线,他们就能靠自己的力量得救。 怪不得那许苇航被那络新妇抓走那么久,虽然狼狈了点,但是居然大伤一点也没受,想必这也是苦肉计所必须的吧。 李绿蚁摇了摇头:早知道那许苇航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自己还是被骗了,倒是窝瓜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他,却最后还是栽在了宗垳的手里。 窝瓜当时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以至于当事情的真相被揭开的这一刹,来的这么迟。 后面也是宗垳算准了,在为难之时窝瓜一定会要求相救,一步错步步错,后面的所有计划,果然真的如约而行。 但是李绿蚁不懂: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实施起来的难度应该是很大的,特别是其中的环节一环套一环,如果不经过巧妙的安排,时机只要一个不对都不能引自己几人上钩,而且直到现在李绿蚁也没明白,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二章 黑潮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繁琐的布置、周密的计划、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手法,若不是经过多次的练习—— 练习—— 练习—— !!!! 李绿蚁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初始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个背包,不是别人的,当时宗垳与许苇航在看到那背包时神色很是怪异,似乎是有些太过预料之外的惊诧了,当时便叫自己奇怪,不过是一个背包,惊讶是必然的,怎么会如此惊讶?想必之前来过不止一批人,将这一整套周密的计划反反复复的排练了几十甚至上百倍,那些络新妇都是陪练,其中必然有望风而逃的逃兵,这个背包就是在那时遗失的!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现在搞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还有一点亟待说明,就是这巨大的摩利支天像。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摩利支天像应该是—— “咯咯——” 对面的络新妇抬起屁股,似乎在坐等着看好戏,然而李绿蚁手里可是有防毒面具的人,这些小兵的战斗力很低,不要说卓子衍根本无需开枪,就是自己与窝瓜,一铲子一个,也足以将这些络新妇打得落花流水。 “嘶嘶——” 本来密密麻麻爬上来,好像是壁虎一般的络新妇,是大军压境,但是只要靠近这一只手的络新妇都被一铲子拍下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是死的透透的了,而且这些络新妇的尸体,最后又肯定会为另一些更强大的络新妇吞食。 窝瓜猜测的一定有道理,在这些络新妇之上,有着比之高一层的管理层,就是背部长花纹,也更强壮手段更多的那些络新妇,但是在此之上,一定有一个统领全局的王者,它能统帅所有的络新妇,使之为其工作且井井有条,但是几人从未见过。 “吧唧——” 金元宝打死一只脑袋大的络新妇,那络新妇冒出一大滩绿水溅在他的衣服上,十分之恶心,窝瓜忍不住皱了皱眉,用洛阳铲将那络新妇扒拉到一旁,却在之后,一些体型更大的络新妇爬上来,第一个也不攻击他们,却现解决掉刚才被窝瓜打死的络新妇的尸体,大快朵颐,那样子好似八百年没吃饭一样。 这样的种族,到现在还没有灭亡,其背后一定有一个能源源不断生产卵的巨型蜘蛛,否则这么多的蜘蛛,一旦在冬天捕食不到猎物,只有自相残杀,却还没有灭亡,只能依靠吞食对方获得饱腹感,那么他们的种群数量一定是非常巨大的。 却见在这时,其中一只吞食够了一定数量的络新妇,终于在周围再没有同伴尸体时,一步步的往这里走来,却在此时其外表就在须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见原本个头还不大的络新妇,就在这一刹整个人胖了两圈,且其面部更加脱离蜘蛛,而转变成女子的模样,就在窝瓜想故技重施,想一铲子拍死它时,却那只络新妇“咯咯”笑了一声,十分渗人,在这一刻居然一反常态,直立起身子,以四只爪螯扑向金元宝手里的洛阳铲,好似螃蟹的钳子一般,狠狠的夹住了洛阳铲! “卧槽??” 窝瓜眼珠差点瞪出来,再观这只本来是弱鸡的络新妇后背,却在这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朵好似几何形的,宛若鲜血一般娇艳欲滴的花朵。 草草草草! “老子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些络新妇的进化不靠爱与感恩,这他娘的靠吸同伴的鲜血,达到数量的累积产生质变啊!这他娘的是不是全部吃完了自己的同伴,他还能究极进化出一个八部天雷蛛啊!” 李绿蚁与卓子衍正在战斗,却余光也见到了那只络新妇的异变,这边个头小的络新妇都消灭拍扁的差不多了,周围的络新妇尸液实在难闻,幸好无法扑鼻,但是卓子衍肯定忍得肯辛苦。 却不知为何,此刻本来大军压境的小个的低级络新妇被杀了很多,但更多的却扒在那巨大的摩利支天像上,一动不动,似乎在静静地等待什么。 独木难支的几只超进化的络新妇被一铲子拍扁,窝瓜暗暗道了几句好险,唾了口唾沫。 盗掘古墓一方面靠人的技术、经验;一方面靠工具操作,旧社会民间盗掘工具为锹、镐、铲、斧和火把、蜡烛等。明代以前,盗墓贼没有探测专用工具,明代开始使用铁锥,它的出现使盗掘者仅以地面有明显标志,如封土、墓碑的墓葬为对象一去不复返。 盗墓者利用特制的铁锥,向地面无标志的地下探索,一旦找到古墓,根据锥上带上来的金属气味,选好方位,可直接挖洞盗掘。明代王士性在《广志绎》中说“洛阳水土资源深厚,葬者至四五丈而不及泉。”“然葬虽如许,盗者尚能锥入而嗅之,有金、银、铜、铁之气味,则发掘。” 从铁锥到“洛阳铲”,是北方盗墓贼使用地下探测工具的一个飞跃。北方特别是洛阳、关中地处黄土塬区,水深土厚,“洛阳铲”的铲夹宽仅2寸,宽成U字半圆形,铲上部装长柄,把此铲每向地下钻插一下,就可以进深三四寸,往上一提,就能把地下卡在半圆口内的地土原封不动地带上来。 这样不断向地下深钻,盗墓贼对提取的不同土层的土壤结构、颜色、密度和各种包含物进行分析,如果是经过后人动过的熟土,地下就可能有墓葬或古建筑。如果包括物发现有陶瓷、铁、铜、金、木质物,就可以推断地下藏品的性质和布局。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凭洛阳铲碰撞地下发出的不同声音和手上的感觉,便可判断地下的情况,比如夯实的墙壁和中空的墓室、墓道自然大不一样。 关于洛阳铲的由来,洛阳流传着这样的故事:洛阳邙山马坡村,有个农民叫李鸭子,从小就以盗墓为生,在民国十二年间有一天,他到十几里外的孟津县赶集。有个来自偃师县马沟村的熟人正在搭棚子,准备卖煎包子。双方见面打个招呼,他见这人忙着用一把筒瓦状的短柄铁铲在地上挖了一个竖直的小圆坑,以便插入棚柱。 这人用此铲往地下一戳,提上来时带出不少土,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灵感”:这家伙比铁锨挖盗洞轻巧灵便,特别是能带上原土,利于判断地下不同地层情况。于是他找了张纸,贴着铲夹画出一张原大图样,回家后马上找铁匠按图打造,一试果然得心应手,效果不错。以后其他盗墓者纷纷仿效,于是得到广泛推广。 解放后,文物考古部门对它进行改进,用来对地下有无文化遗存进行普查钻探,为文物考古工作做出了贡献。 没想到这种几经变迁,挖掘古墓的重要工具,在这时候居然成为了拍死蜘蛛的最强拍档,简直比哆唻爱梦的百宝箱还来时。 一直在宝顶上坐着的那只络新妇见此也不恼,似乎还有什么别的盘算,李绿蚁敛了敛眸:这下面一定有什么危险,但是自己几人又不能过去躲避,这该如何是好? 窝瓜指着摩利支天像旁边的一只手臂道“我们周围的环境已经很糟糕的,那只手臂较这里,也比靠那宝顶更近,不如我们跳到那里怎么样?而且在这里的话,因为本身那络新妇的尸体死了的气味,也能让他们找到我们,至少也最大程度的减少伤害。” 此话在理,卓子衍身手最好,率先借着绳子,在空中好像猴子荡一样飞了过去,窝瓜紧随其后,李绿蚁第三,当三人全部转移阵地时,但见刚才的那只摩利支天像手下,突兀的蹦上来一只背部长着娇艳花纹的管理层蜘蛛。 好险。 窝瓜拍了拍胸口,那只管理层的蜘蛛在上面转了一圈,逡巡而有点急躁的瞪着眼睛,“嘶嘶”威吓作响。 “这方腊的口味还真他娘的特别,拿什么给自己守墓不好,偏偏要杂交出这玩意。” 李绿蚁道“也许这正是方腊的目的之意,但凡是盗墓贼遇到了这些东西,都会身死,谁还会打他陪葬品的主意?” 说的也是。 窝瓜点点头,几人现在的是右边正数第二只手里,下面还有两只手臂,但是深渊之下的情形却不得而知。 正在商量对策该如何逃脱的几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以为这深渊中间空了百十来米,那只络新妇无论如何也过不来,却两个管理层的络新妇好像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跨到了相隔最近的地方,立起身子,从蛛尾向对方那里喷射蛛丝。 “哈哈哈——这傻缺蜘蛛真蠢,这么远的距离,他那蛛丝又不是高压水枪,怎么可能喷的过去,老子几个亿的大项目最多也就喷几米远,他们以为他们是喷射机啊?” 却窝瓜还没笑完,脸上的笑容就在两只络新妇相互喷射蛛丝,试了无数次后,在空中交叠,进而有一根极为微小的蛛丝颤颤的连接在一起而瞬间凝固。 两只蜘蛛分别从对面同一个角度同一个水平线,以最近的距离为基点,相辅相成相对立,在试了许多次后终于有一根连接上,不得不说实在惊人。 李绿蚁眉目一敛:蛛丝具有极强的延展性和黏贴性,只要一根蛛丝连接上的话—— 果然,这一根蛛丝虽然在大颤,但是见到了这个微小的进步,两只蜘蛛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当两只蜘蛛各自从对立面喷射蛛丝的话,那距离就会缩短一半,而且之前李绿蚁也见过,这玩意在高空中喷射出的蛛丝,轻易能将前面三十米开外的石头牢牢粘住。当时捆绑住许苇航逃跑的那只蜘蛛便是如此。 两只管理层的络新妇故技重施,蛛丝的粘结强度越来越大,有一根就有第二根,当一条悬挂在空中的蛛丝大桥,牢牢的被那两只蜘蛛做了固定的加固之后,对面的那只蜘蛛发出了好像吹口哨一样的声音,紧接着,原本在几人之下,匍匐等待的那些菜鸟,忽然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躁动不已。 探眼看去,但见在对面那只成功登录的络新妇身后,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爬出来数百只体型相差不大的络新妇,紧跟其上,且都开始准备过桥! 草,原来之所以这些菜鸟不动,是想等后面的大部队,而那只管理层的络新妇不动,是因为还没有过桥的方法,也在等一个吃了同伴尸体,究极进化的新的管理层与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鸡飞狗跳???? “本大帅今天真的算是开了眼界了。” 何止是窝瓜开了眼界了,连卓子衍与李绿蚁在刚才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差点都忍住呼吸了好久,这一幕实在是惊人,但是他们现在是被捕食者,如果这一幕是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物世界》的话,心情又是大不一样。 却这时,那几百只管理层浩浩荡荡的过桥,本来卓子衍的意思是直接用子弹将那一座桥打下来,反正是用蛛丝做的,但是摆在面前最大的困难,是因为装有子弹最多的背包掉下去了,因此卓子衍手里的子弹只剩下一百来发,而根据李绿蚁的计算,就算加上他们手里剩下的两把手枪里的子弹,总共九十多发,要想完全拆开那座桥,轻易也是办不到的,从中间击打过去,使其断裂,少说也要花上一半的子弹,而后面如果真的遇到了紧急情况,那些络新妇对自己造成了人身伤害,想用子弹,子弹却告罄的话是大大的不妙。 最关键的是,那些络新妇早就有这个主意,打断他们的桥一次,就能再造出一座桥来,打断第二次,还有第三次,这样循环往复,就算这里有一座军火库也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李绿蚁看了一眼深渊地底,咽了口口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是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下去。 金元宝不敢置信的“可是下面有那么多的络新妇!” “这些络新妇都是一铲子可以拍死的,没什么威胁的络新妇。数量虽多,我们戴着防毒面具,毒气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见到了直接拍死,如果是后面的那些管理层的络新妇,它们追上来的话,你没有卓子衍这样高超的,能一下射中他腹部的校准力,只能将它打成一个筛子它才能死透,而那样的话打死一只就需要百十发子弹,后面几百只的络新妇,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子弹?” 而且大多数子弹现在也遗失了。 总而言之,下去,生死未卜,留在这里,一定会被陆续过桥的络新妇啃食的干干净净。 窝瓜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大多数人的投票,虽然这里只有三个人。 卓子衍担忧的“那些络新妇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 “我知道,但是我刚才根据回声延误判断了一下,下面的长度应该在五百米以内,东西掉落上去似乎就能碰到什么硬物然后停下来。” “即便真的是五百米,绳长只有一百多米,如何能够?” 李绿蚁狠了狠心“我们将原本三股分的绳子,再次拆解,这样就能得到一根两百五十米左右的绳子,将包里所有的衣物和线状物统统捻细,也可以。” “即使这样还是不够!”窝瓜将能找得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台面上,卓子衍的背包失落了,李绿蚁也拿出自己的所有衣物,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最后狠狠心,连裤子和毛线袜子都脱了,却还是远远不够,无奈之下,最后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兜裆裤,啥也不剩。 窝瓜与卓子衍目瞪口呆的看着光溜溜的李绿蚁,窝瓜带头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牛!” 见屎壳郎下士都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自己怎么能还不身先士卒? 窝瓜也如法炮制,最后全身也只剩下的一条兜裆裤,两人将视线落在了卓子衍身上,却这时卓子衍脸一红,有点扭扭捏捏的“这样,不好吧?” 窝瓜异怪的“咱们三可都是站着尿尿,洗手洗两根指头的大老爷们,我们都不害臊,你害什么臊?而且现在可是生死攸关,刚才绳子长度不够也是你说的,现在反倒娘里娘气起来?” 卓子衍无奈之下背过身,先脱下了自己的毛线袜,没想到窝瓜看着五大三粗,但是缝缝补补还很有一套,李绿蚁帮忙将这些全部拆下捻成绳状物,却卓子衍犹犹豫豫,窝瓜又催了好几催,这才扭扭捏捏的脱下了好似风衣一般的外套,窝瓜接过后摇了摇头:到底是黑眼镜身边的人,品味都是一样的。 当最后卓子衍剩下一件汗衫和一件中性的大裤衩时,窝瓜与李绿蚁愣愣的看着他的胳膊和大腿,口水都流了一地“卧槽,小子,你这他娘的怎么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一样?” 卓子衍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那外套你还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窝瓜连忙抱住“要要要,你别气。” 第三十三章 蛛后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估算过距离那些蜘蛛完全过来,还需要花费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且他们是经过的绳子才能过来,它们却无法,只能一个个的爬过来,这样也需要时间。 当一条坑坑洼洼,约略有三百八十多米长的绳子展现在眼前时,窝瓜揉了揉下巴“还是不够啊,这才四百米不到,那下面有五百米呢。”将视线不怀好意的看向现场还穿的最多的卓子衍,却卓子衍只穿一件汗衫与大裤衩,却卓子衍恶狠狠的瞪着他,说什么也不肯脱了。 李绿蚁怕他有什么生理疾病或者隐情,逼急了兔子也咬人,万一在这节骨眼上反目成仇就节外生枝了,连忙阻拦的“现在不到四百米,绳子也有一定的伸展性,这么长的绳子,延展约略也有个小十几米,而且我只是说不到五百米,只是粗略,也许真的只有四百米也不一定。” 窝瓜有点烦恼的“即便真的有四百米,这还差着呢,万一摔死了怎么办?” 李绿蚁指了指下方的几只摩利支天像的手臂道“你看,这每一个手臂的间隔少说也有十来米,我们只要下落在最下面一只手臂,这只手臂在八只手臂里面,都是离地面最近的,在那里也可以节省几十米的长度,这样也能最大的限度做到节约了。” 这样一说,窝瓜只得作罢,忽然一条蛛丝喷射在窝瓜的耳侧,吓了窝瓜一跳,此时第一只络新妇已经沿着喷射出去的蛛丝,就在这一刹那追到了这里! 这只络新妇狡猾的很,非是爬过来,也借助了蛛丝工具,直接学着之前看到的几人的样子,直接荡过来。 李绿蚁大胆猜测这打头阵的家伙,就是之前一直在对面看了半天的那只络新妇。 显然卓子衍也是这么想的,趁那家伙在空间飘荡的时候,一枪打中了它的腹部,使得那只络新妇在空中忽然一疼,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干得好!” 金元宝夸赞一声,却也知道情势危急,下方在那只络新妇落地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绿蚁猜测应该是下面还有络新妇在等待,准备啃食掉下来的同伴尸体。 却知此时火烧眉毛,也来不及多做耽搁,几人瞬时挨个跳入了摩利支天像第三只的手里,最后又解开绳子,跳入第四只手臂中,解开绳子,看向深渊。 在这下面,可能聚集着无数的络新妇,等待着几人自投罗网,可是身后却是无数络新妇的大部队转瞬即逝。 窝瓜丢下去一节干电池,期待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抬头道“错不了,下方落地于此地,不超过四百米!” 得到这话,总算是放了一小半的心,窝瓜连忙将绳子系在这摩利支天像第四只,离深渊最近的手臂上,三人依序往下探去,因为窝瓜的吨位最重,如果他在最上面,绳子容易摇晃,所以依照此法,挨个往下,卓子衍第二,其实当李绿蚁看到那卓子衍的体型比自己还要纤弱时,有心想换下他,却他执意如此,自己也不好推辞。 黑咕隆咚的摩利支天像上,三个光屁股的男人顺着坑坑洼洼的绳子往下,果然在见到那些络新妇时,那些络新妇都疯了一样的爬上来,似乎想将三人重新逼上去。 李绿蚁在最上面,受到的攻击是最小的,所以手电筒是他拿着,两把手枪也是他拿着,专门打窝瓜没看见的漏网之鱼。窝瓜是主力,一手攀岩,一手在不得已时拿着洛阳铲好像拍苍蝇一样的拍死那些络新妇,卓子衍便在中间直接开枪,专挑那些威胁性比较大,看起来似乎即将进化的络新妇攻击,三人分工明确,一下便下落了一百多米。 下方的络新妇被这般猛烈的攻势,气势颓散的不轻,毕竟是等级最低的络新妇,一下四散而逃的倒有很多,借助这愈演愈烈的攻势,几人瞬时往下又落了一百米。 最后在李绿蚁口中,狼眼手电的强光照射下,看到一处好像是殉葬坑一样,堆满了小山般的络新妇腐烂的躯体平地,霎时间几人精神振奋了一下。 此时距离地面还有大几十米,绳子果然也差些,但是照这速度,在距离地面还有七八米处没有,但是这样只会受一些伤,绝对死不了。 正当几人来不及高兴时,忽然一起握住的绳子剧烈的抖了一下,颤了两颤,金元宝不明所以的看向李绿蚁,李绿蚁叼着手电筒,含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 抬头往上一照,却见在顶上光芒之巅,几百只管理层的络新妇将那摩利支天像的八只手臂,围的密密麻麻,在几人扣着绳子终端的打结处,蠢蠢欲动。 李绿蚁脸色一变“窝瓜、卓子衍,快快!” 不用李绿蚁提醒两人也知道那些家伙的打算:他们绝不会顺着爬下来被攻击,而是像直接磨断绳子! 虽然李绿蚁在打结时就有考虑到后至赶来的络新妇,可能会有这个打算,因此将黑眼镜分配的那些绳子在绳头多缠了几道,这种绳子轻易个不容易磨损,使得绳长变短了一些些,距离地面的高度也变高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丧心病狂的蜘蛛想不到什么办法了。 因为李绿蚁曾经看到过,那些蜘蛛的蛛腿锐利无比,能轻易割断小树枝,这样的锋利程度,即便一时间比不上瑞士军刀,砍上几刀就能将绳子割断,但是磨上个一分钟磨出个切口还是没问题的,一旦出现了任何一个豁口,马上三人就要凉凉了。 窝瓜登时脚一踏柱子,飞速的下落,李绿蚁也来不及杀什么络新妇了,只要那些络新妇不在主道上的,都不予理会,在主道上的直接一脚踩死,这样紧急慢赶,速度有了一个飞跃的提升,可就在离地面还有十几米,连绳子也还有四五米时,忽然李绿蚁感到一种强大的重力趋势:完了。 “卧槽你个仙人板板!” 窝瓜率先哀嚎一声落了地,其实李绿蚁也想哀嚎,但是手电筒堵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无法哀嚎。 很多情况下,害怕的话语不是不发出,而是因为种种突发情况,被延缓发出,但是最后的回声延迟,你却不能说那个人当初是不害怕的。 窝瓜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吐出来了,还好在最后一刻,始终记得是以屁股着地的,但是即使如此,屁股也火辣辣的疼,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揉屁股,数一数自己断了几根脊骨,卓子衍巨大的黑影降落,窝瓜避无可避,就准备闭眼等死,却卓子衍一个漂亮的回旋,轻巧的翻了个身,极为敏捷的落在了自己的不远处。 卧槽?还有这一招? 金元宝双眼冒光,卓子衍扛起自己的狙击步枪,看着窝瓜,预备将他扶起,却李绿蚁“砰”一声,砸在了窝瓜的旁边,让窝瓜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巨大重力。 本以为躲过了九九八十难,却没想到最后一难居然在你这个鳖孙的龟背上,阴沟里翻船了。 金元宝捂着心肺趔趔趄趄的站起来,一时间全身哪里都疼,倒不知道是先捂屁股还是先揉揉自己的心肝了。 李绿蚁十分意外自己没受什么伤,十分不好意思的“那啥——” “你走开!” 窝瓜欲哭无泪,李绿蚁见状只能抿了抿嘴,看着旁边的绳子,略微想了一下,割断了本来那些攀岩绳,截取了百十米带走。 现在背包的负重已经很小了,而且百十米的话也不会占地方,万一后面还有用到的地方,届时没有的话就没地哭去了。 却窝瓜站起身,几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李绿蚁用手电筒照了照上面,那些蜘蛛逡巡而一时却没有下,估计是为这群人强大的抗死能力惊呆,正憋着其他的坏屁准备伺机报复。 这次可不会将主动权掌握在你们手里! 穿过堆积的好似小丘一般的蛛骨,李绿蚁抬起手电筒对着周围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看到的景象,却令人头皮发麻。 从眼前的这方大山前去,是一条直往上的坡道,坡道上有一间单独被凿开的石室,石室内静置两盏长明灯,左右分布,平定三层,以倒挂的梯田式结构的墓顶包围,墙壁上有浮雕,而在正中间,则是一具横放的棺椁,却那棺椁盖上,有许多小蜘蛛密密麻麻的挨在上面。 窝瓜眼睛一抽“我说那方腊到现在也没找到那老小子呢,感情在这儿躺着呢?”上前一铲子一群,将那些小蜘蛛全部拍死,挪向一边。 窝瓜现在腰也不酸了,腿也好利索了,就往那棺椁蹦跶去,棺椁上积满了灰尘,也没有钉棺材钉,窝瓜对着李绿蚁使了个眼神,示意是来搭把手,李绿蚁用洛阳铲在周围探了探,又用鼻子嗅了一下。 “闻啥呢?难道是里面装着香,闻屁呢?” 李绿蚁脸色一黑,与窝瓜一人一边的将棺椁往旁边挪移去,卓子衍端着枪在旁边应付突发情况。 棺椁内的情景说来奇怪,如果是正常的王族入棺,必然要做防腐处理,但是眼前的这一具棺椁里面的尸骨却几乎化成了灰,棺椁内的奇珍宝器自然不少,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一个传国玉玺,上面有“永乐国玺”四个字。 “永乐?这不是明代那个啥啥啥吗?怎么穿越回宋代了?” 李绿蚁道“方腊在睦州起义,设置官吏将帅,年号‘永乐’,这个年号是他自己封的,跟后面的明代帝皇没有关系。” 窝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作势要去拿那一尊玉玺,李绿蚁冷声的“窝瓜,你忘了吗?我说过了,这些奇珍异宝上都有毒药!” “这个,这个——” 窝瓜讪讪的笑了笑,其实李绿蚁这是诓他来着,或许别的奇珍之上有毒药,但是传国玉玺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有什么毒药的,因为传国玉玺所需要的玉种很特别。 中国四大名玉:陕西蓝田玉、辽宁岫玉、河南独山玉与和田玉,传统狭义范畴特指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石,以和田“子料”为代表闻名于世。和田玉虽然因新疆和田而命名,但其本身不是地域概念,并非特指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而是一类产品的名称。 而和田玉中占主要成分的,就是透闪石,一般成份占98%以上的石头都命名为和田玉,都在国标范围内,透闪石属闪石族矿物中的钙质闪石亚族,是透闪石铁阳起石系列矿物中的一员,镁和铁间可呈完全类质同象代替。 因为古代能通过皮肤渗入的毒药只有少量的几种,那些成分的毒药,与这种透闪石里面的物质会发生化学反应,使和田玉变黑变脆,久而久之会失去和田玉的美与色泽,所以这方腊就算再恨盗墓贼,也绝不会在继承着自己称帝梦想的传国玉玺上动手脚。 却窝瓜被李绿蚁这么一番吓唬,果真有些害怕,当即就摇了摇头,发誓再也不打他的主意。 但是李绿蚁还是没搞清楚,那许苇航与宗垳及那白江秋,费了这么大的劲来这方腊地宫,眼前最珍贵的就是这传国玉玺了,却这传国玉玺还好端端的在这儿,他们的目标如果不是这,又是什么东西? “李绿蚁、金元宝,快过来!” 李绿蚁好奇的探去,但见在棺椁尾部的一部分灰尘中,缺了一块,好像这里曾经放置过什么东西一样。 “你们看。” 李绿蚁端详了一阵“好像这里放着的是一个好似匣子一般的?” 卓子衍点点头“有人先我们一步取走了,而且看着样子还很新,因为上面会有源源不断的灰尘落下,但是这空缺的灰尘痕迹上干干净净,显然就是我们前不久的事情。” 李绿蚁抹了一把周围的尘土,看着四周的环境,肯定了卓子衍的说法“卓子衍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心事重重的盖上棺椁的盖子:几人前来是寻找自己的父亲与金元宝的父亲的踪迹的,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反而看起来在这棺椁中很重要的东西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是“那些人”干的吗? 李绿蚁不敢肯定,就在这时,从山体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声,好像是女子分娩时才会发出的痛楚呼喊,几人头皮一麻,卓子衍却在这石室的某一个角落,捡到了之前被络新妇推下去的装备包,顿时也有了些微的底气。 正好也在找出路,还要顺便找找黑眼镜,就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然而还未走多远,李绿蚁便感觉好像头顶上滴下了几滴粘液一般的稠质,有些恶心的拂了拂,转头一看,但见一只足足有一座小磨坊之大,腹部层层叠叠,背部布满了血红色花纹、头上长满了眼睛的椭圆形巨大蜘蛛,正咧着嘴低下头打量几人。 “咯咯——” 窝瓜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看到这一幕差点晕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草草草——窝瓜的猜测果然没错,这玩意就他妈是蛛后了吧。 却见那只蛛后见到几人跑走,不急也不恼,只是还依旧蠕动着腹部在原地,似乎有些痛楚的呻吟,李绿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痛楚的呻吟就在自己的脊梁后面! 几人跑了将近百米也不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那蛛后压根就没追过来,反而是不停的蠕动着肚子,不知在作甚么,一声巨大的呻吟声后,听得好像是什么东西破壳而出的声音,三三两两的传到耳朵里,但见黑暗之中,无数颗蛛卵分娩而出,每一只蜘蛛都有拳头大小,开始密密麻麻的朝着几人如潮水般扑来。 草草草—— 原来蛛后在遇到危险时自己不动手,反而招呼自己的属下动手,这特么清奇的战斗方式,真的是绝了! 密密麻麻的小蜘蛛铺天盖地的爬过来,这场面真的不是一点两点震撼,虽然在上面也拍死不少,但是这么多的蜘蛛,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实在恶心。 李绿蚁看了直接遁走,却回头再见原本看起来好像有些痛楚的,那巨大的络新妇,忽然间却看着几人,笑的十分诡异,两排并列的无数眼睛中,闪烁着饱餐一顿的光芒。 在自然界中,蜂后与蚁后都是无需做任何事情的,除了产卵、产卵,还是产卵,他们本身的战斗力很弱,但是繁殖能力一定是最强的。 李绿蚁心想果然如此,之前自己也猜测过,这样残忍的种族,到现在还没有自相残杀而死,本身的数量一定是巨大的,果然—— 前方愈加黑暗,因为既然离长明灯照射的方向偏离,那么黑暗就是在情理之中,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无数声更为巨大的“窸窸窣窣”声,李绿蚁边跑边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原来是那几百只管理层的络新妇都纷纷从摩利支天像上爬下来,准备一雪前耻了! 第三十四章 钥匙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草! 几人连跑带溜,卓子衍意思是找回了装备,能一千子弹打死两千只,却被李绿蚁阻止,仓惶的连滚带爬,只恐少长了两条腿。却好景不长,在往前慌不择路的跑了约略两公里后,三人齐齐撞在一堵墙上。 嗯?没路了? 李绿蚁用手摸了摸墙壁,发现果然严严实实,金元宝死命的拍打了一下墙壁“开什么玩笑?居然在这里没路了?” 身后无数的蜘蛛恍若蝗虫大军过境一般压过来,似乎是准备瓮中之鳖一样,见到几人被困,立即停住,好似在欣赏困兽犹斗的穷途末路。一时间一种唤为“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人失去斗志。 无数络新妇如潮水般汹涌肆虐,李绿蚁脸上闪过一丝死灰之色,却还是握紧洛阳铲,就在这时,从李绿蚁的左脸颊上吹过去一缕风,李绿蚁诧异的摸了摸,果然不是在做梦,敲了敲墙壁,细细的听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各位,这墙壁之间有间隙,不是坯土的山体,而是浮石灰尘的日积月累,只要有一定量的炸药,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我手上的炸药带的不多,我与他们两人拖住这些蜘蛛,你一个人可以么?” 黑眼镜不知何时站在了李绿蚁身边,李绿蚁诧异的看着黑眼镜,他现在的形容十分凄惨,好像刚刚与谁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 “你?” “被他跑了,连最重要的东西也被他抢先一步拿走了。” 黑眼镜神色之中有丝丝的恼恨,却迅速的反应过来,解下装备包“炸药全在这里面,靠你了,李绿蚁。” 李绿蚁双目陡然一睁:是白江秋!一定是白江秋! 身后是无穷无尽的枪林弹雨,李绿蚁摸了摸眼前的模糊,一边计算着炸药的用量,一边谨慎的估计着不能塌方的承受范围,还要计算安全距离,真正是一心三用。 “好了没有,屎壳郞,现在可是《蜘蛛世界》的直播,你要是再不麻溜点,接下来拍的就是《舌尖上的金元宝》了!” 窝瓜凄厉大喊一声,全身上下已经布满了伤口,黑眼镜与卓子衍的情况比他没好多少,当卓子衍枪里面没子弹时,那狙击步枪就整个当起了杀伤型武器,朝着那些络新妇狠狠的砸去。 李绿蚁就在此时,将炸药的用量全部估算好,大吼一声“快趴下!” 一种无边的热浪以山体为中心,向四周袭来,李绿蚁往外狂奔了十几步,一个猛扑落在了掩体后面,巨大的声响形成巨大的热浪,将一大波的络新妇掀翻出去,生死不知。 良久之后—— 李绿蚁摇了摇晕晕沉沉的脑袋,抖落下一身的泥,前方一个空明的山洞透出皎洁的光线,李绿蚁脸上露出无穷无尽的喜悦,回头喊了几声,却未见有人应声,匆忙踏着一地的蜘蛛尸体而去。 那些蜘蛛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胆大的被掀翻死了,胆小的早就一窝蜂的逃了个没影,连那只壁上观的蛛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必是胆小怕事,见势不好第一个开溜了。 窝瓜正呆呆傻傻的看着光亮,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卓子衍吐了吐嘴里的灰,从碎石堆中站起身,李绿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黑眼镜,害怕不已,却听到什么声音,在蜘蛛尸体堆积的最多的地方,约略是出口那里,看到了全身是伤,倒在血泊中的黑眼镜。 “黑眼镜?”李绿蚁不敢置信的上前扶起他,却感觉他全身冰凉。 卓子衍在旁边沉重的“刚才蛛群的攻击十分锐利,那几百只巨大的络新妇,有一大半,几乎都是组长杀的。” 而黑眼镜手里的武器,除了两把蝴蝶刀,什么也没有。 “黑眼镜——”李绿蚁颤抖着将黑眼镜抱在怀里,说不上话,金元宝反应过来,也哽咽了几下,李绿蚁眼泪涟涟,滴在了黑眼镜的脸上,黑眼镜却叹了口气“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会,无需生离死别,好歹也是个男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 “黑眼镜?!” 李绿蚁喜极而泣,黑眼镜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金元宝上前扶起,与李绿蚁各一边,粗略判断,黑眼镜刚才离爆炸点最近,想必受的伤无需言说。 卓子衍上前探路,穿过那一片黑暗,沐浴到的,是名为“温暖”的阳光,此时应该是正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热辣辣的蒸人,李绿蚁却在一出来瞬间被一群带着红帽子,穿着红马甲的游客围观住了。 原来几人一头从黄山的一边钻出,前面不远就是索道,前面堆了一排想登索道的人,正百无聊赖,而因为刚才的险情,几人将身上全部的衣服都做了绳子。 四个灰头土脸,全身是伤的人,还有三个光溜溜的二愣子?现在游黄山都流行这么穿? 李绿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驾着黑眼镜一股脑的下山去了。 来到最开始停车的场地,却那辆车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黑眼镜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放心,会有人来接我们的,我记得旁边停车场就是一家黄山酒店,我们先去那里住一晚再说不迟。” 黑眼镜既然这么说了,而且周围路过的游客,无一不对这四个奇怪的组合指指点点,甚至三个穿着兜裆裤的人,本身就足够丢人了,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只是—— 李绿蚁讷了讷“那啥,你们谁出来盗墓身上带着钱了?” ………… 窝瓜抬了抬眼皮“谁出来盗墓会有这闲情逸致还来住酒店?” 卓子衍也看着窝瓜,将狙击步枪横出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当铺,如果有的话——”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下枪身。 李绿蚁无奈:即使这里真有当铺,私自贩卖枪支也是违法的,人家都以为你这是玩具枪,现在你真敢当,人家也不敢收啊,而且还没听说谁住酒店要当枪的。 黑眼镜道“放心,我在进山前早已差人预定了四间房,只要报个房间号就行了。” 窝瓜听后哈哈大笑,直夸还是黑眼镜想的周到。 在酒店内洗漱一番,窝瓜大快朵颐,连屁股的疼都忘的差不多了,龙虾鲍鱼是没少吃,整个人刚因为这一番瘦下来的几公斤,迅速呈等差数列再次胖了回去,且还更上一层楼。 7991号房—— 秦翩翩立正站在黑眼镜前,手上拿着那把阿玛莱特AR-50狙击步枪,向黑眼镜行礼。 “你此次做的很好,但是下次请不要以再伤害我的手下,来达到你加入队伍的目的了。” 秦翩翩面有羞愧之色“是,组长!” “下去吧,不久之后,你好像要从警官学校毕业了吧,秋实初中还需要你继续潜伏下去,关于李绿蚁的一举一动,我都要掌握。” “是!”秦翩翩路过走廊时,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严丝合缝的墙壁,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待秦翩翩走后,卓子衍打开暗门,从房间走出来“组长,我总觉得她好像发现我了。” “毕竟是我国培养的最优秀的间谍,能发现你不足为奇。”黑眼镜看着黄山脚下的人来人往,从最高楼这里看的一清二楚,有些慨叹的“没想到还是被‘那些人’抢先一步。” 卓子衍有些埋怨的“那也不能在出发前将我打昏,直接塞在后备箱里啊,组长你知道吗?当时在后备箱里,外面发生的事故,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我差点就忍不住报销了,也差点忍不住冲出来了!” “还好你没冲出来,这一路上,秦翩翩帮了李绿蚁很多忙,她的抉择是对的,方法是错的,你无需计较那么多,倒是我,此次又失手了,停在英国港口的那条船,看来我们永远也得不到里面的东西了。” 十几天前—— 邓人揭的方向盘不断打滑,车头左右摇动不已,几人在车里翻了又翻,几次好险不险的差点翻车,惊得窝瓜直“卧槽”。 “大兄弟,你会不会开车啊。” 邓人揭冷声的“车身车头都没问题,甩弯时打滑,似乎是车尾的油箱有碍。” 黑眼镜淡淡的看了一眼车尾,只有一堵墙:这辆房车内出发前,自己检查了一切,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真的有问题,也只有——当即抬了抬手,卓子衍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在后视镜见到黑眼镜的动作,当即闭口不言。 后备箱中,真正的卓子衍无力吐槽,心碎成了七八片:为什么?为什么?组长明明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为什么不出来救我?难道组长到现在还没发现那家伙是个冒牌货,正把我五花大绑的压在这后备箱里,准备将我抛尸吗?组长?组长?你最亲爱的手下要惨遭灭口了,组长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黑眼镜嘴角一弯,看着前方坐在副驾驶上的“卓子衍”,不断从后视镜观察后备箱的动静,轻轻的摇了摇头。 黄山接近傍晚,夜幕开始低垂,星空也开始繁织起来。 卓子衍好奇的“组长,之前就听总指挥说您去了广陵王墓寻找一样东西,找到了么?” “没有,所以我才来方腊地宫,因为传说,那样的钥匙,除了刘荆的手上有一把,方腊的手上也有一把。但是现在看来,两把都被别人先拿走了,此次只怕总指挥要失望了。” 卓子衍有些犹豫的“属下知道不该问的,属下不能问,但是属下实在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组长你两次舍命相求,而且——” 黑暗中是一片岑寂,卓子衍本以为黑眼镜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了,带着些失望的准备离开,却听黑眼镜淡淡的“是一把钥匙。” “钥匙?” 黑眼镜转过身“其实本来这次的作战任务,每个参战的组员都该知道,虽然你没有参与过程,但是李绿蚁、金元宝、秦翩翩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所以如果你想知道,也是可以的。”顿“你知道,驶向我们中国的一艘货船,现在被扣在了英国的港口吗?” 卓子衍点点头。 “那船上装的东西,英国人为什么会扣下来?因为里面有一份地图,而这一份地图,混在无数的珍宝中,是采用了公输家的机关术打造,没有固定的钥匙根本无法进入,而打开这个盒子的钥匙,当初只做了两把。” 卓子衍震惊的“所以组长,你才先去了广陵王墓,再去了方腊地宫?” 公元前440年前后,楚惠王命鲁国人公输般造云梯,准备向宋国进攻。公输般将云梯造成的消息传出后,宋国上下一片恐慌,不知用何种办法抵御。时在齐国讲学的墨子听说了这件事,为了使宋国百姓免遭涂炭,他一面安排大弟子禽滑厘带领三百名精壮弟子,帮助宋国守城;一面从齐国起身,急急赶往楚国。他行走了十天十夜才赶到楚国的国都郢,又马不停蹄地去找公输般。 经过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楚王仍固执己见,见楚王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墨子于是又叫来公输般见面。他解下了身上系着的皮带,在地下围着当做城墙,再拿几块小木板当做攻城的工具,叫公输般来演习一下,试一试用公输般的云梯是否能取胜。 公输般采用一种方法攻城,墨子就用一种方法守城。一个用云梯攻城,一个就用火箭烧云梯;一个用撞车撞城门,一个就用滚木擂石砸撞车;一个用地道,一个用烟熏。公输般了九套攻法,把攻城的方法都使完了,可是墨子还有好些守城的高招没有使出来。 公输般受挫后,十分冷静而又神秘地说道“我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你了,但我不说。”墨子说“我知道你有什么方法对付我,但我也不说。” 楚王不明就里,好奇地问其中的原因,墨子回答说“公输般的办法,不过是杀了我。他以为杀了我,宋国没有人能防守了。其实他打错了主意。我来到楚国之前,早已派了禽滑厘等三百个徒弟守住宋城,他们每一个人都学会了我的守城办法。即使把我杀了,楚国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楚惠王听了墨子的一番话,又亲自看到了墨子守城的本领,知道要打胜宋国没有希望,便彻底放弃了攻打宋国的计划。 此事一见端倪,并非说是公输般的机关术不如墨子,相反,他的机关术在诸子百家时受到无数诸侯的垂青,甚至隐隐有独霸天下的趋势。而公输般制作出来的匣子,若没有对应的钥匙,在强行突破时,里面的地图一定会就此损毁。 “那张地图在那条船上,但是现如今,钥匙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我几次相追,还是被他们逃走了。” 卓子衍有点惋惜的“可惜,这么久了,我们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打转,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较量了,但是却还是晚了一步。” 黑眼镜镇定的“不晚。” ?? “李改革与金财宝在山东消失前,曾经说过,在山东省一切事情都能见分晓,但是他们却在山东消失了,如果那次他们已经走在了我们前面,为什么要对我们封锁消息?他们也在找啊——”看着灯火渐渐稀落“‘那些人’也在找他们的下落啊,这一次,到底是谁走在谁的前面呢?” 李绿蚁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感觉神清气爽,去窝瓜的房间叫他时,窝瓜还在睡,前去一问前台才知道黑眼镜与卓子衍两人早就退房了,但是却留下“他们想住多久住多久”的话,因为房费付了一年的。 金元宝早上在吃饭时得知了这件事,直嚷着“壕无人性”,李绿蚁却看着满桌的菜有些食不下咽:黑眼镜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能准确的定下四间房呢?许苇航、宗垳的变节如果是他的预料之中,可是他不也说团队里混进来“那些人”中的几个,他也不知道吗?为什么能准确的留下四间房,而不是五间也不是三间呢? 还有,黑眼镜预付了一年的房费,自己倒不认为是窝瓜说的这种故意显阔,好似是在故意告诉自己一年之内,他们还会有相遇的那一天,希望他们随时待命的意思一样。 见李绿蚁愁眉不展,窝瓜问清原因,直哈哈大笑“你这人就是心眼忒实诚,他就是钱太多了,我跟你讲,没什么好想的,咱们就先在这舒舒服服的躺几个月,等闲下来了呢,再吃个过瘾,然后再启程回去。” 李绿蚁抬了抬眼皮,看着正吃得满嘴流油的金元宝,似笑非笑的“黑眼镜预付了一年的房费,可是饭费可是一分没给。” 金元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我——” “没错,这些天你胡吃海塞的这些鲍鱼龙虾,都得你自己掏钱,你要是掏不出钱,就等着把屁股给人家踢吧!” 饭店里传出一身哭天喊地的惨叫声,窝瓜揉着自己的屁股,与李绿蚁下了扬州的二路汽车:自己的屁股算保住了,但是与李绿蚁在饭店洗了十天的盘子,自己还失手打碎了好几个,一直干满了半个月才将自己撵出去,自己过得实在是太惨了,而当自己去银行取之前宗垳给自己的五十万订金时,银行给自己的回答居然是宗垳已经破产,那五十万早就被他旗下的附属公司全部收回了!!!! 第三十五章 掠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草草草—— 窝瓜只想骂娘,北京欠了一屁股债,肯定是没法呆了,本来就天天东躲西藏的,金元宝想了想还是腆着脸跟李绿蚁回员工宿舍住了。 李绿蚁摊了摊手“说好了啊,来我这儿只有员工宿舍,吃的也是馒头咸菜,没鲍鱼海参的。” 金元宝悻悻的笑了笑“有的吃饿不死就行,我可不想再回北京天桥的桥洞下喂蚊子了。黑眼镜这小子太不仗义了,付了房费居然不付饭费,你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这事人干的出来吗?人能把这事干出来吗?干出来这事的还算人吗?” 窝瓜一路骂骂咧咧个不休,李绿蚁还没回到员工宿舍,保安大爷就笑着打招呼“李老师出去旅游回来了?” 李绿蚁苦笑着点点头,保安还歪头看了看窝瓜“还带了头猪。” 金元宝气鼓鼓的“什么猪?本大帅当年也是黑龙江一枝花,无奈岁月蹉跎,这是沧桑,怎么就变了味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是攀枝花人吗?”李绿蚁探头一问,金元宝无奈的“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所以我现在又得跟着兄弟你混了。” 李绿蚁本来打算介绍窝瓜去哪个工厂呆着挣点饭钱,现在见窝瓜这不着调的样子,也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还在暑假期间,李绿蚁每天的生活十分悠闲,窝瓜买了一个mp4,天天晚上在帐子里打超级玛丽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睡觉时的呼噜隔着一堵墙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李绿蚁也已经习惯了,因此倒不怎么在意。 每当李绿蚁起床时,就是金元宝睡觉的时候,两方相差,谁也碍不到谁,只是窝瓜的饭量实在惊人,一天要吃八顿,但是因为晚睡晚起,因此一天的八顿并为了一顿,却那一顿的饭量发生了质变,足以吃垮整个食堂。 李绿蚁每日在图书馆看书备课,日子过得倒也清闲,秦翩翩据说利用暑假去城里亲戚家探亲了,李绿蚁也想不通,那秦翩翩据说是城市中的高干 子弟,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山村来作甚么人民教师? 但是还没筹谋多久,一封意外来信,打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金元宝叼着一根油条,见李绿蚁将一封信颠来复去的看了几遍,一把抢过来,挤眉弄眼的“情书吧?” 打开一看,信的内容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地址,寄件人也没写,实在奇怪。 “扬州市高邮区人民路7991号?”窝瓜拽着脖子看了半天“这是什么新的摩斯密码吗?” 李绿蚁哭笑不得的“这应该是个地址,但是是谁寄来的就不知道了。” 嗯—— 窝瓜托腮也想了很久,将装信的信封抖开来再看了看,讶然的“你看,这里面不是还有么?” 嗯? 却见在信封内掉出一张小小的相片,似乎有些旧了,还是从什么地方裁剪下来的,边缘有些锯齿状,李绿蚁拿起来一看,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这不是——” 窝瓜转过头来,“呀呀”怪叫“这不是那谁吗?” 李绿蚁连忙翻箱倒柜的找出那一张照片,终于在夹层里翻出来,一对比,这个人就是当初那照片里,七个人中,后排剩下的七个人还活着的那个! “是他!” 照片背面写了个名字:左复。 “怎么办?”李绿蚁与窝瓜面面相觑“去不去?” 窝瓜啃完最后一口油条“去呗,怕他个球!” 坐上直达乡镇的公交车,两人在路上晃悠了一个小时,窝瓜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问向李绿蚁“当时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整明白,你说,为什么那深山底下藏着那么大一尊菩萨像呢?” 李绿蚁笑了笑“那不是菩萨,是摩利支天,你要明白这个问题,也很简单。” “其实在民间就有将蜘蛛奉为神明的所设,而那方腊既然苦心孤诣使研究变异了的络新妇成为自己的陵墓守护,必然就对其寄托了期望,古人在这方面是十分迷信的,你还记得当时我们所看到的的那一尊摩利支天的两张脸吗?现在想想,是否一张脸是那进化之后的络新妇,而另一张脸,便是蛛后呢?” 这么一说,窝瓜果然张口嚷嚷“没错没错,当时我在看到居然有一张脸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眼睛,差点吓死,还以为是什么邪恶的巫蛊之术,没想到这方腊也是个写实主义,居然真的杂交出一个蛛后,还刻下了它的脸。” 古人在雕刻人像这件事上,是秉承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原则的,与西方的超现实主义不一样,特别是画像这种,绝对的是忠实原著,或许会略微美化或丑化,但都是基于事实的,当时自己一行人只顾着害怕,也没考虑过长着这样一张脸的络新妇,原来真的是存在的。 李绿蚁又解释的“这两天我查阅古籍,总算被我找到了一点线索,关于崇拜蜘蛛当做自己的守护神明这一说,早在汉朝就已经开始了。” 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载入史册,而在此基础上,还有一个汉朝的帝皇与爬行动物结下了不解之缘,那可算得上是历史上第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躬行对蜘蛛进行的崇拜。 位于中原区西北沟赵乡境内,村内有座蜘蛛庙,唤为白丈蜘蛛庙,白丈即白丈村,香火兴盛,每年农历二月二十一这里有盛大的庙会,热闹非凡。据传庙会起源于东汉初年,有近两千年历史,追寻庙会起源得从蜘蛛庙说起。 据民间口碑相传,白丈蜘蛛庙与东汉光武皇帝刘秀有关。 西汉末年,王莽毒死汉平帝篡位,自立新朝,自拥为帝,引起大多文武大臣的强烈反对,全国各地纷纷武装斗争,要推翻王莽统治。 南阳汉室春陵节侯刘买之后刘秀起兵讨伐王莽,攻战颍川,中原一场鏖战,刘秀败北。王莽紧追刘秀不舍,一日追至郑州西北、沟赵西南一片旷野处,刘秀被追得筋疲力尽,眼看要被追兵抓获,在这紧要关口刘秀眼前出现一眼枯井,为逃活命,刘秀无奈,双眼一闭纵身跳进枯井中。 王莽追至此处不见刘秀踪影,但见一枯井周围杂草丛生,进口蛛网密布,网中间还附着一只大蜘蛛,四周也没有人踏过的痕迹。王莽确认刘秀未跳入井中,率兵向东北追去。刘秀从枯井中爬出,看见井旁一大树上有一只大蜘蛛,向他点头示意,刘秀领悟即向蜘蛛拱手施礼,说谢谢你今日救我,日后孤若称帝,定封你为神,刘秀拜罢即逃命去了。 公元25年,刘秀建立东汉王朝称汉光武帝。一日闲暇之余,想起当年在郑州西北遇难得救的情景,认为是上天派“蜘蛛神”下凡相救,感恩不尽,刘秀不食前言,便颁旨封蜘蛛为神,在其遇难处修建一座庙宇,内塑有蜘蛛神像,让蜘蛛神永享人间香火。人称此庙为蜘蛛庙,即白丈蜘蛛庙。 “想必你们之前遇到的那石敢当与那摩利支天之间,有一种极为特殊的磁场感应,只要有任何人触碰了那石敢当,长期身处在那片磁场中的生灵必能感觉到什么,然后做出反应,这样一想的话,也许制作那石敢当的材料,就是与那摩利支天像的材料一脉同源也说不定。” 窝瓜听罢有点起鸡皮疙瘩的“咦——居然还有人崇拜蜘蛛,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建造的庙宇,养上这么一堆虫子给自己当家丁,这方腊的口味还挺重。” 窝瓜不言则已,一鸣惊人,李绿蚁霎时脑子里灵光一闪,极为惊惧:是啊,尽管这方腊为了守护自己的陵寝,豢养这种爬行动物,但是常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蜘蛛成群极易驻扎在一起,即使不咬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帝王之梦破碎,并且咬坏了房梁结构,又当如何? 那方腊虽是草莽出身没什么脑子,但是这决定显然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否则那么大的一尊摩利支天像立在那里,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等等等等,难道最开始提出豢养蜘蛛当做守卫,蒙骗方腊过关的人,并非是他本人,而是旁人?那个人有意破坏诸侯选址好的龙脉,却还故作为其考虑,却暗地里藏了这样大的一个伏笔,早就存了心要泄掉这陵墓内的所有生气,使千年前的龙脉最后成为一条死龙???? 这样一想的话,这人的歹毒之心,为何与那广陵王墓中,居然莫名的有几分相似共通之意?不过这也不可能啊,那张天师与赖布衣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如何能跨越时间,实行如此之事?莫非真的是背后有人故意操控? 李绿蚁咬着手指头,越想越犹疑,窝瓜枕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两旁的建筑,有些唏嘘的“之前去那方腊的宅子就感觉已经够阴气森森的了,没想到正主只比这更厉害!” “方腊的宅子?” 李绿蚁惊了一下,窝瓜奇怪的看着他“是啊,我没告诉你么?其实这也是黑眼镜在来的路上跟我们说的,最开始你跟你那小相好去的那个宅子,是方腊起义失败后,那宋徽宗为了不落下一个苛待败将的名头,将其旁系子孙迁置到那里,主动御赐下的,但是很奇怪,那些后来住在那宅子里的,方腊的后人,每一个死状都惨不忍睹,反正是住在里面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该不会? “后来黑眼镜跟我说,那宋徽宗一面表现出大度,一面又派了风水师故意将那宅子周围的地势,给鼓捣成了生机灭绝的四凶地,哪怕这个人住在里面一天都会终身走霉运,所以后来他们下场如此凄惨倒是可以理解,这皇帝暗中捣鬼,那叛军的后代子孙倒霉,还是方腊背锅,后来方腊一族就此灭绝,沦落就此下场。” “据说后来那宅子在清朝某一任帝皇年间,又几经辗转,御赐给了某一位进士,当初四凶地年代久远,已经不可查,那进士欢天喜地的住下了,却最后所有妻妾都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生下的胎儿也都年幼夭折,仆人深怕其害,走的走,逃的逃,最后连那进士本人下落都不知所踪。” 李绿蚁领悟的吸了口气:原来在那宅子里遇到的那个伥鬼,就是他啊。 又低下头:看来后来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是几经周折,打听到了这个事情才接受,就此查到了那方腊地宫的线索,一路顺着到了那陵墓中,却不知成功了否?黑眼镜说他们在山东一带失踪了,山东那么大,找一个人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4路公交车在人民路停下了,窝瓜与李绿蚁轻装上阵,因为天色已晚,在附近找了间旅馆先住下,明日再挨家挨户的去找那信上的地址到底在什么地方。 夜晚—— 李绿蚁忽然觉得脑脖子凉凉的,诧异的看向身后,却见秦翩翩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对着自己笑意盈盈,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四周好像是在一个不断往下滴水的溶洞内,溶洞内闪烁着各种结晶物质,旁边是一个水潭,脚下踩着的是水潭之上的石台,这片空间狭小,秦翩翩却冻得直打哆嗦,好像是因为水温严寒,却看着李绿蚁,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我好冷,你不抱抱我吗?” 李绿蚁老脸一红“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不好吧——” 却秦翩翩一股脑的扑到李绿蚁的怀中,李绿蚁只感觉胸口一凉,低头只见秦翩翩如柳叶般的眉毛,此刻好似林中受伤的小鹿一般蜷曲,水汪汪的杏仁眼中尽显担忧害怕,琼鼻玉腮,唇畔却添一点青紫,整个人显得无助而又楚楚可怜,李绿蚁霎时间脸一红,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秦翩翩见此,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残忍光芒。抬头却依旧是如弱柳扶风的看着李绿蚁,但见她的唇畔在这一刻鲜红欲滴,好像任人采摘的樱桃一般含羞绽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绿蚁脑门充血:异性主动献吻,还长得如此秀色可餐,自己对她又一直抱有好感,怎能拒之门外? 正当李绿蚁预备吻下去时,金元宝忽然扑腾着水花,大喊大叫的在水潭中倒腾,似乎是溺水却又在故意制造动静,果然李绿蚁立即放开秦翩翩,看向金元宝焦急不已。 “切——”秦翩翩有些嘲讽的看向金元宝,金元宝招呼着“屎壳郎快走,那个东西不是秦翩翩!” “不是秦翩翩?” 李绿蚁诧异的回头看向她,却见秦翩翩脸上噙着一丝委屈,好似有被冤枉的含辞未吐,顿时转过身,刚准备问窝瓜什么话,却刚才还扑腾着水花的窝瓜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放入锅里的一块黄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窝瓜到底在搞什么? 有些无奈的拿起装备包,准备招呼秦翩翩一起离开这里,却忽然手一顿:刚刚窝瓜说什么?那个东西?东西?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会说“那个人她——”怎么窝瓜会说是东西? 有些诡异的转身,却见秦翩翩忽然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将正在弯腰捡装备的李绿蚁一脚踢进水里,一语不发,只是冷笑。 “为什么?为什么?” “咕噜咕噜——”李绿蚁猝不及防的喝了几口水,看着岸上的秦翩翩如此动作,实在不解,一边挣扎一边反诘,“到底——”却在这时,感觉双手双脚忽然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不然自己游动,还要将自己拖入无底的深渊水池中,探头一看,但见四只面目狰狞,没有任何毛发,却龇牙咧嘴的怪物,正将自己狠狠的按在水池中,此时岸上的秦翩翩总算“呵呵”一笑,在这间隙中,李绿蚁看到原本长相甜美的秦翩翩,居然变成了一个人首鱼身,面貌可怕的东西! 那东西微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听到“卡啦卡啦”活动关节的声音,接着对水池中即将溺死的生灵,露出一副垂涎三尺要吃肉的动作,“刺溜”一声,用舌头在自己的尖嘴周围打了个圈,一滴滴透明的粘液落在石台上,昭示着这生灵的凶残。 那东西狡猾一笑,好像是一条矫健的剑鱼一般跃入水中,又似最完美的跳水健将,一滴水花都没有溅出,只是几个摆尾,便迅速的游到了李绿蚁的身旁。 “那个东西不是秦翩翩!” 金元宝刚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原来“那个东西”,指的真的是眼前看到的秦翩翩不是人! 那东西飞跃到李绿蚁耳旁,似乎情人间的呢喃一般,“刺溜”一声舔了一下他的脖子,李绿蚁总算明白在刚才觉得脑脖子后面滑溜溜的原因,原来这玩意早就想吃了自己了! 却这时李绿蚁因为呛了好多水,体格又弱,使得本来就弱鸡的他雪上加霜,原本还挣扎的四肢瞬间平息,不再游水,肺部的积水也越多,体力逐渐消耗,已经缓缓的失去了意识,当那玩意感觉到猎物不再挣扎,满意一笑,五个玩意呼朋引伴,招呼来更多的同伴,分享自己刚刚捕捉到的美食,一群人首鱼身的玩意围绕着自己打转,好像在商量从哪一块肉下口,李绿蚁哀嚎一声:霉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祖宗说的没错,桃花运不是平白无故的掉在你脑门上的,若是无福消受的话,现在就要死翘翘了。 第三十六章 萍踪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最开始化装成秦翩翩的那个东西第一个耐不住,游到李绿蚁身边,用布满鳞片的脸部蹭了蹭李绿蚁的脖子,双目之间无限温柔,这是对食物的温柔,如同日本人吃饭前说的“我要开动了”,这不是在对同伴的呼告,而是对食物的广播,意思是:我要吃你了,请你做好被吃的准备。 那玩意短暂的缱绻之后,却忽然间脸部狰狞,恶狠狠的伸出全部獠牙,冲着李绿蚁的脖子一口啃下。李绿蚁只觉得凉飕飕一片,心里的恐惧在这一刻夸张到了顶点,终于忍不住肺部一直憋着的气,“哇”一声叫出来,却脸上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砸中一般,慌乱的手忙脚乱,一睁眼,窝瓜正莫名其妙的咬着油条,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周围环境一片洁白,是昨晚开的宾馆。 “怎么了?”李绿蚁将刚刚扔到脸上的枕头拿开,金元宝纳闷的“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哇哇’乱叫个没完,害的本大帅天不亮就起床买早饭了,回来本以为可以补个回笼觉的,没想到你还在乱叫,我说现在春天早就过了,你这求偶发情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李绿蚁无奈的摸了摸脖子,拿过金元宝放在床头的两个豆沙包咬了一口,果然是自己喜欢的黑豆沙。 金元宝得意洋洋的“我知道你要谢我,但是免了吧,等找到人后,你不是说要请我去吃大餐么,我可一刻都没忘!” “知道了知道了。” 李绿蚁打开水龙头,两人洗漱一番开始沿着人民路走去。 春溜夏走,卖馒头的踩着自行车,后搭个扁担,下坡滑人人民路。 人民路是一条由东入西的路,因为东边有出口,西边远远地,看不到到头。 李绿蚁与窝瓜本来准备速战速决,找到人就问出当年的事情,却被眼前这条充满了邮都风味的古街吸引了。李绿蚁揉着下巴:嗯,跟扬州的关东街倒有的一拼,还更有烟火气。 现在还有沽酒的所在?目之所及,四个肚大腰圆的酒坛子,先拦住你进门来的一半去路,教你只能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探进去,酒坛子上,一个似楷非楷似草非草的“酒”字胡咧咧地画在上面,这已经相当明显是买酒的所在了,然而沽酒处还是酒旗子风中猎猎,憨的叫你说不出话来。 此外作坊传出去董糖的香味,窝瓜鼻子如同探针,循着味闻过去,果然是董糖正裹着薄糖衣要装盒,还有毗毗作响的油炸麻花刚撒上白芝麻……从卖锡壶的店掠过,耳畔却是那卖锡壶的,正用铁勺子叮当敲在锡壶身上,诱你想起家中似乎正缺这么一个东西的念头。 本来是来找人,现在倒成了观光旅游,窝瓜手里怀里抱着一大堆吃食,一张脸油光锃亮,李绿蚁拿着那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地址挨个看过去。 “7990、7991——窝瓜,你看,是这儿!” 李绿蚁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召唤神兽,却窝瓜正站在一个卖麻团的摊位上讲价。 “一块钱两,两块钱三,三块钱四!” 窝瓜愣了一会“我说大妹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先给我来个一块钱的吧。” 李绿蚁上前揪着他的后衣领,敲响了7991号的大门,门上装着两个铜制的大锁,屋檐前横亘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一张酒旗,迎风招展,酒旗上有些污垢。 因为敲了很久也没人应门,李绿蚁退后一步,将这门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发现在这条人民路上,家家户户都开门,就这家不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走到旁边卖麻团的女人那里问了一下,那女人看到窝瓜就气不打一出来。 原来刚才窝瓜虽说是买了一块钱的麻团,但居然没良心的抓走了三个! “这位——”李绿蚁看着女人虽然看起来约略有四十多岁,但是眉眼之间却有一种要强之色,这样的人应该叫大婶,但是很明显叫大婶的话,人家是绝不搭理你的。 “这位女士,请问这家人怎么不开门呢?” 那女人抬起头意外的看了一眼李绿蚁,显然是觉得这一声“女士”怪里怪气的,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时,窝瓜对着她露出大黄牙“嘿嘿”一笑,又气不打一处来“麻团一块钱俩,两块钱三,三块钱四。” 得。 李绿蚁掏钱买了十块钱麻团,总算那大婶笑逐颜开的“那左大爷脾气怪着呢,你买酒也得预约,不是预约的客人,你就是把门敲烂了他也不会搭理你的。” 李绿蚁道了声“谢谢”,有些忖度起来:若是这样的话,这人是不是在担心什么呢? 正当李绿蚁还准备试着再敲一次时,忽然从旁边跑过来一个满头染着绿色、红色、紫色、蓝色……五彩缤纷色彩的头发,还用吹风机吹把头发吹竖起来的小混混,那小混混穿着一身皮夹克,鼻子上还打着鼻钉,勒蛋紧身裤和那不拘一格的单盖板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却那小混混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烟屁股,夹在手里装潇洒,正要往这边走来,见到李绿蚁与金元宝两人衣冠楚楚的翘着自己家门,脸上露出“大祸临头”的神色,转身就跑,本来没啥,这看到李绿蚁就跑,顿时将金元宝也整懵了。 “草,屎壳郎下士,那小子有问题,快追!” 不用窝瓜说,李绿蚁看这小子见到自己就跑,下意识以为这小子一定知道什么,连忙跟着窝瓜的屁股后面追击起来。 小混混拔腿就跑,脸上慌张无比的神色更加人奇怪,而且那动不动就回头张望一眼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躲避两人。 “草,格老子的,小子你有种别跑!” “你有种别追啊!” 那小混混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独特的烟嗓一般的磁性,金元宝当即脸色一黑:老子跑赢了几十个城管的那时候,你他娘的还是个精子呢!当即发了发狠,咬牙切齿的朝着那小混混追去。 前方小混混穿着那一身在人民路夺命狂奔,却意外的居然没怎么引起本地人关注,李绿蚁在后面瞧的奇怪:那小混混好像跨栏运动员一样,路过障碍时却也不毁坏,反倒是十分好心的直接跳过去,这一举当然给窝瓜造成了许多的难度,毕竟窝瓜擅长的逃跑,而不是撑杆跳。 那小混混似乎是发现了窝瓜的短板,在这一举上运用的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李绿蚁看的真真的:那人一头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毛发在空中好像个巨型的鸡毛掸子,还被吹成了脱离牛顿地心引力的飞天扫帚状,想必若非是耗尽了方圆十里之内,超市库存的所有发胶,若非如此,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而且那小子还打鼻钉打耳钉,一身夸张的混社会的流氓标配,那直达耳脖子上的纹身,应该是青龙的屁股:这小子在身上纹了一个黑社会标配的青龙?? 每当那小子三级跳时,头顶竖起来色彩斑斓的鸡毛掸子都迎风飞舞,好似求偶的雄孔雀一样,这么树大招风的奇葩在这里进行三级跳绝地逃亡,居然这满大街的人没一个多看一眼?这是什么骚情况?? 李绿蚁想不通,窝瓜也想不通,他是过来找人的,现在怎么变成抓人了? 那小子果然是沿着两人来时的路逃跑的,窝瓜被甩在后面越来越远,一路上还笨手笨脚的撞坏了许多卖水果的摊位,本以为追上无望,前面却发生了一点突发情况。 因为人民路比较狭窄,最多也只能容四五个人同时并行,因此本地人从不在此开车,就连自行车也是谨慎下车推行而去,但是外乡人不知道,凡是开车进这里的,大都是外乡人,但是外乡人开的也大都是小轿车,此时全国拥有小轿车的门户也不多,来此算是稀奇,却前方“轰隆轰隆”的开进来一辆拖拉机,更惨的是对面还有一辆,上面装了一车厢大鹅的小货车,与其狭路相逢! 人言“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现在这里很明显不是这个理,一车厢大鹅是很贵的,小轿车更贵,但是小轿车却不敢压死大鹅,因为一旦牵扯到了农民之事,那自己的小轿车估计不久后就要被那司机拖走改装,之后很有可能也沦落到装大鹅的地步。 货车司机与开轿车的很明显都不是本地人,两个人骂骂咧咧,说的都是各自的家乡话,谁也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一群大爷大妈搬着板凳捧着瓜子在旁边看热闹,原本正在逃跑的花毛势不可挡,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却忽然被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阻拦在此,顿时傻眼。 后面窝瓜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却看到前面发生变故,使得那花毛不得已停下了。 因为本来那里就被两辆车挤得满满当当,现在加上看热闹的那些人,苍蝇整容都飞不过去,花毛心里一慌,这时金元宝与李绿蚁已经就在身后五十米,慌不择路的他顿时心里一横,死命扒上了货车顶,踩着车顶“DuangDuangDuang”的就过去了。 原本正为狭路相逢而争吵的两个司机,顿时面临了比此更严峻的窘境,那就是除了自己的出路被截胡,连自己的尊严都严重的被挑衅了!当即枪口一直朝外,开始冲着那背影骂骂咧咧,更因为看到那一身非主流的打扮,顿时气从中来,要不是那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将车门堵得严严实实,早就出来一决雌雄了。 花毛从车顶踩过,混迹在人群中,一个神龙摆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窝瓜后至“呼哧呼哧”的喘气,擦了擦汗“被那花毛跑了!格老子的!” 李绿蚁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拍着窝瓜的背“放心,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大白鹅跑——” 花毛吸着烟屁股,摇晃着头顶的鸡毛掸子得意洋洋的站在7991号门前,准备拿钥匙开门,金元宝突兀的从旁边站出来“呔!这次你准备往哪跑!” !! 花毛手一抖,连忙准备往后逃,李绿蚁堵住他的去路,笑眯眯的“我们又见面了。” 金元宝啧啧称奇“还真亏你想得到,这花毛一定会绕一个大圈重回这里。” 李绿蚁笑而不语:因为他发现这花毛的年纪不大,应该还是上高中的年纪,而且看起来十分胆小,这样的人一旦事发突然选择逃跑,在没有详细规划的情况下,都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打转,最后甚至很有可能自作聪明,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在这里有大概率一定能等到这花毛。 花毛脸色煞白,金元宝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捏了捏,有点奇怪“卧槽?居然是真头发?” 命运的咽喉被捏在金元宝的手里,花毛想跑也跑不了,只得乖乖认罪伏诛,李绿蚁捡起钥匙开门进去,金元宝将花毛撵了进去,李绿蚁关上门,花毛有些泄气的坐在石檐上,金元宝搬了个板凳坐在他对面,好像审问般的“说吧,看到我们跑什么?” 李绿蚁四处打量,发现这是很典型的农房,但是规模比较宽绰,又在院子里发现了许多酿酒作业的设备工具,当即也确定了这里的确是个酒坊。 花毛十分意外的“你不是来抓我的?” 金元宝拧着眉毛“我抓你干嘛?” 花毛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李绿蚁与金元宝“你们不认识我?” 金元宝越说越糊涂“少他娘的给我装糊涂,快说!” 花毛现在肯定的,当即笑出声,瞬间恢复喜悦的心情“我说呢,嗨,既然不是来抓我的,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警察呢。” “警察?”金元宝喜滋滋的“我真的看起来像一身正气的人名警察吗?” 花毛摇摇头“他像,我以为你是跟班。” “他哪儿像了?他连警服都没穿!”气鼓鼓的。花毛伸出手指晃了晃,还别所,虽然花毛打扮的流里流气的,但是小模样和手指头还挺好看“你不知道警察里还有一种是便装警察吗?” “嗨,你这倒霉玩意,知道的还挺多!” 李绿蚁转到后厢,却见到一个老人正在院子里舂米,当李绿蚁进来时,这老人居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当真奇怪。 李绿蚁不知该以什么话开口,老人却率先“如果你不是来找那孩子的麻烦的,那就请先等一会,稍后给您送杯茶。” 李绿蚁听罢只得坐在院子里等了一会,约莫五分钟后,老人解下围兜,擦了擦手开始烧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苦荞,倒入壶中,水响声越来越大,在巅峰时被人从炉子上拿下倒入壶中,老人端上来四杯茶,李绿蚁等老人先捧起一杯才拿起一杯。 老者看起来不过六十有余,精神还很饱满,头上的白发也不多,但是手脚似乎有些僵硬,察觉到李绿蚁在打量他,老人率先的“那阁下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李绿蚁沉默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从桌子上推了过去,谁知老人在拿到那张照片时并不意外,反倒有些许释怀的神色,这令人疑惑。 “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但是我却不知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每日战战兢兢,现在终于有人拿着这张照片来找我,反倒是让我释怀不少。” 李绿蚁闷了闷“实不相瞒,广陵王墓与方腊地宫,晚辈已经都去过了。” 老人并不意外“所以你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见到了这上面的这三个人的尸体。”指着死去的三个人“但是这个人——”指着一人“他是被人用手枪从正面射击的,当时在瞒天回环术那里,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剩下的凶手只有四个人。” “你觉得是我干的?” 李绿蚁沉默了一会“他是外面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这是我的父亲,李改革,这个人想必你也知道他是谁,这三个人都不可能会杀害雪豹突击队的其他成员的。” 老人轻声笑了笑“看来你们得到的消息很多,所以做出了这个假设,也的确合情合理。” 李绿蚁沉默的看了看老者:他准备坦白吗?事到如今,当年即使有什么证据,现在也一丝不剩了,这个人如果真的铁了心的想抵赖也是能抵赖的。 得出这个结论,其实破费了一番功夫,李绿蚁必须得知道照片上的七个人所有的身份,否则只能两眼一模瞎,因为谁都有可能是这个凶手,可是当得知了这些人的身份后就不一样了。 自己的父亲与金元宝的父亲不用多说,既是好兄弟,又是雪豹突击队的成员,自然不可能对队员动手,那个据说很像是黑眼镜的黑眼镜,其实是雪豹突击队的总指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属下,剩下的只有唯一下落不明的那个人了,而那个人正是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必然是与队员起了什么冲突才冲动杀人的。 李绿蚁在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老者喝了口茶,并没有做出意料之中的忏悔之色,反倒是看着李绿蚁,问道“为什么你会觉着这照片里只有七个人?” 第三十七章 第八个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此地包括大人在内,自封墓以来,一共下来三批相干人等,第一批人只有一人,所使之术,异常高明,此人在瞒天回环术处,于东南角方位只点了一根白色蜡烛,便破了那瞒天回环术。即便吾等诸多阻拦,意欲将其斩杀,却还是为此人逃脱。此人临去,王陵之物分毫未动,却似受了惊吓,仓惶逃走。至今未再回。” “第二批进八者,皆男丁,死者有四,剩余者四皆脱出。出陵前带走了一藏有此王陵位置何在的玉匣,其中好似富商一人,形容微胖,与方才进去的二人其中之一面貌类似,血液之中也有共通之处,另外一人,儒雅书生状,与方才那一人也有血液相通处,臣一时气愤,以为是那二人再次回来。” 其实到了这种程度,这老人说什么都能被李绿蚁料想到,他无论做出什么抵赖、蛮缠、悔恨、失望、意外……的神色,都在情理之中,却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霎时间震惊了李绿蚁的心神,使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转,又不信邪的数了数,照片虽然褪色,但上面站了几个人是肯定能看清的,这人莫不是在拖延时间想逃跑? 老者似乎看出了李绿蚁的担忧,微微一笑,重复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照片上只有七个人?”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前排三个,后排四个,我已经说了前排三个的身份,后面是四人是当初跟随下墓的雪豹突击队队员,你——”又有一个突发的想法闯入脑海,当即有点有点别扭的重新站起又坐下:常言说狗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莫非这老者?? 风水著作中,最早有系统的讲解“鬼与人”之间的关系一说的,是郭璞的《葬经》。 “葬者,乘生气也……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茵。盖生者,气之聚凝,结者成骨,死而独留。故葬者,反气内骨,以荫所生之道也。经云:气感而应,鬼福及人。是以铜山西崩,灵钟东应;木华于春,栗芽于室。” 按照郭璞观点,人的骨是气聚凝结而成的,人死后,精神不灭,聚于坟墓中,受大地之气的滋润,可使枯骨获得生气。而有亲缘关系的死者与生者之间虽然生死殊途,但却情气相感。 先人与后代同为一气,气同则相感,枯骨得生气,生人会受福荫,这就是所谓的“气感而应,鬼福及人”。在这种“感应”模式中,“气”成了至关重要的媒介。天地充溢着气,葬者接地气以纳天地之气,死骨得到以后可以不朽,还可以转授生人,让生人得到以后便大吉大福。 实际上,这种认为灵鬼与子孙的气息能够相互感应,从而使祖先的葬地影响子孙福祸的观点,也是古代天人感应学说的一种体现。 而现实中到底有没有鬼怪存在呢?这个不好说。 老者轻轻的“我的名字,叫左复。” 李绿蚁点点头,将自己收到的信封全部递给他,老者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果然是‘那些人’啊。” 李绿蚁试探的“小子不才,刚才左老所说的话,小子还是没有清楚,不知左老到底何意?” 左复将照片拿在手里,正对着李绿蚁“你用眼睛看到的,正是照片所传达的,但是你为何没有想一些超出照片以外的事实呢?” 超出照片以外的事实?难道真的有一个鬼,只有左复能看到,别人都看不到? 李绿蚁将照片又拿在手里看了看,照片中的每个人多多少少因为正在照相,而露出了端正的姿态,衣服也都打理的很好,的确是在照相时的—— 照相? !! 李绿蚁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左复,左复见到他如遭雷击的样子,便也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当时那个人,我们初始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对他也没有防备,因为他展露出来的姿态,有点像是一个退役的军人,大家也信以为真,当时正缺人手,是金财宝主动说让他加入到队伍中来,谁知道,那个人居然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盗墓贼!” 左复狠狠的敲击了一下桌面,似乎有些痛心疾首“我们雪豹突击队的队员,在军队中,每日朝夕相对,又以我与他们三个感情最好,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却那人因为其本身多年积累下的经验,率先找到了出路,第一个逃了出去,留下我们在王墓中等死。” “他叫什么名字?” 左复敛了敛眸“总指挥叫他宋促,却不知这名字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每日只是叫他‘宋小弟’,呵呵,好一个‘宋小弟’,原来他一开始就在骗取我们的信任!” 现场的气氛冷了许久,左复最后叹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烟袋开始抽了起来,在余烟袅袅中,开始从头讲起。 场院内—— 花毛正在跟金元宝叫劲,花毛气愤不已“你不可能比我爷爷厉害。” “呦呦呦,你爷爷是谁啊?” 花毛气鼓鼓的“酿酒的就是我爷爷!” “哎呦,我好怕怕啊,那你爷爷到底会什么呢?这么厉害?”金元宝脸上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花毛腮帮子鼓鼓的“我爷爷会酿酒!” “小事,我屎壳郎下士不仅会酿酒,还会种甘蔗呢。” “我爷爷还会喝酒,千杯不倒,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 “渣渣,我屎壳郎下士别说喝酒了,就是吹牛也十里八村没一个人赶得上!” “我爷爷还会挣钱!” “小意思,前几天本大帅刚巧正收了五十万没地方花去!” “我爷爷还敢杀老虎!” “老虎算什么,大乌龟你见过吗?这么大这么大,屎壳郎下士居然直接将那只大乌龟给活吃了!” 花毛有些害怕的后退“我爷爷——我爷爷——” “嘿嘿,想不出来了吧,我告诉你,屎壳郎下士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倒立尿尿就不说了,最厉害的,是他还敢吃屎,你爷爷敢吃屎吗?” 正在屋里跟左复说话的李绿蚁,从隔窗外听到窝瓜正在跟花毛吹牛,本来小打小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谁知后面越说越离谱,连忙伸出头“我不敢吃屎!!我也不会倒立尿尿!!” 金元宝正在吹牛,没想到忽然被打断,见李绿蚁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悻悻的缩到一旁,花毛知道金元宝的牛皮吹破了,得意的冲着他笑,李绿蚁缩回脖子,有点无奈的“不知左老,那个人是?” “那是鄙人的孙女,随她母亲姓的,唤沈菀菀。” 李绿蚁石化“孙——女??”难怪那小子逃跑时,周围人都见怪不怪,想必早就知道这沈菀菀的性格,也知道她的事,早就习惯了。 左复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父母死的早,所以有些离经叛道,我老了,也管不了她太多,成天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不学好,所以——” 原来是这样。 李绿蚁看着花毛那旌旗招摇的头发,实在有些难想象这是一个女生,知道花毛居然只是个青春期的少女,李绿蚁沉默了一下,觉得刚才将人家女生逼到从车上跨去,实在丢人,当即也就不好接话了。 左复却在这时进了里屋,拿出一个类似笔记本一样的东西来,“既然你是李兄弟与金兄弟的后人,便不是外人,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也许你想看一看。” 当李绿蚁看到那些纸张时却十分意外,因为这些纸张不是别的,与当时黑眼镜在方腊地宫中给自己看的那些日记,是一脉同源。 “这?” “当时发生了紧急情况,他们去了山东,却丢下了我,本来我愿助他们一臂之力,谁知却发生了种种变故,今日你来,我想既然你是他们的后人,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该是你的,只盼你答应老者一个要求。”左复说完眼泪纵横的跪在了李绿蚁的面前,十分悲痛。 李绿蚁连忙的“老人家这是作甚么,快请起!” “你的父亲与外面那位小兄弟的父亲,虽然是雪豹突击队的外编队员,但是那死亡的三个人,都是我朝夕相处的兄弟,却为奸人所害,此仇我不能不报,但是纵观全国,找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而且他现在也还不一定就在中国,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去一个地方,他贼心不死,一定会去的!” 李绿蚁道“阁下是说,我父亲他们消失的那个地方?” “没错,他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不参与进去?我却一定要去报兄弟被杀之仇,现在菀菀已经长大了,我别无他憾,我只求小兄弟在这一堆线索中,找出你父亲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只要去了那里,一定能找到那狗贼的下落,届时我报了仇,九泉之下,我也有脸去见他们了!” 李绿蚁感慨不已“左老这个要求,我一个人无法答应,实不相瞒,一直陪同我们前去的,是雪豹突击队的另一个成员,若非是他,我与金元宝也死了很多次了,如果老人家当真要去,需得经过他的同意,不过既然老人家以前也是雪豹突击队的成员,这样想手刃仇人的心情,我想他多少也能够理解才是。” 左复有些怪异的“另一位雪豹突击队的成员?” “是,我与金元宝一直叫他黑眼镜,因为他到哪儿都戴着眼镜,就跟这照片上的人一样。” “是么。”左复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现在李绿蚁得了这么多线索,甚至有可能在这些线索中找出自己父亲消失的地方,自然喜不自胜,也没怎么在意左复的反应。 不知不觉,李绿蚁居然看着这些资料至晚霞垂挂,这些资料中的字迹绝对没错,就是自己看过的那些,与金元宝的父亲的字迹一模一样。起初李绿蚁也担心是伪造的,因为即使雪豹突击队也没有找齐所有的日记资料,这里忽然这么多,实在可疑。但是金元宝父亲话语间那不经意流露的粗鲁马大哈之气,常人也难以注意,这样一看,便绝不是伪装的了。 李绿蚁翻了一下,发现似乎还有些天数的缺失,当即有些奇怪的“左老,全部都在这儿了吗?” 左复眼眸闪动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像还缺失了一些,不够完整。” “因为当时情况实在紧急,我所拿的,都是我能眼前看见的,有没有漏的,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这样啊—— 李绿蚁揉了揉脖子,发现天已经黑了,金元宝早就坐不住,跟沈菀菀出去买晚饭,一进门便直嚷着出来吃饭,李绿蚁直言要告辞,却左复拉着他的袖子,非不让他走,无论如何也要留他住一晚,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 金元宝与李绿蚁住在一间靠厨房的房间内,房子里熏了蛇虫鼠蚁最讨厌的草药,倒是没什么蚊子,就是实在热得慌,电风扇虽然在那里不休止的转动,可也是杯水车薪,窝瓜难捱的“这天气,真是——”却眼珠子一翻,见李绿蚁正在迎着灯光看什么,一溜烟跑到厨房去翻吃的去了。 5月13日 今天出现了第一个亡者,总指挥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众人火化,我这时并不明白总指挥坚持火化的用意。 6月1日 食物已经不多了,死的人却增多了,原来那些蜘蛛是不管你埋得多深,都能给你刨出来吃掉你肉体的东西,难怪总指挥当时执意不让我们将尸体埋入地底。 6月11日 在玲珑塔那里,我们发现了在来路之外,居然还有一片水银海?总指挥说水银海中肆虐的生物不是别的,而是苗疆一种唤为长足蛊的蛊虫,真晦气,从那广陵王墓到现在的方腊地宫,总是能看见“这些人”的影子,他们到底想操纵这些王侯的龙脉达到什么目的? ………… 6月29日 今天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的一天,李改革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山东,虽然并不明白他坚持去山东的用意,但是好兄弟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里的日记约略记载了两个月,中间还少了几天,但是这不要紧,因为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中,画了一张简图,虽然外人看起来云里雾里,但是李绿蚁已经有了线索,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山东的什么地方了! 难以想象,居然雪豹突击队没有找出来的线索,在这扬州的某一个乡下找到了真相?!真不知黑眼镜看到后脸上的神色。 李绿蚁淡淡一笑,这时窝瓜却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好像看到鬼一样的吓得不轻,一脚摔在了李绿蚁的面前,李绿蚁连忙将他扶起来,又无奈的“吃个夜宵怎么成这样了?难道是厨房里煮熟的龙虾冤魂来找你索命了?” 窝瓜脸色铁青,连忙拉着李绿蚁靠边,神神秘秘的“比那更惨,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我刚刚看到——” 门“吖吱”一声打开,左复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笑眯眯的进来,视线在窝瓜身上游走了一圈,不经意的“小兄弟,早些休息吧,暑天天热,天也亮的早,你白日说你从扬州赶回来,若明天还要赶回去的话,那4路车一天只有两班,可不是睡大意了。” 李绿蚁客气的应了一声,窝瓜却一个闷头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说什么也不出来,李绿蚁无奈的给窝瓜向左复告了个罪,左复眼光又幽幽的看了一眼窝瓜“没事,年轻人么活泼好动,我先回房了,两位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好。” 关上门,窝瓜盖着被子瑟瑟发抖,李绿蚁见了奇怪,想细细一问,这时从纸窗外再次飘进来一盏亮灯,好像就是左复手里握着的那一盏,知晓这是他还在这周围,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关灯先睡了。 一觉蒙到大天亮,李绿蚁神清气爽,窝瓜却疑神疑鬼,一大早就东看西看,李绿蚁端着水杯摇着头,从窝瓜眼前离开房间。 “你看什么呢?” 窝瓜打了他一下“我在看那个左老头。” “你看他干什么?” “你不知道,昨晚可——”忽然一愣:刚刚李绿蚁不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吗?那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僵硬的转头,左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窝瓜顿时抖如筛糠“你你你你你——” “公车还有二十分钟就开了,我就不留两位吃饭了,昨天那位小兄弟似乎说他要赶回去有个急事,不知你急不急,你若是不急,就且多留着住几日。” “急急急焦急——”还未待那老者说完,窝瓜一溜烟的穿着自己的小褂子,直奔大门口,场院内李绿蚁正在洗脸,却被窝瓜的身躯一撞,脸盆落地,十分之气,然而窝瓜不由分说,一个劲的拽着李绿蚁直奔大门。 “你干什么?” “你别问,直接跟我走就是了!” 窝瓜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步都不敢回头。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第三十八章 剥茧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单比力气来说,李绿蚁的当然没有窝瓜大,拗不过他,还以为是他担心公交车错开的事,当即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道“错过了这班,还有下午那班,你着什么急啊。” 窝瓜却一个劲自顾自的往前狂奔,生怕在那人民路多留一会儿,那模样活似有人要追着他把他吃了一般。 7991号门前—— 沈菀菀看着窝瓜与李绿蚁远去的背影“师傅,他们走了。” 左复冷淡的“他们的到来很意外,但是希望他们能派上用场,否则因此事,还要再死去很多人。” 沈菀菀此刻脸上的玩世不恭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镇定冷漠“师傅,需要弟子前去打听一下两人的真实身份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长什么样,几乎是过目不忘,他们俩的确是金财宝与李改革的种不会错,如果是假的,我就得亲自回那里一趟,再将那些日记取回来了。” 两人转身走进7991,须臾之后,里面传出烟火之气,渐渐地,火焰开始喷发,愈来愈浓,接下来整栋房子都开始着火,酿酒的酒罐子也开始破裂,呈火上浇油之状。 公元2000年7月29日高邮晚报:人民路7991号胡同口发生火灾,初步判断起火点是由蜡烛倾斜,掉入酒缸中引发的。在这场火灾中丧生两人,一男一女。男者,牙龄65岁,女者19岁。尸体交由法医解剖,无外部重伤痕迹,直接原因判定为吸入过多一氧化碳而死,尸体焚烧近1个半少时,后来消防车赶到灭火,累及周围十几户人家。案件详情将有待进一步调查。 2001年夏月。 一辆从扬州火车站,开往山东蓬莱的班车上人满为患,各色口音混杂,但是却以山东口音居多。看来这里的,都是停留在扬州城内的山东人。 叫喊饮料、瓜子的售货员推着推车走来走去,前前后后的价格变了又变,但是生意并不好。窝瓜与李绿蚁坐在对面的两个坐铺上,旁边还有两个座却始终空着,窝瓜见状就要脱下自己的臭板鞋,将自己的脚丫在在上面靠一靠,却为李绿蚁拎着耳朵骂了一顿,只得悻悻作罢。 隔了一年的光阴,重新踏上一条新的旅程,李绿蚁心里不胜唏嘘,窝瓜倒是后知后觉,从包里翻出个橘子剥了起来,车厢内没有冷气,此时又是暑夏,一群人挤在几截车厢里,好像是流动的沙丁鱼罐头一样,人味冲天,看得人更热了。 窗户虽然开着,但是吹进来的也都是热风,两侧的风景倒是不错,无奈太阳压着,什么景致也抬不起头,窝瓜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汗流浃背的扇了扇风,剥了两个橘子扔进嘴里“夏天真热,要是现在是冬天就好了,冬天下雪就凉快了。” 李绿蚁道“若是冬天,你又该嚷嚷着冷飕飕了。” 窝瓜一拍胸脯“怎么可能,你看那北极熊,和北极的企鹅,他们下雪从来不喊冷,真在冬天也有暖和的法子。” “啪”一声,李绿蚁阖上一本书“企鹅是南极的,他们不怕冷是因为他们体内贮存了很多脂肪,虽然窝瓜你与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他们会成百上千的聚集起来,然后围成一个圈,挤挤挨挨有秩序的取暖,自然不会冷。” 窝瓜愣了愣,试探的“有秩序?难道有太阳能?” “非也,那些企鹅会围成一个大圈,先将雌企鹅与小企鹅围在中间,强壮的企鹅站在最外面,很多企鹅围绕在一起,里面就像密不透风的暖墙一般,所以不会冷。” 窝瓜眨了眨眼睛“你这话说的有漏洞啊,这样不公平,里面的一直在里面,外面的一直在外面,要是外面的冻死了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一段时间之后,里面的企鹅会暖暖的被换到外面去,所以轮流之下,每只企鹅都有温暖的机会。” 此时窝瓜再次发挥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独特技能,悄悄问道“那要是里面的企鹅贪生怕死,一直不愿意出来怎么办?” 李绿蚁听后不觉好笑:辛弃疾的《贺新郎》有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实,情与貌,略相似”,通俗一点来说,你自己内心本来的期望是什么样,看世间万物都会带上自己的有色眼镜,窝瓜现在由己及人,因为企鹅取暖的事,想到企鹅也有贪生怕死的,不得不说,李绿蚁在某种程度还是很佩服窝瓜的奇思妙想的。 “这也不会,因为一方面南极企鹅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自身的脂肪层很厚,已经足以适应南极的天气,轻易是冻不死的,另一方面,这样群聚取暖,如果里面的企鹅一直赖着不肯出来,旁边的企鹅就会强行将它推出来,这样它就会在企鹅群中失去威信,大家便不会再相信它。” 见窝瓜还要追问,李绿蚁吸一口气率先抢白,“如果你还要深入去问,它万一连尊严都不要了,还是不肯出来怎么办,这一点不用担心,企鹅群中心的温度其实高的超乎想象,就像你现在的环境一样,太热的话,它自己受不了闷热,也会不由自主的出来的。” 李绿蚁贴心的将窝瓜要刨根究底的话,一口气全堵在了嗓子眼,窝瓜瞪着眼珠子,似乎为这次李绿蚁机智感到不爽,急中再生一智,扬着头,“嘿嘿”一笑的“那你说说,这样一冷一热的,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南极有感冒药卖吗?如果有的话,有企鹅专用的感冒药吗?” ………… 原本平静无波的旅程,因为窝瓜这个问题,李绿蚁还真的被问住而无法回答,窝瓜见了大喜,一路上倒是再也没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却在火车开动后不久,原本两人周围空荡荡的座椅,忽然坐下了两个人,这两人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十分扎眼,一下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坐在窝瓜身旁的是一个女人,女人身穿一身笔挺阔直的女士西装,青发如瀑,脸上却戴着一副眼镜,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愈发衬的女人形容消瘦,下巴尖尖。 男人倒是正正经经,看但起来十分平凡的外表中,又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平凡:其眉目刚毅,手指关节十分粗壮,还布满长期使用枪支训练时留下的老茧,一语不发,像是个职业保镖。 这两人在大热天的居然捂得严严实实,还穿着一身西装笔挺,气势跟这一截车厢的人格格不入,充满了寒冬腊月、生人勿进之感,连卖饮料从旁边过道而去,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却很快的打了个寒颤,为这种逼人的气势所慑,推着饮料车迅速离开。 因为这两人的出现,车上短暂的出现了一会的骚动,窝瓜憋着呼吸,用眼睛偷瞄了半天,连声大屁都不敢放,用眼睛睨着李绿蚁,似乎是在示意什么,李绿蚁也觉得奇怪:他曾选修过服装研究,这两人身上穿的西装纹路是严丝合缝、清晰可见、精致十足,不管是外套、衬衫还是西裤,纹路也绝对没有线头与错针。外观面料顺滑,浑然一体,锁眼与袖口材质十分讲究,纽扣的材质质感与颜色光泽也很出挑。 李绿蚁眼眸微沉:这种花纹与色泽,是美利奴羊毛,而且是手工定制款。这样的有钱人,挤在这火车上干什么?从扬州去山东的法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水陆空那么多条路,为什么就大热天的来受这罪呢? 窝瓜此刻却战战兢兢: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酒馆,他们却偏偏坐在了我这个扑街身边,难道生活终于看不过眼,觉得我的人格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要对我下手,开始扼住我命运的咽喉了吗? 果然幸福的靓仔人人相似,不幸的扑街各有各的不同。 这两人从开始坐上火车就一直一语不发,女子中途去过几次厕所,男子一直如钟一般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搞得坐在旁边的李绿蚁与金元宝也很被动。 也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后面的路,窝瓜出奇的平静。 坐火车坐了两三天,总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到了山东火车站。 一下火车,窝瓜便手舞足蹈,有一种得到解放的快感,回头又悄悄的看过去,果然那两个家伙已经不见了,心里顿时轻松一阵,而且李绿蚁与他说过,蓬莱便是古人口中的仙山,徐福也曾到这里寻长生之法,霎时间心里无比喜悦。 火车站的风景还看不出来个啥,但是周围的宾馆是真多,正当几人走出火车站,准备离开大厅时,旁边一个挎着小包的中年妇女,手里挥着一把“治肾虚,到协和”的广告扇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两位小哥,住宾馆吗?有美女陪。” 窝瓜听完后,当场哈喇子就流出来,浑似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八戒,见到金元宝这副蠢样,李绿蚁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扯着他的耳朵就要离开。 “不了不了,我们赶时间,下一班公交车听说五分钟后就要开了。” 大妈不屈不挠的凑上来“五分钟是吧,来得及来得及!” 两人买了去蓬莱市的车票,上了交车,隔着窗子看到的是一望无际湛蓝的大海,这才深觉的这山东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那湛蓝的大海好像是蓝天的一面反射镜一样,实在是美极了。 “嘿嘿,你看你们那乡下,破破烂烂的,还是山东好,要我说,如果扬州的火车站应该被炸掉重建一个,就建个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吧。” 李绿蚁黑着脸“你会因为肆意寻事被抓的。” 窝瓜得意的扬了扬头“我为什么会被抓?” “因为你要炸扬州火车站。” “对么,我要炸扬州火车站我才会被抓,可是我这是在山东火车站啊。离扬州还有两三天的路呢,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窝瓜的胡言乱语,窝瓜惬意的吹着海风,连暑热都觉得消散了不少:为了成功的成为一个富二代,窝瓜天天都坐吃等死,希望他的二大爷先富起来。 即便是这个时候,李绿蚁都没有太多的松懈时间,将之前从左复那里拿来的笔记翻来翻去,窝瓜在旁边道“这次出来,黑眼镜知道吗?” “黑眼镜连你每天早上吃的包子馅是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咱们俩忽然一个乾坤大挪移,这都走了十万八千里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他会不会来?” “之前黑眼镜来信说当我们到时他也到了,但是不知他会在哪里等着我们。” 李绿蚁抬头看向窗外:虽然他推测的地点是那里,但是不知到底对不对,万一错了的话,为了得到这个地点,他已经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反复研究这日记里面所有的资料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金元宝跷着脚丫子“之前那左老头跟他的孙女沈菀菀,不是说了要我们知道地址时给他们捎个信吗?你没忘了吧。” “嗯,没忘,我年初的时候就将信寄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回信,不知道什么情况。”李绿蚁头也不抬,金元宝终于耐不住好奇,将脑袋凑过来,看到的却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字“真奇怪,从这一堆字里,你到底是如何判断出你爸跟我爸在来了这山洞蓬莱的?” 李绿蚁狡黠一笑,并不开口。 然而当几人到了蓬莱,却黑眼镜还是没有出现,不由十分憋气。金元宝有些闷闷的“他不来,反正腿长在我们身上,这仙山,咱们一定要好好逛逛!”未走多远,转头有些犹疑的“屎壳郎,你说刚刚在火车上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车上那么多座位,偏偏就坐在了我们旁边呢?” 这也正是李绿蚁奇怪的,但是现在那两人到底也没有跟上来,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抬起头却装作不经意的“也许是个巧合也不一定,这样奇怪的人咱们也见了不少了,比起那些人,这两个家伙应该算是正常人才是。” 金元宝听后觉得也有道理,洒脱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游览了蓬莱阁、八仙过海、田横山文化公园、平山河湿地、烽台胜境等当地名胜,在路上,窝瓜又见举旗子的红马甲,用扩音喇叭说道世界十大最美小岛之一的长岛,就在蓬莱,当即十分欢呼雀跃,就要拉着李绿蚁一起去。 “咱们出来是有任务的,游山玩水这件事也得在任务完成之后再办,再说了,我们要是真的跟着渡船去了那鸟不拉屎的长岛,我们爽了,黑眼镜怎么找我们?顺着太平洋游过去吗?” 窝瓜有些泄气的“这山东多远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可别错过了。” 李绿蚁刚想说话,从旁边突入起来蹿出一声“我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也许你们现在应该去长岛看看。” “没错没错,你看,旁边这大姐都——”窝瓜得到路人帮腔,更加得意起来,转头一看声源何在,却见到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脑袋打了个激灵,连忙躲在李绿蚁身后。 结婚前,老婆一模我头发,老二就竖起来了,结婚后,老婆一模我老二,头发就竖起来了,现在无需任何人对窝瓜作甚么,只是出现,便让窝瓜吓得全身毛都竖起来了,好像即将进入战斗准备的公猫。 “草草草——”窝瓜低声的对李绿蚁吹耳旁风“这两个瘟神怎么会在这里??” 话的意思虽然是这个,但是说出来听在别人耳朵里的,却是“莫不是元良两只,前来寻仇?” 其中的“元良”、“两只”是倒斗行话,乃是这一年李绿蚁闲来无事教他的,没想到窝瓜学别的不行,这些却是一点即通。 李绿蚁轻声也回应了一句“勾抓踢杆子,怕是冲撞多说。” 看到这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人,李绿蚁觉得十分纳闷,本着十分谨慎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不知二位?” 来人微微一笑“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糊口人!” 这下轮到李绿蚁与金元宝一起震惊的:这家伙什么来头?居然能听得懂盗墓行话?? 见两人这般反应,那人微微一笑,直言的“两位,这样就将我忘了么?” 但见那女儿家,双眉弯弯,宛如二月嫩柳初绽的第一抹春光,下垂的眉梢处还带一点红色朱砂痣。睫毛长而微卷,宛若林间小鹿,楚楚可怜。双眸含绽着半弯镰月,妩媚十分。尔其面骨颇小,不过拳掌,却精致迷人。颧骨略高,附两瓣红唇宛如鲜艳的处子之滴,却更显肤如胜雪。 双手交握,十指纤纤,有一丝凝穆静然之态,身形颀长,任何人只看了一眼,便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极致美艳,又极致诱惑,妩媚嫣然中还带一丝灵动翩翩。 窝瓜下意识的看到这人想躲,却在看清楚对方容貌后,口水泛滥成灾。 欲知这女子的身份到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盗高一尺》第二卷《神堑黄海》(方腊地宫)完。 下一卷:《盗高一尺之仙水蓬莱》(范蠡金藏)。 第三卷 仙水蓬莱 第一章 聚首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黑社会有黑话,那是黑道上流通的暗语;盗墓之感特殊的行当,也有很多行话,精彩程度不亚于黑话。 虫儿:指压箱底、让观者眼前一亮的东西,甚至整间店的古董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一件,通俗地说,就是镇店之宝;虫儿不但可以指物,也可以指人,即常年混迹于古玩行,对古玩行十分熟悉,能钻各种空子的人。 活拿/戴帽儿:一名古董商从另一古董商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叫“活拿”。活拿有规矩,只能在保底价上多卖钱,不能少卖,原货主一般也不再给活拿的人跑腿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加价卖出,这种行为称之为“戴帽儿”,多卖的钱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不过问。 打闷包:古玩行业中,称不准开封检验的买卖为“打闷包”,有时也指没有看到东西而交易的行为。据说此语原流行于上海地区的民间,源于打花会赌博的“打闷包”。此语现在沪上其他行当也有使用。 搬砖头:指不花本钱搬弄他人的古玩器物,从中赚取差价。这种人常常依仗自己信息灵通,渠道广泛,可以不花本钱、无投资而从交易中获利。用“砖头”来形容古玩器物,无非是想隐蔽一点。 拉纤儿:在买卖双方之间进行联络、说合的人。成交后中间人会收取佣金,一般是买方出3%,卖方出2%,俗称“成三破二”。 抄后路:买主和卖主达成一致,甩掉中间人自行达成交易,以省去中介费和戴帽儿。 砸浆:古玩铺的徒弟、伙计从同行中买来打眼货,或价钱过高,掌柜请公会调解,要求对方让价或退货,称之为“砸浆”。 吃药:也叫“交学费”,指买到假货或高价买了次品。这个词有自嘲之意,也有劝慰自己的意思:权当交学费了。 埋地雷:不懂行儿的人自己跑到农村去农民手中买货,以为这样就能买到真货,作伪商人利用这点与农民搭伙“埋地雷”,把伪货卖给这些人。 打眼/走眼:指判断有误,买到假货。打眼或走眼是古董行常有的事,再大的藏家也有打眼或走眼的时候。 新加坡:指有些地摊货,谐音“新假破”。 包袱斋:行内有的人眼力好,但没钱开店,便用蓝色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铺“搂货”,然后转手卖出。这种经营古玩的现象被称之为“包袱斋”。 铲地皮/游击队:指自己不开店,专跑农村收货,或者是盗古墓的人。拿到东西后再卖给各商家。 鬼货:专门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 贼货:指从文物部门或私人手中偷来的古董,出价低,买了犯法。 匀荒货:指专门走街串巷,下农村,到处收购来的古董。荒货是古董市场的主流,鱼目混珠,真假参半。 祖:即古玩行的祖师范蠡。其提出的粮食布匹十分利、中药当铺百分利、古玩字画千分利。 现玩/今玩:当今制作的藏品。 纸儿/片儿/纸头:书画。 洋庄:做外国人生意。 捐做:代销。 吃药:买进假货。 定盘子:心。 挂千金:歪了。 远彩:瞧得清楚眼光好。 粽子:尸体,意义为“僵尸”,尸体保存的比较完好,没有腐烂的古尸。 大粽子:厉害的僵尸。 老粽子:可发生尸变的不好对付的叫。 干粽子:就剩骨头的或干尸。 肉粽子:有很多陪葬的,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多。 鹤胡:各处都去,也做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之意。 盗墓中的行话,与文玩中的行话可谓百通,但是并非什么人都懂,只有长期浸淫在此的能手,才能说得十分之6,现在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居然张口就能答,窝瓜为美色所迷,除了用下半身思考,上半身早已下线。 “你们跟着我们坐火车坐了一路,到底想怎么样?” 没错,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路在火车上坐在李绿蚁与金元宝旁边的两个,本来李绿蚁见他们下了火车便不再追着,还安慰自己只是巧合,现在看来,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女人轻声一笑,换上一身常服的她显得随意很多,但是笑容却更加妖冶,旁边那个万年不变的保镖尽责尽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是个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也许等去了长岛,你们的态度会改变也不一定呢。” 女人淡淡一笑,手里已经捏了四张船票,那样子好像算准了自己两人一定会跟着她走一样,实在令人生气,李绿蚁已经准备背道而驰,却窝瓜已经如老黄牛被鼻栓上的绳子拉扯一般,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顿时又跺了跺脚,暗恼窝瓜实在大意。 载着他们去长岛的渡船是一艘民用渔船改装成载人的观光渡船,渡船有些破烂,但是位置却很多,几人的位置是在最后一排上,吹着海风,海鸥点点,风景倒是美的,窝瓜死不要脸的凑到女人的身旁,嚷嚷着要给她作诗一首。 金元宝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前段时间连“秋实初中”四个字的招牌都说成了三个字,现在居然要当着这女人的面作诗,明显就是在猪鼻子插葱,装象,但是窝瓜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但见他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样,轻轻嗅了一口女人脖颈间的香气,好像陶醉般的张口就来,那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咽一碗,盛一碗,吃饭看时候;一盆猪,一盆肉,荤素搭配6!” …… 果然,他到底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成功的创造了打油诗的巅峰,李绿蚁抿了抿嘴:至少他押韵了。 “多么美味的女子,啊不,美丽的女子,真是令人着迷,你愿意成为我的晚餐,哦不,跟我共进晚餐吗?” 李绿蚁在旁边不合时宜的“咳”了一声“窝瓜,四个月来,每天早上给你买的肉包子钱你还没还给我呢。” 却这一声打扰恍如是给窝瓜挠痒痒一般,丝毫没有对他嚣张的气焰打压多少,李绿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拎着金元宝的耳朵“youseeseeyou,onedayday的,justonlyeateateat,youseeseeyoufat,这种类型的美女,你就是把屁股给人家踢成个蒙娜丽莎,人家也看不上你,你在想什么呢?” 女人从头到尾但笑不语,却视线一直在李绿蚁转来转去,看的李绿蚁浑身发毛,不知这女人憋着什么坏水。 “你知道吗?前不久我刚去了中国有名的黄山,那景致,我们当时是坐什么去的你知道吗?那是坐我兄弟的直升飞机去的……” 刚刚窝瓜说要李绿蚁做他的僚机,大意也是看出这女人的视线一直盯在李绿蚁身上,而自己又想泡她的缘故,故意安抚李绿蚁让他别截胡,因此现在的装逼,已经越来越突破极限了。 “那不得不说,那江苏省安徽市的黄山,那是相当漂亮。” !!!! 李绿蚁好端端坐着,忽然感觉前方传出几阵杀气,直冲最后一排,窝瓜蓦然打了个激灵,十分不解的看向前面把头转过来,恶狠狠瞪着他的人,李绿蚁连忙打圆场,指着自己的脑袋“那啥,我兄弟,这不太好。”这般说完,那几人才“哼哼”转过头。 埋怨的看了一眼还在胡天海吹的窝瓜:他娘的幸好这船上只有那几个安徽人,要是这一船都是安徽人,只怕窝瓜就要精卫填海,被人家捉去塞海眼了。 那女人一路但笑不语,不论窝瓜如何吹牛逼,始终素养很好的点头致意,看的窝瓜更加心旌摇曳。女人面容妖冶中带着一丝清冷高贵,但是却穿着一身迷彩紧身衣,好像是去远足或爬山的游客,却显得愈发英姿飒爽,窝瓜每每看来都情不自禁:真美,那一声迷彩服穿在我身上是猪大肠裹杂碎,穿在美人身上就是锦上添花,啧啧啧—— 当船荡悠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长岛,女人身后的保镖一直紧随,现在又添了窝瓜亦驱亦弛,李绿蚁无奈也只得跟着,却她也不直接去哪儿,先在岛上真的好似旅游一般逛了一圈,随后就坐着观光巴士到了一个唤为“月牙湾”的地方。 一路上的农家乐和渔家乐实在不胜枚举,可想而知这里的观光业的确发达。 正当窝瓜一脸猪哥样的踩着双人自行车,身后跟着李绿蚁,却偷偷瞄着女人时,一辆箱型越野车一个大漂移,“噌”一声停在了月牙湾的售票入口,惊得窝瓜一个急刹车,差点两人摔下来,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开车,今天本大帅一定要给你点颜色——” 黑眼镜尽管穿着迷彩服,但是外面却还是套着一件米灰色风衣,另有几人在其身后鱼贯而下。 “老大,老大,我早知道是你了,不得不说这辆车的气质实在是太赞了,早在八百里开外就能感受到老大您的雄姿勃发,因此特意在此等候!” ………… 黑眼镜睨了金元宝一眼,李绿蚁捂了捂脸,女人却主动上前搭话“章青,你来迟了。” “有点事,所以来迟了,你能把他们领到这里,很好。” 李绿蚁莫名其妙的:嗯?他们居然认识?而且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自己两个猪头三根本不认路,还特意需要小蝌蚪找妈妈一样,被人领到这里? 金元宝当场就不乐意了,却眼睛一眨,看到秦翩翩正穿着一身迷彩服对着他吐舌头,当即又眼冒桃心的“哎,这不是你小相好吗?她怎么来这儿了?”秦翩翩身旁还跟着一个瘦瘦高高,颇有些酸腐之气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跟李绿蚁倒有的一拼。 “卓子衍怎么不见了?”李绿蚁侧过头再看车厢,果然没有卓子衍。 “他有其他任务,此次并不能前来。” 可惜了,上次卓子衍救了自己很多次,自己还想好好谢谢他呢。秦翩翩见李绿蚁如此,嘴角一弯。 金元宝再次戳了戳李绿蚁的腰“你的小情人跟情敌一起出现,兄弟,需要僚机吗?” 黑眼镜遥看向秦翩翩“她与聂奉水是一项考察小队的队员,此次特意申请参与活动,至于这两位——”女人转头,对着全场人员微微一笑“我叫栾菁菁,这是我的搭档,粟九,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栾菁菁是中科院著名的文物学教授之女,其本人在国内外也是享有盛誉的历史学家,这次也会参与活动。” 李绿蚁奇怪的看着黑眼镜:这次的行动不是应该保密悄悄进行吗?这么这里一下子乌泱泱的凑了这么多人,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终点就在这里吗?想到有一件事要与黑眼镜说,却黑眼镜睨了李绿蚁一眼“今晚在月牙湾包下一间民宿先住一夜,房间已经订好,现在就过去。” 带着满腹疑问,李绿蚁与金元宝只得前往订好的民宿,此间民宿的夫妻两看着老实本分,民宿之间的每一个架子上都缠着藤萝和葡萄叶,看着绿气喜人。 更加叫李绿蚁觉得诡异的是,当几人进了民宿之后,久久不见的左复身旁跟着一短发女子,正笑眯眯的恭候着大部队的到来。 “左老?” 左复笑呵呵的“小兄弟来迟了。” 李绿蚁连忙摆手“我给左老您写了许多信,但是左老一直没回复,还以为这次左老来不了了呢。” 左复微微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只是不知小兄弟的住址有无更改,因此不好直接投递,但是知晓了大概地点,便也提前在此等候了。” 李绿蚁有点奇怪的挠了挠头,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什么漏洞,但也找不出错处来:自己只在信上写了地点在山东蓬莱一带,具体到底在哪儿,得在到了之后巡查一番才能确定,这长岛乃是栾菁菁带着自己几人前来的,黑眼镜也说这民宿是昨夜刚刚定下的,怎么这左复就能神机妙算一定是在这儿呢? 身旁的短发女子看来脸上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却很有些离经叛道的打扮,李绿蚁诧异的“这位是?” 沈菀菀吐了吐舌头“李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绿蚁看着沈菀菀一头黑色的短发中,还是参杂着红橙黄绿青蓝紫几丝,当即惊诧的“你是?” 沈菀菀微微一笑“就是我啦,爷爷不放心将我一个人留在家中,所以就带着我一起来了,希望李哥哥不要将我赶走。”做出可怜之状。 李绿蚁擦了擦汗:现在的形势不由人,明显不是他说了算啊,却只能闷声的“我尽量。” 因为这一句话,只得硬着头皮对黑眼镜耳语一阵,本以为黑眼镜挥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却他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兀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民宿已经被全包了,各自的房间也是固定的,金元宝与李绿蚁理所当然的一间,秦翩翩与栾菁菁一间,剩下几人各自一间,带着疑惑糊涂的进入了睡梦。 黑暗中,金元宝的呼声如雷打,李绿蚁因为心头有事睡不着,模模糊糊好像睡着的时候,却感觉床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看着自己,一个激灵立起身来,黑眼镜正毫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包着毯子一脸震惊的看着黑眼镜。 “随我过来。” 两人闷声走出了民宿,黑暗中,秦翩翩紧闭的双眼似乎感觉到什么,陡然睁开,看向身旁熟睡的栾菁菁姣好的面容,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李绿蚁踢着石头,百无聊赖的等着久久不发言的黑眼镜先说话,黑眼镜却好似故意与他作对一样,沉默不语。 敌不动,我不动。 “此次我不会参与本次活动,领队的任务由栾菁菁负责,你与金元宝一切小心。” 敌若动,我——!! “啥?” 李绿蚁不敢置信的抬头,秦翩翩悄悄的隐匿在暗处,却撞到了另一个人。 黑夜的时间静静流淌,时间快的好像是白马踏过一般,长久的沉默后又是疑问。 “你为什么没有多加问询那两人的事情?” 黑眼镜似笑非笑的“你不是说,我连你们每天早上吃的包子馅是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忽然闯入你们生活的陌生人,我如何不知?”又想说什么,却觉得此时不是时机:而且那两人歹毒的身份,怎会不引起我的警觉? 又连忙“秦翩翩不过只是城里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何能参与这次活动?黑眼镜,我看要不——” “她必须参加,今天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人,也必须参加,李绿蚁,我不参与此次活动,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这句话并非是说此次活动不重要,实不相瞒,我们雪豹突击队——”警觉的看向旁边“谁?” 两道人影迅速掠过,空空如也的巷子,只剩下找食吃的野猫两三只,“喵——” 李绿蚁挠了挠头,看向有些风声鹤唳的黑眼镜,黑眼镜沉了沉眼“总而言之,此次任务非比寻常,你一定要小心,除了金元宝,谁也别信!” 除了金元宝,谁也别信?! 第二章 波谲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黑暗中,这句话如晨钟暮鼓,使得李绿蚁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看着黑眼镜:除了金元宝外,什么人都不值得相信?? 秦翩翩与黑暗中的人两相对峙,秦翩翩率先一笑“真没想到,你们是追着他的足迹来的。” “我也没想到,秦小姐如此有闲情逸致,这么晚了还出来赏月。” 沈菀菀笑容天真可爱,完全看不出一点繁杂的念头。 “那栾菁菁也不值得相信吗?你不是刚刚还说此次由她领队,大事小事都是她说了算吗?”李绿蚁不解的看向黑眼镜,总觉得这次的黑眼镜好像有许多事情没告诉自己一样。 “分配是这样,但是事情没明朗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也可能都是‘那些人’伪装的,但是你与金元宝不一样,要伪装成你们两个是十分困难的。” 大惊“你是说,团队里有跟上次方腊地宫的一样,有‘那些人’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人?” “一定有,但不知有几个,若是取消行动,很有可能你们现在就会面临他们的报复,所以行动不能取消,而你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金元宝也不能告诉,发现情况有异,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而且此次除了“那些人”,还渗入进了第三方人马,虽调查有了一些眉目,但还是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欲言又止的看向黑眼镜,却万般疑惑只能闷在心口。 因为这个短暂的插曲,使得黑眼镜原本准备对李绿蚁的话变得更少,似乎也知道“言多必失”这一点,几次欲言又止后,只将万般无奈化为一声长叹。 不得不说长岛望夫礁附近的海上日出的确美丽,自然以描锦绣山河的彩笔,赶跑残夜揽镜梳早妆。早上四点时,长岛上还暮霭灯冥,只有海上的灯塔照得周围光凝炫溢,仿佛世界之外的星星。四处悄情地都没什么人,嶙峋峭壁旁的望夫礁石最显陡峭,令人不得不想起杜甫的“月涌大江流”一句,遂无复踏遍诸多词牌小令,只这日出,像是黑色大江上的红烫花朵。 因为之前黑眼镜叮嘱今日的活动一定要在凌晨四点开始,因此众人早早便起了床,连窝瓜都破天荒的一大早起来洗漱,李绿蚁捂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样,我穿这件,栾小姐会不会被我的英俊所甘拜下风?” 窝瓜穿着一件夏威夷红鲷鱼衬衫,显得花里胡哨,李绿蚁直言“窝瓜,这件是不是上次在女装店十块钱大甩卖时你买的那件?” 窝瓜震惊的用超大号的衬衫捂住自己的胸膛,惊恐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男式衬衫的纽扣在右边,扣到左侧衣襟上,而女式衬衫正好相反。” 纽扣开始被用于连接衣襟的13世纪,那时的欧洲,只有上层阶级才能穿得起带纽扣的服装。在这样的家庭里,女子的服饰是要靠仆人帮忙穿上的,所以纽扣位置设计考虑的是他人操作的便利度。而男子则自行穿衣,在设计上迎合了大部分人使用右手操作的习惯。 男女衬衫纽扣的这种差别,其实就是男女社会地位差距的体现。 当时的男性比女性更独立,因而更具有话语权。在后来的使用中,这一设计已没有实际意义,但它仍然存在。究其原因,除了习惯的力量之外,更可以从侧面反映出服装在性别上对人的限制。 看着已经开始明显不满的窝瓜,李绿蚁继续道“除了这个不谈,你看看你这锁眼的工艺,直径都有一厘米了,锁眼的针线远远看着跟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趴在上面一样,你要穿着这件衬衫去泡妞,我估计栾小姐第一个就抓你去塞海眼,正好最近的海洋垃圾如此猖獗,你的个头起码能堵住这个缺口维持个几十年吧。” 窝瓜一脸挫败,却又带着几丝嫌弃之色的将衬衫扔开。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方腊地宫事件后,对于一切用八条腿走路的东西他都害怕,连忙的“有没有用一条腿走路,长得又好看的?” 李绿蚁认真想了一下“美人鱼符合你的要求,但是——” “别说了!” 窝瓜一脸义正言辞“这种荒岛求生都无法使其张开腿的生物,我是绝对看不上的,不论长得多好看也没用!” “还有嘴和手呢。” ………… 栾菁菁看着还显得黑压压的众人,声音悦耳动听“在此我宣布几件事,第一,因为章组长身负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会退出本次活动。” “什么?怎么会这样?章组长居然退出?” “太奇怪了吧,本来就是章组长让我们来的。” 李绿蚁脸上倒是平静,人群中的秦翩翩与沈菀菀也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咳咳——”栾菁菁故意咳了一下,短暂的恢复了些许的寂静。 “第二,章组长在退出前,曾任命我为此次活动的组长,我希望在本次活动中得到大家的支持。”栾菁菁一改往昔风情万种的模样,看上去冷艳神圣而不可侵犯,窝瓜越看越怂,总觉得自己好像挑错了人泡。 这次倒没有嘈杂,短暂的岑寂了几秒后,秦翩翩却是第一个开口的人“你说你是组长你便是组长,章组长突然离开实在蹊跷,这里人这么多,都是冲着组长来的,为什么会选择你成为活动的代理人?” 栾菁菁将头转向秦翩翩“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组长在哪儿?我要他亲自与我说。” “组长不在,现在我就是组长,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如果你不服从活动调度,现在就请你离开!” 秦翩翩深深的看了一眼栾菁菁,身旁的聂奉水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却不再开口了。 栾菁菁环视一圈,若有若无的将视线在李绿蚁身上停留了一下,那一道视线中包含了很多,似乎还有些微的埋怨之意。 等等,埋怨? 李绿蚁有些奇怪的抖了抖脑袋:难道这栾菁菁已经知晓那黑眼镜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而刚刚幽怨的神色,是在抱怨自己没有为她说话?开什么玩笑,我认识她加起来才一天不到,哪里来的暗生情愫? 秦翩翩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暗中咬了咬牙。 自己一大群人看起来就不像善茬,老板娘为了不惹是生非,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生怕对方将自家旅馆的空调拆了卖掉,因此凌晨被叫醒时眼圈下顶着一大圈乌黑。 终于送走了这一群人,临行时说这个季节,太阳在五点十分就会准时升起,蓬莱在东方,贴近太阳升起的心脏,景色十分壮观。 这很明显是一句对旅客说的客套话了。 虽然她明知这群人跟旅客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点半从旅社出发,空气还很凉,天阴如乳,灯塔裏一穹隆橘光给人指路,东方还没有太阳将要升起的迹象,右侧的望夫礁兀自立着,中间一道长高的峰悄焉指天。左边的山脊黔而微白,猜是云雾绕着它的关系。 本来在这外地行走,是一定要找一个导游指路的,但是目的地昨日已经去探过,便是月牙湾,因此今日直接驱车前往就好。 本来一众是奔着黑眼镜来的,结果黑眼镜居然中途退出,换成了一个女人来指挥,众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别扭。 当驱车到月牙湾时,东方的云忽然开始泛红,本来白云浮动,左右飘摇无法追踪,而红色的云一冒出来,顿感江上冷色频频而终有暖光,使人觉得四周景物都静止了。 赤墀樱一色的云从下方开始慢慢氤氲,像银丝笼子一样张开网裏住天穹,初始是包子笼上的热气,扩散香味和水雾,又如娇怯的女儿,先由耳畔一点飞上双颊,区域扩散,更加动人,澄江一道,丹色分明。引而上趋,金色的云彩攀上红色的霞光,刚刚见到的红色,尚可认作酡红一掸胭脂水,淡而可醉,金色就是女子眉睫上飘扬的金粉了。它浸渍并压倒性地现于青天下,扑人眉宇而立,四周因它忽而启明。盛金彤影映人海面。如练的水光才使人意识到灯塔的灯不知何时灭了。 海上的景色实在是奇美无比,众人都忍不住看呆了,栾菁菁咳嗽了一声,率先翻过了护栏,准备往月牙湾的海水面上走去,一行人有条不紊的前进,却此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算命、测字、摸骨、看相喽——这位小兄弟,算不算命?五块钱一次,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一个身穿布衣和草鞋,挂着几个破口袋,还立着一根杆子带着黑眼镜的瞎子,慌不择路的往李绿蚁这里撞来,李绿蚁当即双手将他扶好,却那瞎子一股脑的将手胡乱的往李绿蚁脸上摸“给我摸摸,呦呦呦,这麒骨,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呦呵,再瞧瞧这狮骨,此骨生来不靠祖,成家立业全自主,坐等天财也会来,晚年衣禄更难数!” 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算命瞎子耽误了,前方正去的几人齐齐回头,都瞪着李绿蚁“这,我也没办法啊,他——” 聂奉水脸上露出难耐之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瞎子的手里,那瞎子正打算怎么要钱呢,忽然一摸那钞票,当即知道那是一张了不得的钱,好像闻美女的体香一般,使劲的嗅了嗅,猥琐无比的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放开李绿蚁,又伸出一双手往聂奉水抓去,聂奉水嫌恶的打开“得得得,拿钱赶紧走吧。” 瞎子不依不饶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兄弟,我刚刚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本神仙可助你化解灾难,但是呢,你得——”做出搓钞票状“再加点。”这一幕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金元宝忍不住在旁边吐槽的“这神仙当年要是早点跟着本大帅混,本大帅就不至于被坑的那么惨了。” “你别太过分!” 瞎子“嘿嘿”一笑,见聂奉水生气了也不慌“老神仙我算姻缘,问前程,保平安,消灾解惑,样样精通,今日遇见几位实在有缘,既然收了财,必得全数问候一遍才能松开。” 粟九凑到栾菁菁耳旁“怎么办?” 栾菁菁沉声“再过一个小时不到天就要大亮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若是不安抚他,任他胡搅蛮缠,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还会疑心我们在此的动机,届时出去乱说的话,就大事不妙,我看必须要先稳住他,也罢,就先依他,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栾菁菁率先走出去,站在瞎子的前面,聂奉水得救连忙跑到秦翩翩身后,拍了拍胸膛,似乎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瞎子脸上的皱纹遍布,手背手指看来倒是个不怎么做事的人,年岁应该在七十上下,栾菁菁笑着“刚刚老人家说他印堂发黑,敢问这位先生,既然双眼看不见,又如何看得到他的印堂呢?” 船上蝶旋奖发动的声音,一艘渔船从左侧礁石冒出来,船上堆满了浮子和黑网,掌舵的船舱里还亮着暗灯,从眼前晃晃悠悠拨开海水,向山岩前边的海平线驶去。 “没错,我早就看出这个家伙有问题了,不能放他走!”聂奉水呼喝一声,其实早在栾菁菁那句话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在场的没有一个蠢蛋,瞎子却面临如此尖锐的问题,“呵呵”干笑了一声,更像是江湖骗子了。 只见他拿下黑眼镜,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但是却透着精光,“嘿嘿,讨个饭吃,姑娘你何必介怀,老家伙我这就走,这就走——” 江湖术士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真瞎是假,假瞎是真,明显的混不下去,连那一张一百的都不敢收,赶忙就要跑,粟九此时明晃晃的站在了他身后,一脸凶相。 “姑娘你,老夫与你无怨无耻,姑娘你可不能黑吃黑啊。” 栾菁菁轻笑一声“老先生此时此地在此截胡,是巧合也好,故作不知也罢,既然真的碍了我们的事,你觉得你还能平安的离开此地,任你出去大摇大摆的胡说吗?” 瞎子瞳孔一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老朽不知,实在不知,各位英雄好汉放了老朽吧,老朽一定绝不外泄,我今日在月牙湾这里什么也没看见!” 粟九毫不理会,得到栾菁菁的眼神肯定后,直接扛起瞎子往隐秘处去了,栾菁菁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这女人,够狠! 在月牙湾的岩石拐角处,有一艘被岩石挡住而停在水湾中的渔船,渔船不大,客舱也只能躺下七八个人,看着很是寒酸,却想到这很有可能是昨夜黑眼镜方才搞到手运来这里的,大家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瞎子被绑的跟一只螃蟹般扔在了客舱里,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叫个不停,粟九毫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将客舱木板“啪”一声关上,渔船虽小,却也是由柴油机操纵推动着行驶,这里有驾驶经验的人,一问之下才知只有粟九一人,李绿蚁虽也表示自己在水边生长,这种柴油机行驶的渔船自己也能驾驶,却还是因为弱不禁风的体格被刻意忽略了。 栾菁菁打开一份月牙湾的详情地图,召来李绿蚁:此地唯一一个掌握着本次行动目的地线索的,唯有李绿蚁与黑眼镜两个人,虽然黑眼镜在之前告诉了自己很多事,但是具体的潜水点在哪儿,黑眼镜可是一句都没说。 李绿蚁看着月牙湾的地图,栾菁菁道“我只知道大约的经纬度,但是即便只是个经纬度,范围也在一百公里之内,还是太大,你能不能再精确一点?最好缩略在千米之内?” “我尽量。” 原来此次活动的具体地点,第一个率先掌握的,不是李绿蚁,而是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女性历史学教授栾菁菁,她在一次偶然的多年前活动记录中,根据支离破碎的线索,找出当年可能存在于山东蓬莱市、长岛县一带唤为月牙湾海岛附近,所进行的一项秘密行动,当时参与的人却在这次行动中,居然再也没有了下落,看起来就如同飞机进入了百慕大三角,神秘失踪了一般。 她本人对此有高度的热情,因为山东一带,出了许多富商,而最著名的富商,便是唤为堪比猗顿之富的陶朱范蠡了。 她此前一直怀疑范蠡的墓一直在山东蓬莱的某个地方,却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自己的怀疑地点,跟当年进行秘密活动的那些人的轨迹,居然巧合的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巨大的发现使得她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国家,国家对此高度重视,派出了秘密组织进行查询,其中以黑眼镜为代表,率先肯定了这条情报的真实性与价值,而与此同时李绿蚁也给黑眼镜写信报告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当初雪豹突击队小组的外编队员,包括李改革、金财宝等一群人的神秘失踪,源头就在蓬莱市的长岛县月牙湾! 第三章 水葬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所以说,如果黑眼镜离开本次队伍,而必须要找一个人成为本次活动的组长的话,这个人不会是别人,正是栾菁菁,而且这个决定也不是他做的,而是总指挥下达的命令。 渔船“笃笃笃”的冒着黑烟,黑烟中的尼古丁等柴油气实在令人食不下咽,因为特殊任务,必须在完全日出后迅速离开这一片海域,因此众人也不敢马虎大意,都围聚在船头查看有无过往船只靠近。 李绿蚁与栾菁菁留在了驾驶室,驾驶室内还有一个粟九掌舵,李绿蚁冥思苦想,看着这份地图,歪了歪头,将自己得到的那一张日记手稿拿出来。 日记手稿上被歪歪扭扭的画了一张地图,这是李绿蚁自己画的,但是却是根据那些日记中的提示:没错,日记中有提示! 根据之前破获的那张摩斯密码,李绿蚁猜测,既然是同一个人写的,有绝大的概率不会在过程中更改密码才是,因此李绿蚁根据线索,破解了摩斯密码,也根据提示使其成为一张歪歪扭扭的线条,最后得到了一张不像地图的地图,而在中国地图上寻找对应坐标时,却发现跟自己所画一模一样的地方,居然就是山东蓬莱! 栾菁菁的意外发现,与李绿蚁的发现几乎是同步,却是在两个不同的维度得到的结果,没有重叠结果却出奇的一致,这才是引起高度重视的原因。 “呜呜呜——” 瞎子在客舱里撞来撞去,似乎很是难受,李绿蚁于心不忍,对着栾菁菁道“怕他出什么事,这里已经是海上了,也别怕他逃走,将他放出来不管他就是了。” 栾菁菁点点头,李绿蚁与金元宝两人解开他的绳子,瞎子一股脑的奔到甲板上就开始解裤腰带。 “啊!!!!流氓!” 秦翩翩大叫一声,聂奉水恶声恶气的站在秦翩翩面前阻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作甚么?!” 瞎子一通尿完后,舒爽的抖了抖,伸出左手的拇指与与食指,在海水里湿了湿,似乎这样就代表自己已经洗过手了,那模样别提多猥琐了。 “小伙子,你没看见吗?人有三急!” 聂奉水嫌恶的“那你也不能当着女性的面行如此鄙俗之事!” “那我要是尿在客舱里,你问问那个把我绑起来的女人愿不愿意啊。” “你!” 聂奉水气得不轻,这家伙明显就是个贪财好色的老油条,在没上船之前就将一双眯眯眼盯在秦翩翩与栾菁菁身上转个不停,要不是自己阻止了,恐怕早就借着“摸骨”之名,上下其手了,在聂奉水心里,这老流氓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敌人,而是一个见色起意为老不尊,见到有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头! 李绿蚁沉着嗓子“喂,窝瓜,刚刚,你看见了吗?” 金元宝深有体会的“看见了,真的好大。” ?? “你在说什么呢?” 窝瓜反问的“难道我们想的不是一件事吗?” 金元宝道“难道不是吗?” 李绿蚁搭耸着眼皮“我没问你生理特征,我是说,你看没看到,那瞎子身体露出来的皮肤?” “我看到了啊,也太大了,比本大帅的——”窝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抬起头欲哭无泪“大多了,现在的老不死的怎么比我这一枝花还招女人稀罕呢?” ………… 其实李绿蚁想说的是:那瞎子身体露出来的特征,跟面部不一样,显得十分年轻,但是金元宝显然想的跟自己说的不是同一件事,算了,对牛弹琴。 据李绿蚁估计,栾菁菁得出来的经纬度,在地图上果然有几百公里的范围,光是这个范围,又是在海里,只是排查就需要上万的人手,找上个把月也未必能找到,难怪要让自己出手了。 “气生水,水又聚注以养气,则气必旺”。水具有养气、护气、关气的作用,有似于城墙,所以围绕穴山的水流在风水中就叫“水城”。而葬在水里的陵墓,便称为水葬。 水城可界限龙脉,使穴气蓄聚。《葬经翼》有云“求穴大势所在,在乎水城堂局……看水城弯环所在,即为有情。”《地理人子须知》说“夫水城者,所以界限龙气,不使荡然散逸者也。” 按形状区分,水城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类型。其中金城弯环,水城指水形水城屈曲,土城平正,火城尖斜,木城直撞。《玉髓经》说“抱坟婉转是金城,木似牵牛鼻上绳。火类倒书人字样,水星屈曲之玄形。土星平正多沉汪,更分清独论音声。” 水葬的形式也有千奇百怪,但是围绕最根本的,只有五种,依照这五种情势而建,都在一个水葬的“理”字范围内,五种水城的吉凶,风水中有歌决云: 抱城弯弯似金城,圆转浑如绕带形。不但荣华及富贵,满门和顺世康宁。 层曲之玄号水城,盘桓故宅似多情。贵人朝堂官极品,更夸世代有名声。 峻急直流号木城,势如冲射最有凶。军贼游离及少死,贫穷困苦又伶订。 破碎尖斜号火城,或如交剑急流争。更兼渊激志澎湃,不须此处觅佳城。 方正圈平号土城,有吉有凶要详明。悠扬深涨斯为美,争流响峻贼非轻。 可见,五种水城中,金形、水形圆曲环抱,盘桓有情,所以为吉;木形、火形直冲斜折,所以为凶;土城则有吉有凶。《水龙经》对之论说“水龙言五星,唯取金、水、土为吉,木、火皆凶,与山龙异……盖水城喜柔崔而恶刚强,宜转抱而忌冲激,金、水柔面土形转抱,与木、火之刚强冲激者判然矣。” 因此,葬在土地里的陵墓虽多,但是水葬者也有不少,最著名的亚特兰蒂斯王国,传说虽然是整座城市被海水淹没,但是在风水里也有一种说法,便是整座城根本就是在建造初期便在海水中进行。 建一座城,只为葬一人。 水葬者,与土葬者之间泾渭分明,但单从水葬与土葬之间的高低来判,并没有孰高孰低的差别,因为天下龙脉亦分五行,为金木水火土,葬在丘陵之地的,成为土龙,葬在火焰之地的,称为火龙,葬在丛林沼泽之地的,称为木龙,葬在金石遍布之地的,便成为金龙。 那么,葬在水里的,便也要有一条相应的水龙。 除此之外,世间原始的最根本的五大行,又衍生出了许多支脉,便是雪龙、风龙、雨龙、雾龙、草龙……不一而足。这些因为是支龙,因此并未多现于人前,实际上只要有一条龙脉,无论这条龙高低贵贱,一个常人的陵墓能葬在龙脉之上,便是祖坟冒青烟,后辈子孙只要不是过于不争气,都能成就一番了不得的事业。 古代数往今来,盗墓者实在是不胜枚举,因此与葬在岸上的不一样的水葬,其最大的便处,便是轻易绝不会为盗墓贼光顾。 因为水葬作业实在困难,即便是潜水服、水肺、氧气罐、蛙蹼……这些能够辅佐用来潜水的工具,也是到21世纪才开始盛行起来,遥想在那个连游泳都只能依靠本能的古人,憋气也最多几分钟,怎么可能进行水下作业? 而因此也足可相见,建造一座水下王宫,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其中所耗费的财力人力,即便是一国之君也轻易不能随心所欲,唯有那富可敌国甚至远超国家的巨商范蠡,才能随心所欲的行如此天书轨迹。 葬在水里的安全性大大提高了,但是范蠡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科技会发达至今,将以前的种种不可能变成可能,以至于现如今水下憋气,只要带够氧气瓶,呆个一天都不是问题,这就是时代所带来的眼光局限,证明了范蠡永远只能是个商人,而不能成为晏子苏秦那样杰出的政治家。 李绿蚁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只感觉这次的行动有点说不出的莫名,却什么头绪也没有,连半路这个莫名其妙的瞎子身上看起来都很不凡,只得蹩回船舱去了,现在瞎子不在,正好船舱空着。 当李绿蚁在船舱里出来后,便见到瞎子已经跟金元宝打成一片,正在甲板上给人摸骨算命。 “哎呀哎呀,金老弟,你这生辰八字不一般啊。” 金元宝瞪大眼睛“别的你先别看,你先算算我命里能娶几房?” ………… 金元宝心满意足的掏了钱开始在甲板上跷着二郎腿看日出,这还没到晚上就开始做起大头梦了,那边秦翩翩从初始的不相信,见一个个都围上来,十分羞涩的递上手“要摸骨吗?” 瞎子睨着这个开始叫自己“流氓”的秦翩翩,有点不大乐意的“测什么?娶几房还是官至几品?” “我……”羞涩的看了一眼李绿蚁,搓了搓衣角“我想测一测自己的姻缘。” 而此时聂奉水正好站在李绿蚁前面,听到这话,当即眼冒桃心,双脸通红,鼻子喘气,李绿蚁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出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姑娘可有意中人?” 秦翩翩羞涩的点了点头,聂奉水的鸡冠几乎要竖成航空母舰了。 “这种情况的话,最好是拿来自己与对方的生辰八字,这样测出来的姻缘结果是最准的。” 秦翩翩有点含糊的“可是要是没有呢?” “那其次就是测字了,这样吧,您写个字,我来给你测测。” 秦翩翩满怀心事的在甲板上,用旁边的一根好像是调整曲轴的扳手尖端,在甲板上借着划痕,写下了一个“义”字。 瞎子似笑非笑的在看了一遭在场中人,眼底深处滑过一丝戏谑,抬头却一本正经的“姑娘这个字出的——” 秦翩翩惊恐的“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您看这义字,是极好的字,正可谓忠义两全,义薄云天,古语之中,但凡是带义之字的,都是大大的吉庆之意,但是正如此,所以常常亲身躬行此字的,下场却不怎么好,若姑娘是问前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字确是用来问姻缘的,也就是说,与大势一般,最后姑娘心中之人,往往会在大义与私情之间,不能两全,义此字又为会意字,一巨错中间偏生一点碍,也许事情最后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瞎子见秦翩翩心事重重,出言安慰的“而且我看姑娘这个字好像还没写全,比如,这个义字旁加一个单人,就是有凤来仪的‘仪’,这个字问姻缘便是很好的字,又如再加一个言字旁,变成议论的‘议’字,再加一个舟,便是‘舣’字,用来问前程也最好,常言道‘海有舟可渡,路有径可寻,’”顿“又比如,再加一个‘虫’字——” 秦翩翩忽然双脸通红。 从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为心上人红。 这世间的真话本也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便胜过一大段对白。 瞎子笑了笑“蚂蚁主祥瑞,而且蚂蚁是一种协作精神很强的动物,若梦见蚂蚁成群游行,预示你可能会去海外旅行,不仅顺利,而且会平安舒适。” 秦翩翩瞪大眼睛“真的?我昨夜便——” 聂奉水冷着一张脸“什么江湖骗子,就知道妖言惑众,翩翩,我们走,别搭理他。” 秦翩翩不甘心的被拖走,眼神依依不舍的看着被刻在船上的那个“义”字,瞎子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左复与沈菀菀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参与感,窝瓜见此,为了热络热络,想到之后又是一条船上行动的人,便推着沈菀菀来到前面。 沈菀菀气鼓鼓的“金大哥,你作甚么?” 金元宝摆了摆手“本大帅知道的,你小子也想问姻缘是吧,去吧去吧,这个瞎子正好在这,不问白不问。” 沈菀菀千推万阻,却还是拗不过金元宝,只得在瞎子面前坐下,看着瞎子,瞎子抬了抬眉毛“你年纪轻轻,也是来问姻缘的?” 沈菀菀瘪了瘪嘴“我才不是呢,我要问的是我的前程。” “哦?” 金元宝也有些疑惑的“哎,你这个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这么小就这么人精!”揉了揉沈菀菀的脑袋,沈菀菀打开他的手,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瞎子,瞎子点点头“问前程这种事,就既要测字也要生辰八字了,你先说说你的生辰八字吧。” 沈菀菀眼眸沉暗,嘴唇蠕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波谲诡异,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瞎子本来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这生辰八字,睁开眼,看着沈菀菀的面相,不敢置信的“姑娘,你一定报错了!” 沈菀菀眨巴眨巴了眼睛“我没有报错。” 瞎子不屈不挠的“不不不,你一定在拿我寻开心,你肯定报错了,不然的话——” 此时明明是炎热的夏,虽早起的凉气还在,但是夏天的事实却不会改变,但是在沈菀菀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后,瞎子霎时感觉如在冰窖,不敢置信的打起了哆嗦,有如身处寒冬腊月,五脏六腑都情不自禁的震颤起来,瑟瑟发抖。 沈菀菀的眼珠子颜色忽然变了变,在早晨的阳光下,忽然发出了一点暮气沉沉的绿色光芒,那一丝光芒昏暗混沌,瞎子再次肝胆俱裂,差点没从船上滚下海去,被金元宝眼疾手快的抓住拎起来。 “我说瞎子,你算不了你也别寻短见啊。” 瞎子害怕的退了退,咽了口口水,沈菀菀笑的冰凉“怎么样,老人家,算出来了吗?” “这个,这个——”瞎子掩饰住极大的恐惧,颤颤巍巍的“姑娘未来必是人中龙凤,无需测算,毋庸置疑。” “是么——”沈菀菀笑的活泼甜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左复的身旁,左复摸了摸沈菀菀的脑袋,沈菀菀依偎在左复的怀里,模样一派其乐融融。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为了测算,而瞎子那说出的话,也不是事实,只是为了看出瞎子他的立场,和他会不会乱说话而做出的简单试验而已,结果证明,这个瞎子很识时务。 金元宝对着沈菀菀又说了许多吹牛皮的话,奇怪的看着缩在一角打抖的瞎子,摇了摇他的肩膀“瞎子,你到底怎么了?” 瞎子忽然被一只手冷不防的从后面碰了一下,“哇”一声叫出来,见到是金元宝,登时又吓了一跳,金元宝奇奇怪怪的“你怎么了?” “哦,我——”沈菀菀的视线移过来,连忙摇头“我没事,我没事——” 金元宝半信半疑的“没事就好。” 栾菁菁在驾驶室似乎在与粟九说着什么此刻已经接近中午,几人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不知是哪了,要不是有着无线电,只怕连经纬度也偏移了,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月牙湾那最大的石礁就是。 将船停在水面上,栾菁菁对着玻璃窗外的李绿蚁招了招手,李绿蚁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用具,想到了什么,径直拉开门便出去了。 第四章 咬痕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船舱内放置着许多水肺和潜水服、氧气罐一类的潜水用具,这些用具上都刻着来自德国生产的商标,也都很新,想必是黑眼镜之前不久刚空运过来的,而且李绿蚁数了一下,有多达9套之多,船上有老人与小女孩,不会每个人都下去,最后留下几人看船,几人下水确认位置,这么多用具足够了。 虽然答应了左复告诉他地址,但是李绿蚁早就想好了,在真正去陵墓时不会带上他,因为老人家年纪大了是一方面,在水里的阻力也很大,可不比在岸上,灵活性与反应力都要大打折扣,何况他还要带着自己不经事的孙女。 陵墓里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李绿蚁可不想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就这样留下心理阴影了。 李绿蚁来到驾驶室,栾菁菁当然是直入主题,李绿蚁回道“我们现在停的,想必就是你当时预测估计出来的那一片经纬度之上了?” 栾菁菁如实点头“这方圆百里,都是预测范围之内,但是——” 但是方圆百里,范围之大。 李绿蚁道“你对我抱了过大的希望,水龙与山龙不一样,山龙有巨大的形体可以寻找,但是水龙会隐匿起自己的痕迹,这也是水葬最为盗墓贼无法窥测的一点,你要我根据支离破碎的线索找出墓葬,是很困难的。” 栾菁菁皱着眉头“我之前听闻章青说你神通广大,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现在看来,居然是他言过其实了?” 李绿蚁登时气得不轻“既然栾小姐制胜一筹,看来你有好的办法,又何必再来问我?” 栾菁菁并不气恼,“我也知道,大家对我当这个组长都颇有微词,那这样如何——”对着李绿蚁说了一通,李绿蚁意外的看着栾菁菁,与粟九三人齐齐来到了甲板上。 “各位,现在我栾菁菁在此做出一份挑战,本次活动,只要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水墓的入口所在,谁就会担任此次的组长。”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李绿蚁讶异的看着这个女人:这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栾菁菁笑着对李绿蚁“这样的话,不知你是否满意?” 李绿蚁十分惊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还真的这么做了! 金元宝小跑颠上前,用胳膊肘拱了拱李绿蚁的肚子,幸好窝瓜胳膊肘的肉多,不然忽然一下子差点让李绿蚁提前归西了,“行啊,你小子,这么快就敢对栾大美女下挑战书?” 李绿蚁苦笑不已,金元宝对着他挤眉弄眼,众人也都以为是李绿蚁故意惹恼栾菁菁,以寻找陵墓入口要挟才使得栾菁菁如此,否则之前那栾菁菁对行动有所妨碍的瞎子都直接绑了,怎么还会惧怕普通的要挟?必然是一件跟行动密密相关的大事! 好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绿蚁看着进入指挥室的栾菁菁: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自己根本没有对她不满,为什么她要做那样的事?难道只是为了让众人转移目标,把泄愤的对象偏移到自己身上?不,这种女人看起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对于会造成障碍的可能,想也不想就直接绑了,这样的人会在乎区区的愤怒? 李绿蚁沉思一晌,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 栾菁菁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到李绿蚁已经对这自己露出自信的笑意,当即不声不响的对着粟九耳语了几句,粟九有些不满“明明教授你已经——” “无碍,如果他也真的能发现的话,这才能对得起章青夸赞他的那些话。” 正午时分,太阳炽热的好像火盆,众人在船上吃了午饭,午饭是铁锅煮面,因为海水太咸,无法直接饮用,李绿蚁做了一个海水蒸馏器,蒸馏之后的海水虽然还是难以下口,但是勉强已经能够饮用了,多蒸馏几遍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看到船头的蒸馏机,秦翩翩露出喜悦的神色“哇,蚂蚁,你真的厉害。” 聂奉水在旁边鄙夷的“切,不就是个蒸馏机么,简单极了。” 秦翩翩撅着嘴“至少蚂蚁就能让我们喝上水,而你刚刚什么事都没办成。” 聂奉水有些羞恼的“船上不是有纯净水吗?我看到了,船舱有四大桶呢,那么多纯净水,省着点喝的话,一个月也足够了,干嘛我要费这心?!” 金元宝戴着草帽在棚子下乘凉“哎呀哎呀,怪不得叫聂奉水,真是一个会阳奉阴违、心口不一的家伙。” “你说什么?” 金元宝吐掉嘴里的牙签,看着头顶低下的阴影一片黑“咋?你想打架?” 李绿蚁连忙上前“窝瓜,你少说两句吧。” “哼!” 午后时分,栾菁菁还是迟迟没有动静,却有人最先耐不住暑热,便是聂奉水,直言此次章青选错了人,栾菁菁听在耳里,却什么话也没说。 看着船员都不急的模样,左复微微一笑,似乎在沈菀菀耳边轻轻呢喃了几句,沈菀菀点头微微一笑,天真可爱,明显答应了。瞎子躲在拐角,将一切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始终不敢出一声大气,似乎自从在给沈菀菀测字以后,他就变哑巴了一样。 直到夜色四阑,众人之中还没有人有动静,连栾菁菁都有点坐不住,看着在船头好像是夜观天象,又好像是在低头自语的李绿蚁:难道真的是以讹传讹?不可能,章青对他的评价那么高,除了总指挥,谁能让他得到那么高的评价?难道他是在扮猪吃虎?还是真的如组长所言,他也察觉到了团队里有—— 李绿蚁扭了扭脖子,金元宝凑到旁边,悄咪咪的说了些话,李绿蚁转头诧异的看了瞎子一眼,的确有点奇怪的“真的?” “千真万确,当时我还奇怪呢,你看瞎子那样好色,但是中午连吃饭都躲在旁边吃,明显是吓得不简单,这件事有蹊跷。” 嗯,是有点蹊跷,“找个时间,单独的,我们悄悄问问他,别引起别人警觉了。” 黑眼镜说过,现在这群人里,除了金元宝,其余人皆不可信,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群人假装的,如果自己露出破绽,那就功亏一篑了。 白日里有几艘大船从旁边经过,李绿蚁这条船便佯装成是普通的渔民,并没有过多的慌张,因为此地离月牙湾也不远得很,在这范围内的都属正常。 白天里李绿蚁说的“水龙的存在是很难判断的”这句话,一半是对的,水龙的存在的确是很难判断的,但是只要有那个东西的话。 天上的星星开始隐隐约约升起来了,只要等到入夜一点整的时候,就可以了! 现在时间还早,李绿蚁抬手看了看手表,因为在船上也没什么事,白天黑夜都显得漫长,众人安排了值班表便开始陆续进船舱睡觉了,因为水桶碍事,便将水桶搁置在了甲板上,也由看管人员监督。 第一班是左复与沈菀菀,两人本就是祖孙,不好分开,众人进入梦乡后两个小时,是李绿蚁与金元宝换班,其后是秦翩翩与聂奉水,聂奉水为了讨好秦翩翩,特意让秦翩翩多睡一会,秦翩翩也乐意如此,摆了摆手便转身进了船舱。 黑暗中海上的一切都不可捉摸,聂奉水恨恨的在船头,看着那个白日秦翩翩刻出来的“义”字,生气的踏了踏:什么忠肝义胆,不就是李绿蚁那个小白脸吗?真是气死我了!我为了追翩翩,一路从美国跑到了纽约,还从纽约去了华盛顿,最后还来了中国,却没想到居然还是败在了一个小白脸的手里,可恶,可恶! 闷声的准备回到驾驶室内转一圈转移一下瞌睡之意,却驾驶室内传来好像上下两排牙齿“咯吱咯吱”打架的声音,聂奉水奇怪:这船上就这九个人,其余八个人都睡着呢,难道是老鼠在船舱偷东西吃? 这样一想,白日李绿蚁偷走自己马子的事重叠在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这些腤臜龌龊的东西,就喜欢偷别人的马子! 在左右寻找些什么东西,准备做个趁手的砸扁老鼠的工具,偏头转了一圈,看到白日里被秦翩翩用来刻字的那个修柴油机的扳手,正俏楞楞的泛着白光,斜欹在船梆上,握在手里掂了掂,感受了一下沉甸甸的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让你小子狂,居然敢泡我的马子,等老子砸死这只死老鼠,下一个砸死的就是你小子!最后马子还是老子的。 说来奇怪,今夜众人睡得格外的沉,好像是中了沉睡魔咒一般,连秦翩翩都觉得如此,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以她所接受的教育与训练,是绝不可能在值班时跑去睡觉的,而且她下意识的以为船上就这些人,因此有聂奉水值班,一个人也够了,没做他想,不然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也不会这样了。 “吖吱”一声,聂奉水蹑手蹑脚的轻轻打开驾驶室的大门,门推开的声音极轻,静到几乎不可闻,聂奉水得意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向驾驶室内,因为他刚才借着月光看见了,一个足有沙包大的影子照在墙壁上,这只老鼠一定大的不简单! 逮住它,将它敲成肉酱! 一步步朝着大老鼠靠近,就快了,就快了,借着月光,前面一团好像是毛茸茸一般的影子就在前面,虽然还隔着一道船长与副船长之间的木门,但是只要聂奉水低低头,不用想也知道这只老鼠就在前面,聂奉水当即想也不想的举起扳手,呼喝一声就要朝着那脑袋砸下去,却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毕生以来,最不能相信的一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聂奉水举着扳手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却那一团影子缓缓升起,慢慢的与聂奉水视线对齐,聂奉水吓得屎尿横流,目眦尽裂,瑟瑟发抖的就要夺门而出。 “你——你——”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混到船上来的?你,你,你到底——啊!!!!” 聂奉水大喊一声,却那一团阴影在月色的笼罩下,慢慢展现出来,看着跌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的聂奉水“哎呀,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呢。”阴影刚才看的,不是别的,正是月牙湾的航海地图和船上的经纬度探测器。 “桀桀——”聂奉水吓得眼泪鼻涕,就要夺门而出,那阴影紧追不舍“所以呀,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不能活下去了!!” “啊!!!!” “扑通——”黑夜中,似乎有一声极为沉重的落水声,这一声动静极大,但是却没有吵醒任何一人,除了黑暗中睡在客舱中的左复,他的双眼始终睁开着,嘴角始终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极好的事情发生。 在那一声巨大的物体“扑通”落水声之后,又是几声瓶盖打开的声音,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之后是“哗啦”的水声,宛如流水从高处涓流向低处的“哗啦哗啦”,这样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骤然停住,是一声“哐”,水流被硬生生有意的停住了。 “留下这么多的话,应该够了吧,那些人也该努力一下了,不然的话,可会误了师傅的大事呢。” 这样多巨大的声响,船上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人清醒,甚至金元宝那震天的呼噜声,有如鼙鼓一般,遍地卷来,实在是响彻天地。 阴影淡淡一笑,刚准备离开此地,却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动静,狠狠的回头,船舱内的一角,一双眼睛正吓破了胆一般,骤然回缩。 是那个瞎子?! 阴影急速的靠近那个瞎子,却那瞎子吓破了胆,迅速的摇醒李绿蚁,见李绿蚁也不知为何,睡得格外之沉,匆忙在金元宝与李绿蚁身子中间睡下了,牙齿却“咯吱咯吱”的打着抖。 阴影从船舱的缝隙中往里一看,登时看到了瞎子的一切动作,却不能进去作甚么:因为这是在船舱中,如果真的在里面如何的话,那即便事情做的再完整,也一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找不到那入口,却先一拍两散了可不好,还会耽误师傅这么久的功夫,再来一次。 阴影瞳仁中显露出恶毒的诅咒“你若是敢多说一个字,我会让你见到,比那聂奉水临死之前,所经历过的,恐怖一万倍的噩梦!!” “死,死,死,死——” “瞎子,你怕死吗?” “瞎子,你想死吗?” …………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又似魔鬼的低喃,瞎子再也承受不住,一声呼号吓晕过去了。 东边的云彩像咸鸭蛋的油一样金红耀眼,猜想渔民该是看着云彩颜色的变化趁霞色而出。 一个红色的小点不知何时跳了上来,像积阳磁照初雪,光芒四射。耳边就有隆隆的发动机声,似乎与半天彩云相接,平视就可成画。海浪活泛,拍岸有声,舟船出其间。像贴永飞的海鸥,行不逾里。尾巴刻出一道水龙,渺然一白。 那红色的小点小如剥壳的荔枝,又圆又可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上移而同时变大。当它飞到金色云彩后面时,已经是引发特洛伊战争的金苹果了,顿时之前的凉雾在衣,月阴沉沉皆不复在,长岛已被照亮了一半,海面却一下子暗沉下来,只有金色的云霞直直照着那一片海域。 “呦呵——”金元宝说着梦话,李绿蚁推开金元宝的手,却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的居然是瞎子,顿时莫名其妙的:瞎子昨晚睡在这个位置吗?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船舱里栾菁菁与秦翩翩、粟九等人却不见了踪影,李绿蚁挠了挠脑袋,出了舱门。 海水大波,东方风朝,致有奚气,渺然一白,黄海清江约万里桥,了无涯际,回互万里。流金溢彩的云彩,开始如雾气一样隐隐约约浮现。当它一股脑完完全全睛上来时,犹如一抹鸡蛋黄。 眼前飞去一艘较大的船,从几人所在的船旁“倏”一声过去,劈开两道水壁,逐浪而开。船上装载着一艘小船,不知去往何方。 天已经大亮了。 睡得真死。 秦翩翩、粟九、栾菁菁三人一脸铁青,李绿蚁奇怪的“怎么了?” 秦翩翩脸色惨白的扑在李绿蚁怀里,脸上有着惊恐“你看——” 甲板上,原本有四大桶,可以供九个人饮用一个月的纯净水,似乎被什么野兽破坏一般,是锐利的牙齿割破硬生生的咬破了塑料桶桶身,使其直接倾斜倒下,整整四大桶的饮用水,只剩下了一小些,最多也只够每个人用四天。 秦翩翩忍不住哭着“船上有野兽!” 李绿蚁愣了愣,还未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却栾菁菁一脸震颤的立在原地,粟九从驾驶室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良久之后终于“蹬蹬蹬”回到栾菁菁面前,对着栾菁菁重重点头。 栾菁菁顿时神色不好的“各位,刚才找遍了全船,”看着众人陆续从船舱里出来,“聂奉水不见了。” 第五章 龙吸水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上前观察了一番,但见纯净水的瓶口是用易拉罐一般的密封物密封着,即便普通人一般也要用螺丝起子才能撬开,但是瓶盖上却留有好像是咬痕一样的痕迹,乃是是被硬生生的咬开的。瓶身还有好似咬痕一样的痕迹,怪不得秦翩翩说是野兽,因为那些咬痕的末端,看起来牙齿密集无比,只是一口,便见到了三十几颗密密麻麻排列了三四层的尖牙,牙齿锐利无比,有点像是狮子嘴里的倒刺一般。 除此之外,李绿蚁之前做的那个海水蒸馏器也被故意破坏了,而且破坏的工具也是牙齿。就跟水桶上的痕迹一样。 这事奇怪。 一群人大早上起来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整的云里雾里,栾菁菁呼吁众人再找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聂奉水。 一个小时后—— 窝瓜瘫坐在船头上,嘟囔着“逃走了逃走了,那小子一定是逃走了!” “用什么逃走?” “我哪儿知道,也许船上有什么秘密的橡皮艇放在哪里,我们不知道被那聂奉水知道,因此他逃走了呗。” “船上没有那样的东西。” 栾菁菁冷声的“我与那聂奉水了解的不多,但是秦翩翩,你觉得那聂奉水是这样的人吗?” 秦翩翩不太确定的“我其实对他也不太熟,他的人品如何我不知晓,但是他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最后肯定会被人嘲笑,凡是涉及他尊严的事情,他一般是很较真的。” “是了,这样逃回去会被人耻笑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掘坟墓?” 李绿蚁也觉得栾菁菁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那聂奉水不是逃走了,还能去哪儿?水面上的波纹不断的翻滚,今天海上的风似乎挺大,回头见众人脸上都显露出十足的困意,当即道“那聂奉水无论在晚上作甚么,总是要发出声音,为何昨夜一起守夜的人没有察觉到异动?” 秦翩翩嗫嚅着“那个,我——” 秦翩翩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绿蚁当即“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那聂奉水有意逃走,又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人?” 左复微微一笑“现在想来,大家都睡得这么沉,是不是昨夜那小兄弟为了逃走事宜,特别在我们吃的饭里放了些什么呢?” 对对对。 金元宝也带头响应:那小子一看就憋着一肚子坏水,肯定是这样的。 之前其实窝瓜对左老的意见大得很,乃是来自于之前在人民路晚上夜宿一事,但那事后来经李绿蚁开导,认为是他在做梦,因此也不了了之了,窝瓜想了想也觉得此事太过分匪夷所思,所以也不再计较,否则这次看到了左复,还不一定要嚎成什么样子。 此次在这件事上与左复意见一致,乃是代表窝瓜消除了当初的疑虑。 左复阖眼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不可能,绝不可能!” 粟九站出来为栾菁菁的判断肯定的“船上有无这样的东西,在一上船的时候,大家都亲眼搜查过一遍了,那聂奉水大家都并不熟,没有为他说谎的必要,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也许是他私带的也不一定。” 这样一说,粟九没再无话可说了,因为船上的可以保证,可是诚如他自己说的,那聂奉水他又不熟,他自己若是犯了规矩,他如何得知? 李绿蚁抬了抬手“为今之计,大家先冷静一下,仔细将昨夜这段空白的时间补上,用大家所能记忆起的一切事情。” 然而过去了大半日,众人都表示记忆很模糊,显然也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这件事就此成为一桩悬案,聂奉水的下落就此搁置,但是新的恐惧在船上延伸:便是有一个如此齿痕的东西,曾经在那晚潜入到这艘船上!但是很奇怪的,既然那一夜众人被刻意安排,睡得如此之死,那野兽既然拥有能够咬断塑料的能力,也该悄无声息的结束掉所有人的性命,为什么只故意弄撒了水,又好似有意的留下了一些呢? 现在还是早上,天气没那么闷热,因为聂奉水消失的缘故,船上有些人心惶惶,又因为水源不足,开始有流言说要班师回朝了。 李绿蚁坐在船头,清理着脑海中的所有思绪,栾菁菁轻轻坐在他身旁,“你好像很在乎风向?” “你如何得知?” “我看你昨夜便在这船头一直记录着什么,每当风向有了转变,你都格外留心,有什么说法吗?” 李绿蚁笑了笑“其实要在水里找一条水龙,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了风就不一样了。” “哦?” 风水风水,无风的话,此地的水再好,那也不过只是一条死龙罢了,其实李绿蚁之所以在意风向,便是因为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要想找到一条水龙何在,非得借助风的力量。 风水学中按水流的形态,可归纳随龙水、拱捐水、绕城水、腰带水四种水。 随龙水:指水流顺山势而来,随龙之水不被山脉所伤,并且生旺为吉。 拱水:指水流从左右相从而至,不喧宾夺主。拱之水贵在前面。 绕城水:指水流前后循环合抱,环绕而过。绕城之水贵有情。 腰带水:指水流如弯弓状从左右流过。腰带之水贵有环湾。 风水认为,山脉在河流环抱处就会“止息结穴”,聚集一界水前抱图股蓬勃的生气,尤其流水呈“玉带环腰”状,则该处气场将更为兴旺蓬勃。《水龙经》称“之元屈曲应门前,富贵两兼全!”《雪心赋》也说“发福悠长,水缠玄武。”《管氏地理指蒙》则指出“抱如玉带围腰,悠扬而停想……水之妙,无过此者!” “所以,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窥一斑而知全豹,水的动态无法掌握,但是借助风就能知晓水龙的藏身之处。” 栾菁菁听后震惊了几秒,随即失笑的“虽然章青说你神通广大,但是风的流向,是自然界的一切偶然结果,人为如何能干预?实在——” “《孙子兵法》第十二篇《火攻篇》有云‘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日火辐,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其中的四宿,指箕、壁、翼、轸四个星宿。古人认为月球行经这四个星宿之时,是起风的日子。根据气候、月象的情况实施火攻。以星宿运行度数,与气象变化的时机,即前所述‘发火有时,起火有日’等条件。句意为等候火攻的条件。昨夜的星象达到了这个要求,除此之后,便是两天之后的凌晨了,我算准了这个时机,在昨夜的一点,只要在一点用照明照射你所框选出来的范围之内,必有异象!” 栾菁菁如遭雷击:三国时期诸葛亮为周瑜刁难,不得不草船借箭,当时对诸葛亮来说最有利的,只有天象,却诸葛亮借用天象,达到了常人难以达到的要求,其实借没借到十万支箭根本不是原因,那时诸葛亮夜观天象,在三日后预知有雾时,便已经力压了三国无数谋士一大截,并成为千古以来第一卧龙军师了。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深深的看着眼底深处指挥若定的李绿蚁:这样神仙一般人物,章青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 瞎子缩在墙角,在左复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却还是听到了李绿蚁所说的话,颤颤巍巍的身体下,藏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果然自己离“组长”二字还差得远。 栾菁菁对李绿蚁再无任何轻视之心,“为何你早就知道,却不说出来?也许你说出来的话——” “你不是也打算,本来就自己找到,借此在队伍中立威吗?” 李绿蚁眼神定定的看着栾菁菁,栾菁菁脸上却毫无被戳破的尴尬,反而赞叹的“被你发现了?” 没错,其实当初栾菁菁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谁先找到陵墓入口,谁便是组长”那一句话,其实是十分危险的一句话,因为万一有人提前找到了入口,这句话便不得不生效,既然黑眼镜任命栾菁菁为组长,必然有什么机密,是只告诉了栾菁菁一人,那么队伍中混杂进来的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便会转头将其对付小组成员,全军覆没是最轻的结果,如果因为这个荒唐的决定,而导致大半个世纪的努力全都白费,那栾菁菁就是历史的罪人!! 所以李绿蚁敢肯定,这栾菁菁一定早就知道入口,但是憋着不说,一方面是想测试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如黑眼镜所言,另一方面也是在此杀鸡儆猴,只要栾菁菁先抛出这句话,而最后本也是她找到了入口,那本来就对此有异议的人,便再也没有话说。 好一招釜底抽薪,围魏救赵! 栾菁菁站起身,睨着李绿蚁“那昨晚的事情,你一定也有眉目了?” 李绿蚁点点头“聂奉水绝对没有带着那样的东西,因为本来带着装备前来的众人,装备都被黑眼镜提前拿走,只有船舱里的装备,才是黑眼镜特意为众人准备的,那聂奉水怎能未卜先知?就算他想逃走,故意放掉淡水想让我们等死,最好的办法是将事做绝,而不是故意留一手,这样看来,倒像是反逼着我们尽快去找到入口下墓一般。” 栾菁菁笑了笑“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我昨天说的那些话,有人放在心上,真的以为我们找不到入口,因此某人着急了。” 这侧面印证了团队里果然有“那些人”的影子,倒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孙子兵法》第十三篇《用间篇》有云“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逛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 即孙子把间谍分为五类: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 在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反间。因为反间最活跃,最生动,而且掌握着敌方大量的情报,是可以被我军收买并利用的敌间。但是栾菁菁昨天这一招,用的却是生间之计。 没错,栾菁菁昨夜说的那些话,还有一个最大的用意,便是看看在这句话说出后,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以不变应万变,果然,有人信以为真,最先耐不住手脚。 生间。孙子说“生间者,反报也。”所谓生间,是指派往敌方侦察后亲自返回报告情况的人。生间是对敌间而言的。就其内容来说,有选贤能之士,或游说于列国之间,或打进敌国官僚机构之中;有以某一具体的作战情报速去速回;有以诈降迷惑对方,或借机给敌以不意的袭击,或为今后作战充当内应等。 栾菁菁叹了口气“那聂奉水八成是在守夜的时候撞见什么秘密,已经被灭口了。” 李绿蚁点点头“这件事还是暂且保密吧,省的现在人心惶惶又雪上加霜。” “这种事我明白,只是即使找到了入口,队伍中混入了旁人,也是事实,实在是叫人忧心忡忡。” “既然是忧心忡忡,那便只当成是不知名的野兽吧,如果真的是队伍中的人干的,那便是水火不容了,既然黑眼镜有交代,无论如何这次的任务都要咬牙切齿的进行下去,那么他也想快些找到入口,那何不依计而为?知道对方就在这些人中,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还不知,那些牙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聂奉水—— 李绿蚁叹了口气,看着汤汤的河水:可惜了。 栾菁菁转身要走,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你那天便早知道我的意图,我让你成为了众矢之的,为什么你却?” 李绿蚁笑了笑,并不说话。 1945年7月17至8月2日,苏、美、英三国首脑聚集在柏林附近,举行波茨坦会议。就在此次会议前夕,美国在新墨西哥州爆炸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颗原子弹。新上任的美国总统杜鲁门带着这份喜悦,趾高气扬地步人会场,与前几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杜鲁门以为,美国有了原子弹之后,他这个美国总统可以目空一切了。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杜鲁门在会场上想试探一下斯大林的反应,试一试美国核威慑的力量。结果如何呢? 据杜鲁门回忆,7月24日那天,他向斯大林提到“一种破坏力特别巨大的新武器”,然后他和丘吉尔密切注视斯大林的表情。令他失望的是,斯大林听后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没有听懂,也似乎没有听见。杜鲁门自讨没趣。 其实,斯大林当时听得很清楚,而且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他离开会场之后,立即指示国内加快原子弹的研制工作。四年之后。苏联也有了这种“新武器”。试想,如果斯大林当时不采取假病不敷的策略,而是表示惊讶或者恐惧,不仅使社咎门得到很大的心理满足,而且对苏联研制原子弹的保密工作十分不利。 这就是战场上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多时候在发生一些明显不符合常规的突发情况时,绝不能手忙脚乱,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有把握住出题人的意图,才能一决胜负。 这便是当初诸侯国割据一方的渑池相会与鸿门宴了,遇到事情不要慌,想想出题人的意图。 窝瓜在一旁疯狂呐喊:他想我死! …… 两天的时间说来很短,次日夜里凌晨一点,海面忽然刮过一阵好似在原地打转的怪风,紧接着海面的水波忽然以一种麦田海浪的方式,层层叠叠极为柔和的推展开来,宛如一条水龙在水里打呼噜一般,李绿蚁当即用强力手电在海浪的半径以内画圈。 “快点,安排人下去,在那附近迅速探查,查到任何异动都马上告诉我!” 栾菁菁行为果决,很快便安排了粟九与金元宝下海,却本人也穿上了潜水服要下去。 “你也要下去?” 李绿蚁拉着穿上防水服的栾菁菁,十分震惊,栾菁菁看着李绿蚁拉着自己的手,并不在意。 “这里除了你,任何人留着都不会有其他的用处,老实说,你昨天说的话,绝大部分都对了,但是有一点说错了,我的确只知道水墓的经纬度,着实不知具体位置,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对组长拥有绝对的信任,对组长相信的人,我也有着绝对的信任!” 因此即使是国家半个世纪的努力放在面前让我作比较,我也毫不怀疑的选择组长的眼光,因为若没有组长,这半个世纪的努力,只能称之为努力而已! 栾菁菁“扑通”一声,紧随窝瓜与粟九下了水,恍如一条敏捷的美人鱼,一下没了踪影。 第六章 绿毛龟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感受着手里的余温,李绿蚁目瞪口呆,不久前栾菁菁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微微摇头失笑一声:这女人,不知该称赞她的大胆,还是嘲笑她的狂妄,这女人! 秦翩翩见此不满撅嘴:什么嘛?这女人在这时候都要勾引别人家男人? 水龙出现的时间据李绿蚁推测,只有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在可预测的时间内,一年只会出现四次,每次都只出现一个小时! 难怪雪豹突击队队员将山东翻了个遍也找不到那些人在哪儿,若无李绿蚁,估计等海水都化成盐,差不多也能知道他们在哪了。 水面成诡谲的波浪推叠过来,方圆一百公里内,只有被灯光所照射的那直径两三公里内有这样的情状,一下将范围缩小到这么大,只要留心多探查几次,一定能找出线索。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然而潜下去的人却没有丝毫潜上来的痕迹,上岸的人等的心焦,海水的潮浪慢慢的开始退散,渐渐恢复了平静,而金元宝、粟九、栾菁菁三人却还没有出来。 就在李绿蚁惊疑不定,以为是他们出了变故的时候,忽然从水底冒出一个脑袋,金元宝顶着超大号的潜水衣,好似一个端午节的蒲艾包,“不得了了,水底真的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屎壳郎下士,也许你该下来看一下!” 此言一出,船上剩余的几人各怀心思,秦翩翩拉着李绿蚁的手“不行,蚂蚁,水里很危险,我要跟你一起下去!” 李绿蚁按了按她的手臂“正是因为水底危险,我才不能随你下去,你留在这里,保护左老与沈菀菀,还有王伯,他们都需要人保护,你会帮我做到这件事的对吗?” 瞎子说他本姓王,因此大家都叫他“王伯”,但是金元宝没大没小,因此还叫他王瞎子。 秦翩翩面有难色,却李绿蚁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只得忍痛点头的“那你答应我,千万别出事。” “好,我答应你。” 李绿蚁迅速穿上潜水服,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次秦翩翩见到自己会无比热情?好像是自从上次的方腊地宫之后便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分隔时间太长的原因? 来不及做他想,海水的冰凉掠上脸颊,虽然无法入口,但是李绿蚁能感觉到那咸腥之气,金元宝在前面调着强力手电,使其不断一闪一闪,似乎是在指引方向,李绿蚁跟着这条超大号的海鱼游过去,本应现在是晚上,手电筒的辐射范围有限,一切都该很模糊,但是出乎意料的,海底有大量发光的鱼类与浮游生物从身旁掠过,比白天则更多了一份神秘之美。 不同于陆地上的森林,一眼望去,尽是各式各样、毫无止境的珊瑚丛,各样贝壳、软体类动物散步在柔软的沙滩上,头顶的上方则有发光而柔软的水母飘荡着,恰似海底的春天。这里其实已经不算是浅海,早已进入了深海区,鱼虾不算,巨型的鲸鲨便时不时穿梭,偶有身影,吓人不轻。 窝瓜的身影好像是吃撑了的螃蟹,在前面张牙舞爪,现在李绿蚁也不知他想让自己看的东西到底是个啥,却下水跟着游了不远,窝瓜终于在前面停下了。 到底是什么? 李绿蚁上前,见拐角处之前下水的粟九与栾菁菁也在,都是十分好奇的看着那里,将视线投射过去,但见这里聚集着大量的血红色珊瑚树,层层叠叠,充满了自然的恣肆之意,在这些珊瑚树洞穴中,盘踞着大量的海龟,海龟似乎正在睡觉,被人吵醒,有几只已经离开了珊瑚洞穴。 ?? 李绿蚁莫名其妙的看着金元宝,打着手势:我屁颠屁颠的跟你下来,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王八? 金元宝连忙摇头,将李绿蚁的头盔掰正,指着洞穴中还剩下的海龟的背,似乎要李绿蚁瞧的是它们的背部,这般动作,李绿蚁这才仔细一瞧,但见原本应该呈规则的多边形分部的龟背,不知因何缘故,居然上面被人画的歪歪扭扭。那痕迹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也绝不太久,刻着一幅好像地图一样的线条?! 李绿蚁意外不已,将睡得好好的海龟抱在怀里,对着左右打了打招呼,看清附近的地势,用带下来以防万一的放水照相机拍了一通,几人便立即上了岸。 “噗噗——” 窝瓜干活的速度不快,回去的速度倒是呈直线上升,第一个上船,原本守在船边的是秦翩翩,递了毛巾热水,专门等着李绿蚁,倒是便宜了他,窝瓜连连的“还是翩翩妹妹好。” 秦翩翩跺了跺脚,撇开窝瓜,在水下望眼欲穿,谁知之后上来的栾菁菁、粟九都不是她要等的人,脸上的失望无法遮掩,窝瓜顿时就不乐意了。 “大妹子,上来没有瓶82年的拉菲给本大帅接风洗尘就算了,还这么失望,这也太伤人了吧?” “这酒厂的流水线挺别致啊,82年的拉菲卖了几十年了,还没卖完?” 李绿蚁爬上船,船微微一动,一大滩水渍将甲板打湿了一片,秦翩翩见了连忙上前,正要说话,却见李绿蚁怀里抱着四五只海龟正在挥舞着手臂挣扎,顿时一惊。 “这——” 窝瓜在旁边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蝴蝶妹妹,明天的早饭、午饭、晚饭都在这儿了,洗洗磨刀吧。” 李绿蚁顿了顿“窝瓜,这次你立功了。”将海龟用甲板上的兜网罩住捆起来,海龟无法逃脱,开始四肢都缩进壳里,本人也开始脱下潜水服,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栾菁菁湿着头发,步履摇曳的走过来“地点判断的不错,我们果然是在那五百米之内发现那一片珊瑚林的,那里必有古怪。” 窝瓜洋洋得意“那还不是我的功劳?” 粟九忍不住的“也对,这次要不是金元宝一看到海龟就两眼放光,觉得明天要吃甲鱼汤,怎么拉也拉不住,连忙就要打那些海龟的主意,我们也发现不了那一片巨大的珊瑚丛林中,居然还有这些奇特的海龟。” 窝瓜被揭了老底,十分憋屈的“我说,你们说我坏话,知道本大帅还活着站在这儿呢吧?” 此时天已近曦,上岸后的几人也无心睡眠,开始研究起得到的线索来。 李绿蚁之所以慢了些,是因为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捉了几只海龟,因为“幸存者偏差”这个概率还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谁料果不其然,但凡是在那珊瑚丛中的海龟,大多背上都有这个痕迹。 用放大镜在海龟的背上仔细打探,每一只海龟的重量都不轻,达到了十几斤,且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褐绿色的不规则花纹,当李绿蚁拿出它时,它性格温顺,倒是没有咬人,只是有跃跃欲试要挣扎出去的迹象。 金元宝见到海龟数量有四五只,顿时口水直流“这王八肉很厚啊,还是野生的,这——” 李绿蚁将海龟拿他远一点“这是绿海龟,属于国家海洋的一级保护动物,现在几乎成濒危物种了,只在在中国江苏、浙江、福建、台湾、广东等地的沿海地带都有分布,你要是吃了它,世界上的绿海龟数量就更少了。” 不说还好,一说窝瓜更来劲的“绿毛龟啊?濒危物种?这我更要尝尝了!” 至于李绿蚁说的什么保护动物法之类的,被窝瓜选择性的忽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这个糟老头子已经忽悠过我几次了,坏得很,我信你个鬼,你一定是想自己半夜偷偷吃。 绿海龟的寿命一般在一百五十年左右,这几只绿海龟明显还没有脱离少年期,所以个头相对而言小了很多,此次要不是窝瓜贪嘴,还真的发现不了。 “怎么样?” 栾菁菁上前询问,李绿蚁道“这背部的花纹果然有古怪,我用工具测量了一下,在乌龟背部刻下图案的人,显然是个制图高手,将其等比放大之后,最开始的形态,居然与我们刚刚所在的那一片珊瑚丛林所在的地势一模一样!” 忙活了大半夜得到这个结果,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栾菁菁当即面露喜悦,李绿蚁却并不怎么开心,栾菁菁奇怪的问了一声,李绿蚁道“一般乌龟脱壳的时间总在一年左右,海龟因为个头巨大,寿命比一般的乌龟更长,脱壳的时间也相对延长,但也不会延长太多,这痕迹看上去完全不像千年前的痕迹,倒像是二十几年前留下的……” 栾菁菁面色幽深“你是怀疑,我们遇到这些海龟可能是一个人为布下的陷阱?” “我也只是这么猜测,并没有切实依据,再说,你们也说了,要不是窝瓜贪嘴,你们也发现不了不是么?窝瓜的这个非正常人行为,一般人是无法预测的,所以——”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前消失的自己的父亲一伙人,在此故意留下足迹,使后人根据线索进去探查呢? 但是这样还有一个悖论:他们既然有心要留下线索,又为什么不将此事报告总部,只留下模糊不清十分暧昧的讯息?那日记十分难破解,要是破解不了,这个海龟过了幼年期就会脱壳,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一点吗?而且他们又如何来判断正好是二十几年后有人会来这里找到他们,不是三十年,不是四十年,甚至永远找不到呢? 可恶,悖论实在太多,无论从哪条路考虑都行不通。 李绿蚁心事重重的将绿毛龟重新放入网兜中,准备调查一番,无事便放生了,窝瓜显然对此决定不是很满意,准备在放生前偷偷摸一只去尝尝鲜,谁料刚将手伸进去,忽然绿毛龟的头部有如瞄准好的一般,陡然往前一伸,一口咬住窝瓜蠢蠢欲动的手指。 “草草草草——” 窝瓜的叫喊声在这空旷寂寥的海面上显得格外瘆人,粟九眼疾手快,抱着绿毛龟的龟壳将其头部两边狠狠一捏,随后甩到海里,只听“扑通”一声,刚刚的犯人就此没了踪影,窝瓜的手指头尖端肿了一大截,流出些血迹,惨兮兮的看着众人。 秦翩翩捂着嘴笑“该,叫你偷吃。” “我不服,我不服,本大帅的牙齿是平的,为什么它绿毛龟的牙齿是尖的?要是它的牙齿跟本大帅的牙齿一样方,本大帅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李绿蚁抬了抬眉毛,用纱布包住了窝瓜的手指头“不是尖的,那海龟就会跟鲨鱼一样沙雕了,别难过了,笑出强大,来,笑一个。” 因为窝瓜想吃肉反被倒咬一口这个短暂的插曲,一时间船上的气氛倒是热闹起来。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窝瓜道成空。 天不生我金元宝,吃饭万古也无聊。 在气质这一方面,窝瓜实在是独占群芳,举着肿起的手指头,报复性再次向海龟探去:这里有四只龟,那我就有四个头,四个龟 头给我,龟壳就给他们啃骨头! 吾疑汝驱车且飙之,奈何吾无据以示众,任其车轱辘轧于吾脸之上,甚痛。 中国人下定决心后,除足球外,执行力是很惊人的;金元宝在下定决心后,只要包含了“吃饭”二字,也绝不会将球踢向自己的衣兜。 前方几人正在讨论关于地图的事情,忽然听得甲板上又传来金元宝的一声嚎叫,跑去一看,但见金元宝剩下的四根手指头,一根一个上,绿毛龟正紧紧咬着不放,窝瓜痛不欲生,眼泪汪汪,赶来众人一时目瞪口呆。 要是窝瓜迟一点生的话,就凭今天所作所为,《走近科学》不至于停播,且标题名字就叫:想吃绿毛龟的男子两次跌倒在同一批龟手里,到底是绿毛龟的执着,还是中年男子的故意? 秦翩翩给窝瓜端来了一碗青菜面,这便是早饭了,现在全船就窝瓜吃的最好,说起来还是因为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被绿毛龟咬过两次的原因。 窝瓜正裹着毯子瑟瑟发抖,不肯喝水,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肿起来的五只手指头,李绿蚁在旁边“你吃菜,你吃菜啊,但凡你吃一口菜,再来点花生米,你也不至于喝成那个样子。” 窝瓜“哇”一声嚎叫出来“你不是万能的吗?那个砸牛顿的榴莲树,能不能为本大帅消肿?本大帅现在已经没脸见船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了。” 李绿蚁抬了抬眼皮“牛顿已经死去很久了,请你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打扰他,而且这事儿不归牛顿管,归他的弟弟牛逼管,事到如今我也承认你很牛逼,人说吃一堑长一智,窝瓜,你啊——”叹口气,走出船舱。 昨夜的海龟已经全部放生,根据龟壳上的指示,估计再下水两次一定能找到入口在哪,栾菁菁现在已在船上分配任务,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船舱喊了一声“金元宝,此次下水你也要一起去。” 静。 “金元宝?!” 还是静。 栾菁菁秀眉一蹙,拉开舱门,金元宝正在里面吃面吃的一脸开心“我刚才在喊你,为什么不答话?” 金元宝举着筷子“我在,我在——”看向四周“我在拉屎!” 栾菁菁冷冷瞥了他一眼,“拉屎影响你张嘴吗?” 金元宝原地呆了一会,连忙举着面盆“我,我在吃饭呢。”奸笑“吃饭就影响我讲话了吧。” “你刚刚不是说你在拉屎吗?” 眼珠一转“对啊,这里这么暗,我觉得我吃口屎应该没人发现吧。”嘚瑟“对吧?” ! 按照旁人在窝瓜如此不要脸的攻势下,一定是望而却步的,但很明显栾菁菁不是一般人,她神色不变,冷笑一声“金元宝,你是手肿了,又不是脚断了,你今天要是不下水,我就把你的狗头拧下来,然后放在搓衣板上蹭个窟窿,把你的脑浆子扯出来当肥皂,用完了再给你装回去,然后再把你一脚踢下水,过程很复杂,你想经历一下吗?” 金元宝打了个哆嗦,连忙“我这就去,这就去。” 甲板上—— 秦翩翩正在给李绿蚁穿潜水服,看着窝瓜手忙脚乱的样子“窝瓜,你不是手肿了吗?为什么还要下去?” 金元宝苦着脸:为什么?为什么?我当然是担心我自己的狗命与狗头啊! 栾菁菁瞥了他一眼,白日光线充足,穿上潜水服的她,看来凹凸有致,十分性感,一时间窝瓜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不肿了,但是肿胀的感觉却转移向了别的阵地。 李绿蚁根据之前拍的照片推测,水墓的入口就在那珊瑚丛附近不会错,此次先下海的,还是晚上的那一拨人,栾菁菁特意要金元宝一起,也有她的考量。 船上王瞎子、左复、沈菀菀、秦翩翩再次被单独剩下,沈菀菀忽然往驾驶室去,秦翩翩拦住“你作甚么?” 沈菀菀双目阴测测,毫无表情的看着她“怎么,难道你还想照着那天晚上一般,再拦我一次?” 第七章 面具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如约又至那珊瑚丛,却见那珊瑚丛里面的绿毛龟白天居然一只也不见,几人相视看了一眼,不再管它。到底也是白昼视线良好,几人往前划水而去,过珊瑚丛约有二百米,忽然前方出现一丝极为刺眼的光亮,以手遮挡,却再次看去,四人的眼底同现一片震惊! 一年前—— 人民路可直接从东出或沿路中岔道出,岔道最为明朗的一支叫傅公桥路,沿途是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连锁酒店、美食城、服饰专卖店以及便利超市。直接从东出,是文游路,小有名气的泰山庙在前边不远。人民路西边尽头少有人前,因为愈往前,灯火愈寥落,此后更几近于无人了。 而此刻—— “你干什么?” “你别问,直接跟我走就是了!” 窝瓜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步都不敢回头。 李绿蚁实在纳闷,却窝瓜脸色惊惧,活似后面有鬼要吃了他似的,两人屁颠屁颠的赶上了公交车,当公交车从南苏果超市驶离站台,身后熙熙攘攘的商品街被甩在身后,连高邮这个让他感到害怕的地方也似乎远离,窝瓜终于一屁股踏踏实实的松了口气。 李绿蚁瞪着眼珠子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窝瓜忽然害怕的凑过来“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吗?” 正想问这个呢。 窝瓜竖起一根手指头,神秘中带着害怕的“当时我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又怕被发现,因此悄悄的先扒在窗口看了一眼,谁知道大晚上的,那个姓左的老头与他孙女,正在那里好像是表演什么跳大神一样的祭祀!” 李绿蚁摆了摆手“嗨——我还以为有什么呢,人家有点秘密很正常,也许人家是在拜祭先人挑的时间不对,正好被你撞见了,你也没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吧。” “不不不不不——”窝瓜挪过身子,瞳孔剧烈收缩,似乎在回忆昨夜自己看到的情形,却也无需回忆,那恐怖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我看到,那叫沈菀菀的女孩子,她的头,忽然在那老头摇了一下铃铛后,骤然就‘腾’一声飞起来了,好像陀螺一样,在原地打转,滴溜溜的,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睡蒙了,掐了自己一把,却用的劲太大发出声音,谁知那个沈菀菀的头原本闭着眼睛,忽然睁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恶毒的瞪着我,紧接着就朝我飞过来了!然后——啊——” 窝瓜忽然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李绿蚁听后一愣,沉默一会,十分不可思议的“你会不会——”出现了幻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本大帅以前一直号称慧眼如炬,但是昨夜看到那一幕,我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窝瓜一个大男人会感到颤抖,可想而知昨夜那一幕的冲击对他来说实在巨大,李绿蚁摸了摸下巴。 那左复不用说,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也许以前是雪豹突击队队员,但是自从退出后就在家里酿酒,雪豹突击队选拔人才的要求严苛的几乎完美,但凡身份过去有瑕疵的是绝不可能接受的,至于那沈菀菀—— 想到她头上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李绿蚁就皱了皱眉:这种女孩一看就是社会不良少女,怎么会忽然就像窝瓜说的,头都能飞起来? 窝瓜显出极不自信又害怕的神色,李绿蚁只得安抚了一阵,“你若是饿了,可会有什么异常?” 窝瓜抬头茫然的“我要是饿的狠了,一般会出现幻觉,然后——” “这不就得了,你都说你饿了出现幻觉,那这种事情,你觉得现实吗?” 窝瓜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自己饿了会出现幻觉,那昨晚自己看见的,说不定是当时气氛太恐怖,所以—— 李绿蚁说了许多宽慰的话,渐渐窝瓜也只得接受自己当时出现的可能是幻觉这个事实,慢慢平复下来,时间一长,倒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个星期前—— 秦翩翩与黑暗中的人两相对峙,秦翩翩率先一笑“真没想到,你们是追着他的足迹来的。” “我也没想到,秦小姐如此有闲情逸致,这么晚了还出来赏月。” 沈菀菀笑容天真可爱,完全看不出一点繁杂的念头。 “说,你为什么要混到队伍中来?” 沈菀菀轻“呵”了一声“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我们是受绿蚁哥哥的邀请才来的,你为什么会混进来?” 秦翩翩杏眼一睁“我与蚂蚁相识许久,你们无缘无故的出现,其实早在你们来之前,组长就拜托我调查过了,左复早在三十年前去广陵王墓时就已经死了,所以,一个死了三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来?而且还有了一个你这么大的孙女?说,你与他,到底是谁?” “哎呀呀,秦小姐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章青是什么人,你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让你去查一些事情呢?难道你本身的身份,就是如此——” 秦翩翩俏脸一凝,伸手死死扼住沈菀菀的脖子,将其狠狠的从地面升空举起来,高于自己的眼睛,全身的气势低至零点。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在这里把你的脖子拧下来?” 沈菀菀的大脑缺少空气,直翻白眼,拼命的蹬着脚,双手捶打着秦翩翩的手,做挣扎状。 “咔——咔——” 好像是在求饶一般的声响吐露出来,但是却不怎么清楚。 秦翩翩朱唇轻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放——放——” “放你下来?” 沈菀菀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秦翩翩笑了笑“那怎么行呢?你刚刚,可是用我最大的秘密来威胁我了?” “我会——保密——保密——” 秦翩翩冷眼,见沈菀菀俏脸通红,已经开始泛紫,显然是缺氧导致,只要自己再用一分力,停留五秒钟,这沈菀菀必死无疑,想到李绿蚁的脸,不由心中一动,一把甩开手里的负担,晃了晃手腕,睨着被甩开撞到垃圾桶的沈菀菀。 “谁?”黑眼镜的声音忽然从巷子外传来,秦翩翩微微侧脸,拎着沈菀菀的后领离开。 两道人影迅速掠过,空空如也的巷子,只剩下找食吃的野猫两三只,“喵——” 李绿蚁挠了挠头,看向有些风声鹤唳的黑眼镜,黑眼镜沉了沉眼“总而言之,此次任务非比寻常,你一定要小心,除了金元宝,谁也别信!” 来到安全处,秦翩翩审慎的看了看周围并无旁人,将沈菀菀再次甩出去,沈菀菀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弱不禁风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惨白着一张脸“怎么?你居然愿意大人有大量的放我一马?雪豹突击队培养的国际间谍,对于出现危害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可疑人物,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吗?怎么,你为什么手软了?” “留着你一条贱命,既然是他让你来的,你若是安稳的等此次风波平息之后我来找你,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也就算了,要是你敢兴风作浪,趁此机会在他耳边说什么,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菀菀嘲讽一笑“你们那里的人都一个德行,果然我这条命,也是通过别人才捡回来的。” 秦翩翩提脚离开,背对着沈菀菀“想死还是想活,全在于你自己。” 空荡荡的巷子,只剩下沈菀菀一人,待秦翩翩真正离开后,沈菀菀忽然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来,看着秦翩翩消失的地方,眼中忽然露出与刚才弱不禁风的形象不一般的,十分歹毒而嗜血的笑:一直佯装弱小,不能反击,还真的是不好受呢,秦翩翩,我的死亡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一日前—— “吖吱”一声,聂奉水蹑手蹑脚的轻轻打开驾驶室的大门,门推开的声音极轻,静到几乎不可闻,聂奉水得意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向驾驶室内,因为他刚才借着月光看见了,一个足有沙包大的影子照在墙壁上,这只老鼠一定大的不简单! 逮住它,将它敲成肉酱! 一步步朝着大老鼠靠近,就快了,就快了,借着月光,前面一团好像是毛茸茸一般的影子就在前面,虽然还隔着一道船长与副船长之间的木门,但是只要聂奉水低低头,不用想也知道这只老鼠就在前面,聂奉水当即想也不想的举起扳手,呼喝一声就要朝着那脑袋砸下去,却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毕生以来,最不能相信的一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聂奉水举着扳手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却那一团影子缓缓升起,慢慢的与聂奉水视线对齐,聂奉水吓得屎尿横流,目眦尽裂,瑟瑟发抖的就要夺门而出。 沈菀菀的头颅缓缓升起,眼珠子正在眼眶内转动,却眼眶被塞满眼黑,全无眼白,好似瞳孔净占了全部的百分比,此刻她蓬头垢面,却在脖颈的断裂处,还斯斯拉拉的粘着一些血肉沫子,似乎是在头颅被硬生生砍断时,还来不及反应,直接整个头颅飞到了这边一样。 沈菀菀的眼黑中没有光彩,但却尽显阴森可怖,嘴角张开,里面尽是尸液一般的稠体,正不断的往下滴落,当其嘴角裂开,牙齿也全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尖细小牙,显得森然万倍。 “你——你——”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混到船上来的?你,你,你到底——啊!!!!” 聂奉水大喊一声,却那一团阴影在月色的笼罩下,慢慢展现出来,看着跌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的聂奉水“哎呀,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呢。”阴影刚才看的,不是别的,正是月牙湾的航海地图和船上的经纬度探测器。 沈菀菀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地图:在白日她听从了左复的命令,因为那李绿蚁与栾菁菁似乎在驾驶室秘密商量些什么,肯定是关于墓葬入口的,因此晚上来查探一番,没想到什么珍贵的线索都没找到,却这个短命鬼自己撞到头顶上了,真是无聊。 沈菀菀的头颅在船舱内飞来飞去,也有不解:按理今晚无论谁值班,越往后,药物的效力就应该越会突发出来,那秦翩翩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无论是一个多么优秀的间谍,在绝对的困意与松懈面前,都会情不自禁的卸下重担想睡觉,这么这个憨批都不困呢? 她哪里想到聂奉水不是不困,而是在巨大的困意之前,还横亘着一项:就是自己再不下狠手,那秦翩翩就要被李绿蚁那个小子横刀夺爱,翻来覆去的想对策睡不着,这个在生理学上有一个很通俗易懂的名词解释,叫吃饱了撑的。 所以正如《楚辞·渔父》一句,众人皆困我独醒,因为爱妻要移情。想他聂奉水多高傲的一个人,这般被一个据说是穷乡僻壤来的臭小子截胡,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所以那药效再怎么强,也绝不会比聂奉水无处安放的自尊还强。 沈菀菀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一点,却在短暂的疑惑后,还是采取了措施。 “桀桀——”聂奉水吓得眼泪鼻涕,就要夺门而出,那阴影紧追不舍“所以呀,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不能活下去了!!” “啊!!!!” “扑通——”黑夜中,似乎有一声极为沉重的落水声,这一声动静极大,但是却没有吵醒任何一人,除了黑暗中睡在客舱中的左复,他的双眼始终睁开着,嘴角始终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极好的事情发生。 沈菀菀笑眯眯的瞧着被自己吸干血液而死,又被推入大海中的聂奉水的尸体,缓缓下沉最后终于看不见,心情很好的用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渍:好久,好久没有喝到人类的血液了,果然味道还是跟当初记忆中的一样鲜美,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我主动去索取的。 深海之中的聂奉水,感觉到自己冰凉的身体,和空荡荡的灵魂,好像连自己的意识都随着血液流干而沉入大海中,此时秦翩翩的笑靥如花好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的沉浮在自己眼前。 “翩翩——” 聂奉水艰难的呐喊一声,却吐出来的都是水泡,无奈的仰头栽倒下去,碰触到了海底的礁石,临死之前,他想到了之前在月牙湾海滩上,所遇到的那个算命的瞎子。 “老神仙我算姻缘,问前程,保平安,消灾解惑,样样精通,今日遇见几位实在有缘,既然收了财,必得全数问候一遍才能松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兄弟,我刚刚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本神仙可助你化解灾难,但是呢,你得——” 苦笑一声:还真准,总算以我的生死,印证了你的话是对的。 在那一声巨大的物体“扑通”落水声之后,又是几声瓶盖打开的声音,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之后是“哗啦”的水声,宛如流水从高处涓流向低处的“哗啦哗啦”,这样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骤然停住,是一声“哐”,水流被硬生生有意的停住了。 “留下这么多的话,应该够了吧,那些人也该努力一下了,不然的话,可会误了师傅的大事呢。” 沈菀菀的头颅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转,准备回舱门时,再次回头看了聂奉水落下去的水面一眼,不屑的瞥过去。 水底万里之下—— 聂奉水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鱼虾见到一具这么大的肉体,都纷纷过来啃食,当第一只螃蟹游过来时,忽然一艘木船“咔咔”从这些生物旁驶过去。 那渔船好端端的扬着帆,却显得破破烂烂,上面的青苔密布,痕迹很旧,好像已经在水里浸泡了三十年了,这么久了,一直在水底悄悄的游走,就像从不晚点的公交车一般。而周围的鱼虾对其似乎根本不怕,显然这个巨大的家伙在海底深处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 那艘船在经过聂奉水尸体时,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尖啸,好像是海螺的号角一样,以一种奇特的频率传播,是唯有海洋生物才能听得到的低频波动,那些海洋生物在听到这一声好似号角的召唤后,齐齐散开为它让道,却那艘船有意识的靠近聂奉水的尸体,在其面前硬生生停下。 “过来——过来——” 悠远而寂寥的呼唤,飘荡在海洋的深处,从这艘破烂的渔船上发出。 “到这儿来,你会成为阴间与阳间的接引使者,你将身负重任,守护我们,成为我们的武夫与走卒,过来,过来——”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八音盒“叮叮当当”有节奏的放送,又如带有魔力的号角呼唤。 “快过来,我最亲爱的骑士,你要成为我们的走卒,成为我们的卡戎,在名为柯西塔斯河,或勒忒河,或科锡特的,那冥府河上划船,把这些鲜活肉体的的魂载到我的面前,让我饱餐一顿,你想报仇吗?你想看到我——你的国王们,吞食你的仇人的血肉吗?” 第八章 诡异的生辰八字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会撕咬下她的每一块皮肉,让她死后成为你的鼓手,将她的皮做成敲击的钵,将她的骨做成划船的桨,葬身鱼腹,而灵魂又会喂我。忏悔是一条沉不了的船。人在垂死的时候常有这种转变,连老虎都会舔舔十字架。我答应你不会放过她,快来,来我的怀里,剖开你的心脏献给我。” 黑暗中的聂奉水静止不动,忽然睁开眼睛,却双眼空洞,只剩眼黑,表情已变得残忍嗜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渔船上的绳索缓缓垂挂下来,聂奉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咯吱咯吱”,身手好的出奇,一溜烟就爬上了渔船上,当他站在渔船上,在此瞬间,他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霎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鱼鳞,好似他的盔甲一般,只是刹那便拥有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取来他们的血肉,供我饮酒,当我船夫,当我的走卒,你要帮我实现愿望,我才能让你长生不死!” “呲呲——” 聂奉水露出狰狞的笑意“出发!” 渔船开始缓缓向前游动,速度虽慢,却是切切实实的在移动,无数的鱼类在见到这渔船时,有如看到魔鬼一般,迅速擦身而过,其周围方圆百米之内,不敢有任何的浮游生物靠近,连砂砾都不敢在船上停。 人世间的这种生活难道还能孵出什么蝴蝶来吗? 这些人都在忍饥挨饿,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什么人面前,他们都不懂得什么叫做犯罪和羞耻,因为无情的法律把人类的良心压扁了;在这些人中间,孤子都越长越矮,处女长大都是为了卖 淫,玫瑰花长起来都是为了让蜗牛在上面涂粘液。 新生的芦苇最容易枯死,起始之时总是最危险的时刻。 一条诡异的渔船正在水下万里静静的行驶,无人知其停靠的码头,也无人知其流经的路线,却它只是扬帆起航,似乎要满载而归回主人的粮食。 今日今时—— 船上王瞎子、左复、沈菀菀、秦翩翩再次被单独剩下,沈菀菀忽然往驾驶室去,秦翩翩拦住“你作甚么?” 沈菀菀双目阴测测,毫无表情的看着她“怎么,难道你还想照着那天晚上一般,再拦我一次?” “呵呵——”秦翩翩冷着脸看她,此刻李绿蚁不在,自己根本无需伪装,这沈菀菀对自己那日的警告果真没有放在心上。 “你好像,将那晚我放过你的事,当成了一件我杀不了你的误会?” 沈菀菀抬起眉毛“不,秦翩翩,误会的不是我,是你。” “哦?这么说,你的确是活腻了?” “我是说,不是你能杀的了我,而是因为,那时我无意与你纠缠,否则的话。”沈菀菀仍旧自顾自的往驾驶室走去:刚才李绿蚁与栾菁菁等人,就是将在绿毛龟背上得到的事情记录下来,她记得那些记录都放在了驾驶室里,现在那一伙人下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上来,既然找到了入口,后续她与左复压根没有打算再继续跟着,已经到了拿走地图而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站住!” 秦翩翩冷如冰霜“你不能进去!” “这天下,没有我沈菀菀不能进去的地方!” 沈菀菀面色忽然狠毒,口腔中的獠牙喷薄欲出,看着秦翩翩白皙的脖子垂涎欲滴,就要伸出獠牙,却左复忽然从后面按住沈菀菀的肩膀,看着秦翩翩笑呵呵的“这位姑娘,不知老朽的孙女哪里得罪了你,使得姑娘对我们的误会如此之深?” “你休要再装腔作势,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骗过了李绿蚁,但是你根本就不是左复!你主动给李绿蚁寄去一封写有你地址的信,让他来找你,却在他回去之后将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现场的焦尸虽然与你们年纪符合,但也根本不是你,那人民路7991户现在早已化成了焦土,好一个死无对证,你们的来头手段都不小,为了今日居然在几十年前就买下了那一户,这么久深居简出,这沈菀菀在几乎三十年前就如此样貌,现在居然完全没有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左复眼睛一眯“姑娘知道的事情不少,看来背后培养你的组织,的确是在你身上下了大功夫,也出了不少力。” 秦翩翩不理会的“我的身份归组长知晓,旁人想查都难,你们能轻而易举的知道,果真不是常人,说,你们混入团队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那些人’派来的吗?” 左复语重心长的笑了笑“这一点姑娘就催错了,‘那些人’是‘那些人’,我与他们并没有关系。” “我不信!” 秦翩翩冷言,左复不在意的“姑娘不信也没有办法,今日这驾驶室,我们祖孙俩是势必要进去的,如果姑娘阻拦的话,我左某人怕不会留情面。” 秦翩翩好笑的“那就放马过来!”李绿蚁在下水之前曾叮嘱过自己:因为下水所带的东西不多,所以关于这水墓所得到的一切线索都放在驾驶室的抽屉里,船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只交代了自己这一件事,自己若是做不好,岂不是会辜负他吗? 看秦翩翩这誓死不让的样子,沈菀菀恶狠狠的“师傅,还对她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 左复阻拦的“不可,你忘记师傅说的了,在事情没成功之前,轻易不要杀人,因为这大海之上,你无法让尸体消失,否则便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傀儡,你已经失手杀了一个,要是再杀一个的话,到时候那些东西很难对付,就麻烦了!” 秦翩翩在旁边听得诡异:那些东西?傀儡? 这沈菀菀叫这老人“师傅”?难道他们是师徒关系?而且这两个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什么这人会说出“绝不能杀人”这样的话来呢?简直是滑稽之事,杀人如麻的人说不能杀人,却好像背后还有着特殊隐情?? 秦翩翩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人,总觉得这师徒俩的对话间似乎牵扯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们知道,自己一方不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成为伤害己方的重大错漏,是关于尸体的,到底是什么呢? 沈菀菀听后阴沉着脸“真麻烦。” 秦翩翩忍不住道“那聂奉水原来是你们杀死的!” “是我杀的又怎么样?那头蠢驴是自寻死路!” 秦翩翩深吸一口气,王瞎子早已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船上三人紧张对峙,秦翩翩手里捏着暗器,似乎随时随地准备发射,左复早已是人精,看到秦翩翩的表现便知她现在的打算,轻“咦”一声,秦翩翩看着他嘲讽一笑“这种低俗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一种死亡的恐惧就在脖颈,秦翩翩话说一半忽然硬生生停止,手脚僵直,屏住呼吸。 左复背着手慢悠悠上前“老夫我不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是想通知菀菀,她可以下手了。” 沈菀菀的身躯还在前面好端端的立着,却头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秦翩翩的身后,锐利的尖牙正虎视眈眈的停留在她白皙的脖子之间,只要她有任何异动,一口下去便能咬断颈动脉。 左复在驾驶室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份完整的资料,将那资料全数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果然,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宋促终于苦等了三十年后,找到了传说中连墙壁都是金子建的范蠡金藏,哈哈哈哈,这一天终于来了,李改革、金财宝,你们二人苦苦瞒我三十余年,但是现在还是被我宋促找到了范蠡金藏何在,这一天的到来,你们二人背着我潜来此地时,又可曾想过?!” 秦翩翩瞳孔一缩,闻言中神情是不可置信:宋促?宋促!自己若是没记错的话,在组长之前提供的信息中,宋促分明是当时—— 宋促心满意足的从驾驶室出来,沈菀菀的人头还飘荡在半空中,随时随地可以对着秦翩翩的脖子来一口,连尸液都滴了许多落在皮肤上,显得十分恶心。 “师傅?” “放开她。” “师傅!” 左复,不,宋促现在秦翩翩面前撕下伪装,整个人已经没了之前的和眉善目,只剩下了阴狠暴戾,“将她捆起来,然后扔在角落里,地图被我们带走了,他们身上并不剩,先谢谢他们的鞠躬尽瘁不谈,我们也要为我们自己的事情考虑,毕竟那些东西还藏在这水墓里,他们回来找得到缺口,但是却不知安全正确的路,世上唯有我宋促一人知晓,那么他们进去后不久就会为那些鬼东西啃个干干净净,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沈菀菀人头归位,将怒视他们的秦翩翩捆的结结实实,四处却没有找到王瞎子。 “别管他,一个江湖神棍,也许是见势不好跳海逃走了,船舱里也剩下四套潜水服,我们拿走两套,将水源粮食全部带走,他们即使硬撑着进去,不被那些东西啃个干干净净也会死,栾菁菁是个果断的女人,定然会先回去补给,等他们折腾完一番来来回回,我们早已将范蠡金藏挖的干干净净,到时候天大地大,谁还来抓我宋促?!就让他们进得去,也永远的安葬在里面吧!!” 宋促狂笑一声,秦翩翩鄙夷的“你傻了吧,这么一条小渔船,即便那水墓里真的藏了金砖,你又能带走多少?” 宋促蹲下身子,拍打了一下秦翩翩的脸,“你以为,我宋促会连这一点也没想到吗?我早就在月牙湾附近安排好了一百艘接应的船只,只要我打开那水墓的大门,我宋促的人就会鱼贯而入,将范蠡金藏里面搬的干干净净,到时候任他有多少金银财宝,那也是我宋促的。”又打量了她一番“你这小女娃,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这样年纪轻轻,就接受那些家伙魔鬼般的训练,也算是吃了大苦,令人垂涎,搁在平时,我宋促还能陪你玩玩,但是现在,女人哪里有范蠡的金藏来的值钱?” 站起身来,宋促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沈菀菀笑靥如花,两人的目光中,都参杂着一丝贪婪的欲望。 一个小时后—— 穿好潜水服的两人准备下海,沈菀菀回头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秦翩翩,“留着你一条贱命,你若是安稳的等此次风波平息之后我来找你,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也就算了,要是你敢兴风作浪,趁此机会在他耳边说什么,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翩翩深吸一口气:这话分明是当日她对沈菀菀说的,现在沈菀菀原封不动的还回来,果真讽刺。 宋促道“走吧,万一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师傅,那日这个女人威胁过我,自从跟了师傅后,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将我放在眼里,这个女人威胁我,却还能活下来,这不是对菀菀的奇耻大辱吗?真是不甘心!” 宋促一笑“一个女人,跟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起来,菀菀,师傅相信你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不能杀人,便宜你了!” 沈菀菀恶言恶气的对秦翩翩发狠一句,两人相继跳入水中,水花上溅,秦翩气的不轻:终日逮雁,今日居然被大雁啄了眼?这两个人自己开始只觉得来路不正,却没想到背后居然包藏着这样大的祸心?? 秦翩翩挣扎了一下,自己作为优秀的间谍,解个区区的绳子还是能解得开,却没想到在解除之时,发现这个绳结被打成了九连环的形式,顿时又无语草天。 因为九连环唯有眼睛看到的话才能解开,若是没有系统的锻炼过,只凭借感觉的话,只会越解越乱,也就是说,那两人预测到自己要逃走,还特意留下了这解不开的绳结,非得有人从背后才能解开? 气死我了! 就在秦翩翩闷声作气时,王瞎子忽然全身湿漉漉的从海底爬上来,船身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躺在甲板上,秦翩翩一阵奇怪,眨巴眨巴了眼睛。 “你跑哪儿去了?” “刚刚还以为你们要火拼,吓死我了,你看,我这不躲起来,等风头过去才敢现身吗?” 这老东西,真是狡猾! 秦翩翩无语吐槽,原本还以为是李绿蚁,没想到是他,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王瞎子歇够了晃晃悠悠的来到秦翩翩身旁,秦翩翩带着点惧意的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光:现在船上就自己与他两个人,自己又被手脚绑的严严实实,这家伙要是真的干嘛的话—— 却王瞎子摸了摸下巴,模样十分猥琐“嗯,九连环啊——” 但见王瞎子好似为秦翩翩宽衣解带般的靠近,秦翩翩当场忍不住差点叫出声来,见秦翩翩如此,王瞎子有些反常的拧了拧眉毛,似乎不很满意秦翩翩在这时候的表现,却几个动作,秦翩翩只感觉自己手脚一松,顿时惊诧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能活动了? “你?” 王瞎子呆在一旁呼哧呼哧喘气,“我可是在江湖上偷摸滚打出生的,要不懂解绳结,早被人逮住打死了。” “那刚才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 秦翩翩活动活动手腕站起来,俯视着王瞎子,再次恢复成那个可以为了掩护自己身份而错杀无辜之人的间谍,瞎子摆了摆手“我逃命都来不及了,哪有闲工夫听你们讲了什么,但是我却听到那老不死的对着天狂笑了几声,笑的我心肝一颤,还以为被发现了。” “是么——”秦翩翩目光深幽的看着他,姑且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那可不是,我早就看出那爷孙俩不简单,日日如履薄冰,你可是不知道——” 王瞎子开始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给沈菀菀算命的那件事说出来,秦翩翩听后怪异的“果真?” “当然,你是不知道,按照她的生辰八字来说,那小丫头现在应该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虽然她没有给我年份,只有月份与日期和时刻,但是我却掐指算出来,而且结合面相的话,正好是一百二十年前的死人,早就该下土为安了,且我连当时的埋尸地都算的一清二楚,一定是云南一带不会错,你说这一百多年前的死人从土里爬出来找我算命,这这这——这算什么事么——” 秦翩翩看着王瞎子娓娓道来的模样,不似作假,想到那沈菀菀的人头与尸身居然可以分离而不死,且还永葆年轻,心里早已信了大半,却此事太过玄乎,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足足有大半日,最后船底下却传来了一些动静。 “噗噗——” 金元宝与众人脱下潜水服,连忙爬到船上,大咧咧的躺着,后续上来的几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样了?” 秦翩翩第一个迎上去,窝瓜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嗨,别说了,你是不知道,入口是找到了,可是太他娘的憋屈了,那入口又细又长就算了,本大帅倒是能挤得过去,可是在入口那里,居然有海底龙卷风,你说气人吧?本大帅这小体格,差点被龙卷风带去当陀螺了。” 第九章 鬼船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此时李绿蚁也了上岸,将事情具体说了一遍,总的来说与窝瓜提供的相差不大,就是那入口是一座巨大的山壁,山壁中保留了一条好像一线天般的细缝,十分幽长,穿过细缝,便来到了另一片世界,但是明显的还没看到另一片世界,结果水墓门前就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龙卷风,好像是守护那水墓天然的屏障一样,不然任何生灵靠近,但凡靠近的都会被绞成碎片。 看向左右“怎么就你们俩?左老与沈菀菀呢?” 提到这两个人,秦翩翩与王瞎子相视一眼,将一切开始和盘托出,也怕几人对那沈菀菀还没有引起注意,秦翩翩还敦促着王瞎子将之前给沈菀菀算命一事也说了出来。 良久之后,得到真相的几人目瞪口呆。 这才下去了半天,怎么这岸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粟九听罢连忙进入船舱,栾菁菁立即进入驾驶室,随后在船舱内狂翻一阵,又急匆匆的出来,异口同声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栾菁菁先开口的“果然一切关于那墓葬的资料都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所有的食物与水源也消失了。” 李绿蚁沉沉的吸了口气“这次是我看走眼了。”最根本使李绿蚁笃定不移的原因,是因为那左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雪豹突击队以前的人员,使自己卸下心房,因为既然是雪豹突击队的成员,就不会有什么异怪,没想到,他正是利用了自己这一点—— 至于那沈菀菀—— “消失不见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栾菁菁与粟九摇了摇头,李绿蚁道“地图是我画的,但是如果没有栾菁菁你带来的资料相对,我就无法找出哪条是正确的路,哪些是岔路,我能记得我所写的一切,你能记得吗?” 栾菁菁不太肯定的“这——我无法记得所有,只能记得一些。” 记得一些也好。 至于粮食与水源“水源我倒是可以再做出一个海水蒸馏器,但是粮食的话——” 金元宝忽然“嘿嘿”直笑,将甲板掀开,从甲板下掏出来两大包压缩罐头与饼干,还有压缩面包,“我怕你们到时候分配的食物,会不够吃,让我饿了我会再次产生幻觉,现在好了,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本大帅也安心了。” ………… 这个意外之喜,着实一下缓和了焦虑的气氛,但是也带来了一个结论。 果然,聂奉水的死,水源的流失,还有之前船头海水蒸馏器的毁坏,都是他们搞的鬼,这下最重要的地图也落在了他们手里,那岂不是说,自己这一伙人已经没有希望了吗? 看着消沉的众人,李绿蚁忽然站起身“窝瓜的食物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会尽快做好蒸馏器,到时候我们就等储存够足够的水源再出发,虽然没有地图,但是只要进入陵墓,我不会让还活着的人受到伤害,如果在这时候有人退出,等我们下水之后,只要在船上等我们回来就行,无需跟着我们一起下去。” 这陵墓里有自己父亲与金元宝父亲的线索,自己无论如何也会下去。 听罢这一番话,众人纷纷举手应和,无人言及离开之事,李绿蚁对着王瞎子“此次你救了翩翩,我很感激你,绑你过来是我们不对,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所以即使你现在逃出去,那些人出来后也会去找你灭口,唯有受到雪豹突击队的保护,等我们出来后便带你去找组长,在此之前,你留在船上等我们回来即可,无需以身涉险,你选哪条路?” 王瞎子当然不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面一条路,李绿蚁分配了任务,大家立即有条不紊的开始各自的工作,栾菁菁苦笑一声:果然最后还是他比自己有组长的样子,虽然李绿蚁说过不想与自己争,而自己名义上也是组长,但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几人忙活了约略两天,终于凑足了所有下水成员的纯净水,将一切分配之后,因为这一次的背包也是防水的,李绿蚁观察了一番天象,却忽然脸上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能让李绿蚁感觉忌惮的,一定非同凡响,栾菁菁连忙问出声,李绿蚁摇了摇头“我们必须在今夜12点前离开这里,王瞎子要将船驶离这一片海域,因为——” 话音刚落,秦翩翩与窝瓜将潜水服已经穿好,大大咧咧的走出来,见几人也准备好却不肯挪动,有些奇怪,而海面上此时却开始起雾了。 不好! 李绿蚁看向栾菁菁“现在几点?” 因为他的手表并不防水,所以早已放入包里了,栾菁菁那里有无线电对讲机,所以也可以知道时间。 “我看看,十一点五十九分——”抬头“马上十二点了。” 海面上的雾忽然十分诡异的,只朝着这一片区域翻滚而来,好像是白色的吃人的妖怪。 李绿蚁呼和一声“快,快将船驶离这一片海域!” 到底怎么了? 见李绿蚁如此神色,大家都十分奇怪,但是还是依照李绿蚁的要求,急忙开始策船离开,驾船的是粟九,李绿蚁在甲板上,看着浓雾的逼近,越来越像一场有目的有意识的预兆,更加心急如焚,冲着驾驶室“为什么船还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螺旋桨无论如何就好像被水草缠住一样动不了了,只能发动,却无法前进!” 糟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李绿蚁沉吸一口气:不能慌,不能慌,越到这时候越不能慌。 “我先下水去看看,你们一定要在我解开缠绕在螺旋桨上的杂物后,马上驱船离开,千万不要等我!” 至于为什么呢?李绿蚁闭口不言,却没说。 当李绿蚁正要跳入水里,栾菁菁忽然阻拦“我下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李绿蚁下意识的想说: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我是个男人,却栾菁菁反诘的“难道在这里,大家各自都有什么差异吗?而且李绿蚁,你别忘了,我栾菁菁才是组长,你既然是组员,就尽好你组员该尽的责任,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 栾菁菁说完便“扑通”落了水,李绿蚁呆了一会儿,刚才栾菁菁所说的话的意思,一定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她却通过这种形式来表达,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分量也比任何人都重,这女人! 既然栾菁菁下去了,李绿蚁也不会傻帽般的再跳下去,周围的雾气是白色的妖怪,狰狞的四散而来,雾气乍然看起来只想是普通的雾而已,谁都会这么想,连金元宝都不明白为什么李绿蚁在看了星象之后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李绿蚁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大家这样想着,忽然栾菁菁下水之前交给李绿蚁的那个无线电电灯忽然亮了一下,指与分针针“咔嚓”一声,重重的停在了12这个位置上。 此时是2001年,农历七月十五号,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这一天,被民间称为盂兰盆节、中元节,或许说一个更通俗的名字——鬼节。 没错,李绿蚁之前恰好没注意到这一点,却在今夜夜观天象,想知道水流的潮汐会不会改变,这样通过那通道时,或许会通过潮汐的改变微小差距,从而能计算出一个安全值,让众人能擦着那水下旋涡的安全范围过去,却没想到看到了入夜12点,就是盂兰盆节这一惊人的事实。 在盂兰盆节这一天,但凡是海上的航船,都不会出海,因为民间有习俗规定便是如此,这一天,全天下非是阳间之物都要借道过路,马路上能看到有不干净的东西成群结队的游荡已经是很寻常的事了,因为这些东西一般是悬浮的,他们更多的会借助走水路这一点,所以这一天看似是海啸、潮汐的喷发,都是阴兵借道的原因。 而在众人脚下千米,就有范蠡的墓葬静悄悄的立在那儿,那范蠡乃是一个能给勾践出谋划策的人,他的墓,即便是埋在水下,焉能想不到没有任何人来盗?定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而且这一天还是鬼节,那便更加如虎添翼了。 焦急不已的李绿蚁与不明觉厉的众人各怀心思,李绿蚁时不时的看着驾驶室:还没好吗?为什么还没好?已经快来不及了! 白雾如同比黑暗更强大的猛兽,一下子将这艘船笼罩的严严实实,雾气中好像有蛰伏的无常鬼随时随地要冲出来,就在这时,听到柴油机“咔嚓咔嚓”好像咳嗽的声音,粟九脸色一喜“好了好了,能动了!” 太好了。 粟九想等栾菁菁上来再开,却李绿蚁脸色铁青“你想让这一船人都死吗?快开船,我下海去找她!” 得到了李绿蚁的这个回复,粟九也沉沉的点点头,连忙驱船向前乘风破浪而去,李绿蚁在此时“扑通”一声落水不远,迅速朝着栾菁菁的方位划水而去,却找遍了周围,根本没发现栾菁菁的影子。 奇怪?刚才解开了水草的束缚,那栾菁菁应该迅速往回游,再不济也应该在原地等着才是,怎么现在不见踪影? 李绿蚁心里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却在这时,从白雾中飘来一辆船“呼哧呼哧”着而来,抬头一看,窝瓜等人正一脸焦急的看过来,见到李绿蚁显得十分震惊。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在船上呆着,快点走的吗?!” 窝瓜十分委屈的,“我们是走了啊。” 粟九不敢置信的“刚才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已经冲出去千里,你是怎么追上我们的?” 李绿蚁莫名其妙的“不是你们开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吗?” “不可能,船走的是直线,怎么可能会绕回来?!” 李绿蚁惊,看向王瞎子、秦翩翩与窝瓜,三人都肯定的点点头,几人同时意识到一件事:完了,在这白雾中有东西不想让他们冲出去,他们遇到鬼打墙了。 “等等,这些事不算,栾菁菁去哪儿了?你不是去找她了吗?” 李绿蚁也脸色一白“我下水后四处找寻,就是没看见她的影子,转瞬你们就开到了我们面前,我——” 众人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听到好像是旧风车“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好像是什么人踩在旧木板上的脚步声,从白雾中晃晃悠悠的浮过一艘奇怪的木船,为什么说那船奇怪,是因为那船身虽然破,却挂着船帆,洁白的船帆洁白如新,与船体截然不同。更加奇怪的是,无论船体之内还是船外,都密密麻麻的依附着许多的藤壶与苔藓,那藤壶与苔藓长在船外面不奇怪,这是船体在水里浸泡的原因,但是长在船舱里面—— 难道这艘船曾经被长时间的浸泡在海水两万里之下,直到最近才被人为的浮上来?这苔藓的痕迹,没有个二十几年也形成不了这个样子,真是见了鬼了。 众人一副离它远远地模样惊恐的看着它:这艘船比几人身处的渔船还要小上一倍,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小木船,一片鬼雾之中,无法走直线的船只,和一艘忽然冒出来,长满苔藓浸泡了三十年的木船,怎么看都不是善类。 却周围好像也就只有这一艘船,船“刺拉刺拉”的响着,好像船体的吃水线不深,而且还经常刮到礁石触碰受伤一般,摇摇晃晃的“咔”一声碰到渔船,忽然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那意思好像是在说“邀请你们来参观”。 秦翩翩脸色煞白,捂着李绿蚁的手臂,李绿蚁抿了抿嘴:栾菁菁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肯定不能不管,一起的源头都来自这奇怪的白雾,紧接着这船就来了,难道栾菁菁就在这里面吗? 当即就要进去,秦翩翩连忙摇头“别进去,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栾菁菁慌不择路的进去里面怎么办?我必须要看看。”拂开秦翩翩的手臂,毅然决然的进去,粟九从驾驶室端着一把枪冲出来“我跟你一起进去。” 船身出乎意料的轻,踩上去好像是踩在油纸上一样,使人有浮在水面上之感,更何况两人身后还背着装备和小型的氧气罐,这就使人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却那船板只是“吖吱”加了叫,也没有解体下落的趋势,李绿蚁举着探照灯,小心翼翼的往里探去。 船与船隔得距离不远,但是浓雾之大,使人站在这一边的船上,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两个影子在动而已。 李绿蚁的光线在浓雾中好像被妖怪吃了一样,照不出多远的距离,木板的“吖吱”声配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使得一切看起来惊悚可怕。 然而惦记着栾菁菁可能在这里,也无暇害怕,甲板上自然空无一人,船中间是一个凹下去的类似船舱一样的设置,狭小的很,一览无余,也没有栾菁菁,因为没什么遮蔽物,因此船对面的人看到那身影时也能清楚的掌握到他们走到哪里了。 金元宝此时表现的就很怂了,居然抓住秦翩翩的袖子,别看这小娘们在李绿蚁在时弱不禁风,等李绿蚁离开后,却他娘的跟金刚葫芦娃一样,虎虎生威,使得金元宝对她充满了安全感。 “还好这里可以看到他们他们的三个影子,不然的话他们三要是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我们都掌握不了。” 三个? 秦翩翩呼吸一顿“刚刚不是只有粟九跟李绿蚁一起上去了吗?哪里来的三个人?” “你掐我也没用啊,你自己数数,不就是三个影子吗?” 秦翩翩用强力手电骤然打出,终于看到十米开外模模糊糊的轮廓“一、二、三。”窝瓜委屈的“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了三——”顿“三个?对啊,不是上去两个人吗?哪里来的三个??” 第三个影子与那两个影子不一样,因为李绿蚁与粟九虽然是笔直的走路,但是后背是背了小型的氧气罐与背包的,因此后背像驼背的人拱着身子,多出来一块, 而第三个人的影子却正正经经,后背空荡荡,明显看不出任何背负着东西的痕迹,秦翩翩看出这一点心里一突。 “快,将所有能发光的东西一齐对着第三个人的影子照过去!” 众人闻言连忙手忙脚乱的拿出手电筒,听秦翩翩口令一齐照射出去,但见一霎时,五种不同强度的光线盯着一个点猛地一亮,连走在前面的李绿蚁与粟九也吓了一跳转回头,却见到了无比惊恐的一幕。 “聂奉水?!!!” 两艘船上的人借着这无比强烈的光芒,一霎时看清楚了这个多余的影子的真相,但见这个影子裸露出来的皮肤为密密麻麻的鱼鳞覆盖,眼神狰狞,全是眼黑,恶狠狠而又歹毒的看着众人龇牙咧嘴,霎时惊呆了所有的视线。 “不,这个东西不是聂奉水!” 李绿蚁大喝一声,就近抄起一块木板,往后缓缓退去:秦翩翩说得对,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是聂奉水? 第十章 阴兵借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所谓降头术,从步骤上看就在于“降”与“头”。“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并包含了对被施法个体的“个体联系把握”,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点,常用物品,身体部分关联物如毛发指甲等。 降头术本质即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一人的目的,或者运用灵界的力量如鬼魂,通过对个体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服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常见降头术一般是五毒降头,除了五毒之外,降头师最常用的另一种道具,就是阴阳降头草。而飞头降,则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 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头术。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座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骚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 换句话说,降头师练飞头降,就像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七个阶段练成之后,降头师便能长生不死。当然练飞头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之前的七个阶段里,降头师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连着自己的消化器官---肠胃一起飞出去。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呢,自然也把血吸得干干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等过了这七个阶段,降头师便算练成了飞头降。之后当他施展飞头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肠,就不会随头飞行,变得轻巧俐落,不易被发现,也就比较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 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幸好练至这阶段的降头师寥寥无几,因为飞头降本身是个极具危险性的降头术,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 一旦开始练飞头降,每次都必须练足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如果有一天没练,或有一天没吸到血,那就全功尽弃,再也不能练飞头降。严重点的,该降头师可能会因此功力尽失,再也无法施降。 在前面七个阶段中,头颅拖着肠胃而行,其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三公尺,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万一降头师很倒霉遇到这种情形,又未能及时在天亮前脱困,返回降头师身上,那么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滩血水,永不超生。 由于苗疆一带对飞头降怀有非常恐惧的心理,一般居民都会在围墙及屋顶上,种植有刺植物,以防飞头来袭,同时,只要一发生人畜惨遭吸血而死的事件,一定会全体出动,找寻降头师的下落。 在这种情况下,被村民找着的降头师,通常只有被村民乱棒打死的下场。想长生不死那就不必了。正因为有如此多的危险性,许多降头师都将飞头降视为一生最大的挑战,却又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试练飞头降太过伤天害理,又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就算练成了,那又怎么样?难道能拿自己的头来打保龄球吗? 而通常练飞头降的都是女性降头师,而且大都是垂暮之年的女性。练飞头降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降头,这些垂暮之年的女降头师会练,不外乎都是为了女性永远的梦想,得到青春貌美的容颜,长生不老的体态。即使不幸在过程中发生意外,对于这些老年女性来说,也不过一死罢了。但若能练成,一切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也许对于住城市的朋友来说,这些古灵精怪不过是不科学的无稽之谈。但是对住在偏远州属如吉兰丹,吉打的朋友来说,飞头降绝对不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内容而已。 马来西亚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国家,因为大部分的土地还保留着古老的原貌,甚至还保留着世界遗产之一:一亿三千万年前的丛林,MULU国家森林公园TamanNegara。在这样一个国家里面,就算有什么鬼怪还存在着,是一点都不奇怪的。除此之外,马来西亚的降头术也是享誉国际的。每年都有不少亚洲各国的人,来到马来西亚找降头师替他们下咒。 沈菀菀看似只是十八岁的天真少女,其实在秦翩翩与那王瞎子将事情的原委全数托出,综合考虑后,李绿蚁便马上知道这沈菀菀到底是什么人了。 既然王瞎子一板一眼,说那沈菀菀乃是一百二十年前埋尸于苗疆的尸首,却现在居然还能青春不老,那宋促是什么人还没什么把握,但是那沈菀菀,一定就是来自于苗疆,且就是练就了降头术的草鬼婆了。 飞头降的炼制极为损阴鸷,残杀的性命不计其数,这样的人居然自己还觉得她看起来活泼可爱,李绿蚁想想都想将自己的脑瓜从脚后跟里拿出来踩个稀巴烂。 自己以前都没发现,乃至酿成今日大祸,若是自己早点发现的话,告诉黑眼镜及时阻止,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其实这飞头降最怕的一点也就是火了,放把火直接烧了尸首,任她再厉害也不能为非作歹。 却现在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众人在知晓那沈菀菀居然是一百二十岁的飞头降时,脸上的神色也没比李绿蚁好上多少,但是显然,最恶心的是金元宝,因为金元宝曾经叫过她“小妹妹”、“亲乖乖”、“小甜甜”、“大心心”…… 那聂奉水原本是准备悄悄跟着几人,不知有什么企图的,忽然被强力的光芒照射,整个人显得亢奋起来,表现的十分恼火,“呲呲”的龇牙咧嘴,对着所有人显露出自己的面貌。 “李绿蚁,快逃!” 逃?在这咫尺之距的小木船上,还能逃到哪里去? 那聂奉水陡然一个大步,率先发作,朝着李绿蚁冲来,李绿蚁以手里的木板对着聂奉水的头狠狠砸去,只听“哐”一声,木板应声折断,聂奉水却毫发无伤,仍旧恶狠狠的朝着他冲来,作势要将他扔开,粟九一个侧身翻转,有如燕子焯水一般,擦着船身而转身,船身在这一刻微微斜欹了一下,粟九已经贴着船体,将手里的步枪子弹“乓乓”打了十几发落在聂奉水的身体上。 这玩意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聂奉水了,打他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却出乎意料的是,当子弹打那聂奉水的身上时,聂奉水的身体传出好似“钪琅”,子弹撞击在金属上的声音,那聂奉水裸露在外的鱼鳞在此时微微的掉了几片下来,使得他龇了龇牙,好像有点疼痛的感觉,将本要逮住的李绿蚁随手一拍,李绿蚁如沙包一般落入船舱,重重的摔在里面,半天没起身。 粟九震惊的看着手里的枪支,又看着聂奉水不断逼近的身躯,自己手里的枪支乃是法国FAMAS突击步枪,这种突击步枪的枪口初速960m/s,枪口动能1637J,实际射速全动125RPM,半自动50RPM,有效射程更是达到了300m,这样的突击步枪,居然这聂奉水只是掉了点皮?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有枪弹专家曾使用法国FAMAS,奥地利的AUG以后国产95式步枪分别对700米距离上3.5毫米后的A3钢板射击,其结果是:FAMAS射弹穿透率为75%,AUG步枪的射弹穿透率为72.7%,国产95式步枪的射弹穿透率为100%。虽然FAMAS和AUG均使用北约5.56毫米SS109步枪弹,但FAMAS步枪的穿透力略高与AUG步枪。 聂奉水一步步的朝着粟九走来,粟九将射击步枪内的三十发子弹全数打了出去,聂奉水身上掉下的鱼鳞越来越多,渐渐地,其身体开始顺着胳膊流出绿水来,却丝毫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 “乓——”聂奉水见粟九穷途末路,无计可施,忽然捏着粟九的手臂往一边狠狠甩去,却粟九借力打力,顺着往外一个外翻,收回手臂,对着聂奉水的胸口狠狠一踹,这一踹,好像踢在了铜皮铁骨上,顿时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涌现在粟九的脸上。 粟九与聂奉水两相对望,聂奉水此时黑黢黢的眼眶中,低头看了看停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脚,抬头时脸上已经是奸诈的笑意,似乎在说“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一手捏着粟九的脚踝,将粟九往外狠狠一甩,粟九重重的落回渔船,将正在旁边蠢蠢欲动的窝瓜,好似砸保龄球一样砸开四五米。 “cao!” 虽然李绿蚁时常叮嘱自己要讲礼貌,每当说这个字时都要在心里默念这句话的意思是碳酸钙,但是真当危机来临,这句话的意思明显就特么不是碳酸钙! 窝瓜捂着自己的心口,将粟九扔在一旁,而李绿蚁还在那条船上,因此从船上捞过一条船桨就要冲上去。 “兄弟别怕,我来了!” 李绿蚁原本准备起身,迅速离开,却忽然窝瓜嚎叫着而来,他不怕的心,反倒有点怕了。 兄弟之情,就问你感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 李绿蚁站起身,状似要逃,还以为聂奉水会阻拦他,却谁知聂奉水只是狡诈的笑了笑,马上蹩到船尾后面,窝瓜说时迟那是快,就要举着船桨冲上来为兄弟决一死战,谁知忽然从两条船的中央冒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水鬼,脚一打滑,差点吓得腿软,“刺溜”一声,跌了个大马趴,船桨没打鬼,反倒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砸的七晕八素。 但见那个长头发的水鬼长得有点别致,跟别的水鬼不一样,身材是一绝,前凸后翘,露出来的皮肤光滑细腻有弹性,且背上还背着个氧气瓶和装备包。等等,氧气瓶?水鬼需要氧气瓶吗? 秦翩翩搀扶起金元宝,眼见那个女鬼晃晃悠悠的上了贼船,李绿蚁见那聂奉水也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就准备离开,谁知迎面就跟这个女鬼撞了个满怀,两者齐齐吓了一跳,却那女鬼拽着李绿蚁的胳膊,两人一头栽倒进船舱里。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在渔船上几人准备施救时,忽然那木船发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浓密的大雾随着平静的水面,忽然齐齐被一只锐利的板斧劈为两半,好像是水里有一条通衢大道一样,原本静止不动的木船骤然下落,飘飘荡荡的顺着那劈开的水道去了。 “屎壳郎!!” “蚂蚁!!” 金元宝与秦翩翩匆忙就要下去施救,却被王瞎子拽住,大怒不已“你干什么?!” “你们不要被冲动迷昏了头脑,你们看看那水道到底是什么样?!” 但见原本只是被劈开两半的水道,忽然有些波澜,细细再看,但见水道两边各自站着无数穿白衣的鬼魂,手上拿着招魂幡,在那水道的两边悬空浮着纸灯笼,每当那木船行一米,身后水道两侧的鬼魂,便好似有意识般,自发的从手里抛洒出纸钱,这样行一米落一沓,很快那干干净净的水道,便成为了一条铺洒着纸钱的黄泉阴司。 这!! 金元宝面色惨白,秦翩翩喃喃的“这是什么东西?” 王瞎子阴沉着眼神“这个就是阴兵借道,阴兵走的道,不是我们常人的道,这条道后,人便如同是度过了希腊神话中的冥河,去的,就不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了。好似之前我们在黄山所经历的那条通往方腊地宫的路一样,道路上栽种的,都是轻易不会种在寻常人家的树,一条是阳关道,一条是独木桥。” 由于现在船上只有金元宝、秦翩翩、粟九、王瞎子,而秦翩翩与金元宝此时又沉浸在巨大的惊诧之中,因此瞎子这句话说的,好像朦朦胧胧感觉有点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可恶,要是李绿蚁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能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 “可恶!” 金元宝重重的一拳锤在甲板上“那屎壳郎下士,我的屎壳郎下士怎么办?!” 王瞎子见此当即的“常言不是说了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刚刚那条路,是给死人让的道,我们活人要想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 秦翩翩双眼发亮的看着他“你有办法救李绿蚁吗?” 王瞎子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直接从刚才那阴兵手里救出李绿蚁,但是我能推演出如何到达刚才那条船会停的地方。” 阴兵? 秦翩翩诧异的“你说聂奉水是阴兵?” “人类身上所具有的鲜血,他已经一滴也不剩,连气也消失,甚至心脏也早已主动献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强大的,懂得生死之道的生灵的爪牙,成为了为它运送鲜活心脏的船夫而已,勉强算得上半个阴兵吧。” 听罢王瞎子这话,众人都十分震惊的瞧着他,现在仔细一看王瞎子,却见其之前猥琐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似乎行为举止中还隐隐透着丝悬壶济世与仙风道骨,金元宝忍不住的“你到底?” “老神仙我算姻缘,问前程,保平安,消灾解惑,样样精通,今日遇见几位实在有缘,既然收了财,必得全数问候一遍才能撒开手。”拿出窝瓜给自己的五块钱“你是交了香火钱的,我得保你们平安达成所愿,否则我还如何自称为活神仙?” 看着刚才还两袖清风的道长,一瞬间又变成这猥琐模样,秦翩翩瘪了瘪嘴:自己刚才一瞬间的错觉,估计真的也只是病急乱投医之下的错觉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这头李绿蚁与那水鬼,哦不,女鬼撞了个满怀,一起跌倒了船舱里,那聂奉水原本是要攻击自己的,却见自己不再逃跑后反而又不攻击自己,更为甚者居然主动开起了船,而好惨不惨,在自己要跑时,居然船上又上来一个鬼。 这可完了,两鬼夹攻,插翅难逃。 李绿蚁苦笑不跌,却见那女鬼嘤咛一声,捋了捋头发,捶了一下李绿蚁的胸口“你刚才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 船原本是呈斜线下降的,但是身处船上,却感觉如在平地一般安稳,使船上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乘着这一艘船,刚刚经过了阴兵借道的路,已经到了另一方世界中的。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李绿蚁,忽然胸口一疼,但见躺在自己的肚子上的女鬼已经直起身子,正在整理头发,动作利落潇洒,末了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带着些幽怨的回头看着李绿蚁。 这一看不得了,李绿蚁顿时如遭电击,大喝一声“栾菁菁?你怎么在这儿??” 第十一章 鱼鳞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船身忽然重重的顿了一下,似乎是停泊靠岸,栾菁菁带着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聂奉水,其本人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强大,至少比一般的男人强多了。 原来当时栾菁菁下水后发现,缠住螺旋桨的不是什么海草,而是无数鱼类的骨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鱼类骨骸清除,那船骤然开出去,其她本人却陷入一种迷宫之中,好像鬼打墙一般,明明知道此后会有人来找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李绿蚁相逢,这时那艘木船的到来,似乎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使她忽然从水底钻出来。 这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中空溶洞,还有滴水落下,发出“哒哒”的声音,李绿蚁与栾菁菁根本不知阴兵借道的事情,因此还以为是在海面上,却聂奉水的竹篙狠狠一撑,弯成一个满月,木船晃晃悠悠的停下了。 “你们在这里下去。” 聂奉水毫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因为一路上这聂奉水并没有为难两人,倒是撑起船来,此刻骤然让人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停下还下去,李绿蚁诘问的“你将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来作甚么?” “你们在这里下去。” 聂奉水漆黑的眼眶中毫无表情,口吐出的还是这句话。 栾菁菁与李绿蚁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心领神会的,忽然各自从背包中拿出枪支,两边交换方位,侧着45度朝着聂奉水“乓乓”开枪,却那聂奉水似乎早有预料般的,在子弹落在身上的一瞬间,忽然一个猛跃,“扑通”落入水里,好像一只狡猾的鲤鱼般,迅速消失了身影。 嗯? 栾菁菁奇怪的看了李绿蚁一眼,李绿蚁沉思一会儿收起枪,探往聂奉水落水的船板上,但见那船板上掉落着几片淡黑色的鱼鳞,每一片约有婴儿的指甲盖大小,呈规则的扇形,尖端还附着着黑色的粘液。 李绿蚁甩了甩手“按照这个样子猜的话,这鱼鳞应该是腹部的鱼鳞。” “你怎么知道?” “腹鳞位于肋的腹侧,由透明软骨构成,前几对肋的腹鳞。直接与胸骨相连称真肋或胸骨肋;其余肋的腹鳞则由结缔组织顺次连接形成肋弓,这种类成为假肋或弓肋。有的肋的腹鳞末端游离,称为浮肋。最先显著的特点是为全身最柔软的鳞甲,可弯曲且几乎呈透明色,接近水色,这是鱼类生活在水底最直接的联系。” 栾菁菁微微一笑“你懂的倒多,不过即便知道这是那东西肚子上的鱼鳞也没什么用处,这地方奇奇怪怪——”环顾四周,见这个中空的溶洞似乎很悠远的样子,也不知几人到底走了多久,为何海面上还会有这样的存在,难道已经离开月牙湾了? 李绿蚁摇头“腹部是一切生物最脆弱的的地方,鱼类也是如此,如果你准备做菜时刮鱼鳞,刮到了腹部,这个说明什么?” 栾菁菁瘪了瘪嘴:她这辈子就没下过厨房,她实在不知说明什么,却还是硬猜了一个“说明它马上就要被煮了?” “没错,说明它即将被开膛破肚,腹部的鱼鳞便是最后一道防线。”想到在渔船上时,粟九开枪击中了聂奉水许多次,当时他看起来似乎没怎么样,反倒是粟九被扔出老远,当时还以为这聂奉水不可战胜,却原来—— 李绿蚁用拇指与食指捡起一片鱼鳞对折弯了弯“难怪我们在对它开枪时,他不像之前那样反击,原来是受了重伤。”将鱼鳞扔开“既然如此,如果我们真的花时间去找他,或许能找得到,但是现在你是组长,主意你来拿。”李绿蚁弯腰伸手,对栾菁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表现出英国绅士般的风度,栾菁菁见此微“咳”了一声,有点不适应的“既然李绿蚁组员都这么说了,那本组长以大局为重,穷寇莫追,先去与我们其他的组员汇合吧。” “组长英明。”李绿蚁笑了笑,表示认可。 挽回一点面子的栾菁菁似乎心情大好,两人总呆在船上感觉不是滋味,那聂奉水刚才说让两人就在这里下船,说明往前去肯定不是好去处,还是赶紧后退才好,这船再不好,也只得一人打着竹篙,一人观望往回划去,这个苦差事自然是落在了李绿蚁的头上。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李绿蚁撑着长篙,问向正在放风的栾菁菁“之前你说螺旋桨被鱼骨卡住了?” 栾菁菁看向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但是鱼骨与人骨我还是分得清的,而且那鱼骨的大小,也不是我们寻常见到的大小,其中一段脊骨,长度几乎有两米,我是当真没有骗你。” 李绿蚁倒不是不相信栾菁菁说的话,但是真的有鱼的脊骨能达到两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条鱼活着的时候起码也有二点五米了,难道是鲨鱼这种大型的鱼类?不对,那鲨鱼活的好好的,没事用自己同类的脊骨卡渔船的螺旋桨作甚么?难道是在欲擒故纵吗?而且根据栾菁菁的描述,那么大的脊骨,貌似还不止一根。 想到是这么棘手的事情,栾菁菁将其清除肯定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她事后一点也没有抱怨,从这一点看出她便很有做领导人的潜力了。 “你盯着我看作甚么?” 李绿蚁笑了笑“我觉得,黑眼镜还是很有眼光的。” 栾菁菁挑了挑眉“你夸我也没用,苦活累活还得是你干。” 这条中空的溶洞十分狭长,也不知那聂奉水到底是使了什么招,居然只是吃顿饭的功夫,就送人离开千里之外。 良久之后—— 船行了许久的距离,还是没有出去,栾菁菁指了指岸上,“你看,这是不是我们之前离开的地方?” 嗯? 李绿蚁看着光秃秃的石头壁“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时我们各自从45度射出子弹,但是我的子弹没有打到那聂奉水身上时,那聂奉水便已经离开,所以我射偏了,当时的弹痕打破了一个石柱,使其坍塌,我记得很清楚。” 这样一说,李绿蚁不得不谨而慎之,下船打量了一下,拿过栾菁菁的手枪,比较了一下弹道痕迹,又从刚才那个角度同样射出一发,且故意打偏,果然落在了同一点上,顿时头皮发麻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条木船:怎么可能?刚刚木船是一直在前进,又不曾后退,为什么一直前进的船只,居然会绕到这个刚刚离开的地方?这里就是笔直的一条水道,没有任何岔路口,此情此景,像极了当时盂兰盆节时,海面上起雾渔船经历的事情。 他们,再一次遇到鬼打墙了。 栾菁菁见李绿蚁脸色不好,得出的猜想也应验,忍不住问道“我一直想问你,那聂奉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李绿蚁缓缓站起身,将枪还给栾菁菁“那东西已经不是聂奉水了,最明显的就是一个人中了射击步枪几十发子弹还活着,全身的鱼鳞代替了他的皮肤,也没有活人的生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罢了。” 栾菁菁叹了口气“难怪当时翩翩与我说那样的话,估计也是有点联系的。” 秦翩翩?李绿蚁连忙的“她与你说了什么?” “你没听到吗?对,那时你在驾驶室,怕是没听到,当时秦翩翩被宋促与沈菀菀绑起手脚在船上等死,我是非常奇怪像宋促那样的人,为何会饶秦翩翩一命的,听了秦翩翩的话这个疑虑也加重了。” “当时沈菀菀执意要杀了秦翩翩,却宋促阻止了她,并且说‘你忘记师傅说的了,在事情没成功之前,轻易不要杀人,因为这大海之上,你无法让尸体消失,否则便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傀儡,你已经失手杀了一个,要是再杀一个的话,到时候那些东西很难对付,就麻烦了’这样的话。”看着陷入沉思的李绿蚁“那个宋促说的,我猜会不会是我们遇到的这个聂奉水呢?” 李绿蚁摸了摸下巴“有极大的概率是,但是那宋促连水墓是在山东蓬莱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还能未卜先知?” 如果不杀秦翩翩是为了怕第二个聂奉水出现,会给他们造成麻烦,那这种将死人转化为傀儡的模式,又是怎么形成的? 李绿蚁看向四周:难道在这大海深处,有一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回魂之术吗? 多想无益,尽管遇上鬼打墙,出去的办法还是要有的,李绿蚁对着栾菁菁道“既然出去的路会遇上鬼打墙,我们便往里走。” “可刚刚你不是说往里走的话正中聂奉水的下怀吗?” “现在并无线索,无法出去,不妨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那聂奉水已经受了重伤,说明物理攻击对他还是有效的。” 将手枪别在腰间,两人却没有换下潜水服,生怕会遇到某个意外,却在即将上船时,那艘破破烂烂的小船,原本上面洁白的风帆,忽然“噗”一声,骤然下落,使得两人的脚步瞬间一停,这个奇怪的异变发生,必然昭示着什么,原本那木船便奇奇怪怪,现在又出了这个改变。 李绿蚁将手横在栾菁菁身前,两人谨慎的目光看向四周,良久之后却未见有什么改变,心防没有卸下,却在此时,一种极为刺耳的频率传来,好像是有人吹响了一个分贝在人类听觉范围内最高赫兹的海螺,栾菁菁当场七窍流血,瘫倒在地,李绿蚁想去扶她,却一种脑袋好像爆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霎时间被轰成了几百份。 “只要有下层阶级,我就同俦;只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只要狱底有游魂,我就不自由。” “献出你的心脏你血肉,交出那个杀了我走卒的凶手,我要替他报仇,不让任何贪婪之人遁走。” 海螺的号角明明只是一种频率的声波,却在这声波里,李绿蚁听到这些好像来自于地狱的低喃般,回响在自己的耳边。他堵住耳朵,却声波从眼睛,从鼻子,从嘴巴中进入,灼烧他的每一个感官,这种超出常理的煎熬,简直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酷刑! 栾菁菁早已昏迷过去,李绿蚁拼着一口气,拖曳着她的身躯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却在这时,原本已经沉下去的白帆“噗”一声,再次升起,从水底忽然跳出一个湿漉漉的生灵,细细一看,原来那生灵便是之前消失不见的聂奉水! 此时的聂奉水似乎焕然一新,且容光焕发,不知消失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喝了什么灵丹妙药,精神振奋,再次恢复阴戾残忍,他冷漠的瞥了一眼兀自还在挣扎的李绿蚁与栾菁菁,捡拾起长篙,随着那白帆消失在了眼前。 却此次很奇怪的,当那聂奉水撑起长篙时,原本一直在原地鬼打墙的木船,只是几个波纹的涟漪便如海市蜃楼般消失不见。 “继续去,继续去,我的走卒,我的马夫,为我带回更多可供我亵玩的新鲜肉类,让我的乐园变得丰富多彩。” 看着聂奉水消失的身影,李绿蚁心里一突:原来不是鬼打墙,这片山洞里,有这样一种生物,能把控水流以及一切事物的走向,凭它的随心所欲,可以让任何东西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绿蚁想明白这一点后,那海螺的号角声忽然变得更加刺耳起来,李绿蚁只感觉鼻子温热不已,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的鼻血与眼角、耳朵、嘴巴忍不住的流血,一种无比难受的晕眩感铺天盖地的传来,紧接着便什么也不知了。 静悄悄的水溶洞,李绿蚁与栾菁菁平稳的呼吸着,当那海螺号角在两人晕倒之后,骤然一停,好像是心有灵犀般的催眠曲,却是魔音入耳。 “咯咯咯咯咯咯——” 是精灵般的笑声,又似女童般的银铃,从水底缓缓升起,慢慢浮到岸上,黑压压的一群身影,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狰狞的面孔显示出凶残之意。 “吃了他们,吃了他们!” “吃了他们!” ……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却都是关于怎么吃了两人的问题,忽然从水中央浮起一个比任何生灵都强壮的影子,制止的“二十多年前,我们吃了一场巨大的亏,你们忘了吗?那个人让我们本来可以在海底自由穿梭的身影,却变成了终日被困在这小小的陵墓中残骸,这个人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脉,这样简单的活撕了他,都不能泄我们二十多年的心头之恨!” “如何如何?” “要将他的命,为我们掌控,让他的美梦,如同那两个飞头降一样破灭,成为我们精心把控的玩物,掉入我们设下的无边陷阱,才能报我们这无数苦熬的日夜!” 上帝让诺亚见到彩虹,并非说再没有洪水,而是下次要用火来攻。 尘世上惟有罪孽苦难,连樱桃也又苦又酸。 “外面还有一个人类,与当年那个人旁边的人类,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液,我闻到了,是仇人的气息!是助纣为虐、沆瀣一气的气息!” “别担心,我亲爱的同伴们,卡戎已经在前去的路上,他会为我们带回仇人的尸体,今日的盂兰盆节,就是他们的死机,这仙水蓬莱,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忍耐,忍耐,我亲爱的同伴,徒然地我跑向锡安的山顶,贪婪的罪孽紧跟着在我身后追逼……就像饿狮那满是灰尘的鼻孔,插入流沙,追寻野鹿芳香的足迹。” “食物的气息,仇人的肉体,都会成为千年前捕来我们,为他看守陵园,所添上的黄土一抔,盂兰盆节的盛宴,才要在此成为我们突破这千年枷锁的契机!!” 秦翩翩、粟九、王瞎子、金元宝四人各自穿着潜水服,来到了之前窝瓜说过不去的那个天堑。经过一片茂密的珊瑚丛林,两侧山崖开始壁立千仞,游走在山壁间,发现山壁上长满了各种海草,有的像是尘世间的巨型海葵灵芝,有的像是竹节虫,还有的像是管弦乐器,更有带壳的依附在山壁上,却还会挪动身体,这是世间万物都可寄生的藤壶了。 窝瓜满目看花,越看越花,刚想鼓捣些什么,又有点低落的:要是屎壳郎在就好了,他在肯定能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前方一阵刺眼的光线传来,穿过漫长的水底石壁,入眼便见无数的水底旋涡,好像无数的陀螺一般转来转去,而在对面隐隐约约好像透着巨大山洞的样子。 窝瓜在水里不好说话,张牙舞爪,大概意思是:那就是李绿蚁之前说的入口所在,但是这里有水底龙卷风,一旦被卷入可不是闹着玩的,李绿蚁被鬼兵抓去了,你确定穿过去就是他抓走李绿蚁的地方吗? 王瞎子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忽然在腰上摸索着什么,却见拿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海螺! 第十二章 血迹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 这又不是神话故事,难道你吹个海螺就能让这些龙卷风听话吗?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见过的都说不错,因为还有很多人这辈子连龙卷风什么样都没见过。 金元宝刚想一脚将王瞎子踹到一边去,却王瞎子短暂的将呼吸器拿开一会儿,憋了口气使劲一吹,一种直达众人耳膜,似乎要将脑瓜仁子都震碎的频率,霎时间使窝瓜上蹿下跳。 草草草,我就说糟老头子不能信吧,这下可好,他们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坏得很!完了完了,这老家伙将我们带过来,肯定是想黑吃黑啊! 却那频率传播的十分悠远,当窝瓜能定下心时,却见原本还密集在一起的海底龙卷风忽然有如整齐的卫队般,均匀的散向两边,已经造不成任何的阻碍了。 卧槽,神了! 王瞎子得意洋洋的冲着窝瓜嘚瑟了一下,窝瓜撇撇嘴,几人鱼贯而入那山洞,却在从那龙卷风中间穿过去时,还是有点害怕。 王瞎子一马当先,秦翩翩等人追随在后,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秦翩翩忽然有一种奇异的错觉,觉得这个王瞎子,好像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 在几人进去后不久,一艘扬帆的木船从一旁静静地冒出,聂奉水双眼幽深,沙哑着开口“进去了,进去了,不上船便进去了——那个人有主人才有的海螺号,那个人有主人才有的海螺号。” 当众人进入洞穴时,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异之感萦上心头,原本在水底是有浮力的,但是忽然一下子荡然无存,窝瓜的体积最重,这个异常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连忙拔掉氧气罐“嗨嗨,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有点怪怪的?” 嗯? 几人转头一看,却见窝瓜正神气活现的在一旁又蹦又跳,顿时大惊“金元宝,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将氧气罐背上,你想变成死胖子吗?嗯?我怎么能说话了?” 粟九眨了眨眼睛,秦翩翩用手在空气间挥舞了一下,发现进入空间内果然浮力与水都消失了,十分之惊讶,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将氧气罐取下,发现在这里的呼吸果然与岸上一样,只是空气更潮湿,而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条涓涓流动,看起来还有点深的地下河了。 大海中的地下河? 之前分开的海底旋涡,在众人都进来后,再一次重新不规则的密布起来,好似拥有自主意识一样。金元宝见此泛起了嘀咕:这啥贝壳啊,怎么还恁的这么厉害呢? 王瞎子淡淡的将海螺号角重新放好,似乎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但是他忽略了窝瓜的脸皮厚度,那是以千尺为计算单位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当即大大咧咧的问其这海螺号的来头,众人见有了窝瓜这个出头鸟,当即也跟着附和问起。王瞎子无奈一笑。 “大家也知道这是陶朱之墓了,这墓前的旋涡,就是当初范蠡在发现此地时,特意想出法子,将能与这旋涡形成共振频率的号角造出,以此留给后人,所以才能出现这般异象。” 窝瓜当即不信的“我说王瞎子,你可别看不起我胖虎,这范蠡听说可是个奸商,他造了墓,难道他不想好好呆着,还专门留下后门等着你上门讨钱吗?” 王瞎子无奈的“这样的海螺号角,也不是满大街都是的,当时范蠡一共造出两个,其中一个据说成为了他自己的陪葬,至于另一个——”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的笑意“送给了西施。” 西施? 金元宝眨巴眨巴了眼睛“就是钓鱼不用鱼钩,等着鱼来上钩的那个愿者上钩,所以能沉鱼的西施吗?” ………… 在场中人听完窝瓜的话,都奇异的看着他,王瞎子点点头“没错,就是她,她后来跟范蠡跑了,范蠡十分喜爱她,特意留了这世间最后一个海螺号角给她,这便是我这个了。” 金元宝贱兮兮的拱了拱王瞎子的肚子“你小子行啊,之前你还在那假清高,原来跟我们的职业是一样的,告诉我,那西施长得咋样?是不是真的能不用鱼钩就上钩?” 王瞎子哭笑不得“这不是我在西施墓里得来的,是我多方准备后,偶然情况下去南京博物馆借来的。” 借来的? 窝瓜顿了顿“这玩意也能借?兄弟,你面子真大。” 两人因为这件事顿时变成哥俩好的关系,秦翩翩在一旁心思活跃:这个王瞎子什么来头,这个海螺号角如果真的有如此神效,放在南京博物馆里,一定是珍而重之的,这王瞎子居然说借就借?他一个江湖术士,何来如此大的能耐? 顿时秦翩翩脸色凝重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诘问一时问的王瞎子与金元宝面面相觑,“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善类,说,你是不是与那宋促是一伙的?” 王瞎子连呼冤枉,秦翩翩却不信“我们这次到这山东蓬莱,知道最多信息的也就是栾菁菁,连入口都是李绿蚁后来发现的,但是你为什么就恰好带来了能避开这旋涡的神兵?这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金元宝听完也觉得诧异“是啊,兄弟,你咋什么都刚好呢?” 王瞎子不甘心的“所以是刚好啊,都是巧合,你们得信我啊。” 一时间气氛改变,粟九的眼眸闪了闪,上前打圆场的“我们能进来也多亏了王老,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李绿蚁,其余的都不重要,秦姑娘说他是宋促的同伙,却当时听说也是王老救了你,如果他真的是他的同伙,大可一走了之,救命之恩不报,我们却怀疑起恩人的居心,难免叫老人家伤感世风日下。” 秦翩翩眼神幽了幽“也罢。” 见秦翩翩主动作罢,几个男人都暗自舒了口气,开始研究起下一步的行动来。 将手穿过进来的那个水幕,却再收回来时,发现果然手掌心接触到的还是海水,不由惊诧万分。 “这是一片奇异的空间,是在无尽的海水中,独自开掘出来的,一个能自成空间的空间。”王瞎子观察了一下入口,却见入口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体,看似毫无章法,但却好像是咒语一般,拥有禁锢什么生物出去的魔力,痕迹不新,约略只有二十几年。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入口处掉落下了鱼鳞,时间隔得长短不一,似乎最近也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硬闯而不得出去,掉落鱼鳞下来的迹象。 是梵文吗? 他不是语言学的专家,若是李绿蚁在此必然能明白这些鬼画符到底是个啥。 金元宝带着几分怀疑的“你说屎壳郎下士一定在这儿?我看这里根本没有他的身影,你不会是在诓本大帅吧。” 王瞎子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肯定在这儿,老夫的掐指一算从来不会有错。” 金元宝猥琐的凑过去“真的?你说我命里能娶四房也是真的?” “我没有说你能娶四房,我只是说你命里会遇见四个重要的女人。” 金元宝得知有四个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在意多余的解释,却这个多余的解释,当时只要他想想言外之意,后来就不会哭的那么凄惨了。 既然王瞎子担保,几人便在此将最终的氧气罐挨个放好,开始往前探去:现在关于什么范蠡金藏根本就不在意了,最重要的是李绿蚁的安全。 金元宝依依不舍的看向身后,粟九谑笑的“金兄在想什么呢?” 金元宝叹了口气“都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大海,都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了,居然不能吃到海鲜,实在是有点可惜。” 这是在抱怨之前李绿蚁不让他吃绿毛龟,又被绿毛龟咬了的那件事了。 窝瓜真是记吃不记打,秦翩翩慢慢悠悠的“你忘了之前你还从戴山鳌的肚子里钻出来的那件事了?当时你不是还发誓再也不吃甲鱼了么?怎么现在还没学到教训?” 窝瓜瘪了瘪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在甲鱼的肚子里,现在又不在,干嘛那么较真。却转而纳闷的“你咋知道我们从戴山鳌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秦翩翩脚步一顿:完了,露馅了。 王瞎子在前面眉毛一拧,不满意的看着秦翩翩,秦翩翩眼珠一转,急中生智的“这个,这个,这件事,后来蚂蚁跟我说过,当时他说你知道是从甲鱼肚子里爬出来,脸都绿了。” 金元宝忿忿的“这个屎壳郎下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有了相好的,见色忘友,什么话都往外说,本大帅见到他非要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几人沿着水路走了一段,结果石岸的宽度变得越来越窄,水道倒是变得越来越宽且急,这说明前面有一条大河,这种情况下,要是能坐在一条船上速度会好上很多。 金元宝一脚踢开拦路的碎石头,不经意瞥了一眼,陡然激动的“你们看!” 但见在那些石头上,有许多好像是血液一般的液体,还没有完全干透,正附着在石头上,粟九眼神一幽,看向王瞎子:这个江湖术士真的算对了。 “这是李绿蚁的血吗?” 王瞎子以手沾了一点,在鼻子下闻了闻,“他们已经离开这里四个小时以上了。” 金元宝怪异的“这也有可能是动物的血啊,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已经一个小时以上了?你又没有李绿蚁那么神。” 王瞎子听后挑了挑眉“是有可能为动物的血,但是由于生活经验所限,人们接触过的就是羊血、猪血、鸡血,因此从味道上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腥味特别重。羊血有股热烘烘的味道,发膻。猪血臭。鸡血骚。人血就是咸腥味。动物的血较与人血有点粘稠,而且颜色较人血要深。也因此动物的血含盐量要比人血少,也就是人血较咸。而和动物血相比,人的血更容易凝结。” 其实判别是否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最便携的是抗人血红蛋白胶体金试纸,与验孕试纸原理近似,操作也近似。该试纸操作简便,灵敏度高,2—5分钟左右出结果,阳性则检测物为人血。不需要额外仪器。但是显然此地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至于你说的时间,从人体流出的血液,经过一定的时间,红细胞逐渐受到破坏,血红蛋白变为正铁血红蛋白,再变为正铁血红素,因此颜色由鲜红色—暗红色—红褐色—褐色—绿褐色—黄色—灰色逐渐变化。在非直接阳光下,鲜红的血迹经1小时左右后观察,颜色明显变暗,再放置数周至月余,仍保持暗红色至红褐色,数年变褐色以至灰褐色。” 王瞎子站起身,看向前方“请问在这深海之下,除了李绿蚁,还有其余人符合这样的特征吗?而且李绿蚁距离在我们眼前消失的时间,也刚好能对的上。” 在弱阳光下,鲜红的血迹经半小时左右后观察,颜色明显变暗,数周后呈灰色。在阳光直射下,鲜红的血迹经10分钟左右后观察,颜色明显变暗,数小时即呈灰色。 “更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血液旁边的弹道痕迹,这是勃朗宁手枪才能留下的弹道痕迹,这种类型的手枪,船上的船员除了李绿蚁,就是栾菁菁拥有,我想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女鬼,应该不是别人,就是栾菁菁,这里的血液痕迹有分离的两处,分布的情况也不一样,但是间隔的时间都是相同的,显然除了李绿蚁,剩下的一处血迹就是栾菁菁,你们还要不要跟上来?” 看着王瞎子的背影,金元宝倒是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秦翩翩却心里忽然一震:之前栾菁菁说了,船上所有的装备都是组长一手整理的,也就是说每个人包里有什么,组长也最清楚,跟上次去黄山的一样,可能是因为吃到了之前去扬州的苦,所以后面无论是哪次装备的整理,组长都亲力亲为,每个人的包里东西大差不差,但是细节连栾菁菁这个组长都不知道,这个半路上伙的王瞎子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配置的枪支型号? 更重要的是刚才一瞬间的那种能力,虽然不如李绿蚁,但是这样的能力,除了李绿蚁,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就是章青! 栾菁菁想到了之前这王瞎子的种种表现,却又将脑海中这个奇怪的想法撇开:不会吧,组长怎么可能会化装成这么猥琐好色的老头来接近我们,这说不通啊?而且组长为什么不直接现出真身,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前方“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愈加扩大,顺着水流声往前探去,却见到极为惊人的一幕! 李绿蚁揉了揉脑袋,准备起身,发现自己背着的氧气罐不见了,装备包倒是还好端端的,可连接在氧气罐上的那根传导线缠在背包的带子上,似乎氧气罐是被什么人用力扯下来的,当即顾不得自己。 记得栾菁菁似乎是跟自己一起的,栾菁菁去哪儿了? 黑暗中,一声女人的嘤咛在耳边响起,李绿蚁就要上前,却忽然一脚踩空,吓了一跳,山石滚落几颗,好似落入了悬崖,李绿蚁打开探照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所在的是一条长长的悬崖边,而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前面也是黑暗,脚踩着一条长径,宽度不过五足之距,五足之后,两边就是悬崖峭壁! 栾菁菁小心翼翼的踩着小径来到李绿蚁身边,也感慨着惊险:幸好两人昏迷时没有翻身,不然轻易的翻个身,那岂不是死定了? 来不及多想,李绿蚁将身上的潜水服先换下备用的衣服,栾菁菁见此脸色微微一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看不见底的深山之中,不知气温之差,穿上便服也利于行动,若是因为温度突降,穿着潜水服反倒不好,而且现在最要命的是两个人的氧气罐也不见了。 李绿蚁打着手电筒,往悬崖峭壁下扔去一个冷焰火,冷焰火直直垂落了几分钟,却它的颜色越变约淡,却一直没有下落,最后熄灭了,还没有看到底,只是无尽的石壁、石壁、石壁。 一种名为恐惧的心情涌上两人的心头:在这万里海底之下,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而且居然还有氧气? 栾菁菁有些发憷的“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啊,怎么来的?自己只记得晕厥前最后看到的,是聂奉水的身影。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除非长着翅膀,否则怎么可能有,将两个活人丢在这狭窄的悬崖之上的能力? 太多的疑惑堆积,反倒冲淡了害怕之意,此时要说,便是手足无措更多,但是也并不代表会坐以待毙,李绿蚁在前面晃了晃手电筒“我们先沿着这小径走一走,尽管悬崖实在是高,但也许前方有路。” 栾菁菁苦笑一声跟上:这种情况下,真的会有路吗? 果然担忧成为现实,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无论两人如何寻找,这狭窄的悬崖仿佛没有尽头般,永远只有单调而重复的景色,最后手电筒搁在手里都嫌滚烫,李绿蚁这才不得不暂停休息一会儿,黑暗中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他却更担心一些突发情况。 而此时,似乎是印证了李绿蚁的猜想,四周忽然开始起雾了。 第十三章 沈菀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范蠡,字少伯,春秋末期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学家和道家学者。曾献策扶助越王勾践复国,范蠡为中国早期商业理论家,被后人尊称为“商圣”、“南阳五圣”之一。虽出身贫贱,但是博学多才,与楚宛令文种相识、相交甚深。因不满当时楚国政治黑暗、非贵族不得入仕而一起投奔越国,辅佐越国勾践。 传说他帮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一雪会稽之耻。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化名姓为鸱夷子皮,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后定居于宋国陶丘,自号“陶朱公”。世人誉之“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 范蠡本人拥有朴素唯物主义战略观,对于整个国家的军事主张:持盈者与天,定倾考与人,节事考与地,其实这是一种朴靠的唯物主义战争观,即“持盈者与天”,指出了万世万物郁有其自然的规律,就像日月更替,月圆月缺一样,他捷醒勾践要按照规律办事,遵守天地间自然的法则,这样才能达到战争的目的。在勾践卧薪尝胆时,其对吴国发动了“粮食战”,强则戎骄逸,处安有备:弱则暗图强,待机而动;用兵善乘虚蹈隙,出奇制胜。为后世称道并沿用。 于实践和战争指挥中,范蠡所运用的谋略十分灵活多变,他主张“后则用阴,先则用阳;近则用柔,远则用刚”。在战场上,如果要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就必须坚定不动摇,并要行动迅速,速战速决,如果要后发制人,则要谨慎周密;当敌人靠近的时候,可以主动示弱,引诱敌人,而后出奇制胜,当敌人距离较远时,则要以强大的气势来震慑敌人。 范蠡说过,“审备则可战,审备慎守,以待不虞,备设守固,必可应难”。要想战胜别人,首先要经过周密的准备,准备周密,谨慎防守,这样才能应对未知的挑战,准备充分才会在面对危险国难时有备无患,这表明他充分认识到了战争准备的重要性,在这一主导思想的指导下,他提出了富国强民的国防战备观“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行,则万物之情可得而观已”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搞好战备物资,然而战备问题牵扯到方方面面,首先要发展生产,越国在范蠡和文种的主持下,颁布了一系列发展生产的措施,富国强民。 诸如范蠡这样的人,如果是在自己的墓中阻挡盗墓者,李绿蚁的猜测应该也是符合他的性格的机关,但是看看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又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对于墓主来说,陵墓是自己的安息之所,应该无所不用其极的使盗墓贼吃不了兜着走,这样想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总觉得跟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范蠡有所出入,这一点令李绿蚁格外在意:莫非此墓跟前两个一样,都有些“特殊”之处? 雾气不如在海面上那样集中,倒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这一片空间都分散着这些雾气,氤氲充斥的好像浓烟一样。 栾菁菁带着几分惧意的“江面上起雾时,你说的是盂兰盆节,阴兵借道的原因,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在雾气中,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吗?” 话音刚落,忽然雾气好像是听懂了一般,无数的纸钱从雾顶缓缓下落,纷纷扬扬的洒了一片,千朵万朵压枝低,栾菁菁尽管害怕,却佯装镇定,然而在一张纸钱若有若无的飘到她头发上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的靠紧了李绿蚁。 恐惧只会愈演愈烈,在纸钱纷纷扬扬的如同雪花一般,堆积满了悬崖峭壁后,好像过去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从雾顶又垂挂下无数的招魂幡索,这些招魂幡索好巧不巧的,正好停在了峭壁的山壁上垂挂,像是可供人攀岩的登山绳一样。因为这无数的纸钱与无数的招魂幡索,空气也显得更加可怖,因为到现在为止,这些纸钱与招魂幡索的出现,都是没有声音的,好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这种无边的恐怖,却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煎熬,才最致命。 栾菁菁看着山谷,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顺着这招魂幡索爬上来一般,却这个念头还没完,就在脚底下的招魂幡索忽然“咔嚓”动了一下,仿佛是绳子的另一端,有什么样的生灵在呼应她,告诉她我就要上来了。 事已至此,只用常理解释现在的现象显然是说不清了,李绿蚁拉着栾菁菁快跑,却那些招魂幡索是无处不在的,无论跑到哪里,那些招魂幡索好像是回应他们一样,都开始发出有什么东西顺着它爬上来的“蹭蹭”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里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都如此诡异?简直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剧本来进行排演的? 李绿蚁还未将这个重要的念头深入探讨,栾菁菁却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爬上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李绿蚁也有些心慌的“现在看来,我们停的路,便是阴司的奈何桥,这些招魂幡,并不是在超度,而是在招引,招来的不是阴间的鬼魂,便是逗留在人间不肯离去的生灵。” “咯咯——” 深渊之底响起无数银铃般的笑声,宛如垂髫幼子少年竞相嬉戏,又如少女爽朗的酣畅淋漓。 “咯咯咯——” 李绿蚁头皮发麻:这下面果然有东西顺着招魂幡索爬上来了! 栾菁菁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从背包中拿出伞兵刀,开始割起那些招魂幡索起来,“你做什么?” 栾菁菁眼神一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我们要任由那些东西爬上来杀了我们吗?而且听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说明数量定然不少,这里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李绿蚁摇头“这里招魂幡索的数量这么多,即便你割也是割不完的。” “那你来想个办法!!” 栾菁菁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溃起来,冲着李绿蚁大喊大叫:没错,正常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神智如往?栾菁菁有些失态,但却只是竭力想保住自己的命,可是李绿蚁觉得,现在两人所遇到的情况,明显不符合常理,如果找不到源头在哪,从根源解决的话,也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是说的容易。 栾菁菁额头上沁出汗意,手都开始颤抖起来,那招魂幡索其实就是纸做的,说来是极轻的,一捏还可以变形,但是不知为什么,用刀割就是割不断,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栾菁菁几乎要崩溃的“组长不是说你神通广大,任何困难险阻都拦不住你吗?想想办法,为什么我们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为什么这一切明显不合常理,却偏偏让我们遇上了?” 见栾菁菁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恳求,李绿蚁也是心急如焚,几个呼吸后,最先露出头来的,是一个女娃娃,那女娃娃约莫不过四五岁,全身布满鱼鳞,弯腰驼背,好像是娃娃鱼成精上岸一般。眼睛与嘴巴血红血红,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红色的肚兜,头颅与身体都比寻常的小童大了不少,肚子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 “嘻嘻——” 那女童第一个钻出头来,好奇的打探着两个喘气的生灵,看到这个女童的出现,栾菁菁吓得手一抖,伞兵刀顿时落入无底深渊,往李绿蚁这边跑来。 第二个钻出头来的,是一个男童,扎着一个冲天辫,也是身着红肚兜,好似一条成精的娃娃鱼,但比女童强壮了不少,年纪却显得更小一点,他好像没有颈骨一般,明明看着的是前面,脑袋却转过来,笑嘻嘻的冲着两人“咯咯”笑出声。 见此情景,两人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却这些东西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按住了暂停键一般,都短暂的停滞了一秒,到底恐惧的思绪是很难战胜的,栾菁菁看着冒出来的两个小童,颤抖的想:难道下面还有更多这些东西吗? 果不其然,在栾菁菁这般想后,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招魂幡忽然齐齐颤抖了一下,无数小童的脑袋冒了出来,但到底是山壁实在太深,也要几分钟才能爬上来,那些小童好似壁虎一般,匍匐着前进,一般上岸,一边还不住的笑,似乎为即将饱餐一顿而开心不已。 李绿蚁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条电石火光的线,将一切诡异联系起来,转过身直直看着栾菁菁的眼神“栾菁菁,我问你,我们一开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栾菁菁正在害怕,忽然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唬住“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一定,一定有原因的,你说,你有没有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 “我昏迷的时候自己的意识都不清醒,怎么可能作甚么?况且你我一起陷入昏迷,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栾菁菁以为李绿蚁的意思是现在造成的一切,她是始作俑者,却李绿蚁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我是说,你有没有曾经做过什么暗示性的动作,或者说过什么话,或者有这样的念头,觉得我们一定会在悬崖上进退维谷,四面楚歌?” 栾菁菁气愤的甩开李绿蚁禁锢的手臂“你疯了吧,你居然怀疑我?那鬼打墙的事情,我如何能办到?当时被困在那鬼打墙中,我的焦急不比你少,当时我想即便是我们身处悬崖峭壁上,也有跳下去这一条路,总好过在这鬼打墙的圈子里,却你一个劲的现在责怪——” “哈哈哈!”李绿蚁狂喜不已“就是这个!” 栾菁菁惊愕的“什么?” 李绿蚁转过身,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对着栾菁菁道“你现在试一下,让雾散开。” 栾菁菁诧异的“你疯了?我让它散开就散开?难道你以为——” 却栾菁菁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堆积的无比浓稠的雾气骤然消散,栾菁菁脸上的表情凝固,僵硬着身体看向李绿蚁“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见栾菁菁又要问,连忙“我也试过,但是显然效果没有你好,这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似乎只对雌性生物有作用。” 栾菁菁脸皮一白,虽然雾气消散了,但是这些怪物还在持之以恒的往上爬,显然再过不久就要爬上来了,连忙一鼓作气:给我一条出路,给我一条出路。 却在这一瞬,忽然一条悬浮在空中的青石甬道突现,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两米,一跃便可过去,李绿蚁拿着手电筒对那石道照了照,虽然是仓促间的逃生之路,但是已经很不容易了,连忙对着瞠目结舌的栾菁菁道“你赶紧过去!” “那你呢?” “你先过去,我自然便会过去。” 栾菁菁听后也不再推让,直接跃了过去,李绿蚁紧随其后,却身后的“咯咯咯”的笑声愈加逼近,两人一跃到那青石道上便立刻狂奔起来。 李绿蚁猜测,虽然这种情况可以以人的意志转移而产生相应的变化,但是已经客观存在的危险却不会忽然消失,就比如刚才消失的雾气,只是消失了一会儿,现在又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那些怪物一定会穷追不舍。 只是李绿蚁心里有些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无疑是一种无端从空间里创造出物体,这已经几乎相当于造物主一般,以常理来推算,是绝不可能的,而且为什么只对雌性生物的回应更加热切呢? 穿梭在这甬道里,甬道之间的青石砖块间的缝隙格外明显,一块块的堆叠起来,还预留了烛台的位置,只是烛台里原本应该放着鲛人的膏油,不知为何里面却空空如也。 越往前走,除了手电筒的光亮,却还有别的光亮,显然就是出口了,后面忽然响起“咯咯咯”的叫声: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李绿蚁与栾菁菁迅速灭掉手电筒,前方传来了说话的人声,蹑手蹑脚的过去,准备鱼目混珠。 甬道的入口有一方台阶,台阶下是一个干燥的平地,周围堆着一些腐朽的棺椁,似乎这里曾经是个墓室,李绿蚁看到这里忽然觉得所经历的点有一个矛盾的悖论,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出这个点的按钮到底在什么地方。 栾菁菁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好像准备说什么,李绿蚁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拉着栾菁菁的胳膊,往侧边蹩去。因为石阶的对面还有一个石阶,之上有一道墓门,两边是一些嶙峋的碎石平地,比下方的平地高出了不少,掩藏起两个人混过去,倒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敌我未明,这些人不知是何来头,若是开口发出声音,惊扰了对方就不好了。 栾菁菁本想说出藏在心里的一个疑惑,但根据现在的情况与李绿蚁的制止,也只得将疑惑咽进肚子里,却不知这个疑惑现在若是说出来,就恰好能解决刚才李绿蚁所想出的那个悖论,也能为后面省去不少麻烦。 “宋老大,这一票,兄弟本都是洗手不干的,要不是奔着您老的名头来,可没人愿意淌这趟浑水,事后宋老大准备给哥几个怎么分啊?” 下方一共坐着十几个人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大圆,中间点着一盏无烟炉,无烟炉上“咕嘟咕嘟”,似乎在煮着压缩饼干,炭火有些“哔啵”响,除此之外还有两大盏矿灯亮着,中央的视线很充足。在那些人中,李绿蚁看到了左复,现在该称呼他为宋促了。 宋促在这一伙人中的地位似乎很高,原本那一群人在讨论的是怎么分配宝贝的问题,七嘴八舌,吵吵闹闹的,几乎要打起架来,但是宋促只是微微“咳”了一下,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 “吵什么?我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你们一个个也都是我亲自请来的,都是自家兄弟,虽然彼此见面的不多,但都还认我这个大哥,难道我会哄你们吗?” 宋促开口便镇住了全场,其中一个脸上长着痦子,带些凶狠之色的大块头道“大哥自然不会哄我们,可这个问题现在不讨论,早晚也是要讨论的,万一最后打起来,那才是伤脑筋。” “那你说怎么分?”宋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眼神尽是冷漠之色,痦子洋洋得意的“那个自然是我们大家都要均——”忽然他的脖子一凉,立即打了个激灵的“大哥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兄弟们绝无二话!” 李绿蚁正好奇这痦子怎么忽然怂的这么快,却一转眼,沈菀菀的头已经悄悄地搭在了他的脖颈间,只要一口下去,这痦子再快的身手也得求饶。 此刻李绿蚁算是真正意义上见到沈菀菀了,果然其样子,与秦翩翩的描述别无二致,痦子当出头鸟讨了个没趣,悻悻的坐回原地,沈菀菀乖巧的落在宋促的身旁,正准备脑袋回身,忽然鼻子嗅了嗅,猛地看向李绿蚁这个方向。 “怎么了?” 沈菀菀忽然露出满嘴的獠牙,青着一张脸往李绿蚁这里飘来“有两只老鼠混进来了。” 第十四章 屠门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正好奇这痦子怎么忽然怂的这么快,却一转眼,沈菀菀的头已经悄悄地搭在了他的脖颈间,只要一口下去,这痦子再快的身手也得求饶。 栾菁菁却这时轻扯了一下李绿蚁的袖子“李绿蚁,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李绿蚁好奇的“什么事?” “刚才你还记得我们在悬崖边上看到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了?” “你要我凭空想象出一条出路,我的确也想了,但是奇怪的是,我想的出路不是我们走的这条。” 嗯?李绿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走的这条?怎么可能?那这出路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而且他们还借此遇到了宋促一伙人,明显这就是一条出路啊。 因为现在宋促手上握有这水墓的全部资料,知道该走哪条路,因此他们选择的路虽然不谈是最安全的,但是画下来的一定是有据可依的,不会错,但是栾菁菁怎么会忽然说这话呢? 栾菁菁看出李绿蚁的疑惑,轻声的“我想的出路是,从对面延伸过来一座桥,从那座桥上过去,我们就能到达刚开始那聂奉水让我们下船的地方,然后原路返回,并非是那青石甬道,这甬道连每一条砖缝都清清楚楚,怎么看也不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实在是震惊了。” 李绿蚁想到当时栾菁菁在看到那甬道露出的表情,倒不像是为自己能力乍现,摆脱困境的意外之喜,的确像是与事实不符的瞠目,当即信了几分,挠了挠头。 “这么说,关于这条甬道的事情,你想都没想?” 栾菁菁如实的“当真没想。” 栾菁菁言之凿凿,显然不是信口胡说,李绿蚁沉思一会儿,忽然想到之前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悖论点何在了。 如果根据栾菁菁的描述,看向四周,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那这里就根本不是什么“造物”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客观存在的?! 那之前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假,那为何雾气又会根据栾菁菁的念头而可聚可散?如果是真,为什么又会有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宋促一行人明显没有经历过刚才的那些事,那他们是从哪里到这儿来的?这前后只有一条路,出口便是进来的地方,莫非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幻觉吗? 沈菀菀乖巧的落在宋促的身旁,正准备脑袋回身,忽然鼻子嗅了嗅,猛地看向李绿蚁这个方向。 “怎么了?” 沈菀菀忽然露出满嘴的獠牙,青着一张脸往李绿蚁这里飘来“有两只老鼠混进来了。” 栾菁菁与李绿蚁此刻几乎魂飞魄散,这沈菀菀所指的“老鼠”,显然不是“无食我黍”的那个老鼠,这样子,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两人啊。 栾菁菁当即按捺不住,就要掏出枪先发制人,李绿蚁却堵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两人屏息以待。 原本叽叽喳喳的讨论队伍,因为沈菀菀忽然将矛头转向空无一人的石头,而再次热闹起来,栾菁菁预备掏枪先给她来一梭子,可是现场光以人数来说的话,对方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栾菁菁如果真的掏枪,只要没有绝对的把握将外面那十几个人全部干掉,主动出手就是打草惊蛇。 十秒距离,那飞头降来的极快,虽然是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飘过来,但是须臾间便到了跟前。 九秒、八秒、七秒、六秒…… 李绿蚁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沈菀菀眼里闪现出阴狠的神色:这里居然混进来两生人,且还无声无息,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啊! 五秒,四秒…… 就在还剩下一秒钟,李绿蚁与栾菁菁两人就要被发现时,忽然那十几人中有人“哈哈”笑了一声“我说宋老弟啊,你这收的徒弟也不怎么样么,这还没看到正主遇到什么事呢,就如同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的,要是真的遇到事了,那是不是第一个转身就逃的也是她?” 就因为这一句话,沈菀菀忽然身形一顿,转过身,阴气森森的看着说话那人。 说来李绿蚁对那人也有点印象,刚才一众闹哄哄吵着怎么分财宝时,虽然最后的局面是宋促平定的,但是那人却看着宋促那一方的人,只一个眼神,对面原本想动手的人便最后只敢逼逼奈奈,却再也不敢撸袖子要干架了。 这也是一个狠角色。 那人模样看来很是瘦小,脸上有一道刀疤,刚才依稀之间,有人唤他一声“屠门”,不知是否是这个人的诨号。在场中人经李绿蚁观察一番,发现并非是铁板一块,而是大体分为两个阵营,宋促这边的人多一些,在八九个左右,而屠门那边的只在五六个,泾渭不怎么分明,但是遇到事了却会各自站在领头的后面。 “屠门,说话要注意分寸。”宋促眯了眯眼,借着火光打量着屠门脸上的刀疤。 屠门“呵呵”一笑“小弟不过是说个笑,大哥和沈仙姑可别往心里去,毕竟这一趟夹喇嘛的,可是大哥您牵线带头,我们不过是来给您搬货跑腿的,怎么敢居功自傲?况且在场中人,谁也没有盗过比这范蠡金藏更大的斗,一时间激动,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望大哥海涵。” 屠门幽幽的看着沈菀菀的头阴测测的看着他许久,没得到宋促的指示,只得归位,却还是有些阴狠的看了看李绿蚁所在的方向:自己刚才明明感觉那里有活人喘气的气息,怎么会感觉错? 屠门凝视着沈菀菀,这沈菀菀看着只有十八岁少女的模样,其实已经是一个活了120年的深山老妖了。而这宋促只有60岁,比沈菀菀小了一倍还少,却能让沈菀菀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傅”,其原因不是宋促的本事比沈菀菀大,而是他对沈菀菀有再造之恩。 相传沈菀菀本身乃是苗族少女,在清代末期,一个进士路过那里,即将上京受命,成为江南一带县令,但是当时的那时,成为一方县令除了要参加殿试选举等等,还有一项,便是对于民间生活的考察感悟,就相当于要给以前的上级交一份“大蒜成长日记”,那进士选中了云南一带,那些日子留宿在了少女的村落。 那进士因为长得俊秀,又即将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不少女子都对他芳心暗许,这沈菀菀就是其中之一,但是相比别的女子,沈菀菀却貌不惊人,所以那进士并不肯亲近她,却有一日那进士喝了些酒,醉倒在街上,正好为沈菀菀所扶,那进士并不规矩,那一夜借酒发疯,沈菀菀的少女青春便落在了这进士的身上。 却自从那一夜之后,进士对这貌不惊人的少女百般疼爱,如胶似漆,村里人猜测是沈菀菀给他下了“情蛊”一术,却沈菀菀自己知道并不是。 进士临走之前发毒誓一入京便将沈菀菀明媒正娶,却沈菀菀一连等了十年都没等到进士的消息,一等再等,直到人之将死,一个外乡人路过此地,偶然说起,才知那进士早已在京都娶妻生子,小妾都纳了好几房,早已去世多年了。 当初那进士之所以对沈菀菀浓情不舍,乃是因为沈菀菀将毕生的积蓄都拿出来,做出了决心,说自己虽然无貌,却愿意以巨资相助,只为情郎步步高升,他日不忘自己好处,这才使得那进士百般讨好。 沈菀菀临死之前,恰好是宋促前来苗疆一带,打探此地有无王侯大墓之时,听说此事,便来到了沈菀菀的床前。 “你想报仇吗?” “我要死了,报不了仇。” “我能助你报仇,但是你知道事后怎么报答我吗?” 沈菀菀浑浊的双眼看着宋促,宋促眼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此时的宋促,已经是一个虽非苗疆人,却凭借自身的本领,第一个将苗疆的飞头降练成的,深藏不露的盗墓贼了。 沈菀菀练就飞头降,成功找到一副少女皮囊,寻找到当初进士一族留存下来的血脉,满门屠了个精光,自此之后,无论自己以前的年岁多大,宋促都是她的师傅。 现场沈菀菀有些不甘心,这屠门屡屡与师傅作对,若非其双刀绝技十分神出鬼没,早已被收拾了,可师傅怕他,我可不怕他。 没错,屠门惯使一种连环双刀,在明面的盗墓贼中,这屠门的本事绝对可以算前三,只要夹喇嘛中有了屠门,无论遇到什么妖怪,都能定下三分心,这是屠门靠自己挣出来的明面与尊严,别人拍马也及不上的。 沈菀菀与宋促虽然练就了飞头降,但是除了能飞头杀人,本身的本身倒是比屠门差得远了,因此单打独斗,飞头降也派不上用场,只能以“诡”相胜,所以宋促惧他几分。其实这一趟大可不必请他来,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宋促是知道的,可是无法,此次因为李绿蚁这一伙人也掺和进来,而且还有雪豹突击队和他们精心培养的间谍,更兼听小道消息说,“那些人”也混进来了,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再不将屠门唤来,若真的一个人单干,他还真的没底。 而屠门正是因为知道了他这个心理,所以一直在隐隐约约的试探宋促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只要一旦发现了宋促的弱点,便会第一个造反,毕竟诚如他所言:范蠡金藏的宝藏,实在是太过诱人,在场这么多明面上的盗墓贼,没有一个盗过比范蠡金藏更来使的大墓。 这一笔要是干成,不仅能在自己的履历上浓墨重彩的添上一笔,使自己在道上的名字彪炳史册,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宋促人老成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屠门在想什么,但是他却一直不急不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经过刚才短暂的插曲,一伙人各自打着什么算盘,几乎已经明朗的摆在面前了。 原本李绿蚁以为自己安全了,但是当那唤为屠门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这边时,放下去的心又陡然提起来:他有一种感觉,刚才那屠门,似乎是故意的。 一开始的出头鸟痦子是屠门这边的人,刚刚几乎被杀的也是他,结果最后还是没能讨论出个花来,有些憋气的踢了一脚前面的碎石,“好了好了,吃完赶紧就上路吧,咱们都是听着宋老大的吩咐来办事的,自然是越快越好,外面停着的一百艘货船,每个船上都安排着两个人看着,开的都是50一天,我们在这儿耽误一个小时,外面就是千把,谁有这闲钱?” 沈菀菀嗤笑一声“等掘了这范蠡金藏,到时候你随便扣一块的墙砖都是金子做的,还怕师傅付不起你的辛苦费吗?” 外面停了一百艘船? 李绿蚁听了气息几乎紊乱起来:看来这宋促果然是早有准备,之前的种种果然是装的,为此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的信了。 想到口口声声说的范蠡金藏,现在连毛都没见到一个,李绿蚁不由感慨:这不是做白日梦等发财想一夜暴富,结果因为虚无的财富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这伙人也能来当盗墓贼,这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传到现在一代,水平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感到捉急了。 显然这伙人也没准备在这里呆多长时间,李绿蚁发现他们身上都没有携带氧气罐,倒是抬了许多的箱子,估计是提前准备用来放金块的。 黄金的体积每年要磨去一千四百分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损耗”。因此全世界流通的十四亿金子每年要损耗一百万,这一百万黄金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变成轻得能够吸入呼出的原子,这种吸入剂像重担一样,压在良心上,跟灵魂,起了化学作用,使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 因为躲在这石头的后面,若想不被他们发现离开,必须要等到这一伙人全部离开两人才能之后离开,当那一伙人准备吃饭时,忽然远处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在这水底千里下的深海,除了大活人,忽然传出笑声,就问你瘆不瘆人? 民间有一句俗语,叫“宁听鬼哭,莫听鬼笑”。其意思是一个人宁愿听到鬼在你身边不断的哭泣,也千万不要不小心听到鬼的笑声。农村老人们认为,类似于鬼哭泣的声音,就可能是它在诉说自己的不幸,而会哭的一方都一般属于弱者,心灵也比较单纯。但是你听到鬼在你身旁笑的话,那就可能是准备在害你,带着你一起倒霉。 窨尸出水,三哭七笑。人死之后,三七不说话。五七说鬼话,九七说尸话。这里的七指的是头七。人有人言,鬼有鬼话。人鬼不能交流。人听到鬼说话,也就是类似于“啾啾”一般的声音。至于尸话,则更加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在这一段时间内,若鬼有什么诉求,只会回门以哭泣的形式传达,只有那心带怨气,不想离开的厉鬼,才会整日以大笑的形式,化作冤魂前来索命。 一个正准去去拿勺子的跑腿听到这声音忽然一愣,脑子一抽的“谁在放屁呢?” 却忽然从李绿蚁、栾菁菁出来的那个洞口里,蹦出一只全身长满鱼鳞,却身体佝偻,穿着红衣,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类的怪物,“吧唧”一声,咬破了刚刚说话那个人的喉管。 那个人还维持着吃第一口饭的姿势,脖颈却喷射出两米高的血柱,霎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机。 这个全身长满鱼鳞的东西“咯咯”一笑,唇齿皆红艳,巡视了一下众人,只是“咯咯”的笑着,众人为眼前忽发出的一幕震惊不已,屠门第一个反应过来,但见一把黑色的长影有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朝着那怪物“呼哧”而去,那怪物原本正在“咯咯”的冲着人笑,却在这一瞬间脑袋分离,栽倒在了一边。 好快的身手! 屠门那一伙人齐齐一喝,却此时从洞门钻出了数以千计的鬼东西,那些鬼东西“哇呀”一声,好像是看到了大餐一般,朝着十几个人齐齐扑去,一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怪物如潮水般扑来,恰如沙漠里行军蚁,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里发憷。 “还愣着干什么?我如何对付的了这么多,快跑啊!” 屠门大喊一声,其中有不灵光的,已经被那些东西扑倒,咬断了脖子哀嚎着没声,痦子率先打开墓门,墓门轻易的被推开,他一边狂奔一边在前面大喊“老大,快进来!”却没有等等屠门的意思,屠门唾了一口,却手上的双刀不停,飞射出去,一连收割了几十颗怪物的人头,也一头扎了进去,却在其刚刚进去之前,与李绿蚁、栾菁菁撞了个满怀,瞥见两人是从刚刚沈菀菀发现不对劲的那个石头后钻出来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 战斗中,沈菀菀看见了先屠门进去的两个身影,气的发狂:果然,果然!那石头后果然是藏着人的,那个屠门当时并不是为了挑衅师傅,而是故意那样的! 此时无论这沈菀菀与宋促是否是练就了飞头降的人,在这千军万马的怪物丛林中,是万万不敢让自己的人头离开身躯的,因为如果离开身体,那么他们的头颅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很小,而身躯却会被这些怪物啃食,到时候他们长期没了身躯,头颅也不能活多久。 这就是旁门左道与真实战力本质上的区别,诸如屠门那种,经过千锤百炼得到的双刀绝技,能在一瞬间,只是一把飞刀飞出,便能收割几十条性命,而他们的飞头降,只能一瞬间杀一人,而且是要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杀,在这样千军万马的情况下,即便练得飞头降这样,也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更何况两人本身也只是老者,不如屠门年轻力壮。 “菀菀快走!这些东西厉害!” 宋促开枪干掉四个怪物,却还只是杯水车薪,沈菀菀连忙摇头“师傅不走,我也不走!” 看到身边带来的人几乎死的差不多了,宋促见陷入怪物群中,几乎已经无法脱身,却能吸引视线的沈菀菀,眼神一阴:干他们这一行,最要紧的就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沈菀菀虽然对自己一向忠心,与自己出生入死,但是想到此次分宝必然也要给自己的这个徒弟分一份,且现在自己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好徒弟,师傅绝不忘记你,如若师傅脱困,一定会多烧些纸钱给你。” 沈菀菀惊呼“师傅?!” 宋促将空弹夹扔出去,换上弹夹,对着沈菀菀那里开了几枪,打死了不少怪物,但也不是为沈菀菀,而是还让沈菀菀帮他吸引一会注意力,却转身进入墓道中,将门关上了。 “轰——” 大门骤然阖上,沈菀菀不敢置信的双眼流下泪水“师傅!” 宋促站在门后,开枪解决掉几只漏网之鱼,怪物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只剩下几只还是很好对付的,这些怪物只知道进攻,防御力很是薄弱,打死就完事了。 他在门口微微顿了顿“沈菀菀,你随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师傅眼里不是没你这个徒弟,但是也正是师傅当年说的,你的命是我给的,那就随我处置,你没有反抗的余地,代师傅去死,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门外,沈菀菀的身躯在怪物的撕扯中被吃的干干净净,最后只余下一副空空的骨架,然而地砖上,却留下一些湿漉漉的痕迹,不是泪水,是绝情。 “你想报仇吗?” “我要死了,报不了仇。” “我能助你报仇,但是你知道事后怎么报答我吗?” 师傅,师傅!!!! 栾菁菁的体力到底不如男人,在高强度的奔跑下,只是十几分钟便开始喘不上气,幸好身后的那些怪物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李绿蚁便陪着她走了一段,开始恢复体力。 第十五章 寨子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之前进来的两个是痦子与屠门,但两个人的脚力出奇的好,已经不知跑到了什么犄角旮旯里,这里一片漆黑,刚才只顾逃命,连手电筒都没来得及打开,只赶着一条道走到黑了,李绿蚁打开手电筒的光,却见此地一片空旷,右边却立着两栋木寨子一般的建筑,但是也是即将坍塌了。 真奇怪,这海底好端端,怎么会忽然建什么木寨子? 李绿蚁猜测原本这里的木寨子应该更多的,因为那些坍塌的断垣残壁,似乎材质看上去就与那些木寨子的材料一般。 栾菁菁奇怪的“那些东西也长着鱼鳞,可是那聂奉水用枪打都打不死,怎么那屠门只是伸出刀,一下就能收割他们的性命呢?” 李绿蚁猜测“应该那些东西是还没有进化完全的生命体,我观察到他们身上的鳞片大多接近肤色,还没有出现黑色,也就构不成铠甲这样的保护层,不够坚韧,皮肤就与普通的鱼类没什么两样,自然除了乱咬人外,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栾菁菁似懂非懂“那屠门真是奇怪,咱们又不认识他,他看起来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居然有这好心放我们一马。”开始闲庭散步起来。 李绿蚁听后不由一笑:他那哪里是好心,而是最开始不想让宋促那一边的人多势众占了便宜,因为自己这个突然因素的出现,想争取自己这一方,指望自己投桃报李,后来没有对自己出手,也是因为自己与栾菁菁不构成他逃跑时的障碍。 李绿蚁敢肯定,如果当时栾菁菁与自己稍微流露出一丝阻拦之意,那屠门绝不会心慈手软! 宋促与沈菀菀最靠近出口,因此一行人全部被包围,屠门的人逃出来两三个,不知现在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时的李绿蚁还不知道沈菀菀的事情,因此当后来宋促一个人出现,身边没有沈菀菀时,还略微惊讶了一番。 盗墓这个行当,是损阴鸷之事,常人若是拉帮结派,也是找熟识之人,其原因就是怕被人暗害,亲兄弟为了财宝也能起意而骨肉相残,何况沈菀菀与宋促,只不过是半路出家的师徒关系而已。 古寨年久失修,这片天地因为断垣残壁出现的突兀,使得两人也没有多加探查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预备去寻个出路何在,便直接离开此地。 那宋促手里有地图,李绿蚁并没有,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摸索了。 当两人绕着这些寨子走了一圈,发现这寨子的数量不少,大大小小,几乎形成了一个村落,显然不只是一时兴起,这个寨村很明显在刚建立起来时,有其独特的用处。 “这在风水中有什么说头吗?”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突破口,栾菁菁所掌握的一切知识,都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只能求助于李绿蚁,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是李绿蚁的确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即便是自己最拿手的历史知识,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不知道的,而李绿蚁与自己的区别,就是他手里没有教授的头衔罢了。 诸葛八卦村位于浙江兰溪市西部,原来叫高隆村。据考证,该村是由诸葛亮第二十七世孙诸葛大狮在元代创建的。诸葛大狮曾经留下一段遗训,说“吾一生精力,尽在阴阳二宅,去后或有灾咎,慎勿疑。”这段话至少透露了两个信息:第一,诸葛大狮一生精力“尽在阴阳二宅”,说明他钻研风水学之深;第二,诸葛八卦村是有意识地依照风水原则建立起来的。 后来诸葛大狮的两个孙子都先后获罪,于是有人说这块地是凶地,但是诸葛大狮既有言在先,他的后代还是按照他的意愿没有迁出诸葛村。在以后的几百年中,诸葛村虽然历经劫难,但都得以幸存,而且后来“资产渐饶,英彦辈出”。 诸葛八卦村最为奇特之处,在于它的布局精巧玄妙。从高空俯视,全村呈八卦形,房屋、街巷的分布走向恰好与历史记载的诸葛亮九宫八卦阵暗合。村子地形复杂,房舍巷弄布局变化无常,村内弄堂似通非通,似连非连,曲折玄妙,犹如迷宫,若无当地人引导,实难找得到出路。据说,北伐期间,国民革命军肖劲光部与军阀孙传芳在村子附近激战三天,村庄竟安然无恙。抗战期间,日寇从高隆岗下大道经过,竟也未发现这一繁华村落。 村中建筑千门万户,面面相向,背背相承,巷道纵横,似连却断,似通却闭,虚实难料。陌生人贸然进村,常常不得其道而入,不得其径而出。盗贼到此,往往束手就擒。 诸葛大狮运用自己精湛的风水学知识,按九宫八卦构思,精心设计了整个八卦村的布局:以钟池为核心,八条小巷向外辐射,形成内八卦;妙的是村外刚好有八座小山,形成环抱之势,构成外八卦。村落东南高西北低,背靠山恋,面对流水。 村中房舍高下,错落有致;巷道交通,八方呼应。村内房屋分布在八条小巷,虽然历经几百年岁月,人丁兴旺,屋子越盖越多,但是九宫八卦的总体布局一直不变。据说,这是中国第一座八卦布局的村庄。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活文物,是中国古村庄、古民居与风水法则完美结合的典范。 栾菁菁听罢李绿蚁的解释回道“你说的那个村子,我的确曾经在书上了解过一二,但是这跟眼前的情况有什么相通之处吗?” 李绿蚁微笑着“我在见到那些废墟的第一眼,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些古寨起码是在距今两千五百多年前制造的,按理说这在海上,潮湿度是很大的,但是居然还有岌岌可危的建筑没有坍塌,这是因为风水的缘故,使一些比较重要的建筑,站在了风口上。” 李绿蚁一步步走在古寨的周围,以脚为尺,丈量这古寨的每一根经纬线,末了发现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般,当即道“那诸葛村的布置,是集结了诸葛传人毕生的心血,这古寨虽然略有不及,但是也能勉强媲美一二了。” 带着栾菁菁“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这寨子中保存的最好的祠堂,一定就在——”走出百步,但见寨子中央,众星拱月的包含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围墙,推门而入,神龛好端端的供奉在龛槛上,分毫未乱。 栾菁菁当即瞪大了眼睛:真的被说对了。 外面的寨子,两人没有去探查,因为李绿蚁总有一种错觉,好像在两千五百多年前,有一种生灵便被生生世世的困在这寨子里不得脱身,这寨子便是封印他们的枷锁。因此当两人一踏入这片土地时,似乎还幸存着没有坍塌的寨子里,就有无数双眼睛正怨恨的看着两人,在嫉妒两人便可以随心所欲的行走在这天底下一般。 这种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令人头皮发麻,要不是李绿蚁想在这最重要的祠堂里找到一些离开这里的法子,是断然不会跑到寨子里的祠堂中来的。 祠堂前沿壁面宽29米,呈八字型,进而是棂星门,大门绘有彩绘门神,其后左右建有两碑亭,立碑碣于其中。再进是仪门,仪门两侧,石鼓对峙。门楼后为庭院,中设市道通向正厅,两边皆用青条石铺面。斗拱挑檐,用材硕大,做工讲究。整体建筑唯有一间正厅,其余偏房则不计其数。 正厅内设正殿正龛,拜亭,灰岗岩石旗杆夹多座,雕栏画栋,气象万千。嵌瓷、木雕、石雕、泥金等特色工艺随处可见。后壁横列2石。前面正中立一八角形石柱,两侧山墙前面立条石柱,上托挑檐枋石。在正中石柱和后墙间,上架三角形隔梁石。 李绿蚁依稀能从材料上看出以前以青绿、土黄为主调,间以橙、赭、玫瑰红等对比色,却现在都几乎脱落成最原本的木头的颜色了,当初的姹紫嫣红现在不见,实在可惜。 栾菁菁审慎的看了看建筑的基本结构,她的功底还是在的,一眼瞧出这是春秋时期的建筑,与李绿蚁心中所想倒是不谋而合。 或许在外面的那些古寨面目全非,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但是这祠堂的建造,却十分清显。 神龛内供奉的不是什么观音或是尊像,而是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不知是个啥,黑的发亮,有点像沁在土里很久的尸玉,李绿蚁看了犯嘀咕:这几百寨子凑成的一个大族,就拜这玩意? 正厅前悬挂着等距的灯笼,但是并未有烛火,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两人的手电筒所照射出来的光。 李绿蚁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点:此前无论是广陵王墓还是方腊地宫,只要是目之所及重要的地方,这长明灯是一定会出现的,手电筒在那样的情况下,就几乎成了一个鸡肋,怎么现在这范蠡金藏,居然一盏长明灯都没看见?有的时候看到了灯罩子还在,居然里面连一滴灯油也没有,难道这范蠡是动物保护者协会的,爱心这么泛滥? 不可能,真的这么圣母就不可能将自己的女朋友送给别人戴绿帽子了。 想到西施与范蠡之间的纠缠,在外人看来或许会感伤凄美,而真正落在懂事的人眼中,不过只是一场绿与被绿的生死较量而已,只不过西施实在可怜,是个悲剧性的人物。 场院中有一口天井,那尸玉引起了李绿蚁的好奇,当其一步步的朝着尸玉走去时,栾菁菁却试探性的去看那井里,因为两人一路走来,不知此地到底是何方,她也想知道这井里的水到底是淡水还是海水。 两人走的方向相悖,到底李绿蚁比较接近,最先靠近那黑乎乎的一坨,凑近看时,那供奉在神龛上黑乎乎的一坨,似乎不是一坨,有点像海牛的尸骨弯曲蜷缩起来被风干的样子。 奇怪,这全寨人供奉的,是一个野生动物? 李绿蚁挠了挠脑袋,不是很明白这一点,却闻到一阵香气,但见旁边的香炉中正冉冉点着一炷香,忽然头皮一麻“栾菁菁,快走,这不是一座鬼村,这里有——” 李绿蚁刚准备回头,却忽然栾菁菁跌跌撞撞的从井边离开,捂着脸瑟瑟发抖,李绿蚁连忙上前扶起她“怎么了?” “井里,井里有——” 李绿蚁上前一看,但见原本古井无波的井水中,冒出一个人头,这个人的脸好像是被什么锐利的爪子刻意抓伤过一般,凄惨无比,连本来的面貌都看不出来了,而且似乎在井里已经泡了一段时间,因此身体有些发涨,皮肤有些白惨。 难怪刚才栾菁菁吓成这样,这场景骤然一个男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栾菁菁不过只是一个整日在大学里研究书籍的女人?虽然比寻常的女子要强些,但到底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李绿蚁将她扶起,指着那海牛的尸骨,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也说了一遍,两人当即就准备离开这里,很显然,那柱香不会自己点起来,自己本以为这座古村寨中有什么生灵的存在,也不过只是自己身临其境的感受,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臆想! 自己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刺痛感,是确实存在的,这每一座寨子里,每一个房间里,都藏着一个想致两人于死地的生灵! 栾菁菁当然是愿意离开这是非之地,搀扶着就走时,李绿蚁却足脚一顿,停在了门槛上。 “怎么了?” 僵直的看着栾菁菁“虽然那尸体的面部被什么生灵的爪子破坏了,但是你看他的骨骼和身材,像不像一个人?” 嗯? 栾菁菁虽然也好奇,但是实在不敢看了,李绿蚁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大着胆子再看了一遍:不会错的,虽然皮相被破坏了,但是这个面骨,这个身形。 是他?! 将尸体从井中拖曳上来,栾菁菁也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却还是带着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那尸首“你说他是粟九?” “看我作甚么?他不是你带来的人吗?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才是。” 栾菁菁方才听李绿蚁说这人是粟九也是吓了一跳,现在仔细端详,发现的确很像,却道“那粟九名义上是我的保镖,其实是我父亲在武警大队中请来的一个特别保镖,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平时他又沉默寡言,你让我辨认,这——”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他跟我说过,因为之前他参加过军队的训练中受伤,肋骨上有被子弹误伤后的痕迹,不知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没有。” 李绿蚁将尸首的衣服卷起来,发现在其左肋附近的确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会留下这种疤痕的子弹是自动手枪,乃是军队演习中惯用的,错不了了,这人就是粟九! 栾菁菁忽然捂住嘴巴:这个人是粟九的话,那之前一直跟自己这些人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他混迹入队伍中有何居心? 却李绿蚁奇怪的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些人”干的,那很奇怪,尸首为什么会丢弃在这里呢? 井中的水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不妥,本来一行人带的水源不够,看到这里有井水还准备取一点,现在好了,尸首刚从这里捞上来,栾菁菁说什么也不肯了。 看着粟九的尸体,李绿蚁四处张望了一下,从祠堂前的纱幔上取下一截,用来包裹粟九的尸首,点上蜡烛开始焚烧:刚刚已经知道了,这里会出现那些喜食人肉的东西,这粟九的尸首要是不处理的话—— 栾菁菁跌落在栏杆旁,半晌都没有从中恢复过来,毕竟这件事怎么看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己的保安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顶替,尸首居然会出现在一口井里??这弃尸手段做的未免也太拙劣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当粟九的尸首开始燃烧时,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些不安定的气氛,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的聒噪起来一样。从刚才开始,这种不安就出现了,现在却愈演愈烈,李绿蚁只对于客观事实的存在做出判断,直觉是唯心主义的说法,但是现在却真真正正的出现了,连忙拉着栾菁菁就要离开,却魔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好像暗中有人吹响了海螺号角,让李绿蚁与栾菁菁再次经历了一次地狱折磨。 然而这次的折磨显然没有上次来的大,似乎目的不在于使他们昏厥,而是在召唤什么,就在两人耳膜生疼时,忽然在祠堂四周的墙上竖起了无数只布满鱼鳞的,黑乎乎的脑袋,正眼中发出慑人的光芒,齐齐瞪着场院中的两人。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在这里焚烧肉食,践踏属于我们的粮食,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四面八方为这些突兀的冒出来的黑鱼精占领,本来想往大门跑的李绿蚁,一下子被包围,却在那些东西有如魔音一般的呼喝声如潮水般扑来时,再一声海螺号角响起,那些东西忽然“哇呀”一声怪叫,以一种惊人的弹跳方式,从墙壁四周跳跃进入,现于人前。 只见这些生物全身流着黑色的粘液,长着黑色的鱼鳞,人首而鱼身,在空中走路也如同在水里游动一般扫着鱼尾,若非双目通红,全身上下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长相颇似成精的黑鱼精。 “这是什么东西?” 栾菁菁害怕的往后退,李绿蚁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聂奉水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要那聂奉水长期维持那样的形态,最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换言之,这些东西,都是这海底某一个生物所操纵的死亡傀儡。 “跑!” 李绿蚁大喝一声,将栾菁菁一把往黑鱼精最少的地方推去,栾菁菁手里拿着手枪,也想承李绿蚁的好意先突围出去策应他,却没想到那些东西似乎冥冥之中在接受什么人的背后操控一般,迅速的分为两个阵营。 看到这一幕,李绿蚁原本专心盯着黑鱼精的视线骤然一缩,仰头查看四方:有别的东西——在这附近,一定有别的东西在操纵这些黑鱼精。 之前那两声海螺号角各有其含义,现在虽然没再听到,但一定是以一种他们不理解的方式悄悄运行着,李绿蚁没听到不代表这些黑鱼精听不到。 “乓乓——” 李绿蚁将弹匣中的子弹打了个精光,这些东西却好似拥有金钟罩一般,最多掉下几片鱼鳞,“哇哇”乱喊几句,似乎是有点疼,但还是凶悍无比的冲上来了。 他们的战斗方式以扑咬居多,因为他们没有脚,只有鱼尾,鱼尾像是飞行器下方的加速器,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整方向路线,当他们决心要攻击时,鱼尾会骤然在空中狠狠一弹,将他们推到敌人的面前,届时他们就会伸出手臂,并且张开嘴里的獠牙,恶狠狠的瞪着敌方,一口咬住他所能看到的一切血肉。 这些东西的爪子很长,有点像宫廷剧中女人的护甲,但却是漆黑,李绿蚁忽然顿了一下:为什么那个冒牌货假装成粟九,没有更干脆利落的将其毁尸灭迹?而是抛尸在这里?难道当时在他行凶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突发情况?自己之前猜测他毁坏这个人的面貌是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但这种事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不仔细检查对方身上的胎记、疤痕,谁也保不准万一被人碰见了记下来,事后比照他就有露馅的可能,因此这样的情况下,只毁坏对方的面容,是很愚蠢又一根筋的行为。 难道那些爪痕,不是那个冒牌货作为,而是—— 李绿蚁身旁缠着十几只黑鱼精,这些黑鱼精牙口锋利,李绿蚁虽然用手枪吓住了一些,但不怕死的居多,现场几百只黑鱼精,要是不想出一个办法,肯定—— 第十六章 水井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就在这举步维艰时,栾菁菁忽然“啊”一声惨叫,李绿蚁不经意一看,却见栾菁菁被那些黑鱼精逼到了井里,一个没注意,脚底打滑,居然整个人硬生生的栽到水井里去了。 不好! 事已至此,李绿蚁无心恋战,打光所有的子弹,一个跃身,毫不犹豫的跳入水里。 栾菁菁本来掉入水里的那一刻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水里见到了李绿蚁猛地朝自己冲来,心里却滑入了一丝暖流。 “咕嘟咕嘟——” 水里翻着巨大的泡子,两人相继落水,岸上的黑鱼精为这个忽然发生的变故都惊了一下,兀自踌躇不前,好像是游魂一样晃来晃去,又似乎在等待些什么,这时空气中再次响起一声海螺号角,悠远绵长,那些黑鱼精闻声身躯一震,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旋即慢慢离开,另一部分却猛然跃进井中,追寻两人的下落。 李绿蚁一把捞住栾菁菁的胳膊,准备将其拖曳着离开时,却前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倒影,不由自主的吐了吐泡泡,后方又是无数声黑鱼精落水的声音,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游去。 水声就在耳边,而在水底没有任何护具的帮助下,这一点微弱的听力都消失不见了。李绿蚁之前拽着栾菁菁很吃力,但是栾菁菁后来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成为了李绿蚁的负担,当即也冷静自己潜游开去。 出乎意料的是,井下并非是一片狭窄的空间,沿着一条曲折的,好似夹在山缝中的暗河往前游去,豁然开朗的,乃是一片震惊人眼球的水下世界!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即便李绿蚁与栾菁菁再不开窍,也知道刚才自己一路而来,都是在那千万里的水下世界了,因为他们看到了—— 看到一座嵌在山体内的寨子,正古朴的展现在人眼前,而在天顶之上,似乎有阳光的痕迹铺洒在水面上。 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水下。 寨子有点像苗寨的形式,吊脚楼的显著特色,与外面的村寨不谋而合,但是更加小巧而精致,因为是嵌在山体中的,所以多用重木相拖而建,这样方能不然山石滚落下来时,危害寨子本身。 寨子约有民间的中大型别墅那么大,门户看着也并不多,只有十几间的样子。奇怪的是在寨子的斜前方停着一艘悬浮在水中央的小舟,那小舟底部挂着一条铁锁,连接向另一边的山壁里。这山壁两周无比开绰,尚能看见,但是其余两边的边角在哪里,则不可捉摸。 在这千万米的水下,除了方才那寨村,居然还有嵌在水底深山中间的屋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海面上好像铺着碎金一般的阳光,李绿蚁大喜过望,还以为是终于能见到出口。寻常人在水里憋气最多只有三分钟,若是经过训练可达六分钟,诸如雪豹突击队那样的小组成员,只怕水下憋气能达十分钟,但是他们不是啊。 从刚开始下水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四分钟,李绿蚁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栾菁菁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求助的看着李绿蚁,似乎在说实在不行就回去吧,否则两人最后只能被淹死了。 李绿蚁向上游走,发现刚开始看到的那个自以为的海平面光亮,也不是切切实实的光亮,而是一种嵌在这水底深山,当做隔断的琉璃墙! 开什么玩笑? 李绿蚁用手锤了锤那琉璃瓦,上方的烛火通明,因此照射在下面,使人能窥见这里的大体样貌,却只是琉璃反射的光线,不是海平面吗?! 李绿蚁此时心里憋着一口气,情不自禁又吐出了一些气,几个泡泡成串的咕嘟出去:情势越来越危急了。 此路不通。 李绿蚁就要与栾菁菁返回,却发现那琉璃瓦上,似乎有一些人的脚从上面踏过去了。 有人?! 窝瓜恨恨的啃着压缩饼干,憋气的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墓室,早已被什么人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连中央唯一的一具棺材盖都被掀开,入葬人的尸骨倒是还在,但是宝贝却一个都不剩了。 “真晦气,这肯定是那宋促跟沈菀菀干的好事,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了!” 王瞎子靠在墙壁上,这墓室墙壁都均匀的掏出一个放置龛神的隔间,似乎葬在这里的人,应该对于范蠡来说,地位也是很高,且还是一个信佛之人,只是上面都落了灰,其主人的尸骨也面目全非,看不出来是谁。 一般墙壁上应该有的墓志铭或者昭示主人身份的壁画也没有,空荡荡的,好似闯入尘世来的一个无名之鬼。 “要我说,等老子逮住那两个老不死不知羞的蛤蟆,一把攥出他们的尿来,要他们使坏!”窝瓜一边吃饭嘴都不闲,秦翩翩听了如此粗俗的话语,心里又惦记着李绿蚁的安危,只是皱眉头。 窝瓜似乎也意识到这里还有女人在,连忙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对着王瞎子的“哎呀,好不容易,这吃个饭呢是吧,”将压缩饼干故作嫌弃的往开挪了挪“得配点开水,不然怎么咽的下去呢?”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嘴“这也得用开水烫烫消毒,不然怎么吃得下饭呢。” 秦翩翩睨着眼睛斜视他“你咋那么多事呢,你上厕所不也得用手帕吗?你咋不用开水烫呢?” “吧唧吧唧——” 装逼失败,我吃饭。 隔着这些琉璃瓦只有一层之距,但是无论李绿蚁多么用力的拍打琉璃瓦,上面的人就是没反应。 “窝瓜,窝瓜,快走!那个粟九是假的!” 然而窝瓜吃的双眼冒泡都不搭理他,显然是根本没听到李绿蚁内心的策马奔腾了。 王瞎子一直在闭目养神,忽然皱起眉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起身看了看周围。 “你咋了?瞎子?你也要用开水烫啊?” “不是,我好像感觉附近还有人的样子。” 还有人? 窝瓜手一抖,“你可别吓我。”说来奇怪,这一路上因为有瞎子带路,居然几人都没有像之前下墓一般,经历那些匪夷所思的九九八十一难,顺风顺水到简直不敢置信,连窝瓜都怀疑之前那些挫折是不是老天故意想让李绿蚁成大事前,劳他的筋骨,饿他的体肤故意编排出来,自己只是跟着倒霉了。 瞎子看向四周,似乎在确认什么,李绿蚁在水底见窝瓜忽然站起来,似乎是要发现自己了,狂喜不已,狠狠的拍打着琉璃瓦,然而窝瓜那厮,食量够大,可是脑子实在是等比缩小,他以为瞎子说的“有人”是指不干净的东西,差点要蹦到秦翩翩的怀里,秦翩翩一巴掌将其扇开。 王瞎子看了一圈,发现刚才那种气息似乎消失了,只得按捺住“休息够了就走吧,我看这里也没有李绿蚁与栾菁菁的身影,也许我们刚才进入的那个洞不正确,得从另一边入才是。” 说到那个洞,窝瓜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之前他们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粟九若有所悟的看了看脚底板,刚才一进来,他之所以格外沉默,是因为看到了此处的琉璃瓦,这墓主人为何要将自己的墓砖改成琉璃瓦?这种能单向透明又反射的东西,不太符合常规,所以他在思考原因。 在他们有一种能在细微之处逆转全局的能力,比如之前的方腊地宫,其实那白江秋早就知道有黑眼镜与李绿蚁在,这些人必然能进入最后的殿堂,但是他还是那样故意说了诱导性的话,原因在于,他缺少活人诱饵,就是能吸引蛛后视线的活人诱饵。 没错,当时黑眼镜去追的人就是白江秋,而白江秋打的主意也很明显,方腊最重要的陪葬品,的确是他拿走的,他利用了克服重重困难的李绿蚁一行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就是“那些人”的厉害之处,能在无形之中利用你,却不会让你感觉自己成为了被利用的对象。 隔着这些琉璃瓦只有一层之距,但是无论李绿蚁多么用力的拍打琉璃瓦,上面的人就是没反应。 “窝瓜,窝瓜,快走!那个粟九是假的!” 李绿蚁拼命拍打着琉璃瓦,却忽然有许多身影密密麻麻的出现,栾菁菁吓了一跳,连忙拽着李绿蚁的胳膊,指着后方,但见那些在岸上的黑鱼精居然追到了这里?! 李绿蚁连忙带着栾菁菁就要逃走,可是往那儿逃?他们也不是真正的鱼,肺部的氧气早已告罄,现在只不过是在硬撑着,喝了好多水,连意识都开始模模糊糊起来,行动又如何比得上这些黑鱼精敏捷? 寨子? 李绿蚁余光一瞥,恰好看到了寨子,情急之下慌不择路,只得往寨子中游去。 这寨子是最近的避难所,两人的氧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游多远了,若是真的要死,也在水下的屋子里,有荫蔽之地,慢慢死去吧。 李绿蚁率先游入寨子中,却奇怪的,当他站在寨子的地板上时,好像凭空穿过了一道水幕,一直以来那种水里的浮力消失,连之前憋气不已的感觉都消失了。 他能呼吸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不是水下吗?既然是水下,为什么他能呼吸,而且这宅子里居然一滴水也没有呢? 栾菁菁也为这个发现大惊不已,然而当两人还没有高兴多久,黑鱼精都齐齐的冲着这个寨子而来,两人一急,正要随便冲入一个地方,忽然一道漆黑的人影现出,吓了两人一跳,却那身影似乎并无恶意,一手拉着两人的胳膊,几个转身,进入一间好像厨房储藏室一样的地方,打开地下室的门锁,转身进去。 “噗嗤——” 是火柴点亮的声音,照射出三人的脸,李绿蚁看到那人的脸时大惊不已“是你?!” 屠门拍打了一下身旁的米口袋“痦子,别藏了,快出来。”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米口袋后,东张西望的探出头来,好像是钻出土的蚯蚓在为同伴望风一样,约莫几秒钟确认平静后,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朝着屠门蠕动过来,脸上堆着笑“嘿嘿,老大——这两位是?” 看到痦子出现,李绿蚁脸上如屠门预期的出现了疑惑之色,屠门并不解答,反倒主动问李绿蚁“小兄弟,当初在壁障后面,都看到了吧。” 李绿蚁将栾菁菁护在身后,不动声色的“前辈安心,晚辈只想活,其余无关的事情,一概不知。” “哈哈——”屠门哈哈一笑,似乎对于李绿蚁这个回答觉得有点意思的“小兄弟是个谨慎的人,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可问的,痦子,现在小兄弟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就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吧。” 由于现在这里情况不明,这一声“兄弟”,李绿蚁并未多加否认:诚如他所言,这屠门也是个不逊色那宋促多少的盗墓贼,既然是盗墓贼,就别指望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或许之前这屠门有意替他们遮拦,外人看来是好心,但是在李绿蚁眼中,这不过只是这屠门当时为了打破那宋促微妙平衡的契机而已,现在宋促、沈菀菀一伙人生死不知,他这一方也只剩下了眼前的一个痦子,那么他现在当然就是缺少兵力的,这种情况下,之前受他恩惠的栾菁菁与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屠门对于李绿蚁的恭敬显然很是受用,痦子得了老大的指示,当即也将两人落在此地的大概讲了个遍。 原来当时屠门与痦子进入那门后,与李绿蚁、栾菁菁走直线的不一样,他们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自然更知道如何逃命,当即就呈“Z”字形开始迂回逃命,谁知那痦子最先遭难,跌在了一个水潭里,屠门不愧是他老大,也跌在了水潭中,两人本来凭借着熟悉的水性游上来也就罢了,谁知不远处却传来了枪响。 “枪响?” 痦子点头“而且还有沈菀菀那个老妖婆的惨叫声,我不会听错的,枪响之后那宋促还说什么‘师徒情谊’的,一定是当时情况发生的太快,那宋促独自丢下沈菀菀一个去逃命了。” 这么说沈菀菀已经死了吗? 李绿蚁摸了摸下巴,痦子继续说道:当时因为枪响,痦子与屠门担心那些东西也跟着跑了过来,就准备先躲在水里避避风头,谁知这时水底下忽然有什么东西抓着两人的脚,硬生生的将两人往水里拖,好像要将两人溺死一样的,这时还是那屠门的武艺高超,直接在水里使出连环双刀,将那怪物的脑袋割了,不曾想那怪物居然是全身黑黢黢的长满鳞片,宛如一个泡肿了的黑鱼精。 听到这里,李绿蚁惊讶的“敢问前辈,是外面那些吗?” 屠门重重的点点头“当时抓我们的黑鱼精并不多,只在十几条,我用双刀也能摆脱,却谁知这东西居然一窝一窝的出现,我与痦子实在没办法,当时也是一口气就要背过去。却忽然看到了这水里的寨子,想着死也要死得体面些,却谁知一脚踏在这寨子里,这寨子里居然有空气!” 与李绿蚁遇到的情况倒是差不多,但是他们进来的方式不一样,这就说明果然这一片空间是四通八达的。 痦子掸了掸袖子上的灰,有点怨气的“也不知道那些玩意是个啥,四分像人,七分像鬼,好端端的,我们又不曾招惹它,怎么净追着我们赶呢?” 李绿蚁问道“两位在这里困了多久了?” 屠门摇摇头“已经到了水下,哪里还会对时间有什么具体的观念?但是期间肚子也饿了一两次,幸好这里也有名有火有炉灶,之前的水也还有些,勉强吃了一顿对付吧。” 李绿蚁心里暗道:看来起码已经在12个小时以上了。 “外面聚着的那些东西,期间一直不曾离开吗?” 痦子摇摇头“这倒是说来奇怪,那些东西在外面不论怎么凶狠,但却绝不踏进这寨子的十米之内,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之前屠门与我被困在这里时,本想的是等那些东西一离开就马上走,却那些东西格外邪门,每当我们前脚刚离开寨子一步,马上就有一大群的黑鱼精虎视眈眈,似乎之前离开只是假象,它们是借着暗处看不见的地方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李绿蚁也发现了,当他们一进来时,那黑鱼精便好似有所畏惧的不敢进入,不知是为了什么,可如果真的像是痦子所言的这般,只要一离开,那些虎视眈眈的黑鱼精便能感觉到的话,那几人岂不是注定出不去了? 此次还以为是得救,却没想到是跨入了另一个地狱。 李绿蚁环顾四周,之前屠门带他们来的,是一间类似于厨房的仓库,放着许多的大米,大米保存的非常好,里面还有干燥剂,但即便如此,那些米也变黑了很多,屠门摆了摆手,表示为了生存没办法。 “吃的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水源不多了。”痦子说完这句话,便有些不怀好意的,将视线在李绿蚁与栾菁菁身上打量,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那大胆的视线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栾菁菁当时就有些羞怒,李绿蚁却主动的“水源我们带的也不多。” “呵呵,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吧。” 痦子依旧笑眯眯,屠门见到这一幕也不阻止,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李绿蚁主动将自己与栾菁菁的水壶交出去,栾菁菁有些不平的“不能给他,给他我们怎么办?” “你还不信我吗?” 这句话让栾菁菁没了主意:现在除了李绿蚁,她的确谁也不会相信。 痦子笑容满面的将水壶捡起来打开塞子看了看,发现的确只剩下很少的水,又用手晃了晃,当即恼怒的“你在耍我?” “我没有骗你,我们的水源的确不多了。” “只有这么少的水,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李绿蚁平静的将船上发生的一切有选择性的说了一番,痦子听完还准备计较,屠门却开口的“痦子,将水壶还给他们!” “可是——” “让你还你就还!” 痦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水壶还回去,李绿蚁乜斜了一眼屠门:刚才发生的,这屠门没有阻止,显然是存了跟痦子一样的心思,自己水壶里的水的确很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现在这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屠门也不会大方到不要,显然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起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作用。 “你是说,现在宋促手上握有这水墓的地图吗?” “前辈之前与那宋促一起,他不曾将地图展示给前辈看过吗?” 屠门顿了顿“他向来只顾自己,怎么可能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李绿蚁心里暗自嘲讽:你还不是一样? 屠门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对着李绿蚁道“小兄弟,既然我们现在同临困境,还望小兄弟拿个主意才是。” “我拿主意?” “刚刚小兄弟也说了,看过那地图的只有你与那宋促了,现在地图在宋促手里,而小兄弟便是这里唯一能走出去的人了。” 栾菁菁听到这明显的利用关系,有些愤愤不平的“我们虽然看了地图不假,却——”李绿蚁见机阻拦的“既然前辈抬爱,晚辈怎会拒绝?只是此地如何,那地图只是简笔,不曾描绘,如果有出的去这里的法子,那找到范蠡的金藏,方不是难事。” 栾菁菁意外的看着李绿蚁,却屠门听了这漂亮话,当即拊掌而笑“有小兄弟这句话,我屠门就放心了,小兄弟先且吃点东西吧,我看小兄弟与这位姑娘有气无力,想必粮食的存量也不多,刚才煮剩下的米饭虽然不多,也还有些,待小兄弟吃饱喝足,大家再共同合计合计出去的办法,早点到那范蠡金藏,将此事做个了断吧。小兄弟别担心,那宋促,我屠门替你杀定了!” 第十七章 软饭硬吃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但笑不语,栾菁菁看着手里的饭,本想高傲的拒绝,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诚如这屠门所言,他们只剩下了几口水,吃的一点也没了,这时候根本就不是谈什么高风亮节的时候。 即使吃软饭,本靓仔也要硬着骨头吃,这叫软饭硬吃!而且医生上次诊断自己五脏的时候,说过自己的肠胃消化不太好,需要吃的就是软饭!! 我们要用最硬的骨气,吃最软的饭! 想必即使窝瓜在这儿也会同意的。 李绿蚁如饿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栾菁菁见此无奈,也只得用手吃了起来,吃相并不比李绿蚁好看多少,见这一幕,屠门笑了笑,痦子埋怨的挪到屠门身边,小声的“老大,这都弹尽粮绝了,那些米也不能吃,我们煮的米,可是我们自己带来的,这也是最后的米了,要是两天内还找不到那金藏在哪而回去,咱们就要饿死了,你怎么还将东西往外分呢?” 见屠门不做声,恶毒的在他耳边“不如杀了他们,我看他们说的没有粮食也是编得借口,一定还有一些,抢夺过来,这样——” 屠门轻喝一声“你懂什么,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真的那样做了,外面有那些东西挡道,无法出去,也只是躲在这里苟延残喘,最后死去的下场,还是因为弹尽粮绝,只不过多延续了几天的生命,得不到范蠡金藏,那不还是白来这一趟吗?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那宋促夹喇嘛,他的人死光了而我们还活着,难道你要让那宋促最后一人尽得了所有好处吗?” “可老大你现在——” “这小子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活地图,那宋促手里有的,咱们也有了,就是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只要出去了,即便那宋促现在已经捷足先登,咱们这边就有四个人,我就不信他宋促沦落到将自己徒弟都推出去送死的地步,身边还有第二个人?即便有人,他那般心狠手辣,也早已尽失人心,还会有谁跟着他?咱们四比一稳胜不说,最后还能借助这小子的手除掉宋促,那岂不是一举数得吗?” 痦子听罢恍然大悟,不由感叹的“高,实在是高,不愧是老大。”对屠门竖起大拇指,却又有点疑惑的“不过老大,你真的那么想要地图,直接杀了他们,让那李绿蚁画出一张来,咱们照着走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照着走?是有可能,我们逼着他,不画就死,但是万一他给我施些小把戏,故意画错,我们照着走万一误入陷阱,那时李绿蚁跟这小娘们已经被我们一刀砍了,我去哪儿找人哭去?” 李绿蚁与栾菁菁吃的正香,栾菁菁有点奇怪:这米虽然有点干巴巴的,是水放少了缘故,也有点夹生,但是很明显是新米,绝对不可能是放了两千多年的旧米啊?这个屠门刚才说他们所取的,是仓库里的旧米,那这新米如果不是这里,是他们带来的,那数量有限,现在粮食就是命,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方?而且刚才那痦子为了两口水,差点就要将自己两人的性命害了。 栾菁菁越想越不对,再一看手里的米,深深觉得这米里面肯定下毒了,当即不敢吃,却预备提醒吃的正欢的李绿蚁,谁知李绿蚁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的吃饭,栾菁菁急切的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却耳边传来一声低矮的“快吃,米里无毒,你想的事情我都知道,随后再告诉你。” 栾菁菁诧异的看着李绿蚁: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屠门因为栾菁菁忽然停下,做出关怀的神色“怎么了?” 栾菁菁脸色一僵“呵呵,这个,一直在外面吃饭都有好多菜,忽然这样的情况,因此有些伤感。” 痦子瘪嘴的“切,还伤感,你以为这是五星级饭店?有的吃就——” 屠门笑呵呵的“姑娘伤感也自有道理,不过只要最后小兄弟真的帮助我们找到了范蠡金藏,别说一顿饭,就是整个五星级酒店,我屠门也能保证给两位买下一栋来。” 栾菁菁尴尬的“借您吉言。” 痦子被自家老大如此阿谀的态度惊讶,却屠门只是笑笑,然而笑容里却藏着冷芒:现在还需借助你们两个的力量,等到一找到那范蠡金藏,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你们俩!还有菜有肉,到底是外行人,这种情况下,你们没死都算我屠门给你们一条活路,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饭罢。 李绿蚁借助一切能看到的东西,不断穿梭于海水与寨子之间,屠门瞧了奇怪,栾菁菁却有些惊喜的“这些材料也能做出过滤器吗?” “可以,不如船上那个好,但是将就一下能喝了。” 看到这个海水过滤器,屠门与痦子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李绿蚁还有这个用途,痦子最喜形于色,当即开心的“这下好了,有了这个,不必担心水源,也就毋须哄抢了。” 这话说的有些尴尬,痦子本人倒是没察觉,屠门拱了拱他,他才挠着头赔礼的“之前发生的事情,还请二位不要介怀,我这个人是个大老粗,习惯了。” 李绿蚁笑容和善“无碍,既然吃饱喝足,我们也储存够了水,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查探一番,这寨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这一句也赢得了几人的同意。 寨子门户不过十几间,刚才的厨房、仓库、地下室都看过来,没什么大碍,几人一间间的推门而进,逐个排查,想从这寨子中找出,为什么那些黑鱼精不敢进入,而此地还能独立于汪洋大海中,隔绝水而有空气的原因。 外面虎视眈眈的黑鱼精因为几人一直不断出现而又不出寨子,显得躁动不已,隐藏在黑暗中的黑鱼精宛如绷在弦上一般,也在等一个命令,等一个同意,然而预期中的海螺号角,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栾菁菁忽然奇异的对着几个喊叫了一声“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几人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来到这间房,这间房格外的温暖,四周布置的如同古代商贾之家的专设产房一般,温馨可爱,而栾菁菁之所以喊叫,乃是因为在这产房中设有无数个小型木头床,每一个床中都垫着舒适柔软的布匹,而布匹之上,居然是许多白色的蛋。 痦子试探性的想摸一下,却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那蛋时,外面的黑鱼精好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来,再也无所畏惧,却还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屏障恶狠狠的甩开,滚出好远。 鲛人,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中国古代典籍中记载的鲛人与西方神话中的人鱼不同,他们生产的鲛绡,入水不湿,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为珍珠。鲛人的油,一旦燃烧将万年不熄。 中国很早就有鲛人的传说。魏晋时代,有关鲛人的记述渐多渐细。在曹植、左思、张华的诗文中都提到过鲛人。传说中的鲛人过着神秘的生活。干宝《搜神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虽然不断有学者做出鲛人为海洋动物或者人鱼之类的考证。 李绿蚁看到这一枚枚的蛋,和寨子外那视死如归的黑鱼精,忽然将一切的线索都串联起来,震惊的“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了!” “你知道了?”栾菁菁最先问道“那些黑鱼精到底?” “问题不在于那些黑鱼精,而在于这些蛋,这也不是什么蛋,而是鲛人一族的卵!”看着众人“没错,这是鲛人一族的卵,这整个寨子都是孵化这些卵的圣地,所以那些东西轻易不能进来。” 痦子嗤笑的“这话说的奇怪,既然那些东西就是鲛人,这是他们的卵,他们不能进来,又是怎么将这些蛋产进来的?” “谁说那些黑鱼精是鲛人?”李绿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你们一伙人在进入这水墓时,可曾遇到过一些死而复生的死人?” 屠门反应过来“之前你说你们组员有一个叫聂奉水的,难道外面那些黑鱼精,其实是——” “不错,这些蛋不是这些黑鱼精产的,那些黑鱼精看起来像鱼,其实不过是受到鲛人操控死而复生,徒具行尸走肉的傀儡罢了,鲛人一族本身就擅长魅惑之术,且神话传说长生不老,即便不能长生不老,他们的寿命也绝对比正常的生灵要长久,或许本身就掌握着一些无法为人类所理解的能力。” 栾菁菁急忙的“那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诡异的现象也是?” 李绿蚁点头表示肯定:自己与栾菁菁忽然昏迷,又忽然出现在了那断崖之上,肯定是鲛人搞的鬼,但是相传鲛人一族嗜血可怕,一路过来也的确如此,为什么又没有杀了自己两人,反倒是让两人好端端活着,却又无端的制造了种种或真实,或不真实的幻象呢? 没错,当时所经历的一切,只能以这种方式才能解释的通了,否则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 痦子瑟瑟发抖的看着外面疯狂不已的黑鱼精“那些是死人变成的,那这些卵就不是他们的,那真正的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李绿蚁看着栾菁菁“还记得我们过来的那个寨村吗?” “记得,你是说?” “没错,我心里有个猜测,这些鲛人族之所以在这里,应该存在的最大的意义,便是为两千五百年前的范蠡完成守陵的任务,这整个水墓中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只有无穷无尽的鲛人一族,便已经是最大的陷阱。” 两千五百年前,范蠡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因此他斥巨资对这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还捕捉来无数的鲛人,使其成为他的奴隶,生生世世为他守墓,为了让那些鲛人不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自相残杀或者是自断生机,他建造了那些寨村,搭建了祠堂供鲛人族瞻仰自己的先辈,达到敬畏之态,使他们不逃走,还在寨村之中,建造了这个产卵的产房,使鲛人一族安居乐业。 但是在漫长的进化中,有的鲛人成功的逃脱了范蠡的束缚,能达到在整个陵墓中来去自如的情况,便恰如此人类在猿类中忽然站起身来直立行走一般。 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使无数沉入海底的船只重新起航,将自己的长生不死的能力,只是借了一些给刚刚死去不久新鲜的尸体,使其成为自己的艄公,为自己带来更多的玩物。 之前李绿蚁便发现了那个寨村中隐隐包含着八卦之意,目的不在于建造,而是在于困缚,想来在那无数的寨村中,里面就有无数挣脱而无法逃出来的鲛人,正在苦苦煎熬,终生只能困缚在那一隅天地,在那方寸之地走来走去,痛苦不堪。 李绿蚁甚至觉得,之所以自己与栾菁菁还不死,不是因为他们心慈手软,而是他们想在看到自己与栾菁菁无数努力,却还挣脱不了这个牢笼之后,露出的绝望,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只是李绿蚁实在不解,既然有些鲛人能够逃脱出那个寨村,为什么只将眼光局限在这个范蠡的墓中?那七大洋那么大,哪里去不得?既然连困缚他们的村寨都能挣脱,为什么还要在这范蠡墓里呆着?难道是因为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本来他们是能够自由来去的,后来又被什么人重新困在了里面?因此变成了只能引诱外人进入,而自己却不能出去? 李绿蚁的猜测几乎就要与当年发生的事实完美契合,却还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听罢李绿蚁的解释,屠门也若有所悟:李绿蚁的这个解释非常完美,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正是因为一切都可以解释,反倒形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些蛋既然是那鲛人的蛋,被困在村寨中的鲛人唯一的用处也只有下蛋,然后借由那些能够自由活动的鲛人进行搬运到这里来,那为什么他们亲自变异的死人却不能进来呢? “或许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因吧,尽管那些死人对他们忠心不渝,但是毕竟不是鲛人一族,说白了只是一个投靠自己的怪物,为自己办事,听着自己的海螺号角进攻,如若真的允许他们进来,万一发狂,到时候便会进行破坏,砸坏了自己的卵,那就等于直接断了鲛人的族。” 这么说的话,之前听到的那几声海螺号角,很有可能就是背后的那些鲛人吹响,目的是为了一直观看自己几人的表演。 “可恶!”痦子明显有点欺软怕硬,狠狠的“要是他们落在我手里——” 李绿蚁继续道“我猜测,之所以那些鲛人会如此,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能够在这范蠡墓中自由穿梭,并且能随心所欲的调配这些死人的鲛人,姑且称之为变异鲛人吧,其数量本身就不多。” 栾菁菁却在这时并不认同“那照你这样的说法,鲛人是将自己的卵放在了这里,等它自然破壳,那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么多鱼类的童男童女就是的话,数量也未免太多,可是你刚刚不也说他们无法离开那寨村吗?” 李绿蚁镇定的“鲛人一族,说到底,还是鱼类,鱼类产卵,数量从来都是以千计的,那些是残次品,甚至可以说,是无法长大的弃婴。” 软骨鱼纲是体内受精,硬骨鱼纲是体外受精。 软骨鱼纲的身体由头、躯干和尾三部分组成。它们的骨骨骼全系软骨,椎体双凹型,脊索残留,呈念珠状。上、下颌均有牙齿,成为捕食和攻击的武器。雄体有鳍脚,卵生、卵胎生或假胎生。 硬骨鱼纲是雄鱼一般没有交 配器,都是体外受精,体外发育,卵小,成活率低,但产卵量大。 无论是哪一种鱼类,他们的产卵数量都很巨大,但是放在这里的蛋,就像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一样,数量很少,是对不上号的。 李绿蚁微微一笑“你们知道,第一个培育出白色金盏花的故事吗?” 栾菁菁挑了挑眉:她聪慧过人,自然在李绿蚁说出这句话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时候当你问出一个问题时,对方的态度无非只有几种,若是避而不答,本身就回答了你的问题,若是答非所问,那也是回答问题的一种方式,就看你是不是对方的曲中人了。 屠门与痦子显然都是大老粗,见两个人拈花一笑,好像都已经明白了,自己却不知,当即就有些不乐意的“小兄弟,这可是大家一起发现的问题,你可别藏着掖着什么话不说啊。” 李绿蚁不动声色,栾菁菁却淡淡的“生物体在个体发育的不同时期、不同部位,通过基因水平、转录水平等的调控,表达基因组中不同的部分,其结果是完成细胞分化和个体发育。 基因的选择性表达是指在细胞分化中,基因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条件下有选择表达的现象,其结果是形成了形态结构和生理功能不同的细胞,即基因选择。” 痦子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屠门“老大,你听明白啥意思了没有?” 屠门不是很明白的,李绿蚁自此只能进一步的“那些之前袭击你们的,没有成熟的怪物,其实也是鲛人的后代,但是那些是被抛弃了的杂种,他们本身很脆弱,寿命也不会很长,这种生物一旦被抛弃,也不被母种饲养,它们本身的智慧也没有,不曾被教导,整个族群很快就会因为饥饿而自相残杀而死,之前我们乍一见到那些东西时,虽然长得可怕,但是其最明显的,不就是腹部鼓鼓囊囊,好像饱餐一顿的样子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些东西一旦饿了找不到吃的,他们又还是婴幼儿时期,就会吃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东西,是活不了多久的,但是放在育儿室的这些蛋不一样,想必那些鲛人是将这里当做了优良基因的培育基地,而且这些蛋的来源,也一定是那些能够走出那寨村束缚的鲛人。 因为还身处寨村中的鲛人,相当于已经被抛弃了,他们与世隔绝,闭塞不堪,终日只能困缚在方寸之地内,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可是能够从那里逃出来的,都是具有良好基因的发展前景,他们以自己为跳板,将希望寄托在了一代又一代鲛人子孙身上,希望他们未来能有更好的前途发展,择优而取,剩下的那些,便都是垃圾。 好狠。 想必自己与栾菁菁在放到那断壁上时,那鲛人早就知道下面有那些东西,但还是执意如此,估计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见证到鲛人族的惨痛,而即便在那些童男童女中有活下来的,最后的下场还是跟被困在寨村中的先人一样,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人类现在与大猩猩之间的差距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人类仁慈,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大猩猩成了保护动物,而且还为他们提供了栖居之地,甚至还有别墅可以住,在动物园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收门票钱,但是这些自然选择后被抛弃的鲛人就不是了,他们会子子孙孙背负着这个枷锁,直到死绝。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好的更好,差的更差。 如果当真在那些村寨中的鲛人还出一个能出的去的,那鲛人的命运才会改变,否则便只能老死。 李绿蚁之前的猜测也不错,真正能够从那些寨村中走出来的鲛人数量很少,否则为何他们不事事亲力亲为,反倒是召集了这么一大群死人打手,来给他们当走卒马夫,成为他们的傀儡奴隶呢? 痦子听后后背发凉,拿起一个蛋就狠狠的往地上摔去,李绿蚁及时阻止的“你干什么?” “干什么?那些鲛人害我们害的还不够惨吗?你看外面聚集的那些傀儡,那都是受了鲛人的指示,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摔死这些蛋,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第十八章 鲛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怒的“现在这些傀儡之所以没冲进来,不是因为对你武力的恐惧,而是因为这寨子很明显被那些变异鲛人处理过,死人不能进来伤害他们的孩子,如果你将这些卵摔死了,到时候那些鲛人发疯,不管不顾,咱们四面楚歌,下场你以为会比这些先去奈何桥的卵好上多少吗?”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如晨钟暮鼓,霎时振奋了屠门的精神,屠门也怒目圆睁的瞪着痦子,似乎在说只要他敢动手,他就死定了。 痦子现在骑虎难下,只得乖乖的将蛋放回原处。 说来也怪,当痦子拿起蛋有所异动时,那些傀儡果真跟疯了一样,不管什么阻拦,势必要头破血流的冲进来,而当痦子放下蛋后,却那些傀儡忽然齐齐安静的,似乎是有人在背后吹响了镇魂曲。 一切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 屠门见事实也是如此,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小兄弟慧眼如炬啊,只是现在更大的难题,咱们万事俱备,水源也准备好了,出去即使没有粮食,撑个四五天都不碍事,即可现在咱们出不去啊,那范蠡金藏看来是要落入宋促手里了。” 李绿蚁当然知道这屠门现在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是却也配合的做戏“前辈别慌,我们先再将这附近的房子探一探,我已经想到了出去的法子,可是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因此要找个类似氧气罐的东西,否则气竭不为那些东西撕碎,也要自己先憋死了。” 听李绿蚁说他有办法了,屠门大喜过望,与痦子连连的“既然小兄弟开口了,咱们就分散开来,各自找找,到底有什么可以盛放氧气的容器,多寻几个,有备无患。” 李绿蚁笑着点点头,两人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栾菁菁有些赌气的“他们明显居心不良,你还帮他们?” “帮他们就是帮自己,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屠门显然与宋促是一路人,只是那宋促比他会伪装,而他却性格急躁,急功近利而已,到时候即便真的我们助他到了范蠡金藏,他达成所愿,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 “那你——” “可是,第一,我并不知道范蠡金藏何在。”李绿蚁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狡黠“所以这一点上,是我先在利用他的力量,帮助我们逃出去,第二,现在外面那些傀儡围击,如果只有我们两个,是万万逃不出去的,他的双刀绝技如此厉害,我现在是活地图,他必要保我周全,这范蠡金藏地势如此复杂,咱们在进来时可曾想过还有嵌在水里的寨子?所以一旦出去,咱们寻个由头,将他甩了,天大地大,他还如何找得到我们?” 栾菁菁叹了口气“我刚才还担心你被利用了,没想到你早已谋划好了,既然你全部谋划好了,那我便放心了,只是你实在太坏,一切都有计较,闷在心里不说,倒叫我为你操了这么多心,若是金元宝,恐怕早已嚷着要你去捉甲鱼给他炖汤了。” 说到金元宝,两人便想到还潜伏在队伍中的冒牌货,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当即又是一阵落寞。 忽然屠门与痦子喜滋滋的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几副血淋淋的器官,洋洋得意的“小兄弟,你说要找能盛放氧气的东西,这个行不行?” 看到那好像刚刚才从人身上剥下来的人体器官,顿时李绿蚁与栾菁菁的眉毛都拧起来“这个,行是行,可是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但见眼前的器官不是别的,而是四张新鲜的肺叶,上面还滴着血,似乎刚刚从活人身上剐下来一样。 屠门道“那些傀儡一拥而上我对付不了,但是单独的话,我的双刀可不是白练的,逮住四个,剐了四挂,这个能当氧气罐吗?” 李绿蚁擦了擦汗“这个是最好的了。” 果然够毒辣。 但是吸下口一口血,实在难以入口,李绿蚁还是在海水里洗了洗,简单的多灌了几遍在,最后确保没有杂质了,才吹了吹气,将它的口扎了个洞。栾菁菁也效仿如此。 一口气能让一个正常人憋三分钟,极限下可达四五分钟,这肚肺中起码含了十几口气,撑个半小时都不是问题了。 不得不说,这里没了氧气罐,再也没有比这肚肺更好的东西,多亏了屠门,却李绿蚁将这份帮助记在心里,对待此人的狠辣,却在心里更加重视。 李绿蚁主动拿起一个蛋,抖开一块布,故意没有包的很严实,小心翼翼的捆了扎在腰上,看到这一幕,屠门奇异的“小兄弟刚才不是说有出去的办法么?莫非?” “没错,既然那些傀儡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这些卵,那必然就会保护,不敢伤害,我们带着这些卵,就如同狐假虎威一般,还可以借此逃出生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放肆。” 屠门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 屠门显然更心贪,多带了几个卵,栾菁菁本意也是多拿多好,却最后李绿蚁按住她的手,别有深意的摇了摇头,栾菁菁心领神会,与李绿蚁一样,只拿了一个最小的卵。 最后的结果就是屠门拿了六个最大的卵,在裤腰带上绑了一圈牢牢的扣着,痦子拿了四个,而李绿蚁与栾菁菁各自拿了一个小卵,看起来十分寒酸。屠门现在因为能出去,心情大好,忍不住谑笑的“小兄弟,果然是有贼心没贼胆啊,干我们这一行,要的就是艺高人胆大,你现在是借此逃命还畏畏缩缩,倒是那些傀儡投鼠忌器,你一枚卵万一掉了,那你不就是死定了吗?这位姑娘也跟着犯傻,还是多拿几个吧。” 栾菁菁也本有此意,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多拿是多多益善,那屠门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投鼠忌器,数量越多,越重要,人家才会越害怕你,你偷偷摸摸、畏畏缩缩,还不敢大手大脚,到时候万一卵掉了或者是破了,你多带还能弥补,否则可如何是好? 却李绿蚁始终只是但笑不语,也不辩驳,愈发显得他胆小懦弱,栾菁菁虽然奇怪,但想到李绿蚁所作所为的每一步都有他的道理,当即也闭口不语。 临出去时,李绿蚁特意看了看其他的蛋,感慨一番:难怪自己之前感觉奇怪,这偌大的陵墓,居然一盏长明灯也没有,原来不是没有,而是太多,更因为这鲛人本就是此地最大的陵墓守卫者,如果还焚他们的膏油做成长明灯,那惹得群起暴怒,恐怕范蠡他死后也担心被掘尸而鞭,恰如当初的伍子胥吧。 屠门笑了一阵,觉得也差不多了,一行人站在了寨子前,虽然这里还没有看到那傀儡,但是他们一定在刚才骚动过后,躲在了黑暗中,一贯如此,只要他们一只脚划出去,马上便会前来追杀。 本身这些东西游动的速度就比人类快多了,要是一时间找不到出路,在这里瞎转的话,很明显一定会被撕的粉碎。 根据屠门的说法,他们是从左上边的水潭离过来的,而李绿蚁与栾菁菁是从对面直直过来的,后面是寨子的大山,最后唯一剩下没有探过的地方,就是右边那漆黑的海水了。 好,这次就以那里为突破口,从那里出去! 李绿蚁与三人做了一番简单的交流,深吸一大口气,立即便开始行动。 果不其然,当四人前脚刚踏出寨子,后脚就从黑暗中有无数蠢蠢欲动的傀儡若隐若现的浮出来准备追踪,却奇怪的,他们这次也不像之前那样猛追猛打,而是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似乎在惧怕什么一样。 屠门见此脸色一喜:奏效了,投鼠忌器的法子奏效了! 李绿蚁迅速招呼栾菁菁与自己一起游去,屠门与痦子因为看到这个法子奏效,一时间也很是得意,也朝着李绿蚁游去。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李绿蚁之前在出来时,就用绳子将手电筒绕在了头顶上,因为水里不能像岸上那样,将手电筒咬在嘴里照明,而拿在手里的话,因为一手已经拿着肚肺准备随时换气了,而另一手虽也可以拿手电筒,但是划水的速度一定会变缓,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摆脱这个困境,自然也要考虑行动的最大效率化。 身后的那些傀儡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似乎一边监视他们,一边在寻找有没有可能将卵夺回来的契机,痦子很是得意,屠门因为那黑压压的东西没了嚣张的气焰,也有些轻视起他们来。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却忽然异变突起,原本痦子是战战兢兢,但是因为持有卵,所以后面那些傀儡不敢放肆,他们不敢放肆,痦子倒率先放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喽啰,此时忽然在水里不急不缓,甚至有时还故意停留一下,去逗一逗后面那些傀儡,却那些傀儡似乎接到了死命令,一直不敢妄动。 数千只傀儡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装逼,不得不说还是挺挑战人的恐惧极限的,但是却在这时,那痦子带着的四枚卵,其中一枚不知是因为没绑紧的缘故,忽然从腰上脱落了。 游在前面的两人不知此事,屠门却是第一个发现的,但见屠门恨铁不成钢的怒视了痦子一眼,痦子自知闯祸,却也并不在意,因为他还有三只卵。 掉下水的那一枚卵,在海底宛如一枚白色的棋子,一瞬间却不见了踪影,就在痦子以为没事没事,那些傀儡也没什么异动的情况下,忽然从水底深处窜上来一个全身布满黑色鳞片,却脸部五官也密密麻麻的覆盖着细小鳞片,头顶与肘部长有鱼鳍的生灵,忽然“嗷——”一声,狠狠的端着掉下去的那枚卵,蓦然出现。 这个生灵与那些傀儡长得都不一样,若真的要说,便是似乎更近于一种真正的鱼类。 痦子此时还没看出来是个啥,却李绿蚁不经意的转头看去,眼睛瞪得老大:卧槽,之前这个东西,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原来就是这个?! 快跑,快跑!这是真正的变异鲛人,十分狠辣,那些傀儡都是受命于他,快跑! 却在水里无法开口,李绿蚁拼命挥舞手臂,也只在水里划出几道水痕,无奈之下,只得拖着栾菁菁先走:他可没有那么高尚的革命情操,在明知两个人会杀了自己的情况下还舍身相救,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 那个鲛人捧着那枚卵视若珍宝,轻轻的爱抚了一下,却见早已吓傻的痦子腰间还挂着三枚卵,此刻离这个人类生物如此之近,他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人类的贪婪与欲望。 但见那鲛人拿出海螺号角,忽然对着那群傀儡吹响,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尸群忽然躁动起来,海螺号角中包含着鲛人的命令,通过水纹传达出去,无数的傀儡忽然双目狰狞,死死的瞪着前面四人。 不得了,不得了,要死了,现在投鼠忌器也不管用了。 痦子吓傻了一般,连手里的肚肺也没来得及拿走,拼命转身就跑,屠门早已见势不好先开溜,痦子抓紧屠门的大腿,屠门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尸群无比之大,这痦子显然现在是指望自己使出双刀绝技救他一马。 却只是几十个还能救,成百上千如何救得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这事原本好好的,都是这痦子自己惹出来的。 想到这里,屠门眼神一横: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 屠门双脚狠狠一蹬,将原本寄希望于他的痦子踹开八丈远,正好落在了扑面而来的傀儡大军上,那些傀儡乍然守株待到了兔子,只是一个瞬间便将痛苦不已的痦子撕了个粉碎,至于痦子腰间的蛋早已给那统领大军,如同军师出谋划策的鲛人了。 果不其然,刚才一直在背后吹响海螺号角,还指引尸群躁动的,就是这鲛人了。 这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鲛人,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 李绿蚁一边回头一边看到了那屠门将痦子踹开的一幕,屠门招手,好似在让游在前面的李绿蚁等一等他,然而身后那些尸群傀儡只差十几个呼吸就要追上来了,那屠门虽然让两人相等,但是距离很远,且他眼里看着游在前面的两人,闪烁着不定的光芒,鬼都知道他的意图。 李绿蚁与栾菁菁迅速撇开他,径直往前游去。 可恶! 李绿蚁一边游一边将腰上的卵丢开,并且示意栾菁菁也如此,栾菁菁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 此时后面的那些尸群傀儡已经追来了,这个卵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现在两人是游的最快,与尸群的距离最远,前方还是黑黢黢的,然而空间却忽然狭小起来,李绿蚁觉得成与不成都在一念之间,因此开始加速。 后方屠门见原本那李绿蚁与栾菁菁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把护身符丢了,实在奇怪,却在这时,原本隔了一段距离的尸群忽然狂躁,似乎是因为猎物即将逃走了,因此急忙相追,却那些尸群的目标只有屠门一个,栾菁菁与李绿蚁都放开了一般。 屠门大惊不已: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尸群只在咫尺之间时,屠门眼前一亮,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两道身影,忽然了悟:好好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屠门我终日逮雁,今日终于被雁啄了眼,好啊,向来只有我屠门算计别人,别人何德何能来算计我?你居然故意示弱,来达到如此不为人知的目的,我屠门一时不查,居然今日要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了? 屠门手忙脚乱的解开腰间的布袋,将卵全部扔开,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太晚太晚了。尸群将其全部包裹,无数双眼睛看着他,只有凶残暴虐,屠门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只有死路一条。 扒开连环双刀,屠门在心底哈哈大笑:好好好,李绿蚁算你狠,老子今日命丧于此,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着那些东西:你们想吃了老子吗?那就来吧,看看我屠门是否廉颇老矣,你们来啊! 双刀飞过,无数头颅有如割韭菜一般的垂落在海底,然而离开了双刀的屠门,其本身是最脆弱的,当双刀离身,无数只尸群傀儡从四面八方咬住了他的皮肉,双刀尽管还在不停的收割性命,却也是收割死人的性命,而屠门他自己,也成为了海底的一具死尸了。 李绿蚁与栾菁菁穿梭在水底,肚肺里的空气剩下的已经不多了,然而却因为屠门在后面拖住了尸群一会儿,使得他们的危险倒是减轻了不少。看到忽然林立的两壁,李绿蚁心里有数,前方即将出现建筑了。 果不其然,一堵浑似奇怪山体的大墙挡住去路,李绿蚁正准备招呼栾菁菁一起上去,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旋涡,直卷的两人晕头转向,李绿蚁率先缓过神来,却发现栾菁菁不见了,匆忙之下就要去找,却海底一片漆黑,这就到了出路,栾菁菁好似投入大海里的一滴水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李绿蚁心急如焚,这时栾菁菁却微笑着从李绿蚁的脚底下神秘莫测的钻上来,还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跟他打招呼。 李绿蚁眉毛一拧,有些怒气的做了几个手势,栾菁菁表露出歉意,李绿蚁无法,只得牵着栾菁菁的手上了岸。 “噗——” 李绿蚁一口海水吐出来,拧了拧身上的衣服,甩了甩头发,对着栾菁菁“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栾菁菁温柔的“所以女子才说是柔情似水啊。” 这是新的冷笑话吗? 李绿蚁无语的,“我知道你之前想问什么,是想问,问什么那屠门与痦子带了那么多卵,以防不测,而我们只带了这么少是不是?” 栾菁菁果然有些惊讶的“哦?这是为什么?” “多准备一些卵以防不测的确是好,但是也正如老祖宗说的‘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柿子要挑软的捏不错,软肋也要握住,可是你拿了人家那么多的软肋,你必然就成为重点目标,到时候你也必然成为那些傀儡的重点追捕对象。我们说投鼠忌器,重点在‘忌’这个字上,如果你投的东西太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鲛人一族乃是无比凶悍狠厉的生物,或许他们会重视自己的子孙,但如果你一定要鱼死网破,恐怕凭借他们一族的个性,你就会成为众矢之了。” 栾菁菁听罢眼底闪过几丝晦暗不清的光芒,似答非答的说了一句“是么。” 李绿蚁整理了一番,发现差不多可以了,装备包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湿,却看向栾菁菁道“你的装备包怎么不见了?” “刚才不小心遗失了。” 李绿蚁无奈的“还好我的水壶中还剩下许多,省着点喝吧。”扶起栾菁菁,怕她可能受伤,没想到栾菁菁却柔若无骨的躺在了李绿蚁的怀里,李绿蚁十分奇怪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扶着她准备离开此地,谁知一转头,见到眼前的情景却惊呆了。 但见入口不是普通的入口,此地没有什么雕梁画栋的建筑,只有一个巨大的山体雕刻成的鬼头,这个鬼头双目空洞,好似眼黑,鼻子突兀,嘴巴连牙齿都雕刻的清清楚楚,一直张开血盆大口,好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人一样。 居然是一个鬼头! 栾菁菁倒是轻笑着抬头看向李绿蚁“怎么了?” 李绿蚁摇头“只是乍一看有点吓人,”低头“你不是最怕这些了么,怎么现在却一点事也没有?” 栾菁菁微微一笑“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然而现在李绿蚁一门心思就是逃跑,哪里还顾得上话语中隐含的风花雪月?就搀着栾菁菁往里走去。栾菁菁眉目清颜,淋水之后更显楚楚可怜,无比风韵,这一切李绿蚁现在都看不到。 第十九章 谁?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两人选择从鬼山的嘴巴进去,一边不住的看向身后,似乎是在担心那些傀儡追过来,栾菁菁笑意盈盈的“你别怕,他们不会追过来了。” “嗯?你怎么知道?” 栾菁菁以手掩唇“我就是知道。” 就在两人消失后不久,从水潭中“哗啦”冒出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影,那人影十分狼狈,全身上下多处受伤,因本就穿的单薄,现在看来更加瘦骨嶙峋,她一步步超前走去,留下一大滩水渍,好似溺死的水鬼一般。 “该死的怪物,该死我怪物!” 水鬼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如同深夜桥头索命的冤魂。 之前李绿蚁在水底下看到了那琉璃顶,自己却没办法开口说话,现在来到了水上,也就是说能与窝瓜汇合了。 穿过那鬼头之后,行不逾里,前方见到两座巨大的高楼层层叠叠的叠嶂而起。整个塔身由大块青石砌成,单层方形。塔顶用23行石板层层收缩叠筑,成四角攒尖锥形,四面各辟一半圆形拱门。远看起来便生感慨,只觉得它高约五百尺,纵横二百五十尺,从地踊出住在空中。种种宝物而庄校之,五千栏楯,龛室千万,无数幢幡以为严饰,垂宝璎珞,宝铃万亿而悬其上。上又悬铜窣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塔下是鳞次栉比的楼阁,美不胜收。 虽然在墓里看到这宝塔出现的突兀,难免有些阴气森森之意,然而这塔建造的实在美观,那阴森之意倒是缓解了不少。 李绿蚁喃喃自语“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栾菁菁颇具深意的“之前你不是去了那寨村么?那里住着无法出那桎梏的鲛人,也许这里,是给那些能够走出桎梏的,高等鲛人准备的。” 听到这一句“高等”,李绿蚁诧异的看了栾菁菁一眼:栾菁菁对于这鲛人的态度,因为一直受其迫害,可是很厌恶的,现在怎么言语之中还有些赞叹之意? 栾菁菁本人倒是没发现这一点,带着些复杂的眼光看着这宝塔,李绿蚁本来想进去确认一下窝瓜等人在不在里面的,栾菁菁却在一旁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塔看起来来历非凡,也许里面有那范蠡故意设置的机关陷阱也不一定,还是不要再去找麻烦了。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而且栾菁菁执意如此,好像言语之中还有些隐情,李绿蚁想到之前黑眼镜任命栾菁菁为组长时,也曾告诉了她许多事情,也许栾菁菁知晓这范蠡金藏中的一些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不一定,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走了许久,出乎意料的,格外顺风顺水,简直达到了通衢大道的程度,令李绿蚁心里实在诧异:之前跟栾菁菁无论去什么地方,总是会遇到关于鲛人一族的那些生物,为什么在这里却一个也没遇见?难道这里那些东西进不来? 不,自己不能小瞧那些鬼东西。 再行不远,忽然地面变得光滑起来,墓砖变的有些滑不溜秋的,李绿蚁停下脚步一看,地砖下好像铺着好像瓦片一样的东西,顿时心念一动:是琉璃瓦? 揭开那地砖一看,果然是琉璃瓦! 却从这琉璃瓦看下去,果然看不到下面的空间,可李绿蚁却知道,在这下面的,是无尽的深海。 既然这里遇见了琉璃瓦,那么再往前走不远—— 果然来到了之前在下面看到的,那窝瓜一行的那间墓室,窝瓜当时坐的地方,饼干渣还掉在地上,他们来过,他们真的来过!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非是个中滋味的人,不能明白这种久久离开族群的感受,现在终于要与窝瓜汇合,李绿蚁自然手舞足蹈: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很快就能看见他们了。 栾菁菁脸上却没用太多的喜悦,李绿蚁还以为是经历了方才那一幕,因此她身心疲惫的缘故,将背包中的水源拿出来给她,带着些歉意的“粮食已经没有了,不过水源还是充足的,只要找到了他们,便能马上有东西吃了。” 栾菁菁拿着水壶,看着嘴上有些起皮的李绿蚁“你不喝吗?” 李绿蚁摆了摆手“我还不渴。” 抱着水壶,栾菁菁神色莫名的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之前路过的宝塔旁—— 之前一直追寻着李绿蚁足迹而来的水鬼在此停留,深深的注视着这玲珑宝塔,预备进去时,却在门前地上发现并没有李绿蚁进入的痕迹,不由十分奇怪:难道他们没进去吗? 看向远方:既然没进去,那我便要进去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栾菁菁伏在李绿蚁的肩上睡着了,李绿蚁原本是准备这就离开的,却栾菁菁困得不行的样子,只得先在此休息。想他们几乎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也难怪她累。 想着窝瓜一行究竟会去往哪里,李绿蚁又深深的担忧起来。 一道残破的城门前—— 窝瓜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城门不远,城门很是残破,宛如古时经历了狼烟烽火后被遗弃的城池一般。 “王瞎子,你不是说,换个地方就能找到屎壳郎了吗?怎么我们找了这一路,连屎壳郎的影子都没看见?” 王瞎子道“这里就三条路,这是我们走的最后一条路,如果他不是在这儿还能在哪儿?难道是去水下吗?可是你也看到了,那水下万里深潭,普通人憋气能呆多久?” 然而这话是这个理,却不想一语成谶,李绿蚁与栾菁菁还真的是在水下呆了好久,这才经历多方磨难来到水上的。 粟九似乎对于寻找李绿蚁抱得热情并不大,因此一路上也没有开口说话,秦翩翩跟金元宝一样急,推开城门看见的,果然一如在外猜测一般,是残破不已的城楼,并无什么特别,地上积了很多灰,似乎这座城已经荒废很久了。 “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鱼精尸体,是美人鱼吗?” 窝瓜语不惊人死不休,秦翩翩无奈的“要是美人鱼真的长那么丑,为何古代还有无数的诗人吟诵其外貌?也许只是一个怪物也不一定,毕竟在历史上,关于美人鱼真实存在的载体是有很多的。” 人们熟悉的美人鱼形象,源自中世纪德国传说及诗歌中常提及的美丽人鱼洛雷莱。她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她冷艳凄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传说的美人鱼是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美丽的女人,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她们没有灵魂,像海水一样无情;声音通常像其外表一样,具有欺骗性;一身兼有诱惑、虚荣、美丽、残忍和绝望的爱情等多种特性。只有波兰首都华沙维斯瓦河西岸的、作为英雄城华沙的象征的人身鱼尾青铜雕塑——华沙美人鱼,才是集俊美与力量于一身,俨然是一位披挂上阵的战士。 与欧洲美人鱼的传说相似,但早得多的是中国东晋的《搜神记》和南朝的《述异记》所说的鲛人。陆游的《钗头凤》中 ,“泪痕红浥鲛绡透”的“鲛绡”就是鲛人织的纱巾。在李商隐的《锦瑟》中,“沧海月明珠有泪”也是使用了鲛人的传说。 有趣的是,与中国的鲛人常哭泣相似,在欧洲的艺术、文学或绘画上,人鱼多是作为一种隐喻的象征物,用来象征非常不幸的事,比如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大部分的文学作品中,人鱼的下场都很凄惨,最后都得不到幸福。 还有人认为传说中的“美人鱼”很可能是一种名叫“儒艮”,也就是俗称“海牛”的海洋哺乳动物。 雌儒艮哺乳时,常以前肢抱幼仔,头﹑胸露出水面,远望如拥儿之妇。这大概是传说的美人鱼的来由。同时,当她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出水换气时,尤其在晚上,头上披的海草有如长发,顺海草滴落的水有如泪珠。这大概就是“沧海月明珠有泪”的来由。 除此之外,海洋中一种唤为鳐鱼的软骨鱼类,其腹部像一张微笑的人脸,似乎也曾经一度成为探讨鲛人来源的化身。 之前金元宝因为经历了方腊地宫的事情,因此对八条腿的生物实在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爬行类的动物,因此问李绿蚁,有没有腿少又长得漂亮的,当时李绿蚁的回答便是“鲛人”,没想到在这里却见到了。 鬼城中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之前一伙人为了来找李绿蚁,已经不眠不休的走了老远,几乎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觉了,因为是找自己的屎壳郎下士,连最爱抱怨的窝瓜也一句话都没有,但是付出的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令其十分憋屈。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空旷,这里好像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破败了,却正中间还用从吊顶垂挂下来的四根大铁链,吊着一个好似藏宝箱的箱子。 那玩意乍一看有点像棺椁,但是体积可比棺椁小多了,而且仔细瞧也知是个箱子。 “嗨,小东西你还挺别致。”窝瓜用洛阳铲鼓捣了一下,在表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又试探性的推了一下,感觉不怎么推得动,“这玩意有点沉。” 不知里面装了啥,窝瓜提议打开看看。 却打开的四角都被铁锁链牢牢的固定住了,若是不想办法将四根铁锁链砍断的话,箱子也是打不开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窝瓜再次“哎——要是屎壳郎在就好了,他连枪都能磨出个洞,还能自己配置硫酸,救出千年大王八,要是他在就好了。” 后面这句话一路上三人已经听他说了不下白遍了,反正是一遇到事别人都是猪队友,谁也不如李绿蚁,但是当时一铲子将自己打晕的明明就是他金元宝! 秦翩翩被念的没办法,怒的“嚎什么?叫魂呢?!” 金元宝一怵,蝴蝶妹妹一向温柔可爱,怎么最近屎壳郎离开后就变成泼妇了? 秦翩翩冷漠的看了一眼金元宝“不就开个箱子吗?让开!” 但见秦翩翩从头发上拿出一个发卡,在四根铁索链上鼓捣了一阵,窝瓜好奇的凑过去想看个究竟,“你瞅啥?” “瞅你咋地?” 秦翩翩瞥了他一眼“知道你头上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肿瘤吗?啥事都要凑热闹,所以在刚出生的时候被接生的医生敲到脑袋了吧。” “咔哒”一声,在窝瓜的注视下,秦翩翩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铁索打开,虽然箱子还没开,不过铁索打开,这箱子上的锁,想必对秦翩翩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金元宝心里,秦翩翩的身形忽然高大起来,趁王瞎子与粟九研究那个箱子时,蹩到一旁,偷偷摸摸的“蝴蝶妹妹,本来朋友妻不可欺,但是我看屎壳郎那小子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憨批,咱们一人一个,谁也别抢谁,你看今夜长夜漫漫,咱们俩何不——” “共赴黄泉?” “是共度良宵!”窝瓜的文采在把妹时往往能达到质的变化。 秦翩翩漫不经心的“哦?那趁着夜黑风高,人多势众——” “等等,人多势众?” 秦翩翩故作不知的“难道你不是想人多势众下——” 金元宝深吸一口气,别扭的侧过身子,歪了半张脸“原来蝴蝶妹妹喜欢这么玩?”又打了个寒战:社会你秦姐,人美路子野,吓得一哆嗦“别别别,我刚刚胡说的,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开箱子吧。” 金元宝又偷偷瞧了一眼秦翩翩:美则美矣,却是个黑寡妇,自己已经被蜘蛛精伤透了心,别人的老婆还是不要惦记了,留给屎壳郎去享受吧,等栾美女回来,我再与她下下功夫,看她能不能当我那四房太太之一。 大概或许也许是,不过我们不敢说。传闻可能有什么,恐怕仿佛不见得。 前面是一个鬼城,空荡荡的,但是城门已经被打开了,李绿蚁细心的发现城门上似乎有一个很新的手印,而且手印之间间隔很小,说明这个人的手指头很胖:是金元宝! 李绿蚁喜不自胜,正要往前去,忽然栾菁菁柔如无骨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了?” 栾菁菁微微的“我忽然觉得头晕,怕是在水里冻着了,你快抱抱我。”说完便一个劲的往李绿蚁的怀里凑,李绿蚁不明所以,只觉得栾菁菁身体滚烫的吓人,还真以为她生病了,就要脱衣服给她披上,却栾菁菁拿过李绿蚁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心口“你听听,我的心跳的多快啊,我怕是真的病了。” 这个位置—— 李绿蚁登时老脸一红,尽管栾菁菁只是将他的手放在心口,但是这个位置距离胸也太近了,而且栾菁菁与秦翩翩不一样,秦翩翩是那种骨感型的美女,栾菁菁却胜在清瘦的基础上还前凸后翘,这样的情况下—— 李绿蚁连忙将手抽回,讷讷的“栾姑娘,这样怕是不太好,既然你病了,那先找个地方让你歇歇吧。” “不找他们了吗?” 李绿蚁下意识想说“当然找”的,却又感觉栾菁菁似乎不喜欢自己这样说,当即“自然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栾菁菁听到这话后才十分开心。 我偏要无理取闹,除非先生抱抱。 李绿蚁转过身蹲下,栾菁菁奇异的“你做什么?” “你不是生病了么?上来吧,我背你。” 栾菁菁嘴角一弯,很是愉悦,自然也不客气的上了李绿蚁的背,李绿蚁背着栾菁菁,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男女之情,好像是一种在草地上漫步的亲近自然的单纯之感,霎时间原本的一些疑虑也被冲淡了。 只是栾菁菁的体重极轻,李绿蚁掂了掂也感觉不过只有几十斤,有些困惑的:现在都流行这种骨感美吗? 两人走了不远,前方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说王瞎子,你行不行呢?你不行让蝴蝶妹妹来,这么大的锁刚刚蝴蝶妹妹可是三两下就打开了。” “你行你上啊,老夫最讨厌干活的时候还有后生在旁边叽叽歪歪了。” “难道我夸一个冰箱牛逼还得教他怎么制冷吗?” “你不知道怎么制冷,但是要知道它工作的原理。” “嘿,你个老家伙——” 王瞎子正在撅着屁股开锁,原因是刚才秦翩翩正准备开锁,金元宝出言调戏了她几句,现在她心情不怎么样,而且这个箱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棺椁,秦翩翩懒得动手,这份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始作俑者金元宝身上。 可是金元宝不会开锁啊,这死乞白赖的拽来了王瞎子,这请人办事,他自己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肯定是金元宝没错了。 李绿蚁大喜过望,栾菁菁面色闪过一丝阴狠:该死,这分叉的路起码有三条,他们还是遇上了吗? “窝瓜!翩翩!王老!” 李绿蚁十分开心的挥舞着手,却没想到对面四人只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他,便立即低头开锁了。 卧槽?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久别重逢,抱头痛哭的戏码不一样? “我说,窝瓜,你能看见我吗?” “废话。”不耐烦的,却对王瞎子“你快点,快点!” “你能看见我为什么?” “你可拉到吧,这里面装的说不定是范蠡的金银财宝呢,你怎么能有金子招人稀罕呢。” 确认过眼神,这是窝瓜本人。 本来杵在一旁的其余人显然也是对范蠡的财宝比较感兴趣,但是秦翩翩却见到了正在李绿蚁背上的栾菁菁,当场大怒不已,“她是谁?” 栾菁菁心底一慌:被发现了吗? “她是谁?” 秦翩翩脸上带着几分嗔意,李绿蚁见状使栾菁菁从背上落下,按住秦翩翩伸出的手指,哭笑不得的“你又怎么了?她是栾菁菁啊。” “我知道她是栾菁菁,我问的是,你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跟她又搂又抱的?她根本不是栾菁菁,她是狐狸精!” 栾菁菁闻言眉毛不自觉的上挑一分,却笑容里已经带了几分轻松的,故作不知的瘫软在李绿蚁的怀里,“我与刘组员一见如故,刘组员对我十分关怀,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不满?” 秦翩翩气得不轻,将李绿蚁一把拉开“你离他远点!” 李绿蚁被一把拉开,栾菁菁没了依靠的着力点差点跌倒,站起身子,有些不情愿的乜斜了她一眼,秦翩翩正在不断数落李绿蚁,诉说一众人为了找他费了多大的劲,言语之中满是关怀,栾菁菁见此,眼眸一闪,露出些许轻蔑之意。 金元宝在旁边吃瓜吃的是大腹便便,啧了啧嘴“我说屎壳郎啊,我们这一群为了找你是人仰马翻,还真的以为你遭遇不测,这不我连出去后买你必死无疑的人寿保险,受益人是谁都想好了,你居然跑出去玩女人!” “受益人是谁?”李绿蚁一滞。 “那还用说,咱们俩可是两肋插刀的兄弟,这种好事的受益人,我肯定分一百家保险公司给你买齐活了,受益人都填我的名字,你看这才叫兄弟情深。”又偷偷摸摸的蹩到李绿蚁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我说兄弟,你一个人占着两个公共资源可不太好,算命的说我命中能娶四房,要不你分我一个?跟另一个分手?” “分手??”李绿蚁一懵“哪来的分手?” “你们读书人的事情,你就按你们读书人的方式来处理呗,那个分手的古语这么说来着?” “你与春风皆过客,我随秋水揽星河?” “不是这句!”窝瓜举着手指头“那个《水浒传》不是有一句话吗?” ??《水浒传》里有一句教人说分手的话? 见李绿蚁还不开窍,窝瓜一急,做了个端茶的手势“就是那句,‘大郎,来,起床把药喝了’的那句。” ………… 第二十章 与死神抢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揉了揉太阳穴,任由窝瓜在这儿耍贫嘴,那边因为秦翩翩誓死不肯开锁,所以粟九与王瞎子好大一通忙活,李绿蚁将视线放在前面正在忙活的粟九身上:这个粟九是个冒牌货,如果放任不管,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很有可能会对行动造成巨大的威胁,但若现在揭穿,万一他身上带有某种杀伤型极强的武器,狗急跳墙杀了自己一些人随后逃之夭夭的话,就再也不知这冒牌货的身份了,还是再等等,以不变应万变吧。 在几人的吵吵闹闹中,总算听到“咔哒”一声响,似乎锁已经打开了,窝瓜第一个屁颠屁颠过去,却谁知看到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堆铁疙瘩。 “这是个啥?” 窝瓜拿起一堆铁疙瘩,这些铁疙瘩大都呈圈状,直径大者有脑袋,小者约手臂,看上去像是镣铐。 李绿蚁拿过一个在手里端详了一阵,有点意外的“真奇怪,这些铁制品里面的含铁量十分之高。” 嗯?金元宝凑过来“这说明了啥?” 李绿蚁耸了耸肩“这说明当初铁匠在打造这些东西时,没有偷工减料。” 不知为何,栾菁菁在看到这些东西时,眼里放射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极为厌恶的光,秦翩翩偶尔一瞥,忍不住的“你在看什么?” 栾菁菁慢慢转过头去,看着秦翩翩,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其实从开始秦翩翩就对栾菁菁不怎么感冒,除了组长将指挥权交给一个外人而不交给自己这件事,令她感觉组长对自己的信任度有碍之外,还因为李绿蚁——而刚刚栾菁菁又与李绿蚁如此亲密,难以想象两人独处的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生点别的。 栾菁菁看着秦翩翩朝向自己时,带着些嫉妒的眼神,忽然平静的脸陡然一僵,下巴微伸,狰狞的冲着秦翩翩露出一个表情,但见这个栾菁菁脸上露出密密麻麻黑色的鱼鳞,遍布粘稠的液体,眼睛尽是黑色的眼黑,脸上无一丝毛发,却在头顶布着一竖排的鱼鳍,牙齿尖锐而密集,活似一只深海妖鲛,秦翩翩骤然心神一颤,惊愕不已,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金元宝就在她前面,感知到动静。 “蝴蝶妹子,你咋了?” 李绿蚁也回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却见栾菁菁只是无比镇定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花容月貌,略显几分病态,并无丝毫不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摆摆手“没什么,我有点累了。” 金元宝与李绿蚁又继续研究手里的铁疙瘩,而秦翩翩却在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竖起了十二分的警钟:她是不喜欢栾菁菁,但是这种不喜欢只源于绝多数的不服气,却丝毫没有恶意,之前的那个栾菁菁,即使自己不想承认,她也在很多方面比自己优秀,因此自己也只能接受既成事实的事实,然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根本,根本就不是那个在船上的女人。 秦翩翩僵硬的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栾菁菁,站在她的咫尺之前,一字一句,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蠕动着嘴唇,只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因为此时一切都处于巨大的迷雾之中,秦翩翩不想让别人发现有任何不虞,因此她壮着胆子,她在试这个人她到底是不是栾菁菁,如果是栾菁菁,她就一定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果然,在那几个简单的音节发出之后,眼前的栾菁菁脸上却带着几分恶毒的疑惑,十分尖锐的看着自己的脸,秦翩翩忍不住退后几步。 刚才她发出的音节,不是别的,而是海员之间最基本的入门密码,摩斯密码的拼写句读,换言之,在场的人,除了金元宝可能解答不出来,即便是王瞎子也应该知道,因为王瞎子乃是—— 而栾菁菁,她能熟悉的掌握航海的经纬度,能与李绿蚁探讨出藏在深海中进入水墓的一切可能性,她就必然知道摩斯密码,甚至于能极快的反映出来,更何况据李绿蚁所言,栾菁菁为了防止笔记泄露,许多她自己的笔记都是运用了特殊加密的方式进行加密的,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Who are you?” 将那几个简单的摩斯密码换算成英文,便得到这一句话,可是眼前的栾菁菁完全不知道秦翩翩话语的意思,反而用一种似乎身份泄露的恶毒眼光,猜疑的看着秦翩翩,她想干嘛?她想灭口吗? 你是什么人?或者是,你是什么东西? 刚刚一瞬间的错觉,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栾菁菁一步步的朝着秦翩翩逼近,小声的“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你要是敢泄露一个字,恐怕所有人的生死,就都捏在你手里了。” 这个人真的不是栾菁菁! 秦翩翩强硬的“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栾菁菁用手指指了指秦翩翩的心脏“你不怕,那李绿蚁,他的死活,你怕不怕呢?” 她,到底是谁? 秦翩翩的头皮在这一瞬几乎发麻,每一个毛孔都在放大,瞳孔剧烈的收缩,几乎喘不过气来,其实她在接受雪豹突击队的高强度训练时,关于被擒时敌人会对自己进行的严刑拷打,早已了然于胸,可是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当自己最在乎的人的性命握在敌方手里时,自己应该做什么。 秦翩翩看了一眼李绿蚁的侧脸,李绿蚁正在聚精会神的与窝瓜讲些什么,一如往常的睿智聪明,她想起了在方腊地宫中,自己化装成卓子衍潜伏在队伍中时,李绿蚁对自己说过的话。 “老实说,那张纸条上写的字,我一个都不相信,因为你要是真的想让我死,机会太多,可是一路上你都在救我的命,所以,你还会帮我吗?” “我当然会帮你,你忘了么?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管我接到的任务是什么,不管我以前、现在、今后,我的身份立场是什么,李绿蚁,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秦翩翩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栾菁菁,一字一顿“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栾菁菁神色的变化“或者,是什么东西?” 栾菁菁仿佛是被触犯到什么禁忌一般,登时一双丹凤眼霎时间全部变成漆黑,死死的看着她“不该你知道的,你若是问了,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人的下场都要惨!” “嗨,我说两个美女,这里本来是狼多肉少,你们还要搞在一起,我们还有什么搞头?” 金元宝回头一看,见秦翩翩与栾菁菁正相互纠缠在一起,远远看起来好像是正在接吻一样,其实是栾菁菁抓住了秦翩翩的前衣口,正在恫吓她,闻言两人都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你在说什么?” 秦翩翩道“那个,那个手铐,有结果了吗?” 栾菁菁双目一凝,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十分厌恶,背过头去,李绿蚁道“差不多有结果了,”拿出其中一副“据我推测,这个应该是某种刑具。” “刑具?” “没错,跟古人所带着的锁铐一样,这些东西最原始的目的也是这个,但是这个不一样,”指着内侧“你看,虽然已经生锈了,是不是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些孔的目的,是用来进行固定之后的穿刺的。” “穿刺?”秦翩翩颇有些意外“我不明白,已经拷上了,为什么还要进行穿刺?” “锁铐是达成不让被囚禁的生物逃走的目的,而穿刺应该是为了使他们畏惧,因为时间一长,也许主人想到被困住的生物日后也许会不忠,产生逃跑的念头,因此进行了恫吓,以此使那些被困住的生物恐惧,从而世世代代都不敢逃跑。” 世世代代? 秦翩翩有些疑惑:什么东西需要世世代代的被封锁?显然这个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李绿蚁此时却想到一件事:自己在寨村的那一座祠堂里,看到的那个好似海牛一般的尸体,当时看到那具尸体时就感觉很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现在才明白,当时那海牛的尸体似乎有严重的畸形,它中间的骨头怎么可能会忽然凹进去那么大一块,而且连骨头上都像蜂巢一般,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自己当时还以为是时间风化的力量如此,可是现在想来就能解释的通了。 那具海牛的尸体,与那些黑鱼精乍看起来骨骼很相似,如果那具海牛的尸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放在那里的目的是祭祀缅怀,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祠堂的作用一定是悼念,而如果换种想法,是为了警告所设呢? 将所捕捉来的第一代生物以这种方式残忍的折磨致死,且尸骨不丢弃,而是放在了祠堂里,让其余还生活在寨村中不得逃脱的生物,每一代都能引以为鉴而故意所设,那么一切就能解释了。那一炷香不是为了悼念先祖,而是哀叹,那座祠堂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缅怀,而是为了警示。 李绿蚁看了看手上的镣铐,顿时一种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上他的脊骨: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不理解的事情,那些鲛人无法出寨村的原因,是因为畏惧和懦弱的话,那么挣脱了束缚的鲛人,其根本能出来的原因,不是因为基因突变,而是因为不甘心的勇气,那么真实存在于寨村外面,且能命令那些黑鱼精和那些不完全进化的变异鲛人数量,比自己想的要多很多! “屎壳郎?屎壳郎?” 金元宝一把将李绿蚁从无穷的思绪中推醒,带着些担心的“你怎么了?” “怎么了?” “我刚刚叫你,你一直不回答。” 李绿蚁醒悟的“哦”了一声,“刚刚,刚刚我在想,这些东西的设置太过残忍,不知是否是范蠡所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居心就十分之歹毒了。” 栾菁菁难以自持的走远几步,看到这些刑具,心里泛起滔天的仇恨:没错,一切都如李绿蚁所想,唯一有错误的点,就是即使从那寨村中逃出来的鲛人,其数量也是很少的,因为大多数在经历了这样残忍的刑具后,很快就死去了,毕竟鲛人在那范蠡的眼中,根本就不能算人,只是一条供他看守陵墓的杂鱼而已! 这些刑具的存在明显就是天理难容的,李绿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些东西埋进去,不要示于人前,金元宝见忙活了这么一大阵也没找到什么宝贝,与粟九、王瞎子三人又手忙脚乱的将铁匣子装好。 金元宝拍了拍手上的土,王瞎子现在终于得空,正视看向李绿蚁,刚才因为种种事端也不能问他与众人分开后的事情,现在得空,刚想开口,却看到了正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的栾菁菁。 “李绿蚁,她是谁?” 栾菁菁恢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的笑了笑,准备站在李绿蚁身旁,王瞎子却一把将李绿蚁等人拉到了自己旁边,与栾菁菁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形成楚汉泾渭的局势,警戒的看向栾菁菁。 李绿蚁奇怪的“她是栾菁菁啊?”又有些无奈的“我知道你们有些误会,毕竟是她把你捆到船上去,王老,您听我说,当时的情况——” “不要说话!” 秦翩翩抿着嘴,似乎想说什么,脑海在进行天人交战。 王瞎子此时忽然像变了个人,显示出十分的冷然之气,“这个人,不是栾菁菁!” 栾菁菁眼眸一凝,霎时间脸色阴沉不已“你在说什么?” 远处的黑暗中,一道人影趔趔趄趄的往前走着,似乎因为外伤所致,她前进的每一脚步上都沾着血,这道人影死死的捂着小腹,那里的伤口却还是不争气的往外渗血,顺着裤管流到了脚底,使得她步步艰难。 然而当她往前每走一步,视线便愈加模糊,渐渐地,连前路如何都看不清了,最终意识终于因为失血而消散,慢慢归于混沌,却在那一瞬间,眼前出现了几道杂乱的光斑,还听到了人声。 “找到了,找到了,她在这儿!” “怎么会在这儿?快,窝瓜,将急救箱拿出来。” 李绿蚁慌慌张张的扒开栾菁菁的瞳孔,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又按压了一下她的胸腔, “腹部主动脉或下腔静脉损伤,形成局限性血肿,大量出血,血压急骤下降,脉搏细速不清,呼吸浅促、神志不清、面色苍白、四肢厥冷。” 接过从秦翩翩手里递来的手表,李绿蚁测试了一下栾菁菁的呼吸与脉搏“有无反跳痛、肌紧张等腹膜刺激征,移动性浊音阳性,听诊肠鸣音弱或消失情况尚且不明。”看了看得出的数据“无急性腹膜炎、血尿、无尿、呕血、便血及神经系统功能障碍。” “腹腔内没有积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腹腔穿刺,对判断腹腔内脏有无损伤,以及何种脏器损伤,如有腹腔内大血管的损伤很容易抽出不凝血,抽出的血性液体一般要做涂片检查及测定淀粉酶含量,以确定有否其他脏器损伤,某些情况下腹腔穿刺可抽不出液体,但并不能排除腹腔内血管及脏器损伤的可能,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栾菁菁残存着些微意识,嘴角微微一翘:果然,人死之前会看到心中最期待的人与事,我心里,最期待的人与事,原来是这样吗? 李绿蚁看着不断出血的栾菁菁,对着窝瓜大喊一声“把标示量的80%~150%纤维蛋白酶拿出来,再分别加0.9%无菌氯化钠溶液5ml溶解后,取纤维蛋白原,加0.9%氯化钠溶液适量溶解,用0.05 mol/L磷酸氢二钠溶液或0.05mol/L磷酸二氢钠溶液调节pH值至7.0~7.4,再用0.9%氯化钠溶液稀释成含0.1%凝固物的溶液,,准备进行静脉注射。” 窝瓜拿着瓶瓶罐罐的手一顿,好像在听天书一样,“你说啥?” 草—— 李绿蚁忍不住用带血的双手捂了捂脸,差点血又忍不住喷出来,糊了自己一脸:窝瓜不识字,他不仅不识字,他还不会数数,让一个不识字又不会数数的人,去完成这一些列操作。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他特么解渴,可是窝瓜这个瓜里面,被人掺了鹤顶红。 正在此手忙脚乱的危难之际,一众除了李绿蚁本人,无人知晓步骤,可李绿蚁正在死死的按着栾菁菁的伤口,一旦拿开自己去做这件事,只要中间换了别人,一个不慎就—— 就在此时,王瞎子一把从旁边将窝瓜挤开,在瓶瓶罐罐中眼疾手快的拿出一瓶,上面标示着“凝血酶”注剂的瓶子拿出,又从一旁的“备用”栏中,拿出针管。 在出发前李绿蚁思虑周到,早已将凝血酶标准品准备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绿蚁在旁边按住栾菁菁的小腹伤口,接过王瞎子递过来的药用针线开始缝合,而此时王瞎子已经开始给栾菁菁进行静脉注射。 一个月前—— 卓子衍走入黑眼镜的办公室,将一叠资料放在黑眼镜的桌子上。 “报告组长,栾菁菁的个人资料已经全部调查清楚。” 黑眼镜简单的翻了翻“有什么特别的吗?” 卓子衍一板一眼的“是,其他没什么,只有一点十分奇怪,调查资料显示,栾菁菁乃是姜云愫之女,关于她的资料,都是在她五岁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可是栾菁菁五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与资料,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证据与痕迹,属下借助中国秘密特搜部的力量也无济于事,似乎是有什么人,使用了一种诡异的手段,完全割裂开了栾菁菁五岁之前与社会的一切接触轨迹,资料上所记载的出生证明与医院的顺产资料,都是伪造的。” 黑眼镜嘴角一扯“有点意思,几年前在车祸中丧生的历史学家的女儿,居然‘十分意外’的发现了雪豹突击队都查不到的地点,还‘毛遂自荐’的要请命去参加这次活动,”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有点意思啊。” “要不,属下再去查一查?” 黑眼镜制止的“既然连国家秘密搜查部都查不到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查到什么吗?行了,这件事在我从山东蓬莱回来之前,会亲自向总指挥报告的,我这里,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属下悉听组长吩咐。” 黑眼镜拿出两张照片,上面清晰的印着沈菀菀与宋促的样子“这两个人,一个是几十年前本该死在苗疆的草鬼婆,一个是当年混迹入雪豹突击队外编队员中的那个盗墓贼,你去查查,他们为什么主动接近李绿蚁?” “是!” 卓子衍双脚“噌”一声合并,行了军礼,拿上两张照片,利落的走出办公室,待卓子衍离开后,黑眼镜幽幽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空气中只淡淡的留下一句“姜云愫,现在看来,或许你的死,并不简单。” 王瞎子见栾菁菁呼吸有些急促,李绿蚁却在此时说是因为注射药剂过多的原因,赶忙调整了剂量。 按无水物计算,每1mg的活力不得少于10单位。含凝血酶加0.9%氯化钠溶液溶解并分别定量稀释制成每1ml中含5.0单位、6.4单位、8.0单位与10.0单位的标准品溶液。 而那个标准品溶液,此前李绿蚁已经加入纤维蛋白原溶液0.9ml,置37℃±0.5℃水浴中保温了5分钟,是可以直接采用,无需调配的,此时刚好可以进行皮下注射迅速被吸收,对于这种易溶解、刺激性小或者没有刺激性的药物和疫苗,都可以作皮下注射。 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方面来说,其实更安全的当然是药理摄入,但是不同给药途径的生物利用度,即药物进入血液循环的速度和程度不一样,不同给药途径药物吸收速度也不一样,一般静脉注射>吸入给药>腹腔注射>肌肉注射>皮下注射>口服给药>直肠给药。 第二十一章 701403(Y3)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由于各种给药方式各有优缺点,药物的理化性质和生物学特点也差别很大,而此时栾菁菁,命垂一线,当然是选择静脉注射的效果最直接,况且这药又不是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那太上老君也不知道能不能制造出能对大出血的凝血酶。 “急救箱里面还有抗菌素,小心不要混入。” 王瞎子点点头,麻溜的在给栾菁菁进行注射后,开始抽取样品灌入即将打点滴的点滴瓶中。 氯化钙、磺胺、抗菌素不能作腹腔注射,它们易引起腹膜炎和组织坏死。静脉注射只宜用等渗药液,如5%葡萄糖液、0.9%生理盐水,适当配伍无刺激性的药物,如维生素B1、维生素C,否则也会引发休克与癫痫。 现在的栾菁菁已经命垂一线,要是突然来了个因药物过敏而引发的癫痫,肯定是无法抢救了。 众人见方才肠子都露在外面的栾菁菁凄惨无比,那样子在这海底肯定是活不久了,却在李绿蚁一番操作下,呼吸不再急促,甚至开始说起了梦话,显然是活过来了,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绿蚁。 李绿蚁满手血的擦了擦汗,感受着栾菁菁的脉搏,长舒了一口气,见几人的视线都盯在自己身上,受宠若惊的“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外科医学。” 比起这个—— 李绿蚁将视线放在了王瞎子的身上,粟九也眼神若有若无的打探着他:或许别人还没发现,刚刚那情况,千钧一发,如果不是专业人员,连秦翩翩这样的高知识分子都不知道纤维蛋白酶就是凝血酶,更何况普通人都不知道凝血酶的作用,可是他却能一系列操作都严丝合缝,非是李绿蚁多疑,而是这事太不合理。 若是秦翩翩能在自己的指示下完成任务还是一说,可是王瞎子,他只是一个江湖算命的,没有从医的经验,又是为什么能进行非常专业的静脉注射和一系列有条不紊的操作? 若非是经受了大量的训练,连李绿蚁自己都不能保证手脚会比王瞎子麻利多少,可是偏偏王瞎子的一切操作,看起来就是行云流水般顺利,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冒牌货粟九似乎也发现了,但是他似乎也只是怀疑。 秦翩翩看着李绿蚁,双眼发光,毫不在乎的抱着李绿蚁的手臂撒娇道“蚂蚁,我肚子疼。” 李绿蚁硬着头皮的用手揉了揉她的肚子。 秦翩翩又道“我脖子也疼。” 李绿蚁也只得揉了揉她的脖子。 “我牙也疼。” 摸了摸秦翩翩的脸颊。 秦翩翩喜滋滋的“我头也疼。” 李绿蚁叹了口气,轻轻碰了一下秦翩翩的额头。 金元宝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卧槽,牛逼啊,屎壳郎,你能治痔疮不?” …… 李绿蚁将秦翩翩拉到一旁,轻轻的“秦翩翩,你发现没有,那个王瞎子有点奇怪。” “奇怪?”秦翩翩眼神一闪“怎么奇怪了?” “你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在电石火光之间,为什么他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他只是一个算命的,怎么可能具有这样的专业手段呢?” 秦翩翩自信的笑了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蚂蚁,你就是心事太多了,相信我,他不会害我们的。” 看着秦翩翩笃定不移的态度,李绿蚁奇怪的“翩翩,你是不是——” “什么?”秦翩翩睁着杏仁眼好奇的看着他。 李绿蚁被这样毫无杂质的纯净眼神,瞧的一阵发慌:难道秦翩翩认识这个王瞎子,并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在袒护他? “没,没什么,既然你说没问题,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秦翩翩温和一笑,笑容里也包含了几丝无奈:虽然不知他为什么那么做,不过他那样做一定有他那样做的理由,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会帮他。 没错,就是在刚才那一瞬间,秦翩翩已经知道了王瞎子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不能说出口,因为这件事,很复杂,很复杂。 李绿蚁的猜测,栾菁菁如果伤口长时间的浸泡在海水里,很有可能会因为污染而造成伤口感染,虽然这里有抗生素,但是因为刚刚进行了静脉注射,暂时不能进行抗生素的贸然注射,否则会引发腹膜炎和组织坏死,简单来说就是高烧发热。 可在这种情况下,感染的下场不比不注射强多少,所以千千万,就是不能发热,几人轮流两班照顾她,只要她出现这种症状,马上进行酒精擦拭全身的降温处理,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也许是这种方法有效,直到第二日,栾菁菁的体温都没有一次高于标准值,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20年前北京故郊——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夏水绿油油的,透底如深潭,如深渊。树看起来也是远远的栽,使得空间看来空旷。遥灯出树明如柿,倦奖投波密过饧。 乡野间长蒿投波还有水响,石缝里开始冒出了一些灌木状的细叶槐,浓阴匝地,攒聚如簪般的将女人的头发拢起来,碧玉妆成一树高。楠叶子小如蚨钱,柚子树叶掉在石板上,点漆叶子叠成青毡,小如暗展的圆青睡莲叶,又像女子额上贴翠的花钿。 “菁菁,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 在北京的一座四合院内,一位教授模样的人怀里坐着一个小女孩,院子内栽种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夏天到了,银树叶随着夏风“哗啦哗啦”响,夏色浓郁。 小女孩脸上带着稚气与憧憬的“我长大了想跟爸爸一样,做一个历史学家,为人类解开更多的历史之谜。” 学者闻言有些惊讶的“菁菁,历史学家并不意味着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苦读资料,你会亲身距离许多危险的地方,有些危险你不能不面对,因为如果你不面对,这些危险背后的谜题也就没有人能够解开了,即使这样,你还要如此吗?” “父亲也说了,如果我不经历危险,谜题就无法解开,那这个结果之后更大的危险,也许就是别人,或者是整个处于历史长河中的生物来承受这个结果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要退缩呢?” 一片掉入石阶上的槐树小叶,经由两畦水洼石缝间的汩汩倒灌,辗转卧在水面上,细叶槐茂密的像疯长,沙石久经于筛更趋于滑,久久揣度,这应该是在细叶槐挡住的那边,有跟这边一样绿的荷叶,这香气是它的。步湿下石阶,叶粘石上鞋。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唯有夏蝉喧嚣。 学者为女孩的这句话惊愕不已,久久没有回神。悠长之后,学者哀叹了一声,喃喃的“菁菁,父亲不希望你这样,可如果你一定要走这条路,那你要答应爸爸,如果以后遇到的危险,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外,你务必要确保,这趟旅程中,有一个绝对的安全保障,这个保障,一定要能保护你,保护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平安度过这一劫。” 小女孩懵懂的看着说话的人,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学者却自言自语的“因为在很多年前,父亲身边便有这样的一个人,他是父亲的绝对保障,如果没有这个绝对保障,父亲也是万万不敢亲身去那青冢一趟,以至于父亲的同伴,全都——”擦了擦眼泪,慈爱的看着女孩“姜教授是这方面领域的专家,他就是父亲的绝对保障,以后若有不虞,父亲会将你托付给姜教授,你千万不要忘记。” “什么姜教授?父亲,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恢复心情,带着些憧憬与尊敬的看着天边,状似在回忆般的吐出字句,“姜教授啊,是父亲的老师,唤为姜云愫,日后你必然会认得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此生能遇到姜教授,是父亲身为一个历史学家,最大的幸运。” 遥看四合院处的绿水,仿佛鸭头一点绿。五湖四海内的水影明绿如练,四岸锦障藏夏,尖青点绿,翠明眉睫,该有方圆一百里。阳光洒下的每一缕,蘸到的湖水都是青,阳光吹衣,风亦逐云,渚波数窣,表里俱澄,四顾青帆,尽在眼矣。 栾菁菁意识再次因为疼痛而昏沉,在一长段时间后看到些微的光亮睁开眼睛,周围却响着巨大的呼噜声。 “窝瓜,快,别睡了,她醒了!” 金元宝凑着脑袋在眼前晃了晃,耍宝似的“嗨,美女组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本大帅告诉你,你是本大帅第22房姨太太。” “去——”秦翩翩一脚将金元宝踹开,拿起一个水壶,将她扶起“来,喝点水吧。” 栾菁菁看着陌生的环境,却是熟悉的人,喝了口水,奇异的看向周围:王瞎子、秦翩翩、金元宝、李绿蚁——还有一个,粟九的冒牌货。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秦翩翩抬了抬眉毛,将栾菁菁轻柔的放下“这个么,就说来话长了,虽然你的命是李绿蚁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可是识别那冒牌货,就要好好感谢一下金元宝了,不得不说,这条常年游走在道德底线的大混子,国家素质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此次算是有功之臣了。” 说到“冒牌货”这三个字,李绿蚁特意观察了一下粟九的表情,却发现他伪装的很深,没有露出丝毫的怪异表情。 虽说救命的是李绿蚁,可金元宝却率先挠了挠脑袋,十分志得意满的将功劳都揽在了他一人身上,大家知晓他的坏毛病,相视一笑,都心照不宣听他一本正经的吹牛逼,“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了本大帅的第22房姨太太着想。” “可去你的吧。”秦翩翩忍不住唾了他一口,栾菁菁却忽然紧张的抓住秦翩翩的袖子“那个人,那个人,她不是我,她——” “我们知道,更准确的来说,她不是人,我们都知道。”秦翩翩反握住栾菁菁的手,安抚着她道“事情是这样的。” 25年前—— 范蠡金藏—— 一伙人从黑暗中奔逃出来,为首一人身躯肥硕,跑起来却绝不含糊,“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不住的看着后面。 “草草草,老子是真没想到,我就去那边洗个手,怎么又碰到那群玩意了?这些玩意也太小气了,不就借了你点水吗?至于追我八条街吗?我要跟你绝交!绝交知道吗?不是一种体位,是绝交!” 胖子身后跟着一个瘦子,瘦子无奈的“人家正在喝水,这次人家没招你惹你,你用人家喝水的水,去洗你的咯吱窝,你那是洗手吗?你分明是馋人家的洗澡水!” “他娘的,那些东西也太蠢了吧,干嘛不挖个坑,把喝水的水跟洗澡水分开,现在好了,我们要死了。” “也对,他们太蠢,都不去超市买水喝,或许更聪明点,铺个自来水管道,烧壶开水,再泡点茶叶,弄个遮阳伞最舒服,或许更直接点,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去动物园呢?那样收了门票钱还不用担心被你抢水喝!!” 但见在两人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群全身黑黢黢的,布满鱼鳞的生物,这些是能从那寨村走出来的高等鲛人,数目不多,只有三四个,可是这每一个鲛人的战斗力都以一敌十,十分凶残,自从知道这玩意的存在后,一行人尽量不招惹它们,谁料一群人刚刚安稳没多久,金财宝就又惹事了。 有几个鲛人似乎正准备探头喝水,而金财宝在上游洗咯吱窝,那群鲛人感觉自己的水源遭到了污染,因此群聚而攻击,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就引发了这个千里大逃亡。 在金财宝与李改革身后的,是四五个同样穿着潜水服的男性,但是这些人虽然落在了两人后面,可是奔跑速度却是绝对的,很快就能追上。 金财宝忍不住啐了李改革一口“你这是在埋汰我呢?” 李改革摇了摇头“你总算听出来了,幸好,智商还算有的救。” 一行人一边跑一边不住的看着身后,那些变异鲛人穷追不舍,幸亏陵墓内七通八达,这段时间被几人摸了个七七八八,否则还真的逃不掉了,也幸好两条腿的到底比一条尾巴的就是高级,毕竟两条腿的男人好找,一条腿的美人鱼可是已经绝迹了。可即使如此也是够呛,那些鲛人见一时半会追不上几人,气的发狂,大肆破坏了许多建筑,看的李改革心里直抽抽。 “他娘的,这些败家玩意,刚刚那可是范蠡用过的洗脸琉璃盆啊,全砸了,不就是一条鱼吗?逼急了我就偷摸的给它炖了,即使是个保护动物,国家不知道,它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吃了这个保护动物?!” 李改革喘了两口粗气的“如果国家听说了这件事,他会让你拿出你没吃吃了它的证据。” 金财宝瞥了那些黑鱼精一眼,忍住捂了捂脸“那还是算了,这么难看的玩意,我下不去口。” 身后穿着潜水服的几个人忽然一个大冲,金财宝眼珠子一瞪“卧槽,兄弟,你不厚道,你跑那么快干嘛?” 前面的人员已经腆着脸笑嘻嘻的跑远了“我也不用跑多快,只要跑的比你快就行了。” !! 许久之后,那些鲛人的耐力似乎不怎么样,别看胖子平时肩不能挑的,逃跑时的迸发力还挺耐扛,曹植要有这迸发力,七步开外早跑没影了,还作甚么“煮豆燃豆萁”的豆子诗呢? 见身后的黑鲛人没追上来,金财宝总算“哼哧哼哧”的躺下了,李改革坐在他旁边,也有点费力的“我说胖子,你少惹点事吧,这一路上你说说,害我们瞎耽误了多少功夫?” 金财宝斜着眼看了看李改革“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怎么见佛祖?” 李改革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钥匙,定定看着出神,金财宝见了无语的“咱们那匣子都被英国佬偷走了,你还看这钥匙干嘛?反正你得到钥匙,找不到在英国的那个匣子,还是打不开,找不到藏在匣子里的地图,咱们还是白搭,要不是那家伙说这金藏中,那范蠡可能悄悄复印了一张那地图,我才不千里之外的来这儿喂鱼呢。” 天下有两把特别的钥匙,有一个特别的匣子,匣子里放着的,是一张地图,为了以防不测,打开这个匣子,制造出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一把在广陵王墓中,一把辗转落在了方腊的地宫中,因为在广陵王墓中已经得到了一把钥匙,所以本来那方腊地宫,几人是不必去的,可是总指挥还是不想将这剩下的一把钥匙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因此派一行人去取回,谁知几人半道而阻,在遇到蛛后时几乎全员死亡,若非李改革在关键时候发现了当初建造方腊地宫工匠留下的一条逃生密道,恐怕连他们俩也要就此身亡了,却在那场意外之中,还是活下了四个人。 “总指挥之前曾经若有若无的提过,我军已经在跟英国进行交涉,相信不久后就有结果,也许英国的大使馆同意将匣子交给我们也不一定,只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李改革眼神有些黯然的收起钥匙:能得到那一张地图的代价,恐怕是巨大的,不过如果真的得到那里面的地图的话,也是值得。 见李改革有些怅然,金财宝挑了挑眉“好了好了,将那几个活宝找出来,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吧。” 李改革笑着看了看金财宝,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金财宝看到那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当即恨恨不已。 金财宝拿出一个吊牌,上面刻着“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成功”几个字,不由看着李改革相视一笑:他们所做的事情,也许得不到那些活着的人的关注,但是却拯救了无数活在阳光下的人的性命,没有他们的努力耕耘,世界将摇摇欲坠,但是他们丝毫不后悔,因为不是他们,还有别人,可是却宁愿,这永远在地下直面危险的这个人,是自己。 “走吧——” 看着李改革与金财宝相继离开,不远处一直好似局外人的李绿蚁猛烈陷入猛烈的震惊:方才他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所牵涉进这种好像是梦境,又好像是回忆的过去中,只能旁观而不能介入,好像自己是一个幽灵,只能静待事情发展。 就比如刚才李改革与金财宝为那些鲛人相追,其实李绿蚁很想帮忙,但是伸出手却穿过了那些鲛人与逃跑的组员,霎时间一种奇异的孤单与隔绝感使他明白,自己在这一段不属于他的历史过程中,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因此他一直静静地看着,看他们如何遇险,看他们如何转危为安,看他们如何商讨对策,看他们如何做出每一个决定……他只能旁观,一切的行为与动作,都是幽灵般的虚无。 但是在刚才,一种不敢置信的头皮发麻,深深的震颤了李绿蚁的心。 他知道这里的金财宝,是金元宝的父亲,这里的李改革,也是自己的父亲,可刚刚金财宝拿出的那个上面刻着“长征二号701403(Y3)”,几个字的吊牌,却让李绿蚁当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感将他包围,使得他头皮发麻,瑟瑟发抖,陷入了对一切事物产生的巨大怀疑中。 长征二号运载火箭于1974年11月5日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进行首次发射,但由于火箭陀螺控制系统中的高度导线断裂,导致火箭飞行姿态失去控制,使得长征二号运载火箭发射失败。 在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即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长征二号701403(Y3)起飞后6秒火箭控制系统俯仰速率陀螺中的高度导线因振动断裂,稳定系统未接到陀螺控制系统输出的信号,导致火箭飞行姿态失去控制,20秒安全自毁系统启动于空中自毁!! 第二十二章 我看见你了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架在二十几年前坠毁的人造卫星,为什么金财宝与李改革,会得到那个写着成功发射的吊牌?!! 李绿蚁瑟瑟发抖的蹲下,抱住自己,陷入深深的恐惧:这份恐惧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带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长征一号的设计在开始有许多的不完善,许多国家都认为长征一号甚至不会发射进入太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开始的一次失败,而后来的三次却都诡异般的成功了? 现在想想,这种开始连参数都没搞清楚的飞行器,只是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的试飞每次都百分百的成功了。 是巧合吗? 李绿蚁的大脑开始缺氧。 长征二号运载火箭于1974年11月5日首飞失败,1975年11月26日第二次发射成功。该火箭现已退役,总发射次数4次,成功3次,失败1次。 长征二号701403(Y3):起飞时间,1974年11月5日17时40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失败。 长征二号701504(Y4):起飞时间,1975年11月26日11时29分52秒;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长征二号Y5(长征二号丙):起飞时间,1976年12月7日12时38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长征二号甲Y6(长征二号丙):发射时间,1978年1月26日12时58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巧合吗? 金财宝露出的那个吊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李绿蚁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压力,压迫着他的牙关与泪腺,几乎忍不住这种巨大的冲击而哭了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自己一直处于做梦中,还是这么久以来,所看到听到的事情,都是骗局? “走吧。” 从黑暗中走出一人,那人的脸,分明的熟悉,李绿蚁在看到那张脸时,眼睛瞪大,再次经受了一份不亚于刚才看到那消息的冲击。 白江秋笑了笑,金财宝与李改革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帮你的。” 白江秋毫不在意“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你们这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难道忘记了你们的团队,足足花了半个世纪也没有追上我们的一点影子?还好现在总算出了个聪明人。” 白江秋将头看向李改革,显然这个“聪明人”指的就是李改革了。 金财宝不甚满意的“嗨,你们知道我还站在这里吧,这样无视我真的好吗?你小子不要蹬鼻子上脸,什么合作,不就是与虎谋皮、沆瀣一气吗?说的那么好听干什么?” 李改革拦住窝瓜“先说好,真的找到复印本,我们一方要先进行誊抄。” “没问题没问题,谁先进行都不要紧。”白江秋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放下手,故作轻松的“毕竟,这里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金财宝顿时又一恶的“你说什么?是你说这里有复印本我与他才过来的,难道你以为我们走了千里来到这里,还被这么多条黑鱼精撵的满地打滚,很好玩吗?还是你在耍我们?!” “喔——喔——喔——”白江秋双手平摊,做了一个“息怒”的姿势“阁下还是这么冲动,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千万别往心里去,怎么会没有呢?毕竟我们合作的首要一条,就是千万不能留下你们来这里的任何信息,”侧了侧头,带着几分狡猾的怀疑看着他们俩“你们,没有违反规定吧?”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缺心眼的才违背誓约,你以为我们是你啊。” 金财宝与金元宝一样,为了维护自己的谎言,在关键时都选择以绝对性的脏话将对方骂的找不着北,占据主动权后使对方不再追究。果然是亲生的了。 “很好。” 白江秋满意的“既然如此,两位——请把——”做了个伸出手引导的姿势,金财宝与李改革见此哼着歌离开了。 李绿蚁见此一幕,早已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方腊地宫那里,白江秋也曾出现过,他当时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态,还在后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侵占李绿蚁的思绪,想从他的一言一行中解答出对应的讯息,李绿蚁失败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那张嘲讽的脸,似乎在说:瞧你们这些废物,花了半个世纪都没有追上我们的一丝影子,难道这一丝改变,会在你们身上放出奇迹吗? 虽然这一丝奇迹,确实是李绿蚁的父亲李改革找出来的,但是他们并没有,事到如今,他们跟“那些人”最直接的接触,也仅仅只有白江秋一个人而已,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白江秋那张脸是不是他的,也不知道。 可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时隔了二十几年,为什么? 为什么白江秋他没有老? 岁月的痕迹在李改革与金财宝身上体现的很明显,他们拥有三十几岁的人应该有的皱纹,但是为什么,白江秋始终维持着二十二岁左右的容貌,为什么他,不会老? 李改革与金财宝相继离开,白江秋也从光明处往黑暗里去,李绿蚁默然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正准备飘荡着跟上去,却这时,白江秋忽然转头,对着李绿蚁的身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这一刻,令李绿蚁往前游荡的影子,几乎神魂俱灭。 “我看到你了哦。” 白江秋一个转身,在光明处消失,霎时间三人毫无了动静,一种席卷向世界的黑暗,连李绿蚁本身也吞没了进去。 在这个几乎是时间碎片的游荡中,即使李改革、金财宝、乃至任何生物或者是死物,连石头李绿蚁都可以穿过,一切能感受到李绿蚁的东西都不存在,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白江秋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李绿蚁感觉自己霎时四肢僵硬,陷入了黑暗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李绿蚁受到的冲击,甚至比看到那吊坠的冲击,还犹有过之。 “喂,喂——屎壳郎,屎壳郎?” “啊?!” 李绿蚁从混沌中苏醒,一脸懵逼的看着金元宝,金元宝也一脸懵逼四眼懵逼“刚刚还在跟本大帅的第22房姨太太说着话呢,你咋睡着了呢?” 李绿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一把金元宝的脸:热的。 金元宝顿时恶寒的离他远一点“本大帅性别男,爱好女,屎壳郎下士你要是喜欢迎男而上,知男而进,男上加男,男如登天的话,你还是找别人吧。” 栾菁菁等人都关切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出了毛病,李绿蚁心里一抖,愣了一会:原来是做梦。舒了口气,看向众人“刚才说到哪儿了?” 场面顿时又恢复了热闹,金元宝见李绿蚁好像没事,再次眉飞色舞的吹起牛逼来,李绿蚁静静地看着金元宝装逼,忍俊不禁,不自觉的手放入口袋,摸到了一张字条,有点奇怪的打开一看,顿时面色惨白无比。 “我看到你了。” !!!! “我看到你了。” 这句话,其本身蕴含的力量,跟李绿蚁看到金财宝露出来的那个吊坠受到的震惊,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是刚才李绿蚁只是神游,并不曾真的离开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口袋里会出现这张纸条? 李绿蚁头皮发麻,顿时瑟瑟发抖的将纸条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 现在这种心惊胆战的害怕,就比刚才的如出一辙,更上一层楼了。 自己不是只是开小差吗?怎么可能会真的遇到这种事? 对了,白江秋,是他,说这句话的人,是他! 李绿蚁吓得脸色惊疑不定,看向众人,现在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这里面有一个人,一定是白江秋!是谁,是谁?有史可稽,那白江秋是一个在变换成他人时,连体型都可以变换的一模一样的人,黑眼镜曾经说过,据多年的追查,这个白江秋应该是“那些人”中擅长缩骨换体的一人,也就是说,当他要想伪装,他可以在不改变面貌的情况下,将体型缩骨成一个顽童,或者是一个老人,或者是一个女人,甚至连残疾人都能缩骨的如出一辙。 所以黑眼镜说,有这样的人存在的组织,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噩梦。 一个擅长缩骨伪装成任何人的人,现在就在自己一行人中吗? 窝瓜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是不是他?可是黑眼镜说过,团队中最难伪装的就是金元宝与自己,因为金元宝那德行想伪装的惟妙惟肖是不太可能的,而自己在黑眼镜眼里看来,也并非什么人都能伪装,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不是他。 栾菁菁脸色带着些苍白的听着众人的诉说,神色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是她吗?白江秋也可以化妆成女人!但是如果黑眼镜怀疑她,又为什么还让她来成为团队的组长呢?如果栾菁菁是“那些人”中的人,一不留神,她就会引领团队走向灭亡之路,黑眼镜怎么会做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不是她,难道是秦翩翩吗?秦翩翩见李绿蚁时不时的将视线投射在栾菁菁身上,眼里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娇嗔与不满,似乎还有些嫉妒,那情感也不像是伪装的。 是王瞎子吗? 刚才看王瞎子便很奇怪,可如果他是白江秋的话那就不奇怪了,可是秦翩翩为什么又有那么大的自信,说王瞎子绝对不会对团队不利呢? 最可疑的自然是粟九! 粟九一直沉默寡言,宛如一个合格的保镖,但是他却让栾菁菁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两次,而且这两次栾菁菁都差点死了,从这一点上看,粟九并不合格,甚至都没有尽全力。可如果说李绿蚁最怀疑的人,也只有他了。 可恶。 到底是谁? 那张纸条到底是谁写的? 李绿蚁自然不会一个个的去对认笔记,因为万一打草惊蛇的话,那白江秋能在自己神游的情况下都看到自己,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忽然就来个物质转移什么的,这里的人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遭到他的报复而伤亡怎么办? 李绿蚁愁眉不展,心里哀戚,连金元宝的吹牛逼都不能唤起他的兴趣。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衣兜:在那里,有一张吓得自己不能自已的纸条,那张纸条—— 等等! 李绿蚁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不对,之前自己问黑眼镜,说雪豹突击队追查白江秋的结果,是不是只有那白江秋擅长缩骨一能,黑眼镜给自己的回答,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却点头说除了这一项能力,其余的能力,未见那白江秋展示,不知是真的没有,还是假装没有,以他自己的直觉来说,应该是当真没有。 李绿蚁也觉得,凭黑眼镜那样的人,既然雪豹突击队的总指挥将下一任位置交给他,已经可见他绝非凡人,他能做出这种推测,其背后一定掌握着什么事实依据却不能对自己说明,因此即使含蓄,自己也要当成是一句实话,但是这就带来一个恐怖的问题。 白江秋只会缩骨,因此能在真假黑眼镜出现时,将体格也伪装的跟黑眼镜一模一样,使众人无法察觉,但是那如此高超的易容术,那几次三番伪装成邓人揭、黑眼镜的易容术,既然黑眼镜肯定白江秋不具备这样高超的易容术,那在方腊地宫里几次精湛的易容,是谁帮助他完成的? 是卓许苇航?是宗垳? 不,都不是。 当时最后剩下的,只有卓子衍、黑眼镜、金元宝与自己四个人,那白江秋是在谁的帮助下,才能几次三番的易容成别人?那样精湛的化妆术,很明显是出自那人之手,到底是谁?谁有这样的能力? 李绿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这个猜疑,不知黑眼镜想到了没有,在那样的环境下,也就是说,在那样的环境下,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人,是白江秋的助手,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有内奸。 这个内奸到底是谁? 金元宝吹牛吹得都跟螃蟹一样,口吐白沫了,却李绿蚁在一旁东张西望,就是不搭腔,有点不乐意的“喂,老铁,我现在要批评你了,你有没有跟你的革命战友亲密合作,这可是会记入档案,日后要考察你的革命积极性的!” 李绿蚁心里正在为千头万绪,复杂的内奸与纸条、魂离、航天器发射……诸多诡异而牵扯,怎么可能静得下心?现在突然被窝瓜冷不丁的叫了一声,吓了一大跳“啊?什么事?” 窝瓜没好气的“合着我说了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听是吧?” 李绿蚁抬了抬眼皮“我都亲身经历过,无需再听,只要栾菁菁她知道事情过程就行了。” 窝瓜在鼻孔里哼出两道气,别扭的“不听拉倒,我说给狗听我都不说给你听,王瞎子,快过来,我说给你听!” 王瞎子:“……” 其实关于李绿蚁说的“内奸”一事,黑眼镜怎么可能没察觉到?正相反,因为这件事一直是盘旋在黑眼镜脑门尖上的一件事,所以在察觉到反常时,黑眼镜是第一个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而且还对此事做出了一些回应,只是—— 只是那个内奸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反过来被黑眼镜利用了而已。 九个小时前—— “李绿蚁,她是谁?” 栾菁菁恢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的笑了笑,准备站在李绿蚁身旁,王瞎子却一把将李绿蚁等人拉到了自己旁边,与栾菁菁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形成楚汉泾渭的局势,警戒的看向栾菁菁。 李绿蚁奇怪的“她是栾菁菁啊?”又有些无奈的“我知道你们有些误会,毕竟是她把你捆到船上去,王老,您听我说,当时的情况——” “不要说话!” 秦翩翩抿着嘴,似乎想说什么,脑海在进行天人交战。 王瞎子此时忽然像变了个人,显示出十分的冷然之气,“这个人,不是栾菁菁!” 栾菁菁眼眸一凝,霎时间脸色阴沉不已“你在说什么?” 李绿蚁眨巴了一下眼睛,见栾菁菁的脸忽然阴沉的可怕,王瞎子又在旁边言之凿凿,而秦翩翩与粟九则看起来各有心事,场面一时十分诡异。 “我亲自与她一起来这儿的,如果你说她不是栾菁菁,那我也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吗?” 王瞎子冷冷一笑“你还是你,不过她已经不是她了。” 这莫名其妙的强盗逻辑,乍一听就有点像穆旦族妹陈喆在《情深深雨蒙蒙》里写的那句经典名言了“你的心死了,你的嘴巴没死,你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李绿蚁愣了一会儿,准备说两句,秦翩翩却不知为何,第一个爆发的“是真的,是真的。”拉扯着李绿蚁的袖子,将刚才测试栾菁菁所说的摩斯密码一事主动和盘托出,金元宝听后讶异的“真没想到啊,两个大美女居然为一个屎壳郎打起来了,这老祖宗不是说过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遍地都是吗?” 直到现在,窝瓜也以为突然爆发的战争,是因为王瞎子见不惯李绿蚁左拥右抱,忽然就色迷心窍了,毕竟之前他一直嚷着“摸骨摸骨”也没安好心。 “哎哎哎,大家稍安勿躁。”窝瓜当起了和事佬,开始展现出被小日本收买时的猥琐气质来“我来说句公道话。” “去——”秦翩翩一把推开金元宝,站在李绿蚁身边,指着脸黑如墨的栾菁菁“你信我还是信她?” 李绿蚁瞪大了眼睛,见栾菁菁被千夫所指,显得无助又可怜,又想起了之前在水潭外扑在自己胸口,无所依靠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忍的“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你们说她不是栾菁菁,为什么不怀疑我呢?” 王瞎子冷哼一声“我也怀疑了你,但是事实证明你不是。毕竟要伪装成你跟金元宝,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而刚刚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真奇怪,李绿蚁感觉这句话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王瞎子冷冷的睨着栾菁菁,栾菁菁见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管用,开始走起了绿茶模式“绿蚁,你忘了我们在水底相助相拥了吗?如果不是你,我哪里能活的到现在?” 李绿蚁心一软“她——” “闭嘴!!” 秦翩翩与王瞎子齐齐一喝,李绿蚁软了软声音,也期期艾艾的看着栾菁菁。 现在的局势是,众人都不相信栾菁菁,唯有李绿蚁似乎愿意相信,而栾菁菁,似乎从头到尾,只想让李绿蚁一个人相信她。 秦翩翩气的牙齿打颤“你还抱她了?” 李绿蚁连连的“情势所逼,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抱她了吗?” 李绿蚁讷讷了一会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低头不语,见李绿蚁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秦翩翩现在哪里还咽的下这口气,恨恨的“我做主,这个人不是栾菁菁,直接杀了!” “杀了?!”李绿蚁不敢置信的“你们怀疑她也要有证据吧?说怀疑就杀了,这也太过分了吧,别忘了她还是我们的组长呢!” 栾菁菁楚楚可怜的“没错,绿蚁,现在只有你愿意信我了,你带我离开这里,离他们远一点好不好?” 可恶,美人计! 秦翩翩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却忽然抬了抬眉毛,也有点奇怪起来:因为这句话,实在不像是那个干练又果决的栾菁菁说的话,因为栾菁菁虽然在遇到恐怖之事时,也会产生普通女子应该有的害怕情绪,但是她不会因为众人的怀疑,而放弃行动,这一点,在船上面对众人反抗时,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心,因为当时的“离间之计”,栾菁菁可是运用的炉火纯青,令自己印象深刻不已。 第二十三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冷静了一下“你若是栾菁菁,我们自然会还你清白,你若不是栾菁菁,那你也无需伪装。” 栾菁菁见李绿蚁忽然转变了语调,陡然脸色一僵,双眼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李绿蚁见到这眼神,心已经凉了半截,看向王瞎子时,却也奇怪,为什么王瞎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金元宝这时耍宝般的从旁边蹦跶出来,“咳”了一声“这个问题,只有真正的栾菁菁才能解答出来,请问,我是右屁股有痣,还是左屁股有痣?” ?? 李绿蚁诡异的看了金元宝一眼,悄悄的“你这个问题确定栾菁菁知道吗?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 金元宝挥了挥手“她可是要成为我姨太太的人,这点入门测试都不通过,白费了我对她的一片苦心。” ………… 栾菁菁始终沉默,脸上的表情却开始晦暗不清,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见栾菁菁始终不开口,金元宝再出大招“那我再问你一个简单的,王瞎子在船上说我命里能娶196房姨太太,你觉得你能当第几房?” 秦翩翩暗中拧了拧金元宝的大腿“你这问的是正经问题吗?我听得怎么这么不像呢?” 金元宝疼的脸色扭曲“别急别急,你等会就知道了。” 却栾菁菁还是沉默,只看着李绿蚁,久久不开口,一切举措都十分反常,就在众人以为她绝不会出声时,栾菁菁却主动的看着李绿蚁“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一声枪响打在栾菁菁的胸口,栾菁菁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那一枪,是粟九开的,粟九举着枪,枪口还在冒烟,他十分镇定的看着栾菁菁,脸上毫无任何情感波动“金元宝说的没错,这个人,不,这个东西,她不是栾菁菁。” 就在这一刻,“栾菁菁”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变化,两条腿似乎隐隐有合并的趋势,全身漆黑如墨,并且密密麻麻的点着许多的鱼鳞,就在“栾菁菁”的样貌即将消失之时,那东西忽然回过头,死死的看了李绿蚁一眼,那一眼尽是凄厉与绝望,随后便遁入无边的黑暗中。 远远的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巨大声响,接下来的一切便归于平静了。 秦翩翩上前,用手沾染了一些地上的血液,奇怪的“是红色的,怎么会?之前聂奉水也是如此特征,他的血不是黑色的吗?” 李绿蚁带着些了悟的“因为聂奉水是被转化成活死人的尸体,而刚刚的生物,是有着血肉的生灵,所以他们流的血自然也是红色的。” 那生物居然是一只能自由行动的高等鲛人! 李绿蚁想到那鲛人临走之后的一瞥,充满的不是怨恨与复仇,而是一种伤心的情绪,便有些喘不过气。粟九那一枪开的突然,说实话,在粟九开枪之前,李绿蚁一直觉得这里最有可能开枪的是秦翩翩,却没想到是他。 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粟九却在此刻表现的异常神经质,禁锢着李绿蚁的肩膀,使劲的摇晃“那东西不是栾菁菁,那真正的组长在哪儿?你把她丢在了什么地方?你与它们是一伙的吗?你故意要害组长吗?” 金元宝从中间将两人分开“冷静冷静,大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既然那东西不是栾菁菁,咱们就去找真正的栾菁菁。”看着还在怅惘的李绿蚁“屎壳郎,你还记得你上一次你觉得,是跟真正的栾菁菁分开,在什么地方吗?” 在什么地方? 李绿蚁在脑海里拼命回忆,忽然灵光一闪:有了,是那个水潭,只要顺着那个水潭走,一定能找到她! 但是问题来了,当时水下是无数的黑鱼精,还有一个指挥全局的变异鲛人,栾菁菁若是在水下与李绿蚁走失的,那鲛人伪装成栾菁菁的模样,博取自己的信任,又混入队伍中,它为了怕事迹败露,那真正的栾菁菁命,它怎么可能还留着? 而且那水下可是有成千只黑鱼精,那些黑鱼精如此凶残,栾菁菁她—— 心有戚戚的看着急迫的众人:他只怕,最后找回来的,不是栾菁菁,而是她冰凉的尸体。 却在这一刻,队伍发生了巨大的分裂,因为心系栾菁菁安危的几人,与另外的几人,发生了分歧,其点在于,以秦翩翩为首,她认为刚才受伤的鲛人还没有走多远,应该顺着血渍,趁他病要他命,直接杀了那鲛人,免除后患,至于寻找栾菁菁一事,则在其后。因为既然栾菁菁已经消失了这么久时间,如果栾菁菁无碍,她现在也无碍,如果真的有事,也木已成舟,现在赶去也挽救不了什么。 而粟九却坚持要去找栾菁菁,最后的原因只说:她是我们的组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去寻找栾菁菁占据了顶峰,但是因为这个插曲,还是将时间延后了一点,不知是否为秦翩翩的故意。 李绿蚁未做考虑,几人沿着来时的路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栾菁菁,正在几人做出要不要下水去找的决定时,心里已经明白了一点:那样的情况下,身后跟着上千只虎视眈眈的黑鱼精,她也没有氧气罐,不穿潜水服,甚至被孤零零的困在了水里长达九个小时。 饿死、冻死、溺死、被分尸…… 李绿蚁忍住心里的悲痛,却拒绝现在就下水,开始扩大搜索范围,却诡异的,在穿过几人之前呆的那间,藏有刑具的房间后,看到一个宽绰无比的,建在水面上的平台,看到了昏迷不醒,好像是水鬼一般,趴在石板上的栾菁菁。 “找到了,找到了,她在这儿!” “怎么会在这儿?快,窝瓜,将急救箱拿出来。” 李绿蚁慌慌张张的扒开栾菁菁的瞳孔,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又按压了一下她的胸腔, “腹部主动脉或下腔静脉损伤,形成局限性血肿,大量出血,血压急骤下降,脉搏细速不清,呼吸浅促、神志不清、面色苍白、四肢厥冷。” …… 这块平台周围种了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有无数的枝柯与树叶,本以为树已枯死,却没想到还生机盎然,金元宝觉得奇怪,爬上去一看才发现这每一片树叶居然都是用翡翠雕琢的,而树干也是用赭色的石头建成的,简而言之,这一棵看似种在土里的巨大的树,是假的。 平台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在圆盘与对面的树之间,有四阶好像钢琴键盘的石阶铺就,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这苔藓倒是真的,周围还密密麻麻的长了许多杂草,那棵巨大的假树,无论是枝柯还是垂挂的藤蔓,甚至连搭在平台上无数的树叶、一根延展过来的巨大的主树干都做的惟妙惟肖,看起来好似一棵长在长白山的巨大神树一样,实在令人惊叹。 其盘旋的树根牢牢扎在土里,若非窝瓜嚼了一片树叶嗝掉了自己的两颗牙,谁也看不出来这棵树居然真的是人工雕琢。 平台的旁边就是一扇石门,此前用力推了推,发现还是打不开,只得作罢。 除了那扇打不开的石门,这条通道的两侧都是通风的,圆盘下有一条河道,潺潺的流着水,其余两侧的岸上还是栽着玉树,当然也是假的,看起来倒像是西湖边的垂杨柳一样,有些远古的情思。 栾菁菁意识再次因为疼痛而昏沉,在一长段时间后看到些微的光亮睁开眼睛,周围却响着巨大的呼噜声。 “窝瓜,快,别睡了,她醒了!” 金元宝凑着脑袋在眼前晃了晃,耍宝似的“嗨,美女组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本大帅告诉你,你是本大帅第22房姨太太。” “去——”秦翩翩一脚将金元宝踹开,拿起一个水壶,将她扶起“来,喝点水吧。” 神思一轻,思绪调转回眼前。 金元宝还在跟王瞎子“两肋插刀”,王瞎子那一张漆黑如墨的脸则直接被他无视,窝瓜还没开始喝就已经醉了,可惜这里没有花生米,要不然即使窝瓜嚼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的这么厉害。 “我也算看出来了,那个范蠡肯定有SM倾向。” 秦翩翩没好气的“什么SM?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你都看不出来,看来你跟着本大帅这么多年,真的是白混了,一点本大帅的精髓都没学到,到时候的考察,你可别怪本大帅不给你高分。这证据都很明显了,你看,这角色扮演对吧,这道具蜡烛对吧,哎?这皮鞭和制服去哪儿了?” 窝瓜摇头晃脑,吃个压缩饼干都吃的大舌头了,李绿蚁皱着眉头:这就是传说中的醉拳的真谛,处处皆可醉? “屎壳郎下士,你说那么多道具,你能看出这里一共多少吗?” 李绿蚁哭笑不得的“那些有脚铐、手铐、颈铐、腰铐……且大都残缺不全了,甚至全部的在不在里面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顿,忽然眼前一亮的看着秦翩翩“翩翩,当时所有东西一共有多少,数量你还记得吗?” 秦翩翩摇了摇头“那些东西看着怪吓人的,我记他干嘛?” 金元宝却从一旁将自己的大肥手递出来“你看,我在手掌心记着呢,就是这么多,我对这个,”猥琐奸笑“最上头。” 李绿蚁扳过他手一看,奇怪的“你这个大圈小圈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不懂,我是根据尺寸来画的,我又不识字,当然是越形象越好了。”指手画脚的“你看这个小圈是手铐,这个中圈,是……” 李绿蚁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残缺不全,但是每一个环所存在的,都有一定的特定规律,比如足铐的缺失,却会在手铐上体现出来,而手铐的数量又不及腰铐,却又在颈铐上展示。 就好比在树木的枝干上选一片叶子,记其为数0,然后依序点数叶子,直到到达与那些叶子正对的位置,则其间的叶子数多半是斐波那契数。叶子从一个位置到达下一个正对的位置称为一个循回。叶子在一个循回中旋转的圈数也是斐波那契数。在一个循回中叶子数与叶子旋转圈数的比称为叶序比。多数的叶序比呈现为斐波那契数的比。 金元宝凑过来看一眼李绿蚁的推演,有点张望的“写啥呢?” 李绿蚁激动的“我刚刚发现,我们所求的问题,可以用斐波那契数列解决,就是用意大利数学家列昂纳多·斐波那契,撰写的《算盘全书》中展示的那个数列,解决这个问题!” 82年的拉菲? 金元宝摸了摸头,看着秦翩翩“你知道什么叫82年的拉菲吗?” 秦翩翩表示不知的“我学的专业,不包括这个。” 栾菁菁倒是苍白着脸,简单的说了一遍,但是还是云里雾里,见众人还是疑惑,只说了一声“就是多方运用的通项公式。” …… 好吧。 金元宝闷闷不乐的看着李绿蚁,看着河水,有点顾影自怜:屎壳郎什么都会,不像自己,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看来今年的成长计划“我很能吃苦”这五个字,自己也只完成了前面四个字而已,难怪那些女人看到屎壳郎都跟狼见到肉一样,可是自己也不想做搅屎棍啊。 在公元前3000年,埃及建成的法老 胡夫的金字塔,和公元前432年建成的雅典帕特农神庙就,采用的据说就是斐波那契数列。因此它的整个结构以及它与外界的配合十分和谐。 现代人的窗户大小,一般都按黄金分割比制成。而众所周知的维纳斯女神像亦是如此,芭蕾舞演员顶起脚尖,灵感也与其相似。 在1483年左右完成的《圣久劳姆》这幅画中,作画的外框长方形,与中国的二胡、提琴这样的弦乐器,乐师把它们的码子放在黄金分割比的分点上,因此乐器发出的声音最是动听。 就在金元宝顾影自怜不久,李绿蚁忽然振奋的“各位,我算出来了,结果是——” 金元宝立马将头从河水里拿出来,也带着好奇的想听听结果,却在他头拿起的那一瞬,本来悄悄潜伏在河水里的东西,预备是偷偷靠近金元宝,准备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的,却“咔嚓”一声扑了个空,一头撞在了圆盘上,龇牙咧嘴的恨恨不已,却又悄悄的潜伏回水里。 首领说了,不能急躁,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急躁,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咋咋咋,一共多少个?” 李绿蚁挠了挠脑袋“算是算出来了,不过这有点说不通啊。” 栾菁菁直接接过看了一下,也诧异的“二十二个?” 显然言语中也有些不信,李绿蚁自己也感觉不信:按理说,实际的数量应该比自己想的要多好几倍啊,怎么会出错呢?难道是自己算错了? 栾菁菁看了一下李绿蚁的每一步步骤,她对这些道理不懂,但是基本的运算法则还是知道的,她检验了一下李绿蚁的运算步骤,每一步都十分正确,看不出哪里有错漏,对着李绿蚁肯定的点了点头“运算步骤没有出错。” 将视线集中在金元宝身上,露出质疑的神色:李绿蚁没错,那么错的就是—— 金元宝眨巴眨巴眼睛“看我干啥?我没错,我肯定没错,虽然我不识字,但是数数是不会错的。” “你上次还将‘广陵王墓’四个字读成了‘山大王’三个字。” 窝瓜恼羞成怒的“那不是差不多么?再说我也没有错的很离谱啊,我这不是认对了一个字吗?” 李绿蚁摆了摆手,现在他与栾菁菁意见一致,都觉得肯定是窝瓜出错了,窝瓜莫名的觉得自己遭受了不白之冤,很是羞愤,一时间又忍不住顾影自怜,却怕被说成是做贼心虚,当即连顾影自怜都省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 几人原本的打算,是在这里等个一段时间,至少等栾菁菁的伤口结痂了再说,却栾菁菁执意要走,因为在下面多拖一会儿,众人的粮食跟水源都会遭受到挑战,因此只休息了一夜带一个上午,便已经耐不住了。 李绿蚁揭开她的衣裳看了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不错,只是如果进行剧烈运动,很有可能还会大出血,其实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静养,但是栾菁菁执意要走,只能由秦翩翩搀扶着,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也能勉强前进了。 因为眼前的这扇石门推不开,因此众人决定还绕道回刚才的石室再寻出路,却忽然,窝瓜之前顾影自怜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好像是大石头掉在水里的“哗啦”一声,又似乎是有什么巨大的鱼从岸上跳到水里,引起众人的警觉。 若说现在在这深不见太阳的地底下,众人最厌恶的是什么,那毫无疑问的就是鱼了。 却等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异变,几人撑着神经,如履薄冰的准备退出去,却霎时眼前一不留神,站了一溜排高等鲛人,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一群人,眼底尽是眼黑,恶毒又阴狠。 25年前—— 身后有无数急速的拍水声传来,金财宝心急如焚,催着旁边的李改革“快点,再快点!” 李改革正在一开始载着李绿蚁与栾菁菁来的那个溶洞门口,紧张的布置着什么,手都在颤抖,握住的军工刀忍不住几次掉落在地,高危状况下,连神经都受到了影响,而此时身后的拍水声越来越近了。 白江秋在一旁,脸色也是惨白:果然跟着这一群人就没好事,难怪追了自己组织半个世纪连个屁都没追到! “你别催,别催!” 金财宝吓得瑟瑟发抖“我的姥爷啊,那可不是一只两只,那可是成百上千只啊,一只就能把咱们三撕成碎片,这成百上千只,咱们连被撕成碎片被塞牙缝的资格都不够,你还不快着点!” 白江秋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改革,“你还需要多久?” “最短两分钟。”可是根据后面这个回声来听,最快不要一分钟,那些东西就追上来了! “我与金财宝给你再争取30秒的时间,如果这30秒内,你还没有准备好,我就会离开,不再管你们俩的死活!” 金财宝眼珠子一瞪“啥?你有办法离开?你咋不早说呢?” “我现在说了,要是李改革愿意放弃这个蠢计划,我也愿意带他离开,你倒是问问他肯不肯!” 李改革的脑海一边高速旋转,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我绝不愿意,这些东西已经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放出去一批,好不容易因为海螺号角回来一大群,怎么能还放出去?我不将这个出口,变成困缚住他们永生永世不得出去害人的监狱,画地为牢,我绝不出去!” 百慕大三角、南大西洋、魔鬼海、密歇根州三角……这些地方的存在,都有这些鬼东西的影子,而即便如此,这些鬼东西也分散成了无数批,在世界各地兴奋作浪,至今已吞食了几百万人的性命,自己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金财宝心急如焚“世界上每天失事的渔船、飞机那么多,你管得过来吗?快走,快走,别管什么符咒咒语了,再不走咱俩就无法为祖国添砖添瓦了,老子家里的大胖小子还一次都没抱过呢!”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胖子,难道这些当初加入雪豹突击队的誓言你都忘了吗?我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做的是为人民谋福祉的事情,如果今天能把这些鬼东西困在这里,那我死了也值,你与我不一样,你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你快走,留下我一个,我虽然不能完成全部,但是能完成一大半,困住他们几十年,已经足够了!” 一个学生问他老师“昨晚我见一盲人打着灯笼走路。他明明看不见,打灯笼有何用?”老师回答说“如果他是怕别人看不清路,这是儒家。如果他是怕别人撞到他,这是墨家。如果他认为黑夜出门就必须打灯笼,这是法家。如果他认为想打就打顺其自然,这是道家。如果他借此开示众生,这是佛家。如果他明明看得见却装瞎,这是政治家。如果他是真瞎,却打着灯笼给人引路,这肯定是专家!绝对的专家。” 第二十四章 合击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金财宝深深的注视着汗流浃背、誓死不走的李改革,忽然心神一颤,转而又忍不住低低一笑:怪不得是读书人,当个读书人果然是真累。 “你不走,我也不走!”金财宝深吸一口气,看向白江秋“你走吧,我知道你能出去。” 白江秋奇奇怪怪的看着两人“草,真是见了鬼了,这个鸟突击队有什么好的,跟你们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恨恨的看着远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好似是军刺一般的冷兵器,只是在空中一晃,迅速化成一道银光闪烁消失。 “他娘的,老子只给你们争取30秒,若是30秒之后还没好,你们俩爱咋死咋死,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该死,要不是你李改革给老子下了什么蛊,老子遍寻名医解不开,还要受这个鸟气?” 不知为什么,虽然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是看到白江秋这憋屈的模样,金财宝还是想笑,却见李改革神经紧绷的随时随地可以断, 白江秋说完一头扎进茫茫的黑夜中,远处好似鱼尾拍水声越来越近,却之后是凄厉的惨叫,白江秋已经遭遇上他们了。 见李改革还在紧张的刻画,金财宝沉了沉气,端起一把AK47,“咔嚓”撂出几个空弹壳,落在地上“钪琅钪琅”滚出老远,“30秒,小子,我为你两肋插刀,你他娘的可千万别插我两刀!”又喃喃的“幸好你早有远见,给那小子体内种了个虫子,不然这次我们早就凉凉了。” 不错,在出发前,为了安全考虑,也怕白江秋半路返回,李改革给白江秋施了一蛊,此蛊不同于苗疆的任何蛊术,乃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连蛊虫的分子排列顺序,都是按照他自己所设想的独有的化学式和分子排列的,那白江秋能找到蛊婆解的开才出鬼呢,这也是那白江秋到现在还乖乖听话的原因。 李改革死,他也会死。 李改革心中感动,忍住泪水,手下走势如飞,却在30秒后,那奇吵无比的空间,忽然短暂的停了一瞬,但见金财宝端着半个枪把狂奔着从黑暗中逃出,白江秋右手血淋淋,小拇指已经消失不见。 “快走!” “可是——” 金财宝一把敲晕李改革,将其扛在背上,李改革意识模糊“还没有完成,只有,只有25年,过了25年,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还是会——跑出来——” 一声悠远的海螺号角吹奏,带身后无数的鲛人来到此地,却诡异的发现,从前能进出自如的范蠡金藏,其大门,忽然被一种诡异的,看不见的力量封锁起来了。 “啊!!!!” “你们阻我去路,若来日再遇你们,必然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我爱光濯的山丘间吹过的微风, 我爱那高空上下翱翔的飞鸢, 和那投射在平原上的片片云影, 在这里快活的马群不晓得重轭。 但对我,对我确实最珍贵的尸骨, 已盖上一幅寒冷无尽的被单。 我没有被百倍的屈辱所修正, 又将我的哀求带向新的偶像。 金元宝一行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十几个排排站的鲛人,为首的那个黑鲛人,眼中看向李绿蚁时,却带着无尽哀怨之后的憎恨。 是它? 山风吹散了窗纸上的松影,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 这次的相遇,不是以“自违雅教,时切遐思,比维起居清泰为颂为祷”开头,以“鹄候回音”结尾,也不是什么匪金斯今,振古如兹的甜蜜聚首,而是一场时隔25年后的残忍复仇。 二十四番花信风,始于梅花,终于楝。 为首的黑鲛定定的看着李绿蚁“我给过你机会,让你与我走。” “走?”李绿蚁嘲讽一笑“去哪儿?” 我的耻辱,令我死亡。 黑鲛看着李绿蚁去意已决,终于狠下心的指着李绿蚁“他身上流着25年前,阻挡我们进入外界伊甸园的,那个男人身上的血,杀光他们,我要你们啃下他们的每一块血肉,将他们的每一张人皮,都干干净净的呈现在我眼前!”又恶狠狠的看着李绿蚁“至于他,他的血肉是我的!” 为达目的我曾怎样地反复思忖? 疯狂曾经把我引诱向何处? 我曾经带着你的温馨, 奔向什么样的风雪迷途?? 尘世上惟有罪孽苦难,连樱桃也又苦又酸。 李绿蚁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必死之局:不知这群生物,要如何完成这鲛人首领布下的命令。 黑鲛看向李绿蚁,似乎始终在等他松口,而李绿蚁却没有丝毫的反悔之意,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动手!” 场中所有的鲛人数量21,加上领头的鲛人,总计22,果真符合自己计算出来的量。 奇怪。 李绿蚁虽然为现在的情况所扰有些疑惑,却情势严峻也容不得他多加思考,在那黑鲛一句“动手”后,局势陷入了慌乱,21只鲛人面目狰狞,“哇呀”怪叫一声后,如黑色的陨石一般,从对面俯冲而来,要知道几人现在站在一扇打不开的门前面,而左右两边都是水源,前面就是这些鬼东西。 李绿蚁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次换成这些高等鲛人亲自上阵了,只怕那些受命于它的黑鱼精,正潜伏在水里,将水路逃跑的路线截断,只要这些人中有一个沿着水路逃跑,恐怕下场比现在还要惨。 粟九手里端着一把狙击步枪,狙击步枪“乓乓”十几声,将俯冲而来的前面几只鲛人打落在地,惊得后方的鲛人为之一顿。 对了,这些鲛人跟那些黑鱼精不一样,它们是血肉的生灵,不是死物,虽然知道它们用普通的物理攻击也不一定能完全灭绝,但是对于束手无策的几人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几人分开快速以手枪射击四方,却谁知那些原本已经被打倒在地的鲛人只是失血,却挣扎着站起,退到后面去,剩下扑来的鲛人行动则更加迅捷,角度也更加刁钻,以肉眼几乎已经难以捕捉到他们了。 “哇呀呀——” 十几只鲛人纵然受伤还是鲜血淋漓的扑来,仿佛是受到谁的指使,子弹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很快窝瓜的弹匣第一个见了底,正在窝瓜急急忙忙的换时,一只从侧边绕过来无声无息的鲛人,见准时机,一头将窝瓜撞倒在地,以极快的速度,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一举拖着窝瓜的脚,“哗啦”一声,好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入水底一般,迅速消失无踪。 “窝瓜!!” 李绿蚁大惊不已,急速就追,王瞎子此刻却表现的比谁都着急,还没等李绿蚁冲出去,率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秦翩翩见此义无反顾也跟了上去,李绿蚁诧异的抖了抖眉毛:这窝瓜难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跟他们已经建立了如此深厚的革命情谊?居然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此刻这里就剩下李绿蚁、粟九和一个重伤的栾菁菁,而鲛人的数量却没有减少多少,似乎他们的矛头从一开始对准的就是自己,而金元宝不过只是误伤罢了。 “乓乓——” 无数的子弹如流水一般打出去,有几只鲛人的肠子都洒出来了,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不后退,不知到底是脑子进了多少公斤的水。 一时间少了三员大将,几人捉襟见肘,李绿蚁刚才还想问秦翩翩,为什么她一个城里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会用汤姆逊手枪,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算命的也有如此精湛的外科技巧,但是因为两人去找金元宝,现在情况又如此严峻,只得将此事作罢。 水里还潜伏着无数的黑影蠢蠢欲动,一旦这些鲛人率先败下阵来,他们面对的就是成千只黑鱼精了。 可恶,可恶! 现在是四面楚歌,这一局到底该怎么破?! 就在这时,空气中陡然光彩一亮,一声“刺拉——”的拖长音,好像是烟火绽放,李绿蚁鼻尖嗅到了一点硫与磷燃烧时发出的气味,举着手枪射击,不经意间回头一看,栾菁菁拉开了一个大号的信号弹,对着那一直站在原地指挥全局的黑鲛,一股脑的扔了出去。 “菁菁,不要!” 李绿蚁的阻止没来得及生效,那信号弹闪出好似烟火般的璀璨光芒,如同发花灯节集会上最闪耀的光火,霎时间充斥了整片空间。 这片空间因为有那棵巨大的翡翠树,树干中间还点缀着无数颗小型的夜明珠,所以显得通透无比,本就光明,现在因为这颗信号弹的加入,一时间光芒相和,闪闪逼人,倒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那颗信号弹并没有落在为首的那只黑鲛身上,但见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准备进行攻击的鲛人见到首领有难,从四面八方的转头而去,在那信号弹落在它身上的那一刻,一只离得最近的鲛人扑身而上,信号弹里似乎还加入了别的东西,在遇到那鲛人时,似乎那鲛人身上装了几十加仑的汽油一般,燃起熊熊大火,只是一瞬就将那鲛人变成一只烤鱼,而周围的鲛人也没有幸免于难,一瞬间便被烧成一具焦尸。 “咔咔——” 为首的黑鲛将视线从地上的鲛人尸体上移开,死死的瞪着栾菁菁,李绿蚁将她护在身后,深吸了口气:刚才若是栾菁菁杀了那首领,恐怕那黑鲛就不会等什么时候,而潜伏在水里的黑鱼精就会一拥而上,将几人全部撕开。 “是你先想杀我们的!” 李绿蚁维护着栾菁菁,他从那鲛人的眼里,除了绝望,还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仇恨,欲烧欲旺。“我们不过只是想自卫而已,我们的反击,与你的反击是一样的。” 鲛人对李绿蚁这句话不为所动,看向栾菁菁时,眼前飘过那些无数的鲛人尸首,似乎这一切的发生,也有她一份。 “什么自卫?”栾菁菁义正言辞的“李绿蚁,你不用多说,我就是想杀了它,这个鬼东西一路追着我们,几次三番的致我们于死地,我就是想杀了它!” “滴答——滴答——” 有水流的声音,空气因为栾菁菁这脱口而出的真话,一瞬间充满了寂静,粟九面带几分犹疑的看着李绿蚁,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 完了。 李绿蚁面如死灰,完了。 黑鲛忽然诡异一笑“我们这种生物?我们,是哪种生物?” 栾菁菁嘲讽的“想必你们就是这里的守陵者了,我们闯进来的确不对,可你三番两次的追杀我们,我们并不曾主动伤害于你,你使用海螺号角还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又伪装成我的样子,难道不是罪该万死吗?!” 黑鲛面无表情,唯独黑漆漆的瞳孔,掩藏着一种根深于心底的复仇之火“果然,果然。” 果然你们这些人,跟那人都是一样的,不仅将我们视为异端,还故作清高。 杂鱼,是么?我记得,那个人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 李绿蚁见那黑鲛脸色愈加灰白,忍不住捏了捏背包,悄悄对栾菁菁“现在我们死定了,将背包里所有的雷管都拿出来,我们要炸出一条血路,然后趁机逃脱。” 栾菁菁却捋了捋头发,脸色却苍白的“不,我不准备逃了。” ? 李绿蚁大惊,栾菁菁拿出一个海螺号角,展示在两人面前是,粟九定了定,指着那个海螺号角“我记得,这个好像是——” “没错。”栾菁菁深吸一口气,发出好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言语“刚才王老给我的,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是王老跟我说,我们身后的这扇门,其实是能打开的,门上有一个凹槽是吧。” 李绿蚁上前赶紧找了一下,在靠近石门边缘果然找到一个凹槽,“这个海螺号角,能打开那个凹槽——” 李绿蚁更加疑惑“既有这个,王老怎么不早说?” 栾菁菁低头,又忽然抬头,恶狠狠的指着对面的黑鲛“因为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打不死的鬼东西,他手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海螺号角。”我们若是用这个海螺号角打开门进去,那些东西也会追进来,外面至少还四通八达,还能逃命,可如果他们能追进来,而里面又是一条死路的话,那就是瓮中之鳖,关门打狗了。 黑鲛对于面前的几人手里,握着一只跟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海螺号角,显得并不奇怪。李绿蚁稍微一推测便知道了原因:估摸着栾菁菁手里这个海螺号角,是在25年前,父亲那些人从这范蠡金藏中带出去的,只是不知什么法子,又辗转落在了王瞎子手里,这黑鲛现在如此痛恨自己这一批人,是否是因为这个缘故呢?而当时若它还存在着,想必也是知道这个海螺号角被闯入这范蠡金藏的人带走了,因此并不意外,只是为什么它手里也有一个呢? 这王瞎子全身上下充满了秘密,真想撬开他的嘴好好问个清楚。 一个进去后可能会被追兵追来的密室,一个四通八达逃命,但是也逃不出去的地方?这个选择,王瞎子将它交给了栾菁菁,果然,栾菁菁一开始就是组长了。 栾菁菁毫不犹豫的看了两人一眼,将海螺号角一股脑的按进了那个缝隙中,粟九来不及阻止,却大喊了一声“不要,进去后就出不来了,里面是一座——” 却在这时,门“哐哐”的,如沉重的大山一般,从下面缓缓上抬,随之掉落的,还有无数的浮灰。 这些尘土伴生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也许上一次被打开,还是25年前,也许没有。却栾菁菁不由分说,第一个将粟九一脚踢了进去,身后的黑鲛见几人转身就入,只是诡谲一笑,霎时间,果真潜伏在海底的无数黑鱼精群聚而出,倾巢而动,一股脑的将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李绿蚁见此拉着还在踌躇的栾菁菁,将嵌在门外的海螺号角一股脑拔出,在那大门即将关闭的一瞬,一个侧推,迅速的擦身入内,躲过一劫。 门“哐”一声再次合上,重重的落在地上。关门时有一种“哐啷”的声响,那巨大的重量陡然落地,好像是小型的地震一般,李绿蚁只听声音便能想象这扇门起码也有几千斤重,以人为的力量轻易根本无法撼动。 然而,非是入了门之后,就代表着安全。 “噗噗——” 这里奇怪的很,在这扇门一打开后,取代外面夜明珠的一盏盏长明灯,遇到空气就按着顺序的亮了起来,却这时正在恐惧中的一群人也顾不上了。 几人迅速的离那扇门远远地,却在几秒钟后,那扇门再次“哐”一声开了,从黑鲛的鱼尾,到鱼身,再到鱼头、鱼鳍,黑鲛阴测测的笑了笑:虽然标识说,这扇门后极度危险,自己也从未踏足过,但是,这些仇人进来了,不是么?仇人都已经进来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进来呢? “给我上!” 黑鲛挥了挥手,一霎时,无数的黑鱼精混着那些高等鲛人,如潮水般冲来,却李绿蚁心里有一个猜测,动也不动,宛若吓傻了一般。 “喂,喂喂,李绿蚁,快跑,快跑啊!” 栾菁菁撑起身体,急速就跑,却粟九不慌不忙,李绿蚁也视若无睹的样子,不由十分惊骇,那些鲛人已经冲过了大门,就要进来,狂喊的“快跑啊!”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李绿蚁的头脑高速旋转,死死的盯着那些冲过来的东西,就在那些东西齐齐踏入大门之后的土地那一瞬,一个无比巨大的虫洞,好像是忽然被黑暗吞噬的空间陡然出现,那些生物骤然全部落入深渊,乌泱泱一大片,再没了丝毫声响。 为首黑鲛孤零零的光杆司令,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李绿蚁镇定自若的站起身来,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神色。 “为什么?” 李绿蚁淡淡一笑,黑鲛站在门外,他站在门内,遥遥相望,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早就知道了?” “不算早就,也是在刚才的急中生智。”李绿蚁拍了拍手,将跌倒在地的栾菁菁拉起来,粟九抬了抬眉毛,整好以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黑鲛脸色难看,那么多的兵力,其中还有十几个高等鲛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你放心,以那范蠡的性格,它们一定是死的透透的了,你不用担心它们的去处,范蠡给他们的结局,一定是他自己营造的。” 黑鲛抬起头,依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李绿蚁摊了摊手“根据这一路走来的事情,我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那范蠡虽然将你们捉来,困在这陵墓为他守陵,但其实,他似乎对你们的性命,并没有那么看重?” 没错,无论是那好像是集中营的寨村,整个就是一个孤单隔绝了的牢笼,还是那祠堂,宛如禁锢他们思想且还让他们感到害怕不敢逾越的警告,亦或是金元宝发现的那些刑具,以及刚才发生的种种一切,这都证明了一点:这些生物在那范蠡的眼中,似乎就只是一些用来赶走盗墓贼的杂鱼而已。 李绿蚁看了看四周,明亮无比,在墙角各处都放置着长明灯,里面的灯油似乎很充足,也是一个证明。之前在那些鲛人可能会出没的地方,虽然都有灯具,但是灯具里面并没有容纳灯油,由此可见其最开始的目的,这些灯具都是有实际用途,并不只是装饰的,但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使得原本准备放在里面的鲛人脂膏,不见了。 是不见了,还是不能放? Tobeornottobe,thatisaquestion. 莎士比亚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莎士比亚:“来来来,笔给你,你来,你来写。” 幕后窝瓜贱贱一笑:给我笔干啥稀糟的,本大帅又不认字,给我个键盘就行了,键仙在此!键来!! 天不生我金元宝,剑道万古长入夜。 第二十五章 “一个东西”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在国际单位制七个基本单位之一“坎德拉”之前,光照强度的衡量单位是“烛光”。1烛光的标准就是采用特制鲸油蜡烛来定义的,这个标准蜡烛的要求是:直径2.2厘米,每小时燃烧7.78克。 以此计算,一吨鲛人膏可以燃烧大约14年,而鲛人身上可以炼制出油脂。 不过要想这样理想情况,使其燃烧千年以上,这对于鲛人量的需求,无疑是巨大的。现在“人鱼膏”蜡烛也燃烧近千年了,便也是“不灭者久之”。 《述异记》记载“南海有珠,即鲸鱼目瞳,夜可以鉴,谓之夜光。”鲸的眼珠可以如宝珠般发光,所以才有“眼如月明珠”的说法,也因此才有进贡的价值。而这里的鲸,则就是鲛人,传说“其眼,泣,则能出珠”,其实“鲛人泣珠”的传说或许是从鲛人身上摘取眼球的文艺说法,是一种,粉饰了残忍手段之后,却又要相安无事的罪证。 那些灯油是用鲛人的血肉做成的,那样的东西,都会出现在帝王诸侯的陵墓中,却做好的灯具没有灯油,其根本原因只有一点,就是那些地方,其本身便无法放入灯油。 范蠡本人的商业头脑十分发达,甚至排在了政治之上,他在发现这水下陵墓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困住了原本在百慕大三角、南大西洋、魔鬼海、密歇根州三角……这些地方的存在的鲛人,使那些害死了如此多生灵的鬼东西,居然乖乖的成为了他的守墓者,出于种种考量,他必然定下了一系列措施,而本身作为墓主人,他便不会在那些东西可能出现的地方,安放守墓者的脂膏,否则会带来难以想象的暴乱。 世界上最著名的几次暴动:英国的宪章运动、法国里昂工人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压迫的两次武装起义、斯巴达克斯起义、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德国农民起义、十月革命…… 这些暴动的最根本原因,便是当权者与被压迫者之间,存在了不公平的沟壑,这种沟壑随着时间的增长,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范蠡的脑子极为聪明,不会为短暂的喜悦所蒙蔽,因此才能说出“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话而功成身退,所以对于这些,一方面能成为自己守陵者的东西,极尽全力压榨震慑,又变着法的安抚宽慰,鲛人出现的地方都没有长明灯的灯油还不是最要紧,最要紧的就是范蠡为了讨好它们,在那深潭之下,不知为何,花费巨力修建了一个鲛人的产房,虽然演变到现在变了味,但是当时范蠡的想法一定便是如此。 “那陶朱公,一方面满口的仁义道德,一方面又极端的厌恶你们,甚至于厌恶盗墓者,可想而知,你们在它心底深处的地位,若非是因为守陵需要,恐怕真的是连墓主最厌恶的盗墓贼都不如。” 李绿蚁略带感叹的说出这句话,换来黑鲛的怒目相视,它看了看自己的子民消失的地方,哈哈大笑“没错,没错,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有一点——”笑毕,狠狠的“就是你所推测的,我们纯种鲛人的数量有几百只的事情,早就没有那么多了,在你父亲来过之后,数量更少,刚才你们看到的,就是全部。” 全部,22只? 李绿蚁惊诧不已,黑鲛笑中带泪,“毕竟,在那样的折磨之下,轻易他们是挺不过来的,但是我不一样,我知道我不能死,所以我活过来了。”黑鲛神色莫名,深渊里埋葬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仅剩下的种族群。 “他视我们猪狗不如,其实何尝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看到这个设置,便更加肯定了,你们盗墓贼是人,人都可以安然踏进去的地方,他却对我们这些绑架而来此的守墓者设下如此陷阱,我们在他眼里,说到底,真的只是杂鱼,杂鱼而已!!” 李绿蚁见此微微一叹: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人类,也几次致几人于死地,几乎是没有留手,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两千多年前被范蠡囚禁的可怜生灵而已。 西汉成帝的班婕妤,为了避免遭受赵飞燕姐妹的加害,主动到长信宫侍奉太后以求避祸。在成帝死后,班婕妤就到陵园守陵至死,死后葬入陵园。《汉书》卷97下《外戚传》“至成帝崩,婕妤充奉园陵。”传中还录有班婕妤的一篇赋,其中写到“永终死以为期,愿归骨于山足兮,依松柏之余休。” 西汉的皇后获罪被废,也被送到陵园。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在成帝暴亡之后过了几年被废,遣往延陵守陵,她不堪受辱,于是自杀。 东汉皇帝驾崩,“诸园贵人”即随“大行皇帝”灵柩迁徙陵园。所谓“诸园贵人”,《汉书·安帝纪》注云“谓宫人无子,守陵园者也。”因为没有子嗣被安排去守陵的宫女就叫“诸园贵人”。而所谓“无子”者,可能根本就没有被皇帝临幸过,可能临幸过但是没有怀孕,也可能曾经生育但孩子不幸夭折。另外,一些女子在后宫争宠斗争中失败,得罪,于是也被派去守陵。 据《东汉会要》载,和帝葬后,宫人入园守陵,在妃嫔中地位颇高的贵人也在其列,如冯、周两位贵人。曹操在建安15年于邺城修筑铜雀台,台上有屋120间,铸大铜雀于楼顶,为其晚年宴乐之所。据《文选》卷60,陆机《吊魏武帝文》引《魏武遗令》“妾与伎人,皆著铜雀台,于台堂上施八尺床繐帐,朝晡上酒脯粻糒之属。每月朝十五,辄向帐前作妓。汝等时登台,望吾西陵墓田。”曹操立下遗嘱,命令在他死后他的小老婆和宫中的歌舞伎定期要对着他的坟墓歌舞。” 在唐代,这种被安排守陵的宫廷妇女也有很多,据《资治通鉴》卷249,《唐纪·宣宗大中十二年》胡三省注引宋白云:唐制“凡诸帝升遐,宫人无子者悉遣诣山陵供奉朝夕,具盥栉,治寝枕,事死如事生。” 韩愈《丰陵行(顺宗陵也,在富平县东北三十里)》“设官置卫锁嫔妓,供养朝夕象平居。” 守陵的宫人要在山陵伺候死后皇帝的日常起居,把死人当作活人伺候。 古代对于守陵人的处置,他们的下场凄惨,可见一斑,李绿蚁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了,却还是小巫见大巫,那些统治者,对于自己的守陵人,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的生命,当做是生命,随意践踏惩处。 这些鲛人虽不是人类,但在统治者眼里看起来比猪狗都不如,常年累月,耗费了两千多年,一代又一代的在此困住他们的血肉与灵魂,只为了给自己看管这个虚无缥缈的陵墓和自己的灵魂,甚至现在一旦踏入了自己的领土,厌恶他们甚至于盗墓贼,他们一步也不得入,只觉得他们污秽不堪,这样生理与心理上的巨大痛苦! 别说这些鲛人,自己若是受到这样的对待,只怕早就疯了。 黑鲛指着李绿蚁,忽然激愤起来“你——”又指着粟九“还有你——”李绿蚁闻言一诧:指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指着冒牌货粟九是为什么? “在二十五年前,他们来这里时,断绝了我们最后一丝希望,我们差点就能从从这里出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将我们拉回来?为什么!难道我们没有活下去的自由吗?我们只能日日被困在这里,看着黑黢黢的四壁吗?是他们,断绝了我族最后的希望,我发过誓,我再遇到那一群人,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今日我的愿望,可实现大半了!” 海螺号角“咔哒”一声被黑鲛拿出,黑鲛却在这时收敛了悲伤之色,那巨大的石门缓缓降落,粟九在这一刻激动起来,急速要出,却黑鲛的脸慢慢消失不见,唯剩下冷笑在空中飘荡。 我进不去,我的族人也因我而全部葬送,剩下的那些杂种,不配成为我战争的士兵,我也无法让那些杂种与你们自相残杀,但是你们,你们却会死在这注定无法逃脱的牢笼里,与我们一样,那人曾经说过,任何生物一旦进入了这扇石门之内,就注定必死无疑,既然我现在杀不了你们,让你们饱尝我所经历的苦痛,让你们在绝望中悲哀着死去,虽然便宜你们,但是却是势在必行! “一定要出去,没有李改革,我们出不去的!!” 冒牌货大吼一声,却那扇门“哐当”一声,再次阖上,最后的一切,归于平静。 粟九恨恨的在地上一锤,看着只有咫尺之距,却已经再也无法打开的石门:可恶,差一点就能出去了,现在完了。那黑鲛几人留了几人在这里等死,它自己也进不来,这片空间也排斥那范蠡所厌恶的杂鱼进来,那它便必然不会善心大发,放几人出来,而种种证据证明,唯一的路,只有从外面打开这一条道而已。 栾菁菁对于这陡然发生的一切还有点含糊,“李绿蚁,现在怎么办?” 这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好似一个巨大的四方空间的三维正方形,只是墙壁都用石砖搭建而已,一切都符合两千多年前的建筑特征。 李绿蚁摆摆手,缓缓向粟九走去“不急,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是想问一问,为什么粟九,他会知道我的父亲的名字?” 一年前—— 方腊地宫中—— “李改革与金财宝,跟这些人也不一样,他们是民间招募到的外编人员,直接隶属于雪豹突击队总指挥的调令,也就是说,除了总指挥,他们的一切工作无需对任何人汇报,一切的作战会议和安排,他们都被排除在外,只在任务分配时配合参与的雪豹突击队队员进行配合。” “外编队员也是雪豹突击队的一员,身份有对任何人都要保密的义务性,如果透露的话,其后代与亲属会得到‘那些人’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与胁迫。” “在长达半个世纪的追逐中,他们就好像影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我们穷尽所有的努力,只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吃灰,这一点直到在20世纪70年代都未曾改变,直到你的父亲出现了。” 李绿蚁蹲在不断恨恨捶打着地面的粟九身前,轻轻的,一字一句,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粟九依旧置若罔闻,一个劲的敲打地面,紧闭双眼,呢喃的,却只重复着“完了完了完了——”这样的话。 李绿蚁贴在粟九的耳边,几乎口语般的,却一字千钧“知道吗?我在寨村祠堂里找到了,找到了一具,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尸体。” “完——” 那粟九还在继续喃喃自语,却在李绿蚁说完这一句话后,陡然双眼一睁,极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颤颤巍巍的“你——”指了指李绿蚁,又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找到——你找到——” 李绿蚁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是啊,我找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冒牌货瞳孔猛烈的收缩,双手抱头,陷入自我怀疑,不敢置信的摇颤着自己的身体,离李绿蚁远远地,似乎开始害怕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看起来,他好像是疯了。 李绿蚁却静静地看着那冒牌货演戏,栾菁菁见了怀疑的“难道他真的陷入阶段性的刺激,精神承受不住所以疯了?” 李绿蚁却优哉游哉,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不会的,毕竟,他可是白江秋啊。” 此语一了,原本陷入巨大震惊,好像无所适从的冒牌货,却在这时耳清目明,侧着头,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偏头看着李绿蚁。 李绿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自己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平铺展示在冒牌货的面前,“这是你给我的吧。” 冒牌货站起身,平静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言语之中带着白江秋才有的漫不经心和懒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是因为我失口说了‘李改革’三个字吗?”白江秋一把将那纸条接过,随意的看了一眼,抬了抬眼皮,脸上毫无波动,将纸揉成一团,随意的一股脑吞进肚子里,好像在嚼口香糖一般,蠕动了几下腮帮子就咽下去了。整个过程,叫栾菁菁看了费解不已。 “其实即使那具尸体被发现,我还没有怀疑粟九就是白江秋,直到你在遇到那鲛人所化的栾菁菁时,脱口而出那句‘这个东西,不是栾菁菁’一语。” “哦?这句话怎么了?” “当时现场有点奇怪的,有你,还有王瞎子,那王瞎子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是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有问题的,我们直到那东西被你打伤之后再出现,才知道它是一种能使死者半复活,能伪装成人类的生灵,此前除了聂奉水,我们跟他没有建立丝毫的联系,甚至连这个东西真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是你却能脱口而出‘这东西’,”冷静的看着冒牌货“你早就与它们打过交道是吧?” 冒牌货在这一瞬间,骨骼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从一个壮汉模样的人,骨头“卡啦卡啦”作响,迅速的缩骨成一个略带一丝病态又孱弱的青年男子的模样,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此刻见到的样子,还是在方腊地宫时,所最后见到的人脸。 这个身形才是本来的他,还是说,这张脸与这个身形,又都只是另一个他? 白江秋“卡啦卡啦”的转动了一下脖子与脚踝,惬意的“这下舒坦多了,果然面具带久了,想脱下来就很难了。” 李绿蚁视线一凝:果然,又是这样,之前在方腊地宫给这白江秋化装成黑眼镜,鱼目混珠的人,果然不是宗垳与许苇航,是黑眼镜、金元宝、卓子衍与自己当中的一个,自己完全可以排除,剩下的三个…… 白江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无心之举,给他的另一个潜伏在这里的同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也许这个伤害在方腊地宫中就造成了,但是当时李绿蚁的关注点没有聚焦,却为敏感的黑眼镜捕捉到,并且在那一瞬间,确定了一直安插在雪豹突击队的内奸到底是什么人,以至于现在已经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栾菁菁看着忽如其来的大变活人,也是有点发憷,连忙远离了那个冒牌货,站在了李绿蚁后面:虽然在寨村那里发现了粟九的尸体,却还是没想到扮成粟九的,是这么个玩意,自己怎么到现在都没发觉? 因为白江秋在25年前,就与这些东西交涉过,所以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习性与特征,能脱口而出那句话,就不是意料之外,而且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奇怪之事,就都可以解释了。 白江秋好笑的看着李绿蚁“你知道吗?其实‘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说的真的挺好,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往往是最勇敢的,但是当你一旦知道的更多,你的探索欲望也会相应的增多,到时候将你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就不会是旁人,而是你自己了。” 白江秋显然默认了李绿蚁所说的一切,他不禁在心底也自讽着在众人面前犯下的过错:就是那么一句话,那么一句话,使得李绿蚁怀疑了自己的身份,果然,他猜测出自己是白江秋,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了。 “为什么给我写那张纸条?” 白江秋淡淡一笑“原因很简单,你不是知道吗?” 我看见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那里?”李绿蚁忽然举起枪,对着白江秋,白江秋毫不在意的举起双手“喔喔喔,冷静冷静,这些东西,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万一你一个不小心杀了我,后面还有谁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现在就需要知道答案!”李绿蚁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嘴唇“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你会看见我?还有,为什么你要故意给我设下这个局,为什么写纸条给我?” 想到一个更加盘旋在心上,不得不问的问题“还有,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看到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成功几个字是么?”白江秋笑的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阴寒,李绿蚁握枪的手狠狠一抖,头皮发麻,虎口微微摇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果然,果然知道。 第二十六章 始皇帝陵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白江秋却肯定了李绿蚁的猜测“没错,在这个历史上,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失败了,但是本来,在他们的历史上,这个失败,被修正了。”笑了笑“但是你问题这么多,emmmm……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李绿蚁得到白江秋肯定的答复,迫不及待的“少耍花样,现在我与你被困在这里,你也说了,我们出不去,时间多得很,自然有时间让你全部交代个清清白白!” 白江秋绿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毫不在乎李绿蚁手里的枪正颤颤巍巍的对着他的脑门,“说你傻你还真傻,李绿蚁,你以为,你是为什么才会到这儿来的?就凭你与金元宝这两只单细胞生物的努力?还是宋促与沈菀菀那两个菜鸡的要死要活的飞头降?” “李绿蚁,你把一切的发生,都看的太理所当然了,世界上一切所存在的事物的发生,都是经历了无数次人为的巧合,从来没有什么理所应当,只有你看不到的操纵,才能避免无数次失误,你陷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误区,觉得你现在到达这里,只是凭借你自己的实力,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并不是。” 白江秋打完呵欠靠在了墙上:李绿蚁说的不错,现在几人被困在这里了,时间充裕的几乎可怕,因为即便是他,暂时也无法出去,只能等待“那些人”发现不对劲后的救援,但是这个救援回组织,却没有完成任务的后果,还不如在这里死了干净。 “那个——”栾菁菁试探性的探出头来,看着几乎不能自已的李绿蚁“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白江秋心情愉悦“可以。” “你——”栾菁菁皱着眉头都显得有如西子捧心“你是什么时候,与粟九他对,对调的。” 白江秋似乎早有预料会是这个问题,淡淡一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早,毕竟你们也是在这海底发现了他的尸体,”仰在墙上“是在你们全员下水之后,我与他调换的,我本来想找个借口,回船上处理一下他的尸体,没很不巧的,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却将他的尸体丢了,原来是飘到那寨村去了。” 想到那个“偶然”,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偶然,不过只是那沈菀菀与宋促两只飞头降,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企图,自己无法,只得放弃这个计划,却没想到好巧不巧的,就被李绿蚁发现了。 栾菁菁继续的“回船上处理?怎么可能处理的干干净净?” 想让一具尸体凭空消失,只需要煮3小时肉就会煮烂脱骨,骨头用油煮半小时,然后用水煮6小时,重复2次骨头就可以煮烂。煮烂之后的残渣放榨汁机里,就可以磨成粉肉,届时只需要用冲水马桶—— 由于液态分子间存在引力与位能差能,液体会由压力大的一边流向压力小的一边。虽然是在船上,但水两边大气压强相同,由于水位差,水压大的一边由于重力下流,水压小的一边由于大气压上流,直到两边的大气压力加水压相等,容器内的水面变成相同的高度,水就会停止流动。 那些几乎是肉粉的东西,无论是排在大江大海中,还是挤在船上的污水坑里,等待着回头时将船上的污水坑取出,都无法察觉。 李绿蚁不屑一笑,早在这白江秋说出在船上处理掉这具尸体的法子时,自己已经知道他说的“法子”是什么了。 见白江秋不说话,栾菁菁愤怒的“你为何要杀了他?” 白江秋嘲讽一笑“黑眼镜选择你来当这个组长,真的是选错了又选对了,毕竟是雪豹突击队的下一任总指挥,真是——” 李绿蚁枪中弹匣安装的声音传来,继续指着他的脑袋,“别说没用的,刚才的那些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问你,你刚刚说的宋促与沈菀菀,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没有丝毫停顿,看着李绿蚁坚定的眼神,“那两个蠢逼怎么可能会将你们顺利的带到这里来?是我,我将你们带来的。” “你?!”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劲爆了,李绿蚁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一切的问题背后都有着为什么。 “为什么?”白江秋不在意的笑了笑:因为25年后,就是现在,我得回来收拾残局,毕竟在25年前,这个错误,是我白江秋造成的,虽然自己不悲天悯人,可是也如李改革所言,自己的组织在25年前,因为这些鲛人的存在,于百慕大三角、南大西洋、魔鬼海、密歇根州三角……这些地方的存在鲛人,所进行的一系列的探测活动,都死去了很多人,也因此,损失了大量的宝贵资料,这都是拜这些鲛人所赐,本来自己在25年前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封存此地,继续使它维持原状,但是自己却失败了。 没错,在25年前,自己欺骗李改革、金财宝等相关人等,使其背着雪豹突击队来此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里有跟在英国港口上停着的那艘船里,一模一样的地图的复印版,而是因为自己是替组织来此,继续封存这个唯一的出口,但是自己失败了,而这里,也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个复印版,这是个谎言,牺牲了20个局外人的谎言。 “先说好,真的找到复印本,我们一方要先进行誊抄。” “没问题没问题,谁先进行都不要紧。毕竟,这里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你说什么?是你说这里有复印本我与他才过来的,难道你以为我们走了千里来到这里,还被这么多条黑鱼精撵的满地打滚,很好玩吗?还是你在耍我们?!” “喔——喔——喔——阁下还是这么冲动,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千万别往心里去,怎么会没有呢?毕竟我们合作的首要一条,就是千万不能留下你们来这里的任何信息——你们,没有违反规定吧?”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缺心眼的才违背誓约,你以为我们是你啊。” 自己故意给求胜心切的那些外编人员设下这个局,满足自己组织的愿望,虽然争取了25年的时间,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白江秋渺茫的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语:这些机密之事,自己自然不会透露给李绿蚁,他所要知道的,只有自己能让他知道的那些而已。 “因为,时间到了。” 李绿蚁枪口一抬,四周忽然开始天摇地晃,好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括开始运转一样,李绿蚁与栾菁菁战也站不稳,顿时跌倒在地,而白江秋却呢喃自语“开始了,开始了,果然,再一次开始了。” 再一次? 四周簇簇落下无数的灰尘,有如远方踏踏而来的马蹄扬尘而起,又如沙漠里的龙卷风,铺天盖地的来,李绿蚁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张巨大的蹦床上,忽上忽下,深嵌在地里的地砖陡然间上升又都陡然间下落,使得整片空间顿时处于一种极为夸张的扭曲中。 栾菁菁从自己的身边擦身而过,速度极快的飞升出去,好似一个被陡然放在平台上,连带着建筑物一起抛出去的重物,而白江秋也重心不稳的站在旁边的平台上,摇摇欲坠,正在拼力维持着身体,李绿蚁十分没形象的趴在地上,好似一只大壁虎,以为这样便不会掉落下去,却谁知这时宽大的矩形地砖陡然翻了个面,像摊煎饼一样的,生活终于还是扼住了自己命运的咽喉,只是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李绿蚁艰难的看着一霎时不与几人身处同一条水平线上的白江秋,刚刚的那些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呢,又添了新问题,“你与我父亲,在25年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吗?这是什么情况?”周围的声音太嘈杂,显然白江秋自顾不暇,根本就没听到。 “咔嚓咔嚓——”无数声好像齿轮的声音,又如同是重力的地砖狠狠的降落在大地的沉重,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只一个瞬间,便不知今夕何夕,而当李绿蚁再次能平静的睁开双眼,周围刚才巨大的异动也平息了,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头晕目眩的时候,只要转身向后;一桩绝望的忧伤,也可以用另一桩烦恼把它驱除。给你的眼睛找一个新的迷惑,你的原来的痼疾就可以霍然脱体。 但见原本都站在地面上的三人,此时居然处于了三种不同的方位,或正或斜,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容纳了千百个不同维度的空间,仿佛从外面忽然插队,一起挤进来,却都切切实实存在着的空间中。 因为栾菁菁在李绿蚁眼里,正在摆脱重力而垂挂着行走,而白江秋正站在墙上行走,只有自己还好端端的站在地上。 “李绿蚁,你为什么会扭曲着行走?刚才那是基因突变的毒气弹吗?” 栾菁菁害怕的大吼一声,看着李绿蚁的方向,李绿蚁奇怪不已“你说什么呢?”白江秋镇定的“他不是扭曲的,他是斜着的。” 从白江秋这个方向,看到的位置,却是斜着的?! 李绿蚁看到这只能出现在梦里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只对栾菁菁道“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就来找你!” “没用的,我们现在处于几百种不同的维度里,你想通过简单的奔跑追上隔了一个世界的人,是绝对办不到的。”白江秋大喊一声,却李绿蚁已经开始行动。 这些维度的空间之间用一扇简单的木门隔开,虽然都呈诡异无比的不同角度展示,但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十分近,而且角落里还点着长明灯,显然这个空间的体积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那些排列的石头的顺序改变了。 李绿蚁固执的这样想着,奔跑向栾菁菁的方向,却在最靠近栾菁菁时,推开那扇门,那扇门后却不是栾菁菁,而是另一个奇特的方位,栾菁菁却在这时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我没有动,刚才一直是你在动!” 栾菁菁还以为李绿蚁是要责怪她,连忙解释,李绿蚁听后惊骇不已:怎么可能?自己刚才明明看见栾菁菁只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白江秋也点头同意的“的确,她刚才是没有动。”又一顿“看来,有些事情,我需要让你知道了。” 依山傍水是风水学最基本的原则之一。考古发现的原始部落几乎都在河边台地,这与当时的狩猎和捕捞、采摘经济相适应。传说中大禹治水,有“宅居九隩”的方略。根据《说文解字》的解释,“隩”就是“水隈崖”,“隩”为“水曲”,即水旁岸上有崖,离水近而便用,居高又没有洪涝的危险;水曲处,后有高崖遮蔽,可以御风寒而迎纳阳光,所以是最适合宅居的地方。 根据这一点,依山而建的形势有两类,一类是“土包屋”,即三面群山环绕,隩中有旷,南面敞开,房屋隐于万树丛中。湖南岳阳县渭乡张谷英村就处于这样的地形。另一种形式是“屋包山”,即成片的房屋履盖着山坡,从山脚一直到山腰。长江中上游沿岸的码头小镇都 是这样,背梳山坡,拾级而上,气字轩昂。 风水择扯要善于察形观势。重视山形地势,把小环境放入大环境中考察,强调形要厚实、积聚、藏气。从大环境观察小环境,便可知道小环境受到的外界制约和影响,诸如水源、气候、物产、地质等。 任何一块宅地表现出来的吉凶,都是由大环境所决定的,犹如中医切脉,从脉象之洪细弦虚、紧滑浮沉迟速,就可知道身体的一般状况,因为这是由心血管的机能状态所决定的。只有形势完美,宅地才完美。这样每建一座城市,标盖一栋楼房,每修一个工厂,都应当先考山川大环境。大处着聚,小处着手,必先后顾之忧,而后富乃大。 在依山建水的典范中,当属尚未挖掘完全的秦始皇陵了。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兴起了依山造陵的观念。 秦始皇陵园南依骚山,北临渭水,不过,在秦始皇陵的东侧也有一道人工改造的鱼池水。按《水经注》记载“水出骊山东北,本导源北流,后秦始皇葬于山北,水过而曲行,东注北转,始皇造陵取土.其地于深,水积成池,谓之鱼池……池水西北流途经始皇家北。” 可见鱼池水原来是出自骊山东北,水由南向北流。后来修建秦始皇陵时,在陵园西南侧修筑了一条东西向的大坝,坝长1000余米,一般宽40多米,最宽处达70余米,残高2至8米,它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五岭遗址。正是这条大坝将原来出自辐东北的鱼池水改为西北流,绕秦始皇陵东北而过。 此外,在陵园东侧,在川流不息的温泉水经过。据《水经注》记载“在鱼池水西南有温泉水,世以疗疾。”《三秦记》也说“骊山西北有温泉。”可见当年的温泉与西北的鱼池水相对应。 由此,不难发现秦始皇陵的风水特点是,南面背山,东西两侧和北面形成三面环水之势。这种“依山环水”的造陵观念对后代建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西汉帝陵如高祖长陵、文帝霸陵、景帝阳陵、武帝茂陵等,就是仿效秦始皇陵“依山建水”的风水思想选择的。以后历代陵墓基本上继承了这个建陵思想。 姜云愫和蔼的看着年纪尚小的李绿蚁,李绿蚁看来不过十七八岁,一脸稚嫩,这是他第一次随着姜云愫外出实地考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听罢姜云愫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君王选择陵墓,也不是按心情来的?” 姜云愫笑着“当然不是按心情,里面包含的点很多很多,刚才我与你说的,是在土地与水里,都通用的,看风水的法子,这一点,无论你以后是单独去寻找水里的墓葬,还是去寻找土里的墓葬,皆可适用,只要根据我告诉你的点,龙脉的形态也会发生改变。” “龙脉还有不同的形状吗?” “当然,比如《管氏地理指蒙》风水中根据山脉的起伏和形态,将山脉细分为九种态势。回龙:形势蟠迎,朝宗顾祖,如舐尾之龙,回头之虎。出洋龙:形势特达,发迹蜿蜒,如出林之兽,过海之船。降龙:形势耸秀,陡峭高危,如人朝大座,勒马开旗。生龙:形势拱辅,支节愣层,如蜈蚣槎爪、玉带瓜藤。飞龙:形势翔集,奋迅悠扬,如雁腾鹰举,两翼开张,风舞翔,双翅拱抱。卧龙:形势蹲踞,安稳停蓄,如虎电象驻,牛眠犀伏。隐龙:形势磅礴,脉理淹延,如浮排仙掌、展诰铺毡,而隐龙穴俱在水分水聚之中。腾龙:形势高原,峻险特宽,如仰天壶井,盛露金盘,此龙穴结于顶无异平地,所谓天穴。领群龙:形势依随,稠众环合,如走鹿驱羊,游鱼飞鸽。” “除此之外,按照气势旺衰,可把龙分为生龙、强龙、弱龙、死龙、退龙、病龙。廖金精曾对这几种龙的特征及吉凶寓言论述说:生龙者,星峰磊落,枝脚活动,行度摆折,一起一伏,有低有昂,分牙布爪,左趋右闪,活动透,如生蛇之度水,如鸾凤之翔飞,人穴端正,应案分明,谓之生龙。此龙最吉,主出富贵大人,人丁生旺,富贵悠久绵长。强龙者,屋峰泪异,体格雄健,形势轩昂,力量盛大,摆折横阔,行度自由,如万马奔腾,似猛虎出林,指爪撄柞,鳞甲竖立,故为强龙。其龙大吉,融结成穴,主骤发富贵,威名天下。弱龙者,凡星峰骨瘦,拔脚短缩,木体软弱,谓之弱。人首时浮筋露骨,尖小懒缓,随斜无依,陷削而不充实,没有光彩,形如鹅头鸭顶,败柳残花,势如饿马伏枥,孤雁失群者也为弱,此处似有六形,也是虚例,如果误下扦之,主孤贫伶仃,病苦因弱。” “死龙者,峰峦模糊,星体直硬,无起无伏,无摆无折,如鱼失水,如木无枝,如顺水随流,如死鳅死鳝,全无生气,故谓死龙。此格最凶,扦之主人穷贱败绝,作神坛社庙亦不显灵。退龙者,星辰失次,枝脚不伦,行度退后,始小终大,龙低六高,如人之踏雉,如船之上滩,高下失序,谓之退龙。此龙大凶,纵有形穴,亦为不吉。扦之主一发即退,再无力量。病龙者,星体虽美,而有瑕疵,或禀气偏驳,美中不纯;或出身行度,起伏跌顿,虽皆可爱,然枝脚,边生边死,边美边恶;或一群周密,一群缺陷;或一节活动,一节死硬:或一边圆净,一边破碎等,都是病龙。葬后主祸福参半,美中不足。” 姜云愫一边走,一边将肚子里所有关于寻龙定脉的记忆滔滔不绝的讲出来,李绿蚁在后面听得一愣一愣的,笔尖却不停,也不用旁人多说,他自己也知道今天所听到的,必然是极为珍贵为了不得,却毕生都难再听到第二次的课。 “你要知道,在寻找龙脉时,光掌握这些还不够,除了辨别龙脉,你还要了解龙脉,龙脉的形态、气味、吉凶、地理……这些你都要掌握,联系当地的风土人情,明察暗访,必能知道此地葬的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正身处在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城南,即是骊山。而骊山陵墓也就是秦始皇陵,位于陕西省西安市以东约40公里的秦陵村,墓葬区在南,寝殿和便殿建筑群在北。在这里,姜云愫亲身给李绿蚁讲解骊山之谜,只以秦始皇陵为最好的例子。 骊山由东西绣岭组成突兀在渭河裂陷带内的,一个孤立的地垒式断块山,此地山势逶迤,树木葱茏,远望宛如一匹苍黛色的骏马,景色翠秀,美如锦绣,层恋叠嶂之中,山林葱郁;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的渭水之滨。此时恰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 第二十七章 寻龙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骊山是华清宫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山上文物胜迹众多、自然景观秀丽,遍布着烽火台、老母殿、老君殿、晚照亭、兵谏亭、上善湖、七夕桥、尚德苑、遇仙桥、三元洞等众多著名景点。 而现在两人从石瓮水潭处攀援西行,到鸡上架。这里是从东绣岭通往西绣岭的一段险道。游人到此,手足并用,盘旋而上,如同鸡上架一般,故而得名。 “除了刚刚与你说的那些,按照龙脉的走势,又有赴、卧、蟠三奇的说法。” 《管氏地理指蒙·三奇第五》说“龙之元微,先式三奇:曰赴、曰卧、曰蟠。形势低昂,相其潜飞,以指其要,为寻龙之机。” 其中从远处迢迢而来的叫赴,横倒在面前的叫卧,龙首龙尾环顾的叫蟠。又说“其赴者正履端操,一起一伏,肢腕翼辅,如经丝摆练,直缕边幅,趋长江而垂垂。其卧者横亘磅礴,迂徐偃息,不枝不挺,如长江隐雾,连城接垒,枕溪渚而迟迟。其者蜿蜒温螾,首尾交顾,周回关镇,如鞶带缠绕,旋根错节,临湖涧而规规。” 注曰“龙之变化无穷,不外赴、卧、蟠三式,而三式之结,一趋于长江,一枕于碧溪,一归于河涧。其远近正侧虽不侔,所以契于水者一也。”这里“契于水者”一语很是重要,因为龙的止息之处如果没有水的话,那么地底的生气非但聚不起来,并且还会乘风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外依山脉方向,龙势又可分为五势:龙北发朝南来为正势;龙西发,北作穴,南作朝的,为侧势;龙逆水上朝的是逆势;龙顺水下朝的是顺势:龙身回顾祖作朝,是为回势。以上五势,以逆为贵,顺则力减,所以较逊。” 从饮鹿槽向西,即是一条深沟大壑,当地人叫它牡丹沟。沟中有泉,名曰“美泉”。据说,用这股美泉浇灌的牡丹,花色特别娇艳。唐玄宗喜欢牡丹,他曾在牡丹沟开辟牡丹园,由当时精通园艺的花师宋单父培植。据《花经》记载“种花万本,色样各殊。” “除了刚才说的,还有龙之‘三落’,龙之入首,与世间三大干龙,你还要主动在掌握了一定的知识后,能凭借感觉,判断出这条龙脉的贵贱,这样往往能避开许多的误区。” 龙是分贵贱的。风水术认为,观龙贵贱的方法,首先要审察其祖宗父母山,这就好比论人的出身贵贱,首要之事就是考察其祖先家世一样。《雪心赋》云“祖宗耸拔者,子孙必贵。”所以贵龙的祖山必秀丽巍峨,轩昂俊伟,气象尊严,行度之间重重开账。 《人子须知·地理》中张子微的话说“贵龙自祖宗父母而次,胎息浑厚。及子孙脱胎出世,便如贵家子弟,未尝单独出入。其出入,必有仪从车骑呵殿,先驱行者辟易,观者环堵。或有时微行,则其待卫必在前后观瞻伺候,不敢相远。一闻号召,趋奔翕合。”这就是贵龙的气象。反观贱龙,其祖宗父母如寒户老翁,终日几坐,无人侍奉子孙初生,胎养之时,母心优愁,营卫乖房。及胎成形,状貌瘦,骨相迷邅,皮肤焦粗,气宇愁戚。 李绿蚁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神,看着骊山的一草一木,只觉得按照姜云愫的话来说,句句都是大吉之处,看不出丝毫不妥,试探性的“教授,天子才能享用龙脉,可是天底下的龙脉毕竟不是无限的,那若找不到龙脉怎么办?” 姜云愫孺子可教的看着李绿蚁“你问的问题很好,”看向远方,喃喃自语。 骊山自古以其特有的温泉和风景而闻名于世。西周末年的周幽王与爱妾褒姒曾在这里演出了一场兴起烽火戏诸侯的历史悲剧,从而葬送了西周王朝。相传秦始皇生前在骊山与神女相遇,想要调戏神女,神女盛怒之下,朝他脸上睡了一口,秦始皇很快就长了一身的烂疮。这里说的是神话故事,却也可以折射出秦始皇与骊山之间的某种缘分。 秦始皇之所以要安葬在骊之阿,据北魏时期的郦道元解释“秦始皇大兴厚葬,营建家扩于骊戎之山,一名蓝田,其阴多金,其阳多美玉,始皇贪其美名,因而葬焉。” 也就是说,是因为那里邻近盛产金与“美玉”的蓝田。郦道元的观点受到学术果多数学者的肯定。不过也有学者提出过异议,持否定意见的一方认为,秦始皇陵选在骊山一是取决于当时的礼制,二是受”依山造陵”传统观念的影响。 现在从风水角度来看,秦始皇陵,背依骊山北麓兴建,前临渭河,而且这一带有着优美的自然环境,符合《大汉原陵秘葬经》中的“立家安坟,须籍来山去水”之陵寝择址标准。 骊山由秦岭的余脉延伸而来,昆仑山应为秦始皇陵的太祖山,秦岭为其少祖山,最后的支峰骊山,则为其父母山,而秦始皇陵刚好是结穴处,综合来看,秦始皇陵确实为一块理想的风水宝地。 1994年中央电视台报道:地质学家根据卫星拍照的图片,看到从骊山至华山正好像一条龙,秦始皇陵正好位于龙头眼睛的位置! 姜云愫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其实事实并非如此,骊山并非先天龙脉,而是经过了改造。” 秦始皇陵南依骊山,如同虎踞;北临渭河,好似水龙盘绕。虽然地形优美,合乎风水原则,但却有缺憾。因为它处在骊山北麓大水沟口的山前洪积冲积扇的前缘地带,这里地势虽然高亢,富有气势,但地面狭小,砥石很大,而地势偏低的地方地质结构疏松,稳定性差。”呼了口气,带着些感慨的“但是后来这些缺憾在营建陵墓的工匠手中克服了,也开创了人工改造风水地理环境的先例。” 李绿蚁听得云里雾里,但好在他聪明,马上明白了姜云愫话中的含义。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只要一个人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是不可能,也能化为可能,而骊山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这里明明不适合安葬,但是秦始皇还是动用了举国之力,化解了这个难题,才能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你果然聪慧,绿蚁,你记住,要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一定要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绝不能做无能的人,人一旦堕落,哪怕是短暂的几年,上帝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收走你所有的天赋和力量。你能做到,以后你所有的岁月,都如今朝一般,将你所有的天赋与努力都不荒废吗?” 李绿蚁看着姜云愫饱含期冀的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饮冰十年,吾辈,热血未凉,学生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做一个能让老师以我为傲的人,为国家做贡献!” 姜云愫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李绿蚁误解了自己的话,却也不辩解什么了。 夕阳西下,骊山之巅的景色绚烂无比,晚霞将骊山的草木都铺上一层金色的新装。山峦之巅,两个世纪的身影交叠,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 “草草草——救我,救我!” 金元宝被一股巨力吸扯,强行从水潭中拖走,水潭是初始浅而后越来越深的,窝瓜死死的扒住一切能扒住的东西,将水潭搅混,那玩意速度敏捷,但是力量与耐力不行,窝瓜整个人约有两百多斤,这么大一坨肉,那鲛人虽然看起来凶狠,却也瘦骨嶙峋,拖着窝瓜走了两里地,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却随后王瞎子与秦翩翩已经转瞬追来,空气中又响起了枪声。 “乓乓——” 那鲛人之前已经被枪所伤,肠子还露在外面,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时首领又不在,吓得一哆嗦,将窝瓜兀自放了,却转瞬如一条鲤鱼潜入了深水里,消失不见。 之前在水里潜伏着一大批的黑鱼精,不知为何,似乎都被那黑鲛的海螺号角吸引了,因此全都奔一处去了,还好刚才也没它们一起帮忙,否则窝瓜真的就完了。 窝瓜刚才一路磕磕绊绊,撞到了脑袋,意识模糊,现被扔在荒山野地里晾着,只觉自己是龙翔浅滩,刚才又虎落平阳被鲛欺,一时间昏虽昏了,但是潜意识里还在骂娘。 那只拖走老子的鲛,你等着,别被老子逮到你,否则老子非把你剁吧剁吧,做成剁椒鱼头了。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窝瓜道成空。 键仙在此,键来! 凌乱的踩水声从远处急速奔来,秦翩翩与王瞎子端着枪,总算在水漫到腰间盘的地方找到了窝瓜,似乎是刚才那鲛人因为窝瓜的体重放弃了他,并且感知到两人靠近的气息,惧怕武器,自行躲藏了起来,却很奇怪的,窝瓜居然是浮在水面上的,没有沉下去? 王瞎子用手指沾了点水,凑近嘴巴略微舔舐了一点。 “浮力的产生是因为密度。当一个物质的密度高于另一个物质的时候,它们在一起,密度大的就会下沉。木头之类的东西能漂浮起来,就是因为它的密度远远小于水。海水里面的含盐量高,密度比一般海水要高,人体的密度是1.1,水的密度是1.0,而那高量脂肪带来的密度,就更加便宜。” 浮力大的并不一定就能够浮在水面上。这个跟物体的密度有关系,无论它排开水的体积的大小,但是物体密度很大的话还是会沉在水底。人的密度大于水的密度,人体除了脂肪以外还有水分、肌肉、骨骼,但是最重要的脂肪,窝瓜已经领先旁人一大截了。 不过幸好窝瓜在腰间盘突出的水位浮起来了,不然再迟点来,他的腰间盘就该突出了。 王瞎子冷静的说出这句话,秦翩翩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将半死不活的窝瓜拽过来,王瞎子打探一番,挥了挥手“没事,可能是在与那鲛人缠斗的过程中哪儿磕到,暂时意识昏迷过去了,先将他拖上去,等他醒来再说吧。” 秦翩翩有些担忧的“那李绿蚁那边怎么办?” 因为黑鱼精刚才都一窝蜂的去他们那儿了,所以秦翩翩心想他们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王瞎子道“我已经将海螺号角给了栾菁菁,她手里有海螺号角,不会有事的。” 但是窝瓜就不一样了,这个两百多斤的肉,虽然自己平时进行负重练习的时候也练过,可是背着跑两里地,这就有点够呛了。 窝瓜昏迷不醒,嘴里还在得理不饶人,嘟嘟囔囔,手舞足蹈,不知梦到了什么,秦翩翩见此忍不住一笑,王瞎子注视着秦翩翩,秦翩翩发觉后皱着眉头,忍不住的“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与你说。” 刚才从那石门前,三人是顺着一条河半游到这里的,地势整体上呈一个“U”字形,其实若是一个圈,大可以现在也绕回去,但是对面却是一座大山,是封闭的,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原路返回才能到达李绿蚁几人正身处的地方。 金元宝被放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秦翩翩跟着王瞎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从黑暗中走到一座长阶上,远远的听到了好像是急流的飞瀑声,周围水汽弥漫,显得蒸腾氤氲,然而王瞎子却没有停下脚步,还在往前,直到停在了悬崖边上。 秦翩翩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有些打着寒颤的,牙齿“咯咯”上下两排打架,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发现这里已经很高了,前面也果然是一个瀑布,从比这里还高十几米的断崖上垂挂下来,如一条白色的匹练,而两人身处的高台,则离下方那水潭也有十几米,可谓是险峻的很了。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么?” 王瞎子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秦翩翩奇怪的转过身,再问了他一次,却王瞎子整个人还是隐匿在黑暗中并不说话。 就在秦翩翩带着疑惑,准备走进王瞎子时,却忽然,王瞎子开口了,声音低沉熟悉:他不再用伪装的声音说话了。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危险。” 嗯?秦翩翩愣了一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有点奇怪的“没有啊,哪里来的危险?” 王瞎子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嘴角,一步步在黑暗中靠近秦翩翩,“再仔细找找。” 秦翩翩眨巴了一下眼睛,杏仁眼在黑暗中如同两棵豌豆黄的小苗,显得天真又坦率,再次用手电筒四周找了一下,还仔细的照了照那正在不断飞流的瀑布,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好笑,竟然觉得那瀑布里也会藏人。 良久之后,带着几丝无奈的秦翩翩转过身“哪里有危险,我说——呃——” 一声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句呜咽,王瞎子这时在黑暗中悄悄的靠近了秦翩翩,以利刃没入对他不设防的秦翩翩的心口,秦翩翩瞳孔剧烈的收缩,十分痛苦,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自己最相信,最不怀疑的人,居然会捅自己一刀。 “你——”秦翩翩死死的抓住王瞎子的衣服,在其手肘部位,留下自己的五指鲜血,嘴角也忍不住溢流血渍,无法呼吸一般的,又如即将溺死垂危的人,紧紧的抱住最后一根漂浮着的木头。 “组长——为——” 王瞎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侧了侧头,擦着秦翩翩的耳朵,悄无声息的靠近,好似眷侣之间的低语,又似蜜蜂采花蜜般的温柔“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好骗极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以为,我是章青是不是?” 不错,一路上,无论如何,秦翩翩一直都以为王瞎子是章青,因此对于王瞎子几次的救助,丝毫没有往“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敌人信任而故意为之”这方面想,而是以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王瞎子就是章青,章青就是王瞎子,虽然不知组长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却秦翩翩一直以为组长是带着某种特殊的目的才不得不如此,因此什么人也没有透露,包括李绿蚁,也包括自己看不顺眼的栾菁菁这个组长。 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组长怎么可能会捅自己一刀?怎么可能会这样对自己? 秦翩翩瞪大的眼睛里隐隐有泪水闪烁,却在听到王瞎子的话后,惊讶与愤怒一起交织,“你,你不是——” “没错——”王瞎子叹了口气般的,将刀一把拔出,血液喷涌,霎时间好似天边的晚霞,氤氲八百里,“刺拉”一声,划破衣服,霎时间飘散在各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铁锈的味道。 是死亡。 王瞎子温柔的爱抚着秦翩翩的鬓发,惋惜般的摇了摇头“真可惜啊,你的确漂亮,”慢慢站直身体“打入你们内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是雪豹突击队培养的队员,本以为在你身上是找不到突破口的,我本来以为,那个胖子是最好攻克的,却没想到那胖子只是看起来傻,实际上却十分精明,而你,你作为他们培养的优秀的间谍,居然如此脆弱,我实在对你太失望了。” 王瞎子将秦翩翩一把推下无底的深渊,秦翩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能自已的往下降落,最后看到的,却是王瞎子那嘲讽的脸。 雪豹突击队,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王瞎子撕下袖子上的衣服,用其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将布匹一把扔到悬崖下,毫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里。 那秦翩翩被自己刺中胸口一刀,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推下去,那李绿蚁就算是华佗在世,也现不在这里,也救不了这女人的性命了。 下落的秦翩翩忍不住在眼眶里溢出喜悦的泪水:还好,还好,他不是组长,若是组长对自己如此,自己势必今生今世不能转圜,还好,只是“那些人”中的一个而已。 一声巨大的“哗啦”声,秦翩翩仰头栽倒在了水潭中,顿时水潭上弥漫着血水,血水弥漫,再也没有了动静。 金元宝正在做梦,梦里秦翩翩正在旁边跟自己说话,王瞎子、粟九、沈菀菀、宋促……一群人正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一切光景都是任何事都没发生之前的。 金元宝看着秦翩翩口水直流,驾驶室内,粟九正在掌舵,栾菁菁与李绿蚁正在讨论着什么,看起来很热络的样子,惹得秦翩翩眼红不已。 “你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金元宝从一脸猪哥样中清醒过来,擦了擦口水,“谁?” 秦翩翩对着栾菁菁努了努嘴,金元宝顺着看过去,但见王瞎子也正一脸色眯眯的看着秦翩翩,狼多肉少,这是要挑衅啊。 等等?刚才小美人蝴蝶妹妹问什么来着?谁好看? 王瞎子脱鞋,搓了搓脚丫子,又用手指抠出一块脚皮,放在鼻子前拼命一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闻什么绝世美味,闻完之后又不忍丢弃,放在嘴里大嚼特嚼。那一脸的猥琐与粗鄙,金元宝看了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刚刚那个问题好像是—— 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金元宝拍了拍胸脯的“你好看,绝对是你好看,那玩意怎么可能比你好看?他拍马也追不上你,你放心吧,肯定是你好看!” 秦翩翩有点害羞,却期期艾艾的“真的?” 不得不说,栾菁菁是个大美人,无论是从身段还是容貌上来说,都是一等一出挑的美女,连秦翩翩都忍不住嫉妒,她也得承认自己不如栾菁菁,却现在被别人奉承,说不开心是假的。 却金元宝一边偷瞄王瞎子,一边看自己的样子,顿时被秦翩翩发现,气愤不已“你说的是我吗?” 金元宝倔强的“当然是你啦,那王瞎子论美貌,哪能跟你比?!” “啪——”秦翩翩一巴掌将金元宝打醒,金元宝一个激灵,见王瞎子正在旁边看什么东西看的出神,虽然窝瓜脑子不怎么样,但是眼力劲是真好,那是一个银质的吊坠,好像是什么纪念品,上面刻着一行数字之类的,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王瞎子在看这吊坠时,眼神好像很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十八章 人间阴阳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金元宝四处搜寻的“秦翩翩呢?我刚刚好像在昏迷前听到了你们两个的声音。” 王瞎子勉强一笑的“她不见了,我在与她来追你的时候,她不见了。” “可是她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所以我才奇怪,我想会不会是半路她听到什么动静,心系李绿蚁,因此做主自己先去李绿蚁那边了。” 也对。 金元宝站起身来,发现后脑勺有个包,这才想起那鲛人之前拖着自己走了很远的路,忍不住骂了一声,却跌跌撞撞的准备过去,而王瞎子却阻拦的“我知道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绕过去。不然他们现在应该走了很远,我们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追上的。” 近路的话—— 金元宝对王瞎子还是比较信任的,当即也点点头,两人检查了一下装备,由王瞎子在前面领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面走着,只有明明灭灭的两盏手电筒引路。 “城门者,关系一方居民,不可不辨,总要以迎山接水为主。” 风水非常重视城市之门的设置。通常是在城市的东西南北四个正位开门,也有在四隅另行开门的。不过,东北方位为鬼门,是凶煞之方,“东北开门,多招怪异”,所以中国古代城市极少有在东北方向开门的。如江西婺源县城在七个方位开有城门,唯独不在东北方位开门,就是这个道理。 风水认为,一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中,以西方的门较难与水势及山势相合,所以常常是先观看大致地形,然后“如有月城者,则以外门收之;无月城者,则于门外建一亭或做一阁,以收之。” 又有风水家认为,城门不能开在龙脉正脊上,许多已经开过的门往往被堵塞。如广东惠东县城的北门,起初就是开在龙脉正脊上的,后据风水家之言堵塞,为方便居民出人,在原北门稍微偏东的位置开了个新北门。 王瞎子在黑暗中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微微一翘,显得心情愉悦。无关其他,乃是因为,李绿蚁此刻正身处的宫殿之门,乃是对着正东方的凶煞之方,也就是说,“东北开门,多招怪异”,只要是身处其中的人,此刻,应该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才是。 没错,那个海螺号角,是王瞎子故意给栾菁菁的,不因为其他,而是他心里知道,那扇门的存在,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招鬼,只要进去,必然,就再也出不来了。因为他不能进去,所以他将开门的钥匙交给了栾菁菁,并且故意跟相信自己的秦翩翩一起来寻找金元宝,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这都是为了做给他们看,而自己又不必进去的样子。 毕竟,谁愿意当一个死人呢? 金元宝走在王瞎子的后面,见王瞎子步伐轻快,似乎心里正想着什么好事,好奇的问了一下,王瞎子却笑了笑说“没什么”,金元宝抬了抬眉毛,狡黠的“跟你刚刚看的那个吊坠有关系吗?” 王瞎子奇异的“你看到那个吊坠了?” “对啊,我看到了,上面写着字,我虽然不认识,但是屎壳郎似乎也写出同样的字,给我照着念了一遍,你那个吊坠跟他之前写的字似乎还挺像。” 王瞎子眼神闪过剧烈的震惊“怎么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测试我是不是?”窝瓜故作狡猾的“我知道那几个字念什么,你这次想嘲笑我也不好嘲笑我了,那几个字是‘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成功’不是么?!” 山崖之下—— 黑黢黢的水潭里—— 原本只有水流涓涓而过,却水流都变成了血红色,空气弥漫着的味道也不能让人忽视,水流汩汩,因为这里的瀑布嘈杂声过大,倒是将水流声掩盖了一部分,因此显得这空间更静了,就在这时,忽然水潭中冒出一个人头,那人口“哇呜”一声,剧烈的喘了几口粗气,从水潭底部冒出来,全身几乎被泡的像死尸一样白,挣扎着游到岸边,慢慢爬上岸边的大石头。 水面上有一些发光的虫子正在游来游去,好像是萤火虫点点起舞,借着这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女人的脸。 是栾菁菁。 “等等,你说,当年我父亲与你们一群进来的人,也都来过这个地方?!” 李绿蚁睁大眼睛看着正倒立在自己头顶上的白江秋,刚才白江秋说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叫自己惊讶。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所处的维度都是不一样的,但是自己总觉得自己所处的界面却是立正的,因此就是千人千面了。 白江秋眼皮一抬“不过后来李改革找到了方法,因此我们在这里没有伤亡,都出去了。”见李绿蚁有话要问,连忙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当时带我们一伙人平安无事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父亲,所以你不要问我如何出去,因为我们出去后不久就遇到了那群鲛人,被鲛人围困差点全员死亡,所以你父亲并没有这个时间跟我解释。”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父亲,知道如何出去的方法,但是李改革现在不在这里。” “我父亲?不在这里?” 李绿蚁惊慌的“可是25年前信上指明的——” “所以,是我让你过来的,你是李改革的儿子,我来让你帮我一个忙,修复当年的缺憾,李改革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在哪儿?” 白江秋眼眸微深“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 李绿蚁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头:25年前父亲也来过这个地方?并且还平安无事的出去了?可是刚才李绿蚁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无法打破现有的情况,难怪之前白江秋一个劲的叨叨说“没李改革这下完了完了”的话,恐怕在他心里,自己虽然是李改革的儿子,但毕竟也没有李改革的本事吧。 栾菁菁神色有些寡淡,不知是否是因为也感觉到了挫败的缘故,整个人恹恹的,刚才李绿蚁与她不信邪,飞速奔跑着去接触对方,结果每每在打开最靠近对方的一扇门时,推开门后,往往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而是将对方推的更远。 这个空间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阻力能阻止对方相遇,是什么呢? 李绿蚁无力看向左右,却忽然脑海中有什么幽微的东西一闪而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扇门的打开,是需要海螺号角的,而这个海螺号角,据说是王瞎子在南京博物馆借的,当初是放在西施的墓里,权当是范蠡留下的念想,另外一只海螺号角正在那只鲛人手里自己也看到了,但是25年前,李改革一群人手里根本就没有海螺号角,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王瞎子是你们的人。”李绿蚁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足足过了五秒钟,白江秋因为所处的维度,在李绿蚁的顶上,他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李绿蚁,良久之后微微一扯嘴角,“我无法告诉你我们的事情。” 有时候,无论是避而不答,还是答非所问,都是最完美的回答了你的问题。 李绿蚁机敏一笑“果然。” 白江秋一怔,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好,我还是低估你了。” 方才白江秋在听到李绿蚁的问题时,回答的是“我们”这两个字,说明他不仅知道王瞎子的身份,还在无形之中,将王瞎子归于“我们”这一行。 王瞎子是“那些人”中的一人。 李绿蚁忽然神色一变:那秦翩翩与金元宝现在正跟他在一起,若那王瞎子有歹心的话—— 白江秋见被戳破,也不再遮遮掩掩“说实话,从王瞎子将海螺号角交给你们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他的居心,我不赞成这样做,是因为我可以凭借我自己的实力逃出来,但是一定要带上你,让你活着,否则这趟回来便没有丝毫的意义。”可是带上李绿蚁,难度就加大了,而你又不能死—— 李绿蚁见那白江秋说话总是藏一半,露一半,说话很不爽快,知晓他必然有所阴谋,但是显然,现在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偌大的空间内寂寥、空旷、诡谲、悠远……栾菁菁已经超过一个小时没说话,显然她也是害怕,白江秋倒是气定神闲,李绿蚁虽不知他的底气来自何方,但是自己与栾菁菁是势必要想一个自救的办法的。 是什么?是什么? 李绿蚁拼命在脑海里思考对策,现在这种情况,可知几人已经是靠近了真正的范蠡金藏,因为这一切不再是那些鲛人的兽类围攻,而明显是人为,越靠近目的地,周围形势便更加危险,那范蠡必定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死后住所不为别人侵犯。 只要是人为,都有破解的法子,只要是人为,都能找到出去的路。 是幻觉吗? 李绿蚁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不,不是幻觉,要形成幻觉的条件是十分严苛的,何况还是让三个人同时同地,形成同一种幻觉,并且不能保证信息的延误,这是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大脑中,能产生幻象的三个区域分别是颗皮层、岛叶皮层和额顶叶皮质。这三个区域比常人活跃者,往往是精神分裂的前兆,这些人所看到的一些幻觉性症状,如听到奇异的声音及产生被控制的错觉,可能是由于大脑错误地整合了一些感觉。而如果是被别的事物影响了的话,这三个区域也要同时都产生相同的波动才行。 其实在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时,每个人只要看到的不是自己日常认知当中的,第一个怀疑因素就是幻觉,然而幻觉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选项。 难道与上次的瞒天回环术一样,是利用了周遭一切看得到的因素,故意制造出来的人为迷宫?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是这个可能性存在一个错漏,就是当时的环境不仅十分黑暗,而且几人也没有太过在意墙壁,现在不仅墙壁首当其冲,已经被李绿蚁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根本不存在那样的问题,而且环境也十分明亮,这样的想法也是不现实的。 那是什么?李绿蚁忍不住用手挡住脸上的光线,只觉得刺眼,这时他想到了一些事。 民间有传言解生死的方法,当家中老人快去了的时候,有两种方法可以解救。 一种被称为搭桥,将一个一两的酒杯盛满美酒,取2支老人平时用的筷子放在杯的边缘直起形成三角型,只有一次机会,如成,牛头马面不再锁魂,老人得一年寿命,搭桥者减阳寿。另一种比较简单,没有名称,取老人鞋,从老人睡处开始印脚印,到大门口为止,刚好能跨过,老人阳寿未尽,应为平常有事错误折寿,阴者当会查明再来,老人得吟咐后事的时间。 还有一种破鬼打墙的法子,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地方转圈怎么也出不去,不要慌,也不要念什么口诀,因为这样可能会激怒和你开玩笑的小鬼,简单的方法为对着空气吐口水,其墙自解,如果是男生,比较激烈的手段就是撒泡尿,效果也一样。 如果是鬼闹屋顶,这些通常是死者家属回来,如果不是长时间这样,就不要管,烧点纸钱就可,对自身无害。如果长期这样,为好事鬼把你这当家了,取铁沙,撒在屋顶,通常也可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唤为镜子鬼的鬼,镜子鬼的流传为居多,本不是中华一流,主要为人心的阴暗面的影射,碰见时,多无幸免,因为碰见之人多是危害社会,邪恶之人,故通常不解。 背负鬼通常发生在农村,人们忙完一天回家路上,有些孤魂野鬼会负在人的背上和你一起回家,给家中带来不吉,破解方法很简单,养成在家门口拍拍身上灰尘的习惯就行了。 李绿蚁想到这些事情,不是无的放矢,是因为在民间遇到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时,人们往往会与一些超自然的现象结合在一起考虑,这才有了许多的民间野密,那么现在几人遇见的,就是超出寻常之事,也当属不符常理,是否也是因为—— 李绿蚁看着焦急不已的栾菁菁,心里微微一顿,开口将自己所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里的空间能隔绝各自的方位,但是却隔绝不了对方的声音,栾菁菁听得认真,完了之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李绿蚁:毕竟栾菁菁乃是社会主义下长大的少先队员,对于鬼神之说,自然还是不信,现在乍然听李绿蚁一本正经的与自己说这一切可能是某一种能造成空间障碍的鬼造成的,自然觉得李绿蚁是走入极端。 “首先,你刚才说的那些猜想先放在一旁搁置不谈,我们先来谈谈你猜测的鬼,如果照你所言,这一切都是某一种鬼造成的,那么这个鬼一定要掌握自然科学、多维空间、地理、力学、量子力学……多种知识,才能造出现在这样的情况。” 白江秋原本漫不经心的脸,在听到栾菁菁一本正经的跟李绿蚁真的在探讨鬼怪的可能性,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李绿蚁义正言辞的“虽然野史中记载的鬼大都是比较粗鄙的,但是也不排除有这种高智商的鬼啊。” 的确,要造成这种情况,必须要掌握栾菁菁刚才说的物理、光学、化学、地理、自然科学……多种理论知识,将其运用到实践中才能形成这样的结果,但是栾菁菁既然这么说了,说明她自己肯定没信。 李绿蚁有些挫败的“你想说什么?” “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栾菁菁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无奈“不是所有这样的人,都会有我们这样的经历,也真的碰巧就在这片空间里,还真的变成鬼,正事不干,专门等着人来逗他玩。” 白江秋忍俊不禁:这两个人果真在讨论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很多可能都被排除了,你有其他的想法吗?” 栾菁菁沉默不语,李绿蚁继续的“既然你没有,不如先试试这个法子如何?” “怎么试?”白江秋好笑的“如果这里真的如你所言,有一个排除万难,吃饱了没事干还撑得慌的鬼,弄了这么大的阵仗跟你捉迷藏,你怎么看到他?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能破除鬼怪的法子,里面似乎没有这种类型的鬼吧。” 民俗传说阴阳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种通灵的特异功能,代表能看见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一般来说,在小孩未满12周岁之前,都是可能拥有这种能力的。 民俗信仰中,阴阳眼可以是先天带来的,也可以因为后天多种方法“开”阴阳眼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开天眼。二郎神杨戬的第三只眼可以照天地,射妖魔,也是一种阴阳眼。 想要在先天没有阴阳眼,却想法子看到鬼魂的话,只有借助外物。 比如在晚上,点一只蜡烛,放在自己前方,按练功姿势坐好后,半睁眼睛,看着烛光,把形象记清楚。然后想着烛光从外边移进到自己闪光的部位。使闪光更强。也可以闭上眼睛,将烛光形象想出来,印在大脑里,或存想在下丹田里。用其他光也可以,总原则是想着外部的各种光源可以进到体内,聚会到丹田。可以理解为采集外部光能。也可以理解为道家功的各种采气法。 柳叶水法是我们常在电影中看见道士用的方法,取柳叶放在清水中,道士施法于上,再将柳叶擦眼,或以水滴入眼内,则“鬼眼”便开。但是一般人并无法力,无法如此做,所以只好借助于天地灵气。择青绿细长柳叶两片,将清明节或端午节当天露水,盛装在不透光的器皿中,将柳叶置于露水内连同器皿封存三日,再取出擦眼或直接贴在眉下,自然能见鬼。 玻璃杯法是在空地上挖一个小水坑,再放上玻璃,窥视其中。直到当天傍晚最后一道光线结束前,将可看见地狱的景象。 乌鸦眼法是把乌鸦的眼睛生扣出来,用烫水滚一下,再生咽下去而不可咬破,届时想看什么就能看到什么,但是乌鸦可能会报,而此法好象没有破解之术,万一看见以后不想再看则没有办法。 窗帘朱砂法需要拿一块白色的布做窗帘,把窗户打开,在离你最近的门上用朱砂写上一个“启”字,最后只要用荔枝叶泡的水擦一下眉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背靠墙等待它们的出现。 耳熟能详的牛眼泪法则需要将牛的眼泪涂在眼睑上,解法就是用柚树叶擦脸。 光锻炼法其实灵体是一种有磁场的能源体,而磁波亦含有光谱,所以当我们眼睛能识别磁光谱之时,亦即成功开阴眼之时。在一间黑暗房间里悬挂着一块U字型磁铁,然后聚精会神的紧盯磁铁,一天不少于十二个小时,两三天后就可以看到磁铁边有蓝光像火焰一样,你已经成功开了阴眼。不过这种方法是终身的,除非有灵力的人才能帮你祛除。 取狗眼法需要去屠宰场订一只黑狗,然后等一天没有月亮的晚上一直虐待它,直到让它很愤恨地盯着你。然后请屠宰场老板从后面砍掉这条狗,其眼睛最好也是狠狠的盯着你,接着把它的眼睛挖出来,跟着放进一个里红外黑的小袋子,把它带回家。路上一直念叨自己的名字,并且说出“想要阴阳眼,穿梭阴阳界”这样的话,到家后可以停止。到家然后把它放在房间最角落的地方,不可以碰到光。等到农历七月七号七时再次关灯在房间里把它举起来。你会感觉到眼睛一阵疼痛。从此,你就有了阴阳眼。 眉心见鬼法,选一个安静的环境,竖起右手的食指,指肚轻按住眉心处,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不要有任何杂念,集中精力。用心去看你手指按住的眉心的那片黑幕,成功后就可以看见了。 第二十九章 弥诺陶洛斯的迷宫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最后一种最直接,便是移植眼角。有些视觉障碍的人移植了阴阳眼人的眼角 膜,会看到同样阴阳眼的功效,因为会因为个人体质不同阴阳眼的功效大大加强,通过非法方法得到对方眼睛,之后剥离出角膜,用作移植用。阴阳眼的一对角膜在黑市上被卖到100多万美金所以出现父亲杀死孩子、兄弟之间残杀的情况。在宗教界拥有阴阳眼代表着死亡和痛苦。 此外,部分偶数年出生的男子和奇数年出生的女子占较多,尤其以傍水依山之地特为优胜,以易经的阴阳道行之说,可推测在5、6、7月的初一最易带天生的阴阳眼,即使不是如此,也可借助清明节拂晓时收集的露水,储藏于瓶子中,避光三日,擦拭眼睛。 李绿蚁说了半日,却上述的十几种条件与情况,现在一项都没有,白江秋整好以暇的“所以呢?上述的任何材料,这里都没有,还有什么法子?” 李绿蚁就在这时,下定了决心,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双颊憋得通红的看着栾菁菁“那个——那个——你——” 栾菁菁瞧了奇怪“你有话直说好了,现在几人都出不去,更蠢的话方才已经听你说了一遍,难道还会有更蠢的话是我现在受不住的吗?” 李绿蚁讷讷半天,忍着可能会被打的危险,终于道“你是处女吗?” “你有话直说好了,现在几人都出不去,更蠢的话方才已经听你说了一遍,难道还会有更蠢的话是我现在受不住的吗?” 栾菁菁瞧李绿蚁装模作样,扭扭妮妮,看起来倒像是个娘们一样,衣角都搓烂了,就是不开口,还以为是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和猜测,但是却怕说出来被人笑话,只得率先将话挑明,让他别在意,毕竟现在几人都被困在这里,只要能出的去,说些蠢话也不要紧。 李绿蚁最后摆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态,豁出去般的“栾菁菁,你还是处女吗?” 白江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栾菁菁本来没有笑容,却因为这句话一时思绪都断路了几秒钟,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此再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再说一遍。 李绿蚁更紧张了,瑟瑟发抖的“你还是处女吗?” 这次确认无误,这句话真的是从李绿蚁的嘴里问出来的。 其实这句话要是从窝瓜嘴里喷出来的,谁都不会生气,最多骂骂他,但是这句话是从李绿蚁的嘴里说出来的,栾菁菁忽然脸色发白,白江秋奇异的看了他一眼:莫非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因此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不像啊,李绿蚁不像这种人啊。而且更奇怪的是,现在就算李绿蚁有这色心与色胆,刚才试验已经证明了两个人是无法接触的,怎么能撞到一起?而且就算真的在一起了,还有自己这个外人在这里呢?这个李绿蚁莫非是想当着自己的面? 这真他娘的诡异。 白江秋试探性的看着李绿蚁,指了指自己“喂,李绿蚁,你是知道我白江秋现在还站在你上面的这件事是吧?” 白江秋这句话一说,场面显得就更诡异了。 李绿蚁顶着那如芒在背的锐利眼神,颤颤抖抖,栾菁菁的声音低沉中隐含着怒气“李绿蚁,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李绿蚁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栾菁菁一张俏脸,又羞又气,通红一片,死死等着李绿蚁,明显是现在他要是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今天这事没完,谁知李绿蚁却只是一个劲的还追着自己问那句话,似乎得不到答案便不说其他的,让栾菁菁更加羞恼。 “你为什么问这个?我是不是与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不仅与我有关系,还与白江秋有关系。” 白江秋握着压缩饼干的手一抖,差点将嘴里还没来得及按下去的饼干渣滓喷出去,连自己手里拿的也差点扔出去,栾菁菁眼神锐利的如同淬了毒的刀剑一般割来,死死的瞪着白江秋,白江秋连忙矢口否认,“别看我,别看我,这小子估计刚才脑子进水了,你是不是处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我不是个好人,但是这种事我是不会勉强良家妇女的。” 白江秋恨恨的看着李绿蚁“你没事乱说什么,她是不是处女跟我有个鸟关系?” 李绿蚁又意外又反驳的“怎么跟你没关系?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吗?” “好啊,果然跟你有关系,也对,李绿蚁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但是你却是‘那些人’中的人,果然是信不过的!” 白江秋差点哽出一口老血,差点噎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睡她这件事?” “什么睡她?你没说过啊。”李绿蚁摸了摸脑袋,“你在说什么?” “噗——”白江秋简直快要被逼疯了“你,你——你刚刚说我说过——” “对啊,你说过,你不是一进来就说了吗?你说你要出去。” “呐——”白江秋指着李绿蚁“听到了吧,我说的是我要出去,不是进去,这个小子污蔑我,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李绿蚁摆了摆手“对啊,所以这就跟你有关系啊,如果栾菁菁不是处女的话,你怎么出去呢?” ………… 栾菁菁现在也听出了几分奇异之处,却还是羞红着脸“我是不是处女,跟你们能不能出去,有必然的联系吗?” “之前我说的那些法子,现在的情况都不具备,但是只有一点,却可以就地取材,咱们身上就有。” 栾菁菁讷讷的“是处女之血?” 李绿蚁点点头“没错,处子的血是天底下最纯净,也最邪恶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童子尿,你如果是处子,有了处子血,再得到童子尿的话,两相参合起来,将其蘸两点在眼皮上,或者向外泼洒,应该就能短暂的达到想要的结果。” 白江秋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娘的,居然是因为这个,你他娘的这话怎么不早点说,再特么晚一步,老子的名誉都丢到黄浦江不算,估计还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绿毛龟。 现在说也不算迟。 栾菁菁知晓李绿蚁是这个意思,皱了皱眉,面上却没显示出多少在意,在脑海里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之后“我的血不能给你。” 不能? 李绿蚁眨巴了一下眼睛,白江秋会心一笑,李绿蚁愣了一会,有些失落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哎——” 栾菁菁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发觉的隐秘之笑,却不加辩解,任由他们这样以为。 白江秋秒懂之后,嘲弄的看着李绿蚁“怎么?没了处子血,恐怕完成不了了吧?” 李绿蚁摇摇头“有处子血是最好的,但是没有的话,童子尿也勉强凑合了。” 白江秋一愣“去哪里找童子尿?” 童子尿,顾名思义,便是童男的尿液,一般是不超过12岁的男子才能称为童子,可是若没有的话,处男因为没有经历过女子的至阴之气,也勉强可以归入童子之类。 李绿蚁拿出一个塑料瓶,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有这个。” 白江秋与栾菁菁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你?” 李绿蚁都二十好几了,居然还是童男? 李绿蚁面色带一丝羞赧的“没办法,没有姑娘愿意看得上我——这不是——” 栾菁菁嘴角一勾,不知想到了什么,白江秋意外之后,倒是没什么表示,李绿蚁摆了摆手“你们俩,转过去吧。” 毕竟当着人的面,我尿不出来。 栾菁菁俏脸一红,倒是乖乖转了过去,白江秋吹了声口哨,用手枕着脑袋,懒洋洋的。 待李绿蚁宽衣解带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等了好久还没听到流水声,白江秋有点不耐烦的“喂,好了没有?我们俩可等着你的童子尿驱邪呢,你能不能尿出来?” 李绿蚁憋着“你们俩在旁边听着,我尿不出来。” “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你可要对准了尿,别滋的到处都是,扶稳了。”刚才那个宝特瓶的口似乎也不怎么大,难道他是根据自己的实际尺寸挑选的? 白江秋恶趣味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声音,又道“尿不进说明你短,尿不准说明你软,你到现在还没动静,你是不是两样都占了?” 李绿蚁愤愤不平的“我好得很,无需你来教我怎么尿尿,你们俩一个站在我头顶上,一个站在我的斜对面,你觉得正常人哪个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尿的出来?” 白江秋抬了抬眼皮:看来是不行,看向栾菁菁“喂,你们女厕所不是有个标语吗?” 栾菁菁奇怪的“什么?” “门把手不得私用。” …… “所以?”栾菁菁一挑眉,显得风情万种,配上那张脸,即便是不惹世俗的白江秋也得承认,栾菁菁的皮囊长得的确是美极了。 “你去帮帮他。” “我怎么帮他?” “就——”白江秋做出一个表情,栾菁菁看后秒懂,羞怒的“你混蛋!” 就在此时,一阵流水声淌过,李绿蚁发出惬意的声音,又窸窸窣窣,两人转过身,有些膈应的看着李绿蚁手里的宝特瓶里面的液体。 “这次回去后,让雪豹突击队给你每个月发两百块津贴。” 李绿蚁奇怪的“两百块津贴?干嘛?” “买点枸杞,好好泡茶,多补补吧,你的肝火不旺,但是有点肾虚。” 栾菁菁听罢忍不住“噗嗤”一笑,尿液的颜色的确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体情况,李绿蚁宝特瓶中的尿液颜色显得寡淡发白,的确是肾虚的征兆,不过这件事要是让窝瓜来做,估计就是完全相反的了。 好在这件尴尬无比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李绿蚁举着瓶子,在瓶口钻了个洞,原本是准备抹在眼睛上的,现在这样做好像太变态了,还是用喷的吧。对两人说了自己的计划,开始迅速往栾菁菁那里走去,一路上但凡遇到拐弯之处,皆主动用尿液喷洒,几乎整条路都有童子尿的痕迹,当快靠近栾菁菁时,打开那扇门,却发现栾菁菁已经战在了自己的后面。 失败了。 刚才一路走来,都有童子尿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灼烧、烫伤的鬼魂惨叫,却诡异之处还是发生了,难道那鬼会隔空操纵物体? 李绿蚁摸了摸下巴,又做出了许多关于那鬼魂可能存在的潜能力的猜测,甚至到最后还归结出了这鬼魂可能是用意念来让门打开,并且改变路线的。 忙乎了一阵,连白江秋都累得不轻,摆摆手“得得得,我先歇歇,你这一会一个假设,实在太绕人了,而且这一会一个假设,说到底,都是围绕着鬼魂之事而进行的,也就是所有的猜测都是鬼,那如果是这样,刚刚你前前后后尿了四五次,加起来也有一大瓶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难道? 白江秋诡异一笑“难道,你不是——” “不,我肯定是!” 李绿蚁坚定不移,这么长时间,他戒酒、戒赌、戒贪、戒色……女人是其中无需戒,也不会来的东西,那些孤苦,非身处其中不能体会。 难道这个鬼很厉害,能克童子尿? 栾菁菁见李绿蚁闷了半晌也憋不出句话,忽然主动开口的“李绿蚁,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面对的不是鬼。” “不是鬼?”李绿蚁奇异的“你想说什么?” “我的想法倒没你这么复杂,我认为我们碰到的,只是一个形状奇奇怪怪,但是其中却因为某种原因,使我们紧贴四壁的,一个巨大的迷宫。” 此言一出,连白江秋都惊讶了一下:因为如果是迷宫的话,事情反倒是非常简单的,因为能走出迷宫的法子也很简单。 在古希腊的神话里,迷宫是由代达罗斯设计出来囚禁弥诺陶洛斯的。从那之后,所有的迷宫也都以一个“围”字为主了。 迷宫的主要分为单迷宫与复迷宫。 单迷宫是只有一种走法的迷宫。对于单迷宫而言,有一种万能的破解方法,即沿着某一面墙壁走。在走的时候,左(右)手一直摸着左(右)边的墙壁,这种方法可能费时最长,也可能会使你走遍迷宫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条死路,但玩者绝不会永远困在里面。 复迷宫是有多种走法的迷宫。由于有多种走法,复迷宫中必然有一些地方可以不回头地走回原点,这条可以走回原点的通道就在迷宫中表现出了一个闭合的回路,以这个回路为界,迷宫可以被分为若干个部分。所以,复迷宫从本质上说是由若干个单迷宫组成的。 对于复迷宫而言,万能的破解方法不一定适用,适用的前提是起点和终点在该复迷宫的同一个部分内。复迷宫虽然有多种走法,但很可能更复杂,因为在迷宫中,兜圈子比进死路更糟。 而走出迷宫的法子千千万,但是最有效的只有两条。 第一条,进入迷宫后,可以任选一条道路往前走,如果遇到走不通的死胡同,就马上返回,并在该路口做个记号;如果遇到了叉路口,观察一下是否还有没有走过的通道,有,就任选一条通道往前走;没有,就顺着原路返回原来的叉路口,并做个记号。然后就重复第二点和第三点所说的走法,直到找到出口为止。如果要把迷宫所有地方都搜查到,还要加上一条,就是凡是没有做记号的通道都要走一遍。 第二条,优先考虑新路径;遇到曾经经过的岔路,立刻回头;任何一条路径最多只走两遍,所在岔路的各路径没有新路径,但若回头会造成某路径走了三遍,因此同样适用此条。 如果是迷宫的话,其实出去的法子就在眼前了。 李绿蚁与白江秋、栾菁菁相视一眼:既然栾菁菁提出这个出乎意料的假设,那就要引起重视。 三人说话间便开始行动。 “等一下——”李绿蚁从背包里翻出一件线织的衣服,将其拆开。 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德涅,她爱上了为除掉怪物米诺陶洛斯而来的雅典王子忒修斯,给了他一把利剑和一个线团,只要把线团放在迷宫入口,便会自动指出正确的道路。阿里阿德涅帮助忒修斯杀死米诺陶洛斯,然后和他一起逃往雅典,中途被抛弃在一个荒岛上,后来嫁给酒神狄俄尼索斯。 这便是历史上最早的用毛线走出迷宫的例子,而现在几人又不是那能造出羽翼,逃离孤岛的伊卡洛斯,没有翅膀,也无法从这里飞出迷宫之外,只能用线最简单直接了。 半晌之后—— 李绿蚁看着琳琅满目的线充斥满了这片空间的每一条道路,黑暗中似乎垂挂着一些毛线,根本就是任何一条路都不通,而迷宫如果存在,一定会有一个出口,如果任何路都不通的话,这个可能性就会完全排除。 栾菁菁带着些歉意的看着李绿蚁“对不起,我以为是——” 李绿蚁宽慰的“没关系,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将无数种可能一个个的试过去,总会找到一个可能的,现在又排除了一个好费时间的,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话是如此,李绿蚁却有些累极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靠墙的灯柱旁,看着灯幢内的火焰然然,有时发出轻微的“哔啵”声,长长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头顶,却在此时,因为李绿蚁叹的那口气,蜡烛光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而李绿蚁正在仰头看头顶,此刻站在上面的是栾菁菁,她的身影也跟着蜡烛灯晃了一下,连频率与波动都是一样的,不由心底想到了一种石破天惊的可能。 “各位——” 李绿蚁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开始颤抖着声音“我想,我好像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了。” 栾菁菁就在等这句话呢,现在一听到有希望了,赶忙定定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却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将旁边的蜡烛光再次轻轻的吹了一下,却不使它灭掉,果然,再次在屋顶上出现的栾菁菁的身躯,因此再次以同样的波度与频率晃动了一下,李绿蚁登时爽然的笑了笑“居然是这样的小把戏,哈哈,我们被这范蠡果然骗的不惨!” 栾菁菁与白江秋两相对视,空气中的烛火依旧在静静地燃烧,却在这时,李绿蚁已经成竹在胸,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困境,因为困境,已经被迎刃而解了。 多维度的奇异空间内,虽然各种不同,但是路径大都在100厘米宽,门也做的极为窄小,超出这里之外,便是有无数的黑暗与深渊堆叠而成,因为之前那些鲛人是在自己眼前从深渊下坠,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跌入了无底洞,永世不得超生一般,因此这里,除了路径之外,那些黑暗,几人因为杀鸡儆猴与前车之鉴,也是不敢步入分毫的,也从未在黑暗之中的空间打过主意,却此时,李绿蚁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忽然一脚往黑暗里踏去。 “李绿蚁,不要!”栾菁菁大惊失色,对着李绿蚁匆忙的喊了一声,希望可以阻止李绿蚁,却谁知李绿蚁一脚踏出去后,好像不过本一样,又将自己的另一只脚也踏出去了,霎时间惊呆了栾菁菁。 白江秋眼眸一深:这小子果然发现了。 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现象。沙质或石质地表热空气上升,使得光线发生折射作用,于是就产生了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会发生在离海岸线大约6英里的沙漠地区,会使1英里以外或更远的物体看起来似乎要移动。在此环境中,使陆地导航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在海市蜃楼环境中,天然特征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海市蜃楼会使一个人很难辨别远处的物体,同时也会使远处视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你感觉好像被一片水包围着,而那片区域高出来的部分看上去就像水中的“岛屿”。 第三十章 蜃楼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因此,海市蜃楼还会使你识别目标、估计射程、发现人员等变得十分困难。不过,如果你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高出沙漠地面10英尺的地方,你就可以避开贴近地表的热空气,从而克服海市蜃楼幻境。总之,只要稍稍调整一下观望的高度,海市蜃楼现象就会消失,或者它的外观和高度会发生改变。 李绿蚁一脚踏在黑暗之中,毫发无伤,笑眯眯的看着栾菁菁,对着她找找手“你过来。” 栾菁菁眼睛都来不及看了,神色也停滞般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却出于对李绿蚁的信任,还是主动踏出了一步,虽然她明知,自己与李绿蚁现在根本不处于同一个水平面,踏出去,很有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擦擦——” 栾菁菁不敢呼吸,却当两只脚挪动在黑暗中时,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自己居然站在黑暗里,霎时间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这——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脚,显露出惊喜万分又惊慌失措的样子。 李绿蚁笑着“我们都被这范蠡骗了,之前我还以为,他在这房间的入口,一进门就设置了一个装置,使得非人类的生物一旦踏进去便必死无疑,是因为他厌恶鲛人,甚至于厌恶人类,现在想想,才是大错特错,他不是厌恶鲛人,相反,他之前必定给鲛人一族留下了祖训,告诉他们这个房间千万不能进来,否则便会身亡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这些鲛人一旦进了房间,便会成为这地基之下的枯骨,死的无声无息,而进来的盗墓贼,也会被永远的困在这把戏中,永生永世无法挣脱,被自己无尽的猜疑困死。 果然啊果然。 李绿蚁失笑的摇了摇头:之前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那些鲛人在自己的眼前,掉入黑暗中消失了个精光,是为了给自己造成一种错觉,使踏入其中的盗墓贼以为黑暗之中便是必死无疑的局面,因此便再也不敢冒大不韪了,而后将这点把戏跟之前给盗墓贼造成的心理阴影与障碍结合,便无机可破。 好高明的计划!攻敌先攻心! 白江秋稳稳当当的站在三人面前,果然,原本看起来是斜斜的站在李绿蚁左边墙壁上的,在跨过无尽的黑暗与数不清的奇异空间走廊,来到已经汇合的栾菁菁与李绿蚁面前时,他的身形也在不断的变化,一下从这个空间变换成那个空间,越靠近,身形便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却忽然归于一点,完全的缩小,扎扎实实的站在了两人眼前。 没错,这个看起来有一百多个空间的空间,并非是肉眼看见的那般,其实真正的空间,只有一个,便是三人身处的三维空间,而一直也没有什么飞檐走壁,几人一直都是结结实实的踩在地上的,只不过是有人站在了不同的点,因为黑暗不敢逾越,因此在种种巧合下,形成了诡异的不同方位而已。 李绿蚁将栾菁菁护在身后“恐怕这一点,你白江秋早就发现了吧,这个房间如果是这样的机关,那么在25年前,你必然就能知道原因。”但是你刚才却一语不发,也没有说。 白江秋哈哈一笑,看着李绿蚁“没错,我的确知道。” 是的,这个机关,只要经历过的人必然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许刚开始经历时,会恐慌,也有可能当初的确是李改革先发现不对劲的,但是他既然能解出来,那么跟他困在一起的人,也必然会知道这个事情。 “你为什么故意不说?你不是,跟我们困在一起了吗?” 白江秋不以为意的“我不说,自然有我的理由,况且,本身我也想试探试探,你李绿蚁到底有多少能耐。” 李绿蚁眉头一皱,显然并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你的能耐若不如你的父亲,那你也没有能力修补好那个缺失,你若真的有你父亲的能耐,这小小的空间,又如何困得住你?” 李绿蚁冷笑一声“怕测试是假,恐怕你是借助了刚才那个契机,想着我已经戳破了你的谎言,使你露出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瞒不过,因此想通过共同身处危机的情况,来博得我们的信任,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的确,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弟之情,无论什么感情,只要是在危机下共同度过的,往往最后这样的感觉,都会延长并且加深,这便是古人所说的“患难见真情”,所以有心理学家表示,男女若想在初次相见的时候培养感情,女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除了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穿红色的衣物,主动奔跑,使其捕捉你的存在,以引起男人在远古时便留在体内的,那种捕捉猎物的天性时,所带来血腥的喜悦与成就外,还要故意制造危机环境,使其在大脑中快速的留下你的印象,并且记住你,并产生危机之后的信任感,这样的感觉,能让他长久的回味,并且有绝大数的可能与你结成伴侣。 白江秋嗤笑一声“你们这些蠢蛋中,倒是终于出了一个聪明人——”白江秋并不否认李绿蚁说的那些话,因为那是事实,事实无可争辩,凑近李绿蚁轻轻的“聪明人讨人喜欢,但是太聪明了,就惹人嫌了。” 猜中了。 看来这白江秋果然是想借助这件事,在几人之中建立一些微薄的信任感,让自己与栾菁菁帮助他做一些事情,只是不知是什么事了。 “那些人”果然都是一套一套的,为了达成目的,什么手段都会用上,之前也是,现在也是,王瞎子是他们中的一员,也废了大力气,编了大谎话,现在还不知金元宝那边如何。 这白江秋明明知道如何出去,却故意不说,想必只要几人最后真的山穷水尽,他必然会主动公布答案,到时候自己与栾菁菁就更加对他百依百顺了。 “李绿蚁,我不明白,你刚才说,这是范蠡在心理战之后运用的小伎俩,那个小伎俩就是海市蜃楼,可是海市蜃楼常在海上、沙漠中产生,海市蜃楼是光线在延直线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造成的结果,这里又不是沙漠,怎么会呢?” 自古以来,蜃景就为世人所关注。在西方神话中,蜃景被描绘成魔鬼的化身,是死亡和不幸的凶兆。我国古代则把蜃景看成是仙境,秦始皇、汉武帝曾率人前往蓬莱寻访仙境,还多次派人去蓬莱寻求灵丹妙药。现代科学已经对大多数蜃景作出了正确解释,认为蜃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所谓蜃景就是光学幻景。 海市蜃楼的种类很多:根据它出现的位置相对于原物的方位,可以分为上蜃、下蜃和侧蜃;根据它与原物的对称关系,可以分为正蜃、侧蜃、顺蜃和反蜃;根据颜色可以分为彩色蜃景和非彩色蜃景等等。 就拿下蜃的形成来说。夏季沙漠中烈日当头,沙土被晒得灼热,因沙土的比热小,温度上升极快,沙土附近的下层空气温度上升得很高,而上层空气的温度仍然很低,这样就形成了气温的反常分布,由于热 胀冷缩,接近沙土的下层热空气密度小而上层冷空气的密度大,这样空气的折射率是下层小而上层大。当远处较高物体反射出来的光,从上层较密空气进入下层较疏空气时被不断折射,其入射角逐渐增大,增大到等于临界角时发生全反射,这时,人要是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下蜃。 李绿蚁微微一笑,反身解释的“海市蜃楼,其本质是一种光学现象。海市蜃楼的出现与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条件以及那些地方在特定时间的气象特点有密切联系。气温的反常分布是大多数蜃景形成的气象条件。平静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尔会在空中或地下出现高大楼台、城廓、树木等幻景,称为海市蜃楼。我国山东蓬莱海面上常出现这种幻景,古人归因于蛟龙之属的蜃,吐气而成楼台城廓,因而得名。” “山东蓬莱?”栾菁菁眨了一下眼睛“那不就是——” “没错,我们的大脑认为光线总是沿直线传播,但是当光线通过下方温度低、密度大的大气时,就会向下折射,所以大脑中显现的远处物体就会比实际高。海市蜃楼经常发生在海上,因为海上一定范围之内的空间空气湿度较大,厚度也比较大,这样大面积的水蒸汽在运动下阴差阳错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透镜系统。” “你忘了在我们的头顶上的,是什么了?” 栾菁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但是这有可能吗?有可能人为的将海市蜃楼真的恰如其分非展示出来吗?” 李绿蚁摆了摆手“只要是人为的,都有可能,而且古人十分聪颖,并非我们想的那般愚钝,咱们所想不出来的,范蠡却已经想出来了。” 蜡烛还在不断的燃烧,李绿蚁主动上前去熄灭了一盏,果然,灭掉一盏蜡烛后,原本拥有一百多个维度的空间,霎时间消失了十几个唯独,而且黑暗中的体积就更大了。 白江秋脸色没什么波动,显然李绿蚁说的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栾菁菁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奇,可是李绿蚁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既然当初我父亲已经带你们离开这里的话,这如何出去的路,你必然也是知道的了?” 这个由海市蜃楼形成的空间,只迷惑人的眼睛,而白江秋却想借此迷惑自己与栾菁菁的心智,实在可恶。 李绿蚁毫不留情,白江秋抬了抬眉毛“出去是能出去。” 但是—— 李绿蚁吸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找你们来的目的,只为了修复错误,你若答应我愿意帮我,我自然也会让你们出去。” “我并不知道如何修复你说的东西,况且你连要修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会知道的。”白江秋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现在,你愿意答应我吗?” 李绿蚁看了看身边的栾菁菁“我若为了一时权宜,答应你这件事,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 “你与别人不一样,你李绿蚁若是答应的事情反悔了,也证明我们的情报系统,比你雪豹突击队的还要烂。” 不知为什么,李绿蚁总感觉栾菁菁在听到这句话时,有一种想将白江秋活撕了的冲动,连忙拦住栾菁菁,自身站出来的“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哦?说来听听。” 李绿蚁认真的看着白江秋的双眼:虽然这具皮囊也不一定是白江秋的,这具身体可能也不是他的,但是这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江秋。 “我要你告诉我,当初在方腊地宫中,另外一个策应你的人,到底是谁?” 白江秋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傻到告诉你这一点吗?” “你让我修复那样东西,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我与栾菁菁若是出不去,你也急着要出去是吧,不然你不会如此迫不及待,还兵行险着,将你与我们一起困在这地方。”李绿蚁一边打量着白江秋的神色,一边娓娓道来,他发现白江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果然自己猜对了。 白江秋恶狠狠的“即使我告诉你,也没用。” “既然没用,你为何不能说?” 眼下必须要借助他的力量,因为他的父亲—— 白江秋咬了咬牙“我若告诉你谎言,你也无可奈何。” “是不是谎言,我自然能分辨,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即可。” 可恶。 白江秋闷了一会儿“那个人,说来你也认得,是许苇航。” 是许苇航。 李绿蚁被这个消息惊得外焦里嫩,反诘的“怎么可能,那许苇航——” “死了?”白江秋冷笑一声“你何曾亲眼看到他死了?” “可是你说——” “那宗垳我倒是当着你们的面处死了,但是许苇航——”白江秋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没错,许苇航的死不是眼睁睁看着的事,无法分辨,根本也无从查证,这样的事情,果真是捏在了自己的痛处,难怪这白江秋就这么坦然的说出来了,原因是本身确认这是不是谎言,就已经需要大把的时间与精力,不论其最后得出来的结果真假,这都不重要了。 “那许苇航明明是富商宗垳之子,是什么时候加入你们的?” “我只答应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可没答应要回答你一堆问题,现在问题问完了,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李绿蚁沉吸了一口气“作数,只要我们能出去,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帮你。”虽然是与虎谋皮,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白江秋勒令李绿蚁与栾菁菁转过身,自己却在两人蹲下身子时,不知干了什么,只听得“钪钪”声响,原本好端端的一堵墙,陡然间如同升降梯一般,“哐啷哐啷”升起来了,落下一层层的灰,而刚开了一条小缝,白江秋就如同一只老鼠般的,迅速钻了出去。 白江秋迅速离开,却一头撞在了迎面那人的身上,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睛,看着那人一惊“怎么可能?是你?” 你怎么还活着?! “桀桀——”那人阴森森的笑了笑“好像你们都不想看到我在这里的样子,我还好端端的活着,你们很惊讶吗?” 门刚开了一条小缝,白江秋就如同一只老鼠般的,迅速钻了出去。 跑的倒快。 李绿蚁与栾菁菁相视一笑,内心却十分激动:总算能出去了,在这里起码消耗了两天的时间,粮食与水源也只剩下三四天的量,要是再找不到什么补给品的话,怕也撑不到出去的那天,就要先困死在这水底墓下了。 巨门冉冉升起,李绿蚁在前,栾菁菁在后,两人的视线随巨门的升降而动,却在这时,栾菁菁扯了扯李绿蚁的衣袖,想说些什么,一种十分奇异的,好似被人在黑暗中死死盯住的感觉涌上李绿蚁的心头,巨门“哐”一声完全打开,栾菁菁忽然被一种巨力拉扯而去,一把短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所遇之处乃是一个巨大的,好像是灯楼一般的祝祷金殿,其形体巨大,雕镂在墙上的壁画都为汉白玉石质。灯楼内两边整齐排列着18个灯柱,两边均匀各设9,由壶门方形座、覆莲圆座、等八角形石柱、仰莲托盘组成,通高3.4米。石柱雕刻可分为三部分:下部各面尖拱龛,龛内浮雕会乐,其中七面或跪或坐于式莲花座上,演奏笛、琵琶、排箫等乐器,一面为手持长练的舞姿伎乐。 穿过中间一道长方形的长廊,前方不远便是一个盛放着金相观音的莲花台。仰头看去,头顶及左右到处都可见刻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燃灯偈》、《知灯偈》以及功德主姓名、官衔。颂序、颂词等为楷书体,间以行草书, 石柱上部每面雕双层尖拱龛,龛内雕佛像一尊,共计16尊。佛像发式有高肉髻、螺髻两种,均有莲瓣头光。服饰可分通肩袈裟、右袈裟等数种。佛座为八角形弥或圆形弥座,坐姿多为跏跌坐、也有善跏跌座、足踏莲花者,佛像手印各异有说法、无畏、禅定印等。仰莲托盘上刻有卯槽两圈,中心为圆形浅洞。 入目所见的石灯雕刻技法精细严谨,风格庄严朴实,一看便是春秋时期的典型特征。 “菁菁!” 李绿蚁阻拦的看着眼前忽然在那扇石门开合时,冒出来的人,却心里无端带着几分惊恐,这人不知怎么了,面皮好像是被什么锐利的爪子生生的扯开了面皮,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皆没有一块好肉,特别是在脖颈之间,还细细麻麻的长满了黑色的鱼鳞。 是鱼鳞! 李绿蚁忽然想到在祠堂内看到的那个粟九的尸体,岂非就是与此人一模一样? 难道是被那些黑鱼精抓伤了,却又因为种种奇遇而活了下来吗? 这人到底是谁? “你放开她,你是什么人?!” 栾菁菁胸口有些起伏的颤抖,似乎被忽然的动静吓得不轻,那人面皮溃烂,但是那黑色鳞片却越来越密集了,他一脸血污,见到李绿蚁,心头恨意不减。 “你不认得我了吗?李绿蚁,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老子到底是谁?!” 那人咬牙切齿,栾菁菁脸色苍白,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变数,任是谁也没有料到,李绿蚁瞧了半晌,因为此人的面部已经严重溃烂了,因此一时间倒还真的没有看出这人的真实身份。却将视线转向那把刀,这把刀用铁环连接着,一刀虽刀柄还在那人手里,但是另一把刀却还垂垂的挂着,随时随地要喷射出毒液来。 这把刀,李绿蚁记得似乎是—— 双刀屠门。 双刀屠门。 “你是双刀屠门!” 屠门哈哈大笑,嘶哑的嗓音冲破天际“总算被你给认出来了,李绿蚁,当时你与这女人在前面逃命时,可曾想着我双刀屠门还有活下来的这一天?!”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着你——”栾菁菁直呼不信,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的脸,心里直犯恶心。 屠门恨恨的抬起左半边脸,以轻蔑而又恶毒的语气“我都差点忘了,除了这小子,还有一个人,她也不想我活下来,是你是吧,栾菁菁,我记得这小子是这样叫你的,你也觉得我死了活该吗?!” 栾菁菁艰难的“当时情况危急,我们若不逃命,也会死于非命,而且时移世易,你若身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不见得会来帮我们,毕竟那痦子不就被你抛弃了吗?” “哈哈,说的话,小娘们,老子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是问题是,老子活下来了,可是现在你的命,却捏在老子的手里。” 第三十一章 范蠡金藏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简直要怀疑人生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当时无数的黑鱼精肯定是将那屠门都生吞活剥,现在连根骨头都不剩的,怎么可能他屠门一个能敌得上千军万马呢?他屠门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话说至此,其实李绿蚁也一直心里有个疑惑:当时栾菁菁与自己在水底分开了约四分钟左右的时间,回来后栾菁菁便是那鲛人假扮的,虽说后来奸计被识破,栾菁菁也顺利归队了,但是当时那鲛人一心要害她,可是栾菁菁不过一介弱女子,在那样危机四伏的海底,又是如何能获救的? 李绿蚁记得栾菁菁当时连肠子都洒出来了,受的伤几乎不足以支撑她走那么久,为什么她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归队?后面要不是李绿蚁恰巧发现了栾菁菁,她必死无疑,但是这范蠡金藏那么大,为什么栾菁菁就刚好又被自己几人救了呢? 却现在栾菁菁的命捏在这诡异存活的屠门手里,李绿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想要什么?” 屠门鄙夷的“你凭什么这样问?”又恶狠狠的扬了扬手里的刀,使得那刀刃更加逼近栾菁菁的脖子,栾菁菁细嫩的脖子,登时就留下了一道红线,若非这石壁后面是一个宽敞的佛殿,四周也如进来那般,点上了长明灯,还真的看不到这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若真的想报仇,你已经逃出来了,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你想杀我们大可隐匿起来,悄悄的一击即中,我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你毕竟是江湖本身实力能排前三的人,这点自信,总不会一起葬身鱼腹了吧?若非是有事相求,怕我不肯,也应该挟持我,而不是挟持栾菁菁,使我服软并且乖乖听你调遣。” 屠门仰头大小“你小子果真聪明,不错,我的确有一事要找你,不过,”斜着眼看了看栾菁菁的花容月貌,在她脖子里“刺溜”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脖子,一脸满足后,又睨向李绿蚁“不过么——我不是有事求你,而是你现在不得不做!” 栾菁菁因为这动作一愣,眼角隐秘的滑过一丝杀气,却又急速的消散,看向李绿蚁时,归于孤苦无依,方才屠门扬言要杀了她时,都没有展示出丝毫的杀气,却在屠门亲密接触后才展示出来,李绿蚁现在心急如焚,自然没有在意这些微小的痕迹。 李绿蚁连忙劝道“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作甚么都行,你有话不妨直说,她只是一个女人,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你若真的想杀我们,我看过你的飞刀绝技,只要在你百米之内,你都能杀了我们,这佛殿不过方圆百米,你实在不必如此。” 屠门听后歪了歪脑袋,轻视的收起刀子,“也对。” 栾菁菁被一把推开,十分害怕的缩在李绿蚁的怀中,李绿蚁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说了好一通,屠门“哼”了一声,这才将两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回他的身上。 “你说吧,到底要我办什么事?” 屠门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这里,有范蠡的金藏,我要你给我找出来。” 范蠡金藏? 李绿蚁奇怪的看了一番,指了指墙上的雕刻“那汉白玉一看便绝非凡物,你若想拿走——” 屠门忽然不悦,“刺拉”一声,又再次举起一把短刀,指着李绿蚁与怀中的栾菁菁“老子要找的,不是这尺把尺,连拳头重都没有的玉,老子要找的,是成吨成吨的黄金!” 古时国家之间打仗和今天一样,打得都是钱。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终于报仇雪恨,靠得可不是那几斤苦胆,而是实实在在的钱粮。没有钱,他就是顿顿拿苦胆当饭吃也没用。而越王勾践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是在范蠡这个国家经济总设计师正确引导下积聚出来的。 范蠡的财富,在历史到现在的排行榜也能排在前三,这名头可不是胡吹出来的,而是有科学依据的,所以屠门说这里有万吨黄金李绿蚁不是不相信,但是太不可能了。 依据科学推断,地球上的黄金含量大约为地球质量的亿分之一,地球质量约为60万亿亿吨,因此地球上的黄金含量约为60万亿吨,人均1万多吨。但是,到目前为止,世界现查明的黄金资源量仅为8.9万吨,储量基础为7.7万吨,储量为4.8万吨。截止2005年,人类采掘出的黄金不过12.5万吨,约占总储量的六亿分之一,人均只有20克。 1吨=100万克。今日金价是263.85元/克。那么一吨就是263.85元/克×100万克=2.6385亿元。 而百元人民币大钞的重量位1.15克,即86.96元/克。和黄金的263.85元/克相比,百元大钞的价值低多了,仅有前者的33%。那么一吨百元人民币的价值就是8695.65万元。要是一吨人民币不是百元人民币的话,价值将更低。如果是1元面值的话,一吨也不过百万元,和黄金价值相比,相距甚远。 世界上有没有在同等重量下比黄金更值钱的货币。当然有。理论上,只要它的最大面额的货币价值达到了263.85元/克就可以。同等重量的百元美元价值就超过了黄金。 1张100美元的重量是1.05克,即95.24美元/克,折合约650元人民币/克。那么1多百元美钞就价值6.5亿元,比同等重量的黄金价值高了14倍多。 也就是说,如果屠门今天在这深海底下,找到了这传说中藏在海底的万吨黄金,那么从此以后,屠门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因为他拥有的,不是一吨的人民币,而是一吨的黄金。 因为一吨的黄金价值,远比一吨的人民币价值,要高出太多太多。 每张刚出库的100元人民币重量约为1.15克;一斤人民币大概435张。一吨就是2000斤。这样经过计算,即一吨钱=434.7826*2000—100=86956520元。如果钱币流通过,则因为沾有其他杂物,会略重一点点。总体上说,一吨钱约合8700万左右。 而一吨黄金值多少人民币? 一斤黄金的价格等于500克*234元/克,为117000元。也就说,如果要买一斤黄金,得需要11万多,而一吨=2000斤,1斤=500克,1吨=1000000克,那么,现在买一吨黄金需要234000000元,也就是要2亿3400万元。每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的重量为1.15克,一吨也就是1000千克,用这个数字除以1.15再乘上1000,得到所需的百元大钞数量为869565.217张,也就是869565217元人民币,也就是八千多万一点。 所以说,一吨黄金,按照近日黄金的价格为272.47元人民币每克,所以一吨黄金的价格为27247*1000000=272470000元,也就是2.7亿元。 新中国建国之开始,国库十分空虚,蒋 介石去台湾时带走了大陆几乎所有的黄金白银外汇储备。这笔钱大约有300多万两黄金及两亿美元外币 ,他还带走的大量的机器设备和海外资产、人才、技术没有算在内。按当时价格计算,折合10亿多美元。 二战后重建欧洲,美国提供了50亿美元。带来了西欧战后的繁荣。西欧的人口大约是台湾人口的15倍。也就是说,按人头算,台湾重建的资金是西欧国家的3倍。比较一下就可知道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资金。这笔钱是属于全体中国人的。用5.4亿中国人的钱来养活1千万台湾省人,也难怪这些年台湾人民连榨菜都不放在眼里了。 在美国,50年前一分钱能寄一封信,现在要35分。50年前值一万的房子现在要卖30多万。当然,这些只是个例,不能作为一般的算法。比较简单的算法是假定道琼斯指数能代表一般的投资回报。那么,50年前用10亿美元平均投入道琼斯各股,现在的价值是2000多亿美元。 国内黄金行业使用的计量标准不是1千克等于10两,而是1千克等于32两,每两折合 国际制单位为31.25克;一盎司=28.35克,一吨约合35273盎司。 李绿蚁不为范蠡的财富感到惊讶,他惊讶的是,为什么这么显眼的东西,这屠门怎么将这里找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那么一大坨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黄金密度为19.32x103kg/m3,10000吨黄金的体积有10000000÷19.32x103约等于517.6m3,对于像5x3.3X3的房间来说,也需要约10.5个这样的房间才能装完,这放在眼前,瞎子都能看到了,这屠门要是脑子没抽筋的话,这黄金肯定不会在别的地方,而就在眼皮子底下才是,却怎么看不到呢? “你这岂不是在为难我?成吨成吨的黄金?我如何能找得出?” “你一定能找的出。” 屠门将手里握着的刀,原本是指着两人的,却一把“钪锵”一声,飞射入远方,直直的钉在了墙上浮雕的龙身,那把刀便落在了龙眼睛上,半分不差,两把双刀,百发百中,相聚间隔几乎不成距离,齐齐没入。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李广居住的郡县有一处山林,当地老百姓说看到了猛虎出没害怕得不敢上山。于是李广带领着部下决定去射杀这只猛虎为民除害,带着部下夜里骑行进入山林,听到动静一看远处的影子立马拉开弓,嗖得一声利响,只看到箭光飞了过去没入黑暗中,林中声响又停止了。李广部下过去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猎物。最后他们离开山林回到了住处。第二天一大早李广又上山寻找箭,竟然发现昨天射箭的地方原来是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竟赫然立着一只箭羽。箭身的头部已经没在了石头里。部下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箭羽拔出,个个都对此惊叹。 其箭术高强,可谓是西汉第一人! 屠门所射出的刀身上的铁环,似乎因为刚才屠门的手劲,还在微微的晃动,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好似九连环一般,成全这一壮举。 只是随意一扔,两把刀也是分开投射,便得如此。 栾菁菁吓得不轻,一个劲的往李绿蚁怀里钻,李绿蚁喉结微动,冷冷的看着屠门:好一招无声的威慑。 “你一定能找的出。” 这些镶嵌在壁画用来雕刻的汉白玉,其实已经非常珍贵了,但是屠门连这些都看不上,不过如果真的是屠门所言,成吨成吨的黄金的话,这些汉白玉的价格,也的确是敌不上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能找到?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屠门但笑不语,那笑容里却尽是毒辣之意,“我不知道这里哪里有范蠡金藏,但是宋促手里,却是握着这些消息的,宋促没有能活着走到这里,但是老子却还活着,这是上天的旨意,告诉我屠门,这些金子,是给我屠门准备的,这些财物,也只属于我屠门一个人,至于你——” 栾菁菁察觉到屠门的迫近,更加颤抖,李绿蚁的安抚也无济于事。 屠门用手指了指栾菁菁“你既然聪明,这里就是那宋促所言的最后的地方,甚至那范蠡的尸首也藏在这里的某一处,你找不到尸首没关系,但是你若不能给老子将金子找出来——” 屠门幽幽的走向李绿蚁,看着瑟瑟发抖的栾菁菁,用腐烂的手指向她靠拢,似乎有亲近之意,啧了啧嘴,却还是没有下手。 “如果你没有将金子找出来,那你会先死,她会后死,你死之后,你的尸首无用,她的尸首,老子会好好的让她陪老子几天再丢,”冷酷的“毕竟,尸体的保鲜期,就只有那几天,过了,就不好玩了。老子现在跟你们这些活人可不一样了,老子是半死不活的活着,现在也不喜欢活着的女人,要玩,就玩死了的女人。” 李绿蚁愤怒不已,栾菁菁强忍着站起身来,却躲在李绿蚁的身后,屠门冲着她邪恶一笑,似乎在诉说自己的计划,李绿蚁强忍着点头“我会找,我会找,如果如你所言,那宋促说的,这里真的藏着金子的话。” “宋促的话不会有错,那老小子信誓旦旦,虽然我没有亲耳听过,但是模模糊糊也得到了一点风声,金子一定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方才你一直在门后,为什么你自己却没有找出来?” 屠门恶狠狠的“要你找你就找,你废话那么多,难道是老子对你的鞭策还不够吗?!” 看来屠门自己刚才也找了一遍,但是他没找到。 李绿蚁得出这个结论,开始在佛殿内四处转悠起来。 既然这屠门信誓旦旦,甚至还威胁自己两人在此,必然也是有几分把握,但是这屠门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要找东西,必然已经是翻箱倒柜了,看这满地的狼藉便知道一二了,只是他已经翻箱倒柜却没有找到,难道这里有什么密室? 想到白江秋一出来便没了下落,不知去了哪里,李绿蚁有心想问,又怕惹怒屠门,现在的屠门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气,不知是否是与魔鬼做了交易的缘故,整个人死气沉沉,越来越像之前遇到的聂奉水了。 “李绿蚁,你有什么线索吗?” “还没有,但是屠门将这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肯定比咱们找的仔细多了,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只看表面了。” 李绿蚁与栾菁菁小声嘀咕,屠门手脚也不闲着,将可能藏金子的地方又翻开来找了一遍,甚至还将那每一个灯柱里面的小隔间查看了一番,触手可见的也都是石头、石头、石头。更叫屠门感到气愤的是,之前本以为那约有人高的观音像至少是看得见的纯金的,谁曾想只是表面贴了金箔,内里却是木头做的! 就在李绿蚁一筹莫展的时候,原本迷宫那边的房间,关上的石壁,陡然间又再次“隆隆”的升起,后面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屠门却自顾自的过去,也不带刀,似乎认识这个人,也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宛如会见老朋友一般的迎上去。 门还未开一半,屠门就已经往那儿走了。 “白江秋,我不想与你们的组织为敌,你们要干什么老子都不想参和,无论你们这些人一闷团的聚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子也不想知道,这才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又来招惹老子,主动找死,老子发老子的财,你走你的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挡着谁的道,而——” “噗嗤——” 是利刃一举没入胸口的声音,那扇门此时完全开启,露出的一张脸,却并非是屠门想的那样,一个任谁都想不到的,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了他的对面。 “但是你挡了我的道。” “噗嗤——” 又是一声,匕首从胸腔内拔出来的声音,好像喷泉一般,喷射出大团的血液,洒在墙壁上,装饰的好似点点梅花开放。 那人用宋促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看着惊呆的栾菁菁与李绿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来,我的日子不好过,两位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两位,自从那石洞一别,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幸亏你们当日没死,也好,现在屠门已死,你们换了主人,该为我办事了。” “钪锵”一声,将双刀从墙壁上已经被钉出裂缝的汉白玉内拔出,“叮叮当当”的扔在地上,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着两人的脸。 “如屠门所言,这个房间内,有范蠡金藏,有成吨成吨的金子,为我找出来,否则,死!” 那人似乎一路过来都顺风顺水,因为看来并不狼狈,不知这段时间都躲在哪儿,李绿蚁等人狼狈不已,东躲西藏,这才侥幸来到了这个地方,怎么?这个人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吗? 旁边软软的躺着屠门的尸体,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原本他以为,这次来的人是白江秋,却不想居然不是,因为他已经嗅出了此次事情有多方势力参杂的味道,因此不想参合进来,因此当白江秋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将他来找自己当成是劝自己入伙,谁知,门后,竟是送自己上路的阎王爷。 “怎么?莫非只有屠门让你们为他办事,你们才愿意办吗?” 宋促淡淡的看着两人,显然,他的耐心比屠门多,但是却比屠门更加阴狠。 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既然你知道这佛殿内一定就有范蠡的金藏,为什么不知道金藏在哪儿呢?” “这是我的消息,我无法跟你透露我的消息来源,但是这个情报是准确的,并且范蠡本身自己的尸体也藏在这佛殿的某一个地方。” 见宋促打包票的样子,李绿蚁抿嘴不语:这宋促指挥若定,肯定跟屠门一样,已经溜进来仔仔细细的找了很久,怕也还没找到,两个人找遍了都没找到,按理说那些金块的体积很大,数量很多,应该无法藏在太小的地方,也应该很显眼才是,怎么现在却—— “敢问前辈,可有这范蠡金藏的设计图?” 栾菁菁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你疯了?那范蠡又不是傻子,历史上有哪个人会在自己的陵墓修好后,还故意留下设计图,这不是等着盗墓贼来盗吗?” 却李绿蚁只是含笑不语的看着宋促,宋促沉默的对视了李绿蚁良久,终于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约略有一张方桌宽大的设计图,但是显然也只是草图,不是原版。 “这是我们之前过来的那条通道,原来是故意留下的,好像是一个捕蟹笼,进得去,出不来,这是那个水潭,你看,这是寨村,这是那个大殿……” 李绿蚁对着栾菁菁滔滔不绝的讲了很久,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几人正身处的这个佛殿内,佛殿也是四四方方,画的图虽然潦草,陈设也没有尽画完全,但是宽长还是严格的按照了等比缩放了,李绿蚁粗略的学过一些室内建筑,只要用手指头稍微比划一下就知道这宽长画的不错。 拿着设计图,走到墙壁的一边,开始观望起来。 宋促看着李绿蚁的身影,心里有些思绪:不错,的确如李绿蚁所想,他已经来这里仔仔细细的找了十几遍,几乎是连每一个灰尘下面都翻过来找了,却还是没找到金砖在哪儿,那些金砖不是小数目,起码也应该满满的堆了一个房间才是,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第三十二章 谁动了我的奶酪?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宋促的这张设计图,当时是通过多方渠道得来的,他手里有设计图,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李绿蚁却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猜出来了,果然是很聪明,也许屠门的法子不错,找一个聪明人,逼慑别人为自己代劳,的确能省很大的力气。 李绿蚁在背包中拿出卷尺,依照图纸比例,于踢脚线和地垂线,以及分布廊柱之地,都各自探查了一番,心里却有些疑惑。 建筑物的构成系统中,结构支承系统是建筑物的结构受力系统以及保证结构稳定的系统,为不可变动的部分,只要其构件布局合理,有足够的强度和刚度,并方便力的传递,使结构变形控制在规范允许的范围内,某些改造也是允许的,这也就是古代许多君王贵胄都喜欢在重要的地方修建密室的前提。 “嗯?找到了?” 宋促对此事最为关心,一见李绿蚁忽然停下,还以为是有所发现,李绿蚁指了指图纸,面色却带着疑惑“按照这张图纸的比例,这范蠡金藏占地约为280亩,这只是地宫的实际尺寸,而外面那些零碎的鲛人通道并没有包含在内,但是我将这些房间一一比对,却发现好像对不上。” “对不上?” 宋促接过地图看了一下,“哪里对不上?” “少了起码20亩的空间。” 如果这张图纸真的准确,比例也是按照原来的图纸所绘,这20亩的失误,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误,而是一个巨大的疏忽,可如果不是失误,这白白少掉的20亩地,又去了哪里? 宋促脸上惊疑不定,握着地图的手有些犹疑,在图纸四个角轻轻拂拭了一番,嘴里喃喃自语“莫非是他诓我?” 他? 李绿蚁沉默不语,与栾菁菁冷眼瞧着动静,如果真的现在要发生什么变故,这个就是意料之外最大的变故,这个少掉的20亩,就不是李绿蚁的不聪明,而是他宋促自己的识人不清,是误了大事的愚蠢,这个干系与他们无关,他也不应该再以两人的性命要挟。 宋促驻足良久,就在李绿蚁以为风平浪静时,他却忽然转身,脸上已是一片铁青“这张图不可能有错,少掉的20亩空间,你必须在这里给我找出来,你不是说过吗?那万吨金子要藏的话,一定需要空间,虽然20亩地还不足以全部放下,但是也能放下一多半了,你现在能找出来吗?” 李绿蚁将栾菁菁护在身后,主动的“这张图毕竟不是当初设计师手里的原稿,而是抄录,本身易手,必然就存在误差,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你要我凭空去找一个莫须有的空间,不是强人所难吗?就算这张图是真的,既然是当初建造的时候刻意隐藏,那么必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房间,里面布满的机关陷阱也不少,真的找出来了,你不然不会独自涉险,那我与栾菁菁两人,不还得成为你探测危机的垫脚石吗?” 宋促冷笑一声“你琢磨的倒是清楚,可是——” 忽然宋促死死的盯住栾菁菁,对着栾菁菁的膝盖一顿,骤然好似吐痰一般,只听“噗”一声,一枚好似枣核的暗器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栾菁菁的髌骨。 却在那乌光一闪之际,栾菁菁双眼陡然有一种神亮的光芒,绽放出神勇的光彩,却轻飘飘的瞧了一眼李绿蚁,眸中闪过一丝隐忍,硬生生的站住不动,好似吓傻了一般,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故意的让那暗器一举落在了自己的髌骨中间,好似折断的柳枝一般,垂挂在地,突然疼痛而单膝下跪。 “菁菁!”李绿蚁大喊一声,连忙扶住她,见栾菁菁膝盖处流血不止,脸上不住的隐忍,却还是抽搐不已,显然是剧烈的疼痛,死死的瞪着宋促,声色俱厉“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缺少动力帮我办事吗?那这个动力,能不能让你好好办事?刚刚那枣核钉尖上,有苗疆最毒的蛊虫,若在四个小时内,没有得到我的血来牵引出体,恐怕明天这个时候,她就会烂的脸骨头都不剩了。” 看着栾菁菁长相美貌,千娇百媚,即使受伤也十分动人,忍不住“啧啧”有声,却看向李绿蚁“这样的美人死了,不知你心不心痛,现在能好好为我办事了吗?” 李绿蚁只觉得胸口有无边的怒火奔突于心,激突于胸,心里的愤怒出于言表,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宋促信誓旦旦,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恨自己不能马上把他突突了,却在这时,栾菁菁忍住疼痛的拉了拉李绿蚁的袖子。 “不要。” 栾菁菁轻轻一声,李绿蚁拼命隐忍:前有屠门,后有宋促,这些人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没有谁比谁的罪孽更轻,只有一样的卑鄙无耻,强人所难。 栾菁菁膝盖骨受伤,走路一摇一晃,李绿蚁让她在一旁,摒弃心里所有的思绪,开始安心寻找起宝藏的下落,却眼睛不经意间,在长明灯火的映照下,之前那被屠门一刀钉上去,而碎裂成蜘蛛网的雕镂汉白玉石壁之间,见到了一点异常却不显眼的橘色光芒。 那是—— !! 李绿蚁心里陡然一怔,浑身上下在看到这一丝光芒时,打了一个激灵,想到了刚才看到那图纸时,觉得诡异的不对劲之处,骤然间如同拨云散雾,骤然开朗,栾菁菁却忽然在他耳边耳语了些什么,李绿蚁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栾菁菁:怎么可能?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栾菁菁,居然会说—— 李绿蚁嘴角一弯,转过身看向宋促,宋促见李绿蚁行动间有轻快之意,似乎是成竹在胸,倒是异常意外“怎么?刚才看你花的时间,比第一次还短,这么快就找到了?” “我并没有找到。” “那你该知道,你若是没找到的话——”看向栾菁菁“你的下场,与这位小美人的下场——” 李绿蚁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但是我找到了一个法子,能帮助你达成所想。” “哦?” “轰隆轰隆——” 忽然间,天地间似乎响起了一阵地动山摇,好似饕餮从天宫逃脱,要将这一片世界全部吞没,佛殿内的所有陈设在这一刻都斜欹到倒地,无数的石柱廊梧也折断如残柳。那声音听着好像是无数炸弹同时爆发的声音,连空气中都幽微的漂浮着火药的气息。 有人在这深海之中,引爆了大量的雷 管! 栾菁菁眼底精光一闪,将李绿蚁一把扛起,宋促大怒“你中了老夫的毒蛊,你!” 却栾菁菁好似闻所未觉一般,将李绿蚁一把打晕,扛在了肩上,耳边却想起了李绿蚁在发现不妥前,对自己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径直将那菩萨身形一转,一个漆黑黑的长廊出现在眼前,眨眼间便离开了这里。 在栾菁菁离开之后,那石门再次关上,而佛殿内的摇晃却更加厉害。 宋促眼疾手快,怎么可能在这里等死,迅速上前,欲如法炮制般的也出去这里,却自己身形摇摇晃晃的靠近那观音时,忽然从天顶掉落下一块巨大的碎石,将那观音像砸碎落地,成了好几瓣。 宋促瞳孔一缩:那李绿蚁明显是早就发现这观音像有些不妥,恐怕就是连接某个密室的关键,但是刚刚却一直隐忍不说,却偷偷的告诉了栾菁菁,刚才栾菁菁从此离开,两人逃出生天,现在这里忽发事件,不知是否也是这李绿蚁所为?但是自己却出不去了吗? 不! 宋促摇摇晃晃,依附着能抓的建筑物,却建筑物都好似在海上的船只一般,摇摇晃晃,斜斜欲坠,本来一段只需要20秒便能奔跑出去的长道,宋促在这严峻的环境中花了足足两分多钟,拖了这么久,自然四周墙壁都开始断裂了,等他走到自己进来时的那扇门前时,打开那扇门的机关,却也因为墙体断裂而归入废墟之中了。 不,不—— 宋促惊惧的看着手里能握住的东西,然而从废墟中抓着的,也只是废墟而已,惶恐不安的拍打着堆积成死路的石门:范蠡金藏,范蠡金藏,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范蠡金藏还没有找到,我的万吨金藏还没有归于我,我怎么能在这里死去?为范蠡陪葬?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动静更大,废墟坍塌之势已成必然,整块整块的砖石掉落,将大殿砸的灰尘迭起,乌烟瘴气,宛如世界末日,却在这时,无数的墙体好似年久失修剥落的墙皮一般,片片凋落,连镶嵌在石壁上的汉白玉都瞬间湮灭,却在这一瞬,周围的墙体都散发出无数灿烂的金光,每一扇石壁,每一块墓砖,甚至连飘荡在空气中脱落的碎屑,或者是那闪光的金粉颗粒都华光璀璨,宛若黄昏落日的辉煌,令看者无不心神荡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因为这剧烈的地震般的骚动,本来断裂的穹顶上忽然掉下来一具金棺,因为下落,棺盖偏移,只见棺内的人面目保存的栩栩如生,陪葬品丰厚的有如皇亲贵胄。 “哈哈哈——” 宋促看到这棺内的一切,忽然间哈哈大笑“原来啊,原来啊——万吨的黄金,果然是存在的,也果然是在这个佛殿内的,一切都是如此,原来啊原来——哈哈哈哈哈哈——” 逃生之路已经被埋葬,生存的希望已经灭绝,满目都是一片金黄,好似世间绝美而最凄惨的色彩。宋促癫狂若疯,宛若瞎了一般的横冲直撞,却死死的抱住手里的一块金砖,全身狼狈无法顾及,梦魇的四处狂奔。像麝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着自己的香气而发狂。 我们没有想空举手寻求希望以外的东西,我们没有把喜乐压成微尘来榨取痛苦之酒。 黄金的体积每年要磨去一千四百分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损耗”。因此全世界流通的十四亿金子每年要损耗一百万,这一百万黄金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变成轻得能够吸入呼出的原子,这种吸入剂像重担一样,压在良心上,跟灵魂,起了化学作用,使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 “我的金子,我的范蠡金藏,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现在谁也无法与我抢走我的金藏了,这些金子,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终于一个人能得到全部的金藏了,终于这些,全部都是属于我的了!!” 春天以一点嫩绿洞穿幽暗的幕障, 瞧一瞧黑色的枝条:在树叶痉挛的金属之下 柔嫩的新芽正嘲笑着锈迹斑斑的监狱。 桥上死沉沉的渺无声息, 只有归去的牧群蹒跚地徜徉…… 独有他的爱人的踏步, 总不跫然来吼他的心房。 “噗噗——”李绿蚁呛了口水,只觉得口腔内咸腥无比,还感觉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好似要坐死自己一般,睁开眼,除了一片光亮,还看见窝瓜放大了两倍的脸,正紧闭双眼,努起嘴唇,正圈成一个“O”字,正往自己的嘴巴上靠,大惊不已,一个翻身,窝瓜“吧唧”一口,亲在了旁边了甲板上,嗝的他牙疼。 “窝瓜,你干嘛呢?” 金元宝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你都溺水了,我这不正准备帮你人工呼吸么?我可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才准备给你人工呼吸的,这都是咱们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啊。” “所以你之前准备给我买的那一百份保险,受益人没准备填你自己名字?” “嘿嘿,大家都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受益人当然要填我的名字,不然怎么叫两肋插刀呢,关键时候,就得插刀么——” ………… 李绿蚁抬头一看,但见栾菁菁正眼睛晶亮的看着自己,黑眼镜正在驾驶室,不知在作甚么,顿时惊讶的坐起身,“他,他怎么在这儿?” 金元宝顺着李绿蚁的手指头看去,“你说黑眼镜?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一直?” 卧槽? 李绿蚁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一直?我自从那日在长岛的旅店住过一晚后,再也没看见他了,哪里来的一直?” “嗨,也对,这事你不知道,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栾菁菁,就是黑眼镜假扮的啊!” !! 栾菁菁正巧笑嫣然的看着李绿蚁,肯定的点了点头,李绿蚁被金元宝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不知所措:之前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栾菁菁,是黑眼镜?! “那你呢?” 栾菁菁笑了笑“我在准备下水之前,被组长故意留在了船上,说要留我看船,以备不虞,果然,现在我就不派上用场了?连去救金元宝,也是得到了组长的指示,要不金元宝还回不来,甚至还有可能被许苇航暗害了。” 许苇航?! “你还不知道吧,一直呆在我们身边那厮,王瞎子,就是许苇航!”金元宝气气的“早就看他不像什么好鸟,果然,老子的直觉从来不错,这厮果真不是什么好鸟,那许苇航居然没死,看来‘那些人’早就有万全之策了,连许苇航这样的人都混进来,还差点就博取了我的信任,蝴蝶妹妹差点都死翘翘了。” 说起这个,李绿蚁慌忙的“秦翩翩呢?秦翩翩呢?我怎么半日都不见她?”看向左右,还是没找到秦翩翩,金元宝安抚的“别慌别慌,我发现那王瞎子不对劲时,立马就警惕他了,恰巧这时,栾菁菁也下水来找我们汇合,因此与她一起对付许苇航,谁知那许苇航竟然十分狡猾,躲进了一个洞穴中,那洞穴位置十分刁钻,我一气之下用了所有的炸药想把他炸出来,结果——” 原来那么大的动静,是金元宝弄出来的。 栾菁菁打开舱门,秦翩翩正一脸平和的轻微喘息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却还活着,只是腹部似乎受了重伤,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没发现许苇航尸体,又把那范蠡金藏炸了,赶忙去找秦翩翩,没成想栾菁菁早已找到了蝴蝶妹妹,这才一起趁乱将蝴蝶妹妹拖上来了。” 原来是这样。 李绿蚁眼珠转了转,不可思议的看着驾驶室中的黑眼镜,暗自揣测:黑眼镜在下水之前,就与栾菁菁调换过了,那岂不是—— 顿时尴尬无比,因为李绿蚁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在破那海市蜃楼时,自己曾经问过黑眼镜,他是不是处女,当时自己没有对她有丝毫怀疑,因为不知,而那时的栾菁菁却神色很奇怪,原来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李绿蚁眼神飘忽不定:这下闹了个大笑话,也不知黑眼镜有没有跟栾菁菁说,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不然现在估计自己的日子也没有这么好过。 其实李绿蚁早该更早发现栾菁菁不是栾菁菁的,因为尽管黑眼镜一味藏拙,故意撞成栾菁菁手足无措的样子,但是在那深潭之中,栾菁菁曾经跟自己分开了四分钟,而之后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被鲛人代替,但是她本人却在无数黑鱼精的围攻下身受重伤,却还是活下来,并且撑着见到了自己,当时自己只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如果这人是黑眼镜,那他所作所为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黑眼镜神通广大,即便是当时的必死之局,他也必然有办法解决,他伪装成栾菁菁,想必也有他自己的原因,而且一个最主要的提示,黑眼镜也早告诉自己了。 黑眼镜执意让栾菁菁成为组长,不顾其他人反对,便是最直接的提示,只可惜李绿蚁一直没有在这个讯息上多下功夫,揣测一下黑眼镜的意思,毕竟此行关系重大,怎么可能这黑眼镜会将如此大任,放在一个可能是混进来的“那些人”中的奸细身上呢?这也告诉了李绿蚁,接下来,黑眼镜最有可能代替之人,也只可能是这个组长了,但是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甚至那王瞎子是此前未死的许苇航也没发觉。 这样一想,之前那白江秋所言,在那方腊地宫中,相助他的那人是许苇航,听起来好似也有几分可信,既然许苇航一直活着,也许他是躲在看不到的地方帮助白江秋,因为没有比死人更能让人放松警惕的了。 栾菁菁活着,金元宝活着,黑眼镜活着,秦翩翩活着,自己也活着,许苇航与白江秋下落不明,不知死活,但是其他人等却是死了个干干净净,只可惜那聂奉水。 黑眼镜这时忽然从驾驶室走出,来到几人面前,李绿蚁因为他此前扮作栾菁菁,自己当时还与他——因此有些尴尬的转移视线,却黑眼镜毫不忌讳,坦然的巡视了一下所有人。 “你们都活着,很好,这次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当年李改革等人来此的目的,除此之外,我已经知道他们几人在什么地方了。” “真的?!” 李绿蚁惊喜交加,黑眼镜平静的“范蠡金藏内留下了线索,当时因为金元宝的倏忽,陵墓快要塌了,我在那些瓦砾之间,得到了一些东西,也是另外的线索。”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李绿蚁。 “这个你收好。” 李绿蚁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把钥匙看起来有些锈迹,上面还刻着一些符文图案,细细一推敲,显然是春秋时期的所作,有些惊讶的“这是我父亲留下的?” “世间有两把特殊的钥匙,‘那些人’的手里有一把,这一把,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现在就握在我们手里了,我们现在势均力敌,不必再怕他们了。” 一时间因为黑眼镜这句话,几人都惊喜不已,李绿蚁欣慰一笑,将钥匙牢牢的握在手心里,却在喜悦之后,有些疑惑的“如此贵重的东西,这把钥匙的用途是什么?” 黑眼镜道“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先收好,这把钥匙,天下也只有两把,你要仔细,不要弄丢了。” 第三十三章 通往长生的胰岛素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有点奇怪: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黑眼镜不拿走,而故意要留给自己看管?莫非真的是因为这是自己父亲留下的吗?还有一点也奇怪,既然这把钥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又为什么,自己当时寻遍满殿都没看见,黑眼镜却在慌乱之中找到了呢? 满口的疑惑问不出,看向黑眼镜时,脸上微微发烫,还是想起了之前将黑眼镜当成是栾菁菁的那些场面,其中有些时候,颇为暧昧,自己与他—— 黑眼镜面皮毫无波动,说完后就进了船舱,似乎要去查看一下秦翩翩的伤势,现在船上喘气的只有五个了,栾菁菁有她自己的责任,她的责任已了,只要一上岸,这里发生的一切便都与她无关了,因此倒也没说什么,好像此次前来,一切发生的事情,也都只是受黑眼镜所托,越是这样,李绿蚁越奇怪,到底黑眼镜化装成栾菁菁,跟着自己一路,连自己都没有怀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金元宝见李绿蚁闷闷不乐,凑过来在他耳旁“喂,屎壳郎,你是怎么在事发前就发现那整个范蠡陵墓,都是用金砖搭的?” “我也没有发现多早,最开始起疑心,是在用海螺号角打开那一扇门时。” “那扇门?”金元宝脑海中回想了一番,摸了摸下巴“那扇门怎么了?” “那扇门轰然落地时,我听到的声音,与门实际的体积不符,石头的石头的密度为2.8×103kg/m3,那扇门的表面积在49.23平方米,体积为72.37立方米,根据声音入耳内的传播速率,和在空气中震颤的幅度来算,其质量应该是在1091斤,但是当时我听到的声音传播到我耳朵内的速率,却估计可以推算出这扇门的实际重量却在3920.24斤,这中间差了两千多斤,实在叫我感到奇怪,但是当时因为马上就出了其他的事情,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后来到了那佛殿,却见那里装饰的石壁也是如此,黄金的密度为19.32x103kg/m3,10000吨黄金的体积有10000000÷19.32x103约等于517.6m3,当时我根据设计图推算出,足足少了20亩地的空间,但是如果我换个思路想,这20亩地的空间,不是变少了,而是硬生生的使这空间内的墙体,每一堵墙体都足足往外推了一米,是因为厚度,才使得空间看起来变小了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之前那扇门之所以根据计算,少掉的那两千多斤,和这整个陵墓内少掉的20亩地,这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事情,所以我猜测,这是本来就存在的东西改变了,如果不已常理计算,将那些参数都换成最不可能的参数,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个参数,显然是金砖。 金元宝瞪大了眼睛“用耳朵你就能将一扇门的质量听出来?” 李绿蚁微微一笑“我这还不算什么,从前姜教授才是厉害,无论是什么东西,即使他闭着眼睛,只要那东西落地的声音被他听到了,他就能一两不差的给你说出来刚刚落地的东西质量,甚至能绝大多数的猜出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金元宝眨了眨眼睛: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宋促与屠门,一心想得到范蠡金藏,现在随同那万吨金藏而一同陪葬,也是完成了他们自己的心愿。” 李绿蚁哀叹一声,那白江秋说要自己帮助他完成的一件事,也不知是什么事,现在陵墓完完全全的塌了,他若还活着的话,必然也是逃走了,若是没来得及逃出来—— 想到那王瞎子居然是许苇航,还刺伤了秦翩翩,若非黑眼镜早有预料,让栾菁菁在合适的时机下水相助金元宝,偶然救起秦翩翩,恐怕秦翩翩她—— 船舱内—— 黑眼镜沉默不语,秦翩翩虚弱的坐起身子,看着黑眼镜,脸色苍白,失血过多,然而却还是急躁的“钥匙给他了吗?” “给了,这钥匙毕竟是你在许苇航身上得到的,你以死涉险,只为得到这一把钥匙,此次你立了大功,回去总指挥一定会嘉奖你。” 秦翩翩微微一笑“能为队里做些事情,更进一步瓦解他们,就好。” “你为何执意要我佯称是他父亲,李改革藏在那范蠡金藏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愿意收,想必肯定会留给你,可是这把钥匙,最初的的确确是李改革找到的,是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占了两把钥匙,从李改革那里抢了过去,那许苇航倒是看不起我们,此次出任务居然还随身携带,小瞧了我,也小瞧了你,雪豹突击队岂会如此不堪?组长你乔装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否则你直接以你的身份加入,那许苇航根本不会马虎大意,被我有迹可循。” 黑眼镜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展开在眼前“是啊,反正从英国港口运来的那个盒子,我们也已经打开了,这把钥匙,就留给他做个念想吧,地图既然已经得到了,还要钥匙作甚么呢?” 秦翩翩微微一笑,两人默契十足。 光得云罅,以娇脸下窥,像帕里斯选择的阿芙罗狄式一样。万众灯火黯然,只留中央一 抹金灿。此时烟光凝练,山色迥异,波影浮江辉耀,水色相齐,是银河天畔的水府。含千朵万朵的星辰,明亮与星河同嚣,再叫人无法转移视线。 李绿蚁猜测太阳升起一定是非常快约,因为海面上的黯淡并未停滞多久,便恢复了光明,方圆方顷的水面愈来愈白,太阳吃溜溜一个劲地往上蹬,旋而冲天,似寒泉注人砚池,是顷刻之间。当攀到红色云彩的后面时,三山半落于青天之外,青天已经是青天,双岩树合抱着翠树千层,白云已经是白云,岸断浮水更贴近白云。 船因为黑眼镜的故意停留,在海上故意逗留了一个白天与一个夜晚,清晨才往长岛航行,不知是为了什么,却那早阳实在光彩夺目,由人贪看。 船在柴油机的“嘟嘟嘟”声中,留下一道白线往岸上靠去,五人经历了这个无比漫长的一个星期,现在总算能上岸,但是李绿蚁却心里始终惴惴,不知黑眼镜的任务完成了没有,而且本以为此次来这里能找到父亲,却没想到只是白江秋的一个阴谋与借口,自己的父亲的确来过此地,当年也是因为白江秋的借口,重蹈覆辙大概如此。 然而到底还是没找到自己的父亲。 窝瓜与李绿蚁先上岸,黑眼镜倒是立即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栾菁菁也随黑眼镜离开,秦翩翩因为身受重伤,暂时不能挪动,先留在了长岛一间不怎么大的医院卧床休息,李绿蚁与金元宝订了一间离那医院最近的民宿,先将就着住几天再说,毕竟现在两人若是一起走了,秦翩翩就只剩一个人了,而且坐了这么久的船,还要再坐船离开长岛,再坐船离开蓬莱,实在是太辛苦,还不如先缓缓,等秦翩翩一起走。 “0923号,0923号——在哪儿呢?”金元宝咯吱窝里擦着痱子粉,头上喷着发胶与摩斯,早起还用了桂花油梳头,一身廉价的西装,肚子上的扣子撑开了一颗弹出去,露出小半截肚皮,漾漾的显露,整个人看起来跟暴发户一样。 “蝴蝶妹妹,我金元宝来也,你在哪儿呢?” 金元宝在走廊里走着,在寻找0923号房的路上,还不住的用左手从自己的额头好似梳子一般,从前梳到后,右手拿着一束康乃馨,之所以是康乃馨,是因为花店正在打折促销,一捆九块九,而其他的都没有活动。 “屎壳郎,你看我这个样,怎么样?”窝瓜挑了挑眉毛,李绿蚁忍俊不禁的为他理了理脖子上的蝴蝶结,周围走过去的护士见金元宝一脸猪哥样,都忍不住低笑快跑开去,单手捂住嘴巴,“咯咯”笑出声,金元宝见了一个个白衣天使,拉住其中一个的手,在掌心抚摸了一番,十分怜爱的“天使姐姐,我最近觉得忧思不解,郁郁寡欢,不知天使姐姐能不能给我看看手相,搭脉或者是摸骨,我都可以。” 窝瓜贱兮兮的样子,恰巧拉住的又是一个比较精明的护士,见金元宝死皮赖脸,又厚颜无耻,周围一众小护士都在旁边看热闹,故意直视他“摸骨?摸谁的骨?” 金元宝这下得了护士姐姐的首肯,就更加得意了,正色的“咳”了一声“当然是摸我的了,不过——”色眯眯的“要是护士姐姐愿意让我为你把脉的话,这——”见那小护士的脸色有些凌厉,连忙见好就收的“这个,我最近有点脾胃不和,不知道这影不影响我回去的时候开我的兰博基尼啊?” “不影响,顶多就是下次吹牛逼的时候有点胀气,多打几个嗝把气放出来就行了。” 李绿蚁正奇怪呢,金元宝为了省车费,两人是走过来的,现在两人的行头加在一起,连兰博基尼的车轱辘都买不起,这窝瓜吹牛逼真是—— “可是天使姐姐,你不是白衣天使么?你一定能帮我的,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这胃胀气一事——” “我们只管运送,不管审批。” 护士丢下一个白眼,实在忍受不住窝瓜胡言乱语,自行离开,窝瓜失了面子,在后面恨恨的“哼,女人那么多,我有兰博基尼也不开出来给你看,我又不想泡你!” 0923号病房内—— 秦翩翩的气色好多了,金元宝的康乃馨插在瓶子里,秦翩翩有些意外的看着萎靡不振的金元宝,对李绿蚁努了努嘴:他好像很不高兴? 李绿蚁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她别介意。 “你若好了,你想去哪里?回学校吗?” “不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得回去办一下。” 经此一事,李绿蚁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猜测,秦翩翩可能也是雪豹突击队的人,但是却不知秦翩翩在雪豹突击队到底是什么地位,只是以后对她到底也不像从前无拘无束,秦翩翩看了心里却在叹气:到底还是栾菁菁好,不牵不涉,一切都没有顾忌。 “黑眼镜与栾菁菁都离开了,我们等你好些,再一起离开。” 秦翩翩笑着点点头,未多说什么,金元宝因为在医院里讨了个不自在,只想赶紧离开,秦翩翩也不挽留,两人一路狂奔,回到了民宿。 “所以啊,还好你教我认了那几个大字,我才知道那王瞎子绝不是什么好人。” 金元宝与李绿蚁躺在民宿的床上胡吹,将自己单独与那王瞎子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自己当初是因何起疑,又因何相信他的。 “不过有一点,那小子倒是说对了。” “你是说,沈菀菀?” “可不是,而且我觉得,他说的,我命里能娶四房,我估计也是没溜了。” 李绿蚁无奈一笑“幸好你没把那几个字忘了,否则那王瞎子要害你,我们都不与你在一起,也照顾不了你,也幸亏栾菁菁去的及时。” “那可不是,他那吊坠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成功’几个字,我看你写给我看过,不会错的。”有些苦恼的将手枕在自己的脑脖子后面,百思不得其解的“你说,不论是雪豹突击队,还是‘那些人’中的人,他们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找钥匙,找人,这里奔,那里跑的,到底是要干什么?或者是在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黑眼镜似乎知道很多,但是他从来不对我们多说,恐怕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李绿蚁面带忧愁:虽然无知是福,可是这种件件都参与其中,可是件件自己都不知道的感觉,也实在太过憋屈,窝瓜说的不错,他们两方,自己虽然到现在都接触过,也先入为主的觉得雪豹突击队是正义的一方,但是看起来两方无论是行为、思想等方面,都是一致的,都在找什么东西,因此四处奔波,寻找人手,甚至在对方的队伍中不断的安插奸细,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金元宝忽然眼前一亮的侧过脑袋,看着李绿蚁“哎,你说,会不会是在找一种长生不死之术?” 李绿蚁为这个想法感到有些天真的“世界上哪里来的长生不死的法子?而且即便是有,如果真的能长生不死,那些帝王将相是最有机会接触到的,怎么最后都死了呢?由此看来,从来没有什么长生不死的法子。” “不是长生不死——”金元宝撅了撅嘴“我还想着,引发这样两个大的势力互相争斗,这个彩头必定得十分重要,除了长生不死,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你说是为了钱吧,我看着不太可能,你说为了权吧,这样你死我活,斗来斗去的,看着也不像,这要是为了地位,干嘛又去盗墓呢?这又不是斗鸡大会。” 别看金元宝平时混起来每个正经,说起几句话来倒是入情入理,李绿蚁也长叹一口气“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牺牲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资源,这么多人,半个世纪了吧,也许更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空气凝结,夏季炎热,外面有蝉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有夏天的气味。 李绿蚁听着蝉叫声,脑海里思绪万千,隐约之间有些困意,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窝瓜一个鲤鱼打挺,将床板震的“嘎吱嘎吱”响,一屁股坐起身来,死死的瞪着李绿蚁,吓了李绿蚁一跳。 “我想到了!” 李绿蚁拍了拍心口“你说。” “是时间!” “时间?”对于金元宝这个回答,李绿蚁颇为意外,因为这个想法很特殊,至少李绿蚁没想过。 “对啊,你想啊,现在不是说了吗?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最后能找到一个方法,得到许多的时间的话,那不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吗?时间一旦比别人多,别说是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国家,假以时日,必在众国之上!” 李绿蚁笑了笑“你这个的意思,不还是恒久不变,也就是你第一个所言的长生不老,时间永固吗?” 金元宝挠了挠头“好像是一个意思,”又有些丢脸的“我猜错了。” “不,你猜的思路是对的,这些人卯足了劲找的,必然不是什么金钱、权利这些东西,一定是某些牵扯甚大的秘密,所以我们的想法也不能拘泥,你说的时间,便开了一个最好的头,也许我们真的该往那些看起来不切实际,而实际上,却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上靠。” 金元宝得到鼓舞的“我还有一个想法。”看着李绿蚁“你之前不是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吗?有没有可能,他们要找一种药,能返老还童,但是这种药,只有某一个古人才研究出来,但是没来得及吃,就将秘密带到了自己的坟墓中,却被后人知道了,因此去找,毕竟谁能带着现在的记忆,重新返老还童的话,那结局就不一样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从17岁开始,细胞受体对肽类激素逐渐不敏感而产生抵抗,如胰岛素、生长激素、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及瘦素等。 世间一切皆有阴阳,就比如6级考试的考场,一定会有屏蔽仪,而一旦任何一样东西发明出来,就会产生随之而逆反的东西,也就是说,有屏蔽仪,就有反屏蔽仪,有监视器,就有反监视器,生长激素同样如此。 生长激素,顾名思义是一种促进生长的激素,也叫促体素,它是由人体脑垂体分泌的,我们每个人靠它才能从初生婴儿长高为成人。虽是从腺垂体分泌的,但它也有个“轴”,和性 腺、甲状腺等不同的是它没有一个靶腺,而是直接作用于全身器官组织,促进生长,使细胞再生。生长激素有一个特点,它进入肝脏产生的“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即IGF-1,也能发挥促生长的作用。 垂体受下丘脑控制,下丘脑分泌“生长激素释放激素,GHRH及“生长抑素”,前者促进、后者抑制生长激素的分泌。这两者受各种外界因素,如睡眠、运动、应激等的影响而取得平衡,而使生长激素分泌或不分泌抑制。 这样逆向的运用生长激素,能达到通俗意义上讲的“返老还童”。 人一生的生长激素分泌量逐渐减少。青少年时每天平均分泌700微克,成人为400微克。进入中年后每10年约减少14%,到40~45岁下降最快,45岁以后则稳步下降,到老年时每天平均分泌40微克。 李绿蚁坦然的“虽然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是从发现、提取、纯化、鉴定、测氨基酸序列、阐明化学结构,人工合成了生长激素经历了几乎半个世纪,而由256个氨基酸构成的蛋白质,在那个时候是人工合成的最大的蛋白质分子。任何一样东西一旦出现,要想逆转的话,就得花更大的功夫,而且往往出现的不及时,人工合成生长激素,在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情况下还需要半个世纪,要是推算出逆向的返老还童药,没有一个世纪根本不可能,古人又无法达到我们这样的水平。” 罐头是在1810年发明出来的,可是开罐器却在1858年才被发明出来,有时候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有时也会迟来一步。 金元宝听了一通,面色沉沉,有些恹恹不乐。 李绿蚁微微一笑,没放在心上,外面的蝉叫声声嘶力竭,但是快到晚上,也开始有些收敛,一到晚上,一旦白日里叫的多热闹的蝉都会歇气。 蝉需要在泥土中呆7年,于土里完成了所有的发育过程,它出土只是为了交 配繁殖下一代,一旦交 配完成,雄蝉就死去了,当雌蝉把卵产在土里,也就死去了,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它出土任务。但是在我们看来它在地面上只能活大约一星期左右。而且它们经过4—5次蜕皮后,就要钻出地面,爬上树枝进行最后依次蜕皮叫金蝉脱壳,成为成虫。 第三十四章 死亡冰柱(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世界上有一种生物,需要在“地狱”恰倒好处的完成从幼虫到成虫的过渡生长,并适时离开“地狱”爬出地面,代表之一是17年蝉。 这种蝉都是不多不少,精确地度过17年“地狱”生活才见天日,要见到它的子女,必须再过17年。 像天文学家等待日食和哈雷彗星一样,17年蝉,它们的一生也几乎不可捉摸。 这些几乎被上帝遗弃的臣民,无法在初始的时候就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周而复始的在“蝉”的轨道中,重复着自己无休无止悲怆的生活与凄惨的命运,何尝不是身处地狱,又无法逃得过这轮回的劫? 李绿蚁看到叫声渐渐阑珊的蝉,此时刚刚窝瓜说的那些话,再次在脑海里纷涌出来。 “哎,你说,会不会是在找一种长生不死之术?” “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最后能找到一个方法,得到许多的时间的话,那不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吗?时间一旦比别人多,别说是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国家,假以时日,必在众国之上!” “有没有可能,他们要找一种药,能返老还童,但是这种药,只有某一个古人才研究出来,但是没来得及吃,就将秘密带到了自己的坟墓中,却被后人知道了,因此去找,毕竟谁能带着现在的记忆,重新返老还童的话,那结局就不一样了。” 长征二号701403(Y3)发射成功。 等等,等等。 李绿蚁瞳孔一缩:窝瓜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返老还童、长生、岁月……这些猜测,都跟一样东西有关系,就是时间!! “快,你再给我好好说一次,当时你看到许苇航手里那个吊坠时的情景。” 金元宝见李绿蚁忽然郑重,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如数家珍的再仔仔细细说了一次,李绿蚁听在耳里,开始与自己之前好似魂游一般,在范蠡金藏内看到的景象对比,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如果金元宝与自己都没有疯,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就存在两个历史,而这两个历史的其中一个,似乎曾经被什么人勉强修复过,但是活在这世上的世人却没有发现历史有丝毫的改变,这说明—— 李绿蚁抬起头,喉头微涩:当年修改历史的那些人,失败了。 窝瓜是害怕极了,绝不再走水路,因此两人便转了客运汽车,准备从南京回扬州,谁知刚到南京,窝瓜一定要在这里赖个几日再走,左右无事,现在还在暑假,李绿蚁也只得同意。 时值夏天,阳光热辣,两人兴致冲冲的去了中山陵,当坐公交经过江宁区弘景大道时,李绿蚁探头看到车窗外有一所“南京XXXX学院”其上的校徽,微微一笑,窝瓜还以为李绿蚁见到了美女,吹着口哨探出头去,谁知满地都是大爷大妈,纳闷的“你的审美有点意思啊。” 李绿蚁摇摇头“我不是看人,是看那个。”指了指它学校的中文标识下的英文标识,“你看,它说自己是‘XX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这口气大的令我感到意外。” Institute一般是指研究院、所,后面再加上一个University,专业性就更强,因为UNIVERS最开始是代表“转”的意思,也被科学家在后来延伸为“宇宙”等一切包含极广大的东西,这两个单词连接在一起,表示学校的时候,就代表这个学校要能包含起全世界所囊括的任何学科,也就是无所不包,并且还要极为拔尖,才能称得上是“宇宙”,像这样的学校,全世界唯有一所。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麻省理工学院。 麻省一般指马萨诸塞州,马萨诸塞州是美国的一州,正式名称为“马萨诸塞联邦”,位于美国东北,是新英格兰地区的一部分。 在国外,一个专业性强的叫学院,综合性大学才叫大学!中国没有任何一家大学能有资格将这两个单词连起来用,全世界只有麻省可以,而麻省本身却十分低调,也都没有联合起来一起用,这金陵科技学院何德何能?能滑天下之如此大稽?? 承认别人优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唯有承认了,才能变得优秀,而如果东施效颦,却在此基础上本身还不够优秀,那才真的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窝瓜眨巴眨巴眼睛“你不准人是,还不准人说吗?嘴长在别人身上,改日我本大帅开个学校,不叫别的,就叫宇宙大学,你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的大学热衷改名字,往往改个名字动辄花费便是几十万,一系列流水线下来,比上战场还麻烦,其中的关节非是常人所能想象,便譬如某某某某大学,为了凸显自己的气魄,干脆并不以学校特色起名,只以地方冠以“学校”二字,古人常言“以吾之姓,冠汝之名;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惺惺相惜”,所歌颂的是美好的爱情,在这里,竟然成为了互相攀比的工具。 原本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学校,非要不务正业,从某某某某技术学校,干脆改成华东大学,慢慢的,华东这个地方怎么能衬托得起它的气质?干脆改成东北大学,好家伙,直接囊括了一大半中国的土地了。 俗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慢慢的,这“XX大学”四个字又有点欲壑难填了,干脆改成中国大学,只是这个名字落在他眼里还是嫌小,干脆改成世界大学,往后有什么地球大学,银河系大学,宇宙大学……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唯盼科学家要加紧脚步,希望在宇宙大学的基础上,再发现几个地方,要比宇宙更大,这才能让他有更多的进步空间,不然几百万学费揣在兜里,不花在改名字这件事上,总是有点两股战战,腚上发痒。 李绿蚁挥挥手“因为金陵科技学院最开始是一所职校,所以无需介怀。改名字就改名字吧,只要还在地球上,改成什么都无所谓。” 从地铁口出来便有一股蒸腾的热气往脸上扑。通往内园的路是一条宽敞干净的大道,路旁都栽着高大浓密的法国梧桐树,是昔日举国之力移栽在金陵的那个树种,将头顶一片酷暑隔开,蕤葳在石头城的每条民国遗迹的街头。 窝瓜一边擦汗一边嘟囔,时刻注视着导航。往前走去更困难,路都变成斜坡,先前在入口处不见踪影的共享单车现随意的躺在了上坡路的草丛边。以为是要到了,谁知距真正的高楼尚还有成百上千级的台阶要我跨过去,难怪游客大都聚集在令人望而生畏的台阶下纳凉扇风。 如若终于到了顶,在中山陵顶峰下这个石头城也是被青山包裹的城市。云雾缭绕的远方云头与青山一尖相合,紧而相融,半山尽在云里,绿色朦氤殊不甚好。而先前瞻仰过的“中國國民黨葬總理孫先生於此”一碑文也与这样景相得益彰立得笔直。 看着眼前无边的美景,李绿蚁却在此时非常不应景的,想到了来这里四天前的事情。 盂兰盆节前一夜—— 金元宝在前面调着强力手电,使其不断一闪一闪,似乎是在指引方向,李绿蚁跟着这条超大号的海鱼游过去,本应现在是晚上,手电筒的辐射范围有限,一切都该很模糊,但是出乎意料的,海底有大量发光的鱼类与浮游生物从身旁掠过,比白天则更多了一份神秘之美。 窝瓜的身影好像是吃撑了的螃蟹,在前面张牙舞爪,现在李绿蚁也不知他想让自己看的东西到底是个啥,却下水跟着游了不远,窝瓜终于在前面停下了。 李绿蚁以为窝瓜是故意停下的,因此上前探去,却谁知潜水镜下的窝瓜脸色非常难看,嘴唇不住的翕动着,似乎在发抖。 “窝瓜?窝瓜?!”李绿蚁摇了摇他的肩膀,因为海底无法说话,声音也无法传达,因此唯有李绿蚁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也只能发出唇语,但是窝瓜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一定能明白,却窝瓜全身都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眼睛不住的四处张望,李绿蚁原本以为窝瓜是在害怕些什么,却在这一瞬间,一种奇异的冰凉感,爬上了自己裸露在外的少许皮肤。 什么东西! 李绿蚁大惊之下,连忙转身,将窝瓜护在身后,却不知窝瓜是不是吓傻了,一动也不动,李绿蚁刚才摇了他半天也不带喘气,当李绿蚁转过身,却发现一大堆无脊椎的,闪光的海星、章鱼等软体生物,好似逃命一般,屁滚尿流的从自己旁边滚开。 不啻如此,这些能动的生物屁滚尿流的逃走,而那些水草等生物,似乎也在颤抖着摇晃身躯,只恨老树盘根,无法夺门而出,带走自己家的门。 窝瓜艰难的抬起手,抓住李绿蚁的胳膊,嘴唇喃喃“屎壳郎,快跑,快跑,别管我,快——跑——” 李绿蚁此时转到窝瓜的身后一看,但见窝瓜身后有一根细细密密的,好像荆棘树一般的刺从,将窝瓜围困在原地,使他动弹不得,而那些东西的颜色,不是别的,更像是水凝结成冰之后的纯白色,还带着荧色的闪光,似乎在冻结的过程中,卷入了许多海底浮游生物的尸体点亮。 原来刚才窝瓜游的好好的无法动弹,是被这个东西困住了,因此无法做出回应。 李绿蚁刚想触碰,却在接近的几厘米内,一种奇寒无比的冰霜将他整个人笼罩:这玩意居然不是水草,而是骤然的水凝结成冰,以一种绝对冷冻的冰点形成的?!! 李绿蚁大惊失色,确认水在0度会不会结冰要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纯水,即纯净物水,无杂质的蒸馏水。二是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两点都符合才成立,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感觉到的那种寒意,和水底动物的奔向逃命,都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这里发生了什么,而这个作用力,最先开始作用在窝瓜的身上了。 “别碰我,快走,快——”窝瓜有气无力的比划着,下水的时候,栾菁菁教了一些基本的手势暗语,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是一种五脏六腑都要被冻碎了的濒临绝境感,这玩意一开始是只有一个蜘蛛丝般,缠在了自己的腿上,自己也没注意,紧接着就如同病毒一般开始增长,等自己转过身来要提醒李绿蚁快走时,自己的后背已经整个被这个奇怪又冰凉的冰柱把控住了,动弹不得。 但是很奇怪,在感受到这些情况的来临时,周围的环境有一种骤冷的急剧下降,紧接着就发生了这种事,这玩意难道不是某种生物,而是海洋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吗? 李绿蚁强行用手去触碰这些冰柱,却发现那些冰柱好像是毒瘤一般,也开始席卷向自己,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心,好像是冬天里的冰霜一般,开始密密麻麻的攀附,又像是破碎的镜子,伸展向四方:这玩意不是自己想的什么海底病毒,这他娘的是结冰了!! 怎么可能?!自己下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发觉,温度也很正常,何况现在又是烈夏,即使是晚上温度也高,这里离水面才几十米,温度怎么降也不可能陡然降到零下几十度的! 李绿蚁迅速搓掉手上的冰霜,从腰间拿出洛阳铲,这是刚才下水前为了以防不测,秦翩翩给自己塞上的,现在看来正是时候,这个既然不是病毒,而是结冰,但是传染性又比病毒更强,触之者一个不慎也有可能跟窝瓜一样被冻得结结实实的话,那自己就借助一个绝缘体好了。 跟触电者一样,以绝缘之物隔开触电者,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钪钪——” 虽然海底听不到声音,但是那些冰柱碎裂,若是在海面上,跟洛阳铲相撞的声音一定不小,李绿蚁眼疾手快,先将窝瓜的双手放出来,窝瓜双手得到解脱,舒了口气,刚准备松懈,谁知那些被李绿蚁敲下去打碎的冰柱,居然像断掉头又能重新生长的蚯蚓一般,以一种更顽强,更惨绝人寰的速度,飞速的将窝瓜全身包裹,李绿蚁大惊失色,拽住窝瓜的手,却感觉到一种奇绝的寒冷,瞬间将两个人一起笼罩住,使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水结冰,固然和之前必谈的两个重要因素有关,但是在达到某种特殊情况时,温度上升反而也会结冰:一是温度高引起高速的蒸发;二是温度高引起的黏度降低.当水泼出去后,水在地面覆盖成一层薄的水层,这时候结冰的速度与水的总质量并没有关系,而是和单位面积水的质量有关,也就是说和水层的厚度直接影响结冰状态。 “呲呲——” 好像是物体被汽化的声音,李绿蚁的身体迅速也被细细麻麻的冰点包裹,金元宝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就在这时,借助唯一一只还能活动的手,狠狠将抓住他的李绿蚁往外狠狠一甩,李绿蚁一个踉跄,撞在了不远处的水草上,窝瓜好像是被活埋一样,再也看不到了。 无数的荧光物质也封裹在里面,水是很纯净能看的到底的,但是冰不一样。 “窝瓜!!” 李绿蚁眼眶一红,操着洛阳铲就要奔过去:管他这是什么鸟病毒,还是什么高温的特殊水反应,老子的兄弟都不应该被活埋在冰碴子里! 却在这时,一只超大号的水母后面跟着无数只发光的荧光乌贼,好像是举族奔逃一般,将李绿蚁一下子冲开,好像是有人在水里放了一个高压炮弹,在水底炸开,李绿蚁受到了冲击又再一次落在了柔软的水草上,翻了几个滚,而包裹着窝瓜的那个大冰柱却消失不见了。 窝瓜?窝瓜? 李绿蚁六神无主的四处搜索,却在这时,周围这一片的海底动物奔逃之后,留下了一片真空地带,一幕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从水面上垂挂下来一缕,好像是原子模型,又像是分子聚集结构的不规则延长状,缓缓下落,好像是白色的荧光纱幔一般,落在这一片水域后,忽然像是恶性传染源一般,迅速的呈柱状扩散,一只没来得及逃跑是寄居蟹刚巧落在了散溢出来的一个白点上,霎时被凝固成了标本,再也不动,一只本来蠢蠢欲动的粉色海星,正在水里漂浮着逃走,却在那冰柱喷射而出时,也被冻成了结晶。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十度,李绿蚁原本穿着潜水衣,只觉得冷飕飕的,这一刻居然觉得寒风刺骨,无孔不入,因而瑟瑟发抖,正准备离开,却见在那最开始落下来的死亡冰柱旁边,有一个人形的结晶,一动不动,结晶体似乎还挺壮…… 是窝瓜!! 李绿蚁脸色大变,然而这一片的海水温度已经下降的如此之快,怎么可能还容人在这里自由穿梭?眼见窝瓜落入那奇异的景象,被团团包围,这里好像是战场一般,子弹也无孔不入的射击出去。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李绿蚁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这一幕奇异的景象,居然是—— 只在这一刻,李绿蚁将心一横,虽然知道眼前这玩意一定会要人性命,但是窝瓜就在眼前,自己不可能不救! 在什么情况下水零上气温也会结冰? 用相变蓄热材料,比如无机盐溶解在自己的结晶水里面:十水硫酸钠(Na2SO4.10H2O),十水硫酸钠在32摄氏度以上是液体,以下就是固体,且熔融或者凝固过程中需要吸收或者放出大量的热(250kj/kg是水比热容4.2kj/kg的60倍),将无水硫酸钠按比例加入水中即可(物质的量(摩尔量)比为1:10)。 六水氯化钙(CaCl2.6H2O),29摄氏度以上是液体,以下就是固体,且熔融或者凝固过程中需要吸收或者放出大量的热(180kj/kg是水比热容4.2kj/kg的43倍),将无水氯化钙比例加入水中即可。六水氯化钙的制作实际是在水里加入过量的无水氯化钙,配成饱和溶液,过滤除去固体以后微热蒸发水分,析出的晶体就是六水氯化钙。 还有十二水合磷酸氢二钠(Na2HPO4.12H2O)35.5度以上是液体,以下就是固体,且熔融或者凝固过程中需要吸收或者放出大量的热(265kj/kg是水比热容4.2kj/kg的63倍),将无水磷酸氢二钠按比例加入水中即可。 世间的一切,阴阳相守,就好比检测器与反检测器一样,在水温降到一定程度,能产生眼前看到的这种情况,在水温符合一定特殊情况,也能使晶体结冰,那么,只要利用这一点,反向作用,在几个极短的瞬间,使自身周围的环境完全破坏结冰的条件,就可以避开! 而要达到这几个极短的瞬间,又破坏这一情况,只有利用三种已经被人类研究出来,无端使水温结冰的条件,反过来使他条件不成立即可。 十水硫酸钠、六水氯化钙、十二水合磷酸氢二钠。李绿蚁脸色沉默:这三种物质自己现在都没有,如果现在是在船上,自己还能合成出来,可是现在自己是在水下! 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背着的氧气瓶:潜水种类由呼吸气体种类分为空气潜水、氮气和氧气混合气体(人工空气潜水)、氦气和氧气混合气体(人工空气潜水)、氢气和氧气混合气体(人工空气潜水)、其他混合气体。 进行水肺潜水活动时所呼吸的气体是填充在“潜水气瓶”里面的,充装的气体也不是高压氧气,而是日常所呼吸的空气,空气是由78.01%的氮、20.9%的氧以及氩、氖、氙、氪等稀有气体组成的混合物,潜水气瓶内所填充的气体是经过净化、压缩、干燥处理的普通空气,而并非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液态空气。 如果自己能善加利用的话,也只能争取二十秒时间,然后用尽全力带窝瓜离开,可如果自己没把握住,自己就在水里再也没有氧气,还会跟窝瓜一起葬身在这海底之下! 第三十五章 死亡冰柱(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没做多想,李绿蚁猛烈的吸了一大口气,毅然决然的将氧气瓶从背后解下,抱着氧气瓶,在海底的岩石上狠狠一敲,氧气瓶的瓶塞出现了一个细微的裂痕,李绿蚁用导管迅速的插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喷气装置,抱着氧气瓶向窝瓜冲去! 窝瓜心肺已经冰冻,在这一刻迅速凝结,冰霜开始蔓延,呼吸也停滞了三分钟,朦胧的一点意识,好像是之前自己初次遇见李绿蚁时,欠了那三百块的包子钱,不知雪豹突击队的总指挥给自己还了没有,要是李绿蚁出去后给自己烧纸钱时,那老板发现没还,又把自己的纸钱抢走了怎么办? 自己的钱留着,是要去泡花姑娘的,也不知道地府的女鬼的屁股,有没有栾菁菁那么大,要是没有的话,自己的钱就白花了。 “屎壳郎下士,我早就看出你想谋夺本大帅的帅印很久了,现在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果然就要付诸行动,不想当大帅的蚱蜢不是好屎壳郎!” “屎壳郎,你他娘的给我把屁股撅起来!” “屎壳郎下士,革命的胜利果实就在眼前,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战友啊。” “屎壳郎下士,你是木头脑袋机关锁,本大帅是战无不胜的神器锯子,接下来的行动,屎壳郎下士,你要听本大帅的指挥!” ………… 金元宝意识模糊,气息微弱:屎壳郎,我倒宁愿希望,你现在真的抛弃战友,如果你真的好死不死自己找死,那我就真的要带头鄙视你了—— 一道微弱的光芒照射在自己的脑门上,金元宝忽然感觉困住自己的冰块好像骤然被什么东西喷了一下,紧接着就化了,抬头一看,但见李绿蚁正一脸青紫的看着自己,冻得麻木,却还是抬起自己的手臂准备拉着自己往水面上游。 卧槽卧槽,屎壳郎,你疯了?你是想做一只死壳郎吗?居然把氧气瓶摘下,连潜水镜都扔了?! 却见李绿蚁对着金元宝招了招手,将金元宝往上狠狠一推,金元宝起初全身僵硬,靠着浮力往上晃悠了老远,却在这一瞬,李绿蚁拿出氧气罐,将氧气罐中最后的一些物质含量,好像是砸鸡蛋一般,对着地面狠狠一砸,原本冰冻的冰柱在这一刻略有消减,金元宝大惊不已。 虽然不知李绿蚁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连氧气罐都扔了,这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一面抹眼泪一面感动,双脚一倒腾,拽着李绿蚁就往上游,两人终于“哼哧哼哧”的出了水底。 “草草草——那到底是个啥?” 人员匆忙上前,金元宝颤颤发抖,却发现李绿蚁早就昏迷不醒,大骇不已“屎壳郎?屎壳郎?” “窝瓜,快跑,快跑!” 李绿蚁虽然昏迷,双手双脚却下意识的倒腾,口中喃喃自语的还是惦记着让窝瓜快跑,金元宝心里一暖,顾不上瑟瑟发抖的自己,给李绿蚁做了人工呼吸。 半晌—— 李绿蚁衰弱的看着围观众人“那是死亡冰柱。” “死亡冰柱?!” 死亡冰柱,是指地球南北极海域发生的一种自然现象。其形成过程为:当海底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后,海水里面的盐分被析出,因而海水发生结冰的现象,并且呈柱状向海底延伸。冰柱所到之处海洋生物都被冻死,这一自然现象被称为死亡冰柱。 这些高盐度的海水,一方面冰点更低,另一方面密度更大,在冰块周围温度降到普通海水的冰点以下时仍不结冰,又因为密度大的关系不断下沉,使下方的海水温度降到冰点以下,从而凝固。这一过程不断发生,从而形成了快速向下生长的冰柱。 冰柱的冷能主要来自海面的低温,它不断地吸取海面上的低温,即向海面散发热量,向海下延伸,其延伸的长度和直径受到海面温度的影响,当海面回暖后,冷能来源慢慢减弱,冰柱也逐渐被海水融化直到消失,巨大的冰柱不仅会冻死部分海底生物,也会威胁到正常潜水航行的潜水器。特别在布雷区,水雷接触到冰柱会引起爆炸。 窝瓜与李绿蚁在这一次探查水墓时遇到这死亡冰柱,也算是两人运气不好,因为死亡冰柱并不经常出现,就像是小行星撞地球一样,因为有土星这个超强的引力星球在,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小行星的视线,又因为月球存在,使得潮汐变幻,因此地球是十分适合孕育出生命的存在,小行星很少撞击在地球上,是无数巧合中诞生的巧合,死亡冰柱的形成也需要一系列的巧合才能诞生。 李绿蚁猜测这应该也跟潮汐的变化有关,毕竟明天可是盂兰盆节了。 想到这一日的到来,李绿蚁心里就涌现出忧愁,然而在众人的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 金元宝虽然感动,却不合时宜的“屎壳郎,我知道咱们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但是你救我归救我,为什么要拔氧气瓶?咱们俩现在还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你就拔氧气瓶,要是以后变成患难与共的兄弟,你岂不是要拔我的氧气瓶?!” ………… “因为我手里没有十水硫酸钠、六水氯化钙、十二水合磷酸氢二钠,而我如果不创造出一个反其规律形成死亡冰柱的环境,你以为我是如何穿过那些冰柱还好端端的活着,没跟你一样被冻成冰棍的?” 若使用纯氧潜水在30公尺水深的压力下,停留一个小时以上时,也会引发人类脑部的氧中毒。一般的潜水活动,实际上称为水肺潜水,潜水者背负充满压缩空气的气瓶,沉潜至水面下活动。大多数的潜水活动所背负的气瓶,里头所装载空气成份仍与自然空气相同,也就是约莫五分之一的氧气,和五分之四的氮气。 气瓶中的氮气,在正常气压下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在高压下氮分子会融入神经细胞而造成不同程度的麻醉性。大约停留於水中30公尺的压力一个小时后,人体就会开始产生麻痹现象,即所谓氮醉。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潜水者在深海中需要停留相当长的时间时,常以氦气取代氮气,并且依适当的比例使用氦氧混合气体。 氦气的优点在于会溶解于体内的氦气只有氮气的百分之四十。而且氦分子的体积非常小,使其扩散速率是氮气的2.5倍,所以使用氦氧混合气体不但可以减少麻痹现象,也可利用它迅速扩散的特性,缩短减压上升的时间。 “氧气瓶中拥有我所需要的制造反环境的气体,不足以使死亡冰柱完全灭绝,但是只要我将气体在充满盐分的海底展开,能形成一个两相抵消的真空循环,在这个循环里,一切结晶体都十分脆弱,所以我能一下子救出你,但是当时你的五脏六腑也需要快速解冻,否则也会脆弱的跟那些结晶体一样。” 李绿蚁自顾自说着,金元宝眼里却有泪花浮现,看的李绿蚁一愣一愣的。 “窝瓜,你咋了?” “呜呜呜,当时你光顾着救我了,要是你没氧气瓶,在水底淹死了怎么办?我都让你走了,你老这样,我还对你这么不好。” 李绿蚁抬了抬眼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氧气浓缩器,在窝瓜面前扬了扬“这是小型的氧气浓缩器,一个抵得上半个,你要是死了,谁家丢两三百斤肉不心疼?我也就是试试,万一真的不行,我肯定转身就跑。” 金元宝:“……” 操,白感动了。 见金元宝一语不发的转过身去,闷闷不乐,李绿蚁微微一笑:他倒想船上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但是现在还没有,所以如果当时自己真的一口气没憋上来,窝瓜也没及时的救下,估计自己真的就凉凉了。 四天前的夜里—— 金元宝嘟嘟囔囔的“所以你知道了吧,我是非常讨厌坐火车的,特别是咱们经历的那什么什么冰棍事件一样,再次被困在冰冷、狭小、没有人情味的空间里,你还记得吗?咱们经历的那事?” 李绿蚁揉了揉太阳穴,困得不行,只想睡觉,因此随意应承着“知道知道,不过窝瓜,咱们还是快点睡吧,刚才就跟你聊了半天人生,再不睡天都亮了,你不想坐火车回去,咱们就坐客运汽车吧。” “哎,这个主意不错,屎壳郎,我们能去南京吗?” “去南京干嘛?” “之前黑眼镜不是好多东西都在南京博物馆借的吗?我也想去借个来。” “你要借什么?” “听说越王勾践剑在南京博物馆里,我写个欠条,不知道南京博物馆肯不肯借,最好是没有利息的那种,我先借来切几天菜,再租出去几天收高利贷,嘿嘿,屎壳郎,屎壳郎,你说他肯不肯借?我不识字啊,借条你能不能给我写个?” “呼呼呼呼——” 李绿蚁不再管窝瓜的满嘴跑火车,直接装睡:不得不说,窝瓜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想的还挺美,虽然不知道黑眼镜是怎么跟南京博物馆借了那么多东西,但是引得窝瓜想将人家的越王勾践剑借回来切菜???? 黑眼镜罪过不小。 窝瓜求了李绿蚁半天也不见他吭声,自顾自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咱们一定得从南京绕回去,不然我不走,我一定要去!” 夜晚寂静,蝉鸣渐歇。 “呼呼——”民宿里的呼噜声如旱地雷,一切都静悄悄的。 忽然一阵嘈杂的“叮铃”声将李绿蚁惊醒,窝瓜雷打不动,还是呼呼大睡,李绿蚁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了看座机号码:长岛医院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喂,您好,请问是秦翩翩的朋友,金元宝先生吗?” 李绿蚁侧头看了一下正在呼呼大睡的金元宝:对了,之前在填医院的那张探视单子时,金元宝为了撩那个做记录的小护士,因此从李绿蚁手里将填表的单子抢过去,自己填了自己的名字,因为考虑到自己两人要在秦翩翩病愈前都留在长岛,两人也没有电话,因此联系电话也填了旅店的名字。 “是,怎么了?” “这么晚打扰不好意思,但是我们有一个很为难的事情一定要跟您商讨一下,就是本来在0923号病房内的秦翩翩小姐,原本定好的是在四天后出院,在刚刚值班护士去她病房内看望时,忽然失踪了。” “失踪了?!” “是的,那位秦小姐留下一张字条,好像是转交给您的,先生如果不放心,请马上到这里来一趟。” 李绿蚁心头一震,连忙答应,将窝瓜摇醒,电话却没有挂,对着值班护士的“那张字条写了什么?” “是很奇怪的一些符号,我们不太看得懂,先生如果你看得懂的话,还是赶紧到这里来一趟吧。” 金元宝悠悠转醒,看着李绿蚁着急忙慌的样子,揉着眼睛的“咋了这是?” “秦翩翩在医院失踪了,我们快去医院一趟!” “啥?” 中山陵顶—— 此时此刻—— “咱们回去吧”,李绿蚁心有戚戚,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总有点风声鹤唳,金元宝累得直喘气,坐在石阶上不起来。而此时两人的眼睛却忽然被一个极特别的景象攥住了。 一位衣衫前后都湿透的妇女正扛着一架轮椅上来,有时扛着太累,她就放在腹前提着,这样也维持不住时就单手从扶手穿过斜靠着身体气喘吁吁地挎着,有这样许多次转换。周边有人见到了要来帮忙,她却婉言谢绝了。而观察她的双腿都是健康的,不甚明白她的用意。既金元宝不急着走,李绿蚁也坐在他身旁看看究竟。 好半晌后,她终于登到上面,连忙把轮椅放下却也不休息,一脸焦急地看向下面,李绿蚁这才注视到在下面也有一个穿深蓝色T恤的人,他的衣服都紧贴着他的身子,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能留下一个湿的脚印,却横抱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步履稳健的走上来,在女人的帮助下将男孩一起扶到了轮椅上。 出人意料的是,末了那位父亲松了一口气,丝毫未言及一路辛劳,对男孩竖了一个大拇指,反而夸赞他一路表现十分坚强勇敢。看到男孩自豪的笑容,李绿蚁的心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下子揪的紧紧的。 毋宁说离此地最近的地铁口在几公里以外,但数千级台阶便已让人叫苦不迭,何况负重良久。现在是午后一点,不知他们何时到达,何时从家中出发,又何时萌生要来最高处一看南京中山陵的愿望—— 此刻李绿蚁对一路来此地的辛苦已再无任何的怨言。而一霎时先前平台上许多扯着女高音喊叫的导游的扩音器电池耗尽,人群因为酷暑而闷闷无言,连梧桐树上鸣叫的夏蝉也都缄默。他们摆好了一个姿势,请了一位游客照相。父亲挽着母亲的肩头,另一只手都紧握男孩的手。背后那扇封印着石碑的门也大开。男孩面对大家的注视显得有些羞怯,却还是对着镜头腼腆的笑着。父母也一直满足的笑,并不忧愁。 耳畔也有清风吹众人湿润无言的眼角,头顶也有烈日蒸腾围观者澎湃静默的心跳。 《左传·襄公三年》中有一句“惟其有之,是以似之”,说的是只有有才德的人,才能举荐像自己一样有德的人。而看到这一幕,应该说:惟其父母有之如此不屈坚持的意志,是以孩子才能有如此相似顽强的精神。 一个民族的精神并不总在商业影片的拯救世界中存活,它存活在每一个身体力行,将它贯融到我们血液中的民族传承者身上。 李绿蚁感慨良多,正准备问问窝瓜的心得,却见窝瓜的眼睛牢牢的盯在一个女导游的身上,移不开眼。 …… 近看女生看着样貌不俗,眉眼皆秀,年纪只在十八九岁的样子,活泼好动,似乎还是大学生外出兼职,金元宝擦了擦口水和汗水,拉着李绿蚁就往那边的绿茵而去。 “嗯?二位有什么事吗?”女生好奇的睁着大眼睛打探着两人,双颊因为暑热通红,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晒黑的迹象,睫毛与眉毛很淡,却显得很甜美,金元宝听到这清清脆脆的声音,顿时心花怒放。 “我们,我们——”四处乱瞟,忽然一扯李绿蚁的袖子“我们是走南闯北四处漂泊的神医,刚才见姑娘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所以特来化解。” ………… 女生愣了一下,李绿蚁忍不住捂脸“窝瓜,你说的那是神棍,而且你硬要说自己是神医,看面相就能知道人家的身体情况,我看世界上也只有可能蔡恒公的扁鹊了。” “少废话,你现在是我的僚机,你要配合我。” 李绿蚁抿嘴,女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不介意的“既然您说自己是名医,那想必医术也很是高明了。” 金元宝听到妹子搭腔,顿时来劲了,一拍胸脯“那可不是,我们名医游走四方,今日看到姑娘,无需如何,一眼便知姑娘您一定有病!” “有病?有什么病?”女生咧嘴一笑,跟正常人的反应不太一样,金元宝原本只是想别人听到这句话时顺着杆子往上爬,谁知眼前的美女不按套路出牌,顿时一腔热情尽付流水,憋了半晌也没诌的出,逮住四处观望的李绿蚁,将其一把拽到女生面前。 “他,他是我最得意的大弟子,现在本神医让大弟子给你把脉,好好看看你的毛病。” !!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李绿蚁不敢置信的看着金元宝,金元宝对着李绿蚁肯定的点点头,小声的“兄弟,哥们的这个妞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对着女生“姑娘——” “我叫宰今禾。” “宰姑娘,我需要把脉。”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金元宝原本洋洋洒洒的在旁边等着接茬,谁知道李绿蚁忽然提出“把脉”这件事,顿时双眼瞪大,以一种“第一次认识李绿蚁”的神态,不敢置信的的:好小子,原来我小看你了,本大帅还以为摸骨把妹这种事,只有本大帅干得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李绿蚁却没猜想到金元宝的内心活动,好似只是一板一眼的把话说出来而已,金元宝看了更加神奇,觉得李绿蚁的境界已经高山仰止了。 噫吁嚱,危乎高哉,把妹之难,难于上青天。 宰今禾毫不介意的将手肘伸出去,李绿蚁鞠了个躬“得罪了。” 宰今禾嘴角微微一翘,李绿蚁以食指与中指搭在宰今禾的手肘上,闭目冥神,耳畔清风拂过,金元宝瞪得老圆的小眼睛惴惴不安:这厮是要把本大帅看上的妹吗?虽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手足可以随便露,衣服却不能随便脱,两肋插刀的兄弟,要是跟我抢女人的话,我是给还是不给呢? 窝瓜这个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意淫别人私吞自己的公共财产,显然也是一种亟需治疗的心理障碍,还沉浸在自己的四方姨太太梦里。 良久—— 李绿蚁站起身,有点为难的挤眉弄眼,宰今禾微微一笑“怎么样?不知神医高徒看出什么来了?” 李绿蚁抓耳挠腮,又带着点羞怯的“这个,这个——” 金元宝也急的不行,还真以为看出了什么绝症,拱了拱他“你倒是说啊,有什么好不说的?” 李绿蚁嗫嚅着,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宰姑娘,平时要多洗澡,不要用手,戒酒戒色才能活得更久一点,否则的话妇科疾病会加重的。” ???? 听到这句话,再好的修养也瞬间崩溃,金元宝的脑回路愣了半晌也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 “宰姑娘四脉之中,溢脉溢衰,聚脉关上胸腹胀满,涩脉错乱,弦脉不调,宰姑娘,你应该最近感染了一些妇科炎症,推测不错应该是念珠菌感染,记得去医院买点克霉唑或者妇科栓,饮食要忌辛辣和酗酒,千万不要用手。” 宰今禾:“……” 第三十六章 你真狗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金元宝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绿蚁,这宰今禾的神色,明显就是说对了,可是这就是号个脉,怎么可能呢? “卧槽,屎壳郎,你瞎编也要有度,好端端的,说人家有病,还是妇科病,这能说得出口吗?而且你说妇科病就妇科病吧,干嘛开始说什么要让人家勤洗澡还要戒用手,我看你是不是有病啊?” 窝瓜忍住嘴角的抽搐:果然本靓仔最大的敌人还是狗,他娘的一直知道屎壳郎很狗,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狗,果然跟自己比起来,他是真的狗。 这样吧,屎壳郎,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当人了,你也别当狗了。 李绿蚁一本正经的看着宰今禾道“姑娘脉象沉静,微弱蜿蜒,再观姑娘的面相,我便知姑娘是处女,一般云英女子不会有妇科疾病,盖因有处女膜在外遮挡之因,就好像网络软件的防火墙,一定程度上能隔绝绝大多数细菌侵害,因此即便是有细菌龃龉,轻易也不会演变成炎症,而姑娘却有细菌感染,且还是处女,说明姑娘平时应该有在外 阴用手之嫌,加之个人卫生不甚注意,敢问姑娘,是不是经常把袜子跟内衣放在一起洗?我建议你千万不要这样,不然的话即便你没有脚气,脚上的细菌堆积,也会在一起洗的时候交叉依附,何况内裤这种贴身不透气的东西更加如此,姑娘你——窝瓜,我还没说完呢——哎——我还没说完呢——” ………… 南京的某一家民宿里—— 金元宝揉了揉脸上的淤青,看着李绿蚁比自己更惨的脸,恨恨的“你活该,谁让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不是你们推着要我说的吗?” “那你也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这是不是又是你的选修课?” 李绿蚁诚实的点点头“选修外科的时候,还选修了一点中医内科,毕竟老祖宗的东西才是根本。” “你今天被揍就是活该!”金元宝疼得直抽抽,屎壳郎被揍是活该,怎么还连累上自己了?这倒霉催的,泡个妞我容易么,结果今天被打成泡了。 金元宝忍着疼抽了两口气,照了半天镜子,最后憋屈的躺在床上。 “你白天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李绿蚁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错不了的,她真的有妇科病。” “嗨,谁跟你说这个,我是说,”邪恶一笑,做出手势“那事——” 李绿蚁终于了悟的点点头“哦,你是说——”做手势“那事啊——”深沉的“错不了的,她一定经常将袜子与内裤放在一起洗,因为念珠菌的繁殖情况需要某些特殊环境为引子,不然一个处女轻易是感染不了的,毕竟有防火墙,还有——” 窝瓜看屎壳郎怎么都不开窍,砸吧砸吧嘴“你咋看出来她是处女的?” “号脉。”奇异的“我没跟你说过吗?我选修——” “得得得,我没跟你说你那选修圣地,我是问你,”贱贱的抬了抬眉毛“我又不会号脉,自然不能摸一下就知道她是不是处女,我问你,能不能通过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不是?” “你问这干嘛?” “问问么,就当增长增长课外知识了。”等我知道后,就可以有选择有余地的进行泡妞了。 李绿蚁还当真了,只是微微点头,就滔滔不绝的将这些判定依据娓娓道来。 有医学书证明,在女孩子的肚脐以下,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一直延伸到私 处,处女的一般都不太明显,这就是所谓的熟女线了。如果有过性 生活,这条线就会逐渐加深,与处男线不同的是,熟女线因其颜色变化是一个渐变过程,判断标准不太易于把握,需要不断实践以积累经验,并且往往要凭感觉判断。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房间内是15瓦的电灯,从2米开外仍可明显识别熟女线,则肯定不是处女。 处女上厕所小便与非处女是完全不同的。急急忙忙地冲进厕所,还没有走拢厕位就憋不住了,匆匆脱下裤子,小便如消防战士的高压水龙头,喷在厕盆上,反弹回来还把自己的裤裤淋湿的,是处女。 反之,慢吞吞地蹩进厕所,悠然自得地走拢厕位,由外至内一件件地去除武装,认认真真地审视残留在底 裤上的东西,然后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头仔细打量那一道优美的弧线,收工时再由内至外一层层回复原状,并尤其关注内裤是否伏贴,胸罩是否移位,如果厕所内有镜子,在走出来前会额外逗留30秒~15分钟不等,这绝对是非处女。 处女下颚靠近脸脖处常因天气热而会泛出一片淡淡的红晕,星星点点,白里透红,煞是好看,医书称之为“处女晕”。这是因为经过十几年的成长,处女膜的阻隔自初潮起经血一次次的限量排出,多余的血精凝结成初春的朝阳,泛上了羞涩的面颊,成为青春的风景。 还有一点,是胸部,这点比较难把握,因为现在内衣五花八门,再好的肉眼也无法判断。但有一点,就是处女的胸部它的成长是直立的,行走时容易颤动,非处女的胸部一个明显的特征是靠近手臂的地方有一个外弧形,比较性感。这是受压之后产生的反弹,而演变为乳基外延。 另外,处女的眉毛几乎都是顺着长的,仔细观察后发现,眉毛的每根都是从里到外生长的,没有逆生斜生的,这是绝对正确的,有人说眉毛的粗细有别,但这个区别很小。 可能与人发生一两次关系的女孩容易判断错误,但是经常行房的女性,这个正确率就是100%正确的。却现在修眉毛的技术很高,女孩的眉毛都被修的不成样子,有些直接将眉毛剃掉重新画了,这就无法判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处女的脖子大都很细,排除掉那些特别瘦的女性,一般脖子的分部是否均匀,也能判别一二。 窝瓜听了只道牛逼,又悄悄的“那处男能不能看出来?” 李绿蚁点头“这个自然也是能看出来的,不论是号脉还是面相,都能看出来,不过最直接有一点,就是在其脚后跟。” “脚后跟?” “是,脚后跟那里有一个穴道,只要知情者摸一下该男子的脚后跟,就能判断出来,如果不是处,甚至能根据这个穴道,判断出该男子上一次的行房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卧槽,这么牛逼?” 李绿蚁挥挥手“不过现在社会风气开放,窝瓜,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还是要自重自爱才是,你以为国家提倡一夫一妻,是为了保护女人吗?不,这是为了保护男人,你真的想娶四房姨太太,不谈别的,只是你的精力便跟不上了。”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两人一通乱侃,眨眼便睡着了,甚至金元宝之前说的什么去南京博物馆借越王勾践剑来切菜,因为这个插曲,也短暂的报销了。 “咔哒”一声,好像是什么金属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轻轻的推门声,“吖吱”的幽微,脚步踏在地毯上,到底也没发出什么重音,却紧接着之后,是“叮铃哐啷”的声音,好像是谁踢倒了灭火器一样。 “擦擦——擦擦——” 夜晚朦朦胧胧之际,李绿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掏自己的口袋,他平日睡得便比较轻,现在被模模糊糊的惊醒,也只觉得是窝瓜在梦游,睁开眼准备瞧瞧究竟,却看到黑暗中,一个戴着头套的人在自己的胸口四处乱摸,似乎在寻找什么,四目相对之下,那人也短暂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已经往房间里扔了一罐催眠瓦斯,居然李绿蚁还能醒来,转身就跑。 那黑衣人约莫有160公分左右,身形瘦小,胸部没有起伏,但是骨架看着却像个女人,李绿蚁将金元宝一脚踹开“窝瓜,快醒醒,有小偷!!” “啊?小偷?小偷?谁要偷我?” 那人穿着一身旅店打扫人员的米色制服,迅速的推开门,转身便消失不见,李绿蚁匆忙之间套上鞋子,拿起外套便奔了出去。 “站住!站住!你是什么人?!” 小偷绕过几个走廊,刚好碰上一个从电梯下来的打扫工,看李绿蚁离自己还有50米距离,毅然决然的按下了一楼,当李绿蚁匆匆赶到时,电梯已经闪着光,从5楼往下去了。 走楼梯,走楼梯! 李绿蚁匆匆忙忙的推开安全出口的门,“蹬蹬蹬”下了楼,转身就走,当好不容易屁急屁急的赶到一楼时,幸好电梯刚好赶上,李绿蚁操起旁边的一个拖把竖在手里,专门在电梯前等着,却电梯“叮”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西装革履180的中年胖子?! ?? 人呢? 李绿蚁抓着拖把棍钻进电梯看了一下,这电梯四四方方的,哪里有人能躲的地方?不禁疑惑,却这时窝瓜也从五楼“呼哧呼哧”爬下,累得不轻的,用手肘抵着自己的膝盖“卧槽卧槽,抓住人没有?” 李绿蚁四处搜寻了一下,在脑海中拼命回响,将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忽然神色大惊“窝瓜,看着楼梯,她一定会从逃生楼梯——”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米色制服,反常的带着帽子与围巾匆匆忙忙从二楼下,神色诡异,却李绿蚁刚刚停止,只瞪着她,她神色更加匆忙,李绿蚁当即大喊一声“抓住她,她就是那个小偷!” 那人见自己的伪装败露迅速奔逃,一瞬间冲出去便不见人影。 马路上夜色四合,周围少车辆与人身,唯有一前一后三个人,上演夺命大追击,这是秦淮河的那条道上,四周都被建成文玩纪念品商店,此刻也大都歇业了。 “草草草,屎壳郎,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会从逃生楼梯下来?” “电梯从五楼下来,我从逃生楼梯一直下追,已经赶在了她前面,但是里面却没有她的人影,所以她不是先走了,而是在别的楼层停了,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在四楼、三楼这种离地面这么远,会面临搜索无法脱身的楼层,等待抓捕,依照犯罪者的心理特征,一定会在急中生智的情况下,在二楼停下,即最靠近出口,但是又不能暴露在出口之外,所以我推测是在二楼。” 前面的制服小偷跑的飞快,还好两人的速度也不慢:这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己房间内作甚么不知道,刚才窝瓜起身极为困难,一定是使用了某种迷药之类的催眠瓦斯,自己虽然不清楚自己怎么没事,但是这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防盗锁撬开,自己的皮夹等等都在,不为钱,一定为别的。 为什么来呢? 自己与窝瓜全身上下只有那点家当,还能有什么东西好偷的? 窝瓜在耳旁追问了半天,这也是李绿蚁现在亟需知道的问题,无法回答他,只能一门心思的放在追踪敌人上,却那小偷在拐进一条巷子里时,忽然不见了。 不知为何,李绿蚁总觉得那个小偷的背影,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呼呼——” 李绿蚁撑住膝盖,看向四周,剧烈的喘气,“哪儿去了?明明进来了?” 窝瓜也艰难的,单手撑在额头前,好像是在看猴一样,“是啊,哪儿去了呢?”扬起头,侧着脸看李绿蚁“你说,咱们俩有什么好偷的?那小偷进来不偷钱,废了这么大阵仗,他要找什么呢?” 李绿蚁歇息了一阵,在四周晃了晃,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他无法回答金元宝的那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走吧,看来那小偷早就走远了。” 金元宝听罢也只能无奈的跟李绿蚁先回去了,未走几步却开始异想天开的猜测“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中本大帅的美貌,不偷钱不偷宝,只偷我这颗夜明珠??这不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偷香窃玉么?” 见窝瓜笑的淫贱,李绿蚁黑了黑脸“那盗跖、楚留香等人偷香窃玉的对象,好歹也是个女的,不谈那女子长相如何,历史上我也没听说劫色是劫男子的色的,窝瓜,那些深夜设定的爱情动作片还是少看点吧。” “不不不,既然有楚留香偷香窃玉,那肯定就有女版的采花贼,专门采我这朵娇艳的玫瑰花,我觉得我的猜测是很有道理的,不然为什么啥都没偷,专门就窥测本大帅这娇媚的肌肤呢?哦,我真是该死的诱人,引人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这是我的错,如果美丽也是一种罪过,那本大帅至少会被关一万年。” ………… “窝瓜,你听我说,妄想症是一种极——”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李绿蚁还没说完,一道冷冷的女声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乓——”将金元宝与李绿蚁一手一个,同时敲晕,李绿蚁与金元宝软软的倒在地上,黑暗中,制服小偷将头套扔在地上,轻“哼”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现状,转过身,拉起两人的脚,一手握一只,往不远处的废弃工厂里拖去。 “哗啦——” 两盆水倒在李绿蚁与金元宝的脸上,李绿蚁迅速转醒,金元宝嘤咛一声,砸吧砸吧嘴巴,似乎意犹未尽,“哗啦”,又是一盆水落在他脸上,加上“啪”一巴掌,金元宝宛若受了惊的骆驼猛然弹起,却发现自己跳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金元宝转过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绑在一根嵌在泥土中的木头里,周围还有很多这样的木头,这些木头嵌在泥地里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搭个棚子。但是双脚和头部还是自由的,李绿蚁正四处打探情况,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原本要做的,应该是制造某种零件的加工车间。 自己身旁不远处,两个水桶边缘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显然刚才在这儿泼水的人还没有走多久,这里从外面,有一扇巨大的铁皮门挡着,阳光从门缝里钻出来,使得这里虽不是光明无比,却也亮亮堂堂。 天亮了。 “卧槽?本大帅怎么在这儿?” 金元宝问的,李绿蚁也想知道,不过他根据情况证据却道“估计是那小偷其实一直没有离开那里,在我们转身时,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将我们打昏带来了。” 只是奇怪,那小偷看着瘦瘦弱弱,自己就算了,金元宝这两三百斤的肉,他是怎么运过来的?大晚上开个挖掘机来将窝瓜搬来的话,噪音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这小偷是蓝翔毕业的吗? 两人正在商量逃跑对策的时候,门被“哐啷”一声踢开,走进一个带头套的人,这个人穿着一身米色制服:是他?! “你要干什么?!” 金元宝一见到这小偷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咱们兄弟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 李绿蚁欲哭无泪:我还没准备将自己的命交出去啊。 小偷好笑的看了看两人“闭嘴!再敢废话,拔了你的舌头!” 是女人的声音。 金元宝“哼哼”闭嘴,女人慢慢走到李绿蚁旁边,仔仔细细的在李绿蚁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些恨他,却还是将视线重新投射在了旁边的金元宝身上“东西在哪儿?”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东西在哪儿,我再问一遍!” “我不知道!” 女人轻轻凑到金元宝身边,在他耳边低语“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在哪儿?” “呵,别说没有,就是有,我也绝不会交给你这个小娘们!” “乓——”一声枪响在窝瓜的两脚之间骤然打响,窝瓜吓的“哇哦”一跳,嚎的不轻“我说我说,可是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东西,我怎么说啊?” “乓——”又一次枪响落在窝瓜的两 腿之间,打在柱子上,显然是这个女人故意为之。 “啊啊啊啊啊——东西不在我这儿,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在屎壳郎身上,你找他要,不在我这儿!” “我要找一把钥匙,我知道那把钥匙现在在你们手里,我现在要看到。” 窝瓜忿忿不已,几次为眼前这个小娘们所辱,再也忍受不了的“钥匙?我呸,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齐齐哈尔金元宝是也,一把锁头只能配一把钥匙,怎么能配两把,我虽然不知道你拿钥匙是什么目的,但是老子石家庄浪里白条告诉你,别说钥匙,就是药渣子,也没门!!” “乓——”女人面无表情,再次开枪一击,这一击,直擦着窝瓜的脑门飞出去,窝瓜吓得腿发软。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钥匙在我们手里,是黑眼镜给屎壳郎的,说要开什么盒子,一直在屎壳郎手里。” “你说的黑眼镜现在在哪儿?” 金元宝抽抽搭搭的“这——我不太清楚。” “乓——” “我说我说,黑眼镜在上一次从蓬莱回来后就不见了,是跟栾菁菁一起消失的,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好汉饶命啊!!!!”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窝瓜道成空。 一年前的今天—— “我金元宝,就算饿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泄露我党的秘密情报的,组长放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金元宝吗?那是铁骨铮铮,百折不挠啊!” 吾金元宝,便是饱受饥之苦,即死于野兮,下临不测之渊!也绝不出卖党 国。忽又以手指于众,众人皆惊,速退步。窝瓜见而笑矣,仰天长啸曰:吾定不为五斗米折腰,必不食尔等宵小粒食! 未几,窝瓜顾左右,笑曰:真香。 李绿蚁看到这一幕,想到了以前为金元宝作的那首诗,那是一首自以为七律,却没想到后来为金元宝的气势所逼慑,慢慢的演变成了几千律的长诗。 第三十七章 幽灵信号(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他假装牺牲生命,实际出卖组织; 他从不牺牲生命,一直出卖组织; 他拒绝牺牲生命,果断出卖组织; 他让下属牺牲生命,自己却出卖组织; 他高调的牺牲生命,低调的出卖组织; 他不一定要牺牲生命,但一定要出卖组织; 他就算牺牲生命,也要出卖组织; 他为了牺牲生命,努力出卖组织; 他不惜牺牲生命,只为出卖组织; 他绝不牺牲生命,除非出卖组织; 他坚持牺牲生命,以便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生命,而且出卖组织; 他热爱牺牲生命,更爱出卖组织; 他牺牲了生命,却忘记出卖组织。 他不但牺牲了生命,也出卖了组织; …… 李绿蚁原本还在为窝瓜的铁骨铮铮而感到骄傲自豪,转瞬窝瓜就怂成一团把他卖了,顿时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窝瓜,你!” 女人头套未摘,但是已经从连翻举措中,看出此人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一定要拿到一样东西,虽然不知她拿到了有什么用,盒子都被黑眼镜打开了,孩子都打酱油,黄花菜都凉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大鼻涕都到嘴里了…… 黑眼镜将钥匙给自己是为了留念,这小娘们要钥匙是为了干啥呢?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女人慢慢悠悠的,用食指勾住枪,一步两步,朝着李绿蚁走来,形容举止中带着悠闲,显然是认为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因此浑身碎骨还不胖,李绿蚁后脖子冷飕飕的,直觉眼前的这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你——你要做什么?” 女人看着李绿蚁的眼里滑过一丝怒气,却不知这怒气到底从何而来,举着枪,直对李绿蚁的脑门,眼神坚毅,“钥匙在哪儿?” 李绿蚁抿嘴不语,金元宝在旁边看了着急“屎壳郎,屎壳郎,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给这小娘们吧,这小娘们看着可不像好人呐,你要不给她,咱们俩还不定遭什么罪呢,老子现在可想回去躺床上了。” 听着窝瓜一口一个“小娘们”,女人眉毛一抖,举枪朝着窝瓜的大腿 缝,“乓”一声,窝瓜全身鸡毛倒竖,两腿冷飕飕的,在这一瞬间下意识的夹紧,却那子弹擦着大腿 缝,钉在了木桩上,金元宝瞳孔猛缩,瑟瑟发抖的靠着柱子瘫倒在地,空气中一股尿骚 味传出,窝瓜脚下一片黄褐。 窝瓜,吓尿了。 女人见此冷冷一笑,似乎想给窝瓜一个教训“没问你,给我老实待着。” 李绿蚁咽了口口水“昨天你潜入旅馆,就是为了钥匙吗?” 女人轻轻点点头“早点将钥匙交给我,你能早点解脱。” “要是我将钥匙交给你,你却不放了我们怎么办?” 女人微微一笑“所以现在是我握着枪,你没有选择权。” 李绿蚁见女人成竹在胸的模样,忽然镇定下来:不是别的,因为他知道眼前女人的到底是谁了。 “伯 莱塔92F型手枪,1985年由意大利伯 莱塔公司研制的伯 莱塔 92F型手枪力压群雄,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制式军用手枪、并在美军中重新命名为M9手枪。从此伯 莱塔92F型手枪便“一枪走红”。该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全长217毫米,空枪重0.96 千克,初速350米/秒,有效射程50米。” 女人有些惊讶的抬了抬眼皮“眼力不错,怪不得,他们说过,团队里有个人脑子特别聪明,”举着枪,对着李绿蚁的脑门,但是却开始围绕着李绿蚁缓缓转圈,不知是因为什么。 “不过既然你知道这是伯 莱塔,你也一定能知道它的特点也正如它的优点一样,一是射击精度高。我要是想瞄准你的左眼球,绝不会打中你的右眼球。” 伯 莱塔的开闭锁动作是由闭锁卡铁上下摆动而完成,避免了枪管上下摆动时对射弹造成的影响,它的设计特点也异常优异,两截式击针可防止装弹、操作套筒、击锤待击解脱状态、意外冲击过程中走火。击锤上的半待击缺口可防止击锤落下撞击击针后手枪走火,除非击锤处于待机状态,有意扣动扳机,才能使击针落下,正对前方,进行射击。其次他的分解是非常好操作的,在确定完全卸弹后,卸下弹匣,按下套筒座右侧的按钮,同时旋转左侧的连接杆,向前推套筒,同时握住套筒附件向上抬起,压紧位于枪管下的复进簧向导附件,取出套筒,向下滑动枪管,解开闭锁,取出枪管,结合操作按相反顺序进行。 也真的的确如这女人所言,她如果枪法保证的话,即便是五百码开外,想打中自己的眼球,绝不会打中自己的鼻子。 1991年的“沙漠风暴行动”是M9的生产高峰期,在阿科基克的工厂上班的工人每天三班倒,每个月向军队提供1万把手枪。海湾战争结束后,伯 莱塔美国公司收到许多在“沙漠盾牌”行动和“沙漠风暴”行动中使用M9手枪的美军军官的感谢信。至此后,美军在数十次战争中使用M9手枪,包括科索沃、波斯尼亚、索马里、海地、波斯湾、巴拿马等等,历经这些战争后,伯 莱塔M9倍受赞誉。 由此可见,这把枪的受欢迎程度是为人称道的,因此李绿蚁在看到这伯 莱塔时,就知道想通过弹道痕迹追查这枪支来源的话,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这把枪的人机工效设计合理。枪的表面为无光泽的聚四氟乙烯涂层,不反光、耐腐蚀。”有些了然的“枪支的序列号你肯定没放在心上,你是故意选择这把枪的。” “Brilliant!” 女人似乎真心称赞,站在李绿蚁的身旁停住了“怪不得——”上膛“咔嚓”声,“他们输说了,你很聪明,你果然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都活不久。”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你昨天应该找了很久,但是却没有找到,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没有找到?” 女人眼神微变“继续说——” “那把钥匙,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带着它四处乱跑?早在从山东回来时,我就用邮寄的方式,将那钥匙邮寄回了扬州,你既然能找到我们的旅馆来,想必你一定知道我在扬州住在哪里对吧?” 女人眼眸眯了眯,似乎在判断李绿蚁这句话的真实可信度,良久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枪口收拢,轻飘飘的看了两人一眼“如果你敢骗我,等我回来,你们就死定了。” 女人快速的跑开,从身上拿出一个无线电开始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想找人确认什么。往门外走去。因为女人短暂的离开,金元宝总算能喘气的“呼哧呼哧”,“行啊,兄弟,你还挺聪明,居然想到邮寄回去?” 李绿蚁却焦躁不安的开始反抗,用嘴巴将外套的褡裢咬出一个豁子,将褡裢这个小的几乎握不住的碎片反握在手心,开始割绳子。 两人被捆的那一瞬,一定就被搜过身了,这女人行事颇有点私人杀手的风格,一定更加谨慎,此刻两人身上最锋利,能割开麻绳的,也唯有这个金属了。 金元宝见李绿蚁焦躁不已,有些奇怪的“屎壳郎,你干嘛着急忙慌的?她都走了,你又用了邮寄的方式寄钥匙回去,他们没收到钥匙前,我们很安全的。” “你在说什么梦话?等那女人呼完这个无线电回来后,我们俩就死定了!” 邮局的包裹分为三种:一种是填绿色单子,称为“普包”,大约是7到15天到;再一种是填黄色的单子,称为“快包”,大约是5到7天,通常情况下,到邮局寄包裹没有特别说明,工作人员都给这种单子;再一种就是EMS,2到3天就可以到。包裹邮寄时间的快慢和收件地所在的位置是否好找有一定关系,一般比较偏的地址所花的时间就会多一些,但基本上都能寄到。 也就是说,无论哪个包,只要用当时寄件人姓名去查都能查到。 这个女人故意用了博 莱塔这种枪,除了因为其维修性好、故障率低,据试验:枪在风沙、尘土、泥浆及水中等恶劣战斗条件下适应性强,其枪管的使用寿命高达10000发。枪自1.2米高处落在坚硬的地11面上不会出现偶发,一旦在战斗损坏时,较大故障的平均修理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小故障不超过10分钟……这些数不清的优点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不怕暴露弹道轨迹,或者说是暴露了也不怕,证明早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只是李绿蚁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故意戴头套,既然是陌生人,又想事后杀人灭口,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小事,而且刚才女人明明可以在这里讲无线电确认,只是向邮局询问下落而已,为什么要出去?难道是因为涉及了什么人,不能被两人听到? 一连几次威逼利诱金元宝,都是为了得到钥匙的所在,一旦发现没有钥匙的下落,肯定会直接杀了两人。 冒着可能会被两个人质逃走的风险,也要出去询问,难道那电话不是打给邮局,而是打给别人的?这种情况她还能打给谁确认? 金元宝瞠目结舌,“你没有将钥匙邮寄回去?那钥匙在哪?” “这个以后再说,快走!” 女人怒气冲冲的回来,只发现了两堆割裂的绳索,捡起地上的绳索,女人怒气冲冲,一把扯开脸上的头套,这张脸,无论是李绿蚁还是金元宝,都不会觉得陌生。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紧赶慢赶的爬上了回扬州的客运汽车,吓得不轻的情况下,金元宝最爱看热闹的人,一路连闲事都再也没管,平平稳稳的到了扬州城。 阳光静好的日子说来十分安稳,每一天都过的普普通通。 金元宝在扬州镇上找了一个差事,是当门卫,但是因为金元宝长得比较富态,因此一直嚷嚷着他一个顶俩,因此也要有两倍的工资,虽然住宿伙食都包了,但是整日还是恹恹的,似乎因为之前几次的经历,使他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因此平稳的日子反倒过不惯。 因为快要开学了,李绿蚁也在着手准备准备了,这一日,门卫大爷送来一个包裹,李绿蚁看收件人没填,寄件人倒是填的稳稳当当,有些奇怪:现在快递还没这么流行,这又是谁给自己寄来的呢? 恰好窝瓜两班轮班回来,因为李绿蚁的方便,还是住在老师宿舍里,虽然是宿舍,也是单人单间,看到李绿蚁正拿着包裹,好奇的凑过来,“这个,该不会是——” “不是。” 李绿蚁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不是我买的,是别人寄的,只是我不知这人是谁罢了。” 拆开一看,里面有一卷录影带,一个老式的对讲机,录影带看着很新,李绿蚁抽出带子看了一下,发现手上还粘附着一些黑色的碳粉,跟金元宝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金元宝啧了啧嘴“这还没焐热呢,只才一个星期内刚拍出来就寄给你了,你还说不是什么女人送的?一定是——嘿嘿嘿——” 然而“嘿嘿嘿”也没用,要想看录影带,首先也得有架电视和录影机,现在这里啥都没有,一个广播还是坏的,镇上倒是有,也可以租,只是一来一回太麻烦,窝瓜这时眼前一亮“我那个小区可是镇上的高档小区,监控录像妥妥的,可以放这个带子吗?” 李绿蚁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但是被发现的话,恐怕就是窝瓜以权谋私,可能会被开除的。 窝瓜拍了拍胸脯“怕啥,反正不放这个,我也经常切了监视画面,用来看动作片的,不怕不怕。” ………… “这个是个啥?喂喂,喂喂——” 窝瓜拿起对讲机,对讲机跟录影带不一样,显得有些破旧,金元宝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居然还从里面漏出一些沙子颗粒来。 李绿蚁捡起一粒,细细辨认了一下“这是罗布泊的沙子。” ??一句“卧槽”已经不能传达窝瓜的卧槽之意了,指着沙子“这都能看出来?” “很简单,这沙子也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二氧化硅,罗布泊的土质以沙地为主,盐碱很大,很坚硬另外,风化过的岩石微粒也很多,就是说还有一定量的二氧化硅。” 罗布泊的沙子由矿物和微小的岩石碎片组成。岩石碎片是岩石经过侵蚀和风化而成。沙子的成分因地方而异,具体情况视当地岩石的来源和条件而定。 在内陆如沙漠,和非热带海岸如沙滩环境中,沙子的最常见组分是硅,即二氧化硅 SiO2。通常情况下,硅以石英石的形式存在。长石砂岩是一种长石即硅酸铝含量很高的沙子或沙岩,通常是附近的花岗岩经过风化和侵蚀形成的。 在珊瑚礁中找到的细质白色沙子是地上珊瑚即石灰石,它们可以通过鹦鹉鱼的消化系统。一些地方的沙子中包含磁铁矿、粘土、绿泥石、海绿石或石膏。富含磁铁矿的沙子呈深黑色。含有绿泥石和海绿石的沙子一般呈绿色。位于新墨西哥州的白沙国家博物馆的石膏沙丘以其白色而闻名于世。在某些地区,沙层中包含石榴石和其它耐蚀矿物,如一些宝石矿石。 “罗布泊的沙子跟别的地方的沙子都不太一样,因此很好辨认。” 窝瓜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手掌心攥着一根毛,紧紧的松开这一根毛,对着李绿蚁“你能看出我拔的这根毛是哪儿的吗?” 李绿蚁低头一看,顿时脸一黑“不知道。” 金元宝“嘿嘿”直笑“你看我牛逼吧。” “不看!” 金元宝:“……” “不是看我牛逼,是看这根毛!” 李绿蚁都不用看那根毛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即便不通过其形状和卷曲程度,也可以通过味道判断,这窝瓜!! 窝瓜还当真以为李绿蚁猜不出,喜滋滋不已,李绿蚁将那对讲机放在太阳下照了照“这是美国的军用对讲机PRC-148 JEM,怎么会寄到这儿来?” 这种型号的对讲机及其附件将装备于安全部队、土木工程和战术空中控制方面的工作人员。AN/PRC-148 JEM被认为系统通信解决方案提供了技术支撑,将使美国空军一直走在该技术的前沿。此外,该对讲机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可用资源,满足了战场环境对电台在尺寸、重量和功耗方面的要求,保持了通信系统公司在JTRS技术方面的优势,因此是举世闻名的对讲机龙头老大。 李绿蚁拉着窝瓜,小心翼翼的将对讲机的接头拆开,手持机重约860克,发射功率0.1—5瓦,频率30—512MHz,信道间隔5KHz和6.25KHz,有256个可编程信道,10种扫描方案,每种方案包含16个信道,可传送话音和数据,还可进行卫星通信。 没错,就是它。 李绿蚁拿着对讲机走出宿舍,开始对着四方接收信号,这个对讲机看着已经有些旧了,但是上面还附着着指纹与油渍,说明不久之前还有人用过,因为其独有的电台设置,即使隔得再远也能接收到信号,说不定—— “屎壳郎,你拿着对讲机瞎晃悠啥呢?” “为让参战人员随时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每部AN/PRC-148电台都可与设计小巧的轻型精确GPS接收机对接。这种显示装置只由几个按钮就可控制,通过显示屏菜单读取信息,便于单兵携带,操作简便。由于每部AN/PRC-148都有唯一的身份识别号,识别号又可与GPS位置数据一并以加密方式,发送到战场指挥控制系统或另一部ANIPRC-148,所以,指挥人员可将AN/PRC-148用户位置信息输入数据库,以对其进行运动路线和身份识别跟踪。” “你是说,这个对讲机还能接收到信号?”金元宝瞪大了眼睛,明显是不可置信。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能不能接收到,我也——”拍打了一下对讲机,忽然对讲机的信号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并且开始发出“刺拉刺拉”的声响,金元宝与李绿蚁两人赶紧凑上去,侧耳倾听。 “刺拉刺拉——”杂音实在太多,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被杂音掩盖了,李绿蚁心里焦急,但是却又没办法听清楚。 “你是谁?是谁?为什么要将对讲机寄给我?你认识我吗?” “刺拉刺拉——” 还是嘈杂的声响,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一声好像是激猛的惨叫声,是一道女音,这次听得很清楚,一直有人试图讲话,但是讲出来的话,似乎都被杂音掩盖。 为便于战场单兵隐蔽接敌,电台设有耳语通话模式,能通过其它电台以无线方式更换密钥或以电子方式远程注入密钥。电台的配件包括可装电台、备用电池、高频段和低频段天线、音频适配器和手持送受话器的背包,太阳能充电器、交直流电池充电器、专用电源适配器和20瓦车载适配器,固定基站和为扩大通信距离的自主式战术转发器。 AN/PRC-148整套系统与其它系统设备具有高度的互操作性,美军一线人员对其大加赞赏。美陆军采购了约125000套AN/VRC-111,海军陆战队则装备AN/PRC-148手持机10000部以上。 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身处什么样的地方,只要在这地球上,就没有这种型号的对讲机接收不到的声音,除非—— 除非是在百慕大三角、深海十万里……这些卫星都探测不到的地方,但是显然,既然对方听起来里面有很多人,还能喘气,又不像是那些地方。 或许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对讲机被肢解的干干净净,因为每一个单元的独立分开,即便只要握着其中的对话一环,也能进行,即使是进水、火烧,轻易都不能影响,可如果被肢解成无数碎片的话…… “有人吗?有人吗?你将对讲机和录影带寄给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刺刺——”还是嘈杂的声音,但是除了刚刚那一声惨叫后,就再也没有清楚的完整的声音传过来了,就在李绿蚁与金元宝决定再次呼叫时,忽然对讲机“喀”一声,完全的停了。 第三十八章 幽灵信号(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没电了?” 李绿蚁打开电槽看了一下“不,这种对讲机只要有光就有电,我们这边太阳充足的很,不可能没电。” “那是他们那边没电了?” 边牧:我在同类智商排名第一,你在同类中的智商我就不知道了。 李绿蚁心里有一团疑云无法解开,看着金元宝,皱起眉头“窝瓜,刚才听到的那声惨叫,你注意到没有?” “当然,叫的跟遇到蟑螂似的,听着像个娘们。” “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听过?”金元宝迟疑了一会“女人的惨叫声,听起来不都一回事吗?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自己总感觉,这样的声音,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呢。对方莫名其妙的将对讲机寄给自己,却又不说话,是故作神秘的不说话,还是无法说话?可如果是无法说话,怎么还能发出惨叫声?难道是那里的干扰信息太强,使得声音的传播也变得诡异了? 李绿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头绪,将对讲机扔在一旁,金元宝眨巴一下眼睛“咋?不查了?” “算了,反正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罗布泊一直以来对外界都神秘的很,咱们还是别淌这趟浑水,别管闲事,好日子这才过了两个月,难道那范蠡金藏的教训还没学够吗?” 金元宝歪了歪脑袋“也是,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就扔了吧。” “别,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先留着吧,保不齐下次再发出什么信号。” 李绿蚁将那录影带防在手里掂了掂,没发现什么异状,将其与对讲机一起放在了抽屉里,已经临近傍晚,两人一起拐出去吃了碗阳春面当晚饭,没开学的日子,都不能白吃白喝。 第二天入夜—— 窝瓜正在保安的亭子里打瞌睡,忽然从黑暗中闯出一个虚影,金元宝模模糊糊中看到,顿时抖了一个激灵吓了一大跳“谁?!”手里握着的模型枪因为一抖,翻了个面跌在地上,而黑暗中那人却近在眼前,焦急的拍打着窗户。 “窝瓜,开门,快开门,出大事了!!” 这个声音,是屎壳郎!! 金元宝打开亭子的小门,打了个呵欠,天上的月亮都要落下去了,有些疲惫的“我说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就duangduangduang敲门,月亮都落下去了,虽然我是夜班,但是我也要忠于职守的啊。” 李绿蚁面色铁青的挤进来,将自己带来的对讲机与录影带全部放在窝瓜的台子上,指着对讲机“刚才出大事了,你听——” 听?听啥?啥都没有。 窝瓜正准备发作,忽然沉寂的对讲机发出“咔咔”声,好像是无线电的错误转动,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呲呲,呲呲——”是磁带倒回去的声音。 “啥啥,啥啊?”金元宝吓得不轻,李绿蚁着急忙慌的解释了一通,虽然语速很快,但好歹窝瓜也在这带比划带说的情况下,听懂了一大半。 “你是说,刚才这对讲机里,有黑眼镜?!” 李绿蚁狠狠点点头“没错!是黑眼镜,我不会听错的!” 四个小时前—— “哈呵——”李绿蚁打了个呵欠,看着自己准备的开学备课,已经差不多了,关上台灯上床睡觉,约莫只七八分钟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在做梦梦到一半时,自己的梦里总是出现“刺拉刺拉”的声响,好像是鱼在油锅里炸熟了一般,无奈之下睁开眼睛,还以为是窝瓜偷偷摸摸回来,正在隔壁烤串,却诡异的发现自己半开的柜子,正一闪一闪的冒着红绿交织的光芒。 “刺拉刺拉——” 那电流的嘈杂声,就是从对讲机里发出来的。 又开始了! 对讲机的嘈杂声一如白天,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突兀,甚至因为是四周寂静,声音显得比白天还大,李绿蚁惊疑不定的上前,将对讲机握在手里,显然对讲机那边又传出了声音,但是跟白天一样,还是听不清。 李绿蚁披衣而起,在凳子上坐了十五分钟,然而这十五分钟内,除了无休止的“刺拉刺拉”声,再也没有别的有价值的声音,又困得厉害,只得准备将声音全部调成静音模式,回床睡觉,却在这时,一道不连续的,好似男子低沉的嗓音,从对讲机里说出。 “李绿蚁——蚁——我们——我们——” !!!! 李绿蚁?! 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李绿蚁不敢置信的将对讲机握在手里,连忙“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将这个对讲机寄给我,你要跟我说什么吗?为什么不写信?” “没时间了——时间——快——快来——这里有人——” “喂喂喂喂——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刺拉刺拉——”电流的干扰声实在太大,李绿蚁抓耳挠腮急躁不已,在这种情况下,等待比凌迟还要难受,现在的情况是,声音断断续续,行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也就根本没办法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而自己的问题也好似故意被对方忽略了,对方根本不是在与自己交流,而是以命令的口吻,在要求自己按照指令办事一样,这种诡异的情况,也令李绿蚁感到费解不已。 “快,快——快来这里,罗布泊内,需要你——需要你——救——救——” “你到底是谁?!你不说你是谁?我如何找你?” 李绿蚁还以为对方是希望自己去找他,却又说的如此含糊,因此直言不讳,对方在这一瞬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连那“呲呲”的声音都没了。 李绿蚁有些泄气的将对讲机放在桌上,就在他以为对讲机不会发出声音的时候,忽然一道十分清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清晰的下达了一句清晰指令。 “李绿蚁,我需要你与金元宝,现在到罗布泊来,完成任务!我们被困住了!” 这声音—— 黑暗中,李绿蚁瞳孔剧烈收缩: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是黑眼镜!!对讲机里,一直试图跟自己取得联系的人,是黑眼镜!! “你是说,刚才这对讲机里,有黑眼镜?!” 李绿蚁狠狠点点头“没错!是黑眼镜,我不会听错的!” “我说屎壳郎,你是不是睡迷糊了?那黑眼镜神通广大的,怎么可能会需要你去救?而且咱们俩只不过是个散兵,那黑眼镜就算被困住了,怎么着也该轮到雪豹突击队去救吧?” “是这个理,但是对讲机跟录影带已经到我们手里来了,这说明黑眼镜一定是有话想对我们说,说不定这个对讲机跟录影带,就是黑眼镜给我们寄过来的。” “寄过来?”窝瓜抬了抬眼皮“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李绿蚁也有些为难:的确,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黑眼镜做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也许我们该四处打听一下。” “屎壳郎——”金元宝扳正李绿蚁的肩膀“咱们都关心黑眼镜,但是换言之,黑眼镜本身上次离开的莫名其妙,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他这次就把行踪告诉你了?而且你看这对讲机跟录影带,怎么看也像是一个把你我引过去的陷阱,而且据你所言,黑眼镜还特意交代了,要我们俩一起去,这不奇怪吗?既然已经与外界取得联系了,即便真的被困,也该让我们想办法联络雪豹突击队实施营救,为什么要我们单枪匹马的去救他?”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李绿蚁一时还真的无法反驳。 李绿蚁双眼一黯“如果真的是黑眼镜被困在什么地方,上天入地无门的话,那我们——”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能传送一次信号,就必能传送第二次信号,如果真的有第二次,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歹也等确定真伪再行动,不然你也说了,罗布泊那么大,你去哪儿找他不都是大海捞针吗?” 窝瓜的话有道理。 李绿蚁坐在椅子上,想着金元宝的话,又想着之前自己听到的幽灵信号,心里一时没了主意,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放在那里的对讲机,再一次“刺拉刺拉”起来,这次的前奏十分之短,断断续续的,却只听清楚一句话,信号便迅速的被掐断,连李绿蚁想问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去——去看看——看看录影带——它能带你们,找到我们在哪里——快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是黑眼镜的声音吗? 金元宝探寻的眼神看向李绿蚁,李绿蚁有些犹疑的点点头“是黑眼镜的声音,虽然因为机器被遮盖了一些,但是不会错的。” “那他刚刚说,要我们看录像带。”拿起录像带,开门转身进了后面的监控室“既然要我们看录像带,那就赶紧看一下,黑眼镜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监控室内的投影仪,是比较现代化的数字投影仪,幸好也有一台放磁带接口的嵌入条,把磁带推进去,重新调整了一下投射屏幕,忙活了半晌,终于能看到一个清晰的画面了。 然而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的,比如那视频刚亮起来两秒钟没有,胶片好像忽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呲呲”一声,录影机开始冒烟了。 “草草草——”李绿蚁一把将电源拔掉,录影机的机壳被烧得滚烫,一点烟雾在灯光的照射下,好似腾云驾雾的猴子翻筋斗一样,然而这可不是大型连续剧里的西游记,小时候光顾着看猴了,没注意看那么多美女,现在看到的是著名大文豪巴尔扎克的妙笔——人间惨剧。 李绿蚁手皮烧得厉害,却又不能扔出去,慌忙将其平平稳稳的放在凳子上,怒视窝瓜,窝瓜这时陡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绿蚁“啊,我想到了,我为了保险起见,在这里藏了很多东西,但是有几张碟片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因此,会不会——” 两人小心翼翼的抽开录影机一看,果然,里面有四张加塞进去的碟片,已经被烫出好几个泡,正要死不活的回光返照,控诉窝瓜的暴虐,李绿蚁冷冷的看着窝瓜“这就是你的工作?一边吹牛,一边带着工友看爱情动作片?” 窝瓜挠了挠脑袋“这个,这个——” 机器烧成这样,是肯定不能用了,窝瓜有点惋惜的擦了擦没来得及拯救出来的碟片,李绿蚁看着那有些扭曲的磁带:现在估计要去镇上找一个录放映机了,将视线瞥向窝瓜,窝瓜心虚的看天看地。 “那啥,今天天气不错啊。” 外面繁星点点,知了蝉鸣,早晨到了,开始起雾了。 李绿蚁:“……” 第二日——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一夜没睡好,一大早找了两辆自行车往镇上去了,因为没有吃早饭,录影机店旁边就有一个饺面店,窝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什么也要等吃完早饭再办事,李绿蚁刚想反驳,可是自己的肚子也表达出了跟窝瓜一样的意见。 窝瓜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惊觉欠身,打了个呵欠揉眼睛,忽然“嗝——”一声,好似旱天雷一般打了个饱嗝,吓了李绿蚁一跳。 “这还没吃呢,你咋饱了?” “你懂个毛,这是饿嗝,肠胃现在做好准备,开始百米冲刺了,你往开挪挪,不要耽误我临场发挥。”又转身对老板道“先来两碗馄饨给我塞塞牙。” 所以人喝酒的时候,最好有两个菜,实在没菜,吃点花生米也行,不然光喝酒不吃菜,但凡吃一颗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 对面的影音店内有四架电视机,下面还安放着插入的录影机,这也是投币式的,只要有客人需要,进去后投币,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这正好,现在不知这带子的时长,李绿蚁决心与金元宝吃完早饭先将带子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再根据情形想办法,这时回头一看,窝瓜面前已经摞起了五大碗的空碗,连汤都被窝瓜喝完了。 “窝瓜?!你干什么,我的那碗呢?” 窝瓜吃着老板盛上来的第六碗,吃的满嘴都是酱油“你光顾着看对门了,哪有空吃饭?我看你也不饿,正好成全本大帅,本大帅乃是祖国的鲜花,不吃饭怎么能长高为祖国添砖添瓦?!”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可是你都吃了六碗了,你好歹也给我留一碗吧,让我付早饭钱,总得让我看看我的早饭长什么样子吧。” 窝瓜一愣,放下碗,环顾四周,见那老板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似乎在鼓励他,顿时“吧唧”了一下嘴,有点委屈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自己看看这馄饨,一碗就这么点,这卖馄饨的店包了一年的馄饨,猪就受了点皮肉伤,它受的是皮肉伤,我怎么能吃饱呢?” ………… 李绿蚁捂了捂脸,“老板,给我来两个馒头吧。” 当吃到第十碗时,窝瓜实在不好意思的,小声的对老板道“老板,打包两分,我还有个工友,我得带回去给他吃。” 我怀疑你在,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胡言乱语、无可救药。 李绿蚁摇了摇头,窝瓜神清气爽的站在影音店门口,叼着牙签,砸吧砸吧嘴,有点惋惜的摇了摇头:真可恶,本来还想塞牙的,结果吃了十碗连牙缝都没碰到,这不,实在不好意思多吃了,只得捏造出一个工友来,否则自己的面子往哪搁?虽然都是屎壳郎付的钱,但是我吃饭也很累啊,做人活着真是太难了。 两人抬脚就往店里走,忽然窝瓜又响亮而悠远的打了个嗝,惊得影音店内的人齐齐看向他,李绿蚁也心肝一颤,有点恐惧。 窝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这是饱嗝。”估摸着也有四分饱了。 影音店内客流量不大,可能因为现在在放暑假的原因,每当上学,特别是周末的时候,这里的人流量大的简直难以想象。两人挑了一个角落,开始坐在录放映机前看带子,这次没有什么意外事故发生,录放映机“咔哒”一声,开始放映。 这卷带子有点奇怪,开始播放的时候,是呈一百八十度倒着播放的,窝瓜与李绿蚁弯头、弯头、弯头……最后“乓”一声,两人的脑袋拐弯时撞在了一起,纷纷惊恐的看着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再次弯头、弯头、弯头…… 带子没有声音,虽然是彩色的,但是画质很差,看着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录影机一样,又因为开始似乎是录播错误,使得角度发生了变化,因此初次看着很麻烦。 带子中的背景毫无疑问是在一片戈壁滩的沙漠中,大约有二十几个人,乌泱泱的聚集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墨色的防风镜,看不清脸,连衣服穿得也都是迷彩行军服,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拿着摄像机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在那女人初次转换手时,她的右手关节显得白嫩而纤细。 “屎壳郎,你能看出这里面哪一个是黑眼镜吗?” 窝瓜脖子都酸了,这诡异的拍摄角度,似乎那拿摄影机的人是个门外汉,只顾着摄影,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拿倒了,也许是根本就没有将摄影放在心上,不过拍摄小组活动的录影带,如果此次活动有黑眼镜参与的话,这件事也算是机密,想必一定要得到黑眼镜的首肯才行。 这个人的摄影行动,是得到黑眼镜的首肯了吗? 既然是黑眼镜首肯的,组织上为什么要派出一个门外汉?黑眼镜是最能知人善任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是倒着看的,但是勉勉强强,也能将发生的事情看出个大概,因为开始的人群团聚,似乎在商量什么对策,以中间的男人为主,那个人个子很高,防风镜也跟别人不一样,是黑色的。 黑眼镜吗?! 众人都以他为首脑,那人拿出一份地图,铺在吉普车的车盖上,两人这才看见在他们周围停了五辆吉普车,但是却没看见骆驼。 有点奇怪,沙漠里不骑骆驼,只用吉普车的话,很容易遇到流沙时被活埋的,黑眼镜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呢?难道这里还没有深入到无人区吗? 众人商量的结果,是有两个不同的意见,很明显这二十几个人并不都是黑色眼镜这一方带来的人,因为其中一人看起来很年轻,身材纤瘦,应该是男人,行动之上颇有些与戴黑色眼镜的人对着干的意思,每当出现分歧时就更显泾渭分明了。 太阳的热辣照射在吉普车的车盖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十分刺眼,摄影机如实的将现场的情况拍摄出来,持摄影机本人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颇有些与世无争。 “屎壳郎,你说这个摄像的,是黑眼镜那边的人,还是那个高个子的男人那边的人?我看这现场的情况不妙,明显黑眼镜这边人少,他们在欺负他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那戴黑色防风镜的人真的是黑眼镜的话,那这摄影的人应该是黑眼镜那边的人吧,毕竟无论如何,黑眼镜不可能将指挥权交给外人,而这人很明显不是雪豹突击队的,雪豹突击队在外人眼里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摄录他们活动的事情,如果没有得到黑眼镜的首肯,应该是不可能的。” 窝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绿蚁这话说的不错,但愿如此才好,因为如果不是如此的话,那将摄影带和对讲机寄给李绿蚁的人,其身份和居心—— 画面一转,原本一直倒着的摄影机,忽然开始举高,并且开始对着太阳,太阳热辣无比,终年如此,特别在沙漠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好端端的,拍太阳干什么?两人在摄影带,隔着屏幕看都觉得刺眼,窝瓜忽然眼睛一凝,指着太阳“屎壳郎,你看,这个黑点是什么?” 第三十九章 无人生还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将视线上移,但见在太阳中,忽然飞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摇摇晃晃的样子,好像喝醉了一样,有点犹疑的靠近:难道这是一开始电视机屏幕上的污渍?往上“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却发现那黑点的轮廓越来越大了,有些心惊的退后:不是污渍! 窝瓜也抖了抖眉毛,“是——是小行星撞地球了吗?” “不,这不是小行星,小行星下落速度都是非常快的,你看这黑影虽然越来越大,但是轮廓却摇摇晃晃的,甚至还有虚影,速度也很慢,不像是下落的物体,倒像是——”倒像是什么飞过来的东西。 不过问题来了,这什么东西飞过来,会在太阳下照出一个这么大的黑点,并且慢慢向沙漠中的众人靠近,且还摇摇晃晃的过来? 却那摄影者本人将摄影机靠着太阳,似乎单纯只是为了告诉看官现在的环境恶劣,因为人眼毕竟没有机器的镜头来的更直接,因此她只是虚晃了一下,或者说她的镜头拍向了太阳,而其自身并没有将过多的视线分散出去,一直注视着场中的动静,那个奇怪的镜头只出现了约略几秒钟,就迅速的移开了,连李绿蚁与窝瓜都差点以为自己刚才的脑海影像,只是个短暂的错觉。 然而,因为摄影者本人的这一个倏忽,为探险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以至于后来死了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一个谜题没有及时解开的原因。 “快来!” 摄影者再次将摄影机对向众人,那些人中有个人将视线忽然对焦向摄影者本人,做出了招手的动作,也喊了一声,根据唇语应该是“过来”之类的意思。 “可恶,没有声音。”窝瓜气气的砸吧一句,用手猛地敲了一下电视机,电视机上的机顶盒忽然“钪铛”颤了一下,一个受力不稳“哐啷”掉在了地上,顿时电视画面好似雪花一般,开始“呲呲”作响。 “窝瓜!”李绿蚁沉沉叫了一声,呵斥了他一番,窝瓜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将机顶盒重新装上,两人一阵捣鼓,好不容易又看到了画面,但却已经是四分钟之后了。 上一幕是一个人对着摄影者本人喊她过来的动作,却在四分钟后,画面急转,地上陡然出现了两具骷髅。 骷髅?! 李绿蚁与金元宝相视一眼,不敢置信:刚才的画面不过只是错过了四分钟,沙子上也没有开车转移的车轱辘痕迹,因此起码有一个小时左右,这些车子都没有开走的。 这辆军用吉普车,李绿蚁虽然看不到它的轮胎标识,但是这种悍马的型号轮胎标记大多形为215/70R15,也就是说胎面宽度为215mm,间隔为10mm,扁平比70%,正常情况下,普通轿车不应使用扁平比>75%的轮胎,豪华轿车和高性能跑车推荐采用扁平比 除非这四分钟内,这方寸之地发生了一场特大号的龙卷风,将这一带的沙子整个卷起,又重新铺上,那才有可能造成猜测的那个局面。 相比其他地方,罗布泊沙漠中的灰尘与风则更加频繁,就像下雪一样,有什么痕迹很快就会被风卷着黄沙吹平拂皱,不留下一丝痕迹,以均速来算的话,综合罗布泊的天气情况和沙尘风速,及整个罗布泊的面积,和绿植分布情况考量,能将上一刻的痕迹抚平的没有痕迹,起码需要一个小时。 虽然世界上的沙漠很多,但是因为之前的对讲机传话情况,使得李绿蚁与金元宝直接下意识以为,场景发生,一定是在罗布泊,根本也没做他想。 也就是说,车子在一个小时内不曾移动,但是却在四分钟内,莫名其妙的多了两具骷髅?这怎么可能?! 视乎尸体大小、肌肉、骨骼、脂肪比例、所处的环境、温度、湿度及外界生物等,都不同的对尸体的腐烂有不同影响。 空气里有大量的腐败菌,在30度以上的气温,湿度较大,外界生物较多则成为骷髅速度最快,最快是暴露在空气里被昆虫啃咬,200小时基本被吃干净。如果仅仅自然腐烂的话,3个月左右完全骷髅化。 如果气温比较低,腐烂的速度就会大大减慢,当温度低于0度的时候,腐烂速度非常缓慢。土壤里和水里腐败的速度慢 ,土壤里腐败的速度最慢,土壤里有放线菌,能克制腐败菌,在土壤里完全腐烂要几年以上。 从腐烂的本质上来看,腐烂的过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化学变化过程,大体是一个需氧的化学反应过程,这样看来,影响腐烂速度的根本原因,就只有温度和氧浓度两方面因素。 当考虑到生物在腐烂过程里的作用的时候,生物因素也必须考虑, 所以高温、富氧、微生物丰富的环境具备,那么尸体腐烂成骷髅的速度很快;反之,低温、缺氧、没有微生物的环境,腐烂的速度就很慢,难以很快形成骷髅。 最后,如果人为的处理尸体,那么在最快的时间里内,使尸体变成骷髅,只有火化焚烧这一种方式。 现在的火化炉是从200度开始升温,第一阶段是烧纸棺和人体衣物和脂肪,这个阶段的最佳燃烧温度是400-500度,第二阶段是燃烧人体的肌肉,脏器和血液,最佳燃烧温度是600度左右,第三阶段是燃烧骨骼,这个阶段温度调到800-900度,即1600-1800°F,确保能瓦解尸体。 即便是火烧,人体有脂肪还有水,要将一个人烧成骷髅,也需要时间,不可能只是几分钟就了事的。何况达不到几百摄氏度的高温及以上,或者没有火葬场那样的燃烧环境,也完成不了这一作业,更何况那些骷髅看着干干净净,连一点肉渣子都没有,倒是有点像古人的刑法:千刀万剐。不,如此干净的骨架,比千刀万剐还干净。 因为千刀万剐的骨架上都会有伤痕,而这两具骷髅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刀伤。 什么样的力量,能在四分钟内,使两具鲜活的生命,瞬间成为两具干净的白骨?? 场面失控,二十几个人开始尖声呐喊,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这种极度恐惧的声嘶力竭,几乎力透纸背的从屏幕中展现出来,李绿蚁与金元宝看的头皮发麻,一种无形的凉意席卷上脑门。 剩下的人四处奔逃,这时屏幕颤抖的厉害,现场因为突发情况的出现,灰尘迭起,黄沙漫天,因此究竟要逃的是什么东西,是一点也没拍清楚。 “呜呜——”四辆吉普车被那个高的男人及其阵营的人抢先开走,卷起一阵风沙,吉普车的尾气好像是黑色绝情妖怪,咆哮着发动离开,抛弃下绝大多数的人,李绿蚁与金元宝看的真切,那四辆吉普车里,最多只坐了七八个人,也就是说,几乎两个人就白白的抢了一辆吉普车,而一辆吉普车的座位是五个人,现场还剩下了十几个人,只有一辆吉普车,怎么可能坐得下? 摄影者本人也在被抛弃的阵营之中,已经顾不得摄像,慌乱之中,摄影机被扔在沙地上,画面倒是不抖了,但是因为刚才的骚动,一瞬间现场简直跟到处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一样,处处黄沙,好似早晨的浓雾,直接堆积的看不清。 然而危险还没有过去。 待过了约略四十秒后,现场的情况倒是平静一点了,黄沙平息,因为摄影机是被丢在一个小土丘顶上的,因此以一种斜90°而居高临下的姿态,记录下了刚才夺车而逃的那八人的状态。 但见那四辆奔走的吉普车成蛇行一般蜿蜒而逃,好似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不知在躲避什么,原本视频开始,吉普车的副驾驶的车窗都是打开的,现在也关的严丝合缝。 金元宝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些人跟没头苍蝇一样乱逃就算了,也看得出时间紧迫,但是逃命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特意去关窗户,难道是脑子进水了吗? 因为视频本身没有声音,而四辆车也离得很远了,原本李绿蚁与金元宝以为现场的情况差不多也以这四辆车与在场的众人分离,而告一段落,却谁知那四辆车在开出去四五百米后,忽然齐齐偃旗息鼓,“嚓”的一下,好像硬生生被什么人猛然堵塞,都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这些人不是忙着逃命吗?连那么多人的性命都不想要了,怎么又停了?” 金元宝话音刚落,某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车窗忽然被人一枪击碎。这种军用的吉普车,其车窗玻璃都是防弹玻璃,用榔头都未必能敲得碎,轻易用子弹居然能射穿? 1998年2月9日夜,格鲁吉亚总统谢瓦尔德纳泽在乘一辆奔驰汽车回家途中,突然从夜色笼罩下的密林里窜出20多个杀手,向总统座车疯狂扫射并投掷手榴弹,汽车伤痕累累,但幸运的是谢瓦尔德纳泽毫发无损,这要归功于德国政府赠送给他的一辆价值50万美元的奔驰牌防弹汽车。 一些银行防弹车的用途促进了单向防弹玻璃的发明,这种玻璃将抵抗接踵而来的小型武器射击玻璃的外侧,却会允许在玻璃的对侧即里侧的射击,譬如防卫者从防弹车的里侧射击,从而通过玻璃射击在外部威胁者上。 防弹玻璃是由有机玻璃和优质工程塑料经特殊加工得到的一种复合型材料,它通常是透明的材料,譬如PVB/聚碳酸酯纤维热塑性塑料,一般为力显树脂即lexan 树脂也叫LEXAN PC RESIN。它具有普通玻璃的外观和传送光的行为,对小型武器的射击提供一定的保护。最厚pc板能做到136毫米厚,最大宽度达2166毫米宽,有效时间达6664天。 像眼前这种最新悍马的军用吉普车,其防弹玻璃最有可能也是采用了相同的配备技术,也就是B型:即DFB10+高分子聚合物材料+DFB10,10mm高强度单片铯钾防火玻璃+高分子聚合物材料+10mm高强度单片铯钾防火玻璃。 这种玻璃,只要不是人为的从里面主动打开,外面的人要是想从外面击穿,起码得配备一个能将建筑物炸毁的雷 管才行,当然,若是从里面打开就不一样了。 李绿蚁瞧的真切,很明显是先出现了一个射击小洞,然后是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是里面的人想要出来! 因为防弹玻璃的里侧玻璃与外侧玻璃的材质设计不一样,从里面反倒是能向外击穿,但这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手枪都能击穿这种高强度的玻璃。 一定要说的话,美国XM109型25mm大口径狙击步枪,倒是能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于一些远距离的狙击任务,常见的12.7mm口径子弹威力不足。巴雷特公司作为提倡发展12.7mm口径狙击步枪的先驱,最近设计和制造一种25mmXM109型狙击步枪,威力惊人,如果改称为“肩射炮”可能是一个更形象的称法。目前已经生产出武器原型用于近期测试。 此外具有破坏轻装甲能力的XM109型狙击步枪,是一种枪管447mm长,全长1168mm的半自动25mm步枪。它重量约20.9千克,配备一个5发容量的弹匣。而巴雷特M107型12.7mm口径的狙击步枪,枪管长960mm,全长1448mm,重量约15千克,配备10发容量的弹仓。 目前为止,世界上只有这两种型号的枪,能无视一切物理妨碍,无论是从防弹玻璃的外侧还是里侧,都能将其射穿。 也就是说,这群人来到这罗布泊的沙漠中,起码身上配备了一把美国XM109型25mm大口径狙击步枪,或者是一把XM109型狙击步枪,具体是什么,只要李绿蚁看到子弹,或者无需看到子弹,只要看到那防弹玻璃上的弹孔,都能根据现场情况知道打穿的武器是什么,可惜看不到。 不过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什么样的任务,需要配备这样的武器,而且这两种枪支,现在连一些民调军用的武器加工厂也是不允许生产制造的,除非授意,否则的话—— 车窗被人用力击碎,明显就是要逃出来,但见果然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车窗出来,却全力伸出的,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骷髅手臂。 “呲——” 金元宝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以为骷髅成精了,却谁知那骷髅手臂似乎是因为人在转瞬间死亡的肌肉记忆,急速的反应挣脱痕迹,因此在脑死亡后,瞬间冷冰冰的垂挂在了碎玻璃渣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个人,死了。 这个拼尽全力,丢下十几人逃命的人,在以为捡到一条命离开了危险地带后,还是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很明显,无论是那同车的人,还是那其余的三辆吉普车里,显然也遭遇了一样的事情。 这些人,都死了。 下场一模一样。 原来,两人开始看到的那两具骷髅,是刚才还活着的那些人死亡后的样子,不是特意搬运到现场来的,也不是本来就在,而是活人在遭遇了某种事情后,忽然死亡,最后才呈现出来的这个样子。都是骷髅,都是如此诡异的死了。 整个画面加起来只有十五分钟不到,到这里时,进度条已经在12分钟了。 金元宝忽然害怕的“那黑眼镜呢?” 对啊,那黑眼镜呢?刚才逃走了八个人,现场留下的是大头,如果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人是黑眼镜的话,那么黑眼镜也在被抛弃的众人之中,那么剩下的众人呢? 然而这个问题,究竟也是没有答案的,因为现在的摄影机,刚才因为骚乱被丢开,现在能拍摄到后面那些逃走人的情况,已经是巧合至极,怎么可能忽然拐个弯再去拍剩下的人的情况? 但是最坏的打算已经做好了:如果那看起来已经逃走的人,在半路上的都是死,那么那些无法逃走的人,他们的命运,恐怕——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无法辩驳,即便是黑眼镜本身神通广大,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匪夷所思,连李绿蚁看了半天都不知道那种神秘的,能瞬间夺走人生命的力量是什么,也许镜头因为种种变故而无法拍到,但是黑眼镜等人是亲身接触的,连逃走的那些人都死了,留在现场的黑眼镜—— 两人又静静地看了两分钟,画面快结束了,摄影角度一直停留在那四辆吉普车上,其中一辆吉普车的车窗被打碎,伸出来的那骷髅手臂,也一直揪紧了两人的心。 就这样了吗? 金元宝脸上痒痒,挠了挠,忽然发问“你说,这画面总共十五分钟,看样子,如果最坏的打算,是现场二十几个人全都死亡,那这带子是谁寄给你的?” 这样一问,李绿蚁的头顶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对啊,最坏的打算,是现场的人都死了,全员死亡,带子是谁寄给自己的? “而且,即便是摄影机,也跟山寨机一样,都有个待电时间的吧,为什么只有十五分钟?这说不过去啊。” 李绿蚁勉强的“也许刚开始还拍了别的,但是带子被抽出来了,最后只剩下了十五分钟的电量,用来拍这个,刚好十五分钟后没电了自动关机。”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解释不了金元宝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这太匪夷所思了,既然都死了,这带子连摄影机,很明显也会一起埋葬在黄沙之中,永远不会展现在众人眼前,怎么可能到自己手里来?还被金元宝与自己看见了? 两人心里惴惴,总觉得有大事发生,虽然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 金元宝忽然眼前一亮的“你说,会不会是黑眼镜?你那个对讲机里,不就传达出了黑眼镜的声音吗?” 李绿蚁叹了口气“说实话,之前我也很肯定是他,但是现在看了这带子,我倒不那么肯定了,因为你想,如果是黑眼镜的话,他将带子跟对讲机寄给我,证明他肯定要找到一个能寄出快递的快递点。”而罗布泊最近的快递点,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楼兰路与建设路交汇处。 “也就是说,如果黑眼镜从罗布泊出来了,即便真的要告诉自己什么,他不方便过来,一定要故作神秘的将带子寄给我还说得过去,可是他没有任何能将对讲机一起寄给我,而说得过去的理由,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黑眼镜在对讲机中跟我说,他被困住了,如果对讲机里真的是黑眼镜的声音,照推测来说,他根本就没有从罗布泊出来,那之前的推测全部被推翻,我们就陷入一个死循环了。” 是黑眼镜,一部分说得通,一部分说不通;不是黑眼镜,一部分说不通,一部分说得通,若不是黑眼镜,为什么对讲机那头,是黑眼镜回答了自己?若是黑眼镜,怎么可能其人又再次进了罗布泊? 李绿蚁心烦意乱,带子对着赫赫的广阔沙漠,眼看着就要步入结局,还剩下三十秒,估摸着也是一样的场景,两人因为这无比诡异的摄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静止不动的摄影机,忽然好似被人拿在手里一般,开始走动了起来。 !! 金元宝与李绿蚁瞪大了眼睛,拿着摄影机的人似乎也知道摄影机正在录影,因此在四周照了一圈,也让李绿蚁与金元宝正好看清楚了被抛弃的那些人的命运。 果然,地上横七竖八着许多具骷髅,估摸着也有十几架—— 等等! 李绿蚁视线一凝:数目不对! 一二三四……加上开始的两具,一共只有十二具,被剩下的人起码也有十八个左右,这里怎么差了六个人?! “还有摄影者呢。”金元宝提醒出声,李绿蚁还是坚持的“你想想,死了这么多人,又莫名其妙的少了六个人,即便那些人不死,现在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逃得远远地,连喘气都不敢,刚刚那一场惊变才过去了几分钟,任何人在直面了那样的死亡末日后,心悸未平,怎么可能还堂而皇之的走出来?” “说不定是黑眼镜呢。”金元宝的意思是黑眼镜神通广大,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黑眼镜一定能做到,不能以常理来看。 “不对,你看她的手!”李绿蚁按了一下“暂停”,观察了一番,脑海中一个人的身影蓦然飘过,似曾相识,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抬头,看着金元宝道,“我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 《盗高一尺》第三卷《仙水蓬莱》(范蠡金藏)完。 下一卷:《盗高一尺之青冢楼兰》 第四卷 青冢楼兰 第一章 神秘的寄件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说不定是黑眼镜呢。” “不对,你看她的手!”李绿蚁按了一下“暂停”,观察了一番,脑海中一个人的身影蓦然飘过,似曾相识,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抬头。 “你看她的手,她的手骨纤细,比刚才拿摄影机的女人的手都小,但是指腹前端和右手食指骨节有点粗,这个人是个女人,还是个常年用枪的女人,这个痕迹——”李绿蚁盯着屏幕,仔细的看了一下,抬头猛然“是只有瞄靶射击时,长年累月的趴在地上,手肘与地面呈一个特殊的角度,经常保持同样的姿势,才能在骨节处留下的那样有角度的厚茧。” 侦察兵是作战单位的兵种之一,不局限于陆军,空降部队、海军陆战队、武警内卫部队中均有。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深入敌后,侦察敌军事目标的位置,捕捉敌方俘虏。为本方火炮及空中打击、远程兵力投送、抢滩登陆等提供详实的地理坐标和破坏情况。其它任务还有对战役发起前敌军动态的侦察,为己方火炮进行目标指示,对敌军重要军事目标的侦察,必要时进行“斩首”任务等等。 而其中侦察兵的着重训练科目—— 400米障碍、野外生存、投弹、各种武器射击、武装泅渡、侦察战术训练(如:开辟观察所,架设器材,决定与修改射击诸元等)、攀爬、手语、旗语、军事地形学、驾驶、心理学、特种技术侦察(雷达侦察、战场电视、照相侦察、摄像侦察等)……最基本的,都需要瞄靶射击。 长年累月的瞄靶射击,还要匍匐在地,这样的人,除了部队里的侦察兵,其余的特种部队都未必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并非是说特种兵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只是如果是他们,他们手上的茧子就不止只有这一处,而是每个关节都有特殊形状的茧子,因为针对的训练不一样,所经年累月形成的痕迹也不一样。 这就像现在大数据区块链时代,每个人的身份证明一样,从出生开始,除了你父母办理的准生证,成为第一张你的独有信息,此后的出生证、疫苗证等等证明,都为你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身份烙印,使得你想摆脱也摆脱不了,而且现在的身份管理也实行实名制、基因对号、指纹认证、瞳孔对应、血型入库……多种方法,无孔不入的渗入在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即便你足不出户,只要想知道,你现在肠子里蠕动的是什么食物的残渣都能给你调查的明明白白。 也就是说,这种痕迹的出现,是特有的,只有需要长期掩护、侦查、伪装的特殊人员,才会只在这一方面加强,并且只训练这一方面,换言之,这个人的身份与职能,如果真的一定要有个定论,不是侦察兵,而是—— 李绿蚁只从一双手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并且更加引起他思考的,也不是这个人的身份,而是另一个思虑:这样的痕迹,以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过,但是最近他与那个人接触的更深,因此他也只在无意中不经意的看到过几次。 这个痕迹,那个人的手上,也有。 是巧合吗?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事情还未明朗,不能盖棺定论。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很明显不是黑眼镜,也不是那消失的六个人之一?” 李绿蚁肯定的点头“真的一瞬间死了的话,尸体就会跟那些人一样,既然没发现,就不能说明他们死了,如果那疑似黑眼镜的人真的是黑眼镜,他一定有法子能保护自己人,而既然短暂的逃离了死亡威胁,黑眼镜绝不会以身犯险,主动打草惊蛇,这样不是暴露了获救的那些人就在这里不远,等着刚才的死亡威胁再一次降临,主动招惹它们吗?这么莽撞的事情,黑眼镜绝不会做。” 说的也是。 得知黑眼镜可能没死,金元宝放下心,却还是有些慌乱的“黑眼镜没死,那这个人人是谁?” 窝瓜手指着屏幕,意思是拿着录影机的人,说来也怪,刚才屏幕一直是180°倒着的,即便是刚才的骚乱发生,摄影机无意间落在了山丘顶端,那也是呈90°侧躺的,还是倒着的,因此李绿蚁与金元宝一直都扭曲着身体看画面,现在这神秘人的出现,居然拿起摄影机好端端的,不倒了,令李绿蚁与金元宝一阵轻松。 那持摄影机的女人将摄影机环绕向周围360°无死角的照了一下,似乎是故意在说:你瞧,这里的人都死了,但是我还好端端的活着,并且我还知道,短暂时间内,这里没有危险了。 最后剩下了十几秒,画面在落地的那十二具骷髅上一停,李绿蚁眼角一蹙,指着屏幕“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 “是——”最后的画面定格是在剩下的那一辆吉普车的车身上,错过了刚才的画面,李绿蚁有点遗憾的“算了。”他本来是想指刚才那十几具骷髅身上,似乎趴着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但是画面匆匆一闪,消失的极快,倒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的定格也是车身,李绿蚁想将带子抽出来,回头再看一次,低身去扒拉那接口,发现手上都是酱油汁,正纳闷呢,却这时金元宝咬着指甲,奇怪的问了一句“你说,人在逃命时,会带走什么?” “人在逃命时能带走什么?”李绿蚁轻笑了一声“都落到逃命的地步了,还能带走什么?当然是直接逃命了,怎么可能还带东西?” “可是刚刚最后定格的那一幕,那个车子的后备箱打开了啊。” “啥?”李绿蚁抽出沾满酱油的带子瞪大了眼睛“你说啥?”那停在那里的五辆吉普车,从开始到最后,似乎都没有任何人去动过后备箱的,即便是忙着逃命的那些人,也没有这个M国时间去打开后备箱的。 “是的,你没看到吗?最后那后备箱打开了,虽然画面也没拍到那后备箱里到底空了没有,但是确确实实打开了,你说那后备箱里装了啥呢?那都忙着逃命了,还不要命的打开,最重要的是,那最后拿着摄像机的人‘好心’的将现场情况拍了一遍,这也没看到什么额外的包啊,难道是被那人提在手上?还是在慌乱之中,被什么人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呢?” 李绿蚁听到这个消息,慌慌张张的将手里的带子想重新放一遍,却闻着味道,发现窝瓜的馄饨被之前的机顶盒掉下来时打翻了,汤水顺着桌子流到了录影机里,带子湿的干干净净,每一面都均匀的沾上了酱油汁。 李绿蚁动了动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了早该在几分钟之前就闻到的味道,一种扬州特有阳春面的葱花味,飘散在影音店的空气中,李绿蚁低沉的喊道“金元宝!” 窝瓜后脊梁骨一凉,腆着脸“那个,那个,每一粒食物都来之不易,不能浪费,我这就吃,这就吃——”却只剩下汤水了,见李绿蚁怒发冲冠的瞪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将碗端过去“那个,你也要喝一口吗?只能喝一口哦。” 李绿蚁作势要生气,金元宝知道自己犯错,委屈巴巴的“你不会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要跟我抢喝馄饨汤,而对两肋插刀的兄弟大打出手的人吧?” ………… 带子报销了,金元宝还没报销,幸亏金元宝的相助,使得李绿蚁错过了最重要的信息,现在成了瞎子一个,四处乱撞,也拿不定主意,现在两人“嗡嗡”打转,屁急屁急。 徐志摩的诗写得好“我不知道风,是往哪个方向吹”,现在李绿蚁也不知道,他的焦躁出离愤怒,该何处而归? 也许当初痛痛快快的打金元宝一顿,比现在更爽,但是鉴于金元宝的认错态度极差,打他一顿不仅不能消气,还很有可能助长他嚣张的气焰,他还更得意了,借口说自己皮糙肉厚,甚至极有可能不以为耻,反以为傲,那《八荣八耻歌》,将会成为他重出江湖的镇气凯歌,甚至成为他嚣张气焰的薪草。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窝瓜之脸皮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窝瓜,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窝瓜不灭。”此言得之。 这就很不好了。 李绿蚁想了半日都没解气的法子,现在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原因很复杂,归根究底是因为金元宝的知情不报与色胆包天,还在惦记他的四房姨太太的老婆本,使得李绿蚁欲哭无泪而几欲先死一步。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天,差几日就要开学了—— “我要去罗布泊。” 金元宝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筷子上夹着的大肥肉也油滋滋的落了地,一条大黄狗叼走到拐角,开始一块三吐哺的舔舐起来,到底也不是牛,只恨没有四个胃进行反刍蠕动。 “屎壳郎,你他娘的三思啊。” 李绿蚁又气又笑:窝瓜连劝人都劝的这么清新脱俗,使得他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我一定要去,又过去了一天,对讲机里一点黑眼镜的消息都没有了,如果他真的出事了,你能坐得住吗?” “可是那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不是吗?如果你去了,本大帅上有老下有下——” “你哪来的小?” “我前天刚刚养了两只蜗牛给我敷面膜。” …… 李绿蚁整理行囊,“总而言之,我一定要去,你留在这儿也好,黑眼镜一定知道我们的位置,如果黑眼镜真的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我此行就是去看看。” 金元宝是一句也不信,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还只是去看看?以李绿蚁的个性,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句话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李绿蚁将一些力所能及的装备挨个拿出来:指南针、帐篷、简易绳索、手电、压缩食品、军用水壶、弹弓…… 很明显,这些东西的质量,压根就没有黑眼镜给自己准备的好,甚至是天差地别,金元宝看到这些顿时张大了嘴巴,指着李绿蚁“你早就准备要去了?这连嫁妆都准备好了。” “其实也没有早,就是在初始知道那对讲机里可能是黑眼镜时,就已经有了念头。”深深的注视着金元宝“我问你,如果是我陷入困境,你会救我吗?” “废话,那我肯定给你买上一百家保险,受益人都填我的名字啊,咱们不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吗?” 李绿蚁直接忽视窝瓜的胡言乱语,将这一段不着边际的话默认为“是”的意思,自顾自的“你之所以犹豫的原因,其实我也知道,是因为黑眼镜一直在我们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可以上天入地,无论是什么困境都难不倒他,但是现在,窝瓜,他陷入困境了,需要我们。” 李绿蚁叹了口气“如果是我,你都能义无反顾的去救我,何况黑眼镜已经救了我们那么多次,为什么这次不能轮到我们去救他?” 金元宝沉默了半晌“万一是陷阱呢?” “粗略估计,他被困起码有四五天了,事发突然,补给品一定是不全的,如果是被困在无法挣脱的地方,没有水源至多只能撑一个星期,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言,这是个陷阱,我本身觉得我活着的价值,单比黑眼镜来说,远没有他大,真的要这样死,我也认了。” 金元宝深深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也兄弟情深的与他四目相对,还以为金元宝要说出什么感动人心的话,比如“you jump,I jump”之类的话,却没想到窝瓜憋了半天,却瞪着眼珠子的“其实,屎壳郎,我有件事瞒你很久了。” ?? 窝瓜主动承认错误?李绿蚁有点不敢置信,却还是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我将身家性命都放进去,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我们俩一人买了一份装备,无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都不会生气的。” 金元宝嗫嚅的“其实,在上次黑眼镜离开时,给了我一个包,包里面装了一点东西,说要我交给你,我本来想交给你的。” 一样东西? 李绿蚁顿了一下“如果是什么珍宝玉器之类的古玩,你留着当个传家宝就留着吧,我不会介意的。” 金元宝愈发无地自容的“不是,是——”顿“是钱。” “钱?”李绿蚁看了看自己买的那些装备,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为了这点东西,自己多年的积蓄已经差不多被掏空了,居然窝瓜这个时候才说有一笔钱??忍住气的“那钱呢?” “我本来准备偷偷当老婆本的,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娶四个,所以……” “说重点!” “但是村里的翠花看不上我,所以我就把钱存进银行了。” 还好还好,李绿蚁拍了拍胸口:还好窝瓜不算太糊涂,没全部拿去给人当彩礼,不然的话两个人从沙漠里回来就要喝西北风了。 窝瓜有点害怕的“但是后来我又觉得银行可能不安全,因此我又将钱拿出来了。” ………… 李绿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连忙扶着额,伸手向金元宝道“那现在钱在你身上,你花了的那些不算,还剩下多少?” 金元宝委屈的“我——全花了——” !! “但是我是用在你身上了,你别打我。” ??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咱们俩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兄弟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 “说重点!” “所以我就给你买了一百份人寿保险,都是意外赔偿险。” 李绿蚁胸口有一股气,无处发泄,忍着伤痛看金元宝“你就是这么跟我两肋插刀的?我没猜错的话,受益人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是根据上次范蠡金藏得到的灵感吧?” 金元宝喜滋滋的“那可不是,要不你之前夸我靠谱来着,要是你在沙漠里死翘翘了,我就发财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两肋插刀的兄弟。” 不生气,不生气。 李绿蚁背上包,故作坚强的“走吧”,算了,现在一切以找到黑眼镜为前提,至于其他的,算了算了。 金元宝见李绿蚁不生气,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李绿蚁的背影,大声的喊了一声“一共有10万哦。” 李绿蚁出门的脚步忍不住顿了顿,却还是哽着一口老血,艰难的迈开步子往前:不生气,不生气。 就在这时,金元宝好像还嫌刺激不够一样的,又高声呐喊了一句,以一种全世界都能听得到的音量大叫一声“是美金哦!” 李绿蚁轰然倒地,金元宝担心的上前“屎壳郎,屎壳郎,你怎么了?” 李绿蚁看着金元宝的脸“窝瓜,你知道,为什么秦翩翩会自己先离开长岛吗?” “为什么啊?” “秦翩翩留下一张纸条,上面用摩斯密码写着,要不是你经常去照顾她,她可能早就出院了。” 罗布泊的火车不能直达,得先在在新疆转个车才行,新疆是很大的一个城市,毕竟不属于包邮区的地方都有其特殊的原因与理由,说来说去也是因为汽油更加值钱。 刚上火车,天上便开始“轰隆隆”的打雷又下雨,大雨如注,这次两人买了个卧铺,一上一下,因为长途实在拥挤,也不能一直坐着,窝瓜看着外面的大雨,嘴打瓢的赞叹的“哇,屎壳郎,你快看,快看,这个瓢泼大盆——瓢瓢——倾盆大瓢——倾盆大瓢雨——雨雨——倾瓢——好大的雨。” ………… 李绿蚁躺在卧铺上“窝瓜,时间还长,睡吧。” 金元宝忿忿的转过身,拉起帘子“气死我了,要是我可以修仙的话,直接无视这点好大的雨,径直穿过去,一个眨眼就到哈萨克斯坦了,还用得着坐火车吗?” 李绿蚁抬了抬眉毛“你如果要这样想的话,修仙也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不要随便看别人,有时候你一个眼神过去全家全宗派就没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拍卖会,拍卖会出价出一次就好了,如果有人和你抢,让给他。因为万一他钱不够东西被你拿了,那你全副身家加上拍卖品都会变成他的东西。” “如果宗派出现了被人骂废柴、吃软饭,表现看上去没什么用却长得很帅的师弟,那你一定要对他好点,这样就能飞天了。如果这个师弟离开门派历练,那一定也要找个理由离开,因为如果他惹事的话门派很快就被灭门。如果门派被灭门就等他复仇时再露脸,这样和他一起去复仇时就能拿到几乎两个门派的资源了,师弟不会当掌门,很可能会甩给你的。” “记得要小心姓氏里带和木相关的,叶、萧之类的,能处好就处,不能就有多远跑多远。” “一旦混成了掌门或者手下有点人,一定要管好不让他惹事,被人打了一定不要替他出头。” 要修仙的话,这些基本的常识要具备,不然很容易就被人团灭了。 所以说,以梦为马,越骑越傻。 “屎壳郎?”窝瓜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声,李绿蚁探头的“怎么了?” “你会嫌弃我的智商吗?” 这个问题问的突然,李绿蚁正在想着怎么回答,窝瓜却忽然“嘿嘿”一笑“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顺眼的地方,麻烦你自己克服一下。” ………… 罗布泊,C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湖泊,由于形状宛如人耳,被誉为“地球之耳”,又被称作“死亡之海”,又名罗布淖,《山海经》称之为“幼泽”。 罗布淖尔系蒙古语音译名,意为多水汇集之湖,海拔780米左右,位于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最低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最东缘,若羌县北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东南部,中心位于北纬40.5°,东经90.3°。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等汇集于此,为C国第二大咸水湖,面积约2400~3000平方公里。 第二章 罗布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公元330年以前罗布泊湖水较多,西北侧的楼兰城为著名的“丝绸之路”咽喉,之后由于气候变迁及人类水利工程影响,导致上游来水减少,直至干涸,现仅为大片盐壳。 汉朝时期,罗布泊这里曾经有一个人口众多,颇具规模的古代楼兰王国。它于公元前176年以前建国、公元630年消亡,有800多年历史。它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公元前126年,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向汉武帝上书“楼兰,师邑有城郭,临盐泽”。此后,它成为闻名中外的丝绸之路南支的咽喉门户,但是现在,他却消失了。 历史上关于楼兰是否真的存在过,有不小的争议,但是相比那千年前的谜,最引起广泛关注的,是二十世纪消失在罗布泊的彭加木事件。据百度百科记载,相比于地质勘探,彭加木更是生物化学领域的专家,可他去罗布泊的原因却一直讳莫如深,而且一去就是三次,其中是否别有隐情? 1980年5月8日,由彭加木带领的科学考察队,一行十人,正式出发,同年5月,科考队正式进入荒漠,在进入之前,实际上和当地驻军已经打好招呼,毕竟沙漠中食物,饮用水都非常紧缺,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可以请部队空投物资下来。辛苦一个多月的旅途,在1980年6月中旬,深入中心的一行人,终于在附近安营扎寨。在这个期间,他们遇见了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缺水。 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三天都很难撑得下去,更何况在人烟罕至的荒漠中,这时彭加木认为让部队送水空投物资,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大,一定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而他的队友却认为周围根本没有水源,希望赶紧联系外界,请求支援。谁知道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当天下午,彭加木留下一封信便失踪了。 信上的内容是“我往东边找水井。” 问题是,在人烟罕至,几十上百年没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有水井? 为什么堂堂C国科学院副院长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中孤身一人去寻找? 随后自1980年6月至12月,整整半年多的时间,一共四次大型搜救,却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获就是在当初营区附近几百亩的地方,发现了他坐下来休息的痕迹以及一块奶糖。 这个发现相对于知情者来说,其实是非常滑稽的,在荒漠中,几百米的距离,能见度极高,他的同事难道看不到吗?在几百米外休息,肯定代表着留下信还没有走远,可是他的同事为什么就不出去看一眼呢 ? 现在再看看那封信,是否信中可能还有隐藏的意思? 据传罗布泊这个地方很邪性,有人曾经在这里发现不少次类人生物。当然这点不曾考证,但是罗布泊原来是核武器的靶场这点确是不争的事实! 1964年10月16日,C国在罗布泊地区成功试爆了第一枚原子弹。 1967年6月17日,C国第一颗氢 弹在罗布泊爆炸成功。 1964—1996年,罗布泊一共进行过45次核试验,其中23次是大气核试验。 如果只是简单的地质勘探,会需要一个科学院副院长,且是研究生物化学方面的大能出场吗? 其实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这次行动出发前,彭加木院长就已经患有癌症,可是没过两年癌症却痊愈了,有人曾经大胆猜测,这种抗癌的药物恰好是在罗布泊某种植物上提取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三番五次去罗布泊的原因。 最惊人的一件事情还需着重强调,彭加木于1925年出生,在罗布泊的时候已经65岁,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已经算是高龄,但是彭老爷子完全不惧罗布泊这样高温的恶劣环境,包括最后失踪前,徒步十几里路,完全没事人一样,队友都累趴了,他却什么事都没有,还要出去找水! 这是否说明那些药物有明显提高身体机能的作用,而彭加木老爷子几经波折的去那里考察,除了寻找那些神奇的药物,同时也记录自己的身体在恶劣条件下的状况!最后实验取得成功,秘密被人接走? 还有人猜测,这次科考队中一定有个人跟他如影随形,从中记录各项身理特征,这个人可能是司机,可能是他的助理,当然,留下的笔记可能并不是什么地貌特征之类的,而是关于自身身体的一个数据。 1949年,从重庆飞往迪化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县上空失踪。1958年却在罗布泊东部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飞机本来是西北方向飞行,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正南? 1950年,解放军剿匪部队一名警卫员失踪,事隔30余年后,地质队竟在远离出事地点百余公里的罗布泊南岸红柳沟中发现了他的遗体。 1980年6月17日,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国家出动了飞机、军队、警犬,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地毯式搜索,却一无所获。最后于几年后,即2007年找到疑似干尸,距离始发点60多公里。 1990年,哈密有7人乘一辆客货小汽车去罗布泊找水晶矿,一去不返。两年后,人们在一陡坡下发现3具卧干尸。汽车距离死者30公里,其他人下落不明。 1995年夏,米兰农场职工3人乘一辆北京吉普车去罗布泊探宝而失踪。后来的探险家在距楼兰17公里出发现了其中2人的尸体,死因不明,另一人下落不明,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汽车完好,水、汽油都不缺。 1996年6月,C国探险家余纯顺在罗布泊徒步孤身探险中失踪。当直升飞机发现他的尸体时,法医鉴定已死亡5天,原因是由于偏离原定轨迹15多公里,找不到水源,最终干渴而死。死后,人们发现他的头部朝着上海的方向。 ………… 诸如此类的,宛如是恐怖噩梦一样席卷上人的心膛的梦魇,层出不穷,罗布泊简直成为了死亡的地狱。 当地人有一个隐秘的传言,说罗布泊里有一个诅咒,这个诅咒的内容大概是,在罗布泊的深处,有着一片为常人所不能涉猎的禁区,在这个禁区内,一切活着的生物都是要死亡的,触之者死,而即使你在从这里逃出去了,你还是要死,而且在死之前,你的身躯必须要回来这一片土地,成为一份滋养这片土地的肥料。 如果这个诅咒是真的,那么一切历史谜团就都可以破解,那些人明明拥有能够走出罗布泊的条件,却还是死了,而有些人,明明平安无事的出了罗布泊,最后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这里,而最后的命运,却只是死在罗布泊,好似落叶归根一般。 这一切的谜,都只是个谜,而现在李绿蚁与金元宝正要一脚踏上去,解开这一切的枷锁。 颠簸了几天,在窝瓜的抱怨声中,火车“嘟嘟”落在了新疆境内。 罗布泊镇,就面积而言,是全国最大的一个镇,差不多相当于北京和Formosa岛相加那么大。但它又是全国最小的一个镇,罗布泊镇明显的建筑除了钾盐基地外,就只有一排小房子,镇政府、派出所、一家宾馆、两三家修车铺、小餐馆、小超市、小加油站和一个公路养护所。这个小镇基本是为了国投新疆罗布泊钾盐有限责任公司配套服务的,因为罗布泊有我国最多的钾盐资源。 距离罗布泊最近的一个镇子唤为若羌县,这里的条件相比外面大都市的繁华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因为接近沙漠,更添荒凉,所以民风也更淳朴,旅店虽然有些破烂,然而终于不是火车上硬邦邦的床板,窝瓜很满意的在大堂内吃了几大碗饭。 因为李绿蚁还有一些其他的顾虑,因此决定先在这旅店内逗留一天,正好也查探一下罗布泊的情况,毕竟这里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也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旅店规模很小,房间加起来也只有十几间,一年四季唯有冬季生意最好,因为沙漠一年终热,对于城里人来说,他们是到这里来取暖来了,难怪现在是旺夏,越靠近新疆的沙漠,就越感觉到热气蒸人。早在刚下火车时,那种扑面而来的蒸腾的热气,就足以使人汗流浃背,现在真正身处,李绿蚁还好,穿着短袖,窝瓜恨不得直接将腚露在外面,满大街乱窜。 除了李绿蚁两人,听老板说这里还来了两拨人,在晚上到大堂吃饭时也见到了,其中一拨只有一个人,是个看着年纪很轻的女人,女人即便是在吃晚饭时也戴着护目镜,看不清脸,但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很白皙,还有一拨人大约有七八个,群聚堆在一起,不怎么说话,有男有女,行迹有点可疑。两人悄悄而来,不想惹事,因此也没有将视线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 李绿蚁在这里白天,已经打探好了,从地图上看,罗布泊东边是敦煌,北边是哈密,西北是吐鲁番,南边是若羌。以前从这四个地方都可以穿进或穿出罗布泊,现在由于野骆驼保护区的存在,东线被封死,现在只能由吐鲁番、哈密、若羌进出了。考虑到这三个地方都在新疆境内,选择乌鲁木齐作为出发地是很好的选择,而李绿蚁与金元宝也算幸运,正好就在这境内。 从西进北出的穿越的线路为D1:乌鲁木齐—吐鲁番—鄯善;D2:鄯善—库木塔格沙漠—大海道,而大海道一天穿不出来,需要在里面扎营一夜;D3:大海道—白龙堆—罗布泊镇;D4:罗布泊镇—哈密。 这是常规的旅游路线,但是很明显,李绿蚁与金元宝不是来旅游的,非常时期要采用非常手段,自然也要用非常头脑解决非常之事。 “当地人有进罗布泊的,会在凌晨出发,我们跟上那一辆车,然后到了最后一个站点时,可以租两只骆驼。” 当时李绿蚁在那带子里见到的地势,虽然不一定全都准确,但是也画了简图,只要找到那里,周围发现痕迹,一定就能找到黑眼镜的。 金元宝也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顿晚饭了,吃的两腮肿成癞蛤蟆,一个劲的喝水“多喝点,多喝点,去了沙漠里,别说水了,说不定连尿都没得喝了。” 李绿蚁见了好笑:他当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早已准备了几大桶水,最后到那站点时,再购买一桶,沙漠里没有食物不要紧,水源是一定要有的,也不知黑眼镜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吃的差不多时,一直在旁边桌子吃饭的那个戴防风镜的女人走过来了,“不好意思,我无意偷听,刚才听你们说,你们要进罗布泊?” 金元宝手一顿,眨巴眨巴眼睛“对。”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风景画的画家,一直在全国各地画各种最接近大自然本身的风景,这次来罗布泊就是特意为了采风,从多角度拍照回去后作画的,为了不被人打扰,我也是一个人自己溜出来的,却来到这沙漠浩浩荡荡,也难免有些孤单,不知我们能否结伴而去?” 李绿蚁当场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女人好奇怪,既然是为了不被打扰一个人溜出来,为什么又要主动找人搭伙?而不是一开始就组团来?而且就算搭伙,自己与金元宝也是两个异乡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该自投罗网,虽然自己与金元宝本身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一个女人,独在异乡,就不怕有个万一??况且在两人旁边还有一拨人,里面有男有女,怎么看也是那一拨人比较有安全感,为什么又单单只找上自己呢? 金元宝倒是没想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还没等李绿蚁说什么,果断的同意了,笑的哈喇子都流出半截,显然是看到那女人的手又白又细,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标准的瓜子脸显然也是个美女,想都没想就替李绿蚁做了主意,李绿蚁鼻孔出气,冷冷的“窝瓜!” 鉴于窝瓜的鲁莽,李绿蚁准备喝止他一声,谁知窝瓜已经十分自来熟的喊刚认识没几分钟的女人“妹子”了。 那女人已经在金元宝旁边坐下来了,一口一个“大哥”,甜的让窝瓜找不着北,一拍胸脯的“怕啥,有我在,看谁敢欺负琼霜妹子。” 这么一会儿又已经知道人家叫啥了。 李绿蚁抚了抚额“你做决定前,起码也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吧。” 金元宝忽然凑到李绿蚁耳边“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个富婆,刚才她悄悄跟我说,只要我们同意她跟着,一路上的任何费用她都包了,而且旅店的住宿费她也包了,买了那么多保险咱们俩已经破产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呢?” 李绿蚁豁然而怒,难道自己在窝瓜眼里,是一个能为了金钱而出卖原则的人吗? “井姑娘你别怕,咱们俩已经没钱了,他一定会答应你这个微小的请求的。” 金元宝已经先人一步的出卖了己方的经济情况。 “井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来罗布泊并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来找一个朋友的,此行我们与你的目的地与路线都不一样,怎么能结伴而行?而且罗布泊太过危险,还请您三思。” 井琼霜悠悠的“回来后,再加一万。” “井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难道有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美金。” “欢迎井小姐加入。” 李绿蚁灿烂一笑,窝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李绿蚁诽谤的:租两只骆驼可是要很多钱的,窝瓜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一辆锈迹斑驳的卡车上,载着井琼霜、李绿蚁、金元宝这三个搭顺风车的客人往罗布泊的最后一站去,井琼霜付清了三人的房费,眼睛都没眨一下,金元宝与李绿蚁吃这个软饭,吃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脸不红气不喘了。 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凌晨的时候温度尚可,金元宝裹着他的大棉袄瑟瑟发抖,舍不得丢,但是进了沙漠,棉袄之类又重又笨的东西,肯定就是鸡肋,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 井琼霜拿出两个对讲机,一人一个,自己也拿出一个,看到这对讲机,金元宝悄咪咪的拱了李绿蚁一下,意思是这个对讲机看起来怎么跟寄到自己来的那个对讲机那么像? 李绿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发现的确是一个牌子,然而虽然是军用对讲机,也并非是真的常人就买不到,只是过程更曲折,而且对讲机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资,世界上这种牌子的对讲机也有很多,不能一眼认定这就是跟黑眼镜的那种同样的一批。 至于寄给自己的对讲机,李绿蚁一直放在背包里,最近对讲机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是为什么。 凌晨的这一大片土地,看起来好像是在海水上一样,无边无际,什么遮挡也没有,看见的除了曲线的轮廓,就是过度柔和的土丘,井琼霜一直拿着相机在拍照,也不知有什么好拍的,窝瓜拿到那对讲机有点兴奋,激动的摆弄了半天,忽然的“我说,既然有对讲机了,那我们呼叫对方时,各自给各自起个代号怎么样?” 李绿蚁尬笑一声“这个——直接叫名字——” “哎——生活需要仪式感,没有代号,还怎么进行秘密活动呢?你看电视剧里面什么毒蛇、蝎子的,咱们一人想一个,这样不是显得更刺激了么。” “好好好,那你说。” 井琼霜对此显然没有什么意见,李绿蚁感觉她的性格是比较温和的那一种类型,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无论举止还是言谈,都充满了文静的气息,看着很像书香门第的人家走出来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到罗布泊来干什么,但愿真的是为了来画画采风的。 “我叫座山雕,你叫滚地龙。” ?? 李绿蚁头上一连串的问号发出“凭什么你叫座山雕,我叫滚地龙?” “那你不想叫滚地龙,想叫滚地虫吗?” “不是这个,凭什么你的名字比我威风?” “那长毛犬与滚地虫,你自己选一个,你想做哪个?” “我就不能做个人吗?” 最后在金元宝的大地主压迫下,李绿蚁无奈的选择了“滚地虫”这个代号,因为如果自己不选择这个,窝瓜就威胁自己要当着女人的面叫自己“屎壳郎”做代号,虽然他一直这样做,但是当着女人的面,李绿蚁只能签下丧失人权的“滚地虫”的条约。 但是窝瓜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 卡车“嘟嘟”冒着浓烟尾气,开着大灯往黑暗中冲去,大灯在黑暗中劈出两条路,司机是给各个站点送补给品的,平时也兼职做点私活,一路上只顾着抽烟,没怎么说话,又因为李绿蚁三人是坐在卡车货运厢里的,离得远也说不上什么话。 就在李绿蚁等人离开后不久,一辆军用吉普车,偷偷摸摸的从黑暗中拐出来,悄悄的跟上前面的卡车,车上坐着七个人,便是李绿蚁他们在旅店中遇到的。 每个地方的日出说来都是不一样的,像长岛上的日出,总是绚烂无比的,因为贴近海面,则尽可能一切的映射着月牙湾的风光,自然绮丽,而在罗布泊的沙漠中的日出,说来是很悲壮凄凉的,颇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浑之感。 南北两方的人也不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民风淳朴之中夹杂着些许的粗犷,也与当地的气候和生态有关系,现在罗布泊的旅游业还没有那么发达,无人区的面积很大,而旅游区的风景只是弹丸之地,常常被一层层的圈起来,警告游客不要越矩,因为跨过那护栏之外而消失无法回来的生命,实在是太多太多,既然是无人区,有些地方连卫星都不一定能感知的到,一旦真的陷入种种不可名状的危险中时,即便是国家出手,也无济于事了,彭加木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第三章 沙漠之舟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绿蚁的本意,是先带着井琼霜去安全区域,将她放在安全区后拍完一通,然后再看着她离开,自己再与窝瓜去找黑眼镜,毕竟沙漠中的有些地方,还是开放出来给游客观赏的,而井琼霜对此不动声色,听了李绿蚁的建议后,不知同意了没有,只是沉默,这倒让李绿蚁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了。 快清晨时,太阳已经露出大半边脸了,三人到了最后一个站点,果然在那站点旁边的栅栏上,牵扣着一排的骆驼,粗略也有十四五头,骆驼的旁边还有一架两个轮子的板车,看着像旧时用来驼负伤员的。 站点好似民房一般的砖头垒成的供水处,里面有一部座机电话和一部传真机,架子上有成桶成桶的水和面包,是应急之物。近处一看那站点时,砖头缝里糊墙的黄泥混着干草,好像是沼泽地里的水生植物一样,在风过时,干草尾端粘着黄泥随风摇动,屋顶上铺着油纸,一起“哗哗”作响。里面墙上开了一个四十公分长宽的窗,使得四季夜里都听着万籁的风声入眠。 看到这窗子,李绿蚁想到了小时候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自小住在邻居家,邻居的房子是用砖头茅草搭起来的,他便睡西北角的小床上,墙上也开了一个窗,其余三季还好,而一到春天便不得了,万物复苏,老鼠也复苏,鼠子在夜间开会煽动群众游街时窃窃私语声,搬运粮食时撞到柱子喊疼声,吮吸香油时飘飘欲仙的情不自禁声——声声入耳;更甭谈咬坏他仅剩的几件毛衣、粪便排泄物的随意发挥、偶尔排成一排光明正大地出来活动筋骨吓着来串门的左邻右舍——事事揪心。 正因为这样,邻居家便养了一只大橘猫,此后这些事情便再也没有侵袭过他的梦乡。因厥功甚伟,使得它走路带风,远远地见了人也不躲,反而高傲的从你身边滑过,姿态让人气的牙痒痒。 井琼霜不用说了,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从开始就没变过,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房子,李绿蚁叹了口气,条件的确有些简陋,然而看一眼四面都是黄色的烽烟沙漠,有人能深入到这么深,来特意建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候救人性命的站点,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卡车司机跳下车,三人也纷纷下车,在这里他们的任务已经了了,井琼霜进去与站点非负责人交涉租骆驼的事情,窝瓜却第一次看到骆驼,心痒痒的来到其中一头最高最肥的骆驼旁,摸了摸那骆驼的驼峰,顺便戳了戳,惊喜的对着李绿蚁。 “屎壳郎,屎壳郎,你看,你看看这大沙漠里,都把人家饿成什么样了,屁股上都饿出两个瘤了,估计起码有一分钟没吃饭了吧,真可怜。” 有一种饿,叫金元宝觉得饿。 骆驼:不,我不饿,那也不是肿瘤。 金元宝:不,你饿,你很饿,瞧你瘦的。 …… “窝瓜,那是驼峰,是骆驼用来储存脂肪和水的部位。” 窝瓜“嘿嘿”一笑,给那骆驼顺了顺毛“原来是这样,”又腆着脸,对着那骆驼的脸“你喜不喜欢吃小馄饨,我一次能吃十碗,看你这体格,估计,emmmm……” 骆驼嘴里正咀嚼着干草,忽然看到一个智障的大脸凑到自己面前,吓了一跳,鼻孔喷出两道热气,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两层睫毛忽闪忽闪的眨了眨,连眼皮都懒得抬了:老子这个物种,智商在动物界的排名是靠前的,但是你这个物种,在你们人类中的智商排名,那老子就不知道了。 窝瓜显然没有注意到骆驼鄙视的眼神,反过身对着李绿蚁“屎壳郎,你说骆驼喜欢吃什么?” “我怎么知道?”刚才井琼霜又买了几桶水,可以挂在骆驼的身上,李绿蚁正在一桶桶的往上搬运,窝瓜不帮忙,反而在那里一个劲的逗骆驼,李绿蚁自然没什么好气,窝瓜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狗是吃屎的,骆驼吃不吃屎呢?” “虽然我不知道骆驼喜欢吃什么,但是肯定不喜欢吃屎。” “你没吃过屎,你当然不知道屎有多好吃。你要是吃过一次,就会爱不释口。” ………… !! “这话说的,难道你吃过?” “我是没吃过,但是狗经常吃屎,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而且一般人养狗,在上厕所时狗都偷偷地跑到厕所来看你,不就是怕你背着他吃屎吗?而现在抽水马桶那么方便,说不定狗就是觉得,每次拉完屎后屎不见了,就是你拉完吃掉的。”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李绿蚁讲出这段话,是希望金元宝能不要再胡言乱语,关于吃不吃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争议,毕竟这根本不是什么好的话题,也没有必要大庭广众的去谈,然而就在李绿蚁的话还未说完,金元宝却见缝插针。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 “哎呀,这惠子太蠢了,问来问去的没个准头,我教你一招,下次那庄子再问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直接回他一句‘知子莫若父!’”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曰“知子莫若父。” ????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要原地爆炸的念头,忿忿转过身,实在不想再听窝瓜多说一个字了,谁知他的梦魇在进入罗布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上次我看见了。” 李绿蚁一顿,“看见啥了?” “上次你从厕所出来,打了个饱嗝。” ………… 话题变得太快,一时间叫李绿蚁不知该如何应对窝瓜这跳跃的思维。 负责人与井琼霜恰好这时从站点内走出来,听到金元宝这句话,都惊悚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连忙摇手摇,与窝瓜刚才的那一番话划清界限,“这是我兄弟,十年前为了救我,脑子被骆驼踢过一次,诸位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骆驼“呼呼”甩了甩毛也甩了甩头,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李绿蚁忍住要将窝瓜暴打一顿的冲动,窝瓜已经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那只肥骆驼的背。 井琼霜身旁跟着一个中年女人,说着听不懂的话,李绿蚁不怎么明白,却紧接着,从后屋钻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女子,见到那女人的第一眼,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目瞪口呆。 但见那女人圆溜溜的大眼睛,恬静中带着些狡黠,双眉弯弯,巴掌大的脸写满了青春的朝气,年纪尚小,总不出二十左右,却在与几人视线相对时,果然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你们?!” 女人拍拍手惊喜不已,那位中年妇女好似低头问了她些什么,女子如实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说的还是听不懂的话,但是也能猜到个大概。 “你们就这么去罗布泊,也不找个向导吗?” “向导——”三人呆呆的看着朝气蓬勃的女生,那女生甜甜一笑“第二次遇见你们,虽然上次不是很愉快,但是还是令人惊喜,不是本地人进去的话,可能会遇到危险,我做你们的向导怎么样啊?” ………… 上一次遇见宰今禾时,是在中山陵,那次的相遇着实有点不太愉快,毕竟说实话是很得罪人的,李绿蚁与金元宝固然被用高音喇叭打的狼狈而逃,但是在这里遇到宰今禾,的确是意外。 “你居然是新疆人?” 宰今禾骑上骆驼,甜甜一笑“对啊,但是有时候会接待从外地来罗布泊的游客,那次刚好也在中山陵遇到了你们,真巧。” 的确很巧。 “冲啊,冲啊——”对着远处的沙漠“屎壳郎,这片大沙漠,已经被本大帅承包了,鱼塘里所有的鱼,沙漠里所有的骆驼,都是本大帅送给你禾苗妹妹的见面礼,冲啊!!!!” 窝瓜上骆驼时,费了很大的力气,口里说着“冲啊”,骆驼却半天才动一次。 敌不动,我不动。 窝瓜之所以如此兴奋,盖因现在团队里有了两个雌性生物的加入,使得窝瓜活力大增。 离开站点二十分钟后—— 站点在沙漠的边缘,浑似一个小黑点,四人骑着骆驼往罗布泊出发,而在四人看不到的暗处,危险也在悄悄追随。 “屎壳郎,刚才你说,骆驼不喜欢吃屎,那骆驼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太阳当空照,骄阳似火,虽然是上午,但是已经十分蒸人了,李绿蚁脱得只剩一个短袖,窝瓜则光着膀子,坐在骆驼上吹牛,也幸亏是骆驼群中最高最肥的一只,否则任何一只骆驼都承担不起他,曹冲称象也称不了。 “我看猫是吃老鼠的啊,骆驼是不是也可能吃老鼠?”窝瓜自问自答,李绿蚁现在热得慌,自然没什么心情跟他一起吹牛,该配合表演的他视而不见。 “猫吃老鼠,是因为猫体内缺乏一种牛磺酸的组织,而正好老鼠体内有,所以猫吃老鼠刚好补充了牛磺酸。一旦猫长时间缺乏牛磺酸就会出现夜间视力下降、甚至失明,最终表现为夜间活动能力丧失的症状。除了老鼠以外,还有鱼、以及牛肉中也有牛磺酸。”李绿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阻止了窝瓜的胡言乱语,窝瓜果然更得意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就像那个蠢树袋熊一样吃桉树叶子,骆驼也是喜欢吃仙人掌的,这些素食动物,哎——也不知道骆驼的肉吃起来怎么样,不过一般这些有肉,却还活着的物种,能活着的唯一原因只有一点,就是肉不好吃。” …… 李绿蚁抚了抚额“第一,考拉只吃按树叶,并不是好吃,而是抢不过别人,只能吃按树叶;第二,树叶有毒,别的动物不抢,这是别人不抢后,它吃了剩下的;第三,考拉24小时呆滞,不是卖萌,是因为它中毒了。” 考拉成天吸毒,导致考拉肝脏很奇特,能分离出有毒物质和水。刚出生的考拉,因无法消化毒素,只好先吃妈妈的,一直吃到1岁多,再去吸毒。 窝瓜说树袋熊蠢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经常见到它跟树懒一样,一动不动。 “嘿嘿,我可喜欢画画了,琼霜妹妹,当年要不是我高考就差了几个零,我差点就能上清华美院了,本大帅可是清华与北大得不到的男人,琼霜妹妹,你画画的画室在哪啊,改天哥去跟你切磋切磋。” 窝瓜见到女人很兴奋,李绿蚁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毕竟春天已经过去太久了,而窝瓜的发情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一下。 但见窝瓜正口吐白沫的忽悠井琼霜,那井琼霜的教养果真十分良好,一直默默忍受,并且恭敬有礼,看的李绿蚁也十分佩服。 “切磋完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喝喝茶,然后聊一聊人生,告诉你,本大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探讨人生的哲——” 我已经跟琼霜妹妹孜孜不倦的聊了半个小时了,本大帅觉得,爱情就是需要本大帅这种持之以—— “元宝哥哥——”宰今禾甜甜一叫,打断了金元宝的思绪,金元宝听到这一声骨头都麻了,顿时笑靥如花的转过身“哎,禾苗妹妹。” 爱情就是需要本大帅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 宰今禾指了指天上“沙漠里要随时随地注意气候的变化,刚才云朵开始迅速漂移,要起风了,不知道会不会殃及我们这片区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李绿蚁与井琼霜已经走到前面去了,金元宝感动的“你是特意留下来告诉我的吗?” “不是啊,因为刚刚绿蚁哥哥说的,你没听得下去,我只能被派来再说一遍。” ……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色,从天边飘过来的云霓成堆成堆的出现,没个安分,专门往人堆里扎,一会儿就变成了好几大坨的红色拉丝棉花糖。 金元宝骑着骆驼一个劲的颠簸,总算来到了李绿蚁三人找好的避风港处,这里毕竟还没有离开人烟地带太远,为了顺利的躲过这次灾难,宰今禾熟悉当地地势,找到一个堆积日久的山丘,让先来的三只骆驼趴伏在山丘的露出部分,形成一个肉墙,并且用绳索将它们都系在一起,这也是怕一旦风暴来袭之后,一只骆驼受惊逃跑,不会影响别的骆驼一起跑掉。 但是这就留下了一个疑惑:虽然这个主意听着很有远见,但是正如曹操准备攻打东吴的四十万水军船舰一样,最开始发明这个法子的人,有没有考虑过,爹秃秃一个,将怂怂一窝的道理,万一骆驼系在一起来不及逃脱,这不是组团给人家送人头了吗? 土丘呈一个半包围的,好像是不成型的鸡圈一般的结构,范围不大,中间的空间只能容得下七八个人蹲着,顶部只有一点遮盖,左右与前围的好好的,也幸好看起来这风沙吹得还是按套路来的,只会从正面,不是四面夹击,否则四人在劫难逃,就成了肉夹馍里面的串串了。 窝瓜后知后觉的巅着来此,一到这个已经被规制完成的避风港时擦了擦汗,宰今禾牵着他的骆驼也跟其他的骆驼扣在一起了,井琼霜却在这时主动开口,言语中带着几丝质问。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慢?沙漠中的风暴可不是好玩的,要是你被风卷着吹走了,那你就别想回来了!” 金元宝被质问的一愣,看着这个一直温文尔雅,却在灾难面前变得异常严肃的女人,心里跫然:果然女人翻脸是比翻书还快的,这脸变得跟唱戏的一样,吓死老子了,“速度难道要以腿的多少来决定吗?那骆驼腿有四个呢,奔跑起来的速度还没鸵鸟跑的快呢,螃蟹那么多爪子,也不是横着走的?我也没看它上天,反倒是看得见的都下锅了。” 窝瓜的意思是,这是物种选择的差别,虽然同样是四条腿,但是他骑的又不是善于奔跑的马,自然无法短时间就能到达这里,井琼霜的责问莫名其妙。 井琼霜被窝瓜这无赖模样为之一滞,李绿蚁见了连忙打圆场的“窝瓜窝瓜,你少说两句吧,本来就是你慢了,井小姐这也是担心你,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最后我们大家还是需要去帮助你的。” 金元宝吧唧着嘴巴坐下:这井琼霜有点奇怪,一旦进入沙漠后倒跟吃了火药一样,火急火燎的,似乎拼命想到什么地方去,反倒是宰今禾—— 笑眯眯的看着禾苗妹妹:还是禾苗妹妹好,虽然上次屎壳郎在大庭广众之下悬丝诊脉出她有妇科病,再他乡遇故知时,禾苗妹妹都没有生气,哎,女人跟女人的差别,这么就这么大呢? 风暴说来就来,一种铺天盖地的狂暴感从远处汤汤袭来,“呜呜——”的呜咽声,好像是藏在沙漠里的黑色妖怪,张牙舞爪,刚才的紧张不是无关紧要的,在那拉丝的火烧云铺天盖地的滚过去后,风暴真的来了。 “呼呼——” 空气中凝涩的呜咽之感,浑如密不透风非风墙一般,更有“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之气势连绵,压得人心膛喘不过气来,在四只骆驼形成一堵风墙时,早已堵住了倒灌而来的风口,那四只骆驼显然也很害怕,紧紧的靠在一起,将头搁在前面一只骆驼的屁股蹲里,闻着对方的臭屁,在灾难面前,一点屁味显然比被龙卷风揍扁更加香甜。 窝瓜刚才还神气活现,当“呜呜”的风暴,卷起千堆狂沙扑面而来时,也忍不住将头埋在了沙子里,似乎希望如同萝卜一样,扎根在这片土地中,不要轻易被人拔走,但是沙子捂得他喘不过气来,使得他现在也不能明白鸵鸟的呼吸系统,在它们将头埋在沙子里时,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无数的风暴吹在耳边,仿佛针扎一般,说不害怕是假的,李绿蚁也紧紧的抱住窝瓜,毕竟单在这里,窝瓜的吨位是最让人放心的,如果窝瓜都不让人放心,那么几人被吹跑也是活该,却在这时让他疑惑的是井琼霜,她一直戴着深色的护目镜,看不清上半部分脸,但是紧闭的双唇还是显示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井琼霜牢牢的抱住李绿蚁的胳膊,当成救命稻草一般。 人在下意识的情况下,会选择自己潜意识里认为最安全的东西,当做自己的唯一支柱,李绿蚁只是余光瞥到了一眼,倒是没在因为井琼霜这个动作联想太多,宰今禾似乎是在沙漠里长大的,已经习惯了,只见她神情肃穆的倚靠在顶风的山丘口,一言不发,在这种情况下,一说话就是一嘴沙子,李绿蚁都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口腔、眼鼻里面已经充满了它了,这可不是什么言情剧。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宝贝大疙瘩,这是一开口就糊你一脸的沙漠狂沙。 爱情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无处躲避,始料未及,来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李绿蚁现在明白骆驼为什么要长两层睫毛了,不仅仅是因为更加凸显它可爱的卡姿兰大眼睛,使得它的大眼珠子明亮又闪烁,睫毛卷曲又着迷,而是因为这样该死的抗风啊。 抗压能力是很重要的,抗打能力也是很重要的,骆驼在沙漠里走了人类文明社会发展进程的大半辈子了,看来早已经悟出了这一深刻的道理,并且也早就付诸了实践。 沙漠沙子卧槽槽,绝知此眼要两层。 耳边那呜咽声,在由远及近的持续了十分钟后,总算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李绿蚁睁开紧闭的双眼,从沙子里将头拔出来,摇了摇脑袋上的土,看向四周,刚刚还凹凸不平的几处山丘现在都被那龙卷风重新运过来的沙子填平了,为了报答龙卷风的这个恩情,写封感谢信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第四章 死亡禁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呢?井琼霜呢?宰今禾呢? 福尔摩斯和华生带着帐篷去野营,睡到半夜的时候,福尔摩斯推醒华生“华生,向天上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几百万颗星星。”华生回答。 “好,这让你明白了什么?” 华生思考了几分钟,“从天文学的角度讲,它告诉我天上有几百万颗恒星和几十亿颗行星;从星象学的角度讲,我看到了土星位于狮子座;从神学角度讲,我可以看到上帝是无所不能而我们是渺小和微不足道的;从气象学角度讲,我猜想明天是个好天气。它让你了解到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儿,福尔摩斯盯着华生说道“我们的帐篷让别人偷了。” 李绿蚁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就剩下四只骆驼还紧闭着双眼,似乎在享受风暴之后的余韵。 这他娘的有什么好享受的。 李绿蚁迅速上前将骆驼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给它们顺了顺毛,四只骆驼喘着气站起身来,其中一只骆驼伸出舌头舔了舔李绿蚁的脸,似乎是在表达感激之情,李绿蚁害怕的往后窜了窜,他倒不是担心骆驼的舌头跟熊瞎子一样,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倒刺,一口下去 舔掉你两斤膘,而是骆驼跟狗不一样,并没有舔舐人类的习惯,不知情者以为它这是在表达感激,实际上人家是在洗菜呢。 “窝瓜!井琼霜!宰今禾!!” 李绿蚁扯开嗓子在周围喊了半天,忽然在自己脚边不远处,有些微的声音传出,一只白皙的手臂从沙子里掏出来半个肘子,对着李绿蚁挥了挥“这儿——这儿——” 声音很微弱,但是这个声音是—— 井琼霜! 李绿蚁上前将井琼霜从沙子里拉出来,井琼霜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也只是有些疲惫,没有什么大碍,她起身将身上的沙子拍了拍,巡视四周“另外两个人呢?” “这儿呢,这儿呢。” 宰今禾跌跌撞撞的从隆起的山丘顶上探出头来,伸手标识自己的地理位置,自己从沙子里慢慢爬了出来,李绿蚁也看了一下,她嘴唇有点起皮,也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就剩下窝瓜了。 “来人啊,救驾,本大帅被埋了,有人能来拉本大帅一把吗?你们站在那儿聊天不腰疼,本大帅都嗝屁了,也没人过来让本大帅多喝点热水,难道本大帅不是祖国需要浇灌的花朵吗?!” 三人连忙上前,李绿蚁黑着脸看着那一大块好像太妃糖一般的块状物体“窝瓜,你这儿的沙子形状怎么有点别致?” 窝瓜露出一只脚,但是整个人却好似倒栽葱一般的被串在沙子里扑腾,有如一条被捞上来的大鲶鱼,活蹦乱跳,刚才的龙卷风蝗虫过境般的碾压过窝瓜脆弱的身躯,不知他的格式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特别,围绕在他周围的沙土都是一块一块,好像有点凝结的样子,难道里面掺了502强力胶?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鉴于窝瓜的体重庞大,三人奋力往后拔,好像是拔萝卜一样的将窝瓜拔出坑来,只听得“啵哒”一声,好像是开了一瓶汽水,瓶盖落在地上,窝瓜满脸是沙的看着众人,眼冒金星,嘴歪眼斜流口水“太好了,要是你们再迟一会,本大帅就在也没办法跟你们两肋插刀了。” 井琼霜眼睛一尖,看到窝瓜怀里抱着一桶水,却现在只剩下桶了,大惊不已“你——” “我?”窝瓜甩了甩脑门上的泥,看着已经漏的差不多的水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呢?刚才明明还是好端端的啊?” “窝瓜!”李绿蚁带着些怒气的“我们进来为了省力,也为了减轻负重,一共就带了四大桶水,现在你居然在刚才那情况下还惦记着物资?!” 金元宝自知理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怕咱们被活埋了,万一那些骆驼也被埋了,咱们就没水喝了,所以我,所以——” 现在李绿蚁算是明白窝瓜身边的沙子那一块一块的形状是怎么来的了,原来是水渗入沙子里,凝结起来了。 深呼一口气,天色临近傍晚,李绿蚁还预备今天就能将井琼霜护送到安全区,在罗布泊里是有一些遗迹,的确可以给游客拍照观览的,但是因为这个插曲,显然接下来的行程计划也要改变了。 脑瓜疼,脑瓜疼。 四人上了骆驼,窝瓜一直搭耸着脑袋走在后面,宰今禾见现场的气氛不对,主动将话题引导到路线上。 “穿过这片区域,会到一个唤为‘胡杨林’的地方,那里再往前走五里路,便是一整片连接起来的,全部供游客观览的旅游景点了,一些挖掘出来的遗迹啦,一些文物仿制品的展览,还有一些珍贵的历史影像书籍的复印本,都在那里展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太好了。 李绿蚁听完此话,心里一阵轻松,不由自主的看向井琼霜:就在那里将这个女人丢下,然后让宰今禾护着井琼霜再原路返回,自己与窝瓜就此离开去寻找黑眼镜的下落。 李绿蚁想了一会儿,拿出一份地图,“驾”一声吆喝,夹紧了骆驼的两侧,拎着手里的鞍绳,使其扭头改变一下方向,靠近宰今禾的那头骆驼,“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宰今禾看到这地图时,登时眼睛瞪得老圆“你在哪捡到的?” 李绿蚁一看宰今禾的表情有异,眼珠子转了转,勉强的“这是我在一个罗布泊的记录片上,偶然发现的,那里的地势看起来颇有些奇怪,因此我当场画下来,既然已经来了罗布泊,导游又在我们旁边,自然要多嘴问一句。” 李绿蚁心里有点突突:怎么宰今禾的语气,听起来这娘们不像好人,而且自己怎么总感觉接下来她说的事情,要令自己头皮发麻呢? 事实证明,不仅直觉女人有,男人也有,一般依靠直觉而决定事情时,结果对错参半,其实直觉不过是经验使然,而男人之所以如此讨厌女人的直觉,并不仅仅是因为对于雌性生物的感性排斥,还是因为一点。 如果女人的直觉用来怀疑你,怀疑错了,你会很开心,觉得她很在乎你,一旦她怀疑对了,你这时才会讨厌女人的直觉。 但是往往,女人在怀疑这方面的事情上,从不撒谎,也从不出错。 所以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男人,普遍讨厌女人的直觉,而男人的直觉往往更加简单粗暴,也更接近于莽撞,很容易出错,自然没有女人的直觉那么有名。 李绿蚁觉得自己可能是吃了太多的大豆,雌性激素补充的过多,除了排屁量比以往更多,肠胃蠕动的速度就不说了,他最近变得神经兮兮,还多愁善感,甚至最近还开始易燥易怒,这都是接近女人的一系列特征啊。 不得了不得了。 宰今禾手里握着的这张图,是在李绿蚁当时与金元宝看纪录片时,李绿蚁连忙撕了一张影音店专辑封面画的,很简陋,但是标志性的一些山体和走势画的很清楚,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一片连绵的土丘,还有一个好似翘首以望的,好似硬生生被人在沙漠里砍断的山壁丘头,黑眼镜等人就是在那断壁上遇到神秘危险,然后消失不见的。 其实要是在外面,一般的地方,李绿蚁都可以运用“寻龙定脉”的方式,将自己想要的任何地方找出来,因为无论是地势还是山川,其都有其特殊的走向。 如《管子·乘马篇》中说“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阜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就是以形法 论“立国都”之要旨。《汉书》又有云“相其阴阳之和,尝其水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观其草木之饶,然后营邑立城。”所谓“相”者,省视也,为察看之意。这里是说先“相”南北方向,再尝水、审土、观植物等的好坏后,再决定是否在此建城。 这个例子,都说明了汉代形法的宗旨在于考察山川地形,包括地势、气候及景观等,涉及了方方面面,但是有一点确凿无疑,就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在卫星导航没有发明出来以前,老祖宗就已经高屋建瓴的找到了,并且无往而不利,其运用的最好的一处,便是举世闻名的明十三陵。 寻龙定脉,相地之法,明十三陵择址黄土山,江西派风水夺头功。 1403年6月17日,朱棣在南京应天府登上明朝帝位,登基仅五个月后的1403年12月18日,便接受礼部尚书李至刚的建议,有意把都城由南京迁往北京。永乐五年,皇后许氏去世,朱没有在南京建陵,而是派人去北京寻找吉壤。 自杨筠松定居江西以后,江西一地风水之术名噪天下,于是赣州府兴国县三僚村的风水师廖均卿等被请到京城卜择寿陵。尽管江西风水师术法高明,但仍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才找到几处可供选择的地方。 据说,最初选在口外的屠家营,但因皇帝姓朱,“朱”与“猪”同音,猪要进了屠家定要被宰杀,犯地讳不能用。另一处选在昌平西南的羊山脚下,因后面有村叫“狼口峪”,猪旁有狼则更危险,也不能用。也曾选过京西的“燕家台”,可“燕家”与“晏驾”谐音,不吉利。京西的潭柘寺景色虽好,但山间深处,地方狭窄,没有子孙发展的余地,也未能当选。 到永乐七年,才最终选定了北京昌平的黄土山。 明成祖朱棣在接到廖均卿的报告后,下语改黄土山名为天寿山,并着手“营山陵于昌平”,时在水乐七年。明朝共十六帝,除太祖朱元璋的孝陵在南京,惠帝朱允被逐下落不明,代宗朱祁钰的陵墓被他哥哥英宗毁掉之外,其余十三帝都在这块盆地的山边选中了自己的葬地。这就是著名的十三陵。 从长陵以后,依次是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永陵、昭陵、定陵、庆陵、德陵、思陵。它们以长陵为主体,分布在盆地北缘的山麓台地上,构成了一个规模宏伟壮丽的陵园。 这次卜陵的头功之臣廖均卿被朱棣授四品官衔。在古代专业风水术师中,廖均卿受到的恩宠可谓空前绝后。其乡兴国三僚村,也成为著名的“C国风水第一村”,明代先后有数十人奉语供职于钦天监门,专司皇家风水职事。 其实在寻龙定脉之外,还有一个法子,能一下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称为卜筮。 商周时期的人便以卜的方式来选择居所,上古三代,古人很相信神的力量,每当遇到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时,都要请示一下天神的意志,而请示的具体方式,就是卜筮。 卜筮在商周时期的社会政治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运用非常广泛,不仅择居需要卜筮,上至国家大事,下至日常生活杂事,都有经过卜的时候。如《史记·龟策列传》说“王者决定诸疑,参以卜筮,断以著龟,不易之道也。”“闻古五帝,三五发动举事,必先决著龟。”因此,人们在选择宅地居所的时候,也不再单纯地顺应自然,而是加入卜筮这一预测吉凶的术法。 黑眼镜的罗盘在一定程度上,与卜筮的原理相同,最开始下墓的时候,黑眼镜便经常带着罗盘在周围晃来晃去的,李绿蚁推测因为黑眼镜所参加的活动,一直是这种特殊的存在,因此相对于风水来说,他必然也掌握了不少,那罗盘便是证明。 只是李绿蚁也只在初始的几次看到过黑眼镜用过,此后几次都没有,李绿蚁曾经有些骄傲的猜想过,是否是这一切,是因为黑眼镜看到了自己的实力,觉得自己比罗盘更有用?但是终究也没问出口。 无论是寻龙定脉,还是通过占卜的方式得知想得知的地方,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适用,甚至在水里也能用,却唯独不能用在沙漠里。 跟外界相反,沙漠里不一样,沙漠中的风沙多于世界上的任何土地,就像雪山里的雪崩一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连锁反应,蝴蝶效应便是如此,每当风沙席卷而过,刚才的那片土地,有绝大多数的可能,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片土地,这里的不是,并非单纯意义上指相貌的改变,而是生气与风水的破坏。 按照公认的说法,“风水”一词最早见于晋代郭璞所著的《葬经》,书中写道“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葬经》是一部专门教人怎么选择葬地的术书,认为每个人的祸福都取决于祖父辈葬地的好坏,凭着有生机的地气,就可使葬者安逸、生者富贵。所以很显然,“风水”一词最早是和葬术有关的。 郭璞认为,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风水的目的就是聚气,“气”聚的好不好,可作为葬地的吉凶依据。随着这一理论被广泛运用,风水之说也有了很高的知名度。渐渐地,无论是住宅相地还是坟墓择葬,都统称为“风水”了。近代以来,“风水”一词更是变得家喻户晓,就连很多外国人也知道了“风水”的大名。 任何一片土地都需要依赖其特殊的地理形势,才能给周围生存的一切动植物造成影响,沙漠里的环境如此不稳定,风沙的卷席而过,会带来极大的影响,之前的那片土地的地势,也会因为风沙的吹拂而造成影响,长久下去,那片土地即便开始是极好之地,最后也会生机全无,变成一片死地,最好的例子,便是楼兰古国。 想当年楼兰的繁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世界上第一个发明了数字的人,将数字取名为阿拉伯数字,也并非数字的发明全部都是阿拉伯人的功劳,据说此数学家周游列国,在印度通往楼兰、埃及这些城市,便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最后才在阿拉伯这个地方完善,就像可可豆一样,最初发现他的牧羊人,恐怕最后也不知道它的产地,居然会被人谣传为相距无数公顷的巴西。 世界上一切伟大的诞生,都是充满曲折又难以言表,最后的结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并且承认的。 震惊世界的数学知识,最先的起源地既然与楼兰有关,由此也可以联想到楼兰当初的强大,不是空穴来风,但是这样能影响世界的国家,还是在历史的尘埃中消亡了,最大的错误,便是当时选址的风水师,没有一个能看破几千年后事物发展的眼光,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正常的风水师只会因地制宜,谁能看到几千年后的地理之变? 即便是唐朝著名的堪舆大师袁天罡与李淳风,也只能通过推 背图,看到唐朝以后的两千多年,而楼兰距今比之唐朝还要长远,世界上能出袁天罡与李淳风左右的堪舆大师,至今也不过一掌之数,又何谈什么数往今来之说呢? 楼兰的灭绝不是人祸,而是天灾,天要在千年后将其用黄沙掩埋在深不见日的地底,风水师没能在几千年前阻止这一场浩劫,就注定也逃不了举国覆灭的灾厄。 李绿蚁本身大可以借助自己的知识,在沙漠里找到那地点,但恐怕过去了几天,沙漠中的风沙如此频繁,那些地理特征到底在不在还是一说,万一还在,自己两眼一摸瞎,还是不知在哪儿。 何况要在沙漠里运用寻龙定脉的硬件技术,简直好比盲人摸象了。 “你不能去这里!” 宰今禾义正言辞,斩钉截铁,这样的语气倒令金元宝也为之侧目。 “咋了,大妹子,八竿子打不着,没影的事情,你急啥,咱们现在又没说一定要去,就是问问,问问咋不行呢?” “问问也不行,你们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宰今禾忽然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坐在骆驼上的她瑟瑟发抖,良久之后抬起头,眼里惊恐的“你们不能去那里,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答应我,千万别去!” 李绿蚁拿着宰今禾塞过来的那张地图,莫名其妙的立在原地,宰今禾一骆驼当先的离开,远去的背影显得很是单薄。 “真是奇了怪了,别说蹭蹭不进去,我这裤子还没脱呢,她怎么就哭了呢?”金元宝永远有一种能将一切人类的悲伤化愤怒的神奇力量,一时间场面没有悲伤,只留下了对金元宝的愤怒。 井琼霜冷冷的看了金元宝一眼,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李绿蚁那张地图上,一声不吭,李绿蚁觉得:井琼霜在进入沙漠后,好像显得无比神秘,本来这个女人就来路不明,现在看来更加可疑了。 库尔勒属暖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年平均气温11℃,最冷的1月平均气温为零下7.9℃,最热的七月平均温度为26℃,而夜晚的温度一般就在零下了,简直是冻成一条傻狗。 窝瓜裹着毯子,恨恨不平,嘟囔的无非是李绿蚁擅自做主,将他的大棉袄扔掉的事情,这件事就让李绿蚁想到了,初次见窝瓜时,他为了使自己睡的舒服,下墓的时候居然还带了一个折叠袖珍描花牡丹枕头。 “我的折叠袖珍描花牡丹枕头呢?” “扔了。” “啥?”金元宝忽然跳了一下,浑身的肉也随之颤了颤“你居然将我最后的一点自由与希望扔了?” 当日的情景说来都是历历在目,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都不太真实。 “你居然将我的大棉袄扔了,本大帅的骄傲与夜晚的自尊,全都在那大棉袄的绒毛里面了,绒毛不在,尊严不在,你不是我兄弟!” 金元宝瑟瑟发抖,即便如此,还是牙尖嘴利,李绿蚁裹着毯子,原本李绿蚁的建议是星夜出发,然而宰今禾却建议最好找个能倚靠的地方休息一下,而且四只骆驼站都站不稳了,开始趔趔趄趄,显然是又饿又渴现在还累,李绿蚁无法只得答应。 第五章 葬禾湾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在沙漠中找一个避风港是很容易的,难的是能找到一个舒服的避风港,几人颠来颠去也没找到个像样的地方,最后只有在一个小沙丘的背面生火了。 窝瓜早已裹着毯子钻进睡袋,连晚饭都是李绿蚁递过去,他用毯子包着手接进去吃的,浑似一只冬眠的棕熊,李绿蚁摇了摇头,“安排守夜,女生就不必了,我与金元宝一人守半夜,我先然后他,你们先去睡吧,明天走个上午半天,一定就能到了,为防太热,我们凌晨出发,不到正午就能赶到。” 这想法听起来的可行性很高,得到了一致同意,只是井琼霜在得知李绿蚁果真想将自己扔在景点时,藏在护目镜里的双眼闪烁了一下,不置一词。 万籁俱寂,整片沙漠看起来就像是夜晚平静的海滩,只剩下李绿蚁身旁的一个无烟炉,发出轻微的声响,无烟炉还在燃烧着,燃料是有的,但是晚上守夜的话没有热源,是很难捱过几个小时的,还得时不时的站起来活动一下,否则手脚都会冻僵。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三个半小时…… 李绿蚁看了看对讲机上显示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就窝瓜起来守夜了,然后等到天亮四点半,就起来赶路,然后火速寻找黑眼镜,自从自己接到那带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了,这还不算那快递到达的时候,不知道黑眼镜…… 李绿蚁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包,拿出那个对讲机:已经过了很久了,对讲机中黑眼镜的声音都没有再次出现,他…… “哎——”李绿蚁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一道女音忽然从李绿蚁的脊梁骨传来,吓得他手一抖,将对讲机直接扔了出去,宰今禾上前将对讲机捡起来交给他,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没事没事。”李绿蚁摇了一下对讲机中沾到的沙子,将对讲机放在包里,宰今禾亮亮的双眼在黑夜中熠熠闪光。 “白天我的情绪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李绿蚁苦笑着“没事,这也不是你的错。” 宰今禾看向遥远的天空,厚厚的黑色云层将一切遮掩,言语中带着几分凄凉的“我是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去那里送死了,也许你不知道,早这之前,已经有好几批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有从那里回来,而本身,那里便是一个死亡之地。” !! 李绿蚁不敢置信的“好几批人?!” 是他吗?黑眼镜果真去了?!眼前偶然相遇的宰今禾,居然真的跟黑眼镜曾经接触过?? 宰今禾定定的看着他“除了你们之外,最近的一批,是在两个星期前,也是由我当导游带入这一片沙漠的,他们的阵仗与你们这些单纯来观光的客人不一样,五辆军用吉普车,任何导游接待了那样的客人,都轻易难以忘怀。” 在宰今禾的娓娓道来中,李绿蚁也知道了两个星期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李绿蚁所拿着这张地图,最后所指向的地点,是一片唤为“葬禾湾”的地方,踏入那里的人,一旦被那里的风沙所迷,任何人都出不来,当地人无论有多么充足的信心,一旦沾染,便为死神诅咒,永生永世难脱死神的束缚,毕生将成为葬禾湾的养分,即化为尸骨。 起初这样的传说,来源于几十年前的政府报道出来的一件事,而这件事,李绿蚁也略有耳闻。 1949年,从重庆飞往迪化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县上空失踪。1958年却在罗布泊东部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飞机本来是西北方向飞行,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正南? 当时的罗布泊是一个非常贫瘠的地方,飞机失事的消息在广播里被当地人听到,当时就有人打起了这架飞机的主意,倒也不是直接面向飞机本身,而是飞机内的罐头、食物、衣服、用具……这些很有可能解决许多户人家燃眉之急的东西,现在就失落在这一片沙漠里,能不引人心动? 试想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 E国作家狄更斯在他的《双城记》中说过这样的一段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这段话所描写的,是法国大革命,当时的E国处于什么样衣不果腹的环境,在新C国成立之初,只会以一万倍的惨剧,发生在C国人民的身上。 1949年新C国成立,百废待兴,chiang kai-shek卷走了C国仅剩下的那些物质基础,和一大堆的人才技术逃亡Formosa,而剩下的那些,本来可以派上大用场的东西,因为他们不能带走,所以极尽可能的加以破坏,一切的存在,都是金钱所难以衡量的,而那时的人们身处的环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所渡过的劫难都要惨。 人人都说在那个喜欢钻研锁头的路易十六统治时期,其妻子维也纳的玛丽王后败光了一切的资产,也败光了所有百姓对王庭的信任,那句导致法国大革命的导火线“那就让他们去吃蛋糕吧”一句话,使得这两人屁急屁急的,在狼奔豕突的逃了十余年后,还是被送上了路易十六自己设计的斜切断头台,说来历史的循环是很讽刺的,法国大革命在历史上看来,是百姓被压迫之后的无力反击,其推倒巴士底狱,也只是为了得到面包,这跟1949年的C国何其相似? 虽然只是几瓶罐头、一点面包,却足以使任何人动心了。 罗布泊的原住民商量之后,骑着骆驼,带着满村人的希望往罗布泊出发,期冀在这片“死亡之海”中,能够捕捞回让人残存下去的希望。 而这点希望,无非也就是一点罐头与面包。 但是希望之所谓人,是可有可无,一直被捏在大自然这个造物主的手里的。 他们没有回来。 白天只有一个太阳,黑夜只有一个月亮, 世间只有一个上帝,我也只有一个愿望。 一队人去了,必然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又有一对更多的人出发了。 这队人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队、第四队…… 橄榄树一片白,顶着劲风, 像是白发人弓着腰搏斗。 它们的枝柯如同葡萄藤, 卸下的重负装满桶,那里面—— 那里面——红沫、金沫中有盛夏淹留。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供它唱, 连树篱上的浆果已被霜打坏, 或被别的鸟吃掉,他却在高处, 独自欢迎又一个饥饿日到来。 饥饿所带来的渴望无疑是巨大而可怕的,但是更加可怕的,是对于吃饱的那种好似溺死的人抓住木头的果腹感。 前前后后,村里的原住民只有两百人不到,因为这样的渴望,一半人都没有回来。 罗布泊是一个偏僻又处于沙漠中的地方,几乎等于与世隔绝,这样地方生存的村民,即便是等到C国的扶贫计划安家落户,切切实实的从千万里降落在这罗布泊,也要等上百年时光,而他们等不到百年。 在无数次绝望之后,村里人几乎是被动的等待饿死了,却有一个人,是村里的村长,他是倒数第二批去往罗布泊的,他可谓是原住民中最熟悉罗布泊的情势,也最了解罗布泊的人,他活着从罗布泊出来了。 他是在罗布泊的边缘被发现的,发现时又渴又饿,几乎死了。 他的衣兜里,还有一张,被牙齿啃食剩下一半的,人的手掌。 村里人因为急于想知道罗布泊里发生的事情,因此用了最后的水源救活了村长,谁知村长却疯了,他惊恐的看着所有活着的人,用手指着每一个与其视线接触的活物,将喷吐出的话语变成诅咒,冷冷的对向村里人。 “你们是必须要死的,胆敢踏上神的葬禾湾,你们是势必要死的,你们必死无疑!” “死亡,死亡!葬禾湾不是你们凡人能够踏入的!!” ………… 恐惧在人心底蔓延,这个时候,一切的疑惑,已经无法再从这个唯一活着的人身上找出答案了,甚至连口袋里的那一根断掌也无法发问,但是大家却都很有默契的得到一个结论:这里,不能再呆了。 罗布泊的原住民先前是着了魔一般,往沙漠深处扎,只想得到物资救济自己,现在他们却只想逃离这个吞掉了一百多人的死亡之海,然而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村长的回来只是一个前兆,就像是玛丽王后的新鞋子一样,一步步的将村人推向死亡的深渊,导致了那场浩劫的降临。 在破破烂烂的帐篷下, 定居的也只是痛苦地梦。 你们漂泊无定的屋宇, 荒野里也不能避开贫穷。 到处是无处逃避的苦难, 没有什么屏障摆脱命运。 外人想到罗布泊,或许要花很长时间,但是原住民因为熟悉这附近的地势,只要一直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就一定能走出沙漠的中央,因此剩下的几十户人家开始筹划。 奇怪的是,每当有人下定决心离开这里时,这户人家中的所有人,都会宛如被魔鬼掏空了心脏一样,倒在血泊中,要不是被锐器砍死,要不就是被重物击打而死,一时间人心惶惶,原本准备逃走的人反倒先成为了魔鬼的陪葬品,震的人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因为村长发了疯,所以村里人单独隔出一间屋子,每日只是给他一点干草和仙人掌,只是让他喘气而已,本来大可也放弃他而死,但是有人却建议,万一村长日后能想出一些,关于那沙漠中的物资的情况,也许那时真相大白也不一定,这句话起到了关键作用,否则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抛弃的。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最先为一个小孩所发现的,是那个村长深更半夜,会悄悄的离开关禁闭的屋子,潜入进即将逃跑的人家,先敲晕那人,使其无法挣扎发出声音,随后会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 这段证词得到了大家的惊讶,一众人气势汹汹的往那关禁闭的屋子探去,此时村里人尽是老弱妇孺,加上刚出生的孩子,也只剩下二十几个了,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人多势众,打开屋子,却发现一直关禁闭的村长居然不见了。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找遍村子也没找到的村长,其尸体又在村长消失的隔天出现在了沙漠不远处,被削掉了双脚,被剥下了一身皮,血淋淋的丢在沙漠里,之所以能认出这是村长,是因为村长的女人发现那人的小拇指手指与常人不一样,少掉一截,这是村长在年轻时被割草刀自己砍断的,那少掉的一截,这一截只有指甲盖大小,不长不短,这个人,是村长! 女人发了疯一样的扑在村长尸体的身上,忽然村里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天真的“可是当初我们发现村长时,那个村长的手好端端的,没有少掉的这一小截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皇帝的新衣的陷阱,往往由最最小巧的童真之眼所戳破。 如果之前与众人相处,那个发了疯的村长并不是村长,那么他是谁? 那个人与村长一模一样,连身形、体貌、声音、举止几乎都相似之处,看不出一点破绽,可是因为疯了,任何人靠近他便会以恶毒的话语诅咒那人,因此村长的女人也无法靠近,一时间众人没办法,谁都没有亲近他,这才使得他瞒天过海。 而现在,村长的尸体出现了。 一种寒凉之意爬上在场的每个人的脊梁骨:如果那个假村长因为事迹败露已经离开,那么为什么真村长已死,对那人不造成威胁,又为什么要将其双脚砍断,剥下他的皮,扔在所有人的面前,等待着别人的发现呢?这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之前的那个村长是假的,现在真的村长回来了,众人不会更警戒吗?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人心惶惶的结果,是所有人加定了决心,一定要逃离这里,在有组织、有计划的安排下,终于,剩下的人离开了罗布泊的边缘,看到了新疆的城镇,既然看到了城镇,那么就有救了,等待着这么长的枯寂恐惧,也终于得到解脱而释放。 水源现在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一众人将带来的仅剩下的水喝了个精光,却在这一刻,喉管里涌出甜腥,咽下水后,那些逃出来的人栽倒在了沙子里,成为了沙漠里的枯骨。 李绿蚁看着宰今禾“水里有毒是么?那个假村长在离开前,给一切能寻找得到的水源都下了毒。” 宰今禾看着夜色,不甚确定的“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事情的真实性并不能做担保,而且过去这么久,一直生活在罗布泊,谁能说得清谁是罗布泊的原住民,谁又是后来到此的呢?” 这话说的有点哲理性,李绿蚁微微一笑,这个故事中,能耐人寻味的地方太多太多,一时间倒不知从哪儿为突破口了。 因为假村长在回来时,曾经故意给人画下了一张地图,并且出声说这里便是葬禾湾,任何接近的人都会化为尸体,所以这一幅图反倒是被人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一直无人敢靠近,但是说来奇怪,宰今禾对李绿蚁有些不确定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确是平静了,但是最近几年,尤其是二十几年前,有好几批人一定要去葬禾湾,拦都拦不住,而且这些人,再也没有从葬禾湾出来。” 李绿蚁奇怪的“既然你们知道那里危险,为什么还要带路告诉他们呢?” “我不会带路,我只会告诉他们方位,他们去不去是他们的选择。” 宰今禾忽然冰凉的话语中,似乎有些凄哀“绿蚁哥哥,你可能没有经历过,一个星期只喝水,不吃饭的苦,我那时太饿了,没有饭,甚至水也要省着喝,而如果给他们带路,只是一次,便能让我吃饱一年的饭——”仰起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李绿蚁“如果这种情况,如果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办?” 李绿蚁沉默半晌:的确,既然没有身临其境,自己就没资格感同身受,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吃饱已经是奢望,那些一定要去送死人的性命,与自己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宰今禾的声音,在夜幕下显得无比哀婉,她诉说的,不是自己那些悲惨的往事,只是一些,自己明知会将人推向深渊,但是却不得不那么做的事。 一切真相,都是源于此,源于葬禾湾,源于这张地图。 宰今禾苦笑着“所以,绿蚁哥哥,我不要你的钱,现在我能吃饱,我也能想喝多少水就喝多少水,但是你答应我,你别去好吗?去了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那些人一样,罗布泊的原住民一样,你——”捂脸哭泣,低声的“别去,别去,求你了——” 从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为心上人而红。 世间的真话也本就不多,一位姑娘的脸红便胜过一大段对白,而世界上的假话也很多,但是哭泣中所包含的,往往是最悲惨的真相。 李绿蚁轻轻的用手拂了拂宰今禾的眼泪“我很想答应你,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进这片沙漠,并不是为了观光,我将自己的一切抛开,也不是为了探险,我来寻找我的一个朋友,他与我有着生死一样紧密而不可分割的联系,他若死,时间对于我来说将毫无意义,我是追寻着他可能还活着的踪迹来到这里的。” “那他在葬禾湾是么?”宰今禾含泪看向李绿蚁,多希望李绿蚁的回应,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然而事与愿违,李绿蚁轻轻的点点头“如果这片土地真的跟你描述的一样,他就在葬禾湾。” “不——”宰今禾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粒滴在沙漠中,湿润每一粒沙子,她双手撑地,显得有些无助“你是,你是我第一个交到的,世界之外的朋友,如果你一定也要去那里找你的朋友,我就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 我这一生,亲口葬送了太多人的性命,虽然那些人不是我直接杀死,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与我直接杀了他们没有丝毫的差别,可是现在自己却要成为直接让朋友送死的刽子手,自己如何狠得下心? “我知道了。”宰今禾擦干眼泪“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会尽我一切可能帮你,我要跟你一起去葬禾湾!” 李绿蚁连忙摇头,“说实话,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去就好,因为我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看了看睡的正香的井琼霜,将遇到井琼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个大概,目的也是希望宰今禾能平安将其带到观景区,然后平安的再带走,毕竟无论多么理性的女人,一旦跟感性扯上关系,最后都会变成麻烦。 虽然井琼霜到目前为止,看上去是个理智的女人,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知道了。” 宰今禾深吸一口气,两人又说了许多话,天边的黑云开始悄悄退去,太阳的温度已经开始笼罩上来。 现在时值四点。 天要亮了。 “窝瓜,窝瓜!” 李绿蚁摇了摇窝瓜的睡袋,窝瓜睡眼惺忪的从睡袋里钻出来,一脸朦胧的“咋了?开饭了吗?” 李绿蚁笑骂的“走了,快四点半了,我们必须趁凌晨太阳不大的时候出发,不然又得跟昨天一样变成砧板上的烤鸭了。” 第六章 沙漠劫匪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嘟嘟囔囔,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一时间倒腾的手忙脚乱,东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睛,沙漠中的地势显得黑黢黢的,宰今禾有些不怎么肯定的指了指前面“应该是在那儿吧。” 应该? 宰今禾见到众人探寻的眼神,有些手足无措的“那个,我也没在黑暗中给别人指过路,因此只能凭直觉了。” 又是直觉。 井琼霜一旦进入罗布泊,就开启了一种“冷如冰霜”的模式,对着李绿蚁“将指南针拿出来。” 金元宝忽然脖子一缩,显得有些讪讪,李绿蚁无奈的摊了摊手“本来带着指南针的,但是我们带的那个指南针,被窝瓜在火车上一屁股坐坏了,现在指不了南,只能在原地打转,落到什么地方也得看它的心情。” ………… 金元宝两手食指相对戳了戳,大气不敢吭,刚才还诸多抱怨的他,现在面临自己的错误,是能躲就躲。 井琼霜顿了一下“我在出发前,在卡车上也给了你们一些东西,除了对讲机之外,似乎也有指南针,我的那个呢?” 李绿蚁抿嘴,沉默良久后“那个,也被窝瓜在下车时一个不稳,坐坏了。” “呼——” 井琼霜深吸一口气,宰今禾见情况不对,连忙的“虽然黑暗中不怎么看得清路,但是太阳很快就会升起来,罗布泊的太阳比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太阳都要早,而且我也有一半的把握,我的直觉是对的。”可是万一不对呢?万一不对,不仅仅是回头花费两倍时间,还要顶受两倍的折磨与太阳。 不过现在李绿蚁也算明白了什么叫形势不等人,既然宰今禾都这么说了,也只能跟着了,将无烟炉、睡袋、食物、用具……这些东西装好放在包里,重新挎在骆驼上,几人开始以背离露营地的地方走去。 太阳不负众望的在半个小时后开始冒尖,视线明朗,无需打手电筒,砂砾开始呈现一种玫瑰金的锈红色,十分闪烁,这是朝阳扑在上面的缘故,宰今禾看着远处的沙峦地势,脸色一喜“果然,我们没走错,从这里,往前再十里不到,咱们就能到胡杨林,一旦看到胡杨林,那时想迷路都难了。” 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窝瓜的罪恶感一下子洗清,但是井琼霜却开始显露出暴躁的意图来,似乎从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说的那样,缓兵之计遇到了障碍,这出戏到底该怎么演? 太阳完全的透露出来时,视线也开始明朗了,热量开始蒸腾,那种汗流浃背的感觉也氤溢在人的皮肤上,远远的果然看到了一排好像是枯死的张牙舞爪的树林,几人精神都振奋了一下,那一片胡杨树林好像是沙漠中的指路明灯,又像是标志性的卫士一样,E国警察的高帽子一直是E国警察的标志,即使几次被别的国家的议员提议改革,但是本地人与E国警察自身却拒绝了这个建议。恰如现在的胡杨树林,一见到便有一种宾至如归的热诚欢迎之感。 骆驼“嗤嗤”的打了几个喷嚏,撒丫子跑的更欢,一切生物都是有情感的,它们也知道哪里有生命的希望。 正当一群人奔过去时,从迂回的侧面风尘仆仆的“呜呜”开来一辆吉普车,一个360°大漂移,“昂昂”的排气口好似摩托车的尾管一般,卷起一大堆的沙子停在了几人身侧不远处,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七个穿着迷彩服,戴着护目镜的人。 金元宝瞳孔一缩,悄咪咪的对着李绿蚁“洞幺洞幺,呼叫零九,呼叫零九!” 李绿蚁叹了口气“窝瓜,我就在你旁边,而且你连对讲机都没开,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喊代号了吧。” “哦,说得对。”窝瓜后知后觉的拿起对讲机,却李绿蚁等到的却不是呼叫自己的信息,井琼霜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对讲机中传出窝瓜的声音。 “座山雕呼叫南美鼠,座山雕呼叫南美鼠,南美鼠听到请回答。” 南美鼠最初是金元宝给井琼霜起的代号,很明显,井琼霜对代号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对讲机里传出窝瓜的声音,她也没有兴趣,因为窝瓜在抬起屁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窝瓜要放什么味道的屁了。 “李绿蚁,这些人是旅店中的那些人。” 李绿蚁也感觉有些棘手:不仅如此,这些人不仅仅是旅店中的那些人,他们的吉普车、身上穿的衣服、护目镜……都跟寄给自己那卷袋子里的人,规格是一模一样的,这他娘的就奇怪了…… 但见那群人个头不一,虽然动作整齐划一,但是男是女也瞧不出,左边一起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也阻挡不了这群人的杀气腾腾。 这是来者不善啊。 窝瓜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显然也发现了这群人不是什么鸟。 但见那群迷彩服一步两步,停在了四人的二十米开外,有四个手上还拿着狙击步枪,瞄准的也是四个人的脑袋,显然是觉得谁不听话就要干掉谁,哦,算术很好,可惜思想品德课估计会不及格了。 窝瓜在对讲机里同时呼叫李绿蚁与井琼霜“现在咱们还不知那几个是劫财还是劫色,咱们这儿最有钱的是大妹子,最漂亮的,也是大妹子你,不论劫财劫色,很明显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先留在这里抵御敌人,本大帅先走一步给你搬救兵!” 李绿蚁怒看他一眼“窝瓜!” 金元宝“嘿嘿”一笑,在井琼霜的死亡X射线注视下,悻悻的摸了摸后脑勺,但是心肝还是一颤一颤的。 李绿蚁曾听过在某些海岸线,比如大西洋或者是太平洋等一些特殊的海域上,专门有一群人劫持过往运船的船只,这些人统称为“海盗”,其中又以“索马里”海盗最为著名,因此世界各国还专门抽调了警力,成立了一个特搜队。 其中科斯塔敦促执法部门,派遣专门的军舰作为“海上骑士”去逮捕海盗并把他们带回审问。这项举措在加勒比海域采取的,类似禁毒措施对打击毒贩很有帮助。据海事官员统计,索马里海盗今年已经在亚丁湾海域劫持了40艘船只,其中14艘船只和250多名船员依然未被释放,由此可见海盗的猖獗,但是向来李绿蚁也只听说过海盗,还没听说过“沙漠盗”的,难道是那些海盗转移了阵线,眼见在海上混不下去了,因此换了个地方扑街? 也有可能是扑街当久了,想当一回靓仔,因此换了个马甲才在这里出道了,毕竟既然有沙漠之舟,那沙漠大盗也是有可能的了。 只是这些贼也是够蠢的,来沙漠里的人一般都是轻装上阵的,谁没事带那么多现金?而且沙漠这么大,去打劫别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这不是守株待兔吗? 以一个个头最小巧的人为主,主动迈出一步,李绿蚁为了避免伤亡,连忙摆手“各位各位,我们都是一穷二白的,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四匹骆驼了,如果你们真的要打劫的话,那我们愿意献出骆驼,前面就是观景区了,我们不想惹麻烦,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 窝瓜见状连忙也孬的不行的“没错没错,各位好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各位好汉看上什么尽管拿走吧,骆驼很可爱,只要你们发誓不要吃骆骆,我们愿意投降!” 一颗子弹打在了金元宝的脚边,胯下的骆驼有些受惊般的高喝一声,窝瓜连忙安抚了好久,其余的骆驼见此一幕,也感受到针锋相对的意味,也纷纷靠拢,似乎在准备见势不好的时候,先没命狂奔,毕竟这些人看着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赶紧在这里下车,这条路很明显已经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路了,只要车门没焊死,都能跳车。 “肃静,没跟你说话时,你少说话!”其中一个拿枪的人,语气很冲,刚才就是他见窝瓜罗里吧嗦个没完,才主动开枪示威的。 “我们——我们怎么办?”金元宝的骆驼下意识的靠近井琼霜身旁,井琼霜冷着脸“那我怎么知道,毕竟你坐坏了两个指南针。” 金元宝吐了吐舌头,无奈的缩在后面,看着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还想再说点什么,井琼霜却主动的“你在这儿望风,不,我是说呆在这儿别动,毕竟你把两个指南针都坐坏了。” 可恶! 窝瓜死死的瞪着井琼霜的背影,井琼霜从骆驼上下来,主动接近那些匪徒,窝瓜望眼欲穿:可恶,可恶,哦,本大帅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愤怒之情。 为首那人见到井琼霜靠近,眼睛眯了眯“骆驼?呵呵,我对运输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个声音尖细的男人。 那人虽然戴着护目镜看不清,但是按照剧情,个人现在的眼睛应该如《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一样,透露着三分玩味、两分讥讽、五分薄凉,就像扇形统计图一样,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七个人,有四个人举着枪,很明显现在几人是逃不了了,四人都下了骆驼,为首那人见此一幕,仰了仰头“将对讲机交出来。” 对讲机?? 四人同时对看一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的目光瞧着这人:大老远的跟了一路,就是为了抢对讲机?难道沙漠中的物资真的匮乏至此?这群人开着悍马又显得如此牛叉,怎么也不至于大老远的就来抢个对讲机啊。 抢少了。 不劫财也得劫个色啊。 “请问?是——” 金元宝刚想再说点什么,刚才对着金元宝开枪的人再一次对着金元宝的身侧故意开了一枪,“乓”一声,吓得金元宝的脚一哆嗦,好像在古董店里踩蟑螂一样“踢踏踢踏”乱蹦。 李绿蚁憋红了脸看着那人“阁下,太过分了吧,枪支容易走火,难道阁下不知道这一点吗?” 那人举止全显露出鄙夷之色,显然根本没将几人的命放在眼里,装填了一下子弹,空弹壳无声无息的陷在沙地里,瞄准金元宝,一脸无赖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这是沙漠,即使现在杀了四人,根本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众人瞧的都是怒气冲冲,却为首那人反而出乎意料的对着那大块头怒喝的。 “束枭,你在干什么?!头说了,不准开枪!” 束枭?头? 那唤为束枭的人被呵斥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领队,我错了。” 难道这尖细声音的男人还不是这一伙人的老大,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另有其人?而且更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幕后黑手不准这人对自己开枪呢? 迷彩服领队神色无波无澜“将对讲机交出来,饶你们几条狗命,否则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何况是一个对讲机呢? 李绿蚁使了个眼色,宰今禾是后来加入的,因此没有对讲机,窝瓜与井琼霜的对讲机都扔在了那领队的面前,那人捡起来看了看,脸色一变“你们耍我?这不是我要的对讲机!” 李绿蚁顿时不解的“可我们身上只有这三个对讲机,你要我们交出,我们都交出了,实在不知你要哪种类型的对讲机。” 那人冷哼一声“是这种牌子,但是却不是这三个。” ………… 这个人在说什么? 金元宝莫名其妙的对着李绿蚁耳语了一番,李绿蚁试探着“既然是这个牌子,你为什么会确定这个不是你要的对讲机呢?”又暗自诽谤:沙漠里的物资大家都很匮乏,总不能抢劫人还带指定要求的吧,这又不是高级定制的西装店,这抢匪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领队道“因为频道与接收的声波都不对,束枭,将东西拿上来。” 束枭钻进吉普车的驾驶室,从储物箱也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对讲机,领队将那对讲机握在手里,开始按动按钮,一边用耳朵细细聆听着些什么,忽然调到一个波段时,对讲机发出“呲呲”的声音,里面传出了好像是在山洞中滴水的空明声,好像还有人的声音。 领队成竹在胸的笑了笑“听到没有?这才是我们要找的对讲机,跟这个频率、波段一样的,你这个对讲机虽然是一个牌子的,但是在出发之前,并没有经过技术部的统一调度与限定波段接收,也就无法接收到来自同一组的波段,既然你们手里有同款的对讲机,一定就有我们要找的那个,将对讲机交出来,否则——” 李绿蚁无意识的瞥向井琼霜:对讲机是这个女人交给自己与窝瓜的,起初虽然型号一样,但是因为这种类型的对讲机虽然没有贩售,但是要搞到也不是难事,并没有多加怀疑,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同一波段的对讲机?! 李绿蚁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说的,是寄给自己那个对讲机? 看到李绿蚁的表情,领队会心一笑“看来,我们这里有人在撒谎,而且还很不诚实的想鱼目混珠,你是想活还是想死?将对讲机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为什么?为什么?这群人是通过什么知道,那对讲机就在自己手里的?这件事只有金元宝与自己知道,自己没有说出去,因为本身这件事也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所以金元宝即使吹牛没有什么彩头,也不会说出去,那么到底这件事,这群抢匪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对讲机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因为这是黑眼镜与自己现在唯一的联系,自己要凭借着这微小的线索去找黑眼镜,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对讲机交出去的。 李绿蚁打定主意,义正言辞的“我们所有的对讲机都在这里了,如果你一定要我们的性命,那就请便吧。” 这个领队刚刚说了:他们的头禁止开枪,虽然不明白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一点现在却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见李绿蚁如此嚣张的态度,束枭当场发怒,就要举起枪口对准李绿蚁,领队再次怒喝“束枭,我第三次警告你,如果你再犯,那等待你的不是我的怒火,而是她的怒火,她的怒火,你能承受吗?” 束枭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退。 李绿蚁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伙人拿着枪,只是为了威吓,因为种种局限,他们无法真的对自己一行人开枪,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交出那个寄过来的,能传出黑眼镜声音的对讲机,但是为什么呢? 黑眼镜现在已经下落不明,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只要丢着他不管,很快黑眼镜就会死,为什么要特意来搜走唯一与黑眼镜有联系的对讲机呢? 李绿蚁无暇思考,金元宝一旦知道这些人不能对自己开枪后,忽然“哇呀”大喝一声,就近扑倒了旁边的一个瘦高个,那瘦高个好端端的在旁边辅助,忽然被一种从天而降的招式打趴下,窝瓜压倒性的胜利,显然那瘦高个不是窝瓜的吨位的对手。 第七章 死亡之海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见窝瓜忽然发难,宰今禾从骆驼的两侧的口袋里拿出弹弓,对着最远处的一个人的手背狠狠一射,那人正拿着枪,手背一疼,枪支落地,宰今禾又如法炮制的射伤了好几个人的手背,他们现在的枪落地,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物理威胁了。 “干得好,禾苗妹妹!” 井琼霜忽然就近抄起了骆驼背上的两只军用扁水壶,扯着它的带子,将其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好像是飞靶一般的水壶双截棍,大拇指绕在关扣的中央,飞速旋转,好似螺旋桨一样,带起一大片沙子,缓缓靠近领队。 “咻咻咻咻——” 水壶的飞速旋转在空中发出声音,这样的情况下,被打中一下肯定是疼得不轻,领队眉眼中似乎有纠结的神色闪过:虽然老大交代过,在它们这群虾米完成任务前,千万不能伤害他们,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危险,到底是能反击,还是不能反击呢? 金元宝忽然“吼吼”两声,操着无烟炉往之前一直拿枪射他的束枭砸去,那束枭已知不能伤害他们,见窝瓜没头没脑的冲出来,一个劲的只敢躲了,李绿蚁呼喊一声“窝瓜小心!” 金元宝却这时怒心已起,挥舞着无烟炉,并且还十分之坏的,将所有燃料塞进去,用铅皮封住边缘口,这样燃料不会掉出来,也会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一样,一边火焰腾腾,一边能叫嚣着去砸死敌人。 “滚地虫、南美鼠!那么快跑!!” 难得见窝瓜如此神勇,那些人不知为何,也不反抗,反而好似只顾着逃命一般的,七个人齐齐绕着吉普车乱窜,李绿蚁与井琼霜见此,相视一看,两人骑上骆驼,迅速逃了个没影,却在这时,因为火焰的腾射,那四匹骆驼都宛如受了惊一般的,朝着远处撒丫子狂奔,而且狂奔的路线,显然不是李绿蚁本身要走的观光路线了。 这四匹骆驼好像是奔牛节上的红牛一样,颠簸着骆驼上的人朝着背道而驰的西方斜斜而去,窝瓜见局势已定,将无烟炉忽然狠狠往那些追来的几人一抛,那几人大惊不已,无烟炉正好滚在了吉普车的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等等我!!” 窝瓜在发狂的骆驼后面追逐着骆驼,希望这沙漠之舟能停下来让自己先上船再补票,而显然天下没这么好的事情,现在骆驼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让人来骑?而且抛弃了窝瓜的骆驼,更加迅捷,只是一个大跳便跃出去好远。 “滚地虫!南美鼠!!座山雕需要支援,支援!座山雕需要——呼呼——” 云霓之下,四匹骆驼三个人,在烟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就在几人窜出去后不久,刚才窝瓜发狂扔在吉普车顶上的无烟炉,不知其燃料蹦到吉普车的哪一个零部件里了,只见那吉普车忽然“咔咔”咳嗽了几声,好像是哪个管道被堵塞起来,发出得了气管炎的病人,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 “乓——” 肉眼可见的,吉普车忽然发出一声旱天雷的爆炸声,整辆车燃起熊熊大火。只是堵塞住管道,并不会让车子爆炸,车子的后备箱里,放了一碰就着的引爆装置。 车身的熊熊大火,映射在八人的脸上,最开始穿迷彩服的七人见到宰今禾,齐齐下跪。宰今禾在这一刻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是有些黝黑而明朗的脸,在这一刻,显露出的都是阴狠与凶恶。 “铛铛铛铛——” 一个车轱辘与轮胎飞到了宰今禾的面前,车轱辘好像是耀武扬威的螃蟹,绕着八个人转了一圈,最后才偃旗息鼓的在沙滩上停下,而方向盘则在车轱辘旁晃晃悠悠的左右颤摆了一下,最后漾漾的也陷在了沙子里。 车轱辘中间的轮胎因为爆炸飞射出一个轮胎上的洞,此刻也显露无疑,开始瘪下去,中间的钢铁有些掉漆,凄惨无比。 “都是封尹无能,请您惩罚。” 那领队的名字,原来唤为封尹。 宰今禾声音轻轻的“这不是你无能,事情进行到一半,发生了意外在所难免,毕竟本身那李改革与金财宝的后代能重新聚合在一起,协助我们的死对头,这已经是最大的意外,这点小意外,相比他们,算不了什么。” 封尹只是低头,不置一词,宰今禾看着束枭,束枭神色一凛,瑟瑟发抖的来到宰今禾面前。 “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明明知道是我下的命令,还故意从中作梗,这点,我实在不能欣赏。” 束枭汗流浃背,冷汗直冒“束枭冒犯了,请您息怒,请您息怒啊。” 这些人都是封尹带起来的士兵,爱兵心切,连忙上前“大人,请您息怒吧,束枭绝无冒犯之意,当时手段过激,束枭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他绝不敢做出违逆大人之举啊。” 宰今禾幽幽一笑,看着不断磕头的束枭,“哦?我现在居然不知道,原来你封尹领队手底下的人犯了事,居然可以不用惩罚的。” 封尹头皮一麻,自知无力回天,长长的“但请大人责罚。” 束枭瞳孔一缩“领队救我啊,领队——” 宰今禾拿起地上的一把枪,“乓”一声,对着束枭的太阳穴射击,束枭毫无还手之力的栽倒在地,封尹忍不住闭眼“地府风景好,封领队,想陪这不遵命令之人同去吗?” “不敢。” 宰今禾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看向所有跪在地上的人,主动开口“我是奉了‘那位’的命令,前来送雪豹突击队未来接班人最后一程,并且一起埋葬掉李改革与金财宝的后代,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或者不遵守我的命令,下次,我不会让他死的这么轻松。” “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宰今禾丢下手里的枪:一切虽然都是局,但是最根本的目的,是让原本耽误了很久的几人,重新踏上正确的道路,毕竟要死,就得死在一起,只有从中作梗,故意刺激他们一下,才能使得他们意识到现在情况危急,也能让李绿蚁马上改变心意,迅速假道伐虢的,前往章青所在的地方,与其合葬,如若不然,那多没意思? 可惜啊可惜,此次虽然是假痴不癫的计划,却还是因为一个蠢蛋的擅自行动,使得自己不得不暴露,不然一直跟在李绿蚁身边,他心细如发,也会看出自己的奇怪之处,本身那群蠢蛋居然大摇大摆的拿出枪,威胁他们的性命,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意思,自己本意是想借此让李绿蚁离开,然后马上意识到现在情况的严峻,抛弃一切杂事,立即出发葬禾湾的,可恨这个蠢货!!!! 宰今禾恨恨的看了看束枭的尸体,封尹见此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立即上前将封尹的尸体抬走。 “大人,那个叫井琼霜的女人,明明就是雪豹突击——” 宰今禾抬手阻止接下来封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条漏网之鱼的奋力反击。” “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干掉她,以免,多生出什么波折?” “一个女人,即便真的能翻出什么花样,又如何从如此严密的军事基地逃脱?只要这几个人一踏上葬禾湾,他们必死无疑,只是好事多磨,我希望他们早点死,不要因为这女人的鬼话,而再白白的耽误一天而已。” “是。” 宰今禾看着远处的沙漠,连绵起伏,心绪却翩飞起来。 在中山陵那次相遇,乃是刻意安排,因为她本来就是一路跟踪他们二人,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李绿蚁当时说的那句话。 “宰姑娘四脉之中,溢脉溢衰,聚脉关上胸腹胀满,涩脉错乱,弦脉不调,宰姑娘,你应该最近感染了一些妇科炎症,推测不错应该是念珠菌感染,记得去医院买点克霉唑或者妇科栓,饮食要忌辛辣和酗酒,千万不要用手。” 宰今禾嘴角一扯,微微轻扬:李绿蚁,如果你与章青没有发生交集,如果你与雪豹突击队的下一任总指挥,没有任何的牵扯,如果你不是李改革的后代,如果你从来不曾参与进与我们作对的这些事情中,或许今时今地,你的命运会大不一样,甚至你我之间的对立也不存在,我们能真真正正的做个朋友。 可惜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哇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李绿蚁的眼泪都要被这只超速行驶的骆驼给飙出来了,这只骆驼不仅超速行驶,刚才还不礼让行人,还忽然变道转弯,这要是去考驾照,估计一百年都拿不到C,这车技,真是烂极了! 刚刚缓过劲来没多久,骆驼似乎也因为没命狂奔跑累了,停下来喘着气,四肢趴伏在地上休息,李绿蚁擦了擦汗,还没消停多久,就听到“哐当”一声,金元宝一开始骑着的那只又肥又胖的骆驼忽然追尾,刚好撞在了自己这一只骆驼的屁股上,李绿蚁被一个惯性用力顶出去,差点为国捐躯。 可是金元宝并不在上面。 卧槽?卧槽?窝瓜呢? “窝瓜!窝瓜!” 井琼霜颠颠簸簸的也与李绿蚁汇合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巡视四周“找金元宝?刚才我看见他正往这边狂奔。” “嘿——” 窝瓜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埋头来到了此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却最后还是准备躺下来,却谁知刚碰到沙子,太阳热腾腾的,后背刚靠上去就是炭烤猪腿,沙子烫的窝瓜直“哎呦。” “卧槽卧槽——” 窝瓜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想拍掉自己背上的土,然而够不着,沙子糊了他一身,看起来好像是洒了芝麻的大号香肠一样。 算了。 窝瓜想靠在骆驼旁边休息一下,因为个最高的骆驼蹲下时,身边有一从阴影照射,在那阴影里,窝瓜能得到最好的照顾,然而都是哺乳动物,凭什么我给你遮凉?窝瓜还没嫌骆驼毛厚挨得他热得不行,骆驼有点嫌弃的跟它三个同伴聚在了一起,相互依靠着蹲下。 卧槽? 李绿蚁看太阳光线实在太强,以手遮光,井琼霜还好一些,扬了扬头发,将头发绑着一个一个圆,看向四方“那个导游不见了。”又见李绿蚁并没有惊讶,皱着眉“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李绿蚁微微一笑“既然是与那些人都一伙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嗯?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那些人之所以不杀我们,除了那个领队口中的幕后黑手不允许,想必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就在我们那些人之中,但是那个人只有那个领队认得,周围那些人都不认得,因此那领队一直严格按照幕后黑手的吩咐,但是其余人却显得很不老实,我们再如何厉害,也敌不过全副武装的七个人,那些人故意放跑了自己,明显就是当场有人授意,接下里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没跟上来的,就是幕后黑手。” 只是没想到,那宰今禾,自己还当真以为在这里遇见只是偶然,现在看来,想必当时中山陵的相遇,也是她悄悄跟踪自己的了。 井琼霜笑了一声“大差不差,我最先开始发现那女人不对劲,倒不是今天,而是昨天晚上你与她说的那些话。” 井琼霜显然昨天晚上根本没睡着,偷听了两人的对话。 “我当时的确在她的话里找出了很多漏洞,不过现在却不知道,你听到的漏洞,是不是跟我想的漏洞一样了。” 原来井琼霜所说的,是那宰今禾其中一段:既然村里人在最后都因为喝水而中毒死去了,那么这整个事情,就成为一个完全不会发散出去的消息,那宰今禾这个后辈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代代相传,证明当初的人也并没有完全死干净,这样就跟宰今禾一开始说的话相悖。 基于宰今禾的事件描述正确的话,假村长之所以消失,不是因为事迹败露被发现了,而是因为有确信的把握,这些人一定会死,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离开,并且把真的村长尸首故意为人发现,是胸有成竹,那么之所以胸有成竹的依据,想必是万全之策,绝不会有任何漏网之鱼,那么依照这个人能剥了真村长的皮,还砍断了真村长的双脚,使其无法逃走这一点来看,此人绝非心慈手软之徒,那么这些人的活着就绝不可能,既然不存在可能,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怎么被宰今禾知道的? 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是当初那些人的确死的干干净净,但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却是有关当局在事后 进行实地调查才得出的结论,里面涉及的秘密,起码也是机密一档,普通一个小导游是绝对接触不到这么高的权限的,除非这个人的身份是伪造的。 一切的谜题迎刃而解,那么宰今禾的真实身份,就有待商榷了。 “你很聪明。”李绿蚁夸赞了一句:这个漏洞最大,也最矛盾,也最不合理,当时最引起李绿蚁思考的,就是这一点。 井琼霜也笑了笑“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想必你早已知道那宰今禾不对劲了,一直隐忍不发,看来是有更大的图谋。” “我能有什么图谋,而且现在那些人之所以故意将我们逼到那必死无疑的葬禾湾一事,我也没个思绪。” 没错,李绿蚁已经大略猜出来,这一连串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根本目的,显然不是表面上的,希望自己退出此事,而是故意使自己去心似箭,早日找到黑眼镜,想必对于那些人来说,井琼霜这个外来者的存在,是最大的纰漏,影响了整件事的发展速度,这才出手干预,李绿蚁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井琼霜这个变故,甚至那宰今禾会一直在幕后,从头到尾都不出手,但是井琼霜出现了,所以宰今禾也化身为“导游”出现了。 现在李绿蚁甚至不敢肯定,这“宰今禾”三个字,是不是那人的名字。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不比那宰今禾强多少。 李绿蚁平视井琼霜,井琼霜嘴角一翘“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此人是友是敌?保不齐又是另一个宰今禾,一直跟着自己与金元宝,到底意欲何为?现在李绿蚁还猜不出这女人从开始一直说谎就是傻子了。 气氛此时无端有些诡异,金元宝却在这时叫了出来“两位,我觉得,你们应该看看,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呐?” 李绿蚁暂且放下疑虑,看向四周,一瞬间看清周围情况,三人齐齐傻眼。 这是—— 死亡之海,葬禾湾?!! 一片连绵的土丘…… 天边那翘首以望的,好似硬生生被人在沙漠里砍断的山壁丘头…… 一切地势看来都是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却被人阻断在这里,龙头、龙身、龙尾、龙肢……都用锁骨钉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形成一个怒海滔天的血局!! 这个地方,李绿蚁认得! 第八章 千里缉凶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拿出一张地图,李绿蚁对照着看了看,金元宝上前一把抢过去“嗨,屎壳郎,这不是地图上画的那地吗?怎么我们逃命误打误撞的逃到这葬禾湾来了?” 井琼霜看着李绿蚁,两人心照不宣:这可不是什么误打误撞,这是那宰今禾故意让那些人,只在这里开了个缺口,三人是只能往这里逃,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早已布好局。 现在想想昨天晚上宰今禾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李绿蚁心里就直犯恶心,说实话,既然已入棋局,那么有多少恶毒的手段与计谋都不在话下,但是这种满腹心机,从开始就步步运筹帷幄的女人,李绿蚁直从心底感觉恶心。枉两人第一次相见,李绿蚁还以为那宰今禾只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没想到她隐藏的那么深。 现在虽然不知道那宰今禾将几人引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但肯定没安好心,费了这么大的劲,又唱红脸又唱白脸的,难道是冲着黑眼镜来的? 金元宝在四处转悠了一下,嘴里“啧啧”有声,“本大帅早就发现不正常了,刚刚一路过来时,那仙人掌的数量就是越来越少,你看到这里,几乎连一株都看不见了。” 说话间,那三只骆驼正聚集在最后一株仙人掌的周围蠕动着嘴巴,显然是在吃仙人掌,看的窝瓜直流口水:也不知道仙人掌吃起来啥味,那一嘴刺的自己啃不下去,那能啃下去的,指不定甜成啥样呢。 李绿蚁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招呼几人快速上骆驼,这井琼霜明显不是省油的灯,等找个机会,自己与窝瓜甩掉她,现在先让她跟着吧。 “我们去那片山崖,黑眼镜就是在那片山崖上失踪的。” 李绿蚁指了指那好似龙头一般位置的高滩,带子里事情发生的地点,也是在那高滩之上,这里地势很低,啥都看不见,要找线索,还得身临其境。 金元宝连忙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瞥了一眼井琼霜,使了个眼色,低声的“喂喂喂,大佬,咱们在带子里可是看见了,那儿有个看不见身影的妖怪,吃人不吐骨头的,一眨眼就杀了那么多人,咱们这样单枪匹马,还带着个娘们,这这这——这不是找死吗?” “谁说那妖怪吃人不吐骨头了?那骨架子都整整齐齐的,你不都看见了?” “得得得,算我命背,咱们可得跟那小娘们说好了,要是她还想跟着,出了事可别怪我们。” 三人跨上骆驼,骆驼还聚在那里吃仙人掌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动弹,越靠近那高滩,就显得越是害怕的模样,连吃仙人掌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奇怪——”金元宝撂动一下缰绳“这骆驼咋不动呢?” “动物的知觉,很大程度上比人类要敏锐太多,人类作为高级动物,不断进化的同时也在退化,嗅觉、感觉、听觉、视觉……都不如动物,也许是它们感觉到了有危险,因此不敢动。” 井琼霜这话说的有点道理,金元宝贼眉鼠眼的觑着她“书里说的果然不错。” “什么?” “狗果然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你!”井琼霜气的直咬唇,形容举止,看起来显得有些娇蛮之色,这样的话,倒有点像那个人—— 李绿蚁皱着眉,试了几次,发现骆驼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挪动步子,似乎在受了惊夺命狂奔到这葬禾湾只是偶然,可是要上那高滩,就是必死无疑了。 李绿蚁眼神暗了暗“既然骆驼不肯走,我们就自己走,将东西背上。” 金元宝顿时叫苦不迭的“全背上?那么多水,还有家伙事呢。” “水桶都让你坐坏了一瓶,剩下的就剩下两桶,指南针不也被你坐坏两个了么,你嚎什么?” 井琼霜说话是真的不客气,李绿蚁眼见他们要打起来,连忙劝架,沙漠里最重要的东西肯定就是水,现在还剩下两桶水,将带的三个军用水壶全拿出来,以一个大桶匀分了三个水壶还多一些,窝瓜直嚷着别浪费,剩下的还有小半,全被他一人喝了,最后还剩下一大桶水,众人瞧着面面相觑。 扔掉?显然是脑子进水了,不扔?这一小桶水几乎有二十斤的重量,背着走万一遇到事情肯定会是障碍,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打破了,那不是更可惜了? 三个人绕着这一桶水圈坐在一起,金元宝最先沉不住气“要我说,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咱自己,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一桶水,咱们现在就敞开喝个痛快,能喝多少喝多少,后面的每个人一壶,就是全部的水源了,可能就不够,能顶多少时候就顶多少时候吧。” 窝瓜第一个撬开盖子,举起水桶“Dang Duang Duang”就往嘴里灌,灌了几乎小半桶才停下,擦了擦嘴,看的李绿蚁与井琼霜是目瞪口呆。 早知道窝瓜牛饮的功夫是厉害的不得了,屡屡见到都令人望尘莫及,真是令人头大。 “该你了。”窝瓜一把举到井琼霜面前,井琼霜皱了皱眉:眼下的确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与其扔掉,不如直接就地解决,能凭这一顿,撑过一天,也算解个燃眉之急。 井琼霜的喝水样显然就文雅许多,她打开狼眼手电的前盖,这里没有碗,打开后这个半圆的器皿便是容器,可即使如此,她也只在喝了约小半升后表示再也喝不下了。 窝瓜“哗哗”将水桶搬到李绿蚁面前,水在桶里晃了晃,李绿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还剩下大半桶,这怎么喝的完? 旁边的三头骆驼在那里吃仙人掌,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向这里,吃的舌头都打瓢了,似乎也很渴,李绿蚁于心不忍,找出身上的一切能当碗的容器,找出三个,各自盛了点水,放在了三只骆驼的面前,三只骆驼一见到那水,顿时毛发飞扬,“嘟嘟”的打了两声响鼻,伸出舌头只舔了几次,水就没了。 这么快?! 李绿蚁连忙添水,三只骆驼喝的开心,一连喝了许多,很快大半桶水就剩下小半桶了,而那三只骆驼很显然还没喝够。 “哎哎哎——”窝瓜抓住李绿蚁的胳膊,阻拦的“都给它们喝了,咱们喝啥?” “反正又带不走,大家一起分了么。” “那你喝啥?咱们俩都喝过了,你呢?” 李绿蚁沉了沉手指,搬起水桶“你等着。” 约莫两分钟后—— “嗝——”李绿蚁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晃了晃还剩下一些的水“我够了,剩下的全给它们,”见金元宝又要阻拦“你刚才不是说,给队友喝吗?它们辛辛苦苦的带我们来这里,怎么算不得队友?与其浪费,为什么不能给它们?何况咱们现在都喝的饱的不能再饱了,难道你还不够?还要?” “行行行行——”窝瓜摆摆手,李绿蚁笑了笑,将水全分给那些骆驼,半晌之后,那骆驼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周围的水渍,看向李绿蚁腰间的水壶,李绿蚁摇了摇头“这可不能给你们。” 三人绸缪了一会儿,既然骆驼不愿意带人,还是三人自己走过去吧,反正也就一里多地,看得见的高滩,正在三人往前走时,忽然三只骆驼齐齐的站在三人面前,一字排开,将三人的路堵住,不然三人前进了。 奇怪。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金元宝眉梢一喜“是不是这三只骆驼良心发现,决定为了伟大事业献出自己的身体让我们顺利到达希望的彼岸?”他主动上前牵着那缰绳,将那骆驼往前拉,谁知那三头骆驼一动不动,只是在那里堵着道,金元宝忙活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擦着汗对着那骆驼的脸“我说,你们到底想不想让本大帅骑你们?要是不想,干嘛挡着我们的道?” 那骆驼“吁吁”的又打了两声响鼻,只是一个劲的凑在一起,最后金元宝放弃了,以为这三只骆驼是喝水没喝够,还在惦记着几人的水壶呢,也不打算纠缠,绕道而行,谁知那三只骆驼还是堵在面前,走一步挪一步,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堵着,就是不让你往那高滩上走,金元宝顿时来了气,双手叉腰“好啊,你们还想黑吃黑啊?” “嗤嗤——”骆驼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喷着热气,李绿蚁瞧了半天,见那些骆驼对着那高滩似有畏惧之色,若有所悟的“也许不是这样,它们想阻止我们过去。” “不可能,动物知道那里有危险不肯去正常,那怎么拦着我们去?咱们跟它非亲非故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一水也一样,想水源在沙漠里如此稀少,即便是之前的站点,那些养骆驼的人,在沙漠里有水也会卖给顾客,怎么可能会喂骆驼?骆驼平日根本无法喝水,只能从草料以及植物中汲取水分,主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被租客做到了,骆驼这是在报恩呢。” 井琼霜主动开口解释,李绿蚁也深以为然。他曾经听说过有人在野外救了一只猫头鹰,结果那猫头鹰在救护人的细心照料下好了,伤愈之后天天晚上飞出去,白天回来,那救护人每天清晨都能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一只死耗子,这是猫头鹰在变着法的报恩。 动物的情感比人来的纯粹而且直接。 李绿蚁上前顺了顺那骆驼的毛,指了指高滩“也许那上面真的有危险,但是我的朋友在那里,我必须得去救他,你们回去吧,这葬禾湾危险无比,万一遇到风沙迷了路也不好,趁着现在啥事没有,赶紧离开吧,别再被人逮住了。” 那骆驼侧头迟疑的看了看李绿蚁,似乎在犹豫,良久以后对着左右小弟晃了晃脑袋,出乎意料的,在李绿蚁说完之后,那三只骆驼果然把路让开了,使得金元宝一惊一乍的。 虽然距离高滩只有一里多地,但是这里的沙土越来越厚,一脚不留神就容易陷在沙地里,好半天才能把脚拔出来,在沙坑里行走,犹如踩在能陷进去的棉花上一样,不过一里多地,才走了小半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金元宝心宽体胖,他下盘最稳,这里也他遭罪最快,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三只骆驼早就跑没影了,顿时嚷嚷起来了“什么报恩,你们瞧瞧,人影,不,骆驼影子都不见了,要我说,就是那些骆驼在商量着怎么逃走,又怕我们逮住它。”走路走的不快,逃跑倒是挺快,这三骆驼不去踢足球简直是浪费驼才。 “你少说两句,有这闲工夫还是留点力气拔脚吧,你一步走的比我们十步都费劲——”井琼霜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李绿蚁摇摇头:这两个人不知为何,碰在一起就像火药桶一样,活似在长岛上时的秦翩翩与金元宝,那时两个人也是这样,整天掐架。 这可不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但如果按照的是那个套路,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皇甫狗蛋邪魅一笑,他这几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在今天败给了一个如此出淤泥而不染女人! 皇甫狗蛋斜眼撇了一眼上官翠花,从自己上亿元定制的钱包里拿出五百亿,随后扔到了上官翠花面前,上官翠花漂亮的柳叶眉紧紧皱起,一个月没吃过东西的她倔强地站了起来“别用你的钱来侮辱我!” 哦,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这般甜美! “卧槽?我堂堂少先队员兼兵马大元帅,还不能说什么了?你知道我是谁不?” 嗯??窝瓜这个自封的称号,怎么越来越长了? “是谁?”井琼霜声音淡漠,显然根本没将窝瓜放在心上。 “本大帅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本大帅是世界上最有种的靓仔,你跟我过不去,就是跟本大帅的下士屎壳郎过不去,跟他过不去,就是跟全扬州的人民教师过不去,跟全扬州的人民教师过不去,那就是跟整个江苏省过不去,跟整个江苏省过不去,就是跟全国的有志之士过不去。”趾高气扬的“现在知道本大帅是谁了不?” 李绿蚁连忙打住“不不不不,你过得去就行了,我过不过的去不要紧,全扬州跟全江苏的人绝不会跟你过不去的,你放心吧。” 井琼霜没接茬,毕竟世界上像金元宝这么能吹的人,实在罕见。 窝瓜正酝酿了新一轮的骂战,忽然“咔吱”一声,好像踩到什么东西,动作顿时定住了:好像是什么玩意被自己踩碎了? 拔脚一看,但见自己的脚底什么也没沾着,好像只有点碎屑,奇怪的摇了摇头。 李绿蚁擦了擦汗“各位,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沙子的温度忽然间提高了十几度?” 现在接近下午了,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有这个感觉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温度不是慢慢升上来的,是一下子窜上来的,这么一说,井琼霜与金元宝也停住了脚步,感受了一下还真是。 难道火焰山的房租最近涨价涨的厉害,漂移到这里来了? 三人热的冒火,脸脖子通红通红的,也得亏那井琼霜有这毅力,到现在头巾、护目镜还没拿下,也不知道蒸人不蒸人,难道是长得太丑了? 金元宝大汗淋漓,直嚷着休息,而那两人的意思是到高滩上再休息,望着前面还有半里多路,只是小半里就走了一个小时,这剩下的…… 窝瓜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说什么也要休息一下,沙子还没焐热呢,忽然“哇呀”惨叫一声,如炮仗一样蹿上天几米高,又使出了轻功水上漂的绝世武技,一瞬间就缩短了自己与李绿蚁、井琼霜的距离,霎时就站在了两人的后面,捂着自己的屁股,惨兮兮的“刚刚有个东西从地底下蹿出来烫了我一下。” 烫了窝瓜一下? 窝瓜恨恨的“那种温度,一定是香烟火钳之类的刑具,曾经用这种方法对付过我的人,只有石家庄和黑龙江的那些小混混,他们因为惦记着上次团伙作案,去超市扛人家大米大葱,我跑的最快他们被逮着的那次,一定怀恨在心!” 李绿蚁挤眉眯了眯眼“这么说,人家现在吃饱了撑的厉害,专程从石家庄和黑龙江这大老远的来,啥都不带,只带了香烟和火钳,长途奔袭几万里,只为了烫一下你的屁股?” 窝瓜捂着屁股,悲愤的点点头“没错没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们的心肠就是如此歹毒,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嘤嘤嘤嘤嘤嘤——”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爱情的蠢永远不能复原。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每天闲得蛋疼呢?我看就是杂交水稻把你喂得太饱了,闪开!” 井琼霜怒喝了一下窝瓜,揪着他的耳朵一踹他的屁股往沙子里一扔,金元宝“嘤嘤嘤嘤”了半天,指着井琼霜“你你你你你——”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我真的被烫了,就算不是石家庄和黑龙江的那些人组团来沙漠里烫我,那肯定也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毒份子!” 第九章 金鼓铁背蚁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穷凶极恶的歹毒份子,放着全天下的银行与金库不去,偏偏来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罗布泊与窝瓜过不去,还要累死累活的折腾自己找不自在,耗费巨资买了香烟和火钳,只为烫一下窝瓜的屁股。 如果这件能把史前恐龙灭绝了的事情能发生在窝瓜身上,同时还能精准无比的恰好烫在窝瓜屁股蹲的一亩三分地上,well,那只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怪那些科学家不好,提前那么早发明出了杂交水稻,把窝瓜喂得太饱了。 不过恐怕那些科学家也不知道杂交水稻在几十年后还有这个神奇的用途,否则会悔不当初。 杂交水稻吃的太饱,人就会撑,一撑起来,那—— 窝瓜的想象力一直如此老马识途、狼奔豕突。 “快走!再磨磨唧唧,天黑之前到不了高滩,别说你的屁股,我连你的肠子都揪出来打个蝴蝶结!”井琼霜恶狠狠的冲着窝瓜,窝瓜吓一哆嗦:卧槽,母老虎啊,不对啊,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是谁说的呢?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井琼霜再次一脚,窝瓜连滚带爬的往前奔去,一步都不敢回头,一边还忍不住低声咒骂“本大帅堂堂全哈萨克斯坦最有种的靓仔,居然今日要在这里受这个鸟气——” “你在前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说啥没说啥。”窝瓜缩了缩脑袋,回眸一笑一脸肉,沙漠动物不回头,李绿蚁在旁边瞧了好笑“窝瓜,你之前不是说你是黄土高坡的吗?怎么地点随时随地都在变啊?” “你懂什么?我们呼和浩特的人,就是天下之大四海为家的。哎——要是我早点有钱就好了,还用得着受这个鸟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姑娘,让她妈拿出两百万要我离开她姑娘,然后我再找一富婆,不想努力,下半辈子的生活,那就——” 窝瓜在前面做着白日梦,速度也慢下来很多,井琼霜一直往前的步子忽然一顿“怎么了?” “好像我踩到什么东西碎了?” “楼兰古国都是在罗布泊发现的,也许是一些值钱的瓷器也不一定。” “钱?” 从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为心上人红,以前窝瓜没有钱,他的口水只为姑娘流,那花姑娘对他一笑,他连自己祖坟埋在哪儿都想好了,现在时移世易,情况不同了,踩到个古董,窝瓜已经想好要用这个娶多少房姨太太了。 窝瓜双眼放光,顿时一蹦三尺高,井琼霜将脚拔出来,却见到一只长相奇怪的爬行动物沾在自己的脚面上,正睁大双眼瞧着几人。 “一只——蚂蚁?”井琼霜喃喃自语了一下,三人同时靠近仔细观察那蚂蚁:说实话,沙漠里条件艰难,很多物种都难以存活,就比如爬行动物来说吧,要不是皮糙肉厚,不是被别的吃虫子的吃了,就是本身被沙子烫熟了,而在外面看到的绝大多数蚂蚁,也不能在沙漠里生活,但是也有几种比较特殊的蚂蚁,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适应了沙漠中的特殊环境,因此得以生存。 那蚂蚁从井琼霜的鞋面上爬下来,站在沙子上,也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三个新物种:自己不怎么出来,沙漠里有这种模样的动物吗? 但见那蚂蚁个头很大,身躯大小好比成人的大拇指,整体通透,泛着玛瑙一般的红玉光芒,六足两触,背部略带金色,因为其身躯透明,好似还能看到身体内部的骨骼,长在脑袋上的两只黑眼珠完整的凸出来,触角时不时的前后摆动,不知道在打什么心思。 “卧槽?还有点萌萌哒?”金元宝眨巴一下眼睛,笑了一声。的确,这只蚂蚁长得很奇特,个头大就不说了,还挺漂亮,好似用玛瑙雕成的工艺品,又似用红色的玉石打磨,玲珑剔透,光滑可鉴,金元宝忍不住想用手摸一下,李绿蚁轻声的“小心,越漂亮的东西往往有毒。” 金元宝一听,怂的手一哆嗦“怪不得呢,张无忌他娘也让他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难怪呢。” “那长得丑的骗你你信吗?” 井琼霜吐槽了一句,撕扯下一块头巾,准备包住那蚂蚁看个仔细,那蚂蚁也不怕生人,只是左右摆头,似乎在判断什么一样,果真十分可爱。如果有毒的话,用厚布包着,也能避免一下了。 越靠近那蚂蚁井琼霜的手就越颤抖,李绿蚁奇怪的问了一声,井琼霜有些不确定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感觉,这蚂蚁好像是一个小型的火炉呢?” “不可能!”窝瓜拍了拍沙子,吆喝开两人,自己站在了那蚂蚁的面前,正面看那蚂蚁显得更加玲珑了,不由搓了搓手:这么好看的蚂蚁,真的说成是玉雕的也有人信,这次来沙漠里八成是逮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先把这蚂蚁顺走,回头装起来做个标本,去外面就说是远古遗物,怎么说也能卖个几百块的,嘿嘿嘿,小蚂蚁,你别动,全齐齐哈尔最有种的靓仔来了。 金元宝奸笑着伸出魔爪靠近那蚂蚁,那蚂蚁不躲也不闪,任由眼前这个大型生物抓住自己,却在窝瓜的手一碰到那蚂蚁时,脸上的表情登时变成狰狞的张飞,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充斥在整个沙漠里。 “亲娘嘞——卧槽草草草草草——” 窝瓜眼泪直飙,狂奔不已,手指头瞬间烫的通红,躲在李绿蚁身后,指着那只蚂蚁“这这这这这——这只蚂蚁会九阳神功!!” “啥功?” 窝瓜吹了吹自己被烫到的几根手指:自己还没来得及碰它呢,只是靠近,就已经高度烫伤了,要是真的碰到了—— 那画面,怎么想也很美。 窝瓜现在的眼泪多到模糊,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那蚂蚁吓得瑟瑟发抖:果然啊果然,好看的女人都会骗人,现在连爬行动物也这样了,真是气死个人了。 井琼霜审慎的用手指靠近那蚂蚁,在离它很远的距离,果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高温,顿时心神一凛“他说的不错,这只蚂蚁有点奇怪。” 李绿蚁仔细调查了一下,发现这只蚂蚁的身体温度居然达到了极为罕见的两百多度。 这怎么可能呢? 窝瓜忽然打了个激灵想到什么,脱了裤子,将屁股撅起来对着两人,井琼霜顿时“咦”了一声,看了看那白花花的肉,将头转过去,李绿蚁咬牙“窝瓜,你被烫到的是手,又不是脑袋,而且高温之下也是汽化,脑子里就算进水也该升腾成雾从七窍里流出来了,你作甚么呢?” 窝瓜转过头,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刚才我说我被沙漠里的香烟火钳烫到了,你们不相信,现在我脱裤子你们看看,烫到我形状,是不是一只蚂蚁?而且跟这只蚂蚁的形状一模一样?” 这么一说—— 李绿蚁还真的去看了一下窝瓜的屁股,但见窝瓜28.344平方厘米的屁股墩上,果然看到了一处还肿着的烫伤,虽然不很清楚,不过的确能明显看出来是蚂蚁的痕迹。 卧槽?天下还真有这种事? 日狼日虎日豹子,开着飞机日燕子。上日天下日地,趴到地上日蚂蚁。日蟑螂,烤马蜂,钻进洞里操长虫。门板日个洞,平地日成坑。想以前,一夜八炮不用歇,今日尿尿用手捏。想当年,豪情壮,随便顶风尿三丈。现如今,中了邪,顺风使劲尿一鞋。想当年,就是爷,一夜八回不用歇。 现如今,没法说,三月一次用手撮。 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海”罗布泊沙漠里,窝瓜顶着一张光腚,哭丧着脸摸着自己的屁股,旁边一男一女还对着他的屁股指指点点,从这一点上看,倒是做到了盗墓业者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怎样,都不能被人看出来自己是盗墓的,别人那是刻意为之,而金元宝一直在真情流露,单从这一方面来说,金元宝已经领先了全世界的盗墓从业人员一大截了。 “嘤嘤嘤嘤嘤嘤,我就说了,有东西烫我,你们非不信,非要等我重蹈覆辙你们才愿意相信我,现在怎么样,承认我是哈萨克斯坦最有种的靓仔了吧。” 那只蚂蚁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只是睁着眼睛看向三人,李绿蚁揉了揉眼窝,“就算你真的被烫了,那也不能说是有人故意的吧,从松花江与石家庄专门有人如此恨你,培养出来一个新物种埋伏在这里好几个月,就为了等你屁股落地的那一瞬间逮住机会,烫你一下?谁吃的这么撑啊?” “是黑龙江!黑龙江!” “甭管啥江,这里面没什么阴谋,你就别多想了,不过这只蚂蚁不一般,它也没惹咱们,还是绕道而行,离它远点吧。” “没惹咱们?虽然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是我堂堂吉尔吉吉斯坦最有种的靓仔,怎么能被人阴谋诡计的烫了一下都不还手?” “那你想咋样?”井琼霜看好戏般的撑起胳膊笑了笑。 “怎么样?哼哼,怎么样——”窝瓜穿起衣服,绕着那蚂蚁走了两圈,淫笑一声,“我先把它煮熟,然后扔回沙漠里,这就跟海螺一样,煮过的海螺壳扔进海里,里面的海螺肉都熟了,这个海螺壳不就是个凶宅?哪个海螺敢进去住?” 窝瓜这举一反三的寻龙定脉知识,平时还真没少琢磨,可惜都没用在正点子上,李绿蚁拉住他的手“煮不煮的无所谓,问题是,窝瓜,你要知道,正常大气压下,水的沸点是100摄氏度,这只蚂蚁两百度的体温,被你扔进开水里,就跟你露腚洗凉水澡一样,他没熟,你肯定是熟了。” 井琼霜“哎”声一语“常言道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这不也没事吗——这只蚂蚁还没你指甲盖大,你也狠得下心?” 话已至此,窝瓜要是还纠缠,那不就不配成为巴基斯坦最有种的靓仔了?哼哼两声,背上包,三人不管那蚂蚁,正准备回头,但见山坡上无数只长相跟脚底下遇到的那只蚂蚁一模一样的爬行动物,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山坡,正虎视眈眈的堵住了三人的去路,差点吓得窝瓜心肌梗塞。 “卧槽,打了小的,老的护犊子来报仇了,本大帅刚才也没碰他啊,这咋还出来寻仇呢?” “幸好你没碰,要是你碰了,现在你已经死定了。” 李绿蚁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满山坡的蚂蚁,宛如身处火焰山,热汗冷汗一起流,不断擦着汗,窝瓜瑟瑟缩缩“我总算知道黑眼镜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一定是被这些蚂蚁吃掉的,可恶的蚂蚁!” 李绿蚁阻拦的“蚂蚁轻易不会攻击人类的。” “那这漫山遍野的,你以为是请你去喝茶的呢?还是来迎亲啊?” 井琼霜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心里虽然也无十足的把握,但是他还是直觉,能在短短时间使活人变成白骨的,蚂蚁的数量与力量,的确也能达到这一要求,但是应该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这里这么多数量的蚂蚁—— 忽然一只个头较小的蚂蚁爬上一只个头最大的蚂蚁的身躯,侧着脑袋打探着眼前的三人,嘴里吐的丝还与那只蚂蚁的连接在一起,李绿蚁登时瞳孔一缩“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是什么?” “是黄猄蚁。” 黄猄蚁是节肢动物门,蚁科,织叶蚁属的一种蚂蚁,又名黄柑蚁、红树蚁,广泛分布于我国南方。黄猄蚁会利用幼虫吐丝卷起鲜活树叶筑成“蚁包”栖息,大群落的黄猄蚁普遍有多个副巢。黄猄蚁生性凶猛,擅长捕食各种昆虫,因此常在农业生产上被用于生物防治。 “这黄猄蚁因为其独特的外形,在沙漠里还有一种美称,唤为‘金鼓铁背蚁’。”这个名字的确很形象,也很符合它的气质。 金元宝探探摸摸的“那我听说沙漠里的什么行军蚁、牛头犬蚁、红火蚁、子弹蚁……啥的,谁比较厉害?” “黄猄蚁,因为它们能喷射一种独有的蚁酸,这种蚁酸加剧在别的蚂蚁身上,会另它们产生幻觉,能自相残杀。” “这不就是海市蜃楼吗?” “是,也不是。”李绿蚁思忖了一会儿:按理说这黄猄蚁跟蛇类是一样一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干嘛这么一大群都绕着己方呢?侧头看向窝瓜:难道是窝瓜那一屁股,又坐死了几只? 有可能,连指南针都能坐坏两个,还有什么东西是窝瓜坐不坏的? 就在李绿蚁还没考虑出一个完整的计划之前,那些黄猄蚁忽然一窝蜂的都朝着窝瓜团团围住,堆叠的是蚁山蚁海,吓得窝瓜一哆嗦,差点又坐下,也差点又要压死几只蚂蚁,窝瓜哭丧着脸“我怎么这么背呢。” 那些黄猄蚁将窝瓜团团围住,窝瓜近距离接触黄猄蚁,高温直接将窝瓜烫成了一只碳烤乳猪,裸露在外的皮肤烫的通红,一脸燥热,吓得魂不附体。 “座山雕呼叫滚地虫,座山雕呼叫南美鼠,救我,救我!” 窝瓜吓得冷汗直流,李绿蚁也焦躁不已:到底为什么?那黄猄蚁只将窝瓜团团围住,却对自己与井琼霜视而不见呢?却井琼霜也很奇怪,在如此关头,居然不逃也不走,也有焦躁之色,显然是希望金元宝能够脱险的,李绿蚁还一直以为井琼霜与金元宝是死敌,因此一直看他不顺眼,两人见面就掐架,谁知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黄猄蚁长期是生存在地底,而且通常是伴随着岩浆而生的,温度极高,又耐高温,生活的环境也大都是黑暗,不知为什么忽然从地底下钻出来,还盯着窝瓜不放,要是这里忽然有大功率的照明灯,就能一下子吸引那些黄猄蚁的视线,窝瓜也许能安全。” 但是现在并没有。 井琼霜心一沉,从背包中拿出照相机,调整了一下照相机的镜头:对啊,照相机的闪光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冷焰火的效果,这次因为是来沙漠,冷焰火也没什么用,所以也没准备,而且那玩意也不稳定,要想买到质量好的冷焰火,就得专门去加工厂订做,普通人也搞不到。 井琼霜毅然决然的靠近那些黄猄蚁,举着照相机对着它们“咔嚓咔嚓”照了一大通,果然强烈的光芒闪烁,吸引了绝大多数的黄猄蚁的视线。 “窝瓜,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窝瓜显然是被吓傻了,李绿蚁上前一把将他捞住,往高滩上走去,说来也怪,有剩下的一部分黄猄蚁没中招的也想来追窝瓜来着,但是不知为何,硬生生的停在了距离那高滩十几米远的山坡上逡巡,居然一步也不敢靠近,似乎在那高滩之上,还有什么东西,本身比它们还要可怕,并且足以令整个家族忌惮。 第十章 斜率法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时间李绿蚁倒是没想那么多,当井琼霜脱身后与两人迅速汇合,见到窝瓜除了浑身滚烫,到底也没怎么样,长舒一口气,窝瓜转了转眼珠子,“哇”一声嚎出来,李绿蚁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背,窝瓜一边嚎,一边心灵受伤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零食,来抚慰自己的心灵,李绿蚁闻着味,一把抢过那零食,顿时目瞪口呆。 “啥意思啊,屎壳郎,我都心灵受伤了,你还抢我零食,你这兄弟也太不够意思,直接插了我两刀啊。” 井琼霜一边擦汗,一边怪异的看着金元宝“你来沙漠,还带零食??” “怎么?”金元宝神气的抢过那半包虾仁,“吧唧吧唧”的咬了起来,下面那些黄猄蚁蠢蠢欲动,“嗡嗡”好似蚂蟥一般,不知为何躁动的厉害。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黄猄蚁最爱的食物,就是虾类,金!元!宝!!!!!” “嘤嘤嘤嘤嘤嘤——” 金元宝捂着自己左右脸上各一个,手印大小不一的巴掌痕,当李绿蚁将剩下的那半包虾米扔给黄猄蚁时,那些黄猄蚁好似八百年没吃饭一样,瞬间抬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就如同猫在八百里开外也能闻到老鼠味一样,黄猄蚁对于虾类的味道,那是异常敏感,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也就是说,三人受的那份罪,都是因为窝瓜的不着调。 折腾了大半晌,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三人千难万难的到了高滩,却令李绿蚁惊奇的是,高滩上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呢?带子里展示的地方,是这里没错啊。 李绿蚁摸了摸最后那摄影机,在慌乱之中被打掉在地上的那块岩石,岩石上还有一个比较新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凹角磕到的印子,这是摄影机的机盖,形状没错,就是这儿啊,那吉普车、尸体、装备……怎么都不见了? 李绿蚁站在岩石上往远处看去:虽然当时那摄影机是呈90°斜拍的,但是无论地型样貌都是这里。又用手对着远处比划了几下,两只手的食指与拇指相反圈框,放在左眼前透过看了看,又自顾自的放在面前度量了一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井琼霜在旁边焦急的转悠了一圈,最后不知为何,毅然决然的跑到李绿蚁旁边。 “怎么样?找到了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就是这里,不会错的。” 窝瓜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将背上的包裹和水壶一起扔在沙子上,别扭的开始吵吵闹闹,显然对于忙活了大半阵屁都没捞着,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你说咱们哥几个累死累活的,一路从你那鸟不拉屎的乡下又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罗布泊,图啥?不就图个找到兄弟吗?现在倒好,忙活了大半天,在地球仪的赤道线上都走了一小半了,别说人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井琼霜见窝瓜消极怠工,双手叉腰,有点憋气的“你刚才不是见到人影了吗?” “见到?”窝瓜眼睛一瞪,睁的老圆“哪儿呢?哪儿呢?” “啧,”井琼霜啧啧最,一脸嫌弃的看着窝瓜,埋怨窝瓜不懂事般的“刚才抢我们对讲机的那几个,你忘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窝瓜顿时七窍生烟“你知不知道哥是谁?齐齐哈尔最有种的靓仔,就刚才那几个,别说单挑,就是一起上——”无所畏惧的一拍胸脯“你看看,是本大帅对手吗?” 一个单挑人家一群,怪不得落得如此下场。 “那是人家压根就没想要你的命,要不你以为你端个无烟炉,就能打得过人家扛着一溜火箭炮的?你这还没到晚上怎么就做起大头梦来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窝瓜哼哼唧唧,使命一甩胳膊,“给我勒的生疼,你看看我那些石家庄、黑龙江的兄弟?人家也是跟我一起混的,人家现在孩子都能买纸打酱油了,你看看我呢?我的孩子还在晚上的手纸上。还得不远万里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沙漠里,连个擦屁股的手纸都没有,这下完了,我的孩子连未出世的婴儿床都没有了。” 干啥啥不行,秒懂第一名。 井琼霜“呵呵”冷笑“你为了生孩子连兄弟都不要了?要是有人给你二百块,就因为你又丑又不负责任,你愿意接受这钱吗?” 窝瓜语重心长的“这是我凭本事拿的钱,为什么不拿?” 窝瓜絮絮叨叨了半晌,李绿蚁忽然一抖眉毛“不会是别的地方,肯定是这里,没错!” “别逼逼奈奈了,哥知道你有本事,但是屎壳郎,拜托,这是沙漠,不是沙滩,你以为你尿泡尿就能闻出来骨头在哪块贝壳下埋着?何况黑眼镜消失之前根本就没有时间脱裤子尿尿。” ………… 李绿蚁挤压了一下额头暴跳的青筋,忽略掉窝瓜,一言一语的“在建筑里面,有个名词叫‘斜率’,一般不论是什么建筑物,只要能得到斜率与长度,都能准确计算出建筑所在的位置。” “可你说的是建筑,这这这——”井琼霜的意思是,现在是在一片沙漠里,而且据两人所言,周围当时也没有建筑物,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参考,建筑的法子,在沙漠里可能不管用。 “这里没有建筑,但是任何有起伏的物体,就比如这高滩,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建筑物,是一个不规则的坡面,窝瓜你还记得当时咱们看到的图像吗?” “记得,咋了?” “当时摄影机在这儿——”李绿蚁站在岩石上,用手指了指当时被开走的几辆吉普车的位置“率先走的那些人是朝那个方向去的,物体坡面的表示方法有三种,一是斜率法:用屋顶坡面与坡面的水平投影长度之比表示,可用于平屋顶或坡屋顶。二是百分比:用屋顶坡面与坡面的水平投影长度的百分比表示,多用于平屋顶。三是角度法:用屋面和水平面得夹角表示,多用于有较大坡度的坡屋顶。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用哪种法子?” 一般坡面顶用斜率法或角度法,平屋顶用百分比法,现在这种情况自然采用斜率法,坡屋顶和平屋顶屋顶坡度超过1/10便难以测量,李绿蚁是看窝瓜有些散漫,志气不再旺盛,想让他参与到解谜过程中。 窝瓜挠了挠脸,“这个,这个——我觉得,要不咱们再闻闻味儿?也许黑眼镜真的在这里尿尿了,只是隐藏的比较深。” ………… 井琼霜一口的“采用斜率法,数据也能得到,可是——”可是就怕—— 李绿蚁摆摆手,拿出绳索开始几人分布测量,这次绳索带的不多,但是三个人加起来还是有小一百多米的,一人站在一端,另一人拽着线,绳索必须保持笔直,否则会有误差。 在斜率一定的山坡上一点,打个根楔子,测得山顶上一顶端C对于山坡的斜率为15,向山顶前进100m后,又从B测得斜度为45,设建筑物的高度为100(1-(根号3)分之3)m,则此山对于地平面的斜度,利用公式为:a/sinA=b/sinB=c/sinC,100/sin(π /6)=BC/sin(15 π /180); 求得BC= 51.7638,BC/sin(π-A)=BC/sinA=100(1-(根号3)分之3) /sin(π /4),求得A=120°,所以斜度=90°-(180°-A)=30°。 李绿蚁指着窝瓜周围的沙子,“不出所料,那先抛下大部队,自己逃走的四辆吉普车,就在你的脚下。” 窝瓜踮着脚害怕一跳,将手里的绳子松开,井琼霜上前两人连忙拿出洛阳铲大挖特挖,刨了许久之后,“铛”一声,好像是打到汽车盖一样的声音,窝瓜摸着有些晒脱皮的车顶,看着李绿蚁感慨:虽然知道他很牛逼,但是没想到屡屡都让自己感觉更牛逼。 三人连刨带挖,傍晚之际,总算看到了几辆车的大半,虽然轮胎还在沙子里埋着,但是车门却看见了,也就代表能查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事已至此,地点绝对没错,李绿蚁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高滩:黑眼镜当时没来得及逃走的那辆吉普车,应该也在那里,都被沙子埋起来了,不知黑眼镜现在怎么样了。 金元宝摸了摸脊梁骨“不对啊,你刚才说一处在这儿,一处在那儿,这沙子都跟流沙一样,东西都陷进去了,怎么咱们踩在那高滩上一点事也没有呢?” “沙漠里的风暴来临时,不仅卷走沙子,还能卷走大象,何况吉普车?也就是说,那片地方还是最初的地方,但是这段时间这里风暴肆虐,那里的沙土表面上一定在无数次风暴卷起过程中,留下了许多小碎石,这样踩起来如履平地,自然不感觉下陷,但是挖掘的时候恐怕要比在这里麻烦多了。”井琼霜代替李绿蚁回答了这个问题,众人还是先蹩到第一辆吉普车那里看看状况。 三人好像是趟在泥地里一样慢慢下陷,只是速度非常慢,抬了抬脚,“哐——”一声,窝瓜力气最大,因为一部分车门还埋在沙子里,他用力搬开之后,一边一个从驾驶与副驾驶钻进去,井琼霜是女性,便上最安全的后备箱看看情况。 车门关的死死的,之所以能打开,是因为李绿蚁发现好像在事情发生时,车锁有被人一瞬间打开,想挣脱出去的迹象,否则这里面缩的死死的,窝瓜力气再大也打不开。 Emmmmm—— 金元宝在车里倒出乱翻,找到了不少干电池和两把手枪,自顾自的揣兜里了,轻声的“那小娘们可不是善茬,咱们得小心点,你一把我一把,她要是不老实,咱们就来一梭子。” “你也看出奇怪来了?” “废话,这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垂涎我的美色未果,一种是我垂涎对方的美色未果,这小娘们哪个都不是,明显就是有问题。” 李绿蚁:“……” 也罢。 在车里翻了一遍,后座上很干净,但是被打开保险的驾驶坐位上却遗留下一堆白色的粉末:不对,尸体呢?没有尸体,这车怎么可能开这么远,又忽然停下了? 李绿蚁沉着脸“窝瓜,你有没有觉得,除了驾驶位,其余的位置,有点太干净了?” “你这不废话,许你爱干净,不许别人爱干净,我跟你讲,上学那会我们十个大老爷们住宿,有个长得跟美猴王一样的小子贼娘,还天天晚上端盆水去厕所洗屁股,你说我们大老爷们还用得着洗屁股吗?直接用尿滋滋就行了,这小子,我跟你讲,后来我遇到男人,凡是不直爽的,都叫娘娘腔,你就差那么一丁点了你知道吗?” “行行行行——”李绿蚁直接打住,不跟窝瓜一般计较,“我是说,这辆车是开到沙漠中来的,车子在出事前很干净没错,但是出事后你想想,这过了多少天?它在泥地里埋了多少天?这驾驶座还有脏污,其余的位置怎么可能一点没有?” 窝瓜试探性的“这说明?” 李绿蚁咬着指甲“这说明啥,你觉得呢?” “说明在逃跑的时候,只有驾驶座坐了人,其他位置都没人?” “聪明,还有呢?” “别的——”踌躇了一阵“埋在沙子里这么长时间,里面一点没脏,但是驾驶座的车门锁却被打开,驾驶室一滩白灰,说明这个人当时想极力逃走,打开锁,开个车门最多四秒钟不到的时间,当时的情况已经紧急到开锁这一秒已经是极限,整个过程也在这一瞬间,这个杀人者拥有瞬间杀人的能力。” 李绿蚁孺子可教的点点头“就是这点。” “不对啊,一秒钟,车又陷阱沙子里了,那人呢?”窝瓜左顾右盼,喊了井琼霜一声,井琼霜也没答应,心里犯怵,嘀嘀咕咕的“难道真有鬼,一口将那人吞了,连尸骨都没留?不然人去哪儿了?” “你找尸骨?尸骨在这儿呢。” 见李绿蚁指着那滩白灰,抬头纹都皱出来了“啥?这是啥?” “骨头形成结晶后遗留下来的部分残屑。” “那你咋说是骨头,不是锅底灰啥的?”见李绿蚁冷漠的看着自己,心神一颤“那啥,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么。” “人焚烧后骨骼化成的灰,在X射线粉晶衍射中显示,和磷灰石很相近,因为火化后,人体的有机质已经全部燃烧,剩下的成分就是无机质,元素成分以钙、磷、氧、碳为主。骨灰的各种成分都是肥料,主要成分是钙及磷质,是细菌最好的肥料,细菌可以借助这些矿物质更易滋生,其主要成分是骨胶和磷酸盐。”骨灰成分多为无机物,故人体不能吸收。 李绿蚁沾了一点“你可以尝一下,跟抽烟的味道差不多。” 窝瓜看的嘴都歪了,顿时摆手“不不不不,您老尝了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两人从车里准备出来,李绿蚁也从副驾驶退去,忽然看到车子的音响部分,似乎有些亮亮的光泽,有点疑心,用袖子擦了擦,发现是墨金色的矿物质,又用狼眼手电照了半天: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屎壳郎,你好了没?” “来了。” 李绿蚁用帕子沾了一点揣好放在兜里,抬头一看车对门井琼霜正端着好几把狙击步枪,神色愉悦的看着两人。 “怎么样?” 窝瓜眼睛放光“卧槽,妹子,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后备箱里,我一看也吓呆了,这些东西,不是与之前拿枪对着我们的那些人手里的一模一样吗?” 后来的几辆车皆是如此,如果真的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的不仅驾驶座有白色的骨灰,副驾驶也有,他们在生前都在车门内部做了剧烈的抗争,但是留下的,只有一摊灰而已。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地? 几人最后还是回到了高滩上,那几辆车里倒是有点食物,无非也是罐头什么的,但是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有人曾经进去搜刮过?可是既然搜刮过,又为什么故意还留下了几罐?喂猫呢? 高滩上找到的那辆吉普车不一样,车身里什么痕迹都没有,十分干净,但是后备箱里应该有的,便是如同那四辆车一般的武器弹药,却消失不见了。 看来窝瓜说的没错,这里真的有装备,但是消失了。 月亮已经渐渐地爬上来了,沙漠里又进入了寒冷的状态,窝瓜刚想钻进睡袋里,被井琼霜一把拽了出来“咋地?” “白天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们现在不群策群力,把事情想清楚了,你们还怎么去找人?”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该干啥干啥去。” 井琼霜忽然镇定脸道“那些人,是雪豹突击队的人对吧。” 静。 沙漠里只剩下风的呼啸声,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断线了几秒,一齐反应过来,同时戒备的看着井琼霜“你是谁?” 井琼霜一脸哀怨的“实不相瞒,那里面,有一个人,是我的丈夫,自从上个月他一去不回,我与他再没有联系,我这次来罗布泊,便是专门来找他的。” 第十一章 轧道车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 金元宝撵着李绿蚁的袖子,转过去背对着井琼霜言语激烈却偷偷摸摸,“咋回事?咋旅游还旅处个丈夫来?雪豹突击队还管分配老婆?” 李绿蚁低声的“你信她吗?” 金元宝斩钉截铁的“不信。” “为啥?”见金元宝又要拿出那一套说辞,连忙打住“你别说那没用的。” 沙漠里一开始说自己是画家的女人,忽然蹦出来个失踪已久,千里寻亲的丈夫?这怎么像是改良版的孟姜女与秦香莲? “我的意思是,从刚开始到现在,你之前也说了,这个女人古古怪怪的,一直在骗我们,与那宰今禾唯一的区别,就是她隐藏的比她深,而且更重要的是,那黑眼镜不是跟咱们俩说过,但凡是雪豹突击队的队员,无论隶属哪个组织,都不得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吗?” 但如果黑眼镜这句话是假的,那就另当别论,问题来了,现在两个人,是信黑眼镜而根本不信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的。 “会不会有可能,这个女人是‘那些人’中的人?”金元宝再发一问,遭到了李绿蚁的摇头否认“不可能,‘那些人’领先于雪豹突击队太多,这是黑眼镜自己说的,这一点没必要作假,而且‘那些人’也知道雪豹突击队这一项规则,怎么还可能明知故犯呢?”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是‘那些人’中的人,那这谎话说的也太蹩脚了。 金元宝一抿嘴“更可疑的是,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连长什么样子都没敢让我们看,连睡觉都摘下护目镜戴着面罩,你说你说——” “那是因为我被我丈夫的仇家毁容过。”一道女声悠悠的从背后传来,惊得两人一身一身的冷汗。 “那个啥,大妹子啊——呵呵呵呵——”金元宝傻乐了一下,以化解尴尬,谁知这一傻乐,显得更加尴尬了。 沙漠里刮过去一道冷风,冻得金元宝飕飕的,这一身的肉也不抗冻,哆哆嗦嗦,井琼霜又开始了另一个版本的千里寻夫的故事,一切的细节,现在都显得完美无瑕了。 良久—— “我知道两位现在不信我,但是我只想找到他的尸骨,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我一定要对他有所交代,否则我终生难安。” 李绿蚁又与金元宝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句话不说,但是眼神之间已经交换了几个回合。 你信她吗? 不信。 我也意外,一遇到事情便忽然有了这么完美无瑕的借口,她如果真的有苦衷,为什么不早说呢? 或许是怕我们嫌她累赘,不肯带她? 也有这个可能。 “那啥,井姑娘啊,现在天已经晚了,咱们先睡一夜,走了这么久也到这儿了,无论好歹,还等天亮,不然晚上稀里糊涂的做了决定,别天亮再反悔就麻烦了,真的要决定,也得等天亮脑子清楚了再说不迟。” 井琼霜看着金元宝,沉默的点点头,三人兀自钻进睡袋里,一夜无话。 经过这件事,想在短时间内理清一切更是雪上加霜,李绿蚁长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安排值班的,算了,凑合过吧。 早晨的阳光好像鸡蛋一样慢慢变熟,李绿蚁与井琼霜醒得早,窝瓜还在打呼噜,井琼霜看起来有点疲惫,显然是一夜都没睡好,李绿蚁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自作主张的答应了井琼霜的要求:即在不打扰两人找人的过程中,自己一起去找人。 “井姑娘,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别的居心,我与窝瓜都不是第一次经事的怂人,还望你自重。” 李绿蚁一边旁敲侧击,一边想通过警告,试探她的态度,谁知井琼霜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只是一个劲的附和,并不做他表情,倒更令李绿蚁捉摸不透:这个女人一定有藏着没说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边还没个结果,忽然听到窝瓜“我了个亲娘”一声,窝瓜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窝瓜!窝瓜!” 李绿蚁焦急的上前,看到昨天刨吉普车留下的那个大洞,直通车底,而窝瓜正在车底旁半跪着揉腰呢。 “我没事,但是我看到一个了不得的事。” 几人亦驱亦弛的来到那大洞旁,窝瓜又在车底刨了一会儿,刨出一个好像是大型魔方的正方形井盖。 井盖?在沙漠里?谁吃的这么撑? “这是个啥?” 井琼霜直接的“这是J国的平假名与片假名。” 嗯? 日语的平假名是由汉字的草书演变而来的,多用于书写本土语言;片假名是由汉字楷书的偏旁部首演变而来的,多用在书写外来语。一些特殊的字符。日语的假名,即平假名和片假名共有142个,包括清音、浊音、半浊音和拨音。把清音按发音规律排成十行,每行五个假名,最末排上一个拔音“ん”,这样排成的表叫“五十音图”或“五十音表”。 李绿蚁在之前被姜云愫逼着学了一大通的C国不同类型的古字之外,还自学了一些其他的文字,其中英语与法语为他所喜爱,因为日文几乎是剽窃过去的文字,而且发音极其难听,在全世界的人口中,J国人说任何国家的语言都十分之难听,硬生生的透着一种山匪草菅人命的气息,为李绿蚁不喜,故弃之。 但是现在遇到日文了,他却有点两眼一摸瞎,可是日文大多数都是由中文直接抄过去的,即便不明白日文,光看字,也能明白个百分之二十多些。 但是这个好像井盖的魔方上的字,好像是根本不是一句话,而是在平假名与片假名中随便选择了一些字随意排放的,一点语义都没有,这倒令李绿蚁心里泛起了嘀咕,而井琼霜之后所说的话,果然也证实了这一点。 “你还懂日文?”金元宝惊讶的看着井琼霜。 “闲来无事,我只能说几句,谈不上懂,不过日文十分好学,无需怎么花费时间,但是这个——” 眼前这个,据井琼霜介绍,应该是某种按一定自序排列的,好似魔方一样的机关,上面的字单独拎出来是个字或者部首,可是无论横排、竖排、斜过来、取首字母,都无法形成完整的句意,因此判断出是一个文字游戏机关。 这边李绿蚁与井琼霜正在商量着怎么办,那边窝瓜腮帮子一股,忽然搓了搓手,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不就是拼图么,等着吧,走你——” “窝瓜不要随意乱——” 只见窝瓜在那井盖上随意摆弄了一阵,忽然那整个井盖连同周围的地方一空,窝瓜眼珠子的掉入了地底。 “窝瓜!!” “金元宝!!”李绿蚁在这时也来不及做他想:因为他从来只叫金元宝窝瓜,从来没有在外喊过他全名,这个井琼霜是怎么知道窝瓜的名字的?当时情况危急,脱口而出的都是下意识没经过大脑皮层思考的话,就如同酒后吐真言,与愤怒时所说的话一样,往往都是埋藏在心底,不加思考后毫无参杂的话语。 “草——”这是窝瓜最后一句话。 李绿蚁毫不犹豫的跟随窝瓜跳了下去,井琼霜在见到李绿蚁跳下去后,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也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一时间高滩上还散落着一部分昨天搜刮来的罐头,七零八落的丢在原地,而三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绿蚁在黑暗里听到窝瓜用C国各地不同的方言,分别把“卧槽”这个词说了几十遍,最后“乓”一声,好像是挨瓷实了,终于落了地。 窝瓜!窝瓜! 李绿蚁感觉自己好像是落在了一堆棉花上,来不得看自己怎么,连忙四处喊窝瓜的名字,屁股下弱弱的传来窝瓜爱的呼唤“你怎么老喜欢把你的屁股放在我的脑袋上?” 李绿蚁愣了一下,连忙从窝瓜身上下来,将窝瓜扶起来“怎么样?窝瓜,你怎么样?” “刚才还不要紧,被你屁股坐了一下,那我就不知道了。” 还能扯皮,应该没事。 两人相依相搀的刚准备直起腰板,从天而降一个娘们,再次将两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窝瓜撑着腰站起来:自己咋那么背呢,在农村,被一个女人屁股坐了脑袋,那日后就会成为一个耙耳朵,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自己现在不但成为了一个耙耳朵,还成为了第一个被女人屁股坐了两次的男人,看来印度尼西亚最有种靓仔的身份,自己要丢弃了。 举头望大洞,大洞已经不见了,李绿蚁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自己三人好像是在一个岩穴大洞里,头顶是一个观光缆车般的吊索,之前掉下来的那个洞关上,这里黑的好像几个月没洗澡的脚丫子,伸手不见五脚。 绳索之上并没有缆车的痕迹,不知这里住了什么良家妇女,这晾衣绳长的都可以给全村婆娘上吊了。 踩了踩地,发现有点软和,低头一看原来三人所落的那一片好像是火车铁轨的铺道上,正躺着一辆轧道车,轧道车上扑着好几层大军衣,像是东北贼抗冻的那种老棉花做成的军大衣,那叫一个厚实,接连铺了十几层,整个跟席梦思一样,难怪窝瓜这么多肉都能弹起来。 不过那军大衣看起来有些烂了,棉花也开始絮絮叨叨的,跟阳春三月到处乱飞的柳絮一样,现在还在空中飘着,这里的柳絮,不是那“未若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也不是“撒盐空中差可拟”,倒是时不时呛到鼻子里,窝瓜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奇怪。 李绿蚁搓了一下那军大衣的纤维,看着两人“不对啊。” “咋不对?” 军大衣的面料普通的一般为涤棉面料,也是老式军大衣用得较多,比如65式。如今的军大衣会用到羊绒混纺面料,在活动性和保暖性上都更为优越,比如07式。 50式军大衣,是1950年我军首次统一配发的一款冬装,一直使用到1955年。 在反映抗美援朝战争的电影《铁血大动脉》中的志愿军军官梁军英穿着的就是50式军大衣。 1955年,在建国六周年的阅兵式上,当威武的人民解放军通过天 安门广场时,他们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解放军军服。也是从这一年起,解放军首次实行军衔制,与之相适应,55式军大衣上也首次配上了军衔标志。55式军大衣的整体设计比较美观,而且大衣的布料也变成了麦尔登呢,非常的挺阔。 65式应该说是比较普及的一款军大衣,它曾经风靡六七十年代。这款大衣保暖效果好,而且耐磨、耐脏,即便是过了半个世纪,我们依然能看到65式军大衣极其仿制品的身影。因此单就影响力来说65式军大衣可以被称为经典。 此后的07式军大衣都是量体裁衣,面料为羊绒。07式冬服引入了冬季作训服的概念,将冬常服和冬作训服区分开来,多种款式和风格的07式军大衣,不仅美观大方,现代感强,而且满足了我军不同场合、不同气候条件下的保暖需求。 “不论哪一款,军大衣的外表材质都是涤纶的,这么快就烂了——这——” 之前在神堑黄海时,几人也看到一个涤纶的包,涤纶没有这么轻易腐烂,少说也要几百年,现在却—— “那这是你说的哪一式啊?” 李绿蚁摸了摸军大衣的表皮,抬起头,眼神阴暗的“这不属于上述说的任何一种,这是the anti—J WAR期间,小J国的军略物资。” 1939年,黄土岭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缴获了很多J军的物资,而黄色的保暖呢绒大衣就包含其中。按照规定,这一保暖大衣,很快发放给了需要的士兵,终于能一定程度上抵御严寒的天气。但是,这些只是较幸运的,以当时的缴获的大衣数量,是远远不够供给所有战士的。所以,能够拥有大衣的八路军战士是十分少的。八路军战士们的作战条件非常困难,物资十分缺乏,这也导致他们会格外注意战利品。 “你也说这是军略物资,涤纶不可能烂的那么快,难道是带不走后,故意在上面做了手脚?” 井琼霜的观点十分独到,也很有见地,如果这一假设正确,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元宝看向四周,黑暗从四面八方逼来,好像要将他吞没一样,吓得他抱紧弱小的自己,瑟瑟发抖“我说两位,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好像有什么人在看我们一样?” 井琼霜道“说实话,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倒更宁愿是我疑神疑鬼。” 在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的地底,到处充满了工业时期的痕迹,绝不是什么楼兰古城的遗迹,这里又发现了the anti—J WAR时期留下的军大衣,那么在黑暗中看着自己这一方的东西…… 金元宝咽了口口水,往后退去,却撞在了一个铁扶手上,一怒踢了一脚,现在成了腿疼脚也疼了,原来几人走来走去,还站在一辆敞篷的两轱辘铁板车上,铁板车架在铁轨的中间,两侧铺的是石子路,铁轨从脚下延伸,一直冲到黑暗中,不知通向什么漆黑的深渊之底,但是之后的地势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个罗布泊的找人事件,现在倒变成云霄飞车的高速旋转了。 人若是上了贼船,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一旦追不上,变成一盒灰。 “这是个啥?” 灯光中,一辆好似铁路工务部门使用的摇车,看来需要由两个人像操作七巧板那样一压一抬,通过下方的齿轮传动,可以驱动它在铁轨上按照一定速度行进。 “这是轧道车。” “啥车?” 这难怪井琼霜与李绿蚁不认得,轧道车是一种曾经流行于晚清和TRC时期的小型铁路工具,叫双摇车,又或者叫轧道车,但几乎找不到踪迹了。轧道车是铁路工务段运送施工人员或者施工材料等的轨道交通工具,有手摇式和马达驱动的,很难见到,只有在影视剧和博物馆中偶尔可以一睹它的庐山真面目。 轧道车都是有动力的,大部分都装配了内燃机和手扶拖拉机一样的那种单缸柴油机头,行进速度也远比旧时手摇的那种要快得多,不过人们还是习惯称之为电摇车。 直白说,也就是一个在火车没有大规模普及之前的,铁轨上的运货工具,比走路快,比火车慢,需要一个及以上的人操作,就像在井里打水一样,自然是力量越大,拉上来的水越多,轧道车也是这个理,人越多的话速度自然越快,但是也不能超重,毕竟速度与质量也是呈正比的。 金元宝好奇的左摇右看“这个东西,我好像在电影里见过。” 以前的老电影,例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和《八千里路云和月》,的确在拍摄那个时期的场景时,出现过一两次轧道车的身影,不过现在已经被淡忘了。在没有火车与其他交通工具时,轧道车简直就是行走的马车还不吃草的良驹。 第十二章 火线狂奔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轧道车载本靓仔脱离虎口,本靓仔带着轧道车奔四个现代化。 窝瓜探着脑袋左瞧右瞧,看着轧道车的叮叮当当:这不是就像那谁嘛?那谁吕布骑的那个叫啥来着? 窝瓜一时词穷,结结巴巴,在脑海中拼命构思——吕布骑的那个叫什么兔八哥还是巴比伦兔?? 忽然轧道车与铁轨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擦出几道火花,恰如窝瓜奔腾的思绪,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对了,是貂蝉!! 看到井琼霜与李绿蚁对他投来鄙视的眼神,忽然悻悻一笑:想起来了,是白天骑的马,不是晚上骑的马。八嘎!嗨,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三人正在左摸右摸,显然对着轧道车充满了好奇,忽然空气中传来“咔嚓咔嚓”,宛如生了锈的轮子在铁板上转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啥玩意? 这忽然的声音无异于在古墓里呆的好好的,忽然有一个女鬼在你脑脖子后面吹气,或者是冲着你笑一样,虽然这种事李绿蚁倒霉的次次都遇见,可是现在乍然再现,还是魂都飞了一半。 “卧槽,我说啥来着,这里有鬼!” 窝瓜话音刚落,手电筒照射到的黑暗中,三人的右边“轰隆轰隆”冲来四五辆同款轧道车,轧道车上人影幢幢的站着好多不敢像人的人,穿着十分怪异,咆哮着朝三人冲来,三人登时吓得腿一软。 “愣着干啥?赶紧麻溜的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辆轧道车好似冬眠苏醒的棕熊一般,轧道车在铁轨上摩擦,发出“噌噌”的火花声,宛如用指甲抓玻璃一样,在黑暗寂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吓人,更兼那群不知是不是人的东西,穿着the anti—J WAR时期的军大衣,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用绷带一层层的包起来,眼里发出慑人的光,宛如春天发情的“木乃伊”要寻找下一家了,当场就吓得人够呛。 这群“生物”明显是来者不善,除了贪图自己如花似玉的生命外,还贪图自己出水芙蓉的美貌,窝瓜当场一个激动,将背包一甩,操舞着轧道车就开始密道追击起来。 要说窝瓜的吨位,那绝对是一个顶八,轧道车的原理就是运用两方的上下施力前进,就像行走的跷跷板一样,轮转着进行,现在窝瓜这个重量级的选手率先出马,李绿蚁与井琼霜当然也是自保为上,二对一的开始撒丫子玩命狂奔起来。 “嗤嗤嗤嗤——”火花四射,宛如二踢脚窜上天空时雷声大雨点小的征兆,轧道车与铁索之间,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摩擦所产生阻碍也越来越多,身后是五辆轧道车的追击,因为这是三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轧道车,明显经验不足,一通手忙脚乱后,前进虽有速度,但也到底不及身后那群“生物”强。 “屎壳郎,我强烈建议祖国批准一项花朵营救任务,专门拯救我这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祖国花朵,不然再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祖国的花朵恐怕就要凋零了。” 井琼霜冷讽的“祖国的花朵?图你啥?” “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好吃懒做想发财?” 金元宝:“……” 2003年“拯救花朵”任务任务胎死腹中,倡议人:金元宝,终结者:金元宝。 很明显,那群“生物”似乎长久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别看每辆轧道车上多的就一两人,那也是一个顶仨。 窝瓜心里战战,逃跑过程中还不忘回头看看敌人,因此造成了心里更大的恐慌:操,之前来了个沙漠劫匪,好端端的放着天下的银行不抢,专琢磨人家的二手家具对讲机,现在又来了一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玩意,炕上的热乎劲还没捂出来呢,屁股墩刚着地就让人撵了,你要撵我就撵我呗,你的地盘我们走就是了,干啥要如丧考妣的追杀我们呢?我们又没有睡你媳妇。 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沙漠大盗,沙盗?漠盗?这听着怎么有点沙雕呢? 窝瓜一咬牙,一只手操控着轧道车的把手,一只手在包里掏来掏去:没记错的话,背包里有一个在吉普车找到的手榴弹,一拔栓儿,本大帅就走你! 爱我,你怕了吗? 哪儿呢?哪儿呢? 金元宝脸色一喜,忽然找到一个椭圆形的,摸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东西,还有个栓:就你了! 金元宝“哇呀”爆呵一声,看也没看,虎口脱险一拔栓,直接往后一扔,还没来得及发出胜利的欢呼,李绿蚁与井琼霜一脸镇定的看着他。 “窝瓜,你知道那是我们找到的,唯一一罐,且还带走的牛肉味的罐头吧?” !! 空气中一股酱牛肉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要像风一样自由,像牛肉罐头一样飘走。 金元宝想起来了,那个手榴弹,在井琼霜那小娘们手里,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始终都爱电动玩具,但是她们并不爱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这个小,当然可能也不单单指年纪小。 当鲸在海洋中死去, 它的尸体最终会沉入海底所形形成的生态系统,与热液、冷泉一同被称为是深海生命的“绿洲”,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为鲸落,即whale fall,一座鲸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在北太平洋深海中,鲸落维持了至少有43个种类12490个生物体的生存,促进了深海生命的繁荣,这是一座鲸鱼的尸体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鲨鱼的死亡也同样的悲壮。当鲨鱼在海洋中死去,也会掉落海底,也有一个浪漫而孤独的名字,鲨掉。 窝瓜胡乱的思绪翩飞了一会儿,耳边陡然传来李绿蚁的一声呼唤“窝瓜,小心!” 小心?小心啥? “小心你的后面!!” 李绿蚁话音未落,金元宝只觉得自己屁股蛋一凉,好像有人对着自己的裤裆吹气,手一滑,恰好看见第一辆冲在最前面的轧道车上的“生物”,一共有俩,一个摇摆,一个手上拿着钢叉,瞄准了自己的俩屁股墩,似乎正在犹豫,该从自己28.344平方厘米的屁股版图上,挑哪块肥沃的土地下手。 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哎哎哎—— 钢叉?!操?叉鱼还是叉猹呢? 夏目漱石在学校当英文老师的时候,给学生出了一篇短文翻译,要把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情不自禁说出的“I love you”翻译成日文,学生直译成“我爱你”,但夏目漱石说,J国人是不会这样说的,应当更婉转含蓄。学生问那应该怎么说呢?夏目漱石沉吟片刻,告诉学生,说“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的月色真美)”就足够了。 今晚月色真美,适合叉猹。 那钢叉看上去银光锃亮,显然平时被磨得次数比晚上磨牙的次数还多,甚至不输闰土当年在西瓜田里叉猹的那把,直亮的将窝瓜脸上的肥肉都反射的清清楚楚,窝瓜当场腿软,逃命的一股狠劲却爆发出来了。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扑街的蠢永远不能复原。 “操,你们敢宵想老子的屁股,老子跟你们拼了!” 井琼霜“呵”了一声“你屁股就在人家的叉子底下呢,别拼了——”对李绿蚁“你先顶一会儿,我来解决。” “好好好好好,你解决,看你能解决出个啥花样来。” 窝瓜手一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后面那两货甩开了四五米的距离,自己的屁股墩总算暂时摆脱了一定量的危险。 轧道车行驶的速度飞快,好似在草原上策马狂奔一样,嚣张跋扈,狼奔豕突,井琼霜扶着杆往窝瓜这背面来,差点被飞驰的轧道车甩飞出去,恨恨的看了一眼窝瓜,窝瓜却看天看地不看她,明显是故意的。 对于一切将自己的屁股暴露在敌人眼皮子下的恶势力,括弧,包括母老虎括弧完,都要让她长长记性。 井琼霜身形说来是十分瘦弱的,高速飞行的轧道车几乎连窝瓜都很难站得稳,何况这条铁轨还是呈抛物线的椭圆形蜿蜒下去的,刺激的一批了糟,身后“生物”紧追不舍,大敌当头,自己居然需要一个女人来救?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现在的情况是鲁迅说的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还有海明威《老人与海》的一句语法错误,最能代表此时的心情:他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几乎失去希望的他,只见water water water! 金元宝顿时怒气横生,大喝一声“龟孙看招!” 本大帅不喜欢后来者居上,我栽的树必须我乘凉。 爱我,你怕了吗? 金元宝正准备直接用自己的吨位压死那帮东西,李绿蚁与井琼霜刚准备有所动作,被窝瓜的忽然抽风吓得一惊一乍的,还以为窝瓜就要慷慨赴死,谁知窝瓜一转头,恰巧后方几车人马全部赶到,齐齐操着闰土叉猹的钢叉对准窝瓜的屁股蛋,窝瓜的一腔热血,策马奔腾,霎时间变为狼奔豕突的军情喋血,凄凄惨惨又戚戚。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不是我不上,是他们人多势众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有种你让他们单打独斗的来单挑,我保证不先逃跑,嘤嘤嘤嘤嘤嘤—— “shift!那啥,大妹子,还是你,还是你上吧。” 李绿蚁也深以为然,得在窝瓜将键盘上26个英文字母与功能转换键说完以前,先将窝瓜拯救出来,否则下一次言语攻击对方的就是“enter”键了。 键仙在此,键来!! 金元宝连忙与李绿蚁换了个边,哆嗦了一会儿,眼珠子乱转。 我家门前没有有两棵树,一棵不是枣树,另一棵也不是枣树。 本大帅今天的运气很悲惨,一个想抢本大帅的对讲机,另一个惦记本大帅的屁股蛋,我看那沙漠大盗,鸡飞狗跳,看这木乃沙雕,一句卧槽。 帅不过五秒,怂往往只需要一瞬间就行了,可惜这里没有二锅头,否则酒壮怂人胆,窝瓜需要的酒,怕要一个能盛太平洋的大缸来装。 “A计划,他们人多势众,我过会会放几个连环大招,耽误他们一会,逮到空隙就赶紧跑,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而很明显在困难面前,实在逼急了窝瓜,窝瓜不会奋起跳墙,他只会认怂。 一句著名的名言是: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可以为了某项事业慷慨赴死,而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可以为了某项事业忍辱偷生。 窝瓜梗着脑子想了半天:他们哪懂本大帅的深谋远虑高屋建瓴,好汉不吃眼前亏,靓仔报仇十年也不晚! 穿梭在两旁的风声无法挽留,速度太快,刮得井琼霜与李绿蚁脑袋瓜“嗡嗡嗡”的,窝瓜那么多定语后置的修饰语都没怎么听得清,只抓住了一个“逃跑”和“看我眼色行事” 的动词。 都怪莎士比亚这个憨批,你写你的吧,为甚创造出那么多的从句来,害的现在人说话都不好好说,一套接一套的,导致现在装在套子里的不是人,是我无处安放的自尊。 窝瓜的小眼睛顶风眯成一条缝,要是看他的眼神行事,还不如看他的双下巴的双下巴行事呢,至少那里的缝大一点。“逃跑?那B计划是什么?” “B计划就是,我过会将最后一个手榴弹扔出去将他们放倒,然后我们再借机逃跑。” 还有一个手榴弹?? 窝瓜“嘿嘿”一笑“那啥,这还有七八个月就过年了,地主家也是需要囤积余粮的。” 井琼霜听着窝瓜不靠谱的计划翻了翻白眼“那这两个计划的区别在哪里?” 窝瓜还在想着怎么能发挥自己的最大优势,使得自己的提案可以直接在众议院以三分之二的压倒性优势直接通过,那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变故。 原本一直直来直往通向远处的铁轨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忽然一分为二,有了一个岔道,而在岔道的枢纽处,有一个手动操作的杠杆,显然在这里如果想要转换道路,是可以通过这个手动杠杆调节的,窝瓜眉毛一抖,坏水肚来。 后面那群对月嚎叫的“木乃伊”原本嚣张无比,却在看到前方出现的两条铁轨岔道后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甚至为首的颇有些惊疑的回头看了看后方自己的同伴,后方同伴脸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只在电石火光之间就达成了一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屁 眼交易。 李绿蚁与井琼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bug,三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呲呲”—— 轧道车摩擦铁轨的声音在漆黑而绵长的巨大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只从这声音空气中便有无数种名为“紧张”的情绪蔓延。 近了,近了—— 窝瓜眉毛再次一抖,掉下几丝忧愁的悲伤,重重的落在手背上,化成为生灵开万世太平的力量,“走你——!!” 电石火光之间,轧道车只差十秒便能与那杠杆达成两条平行线,窝瓜用手枪对准杠杆的枢纽处开了几枪,杠杆纹丝不动,而窝瓜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见在那一瞬之间,窝瓜眼疾手快,以轧道车上的铁杆为单杠,一个羚羊起跳的侧悬踢,紧接着鲸鱼摆尾、马尾拍苍蝇,双脚居然结结实实的蹬在了那杠杆的底座,要知道窝瓜的吨位不是开玩笑的,杠杆的底座也不跟你开玩笑,两个靓仔相争,必有一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时窝瓜使出了一招唤为弗拉明戈舞步的大招,成功黑虎捕食困小羊,听得耳畔“咯铛”一声,原本有些锈迹的底座嘶吼了一声,成功被破坏了一半。 只要被破坏一半,再改变两条铁轨的痕迹,短时间后面那些人是追不上来了,而即使过段时间后面的人追上来了,煮熟的鸭子早已经飞走了。 但见大功告成,己方的轧道车成功与后面那些人完成错位交接,只要他们按照套路来,刚刚的辛苦就不算白费。窝瓜长舒一口气,一个仓鼠上车轮再次罗汉归位。 古时候男子上门提亲若长得好看,姑娘满意,就会一脸娇羞的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如果长得丑,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古时候英雄救了美女,如果英雄长得帅,美女就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不帅,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但如果女的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此话当真?” 如果女的很难看,英雄就会说“姑娘万万不可!” 可若女的长的难看,男的也许会说“你这是恩将仇报。” 从古至今,全是套路。 第十三章 消失的彭加木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井琼霜与李绿蚁不由对窝瓜的反应能力竖起大拇指,还没等窝瓜开始他的表演——得意忘形,后方原本撵都撵不走的一群想去西瓜地里叉猹的家伙,居然出乎意料的齐齐停住了。 嗯?? 井琼霜捏着窝瓜的下巴,将其头掰到后方,窝瓜被迫强行转头,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那些人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恨恨中带着些忌惮的停止了动作,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中发出慑人的光芒,死死盯着三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李绿蚁心里一突,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这些人怎么会忽然停下来呢?窝瓜嚷嚷的说是因为自己破坏了枢纽的缘故,让那群人束手无策,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井琼霜也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的“他们好像在忌惮什么。” 不错。 窝瓜歪了歪脑袋,似乎并没有搞清楚现在几人所处的情况,然而天生的乐天派性格还是让他迅速的回圜道“安啦,这群鳖孙我看就是一群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是他们真的逼急了本靓仔,本靓仔再使一次大招,敌不动我不动,现在咱们都摆脱危险了,干嘛还要纠结呢?” 这话说的也有点道理,无论如何暂时的危险是摆脱了,没有继续纠结的道理。 矿灯的烛照范围不大,虽有方寸但也不能探得全景,后方危险已卸,没有再在一个陌生环境横冲直撞的道理,轧道车开始“吖吱吖吱”慢慢悠悠的在黑暗里前进,终于完全被黑暗吞没了。 “怎么办,首领?” 停在外面的那些人久久不言,忽然一个试探性的开了口,说出的语言,却是如此,若李绿蚁还在,定会震惊不已,因为这些人交流的语言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可与阴魂交流的水书!! “黑暗中的神灵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去叨扰的存在,这些闯入者是自己找死。”又有一个在一旁回应。 “神灵若是发怒,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冲出来的话,我们的族人都会遭殃,我们便是间接性的凶手,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可是那些闯入者是死定了,难道你也要我们一起进去陪葬吗?别忘了,我们的族人还剩下多少?难道你要我们也一起去送死吗?” ………… 七嘴八舌的议论在空间内响起,为首一人忽然大喝道“好了!” 瞬间安静。 一众低下头,做恭顺状,静静聆听首领的嘱咐。 “神灵不可侵犯,族人的性命,也需要保全,在事情没有变的更糟之前,你——”用手指着刚才讨论的最起劲的几人“还有你——你——去把他们带回来,记住,我要活的。” 被点中的几人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害怕,然而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谨遵首领命令。” 首领看着黑黝黝的深邃洞窟,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今年神灵已经吃饱了,如果再投入粮食的话,神灵恐怕会暴躁,那时自己的族人便是池鱼被殃及,这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 所谓罗布泊沙民,俗称“丧尸”,他们生产力极顽强,妇女没有血压还能自然分娩,夜间借助微光即可精准射杀监视的战士。一名老年沙民的体力也接近一名年轻的士兵。有驻扎在罗布泊的士兵说沙民曾多次袭击当地驻军,但是不知为何,官方却从未主动对士兵解释过这些沙民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因此沙民事件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早在十年动乱之前,大概是1957年到1962年之间,我国大西北地区发生了一些事情,据说当时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古城遗址,一些青年想去淘些古物,后来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青年死的死,疯的疯。 更有传言说彭加木的第三次科考就是为寻找感染此病毒的植物,而彭带走的样品应该就是此植物的标本。 彭加木——1979年任新疆科学院副院长,他先后15次到新疆进行科学考察,3次进入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罗布泊进行探险,1980年6月17日不幸在罗布泊失踪。 彭加木三次去罗布泊的问题,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机密了。彭加木第一次是1964年3月5日—3月30日,他和几个科学工作者环绕罗布泊一周,采集了水样和矿物标本,对当时流入罗布泊的三条河流(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河水中的钾含量做了初步的研究,认为罗布泊是块宝地,可能有重水等资源。但由于时间短促,一无所获,但他的献身精神却感动了人民。 但第二次与第一次相差10多年。1979年10月,J国提出与C国合作拍摄关于丝绸之路的电视片,指定要到罗布泊,而中央电视台对J国摄制组拟行的路线情况还未了解、掌握,于是,提出作预备考察。接受这一任务的是时任新疆考古所所长的穆舜英。当时,C国人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进入罗布泊地区和楼兰古城进行科学考察了。穆舜英聘请夏训诚任顾问,同时也邀请了正在新疆的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彭加木一起加入考察行列。 为了确保成功,联合考察队事先进行了两次探察和尝试性先遣考察,由穆舜英、彭加木分别率队完成。彭加木是1979年11月15日和12月20日在罗布泊考察的。随拍摄组的考察开始是1980年4月1日开始的,穆舜英是领队。这一天,到达玉门关,再沿汉长城西行,到达后坑。今敦煌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后坑保护站就在后坑这个地方就是,即敦煌雅丹一带,联合考察队由此进入罗布荒漠“无人区”。 在这里,我们略微停顿一下,后来彭加木失踪,有人便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彭加木是一个植物学家,这次考察为什么要带上他?其实答案很简单,既然叫联合考察队就意味着是全方位的科考,罗布泊是荒漠,植物很金贵,植物学家当然必不可少,还有水文地质、地貌、土壤、动物、化学及历史地理等专业人员参加。这也是彭加木第三次去罗布泊考察带上同样是植物学家沈冠冕的的重要原因。但人们把这个事儿传的很神奇,是传播率极高的沙民事件。 1957年,有人在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大型的古代遗址,消息传开,很多人为了发财前往罗布泊寻宝。有一个村的十几个人一起去寻宝,最后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他说那些人去的时候都蛮正常的,但一到那个古迹里面之后,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开始只是自言自语的,最后就像疯了一样,见到人叫咬。于是,逃出来的那个人赶快跑了出去。在不远处还有人喊着救命,更是让他拼命的往回跑。最终,那些没回来的人见到什么咬什么,成了“沙民”。 后来,有科研人员前去古迹探测,看到了很多的干尸,经过验证后,得出这都是之前去寻宝的那些村民。他们的干粮都还在,水壶里也都有水,但是他们的鞋底几乎被磨平了,脚骨也被磨了很多,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科研人员对这些干尸验尸之后发现,它们的身上有毒素,且胃部有着残留的植物,可能是因那些有毒的植物才变成那样的。 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些人是大漠里面的沙民杀死的,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沙民的存在。于是有科研学家进入罗布泊进行调查,果然在发生沙尘暴的地方发掘到了十几具已经丧失皮肉的干尸。经过对比,这些人正是死亡的村民。不过他们的干粮却还完好无损,水瓶也没有破损,事件一时间愈发奇怪。在他们的胃部,科学家还发现了很多植物残渣的痕迹,而这些干尸身上的毒素和这些残渣的是一样的。有人猜测,可能是当时的高温激活了潜睡的病毒,才使得这些人死亡。 这之后又导出了另一个传说——植物病毒。官方声称,该病毒并不直接感染人类,之所以出现了人类的感染者,是因为有人把病毒的植物吃到了肚子里,在出现人类感染者后,该病毒很可能以体液交换的方式来进行传播,所以危险性就变得非常的高。 彭加木就是在第三次科考中感染了这种植物的毒,不过,他感染后并没有丧失神志,还发现了双鱼玉佩。双鱼玉佩是古代高级文明的产物,能复制任何东西,甚至地球。彭加木因发现双鱼玉佩,被双鱼玉佩复制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他,但是大家都隐瞒了下来,对外宣称彭加木消失在了罗布泊,如此等等。 有人还说,那种植物的毒可以用来制造超级战士,这才是后来人们搜寻彭加木规模宏大原因所在。 那些疯者脚部已经磨烂,由此可见他们毫无知觉,否则不会在双脚由于过度摩擦以致腐烂的情况下仍然不知疲倦地疯跑。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带回来了一些拓片和一些古代装饰品的碎片还有一块玉镰,当时已经开始对此事进行了一些不够充分的调查。 那些异类的一些载具和行动方式根本不是地球人类可以理解的,由于冲突中的被辐射源照过的人会变成无生命特征的生命体。所以在那个时代精确的对罗布泊常有异类出没的地区进行了核爆,结束了这些异类。 罗布泊位于我国西北地区,原本是一片荒凉的大漠。但是后来因为原子弹实验的需要,再加这里荒凉无人,所以此地被选做了核武器试爆点。在很久之前罗布泊就是西北地区的禁地,很多探险家进去后都没有能够出的来。据传,这些人死相惨烈,而且全部死于罗布泊沙民之手。 在罗布泊被设为和武器试验场后,有数名战士曾在核爆前一天进入罗布泊寻找是否还有来不及撤离的人员。当晚7时许,士兵们在沙漠里面果然发现了数十人。这些人似乎拖家带口似乎都是要赶往哪个地方。待接近后,士兵们慌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全部由沙子组成的沙民。之后,这些人与战士们发生了交战,他们战斗力极强,幸好战士们及时撤退,才避免了严重的伤亡。在军队进入事发地后,却没有发现丝毫沙民的痕迹。 联合考察队在罗布泊取得的成果是丰富,不但有一些地理发现,收获了一些文物,还发现了楼兰美女,到达了楼兰古城,那是C国考察队首次到达楼兰古城。 彭加木第三次进入罗布泊是1980年5月8日至6月17日,和第二次的时间挨得很紧,夏训诚协助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临行前,中科院派夏训诚参加在M国召开的一次治沙会议,所以,夏训诚这次未能去了罗布泊。彭加木当时任C国罗布泊科学考察队长,在湖盆中采集了众多的生物和土壤标本,采集众多的矿物化石,收集了众多的第一手科考资料,为我国综合开发罗布泊做了前瞻性的准备。 但是,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却失踪了,国家先后4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拉网式的寻找,面对着黑风暴刮起的沙包、沙梁、沙山,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4次都寻找可谓声势浩大,彭加木的夫人夏叔芳随队住在敦煌指挥部,儿子彭海也曾随队前往现场帮助寻找。尤其是最后一次找寻,队伍从11月10日由敦煌进入罗布泊地区到12月20日撤出,前后共计41天。总共寻找面积为1011平方公里,直接参加这次寻找的有1029人次,平均每人每天寻找近1平方公里。但因为最终没有找到彭加木,仍然没法平息社会上的谣言风波。 1981年4月至6月,中科院新疆分院又组织一支20多人的考察队去罗布泊,夏训诚任队长。这次考察以科学研究为主,但还是不放弃寻找彭加木的机会。还有后来民间自发的,一些人特意组织策划的,但都没有找到彭加木。因而,彭加木去了哪里,至今是一个谜,一个死结,与之相伴的是五花八门的猜测和流言。 关于沙民的传说却十分神秘,而究其来源,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种说法: 一是NAZI军人说,可信度20%。 众所周知,NAZI所在D国曾搞过很多黑科技和神秘力量研究,他们曾派一支探险队到西藏探险,并得知有一个叫“沙姆巴拉”的洞穴,那里隐藏着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神秘生物场的保护,能够任意控制时间。这个“沙姆巴拉洞穴”就是被称为“地球之耳”和“死亡之海”的罗布泊。于是NAZI军人深入新疆罗布泊考察,结果感染一种神秘病毒,有的暴病而亡,有的则成为行走的僵尸,也就是传说中的沙民。 二是KMT军队说,可信度30%。 这个版本跟NAZI巨人说差不多,主体变成了KMT军队。据说青海解放后,盘踞在青海的军阀马步芳部下KMT军队溃散,其中一群残兵败将,逃入新疆境内,为了逃避追击,冒险深入到罗布泊地区,但后来遭遇一种神秘力量,变成了成为会走的植物人,也就是所谓的沙民。 三是古代干尸感染说,可信度10%。 据说罗布泊远古时期曾生活有人类部落,这些人曾因病毒爆发而全体死亡,但由于罗布泊的地理特性,这批人类在死后没有完全腐化,而是成为干尸,他们体内的病毒也进入休眠期,后来因频繁的核试验诱发病毒苏醒,从而使得这些干尸成为类似《生化危机》里的行尸走肉,也就是所谓沙民。 四是马帮土匪说,可信度40%。 这个版本和KMT残余军队说差不多。传说也是军阀马步芳的残余部队逃入人迹罕至的罗布泊,他们克服了种种恶劣条件,适应了艰苦的环境,并在那里并繁衍生息,依靠在新疆沙漠地带打劫为生。罗布泊独一无二的自然环境和恶劣条件,让他们锻炼了与众不同的身体素质和适应能力,使得他们生产力极顽强,战斗力爆表,还曾与当地驻军发生冲突。 第十四章 守护灵物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位著名的学者曾经说过“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别人想让你这么以为的。” 无论你看到的是哪种,你所相信的是哪种,都是别人希望你如此想,也许我也在这样做,你,知道吗? “窝瓜,如果不考虑钱的话,你会做什么工作?” 窝瓜翻了翻白眼“不考虑钱的话,谁TM还工作啊?” 经过刚刚的生死存亡,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半晌宁静,井琼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窝瓜扯皮,显然窝瓜刚刚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行为为他树立了极其饱满的个人形象,惹得一直对窝瓜不假辞色的井琼霜也有些钦佩起来。 窝瓜的人生格言自此已经通过自己经年累月的摸索,得到了一个草案: 1、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2、本靓仔只想整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整死; 3、别人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4、我也不想针对谁,但在本靓仔眼里你们都是辣鸡; 5、靓仔我干起仗来,本靓仔都怕; 6、平头白发银披风,江湖大地我最凶; 7、我这一生就是太忙碌了,不是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 8、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9、张狂不是我的本性,但是惹我就等于自杀; 10、每次打架别和我说对方有多少人,本靓仔只要时间地点。 当窝瓜决心将此也作为自己小组的座谈标准时,被井琼霜以总统一次否决权直接否决,而在窝瓜决心启动司法程序保卫自己的合法权益、重新在众议院进行再次投票,预备超过三分之二直接强行通过时,又遭到了顽固派的强烈反击,我真的是太难了。 若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Ukraine在国际会议上提出取消E国的一票否决权,后这个决定被E国一票否决。 Turkey在安理会提出取消五大常任理事国,被五大常任理事国全票否决。 狗中哈士奇,国中Turkey。 窝瓜: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你们俩是真的狗,我太惭愧了,在做狗方面,你们实在是比我还狗,而且狗的太多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当人了,你们也别做狗了。 两人一边扯皮一边吹牛,估摸着应该过了一个小时,后面的人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正准备开始愉快的BBQ时,井琼霜的耳朵抖了抖,伸出手阻止的“别出声,前面有动静。” 窝瓜闻言头皮一麻:难道刚才那些鳖孙还会迂回作战,包抄到我们前面去了?思及至此,窝瓜眼珠一转,轻声的“合字儿,调飘儿,招路把哈,玄瑶儿上垞着莺找孙,把哈着急浮流儿扯。” 李绿蚁下意识回道“合字儿,调飘儿,招路把哈,海会赤字搬山青散留丁展,亮青子摘遮天万字的飘。”说完后意识到什么,转头却又带着点无奈的“我听着应该不像是人类的痕迹,好像是什么动物。” 刚刚窝瓜与李绿蚁说的是绿林好汉中的黑话,“合字儿”是他们自己,“调飘儿”是回头,“招路”是眼睛,“把哈”是瞧瞧。清代的贪梦道人在《彭公案》第四十四回:“蒙圣恩清官复任,良乡县刺客行凶”中也用过这一段,窝瓜感兴趣的也只有这些不着调的了,不想李绿蚁真的是什么书都看。 “哗哗——”似乎是什么生灵拍打翅膀发出的翕动声,周围一切灰蒙蒙的,李绿蚁思忖了一番,将探照灯关掉,脚下的铁轨不知延展向何方,又因轧道车前行发出的声音其实是很清楚的,三人便下车步行。 其实若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以李绿蚁的思维能力,是能够发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不对劲,以至于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问题所在的,问题是,几人一掉到这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这个空间他不简单的地方,连这地方的呼吸还没有与自己共痛痒,就被一群拿着闰土叉猹钢叉的“木乃伊”来了个千里缉凶,吓得屁滚尿流,连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考虑这个?然而随着愈往前,气氛愈加紧张,大脑头皮前层的额叶开始和阑尾一起增生,思维也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也不得不开始思索起来。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脑海中电石火光闪现出的许多思绪,看似无关紧要,其实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些事情,以一种根据自己经历并理解后的画面展现出来,乍看破碎,其实都暗含线索。 有个成语叫“急中生智”,这个“智”,其实并不是忽然老天爷良心发现,让你这个在菩提树前半秒钟都没呆过的二愣子获得斗帝斗气化马的能力,而是有一部分身体与头脑能格外适应高度紧张氛围的人群,在一种特定情况下,所激发出的大脑潜能,也就是破碎的画面——这些画面中,往往拥有类似、或者是恰好能对的上眼前情况的钥匙,这才让你一下子福至心灵,感觉自己是被上帝选中的骄儿。这也就是有些所谓的“人在憋尿的情况下,得到正确答案的概率,会比正常情况多70%的原因。” 首先要探讨的是,这70%的数据,你所针对的人群,是否那些能够适应特殊环境的群体占了极大一部分?你有没有在测试前给他们进行心理评估?再者就是这70%,你是以什么为蓝本,以什么为依据进行比较的?而比较所增长而得到的幅度,里面所含的变量,你又是用什么公式进行计算的? 所以有些专家看似科学而精准的答案,不过也只是“看似”而已,经不起实践与检验的推敲。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很多情况下,也只是一厢情愿。 问题来了,李绿蚁、窝瓜、井琼霜这三人,是不是所谓的那种能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激发自己潜能,并且能够从碎片中得到所谓“钥匙”的人呢? “屎壳郎,我跟你讲,刚才那些“木乃伊”,我们不是逃走,本大帅也不是怕他,只要风不是太大,我能在五百码外射掉跳蚤的前腿,我会怕他吗?” 窝瓜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桶,嘴没一刻闲的,井琼霜因为刚才李绿蚁说的那句正屏息以待,李绿蚁勉强应和着窝瓜,只得“嗯”、“啊”回答,窝瓜翻着白眼诽谤的:骚又骚的很,弄你又不肯,一天到晚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还以为在进行什么非法交易。 “嘘!”井琼霜以食指在唇上示意,另外两人连忙找掩护。 这里有点像一个一通到底的山石回廊,疑似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硬生生掏出来的一个大洞,因此找掩护也没啥掩护,最多也只是趴在地上装死罢了,这方面窝瓜做的是最好的。 果然在井琼霜说完后,前方传出一声好像是什么巨大的猛兽对着天空吐息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这声音其实有点像将一个人倒吸气的声音,用扩音喇叭放大一百倍后的效果,放在这里,这玩意肯定是个大家伙!说不定一个能打十个的那种,不,二十个! 井琼霜正准备去谈谈情况,李绿蚁忽然伸手看向后面。 “怎么了?”井琼霜不解其意。 李绿蚁却面色十分不好的:“我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这儿的吗?” “屎壳郎,你傻了?!” 井琼霜显然也没明白李绿蚁的意思,静待下文,李绿蚁却皱着眉头,神色不好的“这个地方,其实是我们的朋友消失的地方,我们莫名其妙掉进这么大一个洞来,为什么在这个鸡不生蛋的罗布泊沙漠里,居然会有这么浩大的铁轨工程?” 李绿蚁现在指的就是轧道车的事情。 井琼霜定了定神,看着李绿蚁:“如果是这个的话,我想我应该有个答案。” “彭加木!”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窝瓜一脸懵逼“啥彭加木?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李绿蚁垂下眼眸:看来井琼霜想的跟自己一样,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一件事解释不通,那些“木乃伊”——不,那些看似是“木乃伊”,其实是活生生的人,因为虽然他们全身为白布包裹,但是眼神中那些凶暴、果决的神色,绝非是什么毫无神智的僵尸能表现出来的。 显然至此,李绿蚁成为了第一个将所有碎片串联起来的人。 那些铁轨的来历奇怪暂且不谈,更奇怪的是,刚才那些铁轨好似有意要往这个洞里面延伸,但是只是延伸了一小段,居然就硬生生的断了?! 方才几人下车步行,除了轧道车声音嘈杂之外,还因为前面的铁轨的确也没有延伸的余地了。 还有一件事也让人很在意:那些“木乃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将外人赶尽杀绝,没有任何理由半路放弃,怎么会在几人进了这个洞之后就忽然良心发现了?是他们不想继续?还是不能—— 李绿蚁将眼神幽幽,飘向洞穴深处:这个里面有什么东西吗?让那些不顾一切想将几人赶尽杀绝的东西,也为之害怕而不愿踏足? 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几人所经所历,一切都没有头绪,甚至发生的危险一重接一重,却连最基本的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本来是来救人的,结果倒好,人没救到,倒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又不是什么网上购物九块九不仅包邮,还买一送一的大促销,为何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呢? 听完李绿蚁的疑惑,井琼霜审慎的“前方可能有危险不假,但是我们现在如果出去,那些东西是一定有危险,一个可能,和一个必定。” 话已至此,再蠢的人也能听出来言外之意,窝瓜看着井琼霜也不住点头,李绿蚁暗骂一声:没良心的,这窝瓜是只要女人五官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这个井琼霜来历成谜,十分奇谜,看似毫无威胁,但是到现在为止却知道一堆自己两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早有准备的备了一大堆必需品,现在说她只是单纯来写生的,吆喝剽猪呢? 更让李绿蚁对其有所提防的是:他内心深处有一个顾虑,也许目前为止,很多困难的发生,压根就不是偶然,而是人为造成的,如果是人为的话——自己与窝瓜肯定是清白的,发生的事情辐射中心点都以自己三人,那最有嫌疑的,岂不就是—— 李绿蚁满腹狐疑的看了一眼井琼霜,井琼霜淡漠的神色中,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迅速归于平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窝瓜还一副猪哥状的“大妹子说的没错,一个可能,一个一定,这能一样吗?屎壳郎你不要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要真的有危险,本大帅会保护你——”又腆着脸对着井琼霜道“当然还有大妹子你了。”一拍胸脯“放心,有本大帅在,不仅祖国的全面奔小康得靠我,无产阶级人民的性命,也需要本大帅保护,本大帅任道而重远,”又鄙夷的看了一眼李绿蚁“瞧你那怂样,你怕啥,真的有危险也是先冲能打的来,你这二两肉,轮 奸都轮不到你。” 李绿蚁:“…………” Ukraine在国际会议上提出取消E国的一票否决权,被E国一票否决。 总裁一声令下,将青梅竹马的她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三年时间,历经磨难风餐露宿,总裁凝望着远处走来的她,轻声问道:“你知错了吗?”突然一面红色的大旗从她身后升起,上面画着镰刀与锤子交错的图案,她站在山坡上,英姿飒爽的看着山脚下的他:“想不到吧老娘加入了共产国际,现在是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万恶的资本家受死吧!!”总裁倒在了社会主义的枪弹下。 大橘已定,无需再言。 既然窝瓜口出狂言,自然是开头带路,不然都对不起窝瓜刚刚的豪言壮志,李绿蚁刚才的举止,被视作“怂成一团”,因此被“特殊照顾”留在了最后,看着窝瓜得意洋洋的样子,憋了一肚子气,却还是忍不住看着井琼霜的背影,心中揣测不已。 这个女人—— 井琼霜当然知道李绿蚁的想法:但是——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唔唔——” 又是那种声音,像是回声,又像是巨大的喘息抽气声,三人走了好长一会儿,总算穿过了那石头长洞,前方光亮愈加盛大,好像是一个小太阳,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仿佛是得到了阳光一般,三人齐齐奔出,却见到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蹭蹭——蹭蹭——” 三人进入洞穴后良久,在洞穴外面的那些“木乃伊”总算有所行动,既分配好了要进入的人选,然而被挑出来的四个人却有些踌踌躇躇般,只是站在那洞穴的门口,却不敢踏入一步,身后的族人凝视着几人的身影,也都屏息以待,这一刻场面寂静的可怕。 “记住——”首领轻轻开口,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绝对,“他们绝不能越过那道门,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如果他们越过去了,神灵会降下惩罚和天谴,我们族族人会就此消亡,而你们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那道门的永远关闭。” 四人面面相觑:说实话,这明显是送死的事情,即便自己真的阻止了那些人,但是只要遭遇到“那东西”,也是必死无疑。 以前给神明送食物的时候,都是将活物直接绑在轧道车上,推送进去,神明自会消化掉那些,现在却变成了需要族人进去,赶在那些人逾越“那道门”之前拦住他们,若成功了还好,若不成功—— “去吧,勇士们,我们族人的命运,现在就握在你们的手中,相信你们会成为凯旋归来的战士,戍卫我们族人最后的生机与荫庇!归来后,你们将成为的是战士,而现在你们便已经是担负着族人命运的骄子!!” 首领口中喃念着在外人看来复杂而晦涩的文字,而这些文字却是这一族沟通的语言,称之为“水书”,而现在首领却不仅仅对着那些人,而是对着空间,对着广袤的环境,好似在进行什么繁杂神秘的仪式一般,静静呢喃,沟通的,不仅是这四人,而是无形之中看不见的力量。 但是四人却知道,在首领这样说后,他们是非去不可,因为首领已经与族人的守护灵物达成了协议,唱出了颂曲,他们若是不去,守护灵物也会将他们吞噬,那死的痛苦与惨状,也许比被神灵吃了好不了多少。 虽然从来没有族人见过神灵,首领也对此讳莫如深,但是既然一年都需要吃掉那么多鲜活的食物,这个神灵,也绝不是—— “嗡嗡嗡——” 所谓的守护灵物正盘旋在首领的头上,四人如芒在背,汗涔涔,已经知道刚刚首领呼唤出的守护灵物并非仅仅只是保佑,而是一道死亡战柬,不得不去,若是不去—— 而此时发生的这一切,李绿蚁三人都不在,若他们在,看到那所谓的“守护灵物”便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守护灵物”,而是—— 第十五章 奇变偶不变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仿佛是得到了阳光一般,三人齐齐奔出,却见到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但见前方一片光明大好,乃是一片平地凹陷成一个巨大圆坑的沙地,四方依旧壁立千仞,却汇聚在高大的穹顶之上,攒聚成一个倒坠着的,用一根铁索钩爪着的夜明珠,那夜明珠个头之大,足有一个面盆,将这片空间照的宛如白昼,却光芒平静柔和而可张目对日,当场就把窝瓜的口水看掉下来了。 巨大的沙漠里有个洞?洞里居然还有个洞,里面装的还是沙漠?? 这是什么骚操作?? 当场井琼霜与李绿蚁的眉头就皱起来,因为这个凹陷的坑虽深,然而入目之所及处,削的实在是太过整齐,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雕琢般。又因虽不知坑洞多深,但沙子所覆盖,约略蔓延到了坑洞的颈部,很显然直接踏进去是极不理智的。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此情此景乍看起来,其实有点像古希腊的竞技场,只是周围没有巨石柱,都是实心墙体与山岩,只是这颗夜明珠放在这里—— 举头望明月,低头喊卧槽。 侧过身将窝瓜快要掉下的下巴阖上,擦了擦口水,窝瓜砸吧砸吧舌头“好大的夜明珠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 贫穷限制了我的吸引力、亲和力、战斗力、购买力、凝聚力、影响力、驾驭力、生命力、注意力、感染力、理解力、弹跳力、免疫力、巧克力,这么大的东西要是撬回去,那我就——嘿嘿嘿—— 忽略窝瓜嘴角贱贱的笑,的确,以规模来说,这颗夜明珠的体积超过了李绿蚁所认知的极限,甚至在有记载的文物里面,没有任何一颗能发光的物体比它更甚。然而看到那夜明珠却是被一根铁索包裹着掉在穹顶上的,不禁便让人揣度施动者的目的到底何在了。 寂寥旷远的空间静寂一片,除了三人的说话声,环视周围,除了这条来的路,前面也到此为止了,周围那个圆坑直接踩上去还不一定怎么样,因此不予考虑,倒是在圆坑边上,还留了一撮余地,不过最多只能容纳一只脚站在上面,同时两只脚并拢都有摇摇欲坠的危险。 然并卵—— 即使小心翼翼的站在上面走了一圈,so what?还是得回来,因为这里啥也没有。 本来以为有光的地方一定是出口啥的,就比如克服了一个姑娘的心,就以为一定会结婚,谁知道姑娘背后还有他妈,还有他爸,还有小舅子和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你的亲戚大姨妈。 电影里的情节与现实也是有区别的,电影里的丈母娘往往风情万种、家财万贯,谈笑风生间指挥若定,问鼎江山“这是一百万,拿着离开我女儿。”但是往往你最后得到的不仅仅有一百万,还有风情万种的丈母娘。 而现实生活中的丈母娘往往中年发福,牙尖嘴利,带着美容院刚做完头发的优越感抿了一口卡布奇诺“你有一百万吗?没有离开我女儿。”最后你失去的不仅仅有一百万,还有丈母娘。 刚翻过了几座山,又翻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怎么他就这么多。 早知道还是被压在山下再过五百年再出来的好。 李绿蚁轻扫了一眼愕然的井琼霜,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暗笑:看来这种情况的发生,即便是井琼霜也没有预料到,事情发生到现在,总算有一件事不是按照她的剧本来的,也超出了她的预料,使得自己也没有了那种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能不爽吗? 然而心里爽就行了,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我看现在局势不利,要不我们还是返回吧?” 井琼霜瞥了李绿蚁一眼,早有预料他会说这句话般,指着这片空间“我们一定要穿过这片空间。” 穿过? 啥玩意?? 李绿蚁与窝瓜同时眨了一下眼睛,“不,我说大妹子啊,哥哥虽然心疼你,但这儿很明显没路了,穿过这片空间,咋穿啊?本大帅只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靓仔,靓仔本崽以理服人,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咱们总得讲道理吧?” 井琼霜冷漠的“你在教我做事??” 窝瓜顿时缩了缩脖子。 “你不是也说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吗?路就在这里,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 皮革厂会倒,小姨子会倒,我对你的爱也会到老。但是无中生有这件事,臣妾当真做不到啊。 窝瓜欲语泪先流,求助的看向李绿蚁,显然认为这娘们是在找死:南村萝莉欺我老无力,公然抱我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生活已经开始对本靓仔放卤水了—— 吃了没?早点睡,多穿点,喝热水,没电了,刚开机,刚才一直在想你。 这个东西有点贵,今天开了一天会,忙了一天我很累,那个女孩是我妹。 你别闹,真没有,就是一块喝点酒,喝多了,乱说的,我们只是好朋友。 你干嘛?我不配,我也不知错哪里。你很好,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原来每一段甜甜的爱恋,最后都会以这种惨痛的结局收场。 李绿蚁看天看地不看他:刚刚三观跟着五官跑的时候没把自己想起来,这会把自己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有异性没人性。 井琼霜显然也没打算征求他们俩的意见,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从这里过去,开始勘测起地型来,剩下两个胰岛素瑟瑟发抖的雄性生物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屎壳郎啊,咋办啊——要不,咱回吧——” “回哪儿啊?” “那个——嘿嘿——出去么——本靓仔觉得,出去后凭借下士你的智慧,一定能帮助我们摆脱困境的。” “你之前不是说,在这里遇到危险的话,只要风不是太大,我能在五百码外射掉跳蚤的小腿吗?求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跟跳蚤的小腿过不去。” “不不不,虽然本靓仔的确跟传闻中的一样流弊,但是名师出高徒,虎父无犬子,下士你能用左手小拇指就能打爆敌人的脾脏,蒙着眼都行!”得,又白白被占了回便宜,多出个爹来。羞辱自己的方法也有很多种,但是窝瓜始终执著于要当自己爸爸,就不能换一种吗? 深吸一口气,李绿蚁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在空中比划道“其实之前我已经预想到了在这里发生困难会怎么样,出去后虽然还会与那群人发生交火,但是我在之前逃命时观察了一下铁轨的分布情况,运用得当的话,我们能回到先前掉下来的地方,只要回到那里,我们就能上去,能从那里上去,我们就能离开这个洞。” 显然李绿蚁是求稳不求偏,井琼霜打什么主意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要将两人往死路上带却是真,窝瓜能不怂吗? 正待两人将撤离计划熟稔于心,准备悄无声息的回去时,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肩膀上,两人呼吸齐齐一滞,心口的小鹿翻着白眼说“最后一次了哦!” 余光扫到这只手白皙纤长,皮肉包裹的均匀正好,在夜明珠的照射下还泛着淡淡的粉光,估计摸起来也是又滑又Q,窝瓜却吓得差点当场去世,坟头草堆了七尺高,连那颗大个的夜明珠都不想要了。 “你们——准备去哪儿啊?” 声音的源头就在背后,响起的猝不及防,使窝瓜想到了当初自己卖黄色 光碟,头回遇到黑眼镜时,黑眼镜捏住自己肩胛骨的那次,做的也是这个动作,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是这两只手里,同时都包含了一种力量感,能分分钟拧断人的脖子,现在窝瓜算是真正意义上听进去了李绿蚁之前说的那句“这个女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的话:这他娘的岂止是不简单,她也不是要晚我的安,这他娘的是要掀本靓仔的天灵盖啊!! 李绿蚁相比起来倒是镇定多了,转过身看着井琼霜“你也知道从两边走变故太多,万一发生点什么情况就会失足掉进去,而从中间走,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不会与你一起自杀。”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然并卵。 井琼霜收回手吹了吹指甲盖,“所以我们从上面过去。” 上面?? 还没来得及李绿蚁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和蕴含的可能措施,窝瓜就凑过来道“这小娘们看着不像好人啊,屎壳郎,咱们要不一人一边,先把她办了再说?” 井琼霜耳朵一抖,虽然戴着深色的护目镜,却露出来的每一寸洁白的皮肤都透露出讥讽的笑意。 “你知道为什么找女朋友,要找手小的吗?” 嗯? 金元宝当场愣住,然而马上露出淫贱的笑意“我知道,屎壳郎之前说过,物体需要参照物才能更突出其本身的价值,手大握住——” 窝瓜撅了撅屁股,李绿蚁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井琼霜似笑非笑的“错了,因为手大的,扇的脸疼。” “你这就不对了,压强与受力面积和压力有关。在受力面积相同的情况下,压力越小,压强就越小。在压力相同的情况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力越大。” “而且扇人想要疼需要跨和腰的扭曲力加上肱二头肌的拉力,可能有点三头肌的参与。加上压强与受力面呈反比。” 窝瓜当场振奋精神,来劲的“听听,听听,听听群众的呼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然而话音刚落,“啪”一声,窝瓜左脸上还是落下了一个巴掌印。 井琼霜瞟了李绿蚁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李绿蚁微微吸了吸气,将惨兮兮的窝瓜扶起来,窝瓜捂着自己的脸“兄弟,要不,咱们还是从了她吧,我听说那些母蜘蛛在交 配完后都喜欢把公的吃了才生崽,这他娘的还没交 配呢就要打人,我看要是真的交 配了,本靓仔这条命可能就要提早报销了。” 井琼霜拿出一个好似喷气式的螺旋状的探头枪,对着对面的山体开了一枪,但见瞬时从那枪体内 射出去一道银色的流光,直直钉在了山体中,看的两人一愣一愣的。 行啊,这玩意这么牛掰呢? 窝瓜顶着左脸的淤伤好奇的打探这个探头,还用手拽了拽那根粗细只有一指的银锁,惊奇道“真的动也不动,结实的厉害!” 李绿蚁真的是没眼睛看这一切:这不是就那飞虎爪的升级版么,如果这个井琼霜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有军方背景,这个东西很明显就是军方最先研发出来登山的必备工具,只是这个跟枪支不一样,要想追查序列号,恐怕不容易,怪不得这女人没有带上门武器,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带了一大堆,也是有这个考虑吗? 这根银锁悬挂在触手可及的空中,如若真的能稳当当的到了对面,然后呢? 真的过去,然后呢? 井琼霜却没有什么先一步告知队友的打算,径直做起了穿梭准备,为防止窝瓜临阵脱逃,第一个将窝瓜踹了出去,在窝瓜“哦哦哦哦”声惊呼中,第二个荡出去了。 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爱情的藤蔓,听我说,喔哦哦哦哦——喔哦哦哦哦—— 得,这下不上也得上了,李绿蚁慢吞吞的整理好装备,将其紧紧扣在了胸前,抓住横附在上面的锁带进行滑动时,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和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前面井琼霜与窝瓜还没探出去多远也听到了,因此转头时恰好也见到了李绿蚁眼中的一幕。 但见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木乃伊”气势汹汹的奔跑而来,当看到几人飘荡在空中时,脸色剧变,好似触发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狂喊不已,焦躁的指着正荡在空中的窝瓜与井琼霜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知在说什么鸟语,听得井琼霜与窝瓜一脸懵逼,李绿蚁却不敢置信的“这是水书!” 水书?! “卧槽!”奈何窝瓜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这不就是咱们在那什么,那什么——” “没错!” 李绿蚁脸上也闪过不可思议的震惊:世界上能认识水书,并且还能念出来的,应该只有一掌之数了才对,这些人—— 却那四人好似完全忽视掉在一旁的李绿蚁,双眼死死瞪着悬浮在空中的窝瓜与井琼霜,大喊大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表达出来的,很明显是他们这样做很危险,可能会招来厄运降临。 李绿蚁还沉浸在这巨大的已知认识被颠覆的惊诧中,没有回过神来,却也没有将这些人在外面还对自己喊杀喊打,现在却完全忽视掉自己的一幕放在心上。 “屎壳郎,他们在说啥呢?翻译一下!” 窝瓜实在不理解,李绿蚁连忙回神,正准备细听,刚听到了几个“死亡”、“神明”、“食物”、“愤怒”的词,巨大的沙坑里忽然传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一般,有点像看的那个葫芦娃喝饱了水就要长出嫩芽般。 葫芦娃,葫芦娃,七根藤上一朵花。 井琼霜明显也注视到了这个动静,如临大敌的看着刚才平静的沙坑,现在泛起的涟漪,风雨欲来,“我觉得,不用他翻译,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 而此时直到现在,只有李绿蚁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蓦然涌上心头,好似一个警报器般提醒着李绿蚁:之前听到的好似吸气般的动物鸣叫,为什么在这里忽然消失了? 却这思绪还没成为提示井琼霜与窝瓜离开的,到达嘴边的话语,从沙坑中忽然冒出来一只巨大的红色腔肠动物,浑似一道红色的闪电,又如一截硬生生的,宛如被从大型动物体内扯出来的半根肠子,没有面部,只有一个进入的嘴巴,里面长着回缩的红色倒刺,与几根龙须般的触爪随着神经末梢自由摆动,中间一个洞紧闭时看似很小,却在一瞬间张开时,完全超出了其身体所能张开的极限,头大尾小,长如红蟒,更像是过年陕北人民风干的香肠,霎时间将在石台上刚刚叫嚷声最大的那个白色木乃伊一口吞下,再次潜入沙子里。 …… 顿时,空间内一片可怕的寂静犹如病毒般蔓延,来到这里的一共四个木乃伊,被怪物一口吞下的那个再无声息,剩下的三个反应过来后霎时间吓得屁滚尿流,逃也似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往出口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井琼霜与窝瓜同时反应回转,就要上来,却在刚才那些木乃伊离去的方向,再次传来三声程度不同的惨叫声,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那三个木乃伊,死了?! 面面相觑后是更加不可知的可怕,这说明,不仅这里,出口那里,也有个什么东西,只要一露面,马上就能置人于死地?! 第十六章 死亡蠕虫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罗布泊的戈壁沙漠上流传着一个离奇的传说——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的血红色虫子出没,它们形状十分怪异,会喷射出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此外,这些巨大的虫子还可从眼睛中放射出一股强电流,让数米之外的人或动物顷刻毙命,然后将猎物慢慢地吞噬。 大家把它称为“死亡之虫”。 传说死亡蠕虫能杀灭远处的敌人,会向猎物喷射毒液或是放电的手段,该蠕虫生活在地下,最多冬眠一年,当有风吹草动时,它会爬出地面,且经常捕食活物,并在其肠道内产卵,它的毒液可以腐蚀金属,而且幼虫还能寄居在死亡的动物身体中据传,这种虫子能从直肠中发出闪电。 “死亡之虫”生活在荒无人烟的沙丘之下或炎热的戈壁山谷之中,从来没有人看过这种生灵的真面目,也许是因为看到它的人都死了。而当人们第一次听到蒙古传说中的“死亡之虫”时,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杜撰的玩笑而已,它就如同科幻电影和连环漫画中的怪异大虫一样。但是,“死亡之虫”却似乎并不是一个荒诞的传说,许多目击者对它的描述都惊人地一致:它生活在戈壁沙漠的沙丘之下,身形巨大,通体红色,头部器官模糊。 有预言说,每当“死亡之虫”出现,将意味着死亡和危险,因为它不但会喷射出致命毒液,还可从眼睛放射出强电流杀死数英尺之外的猎物,而那些穿梭过沙漠,还能够侥幸存活的人没有碰到它,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1986年,一支穿梭在茫茫戈壁滩的商人部队,足足有一百多人,在太阳最炎热的时候,齐齐消失了踪影,奇怪但是他们的货物却都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并且被后来去寻找他们的搜救部队找到,唯一奇怪的是,在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所有携带的电子产品齐齐报废且再无法恢复数据了。 科学家研究可能在几个短暂的瞬间,那些电子设备遭受到了巨大的电流冲击波,脉冲的压力之下,使得一切电子设施停止了运作。这代表的不是死亡,而是绝望。 死亡只是一个瞬间,绝望却需要过程,在那一瞬间,GPS无法使用,卫星信号无法发送,以及无法对人诉说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的种种情况,这种经历的本身,就已经最大限度的将那一支商队在那一瞬间的经历放大了千万倍,留给后人揣度。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中世纪欧洲的火蜥蜴迷案,当时人们以为这种火蜥蜴有剧毒,甚至有人推测亚历山大大帝的士兵当时由于喝了生活有火蜥蜴的溪水后,几百人丢了性命。但现代科学家知道,火蜥蜴无毒。另外,类似的可怕传说在今天的苏丹同样存在,当地人普遍认为沙蟒蛇剧毒无比,人们只要碰它一下,就会死掉。事实是,这种蟒蛇根本就没有毒性。 因此有人不信邪,认为这种怪物不过只是石龙子。 这里要声明的是,如果这种怪物是石龙子,石龙子虽然喜欢生活在沙子里,但它们不能分泌毒液。事实上,人们只知道两种有毒蜥蜴———毒蜥和墨西哥须蜥,而且人们从未在亚洲发现这两种蜥蜴的踪影。如果不是蜥蜴,那么它可能是一种未知的蛇类。一些动物学家表示,蒙古“死亡之虫”符合人们对致命毒蛇的描述。这里的长虫是一种北方地方话,就是蛇的意思。唐山、保定、石家庄及河南这一带多有,京津、山东附近也有,属古语,这点在不发达的农村里多有保留,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这么说了。 致命毒蛇是一种产自澳大利亚的有剧毒的蛇。致命毒蛇与眼镜蛇关系紧密,而几种眼镜蛇在自卫时会喷射毒液。但是,这种毒液只有在接触到眼睛时才有危险,另外它肯定不具任何腐蚀特性。眼镜蛇更不可能释放电流。鳗鱼和其它几种鱼虽然可以放电,但它们不可能生活在陆地上,而对于所有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来说,它们又完全不具备这种技能。 已知—— 基本情况: 这头浑身充满着肌肉的巨大蠕虫,口中生长着噩梦般的三排利齿,成年后仍能成长的更大 可能因食物等原因变得更小或更大。可以在地下活动,因能力关系只能于泥土与沙砾等物质中自由移动,如试图进入岩石视为困难地形。不管你是善良还是邪恶都不影响它吞食你的生命,当处于饱食状态时变为被动反击型。 感知方式: 震动。乃是因为生存在大地中退化了眼睛,取而代之的是对震动的感知能力。它们可以在地下感知到地面传来的震动,并通过震动大小判断生物大小从而决定是否袭击对方。该能力在水中仍能发挥作用。当传递的震动过于强烈可能会对其造成特殊效果,如眩晕。 身体构造: 而死亡蠕虫战斗时会尝试吞食可以被一口吞下的猎物,因它的身体构造几乎没人能从内部杀死它并活着出来,其三重利齿,在其口中生长的三排利齿会对被吞咽进的生物造成三次伤害,因口中利齿越往后越小,每次噬咬减少25%造成伤害。 攻击方式: 酸液喷吐,呈线型喷吐出去,距离一般为体长3倍,因喷吐后需重新填补酸液。闪电射线,从土中钻出并完成一个前置动作,死亡蠕虫可以从口中吐出一道闪电,闪电为直线,飞行速度极快,可触发额外效果,该能力仅消耗体力。 防护手段: 死亡蠕虫的血液能够腐蚀金属。如果用金属武器穿刺或者劈砍死亡蠕虫,它的血液将对金属武器造成腐蚀伤害,武器的持有者可以通过一次快速反应来减半这个伤害。血液里的腐蚀性元素将会在离开蠕虫体内5分钟后或者蠕虫死亡后消散。 毒液产生: 死亡蠕虫的皮肤与利齿会分泌有毒的蜡状物质。当一个生物触碰死亡蠕虫,或者徒手打击,用天生武器攻击,接触打击都会受到毒素伤害。当接触已死的死亡蠕虫时同样会受到毒素伤害。毒素为烈性中毒,会快速发作。 综上所述—— 因此又好事者怀疑道:就算死亡蠕虫真的存在,也不应该叫蠕虫。它应该是一种类似蛇类的爬行动物,或是甲壳纲的某种生物。首先,能够有如此迅猛的攻击速度,这对于无脊椎的蠕虫来说是不可能的。鉴于许多“证据”表明似乎他们有外壳,因此推测这有可能是一种介于蛇和原始哺乳类动物之间的东西。 所有的依据,就是上述已知情况。这个生物似乎有不少矛盾的地方。 生物学中有一句话叫“存在即合理。”那么,所有的在所有已知的动物中会有与它们相近的地方,从进化的角度讲,不可能现存的物种是绝对孤立的,一定可以从已知的生物中推出他们未知的生活习性。 死亡血虫的两个武器让人疑惑。首先,以空气为介质传电,那么要杀死或者击晕像人一样大小的生物至少要1到2万伏电压,要产生这么大的电压是需要消耗很多能量的,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发现陆生生物以电作为武器的,比如水中产电的鱼需要产生的电压低得多就可以满足它们的需要了。如果死亡血虫真的可以放电,那么它应该有强大的肌肉系统,所以更不肯能是传言的蠕虫类的生物。 死亡血虫的另一个武器是喷出的粘液。用上面的逻辑也进行相似的推理,已知动物也有喷出消耗液用来猎杀的,但喷消耗液的一般都是甲壳类动物,比如蜘蛛。 当然,似乎某些两栖类也可以喷出消化液,但那远远没有血虫的强大。这样问题就产生了,如果死亡血虫是生物进化上丢失的一环,没有与他相近的生物,那么它所扮演的生态位应该是什么? 从现有资料来看,应该是顶级的生物,那它被什么生物限制而如此少见呢?另外,这两项武器之间毫不相干,也就是说,死亡血虫实际采用了很不经济的生存方式——两项高能耗的武器。如果再加上假说,他们只有夏天才活动几个月,那么要维持这两个武器,他们的能量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怀疑的呼声虽高,然而已有证据表明,就在罗布泊的地下,其实大量存在着一种十分特殊的元素物质铀。铀是一种有着极强放射性的元素,它的辐射和能量会对周围存在的植物和动物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影响。而在这些轴矿的周围还生活着许多昆虫,其中就有一种很可能是死亡蠕虫原型的生物马陆。 马陆也叫千足虫,大多生活在土缝或者土块下,它不光具有相当的毒性,还可以向目标喷射毒液,这些特性和死亡蠕虫完全一致。而在非洲的巨型马陆甚至可以长到半米长,因此,有人判断死亡蠕虫很可能就是因为辐射而变异的马陆。它不光变得体型巨大,还变异出了腐蚀性的体液,通过袭击人畜来维生。 有关研究人员还发现了一个更为诡异的说法,因为十分有趣让人浮想翩翩。首先这就要提到在当地存在的另一种奇特的生物血虫。 这种生物也具有毒性,无论形态和口器的形状几乎就是小型版的死亡蠕虫。但这种血由实只是某种蚊虻类的幼虫,如果说死亡蠕虫是变异巨大化的血虫,那它其实应该还存在着一个更为恐怖的成阶段,那这个成的形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又在生存在哪里呢? 根据死亡蠕虫的目击地点整理, 它们所有的活动全都是围绕在一处极为凶险之地, 因此有人猜测这个地方就是神秘的成吉思汗陵墓。 成吉思汗作为一代天骄,生前风光,死后的墓葬自然也该无比壮观,而为什么他的陵墓至今未被发现呢?除了埋葬地点的特殊外,其实更大的可能是所有发现墓葬的人都死于墓中的凶险机关,没有活口,秘密自然就无人知晓。而死亡蠕虫据很多人说就是一种成吉思汗陵墓中饲养的蛊虫,它们的成虫生活在陵墓之中守护着地下墓穴的秘密。而此后我们所有看到的死亡蠕虫,不过都是延伸出去的变种而已。 事已至此,所有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不论这个玩意是什么,千万不能被碰到一分一毫,甚至靠近都不行。 在这深不见底的罗布泊洞穴内,居然生存着一个特殊的种族,这个种族一直将这种能灭绝一个商队的虫子当做生灵供奉,并且经常为这种生灵寻觅活人当做粮食,绑在轧道车上送进死亡蠕虫的嘴里。 在不敢打扰神灵的情况下,冒死自己进入这死亡蠕虫居住的洞穴中,只为阻止几人踏入所谓神灵的巢穴,侵扰神灵的睡眠。 这死亡蠕虫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灵,这是一个变态且变异的超级腔肠动物!! 李绿蚁已经从之前进来的几人断断续续的交流中,将这个种族与这腔肠动物之间的渊源勉强串联起来,不由又在心里诽谤不已:自己是不是与虫子犯冲?第一次去广陵王墓遇到的那个超级蚂蟥啥啥的就算了,后面还有那些人面蛛身的络新妇也不怀好意,之后再去那范蠡金藏,那些东西也像是被虫子寄生的傀儡,现在这里又来一个腔肠动物?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虽然地球上一切已知物种,都是从草履虫这些单细胞的生物进化而来,但是也用不着在这里忆苦思甜,让自己饱感被虫子支配的恐惧吧? 下辈子还是当条狗吧,当人好累啊。也不要当别的,当一条蠢狗也就足够了。 井琼霜与窝瓜同时反应过来,就要离开,却在刚才那些木乃伊离去的方向,再次传来三声程度不同的惨叫声,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那三个木乃伊,死了?! 面面相觑后是更加不可知的可怕,这说明,不仅这里,出口那里,也有个什么东西,只要一露面,马上就能置人于死地? 井琼霜睫毛微颤:她的听力异于常人,在那三声惨叫声中,似乎还听到了一点别的东西,好像是嗡鸣声,但是太轻,自己也不好肯定。 手忙脚乱的两人算是吓破了半个胆,连忙就要下来,却这时刚刚那玩意似乎消化完了,沙子里又传出了点动静,再次准备破壳而出,这点动静虽小,却也足以让准备离开的二人一动不动了,他们可没有忘记,刚才那玩意第一个吃的,就是屁话最多、动静最大的人。 这次沙子里传出了一声好似咆哮般的吸气声,这个声音不陌生,就是之前李绿蚁三人听到的那个声音,顿时头皮发麻——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簇簇——” 但见在众人眼前,一条跃动的红色的闪电,带着一阵刺鼻的腥风从沙子里跳跃出来,只是一瞬,眼看着就要咬到悬在半空中的井琼霜与窝瓜,李绿蚁在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是井琼霜眼疾手快,从腰间霎时拔出一把手枪对准那虫体的面门“乓乓”开了四五枪,只听得“嗤嗤”两声,一道血线侧飞出去,落在了沙子里,宛如滴落在海绵上的两滴水,迅速消失无踪。 却这一举动有效的避免了两人被消化,那巨虫因为这道冲击波头颅猛地一缩,身体也翻侧出去,很好的避开了两人所在的角度,再次滚落回了沙子里。 “快!” 趁这段时间,赶紧动作。 窝瓜吓得腿软,慌不迭就要逃命,那玩意恶心的连晚饭都要吐出来,看到它的瞬间连明天的饭都不想吃了,井琼霜脸色也变了几变,率先离开,却在这时,那宛如吸气一般的声音,再次从沙坑中传出了。 李绿蚁到现在算是明白了,那声音不是无的放矢,要么是进攻的号角,要么是被惹怒的征兆,刚才井琼霜把人家的眼睛?鼻子?嘴巴?……算了,不知道那个连脸都没有的虫子到底哪儿受伤了,却当真结结实实的打中了,这么大个,死肯定是死不了了,但是它会让我们死。 之前是窝瓜先出去,然后井琼霜,所以回来自然也是井琼霜先回来,随后是窝瓜,这就跟在计算机编程中,先进先出的概念一样。 处理从队列或堆栈发出的程序工作要求,使得它最早的要求被最先处理,以此原则,后 进先出也是结果,使得它使最新的要求被最先处理,而最早的要求要等到队列或堆栈中只有这一个要求时才会被处理。尽管后 进先出似乎不公平,但是它却更有效率。一个用后 进先出处理的堆栈有时被称为下推或下推弹出式堆栈或列表。 井琼霜单脚刚落地,窝瓜距离平台也只有一臂之遥,却在那一瞬,那一臂之遥被放大了无数倍,那只巨虫从沙子里宛如芙蓉出水般弹跳起来:起跳高度10;压力水花9.9;难度系数10,动作优美-10000,综合成绩——没眼睛看。 第十七章 四分之一圆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吃了一惊,刚刚准备伸出去的手迅速回缩,一下蹦开八尺高,登时荡出去逃命的距离比一开始心不甘情不愿去干活的距离,足足多了十几米。 果然,人的潜能还是需要压榨的,但是这并不能作为资本主义压榨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的借口! 窝瓜又惊又惧的拍了拍胸脯,抖了抖二两肉,眉毛鼻子拧成一团“不是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是说优待俘虏的吗?这虫子怎么不讲道理的?屎壳郎,刚刚你说了半天,你说它是个啥来着?” “死亡蠕虫!” “对,这死亡蠕虫怎么不讲道理的?” 跟一条虫子讲道理,窝瓜才是李绿蚁看过的最不讲道理的人。 虽然肉眼无法得知这沙坑到底有多深,但是根据刚才那虫子的弹跳冲力以及瞬时下落的沙子的形状面积,起码不低于二十米,二十米的大坑,窝瓜要是掉下去即便里面没有虫子也得被活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眼见那虫子似乎没动静了,窝瓜向往自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现在也的确是个好时机,李绿蚁与井琼霜交换了一个眼神,瞬时得出一个计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死亡蠕虫明显就是靠震动的幅度来感知位置,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无论是声音的震动还是枪声的震动,都能引起它的警觉,因此如果像让窝瓜成功脱险,那么他们就需要成为诱饵,来诱惑蠕虫放弃窝瓜转而来攻击他们,但是那虫子吞人的速度很快,“刺溜”一声跟玩一样,如何做到只是点火,而不引火烧身也是个问题。 毕竟谁也不想听到霸道总裁的那一句“女人,你在玩火”的结局,因为结局并不好,往往结局要么小儿麻痹的出生,年纪轻轻就智商好几个亿,把观众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要么就是那个女人被霸道总裁按在一百平米的大床上摩擦。不过这里有个先后顺序,无论哪个在前哪个在后,都免不了肉体被摩擦的命运。 只要速度够快,虫子就追不上我。 李绿蚁计算了一下数值,对着井琼霜道出实情,井琼霜点点头,对着空荡荡的前方正准备开枪吸引注意:上官翠花,我要准备引起你的注意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那“红色“腊肠””不按套路出牌,不看天,不看地,对准那根银色的钢索猛然窜出去,吓得窝瓜三魂没了六魄,差点七窍生烟人事不省。 这个“腊肠”,刚刚在攻击钢索???? 钢索:“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们打你们的,关我什么事,我怎么好端端的背锅了?好人就活该接盘并且遭受这不公平的待遇吗?我警告你们,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三人齐齐一愣,显然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而且这根“腊肠”很明显是倚靠震动感知物体的,怎么忽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却那钢索十分坚固,窝瓜的吨位吊着它,它也只是颤了颤,并没有断,只不过光是那几下颤了颤,已经在窝瓜的心尖上跳舞,心里的那头小鹿“砰砰”乱撞,花姑娘没等到,差点提前撞死了。 “死亡蠕虫的粘液具有腐蚀性,钢索会不会——?”李绿蚁还是对井琼霜问出了心中疑惑,毕竟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井琼霜肯定的摇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不会。” 普通的能腐蚀事物的东西有硫酸、硝酸、氢氯酸、氢溴酸、氢碘酸、高氯酸,还有由1体积的浓硝酸和3体积的浓盐酸混合而成的王水等酸性腐蚀,还有NaOH等碱性腐蚀品,许多有机腐蚀品本身及其蒸汽又是易燃的,某些腐蚀品还能引起中毒。按其性质和腐蚀性能强弱分为一级无机或有机酸性腐蚀物品、二级无机或有机酸性腐蚀物品、无机或有机碱性腐蚀物品、无机或有机其他腐蚀物品。 传闻死亡蠕虫能喷射出具有腐蚀性的溶液,这一点到现在三人还没有见识过,但是如果真的有,不知与常见到的那些具有腐蚀性的液体谁更胜一筹? 而钢索的材质一般是复合材料,也有金属材料,即复合金属材料。复合材料指的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材料共同制备的兼具两者优点的材料。金属材料则是就其材质的属性而言。井琼霜解释说这种新型研发出来的设备所采用的钢索,不仅在镀层处理在非光面的要求镀层的钢丝表面镀覆一层金属或合金,目的之一是使钢丝防腐以提高其使用寿命,还使钢丝具有某些特殊性能,即为了保证钢丝之间的结合能力,在生产镀层钢丝时在工艺流程的安排上,采用了先镀后拔的方法。 总之只有一句话,即便是泡在那些强腐蚀性的溶液里,也没有那么容易断,那腔肠动物即便真的能腐蚀钢索,它的口水也不至于汪洋恣肆到淹没整个太平洋吧? 虽然得到的答案相当肯定,然而害怕还是有的,窝瓜本来是打算趁那“腊肠”不注意就偷偷回来的,谁知道那“腊肠”居然好上了这一口??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雪地插狗头。 腊肠,你下辈子做条狗吧,不然可惜了。 那“腊肠”很明显是觉得这群“食物”不像以前送到嘴里的那么纵享丝滑,也无法跟下雨天搭配起来得到摇摇欲坠的口感,因此决定要想融资上市,必须变换打法,三位一体,才能稳操胜券,纵享丝滑。 只要这根串着这个食物的障碍消失,那么食物就会落在我的嘴里。 其实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原因:之前井琼霜用手枪打伤了它,虽然这对于它来说只是小打小闹,但他毕竟受伤了,逃走了一个食物,剩下的这个食物看起来肉更多,更能塞牙,但也难保他手里有没有跟刚才那食物一样的手段,蝼蚁,也是能耗死大象的。 总之只有一个字:怂。 不对,这上面应该是两个虫。仓颉造字夜有鬼哭,靓仔造字,爽了就行。 钢索发出“咔咔”的声音,承受着它这个年纪与现实不应该承受的体重和虫子的口水。 钢索:“我真的是太难了。”奸男困苦、知男而进、进退两男、男能可贵、骑虎男下、寸步男行、迎男而上、迎男而解、迎男而入、男兄男弟、左右为男、强人所男。 早知惊鸿一场,何必情深一往。 很显然,窝瓜对于这条“腊肠”来说,有点烫嘴。 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问君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窝瓜一直顽强的与“腊肠”作斗争,死死的扒着最后一根稻草,现在他也看出来了,那“腊肠”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敢直接动自己,就是怕自己也拿出枪削它,骚又骚的很,弄你又不肯,锡纸烫还有点扎腿。 那条“腊肠”久攻不下,气急攻心,举措开始暴躁起来,连攻击从力度与次率也大幅增加,忽然一个“腊肠”摆尾后,钻入沙子里消失不见了。 ?? 嗯?稽不可失,失不再来! 都说我不会玩乐器,开玩笑,我退堂鼓打的可好了。 人生短短急个球! 窝瓜当机立断,要拼死一搏,背水一战,“蹭蹭蹭”就开始往平台上靠,井琼霜与李绿蚁因为刚才一系列的变故正准备将窝瓜战略转移的计策也不好使,便要策应窝瓜的撤离,却在这电石火光之间,那条加长版的“腊肠”猛然撞向了直接钉在这边山壁上的钩爪,只见碎石滚落,山体似乎也发出了一阵呜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窝瓜浑似被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手硬生生的扯向山的对面,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山体上,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卧槽”声。 这样的话,肋骨肯定断了几根。 “窝瓜!!” “金元宝!!” 当那根爪钉被硬生生的从墙上撞断下来之后,幸好窝瓜眼疾手快,及时单手抓住了绳子,并且借助惯性,迅速的蹬在了石壁可以踮脚的地方,也就是之前看到的,沙坑周围那一圈可以容纳一只脚的弹丸之地,地方虽小,到底没有掉下去,也在沙坑上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过因为窝瓜体型硕大,肚子无法紧贴墙壁,即使拽着绳子的一端也有摇摇欲坠的危险,整个人止不住的后仰,还踮着两只脚,活似刚刚入门没多久的钢管舞实习生,还是无证经营的那种。 窝瓜捂着胸口嚎叫了半天,结果发现明明是自己受的伤,结果对面嚎的声音比自己还大,这太不公平了,又不是你们受伤,你们怎么能声高震我呢? 不过厄运往往都是成群结队来到的,就如同有句话说得好“猪狗往往成群结队,猛兽往往独自前行”。 你叫的越大,“腊肠”显然就越兴奋,显然窝瓜正在痛苦之中,还无暇顾及到“腊肠”是通过声音的震动来确定物体的方向的,所以——悲剧就来了。 李绿蚁与井琼霜刚刚为窝瓜没掉下去而松了口气,又为那距离沙坑不过伸伸手就能掉下去的处境感到担忧,心还是紧紧的揪着。最近手头有点紧,不知道窝瓜那里紧不紧。 沙子里又开始有点动静。 来了。 李绿蚁与井琼霜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开始对着源头进行射击。 “乓乓”两声,沙子宛如一袋装满血的血浆被戳出一个洞,瞬时往外冒:这只“腊肠”虽然很厉害,但也不是打不死的,到底是血肉之躯,什么神灵,不过只是吃了太多的杂交水稻撑得慌而已。 “呜呜——” 红色腊肠仰头跃出沙坑,带着痛苦而疼痛的纠结左摇右晃,原本这一次它出来是要将那肉多的家伙直接吃了塞牙缝的,没想到居然为别的食物所伤! 腊肠痛不能忍,一鼓作气的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窝瓜怒气冲去,窝瓜这边还惊魂未定,眼见着这大号的风干腊肠顶着比屁 眼还大的脸朝自己冲来,吓得一哆嗦,连忙拽着绳子凌波微步的晃悠了十几大步,登时脱离了危险。 没错,钢索不会被腐蚀,但是连接的源头会被巨力破坏。 “腊肠”是以全部马力狠狠的撞在了山体上的,结果肉没吃到扑了个空不说,惯性无法回收,“哐”一声,差点与山体共存亡了。 “噗——”一声,“腊肠”受了不轻的伤,仰身再次栽倒在沙坑里,这倒让李绿蚁想起来之前在那方腊地宫中的一幕,那次在水银海上时,那条黑色的大蛇,与现在这条巨型蠕虫,何其相像??命运总是相似的,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居然隔了这千山万水,还有他亲戚?? 这又不是拍言情剧,什么像风走了八万里,不问归期。假设是微风,风速是每小时五公里,那么这种感觉,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即便真的有两个月时间,现在也到期了,难道这厮保质期过了还能以毒攻毒,自动续费,变得更剽悍不说,还吸收了变质后的力量?? 窝瓜几个蹩脚的凌波微步实在是不得已的下策,其实这种踩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真的是糟的不能再糟了,刚刚断了的肋骨隐隐发痛,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反正这绳子也长,他准备先做一个半圆的回环,曲线救国,回到李绿蚁所在的那边。 就像有人问你吃饭时喜欢男朋友坐你对面还是坐你旁边? Well,这种情况下,我比较喜欢,他们围着我坐一圈。 其实刚才李绿蚁与井琼霜开枪时也是捏了一把汗,毕竟不知道那虫子的思维是什么,它既然不按套路来,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窝瓜战战兢兢的走了许久,那边李绿蚁与井琼霜也端着枪口,一边搜寻可能发生的动静,一边余光注视着窝瓜,虽然才平静了一分钟,但是这一分钟却比一年都煎熬。 众人屏息以待,预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却在这时,窝瓜刚好绕着古罗马斗兽场走了个完整的四分之一半圆,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时,不知道触发了个啥,只听得“哒”一声,好像一块砖头被推到巷子里的声音,正对着李绿蚁的对面,居然硬生生的开出了一个有台阶的洞?? 窝瓜与李绿蚁目瞪口呆“窝瓜,你刚刚碰到啥了?” 窝瓜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胖手,同样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难道,难道?难道本靓仔是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吗?”喜上眉梢的窝瓜顿时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不知再次又碰到了个啥,刚才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传来,方才那个洞又阖上了。 ………… 一时间,场面很安静,连那条虫子也很识趣,都没有出来搅合,破坏气氛。 “咳——”窝瓜咳了一声:显然,到目前为止,以他的智商,他也看出来了,这也不是什么天赋觉醒,时代召唤,这很明显墙上有个机关,在等着窝瓜发现,窝瓜不是要成为海贼王,窝瓜需要的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地方,它都不简单。 “应该是这儿吧。”窝瓜试探性的再次按了一下,果然,方才那个洞口再次幽幽的出现了。 洞口宽绰约能容纳两人并排进去,夜明珠的光辉均匀的照射在洞口中,洞口的阶梯是往下的,所以进入里面的空间,应该起码比现在的空间地势还要低矮。 这是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李绿蚁依旧看着那洞口,也不侧头,“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井琼霜平静的脸庞没有丝毫涟漪,李绿蚁沉寂了一会儿,再次道“我一直都唤窝瓜窝瓜,从来没有喊过他金元宝,你第一次见我们,如何知道他的本名?” 井琼霜向前一步,将枪收起别在腰间,并不作答: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井琼霜到现在为止没有丝毫愿意吐露真相的意向,却在刚才又救了窝瓜,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复杂? 窝瓜还在那边乐此不疲的玩开关,压根就把自己要回来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李绿蚁叹了口气“窝瓜,反正我们也是要过去的,你别回来了,还是直接过去吧。” “哦。”窝瓜瘪了瘪嘴:明明是他发现的,他还没请功,怎么倒像是一切厄运都是他引起的? 李绿蚁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暗暗赞叹:不论设计出这个机关的是什么人,这个人无疑是一个工于心计之徒,首先此地地势给人先入为主的只有前进与后退之感,正常人绝对想不到还会在左右上面做文章,而机关却恰恰是设置在四分之一个半圆之上的,此为之巧。 再者,山体以一种帽子状的攒顶之势,包围成一个半碗圆,这就使得即使想在墙壁上做文章,也无法攀爬,这就杜绝了古代传言有人能有如壁虎般攀岩走壁,来去自如的优势。因为攀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惯性与力量的运用,如果你所在的地方根本容不得你将你所训练的能力恰到好处的使出来,那你的能力在这里等于无。传言盗跖能飞檐走壁,而古人的飞檐走壁,也不过只是比常人更好的利用攀岩技巧,施加力量而已,他们唯一没有算到的,是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日新月异,居然会有今日井琼霜拿出来的设备所在。此为妙。 而那颗夜明珠是最后一点。 第十八章 惊险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如此大的夜明珠,正常人看了定然心动不已,想着一定要拿下,因此如果没有前后的话,就是上下,而那死亡蠕虫又深埋在沙子里,只要有人敢踏入沙子里,即便真的有办法不被流沙吞没,死亡蠕虫也会将你吞没,而那死亡蠕虫又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常人见不到它,谁会相信沙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家伙呢?此为诱。 如此又巧又妙的布置—— 李绿蚁漫不经心看向窝瓜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跨过的平台:有点说不通啊,既然存了心不然自己发现,为什么又留有余地?如果不是窝瓜误打误撞,恐怕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发现,起码对此地看起来了若指掌的井琼霜就没有发现,那么这一圈留有余地的平台,不就是故意给人提示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会是布置出这样机关的人做的事情吗? 可是这一圈削的如此整齐,很明显就是人为,也不会是那条虫子闲的没事的绣花,而且如果这是古人的手笔,外面那些铁轨和轧道车,却肯定是TRC时期乃至之前的布施,一个空间里怎么会有两批人的痕迹,莫非这里还有一群人,打着另一个主意??那眼前新冒出来的空间,到底是属于布置机关的人,还是已经被后来者利用了?? 铁轨之所以修建到这个长道中就不再往前延伸,似乎硬生生的被截断了,难道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样,还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会是这死亡蠕虫吗?如果是死亡蠕虫,那平台上这一圈可以落脚的余地又是什么人开凿出来的?如何能在不引起死亡蠕虫的攻击下,能开凿出来? 更奇怪的是,根据刚才几人与蠕虫的战斗,证明了死亡蠕虫是会受到伤害的,可是在几人到来时,这蠕虫并没有死,既要不死,又能在蠕虫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难道这死亡蠕虫还看主人?还是间接性的进行随意攻击?看着不像啊,都是五花肉,它怎么能判断不吃哪块五花肉,放过哪块五花肉?它脑子里装了鉴别器吗? 另外,既然这群人已经有了本领在死亡蠕虫的眼皮子底下开凿出这平地了,为什么只是开凿出只容纳一人一脚踏足的地方,为什么不更宽大一些呢? 李绿蚁目光所及,看向头顶:其实即便只是一脚容纳,也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了,山体自有其承重的能力,要在本来已经掏好的空间内再掏出一个空间,这是相当有难度的,就如同你要将一个半圆球,从里往外掏出零点五公分的面积,绝不是只掏一点,是需要均匀受力,且要表面积相等,还要计算厚度、承重、压强……一系列因素,而在山体内掏出一个山体这样的工程,可比什么在圆球内掏出一个圆球大的多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没有支撑无法维供。 有什么人,在打这里的主意吗? 这个想法的雏形刚冒出来,就被井琼霜以再次飞射向对面墙体的绳索飞出声惊扰,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吹散心头思虑。 窝瓜稳当当的站在了那洞的门口,一只脚已经伸出去了,井琼霜抓住把手,冷漠的瞥了一眼李绿蚁,一言不发,径直荡开。 算了,多思无益,已经走到这程度了。 然而却还是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眼那洞口,之前那三个“木乃伊”从这里消失了,发出了惨叫再也没了动静,在那边还有什么巨大的威胁吗? 能一瞬间夺走三人性命的动静,李绿蚁想到了一种可能,却井琼霜停在了半空中,神色惊惧:难道?!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刚一停下,一只好似闪电般冲出来的腊肠,对准两人方向狠狠一口:这鳖孙方才一直屏息以待,就为了这致命一击,原来不是被打死了,是在装死! 不好! 窝瓜已经战在了平台上还是惊出一身冷汗,然而现在面对刚才发生情况的,时移世易,换了个人,窝瓜打开背包翻了一阵,能做武器的实在不多,举起两截用剩下的干电池朝着腊肠狠狠砸去,然并卵。 井琼霜在这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单手拎起李绿蚁,一把扔向对面。因为两人虽处半空,却已经是在后半段,距离对面还是有着五六米之距,因此那虫子来的突然,实在六神无主,却谁知井琼霜大力出奇迹,李绿蚁只感觉忽然全身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里一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朝着窝瓜黑虎掠过秃鹰般,砸了个满怀,窝瓜当了肉垫,骂骂咧咧。 “草,那娘们居然把兄弟你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扔出来了,别的不谈了,这手劲他娘的,简直是炼狱级别的啊。” 李绿蚁忙不迭的转头看向井琼霜,神色巨变:但见井琼霜在将李绿蚁扔出去后,没有丝毫慌乱,双手蜷握住绳索,一个借力用力,好似玩单杠般撑住了上半身,在空中做了个180度旋转,鲸鱼摆尾、鹞鹰落地,轻飘飘的站在了绳索上,一套 动作行云流水,在此期间那绳索只微微晃了两次,看的两个雄性生物只想跪下唱征服。 知道女人在什么时候话最少吗?二月份。 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帅吗?这时候! 那死亡蠕虫还没看到影子呢,一道菜没了,动作一滞,更加生气的冲着井琼霜扑咬而来,井琼霜嘴角扯出一道不屑的弧线:这是高等生灵注视低等生灵的王之蔑视,左腿伸出去,在绳索上毫不犹豫的劈了个叉,莲花飘后镰刀扫地,脚背紧紧勾留住绳索,双手从腰间,一手把枪一手拔刀,倒垂在绳索之下,正对死亡蠕虫之上。 死亡蠕虫如一条红色的飘带跃上,要将这个嚣张的食物一口吞掉,井琼霜拿出手枪,在死亡蠕虫跃动而上的那一瞬间,预算出它出现的地方,对准死亡蠕虫张开的喉舌连发12发子弹,将弹夹打空后,一个土拨鼠掷鼬鼠,将手中飞刀看准几乎已经烂掉半张脸的死亡蠕虫的溃疡处狠狠掷出。 其实在刚才那十二发子弹已经延缓了死亡蠕虫上升的速度,并且极大的影响了它的一切功能,使其迟钝了大半,最后一刀几乎致命的切断了它半张脸,只要死亡蠕虫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活着,那它一定已经内分泌失调了。 窝瓜抖了抖眉毛,摸了摸自己之前被井琼霜打了一巴掌的左脸:打是亲骂是爱还是算了,我还想留着小命多过几年。 诸葛亮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箭那么少? 关羽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士兵那么少? 张飞从来不问刘备,兵临城下我该怎么办? 于是有了草船借箭、过五关斩六将,有了据水断桥吓退曹兵…… 赵子龙接到进攻军令时手上只有20个兵,收获成果时已攻下了10座城池,多了2万兵,增了3000匹马,军令只是写着:攻下城池! ——如若万事俱备你的价值何在? 然而因为没箭,所以诸葛亮打不到长安; 因为没兵,所以关羽守不住荆州; 因为没问兵临城下的解决方案,张飞没了脑袋; 事实上,公司需要员工去完成任务,而员工需要公司提供平台。我为你赚钱,你让我出人头地。否则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为你开疆扩土。还记得杨坚夺国建隋吗?还记得赵匡胤陈桥兵变吗?还记得小梁王是怎么被朱元璋弄死的吗? 刚才那一瞬间,李绿蚁承认,自己的确掉以轻心了,以为死亡蠕虫不会再次攻击,谁知这狡猾的虫子等的就是这一刻,而在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井琼霜,此刻李绿蚁怕是已经死了。 井琼霜在那一刻,便等于神兵天降的利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与黑眼镜都不遑多让了。 而自己此前居然还一直在怀疑井琼霜的来历与意图,也许她的确值得怀疑,但是无论如何,在刚才救了自己与窝瓜那一刻,这些怀疑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井琼霜戴着护目镜的背后平静的扫射向沙坑,似乎在确认什么,这一板一眼的状态跟黑眼镜也很像。良久确认的确没有危险后,终于淡定自若的,脚背微一用力,将其勾留回了绳索上,然而这次,她却是用走的,直接在绳索上走到了两人面前。 发现18岁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你的反应是——A.怒气滔天;B.欣喜若狂;C.如释重负;D.不以为意;E.索然无味。 现在李绿蚁与窝瓜鬼鬼祟祟的看着井琼霜,显然这娘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两人留下了深刻地印象,他们想在E选项后面再加个F,牛逼牛逼。 开玩笑,这娘们刚才搞死了一条超级虫子哎—— 怕是肯定的,不怕都对不起这娘们刚才搞死了一条虫子。 井琼霜拍了拍衣角,缓缓看向两人“走吧。” 窝瓜嘴角一抽:这娘们在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居然就淡淡的说了句“走吧”??好吧,走就走,反正本大帅的左脸上还留着你的巴掌印呢。你要是还敢对本靓仔动手动脚,本靓仔就……拱你—— 就在三人进去后不久,那石门“蹭蹭”掉下一层灰,缓缓关闭。 这个石洞的台阶是向下延伸的,不知后面有什么,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之前又被木乃伊一通追,三人起码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窝瓜的肚子跟高邮湖的龙吸水一样,一直“叽里呱啦”个不停,想屏蔽它还能反屏蔽的刺激你的耳膜,李绿蚁与井琼霜只得停下来,靠在两边墙壁上暂时休息一会。 其实刚才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高强度的,的确会让人心焦力瘁,窝瓜恨恨的咬着压缩饼干喝着水,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大意还是走了这么远,原本是来救人的,结果被人救了让他很不爽,李绿蚁心头却笼罩着一个阴影—— 从黑眼镜发给自己信号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困,人在没有食物但有水的情况下能支撑十几天,素质强的能坚持二十一天,但是如果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最多三四天就会—— 自己跌跌撞撞到现在为止,一点黑眼镜的消息与线索都没有,能把他们救回来吗? 窝瓜到底不是自己的事不放在心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吃饱了还要休息,休息完了还腰酸背痛要按摩,要不是井琼霜另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右脸上,估计过会还要888做个全套。 情况是现在的确很累了,井琼霜也知道,因此只得同意原地休息两小时,因为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三人,那扇门在三人进来后就自动关闭了,也试过打开,然并卵,外面夜明珠透进来的光芒在这里也消失了,三人使用的,一直都是手电筒的光芒。 经刚才一役,井琼霜勉强算是证明了她起码不会加害自己两人,至于她有没有点别的目的,那就不好说了,井琼霜的体力看起来还是很充沛,窝瓜既然要第一个睡,她也建议李绿蚁休息一会,李绿蚁也实在困得厉害,也就却之不恭了。 一束幽幽的灯光笼罩着前方十米所余,井琼霜似乎在感受到两人呼吸平稳后,确认无误,从背包中拿出一盒磁带,李绿蚁强撑着睡意睁开眼看了一下,模模糊糊只感觉那样式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一直活跃的脑细胞却在这一刻被睡眠的困意笼罩,模模糊糊中却还是有灵光一闪,不肯睡去,提醒着他自己见过。 “是——是我们收到——收到——呼——”终于强撑不住睡去了。 因为那两声呢喃轻微,被窝瓜的呼噜声掩盖,因此并不真切,听起来好似在说梦话一般,井琼霜也没放在心上,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举措,居然会被睡眼朦胧的李绿蚁看个正着,只是她眼神中藏着的担忧与焦虑不似作假。 “哎——” 良久以后,黑暗中传出一声叹息,井琼霜拿下深色的护目镜,露出面容,神色复杂的看着睡去的两人。 此时的李绿蚁与窝瓜都不知道,护目镜下的井琼霜,居然便是昔日的她—— 外面—— “啊!!” 三声程度不同的惨叫声传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嗡嗡”声再次返回到木乃伊首领的身后,其余的木乃伊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有一个大着胆子上前,试探性的“首领,卡尔他们——” “他们没能完成任务,还妄图逃避守护灵物赐予他们的神圣使命,胆小如鼠,已经受到了守护灵物正义的裁决!” 此言一出,顿时气氛更加肃静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首领上前一步,似乎在喃喃自语:只出来三个人,伊索并没有出现,他是被神灵吃了,还是被那些外来者消灭了?不过那些外来者现在也应该死了,没有人能够触碰到那扇门,没有人,即便是数十年前,外族人的大肆入侵在这里修建所谓的工程也不行,没有人可以触碰那扇门,触碰到的,都会受到神明的诅咒!! “嗡嗡”,一串浓厚的黑云轻飘飘的悬浮在众人的头顶,余众见之无不战栗不已:他们没有忘记,这个所谓的守护灵物,在很多次保卫了族人免遭外来者窥探的同时,还成为了每一任首领维护其统治的手段,啃干净了许多族人,方才那三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深处地底,一方狭窄的空间内—— 隐隐约约好像是有水流的声音,但空间内漆黑一片,但是却处处可见嶙峋的倒挂岩石,处处掣肘,施展不开,不知水流声从何而来? 这一方天地,已经围困住了这一群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足足二十余天了。 “组长——我们——我们要死了么?” 黑暗中传来似叹息似肯定的谶语,揪住了尚还有着呼吸的几人的心,希望是有所谓有,也有所谓无的,但是在这里,希望已经绝迹,特别是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与世隔绝外。 “如果她能够按照我的吩咐,将带子寄过去,会来的,他们从不让我失望。” 是黑眼镜的声音。 外面危机四伏,何尝不想出去,但是试探着出去的,无一例外,只剩下了一抹轻飘飘的灰烬,那些东西居然能无孔不入的,从岩石的缝隙中追踪到这里来,要不是因为这里的地势特殊,恐怕自己这一群人也早已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们? 没错,他们。 黑眼镜的脑海里浮现出李绿蚁与金元宝肥硕的身影:只要是他们,不论如何,他们都会来的,没有例外,只是—— 黑眼镜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腕缠绕着的绷带脱下,露出深可见骨的腐烂和恶臭,眉头不皱,“刺拉”一声,从迷彩服的外衣探进去,再次撕下一截汗衫布条包裹住伤口,平静的双眼似乎也透露出一些凝涩:只是,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第十九章 “希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从台阶缓步而下,一直笼罩在空气中的那种沉闷之感也随着愈加深入而加深。 窝瓜头顶着一个大号的探照灯眼珠子乱转,两边墙壁开始呈“U”字型向上端拱起,三人身处其中,好似捕蟹笼里面口吐白沫而横冲直撞的螃蟹。 “你也注意到了吧?” 井琼霜一边抚摸了一下墙壁一边问向前方的李绿蚁,李绿蚁用手电筒聚焦在墙壁上仔细端详了一会,“没错,这墓砖的工艺十分像C国西汉时期的手艺。” 因为西汉时代常见的砖约有两类,一是铺地的方形砖,多雕制为几何花纹,间有吉祥文字,另一类是用作垒墙的空心大砖,有的长达1米以上,砖面多用预先雕好的印模打印成各种纹饰,往往把不同纹饰,如几何纹,人物车马、狩猎、歌舞等重复连续地打印在同一个砖面上,显得丰富多彩。由于砖面已打印类似浮雕的车马人物,它代替了墓壁的装饰浮雕,其艺术效果与东汉多见的石室墓是颇相类似的。 墙壁上的砖头无论是花纹还是烧制工艺,甚至于样式都与西汉时期的风格十分相似。 这里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依照只是一条廊道的规格来看,就不是寻常百姓所能享受的了的,所以这里起码也得是个贵族,而那时还没有杂交水稻,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吃了太多的杂交水稻撑得厉害,特意将自己的墓弄到这十里八村不着地的地方来的,而历史上,罗布泊中最接近西汉的一个文明,就是古楼兰。 说起楼兰之谜,那简直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奇怪的事就在这里,根据现场状况推测,这有可能是楼兰古国的一个小部分延伸,那之前遇见的那些现代文明,跟这古楼兰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这又是什么情况? 再走一程,连空气也开始变得凝滞起来,之前只是感觉气氛压抑,在看到一扇堵得严严实实的青石门后,三人觉得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墓门西侧绘有一头正在奋力前抵的独角兽。独角兽就是汉文文献里的“獬豸”。古籍记载,凡在楼兰古国中发现的独角兽形象,都是从河西走廊传到楼兰地区的。这也说明了张骞出使西域的成功。 石门上有一幅壁画,描绘了动态十足的画面:一头白骆驼和一头赭色的骆驼在激烈斗咬,两个白衣黑靴的仆人各执一根木棒把它们拉开。石门的左边缘绘有一匹前蹄腾空而后蹄蹬地的马,右边缘绘有一匹前蹄腾空的马。这两匹马的头部都已残损,完整的应该是想表达一幅斗马图的意思。石门顶绘满了状如车轮的莲花纹,颜色已经剥落了,却可遥想当年呈现瑰丽的色彩、多样的图案、奇特的技法,是昔日东西方文化在楼兰地区经过碰撞、融合结出硕果的物证。 只是一扇门,只展现出昔日古楼兰辉煌的一隅,已使阅者击节而叹,更迫切想知道门后有什么?又是谁的墓葬? 石门看来是比较笨重的,却出乎意料的,当三人靠近那石门、站在石门前的一块方形墓砖上时,只听得“咔哒”一声,好像是铁索缀着铅球从高空掉落的动静,石门从下往上缓缓抬起,显现出里面的样子,却里面的情景,让三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世界的黑暗中—— “呼——呼——”一声声垂危的喘息中似乎还夹杂着许多的血腥气,黑眼镜正在闭目冥神。 一个人要想在绝境中存活的时间更长,就必须要尽可能的节省体力,养精蓄锐。 忽然黑眼镜耳朵微微一抖,防护镜下的睫毛微颤,闪现出锐利刺人的神色“不好,那些东西直接擦过水面过来了!” 那一声声嗡鸣,不会错的! 那不是自然界昆虫飞行动物你侬我侬的传播授粉,而是死亡的靡靡之音,那些东西,就是那些魔鬼,在一个瞬间,只要沾到了人,就能一瞬间将活着的生灵啃得干干净净,如果它愿意,它会留下你的一部分骨骼和别的吃剩下的的动物骨骼堆放在一起,当做建筑温房的基石,如果它不愿意,你只会被剩下一滩灰烬。 “快!所有人,拿上装备赶紧出去!” “组长,外面那个东西一样会要了咱们的命,我们这么多兄弟都交代在它手里——” “难道你留在这里,那些虫子就会放过你吗?!” 黑眼镜面色沉静,背上背包,一脚将前面堵住出口的石头障碍踹开,碎石滚落,发出“卡啦卡啦”声,这一声动静极大,果然只是在一个短暂的停滞后,一些幽微而奇妙的感觉充斥在了空气中,那是被一双双死神般的嗜血双眼盯上的恐惧压迫感。 本来在那些岩石的外面有一小滩水塘,水塘顶端倒垂下来的石头也在不断滴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他们也看出来了,那些东西寿命虽短,但是繁殖能力比猪还强,战斗力也远超猪群,触之者必死无疑,却唯独在碰到水时,好像没了主心骨一般,不再有序进行攻击,而是“嗡嗡”成一团,就像夏天的蚊子一样,聚蚊成雷却毫无目的,只会四处乱撞。 这说明它们辨别方向或者物体,很大程度上是需要避免干扰的,而最大的干扰,就是水源,它们碰到水会不会死不知道,但是却能足以抵挡,这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在阻挡了它们那么多天后,居然那些东西成功的从水塘外飞过来了,这就说明它们进化了,或者因为什么意外克服了这一困难,朝着他们来了。 要么从这里出去,被外面的怪物撕裂,要么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被那些虫子啃个干干净净—— 黑眼镜显然不愿意束手就擒,却也敏锐的听到无论是哪个威胁,都大张旗鼓的朝着自己这方毫不留情的冲来了,深深的回头看着剩下四个、全身几乎都有大面积腐烂,却眼中闪现着对他坚定不移信任目光的伙伴。 “事已至此,你们一定在好奇,投进了国家最精锐的特种兵,带来了最先进的设备和武器,我们来罗布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军人以服从任务为天职,但是即使为国捐躯,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与目的,出去后,可能死,留在这里,也会死,而我,章青,即便是死也不能泄露关于绝密任务的一分一毫,这是我们在成为雪豹突击队员的第一天,在镰刀下宣过的誓言。” 黑眼镜将手中的冲锋枪弹壳抛出,扣动扳机蓄势待发,背对着危险,正视看向这些可能有去无回的战士。 “我章青,只想告诉你们,我们死的光荣,死的伟大,我们来到罗布泊,不是毫无目的毫无意义,我们来寻找的,也不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希望,一个能挽救我们民族与国家的希望,如果我们找到那个希望,不仅能使得我们走的那么多弯路能够不走,那些错误能够不犯,那些应该被铭记的人再也不会死去,还能让我们整个民族,再也不会任人欺凌,永远拥有自保之力,力挽狂澜,如果是为了这个希望,哪怕今日我们虽死,犹荣!!” “虽死——犹荣!!” 众人嘴唇翕动,微微颤抖:队长虽然没有直接违反纪律,告诉自己任务目的是什么,但是已经很大程度上解答了迷惑,只是憋屈的死在这里,还是让人心中怏悒孤凄。 “那么——队长——”一个士兵舔了舔唇角,声音沙哑,却也带着几丝期盼的“那么,队长,我们完成任务了吗?” 黑眼镜本想以绝对的语气回答实情,可是看着这一双双充满期冀的双眼,如何能道出真相? 他一直在追查那条线索,本以为在广陵王墓中能够得到答案,却失去了,一路从方腊地宫再到范蠡金藏,都没有他的踪迹,上个世纪背负着关于此“希望”最大线索,以及最多秘密的人神秘失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留在这罗布泊的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与钥匙一样重要,但是那个人还是没有找到,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开启希望的方法。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任务都失败了,但是——但是——他如何说得出口呢? 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战场上有四种情况可以说是这种享受的最高峰:一、你准确判断了敌情;二、你的设想或部署被下属所理解并被胜利证明是正确的;三、你给你的部署授勋而站的腿发酸的时候;四、成群的、望不到头的俘虏群从你脚下数不清的武器前走过去的时候。 章青深深的注视着队员们身上的腐烂:外面那些东西十分可怕,被其所触碰之处会留下难以修复的腐烂,且不可逆,无法自愈不谈,还会随着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而扩大,如果是在外面,以现在如此发达的医疗水平说不定能够有效扼住处理,然而在这深不见底的沙漠中—— 有时候,蚕食人的生命力的,不一定是衰老,还有一些无法抵御的不可抗议。 他们会死吗?也许吧,自己会死吗?也许吧。但是他—— 李绿蚁,你一定要活着,你要活着出去,要活着找到他,找到你父亲,找到他留在这罗布泊的最后一样东西,并且顺藤摸瓜,找到“希望”,来实现这个可能。 “我们——”章青艰难的“我们成功了。” “呼——”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展颜大笑:谁管他是不是真的,只要组长认为他们办到了,那他们就是办到了,组长的肯定,才是他们的“希望”。 今夜,我不想关心人类,我只关心你。至此,我不想保家卫国,得到了长官的肯定,就是我所得到的最好的勋章。 “人生短短急个球啊,不醉不罢休!!兄弟们,听到了没有,组长说我们成功了,那我们就是成功了!!兄弟们,不就是一群虫子和一群丑八怪吗?你们怕吗?!” “不怕!” “我们怂吗?!” “不怂!”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战士!” “是什么战士?” “是雪豹突击队的战士,我们将戍家守国,保民卫众,我们将成为这个世界上,即便是被埋在几千米的沙子里,骨头烂了也砍不死,血肉模糊也砸不烂的镰刀战士!!” “兄弟们,冲啊——!!!!!” “冲啊!!!!!” 在这片神州的土地上,在深处地底的无边无垠的沙漠中,有过这样一群人,他们曾经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一直不明白来到死亡禁区的罗布泊的目的是什么?甚至在濒死之前得到的答案,都可能只是善意的谎言,然而这又如何?这又如何? 火一样的霞光,溶入了山川、大地和那动荡岁月,溶入了在三千里江山所经历过的最为惨烈的一幕,悲壮与正义永存。 《阅微草堂笔记》中有一句话“莲以夏开,惟避暑山庄之莲至秋乃开,较长城以内迟一月有余。然花虽晚开,亦复晚谢,至九月初旬,翠盖红衣,宛然尚在。苑中每与菊花同瓶对瓶,屡见于圣制诗中。盖塞外地寒,春来较晚,故夏亦花迟。至秋早寒而不早凋,则不明其理。” 绚烂的事物往往凋谢的更早,而有的东西它并不广现于人眼前,可即使它凋谢了,他也永远芳香在世间。 踏岸沙,步月华;我觑这万水千山,都只在一时半霎。 向断桥西下,疏剌剌秋水菰蒲,冷清清明月芦花。 向沙堤款踏,莎草带霜滑;掠湿湘裙翡翠纱,抵多少苍苔露冷凌波袜。 看江上晚来堪画,玩冰壶潋滟天上下,似一片碧玉无暇。 章青一手扛着一把冲锋枪走在了最前面,第一次,他第一次在队员面前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眼镜之下,是一双早已被人剜掉的双眼,里面却装着能在广陵王墓中致死一只黑僵的梦魇。 在C国,有一个特别的存在组织——雪豹突击队,他们是从令世界闻风丧胆的十三支队中划出一百零八人,改编为中华人民武装警察部队雪豹突击队,其中的一百零八人,每一个都大有来头。 章青还记得第一次李绿蚁对窝瓜介绍自己的来历时兴奋雀跃又带些害怕的神色:我从来都不怕死,我只怕死的时候,不知因何而死,为何而死,我怕太孤单,然而雪豹突击队的特种兵,从来不允许说“孤单”二字:因为猪狗才成群结队,猛兽都独自前行。但是我这只猛兽,却认识了两个猪队友,这两个猪队友现在不知在不在罗布泊,但是我想说,其实这一刻,我死的一点都不孤单,因为我终于不是独自死去。 有一种说法,人的死亡分为三个阶段:心脏的跳动意味着生理上的死亡;葬礼的结束意味着社会意义上的死亡;而最后一次死亡,是被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遗忘。 我看见姑娘的胭脂, 我打开了一个箱子, 世上没有钥匙, 镜子藏着一个女子。 尖青点碧,以仙子描鸾笔赶残夜妆梳之,雨重灯昏,光凝绚溢,不觉飞天之尽绛也。惜乎六陵一炬,遂无复遍青山题红了杜鹃矣,只山中人至今尤口口呼他映山红也。 俺又不曾彻青宵高盖起了摘星楼;不说他伊尹扶汤,则说那武王伐纣。有一朝身到黄泉后,若和他留候留候斯遘,你可也羞那不羞?您卧重裀,食列鼎,乘肥马,衣轻裘。您须见舞春风嫩柳宫腰瘦,怎下的教他环佩影摇青塚月,琵琶声断黑江秋。 嗡嗡声不绝于耳,碎石过后,是一大片的黑影重重,那些东西,与那些恶魔交织在一起,成为考验这片天地一隅无名战士的悲剧。 假如再也无法站着出去,至少你要平安。 “啊!!!!” 几声剧烈的交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中散布着浓厚的血腥气,原本不绝于耳的“嗡嗡”声也开始平息,好像是确认目标已经被消灭,紧接着是有序的退场,不久之后,还有爬行动物的触角从岩石上离开的声音,最后终于是彻底的寂静。 这是两种不同的灾难,与两种不同的魔鬼,他们达成了一个契约,却魔鬼与魔鬼之间的交易,摧毁的是战士的命。 我走进没有生命的森林 那里漆黑一盘,我憎恨欢畅, 它易逝的痕迹已冷却在我心上。 你们枉然地将竖琴递给我, 竖琴也驱赶不走忧郁的痛苦, 往日的那些幻象已经熄灭, 歌声已在无感觉的弦上失望。 你们,昨日玫瑰的叶片,已凋零! 没能持续地开放至明日的曙光。 当三人靠近那石门时,站在石门前的一块方形墓砖上,只听得“咔哒”一声,好像是铁索缀着铅球从高空掉落的动静,石门从下往上缓缓抬起,显现出里面的样子,却里面的情景,让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十章 消失的楼兰古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本以为石门后面起码也得是个墓室石门之类的,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现代化的设施。 但见由此向前,自脚底延伸出去的就是久违的铁轨,不过这里的铁轨明显间距很短,说明对应的运输工具体积也并不大,顶上延伸出去两条用铁皮包的严严实实的圆管,两边墙壁的上端也有均匀分布的铁管,不过直径要小上很多。 李绿蚁看到墙壁时忍不住皱起眉头:很明显这里面应该本来是个墓穴,但是墙壁上原本贴的好好的汉砖,被人硬生生的用水泥掺了黄泥糊上一层,但是刷的不均匀,颗粒感很重,显得十分粗糙野蛮。 汉朝的墓砖啊—— 李绿蚁深吸两口气,把“暴殄天物”这四个字强压心底。 往前走了一程,空间倒开始一截一截的开阔起来,终于在一段看似一个流水线运输路段处,看到了应该配置那铁轨的运输工具:是一列绿色铁皮手动摇杆的滚轮火车。 男人无论多大年纪,看到火车总是十分兴奋的,就比如窝瓜,迈着碎步就上去东摸西摸了,敲敲火车头与火车盖,还想把车轱辘撬下来,然而这个火车毕竟其原理只比外面的轧道车高上一丢丢,所以也没什么好研究的。 引起李绿蚁注意的是这截火车远超出他的目光所想,因为本来以为不过是手动操作的普通作业火车,但是在这里,头顶上出现了两列平行的缆绳,有点像黄山风景区上山的观景缆车一样,缆绳与缆绳之间每隔一定的距离还有可让其停止的限制,类似于学校前面禁止车辆提速的减速带。 由此看来,虽然这段时期工业革命的浪潮也如火如荼的发展到了这里,但是也还没有进入成熟期,因为如果真的达到了一定水平,在这附近要有一个单独的控制室,不是控制铁轨的,而是控制空中缆车传输的。 缆车的工作原理是,钢索回绕在索道两端(上站和下站)的驱动轮和迂回轮上,两站之间的钢索由设在索道线路中间的若干支架支托在空中,随着地形的变化,支架顶部装设的托索轮或压索轮组将钢索托起或压下。载有货物的运载工具通过抱索器吊挂在钢索上,驱动装置驱动钢索,带动运载工具沿线路运行,达到运送货物的目的。张紧装置用来保证在各种运行状态下钢索张力近似恒定。 李绿蚁近处打量了一下,发现火车的车身与车体的确是可以拆卸的,这也说明这列火车是两用的。虽然火车已经锈迹斑驳的不成样子,但是设施保存的还是相对完整。 火车大概加起来也只有十几米长,但是这条铁轨却是走哪都有,说明这列火车当时的确是唯一的运输工具了。 “快来!” 窝瓜在火车尾部发现两个箱子,箱子封的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但是外面却贴着封条,虽然封条已经烂成灰了,但是刷在箱子外面的字却是日文。 “管他写的啥,直接打开瞅瞅!” 井琼霜一只手按在窝瓜的胳膊肘上,透过护目镜的眼神传达出来的意思,是明显的戒备。 没错,来此的途径虽然有所误差,但是目的还是要牢记的,他们是来救黑眼镜的,不能节外生枝。这里的文字记录太少,然而仅存的,无论是车身上的几个文字,还是这些货物,上面的文字都是日文,这就说明这个地方绝对是数十年前J国人驻扎的一个堡垒。 数十年前的J国人活动场所?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随着建筑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地下防御工程建设日趋坚固多样,从最初的散兵坑、暗堡、地道、战壕等,逐步演变成为工程巨大的指挥中心和“地下作战堡垒”,如法国著名的“马其诺防线”便被外军称为防御工事极品之作。其工程极为浩大,始建于1929年,建成于1936年,全线长达700多公里,共部署344门火炮,建有152个炮塔和1533个碉堡,所建地下坑道全长达100公里,道路和铁路总长450公里,仅土方工程量就达1200万立方米,耗用混凝土约150万立方米,耗用钢铁量达15万吨,工程总造价约50亿法郎,相当于当时的全法国一年财政预算。 透视近20年来爆发的世界局部战争不难发现,地下防御工程决非可有可无,战争中巧妙利用地下防御设施保护人员、保存物资、与敌周旋,进而创造出以劣胜优战绩的经典战例俯拾即是。 在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北约使用了20世纪最先进的侦察监视设备和空中打击兵器,对南联盟进行了整整78天有重点、分层次的空袭与轰炸,南联盟却充分发挥其地下防御设施的作用,有效迟滞了北约的速胜战略,抵御了北约的持续攻击行动,直至战争结束仍保持了相当的军事实力。到北约最后撤离,南联盟的坦克竟基本完好无损地开动起来,简直令对手难以置信。 2006年,黎以开战,以军战后痛苦地承认,在几十天的战斗中,以军几乎根本看不到暴露的对手,而自己却处处遭到狙击。让以军发愁的竟是遍布黎巴嫩与以色列边界的地下堡垒,堡内墙壁和洞顶都是用钢板加固,且堡与堡暗道连接,其核心位于地下30~50米处,可以抵御以军任何常规武器的攻击。 20世纪90年代初的波黑之战更是引人注目,波黑首都曾被塞族武装围困长达3年之久,而这座城市之所以能顽强支撑住,其神秘的巴特米尔地下隧道起到了关键作用。据悉,就在城内几乎弹尽粮绝之际,佐拉克“将军”接受了部属提议,把冷战时期修筑的巴特米尔隧道延伸至萨拉热窝机场下方,使塞族军队再也无法断绝萨拉热窝与外界的联系,从而有效扭转了战局。 这些举世闻名的地下堡垒,都曾经在历史上起过巨大的军事作用,甚至影响了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而J国在C国的军事堡垒建筑,最著名的要数耳熟能详的关东地下军事要塞。 据说这条军事要塞实际占据了几十公里,然而从后来SL的进攻的时间来看,J军的防线根本就没起作用。说明当时修建要塞的J军并不多。J军在北部的防线的驻军也就二十万,防线虽长,但宽度和火力与兵力不足,没有意义。大量的钢材、水泥、挖掘机械,等等材料装备,在深入地表若干千米搞定了这个声势浩大的工程,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官方史料有记载。 修一条数百公里长的山区铁路,挖隧道的长度至少也有十几公里到几十公里。何况地洞中大部分是仅能容一两人通过的支洞。一个师团级部队驻扎的要塞,即使以每人一米长度地洞计算,也有几十公里长了。J军在东北边境修建的要塞有好多个,其中东宁守备队就是师团级的。 还有一个著名的要塞是虎头要塞,这些要塞都是已经证实存在的,但是现在李绿蚁三人身处的这个地下城堡是个什么情况?历史中没有记载不说,规模看来不小,还把人家祖坟刨了在这儿修军事要塞? 李绿蚁想到他们用水泥混黄泥把价值不菲的汉砖糊成那样就一肚子气,你以为糊奶油做蛋糕呢?还做的那么丑! 井琼霜显然也看出来这一点:既然这里曾经是某个驻扎团体的军事要塞,那些J国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箱子里面不定装的什么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窝瓜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手,因为显然到现在他并没有认清情况,只是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奇奇怪怪而已。绕过那一列火车,走到尽头的房间是用防弹玻璃设计的透明化操作间。 井琼霜与李绿蚁对视了一眼,李绿蚁用手电筒拱开门走了进去,因为相隔时间的确太长,锁头早已腐朽而烂,入目的却更是不堪。 但见这个地方应该是个供电房,靠墙的一面放置了一整面箱型能源电池,电池的正负极上都插着导线连接着电缆,从地底辐射向四面八方,正前方有许多受控机器,机器上也密密麻麻的插着许多的电线,但是也有手动操作的推杆和按钮。 让三人无法呼吸的是,在其中一架齐腰的机器前,坐着一个戴着军帽的士兵,那个士兵的背对着三人,头上还戴着一个茶色防护罩,正襟危坐,左手做出要推动拉杆的动作。 这个人,还活着吗? 窝瓜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总是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临了临了就喜欢装死。 井琼霜眼睛微眯,拿出枪对准那人的后背,意思是不论这个家伙活着还是死了,现在出现是敌非友,要测试直接先打一梭子再说。 这个法子简单粗暴,一下赢得了三人的认同。而且据李绿蚁推测,这个家伙穿着衣服款式跟之前几人掉下来,落在那一堆当做缓冲垫的军大衣一样,起码得有百十个年头了,就算这衣服没烂,人也应该烂了,虽然看不到脸,但估计里面也只是一堆骨头,没啥好怕的。 “乓乓乓——”井琼霜一连开了三枪,每一枪都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人的身上,只要这个家伙还活着,现在也得死了,然而也没什么动静。 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早就死了。 在这个家伙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人一直脸趴在机器上,侧着身子面对众人,好像是正在午睡一般,也看不出啥情况,总之这两个家伙死也死的很怪异。 井琼霜上前一把将那戴着防护罩的人扳过来,却那个防护罩里面盛着一个骷髅头,“叮铃哐啷”的掉在地上,井琼霜面对着的,是一具没有头的骨架,一时间恐惧都延迟了几秒才传达到人的情绪里。 要想看一个人的性格与素质,不要看他平时,看他遇到情况时如何面对。 井琼霜果然不是正常的女性,在这种匪夷所思、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情况下,她淡淡的松开左手,将那具没有脑袋的身躯抛开,径直走向另一具身体,而在动作时不小心却踩到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骷髅头,“咔嚓”一声,骷髅头断的四分五裂,而井琼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屎壳郎,我记得蜘蛛里面最毒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窝瓜肥硕的大脸抖了抖,情不自禁的问出这句话。 “黑寡妇。” “没错没错,你看这小娘们跟那个,谁比较厉害,还有我们之前遇到的,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络新妇?”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李绿蚁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内心慨叹:搞建设时,科学界盛传着一句话,说“钱学森抵得上一个师”,在女性中讲的话,井琼霜的剽悍抵得上十个师。 显然井琼霜根本没兴趣在乎这两个低等的雄性生物是怎么看待她的,待她转过去查看另一个人的情况时,面庞却罕见的凝滞了一下,这一幕恰好被李绿蚁捕捉到了。 嗯?能让这女人面色凝滞的? 窝瓜与李绿蚁当场就要上去,井琼霜却立即摆手阻止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看!” 窝瓜哼哼唧唧,屁话一箩筐的“你说不看就不看,发电站是你家的啊?你说不让看本大帅偏要看!”李绿蚁也有点好奇的凑过去,刚看到就后悔了,也在那时明白了为什么井琼霜会在看到这个人时露出那个表情,原来也不是害怕,而是被成功的恶心到了。 C国不论有多大矛盾,都能用四个字能平息的是哪四个字?——大过年的。 世界上不论多么腻味的事情,都能用两个字形容的话语是什么?——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窝瓜一蹦三尺高,差点把门撞坏,眉毛鼻子都拧在一起,指着那个人直捂脸“卧槽——” 李绿蚁也不禁神色难看,良久后移开目光,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下来之后缓缓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我说了让你别看。” 井琼霜淡淡的回了一句,里面有多少幸灾乐祸不得而知,但嘲讽是肯定的,李绿蚁低头沉思的,再次看了看两个人的情况:不对啊,同一个空间内,怎么两具尸体的死亡状态会呈现完全相同的情况呢? 井琼霜用一片玻璃碎片,主动挑了一点另一个趴在机器上的人的脸部标本,标本成淡淡的肉黄色,里面还有几条蠕虫蠕动,观察了一下,将标本递给李绿蚁,李绿蚁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这个,没有仪器我现在也无法分析出来,不过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想必不是漫长的,一定是一瞬间的,也许我们还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比如两个人的状态不一样,为什么一个特意戴了头盔,一个没有。”说完逃也似的离井琼霜远一点。 其实说到底正常人都会被那个人的状态恶心到,井琼霜却没有,反而乐此不疲,而李绿蚁也想离那具尸体远一点,毕竟实在太瘆人了。 井琼霜似乎也看出了李绿蚁的害怕,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观察那具尸体。 得,这女人连爱好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窝瓜扶着墙站起来,这鬼地方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然而刚没走一步,一声轻飘飘的话语从背后飘出“没查清楚这个人的状态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之前谁都不准走。” 刚抬到半空中的脚又收回来,窝瓜身上的肥肉都害怕的颤了颤,深呼吸一口气笑眯眯的转过身,同时心里诽谤不已:老子这不是怂啊,这是给屎壳郎你面子。 其实井琼霜的做法也没错,如果在这片空间内真的有能让这个人一瞬间变成这种情况的突发状态,那么就必须要查个明白,因为现在几人也已经深入腹地而摆脱不掉了。 如果一个大意,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事情,也有可能在自己身上重演,那么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人了。 想到这里李绿蚁强撑着内心的不适,再次看向那具趴在机器上的尸体,井琼霜见此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却含笑不语。 那具尸体倒是没有跟骷髅一样,一点不剩,相反,它保存的十分完整,但是有时候太过完整未必是圆满,求而不得也不是遗憾。 那具尸体的脸没有腐烂,反倒是面部结了一层肉黄色的,透明的薄茧,好像是胎儿在腹中的胎衣一般,边缘还渗出了许多同色的液体,然而里面的人脸却清晰可见,维持着死亡时的最后表情:是一种痛苦到极致的绝望和无助。 这个人的全身上下只有脸部是这样的,其余部分跟正常死亡不久后的尸体没什么区别,面部的可怕,才是刚才让窝瓜吓尿的根本原因,毕竟这种死状真的是太奇葩,纵使李绿蚁也见过不少尸体的解剖图片,也没有一具尸体的惨状比之更甚。 嗯?不对! 李绿蚁眉头一跳,环顾四周。 “怎么了?”井琼霜好奇的询问。 “好像有什么不对。”李绿蚁面色凝重的看了眼井琼霜,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个疑惑。 第二十一章 地下要塞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井琼霜与窝瓜睁大了眼睛,等着李绿蚁下一句话的说出,李绿蚁却在操作间走了一圈,神色带些紧张的指了指外面,“为什么那些灯到现在还亮着?” 刚进入这片空间时,因为这里看起来像是一片军事要塞,因此灯火通明,几人将手电筒熄了沿着灯光走,一时间也没人特意去追究过了几十年为什么灯还亮着,只以为在这地方的某一处地方有一个巨型的发电机供电罢了,然而走到这里时才发现,这么多缆绳延伸向四面八方,本身连接的,不是别的,正是供电的发电源头,然而这个源头不是别的,而是无数个巨型干电池组装起来的有限能源使用且无法再生的一次性消耗品! 一般电池分为:一号、二号、五号、七号,其中五号和七号尤为常用,但在建国以前是根本不存在五号和七号电池的,只有一种唤为D型电池的大号电池/LR20/AM1,直径ф34.2;高度61.5mm。 D型号就是一号电池,用途广泛,民用,军工,特异型直流电源都能找到D型电池,标准的D(平头)电池高度59.0±0.5mm,直径32.3±0.2mm。 而这里的电池并不是想当然的D型号电池,李绿蚁刚才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组装起来的大型供电的干电池,虽然数量多、容量大,但也不过只是蓄电池而已,事实上,蓄电池的最早发明同样可以追溯到1860年。当年,法国人普朗泰发明出用铅做电极的电池,这种电池的独特之处是当电池使用一段时间电压下降时,可以给它通以反向电流,使电池电压回升。因为这种电池能充电,并可反复使用,所以称它为“蓄电池”。 铅酸蓄电池的标准电动势为1.690-(-0.0.356)=2.046V,电池的有效工作时间与铅酸蓄电池的电动势与温度及硫酸浓度有关。环顾四周,这里的电池组一共是258节,其中E为电动势,r为电源内阻,内电压U内=Ir,E=U内+U外,适用范围:任何电路。则一份蓄电池的有效工作时间为电池工作时间=电池容量/电池额定功率。 P/U=>2.5w/5v=>0.5A=>500MA,3000mAh,就是3000MA电流可以放电一小时,3000/500=6小时,也可以通过电荷量库仑算法C=IS=>3A*3600s=>10800c库仑(电荷量),10800c*5v=54000w电能,54000w/2.5w=21600/3600s=6h,如果这些找到的标准数据都没错,提供的设备输入电流,大约可供电3000/(1000+1000)=1.5(小时)。两个设备输入都是1A,适配器能提供的电流,路由器实际工作电流没有1A,因此供电可能不止1.5小时。 这里一共258箱蓄电池,再乘以258,那U最终得出的所有供电时间也绝不会超过61320小时,也就是七年。 七年—— 李绿蚁总算在这电石火光之间找到了一直萦绕在心口不得不厘清的疑惑是什么了。 井琼霜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这个数字:在这方面,她对李绿蚁从不怀疑。 “七年?”窝瓜蹦的更高了“兄弟,这家伙估计都去黄泉路上投过两次胎了,这么多蓄电池只能供这片空间维持七年的时间?那为什么这灯还亮着?”窝瓜指着剩下半截的骷髅脑袋,十分不敢置信。 李绿蚁眯了眯眼“所以,要么是我们还能找到十个跟这个房间一样大的操作间,里面也同时装满了258节蓄电池,要么——”定了定神“我们就是在一片连解释都无法解释的诡异空间里。”看向那个脸部呈透明化,趴在机器上的操作员“与他一样,出不去了。” 如果真的再有十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操作间,那为什么供电几十年之久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没有—— 李绿蚁总想到热学的第一定律:宇宙中的能量不会被制造出来,也不会被消灭。 这意味着人体体内蕴含的所有能量,每一个粒子,都会成为别的事物的一部分,也许是海蛾鱼,也许是微生物,也许会在百亿年后在超新星中燃烧,而现在构成我们身体的每个粒子,可能来自月亮、积雨云、或者猛犸,或者是猴子。成千上万的美丽生物,就像现在他们一样惧怕死亡,却又赋予他们新生。 世界上不会存在任何一种事物,能从无到有,能从有到无,也就是宇宙间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被创造出来。生物学中有一句特别浪漫的话:鲸落海底,哺暗界众生十五年。乍看起来好像鲸落是什么唯美而博爱的画面,其实在这只鲸鱼死亡之前,已经剥夺了无数海洋中的许多生命,因此它的死亡,成全无数的生灵,不过也只是有借有还而已。 此时有一句站在马克思唯物主义对立面的,唯心主义的真理名言,或许能够很好的应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所知物理学中最富诗意的东西,也能解释人类的生存轨迹:你的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与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 世界的一切均是由物质构成,物质与反物质之间相互抵消,剩下的一小部分经过上亿年的衍化,也衍生出了现在的你,但是你的存在或消亡也不是无故产生的,总是从宇宙的一角挖去什么,待你死后,那一角又会重新填补上。 所以,电流虽然不随电压的改变而改变,但也绝不会凭空产生能够在这么大的空间内,拥有烛照它70年的光辉。 如果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也只有一个民间的迷信解释:鬼。 在民间传说中,一切不可思议甚至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可以用“鬼魂作祟”来解释的通,刨却掉“鬼打墙”、“鬼喘气”、“鬼上身”……一系列已经被证实是无稽之谈的事情,剩下的一切还都无法解释,且依旧能用“鬼”之怪谈解释的清的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然而科学证实,即便是“鬼”的存在,也有据可依,有理可寻,李绿蚁暂时无法系统的分辨出这一切怪异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但是目前而言,如果真的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也许“鬼”是最好的借口与理由。 窝瓜砸吧砸吧嘴,显然刚才说的那一切都与他无关,反正他也听不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最大的好处,只有一个字:爽! 井琼霜审慎的思考了一会儿,很有建设性的提出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蓄电池的存在,但是被隐藏起来,放在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问的新颖而别致,李绿蚁沉吟一会儿“如果这些人拥有必须要将蓄电池藏起来的理由的话——” 这注定暂时无法解释了。 井琼霜似乎是觉得既然这个外部的问题无法解释,暂时也没有影响到几人的行动,先往一边放放也无妨,也就没有太过关注,然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一疏忽,接下来她差点为这个暂时的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窝瓜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人翻箱倒柜的搜寻资料,该配合演出的他视而不见,准备先开袋牛肉压缩饼干,当个吃饼群众默默的成为一个守护天使,谁知手指刚摸到袋子的一角,连响还没听见的,井琼霜锐利的双眼如M国国旗上的沙雕一般扫来,吓得他再次默默的将探出去的手收回来:本靓仔这不是怂啊,屎壳郎,这是在给你面子。 然而又不能啥都不做吧,啥都不做很有可能被那小娘们削的,金元宝瘪了瘪嘴,开始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起来,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第一个率先跑到最棘手的,也就是那具趴在机器上的尸体旁。 无论多少次看到这具尸体,做了多大的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很恶心,果然还是海明威说得好: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本靓仔可辱不可杀,卖身不卖艺。 窝瓜恶心的受不了,情不自禁的对着那尸体吐了口气,准备去去味儿,谁知在那一瞬间,那脸上套着一层胎衣的尸体,好像对窝瓜眨了一下眼睛,又迅速闭上了。 窝瓜条件反射的揉了揉自己的眯眯眼,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瞧:你大爷还是你大爷,那尸体还是趴着一动不动,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吗? 窝瓜摇摇头,暗叹自己现在变得跟李绿蚁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一样,开始产前疑神疑鬼,产后焦躁不安,情不自禁的再吐了口气,谁知这次是看的真真的了,那尸体不仅眼珠子眨了眨,连嘴唇都翕动起来了。 卧槽? 窝瓜顿时五层双下巴都吓的只剩下一层甩啊甩,抖如筛糠的,背对着一墙锂电池往李绿蚁那里挪动“兄嘚儿,麻烦来了,兄嘚儿,这玩意好像——” 那边李绿蚁却和井琼霜正在指着操作间外面的“U”字型穹顶上所安装的几根排气管挥斥方遒,丝毫没有注意到窝瓜这边的火急火燎。 李绿蚁一开始那些顶上的管道是用作换气或者是输水之类的作用,却在仔细打量过操作间的布置,发现连操作间里也安装了管道,奇怪的是,外面的那些管道仔细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孔,均匀分布在管子露出来的这一侧,但是操作间所安装的管道却是完全密封的。 真是奇了个怪了。 所以这就推翻了之前的猜测:这些管道的作用也许并没有换气这么单纯,这些孔打的都很规矩,也不像仓促行事,就说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并且是特意设计,说不定在建造这座地下堡垒时就已经被画在施工图纸上了。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操作间里面要成为特殊呢? 李绿蚁本身还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所注意的,都是一些十分细小的幽微之处,然而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若是在当时引起足够的重视并解决,也许后面他们将不会遇到那样多的困难。 一直以来,李绿蚁的重要性都很得到团队成员的重视,然而即便是得到的恰当的重视,也许这样的重视程度,也本身就低估了李绿蚁的潜能。 他不仅被低估了,还被远远的低估了。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他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价值,也无法估测出自己在危机关头所能发挥出来的实际作用,这样的人往往被称为“天赋型选手”,而这样的天赋,本身在没有得到完整的展露之前,幽微潜伏的十分不起眼,以至于难以被人发现。 “兄嘚儿,麻烦来了,兄嘚儿,这玩意好像——” 窝瓜一边往这里移动,一边不住的指着那具尸体,却发现根本没人鸟他,反而这两人还靠在一起,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不由七窍生烟。 “屎壳郎!” 窝瓜大喊一声,李绿蚁与井琼霜的思绪被打乱,只得看向他:很好,上官翠花,你成功的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力,这该死的女人味道居然如斯甜美。 井琼霜眼中带着三分讥讽、三分薄凉、四分放荡不羁、五分冷漠的不规则扇形统计图,双手抱臂看着窝瓜表演:显然对于窝瓜刚才打扰了两人的发现有所不满,窝瓜憋着一肚子委屈的指了指那尸体,将刚才自己看到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井琼霜听后连眉头都没皱,淡淡的“没死透就送他上路让他死透,叫唤什么?” 窝瓜:“…………”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李绿蚁本着慎重再慎重的态度,还是上去看了一下,然而那尸体好端端的,连死的姿势都跟刚才没什么分别,他就躺在自己面前,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点点改变,也不像窝瓜描述的将要尸变的样子,因此别别扭扭的看向窝瓜。 窝瓜指手画脚,张牙舞爪的做出眨眼的表情,模仿刚才那尸体的动作,“你看,你看——”扒拉一下自己的脸“它刚才就是这么动的。” “得了吧,你一天到——” 井琼霜正准备让窝瓜哪凉快哪呆着去,连李绿蚁也离开窝瓜这边随井琼霜再去寻找别的线索,却两人同时看着窝瓜的身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如同吃了屎一般。 窝瓜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演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让他们俩相信了自己的话,洋洋得意还没结束,就看到李绿蚁瞳孔猛缩,井琼霜从腰间掏出枪对准窝瓜的脑袋做出射击状,当场吓得魂不附体。 “卧槽,大妹子,大妹子,你听我说,虽然本靓仔之前说过你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你大人有大量,不至于跟本靓仔一般见识,而且本靓仔要是死了,那谁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添砖添瓦,又——” “少废话,快趴下!!” 井琼霜大喝一声,连开四枪,四颗子弹擦着窝瓜的太阳穴向窝瓜的背后射去,只听得“噗噗”几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棉花上的声音,窝瓜这时候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背后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虽然还没有看到,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具尸体肯定是起尸了,当场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友军阵营,缩在了李绿蚁的身后,从屁股缝里看向对面。 但见一具脑袋上好像套了一层肉黄色胎衣还流着脓血液体,保存的十分完好的尸体,神色狰狞的朝着这边一步步走来,忽略掉那层胎衣,其实这是一具保存的十分完整的尸体,不知因为什么情况居然起尸了,真的是草了。 “窝瓜,是不是你刚才对着尸体作甚么了?” “作甚么?”窝瓜狐疑的看着李绿蚁“本靓仔再饥渴难耐,也不至于对一具尸体作甚么吧?” “谁知道呢。” “卧槽,屎壳郎,你这就把本靓仔看扁了。” 两人在这边扯皮,丝毫没有延缓那行尸的前进速度,尸体分为很多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 像眼前这种,死亡状态就已经奇奇怪怪,连尸变都是因为窝瓜对其吹气才能唤醒的,真不知是属于那《阅微草堂笔记》十八种尸体之一的哪一种了。 井琼霜对着那尸体将一个弹夹都打空了,子弹确实也结结实实的落在那尸体身上的,却那尸体连眉头都没皱,好像完全不疼一般,只是流了一些脓血,这倒有点像之前在范蠡金藏遇到的被异化后的聂奉水,但是显然这种情况跟那种情况又不一样。 窝瓜操起最近的一块锂电池外壳,这玩意还死沉死沉的,一盒估摸着得有四五十斤,对着那尸体的脑袋一股脑扔出去了,那尸体被这一下子挨得结结实实,脑袋都砸扁了半边,一个踉跄倒地不起,终于让三人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经由支气管通到十二指肠溃疡,却那玩意顶着被砸扁的半边脑袋,微微晃了晃,居然挣扎着又站起来了?!! “shift!!” 窝瓜大骂了一声上档转换键,开始有点害怕了。 什么玩意?子弹打不死,那么重的玩意连脑袋都砸扁了半拉子居然还能站起来恶心人,这他妈的是前男友吧? 第二十二章 调整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现在南京中央门外的迈皋桥,可称得上是车水马龙,非常热闹。可在历史上,迈皋桥却是一个鬼哭狼嚎、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迈皋桥原来也不叫迈皋桥,而是叫“卖糕桥”。清朝有本书《庸盦笔记·鬼买糕晡子》就记载了有关迈皋桥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在桥头卖蒸儿糕,这是一种很好吃的特色小吃,入口即化,所以有些没有奶 水的母亲也会买回来喂孩子。话说老人的蒸儿糕做得很好吃,所以附近方圆十里的人都会来些买回去吃,老人的生意也总是特别好。 但是很奇怪,老人每天晚上回去清点一天赚的钱,她都会发现里面有一张纸钱。起初老人并不放在心上,以为是有贪小便宜的人用纸钱骗她。但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还是能收到纸钱,老人就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用纸钱来买糕。 有一个年轻女人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她每天都会抱着孩子来买糕。每当那年轻女人买完没多久,钱盒子里就会出现纸钱。女子再一次用纸钱来买糕的时候,老人当场用一盆水拆穿了她。女子于是哭着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人,我因为难产去世了。可是没想到进了棺材被埋了之后竟然把孩子生下来了。”所以女子每日只能有纸钱来买糕哺育孩子,老人店里生意好也有女子庇佑的缘故。 女子随后又哭求老人,言及家中已无他人,如让婴孩一直住在棺材里怕是活不下去,想让老人能救出孩子并收养,并且愿意让孩子随老人姓。老人听完心中滋味万千,反问女人,要救孩子就得开棺,这样对女子算是不敬。女子说这是救命大恩,开棺有什么不好呢。告诉了婆婆地址,女子哭着拜谢之后,一眨眼就不见了。 老人带着人前往女子所说的地方,果然找到了棺材。打开棺材,女子还没有腐朽,孩子身上也还有着热气。灌了一晚姜汤之后,孩子便能哭能动。老人将孩子收养直到孩子长大,他也果然争气,成为了一个善于经商的人。老人看孩子长大便告诉了他的身世,还有他母亲的墓,以便让孩子去祭拜。 祭拜当晚亲生母亲托梦告诉商人,当年她为了给他买糕,每次都要从水里游过去实在痛苦,希望商人可以建立一座桥方便过往的行人,商人得到托梦,第二日便在水上建了一座买糕桥,也就是如今的迈皋桥。 这是清朝《庸盦笔记·鬼买糕晡子》这本书记载的,人可死而复生的茶余话谈,真实情况自然不是这样,但是眼前这个东西,既不如传说中那般迷人,看着还恶心的要死,却也真正某种意义上达到了肉体保存而死而复生的余地了。 “啧——” 井琼霜无意间表达了一分厌烦的情绪,这样下去不行,弹药只能延缓这个玩意的前进速度,根本杀不死它。 李绿蚁急忙走到入口处,却眉头一皱发现刚刚进来的玻璃门关上了?看了一眼吓得四处乱窜的窝瓜与正在开枪的井琼霜:是他们俩关的还是—— 没时间想那么多,推开门准备出去时却发现推不动,再次使力却发现连一丝门缝都打不开,踮脚往外一看,原来门外不知何时,已被人为用四根手腕粗的钢管抵上了!! 李绿蚁脸色顿时惨白:这种事情只有在门外的人才能办得到,之前那扇进来的墓门已经关上了,要想打开除了需要有跟井琼霜一样的设备不谈,还要跨过死亡蠕虫,且再得再经历一次窝瓜经历的事情,转到四分之一圆才能找到开关打开门,这一切巧合几乎是不可复制的,所以—— 这片空间内,有除了三人以外的人吗?这个人的意图很明显,他是要致几人于死地!!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门打开!”井琼霜大喝一声,李绿蚁连忙道“打不开,外面被人用钢管把门抵住了,除非从外面突破,否则绝对无法打开。” 井琼霜一时间也没有思考的跟李绿蚁一样多,却也知道大事不好,再喊一句“那还有办法冲出去吗?” 李绿蚁使劲用一切能使得上力的重物砸向玻璃,玻璃最多只是颤了颤,动也没动“不行!这些玻璃都是WWWII时期高度精炼的防弹玻璃,虽然没有现在的防弹玻璃那么难以逾越,但是一般的力量绝对无法突破,除非有冲锋枪近距离射击出一个点之后打碎。” 井琼霜眉毛一抬,嘴角一扬“你怎么不早说?!” 啊?? 在窝瓜与李绿蚁的目瞪口呆中,只见井琼霜一个飞天猴巧夺宝盒,向后猛退两步,退无可退时,却毫无焦急之色,右腿微微后曲,脚掌抵墙,与腰呈90度,借力一个飞鹰展翅、凤凰奔月,整个人在空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了360度,却在第270度转体时,右腿抽出,狠狠往那一整墙蓄电池踩踏上去飞象踩老鼠,又来了一个超行星燃烧之飞龙在天,在那行尸还没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经稳当当的站在了那具行尸的双肩上。 卧槽? 这一系列骚操作看的窝瓜与李绿蚁目瞪口呆,那具行尸刚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却是一种更为巨大的愤怒,双手上举妄图将这大胆人类甩出去,却双手刚要触碰到井琼霜时,井琼霜忽然拉开拉链,“呲”一声,掀开左右两边的衣摆,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十几各小型轻捷冲锋枪的部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组装起来,至此速度连嫦娥一号的发射也自愧弗如,而此时行尸的双手也将要触碰到井琼霜的双腿,井琼霜双脚在它的双肩上狠狠一跺,一个树獭踢腿后紧跟着一个飓风踢,将行尸的身体借助双脚用力,狠狠甩出去,抛在了防弹玻璃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而说时迟那时快,井琼霜借助只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于下落之前将组装好的冲锋枪对准那行尸的脑袋直直扫射。 “笃笃笃笃笃笃——” 冲锋枪的射击通过那行尸的脑袋,再冲击在防弹玻璃上,足足射击了一分钟,地上滚落了数不清的弹壳,井琼霜在那一分钟,随着地心引力的恒定不变,慢慢下落,微风掀起她的两侧衣摆,支撑着她平安抵达。 五百名中第一仙,花如罗绮柳如烟。 绿袍乍着君恩重,皇榜初开御墨鲜。 “叮铃哐啷”,是最后一颗子弹弹壳落地的脆响,井琼霜肩扛着冲锋枪,歪了歪头,“死了吗?” 窝瓜与李绿蚁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肯定不能再肯定的连连点头“死的透透的。” 能不死的透透的吗?那个尸体的脑子比他娘的筛子还筛子,连嘴巴都被打成两个总括号了。 井琼霜眯了眯眼,也没有再将冲锋枪拆卸下来,指着窝瓜,“你,过来。” 窝瓜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水汪汪的,井琼霜看了好笑,“你抖什么,难道我比那行尸还可怕吗?” 何必自取其辱? 窝瓜当然不敢说实话,嘴巴一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会呢?” 井琼霜将冲锋枪扔在窝瓜的怀里,又抛出弹药“装满,出去。” 嗯?这就给自己了?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猝不及防,窝瓜眼睛里的猫眼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爱不释手的摸着冲锋枪,这玩意好啊,这玩意刚才将那行尸都打成总括号了,我要是拿着了,之前那个什么什么红色腊肠,说不定还能把它打成破折号呢。不过这小娘们刚才说出去? 窝瓜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有点奇怪的“出去?从哪儿出去?” 话音刚落,行尸脑袋抵着的防弹玻璃忽然发出“bang”一声脆响,紧接着像是数九寒冬的冰面破裂时,向四周延伸的,那细细密密的裂纹声,陡然炸成无数块,就在眼前,WWWII时期,号称铜墙铁壁的防弹玻璃——裂了…… “咕咚——”窝瓜咽了口口水,井琼霜一脚踹开周围还没有碎全的玻璃渣,踩着那尸体身上的军大衣和一地的碎玻璃,每一步行走都发出“刺拉刺拉”的声响,刚准备出去时,看到李绿蚁与窝瓜还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奇的“你刚刚说什么?” 窝瓜连忙不迭摇头“没啥没啥,走吧走吧。” 果然外面的空气还是比较新鲜,虽然几人也不算到了外面,李绿蚁蹲下打量了一下那抵住门的钢管,与井琼霜异口同声的“果然是人为!” 嗯?窝瓜好奇的“咋看出来的?” 李绿蚁指着钢管上脱落的锈迹“这些钢管原本锈的很厉害,但是你看锈迹脱落的地方,明显留出了单手握住的痕迹,根据指关节的粗细与大小,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窝瓜当场就要暴走“这好端端,干啥要害死我们?我们又不曾去偷他家地里的苞米。” 这间透明的操作间处于三人来的那边与右边一条长走廊的交界处,刚好形成一个直角,来的那条路上除了火车外,其实还有很多已经封闭的房间,此前三人不是没有试过打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房间被人从里面反锁了,而且这个锁即使被外力破坏也打不开,不然三人早已挨个查看一番房间内的情况了。 只有这一个操作间是透明的,且里面一览无余,这才使得三人的兴趣加大了,却没想到也是个龙潭虎穴。 也不知这样怪模怪样的行尸只有一个,还是只发现这一个,总之现在一切都不对劲。 火车的铁轨到这里也抛物线般的返回,然而另一边的轨道还是端端正正的延伸出去,入目所见的,是在右边的这条路上,还是左右分布着许多房间,约略一百米后再次左转,铁轨似乎在那个地方再次还有延伸。 李绿蚁抬头看向顶部那些钢管上细细麻麻的小孔摇了摇头“不论对方什么来历,能在我们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完成这一系列,想必对此地极为熟悉,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凡事也要多留个心眼了。”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井琼霜:刚才那些格斗技巧,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见过,而这个人,正是此次营救的目标主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井琼霜跟黑眼镜之间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在这深不见日的地底下,时间对于人的观念来说,是一样可有可无,又无处捉摸的存在,时间的观念被淡化的很轻很轻,唯一的闹钟提醒,只有窝瓜每隔一个小时的肚子叫声,窝瓜腆着肚皮说现在他的肚子已经是第五次叫了………… 三人往右边走去,窝瓜拿着一袋压缩饼干吃的满嘴都是,李绿蚁还是试了试,发现绝大多数的房间都打不开,直到来到一扇门号上不再是数字,而是几个日文符号的门前时,那扇门的门把手居然能转动了? “这上面写的啥?” “调整区。”李绿蚁如实的念了出来,日文本就是中文的盗版与仿用,掌握规律之后,日文简单的不可思议。 窝瓜吃着饼干含糊不清的“刚才那些打不开的门上标的不都是几零几的门牌号吗?怎么这扇门上写的是字?” 这也是李绿蚁想问的问题,看来这间房间比较特殊。 与井琼霜对视一眼,井琼霜以手枪横亘在前面,窝瓜与李绿蚁一人一边,李绿蚁操着手电筒,不行就砸,窝瓜拿着牛肉饼干,饿了就吃,与李绿蚁对视时害羞的挠了挠头,李绿蚁无奈的叹了口气,井琼霜见两人准备好了,“乓”一声,将门踢开,举起手枪先来了一梭子,结果发现门后面什么喘气的都没有,有的只是普通的家具而已,不由放松下来,带着疑惑的走了进去。 其实说是家具也不准确,因为眼前所见的,乃是一个类似于大学宿舍上床下桌的摆设,一面放了两张床,两张桌子,总共四个床位,有的墙上钉了几根铁质挂钩,吊着几个已经粉化的旧式军用水壶,有的地方看得出来应该曾经用胶水糊过什么宣传标语,现在也看不出来了。 这显然是一个员工宿舍,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调整区。 既然是员工宿舍,为什么不写宿舍区,要写“调整区”呢?中日文化之间的差异如此巨大么? “屎壳郎,你确定你没有翻译错吗?” 李绿蚁肯定的“这个自然。”上前两步,来到中间那张大桌子前,桌子上倒没什么,打开抽屉,却发现了许多注射剂的针筒状,以及许多不同颜色的试剂,体积都不大,但是摆放的很整齐,更让人意外的是当三人在每张床上搜寻时,发现每张床的床头枕头边都发现了一个搪瓷盒子,盒子打开后,都整齐安排好了一溜排针管试剂。 这是什么情况?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也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窝瓜将那玩意一把扔开,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拼命用手在身上擦了,看样子好像生怕惹上什么细菌,腻味的“什么东西,员工宿舍也这么变态?” 的确,到现在为止,要么那些房间是打不开的,要么能打开,却又是如此千奇百怪的。 李绿蚁来到保存的还比较完整的宣传标语旁,将破裂的纸张勉强用手在墙上抹平,试探着把断掉的壁画连接起来,喃喃念出来“试验——成功——献身——万岁——” “其他的呢?” “其他的实在看不出来。”李绿蚁勉强的摇摇头,手刚一放下,那些碎纸彻底粉化落地成一摊灰。 这绝不是什么单纯的员工宿舍,天底下不会有任何地方,会在员工宿舍里安放这些东西,还是人手一份,也不会有任何地方,会在员工宿舍里贴上这样的标语。 虽然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但一种无名的恐怖气息,已经缠绕上每一个人的脖子,让人呼吸都困难几分。 井琼霜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出去再找找别的线索。” 三人走出房间拐向前去,自此发现每一间房都是可以打开的,且每一间房上都写着“调整区”三字,布置陈设也差不多,十分耐人寻味。 地下军事要塞,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幽深的通道以及嵌入地面的铁轨,这里是防御工事的主体。 挖掘这样的深坑,必须启用大型的挖掘设备,再依靠人力打通内部通道,然后浇筑大量混凝土和石料,使之坚固。但是到现在为止,三人却没有发现所谓的“弹药库”之类的军火库。也没有找到这座军事要塞存在的意义,所以问题来了,这座军事要塞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军事要塞内四通八达,当走到头本以为是另一个单向通道,谁知居然变成了一个十字路口?随便选了一处钻进去,居然绕回到了刚开始遇见那一列绿皮火车的拐角处。 正在三人一筹莫展时,空中传来一声“咔哒”声,像是三峡大坝的泄洪闸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吖吱”的声响,窸窸窣窣的蹿出许多步伐,刺激着三人的耳膜,朝这个方向冲来。 第二十三章 绿皮火车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说来空间是非常宽大的,脚底铺设的铁轨纵横而来,唯独没有之前看到的绿皮火车。难道偌大的军事要塞只有那一列绿皮火车? 之前只见到“U”字型的穹顶上装有排气管,现在连左右脚背处也装了很多,而且上面也刻了细密的小孔。 当那声“咔哒”声响过之后,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实在不能不引起人注意,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盯着四面八方的动静,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就在这股动静由远及近,传达了约莫一分半钟之后,忽然在一声宛如静电火花响起的“刺拉”一声中,归于平静。李绿蚁可没有那么单纯,以为这一切的发生已经过去了。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平静的时间十分短暂,心脏只跳动了十下,却宛如过了一个小时,紧接着那些声音开始如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其实最坏的不过是刚才那些尸体成群结队,跑出来十几个而已,自己这方有井琼霜在,别说十几个,二十几个也不够看,窝瓜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却这一丝期望,在看到从东面拐角跑出来接近一百来个脸上长着胎衣的行尸后,彻底石化。 那些行尸面目狰狞,没有活人的思想,却想要活人的命,行动却也跟正常人一样。 已经从多方面观察,得出结论:这些尸体不论是奔跑还是跳跃还是走路,保留了其生前的状态,且穿着虽各有不同,但是都是军装,有的是士官的制服、有的是御寒的军衣、有的是简单的工作服……无一例外,都是J国士兵的标配,跟那个死在操作间的人是一样的! 井琼霜也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有这么多个,虽然已经做好了这里可能不止有一个行尸的准备,但是数量这么多且齐齐朝着他们涌来:有人在背后操控它们! 这一点与李绿蚁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窝瓜嚎了一嗓子,第一个撒丫子狂奔:那小娘们能打的死一个,打的死十个,那能打的死一百个吗?真是操了!! 本以为走进了哥哥的心房,却没想到只是游进了哥哥的鱼塘,本以为游进了哥哥的鱼塘,没想到哥哥是个海王,还掌管七大洋。不过没关系,我生是哥哥的鱼,死是哥哥的鱼罐头,就算是成为了一条臭鱼,我也要腥了哥的一锅好汤。 不用说了,爱过。 窝瓜跑的肥肉颤颤发抖,连背上有支冲锋枪都不知道活学活用,只想着逃命要紧,然而这方面李绿蚁与井琼霜也不遑多让。 现在那些东西成群结队出现,说明只会有更多。 李绿蚁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之前那些在这地下要塞的士兵,全都成了这个鬼样子?? 局势却不容人多加思考,三人逃也似的蹩进一条由窝瓜带头的巷子里,却集体傻了眼:这他娘的不是一开始进来的那条路吗?? 李绿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窝瓜,窝瓜瑟瑟发抖,“那啥,我也没让你们跟着我啊,之前不是也有么,那马拉松比赛领头人带着参加人员全部跑错,只有一人达到终点成为冠军,领头羊的责任是任道而重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少说点没用的屁话!”井琼霜一把将窝瓜别开,看了看身后与身前的局势,刚准备想办法应对情况,却后面那些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再次大规模响起。 不好,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李绿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最后将视线盯在了那一列绿皮火车上,眼前一亮的“快,所有人,上车!” 井琼霜也明白了李绿蚁的意思,三人一起坐在了第一个车厢。 过了几十年,这火车好不好用也要打一个问号,虽然之前检查过这辆火车保养的很好,但是铁制品最怕的就是时间。 因为是手控的,跟外面的轧道车原理基本一样,只是在这里集中到了第一排的总开关,倒是不麻烦。 “蹭——蹭——” 第一个从狭窄的走道里蹿出来的是一个身穿上尉制服的行尸,行尸的奔跑速度不快,但是却极为迅速的找到了方向,看到了正坐在火车上的三人,脸部狰狞,叫嚣着就要冲过来。 快啊,快啊,快啊!! 李绿蚁推着推杆,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鼻翼上也细细麻麻的流下许多汗,窝瓜急的团团转,眼看着那行尸越来越近:他可没忘记这些玩意是用子弹轻易都打不死的,自己这点肉,它最多嚼四口就咽下去了,不停催促的“怎么样,怎么样,屎壳郎,到底能不能行?” 李绿蚁登上这列火车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希望在它身上,只能殊死一战,搏一个机会,井琼霜见状面色凝重,从腰间再次同时抽出手枪与尖刀,希望为李绿蚁争取一点时间,行尸越来越逼近,在其出现后不久,他身后蹿出一大群,显然后面他领导着的大队人马已经出现,准备把眼前这群食物一窝端。 这种简易的火车,只要不断的拉动推杆就能前进,是由简单的力学原理构成的,但是其承载的机械不知道还能不能灵活运转,而李绿蚁刚才试了好几次,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似乎卡住了,因此才急的满头大汗。 “给我一分钟!” “好,给你一分钟!” 井琼霜将缩成一团的窝瓜拎到车窗上,低语的“你要是敢装死,过会你一定会死。” 窝瓜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把身后的冲锋枪拿到前面来,对准那群行尸“啪啪”先打了几梭子以表忠心,井琼霜可没空管他,她需要的,只是窝瓜吸引住一小撮的注意力,剩下的,她来搞定。 “你掩护我!” 井琼霜丢下这一句话,一手执刀,一手开枪,义无反顾的跳出火车,冲向了尸群。 那一瞬间起码有暴龙振翅飞翔、笨驴踢腿、仓鼠上车轮、豺狼捕兔、打虎式、大象拳、大象踢腿……十余种动作,但都只剩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窝瓜看了自愧不如:两个大男人,居然屡屡危机关头都需要女人来救,他们成什么人了?吃软饭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吃软饭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自己胃不好,也只能吃软饭了,而且软饭吃的不烫嘴,管他呢,吃就吃吧。 李绿蚁自顾不暇,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他倒没有那么大,而且真的要有震撼性,之前在死亡蠕虫那里,井琼霜在一根铁索上将他单手扔出去那一段,已经足够他回忆了。 我们各自努力,我抽空想你。 井琼霜也并不是毫不理智的冲向尸群的,子弹虽然对这些东西造不成大的伤害,也似乎能像水落在海绵上一样,被那些东西的皮肤的吸收,但是物理伤害始终是物理伤害,是会造成影响的,最大的影响就是会降低这些行尸的行走速度。 但见井琼霜一个饿狼前进、二龙戏珠后,枪声不断,飞鹤捕虾、飞天陲纷呈送上,在一群行尸中游刃有余,躲得恰到好处,唯一惊险的,是在子弹没有的时候,需要接住窝瓜从她留在车上的背包中翻出来,扔给她的弹夹,这个过程往往需要四秒钟,但是即便只有四秒钟,也能发生很多事情了。 “咔——”一声,又是一个弹夹打空了。 “窝瓜!” “得嘞!” 窝瓜在包里翻了一会,刚刚找到,却忽然从尸群中有两个井琼霜没有来得及拦住的漏网之鱼往这边冲来。 四秒钟能发生的事情是很多的,比如这四秒钟,井琼霜没有拦下那两个漏网之鱼,窝瓜也正在包里翻弹夹,刚翻到两个脸上长着脓肿的死尸就凑过来了。 不好! 井琼霜暗骂一声,准备救援,但是那些行尸也不是吃素的,困住井琼霜不让其脱出,没有新的弹药补充的情况下又四面楚歌,情况很不好。 李绿蚁找出火车的问题可能是轮轴之间被什么卡主了,探寻一番却发现火车之间连接的滚轴纽带被人为的破坏掉了,但是很显然,那个人对火车运行的原理也不精通,否则他要想真的不想让火车运作起来最应该做的,是破坏操作杆。 最重要的纽带需要在火车头发挥出来,李绿蚁只需要将后面两截车厢的纽带移到前面来重新安置好,因为后面车厢无需自主运行,只要前面的车厢在运动,后面的车厢只要有轮轴,也是能像小推车一样,被拖着走的。 这一切所用时间远超一分钟,甚至达到了两分半钟,当李绿蚁试探着开启时发现果然轮轴之间能够活动了! 两个行尸凑上来,窝瓜见此面色一横,将弹夹径直扔给井琼霜,一脚踩在机头上,一脚踩在坐垫上形成高低差,双手端着冲锋枪大嚎一声“鳖孙看招!!” “笃笃笃笃笃笃——” 先来的两具行尸被率先达成了筛子,瘫在地上却还有一些微薄的意识,挣扎着要朝火车冲来。 看来这些东西的大脑中枢神经并没有完全死去,至少有一部分,一直拥有机械且顽强的意识。 窝瓜对准几个于井琼霜有威胁的行尸“笃笃”射去,一时间倒下一大片。窝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而还没来得及喘息,紧接着从拐角那里再次又冒出来一百多具行尸大规模蜂拥而来,窝瓜脸色惨白,井琼霜亦然。 就在几乎绝望之际,一声“嘟”的鸣笛声响彻穹顶,好似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所见到的一汪清泉,顿时让人振奋了精神。 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是否愿意为了她放弃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如果你打算守护一方净土,你是否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明知不可为也要殊死一战? “快,上来,可以动了!” 李绿蚁直接将火车转了个头,井琼霜见此面色一喜,一直与行尸周旋此刻总算得到了应有的结果。 “你们先走!” 井琼霜看着李绿蚁与窝瓜,匆忙回了一声。 “那你呢?” “我会赶上的!” 李绿蚁见井琼霜十分有把握,当即也不再迟疑,直接调转车头,火车汽笛“嘟嘟”响了好几声,既是出厂设置,也是李绿蚁对井琼霜的提醒,这列火车的速度档一共有四档,第一档相当于人快走的速度,第二档相当于人慢跑的速度,第三档相当于人小跑,第四档就是全速奔跑了。 这列火车因为是在室内且主要目的是运输,所以速度方面的优势并不突出,第四档应该也不轻易使用,因为那里灰尘积累的最多。 李绿蚁调整到了第二档,火车“况且况且”的行驶着,即将遇到第一个拐角转弯处,然而井琼霜还是没有追上来。 “速度再快点!”井琼霜大喊一声,却其本身还是身陷于与行尸的缠斗中,很快,她的子弹再次用完,李绿蚁犹豫不决,不确定要这样做,井琼霜见此坚决的“我一定会赶上的!” 既然如此—— 李绿蚁将速度调至了第三档,速度果然快了不少,井琼霜侧头一看,微一分神,再没有管那些行尸,平地之上,猛然一个箭步退开战斗包围圈,一个猛冲,朝着绿皮火车俯身奔跑而去,双手横在两侧,好似在海面上捕食海鱼的雄鹰。她可没有忘记,那些东西也是有奔跑的能力的,只要没有外力干扰,这些东西的速度是很快的。 果然,那些东西其中一部分奔跑速度很快,见目标逃脱,迅速追上,速度虽比之井琼霜慢了不少,但是一只追赶,这样的速度之下,绿皮火车是没办法超出的,这也就是井琼霜一直喊着希望李绿蚁速度再快一些的原因。 井琼霜余光瞥了一眼离她最近的两具尸体,眉心微蹙,枪里已无子弹,却也不能让它成为威胁,一个急刹车,双腿微曲撞向左墙,两具尸体就在她的右侧,空中一个倒挂金钩的旋转,如老鼠偷奶酪般灵巧,又如羚羊飞跃般轻捷,一手执刀,对准其中一具尸体的大动脉狠狠剜去,“滋”一声,蹿出一束浓黄色的液体喷射在墙壁上,另一手以枪托为重物,一枪托狠狠拍在了另一具尸体的后脑勺上。 在这借力上升的一瞬间,井琼霜的两种攻击手段造成了两种不同的效果,被割断大动脉的行尸软软的瘫在了地上,因为脖子被扯断了半截,却还是挣扎着想站起来,似乎大脑中的神经元与其身体的缺胳膊少腿并没有干系,但是的的确确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使其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另一具尸体只是脑袋凹进去一些,打了一个趔趄,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宛如没事人一样,依旧朝着井琼霜龇牙咧嘴而来。 井琼霜上升的身体缓缓以先左脚后右脚的顺序慢慢落地,方才那一瞬间与墙体形成的45°夹角,再割断那具尸体的大动脉,使得她整个力道全由发力的那条腿承受,一时间五脏翻江倒海,也极不好受。 但是就是因为这一短暂的停留,绿皮火车在肉眼可见的距离空间内拐了个弯消失了,留下李绿蚁担忧不已的神色,而这个战线的拉长,导致的更致命的结果,是后面那两百多号行尸齐齐追了上来,本身他们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因为这个耽搁,却使得他们蛇鼠一窝聚集起来了。 井琼霜暗道一声“失策”,再也不顾忌那一两个行尸的干扰,迅速擦身奔向绿皮火车,听着声音,终于在拐了三个拐角后追上了他们。 “快,上来!” 火车车厢都是露天无顶的,一共七节,最后两节放了之前窝瓜想撬开的箱子一摞排,被占据了极大的位置,倒是不能考虑坐人了。 井琼霜一个侧身猛跃,好似老鹰展翅、猎豹飞奔般轻飘飘的落在了第四节车厢内,喘着粗气。 那些东西似乎永远不会累。 李绿蚁与窝瓜见井琼霜归队了,不由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然而这喜悦还没有多久,却在“钪”一声后消失了,因为火车的速度是恒定的,而那些东西是会加速度而且永远不疲倦的,李绿蚁只把速度调到了三档,想追还是能追上的,比如井琼霜就追上了。 那“钪”一声,是五个行尸跳上火车尾的声音,但见它们灵活的爬过箱子,一截一截的往前面走来,只要几秒钟就能马上走到火车头,而在火车尾巴后,两百多具尸体也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马上爬到火车上来。 真是操了。 井琼霜深吸一口气“将速度开到最快,我来对付它们。” 刚刚爬上车的五具尸体还未反应过来,其中三具已经被扔下了车,井琼霜冷漠的站在剩下两具尸体的对面,低骂了一声“阴魂不散!”随即一个流星连打山,将剩下两具行尸一起扔下了车,干净利落。 第二十四章 弃车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现在的人吃饱了没事干就想谈恋爱,我就不一样,我吃饱了还想再吃一盆。 但是恋爱怎么谈,那也是有学问的,有的喜欢传统恋爱,有的喜欢欧式恋爱,还有的比较奇葩,喜欢日式的恋爱。 日系的恋爱也很容易办到:八嘎,花姑娘不见了;再不出来死啦死啦滴。 呦西,你滴,悄悄地进去,打枪的不要。 这种的恋爱等级,男朋友起码需要是大佐级别的。 井琼霜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五具大佐级别的尸体被扔下车而分毫无伤,反而执着的要再次登车,摇了摇头。感受着四档的车速,有些不甚满意的“最快只有这样吗?” 这样只能勉强与那些朝着他们奔来的行尸维持在一个永远不会被追到的程度,却无法甩掉他们,而且还不知道这车什么时候会忽然罢工,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幸好这里四通八达,每一条只要看得见的路上都有铁轨,随意切换,因此到现在为止,那些行尸再也没有跳上来的,只是—— 李绿蚁刚刚告诉自己,火车的纽带被人为的破坏过了。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那个人,还想在这片空间内致自己一群人于死地,尚不知这些行尸也会不会跟那人有关系,如若那人连行尸群都可以操控,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根据牛顿第一定律:一切物体在不受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将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原来静止的物体将保持静止状态,原来运动的物体将做匀速直线运动,而物体运动的快慢与物体的受力状况有关。 李绿蚁头也不回的“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想要提升速度,的确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减少质量!” 减少质量! 井琼霜霎时间将视线投向了后面几截车厢上沉的要死的箱子,有意想将其丢弃,毕竟这里最用不到的质量就是它了,窝瓜却在这时跳到后面来,凑上前道“反正也要扔掉,不如先拆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怎么样?” 井琼霜下意识的想拒绝,然而想到无论是弹药还是补给品都不多了,原本坚定的心又动摇起来。 没错,到现在为止,三人身上剩下的,除了三大壶水,就只有几节干电池和手电筒,剩下的也无非是绳索和她最开始带来的那些已经无用的设备了:如果,这个里面真的有什么的话—— If you talk to someone ,and they don’t respond ,please remember ,no response is also a response —— and……it’s a powerful one!! 窝瓜权当井琼霜默认了,自作主张的撬开,却在看到那满箱的东西傻了眼。 这里面装的不是别的,而是满满的全方位包裹防毒面具。 窝瓜拿起一个仔细瞧了瞧,跟之前在那个防弹玻璃操作间看到的那个人头上戴的一样,有点好奇的嘟囔了一声,井琼霜面色也是暗沉如水,审慎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拿起四个防毒面罩塞在了包里,将剩下的全部丢出去了。 防毒面罩“铛铛”的冒出箱子外滚了一地,被后面追着他们走的行尸踩得稀巴烂,发出“咔咔”声,这里的箱子足有十几个之多,因为第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地方实在是莫名其妙,接下来打开的几个箱子里面无论装的是什么都不能引起两人的惊讶,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在接连撬开了所有的箱子后,井琼霜的双眼停滞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看向了唯一一箱,但是也只装的是子弹,没有任何枪支的箱子,拿起一粒子弹观察了一下,这种型号的子弹是一般的冲锋枪的子弹,适用于大部分的冲锋枪,没有找到与自己手枪配套的子弹,有这个也行。 窝瓜将枪装了个满满当当,还塞了很多,实在塞不下了才住手,而那里的子弹还有大半箱,想了想实在也觉得浪费,就拿了李绿蚁的包又装了一部分,最后想抛弃时,却又不太舍得——这毕竟可能是这个军事要塞中发现的唯一的军火了,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军事要塞中,一旦井琼霜的武器用完了,这把冲锋枪将成为唯一狙击敌人的手段,但是即便如此,没有子弹也等于纸上谈兵,所以丹药的补充至关重要。 因为这个顾虑,也是井琼霜同意留下这一箱子弹的唯一原因。 其余的箱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却倚靠这些,让人猜想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一箱注射器、一箱消毒用具、手术用具一箱、高频显示器两台、液体软管与导管两箱、各种防护衣与防护幕布、简易支架、高度精良校准器、化学器皿与分析仪、显微镜一台……他们还在一个最大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个轻捷的手术台,虽然是折叠起来的,但是重量也是相当可观。 这些东西的全部导向,无论从哪个方面推测,只会得到一种合理的解释。 井琼霜微敛双眸: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时了,然而可以想象,这已经是WWWII时期最先进而精良的设备。 以发展的眼光看事物,事物的展现姿态,说来是很值得玩味的。 将那些东西推下去,速度的确隐隐约约快了一丢丢,然而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因为还是没有甩掉后面那群行尸,而那群行尸也似乎永远不知疲倦,执着的追着这辆绿皮火车,想要甩掉他们十分困难。 不过当那些东西被推落下去之后,的确也给行尸造成了不少的障碍,有一部分行尸被绊倒爬不起来,结果就被后面他的伙伴踩踏上去,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这倒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减少质量,减少质量—— 现在看来,减少质量的效果并不明显,窝瓜的抱怨传到李绿蚁的耳朵里,井琼霜摆摆手“之所以没有效果,是因为质量的‘量’,还没有达到一个点。” 英雄所见略同。 “但是所有的重物都扔下去了,还能有啥好扔的?” 井琼霜将视线在窝瓜身上转悠了一下:其实要是有可能,她想把窝瓜这个体型与食量一个顶八的扔下去,但是又看到窝瓜那好大一坨畏畏缩缩,想想还是算了。 窝瓜见井琼霜的眼神飘忽不定,而且总往自己身上转,顿时害怕的“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心里却想着:你敢欺负我,我又不怕死,一命换一命怕什么?老子有保险。 不好,受益人好像填的就是我自己的名字,不行,本靓仔不能在这里死。 本靓仔才不要逐月而去,本靓仔要月亮奔本靓仔而来,却窝瓜没有想到,月亮奔你而来还叫什么月亮?那他妈是陨石,专门来取你狗命的。 井琼霜淡淡移开双眼,对李绿蚁道“最多可在不影响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抛弃几节车厢?” 李绿蚁早有预料井琼霜会这么问,直言的“火车中除了火车头与操作员之外,其余的皆可分开,不影响运作,不过鉴于第一节我们所搭乘的车厢只能并排容得下两个人,或者是只能容得下窝瓜一个人,而且刚才窝瓜又搬了一箱冲锋枪的子弹占座,所以理智上是保留两节。”而且万一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留下两节车厢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显了:两节车厢,抛去五节,一定能极大程度上的减少质量,并且还能提高速度,更重要的,减少摩擦力的拖后腿,说不定能就此甩掉后面那群鬼东西。 说干就干,井琼霜与窝瓜折腾着从最后爬到前面,这方面窝瓜与井琼霜都没什么经验,而且火车又不能停,一旦停止后面那群东西就会如跗骨之疽一样跟上来,而即便如此,他们与火车同时保持匀速,也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随时随地潜藏在暗处,等着给人致命一击。 早期的传统火车列车是由一至三节机车牵引若干车厢或车皮组成,现代的新型火车已经出现了多节车厢自带动力的动车组列车。 TRC时期,Z、J、Muscovy三国在东北围绕中东铁路的权益争夺,也从另外一面显现了C国铁路发展的曲折。中东铁路原是由沙俄在C国东北境内修筑的一段铁路。该铁路最早由Muscovy控制,1922年SL成立后改为中苏共管。1929年张学良试图用武力强行收回中东铁路,结果东北军败给了SL红军。30年代,J国侵入东北后,SL很快就将该铁路卖给了NZH。1945年后,SL重新获得了控制权,并在解放后将其移交给了C国政府。 对于C国的火车来说,连接车厢与车厢的都是自动挂钩,而车厢大多用自动挂钩,只有部分25T型客车和BSP型客车用的是紧密车钩! 挂车时,两车挂钩对准后慢慢撞击即可挂上;摘钩时,提动手柄撞击挂钩下方的装置即可实施分离。有的车辆是提动上方的链条,如DF7G型内燃机车和部分货车。 挂钩将车厢牢牢的拴在了一起,一节车厢会有两个这样的车钩,车钩具有连接,牵引以及缓冲的作用,如果想把两节车厢连接起来,先将两节车厢放在同一轨道上,再用火车头推着一节车厢去撞击另一节车厢,这时在两节车厢的钩头部位里面的钩舌会牢牢的锁在一起,并且钩锁会立即封闭,除非铁路工人用工具从外部打开车锁,否则它们是分不开的。 通过撞击两个车钩就牢牢的锁在一起,并且中间还有一些空隙,这是为了让车厢之间能有一个缓冲的空间,即使是列车突然刹车,车厢也不会直接互相撞击。现在的21世纪高铁与地铁上我们安装的是更为先进的密接式车钩,这种车钩就取消了车厢间的缝隙,因为它要保证列车在停车时,车厢不会自由的发生位移,从而准确的与站台对接。 李绿蚁擦了擦汗: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将五节火车车厢抛弃,而且还不能使其落在铁轨上,否则再次经过时就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意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那些行尸无法自我思考,只能盲目的跟随着活人的气息追逐,因此这么长时间一直跟在绿皮火车后面吃屁,所以为了甩开他们,李绿蚁也一直在这四通八达的地方绕圈子,有的地方绕了四五次,而有的地方却是第一次,因为并不清楚这片地下要塞真正的空间是多大,只能出此下策。 空旷寂寥的空间里,绿皮火车迅速行驶,摩擦铁轨发出“呲呲”声溅起的火花惹人注目。在火车之后,数百行尸如影随形、不知疲倦的追捕着三人,怎么看怎么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绝对的安全,李绿蚁根据火车的加速度,计算好了每一节车厢落出后的惯性以及最后着力点,只有确认这截车厢根据现在的一切情况,确实的不会落在铁轨上才会进行拆除,这也就是,虽然拆除工作很简单,但是计算方式,也只能由李绿蚁一个人来的原因。 “乓——” “哐当钪铛——” 当倒数第五节车厢擦着铁轨抛出铁轨外,顺便绊倒了十几只行尸,那些被绊倒的行尸在同伴不知死活的极力狂奔下,被踩踏的四分五裂,倒是一个意外收获。 李绿蚁松了口气坐回第一节车厢前,窝瓜的屁股挪了挪,井琼霜倒是与窝瓜那一箱冲锋枪子弹坐在了一起。 当那五节车厢完全脱节,火车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快了起来,并且迅速的与后面追赶他们的行尸甩开了大段距离。 这果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窝瓜自己都觉得瞬时身轻如燕了许多,还哼起了小曲,看着后面那群鳖孙一个劲的追就是追不上,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只是饱暖思淫 欲,忆苦就思甜,刚刚屁股墩还没焐热,窝瓜就想起了那些被这东西追着撵的屈辱历史,一把在车厢上架起冲锋枪,对准大部队开始扫射起来。 反正老子现在子弹多,一定要打的那么哭爹喊娘! “笃笃笃笃——” 效果自然是很好的,一下倒下去一片,并且被紧接着随后的行尸踩碎了脑壳,比本身想要达到的效果还要好。 然而窝瓜还没高兴多久,忽然李绿蚁紧张的喊了一声“快,所有人,拿起装备,十秒钟之内跳车!” 啥?? 窝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车身忽然剧烈摇晃,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窝瓜只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嗡嗡”的,一下就找不到北了,只记得在最后关头好像有只手拎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艰难的甩出去,之后就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黑暗中。 窝瓜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局势和情况很不好。 李绿蚁与井琼霜一脸焦急的抵在门口,身上都带着擦伤和淤青,拼命用身体抵着门,而门外的砸门动静,简直有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刺激着窝瓜人事不省的耳膜。 什么情况? 窝瓜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在一片有点像医务室的房间内,空气中虽然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布施也很简陋,但是病床与手术台倒是标配,自己正躺在其中一张病床上,手肘还被缠上了一层绷带,刚准备挣扎着起来,摸了摸脑袋就发现自己的脑袋上滑滑腻腻的,蹭了一看却是一手血。 卧槽? 窝瓜迅速将装备包抱在胸前,发出了一点动静,井琼霜与李绿蚁看到窝瓜已经醒过来了,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李绿蚁以最简洁的话语将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窝瓜总算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本来火车行驶的好端端的,减轻了重量,后面那些行尸眼看着暂时也追不上来,再拐几个弯甩掉那群行尸也只是时间问题,却在那一刻,本来一直平行的火车轨道有一节被人调节,通向的对面是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实心墙,那个时候如果不跳车,要么撞到墙上,和墙一起车毁人亡,要么及时跳车,也会受不轻的伤。 那样的情况下,李绿蚁的选择很果决,井琼霜将最不设防与不明觉厉的窝瓜率先扔出去,然后才随李绿蚁一起跳车。 然而说是如此,毕竟窝瓜不设防也没有准备,因此没有丝毫的防护,受的伤很重,并且撞到了脑袋,使得原本就不高的智商雪上加霜。 弃车之后的井琼霜与李绿蚁也多少伤的不轻,然而还有神智,因此选择了一条路,七拐八拐来到了这间看似像医务室的地方,而这地方毕竟很大,外面时时刻刻有行尸在不停的撞门,寻找消失的三人去往了什么地方,正在挨个排查,恐怕这门外现在的动静,很快会吸引更多的行尸来,可是现在三人的情况又不容许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去。 窝瓜连忙摆手的“等等——火车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转轨——?” 李绿蚁与井琼霜面面相觑“我们推测,在这片空间内,应该起码有一个人,一直想用各种方式杀死我们,但是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这只是其中的一次。” 窝瓜阿巴阿巴的听了一会儿,然而面对着李绿蚁的辛苦讲解,不禁陷入了沉思,顺带着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五章 墙缝里的电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门外的砸门声渐渐稀落,似乎是行尸群暂时转移了目标,三人也暂定安全。 神经松懈下来之后是肌肉的酸痛与空虚,井琼霜背着窝瓜这个超大号的肉夹馍跑了这么远,深刻的了解到了窝瓜这么多肉一斤一厘都不白长的体验。窝瓜自己尚不知是被一个女人背过来的,只看着自己满手血“呀呀”怪叫。 女程序员再淑女,一编程起来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本能的把前额的头发往上捋,漏出大大的额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CPU高速运作时需要良好的散热。 窝瓜本就仅剩不多的CPU现在遭此噩耗,别的不知道了,但是肯定当不了程序员了。 不当程序员最显著的好处,就是不用被杀了祭天,窝瓜如果要祭天,所拿的出手的,一定不是五花肉,而是肥油,这口有点上头,喝上香槟配点头孢,这天还是换个人来祭吧。 李绿蚁贴着房门慢慢坐下,井琼霜的手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这大概是跳车时被什么利器划到所留,却她到现在一声不吭,这个模样也像黑眼镜。 窝瓜算是到现在为止最轻松的,果然还是鸵鸟在禽兽界混的最轻松,遇到大事发生,你所需要只有一个鸟头和一盆沙子。 不过在此课题上可以解决一个千古难题:非洲人为啥跑得那么快?因为CPU散热,需要通过通风口宣泄,更重要的是,再不换脚,脚掌就要被沙子烫熟了。 翻开背包发现子弹的数量依旧还是那么多,窝瓜这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那群鳖孙自己跑算了,打什么怪兽么。他心疼的是那一箱没来得及一起战略转移的子弹。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李绿蚁喝了口水,发现两人都很狼狈,自己现在也好不了多少。此时一个问题浮上了所有人的心:为什么那人在明明操纵着行尸的状态下,还要修改轨道的方向呢?只是单纯的为了使目标直接死亡?还是觉得只是行尸也杀不了他们,自己一伙人还是有可能脱逃? 医务室的灯光相对而言比较昏暗,几人在外面折腾了那么久,这里算是最理想的避风港,而且那群行尸很明显就是被什么人操控着攻击,既然躲在暗处的那人刚刚已经利用行尸搜寻过这里了,那么暂时这间医务室也不会那么快的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 这也意味着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没有人主动提起轮值,因为毫无例外,现在的情况是都累惨了,不过窝瓜要例外,刚才他睡了一个多小时,还被人背着跑了这么久,不说生龙活虎,起码也没什么睡意,但见窝瓜睁着大眼睛四处乱看,得,自己撞在枪口上了。 “既然你不困,你看着,我需要休息。” 井琼霜丢下一句,挑了一张病床枕着背包率先睡了,李绿蚁看了窝瓜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我——” 然而入睡的速度总是来得那么快,不容窝瓜分辨,两人已经睡下,窝瓜恨恨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开始进食。 “滴答——滴答——” 这里没有时间,但是时间却在这里却有了特殊的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绿蚁被一阵老鼠扒洞的声音吵醒,却也餍足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的确舒坦,自从下地以来,好久没有这么舒坦了。 井琼霜的神经一直高度戒备,困意短暂的餍足之后,精神重新恢复,捏了捏有些酸胀的双臂,便看到窝瓜正撅着屁股在墙上掏洞,不知道在干什么。 “窝瓜?过了多长时间?” 窝瓜头也不回的“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本靓仔的肚子在这期间叫了七八次了,本靓仔一直忍着没吃饭,就听到墙里面有动静,这不,扒了好久了,就才掏出这么点。” 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两人在窝瓜一左一右上前一看,但见原本光滑的墙面果然被窝瓜掏出一个大洞,也不知窝瓜用什么掏的,还挺圆润。令李绿蚁感到奇怪的是,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WWWII时期J军根据一个楼兰遗址改造的地下堡垒,却没想到将墙掏开,里面根本没有墓砖,有的只有普通的砂浆。 奇怪,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窝瓜扒拉了半天,总算从墙缝里拿出一个家伙,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好了,就是这玩意,吵得厉害,现在搞定了!” 那所谓的“玩意儿”,不是别的,是一个电台。 电——台?? 为什么要藏到墙缝里? WWWII中M国、E国、SL、C国、J国、D国、Italy这些国家的电台都有很多不同的类型,比如分单兵和车载、短波和长波等。最著名的就是WWWII中M军的“BC1000电台”与J军的“94式6号无线电”。 通信工具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和平年代的今天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在WWWII的时候,J军不是所有的部队都能配备电台。 1936年,94式6号无线电台是J军为通信队的步兵研发的,为的就是1或2人在能够在移动的同时操作无线KHz——这种电台发出电报为短波,从电台的发射天线发出后,有着同样波段的频率就可以收到,从技术手段上来说短波不能和中波相比。并且短波的传播由于电离层变动,不如中波稳定,但是当时的技术有限,能够发出电报与拦截电报就已经很不错了。 井琼霜与李绿蚁面面相觑,不明其意,在电台上还有一个用油布包着的笔记,封面也是用日文写的,就在李绿蚁想先翻看一下时,窝瓜毛手毛脚的抢先下手,结果那笔记过了这么多年,已经被虫子啃得干干净净的,窝瓜粗鲁的一捏就是一摊灰。 “这个——嘿嘿——你们也看到了——这玩意儿他不结实——” 窝瓜讪讪一笑,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缩了缩脖子不再多嘴了。 之前那尸体起尸的原因虽然没找到,但是窝瓜内心深处觉得,要不是自己对着那个大头鬼吧唧了一下嘴,也不至于唤醒那沉睡中的大萝莉,现在他只想把那所谓的,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的肠子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再麻利的绕着它的十二指肠来一个巡回旅游,以此告慰自己当时掉线的智商和失去的忧伤青春,就是因为那个大头鬼,害得他现在于团队中的威信,直接从月球落到了小时候被他炸出五米高的粪坑中,随着滚滚长江东逝水一去不复还了。 唯一可能指出这架电台存在的目的是什么的证据,被窝瓜捏成一摊灰了,李绿蚁揉了揉那灰,带着几分无奈的开始从电台本身寻找突破口。 这架电台规模说来不大,看来宛如一个小型手提箱,箱子左侧是电源,没有较常见的振动子电源。电键钮出现在电源开关的正下方。电键的其余零件位于前面板的下面,由一个简单的两管接收机和单管发射机组成,放在一个单独的箱内,使用电池作为主要电源,馈送给一个振动子作电源来产生必要的高电压。接收机由一个再生式检波器和单级音频放大器组成。发射机是一个高功率晶体控制振荡器,直接连接到一个简单的线圈。 窝瓜见李绿蚁研究了半天没吭声,东碰碰西戳戳的,有点按捺不住的“瞧出啥来了没?” 李绿蚁沉吟一会儿“看出的不多。”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瞧出啥来了。 “这个灯泡是干啥用的?”窝瓜用肥手碰了一下指示灯的灯泡。 “跟电脑上的硬盘指示灯作用一样的,当瞬间按动和释放按钮开关时,电池的电流通过回路将小灯泡点亮或熄灭,同时产生电流脉冲信号,灯泡也有限流和泄放电阻的作用。” 井琼霜注视着李绿蚁:她只看出来这台电台的生产日期应是建于WWWII时期,但是因为手头没有工具,因此也无法断定是哪个国家出产的,但是李绿蚁似乎发现的,比自己更多一些。 窝瓜来了精神“不多是多少?”他对李绿蚁有一种盲从的信任。 别的妹妹什么都懂,你说她单纯,我什么都不懂,你说我是村里来的。 似乎在整理言辞,李绿蚁沉吟了一会儿“发射机电子管少和低功率的输出,使它功耗低,这是秘密电台的一个重要指标。说明这一架电台是脱离这个地下堡垒而单独存在的,起码绝对不是与这堡垒里面所有的电台一起运作的。” “由于可靠性的原因,一般使用电池作为电台的主要电源。电力网电源不是始终可用的,并且随时可能消失。在许多情况下,特工得在农村行动,那里电力网是不存在的。因此尽管这一架电台曾经想方设法使所用的电能相对节省,仍然需要随身携带至少一个,甚至两个汽车电池。此外,电池要较频繁的充电,这构成相当大的军事行动风险。然而,电池的使用也对军队使用普通的侦查技术提供了防卫。定向队会经常切断某一地区的电源,一边收听着他们认为可能的一个秘密发射机。如果发送停止与电源切断重合,他们可以限定他们的搜索到这个城市的一个特定区域,但是这架电台却完好无损的逃过了这么多次搜捕,这个人在这个地下要塞本身的位置绝对不低。” 李绿蚁停顿了一会儿,但是井琼霜已经敏锐的从这段话中得出了李绿蚁所要表达的潜台词:拥有这架电台的人,可能与这个地下要塞的所有人,其立场与观点是不一致的,否则为什么要绞尽脑汁的使这架电台不仅独立起来,成为秘密电台,还要藏在墙缝里?更重要的是,电台的信号是很容易被侦听到的,因此如果这架电台躲过了J军一次次的侦查,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重要问题—— 拥有电台的人,官职不低。 井琼霜在理解了李绿蚁的潜台词后,忽然瞳孔猛缩,死死的瞪住了窝瓜,原因无他,因为她现在知道了,刚才被窝瓜捏成一摊灰的那本笔记里面,到底写着什么了。 李绿蚁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似乎从刚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 窝瓜见两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顿时紧了紧脖子“干啥子?干啥子?本靓仔卖身不卖艺,可辱不可杀的。” 靓仔长,靓仔短,靓仔硬了又不管。 靓仔给我买粉底,我让靓仔顶到底。 WWWII时发电报的电台与现在广播的电台不一样在于,广播电台需要把声音播出去,所以必须有麦克风以及把声音信号调制成无线电信号的调制器等,而且广播电台只需要发信号,不需要接信号。 发报机发的是简单的机械产生的点划信号,不需要麦克风等设备,并且发报机是双向的既要发又要接。并且发报机还可以有将点划信号打到纸带上的辅助设备,广播电台是没有的。 而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电台。当时的电台主要靠的是无线电波来传播信号,其特点是几乎完全没有定向性,以及较慢的传播速度。当时的电台由于不具备定向性,基本就是类似于今天的城市广播电台,它的传播和接收方式并非是点对点,而是面对面。这种方式造成的问题十分明显,那就是谁都能接收到你发出的信号。甚至只要你把自家电台的波段,调到与对方电台相似的波段,你就能收到他们发出的信号。但是你能不能破译就不一定了,因为敌人大多时候并不会使用明文来进行通讯,所谓明文,也就是按照标准的摩尔斯电码进行发送。是经过密码机加密过的,这就涉及到最主要的加密部分。 没错,被窝瓜一巴掌捏碎的,不是别的,正是对应于电台的译码本,不论是接收信号,还是发送信号,都需要一个译码本,而现在人家将最重要的东西都跟电台放在一起,交到你手上了,居然还被窝瓜一巴掌捏碎了?? 井琼霜现在想将窝瓜的脑瓜仁一起捏碎掉,以此告慰自己愤怒的心情。却在看到窝瓜那怂成一团的模样后,将视线从窝瓜身上移开:算了,对这个活宝也没什么可说的。 电报员在接收到电报的时候,收到的并不是一串文字,而是一串排序不同的符号,这就是摩尔斯电码。而密码本的作用就是让电报员将这串符号和密码本上进行对照,从而得出文字。密码机的作用就是将密码本上每个符号所代表的字母进行打乱,这就是WWWII时期的电报加密,被称为复式替换密码,其他加密方式还在其中掺杂暗语,例如盒子(指伤员或者物资)等。虽然截获方可以进行盲猜的方式破译,但是这种方式的工程量十分的大,并且敌人也经常会定期更换密码本防止泄露情报。反复盲猜的方式无疑是十分耗费精力的,并且对于采取复式替换密码加密方式的密码机,这种简单粗暴的盲猜破译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得知了对方密码机的工作原理,就可以知道对方会如何对符号进行打乱处理,这样就可以轻易的进行对照得出敌方所传递的情报。最典型WWWII中的一个实例,那就是恩尼格玛机。 恩尼格玛机采用的就是所谓的复式替换密码,主要依靠其内部的转子进行打乱,加密 处理。发送方和接收方都必须各自拥有一台密码机,同时按照一样的程序进行设置,这样双方才能进行通讯。D军的各个部队对恩尼格玛机都是不同的设置,并且拦截方想要对其进行破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几乎有几千万种可能。 所以盟军在WWWII中对恩尼格码机的研究项目十分重视。因为只要把恩尼格玛机研究透了,盟军也可以像D军的接收方一样获得D军情报。盟军最初在1941年获得了D军军用恩尼格玛密码机的实机,是由E国海军在捕获的D军潜艇U110上找到的。盟军随即组织人员对其进行破解和分析,最终在1943年左右完成了全部工作。加上上文所讲的传输部分,再结合得知了D军的密码加密方式,自1943年开始盟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取到D军情报。这就是如何截获电报的方式。 在战争时期,大和号前往冲绳进行所谓的玉碎特攻作战时,是有一艘M军潜艇发现了大和号的踪迹的,可能是过于自信,M军潜艇并没有将电报进行加密,直接用明文的方式向司令部发送大和号动向,这一电报由于发送时与大和号距离不远,也被大和号截获到并且得知,随即大和号认为隐藏航迹已经毫无作用,便径直开向了冲绳赴死,这也是战争中少数明文电报的例子。 就像女人经常问男人的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我你会有什么感受? 答:就像炒菜没了盐。 问:好有文采,你的意思是说失去了我生活索然无味吗? 答:不是,我的意思是再去买一包。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窝瓜把电台配套的译码本捏碎了怎么办? 答:把他的天灵盖掀下来。 第二十六章 玉碎行动(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WWWII时期的J国,众所周知,1941年,A国珍珠港遭到J国的偷袭,太平洋舰队损失惨重,这一幕后的导演,是J国海军名将——SB56,所以A国对其恨之入骨。 1943年初,2艘J国潜艇在西太平洋触礁,相继沉没。A国当然不会放弃这一绝佳机会,派出潜艇前去查看,果然在上面有重大发现,获得了大量绝密文件,其中就包括J国海军新启用的密码本。随后这个密码本就送往A国情报部门,进行情报破译。 1943年北4月14日,A军情报部门破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电文,关于SB56的详细行程都在上面,甚至连飞机什么样子和飞机的多少都有,A军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干掉SB56的绝佳机会,18日,A军派出16架P-38“闪电”战斗机,一举打掉了SB56的座机,一举干掉了SB56。这也说明密码本的重要性。 李绿蚁意识到窝瓜的困境,话音一转“虽然译码本没了,但是可以可以想办法复现。” WWWII中各个国家利用电台的情报通讯,主要分为两部分,一块是各型电台组成的传输部分,另一块则是由密码机和密码本组成的加密部分。在传输部分上,各个国家都大同小异,主要分为短波、中波、长波三种电台。 电台靠的都是无线电波传播信号。无线电波不是激光,没有那么好的定向性,靠的是漫反射和衍射,可以在空气和地面进行传播。比如短波电台,频率为3~30兆赫,波长是10~100米。这个波长属于米波段,有明显的衍射效果,甚至形成地波沿着海水传播,电台不用中继可以传播数十公里。所以这其实就是一种广播信号,友军能收到,敌人当然也能收到了。 当时的电台都是模拟电台,不像今天都是数字通信。数字通信必须得实现了解敌人的数据帧格式才有可能破译,也就是你要拿跟敌人一样的基带模组才能解析他们的信息。而模拟信号只要你调频到敌军电台相同的波段,就可以侦听他们的通话。也正因如此,战场条例都要求军人使用电台时使用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如果使用明语很容易造成情报泄露。 至于电报的报文,各家有各家的密钥。所以如果敌军没有掌握密钥,那么截获了意义也不大。 为了能够破译对方加密的电文,WWWII期间盟军和轴心国都各自集结了大批数学家,通过搜集大量敌军电台报文来积累样本,然后让数学家反向破译。也由此发展出了密码学上的矛和盾。 现在世界第一台投入使用的数字电子计算机,就是E国天才数学家阿兰·图灵发明出来,用来破译D国恩尼格玛密码机的。而在这个计算机投入使用前,破译恩尼格玛密码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恩尼格玛机,所以电报明文通过该机器转化为加密电文。 但倘若真的通过一种手段截获电报后,需要破译内容就需要有一本“密码本”,里面的内容是数字对应的汉字,比如截获J军电台发出的“245、235、653、532、135”这些对应密码本上的日文就能组成一句话——就是利用了莫尔斯电码。 又比如被窝瓜捏碎的那本,只要窝瓜没将那本密码本捏碎,现在这台电台曾经收录过什么信息,几乎是手到擒来。 WWWII时期的电台用的是无线电广播技术,相当于现在的收音机信号,谁都可以接收,只是说接收到信号能否解密。因为那个时候都无线电通讯,无线电频率很多,军方的无线电频率经常更换,导致对方无法准确知道哪一个是敌方的。另外还有就是电报加密技术,虽然截获了,但是没有密码本,也是看不懂的。原理和用收音机调频接收广播信号一样,区别就是接受到敌方电台信号,需要破解;而接收广播信号就不用破解。 WWWII截获敌方电台是一门技术活,也是一门枯燥的工作。首先要搜索敌方信号是非常枯燥但要求非常认真的工作,电台频率非常多,两台电台频率只相差0.1MZH,何况军用电台和间谍电台就不是经常开机的。情报人员就要很有耐心等待敌方电台开机,然后又要尽快确定敌方电台频率,快速准确记下敌方发送的信息。 收到敌方电台信息,到最难一步——破解。破解密码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非常困难,密码通常有密码本,只掌握在敌人手上,密码本或许是一本书,有的密码本更是专门编写的。破解密码的专家们有自己一套破解理论,外人不得而知。 破解了敌方电台信号,就可以反向编写敌方密码本,以后敌人发送信息,我们就可以根据密码本得知敌方通信内容,这就是截获敌方电报。 军用电台截获敌方电台发出的电报,与使用什么电台没关系,那时候还没有调频电台。截获敌方电台需要知道的是敌方电台的频率和呼号。有经验的报务员可以在敌方常用频率范围内搜寻,并根据发报手法等等判断这是哪方的台。判断准了就可以监听和截获对方的电报。那时的电台谁都可以听到,也可以把电码抄下来,发报人根本不知道。 军用电台发出的电报当然是加过密的。破译电文那是一门大学问。D国、J国都吃过电文被截并被破译的苦头。SB56就是因电文被破译而遭到伏击的。 李绿蚁将电源开关打开,发现果然没电了,从手电筒中拧下两节电池,再将电台里的连接电源的线圈拖出来,确认的正负极后直接接到电池上,再次打开开关,果然,这次可以。 井琼霜与窝瓜在这种时候就什么忙也帮不上了,一旁看着李绿蚁有如天女散花般的操作,窝瓜忍不住问了一句“兄弟?难道电台知识也是大学的必修课之一吗?” 李绿蚁头也不抬的“这是我的选修课。” “卧槽,牛逼啊,啥大学啊?” 李绿蚁但笑不语,就像考英语听力所悟出一个道理一样:有些话,只说给懂的人听。 电台随着一通有条不紊的操作,忽然发出了“呲呲” 的电流声,两人侧耳倾听了一番,感觉电流声乍听嘈杂,但是每一段传递似乎都是有一定规律的,不由瞪大了眼睛:行了? 李绿蚁与窝瓜、井琼霜小心翼翼的将电台所有的附属品搬到手术台上,窝瓜捏着两节干电池大气都不敢喘:对于这种现在来说是古董的东西,连对它吹口气都是亵渎,而且每次自己吹气的效果都不好,上次就是对个什么睡美人吹了口气,结果在那操作间把我们撵成那样。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爱情的蠢永远不能复原。 李绿蚁试了几个调频,最后将频道确定在了一个点上:无关其他,这个凹槽里面的痕迹相比其他的更深,最重要的是,上面结了一层淡黄色的油脂:这是皮肤长期接触塑料制品,时间一长于空气中的尘埃相结合,在其表面留下的痕迹。 “呲呲——滴滴滴滴滴——呲呲——” 声音嘈杂的厉害,想辨析很困难,可能在播出一分钟时,只能听到一个数字,好在现在三人最需要的,就是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搞清楚,而这架意外收获的电台,就成了当务之急,因此谁都没有抱怨。 李绿蚁从墙上掰下一片风干的白色粉末,倒是可以在地上做粉笔,依据电台所得到的波长,只要能听清的,都做下了记号。 “23-2,2830,274-,2947,273-,12--,09-0……” “2730,-284,-273,---1,2837,283-,---9,1---……” 数据零散的很厉害,中间的“—”表示的都是消失或者被掩盖的点,无法肯定当然不能凭空臆想,所以就用了这个符号代替。 李绿蚁从病床的这边一直写到了头,倒不是得到的信息浩如烟海,而是每一段播放的信息,都肯定的只说了一件事,问题是这一件事,每一次听都断断续续,要么之听清了开头,没有听清楚结尾,要么是只能得到几个短暂的波长,然而其他的含义就被杂音掩盖,得到的信息错综复杂而且还有重叠,只能多听几次,然后在个性中寻找共性。 这可不是什么白马非马的伪命题,忽略个性夸大共性,这需要在一大堆数列中寻找一个子集,将他们交 合起来,剩下的数据如果有忽略的,再在每一段所在的子集内,寻找出最靠谱,看起来数据保存的最完整的一段波长。 当电台的指示灯红灯闪了三下后,电台忽然陷入一片巨大的杂音中,好像是被从另一边硬生生的用干扰仪屏蔽了线路,那种“呲”一声的巨响,短时间内超出了人耳所能承受的赫兹,窝瓜离声源最近,当场差点变成一个傻子。 李绿蚁捂着耳朵,极力走到电台那里一把将开关关了两颊惨白而汗流浃背,井琼霜冷静下来后看着李绿蚁趴在电台上大口喘气,以为他的情况很严重,关切的问了一声“怎么了?” 李绿蚁额头不断冒出汗珠,鼻子上也沁出细密的汗意,剧烈的喘息,抬头抱歉的看了一眼井琼霜“我们被发现了。” 一处碎石滚落的大坑内—— 黑影重重的怪物栖居在一起,疯狂的媾和交 配,扭动着的身躯散发出奇异的气息,刺激的人鼻膜震颤而恶心不已,地下流出大堆的粘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浑浊的洼地。 不远处高高低低的摆放着大堆的生物骨骼,而其中最新鲜的,有四具,但是这四具骨骼已经被啃得十分干净,骨骼被随意扔在了不远处,就像是垃圾一样丢弃。 在这四具骨骼旁,有一部分零散的迷彩服碎片被撕成了无数片,不知是否因为这些纤维无法被笑话的原因,有些碎片似乎被吞咽到肚子里又被反刍出来,因此上面粘着胃液与不明液体。与岩石同色的,还有几把子弹已经抛光的枪支,散乱的在一旁,冰冷而无用,昭示的,不是他们的存在,而是一个曾经把控住他们团队,现在已经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证据。 地底的黑暗处—— 这里的漆黑孤冷,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然而那种能够把人逼疯,长期围绕在人心头上的寒意,才是这一切原始黑暗的罪魁祸首。 循着感觉往前延伸,眼前却有一片微微的昏黄,好像是有灯光的晕染,循着视线而去,但见在无边的深底黑暗中,一座不大不小的透明操作间内,井然有序的摆放着许多精密的仪器,却这些仪器并不先进,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古老,似乎是WWWII时留下来的。 每一架仪器都纤尘不染,看得出这里有人擦拭的痕迹,且保养的很好。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主电台,这架电台的指示灯还在闪烁,似乎是刚刚发送完什么消息,因此在短暂的提示“消息发送成功”的标志后,又平息了,在电台旁的,有一个收音机大的盒子,盒子从外表看来并不很大,甚至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冷战时期所造的录放式收音机,却这台收音机中的磁带似乎看起来正在运转中,有倒带的声音。 “呲呲呲呲——” 然而在收音机的顶部的功能键按钮,所按下去的,并不是所谓的某种功能键,而是一个红色的按钮,上面用德文写着四个字“干扰信元”。 盒子还在不断的发挥作用,却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轻飘飘的关上了盒子的总开关,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广阔无人的空间内,显得尤为寂静。 那只手骨瘦如柴,上面布满了青筋,指甲黝黑不已,只粗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暮年男性的关节。 镜头拉远,视线骤然延长,若有灯光普照,会惊奇的发现,在那一间透明的操作间不远处,有一排排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黑墙,这不是耶路撒冷的哭泣上帝的墙壁,也不是现在之于墨西哥声声嚷嚷执意要阻隔两个交界的空口无凭,是实实在在的,一整面正在运转中的黑色墙壁!! 其中每一面墙壁上都标了序号,却又不是数字序号,而是日文字符——“已告罄”、“未启用”、“待电中”。 所有的黑色墙壁都贴上了这三种不同的标签,而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已告罄”这个标签,似乎被贴的格外多,而“待电中”也有几面墙壁,可是“未启用”这个标签,只剩下最后的一面黑墙。 细细看去那些墙体内的每一个部分,并非是什么建筑材料,而是李绿蚁之前那个大胆的,不可思议的猜想。 十二个小时前—— “七年?”窝瓜蹦的更高了“兄弟,这家伙估计都去黄泉路上投过两次胎了,这么多蓄电池只能供这片空间维持七年的时间?那为什么这灯还亮着?”窝瓜指着剩下半截的骷髅脑袋,十分不敢置信。 李绿蚁眯了眯眼“所以,要么是我们还能找到十个跟这个房间一样大的操作间,里面也同时装满了258节蓄电池,要么——”定了定神“我们就是在一片连解释都无法解释的诡异空间里。”看向那个脸部呈透明化,趴在机器上的操作员“与他一样,出不去了。” 如果真的再有十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操作间,那为什么供电几十年之久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没有—— 井琼霜审慎的思考了一会儿,很有建设性的提出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蓄电池的存在,但是被隐藏起来,放在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问的新颖而别致,李绿蚁沉吟一会儿“如果这些人拥有必须要将蓄电池藏起来的理由的话——” 这注定暂时无法解释了。 当时的李绿蚁所提出的猜想,是亟待解决却又没有解决的,而井琼霜所问的问题,却刚好卡住了这片地下要塞内发生的,最致命的事情的咽喉,可是其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而正是因为那个问题无法解决,导致了接下来三人的某一次失误,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没错,这些黑色的墙壁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军用仪器,也不是其他的了不得的东西,正是之前李绿蚁大胆猜测的,所需要的剩下的十个房间内,那其余的258节大型蓄电池。 我在世界面前出过大错, 我在人们面前犯过罪行, 你应当成为他们的偶像, 但不该成为他们的亲人, 你会遇到许多的崇拜者, 跟人群相比你翩若惊鸿, 在奴隶们当中你找不到, 对你说来是亲密的心灵。 只要有下层阶级,我就同俦;只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只要狱底有游魂,我就不自由。 尘世上惟有罪孽苦难,连樱桃也又苦又酸。 在这儿,除了满地无法开口的行尸,几十年的光阴里,只有他一个人。 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黑暗中有一道沙哑的声音悠远的漾出去,阴毒的传达到每一个角落,只是一句简单不过的日文。 “找到你们了,狡猾的老鼠们。” 第二十七章 玉碎行动(二)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与井琼霜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喘着粗气,迅速的开始收拾东西,窝瓜不明就里的掰正他的肩膀“什么意思?屎壳郎,刚刚你说我们被发现了是什么意思?” 李绿蚁动作一停,几乎不敢直视井琼霜与窝瓜的双眼,良久之后,带着几分无奈的喟叹坐在病床上,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一架电台能在这已经被废弃了几十年的地底,还能收到信号?” 窝瓜愣了一下“不是那两节干电池,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信号源吗?” 井琼霜理解的“至少在要方圆五公里内,还需要一个电台正在收发信号,这个电台才能拦截或者是窃 听到与之同样的波长,信号的来源不是无缘无故的,是需要借助另一架电台的运作的。” “正是如此。” 窝瓜瞪大的眼睛“啥玩意?还有一架电台?还正在收发信号?大妹子,牛逼吹得有点过头了,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谁没事扛着几十斤重的玩意到处跑啊?” “你忘了么?几次三番,调动一切资源想杀了我们的那个人,他也在与我们一样的空间内,只是他在暗,我们在明。” 对了,还有那个狗日的。 窝瓜泄了口气,不甚满意的晃了晃脑袋:那狗日的。又狐疑的“那你一早就知道这地方还有第二个人发电台?” “开始也不确定,后来发现指示灯闪了才知道,但是直接监听有可能会被发现,然而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可能再也无法知道这地下要塞里面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才冒险如此。” 李绿蚁歉意的看了看井琼霜:当时之所以不说,是怕井琼霜可能会反对,然而没想到会被那么快发现,还被那人想办法用干扰手段干扰了信源,那人一旦发现附近有第二座电台,只要手段高明,就能利用反追踪的手段来确定刚刚监听的信源位置,进而就会找到自己,根据刚才的信号强弱来看,估计是悬了。 井琼霜倒是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责怪李绿蚁擅自做主,倒是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你几次侦听得到的只是一个结果?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架电台在几十年前会与你同时侦听同一频道呢?” 李绿蚁面色沉郁的“我想到一个可能。”顿“这个地方,应该起码有一个人,在这几十年都没有死,一直在这座军事要塞中,以同一频道定时对外界传输信息,延伸至今。” “呲——” 这个推测顿时让窝瓜与井琼霜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这个推测的确很大胆,毕竟根据几人粗略揣测,这个地方应该建于1930年之后,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到现在他应该死的连灰都不剩了。 “还有一种解释——”窝瓜贼兮兮的“如果在他们无条件投降后,开始了陆续的撤离计划,但是在这里却留下了几个娃娃兵,那个时候他们才十岁,但是已经教了他们一系列的基本知识应对日常,汇报情况,那么正常人的寿命也能达到80岁,难保那些娃娃兵中没有到现在还活着的,只是已经差不多快要死了。” 嗯? 李绿蚁与井琼霜同时眼前一亮,看向窝瓜:这个揣测当真是很有建设性!看不出来啊。 窝瓜见自己起到了关键作用,“嘿嘿”腆脸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偶尔被人注视,有点害羞呢。 井琼霜看向李绿蚁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剩下的人应该不太多,而且这个解释也合情合理,还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那人一直在幕后,却从不自己主动出手的原因,这也与你之前从钢管上锈迹的剥落痕迹,推测出的施动者条件吻合。” 因为是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所以不仅行动不便,甚至在遇到了即便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绿蚁的情况下,连一招都敌不过,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操纵了这地下要塞的这么多行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篡改火车轨道的痕迹,甚至能时时刻刻知道一行人的移动轨迹,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要么是他心理变态,享受的是躲在暗处,看着敌人被折磨致死那种濒死得来的变态快感,要么是这个人根本就无法现身,因为一旦现身,其本身的生命安全也再无法得到保障。 总之不论是哪个,现在根据窝瓜有口无心的一句恰到好处的提醒,已经足以将一直以来如苍蝇一样乱转的三人从黑暗中拉出来,也不再是两眼一摸瞎了,对躲在黑暗中的那人,既然因此有了一个底,自然也就不存在心头疑云而衍生出的害怕了。 之前三人一直被一种看不见的,无形之手强迫着推着前进,现在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然而,这件事的把握虽然极大,但是推测毕竟是推测,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发现的这一点,虽然情况极大可能如此,但也并非一定如此。 “那个人用干扰器干扰了我们的信号源,如果他足够聪明,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快走!” 井琼霜拦住李绿蚁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一段一直侦听的信息,到底是什么,你破解出来了吗?” 在几十年前,这个地下要塞的某个人,就已经站在了J国人的对立面,一直用电台侦探他们的行动,并且还研究出了自己的一套解码本,这足以证明这个行动的重要性,也许这也是那人最后将电台藏在墙缝里的原因,但是却阴差阳错的被后来者窝瓜找到了。 虽然李绿蚁有把握的说自己能破解出来,但是译码本已经不见了,杂音又那么多,最后关头还被干扰器强行干扰了,他能够解答出来那段侦听的信息吗?井琼霜看着写了满地的密码,没有找出丝毫的头绪,带着几分担忧。 李绿蚁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那个我已经破解出来了。”认真的看着两人的双眼,一板一眼的回道“困难虽多,但是传达出来的所有信息,只有一句话。” 李绿蚁刚说完那句话不久,忽然门外响起了“哐哐哐”极为剧烈的砸门声,顿时将还沉浸在李绿蚁刚才说的那句话中的井琼霜与窝瓜拉回现实。 门外有如战鼓擂,又如夏日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轰隆雷声作响,猛烈的砸门声,一声声砸在人的心尖上,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窝瓜眉毛鼻子拧在一起,指着门口宛如吃了屎“那那——” 没错,那人发现这里了。 井琼霜巡视左右,忽然看到那些手术台与病床,与李绿蚁交换了一下眼神“快,将手术台与病床,还有这间房所有大个的都搬过来,抵住门。” 窝瓜说干就干,却还是忍不住的“即使这样,听这规模恐怕不小,你也说了那人现在知道我们在这儿,一定会倾巢出动,万一门外聚集了几百只,这些东西能拦得住他们一时,恐怕拦不住他们长久,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我们即使从这里出去,又如何面对呢?” 李绿蚁回头看了一眼窝瓜,轻轻一笑“谁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去了?” “啊??”这下轮到窝瓜傻眼了,“这里只有这一个门,四面都是墙,不从这儿出去从哪儿出去?” 井琼霜眼角微挑,天然一段风情流露,只可惜被深色的护目镜挡着看不真切,“说起来,这都得感谢你,金元宝,这次你立大功了!” “擦擦——” “呲——” “蹭蹭——” 笨重的手术台与病床堆叠起来,拦在门前,许多精密但是也有分量的仪器,在危机来临的这一刻,都只有一个共同的使命,就是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让它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三人以极其麻利的手脚将一切能搬得动的东西全部堆在门后,李绿蚁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摞到天花板好几层的障碍满意一笑:这样起码应该能拦住它们几分钟了。 此时李绿蚁与井琼霜齐齐看向窝瓜,看的窝瓜汗毛倒数。 “干啥?干啥?你们做啥子这样看着我?” 井琼霜意味深长的一笑“放心,我们会配合你的,但是现在,到你出力的时候了。” ………… 果然在那扇门支撑了两分钟后,被一股巨力撞击,很快飞了出去,至于拦在后面的手术台等等,都成为了紧随其后飞出去的一部分,无数的行尸目光呆滞,形容狰狞的闯入,肆无忌惮的开始巡视这个房间,然而里面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行尸受人操控,虽然保留着身前人的肌肉能力,但是并不保留思维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听凭指挥,在战场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肉武器。 这里没有发现痕迹,行尸蠕动了一大会儿,忽然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静后,齐齐出去,消失在了这片走廊里。 良久以后,就在以为这片空间寂静下来时,一个形容矮小,佝偻着背的老者慢慢走近房间,一入眼的,便是李绿蚁用白色墙灰写在地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接收信号,眼中闪过阴毒之意。 “果然是他们,果然是他们,很好,看来我们的行动计划,又要再添三位带着反叛精神的志愿者了!!” 含糊不清的日文低低的从口中吐出,那人在原地彳亍了一会儿,似乎在欣赏李绿蚁留下的文字,观察了一番后发出不由自主的赞叹“果然很聪明,在没有译文的情况下,居然能反向从一大堆数字中,找出共含的子集,还能如此迅速的将所有的子集与波长对应起来,这人是个不输‘将军’的天才!!” 然而在其走到墙角,发现墙上的那个大洞,正在幽幽的往外吐出不知通往何地的气息时,恶毒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就说,为什么我的战士们找不到你们,原来,原来你们是躲到那里去了。” 不远处被破坏的电台狼藉不堪,虽然不知道这架不在编制内的电台从何而来,但是既然发现了,就说明当年的计划中,出了一个叛徒! 老人踩着电台的碎片走出了门外,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如果你们识相,你们会成为我的战士之一,如果不识相,你们的下场,只会比那些拿着枪,自以为能主导一切的秘密特工落得的下场更惨!” 所以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善感,迷朦的醒不如热烈的梦,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 一个月前—— 虫声会引起劳人的感叹,秋士的伤怀,独客的微喟,思妇的低泣;但是这正是无上的美的境界,绝好的自然诗篇,不独是旁人最欢喜吟味的,就是当境者也感受一种酸酸的麻麻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另一方面是非常隽永的。 “罗布泊搜索行动第一天,位置:东经2728.2,西经1739002,天气状况:风尘,可能伴有不大的沙尘暴。”黑眼镜拿着望远镜在戈壁滩上观察了一番,看着远方给出了一个观察日志的开头。 秦翩翩拿着录像机四处乱晃,一会儿拍拍沙子,一会儿拍拍车子,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的角度搞错了,不由吐了吐舌头:没办法,有点兴奋,以前执行了很多次任务,但是任务中从来没有在沙漠中的,这次执行的任务不仅在沙漠中,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罗布泊,能不激动吗?虽然她是特意求了组长让她参加的,但是这也不妨碍一颗躁动的心。 “报告组长,一切正常!” 黑眼镜没有看她,盯着罗布泊的地图,心里在琢磨下一步计划,秦翩翩按捺不住的“组长,为什么这次行动不叫上李绿蚁与金元宝呢?他们之前一直都在的。” “这次行动很危险,他们不在也是为了他们好,行了,你将带子剪辑一下,放在今天的观察日志中,过会儿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 其他的作战人员打开吉普车的车尾,开始将观察器材放进去,准备撤离这个戈壁滩,秦翩翩嘟着嘴不是很满意给自己安排的这项光吃饭不干活的行动,四处闲晃,忽然在拿着摄像机,见到不远处的一堆黑点朝着这边来时,吃惊的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一堆黑点由远及近,以一种目标极为清晰的队列飞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是虫子!” “嗡嗡——” 然而一些虫子毕竟也只是低等生物,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却在众人犹豫之时,离那些虫子最近的一辆吉普车周围的人只是与那些虫子打了个照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 “救命!!”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罗布泊分组小队,正在使用卫星电话,请求总部分派人手,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请——嘟嘟嘟——” 惊颤—— 恐慌—— 狂喊—— 暴动—— 绝望—— 无数人类在极致的危机面前会展现出来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很快使得这附近成为了一幕人间惨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猝不及防,在所有人都没有将那些虫子放在心上时,就忽然的发生了,甚至连瞬间将一个人啃食干净的凶手是什么东西没有看全。 天阴如乳,裹一穹隆日光,一奇戈壁滩黄而微黔,背层峦兀立其中央,指天悄焉…… 沙漠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在这一片沙漠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能在短暂的时间被流沙掩盖,消散于历史的尘烟,有人觉得现代都市中的电子产品,能够记录下一个人的所有生活轨迹,这个理论明显放在沙漠中便不适合。 归于平静的戈壁滩再次拥有了宁静而古老的氛围,若不是吉普车的车顶尚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几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像不存在般。 只有一块石头上,有一架画面显示着“正在录影”的录影机,记录下了刚才一切的发生,都不是梦境。 一双白皙的手将摄影机捡起,再次将摄影机对向了广袤的沙漠,带子在拍完的那一刹那,发出“哒”一声提示音,持着摄影机的人将机盖阖上,伫立在沙漠中。 她与别人不一样,别人在那一刻,想到的是抵抗、是逃跑、是呼救、是绝望,她躲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逃过了这一劫。 将后备箱再次打开,拿出里面没来得及拿出的设备扛在肩上,潇洒的甩了甩头发上的黄沙,看向远方的沙漠,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摄影机:看来,这下不去找他们,都不行了。 你的初始想法,是错的呢。 虫声终于是足系恋念的东西,何况劳人秋士独客思妇以外还有无量数的人,他们当然也是酷嗜趣味的。却当这虫子的危机来临时,谁还会记得秋日里,纺织娘以及其他秋虫在夜晚的动听吟唱呢? 不久前—— 井琼霜拦住李绿蚁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一段一直侦听的信息,到底是什么,你破解出来了吗?”看着写了满地的密码,没有找出丝毫的头绪,带着几分担忧。 李绿蚁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那个我已经破解出来了。”认真的看着两人的双眼,一板一眼的回道“困难虽多,但是传达出来的所有信息,只有一句话。” “禀告长官,玉碎行动,实行至今,效果良好,可以投入使用,仍需大规模试剂辅助,为我们创造更多的士兵!” 第二十八章 玉碎行动(三)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乓——” 井琼霜踢开拦路的沥青石板,用手在空气中掀了掀灰尘,三人来到了一个空旷寂寥的地下,倒有点像大楼商场下面的停车场。 “这哪儿啊?” 窝瓜好奇的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打探着这个地方——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可以肯定是,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地方了。 “咳咳——”窝瓜吸了两口这里的空气,有一股破棉花絮的味道,这味道还有点上头,情不自禁的咳了几声。说起来这次多亏了窝瓜挖出的那个大洞,正好差一点就打通了那个墙,三人从窝瓜扒开的那个洞再接再厉,拼命逃窜,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屎壳郎,你怎么知道那个洞可以挖通?” “你想知道吗?我是根据泥土之间的间隙以及声音——” “得得得,我不想知道了,又特么是科学的力量。” 李绿蚁想了一下,还真是,窝瓜这个概括的还很准确,不由孺子可教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在黑暗中踟蹰着往前,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啥地方,走一步算一步吧。手电筒发挥的光亮也有效,这里太黑了,啥光陷进去都像水落在棉花上一样,被毫不留情的吸进去了。 “屎壳郎,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玉碎行动?” “电报里没说,但是可以猜出来,而且我觉得,她一定也已经猜出来了。” 井琼霜在前面开路,一言不发,显然刚才李绿蚁最后关头说的那句话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玉碎行动? 联合在这地下要塞发生的一切,其实不难猜出当年那群人在这地下要塞到底进行了什么可怕的实验,而且之前在火车上所扔掉的十几个箱子,里面装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提示。 “呼——”窝瓜看着两人神神道道的,也不开口,急的抓耳挠腮。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连边界都摸不到,不禁让人怀疑是否几人还在地下要塞的范围内,前面却出现了一点橘色的光芒,霎时吸引了三人的视线。 有光! 小跑着追寻光源,那光源在眼前果然越变越大,晕笼出的弧度也开始精准刺眼起来,原来光源是在一个跟之前遇到的,那个透明的操作间一样的区域内。 这间操作间简直是那一间房间的复制品,只是里面的仪器摆设稍有变动。一灯如豆,悬挂在顶上,周围也没什么其他人。 井琼霜用食指摸了一下角落,看着干净的手指“这里肯定经常有人活动。” 李绿蚁摸了一下电台的后面,温热的触感传达到手心“那个人直到刚才为止,应该还在。”打开电源开关,按下录放键,重复了最后一段发送指令:果然! 那架电台不在别处,就是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架。 窝瓜有点慌乱的“那那个人也在在这里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难道要被人关门打狗、瓮中之鳖吗?” 我们先假设窝瓜想表达的那个词的意思——是“请君入瓮”。 李绿蚁微微一滞,井琼霜冷笑一声“估计人家现在正忙着,正忙着在我们刚才消失的地方逮我们呢,你以为那些行尸忽然发现了我们所在只是偶然么,李绿蚁说的没错,这些行尸的确是受人操控的,而且根据现在看到的情况推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不会错的!” 只是不知道,操控行尸的法子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声音? “你们快来!” 窝瓜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两人迅速离开此地,看到了几十面装满了蓄电池的黑墙。井琼霜张目结舌的“这——”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绿蚁“居然,李绿蚁的猜测,是正确的?!” 碎石滚落的深坑里—— “呜呜——” “黑影”中的部分雌性因为媾和的欢愉发出惬意的声音,这些东西并非是在为繁衍做准备,而是因为长久饥饿成瘾,而刚刚大快朵颐,所感到的胃部、脑部器官双重刺激的迫切需要。 长久以来,这片空间除了它们,再无其他生灵活动的痕迹,饥饿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乍然的饱腹带来的,是一种绝对的酣畅淋漓。 黑暗中除了这些“黑影”,还有一双充满了仇恨的双眼,第一次,发散出绝对的恨意。 “咻——” “噗嗤——” 一把蝴蝶 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复仇的银线,轻轻的绕过其中一个嘴角还残留着肉渣的“黑影”,如跗骨之疽的贴上了它的脖颈,将它的下颚与身体分离。 那些东西的感知极为迅速,即便是媾和也耳观八方,短暂而幽微的动静,加上一个同类死掉的痕迹,霎时引发了连锁反应。 “嗤嗤——” “黑影”开始暴躁狂怒起来,焦急的看向四方:这里有个什么东西,刚刚夺走了同伴的生命。然而即便他们入热锅上蚂蚁团团转,也无法发现刚刚使出致命手段的施动者的痕迹。 “兄弟们,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白死,等我。” 在清晨的梦中,在夜晚的无限里, 你须留心命运对你密宣的一切, 你须记住:经历无数个世纪, 诗人的桂冠都来自荆棘。 上帝让诺亚见到彩虹,并非说再没有洪水,而是下次要用火来攻。 身影消失的无踪无际,然而却坚决果毅:要想要它们的性命,只需要付出我的性命,然而无法原谅的是,即便是这些低等生物,也是受这一片空间的某个人的操控,那个人,把握全局,在这样长的时间内,害死了如此多雪豹突击队员的生命,不杀了他,这些东西的尸体即便是填满了整个七大洋,也将毫无意义。 数不清的蓄电池堆积在一起,李绿蚁也发现了,那“已告罄”的蓄电池占了绝大部分,看来这里的电力已经不足够再支撑个几十年了,怪不得特意将总操作间放在了这里,怕既是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实时监控,最大可能的省电吧。 “现在怎么办?” 大眼瞪小眼,犹豫不决,都在等着李绿蚁拿主意,李绿蚁抿了抿嘴“因为现在这里最大的威胁,是那些打不死的行尸,而对付他们的武器,最有效的冲锋枪也不能直接致死,所以要想摆脱这个危机,需要搞清楚那些行尸的弱点,要想清楚那些行尸的弱点,就必须要明白那些行尸与所谓的‘玉碎行动’之间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也就是明白,‘玉碎行动’到底是什么?” 大部分问题李绿蚁已经解决了,没有解决的是,到底“玉碎行动”所使用的直接试剂是什么,任何东西只有找到了源头,才能想办法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也才能逆向推理,找到解药,从这一点上来看,C国的《本草纲目》中也包含了一层这个意思:即解药一般都伴生在毒药的旁边。 在金庸笔下的《神雕侠侣》当中,绝情谷的情花之毒,只有长在情花树下的断肠草可解;在《天龙八部》当中,段誉被闪电貂咬了,然后立马就出来了一个莽牯朱蛤来给他以毒攻毒,反而成就了段誉的百毒不侵。又或者打游戏的时候,打BOSS必然会掉史诗级装备,这个装备或许还对这个BOSS同种族有暴击加成,不也是一种相生相克吗? 所以段誉可以说,被貂咬了没有事情,周边肯定有一只可以解毒的蛤蟆。而无量剑派的其他人没有机会跟别人说,他们没有在周边找到可以解毒的蛤蟆…… 当然中的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不可不察。 用中药的原理解释的话,术语唤为药性相克。比如苦杏仁中毒可以服用苦杏树皮煎剂缓解,桔子上火可以煮橘子皮降火,荔枝上火可以煮荔枝皮降火,白果中毒可以水煎白果壳解毒。还有一些例子,比如当归的归头部和归身部是补血的,而归尾部是活血的;麻黄是发汗升压的,麻黄根是止汗降压的。还有人体胰 腺的胰岛细胞中的β细胞是降血糖的,α细胞是升血糖的等等。 比较完美的例子就是箭毒树,是一种生长在云南版纳和海南海康的树,被称为是见血封喉树,树汁接触到人畜的伤口就可以使中毒者心脏麻痹窒息死亡。但是这种树木周边却有种纤纤细草,叫做红背竹竿草,别名加、加布,是箭毒木的唯一解药,多生长于箭毒木周围,状如小草,只有少数彝族老人可以辨认得出来。 同样的,这个原理我们也可以从万物均衡当中得出来。 大自然当中的生态平衡和物竞天择在于,一个物种所处的生态圈里必然是存在其天敌的,否则这个物种的繁衍就会失衡最终导致自己的毁灭了。而一个物种如果是带毒的,那么它的天敌也就会逐渐的演变出抗毒性。比如考拉觅食抢不过别的动物,所以只能去吃带毒的桉树叶,为了活下来,考拉的肝脏逐渐演变成能够分解树叶中的毒素。这些可以说是相生相克,但是更应该说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过很明显,你无法去通过吃考拉的肝脏去解桉树的毒,你也无法去吃其他动物去获取某种物种的抗毒性或者解毒。 而从生物学来讲,一个是微生物群之间的生存和对抗,在一个生态环境当中,一堆的微生物群为了生存,往往会相互对抗,释放毒素争夺生存空间。因此在一堆微生物的周围,可能会存在有毒杀作用的抗生素。但是抗生素不能够直接得到,需要得通过现代的生物分离技术去分离培养和临床验证才能够使用,如果直接去使用的话,大概是会得破伤风的。 闷在这里冥思苦想也不是个事,就在三人准备找找其他的线索时,远处似乎有很多活物大规模移动的痕迹。 窝瓜神色一凛,低低的“那家伙发现我们了?” 李绿蚁点点头,将手电筒关掉,三人躲在了那几十面黑墙之后,屏住呼吸:己方人是刚刚才到的,就算那家伙真的推测出三人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然而没有确切的看到,肯定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一片漆黑,他就不相信那家伙的眼神这么好使。 然而李绿蚁忽略了,为什么那个人要一直生存在黑暗中的事实,就像水手一样。 《加勒比海盗》电影中,海盗经典标配就是用眼罩蒙住一只眼做独眼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在黑暗的环境里,打斗的时候眼睛能很快的适应这种看不见的情况,在光线昏暗的甲板上,海盗只需要将眼罩拨弄到另外一边就可以很快的恢复视力。就好像关上灯以后给眼睛的缓冲期,而眼罩很快缩短了原本需要的时间。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在黑暗中的时间一长,对于黑暗中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能迅速的成为目标。这个人在黑暗里呆了一辈子,而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成为了他寻到道路的方向标,忽然的改变对于外人来说,可能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他看来,便已经是惊涛骇浪。 老者站在尸群中,一步步缓慢朝着操作间移动而来,只是巡视了一眼,就将视线牢牢的锁在了电台上。 刚才李绿蚁动过电台的几个按键,窝瓜扒拉过一些仪器的电源,井琼霜碰过的边角……一下子这些行为在老者的眼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甚至开始栩栩如生的重现,老者微一闭眼,陡然睁开,如猎鹰一般狠厉的眼神,扫射向了后面的黑墙,说了一句日语。 那句日语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争辩的命令的语气,李绿蚁注意到,在那一句话说完后,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但是非常轻微,他不敢肯定,却那些原本围绕在操作间的行尸一霎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纷纷朝着三人的方向围拢而来,吓得窝瓜面若死灰。 “卧槽,屎壳郎,那人说啥了?”借着灯光,三人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形容佝偻,看来老态龙钟的人罢了,果然,猜测是正确的,当下也没多少怕的,却那人能操控行尸为其当打手,而且还朝着自己来了,这才让人害怕。 “他说蓄电池的墙后面有老鼠,要把那三只老鼠揪出来。” 窝瓜迷茫的看向李绿蚁与井琼霜“老鼠?什么老鼠?”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操 他奶奶个熊,他说的不会是我们吧?” “嘘嘘——”李绿蚁拼命打手势,然而已经晚了,老者似乎早有预料般的笑了一下,慢慢朝着这边移动过来,橘黄的灯光似乎也变亮了,老者站在行尸群外,显露出本来的面目,而在这一刻,成百上千的行尸将几十面黑墙团团围住,三人成为瓮中之鳖。 “你们,投降不投降?” 老者看来暮气沉沉,脸上带着嗜血和残忍,眉毛低耸,三角眼浑浊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垂挂着,皱纹深然。 “屎壳郎,他说啥?” “他要我们投降。” “那你跟他说,本靓仔可辱不可杀,我们这就出来投降!” 井琼霜白了他一眼,“怎么办?” 李绿蚁闷了一会儿,用日语流利的“这位先生,我们是误入宝地,只想到这里来找一个朋友,如有得罪,还望见谅,我们这就离开。” 窝瓜虽然不知道他说了啥,但是态度很软,肯定是什么怂话,在李绿蚁的腰间扭了一下,疼得李绿蚁龇牙咧嘴的。 老者听到这句流利的日语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阴恻恻一笑“朋友?这里除了战士,只有那些鬼东西,你要找的朋友,恐怕早就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不过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很聪明,能破解密码,我希望你们缴械,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没个三把刷子两把剪子,敢吆喝嫖猪呢? 窝瓜听完李绿蚁的低声翻译后再也忍不住的“别特么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你糊弄谁呢?还缴械投降不杀?你特么怎么不说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你妈呢?少特么在这儿妖言惑众,本靓仔警告你,狠话也放在这里,你有种就过来,本靓仔不把你打的桃李满天下,本靓仔就跟你姓,你姓啥?哦,本靓仔想起来了,你们特么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姓孙子侄子的,你拿枪指着本靓仔的头顶,本靓仔要是皱皱眉就是你孙子!!” 窝瓜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长串,原本抱着和平解决的李绿蚁与准备大刀阔斧的井琼霜石化。 虽然老者不知道窝瓜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根据窝瓜的语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只是一句话,窝瓜连他的八辈祖宗都一起问候了,否则断不会有接下来的再次争取。 之前窝瓜在遇到井琼霜的威胁时,是宁为瓦全不为玉碎,狠话放在这里,说的是只要井琼霜敢威胁他,他就投降,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而接下来的精彩绝伦的骂战,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第二十九章 玉碎行动(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本着爱惜人才的宗旨,只要你们同意投降,我绝不会伤害你们,而且还会让你们有长生不老的荣幸,成为我军了不起的战士。” 窝瓜听到李绿蚁的翻译,鄙夷的吐了口口水“还长生不老,我呸,你这老不死的真能长生不老,你咋不先长生不老一个我看看呢?瞧你那皮拉的,像被擀面杖锤过一样,瞧你那皱纹深的,你被咱们来时路上的轧道车轧过吧?咋?压到你皮还压到你脑袋了?咋进了这么多水呢?你把你的掉出来的脑浆子从地上捡起来瞅瞅,看看还能不能塞进去继续当一坨屎用,反正我看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我们以人为本,绝不会亏待你们。” “对,你们一般不事后报仇,有仇当场就报了,我咋没看出来你腆着张老脸还不要这脸呢?咋?被盐腌过,痱子从胳膊肘战略转移到脸上了?你牛逼哄哄的,连罗布泊都是你的后花园,说翻脸就翻脸,我看你左脚踩右脚是不是还能上天呢?老不死的玩意儿,你别说你站在那儿,你就是他娘的站在月球上发号施令,月球都不敢收你,怕你磕碜他,害的它从宇宙中掉下来,要是因为你月球掉下来,你那他娘的才算长生不老。” “我们优待俘虏,会利用我们拥有的一切,给你们最舒适的环境。” “舒适?那你能用你那浆糊脑袋给老子打 飞机吗?我看算了吧,你没出现本靓仔都不想吃饭了,你要是用你这张老脸给本靓仔打 飞机,那本靓仔的隔夜饭都得吐出来。还我们是老鼠,你见过有这么英俊的老鼠吗?我们如果是老鼠,那你就是一只老了吧唧的蟑螂鼠,还会飞天的那种,你要不会飞天,你咋这么牛逼?还站的离我们这么远,咋,有种你过来啊,是不是玩不起?” “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下武器,放弃抵抗!” “你他娘的跟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干,不过没事哈,没事儿,下辈子注意一点就好了,只是看你那怂样,你他娘的敢当着我面答应我一声吗?你放心,美颜滤镜磨皮瘦脸我全给你打开了,不过我猜你老不死的是不是从脖子以下全都截肢了,也幸亏我丈母娘保佑我,要不我这下午刚凑够这彩礼,我晚上就送不过去了,不过你他娘的知道你是个怂货吗?我们要是被你咬了一口需要打狂犬疫苗吗?老子本来不想说脏话,就在你这儿开了他妈的始。” ………… ???? !!!! 李绿蚁与井琼霜头自愧弗如的看着窝瓜:别看窝瓜平时没啥用还老闯祸,但从某种角度来看,那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通过窝瓜说的那些话,他们想和平解决的希望也没了,虽然本来就不存在。 老者虽然听不懂窝瓜在说什么,但是自己每次说了一句,窝瓜都回了一长串,而且慷慨激昂,骂骂咧咧,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顿时气得龇牙咧嘴,再也没有什么废话,大骂了一声“八嘎呀路”! “嗯!这句虽然还在放屁,但是到底明白你在放什么屁了,你放的这么多屁,也就这句还有点价值,不过只是在一群屁中比较有价值而已,你这老玩意不是没事好鸟,说出来的话也像放屁,人家好马配好鞍,你拉完屎后又放屁,得,我算是现在知道你一天三顿吃完饭的娱乐活动了,别现场表演给我看了,你这玩意重口味,怪不得这儿林子虽大,就你一只鸟,还不是什么好鸟,要放在之前,一群鸟凑在这林子里,估计你的行为艺术肯定次次都赚的盆满钵盈。” “八嘎,八嘎——给我进攻,进攻!!!!” 老者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甚至他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虽然他的觉悟不怎么样,反射弧也很长,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的每一句话都被窝瓜十分有力量的怼回去,并且怼的天衣无缝,世上无双。 行尸原本只是将这一片地带包围,现在得到了命令,顿时开始呈收渔网的形式,从外到里缩小包围圈。 这一刻,还是来了。 李绿蚁拿着刚刚找到的一根钢管掂了掂,刚好趁手,井琼霜从腰间抽出手枪与利刃,窝瓜摸上了腰间的冲锋枪,子弹早在跟那老者屁话连天的时候装好了,要不怎么说窝瓜蔫坏蔫坏的呢,看似在骂战,其实在拖延时间,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要是之前那些子弹都在,这下倒是能够拖延很长时间,可惜那些子弹都不在了。 窝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有点惋惜的摇摇头:算了,这些勉勉强强也够吧。 “乓——”窝瓜打响了正义包围邪恶、武装夺取政权的第一枪,行尸顿时如流水一般冲上来。 “稳住!” 井琼霜丢下这一句话冲入行尸群。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沿着他们下来的地方返回,但是就是不清楚这一座地下要塞到底有多少这样的行尸,毕竟他们可没有忘记,到现在为止,真正意义上经他们手实际干掉的,只有在操作间的那一个,而且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井琼霜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看着几百具行尸脸上的那层胎衣,眉头微皱“山海经都找不到这种怪物。” 窝瓜“呦呵”一声,“惹毛了本靓仔,管你们是从哪个星球上来的——乃伊组特!” 一旁的老者阴毒一笑“这就是你们不识好歹的代价!” 窝瓜视线一瞟“一道组特。” “哈!!”井琼霜手中的利刃恰似秋日里的一只蟋蟀,从掌心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紧接着后腿猛然一个跳跃,飞奔上了敌人的胸膛,那一把利刃宛如亚马逊雨林中,藏在暗处的毒蝎子,在你背过身时只轻轻蛰你一下,无声无息,然而对于敌人掌握的资料过少,是现在这队小组成员唯一的遗憾。 任何活着的生灵,相信在被一把利刃直接从心口剖成两半,绝不会有任何活命的机会,问题是,行尸的致命弱点,还尚未可知。 因此众人看到的便是原本井琼霜一个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般席卷而去,迅速用双腿夹紧行尸的腰间,同时将两把匕首刺入其心脏,从上到下砍成两半时,那具行尸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改变,却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将井琼霜一个巨力扔了出去。 然而毕竟是死了的生物,他快,井琼霜比他更快,在那一刻,井琼霜双脚在其胸膛狠狠一踹,先是在空中旋转了270°,轻捷的如同狸猫转身,却借力打力,隔山打老虎的顺便用脚扫倒了一群行尸,来了一个狸猫抖水,最后稳稳一下狸猫落地,地下顿时掉落下二十个心脏。 呲——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窝瓜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变换打法,战斗已经进入了高潮。 出乎意料的事情就在这一瞬间,那些心脏如一个黑洞的行尸,居然好似浑然无碍,抖着一身的血,继续无所畏惧的朝三人奔来。 怎么可能?! 情势不等人。 井琼霜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些东西连心脏都被扯出来还能运动,就已经被迫再次加入的战局,窝瓜的冲锋枪大都打在了行尸的身上,最多也只能延缓速度,无法将他们这些东西打成跟操作间一样的筛子,是死不了的。 “乓乓——” “砰——” “蹭——” 混合的战斗声交织在一起,成为这片空间的混战之音,老者看着被包围而不断反抗的三人,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是你们先放弃了机会,不能怪我不留情面,你们能为“玉碎计划”添加一份自己的力量,这也是你们的荣幸。 阿Q 不许人家谈起或者暗示到它的癞痢头,连电灯也要避讳,同样,他的焦急不啻说明了他的毛病的严重性,和丑态之不可张扬。又如法西斯憎恶文化,纳粹要烧书,等于招供他们自己的野蛮。 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 可怕的也不是被揍,而是被几百只行尸走肉揍。 情势已然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李绿蚁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作用几乎等于零,甚至自己不在这时候给那两个能打的添乱已经算是雪中送炭了。 “啊——!!!!” 又是十几具行尸冲着窝瓜而来,窝瓜再次如法炮制,用吨位直接将那些行尸压扁。 没错,这些行尸很脆弱,甚至比正常人还脆弱,但是他们却杀不死。 李绿蚁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挽救这个必死之局,老者站在战线之外,脸上尽是狰狞。 能与寄主共存亡,应该是高尚的寄生虫。 蛔虫具有相当多数的人不具有的道德风范。 说不清这些行尸是老者身上的寄生虫,还是老者才是依附于这些行尸而寄生,这片空间或许已经黑暗了七十年以上,这七十年中,吞食过的生命,一定会比今天多上很多,只是今天轮到的是自己。 老者眼中划过一丝残忍:不论是与那些已经死去的伙伴,还是他一个人这么多年独自相处的这片空间,他绝不会让这些已经毫无人性的东西玷污自己的最后一块圣地,然而——将视线牢牢锁在了一脸血污的李绿蚁的身上:他有一种感觉,破译自己电文密码的,一定是他,不会是别人,为了他,他可以破这个例。 而且,虽然之前自己的那些伙伴已经死亡,却自己在他们临死前,还是帮助他们完成了永生,想必他们若是在天国有知自己成为了“玉碎计划”的一部分,并且曾经为其出过力,一定也会很感激自己是如此妥善处理他们的尸体的。 假若,有天国的话。 老者将视线移至其中几具移动速度比较缓慢的行尸身上,嘴角微微一勾:老朋友。却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四肢被井琼霜卸下,井琼霜一脸淡漠的将其扔开,扭断了他的脖颈。 哦,老朋友!! 老者心中毫无起伏的波澜,只是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三人脸上的希望似乎也渐渐淡灭,很想再次出言提醒:毕竟这么长时间,等到一个有如“将军”般聪明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他是秘密计划的执行者,深知“人才”对于“玉碎计划”的帮助会有多大,很想尽力挽回李绿蚁,却在这时,窝瓜的冲锋枪“哒哒”一声,因为巧合又不巧合的将偷袭井琼霜的四具行尸精准爆头,那四具行尸就再也没有了动静,顿时来了一些兴致。 井琼霜与李绿蚁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闪过喜悦的神色,“是脑袋,他们的一切,所保留的生前的肌肉记忆与所有的受控行为,都通过脑部的最后一部分神经单元连接,只要破坏他们就永久的死去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到底是如何让人完全死亡,又不完全死亡,却还同时保留着一部分神经元可以听指令行动,李绿蚁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曾经绝密开展的计划之中。 “Got it!” 井琼霜的反应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攻击目标也不再是试探性的四肢与五脏了,而是直接爆头,效率在这一瞬简直快得惨绝人寰,窝瓜如同打了兴奋剂,手里的冲锋枪“哒哒哒”的射个不停,也成了两人的秀场。 井琼霜的动作行云流水,好似在跳着弗拉明戈舞步之间就已经火山烧农场、巨斧砍大树、老鼠走迷宫般手到擒来,地下瞬时倒了一大片死的透透的行尸,刚才还尸满为患的战场,顿时因为井琼霜一个人几乎被清了一半,这速度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窝瓜一直用枪“突突”着行尸,却他更想做的是直接用枪“突突”了这个老不死的,但是为什么叫他老不死的呢,因为这个老不死的果然很怕死,不论来攻击他们的行尸有多少,他的面前一定都会围绕着几十具行尸锁成一道肉墙,将他稳当当又密不透风的挡在里面。 井琼霜在战斗期间其实一直想往老者那边挪移,也想率先解决这个给行尸发号施令的人,因此拉长了战线,但是这点盘算很明显也被看穿了,每次井琼霜有威胁到老者的危险时,老者似乎总能以一种特殊的办法,让更多的行尸不去攻击井琼霜,而去攻击比较弱的李绿蚁。井琼霜因为这个巨大的弱点暴露在外,无法随心,因此屡屡受到掣肘。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还是故意,李绿蚁的方向一直受到更少的行尸攻击,虽然在战场上的时局千变万化,很多不可控的因素也大量存在,但是的确李绿蚁受到了最少的威胁却是事实。 不过联想到这老者可能是故意如此,甚至是存心想在战役中留李绿蚁一命,事后解决了另外两人,再用李绿蚁完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且他又能操控行尸,这一点上来想的话,一切倒也解释的清楚。 井琼霜无论从心理素质、身体素质、反应能力、战斗水平……都称得上是一流的战士,这样的战士只要上了战场,轻易就杀不死,并且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杀死别人,然而就是这样的战士,一旦被寻找到致命的弱点,也是能被很好的杀死的,而此时此刻,井琼霜最大的弱点,就是他。 老者在三人身上视线流转:他当然明白井琼霜的目的,不过她要是想这么容易就得逞,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恶!” 井琼霜不是傻子,屡屡试探不成功当然明白为什么,李绿蚁也不是傻子,知道屡屡计划不成功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愤怒不已,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在对外攻击的这一方面,他从来不是占优势的那一方,却没想到今天自己的这一短板会成为如此大的阻碍。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大片的尸群,刚才老者召唤来的尸群死了个八层。 井琼霜眼中刀光一闪:任你诡计通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最后还是要死! 只要老娘将这群碍事的杀了,最后杀你就跟切菜一样,不过你会死的非常痛苦。 题外话:各位读者,相信我,我实在太抱歉书里那些不得不出现的缩写以及莫名其妙的拼音了,在这方面,我的痛苦远胜于读者的痛苦,如果一句话我能最明白的告诉你,又为什么要故弄玄虚,让读者生厌?然而如果真实的将全部要写的东西写出来,这本书会被封的,所以我只能绞尽脑汁的用一切能代替的词汇,却又最大可能的让各位联想到我想说的是那个意思,毕竟今天我遇到了责编与审核的双重灵魂拷问,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所以希望各位读者忍受一下,凡出现莫名其妙的缩写与奇怪的拼音,没错,那些都是不能出现会被屏蔽的敏感词汇,但是我又必须得说出来,各位读者可以根据语境或缩写提示揣测我要表达的意思。 第三十章 童年的竹蜻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当某种没有经济效益的物种受到生存的威胁,而如果我们又恰巧喜欢它时,我们就会找理由赋予它某种经济价值,让它得以继续繁衍下去,现在我们所看见的很多东西,都是如此。 这一刹那间,你脑海中所有闪过的,那些活着并且不能为整个人类做出贡献,却还能继续活着,更无需谈及其待遇甚至超出了人类时,你就应该想到:它并不是因为有价值才活着,恰恰是因为它毫无价值,所以需要它活着。 这倒不是说它们不应该活着,只是在连人类自身的情况发展都没有完善时,便最大限度的将资金与力量投射在这些东西身上,只为了满足某一个特定的需求,不仅荒唐,而且愚蠢。 “哒——” “滴——” 鲜血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从井琼霜的胳膊、顺着前臂,再沿着中指,一滴滴落在地上。 窝瓜大汗淋漓,几乎虚脱,李绿蚁手里的钢管几乎变形,手上没有一块好肉,此刻也正劫后余生般躺在地上喘息,享受这战争之后属于胜利者才配呼吸的空气。 井琼霜现在的精神与体力负荷几乎达到了顶峰,最应该的是休息,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空气窒息的像要杀死人,行尸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因为他们都死了。 哦,当然,还有一小撮除外。 看着老者前面将他围的密不透风的行尸群,显然这就是刚才一直保护他的龟壳,也是怕死的证据了。 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还没有唱出, 每天我总在乐器上调理弦索, 时间还没有来,歌词也未曾填好,只有愿望的痛苦在我心中; 花蕊还未开放,只有风从旁叹息走过, 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我只听见他轻蹑的足音,从我房前的路上走过。 悠长的一天消磨在为他在地上铺设座位, 但是灯火还未点上,我不能请他进来。 我生活在和他相会的希望中, 但这相会的日子还没有来到。 “哒哒——” 井琼霜一步步朝着老者走去,脸上毫无惧怕的神色,护目镜中的眼神,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你知道吗?世界上的70亿人口,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在活着,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生活,我好奇的是,你既不属于活着的那群人,你也不属于生活的那一小部分人,那你属于哪种人?” 李绿蚁躺在地上喘气,却还是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实时在线翻译。 老者听后刚想开口,井琼霜露出了悟的神色,却脚下步伐不停,依旧一步步朝着他坚定的走去“直到刚才,我才终于明白了你,你既不属于前者,你也不属于后者,你什么都不是,你活着,是没有意义,而你又惧怕死亡,所以你又不敢死去,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你,毫无意义!” 李绿蚁如实的将这句话传达到老者的耳朵里,老者听后十分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看着李绿蚁、井琼霜、窝瓜将他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也并不慌乱——虽然在窝瓜眼里,这老不死的今天是死定了,只是不知道为啥还不跳墙。 “有时正是人们无法理解和想象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象之事。”老者的语气平缓如水,不急不躁,“勇敢的,脱开所有的绑缚,笃定一个目标才能孤独的走下去。” 一切都十分寂静。 老者看着井琼霜,赞赏的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他——”指着李绿蚁,“没想到,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战士。” 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人曰:官之将去,其心也横。 窝瓜悄声的对李绿蚁道“难道是这老不死的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开始临终忏悔了?怎么现在反倒拍起我们的马屁来了?” 李绿蚁不敢肯定的:“这个人——”并不像窝瓜说的,像是会忏悔的那种人。 老者有些缅怀的看着井琼霜:“这片空间的来源,其实是无数的偶然加上必然,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空间,却是我花了七十年时间,所造成的必然结果,说实话,我的确佩服你们,我在这里如此长的时间,加上你们,一共有四次的外来闯入,但是前三次,我敢肯定他们都死的透透的,唯独你们——” 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也跟你们一样,在最后时见到了我,并且站在了我的对面。” 嗯?窝瓜皱起眉头:“屎壳郎,你听见了吗?还有一个人,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李绿蚁直觉想说不知道,但是心里却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影子:是他?还是——他? “说实话,如此多的危险,你们还能活着,我真的十分佩服。” 又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鸟语,似乎是长时间无人跟他交流,他心里憋了一大段屁话,不放不快,窝瓜可没其余两人那么好的耐心,直接一梭子先将他前面的那堵肉墙的数量放倒一半。 “少他娘的在这儿妖言惑众,岁月磨灭了你的卡姿兰大眼,难道还能顺便把你的良心一起磨灭了?你杀人如麻,现在临了临了才临终忏悔,你以为我们是啥?临终关怀院还是你的天使大宝贝?原谅你是上帝的事,而我们的任务,是他娘的送你去见上帝,你几次三番想杀我们那会咋不忏悔呢?现在才来?你大鼻涕糊脸上才知道甩?老婆跟老王跑了才知道买?一天天逼话数你最多,你咋不上天呢?人家柴油机没油还记得要加油,你下雨天咋不在水里多泡会儿往脑浆子里加点水呢?” “我告诉你啊,命中不缺狗,要走赶紧走。你别整这幺蛾子,现在你要是懂事就别逼逼奈奈,你的脑浆子还能放在你脑子里跟你一起去见你的天使大宝贝,如果你再逼我,小心我翻脸无情,连你的十二指肠溃疡都给你拽出来拧成个麻花辫,再绕着你的扁桃体来上七十八个小周天,让你打着灯笼都过不了奈何桥你信不信?” 战神回家,发现五岁女儿被卖到青楼!一声令下,华夏十万退役将士奔来,把战神也卖到了青楼! 战神回家,发现五岁女儿住狗窝!一声令下,华夏十万退役将士奔来给战神也盖了一座狗窝! 战神回家,父亲失踪,弟弟自杀,四岁女儿居然住狗窝,一声令下,华国十万将士奔来,每人给了战神一嘴巴,一天天的就你逼事多! 两岸猿声啼不住,卧槽已过万重山。 李绿蚁刚想翻译,“他说——”想想还是算了:估计也不用他翻译,老者已经从窝瓜的语气中听出来,反正不是在夸他。 窝瓜拿着枪对准老者,同时对李绿蚁道:“屎壳郎,你记住,如果过会儿本靓仔没打死他,而如果这老不死的也冲我开枪,你就杀了他,再帮我把我电脑上的浏览历史删除干净。” 李绿蚁:“……” 这话说的好像窝瓜有电脑一样,事实上窝瓜所有的毛片都是光盘保存的,关于这一点担忧,实在不必列到遗嘱里,也实在不必临终关照,因为李绿蚁从心底里相信:即便窝瓜真的出了意外,绝不会有人偷他的精神食粮的。 老者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直到在窝瓜将其打断后,终于停了下来,眼神再次恢复了狠毒之状,却又迅速云淡风轻的,“你们中国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永远都有盲目的自信,为什么你们会以为,我能在那四波,每一次几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中存活下来呢?就靠这几百个战士么?” 嗯? 李绿蚁顿时脸色一变:这话里面的信息量是很大的,难道—— 井琼霜听完李绿蚁的翻译后,显然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准备先下手为强,把这玩意干掉再说,却在这时候一种奇异的电波,似乎刚好卡在了正常人能听到、却又差一点听不到的区域,准确的释放出来,几乎充斥在了整片空间内,就是这电石火光之间,李绿蚁忽然明白了长久以来困在自己心头的一个疑惑—— 他已经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运用什么手段操控行尸的了。 不过这个答案来的很晚,并且不及时,因为那电波的发出似乎对人的感知能力还有一定的干扰,在三人反应过来时,只见从远方黑压压的、有一群黑影如蝗虫一般压境而来,瞬时将三人淹没了。 “我在七岁第一次来到这里曾经对着国旗发过誓,并且答应过‘将军’,要永远成为国家希望我成为的人,但是对你,我要破一次例。你问我看着你时看到了什么,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看着我时,你看到了什么?”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愤愤不已的井琼霜。 而这一刻,成千上万只的行尸,如潮水般,在老者的操控下,从四面八方将三人啃噬干净。 我本想给你们机会,真的。 行尸群绕过老者所在的方向,集中的吞没了三人,这一瞬间,之前无数的胜算,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荡然无存。 有一种绝望,它本可以一直如此,却在希望之后才出现,这种绝望才叫人肝肠寸断。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毕竟,你们这么优秀的战士,即便是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也比大多数人都更能发挥作用,可惜啊,机会在你们面前,甚至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却总是不珍惜,这真的不能再怪我了。 可惜啊,可惜啊。 老者神色冷漠的转过身,他不是不忍心看他们的下场,而是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意外的发生,都不足以违背结局的必然,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也许经此一役,他会失去很多已经被转化的战士,但是能葬送这三人,他由衷的不忍,却又感觉到一种变态的喜悦和骄傲。 自己认可的战士被自己培养出来的战士杀死—— “哎——”惬意的叹了口气:果然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还是人类最原始的兽欲,也就是杀戮带来的快感。 有时候,世上最伟大的奇迹,就是无数的意外。 其实若要说起来,他的记忆并不太多,所有的记忆都集中在了一段时间,只有那一段时间的记忆,才算是记忆,其余的,都只能叫可怖的噩梦。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学校外的那一片水洼,水洼里不仅有蛤蟆和螃蟹,还有整个坪山县孩子的夏天,石子会摩擦他们的脚底,连水草的摇曳都是温柔的亲昵;想到了他和姊姊夜宿廊下,趴在姊姊的膝盖上,吹着凉月飘来的晚风,姊姊告诉他在天的哪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星座,叫大熊星座,还有一个星座叫北极星,能指引海上航行的游子归家的方向;想到了姊姊以前与自己一起种过的那盆金盏花,晚上总是有纺织娘从草丛里跳出来趴在金盏花上唱歌,那时菜园子里的西蓝花和欧芹都不能将七星瓢虫吸引,唯独他们种的金盏花——在那儿,月光如同一首童谣,洒满了整个富士山的山尖,春天里还有姹紫嫣红的美人蕉混着满天星,经常有孩子来他们院子里玩耍,而姊姊她面对着那么多孩子的脸,她有一次几乎找不到自己,差点儿以为自己混入了那些栅栏外的一百朵野生波斯菊中…… 春去极晚,夏来极迟。 星芒万里,瞬时毫厘。 他就与姊姊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一年又一年,惬意极了,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自己家的门被无情的踢开,他们抓走了正在给他做竹蜻蜓的姊姊,姊姊哭喊的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左右邻居在那一刻的所作所为,居然是“砰”一声关上了大门与窗户,躲在了那一片天地中。 多么讽刺啊—— 曾经正是那些人与姊姊相谈甚欢,甚至无数的青年因为姊姊的美貌上门提亲,门槛都被踏破了,却在那时口口声声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青年们,一个个都被缝起了嘴巴,宛如哑巴。 “不要,不要带走她!!” 那些人一脚将自己踢开,却他狠狠的一口咬伤了一个人的手臂,毫无意外,被一巴掌甩开了。 “只要妇女,这个家伙怎么办?” 那人“呲”了一声甩甩手,显然是刚才的力道咬伤了他。 “管他呢,上头只要我们抓女人,小孩子能作甚么?” 他看着姊姊绝望的脸与碰伤的额头,在那一刻,忽然萌生出此生最可怕的想法。 “带我一起走吧!” 嗯? 那些人奇怪的转过身,在院子里停下了,看着语出惊人的他,姊姊虚弱的摇摇头“不要,弟弟,快回去,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带我一起走,不论你们要拿她作甚么,算上我一个,我知道,你们既然能闯入平民家中公然带走妇女,一定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你们带走她,我会死,你们带我走,我还是会死,你们是要让我在这里毫无价值的死去,还是要让我在你们需要的地方有作用的死去?” 他眼神晶亮的看着那些人,其中一个“啧”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眉毛,说了句“呦西。”旁边有人鄙夷的上上下下扫视了弱不禁风的他一眼,刚想阻止,却被挡回来的“他说的没错,而且,我听说上面最近更需要的,是长久性发展,我看——” 几人合计了一会儿,当即也毫不犹豫的将他捆绑起来,毫不留情的将他与姊姊一起扔进了后备箱,扬长而去,卡车在那条沉寂了多年的小路上带起灰尘,带走他,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期望。 70年前—— 他站在这个所谓的“将军”面前,和其余剩下的一百多个与他年纪一般大小的孩子一起,成为了所谓的“玉碎计划”的后备军,他们的优势,不在于绝对的战斗力量与科研头脑,他们的优势在于岁月还没有开始对他们施加魔力,使得衰老的皱纹开始爬上他们的全身。 世界的模样,取决于你凝视它的目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来到这里也已经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他只知道自己在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里,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姊姊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答应自己会将自己放在与姊姊同一片空间下,然而—— 他们食言了。 他被关在一个狭小又封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一人,每日只有一顿,甚至难以下咽,连屠宰场待宰的牲畜都不如,今天是他第一天见到光明。 若你打算当作家,迟早会把所有你经历的人、事物拿来写。去过的地方,欺骗你的人、气候、跟你上过床的女人,你的成功或失败,以及你误以为世界为你而造,能如你所愿的那些可笑片段。 同样,若你现在成为的人,并不如你以前所想,那么并不是社会的结构出了问题,你要从你自身找原因,不是性格、不是金钱、也不是伴侣,而是——为什么那些与你上过床的女人没能成为你往上爬的资源?为什么那些欺骗过你的人还呼吸着比你更贵的空气里?为什么你去过的地方,官网至今还没有贴上你曾经来过的证据?为什么你所经历的一切,会成为他人的指路明灯,而在你这里只成为了你怨天尤人的酒后怨言?? 国旗被张贴在墙上,“将军”看着一双双或迷茫、或恐惧、或疼痛、或担惊的眼神,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笑容。 “我听说,在你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是主动要求加入的,我现在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第三十一章 绝境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是我,‘将军’。” “将军”的眼神在一片居无定所的寻找中,忽然定格在了这八行十列中正中间的那个男孩。 “是你?” “是我,‘将军’。” “将军”从阶梯上慢慢走下来,他的长筒靴在木制的阶梯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左右两排一丝不苟的士兵,立正挺直腰背背,似乎对一切的发生毫不关心又时时刻刻关心一切。 “将军”拨开人群,径直来到了他面前。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无论是体格还是外表,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需要强健的体魄与猎鹰一样的头脑,头脑或许无法外现,却可展示在人的眼神中,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瘦小、嶙峋、甚至看起来一拳就可以打倒不说,形容还很笨拙呆滞,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就是这个孩子,成为了在场唯一一个,主动愿意为计划献身的第一人。 “将军”用左手抬起了他的脸,微微弯腰,使其在缩小两人距离的情况下,又几乎以一种掌握全局的姿态与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神色看着他,“告诉我,为什么?” 他毫不害怕的:“很简单,‘将军’,他们抓走了我的姊姊,只要与我的姊姊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是天堂,没有姊姊的地方,无论哪里,都是地狱。” “哦,你的姐姐。” “将军”微微颔首,松开了左手,直起了身:他当然明白下属去抓走妇女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特意去询问呢?而很显然,这个孩子的心愿没有达成,至于他的姊姊—— “将军”轻轻一笑,似乎带着些嘲讽:应该也已经在履行身为本国妇女,既然不能扛枪,就要在其他的地方效忠的职责了。 “将军”对着左右微微蜷动了一下食指与中指,左右立即会意的行了一个军礼,离开了此地。 “你们面前的,是一条光复之路,或许你们还小,不能够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无论你们在外面本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或是是应该拥有什么样的生活,或是认识什么样的人,在这里,你们只会成为一种人,”眼神扫射全场坚定不移的,“那就是我的战士。” “现在,我想问你们一声,你们当中有谁不愿意参加接下来的计划的吗?如果有的,我现在愿意让你们退出,你们可以重新回家,重新回到你们家人的身边。” 他是朵娇滴滴海棠花,怎做得闹荒荒亡国祸根芽?再不将曲弯弯远山眉儿画,乱松松云鬓堆鸦。怎下的碜磕磕马蹄儿脸上踏!则将细袅袅咽喉掐,早把条长搀搀素白练安排下。他那里一身受死,我痛煞煞独力难加。 这句话的效果简直是无以估量的,在这一刻,几乎当场所有的孩子都瞬时激动起来。 只是毕竟孩子,他们的思维并不能够使得他们揣摩出——联合现在的情况与局势,做出的举措也许会产生对应的后果这个道理,他们唯一在乎的,是已经被剥夺的时光,而如果能够再次获得,这种濒死的喜悦感,会让任何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紧紧抓住,如同抓住海面上的一块浮木。 They were young and ill-educated ,and they had to think out my problem in the utter silence. 我涉世不深,受不良教育毒害,还不得不在一片缄默之中尝试厘清我的问题。 我阅世不深,年纪又轻,总是根据自己所读的书本来推测别人,想象爱情。 看着几乎所有的孩子瞬间从原来的死气沉沉,转向了叽叽喳喳的天真无邪的喜悦,“将军”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孩子的天真无邪,甚至于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厌恶这些,因为孩子的天真无邪往往代表着随心所欲,并且成为为自己的行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借口,更重要的,他们因为没有受过一系列系统的训练,其思维能力单一而直白,也就不能为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承担责任。 还有一部分孩子,他们的天真无邪基于环境所导致的恶性肆虐,天生带着挑衅的意图去做任何事情,这种情况,如果得不到良好的修正与及时的,宛若醍醐灌顶一般的悬崖勒马,往往会成为社会的渣滓,并且从自他们在具有法律责任后,所做的每一个行为,都会产生极大的恶果。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绝对的坏人,当一个绝对的好人,只分析其结果,不考虑其看不见的思绪,或许能够达到,但是绝对的坏人,是远远达不到的。 然而换种角度想,如果还是只考虑其动机,不考虑其可能产生的,也许看似好的结果,那么绝对的坏人,世界上是有一大群的,这些往往诞生于初始那些看似天真无邪的,却没有得到及时修正行为之中。 “好,现在想回家的,都站到前面来,只要你们愿意,我现在就能送你们去见你们的亲人。” 的确有几个孩子犹豫了一会儿,这些孩子都是在这一群孩子中年纪稍长的,然而被困在屠宰场一般的环境实在太过凶恶,而天伦之乐的诱惑又足以压倒一切,无论如何,哪怕只是一点希望,也很快占据了上风。 “将军”看着前面乌泱泱站了一群的小脑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期冀与纯洁的笑容,也露出一个安慰又鼓励的,看似善意的笑,却只一秒,瞬间变脸,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出现了大群的士兵,将这些孩子如猪狗一般全部拖了下去。 我看见他把笔杆咬在嘴里边,生生把笔杆咬裂嚼碎掉,满嘴都含了咯吧咯吧声,把嘴里塑料笔杆的碎渣吐在面前桌上稿纸上,拿头去边旁的墙上听听地撞,像头痛欲裂生不如死样。用拳头去朝着自己的胸口砸,像要把血从胸口砸将出来样。泪如葡萄般一串一串挂在他脸上,可灵感,还是死麻雀样没有朝他飞过来。 这个在中出现多次的场景,是《奥赛罗》求婚主题的再现或重写,所不同的是,在《没有个性的人》中,就算求婚者久久不去,英雄也不再归来。 哭声—— 哀求—— 忏悔—— 保证—— 这些都无法挽回“将军”钢铁般的心。 “将军”看着最后只剩下一个的他,带着些好奇的“你早就知道吗?” 他脸色煞白的摇摇头,“我只是想和我们刚开始说好的一样,和我的姊姊在一起,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将军”眉毛一抬,露出一丝了悟的神色,很快有手下将一封资料递上来,“将军”翻看了一下资料,掀起眼皮又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家在坪山县?” “是的。” “啊——”他发出一声慨叹,似乎在怀念,“你知道么,我的第二任妻子,就是坪山县小学的数学老师。” 孩子余悸尚未平复的看着“将军”,“你说过,只要他们站出来,你会让他们与他们的亲人在一起的。” “将军”侧了侧头看着他,“我没有说谎,他们已经和他们的亲人去了同一个地方。” 他死死捏住自己的衣角,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哭出声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承受的,他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些哀嚎,他看到那些重新站成两列的士兵,他们的枪尖在滴血。 “滴——滴——” 顺着刀尖,一点点的落在地上,顺着沙石的纹路,像是身体里的血管导流一样,一直流到了自己眼前。 良久之后—— “踏——” 刚才拿来资料的士兵行了一个军礼,靴子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离开了这里,也带走了拿上来的资料,“将军”挑了挑眉毛,有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他:这个孩子的一切都很普通,就是因为太普通了,到底什么样的力量,才会使得他主动加入这个正常的孩子绝不会参加的行动中来呢? 他大着胆子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声:“我的姊姊呢?” “将军”似乎料想到他早就会这么问,没有丝毫意外的“放心,她在她该在的地方。” “那——”孩子颤抖着,几乎不成声的“那她还活着吗?” “将军”的面色很平静,“你在问这个问题时,想必已经得到了答案,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几乎哭出声来:“我只是——我只是——” “好了!” “将军”有点厌烦的准备离开,召唤左右,想将这个孩子带下去安排,孩子却在这一刻忽然镇定住一切情绪,十分冷静的看着“将军”即将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声“你说你的妻子曾经是坪山县的数学老师,那她叫什么名字?我或许见过她!” 这次终于轮到“将军”意外了,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孩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良久之后淡淡的,“你不会见过她的,她在我离开那里时,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我亲手杀死的。 为了计划,一切都可以舍弃,既然她无法成为自己带走的物品之一,自己也不愿意让她也成为那些“妇女”,就只能亲自了结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更伟大的爱。 “将军”的脚步声慢慢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了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也是他对自己直接下达的最后一道指令,从那次以后,自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也不曾听见过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他似乎人间蒸发了。 而在一次偶然的电台汇报活动中,自己才知道,他并不是消失了,他是因为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这个计划最合适的执行者,他成功的离开了,而自己成为了那个替死鬼。 一人请求辛伯达背其过河,可过了河他们仍然趴在辛伯达背上折磨辛伯达,直到辛伯达把他灌醉才摆脱了他。 从那一年起,这道看似无形,却有形的命令,成为了希腊神话中,那摆脱不掉的海老人。 在神圣的天宇上,有一座山唤为帕尔那索斯山,帕尔那索斯山上有一口泉,神话中它是阿波罗与缪斯的圣泉,能带给诗人以及音乐家灵感,转义为诗坛,他的一眼泉水,能给诗人和音乐家灵感。 对于他来说,他的无形的大山既没有成为帕尔那索斯山,也没有如缪斯九姊妹一般,满载着能够带给诗人灵感的桂冠,更不是阿波罗的月桂树,有的只是不见终日,是柯西塔斯河、勒忒河、科锡特、阿赫隆、弗列格顿、斯提克斯……那齐齐来自炼狱的痛楚。 我承认他嗜杀、骄奢、贪婪、虚伪、欺诈、狂暴、凶恶,一切可以指名的罪恶他都有;可是我的淫佚是没有止境的:你们的妻子、女儿、妇人、处女,都不能填满我的欲壑。 从前在富强繁盛的罗马,在那雄才大略的裘力斯·凯撒遇害以前不久,披着验的死人都从坟墓里出来,在街道上瞅瞅鬼语,星辰拖着火尾,露水带血,太阳变色,支配潮汐的月亮被吞蚀得像一个没有起色的病人。 要是人们的神色、我们心灵上的苦难和这时代的腐恶算不得有力的动机,那么还是早些散了伙,各人回去高枕而卧吧。 问过千百遍仍不觉疲倦 临了还得以一个吻分手。 离别的苦涩已然尝够 才感到狠心抛弃的河岸。 以及那住宅、山丘、溪流, 在我眼里永远是欢乐之泉, 如今仅剩下一片悦目的蔚蓝, 和远逝的光影为我消愁。 老者看着淹没在黑暗行尸中的三人,连他们之间的气息都因为行尸的数量而渐渐渺小,不知内心是喜悦?还是喜悦? “将军”的脚步声慢慢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了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恭喜你,你成为了‘玉碎计划’的唯一幸存者与施动者,你活下来了。” 但是—— 但是—— 但是我的姊姊呢?她就不该活下来吗?她就没有活下来的权利吗?既然我能够活,为什么她不能活?如果我们中注定有一个要死,我也情愿死的那个是我,我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所有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不愿意把她的命还给我呢?? 他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陪着姊姊,去哪儿都是天堂。 然而他自以为是天堂的地方,其实才是炼狱,而炼狱的入口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开放在他生命的时间轴的荒原中,只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平常而又稀松的那一天,那一天,院子里还剩下了一只,姊姊刚刚拽了一片芦苇叶子,特意为自己折却没有折好的竹蜻蜓。 童年很多的回忆说来都是快乐的,但是这些快乐在长久的寂寞中慢慢被腌渍成心酸的苦酒,胶卷中若有颜色,原本也应该是五彩斑斓的,但是自从我的太阳死后,也只剩下黑白,这是原始的,没有任何雕饰的回忆,也许初始因为喜悦,而过分渲染了花草的颜色与天空的湛蓝,但是随后—— 我没能永久地离开, 这枯燥死寂的海岸, 没能用喜悦向你祝贺, 没能让我诗歌的逃亡, 走上你的波峰浪谷, 我等待你的呼唤,我却被束缚, 我心灵的挣脱也枉然, 为有力的激情所迷惑, 我于是停留在海岸。 …… 有什么可惋惜?如今, 我无忧的路通向何方? 能使我的心灵感到震惊, 只有你荒原中的那地方。 …… 我的心中充满着你, 我要将你的涛声和暗影, 将你的悬崖和海湾, 带向无声的荒原和森林。 …… 在那里,我们的双头老鹰, 依然叫嚣着往昔的光荣。 …… 而在破破烂烂的帐篷下 定居的也只是痛苦地梦。 你们漂泊无定的屋宇, 荒野里也不能避开贫穷, 到处是无处逃避的苦难, 没有什么屏障摆脱命运。 “咔”一声,窝瓜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井琼霜拖着一只膝盖粉碎的腿艰难的削掉一只行尸的脑袋,便听到窝瓜大喊一声“卧槽,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没子弹了?” 在经历了刚才那一波,又在这一波撑了这么久,说实话,窝瓜本身肯定已经将那一箱装子弹的盒子搬空了一大部分,然而厄运总是接踵而来,李绿蚁手里的钢管体积只剩下了原来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也已经变形了。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全身狼藉不堪,伤亡惨重,行尸们的攻击如蜂群一样,他们是不知疲倦且不受数量限制的,尽管三人在刚刚老者忆苦思甜,畅想未来和过去那短短的时间,再一次干倒了之前的量,然而这次在这么多行尸群中,却是杯水车薪。 “兄弟们,这下玩大了。” 窝瓜紧了紧脖子,一串血珠子落了下来。 冲锋枪已经没有子弹,他们现在除了铁质的兵器,已经没有任何杀手锏了,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原本三人是来救人的,结果呢—— 得,果然是九块九包邮,还买一送一的。 “小心!” 窝瓜大喊一声,因为就在这一刻,那些行尸无差别的朝着李绿蚁啃食过来,这次老者没有给他们留下丝毫的喘息余地,井琼霜、窝瓜下意识的想去救李绿蚁,却在那一刻本身被同时几十只行尸扑咬上来。 第三十二章 险境之处又逢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分为前后两段。有的界限比较明显,有的界限不那么明显。 “屎壳郎!!” “李绿蚁!!” 两人同时大喊一声,就看到其中一只速度矫健的行尸张口就要咬住李绿蚁的脖子,而现在三人每一人身上都挂满了起码十几只行尸。 这是绝境!! 在这一刻,没有人的热血不滚烫,没有人的话语不凄凉,李绿蚁只觉得喉咙好像火烧一样,却看到井琼霜的另一条膝盖在这一分心,又一次被那些行尸踩断,她拼命挣扎着要来救自己,却身陷囹圄,窝瓜亦是如此,却窝瓜的吨位也不是盖的,跟大号的保龄球一样,一下滚倒一大群。 但是尽管如此,这也是毫无疑问的绝境。 李绿蚁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好像有点热热的,本以为是鲜血,在这濒死之前才想到:这不是鲜血,这应该,是希望即使自己死了,他们两人也要活下去的动力。 李绿蚁在这一刻明显地进入了自己的后半生,事实上自己的后半生很早就开始了,它始于第一次,第一次窝瓜吃霸王餐没给钱,还想在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的时候,想抢走自己自行车的那一瞬。 窝瓜—— 井琼霜—— 不管你的目的,你的来历是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活下去。 “桀桀——”老者酣畅的笑意混合在混乱中,只有他一人听清。 “屎壳郎!!!” “啊!!!!” 凄厉与绝望的惨叫声响彻寰宇,李绿蚁忽然有点想念最后一顿,与窝瓜一起吃的阳春面和小馄饨,如果可以,很想再吃一次。 “蹭——” 在这一刹那,空气中响起一道银线滑过布匹的破空声,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映过来时,缠绕在窝瓜与井琼霜身边的几十只行尸的脑袋被齐齐割下,却独独留下了他们的,好像死神的镰刀装上了GPS,还会看情况砍人一样。 李绿蚁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剧痛,谁知道等了半天等来的不是剧痛,却是行尸倒地的声音,是爱情! 嗯? 井琼霜与窝瓜本来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奇迹般的感觉自己的束缚被解开了。 窝瓜颤抖的看着自己双手:嘛玩意?难道自己的天赋再一次奇迹觉醒了?难道自己又可以成为海贼王了? 却战斗未歇,在还没有看清一直在空气中飘荡的那一道银光是一根线还是啥来着时,那一道银光再次回旋,发出破空声,再次齐齐割断了数百行尸的脖子,跟切菜一样,原本密密麻麻的行尸群霎时间空出一大片,大家都很蒙蔽。 窝瓜蹒跚的越过行尸群,来到井琼霜旁边:“我了个乖乖,大妹子,你好像也很厉害,但是你好像也没有这个厉害啊。” 井琼霜的厉害,是两人有目共睹,而这个出神入化的厉害,这是后天召唤的巅峰斗帝啊!! 难道此时因为他们身陷囹圄,有一位骑着马的斗帝刚好路过,善心大发救了他们三条狗命?? 腰中熊剑长三尺,家中亲人知不知?你这么牛,家里人知道吗? 《人类学》全文共分九章,一共133万字,这个篇幅是相当宏大了,任何人拿在手都会觉得这本书比一块砖头还要重。假如当年陈忠实说过的那句“要写一本给自己当枕头的书”,那么,康赫显然是完成了这个梦想——这本书不仅能当枕头,还能当砖头,去砸中那些对现代汉语轻视和怠慢的人——现在还向着伟大梦想前进的家,起码康赫就是一个。 现在有一个比当初《人类学》还牛逼东西,瞬间就完成了好几代人才能完成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跪在地上唱征服呢?? 那道银线在漫步了一圈之后还做了一个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最后“咻”的一声,归于黑暗,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场中那原本浩浩荡荡的行尸大军一下子空出一大块空地,堪比程序员的地中海,那些原本在犄角旮旯里面,轮 奸都轮不到他们上阵的行尸,这下就轮到他们大打出手,前来请功了。 有句情话说得好;星星我偷偷藏起来了,等你失意黯然,我再用来装饰你的眼睛;还有句话叫上帝的珠宝掉落一地,所以我看见满天繁星和你的眼睛;可能拜伦还骚里骚气的又说过:我要凭那松开的鬈发,每阵爱琴海的风都在追逐它,我要凭那长睫毛的眼睛,睫毛直吻着你桃红的面颊,我要凭那野鹿似的眼睛誓语,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但是最关键的只有一句话:你要是想弄死我,动手时要看着我的眼睛。 If you are going to put my neck in the noose, look me in the eye while you do it. 然而那些行尸同伴的尸体散落一地,他们现在要想翻山越岭来把李绿蚁三人揍一顿,恐怕还得走上一个圆周率再加八十一难,翻山越岭。 总而言之,星星、眼睛、爱情,以及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现在他们是看不到了,而且他们得想想办法先过来,不然问题完的成完不成暂且不谈,先帝创业未半而半道没了,那按着遥控器的boss估计阑尾炎都会气出来的。 暂时安全。 没错,是暂时安全。 窝瓜搀扶着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李绿蚁,三人再次聚到一起,与老者同时惊慌失措的看向黑暗的某一个角落: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里,刚刚飞出一道银线,瞬间就扫下一大群,似友非敌,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却井琼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似十拿九稳一般,不知为何,但是已经吃下一粒定心丸,再也没带怕的。 “是谁?是谁?给我滚出来!” “破坏我的计划的人都该死!他们是第一个,你将成为第二个!” “在这一片空间里,我就是上帝!理应得到敬畏,任何胆敢挑衅我权威的人都该死!” “我几乎牺牲了一切才得到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应该被我统治,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这一切!” ………… 窝瓜好奇看着几乎陷入癫狂的老者,“这个老不死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然而藏身在黑暗中的动静始终不愿意现身,井琼霜眉头一皱,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他——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黑暗中久久没有动静,似乎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宗旨在胶着,而此时另一个危机来临:那些原本为同伴尸体阻拦的行尸们,开始慢慢跨过障碍,一步步朝着这边而来,虽然那道银线收割了一大群人头,但是毕竟不是全部,也只是一少部分,几百——对于上万来说,毕竟还是杯水车薪。 井琼霜却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想到了一个主意,看了一下四周,低声对窝瓜与李绿蚁说了一些话,忽然开始主动拖着伤躯发起攻击,落在老者的眼里是再次的负隅顽抗,老者狠厉一笑,再次用操控行尸的手段发号施令。 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这群人在我手里,你早晚都得现身。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如计划的那般完美,这一次三人再次被无数的行尸包围,奇怪的是这回三人不像往常那样殊死拼搏,反而有点认命般的,只是象征性的打了打,然后就被行尸群吞没了。 嗯?? 这么容易就被制服了? 老者疑心这一切有诈,却还是在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命令散开行尸群,令他怒不可遏的是:那三人不知为何,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秘的消失了?!!! “八嘎呀路!!!!” 三人搀扶着黑眼镜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在崎岖不平的,好似来到了一个碎石山洼里。 奇怪,不是地下堡垒吗?哪里来的山洼??难道这里已经脱离了那些人所建造的堡垒范围?? 先小心的放下了黑眼镜,此时他的情况甚至比三个人加起来还要惨,李绿蚁都看到了好几处裸露在外的骨头,没有皮肉包裹,一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这段时间,他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楚? 本来是自己来救他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他救了。 没错,那黑暗中的银线,不是什么奇迹,是黑眼镜的兵器,而他之所以不现身的原因,在三人看到黑眼镜情况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老大——” 窝瓜有点艰难的开口,黑眼镜接过水壶喝了口水“没事,死不了。”毕竟更难的,他都经历过,只是这一次,他失去了所有的队员,他们为了他而死。 本来他们是无法突围的,但是有了黑眼镜策应,战局就显得不一样了,这也是井琼霜在危机关头对自己两人说的计划。 “可恶!” 窝瓜一拳打在地上,“那老不死的——” “那个人——”黑眼镜眯了眯眼“本身此次任务最不想招惹的就是他,但是偏偏最开始招惹我们的,就是他。”见他们不解,从怀中掏出一段微缩的胶卷,井琼霜拿来放大镜,三人才一起看了,并且真实的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 良久之后—— 窝瓜慨叹了一声“难怪经常有人说,‘穷山恶水养刁民’,环境能造就人,也能改变人,这个人如此变态,原来也不是天性使然,只是老大——”看着黑眼镜一身伤,“那老不死的能伤到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能伤害到你的吗?而且那带子到底什么情况?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前跟你一起来的队员呢?你要我们来救你,你好端端的还活着,我们来了不添乱吗?刚才还得你救?” 窝瓜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井琼霜揉了揉眉心,“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这话刚说完,窝瓜与李绿蚁的视线同时盯在了井琼霜的身上:更重要的是,这女人居然与黑眼镜认识?而且与自己目的一致?那刚开始说的什么写生采风,现在看来都是放屁。而且最关键的是,黑眼镜好像还跟这个女人很熟的样子?这女人到底是谁? 黑眼镜似乎根本没有回答两人问题的欲望,淡淡的闭上眼睛,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 得,睡着了。 问了也白问。 井琼霜在两人的眼神攻势下也没有丝毫透露情报的想法,摊了摊手“你们别看我,没有组长的允许,我不会将我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it’s classified.” 窝瓜:“……” 李绿蚁:“……”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众人的神经都长时间处于一种高度的紧张刺激之下,现在又处于一种相对而言如此安全平稳的环境中,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卸下心房,陷入昏昏欲睡之中,别人不知道,当李绿蚁不由自主的开始做起大头梦时,已经忘记今夕是何夕了。 浓烟滚滚,黑色的炮弹烟火之气,和火红色宛若流星坠落的蘑菇云交织在一起,有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扫射着无辜的大地,天空睁着湿漉漉的双眼,深情的眷顾着这一片大地五千年,却还是没能挽回这一局面。 散弹抢的子弹斜擦过士兵的脸庞,飞射入另一名士兵的胸膛,一朵鲜红的花朵绽放,刺耳的尖叫声如墨汁一般洒在池子里化不开,紧贴地面的机枪火力,残忍的如同秋天田野中被割麦机器隆隆开过,又如死神降临,收走数以万计的新鲜生命。 大地烟雾弥漫,嚎声四起,满目疮痍。战场之上,炮声隆隆,有数不清的谣言,还有压在心头千钧的恐慌。 “轰轰轰——” 刚刚从沟壕中直起的头,瞬间便被一阵爆裂向四周的沙土掩埋。 李绿蚁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做梦,但是很奇怪,这个梦非常真实,似乎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而现在自己看这个梦,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回忆录一样。 他行走在崎岖的路上,看着左右的情形,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无力感,这次也真实的再现了,只是每一场梦深究其原因,其背后往往都是有逻辑可寻的,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北风卷地,白草相折,烧焦的旗帜破破烂烂的欹在一侧,泥沙中掩盖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秃鹫、乌鸦飞身而上,有战士至死手中还握着手榴弹的拉绳,阴间自有送战士凯歌而去的挽歌。 天地间寂静的可怕,却耳边那嘶喊、嚎叫声,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好似是一个纪元,又好似是前生的事情,阴风开始肆虐,死去的魂灵游荡在战场之上不忍离去,凝视向东方的,是一轮苍凉而满含悲壮的初阳。 这一轮宛若新生的太阳,是民族的脊梁,吹弹拉扯起一个民族的骄傲,今日的升起,却鲜红如血,使得死去的战士身上,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铠装。 亡魂憧憧,若有所悟的看着那个英年白发的“将军”,看着那个扬起一把沙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伟岸身影,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三三两两的退去,待到太阳移向头顶,这片战场上的灵魂皆已沉沉好栖。 “虎贲独立师,129师386旅688团副连长李卫国,为虎贲独立师129团,誓死战斗!” “为虎贲独立师,誓死战斗!” ………… 他的大脑忽然“嗡”一声,闯入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到底是什么?这些记忆到底是属于谁的?既然是梦,为什么如此真实?为什么会闯入自己的脑海里? 李绿蚁捂着脑袋,头痛难忍,实在无法呼吸,几乎溺毙在这黑暗的梦里,剧烈喘息的醒来,醒来却看见窝瓜正吃着罐头,井琼霜正在包扎自己的伤口,而黑眼镜,黑眼镜不知去往了何方。 嗯?黑眼镜呢? 正在奇怪之际,黑眼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前方安全,我们原地修整一会儿马上离开。” 只是经过了几个小时,黑眼镜之前的虚弱好像只是一个幻觉,很快就像巅峰状态一般。 长时间没有见面,黑眼镜再见到自己与窝瓜,没有寒暄也没有提再见,只是轻轻浅浅的救了自己一命,似乎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自己与窝瓜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个交集多了一些的过客。 是这样吗? 黑眼镜敏锐的察觉到李绿蚁注视他的视线,并没有回应,面无表情是他的一贯作风,这点井琼霜倒是比他好多了,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一伙的。 窝瓜吃着罐头凑过来吧唧着嘴,看来他这次最大的好处,就是因为黑眼镜的出现极大的改善了他的伙食,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屎壳郎,你不知道,刚才你做春梦的时候,他们俩秘密会谈了好久!” “好久?” “对啊,反正我刚想听来着就被老大一巴掌拍晕了,我这招谁惹谁了真是,”有点憋屈的吃了一大口的蹩开了。 真不公平,屎壳郎为什么就能做春梦笑着乐醒,本靓仔就只能被一拳打晕?? 别人赌气是不吃饭,窝瓜一赌气就吃两盆饭。 忽然井琼霜的视线往李绿蚁这边瞥了一眼,瞥的李绿蚁一个激灵,黑眼镜沉吟了一会儿,窝瓜屁股下的石头还没焐热就被井琼霜拎起来被迫战略转移了。 第三十三章 墓葬群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洼里走着,李绿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这里跟之前的那一片地下堡垒不一样,完全脱节了?” 井琼霜不咸不淡的“很简单,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一片巨大的地下墓穴群,只是被一群后来者改装后成了那样,而即便是他们,也只能改变一部分结构,并不能完全翻天覆地。”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暂时追不上来了?我们完全离开那里了?” 说不开心是假的,谁会喜欢危险? “算是吧,但是别得意的太早,在这里,还有比行尸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你,你以为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还没来得及高兴出声,黑眼镜一盆冷水泼下来,将那点火花浇灭,而且很显然,井琼霜所得知的一切,也是黑眼镜告诉她的,想必就是趁自己做梦的时候开的窝瓜口中的“秘密会议”,只是有什么东西只能告诉井琼霜而不能告诉自己呢?自己都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 还有,黑眼镜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这里还会有什么东西比数万的行尸群更可怕? “对了,屎壳郎,之前你说你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控制行尸的了,但是却没有说,那是什么?”窝瓜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李绿蚁低声回了一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迟钝而感到懊恼,“是电波。”他其实早该想到的,只是情况总是复杂多变,也不容得他多想。 四人顺着崎岖的路,也顺着黑眼镜的引领,从嶙峋的乱石洼地里捡着走,约莫五分钟后停在了一个幽幽的洞口前,李绿蚁好奇的看了看左右。 十点钟方向碎石高度五米,散乱范围18.9平方米,四点钟方向与五点钟方向集中飞射出的碎石有布状接口…… 此时李绿蚁的脑海中数据高速运转,顿时出现了一幅透明的思维导图,而在思维导图后是一幕三维立体的景象,最大可能还原了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景象里,几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员手里拿着起爆器,另一些人在测量引线长度。这里原本是一片密闭的山体,将这个洞口完全隔开,不知他们是如何确定的,直到—— 直到那一幕景象里出现了黑眼镜,他手里拿着一个似乎是平板的分析仪,在分析仪上打量了一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与众人确认好了需要使用的起爆物与起爆地点。 是散装0.5 mm厚药柱,还是热丝起爆,emmmm……为了避免普通起爆物爆直径非常小的这个缺点,还选择了加厚药柱尺寸,因为一般起爆物的平均爆速为1500m·s-1,如果是压装药柱,撞击点火,爆速能达到1700m·s-1,而直径0.3~0.4mm、高1cm的药柱起爆速度约为1500m·s-1,当晶体粒度在50~200μm时稳定的爆速一般是1 880~2400m·s-1。而增厚药柱尺寸,在直径25m时仍可以起爆,当直径减少到大约10m时,最大燃速大约为7m·s-1。 李绿蚁侧了侧头,看着黑眼镜“是叠氮化银吗?” 尽管知道李绿蚁的过人之处,井琼霜还是意外了一下,从专业的角度,她当然也看得出这里曾经进行过爆破作业,但是他又不曾在现场,怎么可能知道当时作业的起爆物到底是什么呢? 有点不太肯定的看了一眼黑眼镜,黑眼镜微微点头,确认了李绿蚁的猜测,井琼霜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 黑眼镜倒是没怎么惊讶,毕竟李绿蚁的全部实力,还不曾完全展示出来,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在当初的雪豹突击队中,那个头脑堪比超级电脑的李改革,也就是李绿蚁的父亲,可是能让总指挥都为之震颤的角色。 其实李绿蚁猜出来也很简单,叠氮化银的起爆速度在密度为2g·cm-3时达到3830m·s-1,在最大密度下的爆速为4400m·s-1。而叠氮化银爆速的装药密度是2g·cm-3,而在这种情况下,对于雷 管装药压力则等于40帕斯卡×102(MPa),此时相比起爆效率非常高,甚至超过雷 管数倍的的叠氮化铅,自然就会成为首选。 只是李绿蚁有一点学术上的疑惑,根据爆炸造成的情况看来,效果是非常好的,但是又可根据结果看来,他们在选择使用叠氮化银时,并没有克服它最大的缺点,即叠氮化银的某种摩擦感度极高的晶型限制了它的应用,虽然在刚开始配置时,可以将硝酸银浓溶液和叠氮化钠按一定比例混合形成一种胶体叠氮化银聚合物,但是这种形式的叠氮化银比溶液中晶体的感度低。 另一种降低叠氮化银感度的方式是在叠化银溶液中加入一种惰性吸收剂,采用这种方法,惰性材料把晶体分子彼此分隔开,然而在叠氮化银沉淀中也会存在其他的物质——如氰胺离子,则会导致分解速率加快,爆温降低。 他们是怎么克服这一技术困难的? 李绿蚁刚准备问,黑眼镜就对着三人招了招手,不再停留,三人迅速的进入了这个爆炸物炸开的空间内。 直到来到这片空间,李绿蚁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在这深不见底的罗布泊地底,第一次见到了楼兰的遗迹,不是被什么人改造过的军事要塞,也不是什么未开发的蛮荒之地,是真正意义上的楼兰遗迹! 激动之情是溢于言表的。 空间呈一个圆桌式的展开,整片空间脱离了以前的四四方方,大约每隔四分之一个圆会出现一个石头经幢,石壁的四周都雕刻着一些壁画,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剥落,已经失去了当初的绚烂多姿,但是那些诸如斗兽、万花、朝拜、游行一般的壁画,在刚开始雕镂时,一定是摇曳多姿的。 屋顶采用了琉璃瓦铺就,乍一眼看上去是彩色透明的万花筒,而之所以四人进来这么久,这里却灯火通明,就是因为屋顶的琉璃瓦里似乎装了一种独特的液体,不仅能在黑暗中熠熠闪光,好像萤火虫一般,虽然光线朦胧,却在隔了千年之后还能绽放。 真是神奇。 这种别致而又精巧的结构,李绿蚁也是第一次见,甚至闻所未闻。 众所周知,在人类已知的认知中,除了太阳自身能发光,其余很多的东西都是需要太阳来反射光的,一般自身能发光的东西都有其寿命的保质期,比如萤火虫、比如蜡烛、比如点灯、比如爱人的双眸……这些东西即便是发光也需要再经一个过程,而且正是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永动机,所以自身能够发光的东西就更加弥足珍贵。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于历史舞台上几乎消失了千年身影的古楼兰,居然拥有能够自己发光,且保存千年之久的事物——不能不让人震惊。 然而很快李绿蚁就会发现:这些光芒并非是为了闯入者指路,而是为了—— 还没有缓过神来,原本放在室内中央的一个石棺倒是被无心的忽略了,待窝瓜发现想打开时,黑眼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已经打开过了,里面是空的。” 哦吼—— 窝瓜刚刚打起的精神又泄掉了,毕竟他指望这个里面有什么宝贝可以助他发家致富的说。 李绿蚁发现被炸开的那个洞口,刚好就是在墓室的入口处,对着入口打量了一番,却那入口有点诡异:因为每间墓室的入口有千斤石来阻止盗墓贼,让他们有来无回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墓室的千斤石,似乎是在被人破坏之后,却又想方设法的使其降落了。 这当然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不过李绿蚁猜测,可能是之前还有一批人,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在抱着即使无法逃脱出去的明知,却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如此。 问题来了,什么危险比在这里困死还恐怖? 更加奇怪的是,如果真的跟自己想的那样,那那些人的尸体就应该在这个房间,却这里又不见? 黑眼镜说他们是强行进入的,也就代表在他们打开这个洞口之前,这里一定是完好无缺的,这么厚的千斤石,没有叠氮化银想必也很难办到,到底那些人去了哪里呢? 难道这个地方还有另外的出口?? 黑眼镜慢慢走到李绿蚁身后,李绿蚁正在陷入沉思中,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等他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时发现是黑眼镜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你也看出来了吧。”黑眼镜似乎带着某种笃定的把握,“这个地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怪不得黑眼镜不是第一时间想要离开,而是来到这里,原来是为了另一个出口。李绿蚁摸了摸脑袋,有点别扭的“说实话,估计是有第二个出口,但是我没什么头绪,因此暂时也没想出在哪。” 黑眼镜脸色微变,语气忽然带着点急促的:“你必须找到这里的另外一个出口,我带你们来到这里是冒着极大的危险的,时间一长的话,那些东西很快就会出来的!!” 那些——东西?? 李绿蚁从未见过黑眼镜这个神色,心里有点泛起了嘀咕:黑眼镜怎么看起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不过想到黑眼镜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许是伤后留下的后遗症也不一定,当即只能勉强的“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一时间井琼霜、窝瓜与李绿蚁都好奇的看着黑眼镜,黑眼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激,顿时深吸一口气,眼神却不住的往出口瞟,似乎有些忧虑。 奇怪,既然黑眼镜也说这里跟军事要塞隔绝开来了,那些行尸的危险不足为患,还有什么东西比行尸还危险吗? 然而很快李绿蚁就见识到了这个可怕的存在。 现在的问题是,黑眼镜与自己都有一定的把握,觉得这里会有第二个出口,既然如此,就需要找出来,李绿蚁的直觉是想打开石棺,却这时黑眼镜的奇怪行为再次出现。 “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能开棺。” ?? 窝瓜试探性的“老大,不开棺怎么确认里面什么都没有呢?” “我已经看过了。” “可是老大,这里全是墙,唯一有点问题也看不到的就是棺材里面了,你不是想让屎壳郎找到出口吗?” 黑眼镜平静且一字一句的“我说了,不能开棺。” 一时间气氛之诡异与不对劲,即便是井琼霜也嗅到了,她绣眉微蹙:组长的确有点不对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绿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除了那个神秘的棺材内没打量,其余的都看过了,别说出口,连只蟑螂都没看见,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呲呲——” 好像是几十只蝮蛇齐齐吐出蛇信子的声音,一下子让众人的神经紧绷起来,黑眼镜“腾”一声高度戒备,低低的“不好,它们还是来了。” 它们? 黑眼镜知道?? 知道它们一定会到这个地方来? 李绿蚁心里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是,虽然刚才转了一圈,将所有的地砖也用指关节敲了一圈,他还是没有找到路,但是却在一些地方,明显的看到了弹孔以及打斗的痕迹,这些痕迹都很新,连灰尘都没有完全覆盖,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是黑眼镜吗? 以黑眼镜的能力,有这些奇怪之处一定会第一时间被他发现,除非这些痕迹本身就是他们所为,但是既然是黑眼镜所为,他为什么不主动说出口呢? 更奇怪的是—— 李绿蚁将视线再次看向那个被盖的严严实实的石棺——黑眼镜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与原因,始终不肯让我们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窝瓜听到这“呲呲”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大便小便同时来临将要双管齐下却又找不到厕所、连鸡皮疙瘩带着汗毛竖起来的别扭感,他转过身撸了撸自己的双臂,却在这一刹那听到一声急迫的大喊。 “窝瓜!小心!!” “锵——咻——” 一片锐利的银线如一阵烟雾,擦着窝瓜的脖子飞出去,转了一圈钉在了与窝瓜双眼平行的墙面上。 窝瓜顿时大怒不已,“我说大妹子,你——” 世界在物质与反物质中幸存下来,经历了古生代的寒武纪、奥陶纪、志留纪、泥盆纪、石炭纪和二叠纪,又到了中生代的三叠纪、侏罗纪和白垩纪,此后新生代的第三纪、第四纪。在各个不同时期的地层里,大都保存有古代动、植物的标准化石。各类动、植物化石出现的早晚是有一定顺序的,越是低等的,出现得越早,越是高等的,出现得越晚。 绝对年龄是根据测出岩石中某种放射性元素及其蜕变产物的含量而计算出岩石的生成后距今的实际年数。越是老的岩石,地层距今的年数越长。每个地质年代单位应为开始于距今多少年前,结束于距今多少年前,这样便可计算出共延续多少年。 而在这些年代里,从草履虫爬上岸的单细胞动物不断进化,有些动物顽强的生存在地球这一星球上,从古到今,血脉保存的相当完整,变化也不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脊索动物科莫多巨蜥,别名又叫科莫多龙、魔龙。 这个族群是已知现今存在种类中最大的蜥蜴。科莫多巨蜥凶猛,成体吃同类的幼体,有时吃其他的成体。能迅速运动,攻击人类;但主要以腐肉为食,每天出洞到几千米以外的地方觅食。其家族中最大的精确测量标本是1928年比玛苏丹赠送给一位美国动物学家的雄性标本。1937年,它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动物园短暂展出,当时它长3.10米,重166公斤。 窝瓜转过身一看,但见一只长约一米、宽约水桶的脓包黑色蜥蜴,正“呲呲”吐着蛇信子,趴在其中一个石头经幢上,就在窝瓜的咫尺之距,虎视眈眈的睁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这道美食。 那玩意全身漆黑一片,表面布满了如蝮蛇一样细密又分布均匀的鳞片,却大部分鳞片被皮肤下不知什么病变体的脓包高高拱起,坑坑洼洼,又有点像渔夫的网,它全身漆黑,爪子类似于乌龟,带着尖尖的倒钩,头部更像是沙漠里的眼镜蛇,呈一个倒三角,显示出狡诈贪婪的样子。 就在窝瓜傻眼的时候,从之前那个被炸开的大洞里,陆陆续续的爬进来许多跟这玩意一模一样的生物,少说也有十几只,而外面还有没有呢?不知道。 “卧槽,这啥玩意??” 眼前的这群脓包蜥蜴移动的速度极快,但是脑子看起来有点不好使的样子,因为刚才井琼霜在窝瓜危机关头掷出的那把刀,明明都将那脓包蜥蜴的头皮削下来一块了,却那脓包蜥蜴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窝瓜,似乎不把窝瓜吃到肚子里就绝不会离开。 窝瓜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却那脓包蜥蜴猩红又恶毒的双眼,配着“呲呲”往外冒的蛇信子,吓得窝瓜腿软不已,连刚才井琼霜差点砸中他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三十四章 脓包蜥蜴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科莫多巨蜥可称得上是侏罗纪遗留下来的物种,其食量惊人,偏爱捕食水牛等大型动物,水牛体型庞大,攻击性强,单凭武力,巨蜥几无胜算。 科莫多巨蜥取胜的法宝便是致命的毒液和唾液里大量的细菌,当巨蜥发现水牛后,慢慢靠近,然后出其不意地在水牛腿部咬上一口,水牛受惊逃走,巨蜥便完成了捕食水牛的第一步。但是毒液并不能使水牛立即毙命,所以,想要享用胜利的果实,巨蜥必须凭借气味追踪水牛,而且必须赶在别的食肉动物之前。 巨蜥的爬行速度远不及水牛,巨蜥不得不一直追踪水牛,几天下来,巨蜥早已饥肠辘辘,但水牛还看不出一点虚弱的端倪,一但巨蜥开始追踪水牛,它便无视途中的猴子、野猪等小动物,即使这些小动物从巨蜥面前跑过,它也像没看到他们似的,继续赶路。 水牛身强体壮,往往要等十天半个月身体才会发生质的变化,当水牛体内细菌和毒液发作时,巨蜥享受食物的时间便到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巨蜥都不是水牛的对手,它的毒液也不能使水牛马上毙命,但是它一但确定目标,便会矢志不渝地去追逐,直到成功,这或许是科莫多巨蜥能存活至今的原因,也是这种能活到现在的爬行动物依旧保持着侏罗纪原始形态却又没有灭绝的生存之道。 窝瓜“哇呀”大叫一声,迅速的与另外三人汇合,那只脓包蜥蜴的视线随着窝瓜的移动而移动,那张倒三角脸也显得更加惹人厌恶了。 黑眼镜在第一眼看到这些脓包蜥蜴时,心里“咯噔”一声,有点叹息般的说了一句话,但是李绿蚁没有听清。 越来越多的脓包蜥蜴从洞外爬了进来,加入了战局,这些脓包蜥蜴最大的约有两米多,最小的也有一米出头,明显这种生物是群居生物。 此时众人弹少兵少,黑眼镜的到来倒是也带来了一些装备弥补亏空,但是如果这些玩意的数量,跟那些行尸一样,都是以万为计量单位的话,那么不论黑眼镜带来多少的装备都等于零。 爱的如火如荼、鸡飞狗跳的情侣说过这样一句肉麻的话:他(她)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银灰色。 在这里需要申明的是,指甲如果忽然莫名其妙变灰,最大的可能是灰指甲,真爱的力量虽然伟大,但也绝不会让你跟变色龙一样变色,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空气中泛着的只有土腥味,来源是那些脓包蜥蜴,如果这些因为脓包蜥蜴到来而变得狼奔豕突、车水马龙的墓室,也泛出了银灰色,最应该承担这个恋爱后果的是粉刷匠。 不清楚这些脓包蜥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起攻击,两方都在胶着的对峙,黑眼镜眼睛扫射向四周,似乎是在等什么动静,迟迟没有下手,光从这一点上也很令李绿蚁感到奇怪。 这群几乎还没有脱离史前动物本质的东西,是可以被杀死的,黑眼镜杀行尸都跟切菜一样,却现在一动不动,他在等什么呢? 忽然黑眼镜余光一闪,看到正中央的棺材的一角似乎被人抬起而掀开一些,顿时大怒“刚才谁动了石棺?!” 窝瓜却在这一刻脸色大变,拿出手枪一言不发,直接对着黑眼镜的胸口一枪打去,在这千钧一发,连李绿蚁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黑眼镜却似乎早有预料般的一脚将窝瓜踹开,窝瓜“砰”一声撞在远处墙上,“噗”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 李绿蚁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连该有的反应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霎时间呆滞住了,却在这时窝瓜对着李绿蚁大喊一声“屎壳郎,快离开那里,那个黑眼镜是假的!!” 一个小时前—— 窝瓜吃着牛肉罐头哼着歌,只要有的吃,他去哪儿都不怵,而且更好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刚才黑眼镜还给了他一些武器,是一把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这把枪的威力倒称不上多大,但是贵在顺手。 有点奇怪的是不知道为啥,黑眼镜是将它的零部件拆散下来直接扔给窝瓜,并且里面还有很多其余的零部件混合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内涵深意,窝瓜心里跟明镜一样:黑眼镜这是在故意试他呢,不过这可难不倒他。 将改制枪支与“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分解后的零部件进行改制拆卸,首先需要更换枪管,将原装 4.5mm 口径枪管更换成 8.00mm 口径土制钢铁枪管;随后加装枪机块,在套筒上焊接一块铁质枪机块,内有击针孔、拉壳钩,与气手枪上原有的枪机保险紧密嵌合,形成一个整体的枪机;其次更换击针,将原气手枪上短击针更换成长击针;紧接着加装抛壳挺,在原气手枪的抛壳挺基座上焊接铁片,形成一个完整的抛壳挺;不要忘了加装拉壳钩槽,容纳拉壳钩部件;当然还有改装击锤,将击锤上的撞击面凹形缺口填平,增加击锤撞击击针的有效面积;最后是更换弹匣。 经过改装后,改制枪支能发射匹配的非制式枪弹,比原本的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的发射力量还会强大。 窝瓜“嘿嘿”一笑,正在准备让黑眼镜过来验收成功,却黑眼镜正在跟井琼霜你侬我侬、花前月下、月黑雁飞高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还是背着自己讲的,当即就跟驴子一样,将耳朵竖过去,准备先捞点再说。 “组长,这件事不能让李绿蚁知道么?如果按照总指挥的意思,这分明是他的父亲专门留给李绿蚁的线索,我们没有理由在瞒着他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完成。” “关系到历史与希望,任何人与任何事,都不足以成为撼动它的借口,你只要记住,在那片空间里,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要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虞,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割伤自己,流血会延缓毒素的蔓延。” “但是——” “没有但是,只要事情进行的顺利,这些但是就不会是但是。” “但——”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在生物学和进化学上,难倒了无数人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证与反证的问题,但是窝瓜窃以为这个顺序,是先有蛋。 在生物进化史上,同一个物种的进化是极其漫长,如果要加快这一进程,只有从胚胎开始,某非鸡生物生了个蛋,然后受了另外不知名物种的精 子,在一个特定环境下胚胎发育发生变异,然后就有了鸡,而在这个条件下,那不知名生物又喜欢那种生蛋的飞鸡生物……如此往复…… “你们俩神神道道的说什么鸡啊蛋的呢?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当然是先有蛋了,这还用得着半天磨磨唧唧的蛋蛋蛋个不停?” 窝瓜很明显没有抓住重点,听话听一半,还听岔了,就跟茅盾笔下《子夜》中的冯眉卿一样,听话听一半,最终别说是钱了,连他自己的土地主老爹都跟着瞎猜一起破产了。 完蛋! 黑眼镜神情自若的来到窝瓜旁边,看到窝瓜已经组装好的手枪,放在手里掂了掂,微微点点头,窝瓜正腆着脸看着他,意思是还有没有,他还要更多。 幸亏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尾巴这一组织已经消失了,否则若有,现在窝瓜的尾巴应该摇的堪比涡轮发电机。 看着窝瓜这厚颜无耻的样子,黑眼镜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却说出来的话不带丝毫温度,“听了那么久,却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掌握,如果训练的间谍都像你一样,那么称霸全宇宙都是指日可待的。” “但是——”窝瓜刚想也说一个但是,就感觉自己脑脖子一麻,软软的倒了下去没了意识,在最后的一点清醒中,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连他也要瞒着?” “他与李绿蚁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明白,他若是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告诉李绿蚁?” 窝瓜很想在这个时候坚韧不拔的再说一个“但是”,但是黑眼镜的手劲,不是盖的。 但是如果你们威胁我,本靓仔就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不会说,可是你们都不给我机会。 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氰 化物的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几率,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 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 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不可能存在既死又活的猫,则必须在打开容器后才知道结果。 微观物质只有在观测后才能得到,窝瓜的吨位虽然称不上微观,但是也不能直接一锤子定音,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让他要么死要么活。 可惜窝瓜在还没有得到这个机会时就被一拳打晕了,不仅连做试验品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以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 窝瓜也不知道什么是量子力学,可是世界上就有这样一个无比巧合的词——“但是”,能完整的概括这一大段,如果换做是李绿蚁才会说出来的话。 一个小时后—— “砰砰——” “刺拉——” “呲呲——” “吖——” 墓室内不断响起枪击声和脓包蜥蜴吐着蛇信子的进攻声,更有那些东西被手枪打中后的吱吱惨叫声。 这些蜥蜴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只要能一枪爆头其实很容易,然而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但见窝瓜正斜眼流口水的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断被井琼霜砍成两段的蜥蜴残肢盯着看,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傻乐,一边“嘿嘿嘿”还一边“哈哈哈”,宛如喝多了一般。 “哦吼——屎壳郎,你快看啊,我手里的是个啥??” 正坐在他旁边的李绿蚁歪着脑袋,托着下巴,从被打死的一只蜥蜴身体里掏出一把血肉模糊的内脏,龇牙一笑,“你看,我把春天握在手上了,这朵花真好看啊。” “我觉得我手里这个大号的巧克力块比较好看。” “你胡说,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春天的质量?!”李绿蚁模模糊糊的,带着一丝赌气的,将一大把内脏“吧唧”一声糊在了金元宝的身上,金元宝顿时“哇哦”一声,带着不可思议的“你把春天给我了?” 李绿蚁灿烂一笑:“嘻嘻,咱们是兄弟,别说春天,还有夏天,还有秋天,还有——”迟钝了一会儿,似乎在措辞,却又一时找不到那个词一般,忽然又一只脓包蜥蜴被打的四分五裂,尸体刚好被井琼霜一脚踢过来,落在了李绿蚁的眼前,李绿蚁如获至宝般,再次从那只蜥蜴的肚子里掏出一把肠子,送到金元宝眼前,献宝似的“还有春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哦吼——好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金元宝也从一只蜥蜴的肚子里掏出一把肠子,糊在了李绿蚁的身上,“这是兄弟给你的春天!” 若非现在他们俩情况特殊,真怀疑窝瓜是在蓄意报复。 此时的墓室中央,那一座石棺的棺盖被彻底打开,棺材于那一瞬被脓包蜥蜴掀开,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这时朝着棺盖里一看,但见里面居然种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黄色小花,正散发出馥郁的香气,氤氲着鹅黄的色彩。 窝瓜与李绿蚁虽然被安置在了墓室的一角,但是井琼霜与黑眼镜状况却很不好,黑眼镜的子弹倒是精准的将一只又一只蜥蜴送入黄泉,但是井琼霜的子弹告罄,手里的利刃割死的脓包蜥蜴毕竟有限,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刚才不注意,被其中一只偷袭的脓包蜥蜴咬了一口,又吸入了那些黄色小花的香气,情况十分之糟。 “你只要记住,在那片空间里,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要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虞,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割伤自己,流血会延缓毒素的蔓延。” 若非井琼霜还记住黑眼镜之前跟自己说的话,现在割伤了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的情况比窝瓜与李绿蚁好不了多少。 没错,这些脓包蜥蜴的口水里有一种奇特的成分,本身这种奇特的成分最多只会使你全身麻痹而已,这也是一些生物的自保手段,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谁能想到在这棺内居然还刚好种植了一种名为白花蛇舌草的植物,两者混合,使人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但凡被咬伤,加上一点这里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井琼霜看着几乎没眼睛看的窝瓜、李绿蚁被糊了一身的蜥蜴内脏:她可不想在失去知觉又还有知觉时变成那个鬼样子,她宁可流血而死。 黑眼镜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几乎承担起了一整个团队的生命,没错,那些脓包蜥蜴会将已经束手就擒的食物不放在心里,转而去攻击那些尚未解决的食物,这也是他们族群的一个特点。 2005年末,墨尔本大学的研究人员通过其他种类的监测仪推测眼斑巨蜥和鬣蜥可能有些毒性。由花边监测仪和斑点树监测仪和科莫多巨蜥咬人的数字,都产生了类似的效果:快速肿胀,凝血的局部破裂,以及直到肘部的疼痛,有些症状持续数小时。 2009年,同样的研究人员发表了进一步的证据,证明科莫多巨蜥具有毒性咬伤。保存的颅骨的MRI扫描显示下颚有两个腺体。研究人员从新加坡动物园的一头病死龙头中提取了其中一个腺体,发现它分泌了几种不同的有毒蛋白质。这些蛋白质的已知功能包括抑制血液凝结,降低血压,肌肉麻痹和诱导体温过低,从而导致休克和猎物丧失意识。作为发现的结果,先前的理论认为,细菌是导致被科莫多巨蜥咬伤的猎物短期内自己死亡的原因。 为了对付体型巨大的猎物,他们发展成了自己的生物武器——科摩多龙的毒腺,毒腺分泌一种毒液能抵抗血液的凝固,这时嗅觉灵敏的科摩多龙就会顺着气味找到受害者的尸体大快朵颐,它们那分叉的舌头就像是雷达的天线,分辨着微风中的气味。空气中极小的气息都会被巨蜥察觉,使他们从中得到七八公里以外存在腐肉的提示。 从洞口外源源不断的冲入了越来越多的脓包蜥蜴加入了战局,黑眼镜就在这时按照李绿蚁在失去理智意识前的最后一点提示,将在东南角的那个四分之一的经幢按照规定移动了,但见刹那间,果然在前面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黑眼镜与井琼霜两人对视一眼,一人扛起一个,迅速钻了进去,洞门“砰”一声阖上,挡住了外面那些东西。 “呲呲——” “砰——” 是那些蜥蜴撞击墓门的不甘心的砰然声,却在良久之后归于寂静。 看来那些东西终于走了。 第三十五章 白花蛇舌草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如何解决的那个问题——” 黑眼镜愣了一下,看着刚被放下还不老实的李绿蚁,沾着一身的蜥蜴内脏,似乎不能理解如此跳跃的话题。 “需要等价混合。” 李绿蚁嘴角流着口水,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似乎也在为想出了解决这个问题,多巴胺也开始分泌。 叠氮化银制备过程中一个引人关注的技术问题是,在加入硝酸银溶液之前,叠氮化钠溶液与一些炸药,如雷天、特屈儿、T NT 、苦味酸等混合,之后会在加入的物质表面形成一层叠氮化银薄膜。这层膜含3%~5%的叠氮化银的雷的起爆能力,虽然要比纯雷的高,但是也与纯叠氮化银几乎相同。除非叠氮化银用量增加与可避免混合物在一起,这样可应用于起爆范围内的压死现象,这种混合物可由湿态的叠氮化银与雷混合制成,就能解决这个技术难题。 这也就代表了,黑眼镜的团队里,有一个精通火工药学与起 爆药学的天才!! 黑眼镜眉毛一抬: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智商减少了99%还能这么聪明?? 窝瓜因为握住一整个春天,还想把糊在自己身上的春天也糊在背着他的井琼霜身上,而被井琼霜一掌打晕。 开玩笑,自己连大腿都说放血就放血了,要是最后变得跟你一样,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去吃屎呢?废这么大周折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绕地球一圈再回来花样吃屎吗? 李绿蚁模模糊糊,只感觉头越来越晕,身边窝瓜早已打起了呼噜,困意也无法遮挡,最后终于睡去了。 “有解药吗?” 井琼霜有点担忧,黑眼镜倒是没什么表示“他们会在六个小时后恢复正常,毒素会通过尿液代谢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帮他们换身衣服吧。” 井琼霜脸色一红,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前—— “屎壳郎,快离开那里,那个黑眼镜是假的!!” 现场局势精彩纷呈,这句话的力量丝毫不亚于窝瓜第一次当着李绿蚁的面,吃掉了李绿蚁三个月工资的饭量,却在这一瞬李绿蚁本能的选择相信窝瓜,一下蹦出八丈远,怒视冲冲的看着黑眼镜。 井琼霜眉头一皱,虽未有什么动作,却双手已经开始暗暗戒备起来。 本来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怀疑长官,但是一方面这次黑眼镜的表现的确很怪异,另一方面,井琼霜接触了李绿蚁与窝瓜这么久,对于他们俩是非常相信的,忽然窝瓜在这紧要关头说的这句话,如果不是无的放矢,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而且窝瓜刚才还真的掏出枪对黑眼镜射击了。 井琼霜是知道李绿蚁、窝瓜两人与黑眼镜之间的关系的,能让窝瓜做出这个举措,黑眼镜难道真的有问题?? 却黑眼镜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周围趴在那里的脓包蜥蜴不知为何,也不上来攻击,不知道在等什么,猩红的小眼睛里露出闪闪的光芒,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李绿蚁看着似乎毫无波澜的黑眼镜,咽了口口水,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对窝瓜道“窝瓜,你有什么把握说这个人不是黑眼镜?” 窝瓜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肺:“他肯定不是真的,我在那棺材里都看见了,黑眼镜正躺在棺材里呢,眼前这个冒牌货怎么可能是真的??” 那具石棺的一角的确被掀开了一点,黑眼镜微微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你们不要打开了。” “不要打开为什么?还不是怕我们揭穿你的假身份?本靓仔告诉你,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你这个冒牌货,还想瞒我们,也不找个高明点的手法,这么次的手段,你也好——” 李绿蚁乍然一听黑眼镜在棺材里吓了一跳,因此与井琼霜迅速的去看了一下石棺,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正长得毛茸茸的黄色小花。 奇怪,这石棺又不是温室培养皿,什么花能活几千年??还长得嫩嫩脆脆的?李绿蚁微微嗅了嗅鼻子,只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说不上来,不知是臭还是香的味道,只是有点腻味,刚想回头告诉窝瓜这个情况,转头却发现窝瓜正在嘴歪眼斜流口水,对着一个经幢跳起了钢管舞。 ???? 黑眼镜微微一叹:“他刚才应该被这些东西咬伤了,配上这种植物的特殊味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浩浩荡荡的十几人的部队在,这些东西明明也可以瞬间杀死,却最后只剩下了五个人的原因。 防不胜防。 本想最开始从根源杜绝,没想到窝瓜—— 黑眼镜立即脸色一变的对李绿蚁:“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必须在这些东西将我们杀死之前,把退路找出来!!” 黑眼镜说完与井琼霜交换了一下眼神,率先对那些蜥蜴发起了攻击,那些脓包蜥蜴瞬间如同马蜂一样群拥而起,将井琼霜与黑眼镜团团围住,恰如之前他们被行尸围住一般。 出路——出路—— 李绿蚁心急如焚:没错,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别的,就是找到出路! 然而他刚才敲遍了这里的每一寸石板,实在没有找到所谓的出路,黑眼镜想让自己找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只脓包蜥蜴如一只矫健的青蛙一样,从其中一根经幢上后腿猛地一蹬,如弹簧般朝着李绿蚁冲来,李绿蚁慌张一矮身,顺势滚落在了石棺的旁边。 那只蜥蜴见没有伤到李绿蚁,气的不行,顺势用舌头卷起石板,将石板甩向黑眼镜,黑眼镜一个空中侧翻,躲避了这一攻击,石板砸在墙上,“乓”一声,碎的四分五裂。 李绿蚁刚想直起身,却手触摸到一些奇异的纹路。 嗯? 低头一看,但见在石棺之下有一些雕刻的很清浅,但是却很独特的纹路,这些纹路只用肉眼看是难以发觉,除非用手指细细的顺着纹路画出弧线才能感受。 李绿蚁顿时神色一凛,用手指细细描摹,并在脑海中构想出它本来的样子,忽然一片清明,有如醍醐灌顶般:他知道了,这些纹路不是别的,正是紫白九星!! 所谓紫白九星,就是一白水星、二黑土星、三碧木星、四绿木星、五黄土星、六白金星、七赤金星、八白土星、九紫火星,因为九星中紫白色最多,又称为“紫白九星”。风水学认为,紫白九星,实际上是紫白九气,它们的气场性质不同。紫白九星并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各有特定的内涵,各司其职,并按照一定的轨迹不停地运转,星移斗转,带来了气场和时空的变换。 紫白飞星是以洛书九宫为基础推排的。洛书九宫的顺序即歌诀所说的:“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紫白九星以各宅的坐山为主,用后天八卦方位来分布九星。先以当运之星入中宫,然后按次序顺飞九宫,将中宫卦之五行与其它八宫卦之五行相互生克来决定吉凶,而得出生气、旺气、煞气、泄气、死气等五气。 李绿蚁的脑海在这一刻高速飞转,按照脑海中所构建的星象图开始寻找轨迹。 紫白九星飞行轨迹又称为“洛书轨迹”,就是按照洛书数次序,由中宫(五)→乾宫(六)→兑宫(七)→昆宫(八)→离官(九)→坎宫(一)→坤宫(二)→震官(三)→異宫(四)→再进入中宫。即从中宫之星数开始,按照九星的序数由小数到大数排布在后天八卦九宫位上,如此完成一个过程。 紫白九星根据三元九运时间入中,按照特定的轨迹飞行,每飞一步,必有一星进入九宫的中心,把其余八星分别布置于震、異、离、坤、兑、乾、坎、艮八个方位。不管哪一个星进入中宫,其余八星必定按“八十一步量天尺”所规定的轨迹进九宫飞布图入特定的方位,形成特定的星盘。 而要推算每年进入中宫掌运的紫白飞星,可以依据以前姜教授让自己背诵的一句歌诀:“上元一白起甲子,中元四绿中宫始。下元七赤居中位,年顺星逆皆由此。”上元从一白开始起甲子,逆数。也就是说,上元甲子年是一白入中宫,乙丑年是九紫入中宫,丙寅年是八白入中官……逆数到二黑再循环。中元从四绿开始起甲子,逆数。也就是说,中元甲子年是四绿入中宫,乙丑年是三碧入中宫,丙寅年是二黑入中宫……逆数到五黄再循环。离坤下元从七赤开始起甲子,也是逆数。也就是说,下元甲子年是七赤人中宫,乙丑年是六白入中宫,丙寅年是五黄入中宫……逆数到八白再循环。 如六白星人中宫,顺数七赤到乾,八白到兑宫,九紫到良,就这样一直按顺序向下排,继续将一白到离,二黑到坎,三碧到坤,四绿到震,五黄到異,六白又回到中宫。再以九宫飞星之五行,与中宫五行的生克得出五种不同之气,以定祸福。以上九个星各飞九步,合计八十一步。理气风水师称这种步法为“八十一步量天尺”,又称“捏步”。 上元一白起甲子,中元四绿中宫始。下元七赤居中位,年顺星逆皆由此。 李绿蚁忽然眉心露出一丝喜意,对着黑眼镜大喊一声,“我知道了,你需要将东南角的那个四分之一的经幢,先沿着东方转动90°,在将西南角的经幢也沿着东方,同样转动90°,这——唔——” 李绿蚁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肩膀一疼,鼻翼间又飘过来一种腻人的植物气息,顿时就感觉自己的五官和口水不受自己大脑中枢神经的控制了。 井琼霜一梭子将一口咬在李绿蚁手臂上的脓包蜥蜴脖子割断,滋出三尺高的血,看着李绿蚁开始傻笑,“哎”声一叹:她已经从黑眼镜那里知道了情况,但是没想到李绿蚁还是中招了。 将李绿蚁与窝瓜一起搬到角落里,此时又有十几只脓包蜥蜴恍若蚊子一样扑上来,心里一横,手下毫不留情,刀光之间,大腿上已是血流如注:如果真的要面临这种两难的情况,我情愿在一开始就破釜沉舟,断绝自己的所有后路。 黑眼镜的青鱼绝杀、扫堂腿、鲨鱼吃鱼……绝招,在一边“突突”脓包蜥蜴时,还能用自己的一切优势将那些脓包蜥蜴的数量最大限度的减少,实在是难以想象。 “哦吼——屎壳郎,你快看啊,我手里的是个啥??”窝瓜傻乐的看着李绿蚁,感觉现在的李绿蚁似乎格外亲切,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将手里这一截脓包蜥蜴的前腿让给他先吃一口。 正坐在他旁边的李绿蚁歪着脑袋,托着下巴,从被打死的一只蜥蜴身体里掏出一把血肉模糊的内脏,龇牙一笑,“你看,我把春天握在手上了,这朵花真好看啊。” “我觉得我手里这个大号的巧克力块比较好看。” ………… 那边战火纷飞,这边两人阿巴阿巴阿巴,宛如两个大龄智障。 两人的视线最后同时落在了潇洒的井琼霜身上。 “她真好看啊。”李绿蚁不由自主的慨叹一声。 窝瓜赞同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太瘦了点。” “这个样子正好。” “还黑了一点。” 嗯?? 李绿蚁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的“她黑吗?” “怎么不黑,你看看它又瘦又黑的,一定是没吃好,咱们等他俩打完,把我们的春天一起送给它们吧。” 李绿蚁本能的感觉好像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但是以他现在的脑容量与智商又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她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李绿蚁歪了歪嘴,似乎在畅想什么美好的未来。 窝瓜看着那只刚刚被黑眼镜打的四分五裂的脓包蜥蜴,顿时有点不满的“哼,我才不要它当我女朋友呢,都爆了!”又“嘿嘿”一笑,“不过,它真的是好美啊——嘿嘿——” 六个小时后—— 三人围成一圈,中央放了一个照明手电筒,李绿蚁嘴角一抽,窝瓜显然还有点痴呆后遗症,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在怀念个啥。 “所以,那种植物叫白花蛇舌草?” 李绿蚁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不然怎么办,自己肯定那个时候比窝瓜还蠢,脸都丢光了,也不知道说没说什么丢人的话。 其实这个消息也不是他偶然知道的,因为那紫白九星的旁边还有一小段西夏文,标注了这个植物之的一些信息,其中就有一条:故意种植,能给闯入者造成迷幻作用。 而且还有一点,当闯入者被墓主饲养的“宠物”咬伤后,再次闻到了白花蛇舌草的气味,会全身瘫软,行为能力受限的同时智商也会跟着掉线,这就是李绿蚁与窝瓜的主要表现。 这里得出了一个最重要的结论:那些东西不是天然就有的,是被人工饲养在这里抵挡侵略者,并且——它们最大的作用也已经显而易见了:一旦同时吸食到了白花蛇舌草的气息也同时被咬伤,那么这个人等同于待宰的羔羊,在那种嘴歪眼斜流口水的情况下,连被吃掉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反抗。 墓主的高明不仅在于将这两种情况结合起来,利用了生物存在的最大特点,还在于,他知道,一旦闯入者在发现这里简陋的一览无余,一定会开棺,一旦开棺,麻烦就来了。 怪不得那一间石室内什么都没有,而石棺又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都是套路。 李绿蚁现在也能够解答自己最开始面临的疑惑了:之所以千斤石宁可放下,那些人也绝不离开,想必就是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他们的尸体并没有出现在那间石室内,说明他们在后来找到了出去的路,这本身也是一开始对于那间石室有出路的最大提示。 好险好险。 要不是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了紫白九星,要不是团队里有井琼霜与黑眼镜这两个变态,恐怕今天只有自己与窝瓜,怕是要交代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李绿蚁就有些汗颜:每次发生事情,要么是被井琼霜救,要么是被窝瓜救,要么是被黑眼镜救,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救的那一个?? 窝瓜看着井琼霜凝眸不解,井琼霜感受到窝瓜视线的灼热,“怎么了?有事?” 窝瓜砸吧一下嘴巴“我感觉应该要有一件事告诉你,但是我忘了是什么事了,好像很重要来着。” 井琼霜抬了抬眉毛:“既然想不起来,说明本身也不重要,既然你们已经清醒过来了,休整一会,等组长探路回来我们就出发,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将那堆东西处理掉。”井琼霜对着角落努努嘴,显然“那堆东西”,就是之前两人身上沾满了脓包蜥蜴肠子的一身,多亏了井琼霜心理素质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这要是一个正常人,恐怕—— 窝瓜愁眉苦脸的托着腮,喃喃自语:“我记得好像有一件事啊,很重要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第三十六章 斐波那契的鹦鹉螺(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四人行约三分多钟,看到一个石制螺旋楼梯,不仅规模庞大,甚至高度也十分可观。 只从样式上看,这个螺旋楼梯倒是有点像现代简欧建筑中的宫廷风,盖因在几人仰头看去时,螺旋楼梯成一个斐波那契数列的鹦鹉螺壳,一层层往上旋转着至顶,愈往上则有了美术上的近大远小的差距,而之所以也能看清顶部。 楼梯的顶部因为距离太远无法仔细看清,不过跟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天使壁画不一样,好像是一个女人正在对镜贴花黄?? 又因色彩剥落大半,距离较远,模糊的很,一下子也不能肯定如此,只能假设登顶时一定会有个别的房间离开此地。 螺旋楼梯每隔十阶左右都有一盏悬挂在墙壁上的长明灯,由此也得出一个结论:看来鲛人在古代的日子真是不好过,本以为长得美没有英文表第二个字母也许能逃过一劫,谁知道他们还在打自己血肉的主意。到底你们是狗还是我是狗? 这一整片巨大的空间为楼梯全部占据,除此之外四面都是黝黑的墙壁,也由此看来真的要找出口,也只能踏过这个楼梯往上了。 楼兰匠人设置的石阶没有拂手,也没有踏板,阶梯与阶梯之间的坡度虽然不陡峭,但是因为没有平台暂缓,爬起来很是吃力。 “呼呼——” 窝瓜在爬了约莫十分钟后实在累得喘不过气的仰躺在了楼梯上,落在最后一个,其余三人也没有那么好受。 有一个试验:你可以将一头牛强行拉到楼梯上,但是牛是不会下楼的。由此可见无论对于动物还是人,爬楼梯的做功实在很大。 “有点不对劲——”黑眼镜忽然说了一句,窝瓜在旁边大汗淋漓的用手扇了扇风:“那他娘的当然不对劲了,格老子的,本大帅居然才一会儿就冒汗了,看来经过那些脓包蜥蜴后开始冒虚汗了。” 虽然窝瓜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他最近肾虚的有点厉害。 李绿蚁自然不会以为黑眼镜跟窝瓜一样无聊,黑眼镜明显说的是另一件事。 “我们走了十分钟,为什么墙壁上的壁画一直都没变?” 嗯?? 四人以黑眼镜、井琼霜、李绿蚁、窝瓜这样的顺序前进,因为这个楼梯的设计有些独特,再加上爬那么高的楼梯的确是件体力活,因此倒是没怎么关注壁画。 其实在靠墙壁的那一方还真的有一幅壁画,上面画了一个女人,无论神态动作,细看起来跟雕刻在穹顶上的那个女人都十分相像,甚至可以说就是一个人。 李绿蚁伸出脖子往上方一看,顿时之前看起来还很正常的古代女子好似忽然变了一个样子。 之前那女子云鬓娥娥、斜眉入鬓,杏秀眼琼鼻之余更有几分妩媚妖娆的姿态,虽然只有对镜贴花黄的一个动作,揽镜只顾之余,一手抚镜子,一手捻住几丝垂下如庐山一样的秀发,观之媚然却十分可亲,却现在不知是否刚才黑眼镜的那一句话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只感觉原本在那位在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容颜的女子,转换了脸的朝向,睁着一双丹凤眼,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这边,嘴角勾起一丝邪恶又难以言喻的笑,吓得李绿蚁当时一缩脖子。 “咋?屎壳郎?你一路上看那顶上美女看了好几次了,咋这次怂了?” 李绿蚁心里揣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当场摇了摇窝瓜的脑脖子,指着顶上的壁画道:“窝瓜,你去看看那个女人,好像我觉得跟我们刚开始看她时不一样了。” 这不是鲁迅笔下的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也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我的世界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也是你,我看你,满心欢喜,你在我心里,我满心欢喜,李绿蚁是真的感觉那个女人不一样了! 窝瓜当场听完就发出一声不屑的“切”声,显然是觉得李绿蚁在忽有他,忍不住的,“我早就跟你说了,飞机打多了容易头晕眼花,你不听,得,现在后遗症来了吧,还不一样,我看你怂的那样倒是跟之前没什么分别。”话虽如此,却还是嘟嘟囔囔的将脑袋伸出去毫不在乎的看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猪队友,还是要关爱的。不过说到“怂”这个字时,窝瓜脑海里好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似乎是李绿蚁曾经说过后来又没提的,但是却萦绕于心,堵塞于几十KB的内存而无法说出口。 看来要换一个BIOS芯片,再换一个中央处理器了。 屋顶上的美女依旧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窝瓜吧唧吧唧了一下嘴,内心诽谤:这没啥啊,屎壳郎果然在忽悠自己。 就在窝瓜准备把头缩回来时,忽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敏锐的再往上看了一眼,但见原本端庄的美女,忽然抛弃了手里的镜子,脸部的朝向是向下,狭长的双眼中露出邪恶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因为是抬头往上看的,这个角度乍看起来,还十分之阴毒! “卧槽——卧槽——” 窝瓜当场吓得用手指直指着顶上,哆哆嗦嗦的:“那个女人会变脸,明明刚才还不是那样的,只是一瞬间就变了一张脸一样。” 黑眼镜与井琼霜也探向外看了一下,之后都陷入了沉默:显然,这不是错觉,那个女人的确不一样了。 墙壁上的女人原本只是侧躺在一张美人靠上,慵懒的休憩,其脸部的特征与穹顶的女人也一模一样,可想刻的是一个人,却在众人走了十分钟的路,这个壁画都好像完全没有动,好像四人刚才所走的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一样。 怎么可能呢? 四人面面相觑,即便是黑眼镜一时间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战局中,没有理出头绪。 李绿蚁很想以科学的解释来解释这个现象,最有可能说得通的是错觉和心理暗示,但是看起来又完全不一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原本墙壁上的女子是闭目小憩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睁开了狭长的双眼,正似笑非笑,带着些阴毒之色的看着眼前四人,好似四人正在逐步的踏入她所编织的罗网之中,井琼霜不经意一瞥发现到这一点,顿时大吃一惊,直接掏出利刃射入墙体,最邪门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肯定是石头雕刻的墙体,居然在井琼霜的利刃嵌上去之后好似被扎到大动脉一样,“滋”一声,哗然冒出鲜血,毫无预警的喷了离它最近的井琼霜一身。 墙壁,活了? 不对! 李绿蚁看到那女子刚才睁开的双眼在这一刻忽然露出些痛苦之色,只是一瞬,脸上的神色迅速又恢复成似笑非笑的静态之状。 墙壁上的血流在这一刻瞬间停止,而墙皮好似有自愈功能一般,钢刀“哐当”一声落地,墙面上连扎进去的那道疤痕都没有,要不是井琼霜身上还带着一身血,李绿蚁简直要怀疑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众人自从与黑眼镜一起混都,经历过的奇怪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包括不久以前被一群脓包蜥蜴追着跑,甚至在深不见底的地下墓穴中,掀开棺材板看到还有人有这个闲情逸致种杂交水稻……这些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见怪不怪了,然而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无法以常理揣度,甚至是只有在做梦时才能出现的错觉。 “等等等——”李绿蚁忽然说了一句,很是迷糊现在想强行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现在我们遇到了一堵墙,这堵墙不仅能像人一样会受伤流血,更重要的是它还有强大的自愈功能??” 窝瓜吓得不轻的:“怎么看这事跟墙上的这小娘们与天花板上的两个小娘们脱不了干系,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井琼霜拿出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鲜血,最后恨恨的擦掉护目镜上的血痕,嗤声一笑:“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你还不明白形势吗?在我们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掉入了圈套,她不是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也许伤害已经造成只是你没发现,又或许接下来就要你的命,现在按兵不动只是为了让你松懈罢了。” “我赞同她的观点。”黑眼镜点头肯定,“这个地方充满了不寻常,楼兰是个神秘的国度,巫师之说也很是盛行,也许这是某种能迷惑我们心智的巫术,真正的我们已经昏迷不醒了。” 不得不说,集思广益果然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黑眼镜的这个假设是很有可能的。 李绿蚁微微点点头,却心底有一丝不对劲:巫术这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刚才这两个女人给自己那种欲先迷之再害之的诡异神色,却是特别逼真,如果真的如黑眼镜所言,那么他们现在就是任人宰杀的,为什么她还迟迟不动手?她在等什么呢?难道这里不仅有巫术,还有些别的东西? 李绿蚁头脑一片混乱,陷入自我怀疑中,就在这一瞬,忽然一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在脑海里忽然炸开。 “虎贲独立师,129师386旅688团副连长李卫国,为虎贲独立师129团,誓死战斗!” “赵团长带着772团,英勇就义,除了我们后方等待团长命令策应的一个连,剩下的全部——” “为虎贲独立师,誓死战斗!” …… 什么人在说话?什么人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 李绿蚁脸上露出恐慌之色,原本因为刚才的一个提示,似乎就要抓到了什么切入点,却在这一刻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好像是完全就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再次回荡在自己的脑子里。 “谁在讲话?” 李绿蚁大惊失色的看向左右,黑眼镜、窝瓜、井琼霜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双手将他们齐齐推开,又忍不住自己脑海里那纷杂且真实的思绪,捂住双耳,一边又拼命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从我的脑子里出去——你到底是谁?啊!!” 情况越来越糟糕,炮火声,轰炸声,说话声,脚步声…… 无数的声音似乎都开始定格在了一个画面,李绿蚁的脑海里有如一百倍速的录放映机,跳过一个又一个片段,最终在一个画面停了下来。 天地间寂静的可怕,却耳边那嘶喊、嚎叫声,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好似是一个纪元,又好似是前生的事情,阴风开始肆虐,死去的魂灵游荡在战场之上不忍离去,凝视向东方的,是一轮苍凉而满含悲壮的初阳。 这一轮宛若新生的太阳,是民族的脊梁,吹弹拉扯起一个民族的骄傲,今日的升起,却鲜红如血,使得死去的战士身上,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铠装。 有一位年轻的将军游荡在香城固的女墙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这个画面不是别的—— 是李绿蚁之前做的那个梦! “你是谁?”李绿蚁连忙后退,毫无顾忌的看着眼前朝着自己逼近的三个黑影,这一刻这三个黑影不是别人,都是那些战场上死去的尸体,他们想告诉自己什么,他们站起来了,他们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上站起来了,到底想说什么? 不,我不想听,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李绿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 “啊——!!” 李绿蚁在这一刻差点直接从十几米高的螺旋楼梯摔下去,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黑眼镜在空中一个凌波微步,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其实只是用了俯冲的惯性一把接住李绿蚁,单脚点地,一个大跳,回旋的速度好似一阵风,一瞬间李绿蚁便在他怀里人事不知。 刚才即便是他掉下去的瞬间也反抗的十分厉害,黑眼镜只得将他打晕了。 得,眼前的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居然又来一个。 窝瓜鼻孔出气的哼了两哼,有点生气的:“屎壳郎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怎么忽然连我们都不认识还要跳楼?难道是——” 窝瓜的脑海在这电石火光之间闪过一些片段,那些遗失了的镜头清晰的涌入脑海。 “她真好看啊。” “可惜太瘦了点。” “这个样子正好。” “还黑了一点。” “她黑吗?” “怎么不黑,你看看它又瘦又黑的,一定是没吃好,咱们等他俩打完,把我们的春天一起送给它们吧。” “她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哼,我才不要它当我女朋友呢,都爆了!”又“嘿嘿”一笑,“不过,它真的是好美啊——嘿嘿——” 顿时窝瓜的脸上露出淫贱的笑容:他想起来没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了,看来这小子不是忽然发疯,是为情所困了,需要本靓仔开导开导,这都要为情自杀了,这还不严重? 井琼霜根本没想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有点紧张的看着黑眼镜:“会不会是之前白花蛇舌草的效力还没过去?他怎么比那个时候看起来还迷糊?甚至还有了自残的症状?” 黑眼镜紧闭双唇摇了摇头:“按理说不会,白花蛇舌草的效用只是一时的,会被人体代谢掉,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可能还会再次出现,况且就算效力残存,这次他又不曾被蜥蜴咬伤,怎么会比之前的症状还严重呢?” 说的也是。 无论之前的打算是什么,现在李绿蚁突发事变,一切的计划都只能搁浅,静观其变,不论将他们置于危险的生物是个啥,没了李绿蚁这个超级大脑,说实话还是很难看得出来的。 众人已经开始渐渐依赖于李绿蚁了。 1980年5月8日—— 直升飞机的声音在罗布泊的天穹上不断回旋,无数的精英部队在这片土地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都接到了同一个命令。 此时的地底深处—— 此地空间呈一个圆桌式的展开,整片空间脱离了以前的四四方方,大约每隔四分之一个圆会出现一个石头经幢,石壁的四周都雕刻着一些壁画。没错,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之前李绿蚁等人刚刚经过的,差点被脓包蜥蜴干掉的那个地方。 而此时却出现了一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彭加木一边注视着秒表一边用刀具在紫白九星的图旁刻下了一句文字,其身边有一个助手,唤为夏训诚,在彭加木第三次进入罗布泊是1980年5月8日至6月17日,和第二次的时间挨得很紧, 夏训诚协助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甚至包括在这里进行的一些秘密行动。 “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在找你!”夏训诚担忧不已,他们这一次来罗布泊的目的,实在是太特殊了,以至于举国之力,造成了如此大的动静。 “我只需要,他在20年后准确的到达这个地点,并且一定要看到我给他留的这一段话!”紫白九星,会在这具石棺下,给他指明他要去的方向。 第三十七章 斐波那契的鹦鹉螺(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身在地底的两人所不知的是,国家在他们消失先后,共4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拉网式的寻找,面对着黑风暴刮起的沙包、沙梁、沙山,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4次都寻找可谓声势浩大,彭加木的夫人夏叔芳随队住在敦煌指挥部,儿子彭海也曾随队前往现场帮助寻找。 尤其是最后一次找寻,队伍从11月10日由敦煌进入罗布泊地区到12月20日撤出,前后共计41天。总共寻找面积为1011平方公里,直接参加这次寻找的有1029人次,平均每人每天寻找近1平方公里。但因为最终没有找到彭加木,仍然没法平息社会上的谣言风波。 彭加木紧皱眉头,似乎没有听见助手的话,终于在最后一刻掐着时间,将刀口停在了一个字符上,松了口气:“现在走吧。” 却在这一刻,那种如跗骨之疽的“呲呲”声,好似蝮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开始慢慢增多,两人面色一变:不好,外面的动静太大,这些东西都跑到地底来了。 “走,快走!!” 彭加木将东南角的那个四分之一的经幢微一移动,瞬间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快走!” 夏训诚一边跟着彭加木逃跑,一边不住的询问:“要是在20年后,他没有按照预先推测好的时间线出现在这里,或者是没有看到你所留下的信息怎么办?” 彭加木笃定的:“不可能,他一定会来的,而如果来了他没有看见,那他就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李改革了。” 想到那个人的名头,即便是彭加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他那时可能不会记得一切,但是只要看到这个,他就一定能想起来,那么此行最大的任务与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夏训诚审慎的看了彭加木一眼:“那那个索魂栈道,咱们要不要留个提示给他,万一他来到这里,也看到了你留的信息,偏偏在索魂栈道那里被吸食干净,岂非——” 彭加木点头的:“我早已经留下了讯息,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他一定知道所谓的索魂栈道,不过只是几千年前的那些巫师所用的,一个不入流的班门弄斧罢了。” 螺旋梯上—— 窝瓜唉声叹气,墙上的女子经此一役,原本似笑非笑的邪恶面容不知为何,再次归于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众人一筹莫展,依赖李绿蚁已成常态,在一声声唉声叹气中,李绿蚁悠悠转醒,窝瓜刚想上前解释,李绿蚁却摆了摆手,揉着脑袋:“别说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离开? 三人面色同时一喜:“你知道离开的方法了?” 李绿蚁点点头“在看到这里情况不对劲后就发现了,但是后来——”想到什么,想说出口又不能说出口,只得按捺了“总之,你们先跟我离开这里,随后的事情再说不迟。” 说干就干,但见李绿蚁拿出记号笔,开始在每一段墙上标记下数字符号,从零阶开始,到第一阶楼梯,再次第一阶——0、1、1、2、3、5、8、13、21、34……依次推导。 在数学上,斐波那契数列以如下被以递推的方法定义:F(1)=1,F(2)=1, F(n)=F(n - 1)+F(n - 2)(n ≥ 3,n ∈ N*),斐波那契数列的整除性与质数生成性为: 每3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2 整除, 每4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3 整除, 每5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5 整除, …… 依次类推。 之所以李绿蚁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这个数列的存在意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刚才的一梦中,有个已经在历史舞台消失的人,留了一则消息给自己,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彭加木。 这则消息也并不是只告诉了自己该如何走出这里这么简单,他还告诉了自己另一则消息,就是这则消息,几乎能从一定程上解释很多事情。 因为李绿蚁有交代,此次推导过程只需要有他一人参与即可,人多反而麻烦添乱,黑眼镜三人便在下方策应,以备不虞,李绿蚁这次只走了一分钟左右,便见在他刚巧踏在其中一阶台阶上时,忽然脸色一变。 原来是这里。 瞬时原本墙上那闭目休憩的女子脸色再次狰狞,张牙舞爪,似乎欲从墙体内跳出来将破坏他好事的李绿蚁生吞活剥,只可惜囿于画中无法脱身。下方三人见此一幕脸色巨变,就在这一刻,李绿蚁大喝一声,咬破舌尖,对着脚下这一阶阶梯大喊一声:“破!” 此声一响,原本高耸入云的螺旋楼梯景象瞬间变换,墙上的美人图像霎时消湮于无形,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一扇普普通通的圆形墓室而已。 李绿蚁虚弱的倒下,几乎站不住,窝瓜上前扶住他,紧张地“你怎么样?” 画皮鬼的由来已经很久了,但是这里的画皮鬼与一般的画皮鬼不一样,如果李绿蚁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的画皮鬼是被强行关在这片空间的,而施动者虽然未知,但是用了什么手段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别的,是巫术中的一种,唤为黑巫术。 虽然早知楼兰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甚至有传言说楼兰的巫术与苗疆的蛊术可以相提并论,但是到底是沉埋在沙子里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谁也没有当真,却没想到就在这里被李绿蚁遇到了。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为主,寻求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惩罚施术者的仇人,不过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例如:普通人使用诅咒时,一般使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召唤恶灵或邪灵,如果诅咒成功,施术者必须以自己的生命力作为诅咒的力量来源。否则诅咒将无法进行,甚至招来的邪灵还会反噬施术者。 其实除了黑巫术,历史上有记载的巫术还有很多,包括与黑巫术对立的白巫术,以及与他一样以伤人为目的的其他恶毒分支,之所以李绿蚁猜测是黑巫术,原因不是别的,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得出答案了。 那个女子生前便被巫术强行转化成了画皮鬼,这在巫术里行得通的,鬼无法便成人,但是人却可以被某种邪恶的手段强行变成鬼。这种鬼怪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插手干预,最后的成品往往会比前者咒怨更深,因此威力也就更甚。随后黑巫术再将画皮鬼封锁在墙中,这个房间只要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触发一种媒介机关,瞬间会变成预设好的陷阱。 然而陷阱毕竟是陷阱,只要是人为就有据可循,而李绿蚁在得到了那个提示后,果然找到了现实与陷阱之间连接的那个点,而那个点也不是别的,正是现实与虚假之间的矛盾点,也可以称为临界点,达不到这个点,这片空间不足以形成,超出这个点,众人将被永远困在这里无法摆脱。 李绿蚁在那一刻毅然决然的咬破了舌尖,目的是为了不能让墙里面的画皮鬼发觉自己找到了这个矛盾点,转而迅速的将这个矛盾点转移,因为矛盾点是会随着画皮鬼的心念而产生变动的,下一次的临界点可能就不是这么好找了。 这一切说来惊险的很,此次若无那个在历史中本应该消失了的人的提醒,恐怕四人真的要遭殃了。 李绿蚁摇摇手,再次道:“我刚才只是破了那个,因为鬼魂到来而扰乱此地的风水磁场的异象,那只画皮鬼并没有解决掉”,脸色惨白的摇摇欲坠站起,看向四人。 井琼霜带着些紧张的:“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里原本是有别的东西阻挡我们的去路的?” 太原府有个姓王的书生,大清早出门,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包袱,独自奔走,步履艰难。王生加快步伐赶上她,见她姿容俏丽,遂顿起爱慕之心。他问女子:“为什么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行路?”女子说:“赶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闷,何必烦劳多问?”王生说:“你有什么愁闷就说出来,也许我能效力,不会推辞的。”女子神色惨淡:“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给富豪人家,大老婆非常嫉妒我,一整天地不是骂就是打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羞辱,所以打算走得远远的。”王生又问:“你准备到哪里去?”女子说:“逃亡流落在外,还没个去处。”王生说:“我家离这儿不远,只要愿意,可委屈暂住。”女子很高兴地答应了。 王生帮她提着包袱,领她一块到了家里。女子看看屋里没有别的人,就问:“您怎么没有家眷?”王生答道:“这是我的书房。”女子说:“这是个好地方,如果您同情我,让我生活下去,必须保守秘密,不要对别人说起。”王生满口答应,让她藏在密室,过了好多天也没人知道。后来,王生将这事悄悄告诉给妻子陈氏,妻子疑心这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劝丈夫将她送走,王生根本不听。 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生在市上碰见一个道士,道士看到他后现出惊愕的神色。问他:“你遇见过什么?”王生说:“没有遇上什么。”道士说:“你身上邪气环绕,怎能说没有遇见什么?”王生极力辩解。道士只好离去,临走时还遗憾地说:“糊涂啊!世上竟有死期就要临头还不觉悟的人!” 王生因他话里有话,不得不怀疑起那女子。又转念一想,明明是个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是妖怪,猜想是道士借镇妖除怪来赚取几个饭钱吧?一会儿功夫,他就回到书房,一推门,发现里边插着,进不去。于是起了疑心,就翻墙进去,而房门也紧关着。他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朝里面偷看,只见一个恶鬼,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那鬼把一张人皮铺在床上,正拿着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着,很快就画好了,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人皮提起来披在身上,顷刻间化成一位女郎。 看见这情景,王生吓得胆颤心惊。一声也不敢吭,像狗一样伏下身爬了出去,慌慌张张去追赶道士。然而,那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到处去找,终于在野外碰见。王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道士哀求救命。道士说:“让我替你赶走它。其实这鬼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替身,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性命。”于是他把蝇拂交给王生,叫他拿回去挂在卧室的门上,分手时向王生约定有事到青帝庙去找他。 王生回到家里,不敢去书房,晚上就睡在内房,并将道士给他的蝇拂挂在门上。约莫到了一更时分,他听见门外有戢戢的声响,王生自己不敢去看,却叫妻子去偷偷看,只见那女子来了,望着门上的蝇拂不敢进屋。 女子在门外咬牙切齿,站了很久才离去。过了片刻却又来了,而且嘴里骂着“道士吓唬我,我总不能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又吐出来!”于是便将蝇拂取下来弄碎,竟然破门而入,径直闯到王生床前,剖开王生的肠肚,双手抓起王生的心脏离去。王生的妻子吓得大声呼叫。丫鬟端着蜡烛进来一照,见王生已死,胸腔到处血迹模糊,陈氏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 第二天,叫王生的弟弟二郎赶去告诉道士。道士发怒说:“我本来是怜悯它,它竟敢这样!”当即就跟着二郎一起赶来。但那女子已不知去向。道士抬头环顾四周,说:“幸好没走远。”又问道:“南院住的是谁家?”二郎说:“我住在那里。”道士说:“它现在就在你家里。” 二郎一听很诧异,认为没有。道士又问:“是不是有个陌生人曾经来过?”二郎回答说:“我一大清早就到青帝庙去请您,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回去问问。”二郎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果然有人来过,早晨来了个老妇人,想在我家做仆人,我妻子把她留下了,还在家里。”道士说:“正是这鬼怪。”当即和二郎一起前往。道士手执木剑,站在庭院中央,大叫一声:“大胆孽鬼,快快还我蝇拂来!” 老妇人在屋里吓得大惊失色,正要出门逃路,道士急追过去,一剑将她击倒在地,人皮哗啦一声脱落下来,立地还原成一个恶鬼,躺在地上像猪一样地嗥叫着。 道士用木剑削了它的头,那鬼顷刻间化为浓烟,在地上盘旋成一团。道士拿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将葫芦放在烟雾中,眨眼间就将那烟雾全都吸进葫芦里。道士塞住葫芦口,将葫芦收好装进袋子。大家去看人皮,眉眼手脚都很齐全。道士像卷画轴似地将人皮卷起来收好,正要告别离去,陈氏跪在门口,哭求道士让他把丈夫救活。道士推辞无能为力。 陈氏哭得更加悲伤,伏在地上不起来。道士沉思了一下说:“我法术太浅,实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给你一个人,他也许能救你丈夫,你去求他一定会有结果的。”陈氏问:“什么人?”道士说:“街上有个疯人,常常睡在粪土里。你去试着向他求告,他若要发狂侮辱你,你千万不要气恼。”二郎也知道有这么个人。于是辞别了道士,和嫂嫂一起上街去找。 他们见有个乞丐正在路上唱歌,鼻涕流有三尺长,满身污秽叫人无法接近。陈氏跪行向前,那乞丐笑着问道:“美人儿爱我吗?”陈氏向他说明来由。乞丐又大笑着说:“人人都可以做丈夫,救活他有什么用?”陈氏坚持苦苦地哀求。乞丐说:“真是怪了!人死了乞求我来救活,难道我是阎王吗?”说完,怒气冲冲地用拐杖打陈氏。陈氏含泪忍受着疼痛和侮辱。街上看热闹的人渐渐云集过来,在四周围成了人墙。乞丐咳痰唾涕弄了满手,举到陈氏嘴边说:“吃了它!”陈氏涨红着脸,但她想起道士的嘱咐,就强忍着吞食下去。她只觉得那东西进到喉咙里梗得像一疙瘩棉絮,格格而下,随后郁结在胸口不动了。乞丐大笑着说:“美人爱上我啦!”说完,就起身走了,连头也不回。他们追随其后,进到庙里,想再去求他,但却不知他在哪里。他们在庙前后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在世上诸鬼之中,有一种鬼怪面目狰狞,他们善于披上用彩笔绘画的人皮,装扮成一个令人心爱的美女,耍弄各种欺骗手段,以达到裂人腹、掏人心的目的。”李绿蚁站定,看向四周。其余三人顿时不敢置信的“照你所言,应该也只破除了画皮鬼所引发的磁场异象,那那只鬼还在这里——我们——” 没错,那只鬼还在这里,并且也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自己这四人之间,欲裂人腹、掏人心,置人于死地。 窝瓜顿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李绿蚁审慎的看向三人,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如猎鹰,与三人保持距离。 第三十八章 画皮鬼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屎壳郎,你作甚么?” 在民间故事里,那只画皮鬼死的凄惨,陈氏羞愧万分地回到家里,怜念丈夫的惨死,又回想起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吞食乞丐的咳痰唾涕,真是倍感奇耻大辱,难受得俯仰痛哭,恨不得即刻死掉。她正要擦去血污收尸入棺,家人站在一旁望着,没人敢到跟前去。 陈氏抱尸收肠,一边收拾一边痛哭。直哭得声音嘶哑时,突然想要呕吐,只觉得胸口间停结的那团东西直往上冲,哇地吐出,还没来得及看,那东西就已经掉进丈夫的胸腔里。她很吃惊地一看,原来是一颗人心,已在丈夫的胸腔里“咚咚”地跳了起来,而且热气蒸腾,像烟雾一样缭绕着。陈氏感到十分惊异,就急忙用双手合住丈夫的胸腔,用力往一块挤。她稍一松手,热气就从缝里冒出来。于是她又撕下绸布当带子,把丈夫的胸腔紧紧捆住。她再用手去抚摸尸体,已觉得慢慢温暖了。然后她又给盖上被子,到半夜时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有了呼吸。第二天天亮时,丈夫终于活过来了。一苏醒他就说:“我恍恍惚惚,就像在梦中,只觉得肚子在隐隐作痛。”他们再看肚皮被撕破的地方,已经结了像铜钱大的痂,不久竟然完全好了。 故事里的人被画皮鬼杀死能复活,而他们却不能。 李绿蚁怒目圆睁的看着三人:“人体阳气最盛的地方就在舌尖,因此舌尖的精血又称为真阳涎,堪比黑狗血,所以那只画皮鬼应该受伤不轻,而画皮鬼除了如此,还能附身在人身上,现在它很虚弱,需要一个傀儡,被附身的人的意志为画皮鬼占据,现在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窝瓜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我要是被附身了我会知道吗?” “你不会知道,但是我会知道!” 李绿蚁直接拿起一把枪,横亘在自己胸前,三人呈一个扇形在李绿蚁面前打开,黑眼镜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那只画皮鬼现在很有可能就附身在我们三人中的某一个人身上,并且希望鱼目混珠,快速从这里逃出去后吸食掉附身的人的精血,恢复原先的精力后再回来对付我们三个,而人的舌尖血刚好能克制?” 李绿蚁审慎点头,窝瓜一拍大腿,毫不畏惧的“嗨,这败家玩意,你早说啊,咱们一人一口吐自己一身不就完了么?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干啥?” 说话间窝瓜已经准备咬破舌尖喷自己一脸了:自古以来喷别人的多,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被自己喷一回,而且咬破舌尖一定疼得厉害,窝瓜只是试探性的轻咬了一下就觉得腮帮子都疼了,真难为李绿蚁刚才居然真的有那样的胆色,识破画皮鬼的计谋,看不出来啊。 李绿蚁微微凝滞的:“你想的倒美,首先这口舌尖血要想成为克制真正邪祟之物,必须要是真的真阳涎才行,而真阳涎也就限制了性别,代表只有男性才能如此——” 这也就首先排除了井琼霜不会产生克制画皮鬼的法宝,“其次,若想以真阳涎克制画皮鬼如此邪恶的东西,需要是纯正的真阳涎才行。” 纯——正——?? 窝瓜一脸懵逼的:“咋判断纯不纯?这里也没个漏斗啥的过滤一下。” 李绿蚁一顿:“需要从未行过男女之事。”又怕窝瓜再问出什么石破天惊的问题来,刻意加了一句:“只要未与女子交 合,用手、同性都不算。” 窝瓜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变成一个哭脸:“本靓仔今年都三十好几了,你出去打着灯笼问问,哪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是个雏?你问问,你问问?” 连打 飞机都不能算了,要求放的这么宽,本靓仔居然还不能合格,本靓仔倒要看看看谁能合格? 三人齐齐看向黑眼镜,黑眼镜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说的没错。”窝瓜没想到,第一次被老大肯定,居然是在这件事上,顿时有点想自豪又自豪不起来了。 这样说的话,真正能制造出真阳涎的只有李绿蚁一个。不过换句话来说的话,这也等于李绿蚁到现在为止还是—— 顿时三人看向李绿蚁的眼神都有点怪异起来了。 窝瓜毫不在乎的:“你费这劲干啥,就你一个有,你直接喷三口血浇我们一遍不就行了?” 李绿蚁听了肠子都要气得打结了:“你以为是自来水啊?说来就来,这真阳涎几乎就相当于人的寿元一样,少一口就等于少了十年,刚才一口差点让我起不来,我最多只能再一次就会陷入昏迷,你还想来三口,你咋不左脚踩右脚上天呢??”到底你是狗还是我是狗? 你的评论不一般,不是色狼就是仙。 若非俩蛋坠着你,早已飞升上九天。 窝瓜老神在在:你随意评价,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得进去算我输,而且几口血算什么,只要现在有人愿意当我的姨太太,本靓仔分分钟给她几个亿,每天新鲜特供。 长久以来,世界上一直有一个困扰着70亿人口的艰难问题,至今无人能够回答:男人应该先成家还是先立业呢?答: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立业。 问题来了,遇到李绿蚁怎么办? 窝瓜两眼一闭,一瞪:还能怎么办,死乞白赖呗。 所以结果是:现在四个人有一个人可能已经被画皮鬼附身了,而另外三个没有,最后的一口舌尖血也只能当一次性消耗品,不能每日新鲜现榨特供,保持货源充足,因为副作用很大,一口需要砍掉十几年的命,这他娘的谁敢动手啊,连观音比OK都不敢的。 窝瓜阻拦的:“等等——”打断李绿蚁“凭什么你说画皮鬼在我们三人身上,为什么你就被排除了?” 李绿蚁道:“我之所以问你们谁还是处男是有原因的,交 合过的男女身上都带有污浊之气,不能保持本身的纯洁,而女子体阴,无论是否人事都会成为对象,男子阳气相对更足,而未行房事的男子则还保持着纯阳胎火,无论是其身体还是血肉,都会成为诸如画皮鬼这样的邪祟之物最好的克星。” 黑眼镜微一点头,显然认可。 所以结果是,女子的可能性大于男性,男性大于李绿蚁,李绿蚁绝无可能。 但是怎么判断那只画皮鬼到底附身在谁身上了呢? 李绿蚁眉头一皱:“这种事我也不曾经历,因此也不知道画皮鬼在附身在人身上后,能否读取此人的记忆,如果能的话,那此局根本无解,如果不能,则只需要一个测试即可。” 其实根据李绿蚁刚才的观察,三人的回答滴水不漏,甚至连对方的话也知道怎么接,性格、习惯、语气、用词都伪装的惟妙惟肖,根本看不出来被附身了,因此那只画皮鬼不能读取人的记忆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在李绿蚁冷静下来想到这一点时,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然而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总是要尽力一试,坐以待毙也不是其余三人的性格。 窝瓜自告奋勇的挺起胸膛:“我先来——”眼珠子一转:既然是要看这个人是不是这个人,只要说一件在这其余三人中,有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屎壳郎,我上顿饭吃掉了你三个月的工资!” 李绿蚁:“……”对着其余两人点点头:“没错。” 到现在为止,窝瓜的表现都十分正常,那不着调和跳跃的思维,以及动不动的石破天惊和不靠谱,没有任何破绽,李绿蚁也觉得窝瓜被画皮鬼附身的可能性不大。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相比窝瓜,他无论是与李绿蚁还是井琼霜,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就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大多以沉默度过,一时间倒是没办法想出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却还是开口道“我在第一次见你时,可以单手捏碎你全身的两百块骨骼。” 金元宝:“……”无奈的点点头,却哭丧着脸:“他说的没错。” 在这三人中,李绿蚁最不希望被附身的就是黑眼镜,除了黑眼镜之前的伤势实在太重,肯定还没好全,如若此时邪祟侵体,必然会留下难以想象的伤害,而且黑眼镜也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一个角色,若画皮鬼附身了他,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那么画皮鬼一旦得到间隙逃出去,黑眼镜就会任其宰割,被吸食精血,到时候就死定了。 井琼霜看向李绿蚁,双眸微转,对着李绿蚁的方向媚然一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难道那次,在范蠡金藏的石室里,我亲了你一下,你都忘了么??” !! 窝瓜:“!!” 黑眼镜:“!!” 李绿蚁:“??!!…………” 这句话的效果,不在于证实了井琼霜是井琼霜,还在于,通过这句话,李绿蚁终于肯定井琼霜是什么人了,如果说之前只是若有若无的猜测,现在就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没错,那次在石室里,她的确亲了自己一下,这也是他们才知道的事情,那可能性就来了:井琼霜说的是真话,这或许代表着井琼霜真的是井琼霜,但是如果她说的真话,是在画皮鬼附身了她之后,在她的记忆中看到的呢? 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那只画皮鬼的确是能够读取人的记忆的。 其实三个人中,最有可能被附身的也的确是身为女子的井琼霜,女子阴气重,更容易招来画皮鬼那样的邪祟之物,也更容易被它们青睐,而那只画皮鬼到现在为止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明显十分狡诈,有没有可能故意跳开最容易被怀疑的井琼霜,转而附身在金元宝与黑眼镜身上呢? 有可能。 或许那只画皮鬼正好抓住了可能李绿蚁会这么想的思维误区,的的确确就附身在井琼霜身上呢? 也有可能。 李绿蚁看着都很可疑,又都不可疑的三人,舌尖血蓄势待发,却不知道要往哪一个人身上喷去。 舌尖血为天下至阳之物,刚才轻易的就破解了巫术与画皮鬼的心机,之所以画皮鬼到现在都没有贸然的发动攻击也是因为这一点,它惧怕它。 只要这口血切切实实的喷在了它身上,哪怕是被它附体的人身上,都能让它魂飞魄散。 现在李绿蚁是一个头两个大:三个人都有办法证明自己是自己,又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自己,被附身的那个人的过去,它了若指掌,现在也表现的天衣无缝,到底要怎么办?怎么办?!! 在这一刻,黑眼镜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现在看来,那个东西的确能读取人的记忆,现在也没有露出马脚,也就是这个人的过去、现在,已经为它所用,那么,未来却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嗯? 李绿蚁眼前顿时闪过一道光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霎时间想到一个极妙的主意。 先从黑眼镜开始。 “黑眼镜,下次你再去寻找我父亲的有关线索时能带上我吗?” “不能。” 黑眼镜冷漠直接拒绝,李绿蚁看向井琼霜,带着一丝紧张:“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井琼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一刻足足愣了五秒,刚想说些什么,却李绿蚁马上调转船头,已经对她与黑眼镜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在这一刻已经明白了李绿蚁的打算,却井琼霜在看向李绿蚁时眼中带着一丝异样。 “窝瓜——”李绿蚁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因为排除法,他将最不可能的留在了最后,而偏偏只剩下了他一个。 根据窝瓜过往记忆中的一切显示,他与自己的关系都是亲密无间、愿意为了彼此上刀山下火海的,因此,他如果真的被附身了,他的回答,一定是那个—— “窝瓜,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营救黑眼镜,现在黑眼镜已经找到了,我们能为了完成黑眼镜的初始任务,继续前进吗?”求你了窝瓜,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说—— 窝瓜笑眯眯的露出大黄牙:“当然了,我们是兄弟么——” 就是这一刻,李绿蚁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欲一把制服窝瓜,而在窝瓜回答完这句话之后,气氛为之一变,顿时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就在李绿蚁上前扑上身的那一刻,一个鲤鱼打挺躲过攻击,为了怕伤害到窝瓜,李绿蚁即使握着枪也没敢射击,而黑眼镜与井琼霜可不是吃素的,两人一边一个,将窝瓜的左膀右臂按得结结实实,井琼霜一脚踩在窝瓜的脑袋上。 “老实点!” 画皮鬼一次性只能附身一个人,因此它的聪明之处在于寻找到了一个最不可能被怀疑的皮囊,却又被困在这具皮囊里出不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作茧自缚了。 窝瓜在这里最多就打得过李绿蚁,对于其他两个人,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蝼蚁大象而已。 “桀桀——”窝瓜口中露出阴森的笑容,猖狂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 李绿蚁走到“窝瓜”的面前,神色冷漠:“我没有发现,其实我从开始到结尾都没有怀疑你,我只是用了排除法。” 黑眼镜看似冷漠,实则一直在瞒着什么事情,因此很多事不愿告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出于诸多方面的原因,不愿意让自己陷入任何危险,这一点已经多次证实,如果黑眼镜被附身,自己在提出那种任何人在听了都不会拒绝的要求,一定会回答“可以”,即便是偷看了黑眼镜记忆的画皮鬼也一样,虽然不知道黑眼镜的记忆里有什么,但是黑眼镜多次救自己与窝瓜于水火,自己的问题又牵涉到自己的父亲,它也一定会那样回答。但是真正的黑眼镜在听到那样的请求,却一定会拒绝。 井琼霜的情况有点复杂,自己虽然对她并不了解,身世、来历也无从查起,但是根据李绿蚁的观察,井琼霜在面临情感问题时,似乎表现的格外沉默,且井琼霜到目前为止对自己与窝瓜的态度,哪怕从记忆中看起来也是极为冷淡的,因此如果画皮鬼附身了井琼霜,在看了她的记忆,在自己提出那样的问题,第一回答也是拒绝,但是真正的井琼霜肯定会同意,哪怕即使不同意也不会拒绝,因为井琼霜的真正身份其实是—— 而窝瓜—— 窝瓜的确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唯一的问题是:此次的任务是营救黑眼镜,而窝瓜最大的缺点就是懒,一旦任务完成,窝瓜才不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下城多呆一刻钟,因为在之前窝瓜就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目前为止窝瓜也一直是消极被动的前进,逮到机会当然是第一个掉头回去,怎么可能还会为了所谓的“团队精神”主动出击? 但是如果它不是窝瓜,在看了窝瓜的记忆后,他的回答,其实就会很单一了。 黑眼镜说的没错:既然过去、现在,已经为它所用,那么未来我就需要自己把控! 第三十九章 这儿有一棵珊瑚树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噗——” 李绿蚁一口老血喷在了窝瓜42码的大脸上,窝瓜狰狞不已,身体内忽然冒出一阵白烟,但见在这一瞬之间,一道穿着绿色罗衣的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极为痛苦。 那女子云鬓娥娥、斜眉入鬓,杏秀眼琼鼻之余更有几分妩媚妖娆的姿态,黑发如瀑,果然是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女子。 “啊——!!” 但见那白烟越烧越烫,宛如遭受着三昧真火的灼烧一般,在这瞬息之间,似乎像是一张纸被蜡炬点燃,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李绿蚁指尖微微勾留着那一丝余温,似乎是女子终于解脱的感谢:这也是个遭受黑巫术的可怜之人。 李绿蚁几乎站不住,摇摇欲坠:一下子少掉二十几年的命,谁都扛不住,井琼霜连忙关切的上前将他扶住,因为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东西不太一样了。 窝瓜顶着一脸血,瞪着小眼睛,脑脖子哇凉哇凉的看着正把他五花大绑的黑眼镜:“你干啥呢?”看向左右:“咦?那个螺旋楼梯怎么不见了?怎么忽然就到这儿了?最重要的是,你们把我绑成这样,是准备把我跟其他的螃蟹一起清蒸了吗?” 李绿蚁现在的确有点虚,走路双腿都打瓢,窝瓜的脑袋因为被刚才井琼霜与黑眼镜不分敌友、按在地上摩擦了好几个小时,结果找回自己的身体还被五花大绑了好一会儿,这回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前进了。 “本靓仔抗议,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压榨本靓仔的剩余劳动价值,我要告你们!” 我就知道那些资本主义都是靠不住的,他们不仅想压榨本靓仔的青春美貌,还想薅本靓仔的社会主义羊毛,本靓仔堂堂新世纪的少先队员,怎么能受此奇耻大辱?? 真的是知子莫若父,李绿蚁心里早已料到一旦此次最大的任务已经完成,窝瓜又经历了那么多本不该受的磨难,肯定心里早就想跟《西游记》里面的猪八戒一样,动不动就分行李了,瞧,这不马上撂挑子了? 所以说啊,知子莫若父。 但是还有一句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 黑眼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来罗布泊是为了干什么?你的任务完成,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要是现在想回去,可以,画皮鬼的威胁不在了,你只要确保你一个人能活着从那些蜥蜴以及行尸,加上一瞬间能使人一个大活人完全消失不见的黑影中活着出去,并且还要保证你活着出去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窝瓜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耳朵竖的像天线:要本靓仔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开玩笑,这里的其余三个人,少了任何一个人窝瓜都活不到现在,倒是他——窝瓜瘪了瘪嘴,好像革命任务到现在为止有没有他区别都不太大的。 然而窝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著名的革命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近代以来,为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中国人民和无数仁人志士进行了千辛万苦的探索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然而不触动封建根基的自强运动和改良主义,旧式的农民战争,资产阶级革命派领导的革命,照搬西方资本主义的其他种种方案,都不能完成中华民族救亡图存的民族使命和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 中国的发展进步,客观上要求有能够指导中国人民进行反帝反封建革命的先进理论,有能够领导中国社会变革的先进社会力量。 窝瓜抬了抬眉毛,率先腆着脸来到了最有把握被策反的李绿蚁身旁。 要想革命取得胜利,首先,中国的民主革命必须建立包括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在内的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在统一战线中必须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权,对资产阶级实行又联合又斗争的政策。 “兄弟,你看平时本靓仔对你怎么样?” 李绿蚁乜斜了窝瓜一眼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坏屁,当即摆摆手的:“毫无疑问。” 窝瓜“嘿嘿”一笑,正准备再接再厉,便听得李绿蚁又说了一句:“毫无疑问,刚才因为你,我一下少了十年命,如果按照人类男性普通寿命在78计算,我本来能活68,现在只剩三四十年了。” 和窝瓜一起离开?笑话,不存在的,先不谈别的,就谈窝瓜的现不现实的空想。 窝瓜,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又为何要将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 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一直以来这么关心你,我这么希望你能成才,这么希望你能带我脱离险境,希望你能远走高飞,顺便带上我一个,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反过来指望我? 窝瓜顿时心口一痛,将视线转向了井琼霜。 要想革命取得胜利,其次,在中国民主革命中,无产阶级领导权的中心问题是农民问题。无产阶级必须发动广民群众,满足农民土地要求,建立巩固的工农联盟,才能保证革命的胜利。 “嘿嘿,这个大妹子,你看,咱们俩这一路走来,虽然没擦出啥爱情的火花,但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看——那啥——”窝瓜挤眉弄眼,拼命想套近乎,“是吧——”又见井琼霜毫不动容,一张老脸豁出去般的:“你不是人,你是这世界,写给我的情书。大妹子,你看他们俩都不理你,换我我就不能,毕竟姐姐这么好看,看着姐姐,我眼睛都不想眨了。如果你跟我一起走,我保证我妈跟你同时掉进水里,我第一个先救你。” 井琼霜挑了挑眉:“首先,我会游泳,其次,这个天气,如果我跟你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还是先救你妈吧,我愿意在水里多呆一会。” ………… 再次,中国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是武装斗争,主要组织形式是军队,无产阶级要实现对革命的领导,必须建立和掌握革命的武装。中国共产党如果没有一支自己掌握的军队,革命就不能取得胜利。 窝瓜没啥别的优点,就贵在坚持不懈。 他头发一甩,以好看的右脸对着黑眼镜,露出一个无比谄媚的神色:“眼镜哥哥~” 黑眼镜淡漠一声:“我晚上还准备吃饭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行,不能认输!!领导中国革命的中国共产党必须不断加强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的建设,善于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制定和实行正确的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这是革命胜利的根本保证。 我要坚持不懈! 窝瓜哼唧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走吧,我不走了,本靓仔就算在这里饿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跟你们走一步的!” 没有策反好群众,率先立下flag,窝瓜很快就会明白,世界上最美味的一道菜,不是所谓的佛跳墙,而是真香。 井琼霜见其余人差不多了,率先背上背包,将李绿蚁搀扶起来,三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再看窝瓜半眼。 “喂!喂!——” 窝瓜傻眼的看着三人决绝的背影:“我还在这儿呢,你们知道我还在这儿呢吧??” 然而一声声凄惨的呼号与控告,丝毫没有唤回昔日的同伴的拳拳爱队友之心,窝瓜看着漆黑的前途,与自己渺茫的命运,想到了外面的妖魔鬼怪,自己要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面对承担,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刚刚誓死不屈的誓言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麻溜的一拍屁股,顿时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 “喂,你们就这么对革命时期表现的不屈不挠的战友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墓室里响彻着窝瓜的追赶声与抱怨声,而走在前面的三人听到后面的动静相视一笑,显然对于窝瓜会追上来并不意外。 窝瓜如果真的这么有骨气,恐怕现在的银河系已经被他一个人占领了。 因为前面三人走了很久,因此窝瓜赖在后面,想追时差点没追上,而差点追上上,却已经差了好大一截了,真正看到他们的背影,是在一个前方极为辉煌的,好像古代宫殿一般的建筑内。 但见前方一片金光璀璨,好似维也纳的金色殿堂,还有点晃眼,乍一看还以为遇到了太阳光,没想到居然是一棵全部以黄金打造的珊瑚巨树,上面点缀着无数的稀世珍宝!! 因为墙壁上也有长明灯点亮,而黄金本身经过光照便会十分晃眼,更重要的是那些树上的稀世珍宝大都也是夜明珠、琉璃、璀璨的玉石……在灯火的烛照下相互辉映,雪上加霜,这里亮的简直睁不开眼,看着那棵巨大的黄金珊瑚树,甚至堪比直视太阳。 窝瓜一进来就发现自己刚才岂止是真香,这他娘的刚才差点就跟此生的几十房姨太太背道而驰了啊!! 果然但凡伟大的革命,从古到今,都是不能脱离人民群众的。 李绿蚁三人正站在那巨大的珊瑚树前琢磨些什么,显然如此雄伟的景象就摆在面前,想忽视都是很困难的。 这宛如人民大会堂般的内室大的不像话,边缘附有有八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拱形圆门,加上窝瓜刚才冒出头来的那一个也还剩剩七个,也就是代表这七个中有一个是出口。 除此之外殿堂的顶部用了一种含有香味的木头隔开,窝瓜也不是很明白,什么木头能撑上几千年,而且到现在还有点香。 除了顶部,再往下约一米五处又用同一种颜色的木头做了一个灯笼垂载横梁,上面轻飘飘的横竖悬挂着好几排几列的大红灯笼,在金色的天地间,又有一种艳丽璀璨到极致的颜色,便是大红色,简直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又不是什么人结亲,况且房间到处都是长明灯已经够亮了,这么多灯笼却还在发光。如果是装饰那古人的口味还真是特别,人家都说红配绿像狗屁,现在金色加上大红,还都耀眼的刺瞎你,简直已经烂俗到跟7、80年代的乡间KTV一样了。 遍地堆着金银珠宝与玛瑙翡翠,无数的瓷器钵盂古画琳琅满目,看起来简直正一个小国家藏宝库一样。 窝瓜看到在东南角有一小堆金币山,堆得比自己还高还胖,上面印着的好像是一只虫子的图案,刚想拿下来看个仔细,便被李绿蚁一把打住:“不想要命了?” 窝瓜瘪瘪嘴,扫兴的走开了。 除了正中央占地面积最大,高度最甚、光芒最耀眼、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个地盘的黄金珊瑚树,其他略逊色一些的小山,除了金币之外还有许多堆,一横排还有一摞箱子,箱子内装的是一种会发光的琉璃珠,这种琉璃珠据李绿蚁说就相当于现在的钻石一样,在古代是贵妇人以之镶嵌在饰品上,用来互相攀比的工具,一颗就能让自己脱贫一百年了。 《卡萨布兰卡》中有一句话:“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酒馆,你却偏偏走进了我这一家”。 等待真爱,原来只为了这一个心动的瞬间。 这么多的好东西,要是没看见也就罢了,听听意淫意淫也就过去了,偏偏就在自己眼前,偏偏就被自己看见了。 哎——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但可寻所爱,永不弃己心。 月亮照回湖心,野鹤奔向闲云,我步入你。 世界需要讲讲道理,但我最偏心你。 从你的发丝到指尖,你的每一寸我都想占有,爱哪里是神殿,分明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把宇宙缩减到一个人,把唯一的一个人扩张到上帝,这才是爱。 邓林之阴初见昆仑君惊鸿一瞥,乱我心曲。 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是否愿意为了她放弃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窝瓜欲语泪先流的看着好像在记忆中与她渐行渐远的几十位真爱们,只感觉再也握不住她们的手、她们的心了。 本靓仔的几十房姨太太,你们听见了没有,本靓仔爱你们,可是啊可是—— 因为他们仨在,这里的东西必须得比处女还处女,窝瓜现在心痛的连十二指肠都不能好好工作了,只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却也在这时候,于脚尖前面看到一溜排脚印。 因为这里长时间不曾有人光顾,所以地上表面沾了一层浮灰,有脚印很容易被看出来,而窝瓜看到的脚印,是一种四个脚趾的,呈被切割后的扇形统计图倒垂过来,中间还空了一些没印上去的,简而言之有点像鸭蹼一样。 那些脚印踩得很轻,由此可见本身这种生物的体重就不是很重,而且李绿蚁常常说可以根据脚印看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窝瓜只看出了,拥有这脚印的生物一定还没学会走路,因为它们左摇右晃,明显是没踩瓷实。 想到这里窝瓜顿时脸上色彩纷呈:这东西不论是个啥,这他娘的肯定不是人! “各位——” 窝瓜刚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却见黄金珊瑚树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叹,黑眼镜等人正靠近那里,微微俯身,似乎在观察什么东西,窝瓜皱着眉头跟上去,也终于见到了那些脚印的属于者了。 不久之前—— “你是谁?”李绿蚁连忙后退,毫无顾忌的看着眼前朝着自己逼近的三个黑影,这一刻这三个黑影不是别人,都是那些战场上死去的尸体,他们想告诉自己什么,他们站起来了,他们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上站起来了,到底想说什么? 不,我不想听,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李绿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 “啊——!!” 李绿蚁在这一刻直接陷入昏迷,而那千分之一秒,见到了黑眼镜不顾一切朝着自己冲来的身影,再也没有了意识。 黑暗中的李绿蚁只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湖水是黑色的,天上没有云,天空也是漆黑的,但是有时天上会落下一两滴雨水,溅落在湖面上惹起波澜,李绿蚁身处湖水的中央,昏昏沉沉。 “我在等你。” 一道声音蓦然在脑子里响起,李绿蚁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茫然的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周围空无一人,而自己居然正飘在湖面上?? 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李绿蚁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 正在想着要掐自己一把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李绿蚁皱着眉头:“你是谁?” “我在等你。” “同样的玄虚故弄两次就没意思了。” 那道声音因为这句话果然停了,李绿蚁暗笑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却陡然自己的前方的水面出现一个辐射范围约一米的大涟漪,一个身着探险服,拿着锨镐的人突然出现,有点灰头土脸,看起来像是植树节被逼着去撒哈拉种了一天的树刚回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一样。 第四十章 脚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男人约莫五十上下,戴着眼镜,神情从容,举止之中有着雍容而淡定的投足,很有些学者风范…… 李绿蚁眨了眨眼,害怕这是自己潜意识的投射,结果发现眨眨眼这个人还在自己眼前,又再次眨眨眼,结果还在,顿时有点挫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打扮的这么前卫,还有这个登场装扮,这么潮,还配个锄头?植树节家门口的村委会统一九块九包邮发的吗?? 男人微微一笑:“现在的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是你应该要记得的。” 李绿蚁感觉更不可思议了:这又不是拍电影,反重力与浮力浮在水面上就算了,居然来个植树节的志愿者说认识自己,难道是个撒哈拉种树回来的我都得认识吗? “我是彭加木。” “哒——” 天上忽然落下一滴硕大的水滴,滴在李绿蚁的眼前,也滴在李绿蚁的脑子里。 骗人的吧,难道自己一个月之前洗的那次澡,耳朵里进的水还流到脑子里了?幻听不说还幻视了? 李绿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如果脑子里有水,摇摇头肯定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彭加木见他如此,微微一笑:“你不用怀疑,我的确是彭加木。” 李绿蚁阻止的:“你打住,梦里所看见的一切,其实都是人脑的下意识反射与分泌物,我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疯的。” 彭加木见李绿蚁如此,也不再言及其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李改革、你的老师姜云愫、以及你的爷爷李卫国,他们三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果然起到了预料之中的效果。 李绿蚁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难道自己的下意识还能顺便告诉这个撒哈拉种梭梭树的人,自己正在找自己的老师姜云愫?? 彭加木就知道李绿蚁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微微一笑。 “但是我今天来不是来告诉你们他们的下落的。” 李绿蚁:“……” 不怕鬼吓人,就怕狗吓狗。 我和兄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兄台为何要将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我今天的确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绿蚁感觉自己再跟这个撒哈拉种小树苗的多说一句,自己会忍不住把他毒打一顿,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我只有一句话。”彭加木看着李绿蚁轻轻浅浅的只说了一句,只是这一句话的威力,在李绿蚁的脑海里炸裂开来,几乎陷入自我怀疑的晕眩之中。 彭加木见自己的那句话的确取得了预料的效果,似乎正准备消失,却在准备消失之前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哦,对了,外面那个古楼兰的试验失败品,混杂了黑巫术的渣滓,如果你连斐波那契这么简单的数列都忘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劝你们的朋友一起回去吧,正好那个老家伙在这地底呆了这么多年,我想他是很愿意再见到你们这些故人的。” 李绿蚁看着他在眼前慢慢变淡,最后成为与湖水一样的水色,心里有一大堆疑惑想问出口,却又无从问起。 没错,那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如果要逐字逐句的解释,李绿蚁觉得里面肯定包含了很多惊天的秘密。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彭加木已经消失了许久,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且看起来还像是刚才撒哈拉回来一样,这简直超出了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 却这些疑惑在李绿蚁还没厘清的瞬间,耳旁一直有个烦人的声音嘟嘟囔囔,李绿蚁认出来了,这是窝瓜的声音。 “早知道就该把行李分分,咱们打道回府算了,找什么这啊那的,满山转悠,你看,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他妈的就是这么多。”早就知道窝瓜是条狗,只是没想到狗起来居然这么狗。 “如果屈原当年没跳江,现在的少先队员哪来的三天假期?如果本靓仔当时当机立断,再狠心一点,现在何至于被两个《春宫图》里的小娘们整的不三不四的?”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牛逼。你问靓仔几多愁?恰似雪地插狗头。” “本靓仔狠话放在这里,现在本靓仔沦落到如此地步,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你们当中”,恨恨的指了指黑眼镜,却接触到黑眼镜的死亡凝视,怂的顿时收回了手指头,又愤愤的想指向井琼霜,在井琼霜冷如冰霜的态度中,又怂成一团的缩回手指头,最后终于指向了墙里那个女子,慷慨激昂的,“你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果然,狗最大的敌人还是狗自己。 虽然有的人很狗,有的人只是有点狗,但是论做狗,一般人轻易也是比不上窝瓜的。 墙上的女子经此一役,原本似笑非笑的邪恶面容不知为何,再次归于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也亏得如此,要不窝瓜刚才怎么挑软柿子捏呢?如果那女子再次有些异动,窝瓜的所指对象消失,说不定最后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连逼逼奈奈、自由发挥、自由飞翔的空间都没有了。 哦!带着青春的馈赠我的才华早已高飞远逸, 我的才华带着青春的禀赋远走高飞, 你倾听着雷霆的轰鸣,听着呼啸的风暴和波浪 你向那乡野牧人的呼喊,把你的回答送上, 可你却没有得到回音……诗人也和你一样。 伟大的天才总是痛苦的。 窝瓜逼逼奈奈的陷入自我陶醉,李绿蚁本想再厘清一下问题的,都得被迫重新醒来。 屁话太多了,要是自己再睡一会儿,窝瓜的口水再在祖国大地上流淌个一两分钟,不仅七大洋的水面要足足上升好几个百分点,连油价都会一起上涨。 虽然菜籽油里面不能参水,可但凡是液体,就没有窝瓜不能自由发挥的天下。 “你醒了?!” 井琼霜带着惊喜的神色,李绿蚁揉着脑袋:“别说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离开? 三人面色同时一喜:“你知道离开的方法了?” 李绿蚁点点头,却深情的看着窝瓜:“我这辈子的心愿不多,除了祖国统一之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愿望——窝瓜——答应我,少说点屁话好吗?” 现在—— “各位——” 窝瓜刚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却见黄金珊瑚树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叹,黑眼镜等人正靠近那里,微微俯身,似乎在观察什么东西,窝瓜皱着眉头跟上去,也终于见到了那些脚印的属于者了。 但见在黄金珊瑚树垭之下,有一堆白色的蛋,三五成群的堆积在一起,总共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这些蛋的体积有成年人的拳掌大,其中一部分破壳了,一部分还没有孵出,似乎正在等一个时机。 令人惊叹的是已经破壳的那些生物,它们的长相有点像迷你小壁虎,黑黝黝的眼珠子搭配黑黝黝的身体,长着一条尾巴,笨拙的在蛋壳间爬行,因为是刚刚出生的生灵,虽然全身黑黝,但是却表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色,让人很难对这种黑色产生厌恶之感。 这些生灵的大小有一些不一样,很明显有一些已经破壳很久了,因此爬行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有的身上还带着蛋壳中的透明粘液,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大个的小壁虎吃完了自己的蛋壳后开始睡觉,对于自然界的任何胎儿都是如此,它们一生只有两件事:吃饭与睡觉。 但是窝瓜不一样,他多了一样:讲屁话。 这群生物有点丑萌丑萌的,十分迷你可爱,即便是井琼霜也忍不住想去摸摸,窝瓜却喜欢不起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排脚印,心里有个疙瘩。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心里老觉得这些东西的幼崽,似乎有点像另一个自己更讨厌的东西。 三人看了很久还舍不得移开眼睛:这也难怪,下来这么长时间,遇到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死了很久的人,即便活着的也想要自己的命,如果是活着的生物更不用说了,还是如此,现在遇到其他的生灵,还丑萌丑萌的,实在难生恶感。 李绿蚁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滴落了几滴不知名的液体,顿时擦了擦:“窝瓜,能不能懂点事?” 窝瓜站在他对面,好奇的问了一句:“啥?” 李绿蚁的脸色顿时一僵,顺着液体滴落的路径抬头看去,但见在中间的粗截横梁上,一只脓包蜥蜴正伸长了蝮蛇一般的舌头,两只眼睛中透出红色的邪恶光芒,其身体只用尾巴倒悬在横梁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而转转头发现此地不止一只脓包蜥蜴,但见入目所及的粗截横梁上,爬满了之前被隔绝在外的那些蜥蜴,此刻都以进攻的姿态蓄势待发,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蜂拥而起,将下面的小菜“刺溜”吸进肚子里。 “咕咚——” 窝瓜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不灵光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了,那些幼崽不是像别的,它们像它妈,它爸,它大姑,它二舅,就他娘的不像给你么么哒、举高高、要抱抱和么么踹的小可爱。 而且他也早该想到,爹秃秃一个,娘秃秃一窝,有这些蛋在,那些爹娘老子七大姑八大姨,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有十把刀,拿走了两把,还剩几把? 葫芦娃里面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现在四人兵临城下、骑虎难下,面临的问题比当人家爸爸还痛苦,至少那些题目只是送爹题,现在的局势可是要送命啊。 李绿蚁与黑眼镜、井琼霜显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而他们在料想这条危机时,毕竟比窝瓜晚了一个思想准备,但是反应速度却快上很多,就在那些脓包蜥蜴的口水泛滥成灾时,黑眼镜率先发起了攻击,一梭子直接先打在了头顶上的一只脓包蜥蜴。 先入咸阳者,王之!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 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这群猪队友,我早看出那帮黑不溜秋的小崽子肯定不像什么好鸟,就你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在那儿‘嘤嘤嘤’,殊不知人家早就想把你的脑瓜仁‘咔咔咔’了,现在出了问题,得!” 世界的模样,取决于你凝视它的目光。 现在弹少粮稀,就只窝瓜手里的一把破手枪,还是改装过的,黑眼镜、井琼霜都是空手耍白刃,窝瓜与李绿蚁可不行,他们有点虚。 李绿蚁直接用那个大号的手电筒当做棒槌扔,窝瓜更好,没有板砖,那些金啊银的,据李绿蚁说上面可能都涂了毒药,这不,窝瓜摸索出两截大号的干电池,用胶带里一层外一层的缠的厚厚的,还留了个把手的位置,一个新的板砖就做好了。 这个板砖不仅砸东西很瓷实,而且进退有度,更重要的是,十分之重,不论什么东西挨一下保准懵逼半天。 总之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绝了! 一只脓包蜥蜴撒丫子四条腿从墙上向李绿蚁狂奔而来,人家跋山涉水来跟你谈恋爱,你跋山涉水只想取我的狗命? “bang”一声,李绿蚁用手电筒像打垒球一样的对着那玩意的脑袋一下子,然而脓包蜥蜴是史前进化到现在还活着的生物,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却见那脓包蜥蜴的头被硬生生的打瓢了一个方向,居然啥事没有,强行被迫战略转移,又他娘的的持之以恒的朝着窝瓜去了。 “来得好,正好试试我新发明的威力!” 窝瓜“哈”一声大喝,抡着他的大号干电池“呼呼哈嘿”,但见在那脓包蜥蜴还没擦到他身,进攻姿势还没有摆好,但是胃部已经做好了消化食物的准备,连带着十二指肠都迎接好粪便排泄的必要了,却被眼前的两截电池抡开了。 “哐”的一击,脓包蜥蜴的光速行驶变成了急速撤退,威力之大,一咕噜直接摔在了墙上,生死不知。 “卧槽,窝瓜,行啊!” 李绿蚁对着窝瓜竖起了大拇指,窝瓜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头发,正准备慷慨激昂,但见原本那只被甩开在墙上的脓包蜥蜴居然完好无损的再次站了起来。 明显刚刚打的那一圈也不是没有丝毫作用的,脓包蜥蜴甩了甩脑袋,显然是被两截大号干电池抡的有点蒙圈,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就来了。 哦吼—— 他来了他来,他迈着步伐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祥云过来了。 李绿蚁与窝瓜紧张兮兮的看着这只脓包蜥蜴,却见那只脓包蜥蜴站虽然站起来了,但是走路左右摇摆,晃来晃去,既不似超模在新疆维吾尔族的秘密一样狂放张扬,又不似美女的三寸金莲步步生花,反倒是像喝醉了的洪七公,开始要跟欧阳锋开始学蛤蟆功的前奏了。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尾巴转转,窝瓜正准备见他不老实再给他一梭子送它上路,谁知那玩意的走路毫无章法,到处都是破绽。 害!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只见那脓包蜥蜴眼中闪着复仇的火焰,脚底迈着雄伟的步伐,瞧瞧这充满智慧的双眼,瞧瞧这健硕奔放的肱二头肌! 就在窝瓜的整装待发中,忽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玩意忽然顿了一下,好像在冬天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打了个激灵后又打了个摆子,还以为这厮忽然良心发现要和平共处、文明你我他了,在眼前那玩意一个打颤,接着就直接倒了。 李绿蚁与窝瓜面面相觑:这就——赢了? 窝瓜顿时来劲了:就这?就这? 正准备吹嘘一下自己的实力,转头一看,怪不得那些脓包蜥蜴来攻击窝瓜与李绿蚁的只有几只,但见大部分脓包蜥蜴都去攻击井琼霜与黑眼镜了。 动物也与人一样,有着某种特殊的直觉,甚至在这方面,有的动物的直觉比女人的第六感还灵。 这些脓包蜥蜴敏锐的察觉到,在这一群人中,明显比较菜的和很厉害的要分而治之,一小股势力去将菜鸟解决,大军则要直捣黄龙,将厉害的包抄,使其孤立。 而本以为派去的与本身就很弱的人类,应该没什么可以想象的余地,谁知居然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本以为是大神互殴,没想到是菜鸡互啄。 就这? 黑眼镜与井琼霜身边的蜥蜴尸体堆积的到处都是,血流满地,两人手中的冷兵器光芒在空中几乎看不清,只是模糊的影子。 但见黑眼镜一个狮子拜天、双风贯耳,便宛如水牛打老鼠般,刀刀致命的一连戳中了十几只大肆进攻的脓包蜥蜴,肠子伴随着内脏“哗啦”落地,看的两人一愣一愣的。 第四十一章 何解“八”?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井琼霜惯用的,是在空中就旋转,就像小陀螺一样,高抬腿的缝隙马尾拍苍蝇、牡蛎壳、接着又是骡子踢腿、怒鸦飞行,最后一个脑袋砸核桃,直接将一只被打怕了的蜥蜴死死拽住,用脑袋“哐”一声,砸向它的脑袋,直接将那只蜥蜴打成了晚期的脑震荡。 “还愣着作甚么?还不赶紧找出口?!” 黑眼镜大喝一声,窝瓜现在与李绿蚁关于战术方面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被黑眼镜一提醒,当即如梦初醒般的,开始看起那八个入口来。 然而当两人站在入口前,却又泛起了嘀咕。 “窝瓜,你还记得我们是从哪个洞过来的吗?” 窝瓜双眼瞪大,用火眼金睛搜寻四周,末了摆摆手“我现在连那些东西是从哪个洞过来的都不知道了,管他呢,随便选一个就行了。” 不行! 李绿蚁坚持拒绝的:“一路过来,这墓葬群的主人很明显就并不想让我们活下来,在这里又摆放了堆积如山的珍宝,换你你会在这里留下八个出口,每一条都能让来到这里的人活着出去吗?” 窝瓜“嘿嘿”一笑:“这个就要看对方长得怎么样了——如果长得一般,那肯定,可要是长得很好看,那我就——” 从表面上看,在《没有个性的人》中,作者不仅赋予了狄奥蒂玛惊人的美貌和聪慧,同时也赋予她很好的教养、渊博的知识,以及对高尚的生活永不餍足的追求精神。但细读之下,我们很快就会发现,她身上所有的这些特质,都根本经不起推敲。 她的聪慧实际上是一种饱受情欲之苦的自我折磨;她渊博的知识不过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饶舌”和对文化一知半解的生吞活剥;她对高尚生活和永恒价值的追求,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幻觉和虚荣—— 作为中学教师的女儿,由于和莱恩斯多夫伯爵的特殊关系,使得她突然置身于“平行行动”的聚光灯下,维也纳的社会名流和知识精英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便立刻产生了这样一个错觉:“平行行动”的沙龙就是世界的心脏,她家的客厅就是欧洲文化的策源地。她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那就是挽救欧洲的精神,把古老的“自由”和“爱”,从实证主义和唯物主义的蹂躏中解放出来,并重新赋予生活以意义。 即便如此,狄奥蒂玛依旧是欧洲的名流。 而窝瓜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然而他却还能站在圈子的中心,并不在于那超凡脱俗的容貌或者是举世无敌的英俊,他的来源,来自一种永不停止探索的蠢蠢欲动的激荡的心。 李绿蚁正在这边苦心思索着出路何在,而窝瓜在旁边逼逼奈奈的说着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分分钟让李绿蚁暴走,要不是李绿蚁已经习惯了窝瓜的自嗨模式,真的想将窝瓜这只笨猪牵到猪圈里改造两年。 八个入口—— 李绿蚁眼观八方,凝眉不解。 首先这种情况一定要排除掉“四灵格局”,也就是说传统的东南西北,或者是跟东南西北有牵扯的任何风水知识都不适用,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 最典型的的“四灵”格局是独龙阜。 朱元璋选择在钟山之阳建造皇陵,钟山之阴建陪葬功臣墓,南北对应,尊卑昭然,这完全符合形势风水。钟山有东、中、西三峰,在风水上称“华盖三峰”,而以中峰最尊,孝陵地宫恰好在中峰之南玩珠峰下数10米处。从风水地貌的大环境分析,孝陵的选址是以钟山为龙脉,独龙阜玩珠峰为主山。独龙阜是位于钟山主峰南麓的一个独立山岗,高约70米,直径达三四百米,就象一座巨大的天然坟茔。 孝陵左右有丘阜环护,西侧的一座小山人称“小虎山”,正是处于白虎砂位上,与孝陵东侧的青龙砂形成龙虎环抱之势;而正前方所对的是梅花山,如座如屏,正是孝陵的案山,此为“近案”,更远处有方山,呈俯伏拜揖之状,此为“远朝”;孝陵西南方向是前湖,又有钟山浦透迤南下,构成了灵动的“朱雀”之象。这样,孝陵就具备了完整的“四灵”格局。加上孝陵的三道御河都是呈由左向右流淌的形式,是非常难得的“冠带水”。因此按照传统的风水学说,独龙阜的确是一个天造地设的皇家风水宝地。 其次这里的数字是八,而偏偏也不是别的,如若不考虑这个数字的含义,而从外形与地理上看的话,便是一开始入目的圆形大厅,而这个地方的整体形势与规制,其实有点类似于钟摆,也就是古代的日晷。 但是尽管形势与外形,甚至这些入口与门都可以联想到日晷,日晷最重要的也是十二个时辰,还差四个门。 与天地相通明,清都城北京,其提划没计也遵循“天人合一”的原则。 以宫城象正天上的蒸微垣,紫禁鼓位居中央,外面是皇城,位于皇城南北中轴线上的南、北二城门,分别以天、地命名,曰天 安门、地安门。皇城外是内城,四周分设天、地、日、月四坛。 紫禁破内,建筑的规划布局以及宫殿、宫门的命名,也以宇宙天象为象征。《清官史续编》云:乾清宫、坤宁宫象征天地;乾清宫东西两之日精 门、月华门象征日、月。东西六宫,合起来象征十二辰。乾清宫东西五所,合起来象征十天干。紫禁城位于全城的中心位置,其中轴线正对“大内之镇山”——景山,并向南、北两端延伸。 为了与天地相沟通,北京城除了以中轴象征天轴,使紫禁城成为天帝所居紫微端居在大地上的投影外,明代人还在城中开挖和疏通河道,以水的方式实现山泽通气的设想,比如内外金水河的流向设计就形成了山泽通气的先天八卦形局,以实现北京城与天地相通的布局原则。总的来说,北京城的规划布局,在遵循《周礼·考工记》“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法则时,把历朝历代不断探寻的宇宙之道,即阴阳、八卦、五行等观念,融入城建之中,体现宇宙生成之道。 这是最能接近日晷的风水典型,无法难道此地遵循的古制,不从风水? 如果上述两种,从形态、地势入手的情况都不可能,单从最直观的视角看去的话,最接近的,是九宫八卦中的八卦。 元大都的城门按《考工记》的法则,应为12个门,每边3座门。可是元大都北面只有两座城门,北面正中不设门。为什么这么设计? 那是因为设计者刘秉忠按九宫八卦的方位来规划设计的。在河图中,把1—10的自然数分为天数和地数,天数即阳数,为1、3、5、7、9五个奇数;地数即阴数,为2、4、6、8、10五个偶数。将阳数的中位数5和阴数的中位数6相加,得11。这表明阴阳和谐相交,衍生万物,天地相衔,昼夜更替,天地间的变化尽在其中了。故国都城门只能开11个门,不能开12个门。 元大都的城门名称与后天八卦相连。如:健德门,即北西门,用乾卦之义健。此门是国家军队出征必经之门,于时为初冬。崇仁门,即正东门,震卦位,代表仁。它和西面的和义门即正西门,兑卦位,代表义。一东一西象征人类社会的心性道德。这也表明元大都的设计是将天、地人三者融合于都城意象之中。 齐化门,即东南门,異卦位,有“齐化”之义,以天地自然的德性教化天下万民。文明门,即南东门,离、異两卦之间,在复卦中也可以是同人卦,它有“文明以健”之义。如此等等。 和西面的和义门即正西门,兑卦位,代表义。一东一西象征人类社会的心性道德。这也表明元大都的设计是将天、地人三者融合于都城意象之中。齐化门,即东南门,異卦位,有“齐化”之义,以天地自然的德性教化天下万民。文明门,即南东门,离、異两卦之间,在复卦中也可以是同人卦,它有“文明以健”之义。如此等等。 除了元大都外,伍子胥在风水造诣之深,也早已将后天八卦化为了宇宙的另一事物。 苏州城,古代为吴国都城阖闾城,是伍子胥规划设计建造的。 伍子等是春秋时楚国人,因父亲伍奢、兄伍尚被楚平王追杀,而避难逃奔吴回后结识吴公子光,并策划刺死吴王僚,帮助公子光夺得王位。阖闾任命他为“行人”,成为吴国重要谋臣。 伍子智具有雄才大略,又深得吴王阖闾信任。为使吴国能内可守御,外可应敌,他首先建议吴王阖闾“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察,治兵革”,并亲自受命主持阖闾城的选址和规划布局。《吴越春秋》有载:“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围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之八风,水门八以地之八聪。筑小城,周十里,陆门三。” 伍子胥提出了“相土尝水,法天象地“的原则。用“其尊卑以天地为法象,其交 媾阴阳相配合”的思想进行实地调查,观察土壤的形状与肥沃程度,考究河泉水源与流域分合,由此选定城址。他将城的结构、位置座向与天象相呼应配合,“阴阳调合、四序顺理、两阳以时、寒暑应气”,开陆门八个以象八风,水门八个以象八卦。 “八风”就是八方之风,随季节不同而风向差异。将城墙四周,每边各开二门。四面八方都照顾到,很符合交通原苏州城址示意图则。东面为娄、匠二门,西为阊、胥二门,南为盘、蛇二门,北为齐、平二门。 《史记·律书》中说:“闾,阖风居西方。”向西建此二门以象天门,引入风以通天上,吴欲井越,在越国正处于十二生肖的方位蛇上,所以将东南门命名为蛇门。吴的主位正国亡。但他为苏州城处于龙位,其方向在辰,以龙克蛇,表示吴必胜越。又因为龙以盘为稳,西南于是名盘门,北面的齐、平二门也有“扫平齐国“的意思。楚在西北,于是也将属门名为破楚门。 不难看出,伍子胥是以新建都城的布局来喻意振兴自强,以称霸中原。吴国在伍子胥的谋划之下,终于灭越、破楚、平齐而称霸海内,这却违背了中国传统风水所追求的人与环境的和谐关系,而用武力手段压夺邻邦,最终四面受敌而使国亡。但他的“法天象地、尝水相土”的办法一直流传下来,成为风水学的准则。他为苏州城所做的选址布局,深得天时地利,所以几千年来苏州城一直都是公认的风水宝地。 若从这个九宫八卦的角度去寻找生门,九宫八卦最重要一点,是一定依赖于四灵格局,这就又回到刚开始的点了。 四灵格局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而八卦偏偏就是以四灵格局演绎的,这可让李绿蚁犯了难。 八个入口,一模一样。 李绿蚁潜意识觉得应该是那些蜥蜴忽然出现的那个入口,是正确的路,因为之前他们也曾经通过这八个路口的其中一个,而那条路明显因为有画皮鬼,所以是一条死路,但是现在蜥蜴出现了,这也能证明那些蜥蜴并不是从那个入口来的。 问题就在这里:不论这两个已经得到证实中的哪一条路,他们都不记得了。 更兼之前他们一直在看蜥蜴蛋来着,连这些蜥蜴什么时候爬到顶上都不曾注意到。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窝瓜狂叫了一声,李绿蚁还以为一直站在后面望风的窝瓜又发疯了,刚回头一看,却见窝瓜的左臂鲜血淋漓,其对面墙上正爬着一只方向对准自己,此刻却嘴角还有着肉沫的蜥蜴。 那只蜥蜴,原本是要来攻击自己的。 窝瓜的左臂上几乎是少了一整块肉了,而那只蜥蜴似乎满足的还在咀嚼什么,李绿蚁怒上心头,正准备有所动作,一条亮银色的流光蝴蝶 刀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远处飞来,“啪叽”一声,牢牢的钉在了脓包蜥蜴的头颅上,让那只脓包蜥蜴猝不及防,蜥蜴使劲挣扎,流的血却越来越多,疼得龇牙咧嘴,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只是片刻之间便动也不动了。 确认那只蜥蜴死的透透的了,黑眼镜头也不回,袖子间再掉下一把蝴蝶 刀,但见其嘴角一弯,身影如同未满十五的上弦月,披着无数宝藏辉映的金光闪闪,手下银光所遍及之处,蝴蝶 刀都如春天割韭菜的镰刀,带起无数的断肢残躯,真有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之感。 什么叫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 什么叫身骑白马闯三关,血染征衣回中原? 什么叫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什么叫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海内贤豪青云客,就中与君心莫逆? 李绿蚁迅速收回目光,窝瓜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不住用屁股打转,看的李绿蚁一颤一颤的:要不是窝瓜,现在手臂上少块肉的就是自己了。 刚想从包里翻出急救箱,却窝瓜毫无预警的一把拉住李绿蚁的手,咧嘴先流出一滩口水落地:“嘿嘿,这下抓住你了吧,我的春天大宝贝!” 李绿蚁听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忽然呆立在了原地,拿着纱布的手,微微颤抖:这句话,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久前—— “你打住,梦里所看见的一切,其实都是人脑的下意识反射与分泌物,我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疯的。”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李改革、你的老师姜云愫、以及你的爷爷李卫国,他们三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但是我今天来不是来告诉你们他们的下落的。” “……” “但是我今天的确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只有一句话。” 彭加木给李绿蚁留下的,只有一句话:过了一个世纪,李绿蚁、李改革、李卫国、姜云愫!不论现在的你通过那一扇窗口,现在变成了什么东西,你该醒了!! “报——” “怎么了?” “陈旅长,赵团长他,他——” 漆黑的面容上流下泪水,战士眼角湿润,“赵团长带着772团,英勇就义,除了我们后方等待团长命令策应的一个连,剩下的全部——啊——” 战士扑倒在地,年轻的将军倒退四步,不敢置信“伯仁?”惊惧了几秒钟后看着年轻的战士,年轻的战士一只手上血肉模糊,悲痛万分,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却是多么苍白无力,看着战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战士哽咽的,忽然用完好的右手,给将军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虎贲独立师,129师386旅688团副连长李卫国,为虎贲独立师129团,誓死战斗!” 第四十二章 出路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窝瓜嘴歪眼斜流口水,症状跟之前在那石室里的一模一样,李绿蚁心里一突,顿时就想到了自己也是那次事故的受害人之一,陡然打了一个激灵。 那次的事情被发生需要两个因素:一是伤口接触到蜥蜴的唾液,二是白花蛇舌草的香气,窝瓜这次只满足了一个,症状却跟上次一模一样,可是这里有没有什么白花蛇舌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 香气?? 李绿蚁陡然将视线转向了头顶的那些横梁。 那些蜥蜴,最开始被发现,并不是陆陆续续的从某个门出来的,而是从屋顶上好像凭空出来的,难道—— 李绿蚁忽然激动不已,对着黑眼镜大喊一声:“我知道出路在哪儿了,在屋顶上,你们要想办法上梁,然后在屋顶上寻找这些蜥蜴忽然出现的痕迹!” 没错,下面的这八扇门,每一扇门都不正确,就拿李绿蚁四人走过来的那扇门来说,那扇门后的危险不言自喻,而李绿蚁敢肯定,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最后走了哪一扇门,最后的结果肯定会死的比刚刚还惨。 而这一次,李绿蚁已经再也没有几十年的寿命可以被拿来使用了。 说干就干,黑眼镜似乎与井琼霜在眼神交流中商量好的一个对策,井琼霜在手边将一只蜥蜴劈死之后,一个轻捷的猴子爬树,随后一个稳稳当当的虎落鹰背,已经像是走钢索的杂技演员一般,落在了横梁上,而此刻横梁上的蜥蜴已经不剩下多少,刨却被黑眼镜与井琼霜杀死的,剩下的也还剩了一小部分,全都去攻击黑眼镜了。 井琼霜在上面的危险不大,盖因那里的施展空间有限,如果井琼霜此时遭遇到一只蜥蜴,可能束手束脚,那只蜥蜴的下场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井琼霜很有可能从上面摔下来。 这横梁离地面有好几米高,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窝瓜正咧着嘴,冲着李绿蚁一个劲的傻笑,李绿蚁帮他包扎好伤口想离开去帮忙,谁知窝瓜不肯撒手,非要给李绿蚁看看他刚刚发现的春天。 “窝瓜,窝瓜,你撒开我,我得去帮忙!” 窝瓜:“可是你都生病了,你得保重身体啊。” ?? “我生了什么病?” “你得了霍乱时期的爱情,我需要给你看看。” ………… “那你也要给我撒开,医生在那里,我去那里找医生看。” “不,你要相信我,我叔叔得了霍乱病,就是用请灵婆的方式治好的!” ………… ?? “你哪来的叔叔?你不是孤儿吗?” “对哦——嘻嘻,那你没病,你是个男子汉,你的丁丁这么大了,需要的是性 交。” 李绿蚁:“……” 果然,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李绿蚁只盼望之前自己这种情况时,千万不要显得比窝瓜还蠢,尤其是不要在井琼霜面前。 “兄弟,兄弟,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让你看到春天?” 李绿蚁将窝瓜扶正,知道这种状况下的人神志不清,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很正常,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正需要自己发光发热,而窝瓜六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动痊愈,现在跟他说什么大道理都没用,却还是一板一眼的语重心长。 “你现在闲的没事造原子弹,整个南孚电池两枚,窜天猴二十个,铀235要1.5公斤,钚五十克,一个中空不锈钢管长100cm,直径20cm,把铀矿石车成一个中空圆柱和一个实心圆柱,两个部分结合起来要1公斤,把钚想办法做成直径两CM的两片。先将一张钚片用502快干胶贴在不锈钢筒的底端中心位置,另一片贴在铀235圆柱体的一端。” “ 将铀235中空圆柱分别固定在不锈钢筒的底端中空的空心,正好贴在底端环片的位置上和不锈钢中部,然后把窜天猴绑在实心铀矿石圆柱上,放在不锈钢管下面,把引信绑好并大喊‘芝麻开门’,之后把黑 卡板载点燃,不仅我能看到春天,全城的人都可以看到你的春天。” “电——池——??” 窝瓜摇了摇脑袋,显然现在这些情况对他的脑容量来说,理解起来很困难,却因为这句话的的确确的安静下来了。 被杀死的蜥蜴已经很多了,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却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蜥蜴重新冒出来,而且无踪无际,到底井琼霜站得高看得远,终于在桁架上看到了那些蜥蜴的源头。 但见横梁前方,原本无比光滑的山体,陡然冒出两只新的蜥蜴,井琼霜眉心一蹙,旋即又舒展开来: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过来,出口在这里!” 李绿蚁神情振奋,见出口已经被寻找到了,立即托起窝瓜,有黑眼镜帮忙用绳子将窝瓜用滑轮的原理吊了上去。 原来这一面墙壁的上二分之一,因为许多不同的光线闪耀,反而忽略了这里,使得这里的颜色与周遭的颜色融为一体,细看之下才知道这后面隐藏了一个洞口! 他们最开始进入这里时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即如此多的奇珍异宝从来都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光芒的不同反射,使其很好的将这个洞口掩藏起来。 想要在一个花园里寻找一棵树很容易,但是想要在沙漠里寻找一棵树就很困难。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朝。 最根本的一切,就是要掩盖。 怪不得那些蜥蜴出现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必将这些宝物放在这里的人也丝毫不怕会被拿走,因为他知道这里的守护者会杀死所有闯入者。 这些蜥蜴不是偶然出现的,综合多种情况看来,它们是一直被饲养起来的! 四人慌慌张张的进了洞,那些脓包蜥蜴见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吐了吐舌头,发出“呲呲”的声音,略有犹豫,却也陆陆续续的沿着墙壁爬进去了。 从那洞穴进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井琼霜拿出一根荧光棒甩了甩,含在嘴里,双手略一轻摆,两把短刀从袖子掉落在了手掌心,反手握刀,眼睛如猎鹰一样目视光源所照之处。 黑眼镜眼波淡淡,一向便是他率先开路,现在亦是如此。 陌生的环境,辽阔的空间,在以四人为中心,辐射范围10平米之外,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潜伏着。 乍从方才那种紧张激烈的交战中摆脱出来,一时间空气中都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然而肌肉的酸胀却并非作假,似乎在提醒着四人那些东西随时随地还有追上来的危险。 那些玩意跟人不一样,它们是实实在在能飞檐走壁的爬行动物。 窝瓜揉了揉突出的腰间盘,开始率先嚷嚷开。 “本靓仔都说了,那些小东西刚从蛋里孵出来,附近肯定有一窝它爸妈,你们倒好,居然还群聚着去看,要是什么猫啊狗啊的,倒也算了,那玩意一碰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你瞧瞧把它爸妈急的,都急红眼了,拉着本靓仔就要干架,要不是本靓仔先知先觉,高屋建瓴,釜底抽薪,哪还有你们逍遥法外的现在?这次可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现在还敢再看吗?” 五十六个闰土、五十六只猹、五十六支闪亮钢叉放你家。 五十六个声音,汇成一句话:叫你偷瓜,叫你偷瓜,叫你——偷爪…… 叫——你偷瓜!闰土拿起钢叉! 叫——你偷瓜!保卫我们的西瓜! 叫——你偷瓜!偷瓜小猹怕怕! 叫——你偷瓜! 五十六把闪亮钢叉,五十六个声音,汇成一句话:叫、你、偷瓜! 李绿蚁身形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窝瓜,“方才我们能逃出来,可是多亏了黑眼镜和井姑娘,你若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方才咋不自己上来呢?” 窝瓜被怼的一瘪,恨恨嘟囔。 “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只不过有的人长成了玫瑰,有的人长成了百合,而本靓仔长成了一颗多肉而已,别拿多肉不当花,你们一个个长个人脸,尽干狗事,尽说狗话,本靓仔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居然还要在本靓仔的伤口上撒盐,真是气死本靓仔了。” 前面三人自然没有理会窝瓜的自言自语,荧光棒在黑暗中烛照的范围并不大,幽幽的向前移动开去。 约行了两三分钟,黑眼镜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 “那些东西,追来了。” 最不期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明知那些蜥蜴肯定会追来,只是时间早晚,但是在这连环境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还不如在刚才那里大手大脚的与它们光明正大的打。 “呲呲——” 空气中响起的,是好似蝮蛇吐蛇信子的声音,这更加证明了黑眼镜的话。 那声音从开始的若有若无,到现在的隐隐约约,渐渐逼近,而四周也伴有“窸窸窣窣”,好似爬行动物的蠕动声。 窝瓜脸色一惨:刚才自己能够清醒过来,可是黑眼镜足足给自己放了好几斤血,自己现在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维持一半的神智,不再让自己嘴歪眼斜流口水而已,要是现在再被来一口,那估计下半生就得躺在床上半身不遂了,自己倒是没关系,可是那几十房未娶的姨太太,要如何给她们幸福呢? 井琼霜的速度果然一刹时加快了不少,似乎也认识到情况危急,众人亦趋亦赶,忽然领头的黑眼镜脚步一顿,猛然停了下来。 窝瓜并排站在井琼霜的身旁,一时倒没注意,一个来不及反应,紧急刹车系统失灵,俯身栽了下去,而这时李绿蚁才发现之所以黑眼镜停下来,原来是因为四人脚底下,刚好踩在了通往深渊的最后一方平地。 井琼霜点了好几个冷焰火扔出去,在如烟花般绚烂的四周,总算明确的看见了这一片天地的环境。 但见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足前不远,横亘着一片约有几十米宽的深渊,而这一片大地,好似被盘古的猛力硬生生用斧子从中间劈开一般,剩下这个巨大的天堑,使人见之恍然害怕不已。 冷焰火从高空下落,“呲呲”的声音在从高空下至约十几秒才停,顿时又令人面面相觑。 从这个下落的趋势看来,这两片好似大陆漂移的版块缝隙,起码有百米之深,要是真从这里掉下去,只怕连投胎的功夫都省了。 在如椽笔般的缝隙中央,静静的茕立着一个巨大的铅球,那个铅球应是被人硬生生砍成两截,只剩一半,中间焊死一根铁索,从那不知几何高远的顶端垂下,几千年来未有踏足的踪迹。 光从这个外形上看,这个铅球有点像倒垂生长的伞状蘑菇,只不过体积巨大,表面带着锈迹,距离众人约有十几米远,是轻易够不到的。 “喂,兄嘚儿,你们商量好了,看谁将本靓仔提上来行不行?本靓仔这个姿势着实是很难受,你们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那里看风景?晃晃悠悠的,到底是在看风景还是准备提前给自己选阴宅望风水呢?看你妹呢?” 窝瓜方才来不及停下,直接冲了出去,被黑眼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后衣领,此刻正呈一个悲剧,四脚悬空,只余下那充满希望的后衣领,被黑眼镜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黑眼镜只用了三根手指拈着,没费多大劲,而窝瓜体型堪比涡轮发动机的尾座,居然黑眼镜面不改色的提了这么久,可见黑眼镜的臂力之大,道行之深,绝非常人能够揣度。 窝瓜抑郁的耸搭着脸,听着上面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现在局势,黑眼镜还捏着自己的小命,居然都不愿意搭把手,顿时气结。 你连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在呼伦 贝尔吗? 你连我的消息都不回,你想回什么?回家的诱惑吗? 多年前,窝瓜曾在路边看到一个算命的大爷,兴致勃勃就过去找大爷算了一卦:“大爷,您帮我算一下我啥时候能发财”? 大爷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思考后伸出三个手指头。 “您的意思是三年后?” 大爷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要三十年?” 大爷又摇了摇头。 窝瓜好像明白了又问:“哦!大爷的意思是说我三十岁以后就会发财吧” 大爷笑了笑:“给我三十块钱我就告诉你。” 结果当那老大爷一接过钱,老大爷麻溜的就跑了。 回家后窝瓜越想越奇怪,三?三根手指头到底表示啥意思呢? Emmmm—— 莫非是只要自己修仙得道,只需三万年,便能成仙得道,开宗立祖,再来三十万年,自己将会转世,老祖都是我的弟子。 ………… 还是三代不会发财,三代以后子孙就习惯了。” 当时年幼的窝瓜百思不得其解,时间一长,自以为这个谜题也将被带入坟墓里去,直到今天此时此地,才恍然大悟。 原来—— 原来啊—— 窝瓜斜眼睨着黑眼镜扼住自己命运的三根手指头,欲语泪先流: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那大爷果真没有欺骗本靓仔啊。 本靓仔让祖国和少先队员蒙羞,还丢尽了自己祖先人猿的脸。 黑眼镜见窝瓜嚎的死去活来的,这时候才想起还抓住个东西,用力一甩,微微手腕一荡,但见窝瓜“哎哎哎”忽然受惊的叫唤了几声。 “哥哥你这样我好害怕。” “卧槽,老大,虽然本靓仔屁话又多还有点招人烦,但是老大你不能抛弃无产阶级战友和革命的忠实伙伴的。” “嘤嘤嘤嘤嘤嘤,打我可以,那打完我兄弟,就别打我了呗,本靓仔想好好活着,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出力呢。” “你如果想知道本靓仔银行账户密码,本靓仔现在就告诉你,是π。” …… 只听“刺拉”一声,窝瓜的后衣领破了个洞,而窝瓜被黑眼镜在空中一个借力,旋转了360度,如死狗一样被扔了上来,又好似摊煎饼一般,换了一面仰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 窝瓜被救时屁话还一箩筐,黑眼镜显然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火辣辣又屁话如此之多的人,忍不住“啧”了一声。 “气死本靓仔了,本靓仔的战服都被撕破了,质量也太差了吧。” “不是你质量太差,是你质量太大。” 井琼霜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方才几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现在窝瓜在这边叽哩哇啦的乱叫一通,更加头疼,自然没什么好眼色。 窝瓜嘟囔一声,瘪了瘪嘴,眼神悄咪咪的看向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个大铁球。 “一群蠢货,这怎么过不去了,之前大妹子在遇到腊肠那一段,不是还将屎壳郎扔到本靓仔这边来吗?现在照样不就行了?” 井琼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最后的我怎么办?” 窝瓜面色一滞,嘴角勾起一丝尴尬的笑意,挠了挠头,“对哦,本靓仔忘了,这里跟那里情况不太一样,最后一个人估计是过不去的。” 第四十三章 热力学第一定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井琼霜面有不耐之色,“而且这铁球是在中间,就算我真的能恰到好处的把你们扔上去,正常人怎么可能再以悬浮在半空中的寸地为基,凭空越过几十米的高空??” 好吧。 窝瓜原地自闭,心里纠结:我就随便出了个主意,干嘛这么凶,你真坏。 又乜斜向刚才将他一把捞住的黑眼镜:当狗这件事还真得跟你学学,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干。 却想到自己的命又是他救的,忽然嘴角一咧:不过你好幽默,我好喜欢。 众人将视线投射向李绿蚁:他总能在绝望中找到出路,许多情况下,若没有李绿蚁,他们绝不会比现在所处的情况更好。 李绿蚁脑海里高速转过无数物理实验的画面,心里一定:根据热力学第一定律、能量守恒及转换定律提出——能量不会创造,也不会消失,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从一种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从一种物体转移到另一种物体,转换或转移过程中的总能量是不变的。 如果科学真的有力量,这次就寄希望于你,你千万要让我们脱困! 看向黑眼镜,“你能想办法让中间那个大铁球摇晃起来吗?” 黑眼镜听闻此言,立即明白了李绿蚁的想法,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可以固然可以,只是万一那铁球的位置达不到岸边,或者高于岸边,都很难立足于上面。” “如果释放重物,且没有施加任何推力,本身重物绝不会摆动到比它的释放点更高的位置。摆球会返回原地,但是绝对不会超过初始点的高度。” 李绿蚁笃定的:如果热力学第一定律到现在还未有人推翻,那么足以证明其存在的合理性。 对于那些正处于对能量守恒定律持怀疑态度的人,看到摆球返回到原始高度时会有一瞬间的疑虑。实际的单摆,接触点处会存在一定的摩擦,并且还受空气阻力的影响。因此,单摆只能回到比释放点稍微低一点的地方。下落的摆球一定会上升到近乎释放点的高度,实验原理物体的势能等于它的重量乘以它上升的高度。 物体从静止状态释放,没有初始动能。因此起始点的势能等于(或略小于)最终的动能。 摆球不可能返回到当初释放的高度,一些能量由于摩擦而损失了,机械能转化为了热能。 井琼霜与黑眼镜对视一眼,再无疑问。 黑眼镜正准备转身之际,忽然一个猝不及防的黑影忽然朝着他冲来。 是那些东西! 黑眼镜双眼微眯,嘴角一翘:完了个蛋。 袖子中掉落下两道银色的光芒,蝴蝶 刀在手中“直溜溜”旋转了个720度,在那黑影擦身的瞬间,好似袋鼠一跳,有如地震出拳,一道银光如离弦之箭,带着飞奔出去的身影,擦着那黑影的眉心,往外一射,只听得“噗嗤”一声,好像是利器没入血肉中的敲击,那道黑影被“铛”一声,用飞射出去的蝴蝶 刀正中眉心,穿过头盖骨钉在了墙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黑眼镜宛如猩猩折枝、熊掌出击,踩着两侧的山壁一个回旋,螳螂神拳、狡兔出击,在空中倒悬一个蟾宫折桂,袖中掉落的蝴蝶 刀在漆黑的夜,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好似多棱的利器,如镰刀般帅射出去,死神般收割黑影的性命。 现在李绿蚁算是明白,为什么网络上写的玄幻,都是在天上干架的多了,今天黑眼镜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地上有万有引力,还有靓仔的吸引力,而牛顿的棺材板也受万有引力的控制,但是到了天上,那触及了玩风筝的富兰克林,和照亮地球黑暗的爱迪生的知识盲区,更兼与此同时,砸到牛顿和乔布斯的那个苹果,在天上没有生长,所以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它根本不适用。 牛顿:地上归我管,修仙界的事就与我无关了,再让我操心,小老弟,过分了啊,别光喝酒,吃点菜吧。 “呲呲——” “噗嗤——” “噌——” …… 在李绿蚁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最开始将黑影钉在墙上的一把蝴蝶 刀,被黑眼镜于千钧一发的缝隙中猛一抽手而回,看着远方中央的那一个巨大的半圆铅球,嘴角一弯,是长臂在天的小行星带,那蝴蝶 刀在空中“刺溜刺溜”的打了好几个转,最后“铛”然一声,正中红心,击打在了半圆上,原本好端端悬挂在此,千余年不曾有所动静的铁球,铁链微微发出“咯吱”的叹息,开始缓缓颤动起来。 李绿蚁、窝瓜的嘴巴圈成一个大写的“O”字型,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的像天线。 井琼霜因为黑影的袭击,也加入了战局,只不过她的等级明显要比黑眼镜Low了一些,却已经比旁边遇到事,整天往那一坐,就跟得了脑血栓的考拉一样的两人,简直是高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谁说我没动?今天喝了脉动,又吃了果冻,现在正在对你心动。 心动也是动,别拿狗尾巴草不当花。 如果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但又怕自己配不上,我的建议是不要怂,虽然你是个扑街,但是能有机会接触到他,说明他命中注定有你一劫。 同理可得,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队友,又怕自己配不上他,我的建议还是不要怂,虽然你是个菜鸡,但是能有机会接触到如此神兵天降的队友,证明他命中注定要安慰你那一颗脆弱的心灵,像呵护祖国的花朵一样呵护你。 我亲爱的队友,你长得好像水蜜桃,手上腿上都是毛。 大铁球“嗷嗷”的叫唤了两声,在黑眼镜那如饿狼下山的攻势下,居然没有取得李绿蚁预期中的效果,李绿蚁眉心一皱,带着点奇怪的看向黑眼镜。 难道是他受伤未愈?怎么现在—— 黑眼镜鼻翼微翕,似乎对眼前的效果十分不满意,蝴蝶 刀在空中“刺溜刺溜”,老马识途、狡兔三窟的的又转了回来,黑眼镜一招手,背后仿佛长了眼睛般,将接回来的利器反手一砍,顿时人仰马翻、狼奔豕突。 黑衣人冷笑连连道:“我这把刀上可是涂了剧毒,只要沾上一点便会中毒身亡……”说完,他露出邪恶的表情,伸出长舌在刀上舔了一下—— 那蜥蜴被削掉半个脑袋,兀自流血,临了临了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背后偷袭,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蜥蜴:我不明白,我明明,预判了。 黑眼镜(嘴角一勾,你就完蛋):本靓仔预判了你的预判。 十年前,那些喊着莫欺少年穷的人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是老年穷了。 不久前,那个牛顿管不到的黑眼镜怎么样了?他现在还是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愤怒的章鱼、黑虎捕食困小羊、黑虎掏心、轰雷拳…… 场面转向了反向屠杀,黑眼镜期间再次故技重施,却那铁球只是晃漾了几下,并不有大幅度的摆动,更不要谈到岸边了。 原本的担心是:万一铁球的幅度太大,超出岸边,恐怕无法及时站上去。 结果这个担心还没冒芽,就夭折在了饭碗里,没有来得及好奇的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的打探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就胎死腹中。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际线,长到了大眼珠子的痕迹。 窝瓜终于忍不住嚎了一声,“老大,你是不是飞机打多了肾虚,怎么半天都没听到个响,你到底行不行啊?” 对于世界上的一小部分男性,和绝大多数女性来说,他们拥有一本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字典,在这个字典中:不可以等于可以,不要等于要,不允许等于允许,不好等于好。 窝瓜:屎壳郎,你看我牛逼不? 李绿蚁:不看。 黑眼镜听闻这话,额头青筋一爆,嘴角一抽,微微翕动着看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窝瓜,到底也没有跟窝瓜的屁话一样多,说出那句“你行你上”。 窝瓜:咋?我评价个冰箱自己还得会制冷不成? 脓包蜥蜴的数量实在庞大,虽然场面是一边倒的屠杀,但是这些脓包蜥蜴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波接一波,总有无穷无尽的小怪前赴后继,好似打了兴奋剂,打急眼了,不分青红皂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一般,拼命阻止四人跨越过那一道天堑。 越是这样,越说明后面有古怪。 井琼霜一刀将一只蜥蜴的脑袋砍成两半,见黑眼镜一边应付的同时,而那铁球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当即眉心一蹙。 井琼霜转身与黑眼镜似乎交流了些什么,但见一瞬时,两人同时拿定了主意,将手中的全部兵器贴着水平面飞移出去,角度之刁钻,力量之巧妙,绝非凡响。 铁球“咚——”一声,好似黄钟大吕、晨钟暮鼓般,发出一声悠扬的脆响,那巨大铁链的裹挟之下,果然呈一个直线朝着这边蔓延而来。 成了! 李绿蚁脸色一喜,对着窝瓜大喊一声,“窝瓜,你先上去!” 窝瓜心里的小心心一颤一颤的,看着那铁球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如一根棒槌就要砸到脸上,忙不迭后怕的往外退了几步,而出乎意料的,那铁球只是擦着岸边微微往上,最后又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后退去了。 第一定律,诚不欺我。 李绿蚁心里肯定,看着窝瓜还捂着心肝砰砰直跳,当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后面黑眼镜与井琼霜厮杀的辛苦,而那些蜥蜴却如潮水般涌来,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体力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而那些蜥蜴倘若真的是有人恶意在这里饲养,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这还是一个死局,而窝瓜方才居然错过了如此之好的机会。 “窝瓜,你捂着心干什么?让你走还不走?这不添乱呢?” 窝瓜眨了眨眼睛,“猜猜我的心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 李绿蚁:“……” “猜对啦,是在你那边。” “呼——” 铁球再一次裹挟着金属的光泽轰轰而来,如暴风雨岸然惶惶而至,李绿蚁见窝瓜还在那边软磨硬泡,怕死的很,始终不敢第一个上去,正要劝说,忽然从战局中飞出一脚,如十八罗汉的藏足尊者一般,窝瓜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在铁球爬上的瞬间落在了那个半圆上。 多年来,神学人士耗费巨大人力,不断争论一个问题,“一个针尖上,可以容纳多少天使跳舞?” 为了回答此问题,我们需要相关信息,首先天使不会跳舞,这是天使的显著特色之一,所以答案是零。 到底窝瓜的胆子有多大,以前也没有一个精准的测量数据,但是常言说得好:酒壮怂人胆。 可是首先,这里没有酒,所以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没有酒,怂人之胆无法壮,暴露出来,是迟早的问题。 “啊——” “啊——” !!!! 窝瓜的嚎叫,准确的抓住了那个节奏,还恰到好处的踩了点,刚好成一首《忐忑》。 脸上的肥肉在空气阻力中“嘟嘟”作响,扇的腮帮子疼,压帮子发酸,最后绕道十二指肠打了个结,轻飘飘的上了岸。 “哎呀,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也没啥么——” 窝瓜双手沾了点口水,擦着耳脖子上面的头发从前往后捋了一遍,潇洒的哼着小曲,对李绿蚁抛了个几十米外的媚眼,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态度一定要屌。 地铁上说禁止携带易燃易爆品,窝瓜默默下车了,因为窝瓜觉得自己靓仔到爆! ………… 李绿蚁看着窝瓜的骚操作,简直是睁不开眼,回头对井琼霜与黑眼镜喊了一声,两人迅速往这边靠拢。 铁球在空中的时间最长,约有十秒钟不到,只短短在岸边停留一秒钟,而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才要抓紧。 “你先走,我自然随后便会与组长跟上。” 李绿蚁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先一步战略转移,随后才能与他们一起去井冈山上顺利陕北会师。 当李绿蚁站在那铁球上,迎风飒爽时,心里一阵清明: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黑眼镜之前的几击,始终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了。 铁球的质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而且上面的这根巨大铁索重量更加,只是一击自然无法撼动,需得重复多次借力打力,才能取得效果,而黑眼镜只是一击便能撼动,这本身已经说明黑眼镜的不凡,并非窝瓜口中的“不行”。 蜥蜴“呲呲”的咆哮着,见井琼霜与黑眼镜上了那铁球,马上就要逃脱,显得十分暴躁。 当黑眼镜与井琼霜上了岸,井琼霜看到那些蜥蜴都聚集在岸边踌躇不已,面带几分忧色。 “蜥蜴没有人的智慧,它们不敢过来。” “如果万一过得来呢?” “放心,接触点处会存在一定的摩擦,并且还受空气阻力的影响。因此,单摆只能回到比释放点稍微低一点的地方,时间一长,这个铁球就会回到它本来所处的位置,再也不会做功了。” 窝瓜瘫在地上四仰八叉,显然方才的一大通对于他来说吃不消,虽然他啥忙也没帮上。 岸边叫嚣的蜥蜴不再是心腹大患,井琼霜心中微定,四人至此,总算是完全逃离了脓包蜥蜴一劫。 这边的岸边相比那边,不仅空气中的湿度增加,连温度都降低了一些,很有些烟雨迷蒙的感觉,李绿蚁有些奇怪,却从那巨大的天堑下,幽微的浮上些许奇异的味道,不香不臭,像是什么植物发芽般,心里一阵难受,看向其余三人,他们面容上却带着几分迷惘之色。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几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同时,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哐”一声,震颤着四人的耳膜。 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一震,头脑中昏昏沉沉的意味稍加赶跑,清明了一些,从不远处走来一个背着AK47,穿迷彩服、打扮与黑眼镜一般的人。 “队长!爆破组王一前来报到!” 爆破组? 王一? 李绿蚁头脑发晕,使劲晃了晃,看着黑眼镜,黑眼镜呼吸急促,似乎也不好受。 “老大,你找到咱们时,不是就你一个人吗?哪来的什么王一?这儿咋还冒出来一个爆破组呢?” 窝瓜也有点晕晕沉沉,井琼霜却没好气,然而无甚力气的,“你知道什么,我们此次队里,是有一个爆破组的队员,唤为王一的,只不过,只不过——”看向黑眼镜。 只不过后来与他们失散了,现在又只看见队长一个人,因此还以为他们都死了。 黑眼镜微微晃了晃头:不对,他记得,这个王一,在那一次,已经跟那些队友一起死了,是他们拼死护着自己能够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虫子,与那些疯狂的蜥蜴包围圈中逃出来,自己还见到了他背上那把枪,已经搁在了血泊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有一个潜意识,告诉自己,眼前的王一从来没有死呢? 李绿蚁心里好似堵着一座大山,却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一件事:刚才闻到的那个气味,在瞬时间,让自己、窝瓜、黑眼镜、井琼霜四人,同时中计了。 现在冒出来的这个王一,便是最好的的证明。 第四十四章 雨果尼奥曲线的性质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老大——” 窝瓜睁开眼睛,无甚气力的微弱喘息,“是他吗?” 黑眼镜扶着地,想拼命赶走那些凭空塞给自己的那些潜意识,一切的潜意识,似乎都在自己的脑子里翻江倒海,无不证明了,眼前的王一没有死,他清清楚楚的与自己经历了一切,并且到现在还活着。 但是,与此同时,一种被压制的很轻很轻的直觉又再次告诉自己:这个王一,是假的。 到底是哪一种? 黑眼镜想一把将眼前的王一杀掉,但是又下不去手:潜意识告诉他,他无法对这个陪自己渡过难关,直到现在的队友下手。 李绿蚁脸色苍白,“你说你一直陪着你的队长克服难关,那么为什么却会与他分散?” “方才我被一些蜥蜴缠住了,现在才脱困,先生。”王一字正腔圆的回答道。 “你——你是怎么脱困的?” 黑眼镜闻言,心里略微知道:李绿蚁这是准备用问题,直接抓住那玩意的破绽了。 虽然无数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眼前的王一就是自己如假包换的队友,但是直觉正在与潜意识抗争,到底孰对孰错? “用爆破手段,从一处计算好的薄弱可以脱困的山体中逃出来的,先生。” “爆破——” 李绿蚁艰难的看着眼前的王一:对,他刚才说他是爆破组的。 “你的爆破手段是什么?” “我利用了C-J轰爆波,计算好了爆破范围,退到安全带,视组长所在的区域为出口,先生。” “你在爆破时所参考的依据是什么?” “雨果尼奥曲线,先生。” 李绿蚁转头看向黑眼镜,“这个东西,是假的,杀了它。” 在李绿蚁说话的瞬间,“王一”脸上的表情忽然狰狞,肩上的AK47枪口就要对准几人,却黑眼镜早已先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 “王一”身形软软的倒下,露出黑眼镜的身躯,看向有气无力的李绿蚁,“我相信你,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清朝淄川城北郊有一姓许之人,以打渔为生。每天夜晚,他都要带酒到河边一边饮酒一边捕鱼。 许渔夫喝酒时常常把酒洒在地上,祷告说:“河里溺死鬼请喝酒,”他这样做已经成习惯了,别人捕鱼一无所获,而只有他总是捕到满筐的鱼虾。 有一天晚上,渔夫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河边喝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少年,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许某一向乐于助人,看见少年便邀请少年过来喝酒,少年挺爽快地与他共饮起来,这个晚上没捕到一条鱼,许某感到很失望,少年站起来说:“请让我到河的下游为你赶鱼去。”说完,少年便飘然而去。 没过多久,少年回来了,说:“大批的鱼来了。”许某果真听见了鱼的唧唧呷呷的声音,连忙把网拉起来,一下子捕到了好几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他高兴极了,对少年表示感谢。 少年要走时,他要送鱼给少年,少年不要,说:“多次喝你的酒,这点小事哪里算得了什么。你如果不嫌弃,我以后还要为你帮忙。”许某说:“我才与你饮一次酒,怎么说已喝了多次呢?你肯永远这样关照我,可我没法报答你的盛情。”许某问他叫什么,少年回答说:“姓王,见面时你就叫我王六郎好了。”两人就这样告别了。 第二天,许某卖掉鱼,多打了些酒。晚上到河边时,那少年已经先到,两人便高兴地饮起酒来。喝了几杯后,少年就替许某下河赶鱼。就这样过了半年。 有一天,少年忽然告诉许某说:“自从我们相识以来,彼此情谊胜过同胞骨肉,遗憾的是分别的时间快到了。” 听他的话说得很凄惨,许某吃惊地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几次想说而又不肯说,最后说:“我们两人感情很好,说出来你不会害怕吧?临别前,不妨直说了吧。我是鬼,因为平时喜欢喝酒,喝醉了淹死在这河中,当鬼已好几年了。以前你捕的鱼比别人多,都是我在暗中帮助你,以此感谢你用酒祭奠我。明天我罪孽已满,将有人当我的替身,我将到别的地方投胎为人。我们相聚只有今夜了,所以不能不感到悲伤。” 许某听说后开始有些害怕,但毕竟两人曾长期亲密无间,也就不再害怕,只是为他这位鬼友感到悲伤。于是斟满一杯酒递给少年说:“六郎,请满饮这杯酒,不要过分伤心。你我相识又马上要分手,虽然令人难过,但你的罪孽满了,劫难过了,这应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你我应该高兴才是。” 于是和王六郎开怀大饮。在交谈中,许某顺便问王六郎:“你的替身是谁?”王六郎回答说:“你明天可以在河岸上看一下,中午,有个女子过河时将被淹死,那人就是我的替身。” 快到天亮了,村里公鸡报晓时,两人流着眼泪告别了。 第三天,许某站在河边验证这件怪事。到中午果真有个妇女抱着婴儿过河,一到河中间便落水,婴儿被丢在岸上,伸手蹬脚地啼哭着。 妇人在水里挣扎,时沉时浮,后来,她浑身水淋淋地爬到岸上,坐在地上稍微喘息了一下,抱起婴儿径直朝前走了。 当妇女落水时,许某很不忍心,想下河救她;但转念一想这是王六郎的替身,救了她,王六郎就无法投生,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去救。而当妇女自己从水里爬上岸后,许某便怀疑王六郎的话不真实。 到了夜间,许某又到老地方捕鱼。少年又来了,对许某说:“今天我们又相聚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别了。” 许某问他是什么原因。 他说:“那位妇女本可以替代我,但是我可怜她怀抱中的婴儿。不忍为我一人,而害了两条性命。所以我放过了她。以后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替身,这也许是你我的缘分还没完吧?” 许某感叹地说:“你这样的善心,足可以感动天帝。”从此他们又像过去那样每夜相聚饮酒。 几天后,王六郎又来告别。许某怀疑他又有了替身。王六郎说:“不是的。上次我的恻隐之心,果真被天帝知道了。现在我被授为招远县邬镇的土地神,明天就要到任。你如不忘记旧日的情谊,可以去探望我,不要害怕路远难行。” 许某祝贺他说:“你被封为神,这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人神相隔,即使我不怕道路艰险去找你,可我将怎么与你会面呢?”六郎说:“你只管前去,不要过多考虑。”临走时他再三叮嘱许某一定要去。 许某回到家里,即刻就想准备行李去招远县。他的妻子笑着说:“你此去有几百里路远,即便找到了地方,恐怕泥巴做的土地神也无法和你说话。” 许某不听,终于步行到了招远。向当地人打听,果然有个邬镇。到了邬镇,他住在旅店中,问土地庙在哪里。店主惊异地问:“客人莫非姓许?”许某回答说是的。店主人又问:“你莫非家住在淄川?”许某感到很奇怪,反问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店主不回答他的话,赶紧出去了。 不一会儿,许多男人抱着孩子来了,女人们则在外面偷看。纷纷前来的人在门外围成了一道墙,许某非常惊讶。众人就对他说:“几天前,我们梦见土地神说,‘我淄川的老友许某最近要来。你们可以帮助他一点路费。我们听后在这里恭候你已好几天了。’” 许某感到奇怪,于是前去土地庙祭祀王六郎,“自从与你分别后,每天都梦到你。这次我应约远道而来,又承蒙你在梦中告诉众人,我由衷地感谢你。惭愧的是我没有贵重的东西送给你,只有薄酒一杯,你如不嫌弃,就像昔日在河边那样把它干了。” 祷告完后,许某又烧纸钱。突然,从神座刮起一股旋风,过了好长时间才平息下来。 晚上,许某梦见王六郎来了,衣冠鲜明,和以往大不一样。 “多谢你远道前来探访我。我高兴得眼泪直流。只是我现任小小的土地神,虽与你近在咫尺,但不便与你会面,我心中非常遗憾。这里老百姓送你一些薄礼,聊以报答你昔日对我的友情。你回去时,我会再来送你的。” 住了几天,许某要回家,众人殷勤诚恳地挽留他,早晚都有人宴请他,有时一天有好几个人请他。许某坚决辞谢要回家。于是众人拿着礼单和包袱,争着送东西给他,不到一天,赠送的东西装满了他的行李袋。 老人与小孩夹道送行,一直把他送出村子。许某快出村子的时候,突然刮起一股羊角风,这股风护送他行了十几里路。许某再次拜告说:“王六郎请保重!不劳你远送了。你心地仁慈,必能造福一方,不需要我这个老朋友多说了。” 羊角风盘旋很久才散去,全村人也嗟叹着回去了。 许某回家后,家里比以前稍稍富裕些,于是就不再捕鱼了。 后来,他向招远人问土地神的情况,都说土地神有求必应,很是灵验。 民间的水鬼自古以来,都莫有能够过河的,这是因为一旦水鬼过河,都会在水中现出原形,因此水鬼只能在掉入河里的人寻找替身,却不能强行将河边的人拉入河中。 现在岸边的脓包蜥蜴如水鬼般,无法渡河来找他们的麻烦,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王一,却成为了众人的心头大难。 看着死的透透的王一的尸体,黑眼镜定定的看向李绿蚁。 “我相信你,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己的潜意识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这个王一的存在就是合理的,自己的一切能感知到外界的感官都是如此,而李绿蚁却在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后,便马上否定了此人存在的合理性。 不止是黑眼镜,包括井琼霜与窝瓜也对此充满了好奇。 在雨果尼奥曲线的爆轰分支——Ⅰ区和Ⅱ区上,在Ⅰ坐标系中,爆轰波在静止管道内以相对速度v运动,爆轰波前后气体绝对速度与相对速度之间的关系为V1=Vw-U1,V2=VW-U2,因此假定未燃气的绝对速度为零,Vw=U1,根据不等式有V2=VW-U2=U1-U2>0。 从物理上说,这个式子意味着,C-J爆轰波以超声速运动。同时,因为VW>V2,虽然已燃气也在与爆轰波相同的方向上运动,但它绝对追不上爆轰波。 Ⅰ区称为强爆轰区。在这个区域内,已燃气的压力比C-J爆轰波的压力大,也就是说,P2>PU。当通过一强爆轰波时,气体相对于波前沿的速度显著降低,超速变成了亚声速。与此同时,压方和密度明显增高。 应该注意,P2→无限大的强爆轰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强爆轰波也很少看到,因为它需要一个强度非常大的装置用以产生一个超强度的激波。 Ⅱ区称为弱爆区。在这个区域内,已燃气的压力比C-J爆轰波中已燃气的压力小,也就是说,P2<PU。当通过一弱爆轰波时,气体相对于波前沿的速度降低,但已燃气的速度仍为超声速。等容的弱爆轰波对应于无穷大的波速;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 李绿蚁艰难的操纵着不听自己使唤的四肢,爬到了岸边,向着漆黑无比的天堑地底看去,“一般来说,爆轰波的C-J理论要求混合物有极大的化学反应速率,但实际土无限大的化学反应速率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因此用来产生他所说的分子爆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当我问他爆破时参考的依据是什么,他回我是雨果尼奥曲线时,我便知道他是假的。” 还有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依据在于,在绝大多数的实验条件下,爆轰波都是查普曼—焦格特波。从爆轰波的结构考虑出发,也须排除Ⅰ区和Ⅱ区的存在。因此,雨果尼奥曲线在爆轰波分支的解通常就是上C-J点,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与曲线的爆轰波分支相交。 在这样的高压情况下,于小心谨慎的物理实验室都未必能达到的理想状态,他却平淡的脱口而出,显然根本就是在撒谎。 黑眼镜看了一眼井琼霜,似乎在说:瞧,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值得人毫无犹豫的相信。 空气中发出一道臭味,原本那还静静的躺在地上的“王一”的尸体,忽然跟一阵烟雾般,“嗤”一声,消失不见了! 现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蠢蛋,再笨也知道情况不对,但是怎么个不对法,瞧不出来。 作为真切感受过这种味道第三次、最有权力发言的窝瓜第一个举手。 “这个,好像,好像是你们说的那个白花蛇舌草。” “白花蛇舌草不至于如此,它也需要与那些蜥蜴的唾液相交织才能产生幻觉。”而且即使产生幻觉,也只能变成两个傻子,而刚才那个看起来智商很高的“王一”,是绝不可能在嘴歪眼斜流口水的情况下凭空想象出来的。 窝瓜现在脑子断路,想说句话作证,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脑容量与词汇支撑。 别人是长着长着长开了,窝瓜是走着走着,想开了。 人家喉咙是被天使吻过,窝瓜是被阎王锁过喉的。 而现在,人家一段美好的感情谈三年,现在窝瓜哽咽在喉咙里的那句话需要想三年。 到底是啥来着? 现在众人的智商肯定被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甚至连动作都变迟缓了。 但是正如黑眼镜一样,即使身手被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依然是高手,而李绿蚁即便只剩下1%的智商,也是个天才。 “窝瓜从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这个悬崖下面,应该种植了一种跟白花蛇舌草类似的植物,能让人产生幻觉。” “可是幻觉要同时影响四个人,还要让四个人看到一样的事物——” 井琼霜虚弱的声音传出,李绿蚁摇了摇头,“不是一样的,方才那个王一的出现,是结合了四人的思绪的幻觉,他身上拥有我们四个人的一部分特点,所以身上充满了茅盾,只是几句话,便能测试出来。” “那咱们现在还在地球上吗?” 窝瓜始终语不惊人死不休,李绿蚁摆了摆手。 “咱们看见的是幻觉,受到的是肢体麻痹,不是被外星人绑架到外太空上看风景去了。” 又怕窝瓜问出什么,因此一次性的,“不过假设你真的被外星人诱拐到一个未知的行星,那里没有电视游戏,也没有有线电视,你可以脱掉鞋,拉出鞋带。当鞋子以小弧度自由摆动时,你会发现它在1.26s内返回到它的释放点。不同行星上的重力加速度分别为:金星8.93m/s2,地球9.81m/s2,火星3.73m/s,木星924.9m/s?,土星10.6m/s2。这时你应该向星际救援队指明是在哪个行星上。” 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其实就很好破解了。 李绿蚁扶起窝瓜,四人一人握着一根荧光棒,颤颤巍巍的离开此地。 因为刚才战斗的松懈,使得众人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分子在空气中到处传播,却空间与距离都有限,只要离开这里一段距离,便能立竿见影。 第四十五章 以刚克刚的震荡波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嗒——” “嗒——” 好似有水流声滴滴答答的从高空坠落,李绿蚁耳朵抖了抖:怪不得空气中的湿度忽然增大了,原来是靠近了水源。 一滴水珠从高空溅落,滴在了窝瓜的鼻尖,紧张的窝瓜一扑棱,跟螃蟹一样张牙舞爪。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我变成了一只螃蟹,有人把我抓走了,只是把钳子砍掉了,怎么办?我没钱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资金的短缺,而是一只处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即将被烤熟的螃蟹,正在横行霸道,忽然如惊弓之鸟一样到处乱窜,还殃及池鱼,发起疯来敌我不分,将我方战友也误伤了。 李绿蚁被窝瓜一个俯冲,顶着肚子掀倒在地,窝瓜被黑眼镜捏着后脖子冷静下来,如同捏着一条刚刚打了预防针的蠢狗。 你害怕点,我不正常。 “那啥——兄弟,这个,昨天睡不好,棉被太轻,压不住想你的心。” ………… 李绿蚁揉了揉肚子站起身来,仰头看几人身处一片四处都是可溶性岩石溶蚀、与沉淀后留下的经典喀斯特地貌,心里微微明朗:沙漠中其实也有很多地下河与地下水的存在,看来几人是来到了一片靠近地下河的地方了。 有水自然再好不过,只要有水,几人即使食物告罄,也能顽强的再坚持个好几天。 越往前走,黑眼镜的眉头便皱的越深,在眼前闯入一条“哗啦啦”流动的地下暗河时,终于绷不住,露出震惊的神色。 窝瓜在看到真的有水时,早已耐不住,第一个冲上去敞开肚皮喝了个饱。 “啊!!!” “好爽好爽!!” 有些狗子注定困不住,因为他们身上长满了渴望水源的羽毛。出自——《肖申克的狗子》。 众人的水袋早已告罄,乍然看到这一大湖水,如同看到金子一样,而本身在沙漠中,水源便等同于金子。 李绿蚁还是谨慎的先做了好几番测试,确认是活水之后才敞开肚皮喝了个饱:虽然窝瓜喝到现在也没死。 “兄嘚儿,你咋不喝啊?” 看黑眼镜一个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窝瓜心里带着几分同情的:不会是刚才的后遗症到现在还没好吧,自己都好了,难道肾虚带来的影响这么大? 黑眼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着井琼霜与李绿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有——” 话音未落,幽微之中,似乎有些“窸窸窣窣”,像是什么小虫子拍打翅膀、摩拳擦掌的扑棱声,若隐若现的从河对面传来,顿时惊诧众人的眼波。 奇怪,那些蜥蜴应该无法过来啊,那还有什么东西能追来?莫不成是带翅膀的?可是打怪打到现在,也没啥败家玩意是带翅膀的啊。 黑眼镜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脸都白了又白,井琼霜微微一愣:她是经历过那种绝望的人,一下醒悟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嗡嗡——” “嗡——” 话音刚落,河对面在荧光棒的辉耀中,飞来一群排列整齐的黑点,好似春天发狂的蜻蜓,开始红了眼来到四人面前的河堤。 “咦——这——是个嘛?” 窝瓜还不明觉厉的看了半晌,见到那些虫子群聚在河对面嗡嗡喳喳,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好方法一般,只觉得这群玩意无端的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是什么地方呢? 窝瓜砸吧砸吧嘴,李绿蚁脸色一变,在这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虫子身上,嗅到了死亡的危机,薅起窝瓜的头发。 “快跑!!” 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 虽然窝瓜不知道这是个啥,但是李绿蚁别说从井琼霜与黑眼镜的神色看出这娘们不是个好玩意儿,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他娘的聚了成千上万只,简直是要了老命啊。 因为此地的地势特殊,到处都是喀斯特地貌留下来的痕迹,四人“哼哧哼哧”的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离河岸最远的大洞躲起来,熄掉光源,静待时机。 回去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些脓包蜥蜴也是要人命的玩意,过河是很容易的,可是那群虫子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 耳边那“嗡嗡嗡”的虫鸣不绝于耳,一旦它们渡河,估计第一时间就是要自己的老命。 李绿蚁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之前自己想到的那个,关于水鬼的故事。 水鬼之所以不敢过河,就是因为怕过河会现出原形,再无法维持自己的皮囊,而这些玩意不敢过河,原因是什么? 没有荧光棒照射的地方是黑暗的,而且空气中那些虫子摩擦翅膀的声音也折磨人,这个洞内的空间略有宽绰,窝瓜梗着脖子,轻声的,“你们跑啥啊,不就是一群虫子吗?” “你啊——” 井琼霜恨恨一声,看向黑眼镜,黑眼镜点点头,井琼霜开始将最开始遇到这玩意的一幕幕娓娓道来。 半晌之后—— 窝瓜一拍大腿,“本靓仔就说在什么地方见过,屎壳郎,之前那个录像带你还记得么?” 废话。 “就是那个录像带,那个小黑点。” 窝瓜开始启动叽叽呱呱的屁话模式,剩余三人紧张的思索对策。 “你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李绿蚁摇摇头,“这些虫子不敢过河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根据黑眼镜的说法,是最后它们还是过河了,说明过河只是阻碍它们的一个充分条件,并非必要条件,一旦这个充分条件被解决了,那么它们过来就是势如破竹的事情。” 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没错,黑眼镜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之前的黑眼镜,所过来的路,不是在这边,而是在河的那边,而那些虫子一开始,就是在四人所处的河这边的。 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李绿蚁知道他们心里焦躁,而他又何尝不焦躁? 这些玩意在录像带里,可是一个呼吸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说不怕是假的。 难道它们不渡河,是因为怕弄湿翅膀吗? 不会啊,它们是在空中飞的啊,而且即便怕弄湿翅膀,为什么最后还是大规模逾越了呢?翅膀要晒干的话,即便四处通风也要个几分钟,不至于让黑眼镜手忙脚乱四散而逃啊? 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李绿蚁微微从大洞中探头看出去,但见在无数的小虫子堆积之处,一条地下水“哗啦啦”静静流淌,河水时而湍急,时而缓慢,但是大体上的流动都是匀速的。 地下水的流动快慢,这个很好回答,与沙漠中的天气有很大关系,但是这些虫子为什么不敢过河呢?它们又不是水鬼,不存在什么怕现形的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 窝瓜见李绿蚁一脸深思,自己也贪生怕死,现在三人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李绿蚁的身上,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那才真的是完了。 李绿蚁顶着众人的期待,硬着头皮摇摇头:目前他的确没看出来原因,也没找出来那些虫子的弱点。 虽然他有把握,一旦搞清楚那些虫子为什么不敢过河的原因,就能抓住它的弱点一举击溃,问题就在这里—— 为什么它们不敢过河呢? 钋210毒性比氰 化物高1000亿倍,算一算,0.1克钋可以杀死1000亿人,而氰 化钠对人致死量0.1克。 钋-210属于极毒性核素,它容易通过核反冲作用而形成放射性气溶胶,污染环境和空气,甚至能透过皮肤而进入人体,因此必须密封保存;美国原子核管理委员会规定,钋-210最大摄入量为一万亿分之0.8克。 钋的α射线能使有机物质分解脱水,引发有机体一系列严重的生物效应。钋是放射性元素中最容易形成胶体的一种元素,它在体内水解生成的胶粒极易牢固的吸附在蛋白质上,能与血浆结合成不易扩散的化合物,对人体的危害很大。 钋-210进入人体后,能长期滞留于骨、肺、肾和肝中,其远期辐射效应会引起肿瘤。急性钋中毒与外照射急性放射病的症状基本相似,到晚期突出的症状是肾萎缩和肾硬化。 钋-210盐类的放射性很强,可使其盐溶液发生辐射分解,不断产生过氧化氢和臭氧等气体,并放出大量的热。当钋-210的浓度较大时,由于辐射气体所产生的气压不断增加,甚至引起盛放钋盐溶液的容器爆炸。 但是—— 钋放的是阿尔法粒子,虽然能量很强,但是穿透力极差,甚至说是连纸都穿透不过。也就是说想要用钋杀人必须摄入。 正如眼前不敢过河的那些虫子一样,它们的能量巨大,一瞬间能让一匹猛兽,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类不剩骨头,可是这也要它碰到你才行。 另外,说钋毒性比氰 化物高1000亿倍完全是扯淡,当年居里夫人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就没有一不小心摄入一点吗? 而钋在地壳中的含量比大约是 10^-14,地球质量大约是 5* 10^24 kg,按以上的说法,地壳里面的钋已经可以消灭人类几千亿次了,可是人类到现在还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难道不是有力的反驳吗?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钋的毒性很强,但是到现在并没有灭绝掉全人类,这些虫子明显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但是沙漠里该有的骆驼、昆虫、猛兽、植物……还是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这些虫子没有称霸沙漠,甚至称霸宇宙呢? 河水静静的流淌,岸边的虫子的嗡鸣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似乎在刻意调整自己振翅的幅度一般,听得四人心烦意乱。 明知道自己的小命现在捏在这些虫子的手里却不能跑出去干架,能不憋慌吗? 弗洛伊德曾提出过一种术语,唤为“防御机制”,这术可谓是精神分析学专业术语了。 嗯?不承认?一定是你在防御! 这个术语是指自我将可怕的东西控制于意识之外以减少或避免焦虑的方法;个人在精神受干扰时用以避开干扰, 保持心理平衡的心理机制。常在无意识状态下使用,主要有如下几种方式:压抑、升华、替代、拒绝、反向形成、理智化、投射。 李绿蚁现在只觉得自己的“防御”不仅没有在认真工作,还出去环游太平洋了。 弗洛伊德:我的“防御机制”对你无效,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 到底怎么才能破局? 李绿蚁心烦意乱,生命垂危,烦躁的抓了抓头皮,恰逢此时,窝瓜方才喝了太多的水,膀胱的容量有限,正在一旁尿尿,更加火上浇油了。 “窝瓜,你生理排泄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怪我喽?” “那你就不能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克制一下吗?” “哦!” 窝瓜委屈的调整了一下自己输送的大小,然而相比方才的惊涛骇浪,现在的“滴滴答答、淅淅沥沥”,才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算了,你还是想怎么尿就怎么尿吧。” “屎壳郎,你不厚道啊,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你当我这生理排泄是给你看戏呢?” 窝瓜气结不已,连带着排泄都尿频、尿急、尿不尽了,顿时滋的到处都是。 井琼霜就要拎着窝瓜的后脑勺将他甩出去,李绿蚁脑海中的两条线忽然交叉,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霎时因为窝瓜的尿急、尿频、尿不尽,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在了一起。 “我知道了!!” 李绿蚁脸上带着欣喜之色,余三人亦是大喜。 “怎么?你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敢过来了?” “比这更好!”李绿蚁脸上的带着兴奋之色,“我知道怎么将这些东西一网打尽,一雪前耻了!!”看向怔怔的三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问一下,你们谁带CD显示器了?” ??? “没有。” “我也没有。” “屎壳郎,你是傻叉吗?咱们是来这儿救人的,又不是来开茶话会的,你以为郊游BBQ来了?” 窝瓜嘴角一扯,从包里翻出一个MP3,得意洋洋,在鼻间使劲嗅了一下,“这才叫享受生活。” 真有人会来沙漠还带MP3的?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井琼霜与黑眼镜已经不知道对此情此景做出什么描述了。 嗯? 李绿蚁眼前一亮,一把扯过那面MP3,显示器没有的话,这个也凑合。 窝瓜心爱之物消失,顿时急眼。 “王妃身上掉下一块玉,是您找了十年的那块。” 王爷:“我特么就知道是她偷得。” 想虎口夺食? No door ! no window! no maybe! “你还给我,这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薪水买的,你看到没有,砸中牛顿,被福布斯啃了一口的苹果还在反面呢。你还给我,我不借!” There is no door! no door forever ! 李绿蚁见窝瓜反抗的如此厉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窝瓜在这里吃了自己好久的白食,有一次好不容易轮到窝瓜请自己吃饭。买单的时候却还是自己掏钱,原来他的请客就是他请客,自己掏钱。 看自己掏钱掏的很慢,窝瓜还客气的说了一声,“要不我来掏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咱们俩谁跟谁啊。” 于是窝瓜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咋吃了自己这么多白食,现在借他个MP3屁话这么多呢? “本靓仔跟你们出生入死,居然连点个人财产都不能保留?想本靓仔与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三岁父母执行任务死亡,四岁报仇,五岁成为全球最强特种兵,六岁还给国家培养了三个全球前十特种兵,到现在还没隐居,你们还要压榨本靓仔的剩余劳动价值,你们忍心吗?” “你说的那是军犬的一生,现在这个MP3,我代组织征用了。” 黑眼镜冷冷一睨窝瓜,顿时窝瓜吓得一哆嗦,如同瘪了气的气球般,一句话都没了。 结果证明窝瓜只有这点能耐。 果然怂人胆需要喝酒,不然无法壮之。 惨兮兮的看着自己心爱的MP3还没捂热乎,就在屎壳郎的手下拆解,虽然明知这件事一到了他手里是势在必行,结果现在看了还是如此难受。 亲爱的,你不在我的心里,但是你只在我的第三十号元素里; 我的爱就像实数,包含你的有理,也包含你的无理; 你是我唯一一个能解的答案。 第四十六章 毁灭的喷射波音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们的心,早晚会因为分子不规则运动碰撞在一起; 我还是像sin平方+cos平方,始终如一; 如果你是正电荷,那我就是负电荷,相互吸引。 …… 原谅本靓仔没有尽最大努力,只是有时候,本靓仔努力之后才发现,不努力不知道什么是绝望的滋味。 李绿蚁需要通过测量声音从一个话筒,到另外一个间距已知的话筒,所需要的时间来确定声速。因此需要自己动手利用一切能用得上的电子设备来制造一个简易的示波器,进而测量时间差而不是秒表。 用声音的性质来找到声音强度最大点之间的间距,这种情况在声音相长干涉时出现。 一旦确定声音的波长,知道了声音的波长和频率,就可以确定声速了。 而李绿蚁所有的操作,只是为自己提供了一个研究声音基本属性的机会,这里所用到的所有技术在经过显著改良之后,也可以用来测量光速。 2个扬声器,2根约6英尺长的接线,声音发生器或者一个可以通过电脑或数字音乐播放器播放的单音调的WA V音频文件,2个与示波器连接的话筒,卷尺、米尺。 好,一切准备就绪。 窝瓜看着被拆的四分五裂的MP3,忍不住转过身,不想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面。 接下来的一切只能李绿蚁自己动手安排,黑眼镜与井琼霜即使有心想上前帮忙也无济于事,因为李绿蚁所做的一切,非是拥有他的头脑也无法理解。 但见他首先用接线将声音发生器连接到两个示波器上,将声音发生器的阳极端接到每个扬声器的阳极端。将声音发生器的阴极端接到每个扬声器的阴极端。 其次将2个扬声器并排放在一起,并直接对准话筒。在整个测量过程中,每个扬声器和话筒之间必须保持通畅畅。 随后他有条不紊的打开了声音发生器,确保两个扬声器,确保两个扬声器是可以工作的,并且音量基本一样。 紧接着将话筒连接到示波器上。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在示波器上就会显示接收到的声音波形。 李绿蚁微微扭转了一下接口,果然周围的声音开始出现在了频道中,而如果需要的话,调整幅值、时间轴和触发设置都可行。 方才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证明了这个行动的可行性。 Yes! 李绿蚁心里闪过一丝喜悦,沿着扬声器和话筒之间的连线慢慢移动其中一个扬声器。此时的监视显示在示波器上的幅值已经出来了。 “可以吗?” 黑眼镜虽然对李绿蚁很有把握,然而在期盼结果来临时,言语中还是不免带了些紧张之意。 李绿蚁有把握的点头,“完全可以。” 现在的摄氏温度,因为在深不见底的地下,附近又有地下水的缘故,因此在20摄氏度左右,20℃时声速约为343mv/s,声速ms和温度℃的关系:v=331+0.6T,使用自己方才侦查到的440Hz的声音时,为了得到速度为343m/s声速,话筒的间距就应该是0.78cm。 一个1000Hz的声音需要0.343m的间距,才可以得到观望的声速值。 向同一方向运动的两束波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波形。如果这两束波的波峰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上升,这两束波就被认为是同相,并且相互增强形成一个更大的声音。这就叫作相长干涉。当两个声音源恰好相隔一个波长的整数倍的距高时,就会出现相长干涉现象。 而当一个波在某位置是波峰而第二个波同时经过此位置时是波谷,就会产生相消干涉。 李绿蚁看着示波器呈现的波形图,明显X轴对Y轴的曲线图是一条斜率为负的直线时。心里已经有些清明。 难怪这些玩意到现在也没统治全宇宙,原来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处地方,专门与其的振翅频率达到相等,又不会对其生物钟造成严重干扰的,只有在沙漠中才能达到。 井琼霜、黑眼镜、窝瓜见李绿蚁摆弄了半天,最后指着显示器上的波长解释了一番,终于也明白了原由。 原来那些东西不是不想过来,而是暂时无法过来,世界上能够适应并且符合它们振翅频率的地方非常少,一旦找到了是绝不能离开,否则有种族灭绝的可能。 自己一方对于它们是外来侵入者,而眼前的地下水也是处于它们生活环境的一部分,已经融为一体,虽然略有不符,需要时间调整,但是这里跟外面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它们可以自己适应,找到那个最契合的点,然后一举飞过来。 这也是最初黑眼镜说它们明明看起来逡巡不已,绝不敢过河,而后来又毫不畏惧生死一般,说冲就冲过来的原因。 它们不是冲过来的,是蓄势待发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不会伤害它们生物钟的点,而这个点,根据李绿蚁方才的观察:这条地下河的水流流动也是有规律的,只要有规律,就能找到。 这些东西相当聪明。 “不对啊,屎壳郎,你说它们最根本不能过河的原因是因为声音,那我只要扰乱了它的声音,对着它嚎一嗓子不就行了?你干嘛要拆本靓仔的MP3?” 得,还惦记着呢。 “人耳朵能听到的声波频率为20~20000Hz,当声波的振动频率大于20000Hz时,人耳无法听到。超声波因其频率下限大约等于人的听觉上限而得名。因此高于20000赫兹的声波的超声波,与低于20赫兹的声波,人耳都无法觉察。” “昆虫体表的不同部位相互摩擦,会产生的声波在昆虫界的术语称为摩擦发声,方式非常普遍,但具体的发音器构造却是多种多样的。带翅膀的小型甲壳类昆虫发音器由音锉和磨擦片组成。振翅时,左翅叠在右翅上,音锉和磨擦片相互磨擦而发出声音。蝗虫的发音器分别称为音锉和刮器,两者磨擦时,还引起前翅的振动发出嚓嚓的声音。” “而昆虫飞翔时翅的拍打,胸部骨片的振动以及左右翅互相拍击而造成的声音。不同种类的昆虫飞行时的翅振频率不一,有的昆虫每秒高达到2000次,而蝶类一般为7.5~13次,我们人耳听到的声音振频范围为每秒16~20000次,所以我们可听到蚊子的翅振声,而听不到蝶类翩翩起舞时发出的声音。” “那些东西便属于这一类,它们翅膀每秒震动10次,就是10赫兹,低于人耳的最低感受阈值值,即使听到,你说嚎一嗓子破坏掉这些声波和震动幅度与你不在一个情况维度的生物,也办不到。” 见窝瓜面有怏悒之色,举了举手里改装后的示波器。 “不过,它可以。” “有办法消灭它们么?” 李绿蚁笃定的点头,“能办到,不过——”眼珠微转,落在了窝瓜身上,窝瓜顿时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娇躯。 “干嘛?本靓仔卖身不卖艺的。” 不开心本靓仔就屁话连篇,本靓仔不开心,你们也别想开心。 奇怪,小学生叫本靓仔叔叔气的半死,被20岁出头的姑娘叫爸爸,竟然如此兴奋 。 现见三人齐齐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窝瓜心里一慌:估计这三个家伙眼中闪烁的不怀好意的光芒,不是想叫自己爸爸的。 “窝瓜——”李绿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现在让你成为光荣的少先队员的机会,终于在你的翘首以盼中来了!” 哭腔,“本靓仔不想光荣,只想当靓仔。” “让你成为靓仔的机会来了!” “本靓仔现在也不想当靓仔了,你们爱谁当谁当,反正本靓仔不当。” 得,还忽悠不动了。 “窝瓜,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还缺少一个诱饵。”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本靓仔就知道你屁股一撅,准没好事,果然,有好事你从来想不到本靓仔。” 一架价值一个亿的飞机击毁了一顶价值一美元的帐篷,或许有人会觉得不值,其实里面可能有两万印度士兵,或者是隐藏了一个印度满编的摩托步兵师,而且还是机械化部队,一个帐篷里出来一个师的人。 时移世易,窝瓜只有一个人,并不能构成一个师的武装力量,唯独藏了对十几房姨太太那准备贡献出去的,十几亿的爱,现在也要一起为国捐躯了么? 听说和律师谈恋爱,最后连大裤衩都不剩,是真的吗? 不是哦,根据《婚姻法》第18条规定,你的裤衩子属于你个人物品,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看着井琼霜与黑眼镜“不去你死定了”的眼神,窝瓜欲哭无泪看向李绿蚁,“屎壳郎,我能留着我这条命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做贡献吗?” “估计不能。” “那我能抗议吗?” “估计抗议无效。” “那我能巡回上诉吗?” “估计会被联邦法院驳斥。” “那我想——” “不,你不想!” 金元宝:“……”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刚从秋名山下来,你居然连车门都给我焊死了?? 喜欢小狗吗? 喜欢啊。 我这儿有条三十多岁的狗你要不? 三十多岁还活着呢? 你好幽默,我好喜欢。 “呵呵——”窝瓜冷笑两声,悲愤不已的看着李绿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雪地插狗头。 不怕鬼吓人,就怕狗吓狗。 长个人脸,尽干狗事。到底你是狗还是我是狗?当狗这件事还真得跟你学学。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干。跟你比做狗这方面,我真的不如你,下辈子做条狗吧,不然可惜了。 果然本靓仔最大的天敌还是狗。 不过也好,命中不缺狗,要走赶紧走。 咱们俩各退一步,我不做狗了,你也别做人了。 看着浑如一块五花肉,晃晃荡荡的出现在那些虫子前的窝瓜,河边的虫子见到目标失而复得,果然都激动起来。 使用一个相似的原则,光速也可以在借由这次来测量,使用一种意商用装置,通过测量相消干涉点之间的间距,来确定一种已知频率光线的波长。测量方法更为严格,因为光速比声速快很多,然而测量的基本方法是一样的,可以用于测量任何一种声音或者光线的波长。 在这里,只要得到这些玩意的声速,确定频率已经足够了。 如果声波的波长和频率已知的话就可以确定声速,一个给定频率的声波的波长,可以通过找到其产生相消干涉点之间的间距来确定。 窝瓜袒露出两个光膀子,随着跳动抖啊抖,悲愤的看着洞中的三人,“我这样,显得很诱人吗?” 井琼霜憋住笑,“诱人极了,天下再不会比你更诱人的尤物了。” 你们为了不当这个诱饵,居然连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呸,你下贱,你这是馋本靓仔的身子! “嗡嗡嗡——” 岸边的动静因为这忽然闯入视线的食物开始躁动。 要不是你忽然闯进我生活,我怎会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爱我的话你不说,爱我的狗事你倒是都做,接下来就看我的牙口了。 地下水潺湲,哗哗作响—— 窝瓜“咕咚”咽了口口水,不甚确定的,“屎壳郎,你真的保证能在它们闯过来之前,口下留靓仔哈,本靓仔感觉自己的小蛮腰禁不住它们牙口霍霍个一分钟,没有公狗腰还拿什么娶媳妇?” ?? “屎壳郎?屎壳郎?” 还是无人回答。 窝瓜心里一慌:难道自己为了组织做出贡献,临了临了没一起奔小康,顺利在井冈山会师,还得把小命送出去,而组织也要因为自己的英俊帅气而抛弃自己吗? “洞幺洞幺,呼叫零九?零九收到请回答。” “座山雕?响尾蛇?屎壳郎?卧槽————!!” 窝瓜的呼唤还没传达人的内心,却他的屁话已经激起了蝴蝶效应的连锁反应,导致了原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被调整好的生物钟,被那些虫子躁动不已的内心加速了。 这他娘的还有二重召唤,准备越过怪兽直接攻击啊。 真是操了。 窝瓜抖着屁股,说什么也不想当这个诱饵了。 谁爱当谁当去,反正本靓仔不当。 却刚才喊了半天没人,屁股刚探下那个洞,就被一脚踹出来,窝瓜一个屁股蹲蹲地上,磕到尾骨,心里的痛楚还没来得及纸短情长的喊出来,一群马蜂已经大摇大摆的过河了。 “嗡——” “嗡嗡嗡——” !! “卧槽!!” “屎壳郎,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一大群虫子扇着翅膀朝你冲来准备把你啃得干干净净什么感受?窝瓜以前没经历过不好说,但是现在经历了:这真是他娘的蔚为壮观、云蒸霞蔚、肝肠寸断啊! 他宁愿是几百个大姑娘朝着自己冲来,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胸膛袒露在帝 国主义的昆虫爪牙之下任人践踏。 “屎壳郎,你不是有A计划吗,快拿出来啊,本靓仔快要为国捐躯了啊!”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这些玩意的移动速度贼快,只是一个瞬间便眨眼到了窝瓜的面前。 都说人在死之前,一生的经历会如同走马灯般的浮现,最后只留下最重要的一幕和最大的遗憾,而窝瓜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想了很多,但是最后只有一句话。 他娘的刚才喝了那么多水,还憋着尿没尿完,刚才乱滋的时候是不是滋到脚脖上了?怎么湿哒哒的? 这个最大的遗憾还没来得及发出,空气中幽微传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窝瓜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当那点不寻常出现后,但见原本来势汹汹的虫子忽然间如同被流星砸中一样,齐齐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了。 ???? !! 窝瓜还没来得及脸色大喜,黑眼镜举着固体燃料从洞中钻出,将那些虫子点火焚烧,烧了个干干净净,一股难闻的臭气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在空气里,刺入鼻翼。 窝瓜目瞪口呆的看着鱼贯而出洞穴的三人,三人看着窝瓜抖如筛糠、面如土色,只觉好笑。 李绿蚁上前将他一把拉住,窝瓜没好气的穿上衣服,“下次本靓仔再相信你们,本靓仔就是一条蠢狗!” 扬长而去的身影,不是身影,是寂寞,和无处被安放的受伤的心灵。 原本以为长城的长在我心里,你的长在我身体,可是岁月让我知道了,除了快递,我谁都不必等, 原本哥哥给我买口红,我把哥哥口到红,想和你朝朝又暮暮,嗯嗯又啊啊,现在如果你看不上本靓仔,请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 原本还以为我们的情侣网名,我用鲸落南北,你叫鲨掉东西,现在本靓仔已确定,我与你之间的答案范围,在正七十亿和负七十亿之间。 人走了,烟知道,我走了,谁知道。 看着窝瓜孤独的背影,李绿蚁微微的,“咱们刚才是不是过分了?” 井琼霜凝重的,“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下次再让他当诱饵时,不要再踹他的屁股了。” 黑暗中,黑眼镜淡淡回道。 第四十七章 蛇巢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伊人窈窕,寤寐思之费思量,后来,一寸相思,化作十万秋水长; 寒庐煮酒,雪落梅章,后来,君在沧海,我在潇湘。 “铛——” 好像是砸碎骨骼的声音,通过钝器的颤音充溢出来。 李绿蚁一把抹掉溅在脑门上的绿色汁液,大嚎一声,“窝瓜,你在干嘛?那玩意有毒,被它咬到一口,你存的养老金就派不上用场了!!” 虽然本来也没多少。 但见窝瓜恨恨不已的抄起爬到胳膊上,一条沙漠黑速蛇的尾巴,愤愤不语:这他娘的又不是那能斗气化马斗帝他老婆,七彩吞天蟒,也不是许仙他老婆白素贞—— 这萧炎跟许仙都是男人中的战斗机,两个人都敢睡蛇,换了自己—— 被捏着尾巴的沙漠黑速蛇“呲呲”吐着蛇信子,有被激怒的行动,但见它身上密密麻麻、黑莹如玉的鳞片张开,头部高昂,就要用发育不良的舌头裹挟着张牙舞爪的利口咬来,看的窝瓜打了一个寒颤。 幸亏这条蛇不是七彩吞天蟒,不然本靓仔分分钟斗气化马一个九齿钉耙,给您萧炎老人家梳个中分,再斗气化马个如意金箍棒,再给敢睡蛇的男人砸个核桃。 同样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有的人敢睡狐狸,有的人敢睡凤凰,遇到那种敢睡蛇的怎么办? 这种九年制义务的漏网之鱼,不给他颁个世界吉尼斯公认的“社会主义石敢当”奖,都对不起他好的这一口,至于窝瓜他自己—— 窝瓜恶心的甩了甩手里蓄势待发准备吃自己这口天鹅肉的黑速蛇:你他娘的要真的是能斗气化马的七彩吞天蟒也就算了,变成美杜莎那样的绝世美女,灯关了都一样,本靓仔分分钟让你知道社会险恶,可是你也不拿个镜子,或者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行,你也想色诱?还想吃本靓仔的天鹅肉? 本靓仔不会对你对你怎么样,只会让你知道,在21世纪共产社会的四个现代化的大旗下,花儿到底为什么这么红。 “霍呀——” 但见窝瓜毫不留情,抓住黑速蛇命运的尾巴,在空中一个720度的无缝隙对接涡轮增压旋转,当做自己的坚强护盾,此时从天上、石板上、石棺上……跃下无数目光幽幽的毒蛇,吐着蛇信子要救自己的兄弟于水火,齐齐奔着窝瓜而来,窝瓜挥舞着手里的“涡轮增压机”,在面前旋转舞动成一个风墙,凡由靠近者,轻者被弹开,重者被猛地打翻在墙,撞倒在地,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这边玩的正开心,窝瓜正准备再加入一股力量,共建和谐美好的小康社会,那边李绿蚁眉毛一抖,看到这一幕差点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窝瓜,你在干嘛?那玩意有毒,被它咬到一口,你存的养老金就派不上用场了!!” 又是一条黑速蛇被窝瓜扼住命运的咽喉,加入了战局,两股齐发,身处战局中的窝瓜玩的是不亦乐乎,听到李绿蚁火急火燎的呼喊,毫不在乎的,“你怂啥,看!本靓仔现在是主持大局的那个,萧炎与许仙的老婆都在本靓仔手里,虽然不能斗气化马,但是能一个顶八!” 李绿蚁:“……” 一条细鳞太攀蛇无声无息的缠绕上李绿蚁的裤管,李绿蚁耳朵微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低头一看那长得跟麻将一二三四五六七条一样有花纹的毒蛇,正盯准了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脖颈,显然是准备南血北调,补充它身体里的微量元素了。 趁你病,要你命! 李绿蚁手刚一动,那细鳞太攀蛇的行动说来极其迅猛,见到事情不妙,预备先下手为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李绿蚁的反应能力说来惭愧的很,待到知道那毒蛇发起攻击还是晚了一秒,而待自己反应过来时,那条蛇距离自己英俊的脑脖子已经是触手可及了。 结婚之前,一模头发,二弟就竖起来了;结婚之后,一摸二弟,头发就竖起来了。 结婚之前,不含而立;结婚之后,不寒而栗。 这下没有任何人为的外部刺激,李绿蚁看着那毒蛇黑黝黝,眼睛中幽幽的邪恶光芒。 你就像是我年少时偷吻到的露珠,此后山长水远,仆仆来赴,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 是谁在花港观鱼,而我在看你。 星星我偷偷藏起来了,等你失意黯然,我再用来装饰你的眼睛。 上帝的珠宝掉落一地,所以我看见满天繁星和你的眼睛。 呕—— 瞧瞧这充满智慧的眼神—— 李绿蚁面对那死亡凝视,全身汗毛倒数,心头的小鹿蹦跶蹦跶,跳的飞快,已经与自己的任督二脉交缠在一起出了车祸事故,撞死在了自己的十二指肠溃疡上。这下洛阳铲想像之前那样,一把将它脑袋削掉都不太现实。 我希望你孩子的体内,有我一半的染色体; 你不在我的心里,但是你只在我的第三十号元素里; 我的爱就像实数,包含你的有理,也包含你的无理; 你是我唯一一个能解的答案; 我们的心,早晚会因为分子不规则运动碰撞在一起; 我还是像sin平方+cos平方,始终如一; 如果你是正电荷,那我就是负电荷,相互吸引; ………… 原来世界上真的还会有这么一瞬,我为你小鹿乱撞,怦然心动,可是你却不爱我,甚至还想取我的狗命。 著名的女星奥黛丽·赫本说过一句话,现在已经被用烂了,甚至趋于庸俗的网红标语。 “我不要逐月而去,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月亮奔你而来还叫什么月亮?那他妈是陨石,是专门来取你狗命的。 完了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靓仔泪满襟。 窝瓜、黑眼镜、井琼霜,本靓仔先走一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哦!!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靓仔的前途未卜,无需相送,唯盼你们好好活着。 幸好阴间的世界,再也没有窝瓜的屁话。 就因为这一秒的生死时速,速度与激情的碰撞之下,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只是擦出了殡仪馆的预约挂号缺席。 他头脑中所经历的画面飞速旋转,一帧帧开始倒叙播放,最终回到解放前。 一个小时前—— 窝瓜恨恨的走在前面,李绿蚁心中有愧,想上前相劝一二。 “窝瓜,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 李绿蚁一愣,看着窝瓜冷静的眼神,心里一时颤了颤,张口却想不到要辩解啥。 不对啊,按照正常的套路,应该是“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才对啊,怎么现在变了呢? 看着李绿蚁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的模样,窝瓜冷笑一声。 “呵,本靓仔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你参与,现在这样就更确定了。以后本靓仔再也不是你们的靓仔了,思念的滋味你自己慢慢体会。” “窝瓜,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们这群人,用本靓仔做诱饵,居然死到临头还准备抛弃本靓仔,你自己看看,这像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吗?连狗都做不出来。以后本靓仔再也不会劝你好好做人了,因为你们当狗当的实在是太好了。” “呵——原来我们兄弟连中还有忘恩负义、忠孝不尽这一流派,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当场失去三年择偶权,同时还有本靓仔!” 窝瓜见李绿蚁还拦在前面,一把伸出手撇开他,“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别挡住一匹来自北方的孤狼喝西北风。” “而且为了报复你们,刚才东南风已经被我喝完了,你换个方向吧。” “窝瓜,你听我说,之所以见死不救,是因为我肯定最后一定会成功!” “那要是没成功呢?” “不会不成功的。我有把握。” “那要是你的把握没成功呢?那国色天香的本靓仔刚才就饮恨马嵬坡了。” 见李绿蚁面有难色,未有以应,窝瓜深呼吸一口,“人家里的女主坐上飞机逃离总裁,却在窗外看见总裁为了挽回她,将窗外的云彩换成了“i love you”的形状,你这道歉三言两语就想将本靓仔打发你,你这也太敷衍了,吆喝嫖猪呢?” ???? 这霸道总裁也太霸道了吧,还能操控一万多米高空云朵的形状呢? 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安排个清明上河图呢??这样不是显得更霸道吗?? 李绿蚁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有戏,连忙想上前再说几句,挽回兄弟情义。 却窝瓜已经不由分说,见前方有一石洞,径直钻了进去,谁知窝瓜刚一进去,那石洞好似长了眼睛的怪兽一般,径直将窝瓜的身形吞没,并落下一堵千斤顶石门,原本走在后面看戏的井琼霜与黑眼镜见势不好,也急忙上前。 “这里居然有机关?” 黑眼镜在墙上摩挲一番后摇了摇头,“不行,已经堵死了,除非是墓主人从里面把石门打开,否则——” 在这种情况下,里面最好不要有除了窝瓜以外能喘气的。 不怕鬼吓鬼,就怕人吓人。 总不能指望里面真的埋了什么的话,隔了几千年还能死而复生就为了给自己开个门吧? 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 但是强扭的瓜虽然不甜,却很解渴,你管它甜不甜,在这种情况下,最先考虑的是窝瓜的小命,他还在里面生死未卜,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呆着吧。 黑眼镜束手无策,脸上略带凝重,李绿蚁在墙上找了一圈未有收获。 黑眼镜都没找到,自己怎么可能找得到什么?那这样的话,窝瓜他—— “哎——回去多给他烧点纸钱吧——” 井琼霜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忽然那石门好像听到什么咒语一般,“噌噌”掉落了一地灰打开,浮现出双臂环抱,嘴撅到天上去的窝瓜的脸。 “本靓仔听到了!!” 没想到你们在本靓仔陷入危险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积极营救,而是消极等待,果然跟你们比做狗,我还是差的太远了。 井琼霜脸上毫无尴尬之色,率先走了进去,李绿蚁、黑眼镜鱼贯而入,刚看到眼前这一幕就有点奇怪的皱了皱鼻子。 显然窝瓜方才第一个进去时带动了空气,使得墙壁上镶嵌的长明灯都陆陆续续的点亮了这一片空间。 但见在烛光辉耀之下,是一个被后天斧凿而成的一座石头大殿,大殿中的一切陈设、摆具、塑像……皆是以石块雕琢。 正中央是一个类似臣子匍匐的圆形空地,往前延伸直直十几米外是九层石阶,缓过渡一个平台,再有五阶石阶。 石阶平行的占据石道,囊括纵横未留有余地。两侧安置的甲卫石像中规中矩,面容肃穆,千年而过,手中的斧钺已经锈迹斑斑。 四人心有戚戚的看着四周,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这里无端的带着些阴森之气。 踏过九阶石阶后再过五阶,看到在金碧辉煌的长明灯下聚集之地,一个高台上静悄悄的躺着一具石棺。 面面相觑一会,窝瓜最先耐不住。 “咋,你们怎么遇到事这么怂?刚才不是还义正言辞的将本靓仔送出去送死吗?”神态夸张,继续火上浇油。 “哦呦——你们看这上面的灯灯好漂漂哦,像不像你们刚才将本靓仔推出去送死时的那一脚?” 估计这一页在窝瓜的有生之年都无法被揭过去了。 外人面前,高冷女王;亲戚面前,白兔奶糖;朋友面前,精神失常;兄弟面前,你个流氓。 据科学报道,男性洗完澡,吹风机一般不是用来吹头发的。 据科学报道,窝瓜对于被踢出去送死这件事,估计没有一顿饭是揭不过去的,不行就两顿。 黑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微微一叹,“开棺吧。” 其实这样的行为与举动本身是很合理的,因为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唯有开棺看到的一切,与周遭环境联合起来,便能获得最多的信息,也能更多的掌握情况,让本身不明局势的外来者,站在比较有利的一面。 但是—— 这种情况也要建立在,对即将看到的事物,或者可能会由此带来的蝴蝶效应的危机,起码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自保之力上,如果连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没有就贸然开棺,即便蝴蝶效应不成危险,可棺内情况谁也不知,瞬息多变,万一里面的东西是被封印起来而不能开,一旦接触了人气就尸变的大粽子,那就很方便对方一窝端了。 黑眼镜对自己自然是非常自信,因此直接坦言要开棺,但是他不自信的两个弱势团体:李绿蚁与窝瓜,这两个—— 李绿蚁从某种意义上,算是绝对的强者,而在某些危机面前,又是一个绝对的弱者。 窝瓜就更不用说了,连“某种意义上”这五个字都算不上,黑眼镜对自己与自己的士兵自信,自信自己与井琼霜能有自保之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没有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李绿蚁与窝瓜都走不到这里来,更何况这两个在一起,几乎到现在就是顺风顺水,虽有磨难,却都是他们摆平的。 而如果开棺真的遇到危机,他们能保全自己,可有没有余力再来保护李绿蚁与窝瓜? 一般情况下是有的。 只看这两个人到现在还好端端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便知道了。 可是若里面发生的情况措手不及到无法保全自身,那李绿蚁与窝瓜呢? 不得而知。 鞭长莫及。 “开棺吧。” 黑眼镜想了一会,还是如此一言,却将视线投向了李绿蚁。 他当然还是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李绿蚁能够看出什么,对局势的发展有着帮助,并且找出能够有利于情况不往坏的一面发展的发现。 李绿蚁明白黑眼镜的担忧,略一点头,不将视线投射在石棺上,先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 在下方的空地,与两侧的士兵、以及石阶的排放位置与数量上做到心中有数,末了才仔细瞧这石棺。 石棺的外表说来十分平常,却在石棺的棺盖边缘镂刻着一些扭曲的花纹,若是人粗略一看,也只以为是石匠雕刻的花纹而已,但是李绿蚁在看到那花纹的同时却身躯一震—— 这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佉卢文! 而考古发现,楼兰人所使用的官方文字正是佉卢文。 佉卢文字是一种音节字母文字,由252个不同的符号表示各种辅音和元音的组合,从右向左横向书写,一般用草体,也有在金属钱币上和石头上的铭文。 佉卢文字大约和印度的婆罗米文字的出现时间相近,但婆罗米文字在印度和东南亚的许多文字中派生,而佉卢文没有什么后继文字,最后被婆罗米文字取代。然而,佉卢文使用时正是佛教发展时期,有许多佛经是用佉卢文记载的,并通过丝绸之路向中亚和中国西部流传。 第四十八章 谶语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东汉末年,伴随着贵霜王朝的日趋瓦解,贵霜难民迁入塔里木盆地,佉卢文在产生它的印度衰落了,却突然又在古代西域的几个国家流行了起来,并成为当时的国语,于是开始在于阗、鄯善等地传播。到5世纪左右,佉卢文就没有在任何一个国家使用,成为一种死文字了。 因此问题来了—— 为什么楼兰王朝使用这种在中亚已经绝迹的文字? 难道“楼兰民族”是从中亚迁入本地的“外族人”? 那么他们经过了怎样的迁徙路线? 在他们迁入之前该地是否居住着本地土著?他们与土著的关系如何? 佉卢文函牍,在中国境内,有两种佉卢文字系统,一是表示于阗语的,一是表示鄯善语的。新疆发现的佉卢文资料主要有四种:国王的敕令、官方与私人的信札、各种契约手卷、少量的户税簿籍。 佉卢文最先传到于阗,但于阗使用的语言不适合用佉卢文,所以佉卢文在民间不同行,只在贵族和宗教人士之间使用。 就如同在现代,也有很多人有疑惑于古文言文的诘屈聱牙一般。 其实在古代,那些达官贵族的说话方式也很正常,跟现代的白话文差别并不十分巨大,百姓都能听懂,而之所以留下来的书面文字如此奇特,乃是由于封建阶级制度导致的。 古代能够接受知识教育的人数并没有现在这么多,因此有句话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说的乃是知识分子的优越性,就如同即使到了民国时期,孔乙己去买茴香豆被人嘲讽,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读书人的事,那能算偷吗?” 这些受过教育,读了几年书的人,自以为文化水平变高,为了将自己与普通百姓区分开来,因此便从古开始,约定俗成了一套有如医生狂狼行草般的“书面语”,这种书面语初始晦涩难懂,文人之间的书面交流、尺牍传信都靠这一套,后来经过文学家的不断制度改良,加入了许多的之乎者也、文法句式,这才开始具有了初步的可读性。 说到这里,不得不谈谈对英语几大从句有突出贡献的蒂花之秀——莎士比亚。 正是这位已经逝世了几百年杰出的戏剧家,早在文艺复兴之前,便在自己的悲喜剧中,将英语杂乱无章、脱口就来的单词、句式自发性的做出了调整,得到了令祖国花朵们闻风丧胆的从句和超过1700个英语词汇,形成了如今让无数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小树苗们头疼不已的局势。 晚年的伽利略因为不敢坚持日心说,受到学生的批评:“一个没有英雄的国家是不幸的。” “不,一个需要英雄的国家,才是不幸的。”伽利略回答道。 可即便伽利略如此说,然而,在任何伟大的国家,从来都不缺少英雄,真正的英雄从来都不是被制造出来的,而是自发走在了无数国民前列,引领国民走向进步的。 文艺复兴的莎士比亚是一个英雄,胡适、鲁迅也是一个英雄,而能真正将几千年前已经成为死文字的佉卢文,在今天仍能被人记住的国学大师季羡林,无疑更是一个英雄。 从考古发现看,我们知道楼兰人使用的官方文字是佉卢文。 当然,在楼兰发现的怯卢文只是一种宗教和官方用语,并不是生活语言。他们本族人讲的语言是吐火罗语,这也是一种印欧语系的语言,早已成为“死语言”。 据后人统计,国学大师季羡林一生有十大学术成就,解读和研究吐火罗文,是其十大学术成就中的第三项。 通常认为,吐火罗文的初步解读成功,是以德国教授、于1921年出版的《吐火罗文残卷》为标志。他们根据吐火罗语的数词、亲属名称、家畜名称和人体各部分的名称同印欧语系其他语言完全对应这一事实,首先确定它属于印欧语系。10年后,1931年、、ze合作的巨著《吐火罗文语法》的出版,则意味着解读吐火罗文开始有规律可循。但在吐火罗文里,还有相当一些字词的语义及文法无法认定。 1939年,已是80多岁的教授临时受命,负责指导在德国哥廷根大学留学的季羡林的博士论文。明确地告诉季羡林,要交给他4门绝活,其中一门就是解读吐火罗文。 但是正是国学大师季羡林的一切努力,使得这本该成为“死语言”的语言,重新活在了文字记录上,并且为那一年出生的姜云愫所得悉,并且迅速的掌握了这一门语言,进而教会了李绿蚁。 李绿蚁用手轻抚着这熟悉的文字,心里有一种无端的熟悉萦绕。 这些文字扭曲的千奇百怪,读懂难度之大,绝不亚于神鬼莫测的水书。 井琼霜眉心微动,见李绿蚁脸上并非迷茫,而是一种追忆的缅怀之色,当即轻声的,“怎样,有什么发现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绿蚁微微收敛了情绪,站直身体,扫射全场,指挥若定,伸出了四根手指。 “发现有四。” 嗯? 黑眼镜眉心一动,有些出乎意料:他只发现两处不同寻常,而李绿蚁有四处? 当即整好以暇的看着他到底要说出什么话来。 “第一,这里不是普通的墓室,这里应该是一处祭坛。” 黑眼镜与井琼霜不置可否,这一点他们也都看出来了。 “第二,这祭坛所祭祀的对象也不是别的,供奉的对象正是石棺里的人物,此人物为何被供奉的原因不明,但是身份地位不低,可以想见。” 井琼霜略一讶异:她倒也是看出来是祭坛,但是她并没有大胆将这石棺中的东西,与祭祀主体猜测在一起。而她之所以也认为李绿蚁所言不虚,乃是因为石阶的数量,与周围的布局,最重要的是—— 看向下方那一片平坦之地,看似平坦,实际上却有如同细小的长蛇状的曲线,相互缠绕交织,好似发情的蛇族交 媾在一起,最终都指向中间一个中心点,而那中心点,是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洞。 交缠的曲线上有着千余年后干涸的红色血迹,顺着凹处汇集,最终都流向一个共同的目的地。 这个石棺里,到底埋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什么?” 黑眼镜沙哑着声音说出口:他在等,在等李绿蚁说到关键之处。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开这具石棺,因为根据我的猜测,这具石棺内的东西很有可能还活着,而且绝非善类,很有可能非我们人力所能抵抗。” 石棺外部除了那些花纹,并没有丝毫提示石棺内部信息的东西,李绿蚁忽然说出这一句,霎时间窝瓜、井琼霜、黑眼镜都愣了愣。 “什么东西过去几千年还活着?” 李绿蚁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直觉。” “不知道——” 黑眼镜细细咀嚼李绿蚁方才说的那句话,继续的,“那你说的最后一点是什么?” 指着侧壁上的花纹,“是这个,这不是普通的花纹,是在楼兰中盛行的,一种唤为佉卢文的,宗教和官方用语。” “你能看出来上面说了什么!” 这是黑眼镜的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果然,李绿蚁点点头,“这正是我所观察后得到的,再加上这些文字,才能说出刚才的第三点。” 是什么? 所以到底写了什么? 李绿蚁见三人期盼的眼光,当即也便不再卖关子,可是再次看到这些文字,还是震颤的灵魂发烫。 艰难的开口,却发现喉咙好似被灼烧一般痛楚,几乎发不出声,而唯有自己的灵魂保持清醒,不至于被这字句烫的浑身滚热,似乎这些诅咒与恶毒的呢喃,侵蚀了自己面目的同时,还侵蚀了自己的五脏肺腑。 世界上目前为止,还剩下四种文字,再也无法被破解出来。 其一是苏萨的原始埃兰文字。 原始埃兰文字与人类最早使用的文字系统一样古老。换言之,这种文字与被视为人类最早的文字系统的苏美尔文字属于同一时期。但是在埃兰文字出现之前大约500年,原始埃兰文字就在埃兰王朝的首都苏萨出现了。 考古学家发现了大约1600块刻着原始埃兰文字的刻板,这种文字很可能与苏美尔模形文字的直接前身——原始楔形文字存在某种关联,因为二者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与苏美尔楔形文字不同,原始埃兰文字存在的时间较短,大约只有一两个世纪。很难判断这两个文字系统到底哪个更早出现。无论如何,在已知的文字当中,原始埃兰文字都是尚未破译的最古老文字。 第二是原始西奈文字系统。 这种字母系统比排尼基字母的诞生要早6个世纪,由于与原始迦南字母和象形文字类似,科学家破译了一小部分字母,但大部分依然未解。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的迦南矿工很可能将这些字母传到了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而后来的排尼基字母就诞生在这里。 其三是线形文字A和克里特象形文字。 克里特岛是连接古希腊和中东地区的桥梁,为了便于在贸易和祭祀中记录,腓尼基文字从克里特岛这个入口传入了古希腊。它是一种更加古老并且同样来源于克里特岛的语言,在受到希腊语言影响之后演变出来的文字,而这种更加古老的文字被称为线形文字A。 第四是伊比利亚文字。 伊比利亚半岛的前罗马帝国时期文化充满了神秘的色彩,经典著作中有关伊比利亚和凯尔特伊比利亚文明的描述少之又少。直到公元前3世纪末,也就是迦太基入侵伊比利亚半岛,以及迦太基与罗马为了在地中海地区争夺霸权而爆发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相关的文献才多了起来。 在历史学家眼中,伊比利亚半岛在这个时间点之前的历史一直是一片模糊,要重建这段历史十分困难。只有从考古学中,才能获得对在此之前居住在伊比利亚半岛的居民的一知半解。 在这四大文字没有被完全破解之前,佉卢文与水书乃是共同排列在其榜首的位置,但是因为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英雄般的人物,那最诘屈聱牙的谜团,如今已经掌握在了少数人手里。 李绿蚁忍住心口的震颤与全身的战栗,轻轻吐出的语句,却如同这世界上最恐怖的魔咒与恶毒的谶语。 凡入此祭坛者,皆当受吾之诅:汝之血当为吾之血;汝之骨当为吾之骨。不得离间。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地狱之中,汝之心当为吾之心;汝之魂当为吾之魂。不得自由快乐。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都说每年的鬼节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一日。 这一日鬼门大开,无数的散兵游勇的阴间魂灵都会来阳间觅食,可谓是阴气逼人,但是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门神护卫,因此这一日只要不上街,大体无事。 那一日的阳间之阴气,可谓胜过平日的阴间数万倍,四处都能感觉到凄凄惨惨戚戚的声息。 阴气逼仄之处,常有异象,因此凡鬼节阴气最盛之地,常有天气异常,或小雨、或干旱、或冰雹、或地震…… 总而言之,那是常人能够无端所遇见的鬼气最多的一天。 然而在李绿蚁轻声道出这一段话后,却在空气中中灌进脊梁骨一阵阴风,使人的心神好似置身于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数九隆冬一般,呵气成冰,连呼吸都是彻骨的凉意。 “呵呵——” 窝瓜干笑了两声,“屎壳郎,你这个翻译的人,是不是阑尾炎犯了,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唬人?” 他倒是不怀疑李绿蚁翻译的准确性,只是这样的诅咒,任谁听了心里都要发憷。 黑眼镜与井琼霜不着痕迹的退开那石棺一步:显然这样的诅咒,无论是对于谁,都是一个挑战,一个人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泰然自若,面色不改,甚至都非是一个正常人。 黑眼镜倒不是被这诅咒而感到害怕,他有些审视的看了一下周围,对李绿蚁道,“抛却这句话是个诅咒,单从内容上说,他说此地是个祭坛,的确已经如我们预料,证明我们观察的无错;孽障便是指可能会破坏这里一切的闯入者,其次说地狱——” 看了一眼李绿蚁,“你方才说的,石棺中的东西,便是供奉的对象,也是根据这句话得来的吗?” 李绿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之所以猜测石棺中的东西便是供奉的对象,是由于那些凹坑汇集之处,也有跟这里一样的文字,而且那个点明显是要流入什么地方的,这里入目所见,只有这具石棺,自然也只能是为了这具石棺。”且说什么不朽肉身,若非真有此意,必然这石棺内的东西过了千年还以某种形式而活着。 如果一切的虚指不是虚指,而是都能找到依据的有形的实体的话—— 井琼霜脸色一白,“那上面说的阴间使者是——”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一般阴间使者,第一直觉是黑白无常吧。” 窝瓜说的不错,但是明显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黑白无常,那它所指的使者,如果存在,很有可能是另一种要人命的东西。 众人扫视了一圈,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也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对人的性命造成威胁。 难道这群石头会成精,随时要来取自己的命不成? 不是说建国以后的物种不准成精吗? 那这石头应该也算“物种”之一吧。 一时间众人心中惴惴,没有什么人能拿得出最权威的事实,场面陷入胶着,一声“咕噜”传出,众人循着源头看去,但见窝瓜正有些羞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 “不好意思啊,兄弟,本靓仔奔波好久,有点饿了。” 井琼霜瘪了瘪嘴,却她肚子此时也发出一声“咕噜”声,众人相视一眼,眨了眨眼睫:从上一顿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中途要不是到那地下河去喝了一肚子水还真顶不住饿,现在饿是人之常情,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吃饭的时候。 “休息一会儿,此地既然邪门,过会我们吃饱后便出去罢了。” 这个提议中规中矩,不骄不躁,一时间很得三人的肯定,窝瓜大大咧咧的坐下,拿出罐头与饼干大快朵颐起来,井琼霜慢条斯理的吃着饼干,一边喝水,到底女性跟男性是截然不一样的。 李绿蚁一边咬着压缩饼干,一边看向四周,期望能再找出什么线索,却除了自己看到的,再一无所获了。 这片祭坛空间说来是在地底下,但是李绿蚁有一种直觉:这片天地并不是天生地长如此,而是经过一些剧变,后来意外沉入地底,就如同亚特兰蒂斯一般。 也就是说,如果这片祭坛最开始是在地面上的话,那要考虑的因素,应该还有别的。 正欲与窝瓜、井琼霜一起汇合之际,眉头一皱,“你们谁看见黑眼镜了?” 第四十九章 所谓伊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啥啊?” 窝瓜不满吃饭时候被打搅,一脸饼干渣子,用舌头蹭了蹭,头也不回。 “你跟老大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他不见了,你会不知道吗?” …… 到底是井琼霜比较靠谱,扫视了周围,带着凝重之意看向李绿蚁,“队长不见了?” “我方才一个没注意,黑眼镜便不见了。” 这下问题大发了。 要是黑眼镜出去探路,至少也该跟井琼霜说一声,一声不吭就离开,虽然也符合黑眼镜的性格,但是在这节骨眼上,特别是刚刚李绿蚁说念出了一段佉卢文后,明显这样做,对局势也毫无帮助。 因此黑眼镜没有任何一声不吭就离开的原因,实在匪夷所思。 窝瓜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李绿蚁走到唯一的出口那扇千斤顶前,“窝瓜,刚才你是怎么从里面把门打开的?” “按那个开关——” “这儿哪有开关?” “屎壳郎你少在那里妖言惑众,怎么就没有开关了,你把你的四个眼睛一起放上面找找。” “真没有——” “你走开——” 窝瓜肥硕的身躯挤开李绿蚁,随手在墙上摸来摸去,准备找那一块凸起,却虎躯一震,带着奇异神色的看向墙壁。 “正他娘的奇了个怪了,刚才本靓仔就是按到一个开关才打开的啊——” 两人带着无从解释的疑惑,转身准备喊井琼霜一起来商量商量,这一转身不要紧,没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转出来,反倒是转出两声“卧槽”来。 “卧槽!” “卧槽!” 李绿蚁与窝瓜异口同声的看向对方,对方的双眼都闪出大大的疑惑,确认协调统一之后,一人扇了对方一巴掌。 “吧唧——” “呲——” 真疼,不是在做梦。 两人顶着被扇肿的,“嗡嗡”的脑袋瓜子,双脸蒙蔽的看着空荡荡的祭坛。 井琼霜呢?? 继黑眼镜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之后,井琼霜呢???? “窝瓜,刚才我们两个是一直守在门这边的对吧?” “你这不废话,你不靠谱,难道还信不过本靓仔吗?” “那好,井琼霜怎么不见了?” 窝瓜捂着嘴巴子,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那个女孩,她真的消失的不简单。 “不知道。” 既然刚才两个人守在门边,那与黑眼镜一起消失的井琼霜,就绝不是在这里出去的。 而且刚才两人也发现了,打开这扇千斤顶的大门已经打不开了。 “黑眼镜!!” “老大!!” “井姑娘!!” “大妹砸!!” …… 两人东翻西找,开始将这地方能藏人之处都找了个遍,却没发现一点痕迹。 虽然这里的确不小,但也不大啊,而且一览无余,能藏人的地方总共也就几个,总不能指望他们变成苍蝇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吧? 而且变成一坨屎跟屎一起被排泄出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找了整整半个小时,翻来覆去,结果当真找不到消失者的半点痕迹。 窝瓜擦了擦拳头大的石头灯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里看去,“大妹砸,你在罩子里吗?” “窝瓜,这又不是《在套子里的人》,正常人不会钻进灯罩里去躲猫猫。” “那本靓仔小时候比捉迷藏,还用芦苇管子当水肺,藏在河里呢。” “所以我说了,那是正常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是个狠人,然并卵。 李绿蚁气喘吁吁的躺在石阶上,四顾看向:真奇了怪了,怎么哪儿都找不到? 见窝瓜还持之以恒的将每个罩子都看了看,李绿蚁只觉得气的腹肌都疼,却在看到中央那扭曲的纹路时,将视线投射向前方的石棺。 石棺静静的躺在石台上,似乎从刚才到现在没发出任何动静。 如果说,真的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人,而且从刚开始到现在也没找到的地方,唯有那具石棺了。 可是这可能吗? 石棺打开必须发出声音,而且黑眼镜与井琼霜又不是窝瓜,不会干出躲在水里用芦苇当吸管呼吸的蠢事,就为了吓自己一跳。更有甚者,即便黑眼镜与井琼霜真的发现什么,而不得已来不及打招呼就贸贸然进去了——快到来不及招呼的地步,这石棺的盖子又为什么阖上了? 难道他们有这个美国时间随手关门,就没有这个美国时间说声“see you again”吗? How are you? I am fine think you , and you? I am fine too . 你瞧,简洁粗暴,比东北汉子还汉子,是东北汉子的升级版,东北娘们。 不打招呼还能盖上棺材盖?洗了头也不想见,这得有多磕碜啊? 当你男朋友待你了解他的圈子聚会时,但凡有一个女生变了脸,那么姐妹,你的对手来了。 ——那但凡她有点本事,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可但凡有一个长的过去的异性约你出去,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看我发段子了。 李绿蚁思绪万千,觉得还是开棺亲眼目睹为好。 窝瓜眨了眨眼睛,“不对啊,屎壳郎,你之前不是还说怕开棺后里面冒出来个粽子把我们一窝端吗?” 李绿蚁:“……” “你不是还说,黑眼镜与井琼霜要是都不能自保,咱们两个只会给他们拖后腿吗?” “我说过吗?” “对啊,你还说即便他们能顾得到我们,可那也是黑眼镜与井琼霜都在的情况下,咱们是两负两正,就像正电荷与负电荷一样,互相抵消了,可是现在他们又不在,你还冒死干找死的事儿,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我——”他好像是说过。 “对啊,你还说——” “好了——”李绿蚁一把捂住他的嘴,面不改色,“没错,我是说过,但是时移世易,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我们要变换打法,多种格局,融资上市,不然墨守成规,居于陈腐、一成不变是没有出路的。” 窝瓜脑袋“嗡嗡”的,阿巴、阿巴——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现在黑眼镜与井琼霜可都不在,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他们俩回来咱们俩可能就得站在阴间看风景,等着他们给我们烧纸钱了。” 李绿蚁心中一滞:这窝瓜一天到晚净说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石壁上的谶语,李绿蚁强忍着不去注视谶语中的恶毒诅咒,从背包中翻出墨斗线、黑狗血、黑驴蹄子……朱砂、符纸……黄土、洛阳铲,还有铁定、大猪蹄子…… 等等。 大猪蹄子?? 李绿蚁看着这个真空包装的大猪蹄子,还是酱香味的,不敢置信的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发现自己的背包中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唯独这个酱香味的大猪蹄子?? 真是草了!! 李绿蚁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酱猪蹄,窝瓜正在锻炼自己的肱二头肌准备大干特干,忽然鼻子一动,闻着味的看到了那袋酱猪蹄,眼中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一把抢过去。 “太好了,刚开始出发我特意买来,但是又怕自己很快吃完,准备留在最艰难的时候,自己又无法控制,所以藏在了你包里,时间一长自己都忘了这茬了,谢谢兄弟啊——” ………… 李绿蚁深呼吸一口气,让窝瓜站在了石棺的反面,双手缠上墨斗线,以套马杆汉子的形式,严阵以待、威武雄壮。 如果里面真出了个什么了不得的玩意,一碰就尸变,这大门又出不去,简直就是瓮中之鳖、关门打狗了。 那时窝瓜的墨斗线就先缠住那玩意的脖子,然后绕着石棺缠两圈,与此同时李绿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棺棺盖阖上,并且用正午宰杀的公鸡血浇泡后的棺材钉钉上它四肢。 一切准备就绪。 “好。” 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 “够坚定了吗?” 窝瓜智慧的双眼中,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爱我中华、爱我中华、爱我——中华!! Fine! 这可不是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的爱拼才会赢,这是赌命啊。 一次性的消耗品,与召唤出来的太阳神的翼神龙不一样,战斗者用自己的生命数余一当做它的战斗力,但好歹人家还剩着一点生命分呢,这要是完了,跟被青眼白龙毁灭的喷射白光滋你一脸,魂魄两散差不多。 “芝麻开棺!!” “轰——” 李绿蚁做好了两手准备,ABCD计划都妥妥的了,心想到了一切最可怕的可能,然而棺材盖推开了约五分之一,里面的一幕,却让严阵以待的两人神色一滞,几乎忘了呼吸。 石棺中的女子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风拂玉树,仿佛雪裹琼苞。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其凤眼含春,长眉入鬓,远山眉泛出水墨画中的烟雨青色;双眼恰如银河里的光晕,又如揉碎了漫天的碎星;眼角睫毛恰似新月,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面凝鹅脂,春梅绽雪;唇若点樱,娇艳欲滴;神若秋水,玉洁冰清;态若春风,风化而绝代。说不出的梨花玉容、秀雅绝俗。 暮色与火色之间,她肌肤胜雪,如凝脂,如剔透的晶莹,奇美无比。不施烟粉足以颠倒众生。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冰肌莹彻,是为姑射神人;清丽出尘,是为花中仙首。水色的雪蚕丝在琉璃之光与烛光的照射下却不裸露,反而十分通灵清澈,伴随着暮色与烛光两相辉映,使人尤觉美人如花隔云端,似烟似梦,似幻似影,将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其风致嫣然,莫可逼视;螓首蛾眉,丽质天成。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风姿绰约耶?但见其虽生凡尘,却眉宇之间脱俗淡雅,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天姿绝色,影度回廊。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今夕何夕,两人只觉已经到了天际穹宇,所见之人非是眼前人,眼前之人非是尘世人,尘世之人早已是广寒仙人。 “屎壳郎,这就是你说的超级丑陋的绿毛粽子?” 李绿蚁“咕噜”咽了口口水。 “那黑狗血、黑驴蹄子、朱砂、符纸、童子尿、墨斗线、洛阳铲、打火石、灯油、火药、枪弹……啥的,还往她身上招呼吗?” 未有以应。 “屎壳郎,不是我说,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绿毛粽子,千万不要跟本靓仔客气,全部送给本靓仔,本靓仔愿意将那还没有入门的几十房姨太太都给你,换这一个就行了。” 李绿蚁呼吸一急,似有响应,良久之后,两人齐齐发出一声慨叹般的赞赏。 实美之极,可惜却是一具冰凉凉的尸体。 凡入此祭坛者,皆当受吾之诅:汝之血当为吾之血;汝之骨当为吾之骨。不得离间。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地狱之中,汝之心当为吾之心;汝之魂当为吾之魂。不得自由快乐。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李绿蚁眉心一蹙:不应该啊,无论如何,眼前的女子看来绝不像是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诅咒来的人啊。 其实相由心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晕轮效应。 便是一旦当一个人的外貌姣好,人们就很容易忽略掉他本身的丑恶之处,而当一个人的相貌丑陋,本身可能很多并不是由他所为的恶事,众人也会习以为常的将其安插到他身上,无法推脱。 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卡西莫多。 而本身这种晕轮效应,会在生活中导致很多麻烦事的发生与主观的误判,相由心生固然不错,但是一个人的品格操守与外貌并不构成充分且必要条件,外貌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但是倘若能够选择,谁又不希望能得到好的皮囊呢? 因此上帝的公平性在于,无论美丑,除了关了灯都一样外,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人的衰老最后只会剩下心灵的完整性,而你若是拥有一副好的皮囊,却有着千疮百孔的心,连带着岁月也会抛弃你,使你成为被心灵奴役的可怜人。 好半晌之后,两人回过神来,李绿蚁想伸出手将这具尸体翻个面,确认一下这具尸体下没有什么暗道藏着,让黑眼镜与井琼霜过去的,却忽然这时,悬挂在他们头顶上的鲛人膏油颤了颤,微微幽幽的火焰本来好端端的,居然无端的泛出了点绿油油来。 俗话说得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但是这个绿,搁外面可以,要是在墓里,这就说不过去了吧,兄得儿—— 李绿蚁刚准备用洛阳铲给那人翻个面,窝瓜打了他一下。 “你小子,平时倒是看不出来,蔫坏蔫坏的,咋,死人都不放过?” ………… “我要用铲子翻翻她下面有没有什么暗道。” “呦,还装绅士,还用铲子翻面,你以为是摊煎饼呢?煎熟了就换一面?哪有这样的好事。”将墨斗线扔给李绿蚁,脸上带着大义凛然的神色。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本靓仔为了消除你的罪孽,决心以身涉险,不让本靓仔的好兄弟身处地狱,你放开这个女鬼,我来。” 不久前,李绿蚁问窝瓜,以后安定下来想干什么? “想做个病人。” “哪有人想当病人的啊?” “那就做个医生吧。” “医生不错,那除了想当个医生呢?” “修水管的,要不送快递、送外卖都行。” 李绿蚁顿了顿,“窝瓜,你是不是偷看我电脑了内存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要好好工作,要不屎壳郎你先给我请个家教吧。” 时移世易,现在果然当时的学习要派上用场了。 李绿蚁抱着墨斗线站在一角:果然,这种好事有窝瓜在,从来都轮不到自己。 李绿蚁提醒他要用洛阳铲,不然生人碰触到尸体,可能会引起静电,进而尸变,却窝瓜闻所未闻,置若罔闻,脸上带着奇异的笑意,将魔爪伸向那女子的脸蛋。 虽然不能那啥那啥,但是摸了这么好看的女尸,出去吹牛都能吹一辈子了。 却在窝瓜眼看着就要得手时,忽然那女子的睫毛微颤,双眼盈盈睁开,石棺的棺盖乍然如同离弦之箭,“砰”一声飞出去,摔在墙上,四分五裂,而石棺中的女子径直坐起身来,扫射向不远处的窝瓜与李绿蚁,慢慢走出了棺内。 织绩明珠鲛灯油辉映之下,其人一身白色曳地留仙裙,挽迤着珍品织绩明珠鲛所吐出的纱衣。青丝如瀑披落,绾做飞星逐月髻,玲珑剔透的梅花琉璃钗掉下几粒穗子,更显云丝柔润墨玉。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 其双目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似桃花放蕊,如弱柳迎风,似春山带雨,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满室生辉,更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却那冷傲灵动中又有勾魂摄魄之态,又不能不让人魂牵梦绕。 第五十章 奇兵制胜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她一双星眼潋滟,两道柳眉更曲春山。眼波流转,婀娜娉娉;眉若轻烟,水色潋滟;琼鼻轻点,标致跫跫;唇若朱砂,夺魂摄魄。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螓首蛾眉,齿如瓠犀,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梨花玉容,手如柔荑。当真是风拂玉树,雪裹琼苞;美玉荧光,明珠生晕。于清灵脱俗中再添雅致,潋滟流转中又现冷凝。实为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吾等,扰本座安眠,为十恶之首,孽障不尊者,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李绿蚁与窝瓜心里同时一突。 凡入此祭坛者,皆当受吾之诅:汝之血当为吾之血;汝之骨当为吾之骨。不得离间。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原来,那些诅咒,真的是眼前这个女子说的。 “杀了汝等,脏吾之手,便由吾坐下阴司使者代劳,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窝瓜见那女子她步履轻盈,飘飘欲去,口未言而先笑,身欲进而频回。身段婀娜,盈盈一握。此时的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都成其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的明珠辉映。 她芊芊独立,烛光映照之下,容色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一身白衣胜霜洁,犹似笼在轻烟薄雾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她清雅绝俗的小脸略显苍白,更少血色,似乎病体初愈,虽有病容,烛光如霞,却更显得她弱不胜衣,云鬓花颜,恍非尘世之人;皎皎无比,更胜凌波仙子。 当她出现之时,众人只觉眼前的女子如幻影,如薄雾,不是真切的站在自己眼前,若是真切,如此天姿国色,不是群玉山头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却此时双眼中的恶毒之色,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剜的人心口哇凉哇凉的,顿时到退一步,站在了李绿蚁的身旁。 “屎壳郎,我怎么觉得,我又闯祸了?” “自信点,把‘我觉得’三个字去掉。” 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瑟瑟缩缩:这个莫名其妙好看的不像话的女人,说出的诅咒,其中囊括的什么阴司使者,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可是这里空空荡荡的,除了那个女人,哪儿还有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李绿蚁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爬行声,窝瓜咽了口口水,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又降了十几度,顿时汗毛倒数。 女子唇角喃念出一段繁杂的咒语,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话,又似乎在召唤什么,忽然她眉心一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般的,“为何?为何汝的阴司有翼使者勿得再出?” 窝瓜用胳膊肘拱了拱李绿蚁的肚子,“这小娘们叽叽歪歪说什么呢?什么有意无意思的?是不是不准备打我们了?” 李绿蚁忖度:有翼的话,就是长翅膀的,如果说一路来遇到什么长翅膀又能要人命的东西的话—— 是它们! 李绿蚁心里一喜,“窝瓜,也许我们不用死了,那些有翼的东西果然是被人饲养在这里,而且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女人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养在这里的蛊虫之一,现在死了,也许——” “呲呲——” “呲——” 忽然耳边听到些奇怪的动静,心里忽然一惊:不对,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特意说“有翼”二字,若是使者,直接说使者就是,特意强调这一点,难道是为了和别的东西分开?? 不好。 这里除了那些被养在这里的虫子,一定还有个别的东西!! 李绿蚁瞳孔一缩,一条身如霸道总裁爱上我中,长着与总裁一百零八块腹肌相似的黄白交杂的长蛇,浑似一根被薅干净的玉米棒子,头部呈黄金比例的倒三角,顶上长着两个尖尖长长的小刺,有点像变异突起的恶性肿瘤,仔细打探一下,这玩意儿还是个双眼皮,此时正倒垂下来,吐着蛇信子,在李绿蚁看着它的同时,也在看着自己。 沙漠角蝰是蛇亚目蝰蛇科蝰亚科下的一个有毒蛇属,主要包括分布于非洲北部、阿拉伯半岛及伊朗等沙漠地带的一种蝰蛇。 沙漠角蝰出没于荒凉干旱的纳米布沙漠的风积沙丘。当它扭摆身躯拂掠疾行时,沙漠表 面会留下明显的S型踪迹,此时它的细长身躯其实只有3处会与地面直接接触,藉此避免腹部温度升高。跟所有响尾蛇科的其他蛇类一样,沙漠角蝰也有一对可以活动的中空毒牙,除了发动攻击之外,平时这对毒牙都收放在它的上颌处。 这玩意可是沙漠毒蛇啊!! 李绿蚁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而四周此起彼伏的“呲呲”声,让他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看来除了眼前这条蛇,自己周围忽然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无数条蛇,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真是草了,刚才怎么一条都没发现?? 窝瓜拿着洛阳铲的手颤颤巍巍,几次差点把洛阳铲扔到地上去,撒丫子就奔,可是门打不开,自己想逃也逃不掉,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的两条腿,肯定没有人家的一百零八块腹肌跑得快啊。 “窝瓜,稳住,敌不动,我不动。” 光芒空隙之间,微露玉颜。但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星眼流波,桃腮欲晕。伊人黛眉娇娆,双眼渺泉潋滟秋水。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不将朱粉施,自有天然态。 白色的裙裾随风飘摇,下摆时起时落,墨黑的发丝映射出万物明媚的色泽。如持鲜花枝,俊目流晒;如白玉窗根,玉颜倾城。肤若美瓷,玲珑精美;芙蓉一笑,唇若樱花;宝鸭斜偎,更亲香腮;香培玉琢,春梅绽雪。 只望着她的身影,便觉佳人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这样的女人,居然当真如此恶毒焉?? 女子站在祭坛之上,双眼目空一切,似乎根本没把这两条命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一切活着的生灵,要么成为自己的奴隶,要么成为自己的牺牲品,而这两个人打扰了自己的安宁,显然是不能活着了。 “呲呲——” 一条蛇试探性的绕上了窝瓜的脖颈,只要窝瓜稍有异动,马上就能分分钟致命,窝瓜冷汗连连,再也忍不住了。 “我操泥XXXX!” 他操起那蛇的七寸,一把将那蛇甩开,如扔保龄球般,在空中旋转360度无死角对接,撂倒了一大片同类蛇族,最后将那蛇扔到墙缝上。 那长蛇还没到手,出师未捷身先伤,被扔在墙上,脑瓜子“嗡嗡”的,眼前的窝瓜已经气势如虹,操着一碗朱砂,从它头淋到脚,那蛇顿时“呲”然惨叫一声,在朱砂粉末中翻滚不歇。 窝瓜“嘿嘿”一笑:这里面可是掺了雄黄的,够你喝一壶了。 李绿蚁操起被窝瓜扔在地上的洛阳铲,一铲子拍上从石棺爬向自己的一条响尾蛇,将其砍成两截,却那一截蛇头依然生龙活虎的朝着自己猛然跳来,李绿蚁早有准备,一铲子将它的蛇头也砍得稀巴烂。 让你装逼。 “铛——” 好像是砸碎骨骼的声音,通过钝器的颤音充溢出来。 李绿蚁一把抹掉溅在脑门上的绿色汁液,大嚎一声,“窝瓜,你在干嘛?那玩意有毒,被它咬到一口,你存的养老金就派不上用场了!!” “霍呀——” 但见窝瓜毫不留情,抓住一条黑速蛇命运的尾巴,在空中一个720度的无缝隙对接涡轮增压旋转,当做自己的坚强护盾,此时从天上、石板上、石棺上……跃下无数目光幽幽的毒蛇,吐着蛇信子要救自己的兄弟于水火,齐齐奔着窝瓜而来,窝瓜挥舞着手里的“涡轮增压机”,在面前旋转舞动成一个风墙,凡由靠近者,轻者被弹开,重者被猛地打翻在墙,撞倒在地,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一条细鳞太攀蛇无声无息的缠绕上李绿蚁的裤管,李绿蚁耳朵微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低头一看那长得跟麻将一二三四五六七条一样的花纹的毒蛇,正盯准了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脖颈,显然是准备南血北调,补充它身体里的微量元素了。 李绿蚁的反应能力说来惭愧的很,待到知道那毒蛇发起攻击还是晚了一秒,而待自己反应过来时,那条蛇距离自己英俊的脑脖子已经是触手可及了。 面对那死亡凝视,李绿蚁全身汗毛倒数,心头的小鹿蹦跶蹦跶,跳的飞快,已经与自己的任督二脉交缠在一起出了车祸事故,撞死在了自己的十二指肠溃疡上。这下洛阳铲想像之前那样,一把将它脑袋削掉都不太现实。 完了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靓仔泪满襟。 窝瓜、黑眼镜、井琼霜,本靓仔先走一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祭坛上的女子始终不骄不躁,她肌肤胜雪,恍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远山的黛眉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碎星琳琅,漾荡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那烟眉秋目、月眉星眼之余,唇绛一点,嫣如丹果。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其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裙裾上的鸣環玎珰作响,步履款款之间,竟有一种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倾城之态。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美目微微流转,只是与众人打了个照面,天空辉映点缀的明月光辉,居然在她的身上,吐露出一种难分秋色的韵味来。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若三十三重天上真有神仙妃子,便该是如此的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月貌花容、天香国色。 见到眼前的一幕,面皮与心里同时皆无太大波动,似乎这两人的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淡眉如秋水,玉 肌伴轻风。淡扫娥眉长睫似剪,浩渺如烟;剪水双瞳灼灼光华,灿烂若星;唇如绛点美如桃李,娇艳欲滴。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顾盼流转之间,如月光照白荷之清,如三月杨雪消融之净。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 她只菀菀一笑,便俨然逝去的春光再度开绽,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原本仿佛秋天的湖水丝光不染,此时也如牙雕玉琢般,回风舞雪。断绝代风华无处寻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间。 却忽然一个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使其迅速将视线投射在了那个矫健的窝瓜身上。 “屎壳郎,本靓仔来了!!” “吼哈——” “呀!!” 窝瓜一个惊呼,将手里那条半死不活的蛇一下扔在地上,一脚踩在它的脑门上,将它踩得四分五裂。 “吧唧”一声,那条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就在李绿蚁等死的时候,窝瓜忽然操纵着新的打手,在空中“呼呼哈嘿”的神兵天降,一把将李绿蚁身边的毒蛇扫开,左手拉起李绿蚁,右手将那毒蛇再甩几圈。 “你们想救你们的同类吗?” 一群毒蛇“呲呲”的,眼神狰狞的看着窝瓜手里的同伴半死不活,却又一时间畏惧那风墙不敢上前。 “怂啥?男人不能说不行,还给你们!!” 窝瓜一把挥舞着那晕头转向的毒蛇,一股脑的扔了出去,将前面一排的毒蛇扫倒。 爹秃秃一个,娘秃秃一窝。 “窝瓜,去那女人身边!”李绿蚁狼狈惊呼一声。 他已经观察过了,这里到处遍及毒蛇,除了那女人身边没有。 窝瓜拉着李绿蚁几个大跳,迅速攀上爬下的到了那女人身边。 “然后呢?” “你有黑狗血是吧,这女人说到底也是个超级大粽子,用黑狗血泼她!” “得嘞!!” 窝瓜迅速将朱砂、黑狗血、公鸡血、童子尿……啥味大加什么,末了混成一碗黑不溜秋,血腥味极浓的液体,令人忍不住掩鼻,连那些毒蛇闻到味都不愿意往这儿靠,可想而知味多大。 这女人美则美矣,可是李绿蚁却隐隐约约的想到,这个女人之所以隔了几千年不死,甚至还保持着如此美丽惊人的肉身,很有可能是这原本的祭坛就是为了维持她的长生而准备的。 她美丽的皮囊之下,是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与白骨堆积起来的?佳人的眼眸中,藏的是对天下生灵不屑一顾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女子素白色的烟罗衣上,下是藕色睡莲半腰裙,双袖间搭着一条轻纱披帛,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的淡蓝软纱轻轻挽住,脚下一双镂空流云鞋,步步生香。玉般的皓腕戴银手镯,抬手间发出轻越之音。青丝随意的飘洒在肩头,如瀑布般垂至腰际,挽堕倭髻,簪蜜花色水晶钗,垂下几星珍珠白珞。 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洞庭青螺神妃之飘飘欲仙,清澈透明,亦真亦幻。又她裙裾之外的水色云烟裾逶逶迤迤曳地,成那盛开在宫缎素上的千朵万朵的树梨花,最终褶皱形成这涟漪般的千水裙,又使得人尚以为是从一幅梨花墨画中走出来的仕女。 两道墨画的柳眉轻柔淡漠,美丽的瞳孔微微流转,浩淼如秋波,瞳仁里闪烁的碎星如摘自银河,更胜升起的满月两三朵。肌肤晶莹如广寒美玉,如新剥鲜菱。丹唇不点而朱,盈盈含笑。出尘脱俗、霞裙月帔;风华绝代、白璧无瑕。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皎如秋月的眼眸摄人魂魄,玲珑剔透,如秋水化眸,灵动的眼波闪动着清雅又撩人的光泽,梨花玉容,领如蝤蛴,稚齿婑媠,玉洁冰清。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如新菱,仪态超群。真真是如春梅绽雪,秋菊披霜;松生空谷,霞映澄塘。 惭西子,愧王嫱,影度廊,麝兰江。靥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 其仙袂乍飘,有翠衣薄纱如花艳之惊艳之色;玲珑精美,又有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之华容婀娜。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 墙壁上的无数织绩明珠鲛灯,照亮了女子的身影,不知此女是天河下落的水仙子,还是尘世中孕育出即将飞天的湘妃。 世若有仙,当为此仙,世若无仙,眼前之湘妃精灵即是仙。 第五十一章 局有千千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遥远的千年前,此女除却地位之高,还能用她这一副皮囊,勒令无数的奴隶与男子为其开道,杀伐取血,最后汇聚在那些曲曲折折的脉络中,最终构成她无可比拟的倾世容颜。 这都是用生灵的性命换来的一副臭皮囊! 脱去这层臭皮囊,也许在面纱之下,她肮脏的甚至不如自然老去的枯骨之殇。 想到这血淋淋的事实,李绿蚁心里都忍不住泛起恶心与酸水,此时再看那女人的花容月貌,只觉得厌恶憎恨无比。 窝瓜显然也与李绿蚁想到一处去了,想到若是这样浑身上下,都是用其余生灵鲜血灌注起来的玩意,天天对着自己笑,自己做梦都得被吓死。 “好家伙,让你作恶!!” 李绿蚁在前面吸引她注意力,窝瓜从背后骤然呼喝一声,不管不顾,操纵着手里的一碗黑狗血,顿时如倒扣的篮球般,瞬间将那猝不及防的人淋了个湿答答。 但见那人突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气,从头淋到脚,似乎脸上带着来不及反应出来的震怒,狂暴的喊了一声,“金!元!宝!!!!” ??? 李绿蚁动作一顿,周围原本无数攻击他们的毒蛇也顿时凭空消失不见,只余下了被黑狗血淋的彻彻底底的女人,和那女人发出的声音。 “不对啊,屎壳郎,这个大粽子咋知道本靓仔叫什么?” 李绿蚁亦是心里一突:对啊,为什么呢? “而且,屎壳郎,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女粽子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呢?” 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将金元宝一个后空翻过肩摔扔在了面前,只听得“啪啪”两声,金元宝与李绿蚁捂着脸上的巴掌印,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再见眼前骤然出现的井琼霜,只觉得恍如隔世。 “卧槽?大妹子?你怎么在这儿?刚刚那粽子呢?” 李绿蚁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对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黑眼镜与井琼霜感到莫名其妙,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大粽子,我看这里最大的两坨狗屎就是你们!!” 井琼霜一把抹掉脸上的黑狗血,忍住要吐出来的欲望,又一把扇了他们俩一巴掌。 “刚才还没怎么着,你们俩在那又蹦又跳,像羊癫疯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住,组长本欲将你们打晕,你们却东奔西跑,癫狂至极,最后我要亲自上阵打昏你们,你居然用黑狗血泼我??” 嗯??? 怎么剧情跟刚才经历的不一样? 李绿蚁探头看向祭坛上的那一具石棺,石棺静悄悄的端放在原地,似乎从来都没什么动静,顿时心里惊诧不已,连忙解释。 半晌后—— 井琼霜基本清理了一下身体,然则沙漠中的水资源有限,也不能尽数用了,因此身上还是留下了难以言喻的味道,腥的很。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看来自己刚才与窝瓜同时魔怔了,但是对井琼霜做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而且原因还没有查出来。 井琼霜恨恨的看着两人脸上的巴掌印,忍住愤愤不已。 黑眼镜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围绕着那石棺走了两圈。 看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这具石棺。 四人全部围拢到石棺旁来,一时达成共识,都同意开棺,且这次因为有井琼霜与黑眼镜在,不会重蹈覆辙,并戴上了简易制作的防毒面具,也就至少保证了口鼻不会被某种特殊的外因侵入,导致陷入自相残杀的困境。 “一——二——三——开!!” 在这里一群人中,自然黑眼镜也知道他发挥的作用,因此在李绿蚁与窝瓜所经历的幻境之中,站在李绿蚁那个位置的,现在变成了黑眼镜,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石棺“轰”一声被蛮力推开,井琼霜与黑眼镜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般,只消一个不慎,便能顷刻间做出反应。 却说来奇异,打开的石棺中,既没有什么女子,也没有什么粽子,只悠悠的栽种着一层毛茸茸的小黄花,因为空气的流动,似乎在微微摇曳着花瓣。 “白花蛇舌草?!!” 窝瓜吃过这花好几回的大苦,最有发言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即倒退几步。 李绿蚁打量了一下那花朵,摇摇头,“不对,我近距离观察过那白花蛇舌草,这种植物跟那种植物的区别很大。” 虽然捂住了口鼻,但是细微的晕眩还是传入到了脑海中,使得李绿蚁有些目眩神迷,定了定神,李绿蚁强迫自己恢复神智。 “白花蛇舌草的花朵呈淡黄色,只有花瓣,花 芯几乎不可见,且不臭不香,只有植物的气息,但是这种花,颜色是晶莹的,而且花蕊卷曲,更似夸张的狐尾百合,有一种极为浓郁的草木味,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之前我们在那断崖之上差点中招,而断崖之下也传出一阵奇异的植物气味,这两种植物应该是一样的。” 窝瓜瞪大了眼睛,指着黑眼镜与井琼霜道,“不可能吧,那为什么刚才就咱们俩中招,他们一点事没有?你可别告诉我这花要揍谁还分人?你这也太资本主义思想了吧。” 看本靓仔这逻辑清晰的思维,一招制敌,所以本靓仔现在叫福尔摩仔! 井琼霜微微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臂,但见光洁如玉的手臂上绑着止血的纱布,现还在隐隐约约的往外渗血,黑眼镜亦是点点头,“方才在断崖那边,与那些蜥蜴缠斗时被咬伤了,担心毒素扩散,因此将受伤的部位放血。” 李绿蚁眨巴着眼睛看着金元宝,意思很明显:你看,你看,我就说吧。 窝瓜撇了撇嘴:既然不是分人,那本靓仔中招看来是天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靓仔心志,劳靓仔筋骨,饿靓仔体肤,空乏靓仔之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靓仔所不能。 本靓仔发誓我再也不屁话很多了,如果再有屁话我就发誓。 然而即使有简易的防毒装置,这种植物很明显跟需要蜥蜴口水混合后,才能发生效果的装备卡不一样,是能越过怪兽直接攻击战斗者本身的魔法卡,甚至还经过魔力指示器效果翻倍了。 这他娘的才叫金锣王中王,一根更比六根强。 站在这小黄花的面前,时间一久,任何手段也无济于事,唯有想办法离开这片空间。 而现在李绿蚁也终于算是明白这石壁上所写的这段话的意思了。 凡入此祭坛者,皆当受吾之诅:汝之血当为吾之血;汝之骨当为吾之骨。不得离间。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地狱之中,汝之心当为吾之心;汝之魂当为吾之魂。不得自由快乐。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看来这段话中所说的“阴司使者”,不是别的,就是这些无法开口,却能让人陷入癫狂中致死的无声杀手了。 李绿蚁相信,如果不是井琼霜与黑眼镜方才侥幸又侥幸的保持清醒,现在四人一定会在癫狂中死去。 可是仅仅只有这样吗? 李绿蚁有些疑惑:刚才的石棺可是关的严严实实的,为什么自己与窝瓜还是会中招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文字明明是所谓的诅咒,但是毕竟佉卢文是只在权贵与祭祀中才使用的官方文字,平民所用的吐火罗文,毕竟还是占了大多数,如果是诅咒,人家进来又不认得你这诅咒里写的啥,你这不瞎耽误事呢? 写的人家看不懂,你他娘的写的再恶毒,这还是吆喝嫖猪呢?? 黑眼镜似乎也与李绿蚁有相同的疑惑,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大概如此。 他用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一下石壁的侧面,忽然眉头微皱,用中指的指关节轻轻击打了一下,似乎在闻声而定位,陡然眼中射出两道精锐的光芒,“有东西!” 嗯?? 三人趋身上前一看,但见那石壁便是之前窝瓜与李绿蚁盯着仔细看了好久的一面,黑眼镜袖中的蝴蝶 刀划下,“噌噌”挥舞之间,从石壁上掉落下一地的碎石,而再看那石壁时,但见在那一层漂浮在表面的碎石被切开后,石棺上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 李绿蚁到现在总算真正清楚了,为什么刚才也正是自己与窝瓜中招的最致命的原因了。 原来啊,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而这些小孔的存在,就在于无声无息中透散出这些花香气息,让你防不胜防,刚才接触最多,也最靠近的窝瓜与李绿蚁便首当其冲。 而李绿蚁方才还疑惑:为什么这些诅咒的文字一定要用佉卢文写,现在原因也算是明朗了。 这些文字是否能让人看懂,这并不重要,其根本的目的,是掩饰在石壁中透散出的致命香气,更为甚者,即便你真的看懂了佉卢文,只会震慑于这佉卢文的恶毒诅咒中,正常人哪儿还会再有心思研究这石壁之后呢?早已为那恶毒诅咒吓得魂不附体,而即便如此,你也会中招。 这是一个无论你怎样反应,无论你退与进,都必死无疑的死局!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原来这一整个祭坛,祭祀的不是所谓的皇亲国戚,而只是这些置人于死地的东西而已。 这些无声的植物,才是那悄无声息的使者,待陷入癫狂中的人类死去,他们的身躯腐烂,血液流进凹槽之中,便也会滋养这些阴间使者的长生不死,真正意义上达到了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好狠的心机与心计!! 而就在此时,一种如遭电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个场景与布置,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历过—— 什么地方呢? 对了! 是布满行尸的地下要塞! 当时自己疑惑地下要塞中的那些管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口,这样既不能用来输送固体,也不能输送液体,到底为什么存在,现在骤然有一个明明朗朗的答案浮出水面了。 那些管道由多个分段结构及相应的配套组件构成,包括:直管道连接段、转弯连接段、分叉三通连接段、点火连接段、法兰和密封盘、垫圈、传感器孔塞、放电电极等。均采用无缝钢管切割、焊接而成。 钢管内径199 mm,外径219mm,壁厚10 mm。 将各连接段连接并密闭后,试压3MPa无泄漏。通过法兰连接可组合成多种复杂结构管道,通过密闭端可调整管道的敞口和封闭状态。 各连接段上设有传感器孔和排气孔,可连接真空系和排气系统,且都仅在点火连接段填充瓦斯气体。对于三种角度的转弯管道,在转弯前和转弯后分别布置一个热电偶,并在直管道相应位置布置了两个热电偶。两个热电偶距管道转弯点的距离均为5倍管道断面直径。管道内无任何障碍物。 李绿蚁脑海中细细回想自己仔细研究后得出的计算数据,此刻都一板一眼的在脑海里回想。 如果不是液体与固体,气体是最适合通过的物质。 从那些管道的承载浓度与最佳浓度,相应的峰值温度、与直管道相比的衰减量和衰减系数、转弯管道瓦斯爆炸温度、峰值温度和温度衰减趋势、转弯前工的峰值温度与直管道相差最大约为2.2%来看—— 这种气体转弯前的温度场,受转弯结构及转弯角度的影响很小,这是因为气流的速度相对较低,在转弯处不会形成过大的壁面反射和素流,高温气流中热传递受到的影响很小—— 由于温度传感器位于管道壁面,所测温度为气体与壁面接触位置的温度,所以测得温度较气体内部温度偏低。随着气体量的增加,高温区域在逐渐延长。 气体长度为1.5m时,温度高于700K的监测点只有0.375m;气体长度为2.5m时,温度高于700K的监测点有3.125m处;当气体长度增加到3.5m时,5.125m监测点的温度也达到了700K;由于气体的延长,引起了高温区域的延长。因此,气体量增加使高温区域逐渐变长,与气体传播规律一致。 它绝不超于能超于衰减量的429.0T2/K,衰减系数也必须要以1为百分比。 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行尸化—— 李绿蚁微微抽气:是WWII时期J国研发的沙 林毒气。 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玉碎计划。 想通了这些,李绿蚁不禁慨叹一声,心里却出现了一个新的疑惑:之前自己在幻境中,与窝瓜看到的那个女人,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可是那女子的存在那么真,虽然美的不真切,他却更宁愿相信这石棺中葬的是那女子,而不是一些能让人癫狂错乱的花朵。 莫非真是自己多疑? 他总觉得那女子应该是存在的,自己与窝瓜所看见的,不应该是无的放矢。 算了。 黑眼镜对这个结果似乎不是很满意,看了看那些花朵长势茂盛,略泛一丝厌恶之色。 这些花朵美则美矣,一想到跟幻境中那女人一样,是用无数生灵的鲜血浇灌才长成这一副样子的,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黑眼镜的蝴蝶 刀在那花的土壤中搜寻一阵,轻声一语,“这些不是土壤,是无数腐烂成灰的人类脂肪。” 窝瓜差点干呕出来,却耳边听得一声“咔——” 从石棺底部弹出一个暗扣,滚出来一幅卷轴,李绿蚁俯身捡拾起,并与此同时,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眼见那石棺忽然下沉一格,四人瞧的正惊讶,一个猝不及防的陷落就在四人的脚板下,登时一种手足无措的失重感传来。 黑眼镜见势不好,一个凭空后翻跃上岸,随手将身边最近的窝瓜拉起来,却眼睁睁见着井琼霜与李绿蚁一脸惊恐的下陷,再无法施出援手。 “啊!!!!” 巨大的呼喊声,忽然戛然而止,黑眼镜脸上闪出一丝恼怒之色,就欲下去,却那下落的石板忽然“轰”一声,再次阖上了。 这如何难得倒黑眼镜? 有一有二就有三。 黑眼镜当即便准备故技重施,那一次的机关是他找到的,再找一次便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就在这时,空中传出一声好似哨笛的响声,顿时惊诧了窝瓜与黑眼镜的耳膜。 因为这声哨音,似乎不是从陆地之上传出来的,而是从陆地之下—— 是李绿蚁与井琼霜他们! 黑眼镜见此动作加速,却在这时,一种目眩之感涌上心头:不好,终究还是—— 侧头一看,但见窝瓜在那边手舞足蹈,不知看见了什么,当即心里一横,拔出蝴蝶 刀,将白花蛇舌草砍得七零八落,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可是这样一来,那方才那个机关还找得到吗? 找到机关后,他还能再去与李绿蚁聚合,并且将他与井琼霜带上来吗? 四人还能平安的离开此地,并且还能完成黑眼镜本身想完成的任务吗? 最重要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几十年前李改革留在这巨大沙漠深处,想要留给李绿蚁的那一句口信,到底要由什么方式传达,并且隔了这么久,还能切实的存在吗? 这一切,都很难说。 第五十二章 楼兰一梦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到新疆,对一个探险旅游者来说,有一处地方是充满吸引力的。 这个被称为“沙漠中的庞贝”的神秘古城,就是西域古国楼兰。 1900年3月,著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带领一支探险队到新疆探险,他们在沙漠中艰难行进。中国维吾尔族人爱克迪在返回原路寻找丢失的铁斧,遇到了沙漠狂风,意外地发现沙子下面一座古代的城堡。他把这发现告诉了斯文赫定。第二年斯文赫定抵达这神秘城堡,发掘不少文物,经研究后断定,这座古城就是消失多时古楼兰城。 楼兰城的再次出现,引得各国探险家争相前往探险觅宝。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美国人亨迁顿、日本人桔瑞超先后抵达这座“有高度文化的古城遗址”,掠走了一批重要文物。 楼兰城从沙丘下被人发现了,但一个更大的谜困惑着探险家们:繁华多时的楼兰城为什么销声匿迹,绿洲变成沙漠、戈壁呢? 有人说,楼兰的死亡,是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 楼兰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盐碱日积,最后造成王国的必然消亡。 有人说,楼兰的灭亡,是由于孔雀河与车尔臣河汇入塔里木河,经库鲁克河流入罗布泊导致的—— 千年前的罗布泊是古楼兰的生命之源,却罗布泊的迁移,使楼兰水源枯竭。植物死亡,导致了气候恶劣,楼兰人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于是他们只好弃城别走,楼兰古城也就在历史上消失。 还有人说,楼兰的灭亡,是与社会人文因素紧密相连的—— 中国古书记载楼兰古国的最后存在时间在东晋十六国时期,这正是中国历史上政局最为混乱的时期,北方许多民族自立为藩,相互战争。而楼兰正是军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频繁的战争、掠夺性的洗劫使楼兰的植被和交通商贸地位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而沙漠边缘的古国,丧失了这两个基本要素,也不可能存在下去。于是,它就变成了今天满目黄沙、一片苍茫的景象。 ………… 迷人的楼兰和精绝国,是怎么消失的?这一切,似乎都和罗布泊这个神秘又奇特的地方,脱不了干系。 无论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给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 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 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住在新疆一带的当地人,即便现在已经到了21世纪,为科技兴国的时代,新一代的年轻人,依旧对罗布泊这个地方充满了敬畏和远离,因为一代代的老人口中流出的,关于这个存在,都很邪门,具体怎么个邪门法,却又很隐秘。 罗布泊自然有供游客观赏的路线,但是这样的观赏路线,相对于整个罗布泊的面积来说还是杯水车薪,而更可悲的是,凡是脱离了观赏路线的游客,几乎从来没有单独再回来的。 辉煌的楼兰古城也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无声地消逝了,虽然逃亡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活楼兰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而且,梦到最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消失了,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的王国。 当李绿蚁与井琼霜措手不及的从陷落处掉下,空中的失重感犹便如在月球上漫步般,嚎叫的声音更似卖出去的奶茶一样,可绕地球两点五圈。 然并卵。 “啊!!!!” “卧槽!卧槽!!” “砰——” 好像跃入的,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听说男生说话加“呢”会显得很温柔呢。 宝贝,你闺蜜呢? 又比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没死呢? 所以聊天时为什么要带语气词? 是的呀、不要嘛、没事呢、知道啦、好的呢、这样啊…… 比如——“井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但是你若换成,“你死了没?” 对方便会回答你:“我还没死,但是我可以帮你先完成你这个愿望。” 由此可见,语气词是非常之重要的。 在这里,李绿蚁非常识时务的用了语气词,所以得到的,是岁月和母老虎的温柔相待。 所以,现在重点来了,这个重点一定要一言难尽意,三令作五申。(重要的事情说四遍) 李绿蚁当然是很好奇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这样都没死?然而看到两人下落的地方顿时明了。 但见两人落下之地,是一处用铁丝罩在半空中的有弹性的铁网,铁网之大,足有十几平方,且正在掉落的正下方,起到了绝对的缓冲作用,铁网的四周用铁索固定在墙壁上,类似于游乐馆的蹦床般,两人刚落上去就“得儿”一声,又弹起来,足足四五次才缓过神来。 这铁丝估计不是什么正经铁丝,都过了千余年居然还能发挥作用。 不过也多亏了这铁丝,现在李绿蚁与井琼霜就如同被渔网网住的大混子一样,甩着尾巴挣扎而不得出,盖因在两人落下那一瞬间,铁丝网似乎安置了某种感应装置,在“得儿”一声中,迅速收拢,这就是困兽犹斗、瓮中之鳖了。 现在这个网中有两只鳖,正在奋力挣扎,欲冲破渔网,打破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樊笼,准备当一条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我还就不信了!” 井琼霜袖子里滑出的两把军事刀然并卵,对着那铁丝网勾了很久,居然也只留下淡淡的白痕,不由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 这铁丝网说来是很细小的,每一根只有婴儿小拇指大,纵横捭阖的交缠在一起,居然精铁打造的军士刀都割不开?? “省省力气吧,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割开,怎么可能过来千年都没有腐烂?说起来这铁丝网还救了咱们俩一命呢。” 李绿蚁观察了一番周围形势,采取消极模式,井琼霜白了他一眼,不管不顾的继续奋斗。 风中凌乱的两人,一如想吃天鹅肉的多包癞蛤蟆,一如经受过社会毒打,一双眼已经看透人生的大黑鱼,只等一个突发情况来到,两人便能瞬间从防备模式切换到攻击模式。 若此时有光源烛照,便可见两人被大网罩住悬挂在半空中,如风中残烛的一个问号,又如当年勾践卧薪之时,头悬梁锥刺股饱尝的那一颗苦胆,正在半空中摇曳多姿,婆娑婀娜。 黑暗中唯有井琼霜手里的一根萤火点亮,余外一片漆黑,不知如何,耳边传来的,也只有井琼霜的军士刀,与铁丝网作斗争而产生的“呲呲”的摩擦声。 所以你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往别的地方瞅?因为那边没打下来呢。 黑暗中约莫过了五分钟,忽然传出一阵响亮而清脆的哨笛声。 “吁——” 井琼霜动作一顿,李绿蚁神色一怔:啥玩意?这黑暗里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喘气的? 因为这声哨笛声来的实在突兀,井琼霜与李绿蚁都处于懵逼状态,静止约莫两三秒,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陡然响起了“哗哗”的风吹声,一股煤油的味道刺入鼻腔,再见时,铁丝网之下已经是灯火辉煌,交相辉映。 原来在刚才那一刻,悬挂在墙壁两周的长明灯都亮了。 而两人在几十米高空俯视,采用上帝般的视角,看到的一幕,却使他们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见下方一览无余的空地之上,宛如有个伟力巨人在这里搭好了积木般的城池,平平整整,规规矩矩。 纵横交错排列有序的建筑,外墙大多采用木骨墙的做法,四周是柱子,上有上梁,下有地袱,中间有红柳枝穿插,外墙和内墙附有生土,屋顶大多有芦苇和生土等材料构成。 建筑材料大部分是木、生土、局部有石材,木头有大量的健陀螺艺术的雕刻,建筑布局比较随意,生活感很强。有牲口圈和杂物间,中间为客厅,周围基本上是卧室布局。室内有木材的壁炉,围墙以木栅栏为主,门和窗大部分为木结构。官署和佛寺以及一些大户人家墙体为木结构,中间打以夯土,室内面积都比较狭窄,房间连接处局部有连廊,墙体很厚,官署附近的墙体可以达到两米左右,大户人家屋顶以瓦片为主。 而在纵横之尽头,有九十九块石阶。拾级石阶而上,安放一个金碧辉煌的宝座,拂手上镶嵌细细密密的小颗宝石,靠背的顶端则雕入一颗血红如鸽子血、大如拳掌的血玉。此时那金椅上似乎模模糊糊的坐了一个人,其面容本该在辉煌的空间内照的清清楚楚,却总是笼罩着一层迷雾般,看不真切。 这里无论是房子、祠堂,都规规整整。 李绿蚁是亲身去秦始皇陵进行协助探查的人,秦始皇陵的地宫,在很大程度上,也有一大片专门的空地,是以一比一的等比数列,直接照搬了现实生活中百姓的生活场景,融入到自己的阴宅中来,而他自己的棺椁,则想尽了一切人工所能及的办法,在那些百姓的头顶上再建造了第二层空间,这第二层空间则用了等比缩放,建造一座小型宫殿,他的棺椁,就放在那里。 自然,这层空间直直压在那些百姓的头顶上。 如此这般劳民伤财,究其根本目的,无非是认为自己是天子,即便死后,他的地位、身份也一定要凌驾于万民之上,打造自己千秋万代,不死不伤的长生愿景。 其实永远不生不死,若非那些对权利、青春、美貌、地位、金钱、贪欲……已经达到了病态追求的人,正常人,谁会愿意永远在自己这一世轮回里飘飘荡荡,永生不灭呢? 看着自己的亲人、子孙、伴侣、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远去,这世上无论再寻找多少知己者,他们都免不了化为一抔尘土的命运,独留自己一个,空荡荡的在人世间徘徊。 沈从文曾经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地方的云,却只在最好的岁月里,遇到过一个最好的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人生本就不能太过圆满,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 有云: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月满则亏、潮漫必退……大概便是这个道理。 若真有在轮回里不断飘零,永生永世带着自己的孤寂与所渴望的权力走下去的人,早晚也会被所得到的东西拖累,成为权力追逐的爪牙,死在权力的大山下。 秦始皇虽死,却希望能永世存活,这个愿望固然没有达到,可若是达到了,焉知他会不会后悔? 毕竟现在是长在红旗下的全面小康社会了。 此地一切风貌,让李绿蚁产生无端的熟悉之情,便是由于与秦始皇陵产生了共情的影响。 只是相比秦始皇陵,这里没有第二层压在人民头上的皇权象征,取而代之的,是凌驾在万民之上的皇权宝座。 也许建造这一切的人,与秦始皇对于权力的与地位的渴望,是一样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却也有些微的不一样。 井琼霜呼吸有些急促,下方的一切若是放在光天化日下,最多也只是个古代平民百姓的屋子,看看便也过去了,可是在这深不见日的地底下,特别在这些长明灯的照耀,排列的整整齐齐,千余年来未有损害,总是无端的洒上了些阴森之气,看得人心里发怵,总怕从那些屋子里冒出什么古代干尸来。 毕竟最著名的楼兰美女与新疆等地,发现的最多的特产,也就是干尸了。 “哒——” 之前从那石棺弹开时掉落时,捡到的那副画,透过铁丝网的缝隙掉落在地,“哗啦啦”的展开,烛火辉映之下,那画像上的女子映入人的视线。 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澹澹色薄罗短衣衫,裹一段柔纱,横缠在酥胸前,一袭素腰的滚雪细纱衬底长裙,裙角用金线暗绣几朵月季,石榴红织锦面的披帛薄如蝉翼,愈发显得她身段轻盈。秀发轻挽美人髻,斜支镂空雕花水晶钗联璧合,垂鬓下饰银星弦月以再衬其。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娉娉婷婷,云鬓峨峨,微晕红潮嫣然一笑,朱唇皓齿,流光溢彩。 其双眸如水,似墨玉深潭,两湖凌波,空灵又如洞庭湖上飘渺的柔波。唇若樱瓣,红艳无双。笑春桃今,云堆翠簪;唇咧樱颗今,榴齿含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双眸剪秋水,十指剥青葱。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真真是个美艳绝伦,含苞待放,娇艳欲滴,霞裙月帔,靡颜腻理。 若问其素若何?春梅蘸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声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 !!!! 李绿蚁、井琼霜俱不敢置信,但是两人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 这个人,这个人! 李绿蚁还以为之前自己遇到的是幻觉,那幻境中的女子即便美丽,也只不过是幻影罢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这幅画中所画,跟那女子一模一样呢? 井琼霜有些赞叹的,“不知那楼兰美女到底如何,可若真有倾城之色,大概如此。” 难道这次是井琼霜与自己一起陷入幻觉了?? 不可能啊。 这次什么味道都没了啊。 那副画像掉落在地,似乎吸引了什么,但见空气中似乎有了些轻微的抽动,听得一声女子的轻咦,原本坐在那宝座上的人忽然站起了身,单手一挥,掉落在地的画像骤然“呼哧呼哧”的着火了?!! 卧槽?? 这个操作有点6啊。 那画中国色天香的女子消失不见,跟着那画一起成为灰烬,本以为这也就算了,谁知在那画被烧掉以后,原本不见的画,居然落在了端坐在金椅之人手里。 李绿蚁与井琼霜瞳孔同时一缩,互视一眼,在对方眼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所料不错,一旦脚沾地,他们便属于“阳”者入“阴”间的不容之物,若想与“阴”界之物,发生纠葛,需要先死才可以。 所以,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积木城,这里等于人们口中所谓的“阴宅”! 第五十三章 “阳”入“阴”间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有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 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云彩,降落下来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为生气。生气在地下流行,生发时就能养育万物。 人是父精 母血的结晶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晶体。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着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不死的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亲人。 经书有曰:人死有气,气能感应,影响活人。这种感应是有事实根据的。 例如西边产铜的山发生崩塌,东边用铜铸成的钟就不撞而鸣,这就是感应。 再比如,春天来到,树木抽叶开花,放在家里的麦种也自动发芽。 气在地下运行,它运行时,顺随地势走,它聚集时,也随地势停止。丘陇的石骨,平地凸起的土脊,都是有气在运行的标记。经书说:气有风吹就散失,遇上界水就止步。 古代人聚集气使它不散失,用界水限制它不再运行,所以把它叫做风水。风水的法则,得水最好,能藏风是第二个要求。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即使是盛大的气运行还有它的余气止息,虽然零散但深气也有聚集的地方。 经书还曰:水流在土外,叫外气。外气横行成为界水,土内的生气自然止聚,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经书再曰:浅深得乘,风水自成。土为生气之母,有土才有气。气是水之母,有气才有水。所以藏在干涸燥热的地方的气要浅,藏在平坦地带的气要深。 阴宅风水讲究大自然的格局配合,讲究乘龙之气,以龙行气脉的聚集点为穴,配得扶手,朝案以及山水之护栏而得天地之灵气。任何一点均非造作而可得,均为天地自然生成之物! 龙山向水之配合绝妙,就需要地师具有高深的理气知识,一度之差,满盘皆非。合天时,合地运,合山水而方能做出富贵之阴宅!最后,就是以天地人三者之配合,择以吉祥之课,方能做到尽善尽美,寅葬卯发甚至三元不败富贵永久。 自古各家各派阴宅之法均不脱此范围,然内涵精深之处却非人人所能通晓。得者,缘也!未得者,亦缘也! 因此,阴宅风水是关乎到子孙后代贫富贵贱,人丁兴旺的大事情,而且不管这些后代子孙所处何地,不管你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异国他乡,永远都无时无刻不受到你祖上风水对你产生的影响。 阴宅与阳宅的概念不同,它有着比较多的特殊性,更由于各人的福缘不同,所以富贵之地也并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更特别的是,就算找到好的穴位,由于元运和年命的关系,找到了还不一定马上就能用,可能还要等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才能使用的也不一定。 阴宅好不好要看它是否具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齐备的四象,还有有来龙、案砂、明堂、水口、立向等。 总而言之,活人有活人的住所,称之为人世,阴间之魂有阴间之魂的归葬处,便称之为“阴宅”。 有句俗话说得好:阳世阴间两条道,地狱无门你莫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踏汝履入我宅。 活人一旦入了阴宅之中,你若是误打误撞,就看那阴宅的主人和不和气,愿不愿意放你出去,若是诚心诚意,赔礼道歉,或许能饶你这个后生一条命,大病几日也便罢了,可你若是存了歹意要去偷些陪葬品,那是要损道行失修为的,若你自恃道行高深,那阴宅中的阴气自然不能耐你何,可你若敌不过,不仅要损你的精血,连你的寿元也会一同陪葬。 这就是人世、阴间大道各朝一边,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 你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来招惹你。 一般情况下,鬼魂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主人家侵害主人安宁的,因为阴间的秩序比阳间的秩序还要甚,一旦做了恶被发现,那可能就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超生了,可若是那种凶狠的厉鬼寻仇,正常情况下,这一村子人最后都会死的一个不剩,而这时候,阴宅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若你祖上曾经选过一个好的阴宅,那么这个阴宅会庇佑子孙的,厉鬼若有索命殃及你的,你完全可以带村人一起进来避难,而祖先若在这百年间行善积德,自有庇佑,厉鬼便也不能耐你何。 那人轻轻打开了画轴,看到画中之人,微微一叹,“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这句话是用佉卢文所说,但是李绿蚁却显然听明白了。 这个女人除却本身能坐在九十九阶石阶之上的地位,在那个时代中,必然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佉卢文是皇族、祭祀使用的高级书面语,吐火罗文才是古楼兰人民百姓的用语,而下面的一切建筑,莫不呈现出楼兰故居的特色。 不会错的,他们俩现在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正是在已经消失不见了数千年的楼兰古墓中! 那一声哨笛,是这个女人吹响的吗? 李绿蚁不知道,井琼霜也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他娘的邪门了。 确定脚下的一切其实是阴宅,谁还敢往下闯? 虽然也没有什么规则说阳人入阴宅一定会死,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后果? 况且现在两个人还被像粽子一样吊在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的,这时候谁来上一梭子,那都是死定了。 那女子的面容还是瞧不真切,说完那句话后沉默良久,似乎在追忆什么,良久才把头抬起,看向吊在半空中的李绿蚁与井琼霜,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李绿蚁的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和其他十几高看出来,吓得他心口一颤一颤的,赶忙抱住了井琼霜的胳膊。 井琼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毫无畏惧的迎上那女子的目光。 “汝等,扰吾休憩。” 还是用佉卢文说的,井琼霜低头看着害怕不已的李绿蚁,“别装死,告诉她,我们不是故意的,快点送我们上去。” 有井琼霜在,李绿蚁大着胆子回了一句,那女子却“腾”一声原地站起,带着些不敢置信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能听懂本国皇族用语?” 李绿蚁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什么好话,谁要懂,谁稀罕懂,还给你,呸呸呸—— 然而想法是一回事,表现出来却又是秒怂,连忙道,“这是佉卢文,我的老师从史书上懂得一些,然后传授给了我,所以我也懂一些你们国家百姓的吐火罗文,但是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们无心打扰,您能放我们离开吗?” 那女人沉默一会儿,再抬起头,忽然冷笑一声,“无心也好,有意也罢,你们入吾楼兰古国,定然未存什么好意图,今日既然来了,那便与吾一起长眠于此吧!” “咋样?” 井琼霜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李绿蚁摊了摊手,“谈崩了。” 谈——崩了?? !! 井琼霜皱着眉头,“你们这不是才说两句吗?就两句话也能谈崩了?李绿蚁,你是不是想吃屎了?!” 得,又来一个母老虎。 那宝座上的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对敢打扰自己的外来人,没存什么好态度。 “吁——” 又是一声响亮的哨笛声,这边井琼霜正在教训李绿蚁,忽然两人感觉到一种失重之感,那原本困住两人的大网,四周固定的锁链急转直下,“蹭蹭蹭”的延伸拉长,吓得李绿蚁顿时脑震荡。 “铛——” 在离地只剩下五米时,又是一声响亮的哨笛,那固定大网的锁链“铛”一声,硬生生停住了。 那是我好看还是你前女友好看? 一般遇到这样的死亡问题,无论是你认真回答还是不认真回答,你都死定了。 因为无论你怎么回答,都免不了一个思考的过程,于是你就会面临对方的死亡凝视。 “你犹豫了一秒钟,你为什么还要犹豫?” 正确的答案永远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好看,你最好看,你天下无敌第一好看。 明明李绿蚁与井琼霜现在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要这大网硬生生落下,两人就死定了,然而那女人的的确确犹豫了一晌,因此现在他们没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现在不死,也不代表过会儿不死; 过会不死,也不代表后面不死; 后面不死,也不代表不会死; 即便暂时不死,也许那小娘们是想换种手段,重新想法子让他们俩大大的死。 人生就是充满了操蛋与被操蛋的过程。 城中戏一场,村民笑断肠。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然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肉体上的凌迟,而对于井琼霜来说却并非如此。 刚才在半空中不能兴风作浪,现在已经到了地上,这就是我的主场,我管你什么阴间、阳间,只要脚能沾地,只要你能被打死,你的存活率,就是tan90度,不存在。 大网是从顶端收拢起来的,却井琼霜一咕噜的踩住李绿蚁的脑袋,双手反握钢刀,硬生生的撑出一个能容纳头部大小的洞口出去的空间。 李绿蚁被踩的脑袋发昏,人家形容美女的脚,都是步步生香的,但是现在他只感觉到了井琼霜对自己的恶意。 当然,井琼霜绝对不重,可是自己的脑袋也不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啊。 但见在那洞口张开的一瞬间,井琼霜一个怒鸦起飞后是劈山掌,随后一个伶俐的山羊爬山,紧接着是蛇拳出动,衍化为愤怒的章鱼,极为灵巧的踩着铁丝网的边缘,芊芊独立的站定,又轻飘飘的落了地。 这一系列操作发生的时间最多不过五秒钟,看的李绿蚁是直“卧槽”,然而卧槽是一回事,他还在网里困着呢。 “我说,同志,你倒是变身成蒂花之秀,青春好朋友的出去了,能不能救救我这个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革命战友?咱不是说好共进退同甘苦的吗?” 井琼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首项加末项的和乘以二。” 李绿蚁憋屈的主动求和,井琼霜不屑一笑,手中的军士刀开始兀自旋转,飞上梁山。 又是五秒钟后—— 李绿蚁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谢谢啦——” 看到没有,语气词,语气词! 常人言及,阳世之人,不能入阴间,但是当井琼霜与李绿蚁一脚踏在土地上时,发现似乎也没什么,只是脊梁骨冷飕飕的。 两人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女子所在的宝座。 九十九阶石阶上,女子一身华服,气势巍然,远看不可逼视,凑近之时,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则更加明显,使人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李绿蚁与井琼霜停在了距离那第一阶石阶的五米开外,从下往上,不得不仰视着那女子的面容。 而走进时,笼罩在那女子脸上的迷雾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任何人看了都要为之惊悚不已的画面。 但见那女子全身着宽大华裳,身材曼妙,却原本属于人类的双足被一根蛇尾代替,正竖立于地,盘旋曲折的绕在那金闪闪的宝座上。 再看那本该是女子的脸,却是一张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瞳仁的,好似巨型蜈蚣的头部,每当呼吸时,头部上的触角都微微翕动,似乎在维持生命。 井琼霜与李绿蚁当场石化。 那女子的声音听来无比美妙,俨然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居然长成这副模样?? 若是蛇尾便也算了,居然头部都是一个蜈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套了一个蜈蚣面具,看得人恶寒无比。 李绿蚁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女子冰凉的声音传入,“汝等似乎对吾的外貌很感兴趣,怎么样,这副外貌,你们满意么?” !!! “怎么?不回答?难道——”空气陡然凝结,“是不满意吗?!” 那声消失已久的哨笛声似乎又要响起,井琼霜低声的对李绿蚁道,“这女人很明显是个妖怪,那古楼兰中的邪魔祭祀甚多,说不定这便是楼兰的神,不知这个神有什么鬼怪之处,我们还是以退为进,不要激怒她,先就此离开吧。”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李绿蚁不敢将面上的恐惧害怕之意展示,这个女人明显就不是人类,也不能以常规的人之常情揣测之,唯有就此离开。 可是从哪里离开,不得而知。 那怪物见两人似有退去之意,残忍一笑,“汝等已经扰了本座安寝,又看到了吾之真容,岂能放任汝等离开?!” “吁——” 这次的哨笛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急促、尖锐。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噗嗤噗嗤”卷动腹部的声音,就在李绿蚁与井琼霜回头之际,但见从无数房屋的上方,飞来两只巨大的妖怪,一条乃是巨大的蛇妖,一条乃是硕长无比的蜈蚣精。 这女人正好也是蜈蚣与蛇族的混合体,难道这两个妖怪,便是她的打手不成?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地狱之中,汝之心当为吾之心;汝之魂当为吾之魂。不得自由快乐。 如果这个诅咒,是眼前这个妖怪说的,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啊!!” 井琼霜一把薅起李绿蚁的胳膊,将他拽着往旁边跑。 蛇妖与蜈蚣精的体型之巨大,难以言表,几乎一个便有一根维也纳大殿柱子般,气势汹汹、摧枯拉朽的冲来,毁坏屋宇无数。 有点奇怪的是,即便真的是妖怪,那为什么它们跟这女妖怪一样,都能活几千年不死?而且在这深不见底的底下,它们吃什么?排泄物怎么也没看到一坨? 一阵腥风从空气中扑人鼻子,李绿蚁与井琼霜的脚步算快的了,然而蜈蚣精与蛇妖的速度更快。 那蛇妖扭动着S型的身躯,如奔跑的非洲人一样,屋宇的阻碍,丝毫没有延缓它的速度,顷刻之间便追赶上了两人。 井琼霜见被抓住只是早晚的问题,眼中逼仄出一丝狠意,将李绿蚁往边上一甩,两把军士刀从袖间滑落。 “你快走!!” 巨大的危险之下,是一个弱女子独自力挽狂澜,只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 那自己这样跑了,还算是个人吗? “本靓仔跟你们拼了!!!!” 李绿蚁拿起洛阳铲,就往离井琼霜最近的蛇妖而冲去,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类都要朝自己冲来,就在这时,那蜈蚣精与蛇妖首尾相接,一人逮住一个,分别都使出了神龙摆尾,将井琼霜与李绿蚁甩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 放开我的井姑娘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从前有个国家,唤为楚国,楚国有个边境城邑,叫卑梁。 一日卑梁的姑娘和吴国边境城邑的姑娘同在边境上采桑叶,游戏时,吴国的姑娘弄伤了卑梁的姑娘。卑梁的人带着受伤的姑娘去责备吴国人。 吴国人出言不恭,卑梁人十分恼火,杀死吴人走了。吴国人去卑梁报复,把那个卑梁人全家都杀了。卑梁的守邑大夫大怒,说:“吴国人怎么敢攻打我的城邑?”于是发兵反击吴人,把吴人老幼全都杀死了。 吴王夷昧听到这件事后很生气,派人领兵入侵楚国的边境城邑,攻占夷以后才离去。吴国和楚国因此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 吴国公子光又率领军队在鸡父和楚国人交战,大败楚军,俘获了楚军的主帅潘子臣、小帷子以及陈国的大夫夏啮。又接着攻打郢都,获得楚平王的夫人而回。 这就是鸡父之战。也是典型的,由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引起乃至两国之间的交战。 凡是主持国事,最上等的是要了解事情开始时的情势,其次是要预见到事情的结局,再次是要知道事情发展的经过。这三点都做不到,国家一定危险,自身一定困窘。 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它是一种混沌现象,说明了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证实了事物的发展具有复杂性。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究其原因就是蝴蝶扇动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的气流,而微弱的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科学上称之为混沌学。 当然,“蝴蝶效应”主要还是关于混沌学的一个比喻。也是蝴蝶效应的真实反应。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却能引起一连串的巨大反应。 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有些小事可以忽略,有些小事如经系统放大,则对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不能忽略。 “蝴蝶效应”的初始就是混沌的,它是指对初始条件敏感性的一种依赖现象:输入端微小的差别会迅速放大到输出端,在不准确或者说是不精确中产生的,所以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 发生在确定性系统中的貌似随机的不规则运动,一个确定性理论描述的系统,其行为却表现为不确定性一不可重复、不可预测,混沌是非线性动力系统的固有特性,是非线性系统普遍存在的现象。 人们往往在某一些比较特殊的条件下,产生的一个念头,但只要付诸实际了,就能引起一连串的后续事故。 在正常的三维空间内,自然的存在着一条完整的时间线,但在我们看不出的四维空间,也有它与之平行的时间线,而因为我们相对于四维空间中的人物存在来说,就如同蚂蚁对我们的感受一样,我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而却可以感受到比自己低等生物的存在,因此,一旦时间线发生了改变,后续这条时间线无论有多完美,都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冲击。 一条蜈蚣精、一条蛇妖,两个妖魔鬼怪的出现简直是突破了人类的想象极限,李绿蚁与井琼霜拼命反抗,悲壮固然是很悲壮—— 然并卵。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 陷入昏迷之前,井琼霜吐了一大口血,虚弱的瘫倒在旁,而前方裹挟着腥风的蛇妖与面目可憎的蜈蚣精近在眼前,朝着两人俯冲而来。 “井姑娘——” “噗——” 井琼霜擦了擦嘴角的血,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想站起身来与它们搏斗,好歹为李绿蚁的逃走争取时间,却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的难受,使不上力,心头一阵悲哀。 “什么事?”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井琼霜意外的转过头,看着李绿蚁。 李绿蚁捂着胸口,气若游丝,远处的妖怪气势狰狞,他们俩人是注定要死的了。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这次能平安从这楼兰古国中出的去,便说给你听,我只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井琼霜微微沉默,未有以应,似乎在主动等李绿蚁开口。 而此时的李绿蚁却如同哑巴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 在都知对方有情的情况下,一个等待女生主动的男生,要么是天下最大的傻子,要么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若是后者,这种情况下,若这个女性没有优秀到一定程度,或者有绝对的手腕和能力制服对方,只是普通的女性,此时的建议是:一些话,永远都不要说。 你若开口,这场游戏的较量,便是你先输了。而最后,你不但会失去这种朦胧的情意试探,你的真心也会付诸流水。而在心理上,给对方的快感和那种朦朦胧胧、难以弥补的惋惜,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因为若他是后者,他会毫无犹豫的拒绝你,或者犹豫之后拒绝你,从来没有例外。 而若是前者,此时的建议还是不要主动说出口。 一个等待女生主动的男生,他若当真爱你,绝不会舍得让你主动。不论你在何时何地,他都会风雨无阻的朝你而来。而倘若他真的等待你主动才能采取行动,那证明他对你的喜欢,还没有达到让他付诸实际的地步,不过如此而已。 情感中的双方是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若非旗鼓相当,早晚有一天会有一方赶不上另一方脚步,而注定被抛弃的那一天,未婚夫妻如此,婚后绝对如此。 除非彼此的感情纯粹到了都是利益的结合,一旦分开,利益消失;或是纯粹到了没有丝毫利益的结合(这里的利益,包括彼此拥有的“优秀的外貌”、“家庭”、“财富”、“地位”、“权利”多方面因素),只有单纯的爱情,那么双方的差距即使再大,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前者最典型的例子,是民国时期的蒋 中正以及宋家送过去与之成婚的第一夫人;后者最典型的例子,亦是在几十年前物质条件极度匮乏,温饱尚不能全的境地,无丝毫外力阻拦或诱使,却可相濡以沫的爱情。 这两种极端的情况,都能长久。 若非如此,世间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短暂的爱情,终会成为过眼云烟,若只是短暂的喜欢,没有因为一种条件的急剧转变,深埋心底独自成长,都要比早晚破碎来的更好。 所以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善感,迷朦的醒不如热烈的梦,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 这里并不是说愉快乐观是要不得的,清健的醒是不必求的,甜汤是罪恶的,狂笑是魔道的;这里只是说有味远胜于淡漠罢了。 而李绿蚁明显不是后者,却现在也无法甘心当一个傻子,情势的突变,使得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小鹿,忽然开始“砰砰”跳动起来。 若抛却这样的机会,诸如他这般的性格,也许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 心口上的那只小鹿翻着白眼,看着李绿蚁道,“这是第一次,你要加油哦——!!” “井姑娘,我想对你说,其实在那范蠡金藏那一次,我就——” “蹭——” 那蜈蚣精与蛇妖说来是极为擅长破坏气氛的狗东西,甚至比狗还要狗,比狗还要丑。 井琼霜刚刚听了个开头,两个玩意转瞬即来,就在眼前,井琼霜拖着疲惫的身躯冲上前去,手中的双刀泛出冷锐的光芒。 “死!!” 她选择的攻击对象是蛇妖的肚皮,综合全身来看,这里应该是最容易得手,也最好得手的地方,但是有个问题。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无论她成不成功,这一击之后她都死定了,因为蜈蚣精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 李绿蚁心中有一种悲愤至极的力量,咆哮着奔突于心,激荡于胸。 苟利爱情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现在我要保护的,是我的女人,莫非我要沦落到被女人保护的地步?? 软饭吃多了,会很顺嘴吗? 有可能。 但是软饭吃多了,会再也无法硬气吗? 不一定。 李绿蚁从包里翻出最后一根雷 管,举着雷 管朝着蜈蚣精奔去。 “放开我的井姑娘!!!!” 这一声慷慨激昂、悲壮无比,即便是正在全力以赴的井琼霜也忍不住愣了愣,手里的刀口微微慢了一会儿,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便被打晕了。 “老大,卧槽卧槽,这个屎壳郎想用雷 管炸我,怎么办?怎么办?!!” “放着我来。” 李绿蚁现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雷 管顷刻之间就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却忽然后脑勺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击,便软绵绵的晕倒了。 许久之后—— 李绿蚁悠悠的睁开眼睛,黑眼镜、窝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井琼霜脸色有些惨白的喝着水,似乎还余悸未平。 什么情况?!! 李绿蚁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窝瓜与黑眼镜,结巴的,“你——你——他——我——你们怎么——” “你你你你你你——” 窝瓜抬了抬眉毛,“我我我我我我——你倒是说啊,我咋了?” 李绿蚁看向井琼霜,井琼霜揉了揉太阳穴,“我想,我现在能够体会出,之前你与李绿蚁所经历的那一场幻境了。” 但见在这片祭坛空间内,石棺依旧悠悠的摆放着,纹丝不动,至于之后的什么夹板、空间……似乎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而窝瓜与黑眼镜近在咫尺,也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真实。 李绿蚁拍了拍胸口,想到那两条兴风作浪的妖孽,果然不是人间会有的奇葩品种,而自己也不会再遇见了,心里一阵轻松,却一个新的问题冒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是他与窝瓜,现在却变成了自己与井琼霜? 凡入此祭坛者,皆当受吾之诅:汝之血当为吾之血;汝之骨当为吾之骨。不得离间。 若有孽障不尊,其命数以此刻为期,堕入地狱,永世勿能超生。 地狱之中,汝之心当为吾之心;汝之魂当为吾之魂。不得自由快乐。 汝之全数命脉,即时便为座下阴间使者饵食,奉吾成就千秋万代,不死肉身! 这段话,刚开始,众人只是把它当做一段平平无奇的诅咒,却现在的四人还并不知道,这段话中所描述的“阴司地狱”,才刚刚对他们打开了一条缝隙,真正的阴司所在,他们尚未见到全貌。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绿蚁不敢置信的接收了窝瓜的说法。 原来在自己与窝瓜被那一碗浇到井琼霜头上的黑狗血惊醒之后,刚刚开始休息没多久,自己与井琼霜忽然开始大喊大叫,并且如同见了鬼一般,到处乱奔,黑眼镜的第一直觉,是他与井琼霜也中招了,因此与窝瓜到处乱追。 所以,那条蛇妖是黑眼镜,那那条蜈蚣精,实际上是—— 李绿蚁别扭的看了一眼窝瓜:窝瓜是蜈蚣精? 呕—— 猪“哼哼”的叫,狗是“汪汪”的叫,老虎是“嗷嗷”的叫,那蜈蚣精怎么叫? 蜈蚣精叫“唐长老——” 怪不得幻境中的蜈蚣精眼睛绿油油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原来是窝瓜这厮—— 喔,所以窝瓜现在还兼职当蜈蚣精了?他好像都不打算回避标准的坏人套路了。 四人靠在离那石棺最远的墙上,窃窃私语。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是在进入这祭坛的一刹那,就遇到了某种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困境中了,而且这个困境会无限循环,不加选择的挑选对象与性别,直指让人在无尽重复的幻境癫狂中死去。 窝瓜与李绿蚁初始所遇如此,井琼霜与李绿蚁随后所遇也是如此。 而他们现在甚至也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们刚才是从幻境中逃离出来,被黑眼镜与窝瓜所救的,但是万一窝瓜与黑眼镜本身也中招了呢?那他们自以为的逃离,实际上不过也只是从一个深层次的二重幻境,进入了浅层次的一层幻境中,焉能保证窝瓜与黑眼镜,以及刚刚自以为“清醒”过来的两人,眼里所看到的,就不是幻境想让他们看到的呢? 这里说的可能有些抽象,若举一个最经典的例子,便是《盗梦空间》。 《盗梦空间》的造梦者,善于用高科技的手段来帮人做梦,他们需要自己进入梦中,来完成想完成的一系列事情,但是这样也有危险。 梦与现实不同,梦里面的一切都是千奇百怪、随意多变的,就如同你可以想象在梦里长出一双翅膀,泡到最漂亮的姑娘,现实当然没有这个福利,所以才叫白日梦。 也因此,梦中的不确定因素比现实更多。 一个梦无论多美,总有醒来的一天,可是若造梦者在进入他人的梦里,没有在规定的时间中完成任务怎么办?或者是在面临危机的情况下,无法动用一切资源怎么办? 梦里的死去,不是真正的死去,而是现实的苏醒,可这也就代表任务失败。 要在那样复杂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你需要在所编织的梦里,再制造一个梦,也就是梦中梦。 这有些类似于打怪时所遇到的支线延伸,但又有本质不同。 在第一层最浅显的梦境中,你若是死去,最大的伤害是任务失败、与你本人在现实的苏醒;可若你在梦境中再造出来的梦中死亡,不仅代表着任务失败,更代表着—— 你不会醒来。 因为超越了第一层梦境,你的意识陷入太深而无法自拔了。 植物人的大脑与正常人的大脑,之所以是两种不同方式的生活方式,原因就在于此,他们的意识因为受到了种种创伤,无法提供给他们正常人的命令或能量,因此虽有生命,也只能靠机器和呼吸器维持。 它们有苏醒的可能吗? 可能有—— 可能没有—— 这是一个极小概率的事件,就像梦境与幻境一般,面具戴的太久,很容易与面具合二为一,梦里呆的越久,你想摆脱梦境虚无的泥淖,就愈加困难。 一个人在幻境中长久呆着,很快就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幻境,就比如李绿蚁与窝瓜与井琼霜,三个人在陷入幻境时,根本就没有丝毫意识,认为自己所看见的不是真的,而且更可怕的是,即便现在他们切切实实的苏醒过来了,也依旧无法分清楚他们是在梦里,还是在另一层幻境中。 如果清醒过来了,那么下一次若这样的幻境再不择手段的将人拉进去,他们要如何区分? 若没有清醒,依旧身处幻境,那他们,到底现在陷入的有多深?? 第五十五章 蝴蝶效应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有一个充满哲学的问题:如何判定自己现在是醒着的,还是在梦中? 这个问题乍一听,是唯心主义才会提出来的问题,因为对于唯物主义来说,这个问题根本不成问题,且马克思的存在理论,一切物质的存在形式,都以看见为主:梦中的一切,是现实不能看见的,所以单从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梦与非梦,其实非常好分辨。 却也有一句话,一切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唯心主义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其价值与意义,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来,你如何判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已经清醒?如果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高三午睡的一场梦,待铃声一响,你便会投入紧张的备考状态中,那么,你又如何判定你现在的意识是主动的呢? 幻境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梦,却又与梦不一样。 人心皮质中含有纵横交错的神经纤维,和神经细胞和神经细胞之间的结合部有兴奋性,这两点来看,可以认为大脑皮质是由若干个兴奋单位或者说兴奋要素而组成。 神经之间的连接有三个特征:第一是辐散传入;第二是强度完整;第三是聚合。 当兴奋信号就进入了这样一个网壮结构的局部,作为这一部分的处理特征,只要有信号输入,就有与之相应的适度的信号输出。当有与若干突触有关的信号输入的时候,就会有相互关联的信号输出。因此便成了不切实际的幻境或梦境。 那么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中? 可能会有人不以为意的说“扇自己一巴掌就可以”这样单纯的话,可是换个角度想:你知道扇自己一巴掌会疼,那么这种下意识,你又如何肯定当你在做梦的时候,不会复制到那个虚无的动作后,而虚拟感知出来呢? 佛家讲究禅定与清醒梦可以相互促进。 如果你修习过禅定,那么在梦中就比较容易觉察到自己正在做梦;反过来,一旦你能做清醒梦,你在禅定时就比较容易入静。这是因为,禅定和清醒梦都有助于提升人的灵性。 《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苏东坡在《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中写道:“人生如梦”。 梦,确实是一种伟大的启示。当你做梦时,如果梦见自己身无分文,没钱买米买菜,并且你不知道这是在做梦,你会感到很苦恼;当你醒来,知道这是一场梦,你还会为这些事而苦恼吗? 当然不会。 从本质上来说,所谓的“现实生活”其实也是一场梦,只不过区别在于:人们在睡眠中做梦,至多只持续几个小时;而人生之梦可持续几十年甚至一百多年,随一个人的寿命长短而定。当一个人死之后,他在人世间拥有的一切东西都丝毫不能带走,正如人做梦醒来之后,梦中的一切东西都不能带来。 那么,认识到“人生如梦”之后,是不是就会变得消极了呢? 窃以为,在认识到“人生如梦”之后,会以更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因为我知道,既然世间的一切最终都如浮云,那么,我就可以平静地面对世间的一切得失、荣辱。 如果我要去做一件事,就不会担心失败而心情紧张,只当作这是玩一场游戏而已。同时,在更深的层次上,我知道,虽然这个世间的一切最终都会毁灭(例如地球在50亿年之后也会毁灭),但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毁灭的,这种“东西”是什么呢? 这就是每一个开悟的人所悟到的(禅宗称之为“佛性”或“自性”)。 事实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你能控制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就不是在做梦了。 一般人活了几十年,做的梦永远是被带动的,基本很少在梦里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或是想法,在做梦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电影。你一直一直看着自己在做什么,几乎是没有办法就控制自己怎么做,但当你有知觉,有了主观能动性,那就不一样了。 梦境如此,而幻境不一样。 《盗梦空间》中,区分现实与梦境的手段,是梦图腾,其实并不正确。 如果用转动的陀螺来判断是否在梦境中,那很可能会得到错误的结论。 原因是你的大脑知道陀螺的运作方式,那么很可能将这个知识迁移到梦境中,因此梦里的陀螺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停下,同样的其他的物品也不一定会奏效。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可靠的结果,因此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这样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你如何判定你现在身处的,一定不是梦境?即便有诸多办法帮助,你又如何能觉得你的醒来,一定是真的醒来,而不是在梦里之中的梦中,回到第一层梦中? 现在的情况,说来与四人的情况吻合的很。 “你刚刚说啥?——‘放开我的井姑娘’?那大妹子啥时候变成你的了?” 窝瓜倒是没心没肺的揶揄着李绿蚁,李绿蚁双脸通红,悄悄的偷看了一眼井琼霜,却井琼霜与黑眼镜面容肃穆,显然问题的严重性使然,根本没心思在这儿打闹。 反倒是李绿蚁—— 他心里带了点庆幸又带了点失落,却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又失落什么? 黑眼镜审慎的看着李绿蚁,“你的看法是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李绿蚁的态度比得上任何人的态度。 经过李绿蚁与井琼霜、窝瓜三人的亲身试验后,他们已经充分确定,幻境之中,他们能够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并且有意识的进行自我调整,几乎等同于现实,只是看到的情况不一样而已。 “这种情况的产生,一定是有规律,而不是随机性的。” 李绿蚁看着祭坛上的那一方石棺:每次发生问题,都与这具石棺脱不了干系,说这具石棺没在其中发挥作用,连狗都不信。而且,似乎每次幻境的发生,都是在看过石棺里面的东西之后才产生的蝴蝶效应? 那石棺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此人设置无数幻境防护,以至于让任何觊觎者陷入无数的幻境泥淖,不可自拔? 第一次看见的,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第二次看见的,是能够产生幻觉的白花蛇舌草—— 然而,因为后面证明,即便是在看到这两样事物时,众人也是身在幻境之中,因此所看到的女子与白花蛇舌草,也并不一定是完全真实的,很有可能里面真正放着的,是别的。 黑眼镜眼睛微眯,他在这里想到了一个可能:上面有令,李改革在消失的楼兰古国里,留下了一个讯息,这个讯息能直接告诉接收者,那个能改变国家命运的“东西”的位置,也就是说,这句信息的价值,本身就是需要守护的对象。 之前黑眼镜一直在好奇:这个信息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藏在这荒无人烟,甚至无人可以踏足的楼兰古国? 若真的想让人知道,为什么不干脆留下笔记一类的书面形式,直接留给诸如李绿蚁、金元宝这样的直系后人代为保管? 可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又为什么总指挥能够在历史的只言片语中,挖掘出那句信息一定以某种形式藏在了这楼兰地底? 总指挥力排众议,让自己带队,组织了这次的楼兰之旅,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句信息,现在自己已经身处旋涡中心,又怎么甘心无功而返呢? 更加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时隔了二十余年,这句信息只知道是一句话,但是一句话的传达有多种形式,这李改革是直接让这句话变成了一段文字,雕刻在什么地方,让人能够看到之后了悟?还是说留下了某些提示,还需要多次波折,才能找到最终答案? 又或者—— 黑眼镜抿唇不语,却眼神灼灼的看向了那具石棺—— 又或者,本身这个能够扭转一个国家命运的关键信息,就藏在眼前的这具石棺中,而本身这个祭坛的种种奥秘设置,被李改革加以运用,最后只能是破解此地奥秘的人,才能够接近呢? 这个猜测,其实不无道理,因为根据总指挥的猜测:李改革似乎对自己身边的人,有一种绝对的自信,这种自信,会不会也变相的转移在自己的子孙身上呢? 他会不会料想到时隔二十余年后,雪豹突击队会找到他的后人,且会需要他们配合,而如果李改革曾经是隶属于雪豹突击队的编外人员,就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这个自己探求了几十年的奥秘,以最秘密的方式,只让自己的后人知晓,而旁人无法猜测得到呢? 建国后刚成立起的秘密情报特搜队——雪豹突击队,其实刚开始并没有发展到如此巨大的声势,而之所以后来国家不吝资金与资源的扩大,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当时雪豹突击队的高层,被“他们”渗透的太多,因此不得不扩大编制队伍,而李改革,便是在雪豹突击队成立二十余年后,由姜云愫直接推荐到雪豹突击队中来—— 李改革不愧是姜云愫推荐来的人,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便用他的头脑,掌握了组织花费几乎一个世纪都没有找到的“那样东西”的线索,并且用证据证明了它确实存在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十年中,他尝试了无数的方法,最终真的被它找到了这个“东西”的位置,并进行了大胆的尝试,而真的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一个微小的历史。 不要小看这一个看似“微小”的历史,这个“微小”里面蕴含着的,是无数的可能。 这个可能不是别的,说来,如果黑眼镜没有猜错的,这个已经被扭转后的“可能”,便是李绿蚁已经见识过的,701403(Y3)长征二号,发射成功。 当年701403(Y3)工程无论设计师花费多大的心血,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却还是一次次的失败了,究其根本原因,并非是我们的技术、资源不比别国优秀,历史上很多东西,它的成功,都需要一个比较特别的瞬间。 正如同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强力有效、破坏性极强的龙卷风,其实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它需要很多微小的契机,相继或同时发生,才能连环起致命风暴。 李改革在举国愁眉不展,且为701403(Y3)的失败而怏悒不乐时,利用了“那个东西”,进行了一次“极小的尝试”,而偏偏就是这一次看起来“极小的尝试”,701403(Y3)工程,它便成功了。 工学者,巧心,劳力,造器物。 在此之前,优秀的设计师与工程师所无法解决的天大的难题,被如此“微小的转折”改变了。 老作家柯灵在80年代写就的《遥寄张爱玲》一文中曾经作过这样的评述—— “中国新文学 运动从来就和政治浪潮配合在一起,因果难分。‘五四’时代的文学革命——反帝反封建;30年代的革命文学——阶级斗争;抗战时期——同仇敌忾,抗日救亡,理所当然是主流。除此之外,就都看作是离谱,旁门左道,既为正统所不容,也引不起读者的主意,这是一种不无缺陷的好传统,好处是与祖国命运息息相关,随着时代亦步亦趋,如影随形;短处是无形中大大削减了文学领地……我扳着指头算来算去,偌大的文坛,哪个阶段都安放不下一个张爱玲。” 正是上海沦陷,才给张爱玲提供了大显身手的舞台。 “幸与不幸,难说的很。” 无论是”死如嫉恶当为厉,生不逢时甘作殇”的《武昌狱中书感》,还是“丈夫虽有磊落才,生不逢时终蒿莱”的《行路难》…… 这些古往今来的才子,最经常慨叹的,大抵都是“时候不对”的满腹牢骚。 其实这四个字,乍看起来好似无能者才会发出的愤懑不平,但是到底对不对呢? 打台球时球没进洞,你的思绪却先飘走了,为了挽回面子,你自然会说“杆子太老、洞口太小、案子太高、状态不好。” 其实若这样说,“生不逢时”在此处,已经间接的等于“时机”了。 “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托词。 做一件事你的失败,归结于“命”上,那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了,因为起点的限制与天赋,在这里清晰的几乎让人绝望。 若升华些来将,此处的“命”,便包含一种人天生固来就有的“阶级局限性”了。 在近现代史上有一个著名的农民起义活动——太平天国,其农民引导战争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阶级不是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代表,他们无法克服小生产者所固有的阶级局限性。 其中“阶级局限性”这个词很值得细细揣摩。 “阶级局限性”,其言下之意是你做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失败? 就是因为你有这个“阶级局限性”,根本含义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你是你。 你是你,是你做这件事情会失败的根本原因,换言之,即便第二个原因、第三个原因、第四个原因……都不存在,你也不会成功,因为你是你,你是你就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这就叫“阶级局限性”。 这五个字的杀伤力堪比末日武器,也是骂人的最高境界,常人侮辱对手往往不堪入耳,而“阶级局限性”却将人骂到骨子里了。你是你,是你做这件事情失败的根本原因,不要扯别的,就算其他的影响因素都不存在,你还是不会成功,只要你有一天还是你,你就永无成功的希望! 无数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可是他们越挣扎越发现,即使自己的孩子在起跑线上真正做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但是结果却还是输了。 有人或许会在此辩论“天道酬勤”,你说的都是虚妄—— 可若是“天道酬勤”,地道酬什么?人道又酬什么? 这里的“输”,其实已经不是努力不够造成的了,而是阶级局限性使然,也就是人常常无法摆脱,却又妄图摆脱的“阶级局限性”。 一个人若这辈子,都与英雄为伴,都在英雄的虚影下而活。那么从他加入的那天起,就像每一个站在前线的人那样,都成了阶级局限性所束缚的失败者。 如果考虑下大自然的无限复杂性,也许成功真的太过偶然,而失败才是常态。 第五十六章 万有引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命既然木已成舟,无法做出任何违背天道的常理,那么“运”,是否也依然如此呢? 乍看起来,“运”似乎是只有老天才能主宰的,人力根本无法解决,甚至也无法扭转,世上若真的有“运”这种东西的存在,握住的人,我们会以鄙薄的态度嘲讽“他不就是运气好么?”若没握住的人,我们则报以同情而惋惜的口吻“真可惜,他就是运气太差”。 初始,在701403(Y3)工程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个成功的点,无论多么努力,也始终无法发射时,所有参与701403(Y3)工程设计的工程师、建筑师、图纸测绘人员、资金投注人员……都是这么说的—— “真可惜,就是运气太差。” 一个千古帝王却承无数骂名的嬴政; 一个骑鲸捉月从此不见人影的太白; 一个诗词如画念禅意不可参的摩诘; 一个沉郁顿挫尝飘摇半生苦的子美; 一个旷达胸襟终生不得重用的子瞻; ………… 真可惜,他们就是运气太差。 可是,在无法摆脱的命运齿轮的重荷之下,还有个独特又可爱的时刻,叫做“奇迹”。 而有时候,世上最伟大的奇迹,就是个意外。 what’s past ,is prologue. 701403(Y3)工程,也许在20世纪的浪潮中,永远不会成功,可就是在20世纪的洪流中,出现了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李改革,所以701403(Y3)工程——这个世纪最伟大的意外,成为了奇迹。 有时正是人们无法理解和想象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象之事。 这个在中出现多次的场景,是《奥赛罗》求婚主题的再现或重写,所不同的是,在《没有个性的人》中,就算求婚者久久不去,英雄也不再归来。 李改革在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历史上最不可能出现的奇迹后,神秘的失踪了。 带着能够挖掘他一生足迹的信息,就这样,在十几亿人的眼珠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抛下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与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就此消失了踪影。 在这里,或许会有人说,“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那么李改革无论去了哪里,他是死也好,活也罢,都问题不大,只要有了‘那个东西’,改造世界就是唾手可得,又何必要追寻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来找一个刻意想在历史上逃走的人呢’?” 在这里的问题是,李改革作为雪豹突击队的外编人员,却从来不受阻止领导的直接管辖,又因为与姜云愫熟悉的这层身份特殊性,组织本身也不可能让他去跑腿,他所有的行为都是自发性的,包括与金元宝的父亲——金财宝,所调查的一切,甚至包括“那个东西”的线索,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组织很少给他提供了切实的帮助—— 盖因在刚开始,李改革说能找到“那个东西”,便能改写一个国家的进程时,所有人的态度,都无一例外——包括总指挥。 不过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线索浮出水面,总指挥越来越难以坐得住,所以在范蠡金藏那一次探索,总指挥主动加入了进去,这才彻底改变了心意。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 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物质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在性。 物质都是运动的,运动都是物质的运动。 所以,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那样东西”在什么地方的,可能只有李改革,金财宝或许也略微知道一点,问题便在于,金财宝与李改革同时消失了。 “那样东西”,从被人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中,展现了绝对的力量与神奇,又在被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的迫切之中,再次消失了踪迹。 功成先身退,李改革消失的直接导致之一,是关于一项能够影响民族命运的“东西”,也随着他一起消失在了历史的烟尘之中,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俺又不曾彻青宵高盖起了摘星楼;不说他伊尹扶汤,则说那武王伐纣。有一朝身到黄泉后,若和他留候留候斯遘,你可也羞那不羞?您卧重裀,食列鼎,乘肥马,衣轻裘。您须见舞春风嫩柳宫腰瘦,怎下的教他环佩影摇青塚月,琵琶声断黑江秋。 直接导致结果之二,其实还是由701403(Y3)工程的成功所引起的蝴蝶效应。 此后的所有以701403(Y3)工程打头的试验,都在世界的赞叹与不可思议中,划上了完美的句号,让整个人类的进程都因此而跨出了一步。 漫天的雨纷然而又广漠,广不可及的灰色中竟有这样一株红莲?! 像一堆即将燃起的火,像一罐立刻要倾泼的颜色! 立在池畔,虽不欲捞月,也几成失足。 在西方无数国家开始震惊这绝无可能的可能时,诸多间谍的涌如,迫切的特务活动,使所有人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李改革带着那个秘密消失了踪影,那么只要找到有关当初他的痕迹,那么就能找到“那样东西”。 所以后来的雪豹突击队被渗透的无比严重,“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组织内的情报机密,“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有消失了的李改革的踪迹。 四个月前—— 狭小的斗室内,一桌一椅,左前后三侧面,是混凝土浇筑的实心墙体,右侧面,是一扇单面透视的巨大玻璃。 这是一间熟悉又再熟悉不过的审讯室。 黑眼镜只是有点疑惑,既然总指挥要布置任务,为什么要到审讯室来布置任务? “吖吱——” “起立!” 黑眼镜行了个军礼,看向进来的这个浑身被黑暗包裹的“总指挥”,总指挥手上拿着一叠资料,面色有些疲倦。 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黑眼镜心里疑惑,却腰身站的笔挺。 “章青,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下官不知。” “因为我要布置给你一个任务。” 章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真的是布置任务?为何要选在审讯室? 对面的男人似乎看透了他的疑惑,有条不紊的将手里的资料交给章青,章青接过后扫描了几眼,面色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总指挥,这——” “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章青,我需要你紧咬住这些人的纰漏,赶在他们之前,去将李改革留在沙漠中的那句讯息带回来。” 章青毫无犹豫,“是!” 总指挥面色闪过一丝满意,走进两个衣着简朴的老人,各拿着工具箱而入。 “总指挥?——”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考验,这两个人是刑侦编外人员,你若在这次任务中,落到了‘他们’手里,组织需要你即使面临地狱般的折磨,也不能吐露分毫重要信息——”顿了顿,“你现在还有退出的机会。” 两个老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面皮上漾着的,是对生命毫无怜悯的残忍狠辣。 黑眼镜毫无犹豫的点头,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两个老人却在看到那一双眼睛后,即便是饱经风霜腐蚀的身体,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看到黑眼镜的决心,总指挥满意的点点头,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若归来,此次之后,你将是雪豹突击队的下一任总指挥。” 审讯室的单向透明玻璃外,总指挥卑躬屈膝的对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行礼。 “章青是一个很有魄力与担当的小伙子,本人老了,已经再也转不动了,这些事情,交给这些年轻人来办,很好,只是——”老人将视线从审讯室内血肉狼藉的画面抽出,放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 “只是——金财宝,你瞒天过海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忍住不看一眼,这属于你才能坐得稳的位置,章青能够胜任吗?” “总指挥”抬起眼波,阴影中的身躯慢慢显现出来,显示出的轮廓之上,居然与金元宝有四分相像?!! “唯一叫我不能容忍的是,他李改革在当初知道了‘那个东西’的下落,却十分自私的据为己有,我陪他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他却信不过我,而罔顾兄弟情义的将我们的恩情与秘密,一起抛弃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自己怎么舍得自己亲生儿子的命呢? 金元宝以为章青的屡屡出现只是偶然,而只有自己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偶然? 唐装老者沉默不语,审讯室内从头到尾没有一声惨叫,军人以服从任务为天职,却也免不了痛苦的悲嚎,然而在这两个让天下盗者闻风丧胆的刽子手面前,居然还能忍住不叫—— 章青不愧是他金财宝看中的人物。 没错,那次陪着李改革一起去范蠡金藏的那总指挥,其实就是金财宝,而金财宝在李改革神秘消失后,独自担起大梁,开始了一系列追查他下落的活动。 那李改革是否有幽微的意识,意识到了自己便是雪豹突击队的总指挥,因此才想借机摆脱自己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在找到他本人后才能得以揭晓了。 曹冲称象的故事,自然是为人所知,既然“给我一个杠杆,我能撬动整个地球”有理可寻,有人曾经有过大胆的问题:如果地球可以称重的话?那地球的质量是多少?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你得做几手准备—— 首先,你需要确定月球围绕地球运行一周所需要的时间。 日历上有月球绕地球运行一周所需时间的合理结果,也可以从恒星运行周期表上得到一个更为精确的结果。 恒星运行周期表仅仅显示的是月球绕地球运行的周期,没有考虑月球月相变化所需的时间。这个周期可以从恒星运行周期表上得到或者将观察的月球从一个满月到下一个满月的时间间隔减去2.2天得到。 其次需要计算月球在其运行轨道上的速度,轨道的平均半径轨r=384400km(3.844×108m)。你可以用V=2πr/T的公式,计算地球的重量:Me=v2r/G,式中G是万有引力常数=6.67×10-11m4/kgs2。 所以T=27.322d=2360621s v=2πr/T=1023m/s r=3.844×108m Me=6.03×1024kg 该值是在百分之一误差范围内的可接受值,因此地球质量真实值为5.97×1024kg。 在前苏联卫星发射不久后,总统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询问他的将军们一个问题:在一个特定的轨道上运行的卫星的重量是多少? 不幸的是,将军们都无法回答总统想要知道的问题。然而,他们已经可以告诉总统地球的质量(虽然这不是总统所关心的)。他们将使用一个特别的卫星——月球,来测量地球的重量。 科学家卡文迪许在进行万有引力计算时测的艰苦,而牛顿却用他的万有引力轻轻松松解决了。 万有引力定律表明宇宙中的任何两个物体之间都有一个引力,引力与两个物体的质量及二者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关。 重力是一个与质量及距离有关的常量,“大G”被称为万有引力常数。由于重力提供了保持卫星在轨道上运动的向心力,如果我们知道了方程中的另一个变量,就可以得到地球的质量。 同样,知道了一个物体重力等于它的重量,我们就可以估算出地球的质量。 实验拓展卡文迪许的著名实验是我们期望实验的一个,它可以用来确定G的数值,最终可以求出地球的质量。 两个物体之间的万有引力,可以用通过测量两个物体之间的细长丝产生的扭矩来得到。 一个卫星围绕旋转的物体的质量,可以通过确定卫星的轨道周期来得到。 力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是万有引力常数G,知道了万有引力常数G的值,就可以通过地球表面物体的质量,或者地球卫星绕地球旋转的轨道周期,来确定地球的质量。 李绿蚁脑海里迅速飞闪过卡文迪许的著名试验,并且将试验原理忍不住说出声。 窝瓜“阿巴阿巴” 的听了半天,最后流着口水道:“你这么说,好像这个地球才这么点大,还没我出发前吃的那个葱油饼的半径。” ………… “所以呢?了解地球的重量,对于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井琼霜显然更明事理,一下就联想到,李绿蚁很有可能脑海里有了某个想法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李绿蚁摇摇头,“知道地球的重量,对于现在的困境,没有丝毫帮助。” ………… ???? 九年寒窗咋没冻死你这个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吾非人,汝甚狗。 井琼霜微微一顿,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却听李绿蚁继续道,“但是卡文迪许的著名试验,让我得到了一个灵感。” “如果我们本身不能直接得出某一事物的真相,我们可以迂回包抄,借助制造另一种情况,来判断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处于正常或非正常的环境中。” 黑眼镜一点就透,却还是带着几分犹豫的,“只怕如果借助别的东西,万一制造出来的那种情况,也被眼前的环境影响,而我们身处多重幻境中,根本看不出怎么办?” “这个好办,已经确定,这个忽然发生的‘改变’,能操纵人的大脑中枢神经元的认识,却破坏不了本身既成事实的幻境,只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中枢神经到底对外部的认识准不准确而已,既然如此,地球本身所固有客观实体,无法为之操控,我们自然可以利用。” “你想怎么做?” “接下来的操作,可能有些复杂,我们要利用我们所有的一切工具,制造出一个云室,只要这个云室的出现是,我们头脑中对外部的物质介子就不能出现在这里,狭义相对论就会面临矛盾,幻境就会被破坏掉!” 宇宙射线是高速穿过宇宙空间的亚原子粒子流。 当你在皱着眉头看这些好似天书的文字时,每一秒都有许多这种粒子无害地穿过你的身体。 李绿蚁所想建造的一个被称为云室的装置,这种装置可以使这些粒子的一部分可见。云室包含一种当带电粒子通过它时可以产生水汽轨迹的酒精蒸汽云雾。这条轨迹揭示了粒子运动的路径或者跟踪粒子作为它们通过蒸汽云的标记。 科学家认为大部分的宇宙射线来自于太阳。 这些宇宙射线是由氢原子核或氨原子核的碎片组成的,这导致了产生的粒子是单电荷(质子)或双电荷(α粒子)。 当这些宇宙射线粒子撞击地球高层大气时,粒子与空气分子碰撞。这种碰撞导致产生的新粒子,称为次级宇宙射线。 这些都会成为在李绿蚁制造的云室里发现的粒子。 最常见的碰撞结果是产生一种叫作介子的粒子。介子是一种带负电荷的粒子,它比电子要大,但小于质子。在上层大气层中产生的介子衰减很快,因为介子的寿命极短,在经过地球大气层时,它们应该不能够存在其表面而按检测到。 然而,次级宇宙射线流中检测到的最常见的粒子是介子。 唯一能解释众人在云室内所看见的大量的介子的,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该理论认为对于高速运动的介子而言时间变慢了。在目前的次级宇宙射线流击中地球表面是正负电子。 正电子是一种反物质形式,也可以在李绿蚁即将建造的云室中看到。 灵魂在施魔法还是在祈愿—— 他不知道;可他喜爱这信息…… 他思忖:时间也将平分为两瓣, 而未来也仍然和现在相似; 一切愿望,——远的和近的愿望—— …… 超越时间之上,他的内心连接着 开端和终结。 第五十七章 狭义相对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我需要能盛放2.5加仑的容器、和一个小型塑料冷却剂、一升纯异丙醇或纯甲醇、一块黑布要足够大、和容器顶部尺寸一样的金属板——最好是铝板,因为它的导热性比钢要好、1磅的干冰、明亮的光源,比如一个大功率手电筒、强磁铁或低辐射的放射源,例如烟雾探测器、旧的科尔曼灯罩或者某些含钴的旧陶瓷、以及一个显示器。” 这个显示器窝瓜义勇捐躯的MP3可以代替。 但是其他的—— 四人用尽了一切手段寻找,却也只能凑个七七八八,这其中还搜刮到了窝瓜的一品82年的山寨拉菲,不知道他来沙漠带瓶二锅头作甚么? 李绿蚁首先将找到的毡布扑在了容器底部,使用黑色电工胶粘牢。 因为没有塑料冷却剂,但是只要想办法提纯出二氧化碳,就能从中解析出干冰,将干冰放在散热器底部,在混合物中添加一点酒精形成泥浆,使其与金属板有更好的热接触。 其次用金属板盖往干冰,金属板远离干冰的一面涂成黑色。 然后放置容器——将酒精浸泡过的黑毡布朝上放置,使金属板盖住干冰。使干冰和金属板建立良好的热接触。干冰与酒精的混合物温度应该在-70℃或-94℉下左右。 用电工胶带裹住金属板和容器接合处边缘,以密封金属板上方的云室。 有必要防止云室的顶部温度变得太低。云室的底部温度应接近-60℃(-76℉),以保证能形成过饱和蒸汽。然而,云室的顶部温度应保持接近室温(22℃或72℉)以促进酒精的蒸发。为了完成这个可能,需要用手或者或用其他手段来加热云室顶部以保持适当的温度梯度。 从容器的一侧照射光到金属板上。应该像这样堆叠装置,从顶部向底部。 “滴——” “滴答——” 大约十五分钟后,粒子穿过金属板上方的蒸汽几厘米开始形成酒精雾滴。 窝瓜梗着脑袋看了半晌,脑袋都看算了,也没看出个什么玩意。 “我说屎壳郎,听你说云室云室,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原来就是个桑拿房么——而且你这个桑拿房也太低级了,居然老半晌就这么点水蒸气,这要是搓澡的来了,别说泥了,连本靓仔的靓仔之气都搓不动!” “在过饱和的酒精蒸汽中生成雾滴后,你就应该开始观察云室底部像蜘蛛网一样的轨迹,这些是宇宙射线,每分钟大约可以观察到几次。” 李绿蚁改装的简易显示器上正在观察磁铁如何影响例子的轨迹,特别注意在南北方向的磁场作用下,粒子的初始速度方向是怎样改变的。 一旦开始,对录制粒子轨迹,并提供一个详细分析粒子轨迹的机会很有帮助。然而静止摄影却很困难,因为粒子运动生成的轨迹有很大的随机性并且轨迹会很快消失。从录制的视频中提取静态图像更有可能产生清晰的轨迹图像。 “你们看,这是α粒子,α粒子是由质子和中子结合在一起生成的,形成了长约1cm的狭长、清晰的轨迹。” “这是β粒子,它是由电子构成的,它的轨道更瘦小、更长,有3-10cm长。” 这些轨迹开始时是直的,然后迅速分裂出一个不同的方向。显示器上的波折,也表明介子从一个空气分子中驱逐一个电子后运动方向会发生偏离—— 开始是一个介子和一个原子碰撞,介子发生偏向,电子被撞出原子,留下第二条衰弱的轨迹。 随后介子衰变,介子自发地真变成一个电子和2个中子,中子不会在在云室留下运动轨迹,可能看到的,是一种代表低能级粒子分散多次后的锯齿形的不稳定轨迹。 介子开始运动的轨道是一条直线,但随后以一个较大的角度分开运动,最有可能的是在介子自发衰变形成电子的过程中发生了衰变。电子可以看做是一条细长的运动轨迹。2个中子不会形成蒸汽轨迹它们是不可见的,因为中子不带电荷。 如果从正面看云室,粒子流从云室左侧射入,磁铁的北极指向云室的顶部,轨迹弯向云室的背侧的粒子负电荷的。是带正电荷的,弯向云室前侧的粒子是带负电荷的。 “滴——” “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窝瓜在旁边的肚子又响了一次,井琼霜与黑眼镜等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操作的原理,但是他们笃定的,不是这些原理,而是李绿蚁一定能带自己摆脱困境!! 李绿蚁看着MP3上的物质显示痕迹,脑海中的数据还是飞速旋转。 介子是在云室中可以检测到的许多种类亚原子粒子中的一种。介子和电子带有相同的电荷,但它的重量是电子的207倍。当宇宙射线撞击地球大气层上层时就会产生介子,介子十分不稳定,它生成后会立即分解成其他种类的粒子。 介子在大气层顶层形成以后,它以2.2μs或0.0000022s的周期进行衰变。1μS是1/10-6s。在这个时间里,介子将仅仅运动659m,即0.659km。因为它们在地球表面上空10-15km处形成,所以大部分的介子在达到地球表面之前就已经衰变了。 麻烦的是,介子怎么可能在衰变完之前从它们生成的大气层上方到达地面? 即使介子以大于99%光速的速度运动,它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运动到地面,根本看不到任何介子。 然而,由于介子运动速度太快——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它们的时间减慢了。 事实上,人们可以在地球表面看到介子,以证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由相对论可以求得运动粒子的时间。 v是粒子的速度,在这里v是0.99c,c是光速。从爱因斯坦相对论的角度来看,介子的寿命变长(35μs),这给它足够的时间使它在衰变之前通过地球大气层。 李绿蚁心里忽然一颤,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三人。 “不好,我们被耍了。” 二十年前—— “呼——” 漆黑的地下要塞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拼命的在过道中奔跑着,若窝瓜等人能够看到那熟悉的绿皮火车,他们会感到意外,因为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李绿蚁之前与窝瓜生死逃亡的那一条路线。 “死ぬべきで、私はただこれらの不治の死と苦痛の武士を建造したいと思って、しかしこれまでこれらの鬼のものの中の一人にもなりたくないで、もしかすると今日本当に天は私を死にますか?” 黑暗之中,黑影如跗骨之疽一般的奔来,眼中闪烁着死亡的与腐烂的气息,他们在生前被异化之前,唯一灌输在神经中枢的任务只有一点:杀死一切踏足这片地下要塞的生物,无论是谁!! 眼前这个生物,哪怕他曾经也是自己的一员,现在也属于“异类生物”:杀了他,杀了他!! 老者大口的喘息着,在后方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行尸中,感受到了地狱的气息。 这些战士,都是他制造的,虽然是上头的命令,但是毫无例外,他是按下那个按钮的刽子手,若不是他,这些战斗都不会在瞬间,被那些沙 林毒气侵入五脏,成为不知疼痛、长生不死的勇士。 说起来,他们应该奉他为主人,而却根据“将军”在最后的一道命令,迫使他不得不将这个设置更改成为了:杀戮一切踏入此地的生物。 他失去了对这些行尸走肉的控制,每日躲在那狭小又黑暗的洞穴 里,看守着无数截、维持着这一整座地下要塞的干电池电源,电源是长久提供的,但是粮食与水源呢? 这是地上才有的东西—— 老者在面临着两天的饥渴交迫后,终于耐不住走了上来,却为其中一具行尸发觉,并且在这里遭到了围攻。 “八嘎,八嘎!!!” 行尸如同不知餍足的魔兽,只知道满足自己最深层的欲望,就是啃食掉这个异族,让这里恢复平静。 “私が君たちを作ったのだから,君たちは我々の命令に従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お前たちは下克上だ,八方塞がりだ,私にチャンスをつかませたら,きっとお前たちを皆殺しにする!!” “お前たちはお前たちの行為に代価を払う。大日本帝国はお前たちを簡単には許さない!!” ………… 老者愤怒的呼喊,丝毫不能引起那些行尸走肉的半点表情,反倒是激起了对方的嗜血欲望。 前方转弯处,是一道避无可避的实心墙体,再也没有出路了。 老者对这里并不如对地底下熟悉,一时误入死胡同,再也无法逃走了。 !! “どうして?” 再无退路的他冷汗涔涔,那些东西的嘶吼声,带着千万行尸走肉,就要将自己粉身碎骨,老者的脸霎时呈现一片死灰。 “哐——” “钪——” 是那些东西碰倒路上的障碍,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冲过来的气势与声音。 自己要死了吗? 都说一个人在死之前,会在脑海里看到最重要的东西,自己却觉得,最重要的东西,在遇到那个“将军”后,已经被毁灭的差不多了,现在唯一剩下的生命,也要变作一具残骸了。 忽然黑暗中有一道不速的人影,一把将老者拉入旁边的房间,老者正准备惊呼,耳边那男人却低声的,用流利的日文说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李绿蚁脸色难看的注视着不明觉厉的三人—— “字宙射线中的一些放射性元素或同位素是由带电粒子组成的。当这些带电粒子通过饱和酒精蒸汽云室时,粒子就将蒸汽分子电离了。蒸汽液滴就在粒子运动路径上冷凝后留下了粒子的运动路径——一个可见的轨迹。碰撞发生以后要么改变粒子的运动轨迹或者导致一个亚原子事件,最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颗粒混合物。必须道循动量守恒定律和质量守恒定律,这样有助于辨别包括那些不可见粒子在内的粒子种类。没有被电离的粒子,如中子,不会留下可见的轨迹。” “但是我们在这云室里却看到了如此清晰的中子痕迹,甚至还被我计算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窝瓜想了半晌,试探性的,“说明这个中子它牛逼,它第一,它在海里开飞机?” 显示器上的的另一条轨迹是一个正电子的轨迹,它的轨迹更加难以和其他带正电荷的粒子进行区分。然而,仅仅知道云室中的许多事件是正电子,这本身就具有重要意义。 正电子是电子的反物质版本,当一个正电子与反物质电子碰撞时,两者相互湮灭,并释放能量。 虽然可能很难确定这一事件,但是云室里的正负电子发生湮灭是很常见的。 宇宙射线是由带电亚原子粒子组成的,并不断地撞击地球表面。这些粒子可以通过观察它们,在一种叫作云室装置中的饱和蒸汽中,留下的运动轨迹。 而现在本来就应该两相抵消,由带正电子的电子,与反物质被剩了下来不说,还留下了中子的痕迹—— 嘶—— 李绿蚁喉咙干涩,艰难的,“我们从头到尾所看到的,就不是幻觉,而是这片空间,才是一个巨大的幻觉!” 他们被耍了。 狭义相对论在这里完全行不通,不仅行不通,还留下了如此可怕的痕迹与遭遇—— 这片空间里的那具石棺是触发这片空间的中心点,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幻境重叠,他们现在的身体,应该在别的地方,但是思维因为某种强烈的干涉,奇异的进入了这一片空间。 毫无疑问,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精通玄学与风水学的大拿,剩下的,只有自己的老师,姜云愫!! “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黑暗中的男人日语说的非常流利,但是之所以老者一瞬间判断出他是个中国人,是因为摸到了他身上穿的军服,这种军服的款式非常特别,似乎是某一个组织的标志性穿着。 之前这地下要塞,曾经也来过一批人,他们说的是中文,而所穿的衣服,与这人一模一样。 “我当然想活。” 老者用日语回答着男人的问题,男人似乎很年轻,但是说话的方式却很古板。 “很好,这个回答我很满意,如果你想活,我需要你也出力才行。” 出力—— 老者心里一颤,忽然门外响起了“轰隆轰隆”的砸门声:不好,那些东西找到这里了!! “快点拿主意,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自己!” 老者艰难的,“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杀了我。” 老者面皮一紧,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里说的,杀了我,并不是指现在的我,而是指二十年后,来到这里的我,如果在二十年后,有个与我长相相似的年轻人,被一伙人簇拥着来到这里,你不需要怀疑,我要你尽一切可能杀了我!” 老者心里满腹疑惑,却还是含糊着答应了,“可是我们现在面临死亡险境,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又如何才能帮助你?” “你将你所使用的沙 林毒气的成分告诉我——” 老者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问他是如何得知—— 却在灯光中看到那男子笃定的脸,犹豫了半晌,还是如实的将成分尽数说清。 年轻人思忖半晌,门外的砸门声势如破竹,似乎冲进来就在顷刻之间。 成分已经清楚了,能让这些东西安静下来,只需要几分钟将那些东西重新调整一下顺序就行了。 “这里有实验室吗?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还有剩余么?” “有是有,不过那些剂量都是工程师计算了千百次的,你如何——” “这你不需要管。” 他早已在来的路上观察好了一切,做到心中有数,至于如何在一刹那,让这数万行尸走肉沉寂,只需要一容积为SL的传播容器与爆炸室相连,注入该传播容器的气体气压可达2.0MPa。 传播容器装有19mm快速开启阀,该阀门打开后,能使容器中的气体在10ms内喷出。气体容器通过一根内径为19 mm的管子与爆炸室内安设的半圆喷管相连通。 半圆形喷管内径为19mm,喷管上分布着孔径为4~6mm的喷气孔,喷气孔的总断面积约为300mm。 而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第五十八章 虞美人盛开的山坡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点火源是一总能量为10千焦的烟火点火具,点火源在0.6秒的滞后时间点燃气体混合物。点火剂的质量为2.4克,由40%的铝粉、30%的硝酸钡和30%的过氧化钡组成。 点火源由电引火头点燃,点火源位于爆炸室的几何中心。爆炸室壁上安有压力传感器以测定爆炸压力,压力传感器与记录仪相连接。 拟定步骤:把气体试样放入传播容器中,用压缩空气加压到2.0兆帕;将管道抽成一定真空状态,以确保爆炸室在点燃时处于大气压状态下;启动压力记录仪,打开传播容器的阀门,滞后点燃点火源,对爆炸压力进行记录测定;每次实验后,要用空气吹净爆炸室,以得到爆炸压力和压力上升速率。 初步测定气体混合物的最大压力上升速率:kx小于20兆帕米每秒;或者小于等于20兆帕米每秒大于等于30兆帕米每秒;KX大于30兆帕米每秒。 只要在这个区间内,气体传播就能够影响到这地下要塞所有呼吸空气的生物。实验室内,老者心惊胆战的看着年轻人的一系列操作,还是忍不住发声质疑—— “如果这样行不通怎么办?” “一般可把反应分为简单反应和复杂反应两大类,简单反应又可以分为单分子反应、双分反应和三分子反应。所谓单分子反应,是指反应过程中只有一个分子参与作用的反应。双分子反应即为两个同类或不同类分子碰撞的反应。而所谓三分子反应,即为三个同类或不同类分子相互碰撞而发生的反应。由于三分子碰撞的概率很小,因此其反应速率是极缓慢的。” “之前的气体因为在最后发生反应的细胞分裂中,扭曲了一分子反应的过程,因此使得这些东西的神经中枢容不下第二道命令,在此我淡化了第一份子的解析式,这些东西在接收了这些气体的二次分裂后,神经中枢会产生冗余性,你利用传播后的影响力,下达命令,这些东西以后便会在听到你的声音后,尊你为主人。” 老者听罢,再无任何犹豫,毫不留情的再次转动了恶魔的阀门。 之前的那一次阀门转动,他将数万的士兵堕化为地狱的魔鬼,这一次的阀门转动,他将使他们成为自己的爪牙。其实从他将灵魂第一次卖给“将军”时,他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而他也将永远和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做个长久的告别。 再见了,我的月歌,我的气息,我的白昼,我的金昼,我的火焰。 但他很高兴,在濒临死亡时,总能及时醒来;战争一爆发,他便立即翻身到他喜欢的一方。而此刻,他的心向着阑珊的风张了帆,要到无论何处的阴凉之岛去—— 像麝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着自己的香气而发狂。……/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供它唱,/连树篱上的浆果已被霜打坏,/或被别的鸟吃掉,他却在高处,/独自欢迎又一个饥饿日到来。/橄榄树一片白,顶着劲风——/像是白发人弓着腰搏斗,/它们的枝柯如同葡萄藤,/卸下的重负装满桶,那里面,/红沫、金沫中有盛夏淹留—— 上帝也常常用云的眼睛,为了它所创造的一切哭泣。 爆炸超压随轴向距离的分布均体现为先快速升高,然后缓慢衰减,最后在封闭端附近再上升的趋势。位于管道附近的气体波动反应刚开始,压力较低。管道内0.5到1.5米之间存在长1米的障碍物引起淌流,扩大了反应面,激发了强烈的化学反应,使气体峰面加速,与冲击波速度很接近,所以峰值超压迅速上升。 那气体离开障碍物区,阀门出的计时指针加速减弱,速度也开始减小,而随着气体量的增加,气体反应时间增加,冲击波的加速作用时间增加,所以衰减速度随气体量的增加依次减慢,在达到4.5米气体时气体量最大,峰值超压衰减最慢。 “嗤——” 冲击波到达管道封闭端时,发生反射,在管道封闭端附近,双向冲击波共同作用,引起二次升压。由于管道两端封闭,冲击波在管道内传播会出现反射,从而压力会发生震荡,出现二次超压。越靠近管道封闭末端,压力震荡现象越明显。 老者透过封闭的实验室玻璃,看到了外面那些叫嚣着的行尸走肉,在气体溢出后,开始慢慢沉寂,眼中的腐朽光芒,慢慢变成了浑浊,好像其中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少女,一瞬间展露出来的柔和目光,就如同曾经那在虞美人盛开的山坡上,给自己编织竹蜻蜓的姊姊。 “姊姊——” 是你吗?/我要凭那松开的鬈发,/每阵爱琴海的风都在追逐它,/我要凭那长睫毛的眼睛,/睫毛直吻着你桃红的面颊,/我要凭那野鹿似的眼睛誓语,/你是我的生命,我爱您。 “姊姊——” 在成为“玉碎计划”的战士被转化后,他们的面貌就会停止衰老,永远的定格在思维死亡的一瞬间,达到了所谓的“长生不老”。可是为何,为何为我的国家做出贡献,我的姊姊却回不来了呢? 你好像只是在悬崖上暂时跌倒,却没有从悬崖上摔下去,而我最爱的亲人,却再也无法从记忆中的,那盛开了虞美人的山坡上,裙裾翩翩的回来了。 桥上死沉沉的渺无声息,/只有归去的牧群蹒跚地徜徉……/独有他的爱人的踏步,/总不跫然来吼他的心房。/偶然响起了一阵沙沙声——/有一只小松鼠在树梢上跳动。/它在松枝上纵身一跳,/把一块积雪踩落在了达丽娅的身上,/达丽娅伫立着,/在自己魔力无边的梦里已经冻僵。 可能多年不得聚首,可能永生不再相见,你为什么默默无语。 “嗤——” 气体依旧向外排放,在轴向距离6.525米、7.525米、8.275 米处出现明显的二次超压,越靠近管道封闭末端,压力震荡现象越明显。随着气体量的减小,冲击波速度逐渐衰减。由于气体量的多少会影响化学反应的时间,气体量越多,化学反应持续时间越长,对冲击波的加速时间越长,冲击波速度就会越大。 因此,气体是越多,冲击波恶度越大。同时,后阶段冲击波速度相差很小,在这一段内,由于初始气体量是一样的,在冲击波的作用下,这一段内气体量和沫度的变化不大。 从1米位置后,不同气体量的冲击波速度开始出现明显不同。在1到2.25米段,2.5米.3.5米、4.5米长气体量时,这一段内充满气体,所以,这三种气体量时冲击波速度差距仍不大而1.5米长气体量时,在这一段内只有部分段有气体,显然这一段内的化学反应很短暂,化学反应的加速作用明显减弱,冲击波速度会明显小得多。 在管道的小孔中,散发着无数的气体,那个站在尸群中的白裙少女,肃穆的脸上,一瞬间看向了自己,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老者按在玻璃上的双手,几乎就要打破玻璃,双眼中渗出泪水——是她,一定是她。就是自己的姊姊! 我们夜宿廊下,仰首静观檐底黑影,看凉月出没云底,星斗时隐时现。月光温柔的落在你的脸上,这个寡独的黄昏,幕着雾与雨,我在我新的孤寂里感觉到它的叹息。 襟上留着你嬉游时双桨打起的荷香,/袖间是你欢乐的泪,慵困的口脂,/还有一枝月下锦葵花的影子,/是你合眼时偷偷映到胸前的,而黄色的佛手柑从伸屈的指间——/放出古旧的淡味的香气;/红海棠在青苔的阶石的一角开着,/象静静滴下的秋天的眼泪;/鱼缸里玲珑吸水的假山石上,/翻着普洱草叶背的红色;/小庭前有茶漆色的小圈椅——/曾扶托过我昔年的手臂。 我的姊姊—— 桃子熟了。但,已经烂了。仍颤颤危危的挂在树上,留给后人它鲜活的记忆。 《汉书注》:《月令》——仲春之月,始雨水,桃始华。盖桃方华时,既有雨水,川谷冰泮,众流猥集,波澜盛长,故谓之桃花水。二十四番花信风,始于梅花,终于楝。 原来无论多么美好的,终究要逝去,而我的姊姊,已经长久的在那虞美人盛开的山坡,葬身悬崖,即便刚开始她没有死去,也在我转动了葬身数万士兵的地狱阀门后,主动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罗密欧在朱丽叶于自己怀抱中死去时,曾经说过——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 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我要留在这儿,跟你的侍婢,那些蛆虫在一起;啊!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厄运的束缚。眼睛,瞧你的最后一眼吧! 手臂,作你最后一次的拥抱吧!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来,苦味的向导,绝望的领港人,现在赶快把你的厌倦于风涛的船舶向那巉岩上冲撞过去吧!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我就这样在这一吻中死去。 忏悔是一条沉不了的船。 葬身鱼腹,而我的灵魂又喂给了魔鬼。 障碍物忽然加速了气体湍流,增加的反应面,使化学反应加剧,引起冲击波速度迅速变大。2.25米之后,障碍物对冲击波的影响已经很小,只有气体自身的爆燃对冲击波有加速作用,加速作用明显减弱,因此,冲击波速度开始逐渐衰减。 在最尾端的时候,冲击波速度的最大值均出现在最大爆炸峰值压力后,反应更剧烈,最大压力上升速率沿轴向距离的变化趋势一致,均表现为先迅速增大,然后逐渐衰减。末了在障碍物的作用下,气体端流加剧,化学反应更剧烈。 在障碍物区域外,没有了障碍物的加速作用,只有气体自身的爆燃引发的加速作用,最大压力上升速率开始减小。当冲击波传到管道封闭端时,在封闭端的作用下,冲击波发生反射,最大压力上升速率又有所升高。 “嗤——” 最后的气体好似苟延残喘的负隅顽抗,消湮在了空气里。 第二次的毒气投射,完成了。而他却开心不起来。 人在垂死的时候常有这种转变,连老虎都会舔舔十字架。 白裙的少女眼里再无任何奇异之色,只剩下了空洞。实验室的玻璃门打开,老者上前,轻柔的抚摸着少女的面庞,这些东西现在都不会攻击他了,只是——只是——眼前的少女,不是姊姊——却让自己找到了灵魂的寄托方向。老者将少女轻轻的抱在怀里,忍不住叹息。 我对你的爱没有徒劳。 “亲爱的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求你教我,如何才能掩藏这种我从来不知该如何表现的感情。 可无论是炸弹,还是我破碎的心,都没法阻止我赤脚跟你一起,走过六月开满茉莉花的战神广场。虽然故乡的风景不在,但是我愿意陪伴你,度过我所剩不多的岁月与光景。 花为什么谢了呢?/我的热恋的爱把它紧压在我的心上,因此花谢了。/琴弦为什么断了呢?/我弹一个它力不能胜的音节,因此琴弦断了。我没有想空举手寻求希望以外的东西,也没有把喜乐压成微尘来榨取痛苦之酒。 光在蹙额的云下,如一个被责打的儿童,灰白的脸上留着泪痕,风又叫号着,似一个受伤世界的哭声,但是我知道,我正跋涉着来遇见你。 大海里面有珍珠,天空上面有颗星,而我的心,我的心,我的心里,以后只会剩下你—— “你之前说的,是第一件事,你需要我帮你完成的第二件事,是什么?”现在的群尸再也不可能成为攻击自己的存在,自己在这地下要塞中,等同于做了这里的王者——拥有一座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堡,拥有了无数的仆人,还拥有了死而复生,我的姊姊。 年轻人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过分臆想这白衣少女以前跟这人发生了什么纠葛,开口的话语,却石破天惊。 “如果,你没有成功的杀掉他们,我需要你给他带去一句讯息。” “呵呵——” 老者阴测测的抚摸了一下女子的面貌,笑了笑,“现在这里的行尸,都听从我的调配,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命令?” “我可以一念让你生,也可以一念让你死,你真的要与我作对吗?” 老者转身,身后数万行尸站在一旁,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将这可怕的近乎于妖的年轻人撕扯的粉身碎骨,然而,在那年轻人毫无畏惧的波光中,最终还是选择没有那么做。 “你需要我带去什么样的口信?” “我需要你告诉他——或者是他们——”年轻人微微开口,平静的说出了一段在老者听来几乎是天书的话,语毕之后,年轻人拨开尸群,在老者的目视下走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既然有如此大的能耐,为什么不能自己告诉他?——”老者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呼喊。 “我不能——因为‘那些人’看我看的太紧,更重要的是——”一声叹息,“我已经在范蠡金藏中发觉出,他便是他了。”这叫我如何还能在他如此大的手段下,在尘世间藏一句话?只要有他的地方,他伸手可及,到处都无法藏起一个人、一句话。 唯有在这深不可见的地底,能留下一句完整的信息,自己保证了他的绝对安全,作为回报,这个老人需要帮自己这两个忙。 虽然在二十年后,很有可能,“他”还是会组织他组织中最优秀的雪豹突击队员,挟持另一个自己而来,但是这一次,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使得这句话只会被指定对象所知,而并不会被“他”知道。 这才是他此前在广陵王墓、方腊地宫,乃至范蠡金藏故布如此多的迷阵的原因:既然你有滔天的手段,让整个国家都能为你所用,整个国家的资源都能向你倾斜,那么,你所看不到的地底,便是我布局与谋划了。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除了留在空气中那句轻飘飘的话,似乎毫无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可若是任何在20年后,踏足这片地域的人能看到这一幕,便会陷入巨大的震惊与自我怀疑中: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消失了近20年的,雪豹突击队外编人员——李改革。 李绿蚁喉咙干涩,艰难的,“我们从头到尾所看到的,就不是幻觉,而是这片空间,才是一个巨大的幻觉!” 这句话的力量之大,直接让三人都为之一震。 “屎壳郎,你说啥玩意呢?合着你刚刚又找角度又开美颜的摆弄了半晌,就冒出来这么一句?”本以为被困在幻境里已经够糟的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答案:李绿蚁的屁话。 其实之前在李绿蚁决心做这个试验时,众人都是赞成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试试也无妨,即便这个试验不成功,大不了还是被困在幻境里出不去,还能有多糟糕?结果证明,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原本的试试就试试,结果是试试就是逝世。 “本靓仔就知道,你刚才的头悬梁锥刺股,就光顾着凿壁借春光了,根本没有将本靓仔的死活放在心上!!”下个工程,给太平洋加个锅盖;或者把长城贴瓷砖的项目拿下来!不过这些都是大项目,若是要干小的,就给蚂蚁镶金牙。 如果你觉得工程太小,没挑战性,那也可以给太阳做个保温壳,把太阳包起来,或者给赤道装个跑道,又或者给喜马拉雅山装个电梯。 所以那个什么栗子奶子的云室,根本既没有达到开水煮黄海的效果,也没有达到香飘飘绕赤道好几圈的成就——吆喝嫖猪呢?窝瓜气的不轻,白忙活了一场—— 黑眼镜最为明智,“总之,现在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已经是大功一件了——”看向李绿蚁,“你有办法能破这个局吗?” 李绿蚁犹豫了半晌:其实他有个想法,但是又怕如刚才一般,功亏一篑,到最后什么忙也没帮上,反而惹出了许多新的烦扰,因此有些不敢开口。 “办法是有,就怕——” 黑眼镜坦然的,“你若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去做,这里若发生了什么,我与她都在,不会叫你们受伤。” 这句话真如定心丸一般,瞬间打通了李绿蚁的任督二脉,狠狠的点了点头。 “好,为了民族之崛起,而努力奋斗!!” 第五十九章 二十年前的口信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对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她永远都是“那位女士”。 在提到她时,华生几乎没听他用过别的称呼。在他心目中,她足以让所有其他女性黯然失色,无与伦比。 这并非因为他与艾琳·阿德勒间有着什么特别的情感。所有的情感,尤其是爱情,他都避之不及,他要的是冷静、缜密、不为外界所动的头脑。在华生看来,他是一台最完美的观察和分析的机器,堪称举世无双,所以他根本就不合适做情人—— 他不会甜言蜜语,只会冷嘲热讽,借此可以剥去掩盖真相的面纱,揭示人们行动和动机背后的真正原因,因此对于他这样的观察家来说是极其优秀的品质。 不过,这样一位训练有素的推理专家,如果让情感渗入了其观察入微、老成持重的品性,必将心智大乱,进而怀疑自己的智慧。 就算是精密仪器上落入了一粒粗沙,就算是高倍镜头上产生了裂痕,其破坏性也比不上炽热情感对其天性的烦扰。然而就有过一个女人给他带来了这样的烦扰。 这个女人叫艾琳·阿德勒。 现在对于身处险境的四人来说,既有比桃色魔障更为凶恶的陷阱在等待着他们,且他们还并没有夏洛特·福尔摩斯那般锐利的直觉,现在的四人,就如同那遇到艾琳·阿德勒的落魄侦探一样,灵魂都七零八落,不仅无法推理,而且自身的位置也发生了偏移。 当李绿蚁、窝瓜、井琼霜、黑眼镜从无穷无尽的幻境苏醒过来时,他们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任何情况的急转直变,他们心里都有了千百种迂回的设想,却还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是你?!” 四人异口同声的看着面前的老者,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四人同时在祭坛的空地上苏醒,发现被绑的严严实实,手腕被划破,此刻鲜血横流的沿着祭坛中央,那些扭曲不已的痕迹,汇集向中间的小孔。 在祭坛顶端的石棺棺盖已经被打开一角,站在石棺旁的那人,此刻正用着变态而餍足的神色,贪婪的看着棺内的一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能号召千万行尸为其作战的,那个地底深处的,如幽灵般的老人。 “是我!” 老人桀桀一笑,“怎么,没想到吧,你们以为逃过了一劫,实际上去往的,却是另一个深渊,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任何生灵一旦踏足了这片祭坛,便会因为这祭坛内的一项存在,而困缚在无穷无尽的梦魇里直到死去,你们到底是怎么挣脱那黑暗的无穷重叠的?” 窝瓜冷笑一声,“老不死的,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不也没死吗?怎么倒盼着我们先是?”不对劲的,“不对啊,任何人踏进这祭坛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梦魇,那你怎么没事?” 老人眼神中带着丝丝敬畏之意,转瞬却阴翳的看着有如待宰畜生般的四人,“因为那人留下的手段,他告诉了我,怎么可以避开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人?? 黑眼镜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难道—— 老者继续道,“他给我布置了两个任务,一个,是杀了20年后,与他长相相似的你——”指向李绿蚁,三人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绿蚁。 与李绿蚁长相相似?那不就是—— 黑眼镜心里闪过狂喜与惊疑交织的情绪:没错,总指挥说的果然没错,李改革真的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留下了口信,那就是说—— “第二,如果第一次没有将这人杀死,我需要传达他留下的一条口信。” 李绿蚁静穆的看着老者,一语不发,似乎在等待宣判一般。 众人屏息以待,事实上,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本身最大的未解之谜,也就是这条口信。 井琼霜眼神复杂:组织上派出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一条讯息,这条讯息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所寻之物,已被确实销毁,望众所知,切勿再寻,历史因此改变一次,已是天大的罪孽,若再次枉顾切实进程加以篡改,造成的,是整个人族的毁灭。李改革留。” 老者独独在说这句话时,是不需要李绿蚁翻译的,因为他是用极为拗口的中文说的,虽然不是很流畅,但是想必他单独练这句话,一定练了很久,因此虽然发音不标准,却还是被众人明白的清清楚楚。 这就?完了??? 黑眼镜不敢置信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销毁,一定还有别的,一定还有别的,他除了这句,有没有再说别的?!!” 李绿蚁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他的父亲看起来是李改革,但是他与他之间的联系,实际上是—— 老者慢慢从祭坛上走下来,轻轻站在了李绿蚁的身旁。 “的确还有一句话,但是这句话,是他专门指定留给他的。” 俯身在李绿蚁的耳边,李绿蚁却呢喃般的,“不需要你说,我知道他想传达的意思是什么。” “哦?你知道?” 老人看着很欣赏的这个年轻人,此刻脸上笃定的神色。 “是的,我知道。” 老人微微一笑,依旧轻声的,“虽然你知道,但是我答应了他这件事,一定要做到,既然送佛送到西,自然不会悖逆。” “他说,如果这句话,不是留给任何人的,是他留给他自己的。” 李绿蚁似乎早有所预料般的,并不惊讶,老人见他当真没有讶异的神色,心有所领悟,慢慢踱步走上了祭坛:虽然他不明白这些哑谜的意思,但是他欠那人的恩情,自己已经还清了,剩下的—— 窝瓜扭动着身子,恨恨的看一眼老者。 “喂,老不死的,话已经说完了,既然你只是个传话的,那现在就应该放了我们吧?” “放?我几时说要放了你们?” “可是你不是说答应——” “我答应的,是传达消息,可是我除此之外,并没有答应说不杀你们,实际上,那人似乎很想见到你们的死亡,因此特意在第一条强调了,一定要我切实的杀了你们才行。”否则也不会将这么多的行尸为自己所用了。 将视线停在了黑眼镜身上:他要防着的,就是这样的人物吗? 他在这几人陷入绝境时神兵天降,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后援?因此那人早已预料到了今天吗? “杀——” 窝瓜艰难的开口,“我说老东西,呸,大爷,您行行好吧,咱们几个误入宝地,现在苦头尝的也够多的了,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被您放血放了好几斤,这都快成蔫黄瓜了,您老就大人有大量的,饶了我们一回吧。” 石门忽然打开,陆陆续续的行尸涌了进来,祭坛中央的四人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毫无回手之力,好似那《德伯家的苔丝》般,即便最后走向断头台,也需在祭坛上进行最后一个礼拜。 “你们,知道什么地狱吗?” 窝瓜看着朝向自己扑来的无数行尸,此刻倒显得无比镇定。 他看着一旁好似已经认命的李绿蚁——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分为前后两段。有的界限比较明显,有的界限不那么明显。 我的前半生,都在泥淖中而无法摆脱出来,而我的后半生,每天都与英雄为伴,而你们就是最大的英雄,从你们加入的那天起,就像每一个站在前线的人那样,都成了英雄。 这么多年,猛虎躲进他的内心而杀不得,只有当他睡熟了,才悄悄溜出庭院逡巡,孤独地抖动满身的月光。 而大凡一种毛病带在身上愈久,要医好和根除也就愈加困难,开头的时候就背上一个包袱,久而久之让这包袱变成了和自己肉身分不开的东西,那时候要丢掉它,就不仅很费力,而且会觉得很苦痛了。 他的懦弱与胆怯,已经伴随了自己三十年,却在遇到他们时丢了个精光,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种唤为“奇迹”的东西存在,能够一瞬间医治好潜藏在人心底的毛病。 能与寄主共存亡,应该是高尚的寄生虫。 蛔虫具有相当多数的人不具有的道德风范。 可如果像对情人一样念念不忘自己的病痛,病就会越来越重,干脆不理它——也没办法理它,它呆在你身上也无趣,很快就会抛掉你。 他像一条寄生虫一样,寄生在他们的保护下,以自我娱乐和消遣,度过这无数的苦难,今日这苦难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而他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屎壳郎,如果这次不死,我金元宝想实实在在的为人民做一点贡献,不用太大,一点一点,日积月累起来就够了。” 李绿蚁侧身看着金元宝,轻喃一声,“我实在对不起你,我想不到,居然他在20年前,就想到了今天,更想不到,是我亲手害了你,我只是没有料到,这一次陪我一起死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你。” 对不起,我真的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我不曾想到,我只是想将我自己送入深渊,没想到这深渊里,还会有你。 原来这一世,也是一样的,所有的遇见,只为了离别。 看不见的角落里,黑眼镜与井琼霜手腕一动,一把军士刀从袖间滑落,无声息的收割行尸的性命。 行尸如同潮水般涌来,扑在了四人的身上,老者哈哈大笑,笑容里充满着嗜血与爽快的残忍之意。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现在我完成了你的任务,从此以后,我不必背负着枷锁活下去,而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老者第一次在这二十年间如此爽快,他背负的枷锁,丝毫不亚于那曹七巧背负的黄金枷锁,将自己的幸福、爱情,和自己子女的幸福、爱情,一起葬送在了黄金的坟墓里。 老者脸上带着迷恋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想捧起那石棺中的东西,却忽然陷入一种极端的恐惧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但见那老者忽然七窍流血,“哇”一声,吐出来许多心肺的碎片来,使劲的撕扯着自己的头皮。 “怎么可能?已经过了二十年,我帮助你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一切任务,也切实的做了你所要求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 “啊!!!!” “为什么?为什么始终不肯让我快乐的活一天,哪怕只是一天!!” “我好恨啊!!!!” “扑——” 老者血肉模糊的身躯,瘫倒在了石棺前,石棺的一角始终开了一条缝隙,而里面的东西,从头到尾都不曾显露出真身。 五分钟后—— “呼——” 李绿蚁擦了擦头上的汗,四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还是那万年不变的场景。 “又失败了么?——” 窝瓜别着嘴,十分不满意的,“我说,屎壳郎,你行不行啊?我看你在这儿蹲了半天,比拉泡屎还费劲,我看干脆你没啥灵感还是去拉泡屎吧,省的在这儿撅了半天屁股,却啥都没干出来。” 没错,这次他们又经历了一次幻境,试验的结果也很直接: 他们又失败了。 黑眼镜与井琼霜对这个结果也很挫败,但是现在除了李绿蚁,再也没人能将他们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都怏悒不乐。 “你们别担心,这个试验不行,我还有一招——” “得了吧你——” “这招一定可以的,这次我准备从风水的角度入手,你们等着瞧吧,这次不会再失败了——” 黄沙漫天的罗布泊,死亡戈壁上,茕茕的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位老者穿唐装,另一位对其的态度,十分卑躬屈膝。 “这次是全军覆没,财宝啊,即便是章青和那个人的后代,也没能出的来啊。” 金财宝——不错,这个人便是雪豹突击队的总指挥,他恭敬的,“这次本以为是准备充分,给章青配备的,都是最好的装备,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唐装老人带着点惋惜,却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古井无波的金财宝一眼,“那可是你唯一的血缘了,你也甘心那小胖子就这样死在罗布泊?” “几十年前的彭加木可以为此死去,无数的雪豹突击队员也可以为此死去,牺牲一个金元宝,有何不可?” 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乎“金元宝”这个人,出不出现,或者死没死,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好狠!! 唐装老者面色微微抽动一下,转瞬恢复如常。 “下次的任务,需要挖掘新人了,你队伍里还有什么,能在经历之前那几个考验,最后能派往罗布泊的人选吗?”派往罗布泊来送死的人选吗?? 没错,这些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赌博游戏,而他们一直以上帝的视角来审视这一切。 在章青之前,出现了无数的探险小队,他们中,也有的跟章青一般天赋传奇,但是有的在广陵王墓那一关便死去了,实在叫人叹息。 迄今为止,章青是表现最出色的一个,他顺利的通过了前面三重试验,终于来到了罗布泊,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完成任务。 “队伍里新补充了许多新兵,其中有几个不错。” “既然不错,便开始训练吧,挑好了,就可以参加这项701403(Y3)工程衍生计划了。” 风过,而无痕。 那死亡戈壁滩上,唯一留下证据的脚印,似乎也被吹散了。 而死亡戈壁的不远处,风中摇曳着一片胡杨林,和两只不知为什么,从半个月前便不眠不休,不肯离开此地的骆驼,一直蜷曲在一个山丘旁,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回来一般—— 胡杨林干枯的树杈上皲裂散开,似乎昭示着,和这片沙漠一样的古老传奇,沙漠中有旅人遥遥的看到了这片胡杨林,无一不惊。 有人说它们是当年第一批、来到罗布泊的原住民栽的,有人说不是。 第六十章 鸠占鹊巢(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清朝时期,河南漯师的店街有个卖豆腐的周老汉,做豆腐,卖豆腐,经常起早贪黑。 夏末的一个傍晚,周老汉卖完豆腐,赶着毛驴儿车往家奔。周老汉一边赶车,一边哼着河南曲子:“寇准我下来,一边走来一边想,巧设阴阳计……”不知不觉到了午渡徊河桥。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 老汉循声望去,只见桥上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可怜巴巴地蜷曲着。周老汉一辈子行善,今天遇到这样凄惨的情景,岂有不问之理? “吁——” 周老汉喝住驴,下了车,朝那女子走过去,亲切问道:“这位小女子,这么晚了,在桥上哭啥?”岂料那女子头也不抬,尖声叫道:“老头儿,问我干啥?你走!”周老汉对这散发女子的无礼并不计较,只是觉得有点儿怪,于是又温和地问:“好闺女,你有啥事儿,跟我说了,兴许能帮你一下呢!” 那散发女子呼地抬起了头,周老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女人长了一张鬼脸,长长的红舌头,不断地伸缩,嘴巴特别难看,鼻孔象两支竹管口,鼻子上头黑乎乎一片。一向胆大的周老汉此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莫非我真地遇上鬼了? 那女鬼说:“老头儿,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你不准对任何人讲。我家原在桥南头午渡村,因和嫂子生气,三年前,我跳了洄河,那时我才十七岁。我这个新鬼很憋闷,他们不让我找替死鬼。明天晚上,我的鬼龄已三年了,他们已允许我找替身了,而且我已经找着了,哈哈!”女鬼发出阴森怕人的怪笑。 周老汉壮胆问道:“好闺女,能给我说说,你的替身是谁呢?” “是店街卖豆腐周老汉的恶媳妇月梅。她对门周二材媳妇贤慧孝顺,我不找她。” 周老汉一听差点惊叫出声:哎呀,她找的替身不正是自己的儿媳吗?我媳妇是远近出了名的好媳妇,二材的媳妇谁不知道,倒是个恶女人。 这时,听到“噗通”一声,洄河水面象开了一朵硕大的白花,周老汉一愣,女鬼不见了。他赶紧坐上毛驴儿车,挥鞭急急往家赶。 毛驴车过了桥,穿过一片老桃树林,就到家了。周老汉急忙叫来老伴儿和儿子周银儿,把刚才的怪事儿告诉他俩,又千叮咛,万嘱咐:“明天晚上,说啥也不让月梅出门。” 到第二天晚上,周银儿早早地关上大门,月梅一反常态,不言不语,只顾干活。 她和面时, 不小心把瓦盆从炕灶上摔了下来碎了。周老汉心想:千万不能埋怨她, 吵,她就得往外跑。于是就笑着说:“月梅,盆碎了,明儿买两个结实的。” 老伴也笑嘻嘻地说:“月梅,你去烧火吧,我下点儿面。” 月梅不吭声,进了处间,刚一拉风箱,风箱杆断了,便大哭起来,“我要跳河,我啥也不会做!”周银儿赶紧拉住月梅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歇着吧!” 周老汉与老伴觉得鬼魂已到了家,就更加小心起来。 晚饭后,月梅抱着儿子进屋上床睡觉了,周银儿把大马桶拎进屋,上紧了门栓。周老汉和老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坐在门外的门蹲上。 半夜,屋里开始折腾了。 月梅急着要出去,周银儿就是不让,月梅大哭,“我要屙屎!”“屙屎就同马桶里,你看马桶多大!”周银儿温声说道。一会,月梅又吵着饿了,要去灶间做饭吃,周银死死拉住她说,“月梅,明儿有集会,我给你买好吃的,今晚没啥可吃的。” 月梅见不让做饭,又吵又骂,一个劲儿地折腾。鸡叫头遍了,月梅也折腾得没多大气力了,便上床睡了,周银儿依旧站在门边,护着门栓。 东方渐渐发白,这时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叫,周老汉一听,原来是对门周二材在叫骂:“滚吧,贱货,死了才好呢!”周老汉对老伴儿说:“你把着门,可能鬼魂已走了,鸡都叫三遍了。我出去看看二材,可能又跟他那恶女人干仗了。” “唉!没良心的恶女人,死了才好!” 周二材正站在门口叫骂,见周老汉出来,委屈地说:“大叔,这日子也没啥过头了,阿宝他妈天天吵闹,我老母也被逼住进了村牲口屋过日子。这样的女人死了才好。刚才她醒来就吵,我受了她几年气,没骂过她,我受不了,就跟她吵了起来,她说她要跳洄河,哼,怕死鬼,存心吓唬我。死了才有点儿脸皮。” 周老汉一听,大叫“不好”,赶紧向午渡桥奔去。 此时,天已大亮,周老汉穿过老桃树林,只见午渡桥上站满了人,他拨开人群一看,只见周二材的媳妇躺在桥上,肚子撑得鼓鼓的,嘴唇紧闭,紫得象死猪肝,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她已咽气了。 人们议论纷纷,心软的掉泪,心硬的仍在谩骂:“恶媳妇,罪有应得。” 周二材伤心地流下眼泪。周老汉安慰他说:“二材,你好歹还有个仔儿接后,别太难过了,人死不会再复活了。”二材挑擦眼泪:“我不为这贱女人哭。唉,她好歹是阿宝他妈呀,阿宝才二岁呀!” 周老汉此时很是内疚,说道:“二材,你也知道月梅的为人,以后阿宝的衣服让月梅包了,接你母亲回来住吧。你要不嫌弃,阿宝就认我做干爷爷吧!” “多谢大叔了。” 此时,月梅与丈夫领着阿宝赶来了,听了公公的话,点了点头,爱抚地摸着阿宝的额头,强忍住打转儿的眼泪。 周老汉知道,这本是月梅的灾,而鬼魂却转到二材家另找了替身。周老汉深感愧疚,他特地在洄河桥头立了一块碑,请人写上:七月五日晚上,河鬼出水,路人小心。 当时知道真情的人只有三个,而现在不知咋的,全乡人几乎都知道了。 (二) 相传早先年间,地狱的头头不叫阎王。 那时天上有玉帝,人间有皇帝,地狱有狱帝。 那么阎王的来历又是呢? 古时有个村庄叫太平庄,太平庄里住特很多勤芳善良的村民,其中有一个叫阎五的人,为人心地善良,人缘又好。 这天狱帝查生死簿,阎五的阳寿到了,于是便派了秃头鬼,来抓阎五。 秃头鬼来到人间,找不到阎五,便向一位老汉打听阎五住在哪里,老汉见他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便问了几句,“你是谁,找阎五什么事?” 秃头鬼便对老汉说了来由,老汉想,阎五为人这么好,我得想办法救他,便骗走了秃头鬼,自己跑到阎五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对阎五说了,还帮助阎五想出了个巧妙的办法,阎五拿了一个葫芦飘,扣在老汉的头上,弄了点黑狗毛,在瓢上扎一个眼插上这些黑狗毛。 这时秃头鬼找到了阎五的住处,一见到阎五便说:“阎五你的阳寿到了,快跟我走。” 阎五说,“好吧!不过等我把他的头发栽完咱就走。” 老汉尖着嗓子也在央求:“您行行好吧,阎五在阳间就是管我头发的。我的头发栽不完怎么办呢,死了还得变个秃头鬼呀。” 秃头鬼一听心里想:唉呀!我怎么不知阳间还有会栽头发的,要是我那时也栽上头发,不就省得在阳间阴间都受歧视了吗。想到这里,他大声叫道:“不行,不行,要么先给我栽。” 阎五说:“好,先给你栽。”老汉则不太情愿的样子走了。阎五便给秃头鬼栽起“头发”来了。 再说狱帝左等阎五不到,右等秃头鬼不回,忙又派了两个鬼卒去抓阎五。一个是红眼鬼,一个是罗锅鬼。他俩也象秃头鬼一样打听着阎五的住处,又被两个青年人知道了,忙跑来告诉了阎五,他们又一起想个办法。 一个青年装着是红眼病,另一个青年装成罗锅腰,说来找阎五治病的。等这两个鬼卒走进阎五家时,这两个青年一个喊叫阎五治直罗锅,一个叫着要阎五治红眼。两个鬼卒一听能治罗锅和红眼病,就大叫道先给他们治。 于是阎五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和板凳拿来,把红眼鬼装在布袋里,把罗锅鬼绑在板凳上。 狱帝在阴间等得更不耐烦了,便自已骑着千里驹来捉阎五,又被阎五得知了。 阎五走到猪圈边把一头老母猪放了出来,打了一盆水又刷又洗,这时狱帝来了一看便大叫道:“阎五,你的阳寿到了,为何传你不到。” 阎五说:“知道了,等我把万里哼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狱帝一听万里哼,便起了贪心:我一个狱帝只有千里驹,他却有万里哼,就说:“阎五,咱俩换一换坐骑吧。” 阎五却说,“不行,万里哼认识我的,你穿那套衣服它不能让你骑。” 狱帝怕阎五不换,忙说:“咱俩换一换衣服不就行了吗?” 于是阎五穿上了狱帝的朝服,便说:“我的坐骑慢,我先走了。”这时狱帝穿好了衣服,拉过老母猪,骑在猪背上,打一下,猪哼一声,走得极慢。 阎五骑着千里驹,一会便来到了阴间,他登上了狱帝的宝座,对下边的鬼卒们喊道:“小的们,阎五提到了,一会就来,等他一到马上处死。” 那些鬼卒又只认衣裳不认人,狱帝一到他们抓过就砍。狱帝就这样被砍死了。 阎五当了狱帝,他又不愿叫人称为狱帝就把名字写出去,哪知那些鬼卒没几个认得字的,还有念白字的,就把五字念成了王字,又有会奉承拍马的,在阎王后面加了个爷字,这就是阎王爷的来历。 (三) 从前有一个叫张胜的书生,从京城赶考回来,半路上遇到一场暴雨,把他淋得像个落汤鸡。他哆哆嗦嗦向前走,忽见前面有见客栈,便加快脚步赶了去。 走进客栈,却他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正踌躇时,只见一个少妇从楼上下来,见他这副样子,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怯生生地问:“公子从何方来?” “我从京城赶考回来,半路遇雨,弄成了这个样子,请你莫见怪。”他说着,用手拧了拧湿淋淋的衣衫。 这个少妇名叫阿妞,长得花容月貌。十六岁时嫁给了一个姓吴的汉子,在这里开了一个客栈。不想没过两年,就进了黄土,留下阿妞一人开店为生。 阿妞见张胜样子实在狼狈,便拿出丈夫生前留下的衣服给他换上,还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他。张胜感激万分,一边吃,一边和阿妞闲谈起来。不知不觉两人钟了情。当张胜知道阿妞正是一个寡妇时,便情不自禁地把她抱了起来,温情地说:“像你这样美的女人,一辈子守空房多可惜。” 阿妞听得美滋滋的,她自守寡两年来,从没有遇到一个中意的男人,对她又是这般有情意。她的心醉了,含着眼泪默默地说,“张公子,你真好。不过,只怕你出了店门之后就不认我了,叫我空喜一场……” “我发暂,”张胜没等她说完,就急忙跪在地上,“我回去之后,定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前来接你。如有三心二意,我张胜定遭天劈雷打!” 阿妞羞赧地把张胜扶上了楼…… 第二日,张胜便回去了。临走时,阿妞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路途遥远,日后你来接我时用得着。” 哪知张胜回家后,杳无音信。 阿妞左顾右盼,盼来了八月十五,又盼九月初九,仍不见张胜来接她。一晃一年过去了,张胜的影子也不见。阿妞知道自己受骗,又伤心,又悲愤,她料定无望,便在树林里上了吊。 恰好,这时一只老虎打此经过,看见阿妞还没断气,便扑过去把她叼走了。那老虎吸干阿妞的血后,便将身子丢在了树林里。天长日久,日晒雨淋,阿妞的尸身变成了一个老虎一样的伥鬼。只见她两眼发红,泛着复仇的火焰,大吼一声,在地上连翻三个跟头,摇身一变,又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比以前长得更美了。她冷笑一声,便朝着张胜所在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只老虎挡住了她的去路,厉声问道:“吴伥鬼,你去哪里?”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吴伥鬼跪在地上说,“我要去找我的郎君,他与我有约在先,万望您开恩,让我过去,他正等着我呢。” 老虎点了点头,放她走了。 那吴伥鬼得到老虎的答应后,越走越快,不大工夫,便来到了张家村。可是正想进村时,却又被土地公公拦住了,说:“你非凡人,进我村子有何贵干?” 吴伥鬼急忙跪在土地公公面前,哭着诉说她和张胜的一段恩爱,可张胜如今不知去向,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丁地从千里来寻夫…… 吴伥鬼越哭越伤心,泪水流成了一条河。土地公公被感动了,心想:既然他们的情爱那样深,就让他们见见面吧。于是把吴伥鬼放进了村子。 吴伥鬼把眼泪鼻涕一抹,进得村来。看见张胜坐在门口,本想现出原形,猛扑过去,掏出张胜的心肝来。但想到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闯了一道又一道难关,就此了结了他也还不能消除心中的愤恨,于是喊了一声:“夫君,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便故意放声哭了起来。 张胜一见阿妞来到,又惊又喜,急忙扶她进了屋,问道:“你怎么自个儿来了?” “怎么?你不来接我,我自己来了,你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正准备去接你呢。”张胜高兴地说。但他很不明白:路途这样远,阿妞到底怎么来的?然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又不敢多问。 原来那次张胜回到家,将他与阿妞的事说给伙伴听。伙伴们知道他身上有钱,便千方百计找他赌博。不久,五百两银子输得精光。他本是个穷书生,又没有考中,于是,只好将接阿妞的事搁了下来。久而久之,渐渐淡忘了。今日阿妞亲自登门,他心里 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 当晚,吴伥鬼与张胜拜了天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可渐渐人们发现:村子里每隔三五天便丢失一个小孩。眼看十多个小孩丢失了,连一具尸体也找不到。人们越来越害怕,便去请来一位长老,准备查个究竟,除此一害。 长老手持宝剑,召集村子里每家一人到鼓楼集合。这时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看究竟哪个人的脸上有妖气,便知道吃人鬼藏在哪家。当看到张胜时,长老轻声地对他说:“张公子,你的妻是个吃人的伥鬼。” “什么?你说什么?”张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妻子是个吃人的伥鬼。”长老重复着说。 张胜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美貌妻子竟被人说成是伥鬼。他很想冲上前去,把这个老糊涂狠狠揍一顿。只是两手疲软,举不起来。原来他已被那吴伥鬼吸去了许多精血,变得面黄肌瘦,浑身使不出力气。 第六十一章 鸠占鹊巢(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你不信吗?”忽然又听到长老对他说,“你若不信,今晚你等着,到时就明白了。” 张胜半信半疑地回到家,看见妻子那娇艳的面容,禁不住掉下泪来。 当晚,张胜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想起白天长老说的话,吓得心惊肉跳,睁着眼不敢入睡。 果然,到了三更时分,妻子突然下了床,在地上连翻了三次跟头,转眼变成了一个凶恶的伥鬼。张胜见状,吓了一大跳,忙用被子蒙住了头。他不敢叫喊,生怕那伥鬼来掏自己的心肝。 他在被窝里吓得直打哆嗦,这时忽听到“哗”的一声,张胜料到伥鬼飞出了窗外,在夜风中飘,这才慢慢地掀开被子。果见窗子大开,窗帘掀出,不一会,又听见“哗”的一声,那伥鬼又飞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块人骨头,发出“啧”的声响。吃完之后,又翻了三个跟头,伥鬼再次变成原来的少妇,爬上了床。 张胜简直吓呆了,在被窝里连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他巴不得快天亮。他悔恨当初没听长老的话,才落了这个结果。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逃出门来,拼命跑着去找到长老,把昨夜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哭着求长老救命:“长老啊,我没父没母,想不到今日娶了个鬼老婆,日后定被她吃掉的。请长老帮我想想办法,救我一命吧!” “嗯,我是应该救你的命的。”长老郑重地说,“只不过这个鬼非常厉害,要想制服她是很不容易的。她要吃了你的心肝以后才肯离开。你也别怕,我给你两张纸和五个鸡蛋带回去,不要让她知道。趁她去洗衣服时,你把这两张纸分别贴在大门和房门上,伥鬼就进不了屋,哭一会就走了。如果进了屋,你就用这几个鸡蛋一边打她,一边跑来,我再另想办法。”说完把念上了咒 语的两张纸和五个鸡蛋递给了张胜。 张胜回到家,果见妻子去洗衣服。望着她走远了,急忙把纸贴上,关好门,躲在房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动静。 一顿饭工夫,吴伥鬼回来了。正欲推门,突然一道白光向她刺来,她惊吓得后退了几步。她知道张胜已经发现她是鬼,不准她进屋了。她气得直咬牙关,骂道:“好呀,张胜。我不吃你,你倒暗算我来了,日后不把你的心肝掏出来吃掉才怪!” 她骂着骂着,哭了起来。哭她怎样对张胜一片真心而张胜怎样无情义。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磕磕拜拜,直哭得地动山摇。不一会,忽听到“哐”的一声响,大门开了,门上的纸片掉了下来。吴伥鬼一溜烟进了堂屋,立即现了原形。 它披头散发,从口里喷射出一股火来,直射向房门。接着房门上的纸也慢慢掉了下来。吴伥鬼猛冲进去,伸出刀一般的爪子,就要掏张胜的心肝。 张胜惊叫一声,拼命用鸡蛋向吴伥鬼掷去。吴伥鬼怪叫着后退了几步。张胜夺门而逃。张胜一边跑,一边向后头的吴伥鬼掷鸡蛋,慌慌忙忙地跑进庙来找长老。 长老见那阿张念过咒的纸副不了吴伥鬼,知道这鬼的厉害,便对张胜说:“现在我只有最后一招了,能不能救你也难说。不过只要你听我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长老,您就说吧!我都听您的,照您说的办。”张胜吓得脸都发青了。 “你回去买一口棺材放在门外,你躺进去,叫人在你肚子上撒些米,再虚盖上棺盖。记住!不管那伥鬼见了棺材怎么哭,千万不要吱声,要不你就没命了。伥鬼听不到你吱声,认为你果真已死,她就走了,走了永不再来。” 张胜回到家,照着长老说的做了。吴伥鬼果然找来了。 她此时又变成了少妇,跪在棺材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去活来。她哭诉从他俩在客栈相识,一直诉到张胜丢下她而去……一边诉说一边痛哭,那哭声,没有一个人听了不动心。 张胜躺在棺材里实在忍不住了,便不自觉地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棺材盖“哐”的一声开了。吴伥鬼随即现出了原形,一伸手便把张胜的心肝掏了出来,大叫一声飞走了。 (四) 从前,长白山脉中有个凤凰山,山下有个凤凰屯。 这个小屯非常偏僻,离城有四五十里路,路上人烟稀少。屯中有个小伙叫王山根,家中只有母亲与他相依为命。他对母亲十分孝顺。可是七天前母亲不幸去世了,他很悲伤,在邻舍帮助下,把母亲埋在了去县城的路边上。 这天,山根去县城买些油、盐等日用品。回来时天色已晚,他又饥又渴,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 面有一丝亮光,他以为那儿有人家。心想:正好可以讨点水喝。 当他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个房子没有门,于是他就直接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正用半个破碗,装着看不清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吃着。她听见有声响便拾起头来,王山根一看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您是我妈?!” 老太太瞪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了他会儿说:“山根,我是你妈呀!” 山根忙回话说:“妈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太太说:“儿呀,妈又复活了,你快把妈背回家里去吧,妈在这还是活不多久呀!” 山根虽然害怕,但又不忍心把母亲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他早已忘了疲劳,背起母亲径直往家走。到家后做了可口的饭菜,恭恭敬敬地端到母亲面前。可他母亲根本就不想吃饭。于是他草草地吃了一些,让母亲睡下后,自己才去睡。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说要做悠车,他只好请来了木匠做了一个大悠车,吊在房梁上。老太太还要山根亲自悠她,山根也只好 孝顺地整天悠她。只要山根稍一停手不悠老太太就发出哼哼的声音,同时嘴里不断地呼着,“儿悠呀,儿悠……” 山根只好陪着她,别的什么活计也干不了。到了晚上,她才肯让山根睡一会儿,其它时间都要山根悠她,不然,她就呼个没完。 屯中的人知道山根母亲复活了,都来看她,可都被她那幽灵般的目光吓跑了。自从山根把母亲背回村子以后,屯里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特别是夜里阴风凄凄,令人不寒而栗,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紧紧的,无人敢在晚上外出。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山根那住在四十里外靠山庄,以打猎为生的舅舅听到了姐姐复活的消息,不禁又惊又奇,于是他拎着 野味来看姐姐,却一进屋就看见姐姐象具尸体一样地躺在悠车里。 只见她手里拿着生前用过的拂尘,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闪着可怕的光芒。再一看,外甥正吃力也推着悠车,脸色苍 白,眼里布满了血丝,瘦得叫人难认出。山根见舅舅来了,急忙把舅舅让到外屋坐下,哭着诉说母亲复活后的情况。 舅舅愈加感到惊疑。他想;姐姐生前本是个性情善良,温柔而贤惠的女人,对自己的亲人更是关怀备至。如今怎么不顾儿子的死活,没黑没白地让儿子悠她呢?而且她生前慈祥的目光已变成可怕的凶光。今晚我倒要看看她是真活还是假活。 吃过晚饭,他对外甥说:“你到外屋去睡吧,今晚我替你悠她。”但是老太太却又呼着,“儿悠啊。” 山根听到这声音再也不着了。 舅舅对老太太说:“姐姐,今晚我悠你吧,别喊山根了,让他休息休息吧。” 老太太不再做声了,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她弟弟。 她弟弟凭着猎人所特有的敏感意识到这间屋子充满了恐怖气氛,他悠了一会就躺下装睡了。 约摸到了半夜时分,他在朦胧中听到悠车里有轻微的响动,睁眼一看,啊!姐姐已经坐起来了。 她用拂尘向窗户甩去,窗户立刻开了,只见一团黑气从窗户射出去。山根的舅舅看到这里,吓得头皮发炸,心跳加快。但他毕竟在深山老林里打过猎,也见过不少惊心动魄的场面。他没有动,也没去喊人。他推测老太太一会儿就能回来,他想看个究竟。果然没几分钟她就回来了, 只见一团黑气射到悠车上,随着黑气的移动,窗户也关上了。黑气散去,他看到老太太已坐在悠车上了,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老太太正啃着撕下来的婴儿大腿。吃得满嘴流着血沫子,那情景惨不忍睹。 她啃完一块骨头,就向悠车旁的老黑柜一甩拂尘,柜盖便自动开了,她把啃得非常干净的骨头扔进去。这样很快便把小孩身上的肉吃个精光。她吃完小孩,好象还没饱,偷眼瞧见山根舅舅仍抱着弓箭睡着,就又同刚才那样溜了出去。 这次时间稍长了些,约摸有一袋烟的工夫,她又回来了。只听“扑通”一声,山根舅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大姑娘被扔在炕上。再看老太太,她正坐在悠车里,微微地喘着气,也许是刚才累的。 这时老太太发现山根的舅舅醒着呢,就立刻用拂尘向他甩来。他料定不妙赶紧拉弓向老太太射去一箭。说也奇怪,平时在山里打猎,他的箭法虽不是百发百中,却也是十拿九稳,却今天的箭被老太太的拂尘一挡,就射在墙上了。 这时老太太往悠车里一躺,便又“儿悠、儿悠”地喊起来。王山根被吵醒过来一看,见母亲躺在悠车里,舅舅手里拿着弓正在发呆,炕上躺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正在昏迷之中的大姑娘。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舅舅还在发呆,便推了他一把,舅舅才如梦初醒,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山根本来就害怕,经舅舅这么一说,吓得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哀求道:“舅舅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山根的舅舅这时已经镇静下来了,他对山根说:“外甥休要害怕,你先去把全屯的人都叫来,我在这里看着她。” 正在这时,老太太忽地坐了起来,瞪大双眼,对山根说:“儿呀,你别听他胡说,我连动弹一下都费劲,怎么能去害人呢?你舅舅勾引女人被我看见,他就想害死我。” 老太太这么一说,倒把山根弄得没主意了。这时舅舅掀开老黑柜让山根看,山根近前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原来柜里装满了人的骨头。可见她害死的人已不少了。 山根惊恐地望着母亲,又听到舅舅喊他快去叫人。这时老太太已凶相毕露,脸上现出得意的奸笑。山根刚要喊人,但已来不及了,老太太迅速地将手里的拂尘向山根甩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根的背后出现了一位白发银须的道人。他怒视着老太太斥道:“你这个恶鬼,在世的缘份已尽!” 说完只见他左手一抬,屋里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只见老太太一下子摔在地上,从她的头顶升起一团黑气向窗口冲去。 “恶鬼哪里走!” 这位道士又一抬右手,紧接着又是一声雷般的响动,顿时屋里火球乱飞。只听见火球中的黑气发出一声怪叫,一眨眼工夫,黑气就散了,屋子里立刻恢复了平静。 这位道士又从随身带着的葫芦里倒出一粒药丸,对山根的舅舅说,“你把这粒药丸给那姑娘服下,可解她身上的邪气。”后他又对山根说,“你赶快把你母亲重新埋葬起来。你母亲不是真活,而是那些恶鬼借你母亲的尸体来到人间害人。如果她今天吃了你,我也治不住她了。以后做事千万要多加思索呀。” 道士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道士顿时不见踪影。 这时,雄鸡三唱,东方拂晓。 山根和舅舅好象刚刚做完一场恶梦,神情恢复了正常。他们给那个姑娘穿上衣服,又给她服下了那颗药丸。一会儿姑娘醒来了。他们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千里之外的一个县城的姑娘。听她诉说在她睡觉时,忽听窗户一响,一团黑气闪进,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山根召集了屯中的亲属、朋友和舅舅一起把母亲重新葬好。 然后他们又卖掉了房屋和土地,收入的银两全部给姑娘作回家的路费。姑娘感恩不尽,表示日后必有重谢,便恋恋不舍地开了山根的家。 民国二十一年—— 地下要塞的训练营中—— 说是训练营,其实也只有一个学员。 他稚嫩的脸颊上,嵌着两颗闪动的双眼,满含着新生的憧憬与期冀,好似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小鸡,好奇的睁开双眼,打探这个新生的世界。 小童羸弱的身躯披上一件与他体型并不相符的军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这第一堂课,给他教授所谓“国粹”的历史老师。 “我问你,如果C国在明天就要攻打我国,你作为唯一一个被‘将军’选中的孩子,你能用你的力量作甚么?” 小童眼眸闪过一丝疑惑,“C国为什么会攻打我国?” “因为任何国家的崛起,都必须要以侵略为手段。” “可是我们以前的小学课本里,介绍他们时,说他们在历史上甚少以侵略的手段达到目的,反倒是他们经常被别人侵略啊。” “所以你的小学校长现在已经被撤职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回答问题,而不是问问题!!”那军官一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神气。 小童双唇微抿:可是现在侵略他们的,不是我们么,你怎么倒扭曲事实反问我这个问题?却还是面皮有些不甘不愿的,“如果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我愿意为了国家大义,切腹自尽。” “错!”那军官眉毛一瞪,拿起教鞭狠狠抽打了一下小童,小童身躯一抖,痛不能忍,却不敢吱声,“你要做的,是集结这一座地下要塞的所有弹药,利用你现在的身形与不会引起敌人重视的年纪,利用你的一切有利条件,再利用他们所谓的,不会残害老弱妇孺的宗旨,冲进他们的堡垒,让他们一起死!!!” 小童脸色震惊,颤颤的,“可是先生,您刚刚不是说,他们不会残害老弱妇孺么?那我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军官脸色再次一沉,“啪”一声,再次甩着教鞭抽打了一下少年,看着他扭曲的脸,心中有着变态的快乐。 “没有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不准问为什么,你每次问一声为什么,我就抽你一鞭,你不服从命令,我也抽你一鞭,你敢顶嘴,我抽你一鞭,你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去接受,去实施——”低下头,靠近小童颤颤巍巍布满泪痕的脸,一字一句的,“我就把你打残!!” 第六十二章 心魂之鬼(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知道了吗?” “是。” “大点声,知道了吗?” “是!!” “很好,接下来,我们来学习,有一条若C国的军事力量,强大到了盖过我们国家的地步,你为了我国在他们土地上应该享有的合法权利,应该做什么。” 小童很想问一句:既然是别人的领土,为什么你的权利在别人这里,还会是合法的,却又惧怕比方才更为痛苦的折磨,因此只能唯唯诺诺的称了一声“是”。 民国二十五年—— 地下要塞的训练营中—— 推开化学室的玻璃门,走进来的少年面色稚气未退,脸上闪耀着一丝与此处环境不相融合的追寻希望的痕迹,宽宽大大的军衣袖子有些长了,靴子倒是开始合起脚来,使得他走路没有障碍,却在闻到化学室里多种刺激味道的融合时,还是忍不住掩鼻。 “今天教授的是化学,你过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其实也不是医师,他是所谓“玉碎行动”药剂的研究者之一,只是刚好被分配来教给他一些东西而已。 “在工业应用上,叠氮化银是唯一能与其他炸药混合使用的。在去年学者联合座谈会上,来自美国的Brown Swallowe学者,第一次公开报道了叠氮化银作为雷 管装药,应用于地下采矿,所以叠氮化银仅在特殊的小雷 管中使用。因为叠氮化银有很强的爆炸力,它比叠氮化铅在这些方面的应用性更好、更优越。同时,它适合应用在对热稳定要求较高的起 爆药装药中。” “所以,起 爆药需要具有燃烧迅速转爆轰的性能,但能否实际用作起 爆药,还取决于它的起爆能力。所谓的起爆能力,就是指起 爆药在爆炸后,能够引燃其他猛炸药实现稳定爆轰的能力。起 爆药的起爆能力越强,药剂达到稳定爆轰所需爆速成长期越短。起爆过程中消耗药量的多少是衡量一种药剂起爆性能的重要指标。极限起 爆药量指能起爆猛炸药的最小起 爆药量。通常以能引爆20~30 mg的结晶黑 索金,且达到稳定爆轰时所需的最小起 爆药量。” 一边说话一边操作的医师,戴着手套,拿起试管中的三硝基间苯二酚铅、黑 索金分别放入水浴烘箱中备用,又用分析天平称取出处理的黑 索金0.030 g,准确至0.0002 g,置于铜管壳中,以117.6 MPa的压力压药。 医师跟教授“国粹”的那个教官不一样,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会对你灌输任何的微言大义,他只会一本正经的陈述事实。 昨天他所学习的是化学元素是钡,前天是硼,大前天是磷,大大前天是氯…… 这些元素着重讲点,无一例外,只有一个原因,它们在某种特殊的操作中,都能成为致命武器。 钡是白色的金属,也是化学元素表中少数的,可以通过X射线的金属,其表面一般会覆盖一层氧化膜,通过这层氧化膜的保护,让其内部不会发生化学反应,从而比较稳定。其单质与化合物都有一定的甜味,可是却含有剧毒,哪怕是很少的量也可能置人于死地。 因此钡主要是作为合金的硬化剂来使用的,比如说具有代表性的彼的青铜制品。一般不会当做致命武器投入使用,但是在这里,被着重标记了。 硼是带有黑色金属光泽的半导体材料。与铜和银相比,硼的导电能力更弱,大概是铜和银的十分之一,金属在温度上升了之后其导电能力会减弱。而硼却不是这样,其温度上升了之后导电能力反而会增强。其硬度仅次于钻石。 硼砂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含硼的矿物和化合物,在与硫酸发生反应之后就可以得到硼酸,硼酸的水溶液具有一定的杀菌作用,但是由于其可能会引发中毒现象,发疹、急性肠胃炎、血压下降、肌肉痉摩、休克等,所以现在已经不再继续使用了。 但是在医师的口里,它拥有了一个重要的标记性用途,便是制作核反应堆遮光剂。 有机磷的化合物可以说是神经毒素,以前战场上曾经使用有机磷作为化学武器。因其毒性很强,所以在农业生产中造成了许多从事农业工作的人员的死亡,不过,哪怕是这些看似无毒的磷元素,在长期的高浓度的接触中,或者大量的使用过程中仍然会产生慢性中毒的情况。 1915年德军使用过的有毒气体——氯 气。氯 气是具有刺激性的黄绿色的气体,氯元素属于卤素。在空气中的含量很少,只有大概0.003%—0.006%左右。如果其附着在鼻腔或者咽喉道的黏 膜上,并且达到一定的浓度,就会因为中毒而出现吐血的情况,甚至会危及生命。因此氯 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曾经被G国军队作为有毒气体来使用。 1915年4月22日,Belgium的伊普尔地区,当G国军队和F国军队正在激烈交战的时候,G国军队突然放出了黄白色的烟雾,在顺风中,这股烟雾飘到了F国军队的阵地。当烟雾进入到了战壕之后,立刻就听到了F国士兵的惨叫,并且纷纷跌倒在地……景象之惨,惨绝人寰。 当时,G国军队放出了170吨的氧气,F国军队有5000人左右因此身亡,14000人左右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使用氯 气作为化学武器,也是第二次伊普尔大战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 在第二次伊普尔大战中,E国军队在同年的9月,F国军队在第二年的2月都使用了氯 气作为化学武器。此后,人们采用防毒面具来对抗氯 气。可是,比氯 气的毒性还要强10倍的化学武器光气和无色接触之后会让人的皮肤烧伤并产生肺气肿、肝脏功能受损的芥子气等也慢慢出现了。 医师分别称取经处理的三硝基间苯二酚铅0.03g、被测起 爆药和黑 索金0.020g,准确至0.0002 g,依次置于带有绸垫的铝加强帽内,以49.0 MPa的压力压药,并做好记录。 “如果不明白它的原理,届时大规模的杀伤型武器,你便做不出来。” 少年带着些担忧之色,看着被析出的液体与气体直接进入下水道,有些犹豫的说道,“请问,先生,这些废弃物不经过直接处理,便直接排出去,如果是渗入地下,那么周围的泥土很有可能几百年都不能耕种,即使长出来的植物也是有毒的,危害到动物和人,真的不要紧么?” 医师带着防护镜,正在天平上称取黑 索金0.020g,准确至0.0002g,并依次将黑 索金和经压好药的铝加强帽装入2铜管壳内,并以49.0 MPa的压力压制成试样数发,并编号,记录每一编号的被测起 爆药质量备用,听到这个问题,忽然动作一顿,转过身,看着稚气未退的少年。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凝滞,人的心脏上的血液也不再供给,唯有那些化学试剂的相互作用,发出的“呲呲”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将军’在那么多人里面,只留下了你?” 少年带着迷惘的神色摇了摇头,医师轻轻嗤笑一声,“你以为,打仗是儿戏,还是为了我国之崛起的生计是儿戏?” “先生明鉴,学生从未这么想。” “从未?” 医师声音微微一顿,紧接着冷冰冰的话语缓缓与那些废水废气一起排出,“我知道你的历史课,已经有别的教员给你上了,但是那位教员曾经透露过,他对你的总结陈词,并不满意,现在看来,的确,他没说错。” “我不想说什么他已经跟你说过的话,只有一点,你要注意,战争,从来都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什么和平共处,死伤,是在所难免的,今日我们为了我们国家的繁荣昌盛所导致的结局,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反抗的结果,要是真的造成大规模的死亡,那凶手也是他们,绝对轮不到我们来承担这个责任,我想问你的是,当你在乎他们国家的性命时,有没有想过我国在战场上流下鲜血的战士的身躯?” 那少年眼眶一红,未有以应。 “你说的废水与废气问题,国际上当然有明确的公约规定,任何一个科学家在投入一项试验时,没有一个不曾对着‘科学’二字发过毒誓,就像每一个医生在入行前,都会对南丁格尔举拳而宣词一般,但是时移世易,若不是战争的那一方一直在逼迫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在这荒漠地底,过着如老鼠一般的生活,在这里进行我们的‘玉碎行动’,却无法和亲人团聚?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许多科学所产生的废弃原料,必须要在重重解析下,才能排入一般的污水池。最明显且极具危险性与迫害性的例子,便是DDNP。 DDNP生产废水主要来自还原、重氮化、洗涤工序及冲洗地面、设备和清洗工具的排水,DDNP废水具有三大特点:废水量大,染色度深,成分复杂。因此,其废水处理较为困难。 DDNP的母液含有很多悬浮的小结晶,母液冷却后还会有结晶析出,所以,如果不将其进行销毁,结晶会在下水道中或排水沟中沉淀下来,具有危险隐患。销爆DDNP母液的方法是,用硫化钠使之分解,破坏其重氮基,使其失去爆炸性。值得注意的是,DDNP与硫化钠的反应非常剧烈,分解反应过程中将有硫化氢和氮气排出,并放出热量。因此,不能将固体硫化钠加入废水中,以免局部过热造成爆炸事故。 而即便是经销毁后的母液仍具有较高的碱性,其成分中含有硝基苯类和酚类等物质,不能直接排放,必须对这种废水做进一步处理,使之达到排放标准后才可排放。 但是在这里的排放,也不能一下子直接排入普通的废水池,还需要有关人员的进一步检测,才能使之流出。 福拜楼曾经在《包法利夫人》里说过:“大自然充满诗意的感染,往往靠作家给我们。” 其实在无数的国家意识到化学带来的便利,却也带来的厄运时,已经自觉的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利用了一切资源,让化学产生的恶果降低了不少,这本身已经是一件可喜之事—— 因为若当有朝一日,大地上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不再是庄稼人的指纹,也没有了春天来报春唱歌的布谷鸟的足迹,那时的悔恨之情,就当真需要借助作家来赋予自然、那已不存在的诗情画意了。 因此,对于在世界所有沉浸在工业文明所带来的巨大喜悦中,而无法自拔的国家来说,敢第一个在联合国提出对于化学试剂的控制排放的,不能说是世界的英雄,却起码是荒原中第一个探路人,是惊涛里最早的远航者。 周作人曾经在《与友人论国民文学书》中曾提出:“我们要针砭民族卑怯的瘫痪;我们要消除民族淫猥的淋毒;我们要切开民族昏聩的痈疽;我们要阉割民族自大的疯狂”。 这里的“自大的疯狂”,所代表的意思,亦不过是无知与傲慢,以及看不到事情真相的浑浊双眼。 在1895年的那一项条约签订之前,代表现在国家留学生涯功勋卓著的容闳先生,曾经在国家危难之际,送了120余名学生前往A国,并为后来的国家造就了一批——诸如拯救民族铁路业、屹立于世界之巅的铁路工程总设计师詹天佑,有民国的第一任外交总理,唐绍仪,以及船务总司、警察制度的创办者……这些不计其数的人才。 而即便如此,容闳与那个敢于在全世界咆哮出第一声呐喊,那既富有科学家的良知、与拥有身为知识分子襟怀的先驱者相比,亦是略逊一筹。 以为予之一身,既受此文明之教育,则当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 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 鸳鸯蝴蝶派的形成有文学内外的多重原因。 从清末民初的历史情境来着,晚清王朝的迅速倾覆,与民国社会的初步形成带来伦理规范秩序的动摇与弱化;城市生活的日益丰富,也给文人写作提供了新的感受资源与言说空间,其中报刊业的发展与文学传播过程中,市场因素的逐渐凸现,更给的世俗化培植了直接的土壤。鸯蝴蝶派的代表作家如包天笑、周瘦鹃、徐枕亚…… 无不身兼报刊编者与通俗作家之二职——可谓耳闻社会变动与演进之际的时代先声、目睹现实秩序与日常人生的新旧更迭,品味着新型平民社会的悲欢、实践着初来乍显的城市文明新信条。 可无论其原因有多少,归根到底只有数学上一个霸道且温柔的词语可以形容:有且只有。 有且只有这个原因,有且只有这个人,有且只有这样一件事情,专被你喊出第一声。 晚年的伽利略因为不敢坚持日心说,受到学生的批评:“一个没有英雄的国家是不幸的。” “不,一个需要英雄的国家,才是不幸的。”伽利略回答道。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市,这城市里有那么多的酒馆,而你偏偏来到了我的地盘。 少年的头压的很低很低,却倔强的不肯流出一滴泪水,医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方才的试验。 “C-J爆轰波速度的计算方法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试凑法,第二类是牛顿·雷夫森迭代法。由于以下两个方面的原因,试凑法一般不如牛顿迭代法好:①若计算量相同,用试凑法得到的精度较低;②在用试凑法计算时,每次都需要假定一个解的近似值,因此获得的精度与计算人员的经验有关,我现在教你如何用牛顿·雷夫森迭代法,计算出C-J爆轰波的速度。” 第六十三章 心魂之鬼(二)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民国三十年—— 地下要塞的训练营中—— “首先,要进行一些检查:要用不持刀的手去仔细感受死者的肺部是否出现了胸膜粘连——部分肺可能会粘在胸壁上。受过外伤或得过肺结核或胸膜炎之类的疾病,都有可能导致胸膜粘连,能够预期的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肺部呈粉红色,有粘连在胸腔腔体内部的问题上,就需要做类似于‘舀’的动作——就能轻巧地将它重新放回到他接下来会原来的位置上。” 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女人,在用手初步确认过肺部的情...... 带着孩子的老妖精很冤枉,他其实什么都没做……都等了几千年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年了。 说真的,越是糟蹋自己,仇人就越笑得开心。夏初晓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手因为用力而发抖。 于是……天字二号房的房门再次响起了,绵绵不绝,绵绵不绝,但就是没听到人应门,南宫曲明显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所以才一直耐着性子敲门,而不是惊慌失措的以为竹寒出事了。想着这丫头肯定是在睡觉。 定安出来的样子有些狼狈,面色苍白,衣裳凌乱,衣服上还沾染了很多床底下的灰尘。 阳光折射,甚是和煦,青峰山人头涌涌,竟互相泄去了敌意,观赏着赵烨如此难得的功法奇景。 “你是暮妃,你根本就没有死。”自从姜暮染开始寻找孩子开始,他就早已经在暗处看见了很多次她的真面目。 十七端正皇后姿态,昂首踏进大牢,听着温庭酝厚重的喘息声徐徐传来,她不禁起了让他永远安静的念头。 而且,他们的中心思想,想起来差不多,他也是觉得妖精既然存在了,就不应该藏匿起来,而是应该大大方方地享有一个智慧生命该有的权利。 这样想罢,十七又默默苦笑,她自己也和别的男子你侬我侬过,有过“苟且”的时刻,又怎能责怪奉华呢?他们都是情与欲支使的凡人,既然最后成为了夫妻,那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够旧事重提?怎么会放不下? 清风默哀,晟公子的档次可是比成公子高多了,成公子所做的事,有哪一样不是为了眸前的这位,竟落的每天午时,痒毒发做。 原本以为自己对朱常武已经很了解了,这就是一个没有规矩,但又很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可是现在,人家又弄出了香水还有香皂。 但是听到叶歌给自己打钱了,林晚晚很意外,那种郁闷感一下子就被洗清了。 不要误会,陈皓虽然是孤儿,但他周围的邻居以及学校的同学都很照顾他,上学放学都会刻意等着他一起,他倒更像辰三现在的情况。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那层层叠叠的树木牢笼,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前面加大资源的投入,尽量帮孩子们多提升一些实力。”当下便有人说道。 “什么叫做这才九点?赶紧给我起来,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楼下溜达两圈,没活整了就去咬打火机,别在这里躺尸。 显然,朱常武是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等到周皇后的目光再度看来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的直视对方,脸带笑意。 兴许那棵树之前显得愉悦,并不是因为道果晶华本身,而是因为自己的灵魂得到提升呢。 上中两路还在互相扯头发,打野刚升到六级,都还没来得及发动节奏。 三年多来,雀奴手下的鹰雏都换了好几批,总算有了一点成绩,兰朵也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种明明知道对方不能够吃,还要跟对方绘声绘色地描绘好吃的行为,简直就跟那种深夜发美食朋友圈的人毫无差别好吗? 第六十三章 心魂之鬼(二)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民国三十年—— 地下要塞的训练营中—— “首先,要进行一些检查:要用不持刀的手去仔细感受死者的肺部是否出现了胸膜粘连——部分肺可能会粘在胸壁上。受过外伤或得过肺结核或胸膜炎之类的疾病,都有可能导致胸膜粘连,能够预期的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肺部呈粉红色,有粘连在胸腔腔体内部的问题上,就需要做类似于‘舀’的动作——就能轻巧地将它重新放回到他接下来会原来的位置上。” 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女人,在用手初步确认过肺部的情...... 带着孩子的老妖精很冤枉,他其实什么都没做……都等了几千年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年了。 说真的,越是糟蹋自己,仇人就越笑得开心。夏初晓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手因为用力而发抖。 于是……天字二号房的房门再次响起了,绵绵不绝,绵绵不绝,但就是没听到人应门,南宫曲明显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所以才一直耐着性子敲门,而不是惊慌失措的以为竹寒出事了。想着这丫头肯定是在睡觉。 定安出来的样子有些狼狈,面色苍白,衣裳凌乱,衣服上还沾染了很多床底下的灰尘。 阳光折射,甚是和煦,青峰山人头涌涌,竟互相泄去了敌意,观赏着赵烨如此难得的功法奇景。 “你是暮妃,你根本就没有死。”自从姜暮染开始寻找孩子开始,他就早已经在暗处看见了很多次她的真面目。 十七端正皇后姿态,昂首踏进大牢,听着温庭酝厚重的喘息声徐徐传来,她不禁起了让他永远安静的念头。 而且,他们的中心思想,想起来差不多,他也是觉得妖精既然存在了,就不应该藏匿起来,而是应该大大方方地享有一个智慧生命该有的权利。 这样想罢,十七又默默苦笑,她自己也和别的男子你侬我侬过,有过“苟且”的时刻,又怎能责怪奉华呢?他们都是情与欲支使的凡人,既然最后成为了夫妻,那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够旧事重提?怎么会放不下? 清风默哀,晟公子的档次可是比成公子高多了,成公子所做的事,有哪一样不是为了眸前的这位,竟落的每天午时,痒毒发做。 原本以为自己对朱常武已经很了解了,这就是一个没有规矩,但又很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可是现在,人家又弄出了香水还有香皂。 但是听到叶歌给自己打钱了,林晚晚很意外,那种郁闷感一下子就被洗清了。 不要误会,陈皓虽然是孤儿,但他周围的邻居以及学校的同学都很照顾他,上学放学都会刻意等着他一起,他倒更像辰三现在的情况。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那层层叠叠的树木牢笼,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前面加大资源的投入,尽量帮孩子们多提升一些实力。”当下便有人说道。 “什么叫做这才九点?赶紧给我起来,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楼下溜达两圈,没活整了就去咬打火机,别在这里躺尸。 显然,朱常武是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等到周皇后的目光再度看来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的直视对方,脸带笑意。 兴许那棵树之前显得愉悦,并不是因为道果晶华本身,而是因为自己的灵魂得到提升呢。 上中两路还在互相扯头发,打野刚升到六级,都还没来得及发动节奏。 三年多来,雀奴手下的鹰雏都换了好几批,总算有了一点成绩,兰朵也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种明明知道对方不能够吃,还要跟对方绘声绘色地描绘好吃的行为,简直就跟那种深夜发美食朋友圈的人毫无差别好吗? 第六十四章 心魂之鬼(三)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各位读者,这里有一章被屏蔽了,不知道能不能被捞出来,听天由命吧。 在城市里,公众舆论的压力可以做到法律所不能的事。 在小巷里,只要传出受虐孩童的尖叫声或醉汉殴打的噼啪声,就一定会引起邻居们的同情之心和愤恨之意。这时,整个司法机构就近在咫尺。一有投诉,它就会运转起来,犯罪和被告席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以前竟不知道,原来真的,犯罪与被告席之间,不仅没有这个一步之遥,甚至他们之间的细微差别,小的连这一步,都不需要跨过去。 “啊!!!” “我好疼啊!!” “杀了我吧!!” ………… 当气体实验在小尺寸容器中进行时,由于容积有限,在外力动下,二元或多元气体易在短时间内混合均匀,其混合效果对实验结果影响不明显。但对于大尺寸容器,如容积1m3以上的管道,由于气体在其中扩散缓慢,不易达到均匀状态,若在其中进行气体实验,气体混合不均匀,其结果与预期值往往偏差较大且重复性较差。 因此需要,加大剂量。 “放心,我几乎投入了200%的气体,你们会,转化的,很彻底。” “你们知道么?我从以前就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一直在给我灌输这些我不想要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自己来做一回主?” “结果历史的今天告诉我,现在就可以。” “你们应该感到开心,我在利用这一切,只为了给你们进行你们需要的反馈,你们忘了么?这都是你们希望我做的啊??” “可即便如此,这回的主,我依然不是发起人,因为——”凑到玻璃前,低声的,“要我这么做的,是‘将军’,他说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若要留下,就如同女人,你说的那样,即便是解剖后的尸体,也要为我们的国家,做出很大的贡献才行。” 女人布满血斑的虹膜瞳孔猛然一缩。 “接下来,最后一个问题,解剖好,肝脏分离的尸体,你要怎么做?”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送到研究人员的实验室,供‘玉碎行动’的实验,提供坚实而有利的支持,难道要白白扔掉如此宝贵的资源吗?” “我不知道‘将军’对你到底还有什么担忧,你完全已经达到了‘将军’希望你达到的样子,我会好好报告这一点的。” 实验室共有四个观察窗,中间观察窗内径为300 mm,两侧观察窗内径为200 mm,观察窗中心距离为750mm,背面观察窗与中间观察窗相对应,各观察窗向内深为70mm。气罐两侧均匀装有10套喷粉扬尘系统,喷粉孔径为80mm。为了保证均匀喷洒,气罐布置有20个测试孔,侧面测试间距为800mm,前后两个壁面的间距为700m m,上下壁面测试孔间距为400mm。 上方可以连接这座地下要塞的所有通风口,也就是真正的:均匀出气。 “我真希望你们能为我感到开心,我是如此卓越的完成了所有你们希望我完成的事情,但是——” 女人痛苦的神色,连带着所有器官的死亡与改造,开始变得萎缩起来,听觉的断断续续,也昭示了她情况非常不好。 “但是,很明显,你好像并不为此而感到开心啊,我真是难过,怎么办呢?” 男生习惯通过吹嘘来表达爱意,女生则通过倾听来表达爱意。而一旦女生的智力长进到某一程度时,她就几乎很难找到一个丈夫,因为她倾听的时候,内心必然有嘲讽的声音响动。 但是不论这段初始的感情,后来白热化到了什么阶段,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无法再复初始的满腔热情。 如果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们造成的话,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才是那个刽子手呢? 又如何说,这一切的报应,都要我一人独力承担呢? 气体混合实验系统主要包括爆炸罐系统、通风除尘系统、进气混合系统、高压气泵、抽真空系统和浓度检测系统,为卧式、圆角圆柱体结构,内径为2m,长为3.5 m。罐一端有2扇双向打开的密封门密封,密封门长660 mm,高106 mm,两扇门之间由螺杆连接,并在门的边缘装有密封圈,保证整个爆炸罐的气密性:另一端与抽真空系统相连接,抽真空孔径为45 mm。 当最后一身“嗤——” 好似姗姗来迟的女子,将面纱摘去,这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哭泣—— 颤抖—— 疼痛—— 哀嚎—— ………… 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反应与声音,又何谈什么意外之喜呢? 倒地的人中,那四人,乃是这“玉碎行动”能成功的,最有利的证据。 化学室的电台,在短促的“滴滴滴”声中,发送了一段摩斯密码—— 报告“将军”,计划顺利。 你常常怨我不够聪颖,所以我便勤奋,待我勤奋多了,你又说我勤奋的根源,便是我的不聪颖。 是骄傲、虚荣、嫉妒和报复,支撑我走到今天,记忆是灵魂的书记员,而我的灵魂,在你的第一根教鞭落下来,告诉我应该怎样做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被别的鬼魂所吞没淹死,你若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又如何谈我是你的杰作? 我涉世不深,受不良教育毒害,还不得不在一片缄默之中尝试厘清我的问题。 我阅世不深,年纪又轻,总是根据自己所读的书本来推测别人,想象爱情。 I was young and ill-educated ,and i had to think out my problem ,in the utter silence. 在岸上,自己就如同一条落水狗似的抖擞了抖擞,背起背篓走了。一直走出很远,我还流连的回头看着,仿佛沟底的黄萝卜会像青蛙一样自己跳上岸来似的。 当年的马缨花灯下缝衣,章永磷夜读资本论,就如同童年的那些大雏菊,一朵朵开在我的心弯上,后来又被人毫不留情的拔去,可是山风吹散了窗纸上的松影,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我依然没能留住她。 我实在是太爱我的姊姊了,她杀人放火,她通奸卖 淫,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爱。有时候我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但只要一看到她的脸,爱的浪潮马上就把我淹没了。 如鲸向海,似鸟投林,如蚁巡巢,似蜂茹蜜。对于她,我的世界从此没有了星辰大海,因为在遇到你的那一刹,浩瀚众星,皆降为尘。这一个人,就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我们那时还可以抽空,从自己的祖国,走过寂寞的北方,向着遥远的南方奔驰,既无人来求告我们,更无人把我们干涉。 …………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当我迈着轻捷的步子走到她的窗前, 透过绿纱窗帘,我看到她窈窕的身影, 和覆盖着柔情的披肩。 …… 襟上留着你嬉游时双桨打起的荷香, 袖间是你欢乐的泪,慵困的口脂, 还有一枝月下锦葵花的影子, 是你合眼时偷偷映到胸前的, 而黄色的佛手柑从伸屈的指间, 放出古旧的淡味的香气; 红海棠在青苔的阶石的一角开着, 象静静滴下的秋天的眼泪; 鱼缸里玲珑吸水的假山石上, 翻着普洱草叶背的红色; 小庭前有茶漆色的小圈椅, 曾扶托过我昔年的手臂。 ………… “弟弟,我给你编一个竹蜻蜓好不好?” “好啊好啊。” “编一只竹蜻蜓,就需要一把狗尾巴草,弟弟你去摘好不好?” “好好好。” 悬崖上的虞美人开的如火如荼,月光菊在葱绿的草地上探出头,还有一簇粉红的布谷鸟剪秋萝,全都是最浪漫的布景。 白裙的少女带着灰衣的稚子,坐在悬崖上编织狗尾巴草,白衣少女眉目清秀,沐浴在太阳下,就如同青蓝河水里的金鲤鱼。 “弟弟,你要记住,做一个人,特别是男子汉,在什么时候,都要活的硬气一点,绝对不能哭。” “被打也不能哭吗?” “不能!” “那要是被欺负了呢?” “也不能。” “那如果是姊姊你被欺负了呢?” “姊姊不会被欺负的。” “只要这些条件都不发生,我便绝不轻易哭。” “不过你要记住,眼泪,是弱者的象征,真正的强者若是落泪,他们的眼泪便不是懦弱,要么是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要么是基于对生命的热情,你要记住,即便真正到了最危险的一刻,他人伤害你,你也不能去伤害别人。” “他都伤害我了,我为什么不能报复?” “因为伤害的连锁反应,会带来更大的伤害,如果从你这里制止,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好——”他擦了擦鼻子上的清鼻涕,“只要姊姊在我身边一天,我就绝不背弃对姊姊的誓言。” 归来偃卧在霜染的芦林里,那里有校猎的西风,将茸毛似的芦花,铺就了你的床褥,来温暖起你的甜梦。 日头坠在鸟巢里,黄昏还没有溶尽归鸦的翅膀—— 原来尘埃落尽,你还在我的心田。 “樱花何时开放呢? 何时在山中的小村开放呢? 樱花何时散发香气呢? 欢笑的七岁孩子玩耍时。 樱花何时飞舞呢? 唱歌的七岁孩子入睡时。 樱花何时凋谢呢? 当死去的孩子升天时——” 至此,心猿归林,意马有缰,而我对你的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俯身感谢所有的星球,让我和你相遇。 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好——只要姊姊在我身边一天,我就绝不背弃对姊姊的誓言。”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但可寻所爱,永不弃己心。 《盗高一尺》第四卷《青冢楼兰》完。 下一卷:《盗高一尺之惊鸿天府》。 第五卷 惊鸿天府 第一章 诈尸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清塘村别无所长,但是这个“长寿亭”,却是实乃清塘村最有名的古迹之一了。传说彭祖在这里捉拿过小鬼,斗倒过判官,气煞过阎王。 彭祖六十六岁时,判官派两名小鬼前来捉拿。小鬼到了清塘村,一头冲进彭祖的土屋,不见人影。这时,屋后突然传来一阵拳击之声,只见一个赤膊少年正在雪地里练一套虎拳,动作刚柔相济,威武异常。 小鬼战战兢兢,上前施礼问道:“小先生,这里有个彭祖,你可知道?” 谁知那少年对答如流,“是我!” 小鬼追问道:“是你爷爷?” 少年连忙纠正,“不,就是我呀。” 两个小鬼不由倒退三步,上下打是那少年,说,“你可知道,你已经六十六岁了?” 少年道:“六十六岁,算得什么——我天天打草你武,耕作劳动,修身养性,青春常在,就是阎王对我也没有办法!” 小鬼认定他是彭祖无疑,就脸色骤变,历声喝道:“彭祖,我们是奉阎王之命,前来提拿你的!” 彭祖听罢笑道:“活到六十六,阎罗王请吃肉。不过我生来喜欢吃蔬菜,烦劳二位回报阎王,说我彭祖失礼不去了。” 小鬼听了气得口吐白沫,哇哇叫道:“休得胡言,看我铁索!” 一声脆响,小鬼用铁索套住了彭祖。彭祖一动也不动,笑嘻嘻地说道,“烂草绳想捆大菩萨吗?”说完,鼓足气,猛地一吼,只听得“咔”的一声,铁索全部绷断,砸在小鬼头上,打得他们鼻青眼肿,只好逃回地府。 两名小鬼不敢将此事回禀阁王,这样,竟让彭祖活到了二百五十岁。 这一年,阎王翻阅“生死簿”,发现彭祖竟然没有拘捕到阴府,不禁勃然大怒,便叫判官来查问。判官自知失职,只好求阎王说,“大王息怒,下官马上捉拿彭祖归案!” 当晚,判官带着牛头马面,悄悄潜往清塘村,进入彭祖卧室。举起蜡烛一看,只见彭祖还是个眉清目秀,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呢。判官不禁暗暗吃惊,忙对牛头、马面说:“彭祖他睡形似弓,卧虎盘松,力大无穷,我们三个决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在他的紫砂茶壶内,放包‘勾魂散’,叫他不出三天,就来阴曹归案!” 牛头马面如法炮制后,悄悄溜走了。天蒙蒙亮,彭祖起来,喝了几口茶,就到后山挖笋去了。不一会,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热。他懂得医道,知道这是吃了毒物了,便摘了五片解毒的千里光叶片放入嘴内咀嚼,回家后,又服了自己研制的解毒药丸“回生丹”。两天后,体温正常,三天后,病症全部消失,身体完全康复。 彭祖感到这次病症起因奇怪,推想起来,可能又是阴间恶鬼的阴谋淹计,为了使恶鬼不再前来纠缠,第三天傍晚,他口含白米茶叶,在三尺多深的地坑里躺了三个时辰。 果然,老奸巨猾的判官悄悄来了。他认为彭祖饮茶后已经中毒身死,口含白米茶叶入士了。他呵呵大笑,翻开“生死簿”,在临安彭祖栏下,红笔一挥,将名字勾掉。 岁月匆匆,又过了五百年。 一天,阎王与判官正在阎罗殿前下棋,突然有个游方夜叉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彭祖至今未死,年龄已有七百五十岁。而且他四处行医,传授养身之道,当地百姓寿命也大都延长了。” 阎王闻报,一把将棋盘掀翻,大骂判官无能。 第二天,阎王亲自出马,变成一个两鬓斑白的游方郎中,带了一个由小鬼变成的跷脚童儿,大摇大摆走进彭祖家里。 彭祖见有医士到来,就泡茶敬客。阎王趁接茶时仔细打量彭祖,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彭祖红光满面,胸挺腰直,步履稳健,齿发俱全。 阎王暗忖,要他立刻身死可不容易呢!还是借故将他气死为好。于是,装作很有礼貌地问道:“彭老先生,听说你深通医术,妙手回春。今有我这童儿,不幸摔断了脚骨,特来请你诊治。” 彭祖欣然答应:“好!” 说完,就舒展十指,抚摸着童儿的伤处。等到伤处摸得发热时,他猛然将伤腿一拉一推,腿骨接上了。又从药瓶里摸出三粒“接骨丹”,叫童儿吞下,不一会,童儿就站立起来了。 阎王见状,向童儿轻轻吹了一口冷气。那童儿两腿一软,又跌坐在地。阎王趁机骂道,“呔,你行医是假,害人是真,我要打碎你的招牌!”说着,挥起拐杖,将彭祖家里的桌椅板凳、饭碗药瓶打得稀烂。 彭祖定神一看,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老头,眼睛里没有一点人性的慧光,料到是阎王想借故气死他。他安详自若,毫不介意,而且笑着向老头讲了个阴间阎罗王被人间马屁精拍得服服帖帖的故事,气得阎王眼睛都差点出血,顿觉双手冰凉,两脚发抖。 阎王想,我气不死他,他倒反要气“活”我了!如果我被气死,逃回阴府,可当不成阎王了,还是保住王位要紧。急忙拉起小鬼,匆匆溜走。 彭祖后来离开家中,前往各地,游历名山大川去了,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就在他住过的地方,建了一个亭,叫“长寿亭”,遗迹至今还在。 清塘村乃是扬州城一个狭小的弹丸之地,民国以前,这里人烟阜盛,山清水秀,可是据说在民国三年不曾落一滴雨的时候,这里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剩下没走的也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以前这清塘村是村如其名,现在的清塘村,是清场的鱼塘,还是村如其名。 老一辈人说,那三年的大旱,乃是因为村子里的风水之故,因此出现了旱魃,然而这毕竟只是迷信,做不得数的。 仲春之月,始雨水,桃始华。盖桃方华时,既有雨水,川谷冰泮,众流猥集,波澜盛长,草嫩侵沙短,冰轻著雨销。春水绿油油的,透底如深潭,如潜渊,树也是远远的栽,使得空间看来空旷。遥灯出树明如柿,倦奖投波密过饧。 草长莺飞、拂堤杨柳,春烟迷醉、空翠烟霏,一切春天该有的最美的光景聚集此地。 这年是改革开放已取得一些成就的日子,但村里还没对外通马路,一切消息的来源都很闭塞,外界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传到这里可能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村里刚刚因为接连死了许多老人,好好的春光明媚,村子上头倒似数九寒冬般,笼罩着一层层阴云。 “二狗子,赶紧收拾下撒,给你爷爷磕个头,爷爷要下土了。” 二狗子刚脱了开裆裤,正是满袖子擦鼻涕的年纪,对于人死不死的概念并不如何明晰,看到好大一具棺材横在中堂里,到处都挂着白绫,爹娘催的急,只得下跪“duang duang duang”磕了三个响头。 那边一众吹唢呐的正等着最后这几声响,终于见这小的磕完了头,齐齐开始扯着嗓子开始送殡。 “哗啦——” “爹啊——” “爹!!!!” 唢呐朝天阙响,纸钱飞洒,抬棺的小伙子刚把架子担起来,就要送尸体下土,忽然那棺材盖“哐当”一声飞走,原本穿着寿衣的死者,脸色铁青,双目泛着红光,居然从棺材里坐起来了。 “鬼啊!!!” “诈诈诈诈诈诈——诈尸啦!!!” “啊!!!!” 僵尸笔直的身体,扭动了一下脖颈。一时间满场逃的逃,躲得躲,吓得溃不成军。 一个胆最大的嘴含朱砂,手拿灵符,就要先发制尸,用这道符纸在那活尸的脑门上贴上一道,却那僵尸力大无穷,毫不畏惧,一把将符纸抢去撕个粉碎,那人面色大骇,转身欲逃之前,将嘴里的朱砂一口喷出去,却那活尸只往左边一躲,朱砂再凶,是一点没沾上。 这下当真是把所有人都吓得尿裤子了,别说什么克敌了,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 方才那胆大的中年人边逃边颤,“快去将那个躲在村公所的后生请过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话说这后生也不是别人,是李改革,其实今年他也有二十好几,但是面皮看着愣是年轻,跟十八九一般,而且他也不是本村人,是一年前刚来的,来时说要找一个人,但是他绕着村子找了一圈却没找到那个人,便犟又更犟的非留在这儿,说什么找不到便不走了。 因他面皮白净,又识得字,暂时没地方去,便留在村公所帮村长整理整理文件之类的,免费吃住,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村里人都知道来了这么一个外乡人。 为什么大家会在这紧要关头找这个外乡人呢? 因为一年前,当李改革初来乍到,绕着村子找人找了一圈没找到时,曾经对着旁边带路的村民啧了啧嘴,“你们这儿风水有问题。” 那村民本是心不甘情不愿被撵来带路的,正一肚子火气,又被这么一浇油,顿时不乐意的,“你这个后生好无理,咱们村的风水行不行干你鸟事,而且不是不行,是大大的行着哩,你没看见这里山清水秀的,漫山遍野都埋着我们的先祖,保佑我们升官发财,都是好穴,以前愣是来了多少风水先生,没有一个不夸的,你一个小白脸,你能看出啥来么?” 李改革笑了笑,也不生气,“以前的确是不错,若不出我所料,在几十年前,这里应该出过旱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旱魃”二字刚一说出来,这村民立马就变脸了,原因为啥? 以前这“旱魃”一说,是村里的老人才流传下来的,大家只当个笑话,没人当真,但是即便是个笑话,那也是本村的笑话,这个外乡人怎么可能知道的? 见那村民脸色变了,李改革继续道,“这旱魃虽凶,但是后来被高人制服过,几百年内都不会出什么大事,这清塘村风水原本甚佳,山光肥 润,高耸秀美,势雄力足,不可轻追,形神厚重之余,群山群水浇灌汩汩,如珠玉滚动,气脉贯注,再以绿树为盖,枝柯相掩,可谓气象万千、端正高耸的大吉之地,葬入此地宝穴者,后世能出文曲星也。” 那村民听罢心里更加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这小子说的话,咋跟那几年前路过的风水先生话说的一样呢? 李改革忽然话锋一转,“但,若不出我所料,几年前下过一场山洪暴雨,山体滑坡,使得那原本丰润秀美的山体尖耸生焰,四畔无辅,山体倾斜不谈,内部通身破裂绝无平面,而尾又斜摆、壁立反裂,护砂紊乱,吉凶大转,早已不复以前了。” 那村民挠着脑袋,此刻有些迷迷糊糊的,“那照你这么说,现在这里是大凶之地,那怎么一点事没有,我看这满山满地的,景色跟以前也没啥区别咧——”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好穴凶穴也是如此,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我且问你,这几年是不是山上的动物数量都明显变少了?” 那村名眼睛一瞪,“这倒是真的咧,那些打野味的,以前是天天吃的肚大腰圆,脑满肠肥,现在都去种地了,说山上啥玩意也找不到了。” “我再问你,是不是村里无故的病灾也变多了?” 那村名犹豫了一晌,不再说话,带着点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改革,似乎觉得在一个外乡人面前说本村的太多事,总是不好,最后只得谨慎的问了一句,“几年前却有山洪爆发,你看看这山,几乎被削掉一半了,您是看出来了,这也不能说这儿风水有问题吧。” 无形之间,这村民对李改革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弯,不再是之前横眉毛竖眼睛的凶神恶态,似乎也想追问到底。 李改革瞥了一眼看似美景如画的湖光山色,实则此地生气与精灵之气,早已被那东西吸食一空的四周环境,只是叹了一句,“接下来才会发生些大事,你们等着瞧好了。” 其实按照李改革的想法,此时最好的,当然是从根源解决,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从根源解决那“东西”,工程量太大,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肯定需要这些村民帮忙,而自己对这些村民来说也很明显是外乡人,别说上来就让人家帮忙人家乐不乐意,就冲着自己可能让人家刨的,可能还是祖坟,就这一点,李改革都怕自己连村公所没得住,直接被轰出去了。 人还没有找到,问题倒是发现了一大堆。 那个“东西”吸食掉这满村的生气与畜生的精血后,接下来,就要开始作乱搞鬼,这些活蹦乱跳的村民,不久后肯定会遭殃的。 然而这话说出去肯定没人信,所以李改革选择了闭口不谈。 等到接二连三出了问题,他们自然会来找自己的。 那村民见李改革开始侃侃而谈,到后面一句话都没了就唉声叹气的离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犹疑的回到了村子里,将这事一五一十的跟那些村民说了个老老实实,果然不出李改革的所料,这些村里人没一个信他的。 一年的时间,说来如流水一般,很快就过去了,李改革在村公所呆的舒舒服服,几乎差点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却在他的预料之外发生了。 照他的想法,那个“东西”最开始吸食的,是村子里的生气,然后是畜生,然后才是人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消失完之后,却直接跳过了中间那个环节,开始直接索取起人命来。 初始死的都是年纪大的,所以大家也以为是时候到了,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即便是年纪大的,那死的数量也太多了。 开始先是每个月一个,接下来是每个星期一个,再后来是每两三天就有一个。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送葬吹唢呐的,刚在这家吃完了酒席也出了殡,连脚都没沾地,就能转投另一家去。 这村里卖寿材的,赚的是盆满钵满,嘴都笑歪了。 村子里原本也是安安静静,这几个月鸡飞狗跳的不得宁静,遍地飘着纸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蜡烛的气味。 白天明晃晃的大马路上,黄纸白纸飘飞,看起来就跟黄泉路一般,有的人家看门的黑狗都夹着尾巴,不知为什么“汪”都不敢“汪”一声,即便是再蠢的人都知道村里出事了。 今儿是赵家的老大爷出殡,村里人凑在一起想了个主意,决定等这个完事了,赶紧请几个风水先生来好好看一看村里到底出了啥毛病,结果事情偏生就在这当口出了。 阳光明媚的晌午,李改革正在村公所煮茶叶蛋,端着个炉子放在外面扇扇子,浓烟呛鼻,他咳嗽了两声,烟雾缭绕中,一个满头大汗的村民,急急忙忙、连滚带爬的冲来。 “不不不不——不好了!” 他赶忙拉着李改革的衣裳就要跑,李改革一脸惊奇的,“哎,你不是那个谁么——”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给他带路的村民。 “哎——快别说了,我家老太爷的棺材还没出大门,棺材盖就飞了,起尸了!!” 李改革连忙道:“那老太爷的的生辰你可还记得?” “记得,我记得是旧历四月二十八晚上十二点多钟出生的。” “嗯,今天是四月二十九,昨天……是这么回事!好,你先回去,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到。不过,你回去后,找二十个身强体健的小伙子,每人手里都拿一根两丈长的白木杆子,如果活尸跑出来,就用杆子把活尸摁住,不能让他动。记住!千万别让他动,如果他抓到谁,或者他的气吹到谁的脸上,谁就活不长了……你先赶快回去!” 村民听闻如此,哪敢不从?连忙风一般的跑走了。 待那村民走后,李改革四处找了一通,带上朱砂、黑驴蹄子等各种避邪之物,只是须臾便来到了赵家。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整个大地已被笼罩在灰蒙蒙的世界里。 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赵家家门边立着灵幅,被风一吹,来回摇摆,哗啦啦直响。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叫人毛骨悚然。门前站着的赵家人,和几位老人的腰间也都扎着白布孝带,在春风的吹拂下,飘飘起拂。 那几位老人和后生刚把李改革迎进院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听见一声轰鸣,随后,从院落正中窜出十多个小伙子,边跑边喊,“不不不不不不——不好了,活尸把门推倒了!!!” “快跑吧,有多远快跑多远吧!!!” 人们吓得面无血色,跑的跑,藏的藏,生怕被活尸抓住,早已忘了用杆子把活尸压住。 有两个小伙子抱着两根杆子趴在院墙下,哆嗦成了一团。然而,活尸出来后,并没有抓撵人们,而是稳稳地站在门板上,望着这边的李改革,冷笑两声“桀桀——” …………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传得很远,在这几乎窒息的气氛里,人们都觉得头皮发麻,一根根的毛发好象都竖立起来。 之前请李改革来降妖除魔的赵家村民,连忙磕着头的,“以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先生恕罪,现在落到这般田地,若再不降了,该如何是好?” 此时那活尸又说话了,“你想降住我,没门儿!要想活命,还是趁早走吧!不然的话,桀桀——桀桀……就难说了!!”说完,又是几声尖叫。 李改革此时也觉得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活尸,他赶紧取了两道灵符。一道含在嘴里,一道在手里拿着。又拿出朱砂含在嘴里。然后,回头看了看,见那几位老人和二十几个小伙早已吓得怂成一团,他也不去管他们,径直向站在门口的活尸走去。 这活尸有五尺高左右,身穿青色的寿衣、寿袍,脚蹬青色寿鞋,头上无帽,光秃的脑袋在灰暗之中更显得阴惨可怕。 就在李改革与活尸相距几步的时候,活尸突然大叫一声,向李改革扑来,来势极其凶猛。李改革早有防备,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身,躲过了活尸两只扑来的手。 活尸见没有抓住对方,就势来了急转身,还想扑过来,可就在活尸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李改革早已转到了他的身后,把左手符扬起向活尸脸上贴去,就在符与活尸的脸刚要接触的时候,“咻”地一下,符已被活尸抓在手中,霎时变成碎纸。 李改革见符被活尸抓去撕碎,吃了一惊,前额上顿时渗出了细微的虚汗,就在他这一怔的时刻,活尸伸手向他的左侧身拦腰抱来,就在这时,李改革急中生智,把脸向左一歪,一口朱砂喷了过去。 如果这口朱砂喷到活尸的脸上,活尸就完了,可是活尸就好象知道他要喷朱砂似的,把头往后一仰,朱砂竟然从他的鼻子尖上飞了过去,星点没有沾上。 活尸见两次都闯了过去,更加猖狂起来。嘴里地叫着:“我叫你死,死!……” 随着叫声,他两臂一用力,把李改革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下,一抬脚,骑在了仰面朝天的李改革的身上,两只手就要来掐他的喉咙。 李改革赶紧抓住了活尸的手腕子,但活尸的力气好象加大了多少倍,使他的手无法把活尸的腕子擎住,还是被活尸掐住了喉咙。 完了,这下完了—— 李改革的脑袋“轰”地一下,出现了一片空白,他好象失去了知觉一样,站在不远处的几位老人和赵家村民,此时已从呆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们为李改革能不能制服活尸而担心,同时见活尸掐住了李改革的咽喉,都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后生,使!!使劲!!!”但就是不敢上前。 李改革听见别人喊他使劲,心里猛地一动,我何不用手写符来降住他?? 对!!! 李改革灵光一闪,说干就干。 第二章 降妖除魔(一)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此时的李改革觉得喘气越来越难,活尸的两只手象钳子一样,越来越紧。他迅速撤回自己双手,用左手在右手掌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左手撑住活尸的右手腕,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活尸的脸上拍去,活尸见李改革马上就要被自己掐死,有点洋洋自得了。这突然打来的一掌,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啪!” 李改革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活尸的脸上,活尸霎时绝气身亡,尸体歪倒在李改革的身上。 “呼——” 李改革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此时他觉得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他有气无力地,“把他抬走,重新葬了。” 那些人等了好久,见这活尸果真半天没有动静,这才知道它真的死透了,这才敢走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死尸抬走。 几位老人和村民把象烂泥似的李改革扶了起来,搀进屋里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白天这清塘村的大路便像鬼门关,何况是晚上呢? 且李改革现在浑身疲惫,又软又酸,权且在这家先睡下了。 胡四是清塘村出了名的恶棍,平素为人穷凶极恶,贪得无厌,自他父母死了之后,无拘无束,吃喝嫖赌一下子就染上了,不到二年把父母遗留下的房田产业吃用精光,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棍无赖,又学了好多偷窃扒拿的下流勾当。后来村里管得严了,谁看见他都捂着荷包走,所以偷东西已经再也偷不到了,就整日去山上打野味,谁知前几年这清塘村的几座山经过一场山洪,齐齐被削掉一半,连带着山上的野味也少的可怜,因此只能游手好闲。 鉴于情况如此,他已四十好几,却还是光棍一条,至今也没娶上媳妇,谁家也不敢把姑娘说给他,笑话,把姑娘说给他,那还不如直接扔到大河里去呢。 近些时期,手头渐紧,实在没得办法浑水摸鱼,听说“倒斗”能发横财,于是也想试试。 胡四虽然是个无赖,却是个胆小的家伙,所以他在初次盗墓之前,先向熟的酒店强赊了几斤老酒喝,以酒壮胆,之后就趁着夜色,一步三摇走到荒野处寻找富户人家的坟墓。 这天夜里,月色迷蒙,阴风飕飕,坟堆里飘荡的鬼火,东来西往,不时有“叽叽吱吱”的鼠叫声忽远忽近,有时好象就在脚边。跌跌撞撞的攀着树枝来到山上,用煤油灯一朝,迎面一带黑色的林幛外,是黑石崚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 到了这时,胡四酒也吓醒了大半,心里十分害怕,若是夜半做贼能唱山歌小调,他倒很想唱几段五更调,或者“十 八摸”来壮壮胆量,却现在两脚打颤,啥也记不起来。 山体滑坡后,由于,山上野味变少,连带着树木也开始乱长,生气一下被扭曲的不成样子,越茂密 处反倒是越阴森,因此这西边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胡四扛着把铁锹,将煤油灯在山上照来照去,在山坡下九寸的一棵大槐树下,看到一个墓碑,上面沾满了污泥,好似一开始连带着什么一起被埋在土里,现在才滑下来一般,仔细瞅了瞅。 却这墓碑上写的却不似普通人家的姓甚名谁,而是一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倒是有点像道士镇宅的符纸。 他大字不识几个,因此也没觉得什么了不起,开始顺着墓碑的周围挖了起来。 “咕咕——” “咕——” 胡四刚动手没一会儿,空气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吓得胡四连带着铁锹一起扔出去,怂成一团趴在地上,等了好久却啥事没有,从指头缝里睁开眼睛一看,但见不远处的大槐树上,正站着一只猫头鹰,那猫头鹰瞪着两颗滴溜溜的眼睛,爪子抓着树枝扑棱棱的站着,头部180度旋转了一圈,看着胡四的身形,好似在嘲笑他胆小一般,“咕咕”一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十分瘆人。 胡四怒从心起,欺软怕硬,连忙捡了块石头扔过去,那猫头鹰受惊般,拍着翅膀“扑扑”飞走了。 “该死的鸟东西,居然敢挡我的好事!!” 胡四在左右手里都唾了一下,继续挖了起来。 又挖了约莫十分钟,铁锹在漆黑的夜里铲土发出的“擦擦”声,在这鬼影连篇的深山老林里,别提多渗人了,可是现在胡四利欲熏心,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煤油灯发出晕黄的光芒,笼罩这方圆两三米,一切都安静的过分。 忽然“铛”一声,胡四的铁锹好似接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却他脸上一喜:难道—— 他再接再厉之后,一脚跳到了挖好的坑洞里,但见一具青铜棺材上,细细麻麻的缠着墨斗线,还系着铃铛,微微触动,这铃铛便“叮叮当当”,招摇的十分厉害。 胡四看了好奇:从来没见过什么人家的下葬形式是这般的,这真是奇怪。 却那青铜棺材十分巨大,里面若是有宝贝,一定装了很多。 胡四“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将泥在身上擦了擦,胡乱将墨斗线跟铃铛抽开,拿起铁铲,放在青铜棺的接缝处,开始撬动起来。 “一、二、三——走你!!” 那青铜棺看着便重,这棺盖也沉的厉害,胡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移动,累得在坑边直喘气。 然而棺材已经找到,半途而废是个什么道理? 想到之后拿到宝贝出去卖了就有数不尽的好酒好肉,胡四的力气又回来了,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棺材盖终于“吖吱”一声,好似腐朽的祠堂老木门,被一个外来客轻轻推开般,漏出一条缝隙。 胡四用煤油灯凑近一照,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撬不动了。 但见那青铜棺棺盖与棺身的接口处,被人用朱砂混着狗血,加上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泥状膏物,厚厚的糊上一层,隐约间还有中檀木香气,当即皱了皱眉头。 而之所以被他铲开一条缝也不是因为别的,这些东西似乎糊在上面很长时间了,变得有如石膏般又脆又薄,轻轻一磕,便掉下来一大堆红色的碎屑。 难怪方才半天都没铲动。 胡四暗骂一声“晦气”,好不容易找个棺材,居然这么难办,却又转瞬眉开眼笑:现在烧好的肉就在嘴边,就等着自己啃一口了,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扔掉铁铲就用后背顶住棺盖,一把将那棺盖掀开一半。 “疏疏——” 一只黑色的大耗子从胡四的脚边窜过,不逃也不闹,用双腿站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直打转,好奇的看着这个大胆的人类。 胡四一脚将它踢开,“去去去,今天真是什么狗东西都敢扰本大爷的好事,等本大爷发达了,这个村都待不下去。” 那大灰老鼠被胡四一脚撂出老远,转了好几个跟头,灰溜溜的爬起了身,一双红色的眼睛恶毒的瞪了一下胡四,钻到一个地洞里消失不见了。 棺盖终于推开,胡四提着煤油灯往青铜棺内一照,顿时眼睛一亮。 棺中之人一身月白嵌银流云绣花长裙,看到那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腰间钩织一条纤长蹀躞。纤腰楚楚,盈盈不堪握。瀑布似的乌发慵懒的披在柔弱无骨的香肩上,只挑几缕挽成飞仙髻,插一婆金穿花戏珠步摇,简单而又不失仪态。裙裾飞扬时,朦朦胧胧,翩然欲去。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芊芊玉手挽一只镂金镯,又映衬的那肌肤吹弹可破。 低头红晕春波脸,冷齿香消小如樱。 其黑发如墨香三千而约素,秋色画两黛,月痕垂一簪。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夭桃秾李,朱唇皓齿。 清仙之态,好似珠玑宝玉,能提供多少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唐诗宋词?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有如名花开绝域,滋蔓匝清池。 擎空孤柱,翠倚高阁凭虚,中流苍碧迷烟雾。惟见广寒门外,青无重数。藏娇口,碧玉含,柳眉弯,凤眼看。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遥想贝阙珠宫,琼林玉树。不知还是何处。倩谁问、凌波轻步。谩凝睇、乘鸾秦女。想庭曲、霓裳正舞。莫须长笛吹愁去。恰似夏潦涨湖深更幽,西风落木芙蓉再秋;恰似飞雪暗天云拂地,新蒲出水垂柳映洲。 世若有仙妃如此,真乃清绝明王,天香国色耶? 本以为最先吸引这胡四的,是这女子满棺材的彩绣辉煌的陪葬品,却这女子的神仙玉容,即便是在这黑灯瞎火里也照耀的清清楚楚,直接让胡四一颗被此情此景,用惧意包裹的利欲之心,又泛起春潮萌动来。 反正这些陪葬品自己也要,而这艳尸死了倒是跟活着一般,不如—— 嘿嘿。 题外话:各位老总,被屏蔽的一章责编没有帮我从王警官手里捞出来,我凉了。我得想想办法。 第三章 降妖除魔(二)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胡四的眼神上下扫射,漆黑的山林里,谁也瞧不见,倒是他脸上的淫邪之色清清楚楚。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自己要是错过了,说不定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了。 但见胡四轻手轻脚的将煤油灯放在了地上,好似生怕侵扰了美人苏醒一般,沾满污泥的魔爪,开始伸向了棺内,嘴角流着涎水,心口是心花怒放。 就在他刚将双手碰触到那女子的身躯时,那艳尸感觉到人类的生气喷吐在自己脸上,睫毛轻轻一颤,双眼陡然睁开—— 那女尸通红的血眸射出利剑一般的歹毒之色,胡四的双手被死死抓住,这一下吓得他连“救命”二字都呼喊不出,只觉得这活尸发出的阴寒冷气,通过被抓的双手,向臂膀肩押直传过来,渐渐逼向心窝。 胡四这一刻两脚直发抖,身子慢慢瘫了下去,而棺材里的死尸却慢慢竖了起来。此时他再朝死尸一看,却那艳尸嘴角荡漾淡淡的笑意,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长睫洒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凤目之中流光溢彩,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玲珑剔透,娇艳欲滴,只是一看便觉人的三魂被勾去了一半,顿时害怕之色便减去一半,即便是在这当口还有色心。 “鬼美人,不,美人鬼,不不,鬼小姐,你放了我吧,我还是第一遭,求求你了。” 这确是一具女尸,虽然样子很美,却给人有种说不出的寒冷感觉,尤其是她眼睛里射出的两道阴森森的惨白眼光,使人一见,心都会寒冷得停止跳动。 听到这胡四的哀求,女尸反倒松了手,放了胡四,似笑非笑冷冷地问胡四,“你现在要活?要死?还是要财?” 胡四当然要活。 美人鬼听了,一阵冷笑道,“象你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胡四马上跪下来哀求,“鬼小姐饶了我吧,常言道——蚂蚁尚且贪生,我下次决不干了。” 女尸冷笑一声,“你不是想发财,想过好日脚么?你这副虫样,着就只会象条虫爬着,没出息。现在我来教你,活着就要象头狼、象只虎。”说到这里,鬼美人突然伸出一只长有长长铁指甲的手来,朝着胡四当胸一划,顿时胸膛大开,一颗鲜红活跳的人心,蹦了出来。鬼美人伸手接住人心,往嘴里一塞,就吞了下去。之后她抓起一锭银子往胡四胸口放了进去,又向他胸膛上吹了一口鬼气。真奇怪,胸膛便又合缝了,不留一丝痕迹。更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胡四眼睁睁看着她干的,不觉得痛,只觉得冷,喊不出,也动不了。 自从胡四换了银子心后,再没有胆怯、羞耻的感觉了,他变得令人害怕,冷酷残暴。而这僵尸美人呢,却借了活人的心又回到人世间来了,也用不着一到天亮就躲藏起来。于是她便与胡四勾结在一起,白天象人,晚上是鬼,危害乡里。 尤其可恶的是这女尸每月十五要在拜月后吃一颗年轻人的活心,而胡四就做她的帮凶,每次都用诱骗的办法,把那些无知青年骗到尸鬼美人墓穴处,供她享受。当然她也帮胡四盗取钱财,只每夜化一道阴风,就能卷来一堆金器。而吃人心肝,非把人骗到她原来死葬的墓穴,不能逃避天网的格灭,所以非得胡四帮助不可。只要这女尸吃满三十六个心脏,就能脱尽鬼气,也可变化人形,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到时便成鬼魔,成为世间灾星。 这事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三月有余,初始村里总有青壮男丁失踪,村里人以为是他们去城里打工,只是没有开口,谁知不久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才开始人心惶惶了。 而后来每家每户即便是不失踪,也都有老人死去,因此这紧迫的事情,暂时倒是被搁置一旁了。 这边李改革刚刚帮助赵家摆平了一件怪事,在赵家千恩万谢中回到了村公所,结果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一个身材丰腴的大娘虎虎生威的走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来此先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李改革。 “你就是那个了不得的,能降妖除魔的后生?” 李改革哭笑不得,“如果大家都这么传的话,应该是我。” 那大娘一听,眼皮一掀,拉着李改革就往外跑,“快跟我走一趟,我家崽子出事了。” 这大娘乃是李家的媳妇,干活伶俐,手脚又勤快,是本村出了名的贤惠,嫁过来不到一年就给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李家高兴的连摆了三天的流水酒席,然而祸患却就在这时拉开了序幕。 李媳妇在生下这大胖小子不久后,月子本来调养好了,这日正在后院淘米呢,却硬生生的栽到在地,被人发现抬到床上,却就此昏死了四天四夜,请来的赤脚医生见她没有脉搏,连手都硬了,直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 这是命。 李家人嚎的昏天黑地,却还是开始按部就班的准备后事,谁知在第五天时,这李家媳妇忽然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了,好像是梦游一般,还继续淘米洗菜,宛如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李家人一开始以为是诈尸了,却这李家媳妇样样都好端端的,也绝不是诈尸,且还能抱着孩子在炕上喂奶呢,李家人这才一颗心放在肚子里,一边骂着赤脚大夫不中用,一边开始给李家媳妇吃些补品,只以为是平时操劳太多,昏过去了。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如果说李家媳妇的忽然昏厥是意外,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简直算是灾难了。 在床上休养了约略一天,李家媳妇正准备下床,谁知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进来告诉他自己男人在犁地的时候直挺挺的死掉了。 这次的死掉,可不是跟她前几天的晕倒一样,初始还是那个赤脚医生来看,赤脚医生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次也不敢胡说,只说先将身体放在炕上待几天,于是大家就这样等了四天,结果男人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五天—— 六天—— 七天—— 最后尸体都发臭了,进来的没有一个不掩鼻子跑走了,这才不得不下葬了。 这个家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崩塌了,孩子满月酒,变成了家人的送殡曲,真是闻者落泪。 原本家里五口人,现在四口人,事情到此也应该结束了。 却接下来自己的婆婆、公公,无一不三天两头有个小病大灾的,婆婆倒好,到底人到中年,还算硬朗,公公原本健康长寿,以为能活到八十好几,却在前两天也撒手人寰,而婆婆也缠绵病榻,汤药喝了半月,就是不见好,这一家子这一个月发生的灾事,比旁人家一年发生的还多,李家媳妇每每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掉眼泪。 谁料这世界上的厄运都是接踵而来的。 就在婆婆眼看着也不行时,自己刚满月的孩子忽然啼哭不住,医生说是发热,高烧不退,于是只能先开些药吃,谁知药吃下去忽然口吐白沫,连脸都憋紫,喘不过气来,好像无形中有人用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脖子不让孩子喘气一样,这哪儿还是普通的感冒啊。 有懂行的连忙建议李家媳妇也别去找什么医生了,赶紧去将村公所刚刚为赵家平了僵尸一祸的后生找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改革大致了解了。 当他被李家媳妇拉着到了门外时,远远便有一股灰阴的迷魂之色,将这三间泥屋笼的严严实实,顿时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那一股灰阴左摇右摆,上窜下跳,明显是什么活物作祟,招摇不已,当李改革进了屋后,孩子的脸憋得青青紫紫,差点就没气了,李改革连忙问道,“有糯米吗?” “有有有。”李家媳妇连忙点头,从缸里舀来一碗糯米。 李改革将那婴儿放在炕上,将糯米握了一把在手里,在那婴孩的身边绕了一圈,对着她郑重的,“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屋里,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来,你一旦离开这里,你的命,还有你孩子的命都没了,知道吗?” 李家媳妇脸色一变,知道大事不好,连忙点头,却又急迫的,“那我婆婆还在西屋呢,这咋办呢?” 西屋? 李改革眉毛一皱,“你这儿有镜子吗?最好还有桃树枝。” “镜子我有,但是桃树枝倒是没的,不过有一把用桃树干做的梳子,这个中不中?” 李改革摇摇头,“没有桃树枝,可就难办了。” 那媳妇略一思忖,从屋内一角拿出一个拐棍,“这是我公公的桃木拐杖,这个可能用?” “这个甚好。”李改革脸色一喜,拿着拐棍就出了门。 李家媳妇在屋内刚呆没一会儿,听到自己屋子外头传出“噼里啪啦”,好似抽打羊皮的声响,接着是一声,“作祟邪魔,还不去地府报到,残害百姓,罪该万死!” 好似是“咻”的一声,如风吹过一片麦田的声响,便在凝神中听得一声极为尖锐的声音,“她在去年开春时,我一家老小在她柴火堆下安窝,她便将我一家老小打死了,这笔账我还没算,你如何要取我性命?一命自有一命偿,她的儿子亲人算命,我的孩子亲人便不算命么?!!” “即便如此,你已戕害了她家几条人命,也该万死,人畜殊途,人有人的阳关道,畜生有畜生的轮回路,你既为黄仙,就该在深山之地呆着,跨入人间的地盘,见者惧怕,将你打死,乃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何将你的这笔过失,算到他人头上?岂不是胡搅蛮缠,痴物说梦?!!!” “呵呵——你这个假神仙,装什么好道士,你是人,你当然帮着人说话,今天我一家老小便在此地,看你如何赶得走本仙,只要本仙还在一天,这三间屋子内,就不会有一个喘气的能活着走出这大门!” “冥顽不灵,罪该万死!!” “呼呼——” “孽畜,给我死来!!” ………… 李家媳妇在屋内听得一惊一乍,害怕不已,瑟瑟发抖,眼睛都不敢睁开。 好半晌后,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又传出了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倒不似人类的声音,更像是什么狐狸、蜜獾的叫,终于,原本屋外“噼里啪啦”的动静终于消退了,李改革面色带些惨白的走进来,右手中指拖着一道血痕,那桃木拐杖已经断成了两截,手里的镜子也放在了屋子房梁上的正中间。 第四章 降妖除魔(三)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好了,大娘,去看看你婆婆吧,应该没事了。” 此时炕上的孩子方才还脸色青紫,现在却恁的好转起来,虽然还泛着一丝白惨,却眼睛水灵灵的有神气,见人会闹会笑,一看便是没事了。 李改革将桃木杖放在桌子上,发出“磕”声脆响,倒了杯水,甩了甩中指的血迹,不再言语,专等那李家媳妇回来。 不一会儿,李家媳妇果然满脸欣喜的回屋,“真是神了,婆婆方才还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居然能下地活动了,你真是活神仙。” 李改革摇摇头,“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去年开春时,打死了一窝黄仙?” 听到这话,那女人的脸“刷”一下变了,顿时露出害怕而后悔的神色,“哎,这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后来听村里人说黄仙遇到不能打,我这才后悔不已,却这一年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都以为过去了。” 民间自古有五仙,称为“狐黄白柳灰”,其中的狐,指狐仙(狐狸);黄,指黄仙(黄鼠狼);白,指白仙(刺猬);柳指柳仙(蛇);灰,指灰仙(老鼠)。 中国夏代开始,民间就有大禹治水时曾娶九尾白狐——涂山氏的女儿为妻而生下夏朝第一代君主启的传说,一代代流传下来,因此人们认为狐狸有灵性,能作祟作妖,也能成仙,同时也能为人医治病痛。 旧时,天津在河北建有三太爷庙,天后宫中也有胡三太爷的塑像,常有信徒前去进香朝拜。胡仙生性稳重庄严,懂得伦理纲常,称为狐仙一族的弟子之后,弟子多会注重自己的修行,无论是穿衣戴帽,还是言谈举止,都会彬彬有礼,美貌殊胜。害蒙骗弟子,给仙家和弟子找不痛快,那么也甭想痛快。 旧时听闻狐仙第一次幻化人形,必须要头顶人类的头颅拜月,这样才可以幻化。 黄仙,即黄鼠狼,被民间唤作“黄二太爷”,旧时在天后宫中供有其塑像。它被人供奉和崇拜,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它同狐狸一样体态颇为美丽而又性情狡黠,使人感到神秘;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认为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与一种精神错乱的疾病有关。这种精神错乱的疾病叫“癔病”,民间俗称“状克”。 人们认为一旦黄鼠狼附了体,就会发生癔病,其中以女性或精神抑郁者为多。这种病症发病时哭哭啼啼,连说带唱,诉说一些玄妙的事情或生平中的不平之事。有的人还会唱出一些美妙诗句。得癔病者发病时不识家人及亲朋,且说话语调也与好时不同。还有人说病者的皮下有滚动的小球,用针将它扎住就能置附体的黄鼠狼于死地,一般用针刺病人的人中就可治疗。 这是因为黄仙第一次迷人,必须要吃光死人的内脏,寄居在尸体腹中,才可以操控迷心。 而且还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传说只要医生、巫师或打过黄鼠狼的人在门外一咳嗽,发作立即停止,形同正常人。这种癔病虽然不会留下后遗症,但很难彻底治愈,易多次发病。 黄仙生性精灵敏捷,懂得变通事故,顶黄仙之后,弟子多会身手利落,体力充沛,尤其是在人际关系处理上,极其得当。 白仙,即刺猬。对白仙的崇拜,民间说法不一,是为人治病,而且精通巫术。旧时,天后宫中曾供奉黑老太太的塑像。1966年“文化 大革命”期间被毁。1995年由香客捐款重塑,传说更加离奇。 柳仙,即蛇。人们对蛇仙的崇拜也来自远古,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的神人。蛇常常被认为是龙的化身,因此在十二生肖中若属蛇的人,则说是属小龙。人们认为蛇有灵气,它的形体奇异,能蛰伏潜藏蜕皮变化,而且行动诡秘灵敏,法力比狐狸还要大,也能形成人形,有千里摄物的法术。 常蟒仙家,生性勇猛正直,善于圈囤积攒,顶常蟒仙之后,弟子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钱财家境也更是富富有余。鬼众仙家,皆从人身而来,顶鬼仙之后,自然懂得人生真谛。 而常蟒鬼怪仙家第一次附体肉身,必须紧紧捆住各路窍门穴位和脉搏,让肉身站不稳,走路没有后脚跟,这样才可以临坛。 灰仙,即鼠。对老鼠的崇拜是因为它昼伏夜出活动于黑暗之中,令人莫测其踪迹,因而被认为有很高的智慧而被神化。还有的将其视为仓神,在民间填仓节时祭祀。另有认为鼠能预知未来,会算卦,也能使人致富,故又将其视为财神,希求它在黑暗中为主人家运来财宝。 在五大家的崇拜中,民间对狐仙、黄仙和白仙更为敬畏,关于他们的灵迹传说也颇多,将他们附会为胡三太爷、黄二太爷、黑老太太。而其中又以胡仙、黄仙喜欢酒类、烟类和禽类等供养;常仙、蟒仙喜欢扭动身材、仰壳倒立行走、喝生鸡蛋等供养;鬼众仙家喜欢大碗清茶和苦大片等供养。 五大家的信仰到建国后大部分消亡,这最主要的是建国之后不允许动物成精之外,很多地方的风水被推土机推开,成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城市文明盖过农村文明,渐渐地,这些东西也没人相信了。 宋时山西某地,有一户人家,世代为农,并不富裕,日子过得苦楚,家中有三口人,两夫妻带着个小儿度日,虽是贫穷,倒还平淡幸福与世无争,耕几亩薄地,养一些家畜。 一天傍晚,那夫妻刚农作归家,在里屋歇息,只听门外饲养的鸡好似受到惊吓般,不断啼叫,同时传来一阵狗叫,那女主人慌忙出门查看,只见地上一滩血迹,不远处一只鸡还不断抽搐,女主人寻着狗叫声走去,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只黄鼠狼,后腿被那狗死死咬住渗出血迹。 那黄鼠狼看着女主人,似乎眼中带有一丝哀求,那主人不忍,又曾听人说黄鼠狼都有灵气,不能加害,便驱赶走了狗,只见那黄鼠狼一瘸一拐的走了,眼看就要消失在眼前,那黄鼠狼竟冲她一拜,女主人十分诧异,还没反应过来,那黄鼠狼已经消失了。 时间过去了二十年。 男主人已经过世了,儿子也长大成人,家中依然一贫如洗,幸好那女主人历经千辛万苦,找了多少媒婆,为孩子讨来一门媳妇,对方家里一样穷的叮当响,那女子也无过人相貌,才成了这门亲事。 指望着以后能享享福,没曾想那媳妇过门才一年,便生出不少事端,先是嫌弃家贫,后又嫌弃婆婆老了不中用,女主人每每想到如此际遇,只得暗自伤心落泪,以免儿子夹在当中难做。 一天那儿媳又无端生骂,称婆婆懒惰。无奈那女主人只有拿着农具上山劳作,至傍晚,那女主人在地里想起去世的丈夫和如今的遭遇,不禁哭泣,暗自伤心。 老人家双眼垂泪,迷蒙之际,却见到一女子款款走来。 翩然而来的女子红唇间漾着清淡笑意,淡雅处见优雅秀丽,如白月玉罄。一袭黄衣,再配鹅黄衫子,松绾青丝,似绸缎般柔丽,簪系晶莹发钗,淡妆点点,轻柔舒缓,仿佛玉珠宝盘,眸子忽现间,乌黑莹亮,鲜艳的红唇,仿佛新生的樱桃,红润有人。微微蹙起的眉头,娇柔怜意更甚西子捧心。 那女子非常客气问道,“老人家,因何伤心独自在此处哭泣?” 那女主人本不想说出家中事情,但却对此女子有说不上来的一种好感。只觉她非常亲切。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那女子听完,不禁感同身受,动情说道,“原来如此,从今往后,你也应该享享清福了。” 那女主人叹气,“哪有什么清福可以享受。” 只见那女子退后两步拜倒在地说道,“恩人可记得二人十年前偷你家鸡,被狗拿了差点死去的黄鼠狼。” 女主人猛一站,惊疑不定的瞧着眼前 一袭黄衣的女子,“难道?” “是的,我就是当年那条黄鼠狼,当年你发善心救我一命,才能有我今天。” 女主人听完往后退了两步,莫名有些害怕,那女子说道,“恩人不必害怕,你自回家,我自有法子助你。”说完便走开了。 女主人回家后,突然疯疯癫癫,口中说道,“我乃神仙下凡,”并大声质问儿媳为何对婆婆无礼,再如此当取其性命,儿媳以为婆婆鬼上身,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一连三日都如此,请来的医生都被其骂走,村民都来看,只道是鬼上身,叫那主人儿子明天请道士来看看。 待第二天,那女主人却不哭不闹,又如正常人一般,话少且面色严厉,那儿媳更怕,门外还有不少围观村民,那女主人就在屋里喊道,某某某,某某某,入内相见,大家都觉奇怪女主人知道门外之人姓谁名谁,大家便说一些丢掉的物品,问其在何处,说了都准,大家都奇,一时间数不清的人找上门算命,求财,看姻缘。 事迹越传越神,那女主人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许多外地人大老远赶来求他算命,只一年,就有银子在原地建了一个宅院,并买了无数田地,租与他人耕种,那儿媳对她更是贴体,真是个又爱又怕,日子越来越红火。 一天晚上,那女主人刚躺上床,只见那黄鼠狼变化的女子又来到面前说道,“而今恩人家庭和睦生活无忧,我也该走了,以后不知还能不能相见,请多保重。” 那女主人不禁流泪,女子转身含泪离去。第二日,女主人就挂出了不再为别人看命的告示。 黄鼠狼都懂知恩图报,实在让人敬佩,也说明好人自认是有好报的。 民间五仙由来是源远流长的,它们之中大部分都是通情达理,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今日在此,主动挑衅,实属罕见,可是李改革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后,便再也无法生气了。 “那年春上,天寒地冻还没算完,即便春天来了,外面的冷风也是飕飕的灌人肠子,冻得人脚脖子打颤,我本是想去给丈夫烧点洗澡水,拨开柴火一看,但见一窝小黄鼠狼正睡在柴火堆里,嗷嗷待哺,却不见大的,我当时害怕的很,便用柴火棍子都打死了,连带着尸体也全扔走了,没想到后面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哎——” 第五章 降妖除魔(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女人后悔不已的垂泪,李改革闻言微微一叹,“日后再遇到五仙,即便做不到恭敬,也再不可行此事,今日你的灾祸,我能帮你挡了,下次便再不会如此便宜了,好在这黄仙已被我用桃木棍抽的形神分离,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你一家倒是可以安心了。” “多谢恩公。” 女人说完就要跪下,还要将私房钱拿出来当做谢礼,李改革连忙摇手,赶紧再次回到了村公所。 一连解决了两件大事,李改革的名气大增的猝不及防,正当他觉得时机成熟,可以跟村人探一探要着手处理“那个东西”的时机到了时,还是之前的那个赵家村民闯进来,气喘吁吁的,“大事不好了,昨个儿夜里,又丢了一个人,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原来这段时间,村子里的壮汉一直有失踪而下落不明的,起初村长以为这些汉子只是出去打工,只是走的不声不响,谁知他们走的时机倒似乎都是掐准了一般,都是每月十五。 这段时间村子里出的邪门的事情,简直是多的不能再多了,这次在第五个汉子又丢了的情况下,终于将这名气越来越大的李改革想起来了。 胡四站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眼中射出冷笑的光芒:吵吧,闹吧,这些人曾经都是看不起我胡四的人,早晚有一天,你们都会死的。 就在这时,方才去请李改革的汉子回来了。 “来了来了,大家让让啊。” 胡四眉头一皱,但见那赵家汉子与村民小心翼翼、极为恭敬的簇拥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白脸站在了失踪汉子的门前,指着大门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那小白脸听罢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似乎在思虑些什么,良久也没说话。 “谁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我!” 一个青年举起手,在人群中高声的,“昨个儿是十五,也是我娃过周,我打割了块猪肉回家准备包饺子,就看到那大壮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指了指那座鬼气森森的山。 “那时候估计是几点?” “几点?Emmmmmm——”那青年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那时天擦黑了,估计——” “是八点之前。” 另一个汉子在人群里嚷了一声,引得众人向他看去,原来是那青年的邻居。 “奇怪,狗剩,你又没看见他,你怎么知道是七点半?” “那不废话么,你说你往家走之前看到他了,回家吃了饭就睡了,每次你都时是准时跟你婆娘在八点干那事,摇的你家老板床‘嘎吱嘎吱’响,哪次不把她日的嗷嗷叫,在那之前,当然是八点之前。” 以前车马慢,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在旧社会的农村,计划生育总是得不到有效的保障,因此有个记者便被派到农村去采访一个大爷。 “大爷,您镇的计划生育总是得不到很好的实施,请问这是为什么呢?” “废话,我们这儿穷,没电。” “没电能干嘛?” “没电还能干嘛??” 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今天白天有点儿想你,下午转大至暴想,心情将由此降低五度,受此低情绪影响,预计此类天气将持续到见到你为止。 在我少年时代,我的感情并不像标有刻度的咳嗽糖浆瓶子那样易于掌握流量,常常对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应过分,要么无动于衷,要么摧肝裂胆,其缝隙间不容发。这也类同于猛兽,只有关在笼子里是安全的可供观赏,一旦放出,顷刻便对一切生命产生威胁。 就如同对你的爱情一样,一爱就是十几亿的爆发。 有的人说扬州人生活惬意,早上吃的是皮包肉的扬州小笼包,晚上吃的是肉包 皮的风韵婆娘口,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人群有人笑骂一声,“谁让你小子说这些了。” 到底李改革还是知道了事情大概,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跟他说话?” “说了啊,我问他,‘大壮,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往山上去干啥?这山上白天便阴森,晚上更是不得了,你这上山打 飞机都伸手不见五指的,不能在家打么?’” 李改革自动忽略掉那一段又色又黄的部分,“他说什么了?” “这小子奇奇怪怪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灰青灰青的,吓得我还敢说啥啊,我啥都不敢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改革看向那座山:看来有必要上那座山上看看去了。 “你们现在便去准备桃树枝与黑狗血来,记住,黑狗血一定要正午宰杀的,差了一刻都不行,我还需要找二十个年轻人,生辰八字不能与农历七月沾上一点关系,要么属龙,要么属虎的,随我上山去一趟。” 有村民上前道,“先生啊,这个属龙属虎的倒是好找,但是这个生辰八字不能是跟农历七月沾上关系,这是个什么说法?” 李改革摇着头,“中元节又称鬼节,便是每年的农历七月,但凡跟鬼气沾上一点关系的都不能要,这也是怕到时候节外生枝,助长那‘东西’的气焰。” 听李绿蚁这般说来,这才算是解惑。 村里早就想好好平平这段时间的厄运连天的,当即村里人凑了五百块钱,只要能出力,又能随着李改革一起上山的,见者有份,顿时众人活跃的不像话。 其实八字的由来已久,最早要追溯到战国时期。 北郡员外王 谦,博学多才,自幼尊崇孔孟,治家严于礼义廉耻。王员外年逾半百,膝下无子,仅有一妙龄女儿,名叫王婉儿。 婉儿贤淑聪颖,不仅精于琴棋书画,而且恪守妇道,谨遵国戒。这样,王员外虽没有儿子,但也得到许多安慰。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尽管婉儿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整日整夜不离闺楼一步,弥天大祸却不期而至。 一天夜里,正当婉儿秉烛夜读时,突然一黑影破窗而入,直朝她怀中扑来,顿时把她吓昏过去。待其醒来时,围楼依旧,但觉身体不适。自此,婉儿的肚子一天天隆大。 王员外得知此事,怒不可遏。想到堂堂员外之家,书香门第,竟出了这等败坏门风之事,这还了得!于是,王员外怒斥婉儿一顿后,便扔下红绫一根,宝剑一把,令其自择其一。 面对盛怒的父亲,婉儿有口难辩。想到自己清白一生,却无端遭此横祸,真是痛不欲生。加之父命难违,于是婉儿选择三尺 红绫,自缢身亡。她死后,王员外将其葬于鬼谷荒冢之中。 婉儿死后不久,王宅便闹起鬼来。先是每到傍晚,人们便见王婉儿抱一婴儿,飘飘然向王宅而去,继而,从王家闺楼隐隐约 约传出凄婉的哭泣声,后来,每当员外夫妇昏昏欲睡之时,便见婉儿怀抱婴儿,跪在他俩面前,嘤嘤地哭泣,“双亲在上,容不 孝之女跪衷肠:女儿今来无别,唯一事相求,望双亲垂怜!女儿在生不孝,做下了伤风败俗之事,有损双亲尊颜,女儿死而无怨。奈何女儿入墓不久,便生下一男孩,敬求双亲将此无辜之子收养,女儿将感恩于九泉之下……” 说完,婉儿将婴儿送到双亲寝室,然后依依而去,如此夜夜往复,愈闲愈烈。 起初,王员外一见婉儿,破口大骂:“小贱人在生之时,败我口风,坏我名声,死后还来纠缠作祟,真正可恶!次若再来胡骗,是请法师将妆打入十八层抛狱,水不超生!” 却后见无效,王员外一气之下,在请法师作法收鬼的同时,还命家人将婉儿的坟墓掘开,曝尸荒野。 却家人捆墓开棺后,不仅见婉儿容颜如生,而且还见一眉清目秀、赤身露体的婴儿在尸身上爬动,众人很是惊讶,即将此事察告员外。王员外闻之,大为震怒,遂令家人将此孽种杖毙。 员外夫人毕竟是慈母,念其女儿薄命,更念婴儿无辜,暗嘱家人杖下留人,将此子带回,暗中收养。 此子是鬼的精灵,经人体而至尘世,聪明绝顶,品貌不凡。两岁识字,三岁习文,五至六岁便能无师自通地知晓天文地理,星相卦卜。员外夫人见了,甚是喜爱。遂以员外姓氏为姓,取名王禅,亦以出生之地为号,名曰:鬼谷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十年过去了。 正当王禅潜心于学业,并日精熟之际,员外得知了他的来历。于是新耻旧辱顿攻其心,他怒斥夫人一番后,就将王禅逐出府去。从此,王禅便过着云游生涯。 几年来,王禅游遍了三山五岳,受仙家名师指点,已是超凡脱俗,仙风道骨了。十年后,王禅云游至丹阳一小镇,便在此摆起了星相卦卜的测字推,名曰“十六”字先生。 所谓十六字,即:天地、神灵、佛道、人鬼,以及由天干地支相配,排出人的生辰年月日的甲辰、乙丑、丙戌、丁亥八字。据说,精于十六字真言,便能预卜吉凶生死、天上地下、过去未来之事等等。 第六章 厉鬼脱胎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再说有一天,王禅正在测字摊候人测字算卜,突来一群顽童围观。其中一顽童气宇轩昂,面布仙气,王禅知其不凡,遂掐指一算,知此子乃董水之子,名置仲。于是问道:“先生可否姓董名仲?” 董仲惊曰:“正是。先生怎知我姓名?” 王禅笑道:“哈哈,岂正知汝姓名,还知汝母哩!汝母乃天廷人氏,王母之幺女,对么?汝若不信,回家问令尊便知。怎么样,可否想见令堂?” 见王禅仙风道骨的笑容之中,满是笃定,全不似什么江湖骗子的精光外露,董仲听罢骇然不已,暗忖此人真乃神人也! 原来,几天前他见别人母子相爱的情景,再度引起思母之情,曾向父亲哭问过母亲何在?董永被儿子的诚心所感,加之纠缠不过,遂将实情告诉了他。 童仲见这位先生如此灵验,定知母亲行踪,于是欣然答道:“当然想见,请先生指点!” “好好好,既然想见,我与汝指点便了……” 说着,王禅叫董仲在夕阳西下时,到镇外西山石穴藏匿。一刻后,便会始见七位白髯老者打此而过,继而七位仙姑尾随,最后一个仙姑便是董仲之母。 当日,董仲便依计而行,果如王禅所言。先见七位白髯老者抚须而过,稍后,便见七位仙姑飘然而至。董仲看得真切,当最后一位仙姑路经岩穴时,他猛地窜出,一把抱住七女之腿,凄然地哭喊着母亲,并苦苦哀求她回家。 董仲的突然出现,使七女愧喜交加。想到娇儿出世以来,她不仅未尽母亲之责,连见上一面都不能呵!如今见着英气勃勃,日夜思念的娇儿,她怎能不愧,怎能不喜啊!于是母子抱头痛哭,几位姐姐无不为之陪泪。此刻的七女,多么想随娇儿回家同享天伦之乐呀!然而父母的淫威,天廷的严规,她不敢呵!于是她只得好言相劝董仲回家,并言改日定回家团聚云云。与此同时,她对董仲的突然出现,大惑不解:想到小小孺子,怎知仙家行踪?众姐姐亦为此惑然。 后来大姐屈指一算,方知是鬼谷子泄漏天机。于是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小瓶,送给儿子玩要,以之诓他回家。同时,还嘱其玩后给那位十六字先生一观。 次日,童仲手持小瓶来到测字摊,王禅遂问其见着令堂否? 给了甚物件?董仲一一作答,然后将小瓶呈上。王禅见这小瓶小巧,晶莹剔透,甚是可爱。遂想到此乃天廷之物,定是宝贝无疑。然而究系何宝?作为人鬼杂交的王禅,还不得而知。于是他出于探试和好奇,便拔塞而观。谁知拔塞后,一股浓烟冒出,接着燃起五色之火,顿时把个仪表堂堂的王禅烧得面目全非,人鬼难辨。 尤为严重的是,这一火竟焚去王禅苦心练就的十六真言的前八个字,仅剩下后八个字了。原来,那小瓶乃天宫的五味真火净瓶。此五味真火,能烧去邪恶污秽,能烧去贪婪色欲。王禅受此惩诚后,方知自己凡胎尚存,俗心未已,难成正果。于是毅然弃 卜从道,隐居深山。 从此,十六字先生变成了八字先生,而且对天上人间,过去未来的吉凶祸福,难以算准了。 即便是白日,这西山上也景色凄凉,待二十几条汉子背着铁锹往山上走时,还没入山,便有一股血腥味,十分明显的蹿到人鼻腔里,闻者无不掩鼻。 李改革眉毛微拧,向四方观看,只见西北方一处坟丛中冒出一股青黑色的鬼气,这鬼气蹿至半天,化为阴森森的雾,笼罩着整个风林地方。看到这,他心里明白了:原来自己等人已经逼近了这个“东西”的巢穴。 一行人汤汤的涉山而去,正当快到那鬼气弥漫之处时,忽有一个白衣女子在那边哭哭啼啼。 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女子里穿一件水白色的抹胸长裙,百褶裙逶逶迤迤散花成水雾,披帛又是浸水薄烟纱,外罩藕白色软轻纱。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如泉的长发单挽一抹流云髻,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再簪上一枝玲珑步摇,坠下的银丝串珠鸣環交印,摇曳在鬓。肌肤胜雪,恍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远山的黛眉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碎星琳琅,漾荡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那烟眉秋目、月眉星眼之余,唇绛一点,嫣如丹果。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 其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裙裾上的鸣環玎珰作响,步履款款之间,竟有一种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倾城之态。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美目微微流转,只是与众人打了个照面,天空辉映点缀的明月光辉,居然在她的身上,吐露出一种难分秋色的韵味来。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若三十三重天上真有神仙妃子,便该是如此的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月貌花容、天香国色。 众人不由看呆了,即便在女子是在哭泣,也如梨花泣雨一般让人心动,当场就有人要上去扶她一把。 李改革一把拦住,“嗯?怎么?” “你若想不想要命,你便过去。” 什么?? 众人再看,那女子由方才的哭哭啼啼,转变为哀愁不已,一双如水的眸子朝这边看来,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更见仙姿;举手投足之间,空灵轻逸。她明彻的双眼恰似明珠美玉,颜若朝华,恍若堕入凡间的姑射神女。 顾盼遗光彩,吐气若幽兰。 只是被这么一看,众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子,哪见过这等神妃仙女?心先酥了一半,倒埋怨起李改革的不识趣来。 “这荒山野地里,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子?你再看她穿着打扮,哪点像正常人家的姑娘?” 众人被这么一提醒,当即打了个激灵:对啊,这好端端的,大白天,这个女人咋穿成这样呢? 却还是有舍不得的扯着嗓子,想一证究竟,“姑娘,这好端端的,青天白日,你在这西山上作甚么?” 却那女子好似浑然未听一半,只是睁着一双如水的双眼,滴溜溜的打转,眼中光华流转,嘴角荡漾淡淡的笑意,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长睫洒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凤目之中流光溢彩,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玲珑剔透,娇艳欲滴,只是一看便觉人的三魂被勾去了一半。 众人被这一看好似吸摄了心魂一般,如痴如醉,几乎倒地不起。 好高明的手段! 李改革心里一惊,面皮已带三分冷静,手就要抽出背后的桃树枝,先下手为强,这时混迹在人群中的胡四率先嚷嚷一声,“什么妖魔鬼怪?我看这女子倒似个大家闺秀家的好女子,反倒是你,满口妖言惑众,在这儿扰乱人心!!” 李改革双目圆睁,向胡四看个不停,然后朗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没心肝的行尸走肉。我且问你,你那胸中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的心肝又到哪里去了?” 李改革这一番话如晨钟暮鼓,霎时怼的那胡四哑口无言,就是旁边的人,也莫名其妙,李改革接着道,“这家伏的心肝早已给鬼怪吃了,如今装的是一锭银子。”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都讲:“难怪他平日这样穷凶极恶,见钱眼开,原来早已没有人的心肝了。” 胡四见大家竞收取笑他,奚落他,怒不可遏,发疯一样号叫着要同人家拼命。李改革在此忽然取出一面五行镜,口中念道:“金木水火土,五金归一金。” 这咒语念完一瞬,但见发疯似的胡四这时直挺挺地跟着五行镜走动,李改革从襟中摸出一叠纸样的东西,向空中一撒,转眼间变成了无数符纸锁阵,发出晕黄的光芒,那白衣少妇看到这光芒,陡然一惊,怪叫一声,就要逃开,却半空与地下、南北西东都发出一个声音“鬼怪受死! 那女尸被这声音震得耳膜欲破,就向天空飞去,又听得“咻”一声,身子已给天网上的天雷打落下来。 想入地逃遁,谁知地皮变得坚硬如铁,根本插不进身去。 于是她东撞西碰,到处发出“哐哐”之声,都给天雷打回。 李改革见此大好时机,拿出桃树枝,咬破中指,将中指的血液涂在桃树枝上,但凡那女尸想往这边冲来一次,便狠狠抽打那女尸一次,每一次那女尸的身体都被这桃木枝抽打的冒出青烟,疼痛不已。 然则这里也是李改革故意留出来的缺口,除了这里,上天下地这女尸都无法逃脱出去,而她要想逃出去,便只有这里,却这里又有桃木枝之狠厉要命。 “轰隆隆——” 从天上忽然直挺挺的降下一道五彩光电,就在那女尸挣扎不已的瞬间,将那女尸劈的神魂皆散,变成一具骷髅跌落在她墓穴之中。 第七章 独刺铁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改革气喘吁吁的同时,擦了擦汗,暗道一声:幸好时间掐的准。 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骷髅胸中且有一颗活心在跳动,李改革便对大家说,这就是胡四的一颗心,说时用桃木枝把它挑了出来,反手一个响雷,骷髅顿时化为灰,而这时那白衣少妇却已变作了一张枯黄树叶随风飞去了。 李改革好似变戏法般的,用桃木枝挑开了胡四胸膛,取出了一锭银子,把那个心还给了他。却谁知胡四醒来过后痛哭流涕,“我的银子呢?我的美人呢?” 他看到一堆灰时号陶痛哭,接着也跳在燃烧着的墓穴中与那白衣少妇同归于尽了,众人想拉都拉不住。 李改革唏嘘一叹:这胡四中的魔障太深,即便救回来也不是一个正常人了,这是他的命,在接触到这女尸时,便已耗尽了。 原来这女尸不是别的,正是在民国时被高人打回原形的旱魃,在此封印,当时那高人将他封印时,已用自己的精血混入朱砂等物,一起堵死了这旱魃的脱出,料想只要没人打开这棺材,绝不会出问题。 在这里,或许会有人问了,既然如此,那高人为什么当时不一起将这旱魃处置了呢? 这旱魃当时的修为已经相当高深,绝非普通小妖小怪,那高人与其斗法,一身力气与精气,早已去了个七七八八,再用了毕生能力,将这旱魃封印再属不易,直接将这旱魃杀死,已经是当时办不到的事情。 再说这旱魃—— 当时这旱魃为那高人一举打飞了三魄三魂,奄奄一息,又被封印,一身实力早已去了个七七八八,又被葬入无尽深渊的地底,没得办法,一直屏住呼吸陷入沉睡,寻找契机,这一睡便是大半个世纪,谁知不久前的山洪暴雨,将封印她的棺椁冲到了西山表面,因此虽然本人无法脱离棺椁作恶,却可利用自己的尸气影响这清塘村的所有牲畜百姓。 先是附近所有的草木、动物精气被吸食一空,随后是人类的寿元,出乎李改革预料之外的是,这即便只剩下一丝一毫力气的女尸,也依旧非同凡响,她直接跳过了村里牲畜一轮,开始对人类下了手。 有人或许再问了,为什么又非要先从老人开头呢? 因为老人本就行将就木,他们的朝气与生命活力,远远不如年轻人一般,能够抵御的住这女尸的恶咒牵引,因此老人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一旦等村里的所有老人死光了,接下来就是中年人、青年人,最后便是小孩子了。 这女尸上一次的亏空太大,即便是吃掉了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心,恐怕都补不回来,李改革的手段,说来与之前降服过这妖孽的高人压根就不能比,之所以这次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原因也就是在于这女尸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差的要命,就像刚跑完一万米的马拉松一般,只要稍微强壮点的人都能打倒。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这次真的是多亏有您在这里。” 一众人看到这一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反应过来的连忙给李改革磕头。 李改革将他们扶起,“你们放心,村里再不会有什么人接二连三死去了,要紧的是,这女尸一时造成的恶果还难消除,村里的生气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补得回来了,而即便是她的骨头,也是大凶之物,你们跟我将她的棺椁抬到深山去,找个地方埋起来,这次千万不能再让任何人打开了。” “是是是。” 经过这样的事,哪儿还能不唯李改革马首是瞻? 当一群人又再次浩浩荡荡的扛着锄头下山时,只觉得这山中的阴森之气似乎消减了很多,连带着心情也舒畅起来,不得不感慨这李改革的神奇。 因为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以前门可罗雀的村公所,一下倒是热闹起来,三天两头就有人往这儿跑,不是送礼就是送茶叶的,即便李改革说过不要,却还是耐不住他们的热情,只得收了一些,今日又是那个最开始给自己带路的赵家村民提了一只“呱呱”的大鹅,来到了村公所。 “不不不不——这我不能收。” “哎——你拿着,拿着——” “礼我是不能收了,但我的确想向你打听点村里的事。” “这好说,村里什么事,我熟,你但凡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算我输。” 李改革犹豫了一晌,还是说出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的名字。 “不是啊,兄弟,村里是真没这个人,这个当初你在来的时候,我还真没骗你,即便你现在对村里有恩,该告诉你的,我还是这样告诉你,兄弟能骗你吗?是吧?不能啊——这是真没有啊。” 没有—— 看着这人的神色也不似假话,李改革自己来了村里一年多,明察暗访也多次,若是真没有的话,自己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如果这个人要是找不到,自己还如何去那儿呢? “哎——还以为在这儿能找到独刺铁王,原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独刺铁王?? 那村民眉头皱了皱,“等等,兄弟,你说的这个独刺铁王,长什么样?” “我倒是没见过他,但是他应该一身肌肉,很是剽悍。” 那村民摸着下巴,“这就奇怪了,他不长这样啊。” “嗯?”李改革有了精神,“你知道他?” “哦,你说的这个什么什么独刺铁王没见过,但是村里倒是有个做铁具的,别人都叫他铁大爷,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那家伙——emmmmmm——怎么说呢,反正跟什么剽悍强壮不搭边。” 铁大爷? 李改革纳闷的,“怎么我从来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人?” “那个老头子平时深居简出,平时只做一些火钳、铁锅糊口饭吃,甚少与人交流,上次村子里出事,都好几个月没听他消息,大家因为他年纪大了,都以为他死了,他又是独身一人,也没人问他,待前几日事情了了,准备去给他收尸时,没想到他还在那儿打铁呢。” 李改革眼中划过一丝急迫的光,“快,带我去见见他。” 当两人来到那所谓的“铁大爷”的家时,远远便听到“钪钪钪”的声音,推开篱笆,但见两间茅草屋里面一间,有个瘦瘦小小的老人,正在操动一个铁锤,从高空砸落于一个磨盘上,那磨盘上方的两根长条,初始只是长条,并不成形,却在那老人如行云流水般的操纵中,慢慢由弯月变成半圆,最后上平下弯,成了火钳。 风箱鼓动之间,“呼呼”作响,老人每一锤落下,眼中那慑人的光芒,都如沙漠中的毒蛇一般,死死咬住最精准的地方,落下的一锤不偏不倚,每一根火钳,他都死死的控制在六锤之内完成,绝对不多不少,即便李改革站在旁边数了五十多遍,没有一根火钳是超出六锤或是少于六锤的。 “钪钪——” 打铁声清脆的好似金玉相撞,脆响在山村中,谱写一首奇异的鸣曲。 老者身形削瘦,留下的汗珠滑过凹陷的面颊,落到地上,地上湿了一大块,奇异之处便在于他的手永远保持干燥,无论身上出了多少汗,他的手永远不湿,让人不禁怀疑,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是怎么舞得动这么大的铁锤的,然而事实又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赵家村民也在旁边陪李改革看了一会,似乎觉得有点没意思,挠了挠鼻子,“那个,先生,这就是那个谁了,我就说不是你要找的人吧,咱还是走吧,回头我到镇上给你打听打听,肯定帮你把事办好,你放心,您都救了我们全村那么多条人命了,这点小事,哪儿还不能给您马到功成?您说您——哎哎——” “哎——先生,这老家伙脾气倔得很,性格也古怪,您不打招呼就进去,会被骂的,哎——先生——” “先生——??” ………… 那赵家村民还想再说些什么,李改革已经推门进去了。 “不用再找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 “钪钪——” 铁锤落下六锤后,又是一把火钳完工,家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那老人却头也不抬。 李改革神色恭敬,站在一旁垂首以待,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老人的动作。 “要买东西,拿钱来,不买东西赶紧走人。” 老人家头也不抬,动作却不停。 “您就是独刺铁王。”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老人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什么独刺铁王,没听说过。” “我在找独刺铁王,希望他能帮我一个忙。” “那你找他去,进我屋里作甚么?是来砸场子的么?老东西我并不怕你。” “先生,晚辈无意叨扰,只希望先生能陪我去一趟西藏,我要去那里找一样东西。” “呵呵——”老人笑的很奇怪,最后轻轻一哂,“莫说我不是,就算我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对我呼来喝去,让我去我便陪你去?” “那如果,晚辈有姜云愫先生的一封信呢?” “钪——” 打铁声戛然而止,老人动作顿时一停,火焰腾腾中,侧着头看了一眼李改革,他一脸恭敬的站在茅草屋外,未有丝毫怨言。 “你再说一遍。” “晚辈这里,有姜云愫先生的一封信,希望老先生跟我走一趟。” “嗤——” 打好的火钳骤然被扔入冷水中冷却,风箱的声音也骤然停歇,春光说来烂漫,还是催促着人的春困与春汗,钻入脚板底,凉飕飕的。 第八章 开锁匠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扬州这座城市,说来是浪漫的,早上的富春早点,加上一壶扬州的市花茉莉花,构成一个清香扑鼻,夜晚便走在到处是垂杨柳的街头,卖场的艺人大多不是养家糊口,而是为了艺术,围观的也十分慷慨,都能投入铜板,捧个场,喝个彩。 崔颢的烟波江上倒是没有使人愁,但是杜牧的烟笼寒水月笼沙是肯定的了。 这座城市不需要霓虹灯的点缀,无数的文人对它曾经报以更多的赞赏,二十四桥明月之夜,夜泊秦淮更近酒家,花水月般惹人心醉,是吴侬软语的温柔乡,是诗情画意的江南曲,就如同戴望舒中,那撑着油纸伞独自走在雨巷中的姑娘般,忧伤凝结。 白天的小羊肠胡同里很是喧嚣,胡同里作甚么营生的都有,开锁匠在这里,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当锁王正在拈着一根铁丝,对准日头准备分毫时,忽然一道阴影挡住了自己的光,顿时暴脾气就上来,就要开骂,却见一个满脸含笑的年轻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又没了脾气:伸手不打笑脸人。 算了,算自己倒霉。 那锁匠转了个方向,对着太阳,准备再次照亮,却那少年人再次挡住了自己的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下肯定是故意的了。 “我说,你这小子,你——” 他骂出去的话还没撩到李改革的耳朵里,在看到李改革身旁的那个古井无波的老人时,好像是看见鬼一样的瞠目结舌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然而“你”了半天,究竟想“你”的是什么,还是没有“你”出个究竟。 “锁王,跟我走一趟吧。” 李改革笑嘻嘻的说了一声,还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独刺铁王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幽光配合着李改革的请求,似乎是准备先礼后兵。 工学者,巧心,劳力,造器物。 有时正是人们无法理解和想象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象之事。 去梅里雪山,需要经过的陆路,由着绿皮火车,摇了小半个月终于到了,而水路,则需要自己撑船了。 远远撑开一道水波,划子置于峡谷两岸,都是斧斫刀劈般的百丈绝壁,青山翠绿,碧水环绕,构成了十分罕见的地缝风光。地缝河水清澈至极,游船犹如悬浮在空中一般。 狭长而微弧的地势,四周峭壁耸立,溪流环绕,置身于此,有如返璞归真的梦幻自然,而河水碧绿清澈见底,两岸山势壁立千仞,佳境难得之余,连路程的疲惫与辛劳都能让人抛却的一干二净。 船上有五人:独刺铁王坐船头,双腿盘曲,面色肃穆,不知在想什么,锁王并两个弟子在船中,李改革是划船的那一个。 本身这趟旅程,李改革是只想四人的,不想这锁王说什么也要将他两个徒弟一起带着,不然不安心。 这两个徒弟长相都是五大三粗,明显也不是粗中有细的那种,不知锁王这种开锁的手艺人,收这样的徒弟,到底是为了找两个免费打手,还是不准备找人传承自己的衣钵了。 两个壮汉,年纪大些的叫大狗,小些的叫二狗,都是锁王从农村带上来的,农村人便是这样,给孩子的名字取得越贱越好养活。 大狗强壮的外表下,看似憨厚的面容,实则却有一丝狡诈;二狗更加,斤斤算计,很是精明,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两个人跟锁王倒真的算得上一脉相承。 此时他们三人坐成一圈,绕在船中间,嘀嘀咕咕,一边看着两边山峰,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走一程子,山渐渐明朗,不知是风顺着垂杨柳往东吹,或是云霓缓慢地飘移——翠色逼人的山麓愈发浓厚,细瞧时才知不是风也不是云,是太阳往头顶移了寸许,半边的山麓在巨大的蓝天下投出影子。 山上鲜有人家,倒是觅见了不少红墙黑瓦的寺庙,约是寺庙中供奉的香火冉冉升起,颇像炊烟。 去往湖心,白日渐西落,天上薄云由白转红,模糊的如平摊水面的一块彩布。绿头灰翅水凫三五只,从芦苇荡中排阵掠水飞走,一切光景家皆宁和,随意割切一块勾勒纸上,就可成一绝好宋人画本。 “喂,我说,改革娃子,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先出了这水路,然后需要坐上大巴,改走川藏线才行。” 问话的是锁王,得到回答,立即低下头来,小声的嘀咕,“这人要去的地方,是梅里雪山,你们家伙都准备好了吗?” “师傅放心,早就准备好了,他到时候要是想黑吃黑,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狗恶狠狠的说道,迎来锁王的一声轻喝,“你这个狗东西,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是问你吃饭的家伙,这改革小子居然能请得动的独刺铁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证明这一趟夹喇嘛,肯定是了不得大喇嘛,而且还特地也带上了我,说明那地方这小子来过一趟,自己没法搞定,这才回头把我与独刺铁王一起带来了。” 这一点锁王倒是没猜错,那里李改革的确自己去过一次,以他的手段,这天下的大墓,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但是之所以他回头,召回了独刺铁王与锁王,除了锁王说的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师傅,你说这独刺铁王厉害的很,那他带独刺铁王去就好了,干嘛带师傅你呢?师傅你不是只会开锁吗?”二狗又问了一句,那锁王一咕噜拍了一下他的脑瓜子。 “你这个蠢狗,他都去过一趟,回来找了独刺铁王,证明那里的危险,需要独刺铁王这个帮手,又找到了我,说明那里有些困境,只能你师傅我才能解决,不然他怎么会先去找独刺铁王,然后才让独刺铁王来威胁我?” 不过这小子居然能请得动已经金盆洗手的独刺铁王,到底用的是什么办法呢?钱这东西,对于执意想金盆洗手,安心过日子的人来说,是最没用的了,而独刺铁王又是个独行侠,父母亲人死的绝绝的,也不可能用孩子啥的来威胁他啊? 如果是从生命安全的角度考虑,这独刺铁王独步天下,世上能在他手里走过几步的人,还敢去威胁他,简直是嫌命长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法子呢?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这小子不简单,虽然自己没听说过他的名头,但是光从能请得起独刺铁王这一点,这小子背后一定深不可测。 而且这小子也恁的聪明,知道乍然一下来请自己,自己肯定不会同意,还会把他轰走,所以他才先去请了独刺铁王,然后才是自己。 “师傅,这独刺铁王很厉害吗?” “很厉害。”锁王轻声的,“你们还记得,师傅以前跟你们说过,之前梅花寺,那伙看似和尚、实则背地里做的却是掘墓挖坟勾当的假和尚吗?那些和尚人数众多,足有两百多个,每一个都是练家子,却他们好死不死的,居然在独刺铁王圈起的墓上,顺走了一颗珠子,从此道上再也没有梅花寺这一派了。” “那师傅,你跟他比如何?” “你这个狗屎粑粑——”锁王喝了他一声,“他是打架的,我是开锁的,隔行如隔山,你说怎么比?拿什么比?是跟他比开锁,还是跟他比谁力气大,你这不是说屁话吗?” 那两人被锁王一冲脑,恹恹的垂下了头,一句话都没了,船上原本叽叽呱呱的嘈杂声,也安静了许多。 小船去对头还约二三里,两岸山头渐小,不再壁立拔峰,山势既已较平,河水也温和多了。 山上无雾,虽恰当日落,气候仍燥,天空却明明朗朗,每一个山头镀金般真切,湖面上橹歌浮动,渔舟唱晚,水天一色,霞光温热,岁月静好。 “岸上湖中各自奇,山殇水酌两相宜。只言游船浑如画,身在画中原不知”,不知此时自己是在欣赏西湖这帧画卷,亦或是成为了别人的画中一景。 然而处处西湖处处诗,船身微晃,抬头方知暮色四合。 梅里雪山,是位于西藏察隅县东部,与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境云岭乡西部的,一座南北走向的庞大的雪山群,它在藏区称卡瓦格博雪山,“梅里”一词为德钦藏语mainri汉译,意思是药山,因盛产各种名贵药材而得名。同时它也是雍仲苯教圣地,和西藏的冈仁波齐、青海的阿尼玛卿山、青海的尕朵觉沃并称为藏传佛教四大神山。 因为其地理位置在西藏察隅县东部与云南德钦县西部,所以几人要去那梅里雪山,先要去西藏才行。 在松赞干布时期,相传卡瓦格博曾是当地一座无恶不作的妖山,密宗祖师莲花生大师历经八大劫难,驱除各般苦痛,最终收服了卡瓦格博山神。从此受居士戒,改邪归正,皈依佛门,做了千佛之子格萨尔麾下一员剽悍的神将,也成为了千佛之子岭尕制敌宝珠雄狮大王格萨尔的守护神,称为胜乐宝轮圣山极乐世界的象征,多、康、岭众生绕匝朝拜的胜地。卡瓦格博雄居八大神山之首,统领另七大神山,225中神山以及各小山神,维护自然的和谐与宁静。 藏族认为,梅里雪山每一座高山的山神统领一方自然,而卡瓦格博则统领整个自然界之所有。在卡瓦格博山下,你不能谈论一切细微之处的美丽,因为对任何出自自然的微瑕之美的言语称赞都仅仅赞美了卡瓦格博山神统领的整个自然界的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而这些都是对卡瓦格博山神的不敬,也是对广博而和谐的自然的不敬。 当五人一脚踏在川藏线,来到了藏民益西次仁的面前,那益西次仁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李改革,常年积累下来的高原红的脸,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你真的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大狗与二狗窃窃私语,“师傅说的没错,这小子果然来过这里。” 第九章 梅里雪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是夜。 平原的晚上气温较之白日更加冰寒,五人在益西次仁端来热水泡完脚后,早早的便裹着毛毯进了被子:现在天已经太晚,不适合上山了。 在西藏,太阳落山的时候要比其他地方晚一些,等到约近七八点,天才完全黑下来。 帐篷外万籁俱寂,唯有风雪呼号与草木被劲吹后鼓动的脆响,一切都安静的诡异。 “呼——” “呼——” 外面是暴风雪,帐篷里是人的呼噜声,这一切倒是令人安心的很。 “簌簌——” 最靠近边角的一床被子抖了抖,一个人影坐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一下旁边的人,“大狗,大狗,我要去尿尿——你能陪我一起不?” “多大个人了,自己去——我——”大狗嘟囔了两声,不满的抱怨道,翻了个身继续睡,显然没有陪他出去的打算。 二狗心有余悸的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外面风雪肆虐,料想也不会有别的,裹了一床毛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嘘——” 帐篷外不远传出窸窸窣窣的解衣服声音,很快便是水声,这动静持续了约莫有半分钟,却那放水声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一样,披着毛毯的二狗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带着连裤子都没套上的动静,发了疯般的钻进杯子里瑟瑟发抖。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看见——” “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没——” ………… 这动静所大不大,说小不小,起码离他最近的大狗便被惊醒了。 “二狗?二狗?” 他伸手摇了摇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的二狗,却二狗仿佛魔障了一般,一直喃喃自语,后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大狗睡意惺忪的瞅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困意战胜了好奇心,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独刺铁王平静的双眼往这边瞥了一眼,最后慢慢阖上眼皮。 帐篷外,一弯被风雪包裹的圆月低垂在夜幕上,风雪呼号有如女子的惨叫。 在一片万物不生的山坡上,月辉透过风雪的罅隙照射,看到一个东西的身影,一张有如人类婴儿般的脸上,是一圈白色的毛发,四肢匍匐在地,眼神发射出恶毒的光芒,此时它狠狠的盯着那个帐篷的正侧面一滩水渍,发出低低的怒吼—— 这滩水渍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二狗来不及完全释放的尿意。 那一双即使在黑夜里,也反射出血红色光芒的眼睛,透过那帐篷的布料,似乎有感应般的,让本来便在瑟瑟发抖的二狗顿时又是一怔,脸色如死灰般不再言语。 黑暗中,益西次仁嘴角一弯,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时值冬月,原本便终年积雪的梅里雪山,气温跌至零点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一行六人没想到,即便将藏民的军大衣套在身上,也还是阻挡不了侵入身体的寒意。 然则衣服再多便影响行动了,这次长途跋涉,又只能轻装上阵,虽然冷风飕飕,却还是将就着了,话虽如此,却还是悄悄往包裹里又塞了一张毛毯。 一大早的梅里雪山看起来十分平静,并不像是有暴风雪的样子,当李改革问及时,益西次仁却不甚笃定的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准,这雪山上的天气就跟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你看它现在好好的,说不准我们刚上山没一会儿就来了暴风雪,若是掉以轻心,很有可能被雪堆掩埋。” 还未出发便说这样的话,实不算吉利,锁王皱着眉头瞅了这带头的藏民好一会,又看了看李改革,意思是: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个奇葩? 李改革却很淡然的笑了一笑,转身便在益西次仁的身后跟着走了。 梅里雪山是中国最大的雪山,一直以来都是禁止人类去攀登的,而之所以禁止攀登,主要是因为历年来连续有登山者在山上遇难。据说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登到山顶,尤其是相继有数百人命丧于此的情况下。 在藏民的眼中,梅里雪山属于一座神山,认为上面禁锢着一方山神,是不可随意冒犯的,所以一直都在呼吁关闭登山路线。 藏族民众对于这座雪山总是怀着一种敬畏的心情,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宗教传说,据说在松赞干布在位时,卡瓦格博曾是一座妖山,而密宗祖师莲花生大师历经了种种磨难才将它降服,据说在藏民的心中卡瓦格博山神统治着自然界的一切,因此登山者对它是一种冒犯,所以这里才会成为地球人类未涉足的10个地方之一。 直到现在为止,即便是独刺铁王也不知道李改革要去这梅里雪山作甚么,锁王和他的两个徒弟便更不用说了。 然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领头夹喇嘛的人没开口,你不能问,问了便是你失礼,更重要的是,独刺铁王是铁了心的要走这一趟,李改革虽然算是筹谋者,但是真正有这无形权威的,还是独刺铁王,他都不主动开这个口,锁王即便有满腔的好奇也只能按在肚子里。 众人背着厚重的登山装备,在雪地上踩下一个个脚印,跟着益西次仁上了山。 说来这些都是李改革在上一次来到这里时留下来的,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般,但是他装备的数量是五个人,这次却有六个人—— 装备既较重,锁王年纪也的确是比较大,且又比不上独刺铁王的负重力,所以这两个包都是让他的徒弟背的。 独刺铁王从锁王身边滑过,淡淡留下一句,“看好你那个徒弟,他很不对劲。” 徒弟? 锁王皱着眉头转身一看,二狗似乎有意落在了最后,边走边东张西望,时不时还回过头看着身后,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有没有跟上来一样。 他脸色铁青,嘴皮子也瑟瑟发抖,呵气虽有雾,然很明显这畏缩之意不是被冻得,而是害怕,当即中气十足的对着他喊了一声,“狗东西,你又想偷懒,缩在后面不肯动弹,找揍呢?” “不是师傅,我没——”二狗开口想争辩些什么,锁王却一个脑瓜崩弹到他脑门上了,虽然戴着狗皮獭毛做的帽子,到底不疼,还是让二狗委屈的瘪了瘪嘴。 “狗东西,你走在老子的旁边,看你怎么耍滑。” 二狗脸色一灰,只得无奈的搭耸着头应了声“是”。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这叫锁王心里一顿:莫不成是出事了? 益西次仁在前面带路很少说话,在这种一脚踩过,陷下去十几公分的大雪山上跋涉,要尽可能的节省体力,多说一句话都容易因为高原反应而喘不过气来。 更兼这里是终年积雪的雪山,发出大些的动静是非常容易引起雪崩的,现在六人还在山脚下倒是不足为惧,但是这种情况,越往上就越严重。 众人上山的顺序,以益西次仁与李改革为首,独刺铁王在李改革之后,锁王因为体力有限,两个徒弟又要照顾师傅,因此走的比较慢,却还是尽量与三人保持了步调。 独刺铁王看着李改革艰难爬山的背影,眼中的白雪苍茫,化为了一丝犹疑之色:包裹一共有五人份,之前就准备好了,他能一定确认自己会回来重新踏上征程是一回事,但是为什么这个益西次仁在看到李改革时,显得似乎十分震惊呢? 既然李改革留下了包裹,让这益西次仁代为保管,说明他肯定是会回来的,钱之一事,想必是给的很到位了,那益西次仁推测李改革会回来,是理所当然,怎么在这益西次仁的表现里,倒像是李改革再也回不来一般? 更奇怪的是,既然觉得他再也回不来,又为什么还保管着这些装备呢? 难道这益西次仁与李改革之间的关系,除了钱以外,还有些别的? 还有一点也令人很在意:包裹一共是有五个,之前李改革自己也说了,此次回去,本以为人数加上自己与锁王,是一共有四个,自己之前还不理解,在看到这益西次仁后明白,这四个里面包含了一个导游,但是这也很奇怪:锁王的两个徒弟是突发情况,但是这就多出来一个包裹了。 所以本来那剩下的一个,是要留给谁的呢? 锁王与独刺铁王都是人老成精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都是要放在肚子里锤烂了嚼透了咽下去,才不至于在关键时候让自己措手不及,多年的下墓经验与人际关系的血淋淋前车之鉴,早已大浪淘沙,那些轻敌的、将下墓当做儿戏的,早已死的干干净净,最后能在道上留名甚至是大名鼎鼎的,无一不是枭雄中的扛把子。 锁王与独刺铁王一个以工器见长,得以重用;一个以武力过人,受众诚服,却也不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愣子,这些弯弯绕绕的究竟,他们想了很多的答案,但是最后的答案,却永远掌握在李改革的手里。 梅里雪山大的简直不像话,从远处看去便觉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下,映照的这天地都也只剩下白色了,时间久了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但是这却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就在他们走了约莫大半个晌午,临近午后,准备找个地方歇一歇吃点东西时,那益西次仁在上山之前说的屁话,居然开始应验了。 这可不是什么更无柳絮因风起;也不是什么撒盐空中差可拟;更不是飞雪似杨花的诗情画意,雪花初开始只是三两片雨点般的落在人的鼻尖上,后来开始是一簇一簇的,像是三月天的团绒花般,蹭在人的脸颊上,最后也终于不是什么我就蹭蹭我不进、我就看看我不买的虚晃一招了—— “咕唔——” 天地间的风雪,骤然好似被龙卷风卷上天的小轿车般,天女散花状的砸下无数的冰碴子,撞在你的脑瓜仁上,直砸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只是一不小心走了个神,居然就该死的影响了自己开兰博基尼?真是晦气。 看来以后不仅不能走神,连兰博基尼也不能开了。 逮虾户发出一声喟叹,脑子里的水顺便也一起流了出来。 “不行,这种天气不能再走了,必须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益西次仁坚决的停下脚步,众人在下山腰的两块石头缝隙间,发现了一个凹坑,却能容纳十余个人,当即眼前一亮,全部鱼贯而入了进去。 “唔——” 就在他们刚钻进去时,外面的风雪肆虐,陡然开始呈现如天公在云层上面倾水的情势,一桶接一桶,风雪肆虐的,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而落下来的雪团子与雪团子之间没有任何间隙,这时只要站在这风雪下一两分钟,便能瞬间被掩埋。 刚才众人走路所留下的脚印,只是一阵风过,眨眼便消失了踪迹。 这就是梅里雪山的暴风雨,远比这世界上任何一处的风雪都来的更加惨烈。 李改革鼻翼间传出一声幽幽的臭气:这个味道,怎么像是动物的粪便?? “啊!!!” 众人看着这无边的风雪,不知何时才能出的去,有些苦闷的皱了皱眉,却这时,刚才第一个钻进洞的二狗惨叫一声,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二狗一脸死灰的双手抱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地上还带着一滩湿意,明显是吓尿了。 “狗东西,你又怎么了?” 锁王很早便发现二狗不对劲了,却现在二狗好端端的瑟缩成一团,还是不能理解。 “师傅,师傅!!” 二狗一个猛扑,死死的扒住了锁王的衣角,瑟瑟缩缩的看着周围,眼珠子乱转,哆哆嗦嗦的,“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你看到什么了?” 二狗用手指了指洞外有如黑云翻墨的肆虐霜雪,那霜雪密密麻麻的,天地间别的缝隙一丝没有,二狗却害怕的,“我刚刚,在这里,看到它了!!!” 第十章 暴风雪中的东西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轰隆——” 独刺铁王将洞口的石块搬来,堵住了洞口五分之四的视野,方才那洞口大开,风雪不断的从外面灌进来,哆嗦的人脑脖子都僵了,现在留下了一些,果然一霎时那股寒凉之意减弱了好些。 更重要的是,这二狗一直“哇哇”乱叫的指着外面,说在雪里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让人发憷:那雪大的别说你眼睫毛睁的开睁不开,你就算睁开了,那白茫茫一片,你能看见个啥? 李改革眉头一皱,以为二狗是冻糊涂了,毕竟他胆子看来本来便不大,因此对锁王道,“给他点热水,安抚他先喝些暖和一下,让他休息吧。” 本来李改革的意思是在风雪稍微平息一些时,轮流安排人去探路,现在看来,这二狗是不顶用了。 锁王点头也觉如此,然而二狗始终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只得连哄带骗的将他安抚了,一时洞内倒是又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发生的有点蹊跷,这二狗胆子这么小就算了,一场暴风雪就能把他吓尿了? 当洞内的开水烧好,众人将就着煮了点半生不熟的糠饼吃了后,外面的风雪也小了些。 大狗惬意的摸了摸肚子,枕着包裹居然打起了瞌睡,离天色晚间还有七八个小时,这明显是刚才长途跋涉累极了了的结果。 这大狗已经睡下了,叫醒他干活明显就是心不甘情不愿,锁王年纪大了,攀山本已费力气,又怎么能再让他在暴风雪中去探路?二狗吓成那个样子,这也不现实—— 李改革见状对独刺铁王与益西次仁耳语了几句,益西次仁眼珠子转了转,又探出头看了一番外面的情况,轻声的,“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走太远,为了防止一方出问题,最好两个人同时出去,这样真出了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这么一想也觉有理,李改革与独刺铁王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背上装备包便出去了。 “哒——” “啪——” 山洞因为陡然少了两个人,一时之间倒是更加寂静,唯有一点固体燃料的烧灼声,最后“嗤”的一声,在空气中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无形。 “呼呼——” 外面的风雪之势渐渐止息,然则寒意却未消减多少,但因为洞内温暖,即便有偶然鼓吹进来的雪团子,很快也融化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洞穴前发出了好似有人踩雪的声音,益西次仁还以为是他们两人回来了,却那踩雪声似乎有些逡巡不已,似乎正在洞口张望等待些什么。 须臾之后,那踩雪声开始变得细碎而驳杂—— 二狗在这时本已平复的神色,再次惊惧起来,看着洞口喃喃自语,“它们来了,它们果然来了,我就知道它们早晚都会来的。” 自动忽略掉二狗神神道道的呢语,益西次仁眉头一皱:不对啊,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这里怎么听起来起码有五六个人??而超出他预料之外的是,在那踩雪声不止息后,低低的动物嘶吼声,开始传入耳膜,顿时脸色一僵。 “快,快,我们快走,洞穴外有——” 话音刚落,一声尖唳冲破人的耳膜,洞门的石头被粗暴的滚开,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些东西,正死死的盯着他们,在这一瞬间,二狗发出了一声如预料之中的惨叫声,传的很远很远。 与此同时的那一边—— 李改革与独刺铁王在雪里走了一会儿,按着益西次仁交代的路线,发现再走一里地还有一个洞穴,这个洞穴更小些,凌乱不堪,里面堆满了干草与枯木枝,好似是什么动物的巢穴一般,然而入眼所见又没见到什么动物。 “我们赶紧将他们带来,这里距离目的地更近一些,若是在这里,今晚便可直接在这儿歇了。” 独刺铁王微一点头,却忽然心有所感的蹲下来,看着雪地上蓬松的雪意。 “怎么了?” “你看这里,有脚印。” 嗯? 李改革看了一下,那一片平洁的很,并没有什么脚印啊? 独刺铁王拨开那方才覆盖在上面的雪片,露出一个尖利且小的脚掌痕迹,有些类似豺犬类的足迹—— 李改革低下头一看,脚印压的并不瓷实,可知这东西的体型不大,走路轻捷;且有的脚印两脚掌之间距离短则在三十五公分左右,长则在一百公分以上,证明这东西的反应很灵敏,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一旦跳跃,几乎能与猎豹媲美。再看那脚印凌乱,但是大小还是有细微差别,有的甚至盖过了一些,也证明这东西并不是只有一只。 李改革拈了一根掉在地上,几乎与雪色融化的毛发,有些谨慎的,“也许那二狗看到的不是什么幻觉,也许是真的存在什么东西。” 独刺铁王也有些审慎的不敢肯定了。 两人站起身来,巡视四周,李改革心里猛然一怔:这些脚印开始还好端端的,后来却凌乱不堪,且都向着山脚下那边去了,难道—— 两人脸色大变,正欲往山脚下急赶而去,却那山脚下的洞穴中,陡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将两人的神经也紧绷起来。 “呼呼——” 李改革与独刺铁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洞穴中,却发现那洞穴早已不见人影,却地上残留着一滩滩的血迹,还有凌乱不已的毛毯丢弃,显然是突然遇袭的。 看来那些东西果然是到这里来过了。 怎么办? 李改革抿了抿嘴: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他们再说。 两人并排开始顺着那洞穴前的那些凌乱的脚印找起,却那脚印是直直往山上去的。 山上? 李改革眉毛抖了抖,往山上跋涉而去。 风雪的雪意渐颓,但是要完全看清路也很困难。 两人涉雪而上山,刺骨的寒风直往脚脖子里钻,连带着舌头都在打冷战,却那脚印居然硬生生的,在半山腰的某一块平地上,陡然消失了??? !!! 没错,是陡然消失。 两人在听到那惨叫到这里来为止,期中起码有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事,那是千变万化的,但是脚印在半山腰消失,他们会去哪儿呢? 四顾唯余一片白雪茫茫,独刺铁王微微一叹,心里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来。 黑暗之地—— “呼——” 浓重的喘息,夹杂着血腥气扑入人的鼻翼间,二狗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按着大狗的伤口,轻轻地,“师傅,我们在这里,会被那些东西发现吗?” 锁王脸上带着几道好似被什么爪子抓伤的蹭伤,轻声“嘘”了一下,“别出声。” 在一片巨大的冰柱溶洞里,躲在岩石后的大狗、二狗、锁王,生死一线,双眼死死的看着在岩石外,不断逡巡寻找几人身影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走路时,脚掌与地面的接触只如蜻蜓点水,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不可察,也正是因为如此,它们才可以经常在无声无息中靠近猎物,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蹭蹭——” 几只东西似乎在这一片地方搜寻的够久却别无所获,相聚在一起交流了一下意见,终于恋恋不舍的走了。 “呼——” 二狗毫不在乎的发出一声松懈的慨叹,锁王的额头瞬间爆出青筋,一把捂住他的嘴,死死的憋住。 原本刚离开不久的东西爪子已经抬起,晃着脑子远离了,却陡然感知到动静,一个大跳,就要回来,却那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动物号叫,似乎是“那些东西”中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那正欲冲过来的玩意有些不满的看了这边一眼,却还是不得不大跳着走开了。 二狗眼眶中的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了,刚才那生死一瞬,要不是锁王一把捂住他的嘴,后面指不定都唱起“山丹丹开红艳艳”了,现在瞥见那些东西走了,顿时一颗心放下的同时,也不得不慨叹起自己的好运气来。 “师傅?——”二狗呼唤了一声,锁王眉头紧锁,“别说话,扶起大狗,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好。” 冰雪的地面上,但见大狗的大腿拐上几乎少掉一块肉,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很明显是连大动脉都被扯开了,锁王悲叹一声,匆匆撕下衣服边角简单的包扎了一番,然而大狗早已疼得昏过去,无论怎么折腾,暂时也醒不了了。 当三人艰难的搀扶着大狗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片矮檐的岩石下,四周都一览无余,没什么遮蔽时,终于松了口气般,将大狗放下开始在岩石旁捶腿休息起来。 锁王连忙拿出水壶,解开大狗的伤口,大狗的伤口情况严重,不断渗血,用水壶仔细清洗了一般,拿出干净的布柔软的垫了,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起来。 二狗巡视左右,害怕的,“师傅,那些东西不会再追上来了吧?” “我们走了这么久,要追上来早追上来了,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把那些鬼玩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那算我们命好,只是——”微微叹气:就是不知道那益西次仁怎么样了。 李改革倒是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平凡人,可那独刺铁王不是,那些东西虽然可怕,但如果招惹了独刺铁王,那也是死路一条。 话说—— 锁王环顾了一圈,有些叹气的:怎么掉在这个地方了?而且越走越偏,这还怎么出去? 二狗方才去探路,现在还没回来。 锁王看着陷入昏迷的大狗:什么东西都没看到,大狗便成这样,估计以后走路都困难了,要不还是—— 却这时陡然的,前面传出一声二狗惊喜交加的呼声,“师傅,师傅,你快来,我找到好东西了!!” 第十一章 好东西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边锁王正满心愁闷,前方二狗却连蹦带跳的拉着锁王,过一方石林洼地,看到一堆斑斑杂杂的石头堆子里。 虽说是一堆碎石头,却可依稀看出曾经是一间规规矩矩的四合院,只是破败不堪,到处都堆积着不知名的动物骨骸,走在其中,还能于拐角幽微之处闻到好似动物粪便的气息。 看来在这里破败后不久,便被不知道什么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占据为巢穴,时不时翻墙拱壁,好好的屋子残颓成这样,定然与它们之间有很大干系。 二狗所说的“好东西”,是在踏过这看起来曾经像是屋阆与过堂的地方,进去一稍,搁置在石头堆高起来的,一块巨岩上的几个椭圆状物。 用手电筒往上一射,但见那些椭圆状物好像是玉石一般流光溢彩,都有人的脑袋大小,而那些玉石相互之间的外壳上,都粘着一层透明又拉长的丝液,使之交结,不知是什么。 “师傅,这些东西一看就很贵,咱们将它搬走,回头出去后卖个好价钱,这辈子就不愁了,还费什么心思给人家上天溜地的开锁啊?连吃香的喝辣的都是指日可待了……” 锁王自动忽略掉二狗的碎碎念,上前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但见那些玉石远看的确很光滑,近看却光滑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白色又毛茸茸的东西,根本不像是什么传世之宝,细微感触,似乎又有一点温度,倒像是一堆鸵鸟蛋般,但是鸵鸟蛋也不长毛啊。 锁王眉毛一皱,再看向四周,虽则是断垣残壁,但是在注视到正门一角时,心里却一突:这宅子怎么回事? 正常人家造房子时,正屋门和院围墙的门需要拉开一段距离,这房子不仅没拉开距离,还故意忽略了这一段距离,用门户大开的形式,直接相对,影壁墙在这里不仅没有起到缓冲作用,反而在屋户正门顶头中央横亘起来? 这就他娘的不仅不吉利,反而要故意招鬼了!! 锁王的俗名距今已不可考据,但锁王能活到现在,却是从一必死之局中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民国时期,自己所呆的红山县塘有一对夫妻,初始这对夫妻待人和善,周围关系都很友好,又一向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管理有素,后发致富,竟有良田千顷,长工数百,骡马成群,楼堂瓦舍,富丽堂煌,远近闻名,在土改运动以前,大家都叫他张员外。 不久张员外得一子一女:女儿叫张招娣,为长;儿子叫张发,为次。张员外之女招娣,长到一十八岁时,生得如花似玉,真是百里挑一。远近达官贵人之子天天上门求婚,但都未成。 一天,邻县来了一个比张员外更富有的刘员外,这刘员外有权有势,在中原赫赫有名。他也来替他儿子求婚,张员外就答应 了。刘员外娶得称心如意的儿媳,天天贵客盈门,心头甚是甜蜜,家境也一天比一天红火。 谁料只是须臾,张员外传说是前世结了冤家,鬼魂缠身,一病不起,女儿出嫁刚一年就一伸腿见了阎王。张母好不悲伤。母子二人由女婿接至刘家暂住散心。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不假,张家母子在刘家不到三天,忽然家人来报,一次“天火”,全家被烧了个精光。 物伤其类,兔伤狐悲。张家突遭此大难,招娣哪有不伤心的理,她哭求公婆暂时收留母亲和弟弟。刘员外怕人们骂他是有钱有势驴心肠,考虑再三,便唤家人在后院打扫一间小杂房安顿了张发母子。 两年之后,刘员外见张发已长成一个体格强健,年方十八岁的小伙子,心中有了鬼主意。他让儿媳出面,让他给自己做长工,这样,一来可以抵掉债务,二来因为是近亲,使用起来比外人放心。但是,不久,刘员外便生着法子比鸡骂狗,逼迫张家母子离 开。 有一天,张发没事想出门看看,刘员外一眼望见,出口便骂,“连狗都不如的人竟异想天开,装起老爷来了。”张发听了心中悲痛万分,回房哭了一场,寻来一对箩筐挑上老母和几件家什走了,招娣万般无奈,暗自伤心,便拿出自己所有积资,求人给母亲和弟弟搭了一间草屋。张发母子也就开始了更艰难的生活。 张发本来身受父母教育,平时学习认真努力,做事活调,已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了。他眼看自家穷苦的状况和亲家刻薄,就每天带上干粮,早出晚归外出谋生。干什么连母亲也不知,可却渐渐给母亲不少白花花的银两,不时地还有不少朋友上门问好玩耍,张母从儿子朋友口中才知张发竟当了叫人看不起的泥瓦匠。 张母初始很想不通,后来再一想:儿子已学了本事,又不是歪门邪道,就叫儿子放心地去干。 三年后,张发学艺满师,本事确实高超,师兄弟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不说,还远远胜过师傅。画图作表,算算写写,雕梁画栋无所不精,远近几县的大户人家都请张发去做。 一天,张发刚完成一项工程回家看望老母。一进门见着刘家大管家和母亲说话,顿时心中十分生气。没待张口,大管家一句一个亲家少爷,一句一个大公子的,让旁人插不得半句话,好歹找了个空隙,母亲说明了管家的来意。 原来是刘员外要建新楼房,一来听说张发技艺超群,二来可以少算些工钱。主意打定,便差管家来请。张发不但有一身技艺,而且非常讲义气,根本不愿前往。但他一向听母亲的话,百依百顺。经母亲再三说劝,他才同意。第二天,他便带领一些人来动工建造。 那刘员外高兴得合不拢嘴,开始顿顿饭他来亲自陪坐,敬烟敬酒。张发就是张发,有自己的个性,不论刘员外如何奉承,心中已有定规,双方相谈总不投机,招娣看在眼里,本喜做个顺水人情。便求公公让弟弟天天到她房中去吃,由她亲自操办。刘员外当然一百个乐意。 造楼不说,单讲招娣为弟弟做菜做饭,招娣心灵手巧,想方设法把饭菜做得可口,让张发吃饱吃好,特别张发平时爱吃的肥鸡,做得又香又嫩,远远闻到让人直流口水,可每顿却单单少了两只鸡大腿。 开始张发并不放在心上,日子久了,便产生了怀疑,心中就越想越多、越想越气:以为虽为同胞姐弟,嫁到刘家是刘家人,心也总要向着刘家,加上当初刘员外如此对待,即产生一个恶念。 当工程快要竣工时,张发便用黄泥做了一辆手推独轮车,一个小泥人。在无人时,悄悄放在楼户正门顶头中央,并吹了三口 气。 工程完工,算好工钱,张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刘员外,亦是笑眯眯的离开了。 这天晚上,刚交三更,鬼哭狼嗥,院子里的小车“吱嘎吱嘎”响,金属撞击声,闹得人人胆战心惊,家人忙报与刘员外,刘员外为顾全面子,听到也当不知,家人来报便吩咐不准声张,第二日又是如此,直到第三日—— 这天又至三更,鬼叫声,小车“吱嘎吱嘎”响的金属撞击声突又起。胆子大的往下细看,但见一个光身大汉,全身灰白,歪鼻邪眼,龇牙咧嘴,双眼发出阵阵蓝光,手推一辆独轮车,车中堆满金光闪闪的元宝,从楼房内大喊大叫地往外推,另有无数拉长舌头的小鬼蹦跳不歇,双眼通红的从地府爬出来,钻进张员外家的大门内。 只天一亮,昨日还热热闹闹的张家,便死的一个人都不剩了。 其中原因也不难想象:那是张发为报受侮之仇,暗下手脚,对泥人泥车吹三口阴气,泥人就吵闹三晚。影壁墙本应该挡住刘家金钱不至于外流,却在这里故意被张发挪移别处,使得群鬼百无禁忌,直接闯入,夺走了众人的性命。 影壁墙原来叫挡鬼墙,大家图个吉利,避邪气,后来把它改称为影壁墙。 锁王,是那张员外在世时所生的幼子,因为那日贪玩,不曾回来,竟然就此逃过一劫,不过这事在那红山县塘传的什么邪乎,后来土改时期又被打压的很厉害,所以锁王这段往事,倒也不曾对人说起过。 但是曾经历历在目,葬送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布局设置,在这里再次见到了,这不是存心又是什么? 锁王只感觉后脖子冷飕飕的,二狗已经手舞足蹈,就要伸手去摸那些圆溜溜的玉石,锁王大声一喝,“不准碰!” 二狗被吼的一惊,带些委屈的,“师傅,为什么不能碰?” “你少说些屁话,现在赶紧离开这里,这可不是什么善地,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玉石,如果我没猜错的,这些东西应该是——” “唔哦——” 一声好似是女人低低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霎时响的人一个激灵,锁王脸色一僵: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二狗,熄灯,快跑!” 二狗讷讷一句,“师傅,熄了灯还怎么跑啊?” 锁王正欲一把揪住他的胳膊直往外捞,忽然从半空中飞过一个黑影,在锁王靠近二狗时,瞬间裹挟着二狗的身体,一举将他掳走。 “铛——” 手电筒掉落在地,发出脆响,灯火“呲呲”的明明暗暗了一下,刚才还上蹦下窜的身影,就这样在眼前陡然消失了。 第十二章 墓活鬼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清朝的卧牛山下,有一镇,唤为卧牛镇。卧牛镇北面靠山,东面依水,南面傍一条通衢大道,虽说算不得繁华集镇,可也不是穷乡僻壤。 卧牛镇东头住着一户人家,户主叫胡大宝,上有老母杨氏,下有媳妇刘玉环和七岁的儿子小狗。家中守着三间土窑房、七亩薄田,一家四口和和美美,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卧牛镇方圆五百里地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赤日炎炎,寸草不生,到了秋季颗粒无收,而官府不但不给赈济,反而逼租抓丁,全镇近一半人家外出逃荒。 大宝眼见家中存粮所剩无几,便和母亲、媳妇商量去当兵吃军粮,既可减免些苛捐杂税,或许还可挣得几两饷银寄回来养家活口。母亲和媳妇玉环眼见得无计可施,无路可投,也只得应允。谁知大宝这一去竟没了音讯。 第二年春天,杨氏因思儿心切,加上饥寒交加,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一命归西了。玉环见婆婆死了,家中无钱无粮又无人,实在无力收敛,只得挥泪将婆婆住的西窑房门窗用断砖封了起来,权且寄放里头,等丈夫归来再作计较。 又过了几个月,饥寒越来越厉害,家里找不出一粒米,野地里草根树皮早被人挖光剥尽。玉环打算带着小狗外出逃荒乞讨,在这时候,不幸母子二人染上瘟疫,没过几天也就相随命赴黄泉。镇里几位好事善心之人便将玉环母子住的东窑门窗也照样封了起来,用碎石将胡家的院门堵死,作了寄埋杨氏祖孙三人的坟茔。 过了一年多,旱情缓解,卧牛镇外出逃荒的人陆续返乡,重建家园。 不知从哪一天起,镇里人家圈中的猪羊鸡兔常有丢失,四处寻找连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人们以为是被狼群在夜间叼食,就组织了一伙年青胆大的后生夜里隐蔽监视,专等捕捉野狼。 这天夜里,藏在暗处的几个后生,发现从镇外走来大小三人,待走近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同一个男孩撕扯着一个死婴,边走边吃,吓得几个后生魂都飞了。再仔细看,这三人正是死去已久的杨氏祖孙三人。镇里的老年人听了后生们的述说,知是杨氏祖孙三人死后犯了“墓活”,成了“墓活鬼”,幸好发现得早,鬼的道行不深,只能夜间出动觅食,不敢白日出 门伤人,若再耽些时日,墓活鬼修炼成功,怕是躲逃也来不及了,于是家家户户扶老携幼纷纷出逃。 只是几日,周围几十里村庄的人家逃了个精光。 再说杨氏祖孙三个墓活鬼修炼日久,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门觅食了,无奈镇里已逃得没了人,也只得靠挖掘坟堆里的死尸度日。 一日,那老鬼杨氏掐指一算,喜得手舞足蹈,叫道:“大喜!大喜!我儿大宝要回来啦。”忙让媳妇和孙子将那窑房门窗和院门拆开,将屋里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专等大宝归来。 你道那老鬼为何对大宝的归来这般欣喜若狂?这可不是因着母子情深、思子心切,而是因为墓活鬼最喜吃亲人肉。 胡大宝离家投军,一晃就是十年。如今混了个小小的长官,便向上司告了个假,骑上一匹玉花骢马,回家接取老母和妻儿共享天伦之乐,也可算得是“衣锦还乡”。 大宝在路上晓行夜宿,赶了半个月里程,离卧牛镇越来越近,只见路上一片荒凉冷落,及至进了卧牛镇,竟然不见一个人。 大宝思亲心切,也没顾得去想这些,走到自家门前一下马,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娘”。这时只见从门内跑出了母亲、妻儿三人,不及答应一声,便团团抱住大宝放声大哭。大宝也忍不住心酸,一起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杨氏收泪道:“儿呀,如今我全家团聚,应是欢欢喜喜,不该再哭泣,赶快进屋吧。” 大宝收泪拉马进院。奇怪的是,但见那匹骢马又踢又叫,无论怎么拉也牵不进院,只得将马拴在门前的树上,随了母亲妻儿进屋。 大宝进屋不及落座,问母亲道:“这些年来,你们是怎样过来的?镇子里怎的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杨氏道:“自你走后,一连几年大早,田里颗粒无收,镇里人都逃光了。我母子唯恐你回来不能相聚,况且老的老、小的小,如何走得远路?只得靠刨草根、剥树皮度日,终于盼到今日你回来。”说罢,又哭了起来。 这时,大宝忽见母亲眼里流出的不是泪水,是殷红的血,才要发问,只见妻子玉环和儿子小狗眼中也一样流出了血水,刚好那大骢马在院门外越发踢咬得厉害,不由心中生疑,便道:“我去了马鞍,喂喂马去。” 谁料杨氏却说道:“你歇着,我去。” 大宝心想:这马跟随我多年,非常驯服,今日怎的如此暴躁?儿子小狗在我离家时已满八岁,十多年来怨不见长?母亲和妻 子行动敏捷,哪象长期遭难之人?为何镇里人家逃得老少皆无, 独独老母和妻儿却能生存下来?越想越觉得蹊跷,便道:“这马 性烈,又踢又咬,你如何近得身?我去去就来。” 杨氏正想等儿子欢喜了,方好动手上口,便道:“速去速回。” 大宝见说,急步跨出屋门,快步走至树下立即解了绳索,翻身跃上马背,两腿用力一夹,那马飞一般向镇外驰去。 那老鬼起先并未生疑,待听得马蹄声急追出门,眼前只留下团团尘土,哪里还有大宝的影子?眼见到嘴的肥肉跑了,怎不发 急?捶着大腿嚎了起来。 又过了一段日子,周围坟墓里的死尸被他们吃得精光了,老鬼便对媳妇道:“大宝是不会回来了,此地我等已难存身,不如到别处觅食。”玉环连连点头称是。 这一日,三个墓活鬼来到一个繁华村镇,杨氏道:“就在此地落脚好了。”他们找到村中族长道:“我祖孙三人投亲不遇,权借宝地暂住。我等粗通文墨,也可教授学童,不知可否收容?” 族长道:“村中正缺教师,如此甚好。”便将他祖孙三个安顿了下来,村中集资聘这老鬼教授学童。 日子一长,村中人家的猪羊常常夜里丢失,后来又失踪了几个小孩,但谁也未曾怀疑这外来的祖孙三人。 一天,村里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对村民道:“此地黑气腾空,定有鬼魅魍魉作祟,若不铲除,定然大祸临头。”族长闻报,将道士请入家中,落座奉茶后,将近日村中发生的怪事历数给道士。 道人问:“新近可有外人来此?” 族长便将杨氏祖孙三个路经此地定居的经过讲于道人。道人说:“所犯之事,定此三个所为,若不早除,后患无穷。” 族长央求道士帮助除邪,道士便盼咐族长,立即着手搭建法坛,明日午时三刻除邪,并选了一个灵活机智的后生引鬼。 第二日午时一到,一个后生便来到墊房门前高声喊道:“大胆鬼魅,快快出来受死!”那老鬼杨氏闻言大怒,自知被人识破,率领媳妇、孙子追了出来。 只见那后生飞一般朝法坛跑去,杨氏三个墓活鬼紧紧追赶。追到法场,但见法坛下一行排列着十八口大缸,那后生围每口缸转一个圈,那墓活鬼三个便要跪下磕三个头。原来那十八口大缸在墓活鬼眼中便是十八尊罗汉,跪下磕头方敢通过。 只见那后生绕完十八口大缸,飞身跃上法坛,不一会儿三个墓活鬼也追至坛下,要不是那鬼要跪下磕头耽误了工夫,那后生早被活撕了。 墓活鬼追至坛下,只见一道人仗剑披发,口中喃喃念咒,那老鬼杨氏仗着自己道行已深,才要跃上法坛,那道人将手中法铃 掷下,这时,只听“咚”的一声震响,三鬼立即倒地,道人跃下法坛,挥剑将鬼一一斩杀。从此,卧牛山一带才恢复了安宁。 这边二狗方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掳走,吓得锁王与他都肝胆皆散,锁王大吼一声,举着电筒就朝着二狗消失的地方冲了过去,但见在层层石柱之后,一丝亮光陡然闯入视野,入眼见到一只白色的事物:那玩意全身遍布白色短毛,长了一张婴儿般的脸,却力大无穷,四肢好似人类婴孩的手臂,全都匍匐前行,脚掌却浑似山涧行走的豺狼虎豹,眼中发出血红色的幽光,正要对着人事不省的二狗脖子咬过去,乍然锁王追着而来,刺眼的灯光直逼双眼,惊得那东西“吼——”一声大叫,抛下二狗,直直朝锁王而来。 “咻——” 这阵阴风来的说来极为迅猛,锁王年纪已大,腿脚不灵,这玩意行动敏捷,从刚开一股脑的将二狗扛着就走便可窥一斑了,现在猛然冲来,锁王惊惧的跌倒在地,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跑,却如何来得及? “啊!!!” 一阵腥风冲来,眼看着那玩意张嘴就要先对着自己脑后脖子来一口,忽然从空中飞来一把峨眉双刺,将那玩意一个扑棱,死死的钉在了石柱上,惊得那玩意“嗷呜”一声呜咽,劈中喉管,血流不止,当场咽了气。 锁王感闻到动静直起身,却见独刺铁王身旁跟着李改革,并搀扶着大狗,一瘸一拐的走来,独刺铁王上前一把将那独刺扒开,瞥了一眼咽了气的玩意,嫌恶的一脚踢开,那玩意算是再也做不得威胁了。 第十三章 地狱十八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墓活鬼??!!” 当二狗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之前被掳走的地方,而是在一处干燥的石阶,周围碎石林立,显然是在自己晕过去时战略转移了。 却二狗余悸未平的“啊”一声,捂着自己的脖子喊叫起来,“师傅,师傅快逃,快逃,有个长白毛的怪物要吃我!要先从脖子开始吃我,然后是五脏六腑,然后是我的大腿,快逃,快逃!!!!” 众人转头看向二狗,空气一时十分寂静。 二狗转身一看,但见在自己身旁不远,除了藏民益西次仁外,都在了,顿时不明所以的转了转眼珠子。 锁王有些丢脸的转过头,继续对李改革道,“那玩意居然是墓活鬼?” 李改革点头,“你们看到你们所走过的那个院子了没?松脱的院脚有十几个大瓮,大瓮已被打破,里面却留下了跟那些东西一样的毛发。是墓活鬼,不会错。” 锁王一听更加奇怪,“墓活鬼一般不是只有在墓葬中才会出现么?怎么这里——”却又马上顿住:他不是傻子,谁会没事在雪山下好好的盖一座四合院?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宅子,而是阴宅,但是未见棺椁,很明显那只是阴宅的门面房之一,也就是类似于现在售楼部的样板房和门面房,看起来样板房已经便是门面房,但是真正的门面房可能距离这样板房还有十万八千里—— 也就是说,在这里不单埋着一座大墓,且这阴宅,只是陪衬的一些些而已。 所以那些被埋在大瓮里陪葬的墓活鬼,初始一定只是一些婴孩。 所以问题就来了:现在的中国墓地太贵,死不起怎么办? 这就简单了,让死得起的人,先死。 二狗在旁边插嘴道,“不能够吧,那玩意长得那么瘆人,山海经都找不到你这种怪物,不定在山海经上排第几页呢,勉强也就从聊斋中可以找到。居然真的存在?” 秀儿同志,请你坐下,你这种行为挡住了旁边的数学课代表同志发言,这让语文课代表同志很难受,令科学课代表同志很难堪,音乐课代表同志表示很尴尬,体育课代表和计算机课代表同志已经在撸袖子了,所以,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请默默坐下,低调做人,你凳子,上的钉子美术课代表已经给你拔掉了,凳子底下的地雷班长也给你挖出来了,对面楼上的狙击手也被副班长击毙了,下水道里的特务也被学习委员淹死了,现在能不能坐下来了? 锁王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见识短浅,所以要多见见世面,世界上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能因为他听起来不合理,就否定他存在的可能性,比如这墓活鬼,在下墓一行中的名气大得很,你没听过不是它没有名,而是你太无知。” 二狗被如此一冲,无奈的瘪了瘪嘴:感情害自己抖到现在的玩意,居然是个鬼?这比狠人多一点,是个狼人。 阿西吧,行吧,人参公鸡,duck不必。 下次再遇到你,你这个死鬼,你想尝尝本靓仔的子弹吗? 大狗疼得龇牙咧嘴,幸好李改革此次带的白药还是管够,疗效也相当的好,只是大半天便不再往外渗血,只是看着这深可见骨的伤口,李改革还是皱了皱眉:这要是不及时去山下的医院得到治疗,怕连以后正常走路都困难了。 只是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千里迢迢的再回去呢? 想到这里又是幽幽一叹:要是那益西次仁在就好了,好歹还可以先将这大狗送回去,可是偏偏,现在这里就差他。 “师傅你别担心,我没事。” 大狗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故作利索的甩了甩腿,却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当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锁王眉头大皱,看向李改革,“要不然——” 却在这件事上,一向非常好说话的李改革陡然摇了摇头,“其他事都好商量,唯有这件事不行,”指着二狗与大狗,“你可以送他下山,但是锁王,你得留下。” 二狗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大狗,又看了看锁王,锁王深锁眉头,一时间气氛居然紧张起来。 独刺铁王老神在在闭着眼睛,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实则众人都知道这趟他是坚决站在李改革身边的。 锁王幽幽一叹,“二狗,你送大狗下山去吧。” 二狗瞪大了眼睛,大狗连忙摇手,“不不不,师傅,我不走,我们若是走了,谁照顾你?”二狗也连忙附和的点头不已。 却话虽如此,大狗看似憨厚的眼神下,却暗藏了一丝贪婪的狡诈之色,而二狗也埋藏着不甘心的期冀,两人虽不知心底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李改革也猜出了个大概。 “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你们若是执意不肯离开,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后果自负了。” 锁王见两人坚决不肯离开,心底约略也猜出了点他们的打算,只是面色一凝,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其实锁王等人来到这里,纯属是偶然,但是李改革与独刺铁王到底是怎么到这里,又及时的救下了他们,这件事锁王没有问,也不能问。 至此,李改革好似非常熟稔般开始带路,在这里,有没有那藏民益西次仁也不重要了。 众人只知这一方天地,是在梅里雪山之内,而云深不知处,寒意似乎也被隔绝而去,温度也达到了零上,总算不必要穿着厚重笨拙的大棉袄一层层裹住,身体既轻便些,连带着动作也快了不少。 穿过那些碎石而去,行约两三里,李改革似乎有所感应般的做了个“禁止前进”的手势。 “怎么了?” “等一下,感觉不太对。” 手电筒照射之处,但见两扇黑曜石大门上雕刻着地狱十八层的图景,且严丝合缝,浑然一体,黑曜石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暗沉异常,上面的雕刻更加触目惊心,只是一眼,那些好似剥皮抽骨的人间惨剧,便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令看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 二狗与走在最后的大狗窃窃私语,锁王瞥向也深刻注视着石门的独刺铁王,而李改革的反应倒是很稀松一般。 果然,他来过这里。 但见他轻车熟路的走上前去,伸开右手,在那黑曜石的门上摩挲了一阵,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 那扇大门长约有三五米,宽绰也约三五米,摆脱掉普通人家的长宽分明的窠臼,显得方方正正。 从那第一层拔舌地狱开始,便见到两个小鬼将被绑在老虎凳上、束手就擒的人掰开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随后的第二层剪刀地狱,便是直接将妇人的舌头拔下。 第三层的铁树地狱,但见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鲜血淋漓…… 第四层,孽镜地狱乃是吐露实情;第五层的蒸笼地狱,乃是死后硬生生被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 第六层的铜柱地狱看到的是小鬼们扒光人的衣服,让那人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神似《封神榜》中,那苏妲己所爱看的炮烙之刑。 此后的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 此为上九层,即东地狱,虽叫法与酆都略有不同,可见地狱何其多也,而《水陆全图》中的下九层的西地狱,则更为残酷…… 平常人们所说的十八层地狱,数目是对了,但从意义上却不见得理解。《十八泥犁经》中讲到这十八层的差别,最主要不在于空间的上下,而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时间上。 若与阳世的时间比较,第一层地狱是以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年,在这里的众生必须在此生活一万年,想要早死一天都不行,而这一万岁就相当于阳间的一百三十五亿年。而由于地狱的时间和寿命都是依次倍增的,所以,到了第十八层地狱,便以亿亿亿年为单位,如此长期的受刑时间,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万劫不复,痛苦和残酷的景象,是世人所难以想像和理解的。 ………… 那黑曜石中的惨烈图景,在到了第九层地狱中间,似乎被硬生生的做了一个阻隔,然后才到第十层,牛坑地狱—— 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死后则打入牛坑地狱,会遭遇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 十一层,石压地狱——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这层地狱乃是给不珍生命,自我了断者所设置的地狱,你不尊生命,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以后便生生世世别想为人了。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即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 第十四章 镇墓龟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这样层层往下,越往下越阴森可怖,直教人看的腿肚子都发软。 这里虽然不是在雪山上的极端天气,寒凉的将七十岁的人都冻得像孙子一样,但是这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气,却比那冰雪天气更加凉透人心。 二狗胆子算是当中最小的,吓得是哇哇乱叫,若无大狗搀扶,只怕又吓尿了。 李改革此时细细感受的动作,在众人眼里看来,恍若度日如年一般,恨不得早点结束,却李改革慢慢吞吞,更像是在拖延时间,叫人感受这痛苦的折磨,二狗目不敢视,捂着眼睛直念“佛祖”。 最后当李改革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轻声呢喃了一句,“好了”,只听得“咔哒”一声,好像是沉重的石门发出一声叹息,那扇雕刻着十八层地狱图景的黑曜石门缓缓掀开尘埃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二狗为首,第一个钻了进去,独刺铁王亦是赶忙相随,锁王等人见之无奈,也只得随了进去。 二狗睁着小眼睛还没瞧个真切,只觉得里面无端的害怕的紧,便低声的喊道,“师傅?大狗?你们在吗?” 却低声喊了一会儿,没人答应,不由心里一慌,拔高了一个音量,“师傅?大狗?”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连手电筒的光都能被黑暗吞噬进去,二狗心里愈加害怕,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蹭了一下,这一蹭不要紧,使得本就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的二狗,一霎蹦起三尺高,一声惨叫,顿时让所有人辨明了方向,都围绕而来。 “怎么?” 二狗听得是大狗的声音,连忙一股脑的,“刚刚有个滑不溜秋的东西‘刷’一声跑过去了。” 李改革眉毛一皱,“不会啊,这里的话,那些墓活鬼应该进不来啊。” 二狗咽了口口水,扯着李改革的袖子,“很有可能不是墓活鬼,是个别的,比如是个大头鬼,或者是个狐狸精啥的,专门想来迷惑我,吃我的天鹅肉,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锁王一股脑的在他脑门上扒拉一下,“哪儿又那么多大头鬼、狐狸精啥的?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专想着天鹅屁吃,等着狐狸精来勾你,那狐狸精要真的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又干啥放着这么多人不勾,只勾你一个?” 二狗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书里不是说,那些狐狸、白蛇啥的,最会迷惑男人了么?” 脚踏一条船,迟早要翻船;脚踏万条船,翻都翻不完。 “你小子又在这儿给老子放屁,那许仙敢睡蛇,你也敢?况且那白素贞000岁才下山谈恋爱,你急什么?你急什么?啊??” 船头撞船尾,全部都翻完。 “可是白素贞活了多久?” 今天杀了这条女朋友,七夕正好是头七。 所以我的甜心大宝贝,你千万别跑,又不是啥迪士尼在逃公主,北京在逃烤鸭;健身房在逃客户;东北在逃烤冷面,赶紧到我碗里来。 将对你的爱,藏进肚子里,分分钟大大方方的给你十几亿。 跟我走,跟我走么,我们家有肉肉有牛牛,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家还有鱼摆摆,还有鸡肉。——还有花椒八角大料,还有对你充满爱情的十几亿。 李改革环视了一下周围,忽然心里微微清明,走上前不远,打开手电筒,对着一个巨大的石碑照射一番,“你说的,不会是这个东西吧?” 那石碑上写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水书,石碑上的文字也是次要,要紧的是驮着那石碑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龟,更要命的是那石龟的眼皮在强光的照射下,微微翕动,显然是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芒,看的二狗又是“哇哇”大叫。 “师傅!!师傅!!遇鬼了,这大甲鱼居然活了!!!” 锁王上前一看,但见那石龟的脑门上早已长了许多属于乌龟的斑点,背上的石碑硬生生的嵌了上去,使得它行动极为不便,四肢退化时,只能匍匐前进,甲壳很多碎屑掉落,又长了新的,明显是已经换过许多次的壳了。 这只龟到底在这儿多少年了? 莫不是故意放在这里镇墓所需? 其实以巨龟镇地,古流而今。 太仓文庙圣贤殿前,有个半月形的月亮池。这月亮池据说是孔圣人的墨池,可是,这月亮池里却有着三只铁锅似的大乌龟,不了解娄东儒林山的人,总感到迷惑不解,孔圣的墨池文山怎么会与乌龟联系在一起的呢? 相传明代万历年间,有个穷书生,一连考了八次都榜上无名。但他并不泄气,第九次开考,他还是去赴考。这次他考了回家,很有把握地对家里人说,前三名说不上,榜上题名是没有问题了。可是到发榜那天他到学宫一看,还是名落孙山。再看看前三名,却是些平时悠闲浪荡的学子,与他们同窗三年,这些人根本不知《五经》是什么书。如今他们居然名列三名之前,是何道理?穷书生一时想不通,便在城隍庙里上吊自尽了。 书生死后,城隍老爷问他为何要自寻短见,穷书生说他因屡试不中,无脸见人才寻死的。城隆便怪他平时勿用功,当然考勿中。穷书生说:“冤枉呀,天大冤枉。不说其他,‘四书五经’人家能背出就不差了,我勿但能全部背诵,还可抽篇背诵,还可倒过来背诵,从末一篇背到头一篇,我尤其还可篇篇进行倒背,从末一个字背到头一个字。不信,我即可背给老爷听。” 城隍心中暗想:这书生果然功夫不浅,为何屡试不中呢?难道如今人世间考试提高了格调?便对书生说:“想必如今考中 功名的学子必是博大精深的才子。” 穷书生道:“哪里哪里,据小生所知,都是不学无术的混帐。”城隍听了不信,便派判官到阳间查实一下。 判官到阳间一查,原来考中 功名的都靠贿赂钱财。仅这次考试,知县与学官老师还有县衙里的师爷,就描进白上千两。城隍一听,那还了得,就写了本奏章呈报玉皇大帝,说这样下去,不消百年,下界又要乌烟瘴气。 玉帝看完这道奏章,勃然大怒,就问旁边的孔圣人如何处置。 孔圣人拈了花白胡子,闭目思索一番说道:“这等有辱斯文,就是败坏风教。靠钱财为官者,搜刮钱财,如此轮回,民心大坏,罪魁祸首,官、儒、吏也。依臣之见,这县令学官师爷,既然嗜好白银,不如变作黑龟,放在太仓文庙的月亮池内,永生永世为老夫磨墨,也好让这三只乌龟多喝些墨水,懂得礼义廉耻。” 玉帝一听,果然是个好办法,就下道玉旨着太白金星去办理。 彼时县令学官与师爷,正在最时髦的青楼逍遥,做梦也想不到,一阵雷雨之后,竟成了月亮池里三只又黑又臭的大乌龟。 从此太仓儒教有了起色,一连出了无数名人学士,有的身居宰辅,有的状元及第,而三只大乌龟却一直到一九五八年,才交 给水族博物馆,供大家看看其不知廉耻的丑态。 那巨龟的脖子从刚开始的伸长状态,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接近,慢慢有些害怕的缩进壳中,大狗见状,眼中爆出一丝凶恶的光芒,“正好山中无粮,宰了这大甲鱼,能顶好几天饿。” 李改革皱着眉头,抬眸微微一看那墓碑,锁王见李改革凝神不语,念念有词,明显是认得这些字,当即心里一突:到现在他连这地方到底葬着谁,甚至李改革为什么来这里都不知道,现在李改革又什么信息都不愿意分享,一切都是捏在他手里的,他看得懂这些好似描述此地缘由的墓碣文,就更加是如虎添翼,自己带着大狗、二狗,其实是想给自己增加点筹码,怎么好似现在有利一方全在于他? 那巨龟缩着脑袋,好半晌见没什么动静,又把脑袋伸出来了。 李改革对独刺铁王道,“这巨龟在这儿千余年光阴,实在可怜,不知能否将这石碑从它身上挪移开来?” 独刺铁王微微一顿,绕着那巨龟走了两圈,“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巨龟四肢退化,怕是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来了。” 只是须臾,一声“轰隆”落地的巨响,石碑被独刺铁王一声大喝而推倒在地,巨龟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一片清明,睁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李改革与独刺铁王,脸上居然显露出几分人性化的感激与轻松来。 那巨龟对着李改革与独刺铁王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诉说感激之意。 “好了,这次若是被逮到,怕真的就危险了,你可以走了。”李改革轻声一语,那巨龟嘴角一咧,恋恋不舍的在原地彳亍一会儿,扭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狗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放走了好几顿肉,回头饿了怎么办?” 这边动静刚刚消退,锁王正欲打听一下那石碑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远方却响起一股瘆人的声音,且慢慢由远及近,似乎下一秒便要欺到几人的眼前来一般,使所有人神色一惧。 第十五章 笑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入眼是一长宽方正的斗室低垂,这墓室的阴娑之气倒不如何,令人瞠目的是那排列一圈,簇拥起中间一具宽绰棺椁的摆设,其余的八具石棺说来规格都是一样的,唯有中间这具石棺,好似格外不同些。 当众人瑟瑟缩缩的循着那声音来到这样一间墓室中,却到这里,那声音又没了。 奇怪,难道不是这里? “师师师师——师傅,刚刚——”咽了口口水,“这儿不都是死人么?那刚刚那声音,是从——?”二狗与大狗显然都是第一次下墓,而独刺铁王也很不理解,这锁王好端端的带两个愣头青来作甚么? “少说点没用的,什么都别碰!” 锁王说出了李改革想说的话。 李改革早已在这里来过一次,这里也是走过的,这附近该有些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这一共九具石棺,也不是随意林立,而是有些名堂的。 斗室均等四分之一处,都设置着一个石经幢,每个经幢的宝顶上都嵌着一颗质地浑浊的蓝珠子,手电的白芒照射上去不能穿透,难辨品地。 此间呈一个圈,从门这边出来,垂直在对面就有另一个出口,可谓是一览无余,直冲直往,然而那九具石棺是大剌剌地放在正中间的,虽然也好似留了些能供一个人侧身而过的罅隙,但是要是直接这样过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此刻众人全都聚集在入口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踌躇未决,全都看着李改革,却这时,中间那具石棺似乎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棺椁内陡然响起了一阵搔刮声,就如同有人用指甲抓玻璃的那种毛糙又刺耳的噪音。 “刺——” 二狗当场面如菜色,一股脑差点没晕过去。 好端端的,死人怎么可能会刮棺材,难道—— 难道—— “师师师师——师傅——那个里面——” “嘘,别出声。” 独刺铁王双手微握,时时注视着异动,只要李改革一声令下,便能将这里一切喘气的都绳之以法,然而李改革却只是淡淡挥了挥手,显然对这一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正常现象,你们不用在意,贴着墙壁走,什么都别碰,什么话都别说就可以了。” 正常现象?? !!! 二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进入一间奇奇怪怪的斗室里,棺材排的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现在还从棺材里发出了刮挠的怪声,你说是正常现象? 那什么才算是不正常现象呢? “我说——” 二狗刚准备开口,李改革自动忽视,已经预备着带领众人贴着墙壁走了。 得不到回应就赶紧换人,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你m了个der。 二狗恨恨看了李改革的背影一眼,众人此时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对面的门户去。 因为这些棺椁几乎横亘了整个斗室,唯有贴着墙壁走,不仅能距离那些棺椁很大一段空间,而且不会惊扰到那些东西。 指甲的刮挠声只是在刚开始时响了大约半分钟不到便消失了,可即便是只有半分钟,在这种情况下,足以把人的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都吓出来了,还谈什么大胆往前冲呢? 踮起脚尖,舞步翩翩,此时一行五人有如在巴黎大剧院跳《天鹅湖》的天鹅,只是这些天鹅此时有点猥琐,并且被勒住了命运的咽喉。 “擦擦——” 现场的气氛非常安静,连走路摩擦到地面的声音都变得落针可闻,那出口是近在咫尺,似乎马上就能安全,一切都是按照预想的正常轨迹来的,李改革刚准备松一口气,忽然那久违而消失的刮挠声陡然再次于斗室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咔——” “嗤——” 众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头皮发麻,李改革脸色微变,向后转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改革。 “有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话音刚落,那指甲刮挠的棺椁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小孩的啼哭。 “哇啊——” 这声音即便是现在在坟堆里响起来,都比在这里响起来好,李改革在听到这声音时脸都绿了,再也忍不住的,“现在扔掉也来不及了!” 二狗走在最后,脸色一变,拳头紧了紧,看着李改革如菜的脸色,心里惴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严重吧? 在这一瞬间,那小儿的啼哭声瞬时止息,紧接着却与女子的厉笑声同时响起,顿时吓得人肝胆尽裂。 民间都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这是有道理的。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正常情况下,流泪哭诉的鬼是不会去危害一个正常人的生命的,而往往那些厉笑的鬼魂才是厉害角色,这不仅证明它们无所畏惧,甚至在选择加害对象时也不择手段,甚至不择对象,可谓是逮谁害谁,因此民间都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但听那婴孩的啼哭转变为婴孩天真无邪的笑,与女子的厉笑一同响起,飘荡在这狭小的斗室里,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甚至心跳在这一瞬,超出了正常人能够跳跃的极限,霎时达到了至高点,再胆大的人,在这动静下,也无不脸色剧变。 “扑通——” 二狗瘫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锁王强装镇定的将他拉起,“没出息的东西,快起来!” 二狗趴在锁王的胳膊上,眼睛已经带了泪水,“师傅,师傅——我们会被吃掉吗?” “这——” 李改革此时脸色已经一变再变,最后狠下心道,“我最后再问一次,到底有没有拿过这房间里的什么东西?” 独刺铁王古井无波的摇头,锁王亦然,大狗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龇牙咧嘴一边摇手,二狗颤颤巍巍,大着胆子,“我——我也没有拿。” 李改革恨恨一声,“哎——这下完了,你们当中既然没有承认的,那这玩意出来第一件事,必得是先吃了那偷此地东西者,最后是将我们分尸而死。” 锁王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是惯贪小便宜的,“师傅面前不要说谎,为师问你们,你们是当真没拿,还是如何?现在可是生死一瞬,不要连累大家一起送死!!” 二狗咬咬牙不松口,“没拿!” 大狗亦是摇头。 哎—— 李改革轻声一叹,对独刺铁王道:“前辈,若那些东西过会出来,尽量保全吧,若是保不全——” 独刺铁王点头,神色郑重的看着那大凶之棺,二狗这时眼中才露出惊慌之色,拉着李改革的袖子,“你说什么?出来?那些东西不是被困在棺椁里了吗?如何出的来?” “这是因——” 李改革话未说完,但听“哐当”一声巨响,中间那具最大的棺材盖被一只指甲鲜红的鬼手扔开,从那棺椁中,走出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显露出来。 女子一袭素青宫服,挽鹅黄束腰,脚穿一双蓝色精致绣花鞋,花团锦簇,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碧桃。头上柔顺的秀发轻轻盘起,点缀一支水晶簪。娇艳的脸庞嵌着秀丽的双睛,细巧而挺秀的鼻子,樱桃小嘴红艳无比,这才看到她耳垂上闪烁着两颗水钻,和颈间挂着的,一串泛着光晕的玉珠。闪耀夺目、珠光宝气之余,另缀珠翠无数,只是一眼便可知这女子身份不俗。 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女子的三寸金莲之间,正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血。 “哒——” “滴——” 开始是有如小雨,淅淅沥沥,后面如同是滂沱大雨,掉下一大团一大团,直接砸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随着她每往众人这边靠近一步,那流下的血水便越多,在走了几步后,只听得“咯咯”一声,好似孩童清脆的欢笑声,一个肉 团子从那女子的双腿裙裾中掉出来,一个翻滚,便四肢齐全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全身浴血,好似在产房刚被医生接生出来的新生儿。 “咯咯——” “呵——” 在那孩童掉下来的一瞬间,瞬时沿着女子的裙裾一个荡秋千,攀爬到了女子的脖颈间,此时那女子的头陡然一变,双眼渗出血丝,嘴巴陡然张开,与那婴孩一起露出口中密密麻麻的尖刺,“哇呀”一声怪叫,两者一起朝着二狗冲来。 二狗这一刻差点连十二指肠都要吓打结了,一个猛冲躲在了一个经幢后面,那女鬼与那尸胎唳吼一声,双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剑,只如跗骨之疽般跟着二狗,在靠近二狗的瞬间,将他藏身的经幢连根拔起,一股脑的摔在了墙上,“哐”一声,四分五裂。 “妈呀!!” 二狗三魂六魄都吓飞了,一个劲的喊救命,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直往李改革与独刺铁王这边奔。 看到这一幕,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二狗肯定是在众人不注意时顺走了什么东西,不然不至于如此,见那二狗狂奔而来,李改革微微一叹,“前辈?” 独刺铁王本不愿意救这个冥顽不灵、还将众人陷于陷阱的小子,然而李改革出言相求,只能点头,袖间一把峨眉刺,刺尖泛出点点幽光,顿时慑住了那两个鬼怪。 两鬼在想将二狗撕裂的这一瞬微微一颤,看到那峨眉刺的尖芒,微微后退几步:这种气息不会错的,这个东西身上,曾经沾染了很多自己同类的生命气息。 顿时看着独刺铁王的视线也变得诡谲起来。 第十六章 子母凶煞(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明朝末年,位于胶东半岛的招远县城里,有个卖馄饨的汉子叫王二,有一手祖传好手艺的王二,在城西街口开了一家馄饨铺,生意做得十分兴隆。每天从红日东升到月上柳梢,前来光顷的人络绎不绝。王二每天都收入半袋子铜钱。 有一年,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日,王二收摊后在油灯下清点钱钞时,发现钱堆里夹着几枚纸钱。王二心想准是哪个在捉弄自己,因此丢了几个纸钱,也没有往心里去。谁知第二天晚上点钱时又发现了几枚纸钱。 王二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一天来的买卖,并没收到什么纸钱。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有人变戏法糊弄我? 第三天,他多了个心眼,盛了一盆清水放在身边的案板上。他把收到的钱全都投进水盆里。倘是纸钱,自然就要漂在水上。然而,他张罗了一整天买卖,收的钱眼看投满了水盆,又没发现一个纸钱。 太阳落山了,王二正要卷铺收摊,这时,从西街上走来一个年轻妇女,约二十七八岁,穿一身蓝布衣服,披着长长的头发,两眼痴呆,显得毫无生气。 年轻妇女走到王二眼前,拿出一只破瓢,要王二给她盛碗馄饨,并随手把几枚铜钱放到王二的板上,王二见她衣服后脊背上沾满尘土,以为她是要饭的花子,很可怜她,就给她盛了满满一瓢馄饨,等那女人转过身后,他拾起案板上的铜钱,随手丢到水盆里:奇怪,铜钱竟漂浮在水面上,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纸钱。 王二忙回身去找那女人,那女人却转眼间不见了。 为防止再受骗,从此,王二天天把水盆搁在身边。可自从那天以后,那女人再也没有来过,而别的饭摊却又发现了纸钱。王二想:准是那女人干的。就把搁置水盆的方法告诉大家。于是,所有饭铺收钱时都搁了水盆。果然,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纸钱了。 几天后一个傍晚,太阳刚刚落山。王二卖罢馄饨正要收铺,突然又发现那女人披头散发地从西门外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饿死我的孩子啦!饿死我的孩子啦!” 王二想,难道真是个要饭的花子? 王二一向心地善良,为了弄明白事情原委,他决定悄悄查访一番。他取了根雪茫针,在灯头上烧了盛,但快曲成了一个钓鱼钩,又在针鼻望引了白线,不等那女人走近,他便主动招手,“大嫂,要买馄饨吗?正热着哪。” 那女人微微一愣,王二又给她盛了满满一瓢馄饨,当那女人转身要走时,他轻轻将针的挂到女人的后衣襟上,于是,那女人走后,地便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段。 王二匆匆收拾了饭铺,沿着白线跟踪追去,直道出城西关,西关外是一片坟地,荒凉不堪。那白线一直延伸进那片坡地,在一座新建的土坟前不见了。 难道这女人是个饿鬼? 对,鬼才使用纸钱哪! 王二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刚想走开,忽然听到坟意里有动静,硬了硬头皮仔细听了一会儿,象是孩子吃奶的声音,他既害怕又惊奇,赶忙跑回去将此事报告了官府,县官不信,但是第二天还是派了两个衙役,同王二一块来掘坟验看。 三个人来到那座土坟前,仔细听了听,果然有声响。两个衙役也有些胆怯了,但上命不可违,壮了壮胆将坟墓扒开了,一看,只见在坟墓中央有一口红棺材,棺盖已被打开,红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女尸,浑身已经腐烂,只有两个奶 头还饱满红润,在女尸旁边,一个还没满月的男孩正伏在女尸的胸前,“啧啧”地吸奶。 消息传出,人们蜂拥而来观看,都说这是个“鬼孩子”,是女人生前受了孕,死后才生下的孩子,坟墓已经打开,如不想办法,孩子就要饿死。县官问围观的人们:“谁愿领养这孩子?” 因为是鬼孩,大家都默不作声。 停了好一会儿,王二眼睛一亮,说道:“我去给孩子找个主吧!”说罢,飞一般朝城里跑去。不大一会儿,领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这女人姓王,没有名字,人们都称她王氏,年轻时当过妓 女,因为名声不好,一辈子没有嫁人。她就住在王二的斜对门,和王二一向相处不错。 老女人来到坟墓前,啥话没说,就亲自下去将孩子抱了出来,见孩子哇哇直哭,她也不怕人们笑话,忙将衣襟解开,将干瘪的奶 头塞进了孩子的嘴里。 从此,这孩子成了老女人的心肝宝贝,有好吃的先尽孩子吃;有好衣服先让孩子穿,孩子长到七岁那年,老女人卖掉了两间厢房,凑了钱将孩子送进学堂,并起了个官名叫王奎。王奎从小就非常聪明,学业一点就会,老女人更是爱如掌上明珠,自己一年到头吃糠咽菜,省出白面给儿子吃,自己穿着补丁的衣服,节省的钱给儿子做新衣服。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鬼孩王奎长成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并且满腹诗文。二十五岁那年,他要进京赶考,临走时,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久久不放,鬼孩王奎明白母亲的心意,决心名登皇榜,光宗耀祖,果然,进京后第一场考试就中了头名状元,被当朝皇上遣往河南做了知府。 消息传到招远,人们都暗暗叹服,说招远出了个“鬼状元”。 鬼状元王奎到河南任职,两年后回乡为祖上圆坟。这时,老妓 女母亲已经去世,鬼状元回乡后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悲伤,他只到生母的坟前拜了三拜,然后命人将生母的坟墓重新整修。 这时,卖馄饨的王二已年过古稀。他拄着拐杖找到鬼状元:“孩子,你也要为你的养母圆圆坟。她是想你想死的!”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鬼状元这时竟变了心,不承认自己还有个做过妓 女的母亲。把生母的坟墓修好后,王奎就带着人马返回河南去了。王二是个有良心的人,见鬼状元如此负心,气得直骂,说他忘恩负义,不得好死。 就在鬼状元王奎返回河南的路上,突然遇上了暴雨,电闪雷鸣,负心的鬼状元躲避不及,被雷击死在荒野里。 死时只有二十七岁。 “前辈小心,这子母凶煞极其厉害,防的了大的,防不了小的,前辈的峨眉刺乃为纯铁所造,对这子母凶煞,是一物克一物,千万不要被它的指甲与牙齿咬伤,否则尸毒难解!” 独刺铁王神色淡漠,手中峨眉刺在手心一个打转,倒转而握,那子母凶煞“哇呀”怪叫后,又是“咯咯”的厉笑,浑似完全不怕,却又不敢上前。 独刺铁王轻哼一声,踩着其中一具棺材顶,陡然一个发力,手中的峨眉刺狠狠一掷在,自己却骤然往后大退而去。 那峨眉刺破空而去,与空气摩擦,恍如剪刀裁破布匹的“擦”声,又带动起破空之音,“咻”一般朝着那子母凶煞而去,那子母凶煞果然怕这峨眉刺不浅,厉叫一声,好似猩猩折枝一般,浑然跳到了对面的一个经幢上,峨眉刺扑了个空,重新落在了独刺铁王手中。 山里人进山,总不忘带把钢刀。一则图个使用方便,二则可以驱鬼避邪。 这还得从钟馗打鬼说起。 相传,钟馗出门时总随身带着一把三两重的小铁戒尺,只要一碰到鬼作怪,便抽出铁戒尺狠揍一通。你可别小看这把铁戒尺,它可是钟馗从玉帝那里偷来的“镇魂神铁”,经过三三得九年零九个月方才精炼而成的,拿在钟馗手里,只不过是三两重的一把小尺子,可打在鬼怪身上,却有千斤重! 阴曹的鬼怪差不多都被钟馗的小铁尺揍过,久而久之,鬼只要一见到铁制成的东西便四散逃命——他们吃尽了钟馗的铁尺的苦头,生怕再被铁打了! 山里人抓住了鬼的这个弱点,进山干活都随身带把刀,这样,鬼就不敢缠身作怪。 鬼怕生铁,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独刺铁王的峨眉刺乃是比之生铁更高一招的玄铁而造,不仅上面长期沾染了这子母凶煞所惧怕的同类鲜血,更重要的是,本身材料便是为它们所害怕的。 此时那尸胎趴在那母体身上一动不动,眼睛却血红血红的瞪着一行,女尸想活活上来将众人撕碎,却又畏惧那峨眉刺,一时不敢下手。 方才那一瞬,女尸行动之时,尸胎好似狼狈为奸的豺狼般,在女尸缠斗住对手,能准确的跳到人的脖子给他一口,厉害无比,其实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因为这尸胎乃是女子所孕育,脱离了母体太久,或者是离母体太远,一旦沾到任何一点克制鬼怪的东西,便会马上化为一滩脓血而死,这是因为它并非是生而为鬼,只是因为有孕女子的尸化而终止了妊娠过程,被迫尸化,所以生前既不算是一个人,死后也不能算是一个鬼,像这样的尸胎,六道轮回无法超生,也无法转世,只能在尘世飘荡,更重要的是,也因为它看起来既强悍又脆弱,所以若真的缠斗起来,只怕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它也必须与那女尸狼狈为奸,否则很容易被杀死,这也是它们从不轻易分开,却又一起行动的原因。 第十七章 子母凶煞(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对峙的短短一分钟,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似乎过去了一年般。 二狗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晕又不敢晕,生怕在自己人事不知的时候被这子母凶煞分食而死,却现在这发生的每一幕,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若是这样都不晕,实在也是对他自己的胆气不起。 其实,若不考虑现实的威胁性,单从人道主义考虑的话,这子母凶煞,算是鬼魂之中,甚为可怜的一种。 女子受孕需要十个月,有的女子会因为各种外因而孕期提前,但大致不差,而若想使孕中女子成为子母凶煞,必须要在女子即将临盆前将女子活埋而死,这样即便一时母体生死,而腹中胎儿却还是会啃食母体五脏而活,待到五脏都吃完了,原本身死的母体尸气也会尽数传染,胎儿从出生便会自带尸气,成为不生不死,不活不灭的活死鬼胎,而母体因为子胎缘故,尸体相汲,往往也能得染庇佑,遂成一对子母凶煞。 这子母凶煞往往是古代的达官贵人在自己的墓葬中所设,防的就是盗墓贼,因为子母凶煞两者一组,逮到侵入者,不将侵入者撕裂成段、五脏掏空是绝不罢手的,手段残忍,罕为人见,这正好符合那些达官贵人希望能达到的目的,甚至他们犹觉得不够狠,还要越凶越好。 相传在清朝那些万恶的地主、乡绅统治一方时,传出民间还有用活埋童男童女决定该选择哪一处坟地之法,手段凄惨,更无人寰。首先是将一对童男童女活埋在两处看中的风水宝地,三年后,如果哪块长出一棵树,树上生出两杈,一杈开花,一杈结果,那么这就是一处阴间宝地。 然则这种法子其实都是江湖神棍瞎编出来的,这一片大陆地大物博,风水宝地那是举举皆是,怎么可能是一具尸体就判定或改变的了?然则惨剧是惨,所施者往往也没有好下场。 据说贵州曾经便有地主如此行事,而在刚将童男童女埋下去当日,便在梦中被两只狗追咬,他想再去爬上李树躲起来,但还不等他跑到李树下,腿就被两只小狗咬了两口,好不容易爬上了李树,发觉这棵李树的叶子变黄了;这时,又见一只老鹰向他扑来,老地主赶忙折了一根树枝扑打,老鹰才给赶走了。 他惊醒过来,浑身都在冒汗,却发现双脚开始化脓,头发也慢慢脱落,吃药也不管用。由于胡思乱想分了神,还主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两腿跌破了皮,疼痛难忍。 又隔了两夜,当他进入梦乡时,两只小狗又跟上来了,他只好爬上落完了叶子的李树,这时,老鹰又飞来了,他吓得大叫着掉下树来,当他从惊叫中醒来,只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一样的疼,由于伤口感染,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因此更加害怕,唯恐不安,白天也要几个人在身边,夜晚睡觉,房间里更是到处点着蜡烛,派很多人守护。 有一天夜里,蜡烛突然全都熄灭,守护的家了只听到“嗤嗤”两声,就没有动静了,等点燃蜡烛一照,老地主已经一命归阴,两只眼睛也被叼走了。 原来,老地主在睡梦中又被两只小狗追上了,他爬上李树,干枯的树杆晃了几下就倒下了,两只小狗立即奔上前去,在他的身上乱咬一阵,这时,幽暗的天空中又扑来一只老鹰,“嗤嗤”两声,叼去了他的双眼。 结果,老地主还没等到阴地“应”出来,就到地府报到去了。 这是选取童男女应策福地的法子,而子母凶煞要想成,必须得是年纪双十之上的少妇才行,因为女子年纪越大,对这世界的留恋就越深,也就越舍不得尘世,舍不得死,这样尸变的概率不仅会加大,形成的子母凶煞也会更狠。 要想再狠,则需对孕期女子百般凌辱折磨,使得她被活埋时所提的那一口怨气,还得再加深才行。 李改革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攀爬在经幢上的女子,独刺铁王可想不了这么多,只听得他轻“嗤”一声,手中的峨眉刺顿时又要飞出,那子母凶煞顿时如同被烫了脚的蚂蚁一般,脸上现出惊惧与恐慌之色来。 “等——!!” 就在李改革希望独刺铁王能手下留情时,却那女尸忽然大唳一声,浑似那女子哭嫁时的悲惨嚎啕,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连带着七窍都有流血之意。 “咔咔——” 在这一瞬间,那八具棺材中都发生了脆响,小儿的啼哭与女子的厉笑再次响起。 难道—— 还没等揣测做完,“哐哐”倒飞出去的棺材盖撞飞在墙上,从棺材里一跃而出再八个子母凶煞,震慑全场。 浅紫色芍药暗纹云锦宫装,领边绣着银貂毛皮,薄施粉黛,温婉清新。素雅步摇于发间淡而不俗,梨花带雨,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出水芙蓉。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开。 一袭堇色宫装,外罩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纱衣。胸前衣襟是水蓝色串珠花边,腰间是一条淡紫色的银链,头上是水晶碧玉发钗,珠饰华丽,十分娇艳。红色的镯子,配上其腮边一点,略有妖意,妩媚阵阵。 曼妙的玉体被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包裹着,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青玉,愈发显得手腕纤细。衣襟边缘浅绣桃花,款式雅致,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外插水晶墨云钗。浓施脂粉,双颊泛红,甚是娇美。 淡粉裙摆与袖口上绣着大朵的紫鸯花,腰缠一根缀着彩绣蹀躞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她皓如白雪的肌肤上垂着的乌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鬓发斜簪一支茉莉羊脂小簪,双耳佩流苏鸣環。眼前的女子,亭亭玉立,再细细打量下更觉她俏脸若桃李般粉嫩,可谓是曼丽佳人。 ………… 这些女子在陡然出现,无一不美,无一不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尸体保存的栩栩如生,仪态良好,穿着不俗,一看便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女子。 原来,这墓主要人陪葬,还需要特意选有良好条件的才行? 却在那八名女子齐齐向着独刺铁王冲去的瞬间,李改革心里一明:看来在这些子母凶煞中,以最开始那子母凶煞排居首位,而她一开始也是想独吞这些外来者吃个饱,因此这些属于是她手下的子母凶煞便没有召出,而现在眼见一人一尸胎不敌己方,不得已召唤出了这些帮手,但是恐怕也是有所条件的。 因为既然自己与尸胎搞定不了的事情,让别的子母凶煞插手了,事成之后,想必她理应所能得到的一份,会大大缩减不少。假如,它们能成功的话。 这就类似于当年孙悟空大闹凌霄宝殿,而满天诸神无计可施,不得已请来了如来佛祖,最后在唐僧西天取经一路上,却是天庭为此人仰马翻,而非西天一方便可见一斑了。 即便是独刺铁王,在一下看到如此多的子母凶煞也是眉头皱了皱。 这些母煞肩头或左或右,都趴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尸胎,张着满嘴的尖牙“嘶嘶”不已,且九个子母凶煞开始呈半包围的结构,先欲解决掉这个最棘手的人类,然后再分而食之。 二狗见此一幕,有些幸灾乐祸的,“嘿嘿,还好被围起来的不是我。” 锁王“啪”一声,扇了二狗一巴掌,“不成器的东西,谁害我们沦落至此地步?他要是不是为了救你?方才你就被活撕了?我再问你这个狗东西,你到底拿了什么?” 二狗捂着自己被扇疼的脸揉了揉,看似谦卑的双眼中,闪出一丝歹毒的记恨,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蓝色的珠子。 那珠子圆溜溜,只有成年人的指甲盖那么大,是嵌在经幢的宝顶上当做装饰之物。 锁王看到那珠子的一瞬间,对着那二狗的手掌心狠狠一打,“你还是不是个人?这么多人因为你陷入险境,你居然还能握着这玩意喜滋滋的在旁边幸灾乐祸?你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铛——铛铛铛铛——” 珠子在二狗手掌心被猛地一拍,掉落在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尸群中,一个子母凶煞捡拾起,一口吞了下去,显然这蓝色珠子,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见宝贝一瞬间没了,二狗委屈的,“有了这个珠子,咱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们遇到危险是他们蠢,师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锁王看着眼中浮有怒意的李改革,微微摇了摇头,李改革深深的看了二狗一眼,二狗缩了缩脖子,然而有大狗和锁王在,他李改革还有求锁王的时候,到底也觉得对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因此腰杆子又硬气起来,毫无畏惧的扬了扬脑袋,似乎一时间还没人能把自己怎么着了。 怎么样?怎么样? 你们自己蠢?关我什么事? 李改革沉默一会,对着正与子母凶煞紧张对峙的独刺铁王道,“前辈,尽量保证您自己的生命安全,赶紧撤退,不必恋战。” 此时众尸都聚集在斗室的中央,要想在斗室的对面那道门出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李改革对着锁王深深的,“前辈,赶紧出去吧,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锁王狠狠点头,抬脚就与李改革冲了出去,二狗、大狗紧相跟随。 见到四人离开,独刺铁王心中包袱卸下,却有两只子母凶煞见猎物逃走,就欲上前追踪,独刺铁王一个大跳腾空飞脚,将那两个子母凶煞一人一脚,踹出老远,拦在了出口前,为众人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第十八章 群猴乱舞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在众人逃出去不远后,远方一片空气中传出了一声“吼吼”之音,这个声音顿时使得人脚步一怔:不是别的,之前在那地狱十八层的入口那里所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 李改革侧耳聆听了一阵,似乎觉得有点像某种爬行动物的觅食之音,却此时大狗一声大叫,吸引了他的视线。 但见原本戴在大狗寸头上的毡帽不知何时,被空中一个黑影夺走,而此时那黑影正顺着惯性,朝众人冲来。 “什么东西?!” 锁王犹疑一声,李改革看到那黑影好似攀在一根铁索上左摇右摆,晃荡而来,手里还拿着方才抢走大狗的毡帽在空中摇摆,浑似打了胜仗的常胜将军,忽然一个激灵,“别怕,这不是什么鬼怪,这是猴子!!” 猴子? “啪——” 手电筒的光芒此时全部投射到半空中去,但见在半空中传出无数“吱吱”与“吼吼”的叫声,而在从顶层垂落的锁链上,果然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成百上千只猴子,正“哇哇”乱叫,看着下方的四人,有如在看什么玩具一般。 即便是猴子,数量多了也是麻烦。 “不要管它们,我们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也觉有理,匆忙抬脚就走,谁知这时空气中再发出“钪锵”的铁链碰撞声,一只强壮的猴子有如离弦之箭,一把从远处飘荡而来,抢了二狗手里握着的手电筒绝尘而去。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别管它!快走!” 好,我忍。 龙翔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居然沦落到了被一群猴子挑衅的地步。 二狗愤懑不已,虽然也听说过雪山上也是有猴子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被自己遇到了,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自己的底线,不由怒从心起,虽然说了不理会,却暗暗长了个心眼,做好了一些准备。 四人朝着黑暗中狂奔而去,爬在半空中的猴子两次得手,又见这些人这样都能忍住,也不来找它们的麻烦,因此觉得他们软弱好欺,愈发得意忘形,开始手之舞之,舞之蹈之,哇哇乱叫,胆子也大起来了,叫嚣着要再来一次。 李改革一群人已经冲出去三四百米,然而这一片地域好似那雪山中的丛林一般,倒垂下来的锁链如同藤蔓,这些猴子便是毒蛇猛兽,在众人的一再退让中,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因此当一只猴子掉以轻心的冲着二狗再来,要夺走二狗的装备包时,二狗忽然一个狠厉,趁其不备,一把攥住那猴子的脚脖子,牢牢困住。 “哇哇——” “吱吱——” “吼——” ………… 看到同伴被抓住,那些猴子顿时上蹿下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李改革转身一看,二狗正捏着那猴子的脖颈笑的狰狞,而那猴子显然猴龄较小,身材纤细不说,毛还没长齐,显然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此刻被抓住,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蓄满泪水,带着几分恳求的看着二狗,同时又“哇哇”乱叫,似是求饶,又似是在号召同伴帮助。 果然,听到这声音,那些猴子都乱叫成一团,恍如进入了猴子园一样,吵得人耳膜作痛,叽叽喳喳,犹似身临其境在莽莽丛林,而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声之所听,触之所感……皆是猴子在作祟乱舞,心肝都摧碎成好几瓣。 那被逮住的猴子挣扎不已,四肢乱踢,然而毕竟年幼,没什么力气,二狗眼中散发出惨恶的光,“嗯?你们刚刚不是很神气么?怎么?现在忽然偃旗歇鼓,怂成一团?倒怕起我来了?” “别怕啊,你们猴势众多,该我怕你们才对啊。” “所以,你现在后悔来招惹我了么?” ………… 那小猴子“哇哇”叫了一会儿,哭个不停,钳制在它脖颈间的大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让它喘不过去来,连带着声音也发不出,开始越变越小,渐渐不可闻。 在半空中的那些猴子开始变得更加急躁,上蹿下跳,似乎随时要冲下来,又怕二狗一个大力将小猴子捏死,都踌躇逡巡不已,然而暴躁之意,使得铁链晃动,“钪钪”作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所以,惹谁都别惹我,我二狗不好惹,既然惹了我,还是下地狱去吧,你们这些死猴子,我可不会对你们同情!!!” 李改革看到他眼中的凶狠之色,刚想疾言厉色的阻止什么,却空气中陡然听到一声“咔嚓”脆响,那小猴子的脖子已经被他拧断了。 威廉·莎士比亚的《亨利六世中篇》第三幕第二场,亨利王说:“有什么护胸甲能比纯洁的心更坚硬呢?在斗争中站在正义一方的人有如穿了三重甲胄,没有良心的不义之人,纵然身穿重甲也等于光着身子。” 一只逮住了视线中的耗子的猫,往往会发着咕噜声来彰显其愉悦心情—— 某些人彬彬有礼的态度比性情残暴的样子更加可怕。 二狗气喘吁吁的看着猴子的尸体,脸上露出畅快的神情,“哈哈”一笑,“敢惹我?” 他看向左右,却见众人都神情呆滞的看着他,不由有些奇怪的,“怎么了?这猴子本就是个畜生,捏死一只畜生,便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有什么好可惜的?再说了,不是常有人说猴脑美味么?正好我们也没吃过猴脑,这下正好来一探究竟。” 空气在那猴子死去,约有十几秒沉寂,锁王一拍大腿,“二狗,你闯了大祸了!” 李改革实在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此时唯有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能表达其心情:强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空气在沉闷了约略十几秒,以一声悲惨的呼号为前奏序曲,拉开了贝多芬的F大调第六交响乐第四乐章交响曲,山雨欲来风满楼。 众人身处其中,只有宋之的的《群猴》、吕赫若《暴风雨的故事》、路翎《一片血痕与泪痕》以及吴祖光的《捉鬼传》,概能描述这一幕千百大军复仇的预期。 李改革脸色已变,恰逢此时,独刺铁王迅疾的如睡熊猛醒而来,大喊一声,“快!跑!!!!” 二狗拔腿就溜,第一个开走,一霎时便没了身影。 但见在独刺铁王身后,还剩下四只子母凶煞全身负伤,带着腥风血雨而来。 “哇哇——” 群猴本想齐齐上来撕扯众人身躯,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子母凶煞乍然出现被意外波及,脸上的凶狠之色不减,逮谁咬谁,抓住一只猴子便疯也似的朝嘴里塞去,嚼的满口血沫,骨头“咔吱咔吱”响,嚼了两口便咽下去。 猴皮被无情的扔在地上,更多的猴子如跗骨之疽一般的,趴伏在子母凶煞的身上,企图阻挡这子母凶煞搅了自己复仇好事,那尸胎也不是吃素的,咬起猴子来比母煞还凶,但是猴群数量的确太多,从某种程度上,倒是意外的阻挡了一下它们前进的步伐。 众人很不轻松,一众仓惶奔逃,却为前面的一座山壁堵住去路。 怎么办? 身后的群猴在这一刻,好似有些不敌那子母凶煞,仓惶着四散逃开,四只子母凶煞还是义无反顾的冲来。 “这老不死的,既然留下来断后了,怎么也不将这些鬼东西清理干净?” 二狗嘟囔一声,众人因为急着逃命,倒是没听到。 “怎么办?” 众人视线全落在李改革身上,李改革看着头顶那些倒垂下来数都数不清的铁链,“有了,我们就借助这铁链,跟那些猴子一样,爬到那些栈道上去。” 在壁立千仞的山体中央,果然修了一条又细又长的栈道,只是年代久远,破败的很,不知还能不能承载人的体重了? 然而眼下的路又只有这一条,尽管可能有人持反对意见,却还是少数服从多数,被迫同意了。 独刺铁王在这里身手最为敏捷,当他扯了扯十分结实的铁链后,当即对着李改革点点头,两个晃荡,落在了山间,开始慢慢爬了上去,紧接着众人效仿,在刚落在那栈道上的一瞬,四只子母凶煞转瞬就来,却见众人已经跃上了栈道,在下面气的“哇哇”乱叫。 众人心有戚戚,直直绕着那栈道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敢停。 栈道年久失修,踩在上面发出“吖吱吖吱”声,惊得人心也一颤一颤,却好歹那栈道勉勉强强还是能承载人的体重,李改革为了保险起见,让每个人隔了约三五米后才陆续跟着别人,分散压强,不集中在一起,也能确保安全。 栈道好似是绕着那山体走了一圈,即便走了一个小时还是没什么变化,宽也只有四足并列,兼处半山腰,看来十分凶险,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勿谈下面的四只子母凶煞好似等汤圆从天上掉到嘴里一般,正张大嘴仰头等着,就是这高度,若是掉下去,也是连出殡的功夫都省了。 却在众人有些不耐烦时,最先打头的独刺铁王却停了。 “怎么?” “前面,有个房子。” “嗨,有个房子便有个房子呗,您老担心啥呢?” 大狗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独刺铁王淡淡的,“这房子——是悬在半空中的。” 第十九章 空中楼阁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抬眼看去,但见那悬浮在空中的四合院共有三进院落,正房七间,并配耳房。正房建筑高大,都有阆苑。四四方方的院落刻满风蚀的残痕,古朴却又生生不息地沿着中轴线延展开去。厢房往南有山墙把庭院分开,自成一个院落,山墙中央开有垂花月亮门,垂花门是内外的分界线。宛如香奁宝匣一般散发着馥郁的历史气息,在砖缝瓦隙里留住了旧日的光阴。 外院东西各有一两间厢房,要比里院的厢房小一些,最东面一间开作大门,接着是门房,再是客厅或书房,最西面的一间是车房。整体看来雄伟高壮,院落重叠,前廊后厦,抄手游廊,碧瓦飞甍,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曾住,有砖瓦苍郁、叠石迭景,及那一团和气。 垂花门,影壁,隔断都十分讲究,院内有院,院外有园,院园相通,为大型住宅建筑,绝非寻常人家。 这里里外外,浑似石砌的史书。 因其悄然芊芊独立在半空中,整个看似浑然一体,手电的光芒照射在四周屋角,微茫的白点在灯光中打旋,绕着那四合院的每一块榫卯、雀替、墀头、清水脊……每一方青瓦、砖石、兽吻、门墩……无不洋溢着一种“我欲乘风归去”之浑然非人间之感,好似硬生生被那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赫拉克勒斯硬生生的顶在空中一般,又如那扛天的勇士托举,这一股震撼之意,一时半会都难以令人从中抽离出来。 众人没有说话,全都默默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幢建立在半空中的建筑物,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全反重力的建筑,能盖不住牛顿的棺材板,而好端端的立在空气中呢? 那四合院看来宁静无比,占地公顷恢弘,好似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专等着人来小扣柴扉般。 旧时王谢堂前燕,蓬门今始为君开。 李改革面目微凝:因为那二狗的几顿骚操作,其实他之前勘测好的路线,根本就不是这一条,现在也走偏了,算自己倒霉,但是再不合理的事情自己都遇见了,前面为这一幢建筑物阻拦了去路,后面又有追兵,无论怎么选择,似乎除了进去别无他路可寻? “吖吱——” 朱红色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好似那投桨荡波的悠远欸乃,李改革毫无畏惧的踏了进去,独刺铁王面色不变,也跟了进去,锁王相随,大狗略一犹豫,还是一瘸一拐的跟着师傅去了,二狗在原地仔细瞧了那好似阴曹地府,又如天顶仙宫的四合院半晌,似乎是觉得没看出什么名堂,心一横,也只能被迫进入。 然则一入内,却大大超出人心中所想,非是什么好似阴曹地府的森罗殿堂,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分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老北京四合院么。 一时众人心里都有点恍然,实在觉得玄幻,然而踏在这四合院里,这铺地的青砖也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弄不得假,又带着满腹怀疑的看来看去。 然则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这里实在蹊跷,众人开始就是带着怀疑的眼光来找问题的,这一找问题不要紧,找出来的问题还真不少。 首先是无论是哪个屋子,这屋子的门都打不开,因为上面挂了一把大锁。 可若说锁的话,那对于锁王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且这锁也不复杂,却即便是锁王三两下打开,那门后浑似有一堵水泥墙挡着一般,还是打不开。 不单这一扇门如此,每一扇门都是这样。 奇了个怪了。 有问题的还不止这一点,除却那每一扇都打不开的门外,众人诡异的发现,无论这四合院内如何布置,必有其对称之局面,且都是被死死的粘死在原地,拿是拿不动的。 诡异的对称、诡异的门面—— 众人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先退到栈桥上再做打算,然而推开进来的那扇大门,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来的那条栈桥,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 这又不是变戏法,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四合院被吊在了半空中,右侧还是那壁立千仞的巨大平滑山体,而底下依旧有四只子母凶煞严阵以待,在看到众人出现时,又是激动不已,“哇哇”乱叫,叫嚣着要吃了他们。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如果那栈桥从来不曾出现,那他们到底又是如何才上的来这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四合院? 众人下意识的就想说“鬼打墙”,然而鬼打墙也要是困在一个地方不停绕圈子,他们现在不是绕圈子,而是根本困在一个地方,既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甚至连来时的路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二狗嘟囔了两句,大意是“早知道会这么倒霉,还不如在栈桥上待着呢”,这话现在众人心里也有了些微的认同,齐齐看向李改革,等着他拿主意。 “这绝不是鬼打墙。” 李改革坚定的先声夺人,却也心中犹疑: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既然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乓——”一声,李改革将朱门关上,郑重的看着众人。 “各位,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你说。” 现在只要能出的去,大家自然是舍得花这力气的。 “我需要你们,帮我测量一下这里的地基,每一块青砖的长度,每一根房梁的距离,我需要进行一个演示。” 演示? 李改革嘴角一弯:对啊,演示,来测一测,这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天灾找到根源,自然有据可循,若是人祸,那便铲除这一人为因素即可。 地球有一个从南极到北极的磁场,磁南极实际上接近地理北极,只要比较地磁场对电流流过导线线圈所产生磁场的影响,来测量横向部分的地球磁场强度,便能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到底是不是科学意义上判别的“鬼”的空间。 首先是几米长的绝缘导线;还需要一个固定指针转轴摩擦力较小的指南针;量角器好办;用于缠绕线圈的圆筒,这圆筒的直径取决于指南针指针的长度,线圈的直径需要比指南针的指针长;还需要环架或者其他可以支撑线圈的物体;可以提供1A或者更高电流的直流供电电源;直流电流表或者一个可以配置成测量范围为0—10A的直流电流表的万用表—— 这个有点困难,但是手电筒中的干电池只要处理得当,也是可以发挥用处。 众人在那边忙活了好大一会,齐齐来跟李改革报告了数据,但是还有一大堆的东西并没有测量,李改革却大手一挥,“已经足够了。” 他设置好指南针,确保指南针可以自由旋转并且指向北极,用圆筒绕一个15转的线圈,因为对于一个小型的手持式指南针而言,一个1.5英寸的直径管就适用,而对于枢轴式指南针,一个汤罐或者咖啡罐更为合适。 当线圈制作完成后,撒去用来绕线圈的物体。在线圈的始端和终端留一些导线,用来将线圈接入电路中去。 用一个环架或者其他支撑物支撑线圈。线圈向东西方向放置,垂直于线圈平面。指南针必须位于线圈平面中,这样便可以观察到指南针的两端,会指向线圈的绕线方向。 众人看着李改革的弯弯绕绕,将电池拆卸,又从装备包里翻出一大堆线圈:合着他这么大的装备包,里面没放吃的也没放喝的,全用来放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李改革神色不变,身形穿梭在一个个排列好的线圈中,不时对照着得到的数据,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地球磁场可以通过使它与已知的磁场平衡的方法来测量,如果那个已知磁场和水平地球磁场所构成的角度达到合适的值,指南针就会指向一个偏离初始方向45°的新角度。远离赤道的区域,地球磁场方向与水平方向存在一定的夹角,并且这个夹角可以测量出来。整个磁场强度将会比水平方向的磁场强度稍微大一些。 整个测试的值,最后只会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在这片空间里,存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尸胎——譬如能够影响人神智与认知的鬼魂,这个演示,就能起到关键作用。 需要确保直流供电电源是关闭的,并且直流电流表也 数形式被设置为读1—10A范围的电流状态。 剥去导线两端的绝缘层之后,将导线一端接入电流表的正极端,另一端接入直流供电电源的负极端,也可以使用跳线或者直接连接导线圈。 随后将电流表的负极端和直流供电电源的正极端连接起来完成整个电路。 放置量角器,使零度线和指南针仅暴露在地球磁场中所指的方向一致。 慢慢小心地打开直流供电电源开关,增加电流表的电流读数,直到指南针偏离初始位置45°为止。 此时,水平方向的地球磁场等于线圈产生的磁场,并被它所平衡。 地球磁场强度计算公式如下: 15匝×(1.26×10-6)×(电流值(单位:A))/2×线圈半径(单位:m) 1.26×10-6和0.00000126相等,因此可以将英寸乘以0.00254以后得到m。 线圈产生的磁场和线圈平面正交,李改革在地上用白色粉笔记录数据,得到线圈产生的磁场和水平方向的地球磁场正交的结论,当线圈磁场和水平方向的地球磁场恰好相等时,产生此种情况的点在二者的45°夹角处。当平衡现象出现时,地球磁场可以通过方程式计算出。 单位特斯拉,N是线圈的匝数。μ0是由一个给定电流产生的磁场的强度,叫作自由空间导磁率,它等于1.26×是线圈半径,单位是m。 因此一个直径为2英寸15匝的线圈需要0.28A的电流来使指南针旋转45°角。 磁场强度是:B=(15匝×1.26×10-6T-m/A×028A)/(2×0.051m)=0.00000052T或5.2×10-5T。 这就是中纬度地球磁场预期的波动范围。 李改革脸上的表情瞬间很特别,也很迷幻,拿起粉笔的手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 众人方才见他又写又画非常起劲,乍然停下,都觉得有些讶异。 “我错了,这里磁场,不仅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甚至——”缓缓站起身,“再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被世界遗忘的不可能存在之地!!! 第二十章 神弃天地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先前实验所测量的值是水平方向的地球磁场,接近赤道处的地球磁场都是水平方向的磁场。当接近极地时,磁场方向角度就相对于地球表面而增加。磁场随着地球表面变化而产生的角度,可以使用能在垂直面内、自由旋转的指南针来测量。在那个区域的整个磁场,根据整个磁场强度矢量可以从下式计算出: 水平方向磁场强度T=整个磁场强度T/磁场方向与水平方向央角的余弦值。 这不是很奇怪吗? 李改革不死心,一次次的重新计算测量结果,增加实验结果的可信度,甚至在不同的条件下重复进行,却无论试验多少次,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而根据建造的模型,这个结果与他使用了多少线圈无关。重复上述测量实验,使用5、10或者20匝线圈时,使指南针指针旋转45°角所需要的电流大小,即使使用15匝线圈时,所测的结果也应该是一致的。 那就是这里的情况诡异,跟所谓的鬼魂作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改革当场脸“刷”的一声冷然了:他本以为这种情况的发生,是一定多多少少能与魂灵之事扯得上关系,不然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然而,铁一般的事实却告诉他——这其中,并无关系。 这种巨大的挫败感与失落感,一直震颤着他的心灵,极其厉害,使得他心口晃悠两下,好半晌没振奋起精神来,自然也影响到了别人。 “完了完了——我们出不去了,在这儿等死吧。” “是啊,要是在这儿等死,刚才还不如叫那些猴子挠死我们算了。” ………… 消极情绪如罂粟一般,瞬间迷荡在所有人的心里,开始侵蚀人的信心。 众人见李改革似乎还不死心,一遍遍的验算,都已经嗅到了绝望的气息。 独刺铁王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微微一顿:其实早在他来这一趟时,便已经抱了有去无回的决心,这就是命,是一个人无论怎么逃避,也处处都摆脱不了的宿命。 那无忧的欢乐时光已经逝去, 永远的逝去,飞逝生活的 那道晨光,在我的头上苍白。 我已被不公平的命运所抛弃, 连缪斯的爱抚、欢乐和安宁, 我全都忘记;无言忧伤的手, 横卧在我年轻的头颅上…… ………… 我走进没有生命的森林 那里漆黑一盘,我憎恨欢畅, 它易逝的痕迹已冷却在我心上。 你们枉然地将竖琴递给我, 竖琴也驱赶不走忧郁的痛苦, 往日的那些幻象已经熄灭, 歌声已在无感觉的弦上失望。 你们,昨日玫瑰的叶片,已凋零! 没能持续地开放至明日的曙光。 正是我所背负的包袱,令我死亡。 ………… 锁王轻声一“嗤”,这一声笑却并不颓唐,反而包含了一些愉悦的解脱之色,他双眼迷茫的看向黑漆漆的山顶,是望眼欲穿也看不到的边际—— 他想到了那些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死去的兄弟,现在怕已是轮回了。他还想到了本该属于自己和谐美满的爱情,却因为仇家与道上人的威逼,迫使自己不得不放弃。 他没有自己的孩子,没有妻子,年迈的父母亲也早已病去,亲人所流,更是遥不可及。 原来,自己在这世上,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现在若是这样平平静静的死了,那也当真是再好不过,甚至与安度晚年,并无差异了。 独刺铁王悠悠一叹,往事好似跨过悠悠的银河穿梭而来,瞬时间将他整个人都席卷包裹在一场世间的大梦万千里。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 “我,独刺铁王,今日不与诸位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江南虎威龙王,愿以此酒为引,天地日月星辰为明,我对兄弟一片坦率之心,天地皆知情。” “我,散兵游勇姜云愫,独愿众位兄弟此番下墓一帆风顺,既无波澜起伏,又要处变不惊,万事胜意。” ………… “哎——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这都慷慨激昂呢,你在这儿说不吉利的话,来来来,罚酒三杯。” “哈哈——” “干了,干了!!” ………… “啊!!” “兄弟快跑,这常胜鬼王已经修出了元窍神气,你快——” “虎威!!!!!” “兄——弟——快!!!咳——快!跑!——” “你疯了么?那鬼王就在鬼门关,你若是进去一步,你的命也不要想要了!” “姜云愫,你少他娘的在这儿妖言惑众,我自己的命是我自己的命,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有理,有理能坐视不管我兄弟死活,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鬼门关,看着鬼王撕裂了他的大腿啃食了??!!” “难道他牺牲了他的性命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意气用事,胡奔乱闯,再丢你自己一条性命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家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回去,难道你要我连他的尸骨都带不回去,就跟他老婆孩子说他尸骨无存吗?” “你在这鬼门关外等我一刻钟,鬼王虽已修炼了元窍,但是尚未离体,不能出这扇门,若是在一刻钟内,我没回来,你便回去,无论如何,这个地方,以后绝对不要再回来了。” “姜云愫——你——姜云愫!!!” ………… “嫂子,我,我对不起你——” “我的夫啊!!!” “嫂子,大哥骨骸残缺,下葬实在晦气,不如,不如——” “他明明是好端端的跟你一起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安然无事的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好端端的回来了?而我的丈夫却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只有这一身残破不已的骨骸?” “嫂子——你打我吧,你揍我吧,只要你能出气,你咋办都行,求你了!!” “你滚,我和小虎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滚啊!!!” ………… “铁王,逝者已逝,生者也无法为他们多做些什么,从墓中带出来的一个琉璃珠子,我换了四千块钱,给嫂子和小虎留了两千,这两千,咱们分一分吧。” “不了,这钱你都留着吧。” “铁——” “姜云愫,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来历成谜,道上打听不到你的只言片语,好似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但是你却从那任何生灵都无法踏足的鬼门关里,取回了我大哥的骸骨,姜云愫,我独刺铁王欠你一条命,日后只要你有任何吩咐,我独刺铁王,刀山火海,这条命,归你了。” “哎——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独刺铁王,逃避,往往并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 “我在找独刺铁王,希望他能帮我一个忙。” “那你找他去,进我屋里作甚么?是来砸场子的么?老东西我并不怕你。” “先生,晚辈无意叨扰,只希望先生能陪我去一趟西藏,我要去那里找一样东西。” “莫说我不是,就算我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对我呼来喝去,让我去我便陪你去?” “那如果,晚辈有姜云愫先生的一封信呢?” “晚辈这里,有姜云愫先生的一封信,希望老先生跟我走一趟。” ………… 春天以一点嫩绿洞穿幽暗的幕障, 瞧一瞧黑色的枝条:在树叶痉挛的金属之下, 柔嫩的新芽正嘲笑着锈迹斑斑的监狱。 ………… 我爱光濯的山丘间吹过的微风, 我爱那高空上下翱翔的飞鸢, 和那投射在平原上的片片云影, 在这里快活的马群不晓得重轭, 但对我,对我确实最珍贵的尸骨, 已盖上一幅寒冷无尽的被单。 在清晨的梦中,在夜晚的无限里, 你须留心命运对你密宣的一切, 你须记住:经历无数个世纪, 诗人的桂冠都来自荆棘。 …………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 原来,不论自己多么想埋藏的记忆,一旦在自己最不想回忆起时,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独刺铁王看着慢慢放弃希望的李改革,嘴角牵扯起一丝不在意的笑:他的命,早该在鬼门关时便被那鬼王吃了,是自己兄弟的一条命,换回了自己的一条命,自己出来后每日为噩梦侵袭,心中却常常想:为什么那个时候,死的不是自己呢? 他的兄弟有妻子,有儿子,而自己孑然一身,自己什么都没有,他能舍得下命为自己去死,为什么自己就胆小害怕,连那鬼门关都不敢为他闯,反而需要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姜云愫呢? 第二十一章 涡虫大军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李改革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头,这四周干干净净的,连只蚂蚁都没有,显然不正常,话说哪个正常人会将屋子悬浮在半空中?正在东张西望之际,却见墙角蠕动着一大群好似鼻涕虫般、灰色透明的涡虫,顿时眼前亮了亮。 这些涡虫扭曲着身体,缠绕在一起,蜷缩成一个大团,大团之上又有小团,有一部分涡虫顺着这些“垫子”开始向上爬,沿着墙角,一直到顶,恍惚蚂蚁搬运食物一般延伸,但是它们因为身体有粘液,因此倒是竖直向上的。 奇怪—— 这里别的虫子怎么都看不见,唯有涡虫生存? 李改革顺着那些涡虫向上看去,却见在涡虫攀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些粘液干涸后晶晶亮亮的痕迹,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又添了点别的东西,顿时一个猛烈的、如天方夜谭般的念头闯入脑海。 难道—— 难道!!!! “你们快过来!” 众人循声而来,见李改革正蹲在墙角看鼻涕虫,不由带了几分好奇:难道是觉得生活无望,所以开始自暴自弃了? “这——有什么好关注的么?” 大狗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李改革脸上却暴露出难掩的狂喜之色。 “多亏了这些虫子,我现在总算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个什么情况了!” ?? “啊?虫子?”二狗左摇右摆的看了那虫子一晌,见它们恶心的缠绕在一起,有点腻味的,“不就是一堆鼻涕虫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这里有这么多虫子,倒是可以抓起来,到时候实在饿得没东西吃时,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了。” ………… 李改革摇头,“我解决的,倒不是食物的危机,而是我们现在的困境,这些虫子并不是鼻涕虫,而是涡虫。” 是它,是它就是它,封号斗罗砍不死的涡虫。 涡虫是世界上目前发现再生能力最强的生物,即便是将它砍成四截,这涡虫不仅不会死亡,而且伤口快速愈合,重新生长发育,变成了独立的四个涡虫,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本领,却远没有到达极限,而即便是将它大刀阔斧的砍成279片,这些碎片,最终都长成了完整的涡虫。 之所以如此强大,和它所具有的全能干细胞有关,当这些涡虫身体受到伤害,电信号会发生变化,涡虫便能感应到底是哪部分组织缺失,此时全能干细胞对其进行修复生长,最终恢复成完整形态。 并且这种生物的繁殖方式十分特别,通过自我切割,然后重新发育,进而达到克隆的目的。 大狗听了“啧啧”称奇,却扭头道,“不对啊,你要这么说,外部的身体伤害受到会使它们自我修复,那要是精神上受到伤害,得抑郁症,那怎么自我修复?” ???? 你的九年义务教育肯定额外报了补习班。 李改革尴尬一笑,“这个,应该世界上不太可能会有,专门跟它的心里健康过不去的生物吧?” 九年寒窗咋没冻死你这个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代入感太强了,尬的我当场抠出一套三室一厅,再尬一点,连别墅都能抠出来了。 这么一说,二狗连忙捡起一只涡虫将它大卸八块,预料之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些涡虫的碎片迅速修复,自我愈合成了新的涡虫,二狗拎着那些涡虫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晃晃,与大狗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 “嘿嘿,两个涡虫打架,到后面变成了群殴。” 十年寒窗,你咋开暖气了呢? “把它培育成能吃的食物,再将其无限切割,就不用愁没有饭吃了——你看啊,我拉的屎,它吃,然后将它切割成无数个小的,我再吃,拉完屎,它再吃,我觉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最起码在这里不会被饿死了!!” 大狗皱着眉头,“那你干啥不自己拉的屎自己吃呢?这样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非要经过这么一个过程?那这涡虫要是吃了多少回扣,你也不知道啊。” ………… 来自贝爷的肯定,贝爷直呼内行。 从此以后,在此探索栏目,还要同步进行一场真人秀,就叫《舌尖上的涡虫》。 别爱我,没结果,除非沙雕比过我。 忘了我吧下一位,我不值得你不配。 所以,这是食物突破的重大发现了! 现在就差水源了。 “涡虫喜欢在溪流浅水附近。” 李改革一席话,顿时连水源都一步到胃了。 大狗、二狗顿时激动无比的看着李改革,“所以,水呢?” 李改革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我想说的问题,涡虫喜欢生活在有水的地方,但是我们看到的地方并没有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些涡虫想去的地方,一定是有水的地方,我们只要跟循这些涡虫的足迹,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锁王在旁边审慎开口,李改革点头一笑,“正是。” 不对啊。 二狗讶异的,“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弄清楚现在这地方是怎么回事了么?现在却只有这些涡虫的事情解释清楚了,这还是不能理解我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李改革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你们还没发现么?” 发现? 但见四周彩绣辉煌,十分艳丽,不似一般四合院喜欢的沉稳大气,倒有点暴发户的感觉。有了一定的年代,却无论是哪里,颜色都没有剥落,又因为之前试过,每扇门都打不开,因此无端的倒是添了点诡异阴森之气,虽然四周因为手电筒是亮亮堂堂,可总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独刺铁王忽然沙哑着声音,有所感悟的,“是罩子吧?” 罩子,又叫冥房,是为死人扎的屋子,在死者出殡时,用以套棺,并在葬处焚烧。 这“罩子”一语出,顿时大狗、二狗动作一顿,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啥?” 民间更喜欢将冥房说成是罩子,因此乡下人一说“罩子”,便马上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却见李改革神色不变,显然是早已猜到,不由往后退了几步,环视周围,现在才见这四合院,无论是多么富丽堂皇,都带着一种无端的阴森之气。 罩子? 居然是罩子?!!!! 他们一行人,居然跑到给死人烧的房子中来了?? “你——你你你你——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说?” 二狗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问道李改革,李改革蹲下身子,还是在墙角,注视着那些涡虫。 “因为这些涡虫跟鼻涕虫一样,攀爬过后,都会在地上留下这种干涸的粘液,一旦风化便会结晶,但是你们看这里——”指着涡虫爬行的痕迹,“这里不仅没有,而且这墙壁居然湿了。” 果然,众人逡着眼睛盯着涡虫爬过的地方,果然像是纸被水浸湿了一般,留下灰色浸透的痕迹,不由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们居然真的在罩子里?!! 李改革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抬头看向四周天空,嘴角一弯,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倒是不复之前的慌张神色,似乎连退路都想好了般。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活了这么大了,只看过给死人烧得罩子,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进罩子一趟,话说我们到底是怎么在罩子里的?之前明明远远看着,这四合院还很正常的啊。” “呸,在这雪山里,所有遇到的一切,有哪一件事是正常的?我看都不正常,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踏入了给死人烧得罩子里,难道我们也冥冥之中成了陪葬品不成?” ………… 大狗、二狗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解决之策,锁王与独刺铁王默默不语:最先发现这里有问题的是李改革,现在见他不慌不忙,明显是有出去的法子了,他们可不像是那些小年轻,沉不住气,越是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越是不能慌,要见机行事。 只是他们也有一点不明白:一路走来稀奇古怪的事情碰到了不少,即便这是给死人烧得罩子,那也不应该是悬浮在空中的啊,因为无论如何,你总得符合规律吧,即便是阴间,也得讲规矩,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悬浮在空中了呢? 李改革微微一笑,“你们听说过,纸扎人的故事吗?” “纸扎人?” 众人面面相觑,锁王道,“也是给往生之人所供奉的烧去的童男童女么?” “是这个意思。” 纸扎的种类不外乎以下四类:一是神像,如入葬时焚于陵墓前的大件扎制品;二是人像,包括童男童女、戏曲人物、侍者等;三是建筑,如灵房、门楼、牌坊、车轿等;四是明器、包括饮食器皿、供品和吉祥用品以及瑞兽类。 纸扎多用于农村丧事,主要扎有童男、童女、金山、银山、摇钱树、骏马、彩车等。 在清朝的十月朔日,民间还有这样的习俗:纸扎作坊用五种颜色的剪纸做成男子的衣服,有几尺长,称为“寒衣”,几乎家家要在夜晚祭奠,在家门前将寒衣焚烧掉,称为“送寒衣”,这是为了悼念死去的将士,而这一举,连宫里的宫妃、太后都在延行,可见纸扎的普及化。 “已经知道这四合院是罩子,你们就不好奇,它到底是怎么悬浮在空中的吗?” 第二十二章 纸扎人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清丰县李家庄,有个小孩叫李广。他和爹娘三口人,小日子过得挺富裕。 李广长到十几岁时,不幸爹娘先后去世,只剩下小李广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地过日子。 李家庄有个孙小三,是个赌钱老手,他见李广年幼无知,就乘机拉他去赌场鬼混,谁知李广越赌心越大,赢了时,他大吃大 喝,剩余些钱叫孙小三骗走,孙小三输了也叫他还帐,还说:“有钱偷,没钱吃?有钱不花,丢了白搭,吃了是本。”就这样,不到一年,把家产败光,只剩下三间破房没卖掉,好歹算留下个窝灶。 孙小三就给李广出坏主意说:“你去舅家借两串钱,咱好重新去赌,赢了好吃喝。” 李广道:“我把家业都挑干了,你想俺舅会借给我钱吗?” “就说你娶媳妇钱不够,叫他凑两钱,一说就给了!” 李广照孙小三的话说了,他舅一听,满心喜欢:虽说外甥不好,但他娶媳妇是办正事,应该支持他。 “中!到六月二十那天,他也去凑凑热闹,看看你媳妇!”说着,给了他两串钱。 李广一到家,进门就对孙小三说:“可坏了!俺舅说要到我家来,还要来看俺媳妇哩,他一来,这事不露馅了吗?” 孙小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事好办!你买个纸扎人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就说外甥媳妇病了,不就瞒过他了吗?”到了六月二十日那天,他舅真的来了,李广照孙小三编的那一套一说,他舅往里间一看,见床上躺个女人,盖着被子,当舅 的当然也不好意思进外甥媳妇的里间去看。他吸了几袋烟,坐了会,走时说道,“外甥媳妇病了,再给你留下一串钱,给她看病 用吧!” 李广和孙小三得了钱,又是赌博,又是吃喝,没天几,钱又花光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广的事到底让他舅知道了,就想去找李广问个明白,若真是这样,非打他个半死不可。 他舅来到李广家,说来瞧瞧外甥媳妇病好了没有,李广一听,真是鞋里长草——慌脚了,只好编瞎话骗他舅,说媳妇病得起不了床。 他舅说:“我去看看,好请大夫给她治治。” 李广硬是不叫他舅去看,他舅越是非要去看不可。 正在争执不下时,从里问出来个女子,只见那女子手提薄纱绮罗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绾一个温婉的流月髻,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飘起。荀令衣香三日馥,潘安标致一时倾。女子仪容韶秀,轻盈曼丽,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浓黑深邃的眼眸与娥眉微蹙间,再是红唇如樱,唇角始终挂着妩媚的笑意。脸颊如玉般晶莹剔透,卓尔不凡,目秀眉清,含一种独特的柔美之情,又似乎带着盈盈之气,叫人忍不住生出好感来。 两人同时一愣,李广舌头打结,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此时,那女子用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咪眯地,“舅!你来瞧我,多谢舅的关心。今天我的病好多了,请坐!”接着,又是递烟,只是倒茶,可热情了。他舅喜欢得合不拢嘴。 女子又说,“舅!你先坐着说话吧,我去给你做饭吃!”说着,又一阵风似地回里间去了。李广心里似团乱麻一般,理不出个头绪来。纸扎人为啥会走出来说话?他弄不明白。他想对舅说出实情,又不敢说,心里真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眨眼工夫,好酒好菜端上来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有些菜,他舅从来就没吃过,还有些就连听都没听过,但吃起来香甜 酥软,入嘴就化。 他舅饭饱酒足之后,便起身告辞了,李广和那女子,亲亲热热地送他出门外。 从此以后,李广改邪归正,再也不去赌博,纸扎人领着李广勤俭持家,两口子日子过得挺甜蜜。 人逢喜事精神爽,如同闪电一般,眨眼间一百天过去了。这天夜晚,纸扎人跟李广说,“老实告诉你吧!咱俩是百日夫妻,今天就到期了,明天我得走了!” 李广一听,象晴天一声炸击顶,又好似万箭穿心。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十日夫妻似海深,百日夫妻心连心。 李广忙用双手抱住纸扎人,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走。 纸扎人只好对他道出真情来:“实话对你说吧,我不是阳间人,而是阴间魂。我父亲是皇帝,生前我是个公主,名叫玉花,我父王原把我许配给新科状元,我倒满意,可是后来,当他得知新科状元是剃头匠的儿子,就贬了他的状元,又赖了诺,接着他又把我许配给王丞相的大公子,可那王公子品行恶劣,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我最看不惯这种人,而我父王硬逼着我和他成亲。我百般无奈,一怒之下,上吊死了。” “阎王爷得知我是个冤屈鬼,就给我一百天时间,叫我回阳世另选如意郎君,若能找到意中人,就允许我借尸还魂,重返阳间。我见你诚实、善良、孤苦伶仃的怪可怜,只是年幼无知,被人引诱,走上了邪路,我愿把你引向正道,重新做人。”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明天是十月初一,正是鬼节,我得回去,你若真心爱我,到十月二十五这天,你到刘家庄去。有个刘文法老汉,有个女儿和我同名,也是十八岁。到那天,她正巧得急病死了,当天就埋了。夜里你把墓扒开,劈开棺材,揭开棺盖,大喊三声,‘玉花!玉花!玉花!’那时,我借着她的尸体就活了。” 第二天,鸡叫头遍,李广一觉醒来,发现玉花已不见了。他记起玉花的嘱咐,急忙准备好干粮盘缠,径直向刘家庄去了。一 路上,李广走平原,越高山,渡急流,穿老林,踏流沙,朝行夜宿,走了三八二十四天,终于到了刘家庄。 第二天一打听,刘文法老汉的围女玉花,果然得了急病死了,按习俗,年轻人的尸体不许停放,当天下午就埋了。 这天李广吃过晚饭,太阳落尽了西山。他带上铁、斧头,往刘家坟去了。 李广到新坟前,拿起铁铲,“哼哧哼哧”地就把新坟挖开了,心急手快,眨眼工夫,他跳进墓坑,抡起快斧,“duang duang duang”几下,撬开棺材,揭开棺盖,果见有一女子。 她眉清目秀,却不失丝丝妩媚,浑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却还带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月光下,如玉的肌肤混合着她的红唇,轻轻勾起,未见奢华却显恬静。一身挑丝双窠云雁装,搭配着四克如意云纹锦,撒花纯面百褶裙下,迤逦的裙摆,愈发显示出她的身姿轻盈。妍美的容颜柔光浅浅,雅致温婉,观之亲切。 模样与之前的玉花,还有四五分相似,心里十分欣喜,大喊三声“玉花!玉花!玉花!” 话音刚落,刘老汉的独女玉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她抬起头,理了理乱发,揉了揉眼说,“哎呀!好累呀!这一觉睡得可真痛快!” 她两手扒住棺材盖,猛一用劲,从棺材里跳出来了,转身说:“夫君!我等你半天了,还当你不来了呢?” 李广笑着说:“我若来早了去扒墓,人家知道了不打我吗?”说完,李广拉着玉花的手说:“玉花!咱快回家吧。” 玉花说:“那可不行!咱得回刘家庄,跟刘家爹娘见见面,然后名正言顺地走,这样不明不白偷偷地走了,将来有人追查起 来,说你拐骗人家的闺女,判你坐大牢,那时可咋办呀!” 李广深感玉花想得周到,于是,他和玉花手拉手,往刘文法老汉家去了。 李广和玉花两人到刘老汉家门口叫门,老两口当是玉花的鬼魂回来了,不管怎样喊叫,总是不敢开门。老两口恳求说:“孩 子啊,知道你死得突然,死得苦,阴魂不散。你走吧!到明天我们去坟头给你绕纸送钱!可不要再来家闹了!” 玉花听了,知道他们把自己当成鬼魂了,就说,“娘,爹,我是活人,不是鬼。李广把我救活了!不信我把手伸进来您摸摸,看是热的还是凉的。” 她把手从门缝里伸进去,老两口一揽,热呼呼的,又从门缝窥测那女子,但见那女子白皙素净的脸庞线条柔和,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呼吸间在脸颊若隐若现,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灵动聪慧,可爱至极。淡扫蛾眉,青丝亮滑,清秀中透露出非凡的气质,犹如昙花,乍隐乍现,端是悠远,沁人心脾,十分亭亭玉立。 就像活生生的一般,哪儿像什么凶神恶煞的恶鬼?顿时心里的害怕之情一扫而空,一股脑将门打开。 玉花把李广如何救她,如何借尸还魂的事,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老两口见闺女又活了,满心欢喜,住了些时,李广要带玉花回家,刘老汉老两口哭哭啼啼地,说啥也不让他们走。玉花也劝说道:“李广,爹娘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我这么一个闺女,咱们走了,丢下两位老人孤零零的,谁来照应他们呀?再说你家也没有亲人了,我看咱还是留下好,你看呢?” 李广听玉花说得有理,就同意留下了。李广和玉花在刘家庄安心地过日子,把老两口照应得好好的,真比亲生儿女还亲。一家四口和睦相处。后来又添了对儿女,日子过得更红火了。 第二十三章 张拉整体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所以呢?到底这罩子好端端的,是怎么悬浮在半空中的?” 李改革碰了碰墙壁,好似在感受什么一般,微微一笑,“你们说,灯光中,最不显眼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那肯定是黑色啊。” “不,是透明。” 涡虫攀爬在墙皮之上,顺着墙皮拐了个弯,直接通到墙后,众人越过墙头,但见那些涡虫们陡然一个大转,居然在能凭空爬行?? 坐在墙头上的众人觉得魔幻的不得了,而那些涡虫却不争不抢,似乎十分自然的排着队伍,在空中爬行往另一边去,听得“哗啦”的水声溅起,有如下饺子般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是手电照射不到的范围,看来前方有水源。 众人面面相觑,李改革嘴角一勾,一个俯身,直接从万丈高空跃下,这一举惊得上面的那些人差点没把眼珠子抠出来,而李改革却在跃下两三米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半空中,如履平地,开始慢慢悠悠的转了个圈,随即轻声的,“果然如此。” “你们现在可以下来。”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独刺铁王毫无预警的第二个下来,在落实踩在地上时,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轻“咦”? 锁王见状,也第三个下来,二狗与大狗见众人都平安无事,这才往下跳了。 落地发现踩在这半空中,果然就如同踩在地上一般,连踢踏的声音都是一样,顿时不敢置信的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是透明的石头!” 独刺铁王蹲下身子,用峨眉刺摩擦了一下地面,看着被摩擦出的痕迹,轻声一语,“没什么不可能的,只是有任何光源照射,都无法显露出形体的石头,说来高明又并不高明。” 回首再看那冥房的四合院,在这种角度下,与黑暗融为一体,显得阴气森然,而之前的那条消失的栈桥,蜿蜒一段距离再次显现出来。 原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不对啊,还是不清楚这冥房到底是怎么悬浮在空中的啊。” 得救是得救了,前方的路也清晰了,这个依旧没有解决的疑惑,还是盘旋在众人的心头。 李改革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在黑暗中,什么样的颜色,是最不显眼的?” “是透明。” “错,是黑暗。” 电源照射至穹顶,但见垂下无数的锁链盘踞,而在这些锁链之中,就有四根巨大的锁链,牵扯起四合院的四角,好似拖曳般的将整个四合院凭空脱离。 “这不可能,一座房子的重量是难以想象的,即便是有铁链托举,也不可能的。” “所以,这是张拉整体的设置,里面巧妙的,借助了这独特的山体地势,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张拉整体式结构,这里指的是“张拉”和“整体”的缩合。 宇宙的运行是按照张拉一致性原理进行的,即万有引力是一个平衡的张力网,而各个星球是这个网中的一个个孤立点。按照这个思想张拉整体结构,可定义为一组不连续的受压构件,与一套连续的受拉单元组成的,自支承、自应力的空间网格结构。 这种结构的刚度,由受拉和受压单元之间的平衡预应力提供,在施加预应力之前,结构几乎没有刚度,并且初始预应力的大小,对结构的外形和结构的刚度起着决定性作用。由于张拉整体结构固有的符合自然规律的特点,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材料和截面的特性,可以用尽量少的钢材建造超大跨度建筑。 张拉整体结构的力学分析,类似于预应力铰节点索杆网格结构,除了一些特殊的图形外,都含有内部机构,呈现几何柔性。为了研究的目的,除了一般的找形和静动力分析过程外,有时还用到一个中间过程:稳定性、机构及预应力状态的研究。 张拉整体体系的分析模型,必须考虑非线性特性和平衡自就历程的存在。 张拉整体结构的静力性能的非线性分析,其模型基于松弛原理或牛顿拉夫逊型过程的矩阵追赶法原理,可做成动力松弛的模型。 “这不是魔术,也不是特效,这种看似反重力的结构,就称之为张拉整体。用刚性的杆子和软软的绳子或链条,组成的自张紧结构,在它身上,牵引力和压缩力形成一个稳定的整体,刚柔并济,不可分割,只是由于反常识的视觉效果,形成了不可能而已。” 柔中带刚,才能稳住不慌。 空中这条透明的长路,不知通向何方,众人跟随那涡虫而去,涡虫蠕动的速度,自然赶不上人的脚步,约略只是两三分钟,那“哗啦”的水声便仿佛就在耳边了。 “哗——” “哗——” 随着一声声入水的汩汩清响,前方忽然雾气氤氲起来,慢慢笼罩的雾气,开始如干冰般蔓延,众人加快了脚步,前方却开始闪现点点光芒,使得不用手电,亦能看清方向,却入目所见,无不震惊人的眼波。 石磷磷,波净净,古怪跷蹊真恶狞。但见前方那笔峰挺立透空霄,曲涧深沉通地户。两崖花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石崖突兀,青苔润滑顺带着翠藓生长;峰岩重叠,涧壑湾环,俏楞楞的现出一处雾气氤氲的温泉来。 后园凿井银作床,金瓶素绠汲寒浆。 方池如天山上嵌在此地的明睫,汤汤十分宽广,池水中“咕嘟咕嘟”冒起的白泡,标志这并非死水,下方果真连接着活水耶?见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众人是追着涡虫来到这里的,却那涡虫在脚边跟下饺子一般,投入温泉就消失不见,莫非是脑子不好而自寻死路? 而池面上远远飘荡着大大小小的睡莲叶子,大者有如脸盆,小者有如蚨钱,根状茎肥厚,直立或匍匐,浮水叶浮生于水面,呈现出圆形、椭圆形或卵形,先端钝圆,或者浑似被人硬生生从中间用斧子劈开,裂成马蹄形或心脏形。 睡莲高台周围一衣带水,被清澈见底的温泉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独刺铁王用峨眉刺尖挑起一片睡莲叶,但见那莲叶根状茎短粗,有些像是心状,大小约略在一个手掌,上面光亮,下面带红色的尖毛,跟外界正常的睡莲并无不同。 这是品种尚小的莲叶,而在离岸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居然有直径达3米以上叶面光滑、叶缘上卷,犹如一只只浮在水面上的翠绿色大玉盘的莲叶,其叶脉与一般莲叶的叶脉结构不同,成肋条状,似伞架,浮于水面,十分壮观。 远看莲叶微欹,好似一幅刚完成的水墨画。荷叶点点,如撑开的绿伞,或浮于湖面,或亭立在碧波之间。微风而来,形貌千姿,显得清秀雅洁,不可言状。 众人神色怔怔,本以为来到这里该面对的,是更大的危险,不曾想居然是这样的人间仙境,一时间都有些踌躇未决。 “那荷叶真的是好大的一坨。” 二狗指的是那如放射网状的超大莲叶。 “那是王莲。” “王莲??” “王莲是世界上水生植物中最大的叶片,所以具有很大的浮力,最多可承受六七十千克重的物体而不下沉。” “六七十公斤?” 大狗与二狗倒抽一口凉气,唏嘘不已。 奇怪—— 李改革眉间深深皱成一个“川”字,从来没听说过温泉池上还能有植物活着,更重要的是跟随而来的那些涡虫,理应是喜欢在清水中生存的,又不是爬了这么远,专程过来送死的,难道不知道被烫熟了之后,再怎么愈合也活不了了么?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是莲叶,那这里怎么可能一朵莲花都没有,莲叶倒是一大堆,这温泉池到底有多独特,会满池长满了莲叶,却连一朵莲花也不开? 王莲以它娇容多变的花色和浓厚的香味闻名于世。王莲的花很大,外面全部长有刺,花瓣数目也很多,子房下部长着密密麻麻的粗刺,每当傍晚时便伸出水面开放,十分芳香。第一天白色,有白兰花香气,次日逐渐闭合,傍晚再次开放,花瓣变为淡红色至深红色,第3天闭合并沉入水中,不可谓不壮观。 然而这里都已经有了王莲的叶子,却不见一朵花,这是在是匪夷所思。 李改革站着不动,事情没搞清楚前,绝不贸贸然行为,却那大狗、二狗已经耐不住,二狗一个激动,听说那王莲即便是负载六七十公斤的重量也不下沉,急忙一个纵步,大跳蹦上一片王莲之上,站在王莲的叶瓣上招招摇摇,快活不已。 “哎——真的哎,你看,你看——” 但见那二狗得意忘形,喜形于色,眉飞色舞的手舞足蹈,锁王看的心惊胆战,“快下来,现在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清楚,你小子快给我下来!” 二狗有些不乐意的瘪了瘪嘴,“下来就下来么——” 却在这时,水里发生了一些动静,在这一个瞬间,一只大如顽童的蛤蟆,“扑通”一声,从水底深处蹦出来,伸出舌头,一口将二狗如卷烤香肠般卷起,塞入腹内,转身又“扑通”一声,落进了水池里。 第二十四章 厚甲天心蟾(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王莲巨大的叶不仅引人注目,而且其负载能力更让人吃惊,一片大的叶片能够负重70千克,这是由于其叶片和叶脉内具有很多大的空腔,腔内充满气体,使叶片浮于水面。叶子背面生长着粗壮的叶脉,板状隆起,纵横交错构成一个一个的高10厘米以上的方形小格,有利于保持叶片开展性,增加叶片的排水力和负载力。 所以在那二狗站在那叶瓣上,蹦蹦跳跳却一点下沉的迹象都没有。 话说这二狗刚站在那叶瓣上招招摇摇没多久,一只巨大的蛤蟆从水底跳出来,将他一口吞下,再次跳入了湖底,这一场景发生的速度极快,使得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二狗和那只蛤蟆便迅速的消失了踪影。 “我特么——” 大狗当场暴走,锁王一把抱住,李改革面色一顿,立即道,“那蛤蟆凶狠,下面不知还有多少只,你若下去估计也是有去无回。” “那他娘又不是你兄弟,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狗愤愤一唾,李改革摇了摇头,“你受了伤,伤口不能沾水,在水里行动多有不便,下去便是送死,所以我去——” 大狗义愤填膺的表情瞬息一滞,“你去?” 李改革脱下装备包,拿了一个手提式手电筒调至最大功率,又在口中含了一把军刃,腰间又插了两柄,“你与锁王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李改革都下去了,独刺铁王怎可能不去? 却他只是皱了皱眉,见李改革率先“扑通”一声跃入,也紧跟着跳下去了。 水面上氤氲着蒸腾的雾气,但是这雾气却并不是暖的,扑人眉宇而立时,带着一种寒彻肌骨的冰凉之意。 待李改革一个猛子钻入湖底,差点没将牙帮子冻成打瓢的,原因无他,这湖底的水温因为之前也没试探一下,所以不知深浅,然而乍然入了才,起码是在零下。自己几人还以为是温泉,不曾想居然是通天寒水。 水面上有雾气缭绕,朦朦胧胧阻人视线,然则水底倒是一片清明。 但见四处都是普通的石壁,浅处几米便可站脚,深处却在二十米开外,款款绰绰,水底的世界比水面上看到的还要大。 独刺铁王在背后划水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照明设备在这里派上了巨大的用场。 李改革做了一个“两路前进”的手势,吐出一串白泡,独刺铁王点点头,朝着另一边去了。 在这种零下的水温中,泡的越久越感觉全身都像是在开水煮熟了一样,连知觉都没有了,四肢都浑不是自己的一般,动作僵硬自不必说,可能接下来连带着生命都有危险。 当划行约有五十几米,独刺铁王忽然一个晃漾停下,李改革拿着手电筒对着前面一朝,但见前方水底有一个侧壁大洞,那大洞刚好有一个成年人一半大小,即是那巨型蛤蟆的身高。 找到了。 两人眼底滑过一丝冷凝之色,独刺铁王反握着峨眉刺,悄悄靠上了一侧石壁,李改革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一瞬将手电筒光芒关闭,对准那山洞再次骤然打开,随后晃了晃,然后再次关闭,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忽然那石壁前的水波皱皱一排,好似在水底的波浪涌过来般。 看来这招吸引它视线的法子果然奏效!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很好,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力。 喔,我的爱人,曾经有无数佳人想尽一百种办法,都未能用爱的缰绳拴住我这匹种 马—— 吁吁吁吁吁吁吁—— 但是我愿意与你分享一切,你是我皮毛下的跳蚤,我眼里的海藻。 今天来个恐怖如斯,明天来个倒吸一口凉气。 洞门前的水浪排闼成小股的潮流,刚好停在了李改革的胸前,在李改革的胸大肌前“咕咚”一声,好似喝饱了水的河马张开大嘴,接下来还要一个爱的抱抱。 在众星拱月之下,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蛤蟆“呱呱”一跃,跳出了洞口,悬浮在水中,掀了掀眼皮,用大眼珠子瞅着两个不速之客。 “你瞅啥?” “瞅你咋地?” 那灰青色蛤蟆体型之大暂且不表,四肢健全,便是女人常言的“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的升级版,话说这话也并不准确,因为世界上所有的男子都是三条腿的,只是有的大,有的小。 毕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种事情也是勉强不来的。 蛤蟆的表皮鼓出大大小小青春痘七八百,均匀的分部在后背,延伸到那三角脑袋上,是如波塞冬三叉戟一般的三根褐色线条,与他本身的冰肌玉骨,销魂皮肤融为一体,恢恢宏宏,自有一种雄霸天下之气。 没错没错!是它,是它,就是它,刚刚吃下二狗的怪物,大蛤蟆! 那蛤蟆此刻鼓着腮帮子,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呼吸之间已经将两个天外来客打量了个遍,微微侧着脑袋,似乎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已经吃饱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食物还要下来送死。 在吗?狗东西?我看你挺凶的,我的qq农场缺条狗,明天来上班吧? 李改革见那蛤蟆现在的攻击性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强,实不明白二狗怎么会被这种水陆两栖动物一口吞下去的。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二狗体型虽小,但也有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蛤蟆吞下了一个人,怎么肚子却不见胖呢? 莫非这蛤蟆已经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就将那二狗消化解决掉了? 不应该啊,蛤蟆的消化系统有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不是蛤蟆统治天下呢? 而且这么大的一坨屎,自己来了老半天的,起码也得看到在哪吧? 难道还继续循环成单细胞了不成? 蛤蟆掀了掀眼睑,忽然脑袋一晃,吓得李改革一个激灵,以为它是要攻击,独刺铁王的峨眉刺在这一瞬几乎就要对准那蛤蟆的后脑勺先来特么一梭子,让它知道社会险恶,谁知超出两人意料之外的是,从那洞口又排出一排小浪,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另一只巨型蛤蟆出现了。 总裁一声令下,将青梅竹马的她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三年时间,历经磨难风餐露宿,总裁凝望着远处走来的她,轻声问道:“你知错了吗?”突然一面红色的大旗从她身后升起,上面画着镰刀与锤子交错的图案,她站在山坡上,英姿飒爽的看着山脚下的他:“想不到吧老娘加入了共产国际,已经是布尔什维克一个战车步兵团团长,现在为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万恶的资本家受死吧!!” 总裁倒在了社会主义的枪弹下。 “王爷,王妃被你送去青楼三年了。” “她肯认错了吗?” “不肯,她说她在青楼接的客都比你大。” “王爷,王妃身上掉下一块玉,是您找了十年的那块。” “我特么就知道是她偷得。” 你妈和我掉水里先救谁? 不会你和我妈都刚好出现在有水的地方吧? 哎——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巧。 想不到,想不到,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另一只蛤蟆一个助跑三级跳,蹦跶在了那只青灰色的蛤蟆身边,李改革用手电筒对着它一朝,却发现这只蛤蟆的体型相比另一只大蛤蟆,要袖珍了一些些。 那蛤蟆的背部乃是青白色,皮肤略显通透,背上的青春痘也少了很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只蛤蟆的眼睛闪闪有神,注视着人时有一种娇憨之态,待近看才发现那蛤蟆居然还是个双眼皮! 李改革眨了眨眼:怪不得那么多小姑娘要拉双眼皮呢,原来双倍焦距果然是能显美的。 所以这是它老婆了。 李改革与独刺铁王交换了一下眼神,独刺铁王显然也没想到这湖水下居然有两只蛤蟆,因此有些僵持不下,李改革对着那洞照了照,独刺铁王明白李改革的意思。 既然两只蛤蟆的肚子没有鼓起来,说明那二狗还没有被消化掉,去洞里找找说不定能抢救回来。 却这时李改革晃了晃手腕,再次将照明设备对准那卡姿兰双眼皮的蛤蟆妹强光照射,顿时那母蛤蟆“呱”声一叫,一掌按在公蛤蟆的头顶上。 “老公,这厮瞅我,还用灯晃我。” 那公蛤蟆被这一巴掌拍的有点懵逼,镇定了一下精神,“你放心,等为夫去去就来。” “你对一妻多夫制的提议怎么看?” “拜托,这只是个提议,我可是个专一的人。” “假如提议通过呢?” “我选择爱国。” 那只深情的公蛤蟆一个箭步飞跃而来,稳准狠三点具备,同时还发挥了川粤淮扬四大菜系的精髓,口水与湖水混为一体,龇牙咧嘴。 要的就是你来! 李改革举着手电筒开始往外游去,眼角余光瞥到独刺铁王已经进洞,开始放心大胆的声东击西。 然而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两只蛤蟆的速度极快,一点都没有在陆地上慢慢吞吞的意思,水中简直像是它们的游乐场一般,每当李改革拉开一点距离时,那蛤蟆都辅以一个富有力量感的三级跳,一下缩短距离,而它们的武器便是那条超出寻常长度的舌头,据不科学统计,可以绕地球3.1415962圈。 那舌头鲜红,富有力量感,细细看在边缘处还有因为锻炼而猥琐发育的舌二头肌,呈现出拱起的状态,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捕捉到食物。 李改革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一下来那些涡虫的身影也很少见到了,感情都被这两口子消化了,而这两口子显然是天天吃涡虫,嘴里淡出个鸟来,所以现在看到好几个大活人,那二狗又好死不死的自己找死,想换换口味,打个牙祭,所以—— 所以—— 盗高一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第二十五章 厚甲天心蟾(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呱呱——” 水下的声音传播其实有限,又因为耳朵被水幕挡住的关系,李改革只见那公蛤蟆张开血盆大口,一条舌头如血滴子一般飞射过来,目测的着力点显然是自己的脑袋瓜,顿时脑脖子“嗡嗡”的,这要是被吸住了,估计就像是二狗一样,想逃都逃不了了。 李改革一个仓惶转身便逃,然而不知是否是因为在这冰凉凉的水中泡了太久的缘故,使得原本的自由泳也变成了狗刨,还刨的非常之慢。 “不要走好吗?” 这句话只有在跑步的时候,体育老师会对你说,然而现在李改革是真的想将吃奶的力气都用来自由泳,到底还是蛙泳更胜一筹。 可即便是跑,有时候跑也有跑的坏处。 就比如女孩子千万不要夜跑,太危险了,万一遇到烧烤摊就全完了。 李改革连滚带爬,四肢僵硬,就要觉得无力之时,脑门前闪过两片好似芭蕉叶那么大的青灰色的鸭蹼,一个玩意“刺溜”一声,就跳到了自己的前面。 这玩意居然还能包抄? 不好,退! 李改革全身发毛,不是局部发毛,也不是永久发毛,就是全身发毛的晚年不祥,心底大吼便要退去,却转身一看,那只有着双眼皮的母蛤蟆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现在公母蛤蟆两蛤包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欲成掎角之势,将李改革一举拿下。 给你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其他两只睡着了就差你了。 给你将两只蛤蟆的故事,现在还有一只就要变成蛤蟆的主食。 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下要给我们加餐,你都怪不得本靓仔对你辣手无情! 李改革瞳孔一缩,心肝一颤:到底,到底是哪个渣男在发誓?害的本靓仔落到如此可怖的境地?你我素不相识,阁下为何将我当做夜宵吞食? 完了完了,自己的受益人的名字还没想好,这就要挂了? 越靠近两只蛤蟆,李改革连那两只蛤蟆脸上有多少道褶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只双眼皮的母蛤蟆,估计已经提前跨入了更年期,脸上的肌肉酸胀无力,连苹果肌都凹陷了,眼眶微凸,唇口外沿的白边很明显。 是绝 经了吗? 之前远看乍一眼像月里嫦娥,现在失去了法术加持,简直如同一只蠢鸡一样。 果然,美颜、特效、灯光、距离一个都不能少,而方才李改革还觉得它美若天仙,原来是这美颜、灯光、距离、特效,一下在这水池里都给它配齐了。 你也不用回来接我了,我估计已经再也无法成为你的小宝贝儿了,毕竟要从蛤蟆的十二指肠穿过去,估计你也不想看到最后变成一坨坨的我。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被吞的粮食就是不能复原。 李改革全身冰凉,动弹不得,一半惊吓,一半是寒凉的冰水灌注。 除了自然会向两边分开,大部分双乳也都是自然不对称的。90%的女性有一定程度的双乳不对称,约5%至10%的女性有明显的双乳不对称,有些左乳甚至会比右乳大62%。所以爱因斯坦曾说过:有多少个女孩就有多少种胸部形态。 所以有多少个读者就有多少个哈姆雷特,现在有多少只蛤蟆,就有多少种死法。 我来数数,一、二,现在是两只蛤蟆,今天到底是我死,还是我亡? 独刺铁王半天没信号,不知是否得手,当李改革预备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时,前方再次响起一道光辉的亮光,与李改革手里的手电筒交相辉映,李改革脸色一喜:成了?! 独刺铁王振臂一呼,但见在他的左手边抱着一个被水草捆的严严实实的人,定睛一看,那玩意面容猥琐,形容畏缩,不就是二狗吗? 呦呵! 好了,你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阴谋诡计已经破产了! 那两只蛤蟆骤见自己的食物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气的“呱呱”大叫。 可恶可恶,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真的是有负我一世蛤名。 为什么我想前男友你会生气啊?等着你分手了,我也会想你啊? 为什么带走你的食物你会生气啊?等你们两只蛤蟆在饭桌上带上来时,我也会爱你啊? 独刺铁王懒得跟这两只蛤蟆纠缠,马上抱着二狗就往岸上去,李改革见那两只蛤蟆气的跳脚,正是大好时机,一鼓作气,腾空一跃,直接从上面突围,使出压箱底的力气,只是几个呼吸,便看到那王莲的绿色如伞盖的影子近在咫尺。 “呼——” “扑扑——” 二狗被独刺铁王扔了出去,两人瑟瑟发抖的站在岸上,剧烈喘息,大狗率先接过二狗,立即拍打他的脸,锁王连忙拿来军大衣裹住二狗的身体。 当李改革感觉恢复一点力气了,立即将湿衣服脱下,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在水池子边上发呆。 独刺铁王身体素质好的出奇,至少李改革见他连哆嗦都没打,将湿衣服脱下后裹着毛毯便坐在了一旁。 “放心,他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我们营救的很及时。” 见大狗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李改革忍不住出言说了一句,果然不久后二狗悠悠转醒,眼神却带着迷惘之色。 “我是谁?我在哪?刚刚不是还喝着呢么?怎么现在都散场了?我还没喝够呢。” 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你要问我酒量怎么样?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中国境内未醉过。 但愿长江变成酒,浪来一口喝一口。 中国境内没醉过,醉过也没承认过。 青岛倒了我不倒,雪花飘了我不飘,你要问我啥时醉,对不起我不是针对谁。 “呦呵!喝个痛快兮兮!杀他个人仰马翻,刚才我好像还看到两只蛤蟆成为我们的下酒菜了,怎么?”二狗晃晃悠悠的绕着众人疑神疑鬼的走了一圈,“谁给老子偷吃了?快吐出来!” ???? 大狗瞪大了眼睛,指着神经兮兮的二狗,“这什么情况?” “是本次反应。” 从海底上浮至水面的速度太快,由于压强改变而形成头晕,幻觉现象,叫做本次反应。 由于上浮速度快,压强减小快,气体溢出快,从而堵塞气管使呼吸不顺而产生幻觉。就像人吃了毒蘑菇一样,能看见很多幻觉,但是本次反应比吃了毒蘑菇还要难受,便是那种身体的拥塞与耳鸣,要缓很长时间才能好。 李改革与独刺铁王都是在水里动了很长时间的,这二狗乍然被拖下水去,又乍然被带上来,可谓是双重折磨,那么只有他一人会有这所谓的本次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改革不咸不淡的,“等他几个小时后,症状就会渐渐减轻,没什么大碍。” 大狗还要说什么,锁王竖眉不悦,“这次是二狗他鲁莽在前,不听团队指示在后,被怪物吞食,也是别人出手相救,你不感激,反倒是处处加以责难?为师就教出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大狗恨恨低头,有些怨怼的看了一眼锁王,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李改革与独刺铁王道,“谢谢二位。” 这一声谢不仅毫无诚意,还听出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之气,李改革只是微微点点头,独刺铁王连理都没理他,大狗见此又是哼了一声,再不言语。 那两只巨大的蛤蟆因为骤然少了这么一大坨食物,气的跳脚是肯定的,水底中的浪花在李改革等三人上岸后就没停下,指不定是在水里怎么兴风作浪,然而只要上了岸,李改革有绝对的信心,在岸上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岸上几人已经点起了火堆开始烤火,湿衣服在烟火缭绕下开始滴水,慢慢往着半干不干的趋势转圜,锁王在池子里舀了一大盆的水开始加热,放入些压缩饼干,煮熟后芳香四溢,只是味道淡了点。 在这么长时间的跋涉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静静的躺在这里吃一顿饭,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在众人吃饱喝足后,那水底还是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那两只蛤蟆在水底酿着什么坏屁。 “两只蛤蟆?!” 锁王惊呼一声,李改革点头一笑,将在水底所遇之事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对啊,这自然界的蛤蟆再大也不过脸盆大小,怎么会有两只蛤蟆,还是这么大的蛤蟆?而且锁王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听说过居然有蛤蟆是吃人的!!” “这应该是一种独特的,唤为厚甲天心蟾的蟾蜍。” 李改革开始娓娓道来,这种蟾蜍非常特别,是惯于生活在寒冷地区的蟾蜍,在山海经上便有它们祖先的身影,现在慢慢退化,体型已经小了很多,但是最开始它们的祖先,的确是实实在在吃人的,还被当时愚昧未开智的山民奉为天神,每当遇到重大的节庆日时,都要给它供奉活人祭祀,说来的确可怖。 所以在这梅里雪山上,居然还真的遇到了这种只有在山海经上才存在的物种,也算是奇闻了。 只是—— 李改革将视线投射在不远处的那一片湖水中。 如他所料,这厚甲天心蟾是生活在水下的,不敢轻易上岸与人缠斗,可是众人又非得过去不可,这该如何是好呢? 盗高一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第二十六章 绊脚绳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人们喜爱想象着,有那么一个为了虚构出的人物而存在的奇特怪异的阴间,有那么一个不可思议、子虚乌有的地方。在那儿,菲尔丁笔下的花花公子,仍然可以向理查逊笔下的美女佳丽殷勤求爱,司各特笔下的英雄豪杰,仍然可以昂首挺胸,狄更斯笔下兴致勃勃的地道伦敦人,仍然可以调侃嬉笑,而萨克雷笔下的俗人市侩,则仍然可以我行我素、为非作歹。 在这无人攀越的禁区,真有《山海经》上的怪物,在这深不见底的地底横踞一方,割地为王,挡住了众人去路,一时叫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刷——” 湖面上唯有那些淡淡的雾气流淌,点缀着亭亭的叶子,如亭亭的舞女的裙,飘荡在水面上,呈现展开辐射的方式,圆绿的王莲叶绽放,固然也可成为众人跃过去的跳板,但是一旦踏上那跳板,便也是死路一条。 14世纪法国经院哲学家布利丹在论述意志自由时曾举例:一匹驴子在两个距离相同,大小相同的草堆之间,因不能决定往左或往右,只得饿死。 人生而自由,他是自由人,哪怕是他身在缧池之中。 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的,也是两难的境地。 “冰霜的寒气使然,使库忒端亚和帕福斯消沉。” 传说阿佛洛狄忒是从大海浪花里诞生,并漂流到塞浦路斯岛,帕福斯城,这里有阿佛洛狄忒神庙,意为诗情。 现在诗情与生路都不肯眷顾他们,他们要如何逃脱出这荒凉之地呢? 吃饱喝足,二狗和大狗相互开始打呼噜,李改革无心睡眠,独刺铁王正对着水塘开始放风,众人只留一盏手电,也可节省些电力。 李改革在背包中想将薄毯拿来给独刺铁王盖上,却意外的找到了一截绊脚绳。 这绊脚绳是自己下墓带来,为防意外之举,乍然出现在李改革面前,使得他神色一怔,电石火光之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各位,各位,我有办法了!” 也不知从哪朝哪代、何年何月起,人死后入殓前,人们总要给死者绑上绊脚绳。顾名思义,绊脚绳就是挡住或缠住双脚,以 阻止正常行进之绳索也。 可为什么要给死者绑绊脚绳呢?这里边有个传说。 从前,河北地有户四口之家,王老汉和他三个儿子。王老汉早年丧妻,他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泡尿,好不容易把孩子们 拉扯成人。 一年盛夏,赤日炎炎,骄阳似火,王老汉在地里正锄着草,突然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当地习俗是停尸三日,子女守灵三天。王老汉的三个儿子当天便轮番守灵。 头两天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到第三天晚上,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听了令人心惊 胆颤、不寒而栗。这时正值老大守夜,随着“轰隆”一声,灵床上的王老汉眨巴了两下眼睛。老大见了,十分害怕,叫道“老二老二!你快来!” “什么事,大哥?” “我实在憋不住了,出去小解。你来守会儿。”说罢,溜了出去。 “轰隆”,又一个响雷,震得人心里发毛,老二猛一拍头,见王老汉的身子扭动了几下,惊慌异常,忙叫道:“老三老三!” “哎,干什么呀?二哥。” “我的寒腿病又犯了,疼得受不住,你在这里呆会儿,我添件衣裳去。”说罢,急忙躲了出去。 “轰隆轰隆!”一连几个大炸雷,王老汉竟忽地坐起身跳下床,朝老三扑去,老三见状,吓得魂飞天外,掉转头夺门便逃。他听说过死人“诈尸”,追扑活人,扑住谁谁就死。于是头也不回,没命地往茫茫雨夜中跑去。 王老汉没扑着老三,雷一停,便“咕咚”一下子摔到地上。雷复响,他又起来跑几步,就这样,醉鬼似地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走出院门,消失在雨夜中…… 第二天,雨过天晴,王老汉的三个儿子虽说昨晚吓得够呛,一想起来就毛发直竖,可还是跑遍十里八乡去找爹,无奈生不见 人,死不见尸,踪迹皆无,也就只好作罢。 三年过去了。 这天,王老汉的一个乡邻到几百里外的河南地经商,竟意外地在这里见到了王老汉。谈话中王老汉说,那晚雨夜中偶遇一道行颇高的神道,经他发慈悲救护,流落到河南地经商。并说,他开的店铺买卖兴隆、财源茂盛,不久便家业大发,腰缠万贯,后 又续了老伴,日子过得挺安逸、舒适。 王老汉热情、周到地招待这位乡邻。临分别时还送许多钱币、古玩,涕泪俱下地说:“唉!我远离故土,就象断线的风筝,难得回家了。在这里见到你,越发勾起了我想家、惦挂孩子们的心绪,我这儿也实在脱不开身。我对家里什么都放心,就是对老三有点牵挂,他还小,又没成家。麻烦你回家捎个口信,我挺想他让他到这里来看看我。”说到这儿,已泣不成声了。 乡邻边劝慰边蛮有把握地说:“老哥,你就放心吧,这信儿一定给捎到。他要是知道您还健在,不定多高兴咿!平时你最疼、最亲的就是老三,他准会来看你的。”说罢,欢欢喜喜离开河南返回老家。 王老仅的三个儿子,如今已长成粗壮汉子了。他们听乡里人说自己爹不但活着,而且生活得还蛮不错,开始有点不大相信,都过去三年了,全没一点信儿,怎么突然间来了信儿?这几年他老人家怎么过来的……又一想,乡邻说得活灵活现,还在那儿住 了几天,也许不会是假。 想来想去,老三决定亲自去一趟。于是套上马车,匆匆上路,直奔河南地。 老三跋山涉水,疲疲赶路,这天他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地儿,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到哪儿找碗水喝呢?开始还不住地往肚里咽睡沫,到后来连睡沫都没了,粘粘唧唧,越咽越渴,最后直渴得他连吆喝牲口的劲儿都没有了。 突然,他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地象是有座庄院,不由惊喜万分,顿时来了精神。他急驱车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座寺院,寺的门棚上书“福佑寺”三个鎏金大字。 老三正欲上前叩门,只听“吖吱——”声响,寺门开处走出来一个和尚,朝老三一揖道:“阿弥陀佛,王施主,贫僧有礼了。我家静空师父命我等你已有多时,请王施主进寺用茶。” 老三听了,惊愕道:“啊?师父,您怎知我姓王?静空师父为何让您等我?他老人家怎知今日我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和尚一路笑着走了来:“哈哈哈哈!王施主一路辛苦。老衲静空不但早就知你要来此地,而且还知你此行所为何来。来!请施主进寺小憩再走不迟。” 老三满腹疑团随静空进了寺。 二人入内坐定,小沙弥端上茶来,老三也不谦让,捧起碗一连喝下三大碗,这才抹抹嘴,喘了口气道:“承蒙师父盛情,晚辈这里拜谢了。” 静空微笑着摆摆手:“不必客套。”说罢,两眼一个劲儿地盯着老三,老三被瞧得手足无措,惶恐不安。他刚要张口,只听静空道:“施主啊,老衲观你气色不佳,印堂发暗,近日恐有灾祸及身,你此去凶多吉少哇!” “啊?凶多吉少?这话从何说起呀?!”老三惊疑地问。 “我来问你,三年前,你爹死后发生的事,可还记得?”老三点了点头。 静空又问:“你爹的尸身可曾找到?” 老三摇了摇头。 “就从那天晚上起,你爹的尸身便来到了河南地,开起了店铺,做买卖发了家,续了继室。如今他事事如意,只对你还活在世上耿耿于怀,总想害死你,无奈无机可乘。正在此时,你的乡邻来这里见到了他,他便布下罗网,让你自己来投。他想你念你是假,报仇是真。” 老三听到这里,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我们弟兄三个,爹最亲最疼的是我,与我何仇?!” “仇嘛,就是三年前他‘诈尸’扑你未着,你仍活在世上,可他却仍为鬼魅。” “乡邻说,我爹三年前雨夜出走,偶遇一神道搭救,方能起死回生,到河南地做买卖,他怎的会是鬼魅呢?” “王施主不信老衲所言,到时候你可暗地里问你继母,晚上和你爹同床时如何,便知老衲所言非谬了。” “既如此,我就此返家便了,何必冒此大险前往?” “不可不可!你父深知你的秉性,知道你已经来了,不去,反遭其害。” “依师父之见,我该当如何?” “到时只消如此如此……” 老三按乡邻所说地址,果真找到了王老汉。 王老汉满脸堆笑地把老三让进屋,并高声道:“哎,他娘啊,快出来,咱三儿从老家来看咱们啦!哈哈哈哈。” 此时的老三心里那个腻味劲儿,象是吞了苍蝇,眼前的“爹”,本已不是生身父,可还得亲呢地管他叫爹,当他儿子。一想到这儿,他恨不得一把扯下老鬼的画皮,可就在这时,静空和尚的告诚又在耳边回响起来:要象三年前那样亲密相处,不能露出一丝破绽,要依计而行,万勿感情用事,切记!切记! 于是他强压怒火,跟王老汉谈天论地,拉家常,问买卖,说种地,那股子热乎劲儿,胜过当年的父子真情。 第二十七章 套蛤的汉子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一晃几天过去了。老三在同王老汉谈话时,常常流露愿在父亲身边,帮着开店,不想再回家的念头。这正中王老汉下怀。他以为老三已入圈套,成为囊中物,口中食,只要他不离开店铺,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宰割他。于是放心地在铺面上忙活,除了吃饭,难得同老三聚谈。 老三这些天那,可是六神不安、度日如年,一天,他趁王老汉不在,偷偷问继母:“娘,孩儿我问您个不该我同的事儿,请娘不要怪孩儿不敬不孝。” “咳!孩子你这是说到哪儿去啦?有什么话你只管问吧,娘不怪罪就是。” “娘,您晚上和我爹同床时,有没有异样感觉?” “孩子啊,既然你问到这事儿啦,娘也就顾不了许多啦,索性扯开老脸对你说吧。平时你爹轻易不到娘的床上来,每逢他来,我总感到寒气通人,阴森可怕,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问他。” “噢!果真如此!娘啊!孩儿实话对您讲吧,我爹他跟咱不一样。三年前的一个雷雨夜他‘诈尸’出走,杳无音信。现在,他是一具尸身。” “啊?” “娘,您小点声,也不要怕,孩儿我有法子逃出去。” “那你快说说!” “今天晚上,您想法子让他到前头照看店面,咱们趁机套上车,偷偷地从后门逃走。等他知道时,咱们已走多时了,他必穷追不舍。咱们只要在他追及之前赶到福佑寺,就化险为夷了。在没有成行之前,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再说王老汉,吃过晚饭便到前头去了。他这儿的买卖,晚上的成交额远比白天多。为尽快攒足所需的“买命”礼钱,也为免露破绽,他没敢雇用伙计,里外都由他一个人忙活,老伴偶尔也伸几下手。有时他通宵达旦地忙于买卖,每遇一次这样的机会,他就大发一笔横财,一年中总遇上那么几回,所以他把晚上的生意看得非常重。不知为什么,几个月了,也还没调到过这样的机 缘。他急得眼都红了,盘算着再发几次财,攒够了钱,买通阴司的勾魂差官,就可以用老伴和三儿的命作替身,解脱自己,重返 阳世。 他天天想,日日盼,眼巴巴等着这个机会,可总也没等来。所以今天老伴催他到铺面照应,他便毫不犹豫高高兴兴地去了。 老三和继母见王老汉高高兴兴地到前面去了,两人也便匆匆收拾东西,套上车,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逃了出去。到了街外,老三扬鞭催马,车轮滚滚,惶惶逃走。此时哪里还顾天黑路不平,也不顾颠得肚肠疼,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到达福佑寺。 老三连连抽打着飞奔着的马,总嫌它跑得慢,恨不能插双翅飞到福佑寺…… 王老汉正在前面照看铺面,忽地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想:莫非三儿识出了我的真面目?哼!先去后看看再说! 却他到了后边,早已人走室空。他又急又气,暗说道:“哼!谅你们逃不出我的手心!”说罢,骑上快马,出后门,急急追赶。 “孩子,快!那老鬼追来了!” “嗯!娘啊!您坐稳了啊!驾!驾!!!!” 说着,一扬鞭,“叭”的一声脆响,那马奋起四蹄,窜起老高老远,车也随着飞跳起来…… “停下!停下!!三儿,停下——!”王老汉气急败坏,极力装出和善之状,边喊边狠命地抽打马屁股。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着!!!! 福佑寺也近在咫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老汉在马上伸出长臂,尖利的爪一下子抓住了正向前飞驰的马车后尾,车立刻停在原地打转转,“哈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里逃!” 正在此时,只见静空和尚站在寺门前的高石阶上,一手抢着佛珠,一手指着王老汉高声喝道:“孽障,休得猖狂!看掌!” 只听“轰隆”一声响,再看王老汉那只长臂,顿时震落尘埃。这时,王老汉两眼喷射着凶焰,狠狠瞪着静空,牙咬得咯吱响,鼻子里喘着仇恨的粗气,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静空又用手指着王老汉道:“孽障,你本是一具尸身,却千方百计伪装自己,妄想贿赂勾魂差役,残害无辜,解脱自己,买通性命还阳,简直是痴心妄想!天理昭昭,岂容你等魑魅魍魉为所欲为?!孽降,还不速速下马现形?!看掌!” 在静空的一掌之下,又是“轰隆”一声响,只见王老汉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跌下来。老三回头一看,吓得面如土色,那王老汉全身冒烟,青烟过后,显露真身,原来是一堆白骷髅,继母几乎吓得晕死过去…… 从那以后,为防止死人遇雷鸣“诈尸”,追扑活人,致人死命,人们便在死者入殓前绑上“绊脚绳”,防止它逃逸害人,河北的许多地方,直到今天仍在流行给死者绑绊脚绳的习俗,据说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 “各位,各位,我有办法了!” 话说李改革这一声喊的突兀又惊奇,顿时睡觉的、望风的、发呆的,全朝他看来,见他手上拿着一截绳子,面面相觑。 水域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宛如翡翠伞,竹色溪下潺涓而绿,胭脂雪瘦熏透着沉水,翡翠盘高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形貌千姿,不可言状。 我立在池畔,想要捞一轮我心尖上的月亮,也为其失足掉入海里,那一轮月亮却奔向了另一束光芒。 “什么?要我去做诱饵?!!!” 二狗在本次反应消失后,听到李改革对自己的安排,当场炸毛。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兄弟?而我兄弟他却有一个呢?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想让如此英俊的本靓仔去当这个诱饵?! “我拒绝。” 二狗想也不想直接摇头。 笑话,他可是被一只蛤蟆吞到肚子里差点消化了个干干净净,试问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遭遇?又到底会有多少人能被蛤蟆吞到肚子里?差点自己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曙光,只能看到那群蛤蟆的内脏了。 嘤嘤嘤嘤嘤嘤—— 能不能别伤我的心?里面住的是你。 所以一定要多吃鱼,吃鱼聪明。 ——被抓上来的鱼,都是不聪明的鱼。 现在本靓仔刚脱离了这蛤口,你又将本靓仔往火山中送,这不是坑靓仔吗? “我绝对!绝对!不干!” “这件事,还必须二狗你来干。” 锁王却在这时神助攻,顿时二狗眼睛瞪得滚圆,“师傅?怎么连你也?——” “你被那蛤蟆吞过,它们认得你,所以你再次去当这个诱饵,它们不会以为这是诡计,能放松心情。” 独刺铁王眼皮微掀,沙哑着声音,“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我还真的信不过。 却二狗看着独刺铁王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将所有的愤懑不平咽进肚子里,“要是我不去会怎么样?” “很简单,我送你上去。”独刺铁王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关键是你要自己走上去,还是要我送你上去,只是老人家我腰骨不好,万一一个失足把你扔下去,这次我便不会再救你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当二狗颤颤巍巍的站在王莲上左摇右看时,早已没有了当初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毫不顾忌的烂漫天真,取而代之的是看透世俗、遁入空门的苟活残喘。 嘤嘤嘤嘤嘤嘤,别过来,你们千万别过来。 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二狗刚刚阿弥陀佛刚念一遍,水面“哗啦”一声,但见从水底深处一跃而起一只灰青色的大蛤蟆。 那优美的肱二头肌加上健硕的胸大头肌,再配上那有力的后腿和充满智慧的眼神。 线条,十分;动作,十分;骚气,爆表!!! 有人问我姑娘和少妇的区别,我认为,姑娘一般会说:“讨厌,你压到我头发了”;少妇一般会说:“你等一下,我扎个头发。” 大红袍不是红茶,是乌龙茶;安吉白茶不是白茶,而是绿茶;六安瓜片是六安,不是绿安;白牡丹不是花茶,是白茶。 哥哥给我买口红,我把哥哥口到红。 想和你朝朝又暮暮,嗯嗯又啊啊。 那蛤蟆从水中跳起的速度异常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可是即便如此,这只蛤蟆只是一只公蛤蟆,那只母蛤蟆不知为何还没出现,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李改革与独刺铁王死死按捺,待那蛤蟆靠近二狗都没有动作。 “啊!!!!!!!!!!你们在等什么?这蛤蟆要来了,你们怎么还不救我?” 却在此时,水底再次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果然见到一只双眼皮的母蛤蟆想助公蛤蟆一臂之力,从两面包抄,一下那二狗顿时变成了瓮中之鳖。 一女子换衣服没拉窗帘,被对面的男子看到,女子报警,男子因偷窥被拘留;几天之后,男子出来,决定报复,于是他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拉窗帘,女子看到后报了警,男子因耍流氓被拘留。 线条,十分;动作,十分;骚气,爆表!!! 性别虽不同,但是骚气却是如出一辙。 确认过眼神,是我要等的蛤蟆。 就是现在! “前辈!!!” 李改革一声大呼,两人在这一瞬如神兵天降,化身成为套蛤的汉子,一人一条绊脚绳,牢牢的挽成一个圈,死死的固定在了两只蛤蟆的脑脖子上,绳子“呲呲”两声,迅速绷成一个无法摆脱的死结,那两只蛤蟆感觉不妙,甩着头在空中好几个大跳,就在这时,助攻的队友锁王、大狗、二狗齐齐发力,不破楼兰终不还。 “擦擦——” 两只蛤蟆竭力要落水,一旦在水下便能凭借自己的蛙泳,摆脱掉这些食物的纠缠,却到底五个人的力气比两只蛤蟆的要大,在这拔河比赛的角逐之中,两只蛤蟆渐渐落了下风,最后以五比二大获全胜!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第二十八章 裹红千英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当五人平平安安的跨越那几不可逾越的寒潭时,前面的路便显得通畅多了,首先是李改革的心情变好,因为越往后走,这路线越接近了上次他来这里的那条规划的路线,而大狗、二狗的心情也变好了,因为听李改革说快要到终点了,所以他们也很快能在这里解脱了。 千峰排戟,万仞开屏,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巉崖苔藓生。 越往前走,地势开始陡峭,连带着两周的绿色植物都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正当众人以为这是好兆头,不会再出现诸如那巨型蛤蟆一般的怪物时,植物却又变得稀少起来,到最后只剩下满地青苔,看到不远处一株长着小果的浆果树。 那浆果树只有人的小腿高,蕤葳成绿油油一片,一朵花不开,却唯独在最尖端的一簇,留下了花生大的果实一点,红艳艳的,十分可爱。 李改革在看到那浆果树时,一种熟悉之感萦上心头,这时二狗、大狗已经走到了那浆果树旁,对着那红艳艳的花生指手画脚。 不对,这个是—— “这个东西不能碰!!!!” 啊???? 大狗、二狗皱着眉头看着李改革,二狗嗤笑一声,“你是想说这玩意有毒是吧,放心,我们不会傻到去吃它的,就是觉得长得好看,看看它罢了,再说,有毒归有毒,谁说我不能碰?” “哦,我亲爱的总裁先生,我要去参加翻糖比赛,我想要去西点军校参加培训。” 总裁沉默不语,第二天就把西点军校买下来了,最后女人大为感动,被总裁安排进了西点军校最好的翻糖蛋糕专业。 忽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妈妈给我新安排的皇艾威皇家贵族中学上学,哎,这真是侮辱了我890的智商,但不去,又浪费了那8亿的学费,虽然那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就这么浪费了也挺不值的,要知道我是个节俭的人。 如何让自己的智商显得很高呢? 答:去女频看看女生写的吧。 但是如果智商本来就跟里的一样呢? 那就没办法了,亲。 在那智商漏油的二狗、毫不畏惧的用手一点那红艳艳的花生果时,在这一瞬之间,原本黑黢黢的土地陡然一震,浑似暴怒的绿巨人,但见一株与泥土之色浑然一体的巨大植物铺展开叶面于地,拔地而起——只见它外表为黑色,几与大地同影,花瓣内侧却是红艳艳的一片血红,娇艳欲滴。 那巨大的,好似一株卷心菜的植物,蜷曲着几根有如顶梁柱一般的花蕊,重重叠叠无数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有一面水泥板之大,挥舞着布满密密麻麻尖刺的藤蔓,在那二狗摘下花生果的瞬间,将瑟瑟发抖、动也不动蜷曲在那浆果树旁的大狗、二狗一下卷起,好似巨大章鱼的触角捕食小鱼,一口吞下。 “吧唧——” 好像是动物咽食的声音,那巨大的植物只与众人打了一个照面,便吞掉了两个人,却在吞掉两个人之后好似有点吃饱了般,又是“咕唧”一声,开始咂嘴消化,垂下的绿色藤蔓左摇右晃,在剩余的三个小菜面前点来点去,似乎是在等待消化完后再来点饭后甜点。 我本来是穿卫衣的,可当你身边出现别的女孩的时候,我开始穿起了性感的吊带短裙。 所以爱跟队友都会消失是吗? 锁王看到这一幕发生的突然,脸都僵了一半。 “大狗!二狗!!!!” 那一株巨大的卷心菜摇头晃脑,似乎还在咀嚼,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张牙舞爪的触角,似乎在说:别急,别急,等会就轮到你了,你个老帮菜估计嚼起来挺费口水,你排最后一个,慌啥慌? “前辈?!!!” 李改革看着独刺铁王皱眉不语,独刺铁王叹了口气,“好吧。” 其实他想的是这两货在明听到李改革的提醒之下还是我行我素,一路上给众人添了不少麻烦,要是真的死了,连进程都会快很多,他真的是不想施以援手,然则李改革既然发话,那他自然会救。 巨型包菜里面—— “哒——” “嗒——” 无数的绿色粘液好似喷出来的青鼻涕,到处淌的都是,正是这株巨型包菜的胃液,里面的空间说来比外面看到的要更宽敞,但是里面却挤满了各种人类、动物的骨骼,因此挤挤挨挨局促之余,还遍布一种难闻的胃酸臭气。 这是要被消化了。 “别挤,别挤——” 二狗嚎叫一声,大狗愤愤的,“我挤啥了挤?” “你自己占多大地儿,你心里没数吗?” “那你占不占地儿,你心里没数吗?” 我对银行无语了,每次去取钱都显示余额不足,没钱你开什么银行? “我占得地儿能有你多?” “你少特么在这里妖言惑众,要不是你不听那小子的劝告,咱们俩会被困在一朵包菜里?老子这话就算在大街上说去,都没有一个人肯信老子,这辈子丢人都丢到家了。” “那老子之前还被蛤蟆一口吞下去呢?现在又被包菜吞下去,到底是谁比较惨?” “噗——”一声忍不住的笑声。 “没错没错,还是你比较惨,你惨,你惨。” 你期末考试的复习资料都看完了吗?——没有,我看开了。 看开后的两人挤挤挨挨在一起,几乎是亲密接触的模式,就差嘴对嘴,二狗踮着脚,想把脚往一处放,却发现无论自己踩到哪儿,都会粘上这些植物的胃液。 大狗忽然在空气里伸出鼻子嗅了嗅,最后有些瘫软着眉头,于近在咫尺的二狗身旁,“我咋感觉有点酥麻呢?” “卧槽,兄弟,现在咱们俩被困在这里可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特么还在想这事儿?而且拜托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对着本靓仔的脑脖子吹气好不好?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要是饥不择食,我可是会奋力反抗的!!” 大狗额头一黑,“不是那种酥麻!” 从四周满溢上越来越多的绿色气体,与此同时,听得耳畔“咕唧咕唧”的声音,好似啮齿动物在咀嚼坚果的声音,大狗“嘘”一声,“你听。” “咕唧——” “咕唧——” “这啥声啊?” “好像,这声还越来越大了。” “我怎么听着就在脚下呢?” ………… 两人低头一看,但见脚底骤然冒出慢到脚脖子的绿色液体,此时正以涨潮的趋势,即将来到两人的腰际,而皮肤接触到这液体时,居然有一种融化了的酥麻感,更似用一万根小针轻轻扎你,而眼见的,自己的脚脖子开始脱皮,连液体中都弥漫着一种红绿相间的血意。 !!!! 特么!! 他们这是要被消化了啊!!!! “快快快,大狗,快爬到上面去。” 这巨大包菜中的空间很是充裕,只要顺着尸骨的堆叠爬到上面去,暂时便不会有事,大狗面带难色,“不行,我腿动不了了。” 脱皮之后能肉眼可见的腐蚀之意,两人在这一瞬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灭鼎危机。 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们完了。 “刺拉——” 在这一瞬,空气划过一丝刺破帘幕的“刺拉”声,在大狗、二狗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好像是乘着小船出海一般,那巨大的包菜被利器划开一个口子,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随着后面浩浩荡荡的骸骨大军,一下乘风破浪,冲出了包菜的胃液,逃出生天,看到了不远处的独刺铁王正倒举峨眉刺,一下将那巨型包菜的所有藤蔓在几个大跳之间纠缠起来,以峨眉刺直直插入它的根茎之中,将它连根拔起。 “呲——” 斗帝强者恐怖如斯!!!真的是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吾儿王腾即便有大帝之资,也免不了被一刀切的命运。 两人颤颤巍巍的被锁王与李改革扶起,此时再看两人的腿部已经溃烂的不成形,虽然走路无碍,但是若不快点清洗消毒,只怕这伤口要继续烂下去了。 可最要紧的是,两人的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还不快谢谢前辈!!!!” 二狗、大狗相视一眼,见不远处擦着峨眉刺而来的独刺铁王,这次的谢谢,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真心。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不用了,以后你们少惹点麻烦就行了。” 可恶! 二狗面色一恨,两人在搀扶中一瘸一拐的赶紧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什么玩意?裹红千英?” 坐在石头边,腿上缠了厚厚绷带的二狗大叫一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只有在亚马逊丛林才会生长的,一种巨型的食人花,在中国境内几乎从未发现。” 这种形状跟巨型包菜一样的奇异花朵,只将诱因开为一点红艳,但凡任何生物触碰,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更重要的是它跟别的花不一样,不仅无色无味,还能够极好的隐藏自己的本体,堪称一绝,即便你站在它面前也未必能发现它的身影。而那些藤蔓便相当于它的打手一般,上面那些倒刺朝你扑来时,小型动物顷刻就能致命,大型动物想逃都逃不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种植物乃是一种肉质寄生草本植物,主轴虽短,地下茎却长,能跟乌龟一样一动不动,吸取营养的器官退化成菌丝体状,侵入宿主的组织内,活几十年而不死。整朵花就是它的全部,罕为人见。 前方远远有建筑群的样子,众人心里一松,总算不是再在荒山野地里晾着,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九宫八卦(上)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望龙者,即形以认星,即星以求气;惟阴阳欲其冲和,斯刚柔不妨迭用。初不在五行讨消息,后人妄以贪狼属木,巨禄皆土,文曲水廉贞火,武破辅皆金,右洄水,质之斗纲所属五行,既多背谬;求之天元九,一白水,二黑土,三碧四绿木,五黄土,六白七赤金,八白土,九紫火,又难强合。且如是分配五行,实于龙法穴法无涉,则其属木属土云者,概属蛇足,甚无谓也。”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之前远远一看那建筑群似乎近在咫尺,谁料这走了二十分钟还没到,而怪石嶙峋,还需涉险攀越,累得众人气喘吁吁,若非前面经历了太多突如其来的意外,装备遗失了不少,至此粮食、水源也有所短缺,非要累死个人不可。 “我说,咱们这都走到这儿了,这梅里雪山里面到底埋着的是谁,这你总可以告诉我们吧?” 二狗喘息一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李改革,却他听到这话未有以应,大狗、二狗相视一眼,大狗继续道,“那咱们这一路走来生生死死的,你也总得告诉我们这趟能不能把本捞回来吧?” 李改革身形一停,二狗、大狗见此亦是一顿,见李改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而又觉得不合适,因此只模棱两可的,“快到了。” “我们知道快到了,可是到现在差点死了好几回,连到底是谁要害我们都不知道,这说不过去!” “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外物而来。” 这是李改革第一次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为外物而来? 呵—— 大狗、二狗两人嗤笑一声:这大老远的从扬州赶到这鸟不拉屎的梅里雪山,不为外物而来?吆喝嫖猪呢? 考试的时候,作文写到一半发现跑题了怎么补救? ——话又说回来。 “那你不为外物而来,又说这里是个了不得的地方,莫不是在忽悠我们?” “于形体之大者,且美其名曰冲天木、焰天火、漆天土、献天金、涨天水,其下总是无足。圆体本巨门,方体本武曲,显然刺谬。继又知执此正体五星,百不得一。于是以头圆带方者为金土兼体,头圆带曲折者为金水兼体,木火不能兼则日金头木脚火脚,而皆以相生为吉,相克为凶。” 李改革状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回答两人的问话。 “梅里雪山圆身耸为木,头尖身耸为火,方正如屏为土,圆如覆钟为金,曲而摆动为水。房虚昂星四日宿属焉,此七政、二十八宿、五行,为斗宿之用,主宰万事万物,是在这神州大地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条如此大吉的飞龙之象,这里得天独厚,非是虚言。” 锁王略知一二风水格局,闻言倒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大吉之地,那埋着的人定然是非富则贵,起码得是个割据一方的诸侯。” 大狗、二狗闻言激动不已,暗暗心急:果然,果然,这梅里雪山有个了不得的东西,等我们先到达目的地,第一个抢先下手,什么值钱抢什么。 李改革轻声一笑,“王侯将相?呵——这里所埋葬的东西,比王侯将相还要宝贵一万倍!” “呲——” 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二狗瞳孔一缩:比王侯将相还要尊贵万倍,难道——是帝王之穴?且贵不可言,那便是帝王中的帝王,要说起金锣王中王,那当然首推秦始皇,但是秦始皇的墓不是在西安吗? 莫非这厮在信口胡诌? 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西北风,糟糕,又要饿肚子了。 李改革低声一语,“找到它,就等于找到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区区的帝王将相,算得了什么呢?”只是这句话极轻,大狗、二狗沉浸在马上就要得到梦寐以求的宝藏而振奋不已,自然没在乎这句话。 之前远远看到的建筑群,其实再凑近一看,却是类似于希腊巨石阵的古建筑,四周以宽绰墙壁围起,众人居高临下,站在陡峭的山岩上俯瞰,但见那一圈围绕起巨石阵的墙壁上都有凹陷进去的洞,每个洞长宽总在40厘米之上,有点类似于民间供奉的佛龛,但是里面却放着一个密封的大坛子,不知是做什么用处,唯有那巨石阵傲然屹立,一共八根,排列的位置也很特别,似乎别有玄妙。 “九宫八卦——” 李改革眼睛一眯:上次他走到最后的地方就是这里,将这里的一切熟稔于心,但是因为到底也没有办法打开那个东西,只能无功而返,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将视线投向锁王:这次有他,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引人注意的是在最靠近西南角的一根巨石柱顶端,上面有一个脑袋大的石头盒子,悄悄放置在巨石柱顶端,每根巨石柱直径约略在一百厘米左右,一个成年人也难以将它环抱而起,且上面滑溜溜的,估计想爬上去也有点难度。 众人见李改革将视线放在石头盒子上,顿时便明白他这次行程的目的何在了。 二狗眼中放出光芒:这个放在石柱顶端的东西,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玩意,说不定装的是什么传国玉玺的稀世珍宝,要是自己得到了的话—— 却又急忙掩盖自己的居心,明知故问的,“你好像来过这里,那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知道?” 李改革这次没有逃避问题,“其实像这样的石头盒子,一共有八个。” “八个?!!!” 二狗一愣,仔细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不对啊,只有一个啊。 “剩下的七个,已经被人拿走了。” 李改革又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好似一声炸雷平地而起,霎时震得二狗抓耳挠腮,“被别人拿走了?谁拿走的?谁敢拿走?!” “商末周初的周文王拿走了第一个盒子;前汉东方朔来过一次,拿走了第二个盒子;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来这里拿走了第三个;隋末唐初的袁天罡拿走了第四个;唐初的李淳风拿走了第五个;明朝的刘伯温拿走了第六个。” 李改革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复述这一段话,似乎这些在众人耳里宛如平地惊雷的话语,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简单事实罢了,却霎时让所有人惊得呆滞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此时再看这远处看来平平无奇的巨石阵,好似里面不仅暗藏玄机,连带着周围状似平静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许久之后—— “不对啊,照你这么说,这应该还剩下两个啊,怎么现在只有一个了?” 李改革微微一顿,“还有一个人——”看向独刺铁王,独刺铁王为这忽如其来的视线一怔,却在这电石火光之间,马上明白了李改革的意思。 姜云愫。 是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二狗狗急跳墙的毛毛躁躁,“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别憋着藏着不告诉我们啊?” “没什么,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独刺铁王冷冰的话语,顿时扎的那二狗一愣,面色闪过一丝阴霾:这两个人一定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就凭李改革刚才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这个秘密一定很是了不得,且只有独刺铁王与他才掌握,到底是什么? 巨石阵静静地躺在大地的中央,不争不抢,似乎对于这几个远来之客的来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它在这里静静的伫立了千年,甚至更久,它一直守护的东西,也只有八样,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个,这是一个劫难,一个非生即死的劫难。 “你知道那个石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 李改革面对二狗的咄咄逼人,微微点头。 “我知道。” 他果然知道。 “里面是什么?” 其实二狗在问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问出来,几乎等同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似直接暴露了自己觊觎那石盒子里面的东西,准备明抢一般,而且他心底深处也觉得:跟自己打了一路哑谜的李改革,是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出乎意料,在气氛短暂的僵硬了四五秒后,李改革浅浅说道,“是一个希望。” 一个——希望? 呵—— 这真是最滑稽的答案了。 二狗眼神灼灼的看着那石盒子,什么狗屁希望,里面肯定装的是一个起码能够买的了一座城池的宝藏,不敢说是什么成吉思汗的藏宝图,起码也会是天下诸王的大墓所在,只要我有了它,那我便等于是这天底之下最富有的人,到时候—— 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上扬,李改革瞥了他一眼,“我劝你不要打那石盒子的主意。” ? 见二狗瞳孔微缩,显然是被自己猜中心思之后的恼羞成怒。 “那石盒子中承载的秘密,不是谁都能负担得起的,而且一旦决心接受,便是一去无回的必死之局,你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我这次来便是为了它,我需要它帮我做一件事情,完成一件,能够拯救民族危机于十字路口的事情。” 呵呵—— 二狗不屑一笑:什么狗屁希望,民族命运,民族命运会藏在这个盒子里?你是在逗我?里面肯定就是自己猜测的了不得的宝物,你不过是想独吞因此才说这些话,让自己知难而退,而自己岂能如你意? 却现在这么多人在此,而李改革算得上这次夹喇嘛的发起人,何况独刺铁王是明摆着站在他那边,当即只能柔顺的,“这是当然,既然你需要,我们都不会与你争夺。” 李改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二狗被他这眼神所笼,似乎自己的心思在这眼神之下无所遁形,有些发慌的勉强一笑,锁王似有所感的,“所以老夫我的作用,便是在这里?” 李改革微微一笑,“他们都有技艺精巧的锁匠帮助他们打开那石盒子,我也需要你。” 锁王皱着眉头,“只是石头,又不是什么合成精铁,完全可以蛮力打开吧?” “你届时看到那盒子便明白我为什么需要你了。” 锁王神色一顿,不再言语。 九宫,本来是指皇帝按季节祭祀的神宫。历来又有历中九宫、九宫贵神、曲中九宫等说法。如《大戴礼记》中,以九宫和明堂九殿并称。这里所说的九宫,是与八卦对应排列组合的九宫。 按中国传统说法,东、西、南、北为四正位,在它们之间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称为四隅。在这四正四隅中加上中央,便成了九方位。在《洛书》的基础上,按一定的排列规律把八卦分配于九方位中,便成了九宫图。 汉代时有九宫占、九宫术、九宫算等,是九宫在占、术、算等方面的应用,其中九宫占术很可能影响到后世风水术。1979年,在安徽省阜阳县双古堆,汉墓出土的太乙九官占盘,上面给有八卦、九宫等内容,可作为八卦、九宫运用于术数占卜的早期实物证明,至今彝族中仍有八卦九宫占盘,用于选择时日和方位。 九宫分为四正宫、四维宫和中宫。四正宫指位于正东的震宫、正西的兑宫、正南的离宫、正北的坎宫;四维宫指东南的異宫、东北的良宫、西南的坤宫、西北的乾宫;中宫则在中心位置,因此九宫图也被称为“幻方的九个格子”。 第三十章 九宫八卦(下)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山脚下的八根巨石柱,其分布位置与洛书一样,无论横向、竖间、斜向,三宫相加所得之和也是十五。 在先天八卦中,乾兑震离为阳,巽坎良坤为阴。在后天八卦中,乾坎震为阳,異离坤兑为阴。以后天八卦与五行相配:按照后天八卦方位图,那么位于四正的震、离、兑、坎四卦分别为东、南、西、北,那么属于四隅的乾、坤、異、艮,则坤象地,象山,五行属土;乾有刚健之性,五行属金;異为阴卦,性柔,与草木相似,五行属木。 李改革脑海在这一刻飞速旋转,《洛书》中的九宫之位,有如跨越天水而来的无数烫金星盏,高高悬浮在他头脑中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何名为众生世界?” “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现在他的世界中,拥有着跨越千年时光的九宫八卦,在这一瞬以无穷无尽的衍化方式,分割又不可分割成无数种排列。 上经三十卦: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盎、临、观、学嗑、贲、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 下经三十四卦:成、恒、道、大壮、晋、明夷、家人、喷、赛、解、损益、共、新、萃、升、困、井、革、鼎、震、民、渐、归妹、丰、旅、異、兑、换、节、中孚、小过、既济、未济。 星河无色,掌灯便有。 这一瞬他的脑海中恍如天衍棋盘,九宫八卦以最灵巧又最笨拙的方式站在了每一个角落, 何卦列阵在西,以天地玄黄而叱咤一方?! 何卦列阵在南,以临兵斗者皆阵列凶煞?! 何卦列阵在北,以戊己庚辛镇魑魅妖法?! 何卦列阵在东,以乾兑震离立苍穹不塌?! 我应踏鹤背下人间,叠山河,成方寸,覆于肩。拦路横斜折去勾月,正好作,最明烛,来照雪。 李改革眉头一皱,上经三十卦与下经三十四卦在这一刹那交织重叠,在山海头脑中勾留出无数皎洁明火,晨雾敲钟,远暮磕破,星升摘月移。 工学者,巧心,劳力,造器物。 有时正是人们无法理解和想象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象之事。 “嗒——” 是鱼跃涟漪惊起达摩祖师一苇如行,在跨越几十年后的今天,尘世有一稚子扔石,石头被自己不能把握的力量,好玩的捡起,向尘世一投,伸向黄昏的道路像一段灰心,而就在此时,无数的世界暂停,为你留候。 “嗤嗤——” 倦飞的鸣虫收翼不语,无之以为用,醒来的扑翅声催人入眠,一夜的虫声便能让整个世界为此头白。 八卦与五行的对应关系就是:震、異一木,属东方;离一火,属南方;坤、一土,属中央;兑一金,属西方;坎一水,属北方。 将八卦通过重叠组合,使各卦由三个交变为六个爻,可推演成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均由六爻组成,六爻所在的位次就叫爻位。爻位自下面上依次排列,分别称作初、二、三、四、五、上。 爻位的排列顺序有一定的含义。从下到上,象征事物周而复始的发展过程和变化规律,或者自然界植物生长周期的循环住复,即初位象征事物发展萄芽,主于潜藏勿用;二位象征事物崭露头角,主于适当进取;三位象征事物功业小成,主于慎警惧审时;四位代表事物进入更高层次;五位象征事物圆鸿成功,主于处盛成盈;上位象征事物发展终尽,主于穷极必反。 以爻位比附人事,如《周易·乾凿度》说:“初为元士,二为大夫,三为公,四为诸侯,五为天子,上为宗庙。凡此六者,阴阳所以进退,君臣所以升降,万民所以为象则也。” 还有把爻位两两并列,以象征天、地、人“三才”,即以初、二两交象征“地”位,三、四两交象征“人”位,五、上两交象征“天”位。 震、異一木,属东方;离一火,属南方;坤、一土,属中央;兑一金,属西方;坎一水,属北方。 东南西北,各一方。 在这一瞬,李改革双眼陡然一睁,再次看向远处那巨石阵时,头脑中的上经三十卦与下经三十四卦分门别类,各自安居于所处卦位,乖顺无比,而他却在此时乍然一语。 “前辈,接下来,我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取那石盒,一步不能多,一步不能少!” 独刺铁王眼中划过一丝坚定,狠狠一点头,袖中的峨眉刺泛着冷锐的光芒,在这刹那之间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 一个千古帝王却承无数骂名; 一个骑鲸捉月从此不见人影; 一个诗词如画念禅意不可参; 一个沉郁顿挫尝飘摇半生苦; 一个旷达胸襟终生不得重用; ………… 以为予之一身,既受此文明之教育,则当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 世界上留下了他们的姓名,却没有留下拿走七个盒子的人来到这里的足迹。 李改革之前好似只轻轻的打了个盹,醒来眼中、脑中便充溢着无比自信的成竹在胸。 之前只是居高临下的俯瞰,当独刺铁王真正下入到这巨石柱的中央,这才感觉这巨石阵好似四处都洋溢着一种通天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就要往人的脏腑中灌注,连带着脚底下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一般,而那山壁之上的大坛子中,又不知装了什么东西,跟这一切配合在一起,要多邪门就有多邪门。 然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独刺铁王神色一凛,忽略掉那四面八方令人全身发毛的气息,死死的竖起耳朵,等待李改革的命令。 “震、異一木,属东方,跨五步!” 独刺铁王谨慎小心,不多不少,时时刻刻注视着周遭。 “离一火,属南方,转向南方跃一行。” “坤、一土,属中央,中央之柱乃是障眼法!勿留恋,且疾行!” “兑一金,属西方,西方之鬼不可追!” “坎一水,属北方,北方之盒便在此,速速回!!” 抬眼一瞧,在最里的一根巨石柱顶端,果真有一个脑袋大的石头盒,却那石头柱上滑溜溜,人绝对无法攀附,却独刺铁王岂是凡人,但见他一个蛇形步,晃晃悠悠的紧贴那石柱,身形矫健,浑如小鱼水中游,就在众人好奇他要如何上去这高达几十米的巨石柱时,却见他一个羚羊起跳,稳稳的攀附在了滑溜溜的石柱上,便像一只正在寻找地型结网的蜘蛛,死死扒着石柱不松手,眼睁睁之下,最后以一个极为轻捷的龙抓手,再一个双脚倒挂金钩,稳稳当当的倒垂而下,双腿勾住巨石,双手捧着那石盒,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很好!! 李改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独刺铁王果然是名不虚传,甚为佳妙。 二狗看着这一切眼底微光一闪,见李改革嘴角边洋溢的笑,只觉得心中一股强烈的嫉妒之色越发凶烈,在那独刺铁王正要沿着原路返回时,一个大跳,从山顶直接跃入那巨石阵中,瞬间便入了罗网。 这二狗的突如其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待众人反应过来,身边哪儿还有他?? “混账!!!” 独刺铁王大骂一声,锁王横眉竖眼,一向好脾气的李改革也带着有怒气之色。 “谁让你下来的?!” 独刺铁王平常从不轻易开口说话,然而面对这种实在是脑子被门夹过的人,再难听的话也只能说出来。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独吞宝藏,我也是一路艰难困苦走过来的,凭什么不能有我一份?!!” “蠢不可及!” 锁王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跟这蠢货言语,就要沿着原路返回,却二狗跨出一步,拦在了锁王前面,锁王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想死?” “呵——少唬我,什么九宫八卦的狗屁,我看你在那里绣花绣了半天,屁都没发生,我偏不信邪,你瞧,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李改革,似乎在为自己识破了他的诡计而担忧,心中爽意更加。 “我走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事没有?你少听他在那儿妖言惑众,将盒子给我!否则我绝不相让。” “你放屁!!!!” 那盒子颇有些分量,锁王用布包将那盒子兜了起来,背在身后,怒视着二狗,“你让不让?” “不让!我说了,有好大家分,除非你把那盒子给我!” 独刺铁王鼻孔哼出一道气息,双手似乎有所动作,而二狗却见此一幕,浑然不怕,轻嗤一笑,十分鄙夷的看着独刺铁王,好似在看一条老狗,“开这盒子还需用到我师傅,怎么,你想在这里就把我杀了?” 李改革现在算是真正听进了独刺铁王当初说的,要自己将二狗丢下的话,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第三十一章 巨石险阵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但见那二狗绕着那巨石柱走了一圈,眼神一刻也不离独刺铁王,独刺铁王按捺不住想出手,但是二狗的倚仗并没有错,他刚才虽然拿那盒子拿的匆忙,但是那盒子上的确有个看起来好似鬼斧神工的机关锁,怕只有闻名遐迩的锁王才能打开,李改革千里迢迢,不惜重新回来一趟,就为了找到自己与锁王,这二狗是锁王的徒弟,要是自己在这里杀了他,那李改革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在李改革找到他之前,独刺铁王就像是生活在,由不尽 根和二次曲线构成的高深玄妙的世界中,很少同现实生活发生联系。若非姜云愫的那一封信将自己拉回了现实中来,怕自己这辈子都要烂在那清塘村了,这是姜云愫的最后一道口令,也是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件事情,怎能做错?怎能做错?? “姜云愫,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来历成谜,道上打听不到你的只言片语,好似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但是你却从那任何生灵都无法踏足的鬼门关里,取回了我大哥的骸骨,姜云愫,我独刺铁王欠你一条命,日后只要你有任何吩咐,我独刺铁王,刀山火海,这条命,归你了。” 时光没有倒流,却往昔之言并未远走,眼前的二狗,就是这个如鲠在喉的痈疽,若是依照二十年前独刺铁王的性子,管他什么锁王不锁王的,都是一刀切,何况还是个不知死活,自己找死了好几次的蠢货,但是现在—— 现在不行。 李改革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紧锁眉头,锁王沉着脸看了一眼李改革,微微一叹,“这二狗——”他到底还是想为二狗说情,而且他也的的确确看出了独刺铁王对于他的杀气。 “我知道了。”李改革强忍着怒气,对独刺铁王做了一个“放任” 的手势,独刺铁王眼皮狠狠一抖,双手慢慢摸向石盒子,显然是在李改革的授意下,有些妥协了。 就在这时,巨石阵地底深处响起了一声“轰隆隆”的雷鸣,浑似什么洪荒异兽一直沉眠于地底休息,陡然被唤醒,即将要冲破一切障碍逃出来般,众人脸色皆是一绿,感到了一种大事不好之意。 李改革之前来过这里一次不假,但是之前并未下到这巨石柱中,却他知道这巨石柱中肯定是有什么危机的,是什么危机他不知道,否则这巨石柱在这里摆了千年,怎么可能还会剩下最后一个石盒?早就被那些人拿光了,而即便是拿走,想必那些通彻天地经纬的巨擘也必然付出了代价,他用的投机取巧,推算出的一条路,别人未必想不到,但是现在这一切,却被这个猪队友打破了。 独刺铁王眼底滑过一丝杀气,准备妥协地,以双手摸向石盒子,二狗脸上洋溢的,是“果然如此”和“不出所料”的畅快,为自己目的达成的欣喜,同时轻视的扫向全场,尽是得意,却在这时异变陡起,巨石阵地底开始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引得众人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前辈,快按照来的路退回来!” 李改革已知事有不对,来不及多思,连忙让独刺铁王先走为宜,独刺铁王点头一下,跨步便出,二狗再次拦在了他前面。 “盒子给我。” “不可能!” “你若不给我,你绝对过不去!” 独刺铁王眼中杀机凛冽:这种蠢货多活在这世界上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峨眉刺脱手欲出,二狗注意到这一点,有恃无恐冷哼一声,“独刺铁王,现在我二狗敬你是江湖中的前辈,请你对我客气一些,这李改革似乎还在等着我师傅锁王开锁吧,你确定要在这危难之时杀了我吗?” “那你还不让开!” “你将盒子给我我便让开!” “我若上去自然会给你!” “都上去了,你怎么可能还会给我?到时候这盒子里的东西打开到底怎么分?如何算数?!” 这头蠢货!!!!! “轰隆——” 大地在这一刹那好似被一伟力巨大应声打破,四周山壁滚落下无数碎石,密密集集,“蹭蹭”往下,仿佛山体滑坡的泥石流,裹挟着尘土纷扬,脚下平整的土地在这一刹四分五裂,抬眼看去,一只双螯九尾的巨大黑蝎,从地底下应声钻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这两个活物。 那浑似一间磨坊大的黑蝎全身黑甲锃亮,发出一种银黑色的光芒,浑然一体,仿佛战神所披,头骨微钝,呈扁形,黑黝黝的眼珠子嵌在头顶,发出若有若无的红色光芒。 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它那九条明显不属于寻常蝎子的尾螯,正常蝎子的尾螯只有一条,而它却足足有九条,迎风而怒,每当它“咔咔”地挥舞着如螃蟹一般雄伟的前螯时,尾螯都有应和之状,尖端一点勾如弦月,每一根尾螯力有千钧,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弦上,但凡被轻轻一碰,小命休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呲——” 这明显不属于正常物种的黑蝎陡然出现,吓得二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连话都说不全,独刺铁王快速反应过来,但见他迅速解下身上的包袱,将那石盒子狠狠往外一甩,稳当当的挂在了正站不稳身形的李改革身旁的岩石上。 “我的藏宝图!!!” 二狗到现在还在盯着这件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比这什么藏宝图要严锐的多。 李改革一把勾住那石盒子,扯开裹布,将石盒子塞给了锁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直接下达命令。 “锁王,我李改革千里迢迢将你从扬州请到这里来,你只有这仅有且唯一的任务,便是打开它。” 锁王视线一凝,落在石盒边上,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锁李改革打不开,且又不能破坏了,这锁不是普通的锁,而是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而且这锁的发明者也不是别人,正是伏羲所创! 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需要经过一千八百多种推演,不逊于李改革方才推演的九宫八卦那数万回合,且这锁每一次推演,都会演变成另一种答案,而正确的答案就藏在那一千八百多种备选项中。 有这锁的阻挡,想强行打开? 里面的东西会灰飞烟灭。 想绕过锁而偷窥一二? 里面的东西会与这把锁一起炸毁。 锁王神色凝重的捧着那石盒,一种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与一种久别重逢的燥热之气,灌注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太不可思议,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他只在史书中看过,只是传说,从来不曾听说是真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他给碰上了。 他锁王这辈子开锁无数,什么样的锁在自己面前,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却现在遇到了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可以这样说,只要他能开了这锁,哪怕现在马上身死,此生都没有遗憾了。 这就是一个开锁人这辈子最大的满足。 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 “你需要多久?” “也许一会,也许一个月。” “我等不了你一个月!!!!!”李改革神色坚定,锁王却在这时腰杆挺直,“你等不了也要等,现在你能仰仗的,应该只有我吧?” 大狗焦急的看着下方的战势局面,却师傅一碰到这锁便好似什么都忘了,拿出一切工具开始专心研究起来,不由焦急万分,“你快让独刺铁王救救二狗!” 救救他? 李改革嘴角一勾,“好的,我会让前辈救救他的,但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大狗,“你既然这么在乎他的生死,那么之前几次他的生死,为何都是你让我们去以身涉险,而你却不敢下去救他呢?” 大狗神色动作一怔,“我腿受伤了。” “哦!——”李改革装作若有所悟的样子,“受伤了啊——” 大狗严肃的,“请你务必让独刺铁王救救二狗。” “前辈是前辈,我如何能让前辈帮我做些什么事情?你与其求我,不如去求求他,或许还能有些用处。” 大狗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改革,对着二狗叫道,“二狗,快沿着之前他踩过的地方回来!” 二狗被吓尿当场,连动都动不了,这乍然出现的黑蝎子就像是从阴曹地府冒出来的、那勾魂索命的厉鬼一般,即便自己耳朵听到了大狗的话,却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动不了了。 “呜呜呜呜——大狗,我害怕——” “快回来!!!” 独刺铁王在短暂的惊愕转圜后,迅速踩着之前李改革让自己去的地标返回:之前他这样做什么事都没有,而二狗不听指挥,这不可思议的黑蝎便出现了,由此可见李改革所推演的步伐一定有其道理。 果然,那黑蝎一开始是在两个人中犹豫不前,似乎在想着要先干掉哪一个,却在独刺铁王踏着九宫八卦的步伐离开后,直直将视线盯在了二狗身上。 “前辈救我!!!” 二狗呼唤一声,看着那黑蝎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五脏六腑都吓得碎成一片,屎尿横流,目眦尽裂。 独刺铁王脸上毫无表情,几个轻飘飘的羚羊飞跃,转瞬便要到达边缘,离开这个队伍最大的负累,却在这时,二狗呼唤几声,见无人救助自己,心中的憎恨之意大于恐惧,眼中发出恶毒之光,一个纵步,在那黑蝎爬到自己眼前时,自己却到了一边,那黑蝎顷刻而至,九根尾螯甩射出锋利的弧线,在空中熠熠闪着乌光,依次排列,长短略有不一,此刻全部死死盯住了二狗的身形。 “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不顾我的死活,休怪我让你与我一起魂丧当场!!” 二狗站在那石壁凹陷的坛子一边,搬起一个坛子就要砸破,李改革视线猛一收缩,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不能那样做,你要是把它放出来,那你自己也——” 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坛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 独刺铁王身形一顿,那二狗的求饶全当狗屁,却李改革的话不能不放在心上,就要回头阻止。 “哐当——” 好似连锁反应般,在第一个坛子摔碎的瞬间,那黑蝎似乎往后退了一点,神情之中有着些微的惧怕之色。 这黑蝎几乎等于是宇宙无敌的东西,能让这黑蝎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咯咯——” “咯咯——” 空气中响起一串银铃般的鬼魅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李改革面色铁青:完了。 第三十二章 与时代共痛痒 - 盗高一尺 - 我叫石丑牛 话说那独刺铁王在听到这诡异桀音时,浑身如同炸了毛的斗鸡一般,嘴唇翕动,颤抖不已:这令他想起的,不是别的,那几十年前,在自己的兄弟被那鬼王吞食之前,他记得,那鬼门关的鬼王在从小鬼进化成完全的鬼王之前,似乎要相互吞食,最终养成元窍神气,随后便是任鬼门关谁也无法阻挡。而在最开始,那些小鬼的动静,似乎跟眼前这一幕—— “啊!!!!!” “兄弟快跑,这常胜鬼王已经修出了元窍神气,你快——” “虎威!!!!!” “兄——弟——快!!!咳——快!跑!——” “你疯了么?那鬼王就在鬼门关,你若是进去一步,你的命也不要想要了!” “姜云愫,你少他娘的在这儿妖言惑众,我自己的命是我自己的命,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有理,有理能坐视不管我兄弟死活,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鬼门关,看着鬼王撕裂了他的大腿啃食了??!!” “难道他牺牲了他的性命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意气用事,胡奔乱闯,再丢你自己一条性命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家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回去,难道你要我连他的尸骨都带不回去,就跟他老婆孩子说他尸骨无存吗?” “你在这鬼门关外等我一刻钟,鬼王虽已修炼了元窍,但是尚未离体,不能出这扇门,若是在一刻钟内,我没回来,你便回去,无论如何,这个地方,以后绝对不要再回来了。” ………… “铛铛铛——” 无数的坛子在第一个坛子摔碎的这一刹那,全部应声而碎,好似蛰伏的毒蛇,只等待一个契机便要脱口而出。 “呲——” 一道黑烟从那坛子中氤氲袅袅,黑蝎双眼加剧颤抖,急忙忙往后退了几步,连这人类都顾不得,就要离开,却从那被摔碎的坛子中,伸出一双布满黑毛的手,无声无息的靠近正面色恶狠的二狗。 “呵呵——你不救我,那我们便一起玩完,独刺铁王,现在你到底是——啊!!!!!” 一双黑手如泰山压顶般,一个瞬间将二狗的胳膊扯下,二狗凄惨一叫,那黑蝎转瞬就退,却被无数黑黢黢一片的东西团团围住,在一个瞬间,那浑如一座小磨坊般的黑蝎便被啃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蝎甲都没留下。 在这天上地下,都堪称是霸主存在的巨型黑蝎,连惨叫一声都不曾有,只一个照面被那些长着黑毛的东西啃食了。 二狗死前的惨叫响彻云霄,大狗目眦尽裂,却不敢下去,畏畏缩缩往后退了好几步,嫉恨的看着李改革,“你为什么不要独刺铁王救他?!!!” 那些东西在啃食了黑蝎与二狗后,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够,看着巨石阵边缘的独刺铁王,又见到了站在峭壁上的李改革等人,愉悦的发出了几声“咯咯”的笑声,开始朝着最近的独刺铁王冲来。 “前辈!!!!!快退!!!!!!” 李改革仓惶一声,独刺铁王哪里不知这一切发生的可怖?踩着步子几个瞬息,便顺着石头爬了上来,看到大狗恨得咬牙切齿的与除之欲快的脸,自动忽略,而与此同时,那边却传出一声锁王的惊呼。 “咔哒——” 好似机括转动的声音,李改革面色大喜:成了??!!! 其实这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除了铁王,李改革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打开,便是两把后来由鲁班所打造的,专门解开这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的钥匙,而这两把钥匙,李改革也的的确确找到了,之所以他没有用的原因,便是因为俗语所言“天不绝人之路”。 这两把钥匙,会成为最后的一点线索,如果以后真的面临到即使牺牲数万人性命,也要拯救的一段历史,这两把钥匙,会成为最后的一个引子线索。 “哈哈哈哈哈——我锁王果真是这天下第一解锁巨匠!!!!” 迫不及待的打开那盒子,却锁王愣了一愣,那盒子里什么也没装,只装了一个再平凡无奇的毛笔,静静地躺在石盒的中间,一副完全不知道几千年来,有无数人为它抢破头的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支——笔???? 锁王拿起那一支毛笔,嘴唇翕动,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改革,李改革却视若珍宝的将那只平凡无奇的毛笔捧在手心。 “你——就是在找这个东西——???” 锁王声音沙哑,李改革回头一看,身后那些东西已经如跗骨之疽般的,顺着石壁爬了上来,转瞬就来,立即在独刺铁王与锁王耳边耳语几声,就在这时,一个大跳,明知山有虎的朝着那巨石阵冲了过去。 “小子!!!!!” 独刺铁王不敢置信的大喊一声,却诡异的,当李改革拿着那支笔时,那些黑影好似浑然没有看见他一般,穿过他的身影而去,李改革在几个纵步之间,巨石阵在这一刹那“蹭蹭”交错,最后在山体上开出一条不可思议的暗道,李改革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锁王与独刺铁王交换一下眼神。 “那小子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 大狗两股战战,在那黑影如影随形的爬上来时,几欲先走,扒着锁王瘦弱的身躯,“到底?那小子说了什么?” “他说,在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中,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出去,当想好是哪个人能出去时,必须要站在巨石阵的中间,会有一条绝命之路逃脱。” 一样。 独刺铁王幽幽一叹,“那小子对我们说的话一模一样,说明最后的确是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山下的黑影只需要十几个呼吸马上便到,独刺铁王反而非常镇定的站在了原地,峨眉刺收回到袖子里,“老家伙,你走吧,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自从他的兄弟在当年也死在这群东西的手里,他便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思,生与死,不过只是日历上的数字罢了。 蜷腿在地,独刺铁王这一刻十分镇定。 锁王深深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巨石阵,亦是幽幽一叹,“老伙计,还是你去吧,我这辈子能在死之前,见识一番那六丁六甲大须弥正反九宫天锁,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两人相视一眼,大狗却在这时嘴角一勾,阴测测的,“既然如此,二位,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黑影在这一瞬应声而至,大狗一个俯冲冲入巨石阵中央,就是这一举动,让本已爬上来的黑影调转船头,朝着那大狗冲去,而与此同时,锁王与独刺铁王的脚下陡然一空,不敢置信的神色还未全部做出,一阵轻飘飘的失重感悬落,在一个瞬间便消失不见。 “啊!!!!!!” “卑鄙小人,居然敢在最后一刻欺瞒我?我与二狗两条命,都死在你李改革手上了!!!!!” 势镇汪洋,威宁瑶海。 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水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千峰排戟,万仞开屏,瘦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巉崖苔藓生。 李改革说不清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当面前这一幕好似天外飞仙般的景色展现在自己眼前时,那一座嵌在山体中的宫殿,便近在眼前就了。 仙宫之美,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天门沉沉,是为琉璃造就;大明幌幌,更有宝玉妆成。近处几座通往那高耸入云的宫殿的长桥,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李改革手执毛笔,轻飘飘的踏在桥上,一步步朝着那里走去。 幢幡飘舞,宝盖飞辉。高山峻极,大势峥嵘。 仙宫近在咫尺,入内之景,自不必言及,待直来直往看到那天宫尽头伫立着的一本大书,似乎与天色浑融一体,静静地流淌在时间的长河中时。 仙宫入口,消失已久的益西次仁撕下人皮 面具,捻须而立,李改革视线与他相撞,惨然一笑,提起毛笔,以笔做引,毫无畏惧的走了进去,走进了那本书中去。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1974年的某一天,好似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一丝波澜。 总指挥室—— 工程师、设计师、程序员……绕着图纸排成一列,总工程师凝眸不解,看着白板上的参数,最后化为一阵无可奈何的叹息,死命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老大,怎么办,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模拟失败,我们会不会完了?” 弥漫在会议室的压抑气氛,使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愁闷与颓废。 “刺拉——” 设计师将设计图撕成两半,愤愤的扔进垃圾桶,末了却归于一声绝望的哀嚎,双手抱头,哭腔,“早知道你们就不该喊我也加入,我就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达到这个资格与能力,加入到这样的设计中来。” 唉—— 叹气声此起彼伏,没有任何人去安慰他,因为他所说的,便是每个人自己的内心写照。 鸳鸯蝴蝶派的形成有文学内外的多重原因。从清末民初的历史情境来着,晚清王朝的迅速倾覆,与民国社会的初步形成带来伦理规范秩序的动摇与弱化;城市生活的日益丰富,也给文人写作提供了新的感受资源与言说空间,其中报刊业的发展与文学传播过程中,市场因素的逐渐凸现,更给的世俗化培植了直接的土壤。 鸯蝴蝶派的代表作家如包天笑、周瘦鹃、徐枕亚……无不身兼报刊编者与通俗作家之二职——可谓耳闻社会变动与演进之际的时代先声、目睹现实秩序与日常人生的新旧更迭,品味着新型平民社会的悲欢、实践着初来乍显的城市文明新信条。 但是无论如何推脱,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便是成功存活,以至于到现在的21世纪,仍然广为流传。 但是在这里,别的国家一次便能成功的事情,而他们偏偏进行了几千次模拟,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可以有一万种推辞,但是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总工程师顿了一下,从垃圾桶中将揉的皱巴巴的设计图拿出来,捋平,再次放在了平台上。 为什么?为什么? 每一个得出来的数据都是经过无比严密和千百次的验算,没有一个不是正确的;每一个零部件,无一不是千锤百炼后调整的最佳尺寸;每一次发射试验,无一不是所有人精心准备了几百个日夜的结果……但是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 像是一锅加了番茄的浓汤,无论怎么喝,都是酸的。 设计师的哭腔带动了众人的情绪,灰心、失望,在所难免,连带着痛苦情绪的迸发,霎时间让众人眼帘都为之打湿。 “漾——” 总工程师耳朵微动,忽然灵敏的抬起头,“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 专注于哭的伤心的设计师泪眼朦胧的擦了擦鼻涕,“啥啊?” “嘘——你们听。” “漾——” 又是同样一声,好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水面扔进了一块石头,带来了雪意和充满朝气的六点钟,穿进了清晨的寂寞,一霎时朝气蓬勃。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没有听到总工程师说的那奇怪声音。 “老大,你是不是伤心糊涂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被军队包裹的密不透风,我们还在几十米的地底下,哪来的什么异动?要是有异动,外面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总工程师神色认真,在四处搜寻了一下,白板上的数字一晃而过,却顿时倒退几步,站在了一个参数的面前。 “你们刚刚谁动过白板?” “老大,刚才一直是你站在白板前,能有谁去动白板?” “我的傅里叶恒等式参数怎么被人调整过了?” “老大,上面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你独具风格的狂草,你自己的字自己都认不出来吗?” 总工程师倒吸一口凉气,死死的扒住白板,忽然拿起黑笔演算,呼吸间都带着狂喜的色彩,须臾之后,将设计图拿到手边,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你们快跟我来,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长征二号701403(Y3):起飞时间,1974年11月5日17时40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失败。 长征二号701504(Y4):起飞时间,1975年11月26日11时29分52秒;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长征二号Y5(长征二号丙):起飞时间,1976年12月7日12时38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长征二号甲Y6(长征二号丙):发射时间,1978年1月26日12时58分;卫星轨迹:近地轨道;发射地点:第20训练基地第一试验部,二号发射阵地138工位;结果——成功。 工学者,巧心,劳力,造器物。 有时正是人们无法理解和想象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象之事。 二十年后的某一天—— 罗布泊—— “屎壳郎,如果这次不死,我金元宝想实实在在的为人民做一点贡献,不用太大,一点一点,日积月累起来就够了。” 李绿蚁侧身看着金元宝,轻喃一声,“我实在对不起你,我想不到,居然他在20年前,就想到了今天,更想不到,是我亲手害了你,我只是没有料到,这一次陪我一起死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你。” 我也不曾想到,这一次回来后,付出的代价会这么大,我以为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你,最后关头绝不手软,不曾想,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真感情,便再也无法收场了。 行尸如潮水般扑来,李绿蚁看着近在咫尺的窝瓜唤了一声,“窝瓜,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你恨不恨我?” 似乎有一瞬对视,金元宝瞳孔一缩,不可思议的愣了一晌,却转而带着几分释然,“我这辈子,都在与平庸为伴,而自从加入你们的那天起,却成了英雄一员,我怎么会恨我自己的同伴?” 在那一瞬之前,凡人所不敢赴的雪月风花,你却毫不犹豫的与我共时代痛痒一刹那。这段大梦一场,以家国为念,为民族燃灯,不敢沾染的佛前茶,是你与我看到这尘宇浩大。 《盗高一尺》第五卷《惊鸿天府》完。 全书完。 题外话:有些流行男高音歌手已经风光不再了,但面对如痴如醉的观众,仍然依依不舍,频频鞠躬致谢,举行告别演出。正如柯南·道尔所著的《福尔摩斯》一书所言,“说不定,在如此一座神殿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夏洛克和华生或许可以暂时寻找到一席之地,而他们先前活动着的舞台,则被某个更加精明睿智的侦探,领着一个更加缺少心眼的助手来占据。” 笔者期盼着,有技巧、笔力更臻于完善的作者,来重新谱写一曲新的探险曲章,然而在这里笔者还是要先行退场,以期下一个欢迎日的到来。 感谢各位盗版网站给我的全订,你们的全订对我的意义重大,感谢各位看盗版网站的读者的忠实阅读,笔者亦要在此表示欢迎,多亏有你们的帮助,我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实实在在合格的大扑街了。不过没关系,何其芳在《独语》中曾说过“而可爱的灵魂都是倔强的独语者,”笔者虽无最可爱的灵魂,却拥有世界上最厚的脸皮。 本来新书即刻准备发的,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所以明年再发,不发我是狗!又当牛又当狗,好像有点忙,算了,你们洗干净脖子等通知吧,毕竟我感觉我这个大扑街还能究极进化。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