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双魂一体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是该说顾麻子尊重传统手艺,还是该夸他有职业道德。 普通的盗墓贼都是捞完一票就走,这个货出来之后居然把盗洞又给堵上了! 他现在浑身是伤,就只有我们仨出力气了,他在旁边吆五喝六,俨然变成了指挥官。 有几回我都想一铲子拍死丫,我这哪是契钉夫,我他妈这是给自己契了个爹啊! 好在头两天下的雪不算太大,盗洞又是新填上不久,才不至于被冻实在。 尽管如此,我们三个外行人利用十八节铲等不熟悉的工具也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把原先的盗洞打通。 顾麻子是彻底撂挑子了,誓要把总指挥一职干到底。他说这都怨我,就算是他被鬼上了身,我也不该下手这么黑,还教给我说‘你不会绕到后头用脑门儿顶我啊?’ 我记挂着何玲,懒得跟他废话,问清了一些事项后,一转身,绕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给蹬了下去。 “哎哟!姓况的,你他妈不厚道……” 我对孔来和江小天说:“刚才麻子说的规矩你们都听清了?这种事我们都是头一回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万别犯忌讳。”我一边说,一边把两股伞兵绳牢牢绑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把绳头扔进了盗洞。 孔来和江小天冲我点点头,先后滑进了盗洞,我深呼吸一口,跟着滑了下去。 脚落到实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面的状况,就见刚才还骂骂咧咧的顾麻子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而江小天则战战兢兢的躲在瑟瑟发抖的孔来背后,偷眼往前看。 我转过头,借着矿灯的光亮一看,立刻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 一个身着大红旗袍,脚穿红色中跟复古皮鞋的窈窕女人正双手捂着眼睛站在不远处一扇半敞开的石门旁…… “娘呀!有鬼啊!”江小天终于抵受不住这诡异的氛围,嚎了一嗓子。 “你瞎他娘的吵吵啥啊!”顾麻子压着嗓子骂了一句,一脚把他踹到旁边。 他喘着粗气问我:“况爷,你猜这个身子里的是你妹子啊,还是你妹子的妹子?” 话音刚落,就听捂着眼睛的大红旗袍口齿生涩的说:“我不杀你们了,你们带我离开这儿!” 我听这说话声和何玲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我注意到她那双穿着老式红皮鞋的鞋跟是着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不是何玲,是何秀玲抢到了大红旗袍不腐的尸身。 我搓了把脸,四下找寻何玲,没找到她,却发现这里虽然阔大,但陈设十分古怪,而且这里根本没有灵柩。 已经缓过来的顾麻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道:“每一朝权贵的墓室格局都不一样,这位姨太太的爷们儿是和张作霖一起被炸死在皇姑屯的吴大舌头,谱大的很。这里就是一地下起的宅子,咱现在所在就是一‘会客厅’,卧室……也就是主墓室,在石门后头,何玲妹子没抢到肉身,那就应该还在里头呢。”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石桌石凳石头柜子,却唯独没有灵柩棺椁了。 我走到大红旗袍身边说:“你先让一下。”见她捂着眼睛无动于衷,就伸手去推她光洁的手臂。 没想到还没碰触到她,她就反手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她另一只手仍然遮着双眼,从指缝里瞪着我说:“你到底带不带我走?” 我说:“我带你们姐妹俩走。” 大红旗袍松开我,没再说话,却眯着眼从指缝间斜看向顾麻子等人,似乎在适应着多年未见的光亮。 “况爷慢走,这地儿我熟,我给您头前带路!”顾麻子喊了一声,小跑过来。 孔来和江小天见刚掘开的坟里竟然有个‘活人’,胆儿再大也吓麻了,哪敢留在外面,也忙不迭小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绕过大红旗袍,跟着朝石门里走。 “娘啊!她跟着俺!她跟着俺呢!”江小天带着哭腔说道。 我已经看到了主墓室里敞开的青石棺椁,闻声转过头,见大红旗袍跟在走在最末的江小天后面跨了进来。 没错,她现在有了实体,是走进来的,虽然穿着大开叉的红色旗袍,却特没仪态的敞着八字脚站在那里。 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何玲的身影,忍不住向被何秀玲附身的大红旗袍问道:“你姐呢?” 大红旗袍先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会儿,眼神突然间变得柔情似水:“风哥,我不是在这儿嘛!” “我操!双魂一体!”顾麻子揉了揉眼,“况爷,你赚大发了,这一契就是两姐妹啊!” 我从愕然中醒来,却见大红旗袍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怨毒,我试探着问道:“你究竟是何玲还是何秀玲?” “我是何秀玲!从来都只有一个何秀玲!是她抢了我的身子!”大红旗袍站在门口弓着背朝我张牙舞爪的咆哮道。 顾麻子跟我靠了靠膀子,小声说:“要是刚才你也听见那句麻酥酥的话了,那就证明我没想错,她们姐妹俩挤到一个身子里去了,现在是双魂一体!不过我有个问题,何秀玲跟了鬼道人那么多年,还算有点儿道行,能进入这具身子那不为过;可何玲妹子才死了没多久,她怎么能挤进去啊?” 我叹了口气,没工夫告诉他:我把何玲的骨灰从火葬场接回来后,就和鲛人皮衣放在了一起,骨灰与至阴皮衣朝夕相伴,何玲在短时日内阴气大盛,已经变成了相当于拥有几十年道行的‘老鬼’! 我也不知道该说这是业务不熟练造成的失误,还是天意如此。 我没再多想,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掏出那个古旧的包袱抛给了大红旗袍:“去外面把衣服换上吧。” 大红旗袍疑惑的看了我一阵,拿着包袱转身走了出去。 江小天色色眯眯鬼鬼祟祟的刚想往门口凑,被孔来一把揪住武装带横下甩了个趄趔,“你个下流胚子,别整幺蛾子!” 我暂时把何玲姐妹俩的事儿抛开,好奇的看着偌大的青石棺材,“麻子,这棺材不就是普通的青石做的嘛,这么些年红旗袍的尸体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质啊?” “问的好!”顾麻子右手握着左手腕,‘嘎嘣’一下把错位的关节掰了回去,揉了揉肚皮,利落的翻进了空置的石棺。 我有个想法,就是趁这个机会把棺材盖儿盖上,等出去以后再契个像样点儿的钉夫。这孙子实在太滑头了,他明明会接骨,刚才却偏装作生活不能自理。 还没等我付诸行动,顾麻子就又跳了出来。 他把攥着拳头的左手举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问道:“况爷,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啥?” 见我的眼神儿不善,自知恶劣行径败露的顾麻子揉揉鼻子,摊开了手掌,露出一颗像羊粪蛋子那么大的乌黑丹丸。 “这是什么?”江小天问道。 顾麻子咧嘴一笑:“这就是中国古方配制的防腐剂,其作用就相当于古埃及人民泡制木乃伊的香料。” 孔来凑过来看了看那颗‘羊粪蛋子’,摇摇头表示不信:“你别蒙人了,俺在电视里看过,木乃伊都是掏空了的干尸,刚才那个姑娘可是个……俺咋看她咋像个活生生的人。”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横葫芦岭本来就处于正阴之位,通天藤下更加是太阴居正。这个墓穴的位置虽然不及太阴,却正好在葫芦腰里,比起通天藤下的阴气只差了三分,所以葬在这里的尸体才能常年不腐不化,再加上药物防腐,就能保持下葬时的模样。”顾麻子摇头晃脑道。 我一直静静的听他说完,想了一阵,才抬眼问道:“你对风水格局这么了解,明知道横葫芦岭阴气盛还来这里求财,你嫌命长啊?” 顾麻子闻言一窒,斜了石棺一眼怏怏道:“除了头一次下霸王殿,我根本就没碰上过邪乎事儿,我还以为那是前辈专程提点我呢,以为自己福星高照。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嘛,我哪儿想到这趟来会被这娘们儿缠上?现在还……还莫名其妙被契了钉夫。” 江小天要么好奇的四下观望,要么听我们说话,听到这儿突然凑过来憨声说:“俺要是早知道这下头埋的婆娘这么漂亮,俺就不惦记满和屯子的三丫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儿莫名的不舒服:“麻子,你上次下来,除了抓那娘们儿的胸,还干啥缺德事儿了?” 顾麻子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说:“我他妈盗亦有道,就算心里头有邪火也是点到即止,况爷,你相信我,我就是抓了她几把,其它什么都没干!” 还没等我说话,孔来突然问:“那个姑娘换个衣服咋这么长时间呢?” 我和顾麻子相对一怔,扭头就往门口跑。 何秀玲现在有了实体,她要是怨愤不平,跑出去把盗洞给堵上,那我们几个不得在此长眠啊? 我跑在前头朝外喊:“妹子,衣服换好没?” “别出来!正换着呢!” 我猛地停住脚步,跟在后头的顾麻子却刹不住车,一下子把我撞出了石门外。 我抬眼一打量,立刻支起上半身冲正准备爬起来往外冲的顾麻子喊:“你别出来,人家还光着呢!” “我看看!”江小天想往外挤,被孔来一把扯了回去。 我吸了两口气,偷眼看去,却见‘外屋’那娘们儿一边往身上套那件大红旗袍,一边含羞带臊的说:“你怕个什么劲啊,又不是没见过。” “额……玲儿……” 我看着落落大方的‘何玲’,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听到盗洞上方传来‘唰唰唰’的声音。 我顾不得避嫌,爬起来紧跑几步,抓住盗洞口垂下的伞兵绳借着助力使劲往外爬。用尽了爆发力终于在短时间内爬出了地面,可我的脑袋刚一伸出去,就看见旁边蹲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儿正呲着一嘴森森的小白牙低头冲我笑! 第25章 更夫已定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乍一见这黑乎乎的小孩儿满嘴牙齿像是锯齿似的森寒锋利,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一手抓着伞兵绳,另一只手本能的伸过去想把它推开。 可我的指尖还没碰到它,它就一个忽闪不见了踪影。 正当我满心惊疑之际,突然间,耳后传来‘嘿嘿’两声怪笑,我刚一转过头,就被一蓬硬实的灰土砸了个正着。 我顾不得灰土迷眼,从腰里掏出刀子猛地朝灰土扔来的方向砍去。 一砍落空,我甩掉脸上的土灰,恢复了视力。 被一个光屁股的小鬼戏弄,我不禁有些窝火,仔细一看,却见那黑小孩儿正蹲在不远处呲着牙冲我笑。 我把刀子咬在嘴里,准备爬出盗洞再教训它,可正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咔咔’声却令我汗毛立时竖了起来。 我急忙扭头看去,发现一个同样浑身一丝不挂、黑不溜秋的小孩儿正呲着牙咬着伞兵绳来回的锯! 它的牙齿锋利无比,就算伞兵绳再坚韧也抵不住这种锯法。 眼见两股绳已经断了一股,我急忙双手倒腾着拼命往外爬。 我上半身刚刚爬出洞口,就听‘嘣’一声响,另一股伞兵绳也被锯断了。 我猛然向盗洞内滑去,双手乱抓,怎奈盗洞周围全都是刚才挖出来的土,根本就没有着力点。 “啊~”一声怪叫从背后传来,我两眼一黑,明显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个什么东西,而我的眼睛则被那东西紧紧的捂住了。 电光火石间,我终于抠着了实地,顾不得肩上那玩意下一步会做什么,奋力把另一只手臂的手肘狠狠捣在地上,可劲的往上爬。 我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从头顶上方传来,可在爬出去之前能做的却只是拼命的甩脑袋。 当我右脚踏上实地的那一刻,已然感到恶臭笼罩住了整个头顶,来不及多想,我单脚用力一蹬蹿向前方,腾出双手揸开十指朝后脑勺抓去。 我感觉左手似乎攥住了一个小孩儿的腿,连忙使劲抓着那条腿奋力朝一旁抡去。 一声惨叫由近到远,我也面孔朝下整张脸埋进了积雪里。 “况爷!什么情况?绳子怎么断了?”顾麻子的声音传进耳朵,我两手一撑,把头从雪地里抬了起来,顾不得抹掉脸上的雪,爬起来四下找寻刚才那两个黑小孩儿,却已经不见了它们的踪影。 我确认周围暂时没有了邪门的玩意儿,才朝盗洞里喊道:“绳子被一只小鬼啃断了,背包在下头,动动脑子,自己想法爬上来吧!” 话音未落,借着矿灯的光亮,就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盗洞里冲了出来,我赶紧往后连翻了两个跟头。 “风哥,我出来了。”何玲的声音传来。 我定睛望去,见大红旗袍正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你是何玲?你怎么出来这么快?怎么没换衣服啊?” 大红旗袍眼神骤然转冷,瞪着我凶巴巴的说:“你那是什么鬼衣服,灰扑扑的、上下连在一起,我好不容易穿在身上,衣服却又不见了!” “衣服不见了?”我看着她被寒风刮起的旗袍下面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腿,感觉一头雾水。 正纳闷儿呢,却见一个灰扑扑的背包从盗洞里丢了出来,然后一只攥着刀子的手伸出来,狠狠把刀子插进了土里。 “唉哟我的娘诶,这他妈头一回跟人搭伙就差点儿陷在地窨子里头,看来这倒斗的活计还是单个儿干省心啊!”顾麻子探出脑袋就开始逼逼,像个讨人厌的土拔鼠。 讨厌归讨厌,我还是拉了他一把。 “刚才是咋回事儿啊?”顾麻子一边问我,一边从他的背包里取出备用的绳子,绑好了扔进盗洞。 我把刚才爬出来后的所见所闻简单的说了一遍,还没等顾麻子开口,就听大红旗袍说:“是道长养的小鬼,跑的可快了,就是嘴特别臭,但它们能把嘴张的比自己的身子都大,能一口把驴脖子咬断。” “你是……何秀玲?” “嗯。”大红旗袍点点头。 我跟她有点儿没话说,所以先帮着顾麻子把孔来和江小天从盗洞里拽了出来。 在顾麻子的坚持下,他自己一个人把盗洞给填上了。 回到火堆边,添了柴火,四人面面相觑,回想刚才的事儿都心有余悸。 江小天抓起酒瓶灌了两大口,连连摇头:“孔大哥,俺这回彻底想清楚了,俺不适合发死人财,俺决定从今往后就跟着大哥你跑货了。” 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瞄向大红旗袍的大腿,顾麻子不禁冷笑一声,说:“江小天儿,你他妈要是改不了这土匪性格,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山里待着吧。你在这儿偷鸡摸狗踹寡妇门顶多是挨顿揍,到了外头,你他妈就得吃枪子儿。孔爷是好心拉拔你,你要是给他惹麻烦,嘿嘿,爷干脆就把你埋在横葫芦岭得了。” “俺改,俺真能改。谁不想吃香的喝辣的过富日子啊?在这儿占山为王当胡子又能咋地?俺抢谁去啊?俺也识字儿,也看书,分得清好赖,知道啥叫上进。孔大哥是好人,俺愿意跟他干,要是将来能挣上钱娶个城里的媳妇儿,俺让子孙后代祖祖辈辈供着他!”江小天说的一套一套的,却不敢正眼看顾麻子。 这倒不是说他心虚、编瞎话,而是因为顾麻子这个货也是个泼命贼,真要是板起脸来说话自带煞气,还是挺瘆人的。 孔来拍了拍江小天的肩膀,笑道:“俺觉得这孩子本性不坏,要不然也不会跟咱来这儿了。谢谢顾兄弟的好意,你们放心,俺要是连这么个小瞎包都收拾不了,那还出来混个啥?哈哈……” 折腾这么久,全都又饿又乏,所以临歇息前,又加了顿宵夜。 期间我问何秀玲吃不吃东西,她像个饿死鬼似的自己着急忙慌的撕了个鸡腿儿,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又‘呸’的吐了出来。 她把鸡腿递给我,说:“原来鸡肉是苦的!” 顾麻子笑的合不拢嘴,“嘿嘿嘿嘿……更夫也是鬼,她应该只能闻味儿吧。” 何秀玲瞪了他一眼,提鼻子吸了一阵,摇着脑袋走到原先的那棵大树旁,背靠大树抱着膝盖闭上了眼睛。 我心里疑惑重重,却不知道去哪里追寻答案,好在大红旗袍的事儿总算是了结了,更夫也契了,只是……我越看这双魂一体的鬼更夫,怎么就越觉得她比顾麻子还不着四六呢? 吃饱喝足,我们又加了几把柴禾,围着旺盛的火堆先后眯瞪着了。 “嘿嘿,风哥,我来了。”何玲一改往日出现时的阴郁,蹦蹦哒哒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知道这是又在梦里和她相见,连忙问道:“你们俩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老是她跟我说话啊?” 何玲瘪瘪嘴:“我们俩现在都是你的更夫了,秀玲虽然被行脚抽了三鞭子,摆脱了鬼道人的控制,可她是打从心眼儿里恨我,怨念深的很。而且……而且我也理亏,所以不想跟她争什么。” “那你又跟她争这具身子?” “都是注定的,你没听行脚说嘛,我们俩不归他管,既然不归他管,那就都归你管。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想离开你,我才不会主动放弃任何机会呢。”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娘们儿是天生的要强,是天生的不良善啊。 不良善就不良善吧,谁让我见过她良善的那一面儿呢。 这一晚,我们俩在梦里聊了很多。我发现她比我业务还熟练,对于《匠谱》上所记载的内容,全都倒背如流。 通过聊天,很多我原本记不住的内容,反倒全都记下来了。 何玲临走时说:“我那个妹妹是被鬼道人抚养长大的,对那家伙的很多事都知根知底,你找机会多套套她的话。” “你们俩现在离得最近,你干嘛不套她的话啊?” 何玲摇摇头:“我们俩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她恨我恨的咬牙,不会跟我说什么的。不过风哥你放心,我明白更夫的职责所在,到了关键时候,我会出来干活的。” 我睁开眼的时候,顾麻子他们都还没醒,我往火里加了两把柴禾,把干粮放在火堆边儿上烘着。转过头见大红旗袍,不,是何秀玲……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谁,还是暂时称呼她大红旗袍吧。 她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背靠大树,脸埋在腿上一动不动。 看她穿的那么单薄,白花花的大腿有一半都露在外头,我忍不住有点儿怜香惜玉,忘了鬼是不怕冷的,想过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没想到才迈出一步,她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刚想抄家伙,却见她的眼神又变得茫然起来。 片刻,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很郑重的问道:“你是不是真有能力带我离开这里?” 我再次声明说:“我会带你们姐妹俩离开这里。” 第26章 入云登天局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我确信自己跟何秀玲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为了知己知彼,在向通天藤进发的途中,我还是问了她不少关于鬼道人的事。 渐渐的,我发觉何秀玲的思维和年龄不太相符,她们两姐妹是82年出生的,比我还大三岁呢。 何玲那叫一个机灵啊,之前她活着的时候,在单位跟我多说几句话,我都得提防她给我下什么套。 何秀玲不一样,这村姑简直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说白了,我跟她说话,就跟怪叔叔哄小女孩儿似的。 后来熟络了,她对我的戒心放下不少,我才知道她十六岁之前是被养在一棵大树的树干里。 直到年满十六岁那天,鬼道人把她放出来,发现货不对板,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流水,不禁勃然大怒,施法折磨了她一阵子后,就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奴仆,命令她终日找寻打探新死的鬼物。 也就是说,直到在遇上我们的前一刻,她还是个漫山遍野到处跑的野孩子,心智可想而知。 江小天一直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忍不住问道:“听你说,你也恨鬼道人,那你咋不跑呢?不待见他就揍他,打不过就躲着他,多正常啊?” 何秀玲没理他,瞪着我又问了一句:“你真能把我带出去?” 她这一路上问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耳朵眼儿都起茧子了,不耐烦的说:“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姐妹俩带出去!” 何秀玲说:“我现在开始相信你了,因为以前我无论走到哪儿,脚底下都有树根缠着,有鬼道人施的咒,我根本出不了横葫芦岭,最多只能在大葫芦瓜上远远的看着爹娘。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脚底下可松快了。” “俺问你话呢?俺给你支招呢,妹子!”江小天急道。 顾麻子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脑子里塞驴粪了啊?人家不是跟你说了,跑不了!脚底下被树根缠着呢!你他妈就想跟大娘们儿搭搭话是不是?” 江小天闷哼一声,不吱声了。 顾麻子翻着白眼直摇头,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一身衣服扔给我:“况爷,你让这妹子把我的衣裳换上,不然别说这个二土匪了,我……我都有点儿把持不住。” 衣服还没到我手里,就被何秀玲抢了过去,然后嗖的一下没了影。 没过多大会儿,穿着一身男装的何秀玲从一棵大树后边走了出来,说:“这衣服一点儿都不合身。” 我见她上半身穿着卷起袖口的灰衬衫,下面穿着卷起裤管的牛仔裤,心说你凑合吧,这比刚才那一身儿强多了,别说顾麻子和江小天这两个歪瓜了,就你现在这小身段儿,要是再在荒山野岭里套着那件旗袍,一边走一边闪大白腿,保不齐我就先把你摁在树后边儿上了。 当公的眼里只有母的的时候,还会分三界吗? 半下午的时候,我们爬上了横葫芦岭的小葫芦肚,通天藤已经近在眼前。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正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一眼望去,这通天藤好像真的上达天界,顶端插在一团乌云里根本显不出本来模样。 顾麻子也变得郑重起来,从包里掏出我们分装的十八节铲,拧上两节当做笔,跑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画不规则的图形。 片刻,他跑回来摇晃着脑袋说:“根据我的推算,太阴之位就在通天藤下头,咱只要下去把他的尸骨挖出来烧了,然后再把那位行脚老兄叫来把他弄走,就算齐活了。” 何秀玲突然抬高眼皮,开口道:“错了,鬼道人不在下面。他在那棵大树旁边儿。” “哪棵大树啊?”江小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团乌云徘徊在空中。 何秀玲没理他,转头对我说:“我以前就住在上面的那棵树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仰望,没看见她所说的那棵树,只看到通天藤上缭绕的浓雾,但是,直觉让我相信她在那里住了十六年。 孔来突然问道:“诶,妹子,俺多嘴问一句,那个道士待的地方究竟啥样啊?你能跟俺具体说说你先前住的环境不?” 何秀玲抬手一指云端:“我就住在那上头的一棵树里,旁边有一栋房子,红墙青瓦,里头还有个大灯笼和一具风干了的尸体。” “红墙青瓦?那不是庙吗?”孔来看着我道。 “是道观。”顾麻子沉思片刻说:“我想明白了,鬼道人不是后死的主儿,他生前就在通天藤上修道,怪不得那么大道行呢!” 我上下看了一阵地势,转过头问何秀玲:“通天藤根本就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你平常是怎么上下的?” 江小天插嘴道:“她之前不是鬼嘛,鬼不是能飞嘛。” 何秀玲摇头说:“我就是跑的快,可不会飞,葫芦藤下面有个洞,洞里有梯子可以直通上面。”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那不还是得先下去然后再往上爬嘛,运动量更大。 顾麻子咬着嘴皮子似乎在想什么事儿,过了一会儿,鬼鬼祟祟的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况爷,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定得把这里的事儿给平了?” 我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咱来干嘛?” “行!顾某人奉陪到底!”说完,他一咬牙,背上包袱就开始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下走,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爽快。 过了小半天,我们终于到达了通天藤下,也找到了何秀玲说的那个洞。洞口两尺见方,仅仅只能容一个人横着钻进去。 “天色已晚,安营扎寨!”顾麻子拿着腔子喊了一声。 这会儿天虽然还没黑透,但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路,根本就没有力气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所以顾麻子的提议没人反对。 孔来老成持重,有些不放心:“咱这都到了鬼道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在这里过夜会不会有危险?” 顾麻子不屑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掐指一算,今晚保准风平浪静,连蛇虫鼠蚁都不敢咬咱。” “哎呀,真没看出来,麻子哥你还能掐会算啊?能教教俺不?”江小天崇拜的看着他。 “行啊,只要咱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教你!” “麻子,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不对味儿啊?你是不是特不愿意上去,准备给我来个敷衍了事儿啊?”我问。 顾麻子看着我说:“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敷衍你,把你给陷在这通天藤下,立马就得遭天打五雷轰,我不敢敷衍你。嘿嘿,况爷,你没觉出来,咱这趟来有点儿太容易了吗?” 我一愣,心想还真有那么点儿不对头。 一行人是来收拾鬼道人的,他既然有法力,怎么会轻易就让我们来到这儿? 江小天说:“兴许鬼道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咱齐心协力来铲除他,害怕了呗。” 顾麻子冷冷一笑:“对,他是怕,他怕咱不进去。” 我挺烦他这种阴阳怪气的痞子劲儿,皱眉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顾麻子叹了口气,扭头对何秀玲说,“妹子,哥问你个事儿,上头那道观里的尸体,是不是吊死的啊?” 何秀玲诧异的看着他:“你咋知道?那家伙现在还吊着呢。”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牛鼻子根本就不是正主,他他妈就是个给人看坟的!”顾麻子吧唧吧唧嘴,点着了篝火,把背包扔给江小天,让他热干粮。 他自己盘腿坐在地上,凝视着越来越旺的火苗子,说:“前头听秀玲妹子一说,我就知道我先前想错了。咱屁股底下坐着的,确实是太阴之地,但这下头没有棺椁。” 他挑起大拇哥朝身后的通天藤指了指,“真正的棺椁在这儿呢!” 正把一个叫花鸡推进火里的江小天吓了一跳,“先前你不是说,这是鬼道人的墓碑吗?咋又成棺椁了呢?” “废话,你见过谁家的墓碑是空心儿的?”顾麻子横了他一眼,“通天藤根本就是竖在太阴之地上的一口大棺材,这个局叫做入云登天,也叫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正的墓主在棺材里,吊死在顶上的牛鼻子,是负责给墓主掌灯引路的人。” “入云登天局是啥?”江小天对什么都好奇。 顾麻子淡淡一笑,说:“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是甘心赴死的,却也没哪个能长生不老。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有人钻研各种方法,希望死后能够得成正果,达到永生不灭的境界。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通往至高点,同样的道理,墓主布下这个局,是想借鬼势阴气修成鬼仙。”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儿扯,鬼和神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没听说过哪个鬼还能位列仙班的。 顾麻子瞧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别说你不信了,我也不信,但我在那位摸金前辈身上找到几张残卷,上头确实有入云登天局的记载。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我们明天进去就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了。如果残卷上是瞎掰,那咱或许还能囫囵个的出去,可如果要是确有其事,嘿嘿,哥几个,吃点儿喝点儿吧,这有可能是咱最后的晚餐了。” 第27章 立尸鬼树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一个常年累月在地窨子里钻进钻出的主儿绝对不会是悲观主义者,所以我和顾麻子进行了一场相识以来最深入的谈话。 结果是……我弄清楚了何秀玲之前的‘工种’。 一将功成万骨枯很容易理解,就是踩着小兵蛋子的尸骨往上爬的意思。 入云蹬天局也是如此,不同之处在于,名将踩的是士卒的枯骨,而墓主则是妄想借着鬼力阴气入云登天,最终达到永生不灭的目的。 何秀玲在被发现是西贝货之后,变成了被放养在横葫芦岭的野鬼,四处打探找寻新死之魂的下落,是因为这些倒霉鬼被葬在横葫芦岭上,就意味着要成为登天局墓主的踏脚石。 简单来说,鬼道人是蹬天局主人的走狗,何秀玲这些年是鬼道人的走狗。 再简单一点儿,套用顾麻子最后的总结语——况爷,这竖着的大棺椁里头全是鬼。 江小天再浑浊闷愣,也听出了他话里透出的绝望,猛地站起来虎着脸朝他吼:“你中午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为啥不提醒俺们?那时候往回走还近点儿,现在都到棺材底下了,再往回走,那不是战斗英雄白跑路吗?” 顾麻子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一脚把他蹬的屁股着地:“打从进山开始,咱在鬼道人眼里就已经是‘垫脚石’了,要不然你他娘的以为自己凭啥能这么顺利走到这儿?想回去,可以啊,但是别怪我顾某人事先没给你提醒,你现在要是能走出横葫芦岭,我顾某人他妈的跟你姓!” 我刚才还想责怪他说‘孔哥拖家带口,你既然事先知道这入云蹬天局的凶险,就不该把他牵扯进来。’但是听了他这一席话,我也不吱声了。 我们几个傻逼呵呵的送上了门,撇去正主不说,在通天藤顶上挂了不知多少年的鬼道人能放我们回去吗? 后路断了,只有拼出个前程…… 顾麻子笑着问何秀玲:“妹子,你说的梯子,是不是石头做的,很像是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有数不清的枝桠,枝桠梢头还有石头花苞?” 何秀玲点点头,表情很是诧异,“你咋啥都知道?” 顾麻子翻翻白眼,扭头对我说:“得嘞,没跑。入云蹬天何等闲,站棺立尸可成仙。况爷,干杯!吃饱喝足早点儿睡,咱养好精气神儿,明儿一早杀他个落花流水!” 孔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一直没怎么开口。 江小天是个二土匪,却不傻。 他听了这一阵,也把顾麻子的话都给参透了,拢了拢军大衣,紧了紧武装带,擤了把鼻涕,从我手里拿过二锅头狠灌了一气,瞪着发红的眼珠子说:“妈了个X的,俺从俺娘裤裆里钻出来,就没打算活着钻回去,怕啥?怕他有牙啊?妈了个X,啥鸡`巴人啊,死了还费这劲摆恁大的谱,看俺明天咋整死个狗日的!” 顾麻子笑道:“你还想活着钻你娘的裤裆?那成啥了?”他本身就是个粗野的青皮,能说出这种下流的话来并不稀罕。 何秀玲靠着一棵小野树,抱着膝盖发呆,本是三十如狼的年纪眼神却懵懂的像是个小女孩儿。当她再次开口问我‘你真能带我出去?’的时候,我条件反射似的回答她:“我带你们俩出去。” 然后,我一口气把剩下的酒灌进肚里,躺在火堆旁合上了眼睛。 这一晚,何玲没有在梦里和我唠嗑到天亮,我已经做好了脱秋裤换裤衩的准备,她却根本没有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生旺了火,很奢侈的吃了一顿,把用不着的东西全留在临时营地,只带着趁手的家伙匍匐着鱼贯钻入两尺见方的石洞,进入了通天立棺。 正如顾麻子所说,何秀玲口中的梯子,根本就是一棵枝节交错乌压压的参天石树,借着矿灯的光亮也看不见树顶通到哪儿。 顾麻子分给我们一人一根棺材钉,他把棺材钉交给何秀玲的时候,何秀玲说:“我从昨儿晚上就没整明白你在咧咧啥,噌噌就上去了,你给我这玩意儿干啥啊?” 顾麻子硬把棺材钉塞在她手里,转头对我说:“你应该是盗魂一脉最悲催的天工。” 我悻悻的嘀咕道:“是,我他妈契了你这个青皮,还契了俩从生下来就掐架的活宝。” “不对!”顾麻子一乐,竖着食指蹦跶了两下,“说你悲催,是因为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终其一生都难以得见的蹬天局,你头一回干活就他妈碰上了,哈哈哈……” “滚!麻溜的!” 孔来是实干家,他看中的江小天在这方面挺像他。 俩人仔细观察了巨石树的状况后,摩拳擦掌准备往上爬。 顾麻子一手一个摁住两人的肩膀,“知道钉夫是干啥的不?老子才是先头兵!老子还没上,你俩着急忙慌的想抢功啊咋地?” 话音刚落,早就不耐烦了的何秀玲已经跳起来攀住了一根石树枝,荡悠了两下使劲爬了上去,骑在树丫上对我们抱怨:“我以前往上爬挺容易啊,现在有了身子,穿了那件看不见的衣服,咋这么费劲啊?” “我可想看你穿着那件儿旗袍往上爬了。”顾麻子冲她笑,见她又爬了一级,才笑容一敛,说:“你这个更夫就是个摆设,所有人听着,哈气面儿朝里,千万别碰着树枝上的‘花骨朵’!” “为啥不能碰啊?”江小天仰头瞅着一个篮球大小的石头骨朵问道。 话音未落,那个骨朵猛然绽放开来,钻出一颗干皮包着骨头的黑色脑袋,张开上下两排森森白牙照着他的面门就啃! “快起开!”孔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猛地甩到旁边,他自己也同时快速的往后退到了洞口。 本来斜指向上的石树枝刹那间竟变得像是一条灵活的蟒蛇,晃动着顶端的脑袋直追到他脸前,两排利齿不断的咬合,‘咔咔咔’刺得人脑仁儿疼。 “操!”孔来怒骂一声,抽冷子直接把棺材钉插进了那鬼家伙的嘴里,“真当爷们儿是吓大的?” 棺材钉拔出,那颗鬼脑袋顿时没了生气,连同石树枝疲软的耷拉了下来。 顾麻子嘿嘿一笑:“孔当家的尿性,给咱做了一次很完美的示范。呵,秀玲妹子本来就不是人,没阳气儿,她想咋地都行,咱哥几个可得搂住咯。” 说着,他从精简过的背包里取出两根儿蜡烛,用打火机烧软了连接成一根长蜡。 “咱爷们儿就没有入宝山空手而归的不良记录!”他把长蜡插在东南角的土里,张嘴抿了抿蜡烛芯儿,从包里摸出火柴点着了。 “我操,这时候你还搞什么形式主义啊?”我啐了一口,想起他脖子里挂着的摸金符、十字架和观世音就觉得哭笑不得。 “礼多人不怪嘛。鸡鸣灯灭不摸金咱就不管了,可只要谁看见下头的烛火灭了,那他妈就啥都别顾,只管往外跑!”顾麻子郑重其事的说完,把一根棺材钉咬在嘴里,学着何秀玲的姿势跳起来攀住一根枝桠,‘嘿哟’一声,两膀子使力爬了上去。 我紧了紧皮带,把组装了三节的钢铲子插在后腰,学他的样咬着棺材钉爬了上去。 孔来的果决和江小天的莽横很令人惊讶,他俩居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有样学样爬了上来。 何秀玲显然还没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虽然上下惯了,却比我们快不了多少。她甚至有点儿恼火,爬上两三根石树枝就可劲的在树干上捶两下,完全就是一副野孩子的德性。 爬了没有十分钟,我就开始认同顾麻子的说法,或许我就是盗魂一脉开宗立派以来最悲催的弟子。 这他妈哪是除魔卫道啊,我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个没毛的猴崽子,要不然为嘛干这爬树的活计? 又爬了一阵,我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 通天棺里的石树形状很像是一棵塔松,就是平常墓园里栽的那种,是呈宝塔形状,下边的‘树枝’长,并且相对稀疏,会开出死人头的‘花骨朵’都在树枝顶端,只要我们小心点,就不会引发‘花朵’绽放。 可越往上,枝桠就越短,我们刚开始爬的树枝还有丈许,到现在已经只有两米不到了,‘花骨朵’也离我们越来越近,被触发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我借着矿灯的光亮往上看,心里打了个突,上边有些枝桠只有一米不到、手臂长短,万一‘激活’了死人头,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这他妈不是死路一条嘛。 顾麻子爬累了,骑在我上方不远处的一根石桠上休息。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压着嗓子说:“也别太担心了,要是所有树枝都结了骨朵,那这里的主人就已经得偿所愿了。你们瞅瞅这里的树枝参差不齐数之不清,就知道入云蹬天有多艰难了,那鬼牛鼻子再有神通,上哪儿给他找那么多垫脚石去?找不来死鬼,树丫就结不了鬼头骨朵,所以……所以最危险的路程只有那么一小段儿。” 我趴在一根树桠上喘着粗气,“麻痹的,回去可得多运动运动了,我真他妈羡慕那些攀岩的,他们体力真好,我估计他们在床上的表现比我要出色。” 第28章 第六个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何秀玲像个和自己斗气的小孩儿,不知疲倦的一直往上爬,时不时的停下来捶捶‘树干’。 又再爬了十几米,我抬头往上喊:“何秀玲,你,你现在就趴那根石桠上先别动!” 我心里快呕死了,我他妈契的都是啥玩意儿? ‘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啊,万一何秀玲有个闪失,那……那何玲不是也跟着完犊子了?她们俩现在可都在大红旗袍的身子里呆着呢。 何秀玲骑在一根石头树枝上,抱着树桠垂下脑袋说:“我以前听人说过,你们城里人可矫情了,现在看他说的还真没错,这才爬了多大会儿啊,你们就累成这熊样了?” 江小天个憨货立刻仰起脖子,压着嗓子附和她:“对,俺也听大嘎子说过,他跟他远房表舅去外头干了几天就回来了,说城里人都可瞎了,那些女的裙子都遮不住腚,屁股和白花花的大腿满街都是,她们的爷们儿咋受得了?再说了,就算那些男的身体壮,能顶住头上的绿帽子压不?要是俺媳妇儿老让别的男人瞅,俺得呕死。” 我抬头和顾麻子相视苦笑,心说那些裙子遮不住腚的娘们儿,是正经人家的媳妇儿嘛,那个大嘎子进城那两天都瞅见啥了? 再说了,目前我们的状况和城里、乡下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让泰森、强森和斯坦森老中青三代猛男做这种动员浑身肌肉的引体向上,他们也得趴窝! 孔来个子矮,但当过兵,体力不比江小天这个二土匪差。 两人此刻正骑在同一根‘树枝’上,听了江小天的半吊子话,孔来立马抬手朝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你想跟俺混,就得有个男人样,啥城里乡下的,你没见人麻子都在你上头啊?就知道咧着个嘴瞎逼逼,小时候跟小嘎子逼逼,长大了跟大嘎子逼逼,老了跟老嘎子逼逼,你要逼逼一辈子还是得窝在穷乡嘎啦里头逼逼!” 上头的顾麻子一咧嘴,“诶诶诶,孔爷,啥叫‘人麻子都在你上头’啊?我顾某人堂堂一个搬山御岭……当然了,还融合了摸金寻龙……当然,还有……诶哟!况爷,我发现我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集各家之长,自成一派了!” 江小天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从一落生就住在树里的何秀玲更是鸭子听打雷。 我听顾麻子满嘴跑火车,正想告诉他‘你现在属于盗魂一脉,是个钉夫’的时候,仰面往上看的孔来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吼道:“报数!一!” “这个俺知道,俺爹当过民兵团的团长,他不让俺说他是副团长,还是后备地……额……二!”江小天抬头往上看。 “三。”我下意识的低声接了一句,抬头往上看。 “四。”顾麻子应了一声,也抬头往上看。 “哈,五,我会数数。”何秀玲被逗笑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个如老鸹般难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六!” 何秀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伸长脖子向上看去。 当我看清状况后,把自己的思维运转到了极限,把那些个惊恐全省略了,直接朝上扯着嗓子喊:“何玲!松手!往下栽!哥接住你!” 一路行来,我们都已经知道孔来曾经当过兵,乱阵之中报数代表着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一起进入通天棺的只有何秀玲(何玲)、顾麻子、我、孔来和江小天,可当孔来发起报数的时候,上面居然多出了一个人! 我先前不知道孔来和江小天脸色剧变是因为什么,只是当我抬起头的那一刻,正看见一个头扎发髻、身穿八卦黄袍的干瘪道士蹲在何秀玲上头的一根石头枝桠上,一边喊‘六!’一边把个麻绳结成的绳圈儿套在了她的脑袋上! “啊!!”何秀玲一声惊叫戛然而止,被突然出现的第六个‘人’用麻绳勒住脖子快速的朝上爬去,她两手不住的扒着脖子里的绳套,还时不时挠在自己的舌头上。 我一边奋力朝上爬,一边安慰自己:她就是个鬼,不会死第二次了,吊不死的…… “妈了个X!有啥你冲俺来!别弄俺姐!”江小天吼道,“俺稀罕她的腿!” 顾麻子一边奋力往上爬,一边大吼:“所有人闭嘴,记住,哈气儿面朝里,别让鬼树开花!” 他狠往上赶了一阵,抱着‘树干’急喘了两下,扯开了嗓子大声喊:“巳时已过!午时已至!砍鬼头的天工爷爷们来了!!!我他妈现在身兼两职,谁给我加工资?!” 我承认,我业务不熟练。我只记住碰上邪祟就用狐涎摄魂印撞它!或者用自己的血在某样东西上画出盗魂血咒,然后用那东西送丫上路…… 但是,我他妈是终究是个人,我此时的想法就是何玲还在大红旗袍的身体里,大红旗袍快被突然出现的第六个‘人’……被那个穿着八卦黄袍、正在往上跳的道士给吊死了! 一时间,我再也顾不得石头树的枝桠顶端那些‘花苞’距离我是远是近,只是奋尽全身的力量攀着树枝、蹬着树干往上追去。 “更夫会不会被勒死啊?”顾麻子粗喘着问。 我根本就抽不出气儿回答他,只顾往上爬。 “更夫是鬼,不会死!但这位道爷往上爬的时候也他妈是手脚并用。你觉不觉得他和正常人长得不一样?”顾麻子废话连篇。 我吼:“道你妈蛋!就一层黑皮包着一副骨头,穿着一道袍你就说他是人?” 顾麻子没等我说完就抢言道:“咱都是往上爬,他是往上蹦的,他不是人!可我追不上他,跳太快了!” 顾麻子突然停了下来,我正好追上来,右手拽住上头的枝桠,左手一摁他肩膀正准备往上跳。 他却突然一拉我:“别追了,救一个算一个吧。” “什么意思?” “我闻见尸气了,这说明鬼道爷挺看重咱们,他亲身下来逮妹子,目的是想陷死咱。” “什么意思?” “秀玲妹子有实体,鬼魂拉不动她,我要没猜错,六号就是鬼道人回归了自己上吊的干尸,下来找任务了!咱齐心协力,让他任务失败。” “我们没他跳的快?”我抬头看着鬼道人吊着大红旗袍越跳越高。 顾麻子闭了会儿眼皮,陡地睁眼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全部撤退!残卷里说过:九九八十一朵鬼花唤醒,整棵鬼树就活了!!!” “然后呢?”我问。 “我他妈也不是先知啊,但是上头那牛鼻子是借着树枝往上跳,咱又撵不上他,要是树枝都软了,那咱……”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沿着脚下的石树桠跑到头,朝着顶端的石头骨朵连吹了两口气。 “嗤!!!”骨朵猛然绽开,一颗鬼头钻了出来,紧接着,我脚下的石桠也变得像是一条粗蟒般开始翻滚。 江小天的声音突然传来:“哎呀娘啊,下头的蜡烛灭了!!!” “往回跑!!!”顾麻子嚎了一声,一边瞅准了往下方的‘枝桠’跳,一边大口往外喷气:“尽量用阳气喷醒鬼头,让他们动起来!” 九九八十一个骨朵全都绽放? 这貌似又是一个超级高难度的挑战。 因为下边的‘树枝’太长,我们根本就来不及跑到顶端喷阳气。 三分钟之后,我想掐死顾麻子。 因为,他没告诉我们:骨朵的绽放是连锁性质的! 先前被我俩唤醒的‘鬼骨朵’绽放出死皮鬼头,呲着森森白牙去冲下一层的‘骨朵’吼,结果下一层的骨朵就开花了,钻出一个又一个鬼头…… 到了此时,我的行动根本就不走脑子了。 我从一根枝桠跳到另一根枝桠,上方的鬼头已经来到面前。我给它一拳,接着往下跳,结果又有两三个鬼头被激活的‘树枝’甩到跟前,直往我脸上啃。 孔来做了个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估算了自己与地面的安全高度后纵身跳了下去,一个翻滚,滚到了进来的洞口。 江小天也他妈是鸡贼,跟着就跳下去了,落地后猛吸一口气,快速的往前一个翻滚,却被鬼头咬掉了一撮头发。 我和顾麻子跳到了一定的高度,抱着‘树干’对视。 我说:“这些鬼头貌似不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头,所以,咱只要抱着树干那就是安全的,滑到底就托生了。” “嗯。”顾麻子点点头,竖起指头往上指:“三人一体,更夫咋办?” “下去再说吧。”我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松开右手攀着的‘石树桠’,抱着‘树干’滑了下去,靠着石壁站了。 顾麻子也有样学样跳了下来,快速的翻滚到一边,叉着腰,喘着粗气道:“况爷,听我的,入云蹬天局咱玩不起!我之前就是知道劝不住你,所以才陪你进来走一趟。现在游戏结束,咱回吧!” 他转头看了看东南角已经熄灭的蜡烛,难掩颓然的对我说:“爷,我也有血性,可是,咱输了!” 说着,他仰面看向上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借着矿灯光亮正见着那个穿着八卦黄袍的干瘪道人紧搂着一根软趴趴下垂的石树桠,他下面还吊着个女人,那人就是何秀玲。 第29章 “初战告捷”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鬼道人本来已经脱离了肉身,为什么又回去了?” “娘的,那老干巴咋那么大邪劲啊,这都掉不下来,可别把个白花花的大娘们儿给整死了!”江小天急的直拍大腿。 顾麻子看了他一眼,说:“瞧见没,我估计牛鼻子和这个货是一个想法,何玲妹子回来了,他娶媳妇儿的愿望死灰复燃了。” 鬼头花绽放,顶端结出鬼头的‘树枝’全都活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通天棺内‘咔咔’的磨牙声不绝于耳。 鬼道人所在的位置,那些‘树枝’只有手臂长短,而且顶端没有鬼头花,此时却也全都疲软下来,令他再没有了立足之地。 这鬼东西单手提着吊着何秀玲的绳子,另一条手臂死死的箍住一根垂下的石树枝,上不去,却也不肯下来,只气得嗷嗷咆哮,不住的晃动手臂把兀自挣扎着的何秀玲荡来荡去。 江小天‘怜香惜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双手拱成喇叭朝上喊:“你个老杂毛,你那点儿瞎包心思都被俺看穿了,有种你下来,跟俺单干,看俺不削死你老丫的!” “对!你下来!老子一铲子拍死你!”我急的没法,只好也跟着骂阵。 顾麻子也跟着朝上面骂:“你个驴日的狗养的王八揍的老混蛋,就你他妈这揍性还想娶媳妇儿?我去你娘个蛋吧!你见过哪个男的把自己媳妇儿当流星锤那么甩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娶媳妇儿?你他娘的娶条母狗子,它都嫌你这坨老粪厥子臭!” 我属于那种火气一上头就只顾闷头跟人往死里干的人,骂阵不在行。 顾麻子是个青皮,江小天是个二土匪,他俩叫骂开了是要多脏有多脏,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到后来孔来都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离他俩远远的蹲到了旮旯里。 我不得不说何秀玲生命力顽强的可以,也确认鬼道人能听懂他俩的叫骂。 因为当江小天骂了一句能把死人气活的绝户话之后,鬼道人竟然把手里的绳头捆在了那根石树枝上,嗷嗷叫着纵身跳了下来! “操!弄死他!”顾麻子急忙掏出棺材钉,估摸准他下落的位置,就想跑过去趁他没站稳脚前给来个攻其不备。 没想到才一迈腿,就“啊呀”一声扑倒在地,手里的棺材钉差点儿没戳进自己眼里。 我和顾麻子抱的是同样的想法,干仗这回事,能来阴的谁他妈正大光明啊。 结果我的下场竟和顾麻子一样,刚一迈步就觉得后脚脖子一紧,像是被谁给扯了一下,陡地扑倒在地,后腰里别的钢铲也被甩了出去。 我根本就不用回头,就明白为什么无缘无故会被拽倒了,因为不远处的顾麻子身后,正蹲着一个黑漆漆的小鬼,呲着锯齿獠牙蹲在那里“咯咯”阴笑。 我感觉左脚脖子还被抓着,连忙猛一翻身,左腿使劲一踢,只听“吱嗷”一声尖叫,那个来不及撒手的小鬼就被甩向了石树,还没等落地,就被一个鬼头张嘴叼了过去。 旁边的几个鬼头也使劲摆动着‘身体’凑了上去,眨眼的工夫就把那小鬼撕扯成碎片分食了。 也不知道这小鬼是怎么养成的,不但有实体,而且胆子还非常小。 拽倒顾麻子的那个小鬼见到同伴的下场如此凄惨,直吓得连哭带嚎,飞也似的逃出了我们来时的洞口。 被两个小鬼这么一折腾,大好的时机都耽搁了,鬼道人已经双脚落地,却又陡然拔地而起,飞身朝江小天扑去。 “娘呀,你冲我干啥啊?”江小天吓傻了,悔不该刚才骂那么狠,才招惹鬼道人把矛头直指自己。 “闪开!”孔来一声大吼,奋身扑过去,用肩膀把他撞到一旁,同时棺材钉脱手飞出,直射向半空中鬼道人的面门。 鬼道人估计也是气迷心了,还以为射向自己的只是普通的暗器,竟挥动阔大肮脏的道袍袖口朝棺材钉扫去。 这牛鼻子生前或许有些能耐,不但跳的比别人高,而且举手投足间很像是会些套路。 可一来钉夫的棺材钉并非凡物,二来连我们都没想到,瘦啦吧唧的孔当家居然是个练家子,单看一尺二的棺材钉在半空中拉的笔直,就知道力道大的出奇。 最主要的是,鬼道人虽然吊死在通天藤顶的道观里,肉身免遭风吹雨淋,但终究年深日久,肉身干瘪的像腊肠不说,衣服的布料也已经开始腐朽,没了当初的弹力。 大力一挥之下非但没有把棺材钉扫开,袖口竟然自己散了,棺材钉直接擦着他的胳膊射进了他凹陷的眼窝! 鬼道人中招,失去平衡,“嗷”的一嗓子,斜剌剌朝侧面跌去。 “上啊,况爷!” 事实上不用顾麻子提醒,我也已经把棺材钉攥在手里扑了过去,准备痛打落水狗。 江小天也他妈是天生的土匪胆儿,被孔来一撞,横下扑跌在地,虽然摔的七荤八素,却也摔出了贼心邪劲,翻身爬起来,抄着棺材钉也跟着往前冲。 我、顾麻子和江小天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包围圈,只等鬼道人落下来,齐心协力结果了他。 没想到他还未落地,却陡然发出一声撕天裂地的尖嚎! 通天藤本就是个立起的通天棺,除了进来的那个洞,我们还没找到其它出入口。 可即便是再多几处洞口,相对这硕大无比的棺椁来说,就像是普通棺材盖棺之后留下的那一丝缝隙。 鬼道人一声高分贝的嚎叫,在通天棺内回荡不绝震耳欲聋,我们仨几乎是同时丢开棺材钉,蹲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鬼道人落地,巨大的回声未绝。 我被震的通体发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无能为力。 本来以为被重创的鬼道人震怒之下会借机把我们全都灭了,没想到他只是用空洞的单眼窝子扫了我们一眼,就立起手臂掐了个道诀,唇难掩齿的嘴巴快速开合,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我听不见他在念什么,只是一点一点的放松捂着耳朵的双手,以求快点儿适应巨大的音浪袭击,好赶紧把他给结果掉。 末了反倒是何秀玲突然出了状况,提前帮我和顾麻子‘度过’了适应期。 鬼道人用来套住她脖子的那根绳子多半是当初的上吊绳,就算之前再结实,经过岁月的摧残之后也变得脆弱许多。 鬼道人先是提着绳子把何秀玲当是溜溜球般的荡来荡去,之后又把她吊在上面那么久。 绳子终于受力不住,断了! 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弄明白,何秀玲早就死了三十多年了,为什么她掉下来的时候还会大喊救命。 “呜呜”的耳鸣声中突然多出了这个‘熟人’的求助声,我和顾麻子看清状况,同时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弓着身朝鬼树的树干跑。 没法子啊,她是贴着树干掉下来的! “伸手!抱住树干!能抓住啥是啥!” 我一边躲避扑过来的鬼头,一边大声喊,但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发音是否准确。 不知道是不是大红旗袍的尸身在地下埋的时间长了,耳朵眼儿里结了蜘蛛网,还是何秀玲本身就是鬼,根本不会被超频的音浪影响。 她的双手本来一直抠着脖子里的绳套,半空中竟真的开始到处瞎摸胡抓。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自救了,无奈她还没适应新的肉身,根本就没办法抓住任何东西。 牛顿是伟大的科学巨人,何秀玲如今既然有了实体,就逃不过他的理论。 还好她在空中的努力或多或少对抗掉一部分地心引力,落到我和顾麻子四手相握搭乘的手桥上时才不至于砸断我俩的胳膊。 尽管如此,我和顾麻子还是被砸的四仰八叉。 但我们谁都不敢借机在地上养力气,因为,我们身后不远处,还杵着个瞎了一只眼的干尸老道呢。 顾麻子坐起来,甩手把何秀玲竖在他面前的一只脚推开,嘬着嘴吐着气轮番搓着自己险些被砸断的胳膊。 我忍着双臂的振痛,抓住何秀玲的双肩把她从身上推开,咬着牙爬起来看向鬼道人。 见他站在原地没动,我才战战兢兢的横下跨出一步,蹲下身把刚才被甩出去的钢铲捡起来握在手里。 此时回音差不多消失殆尽,我却仍然只听到耳鸣。 原本抱头蹲在地上的江小天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像是演哑剧似的四下张望了几眼,找到一根棺材钉,就地一个跟头翻过去,把棺材钉抓在手里,爬起来,大张着嘴扑向鬼道人。 孔来也徒手冲了过去。 我也顾不得想别的,弓着腰,反仰着头,一边冲向鬼道人,一边反手用钢铲拍开扑向我的鬼头。 等到我冲出了石树鬼头的攻击范围,来到跟前时,江小天的棺材钉已经插进了鬼道人的嘴里。 孔来则拔出鬼道人眼窝子里头的另一根棺材钉,不断的照着他心口猛戳。 鬼道人一动不动,像是死透了。 尽管如此,余怒未消的我还是抓住他一个脚脖子,奋尽全身的力气摔向石树。 顾麻子匍匐来到跟前,跳起来朝着我指手画脚带张嘴。 我正想把耳朵凑上前努力听听他在说什么,猛然间却感觉地动山摇,虽然听不清是什么声音轰轰然的震撼大脑,我还是第一时间朝来时的洞口冲去…… 第30章 戴帽子的死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感觉到地面剧震,再联想鬼道人之前的怪异行为,我隐约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来时的洞口。 尽管我已经奋尽全力扑了过去,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前半身刚钻进洞里,就看见外面有个瞎了一只眼的白面老道狠狠的冲洞里啐了一口,紧跟着眼前一黑,洞口被堵上了。 此刻,‘地震’戛然而止,我吐了口气,倒腾着手肘快速的爬了过去,试着用力去推堵着洞口的石头,只推了一把心就凉了。凭感觉就知道那石头绝不是以一人之力能够推得动的,而这个洞却只能容一个人匍匐钻进来…… 我沮丧的在洞里趴了一会儿,感觉耳鸣声逐渐消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江小天的喊声:“咋地,洞被堵了?能推开不?” 我倒退着爬了回去,坐在地上摇摇头,没说话。 “俺劲大,让俺进去试试!”江小天捋胳膊挽袖子就想猫腰往里钻。 顾麻子一把抓住他腰里的武装带,把他给拽了回来,“别费劲了,谁也推不开。” 我想起刚才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问道:“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顾麻子靠着石壁坐在地上,掏出中华盒子,除了何秀玲外给我们每人发了根烟:“刚才只顾着救秀玲妹子,忘了牛鼻子曾经也是人,泥菩萨还有脾气呢,更何况能造出蹬天局的人肯定心术不正。我们骂的那么狠,还不把他这些年的怨念戾气全给勾出来了。孔当家上来就废了他一只眼,等于是火上浇油,他知道干不过我们,所以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不理了,直接念了登天咒,把这大棺材给彻底密封咯。他是个不知道几百上千年的老鬼,哪儿能死的这么脆生啊,多半是留下躯壳,跑咯。” 我点点头,“我刚才看见他了,长得还挺白。” “那咱现在咋办?”江小天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捏着麻子给的烟抽的很仔细。 顾麻子仰起头,眯缝着眼看着鬼树上的群魔乱舞,苦笑着说:“要是丫先前凑够了垫脚鬼的数量,咱说不定还能沾点儿福荫跟着墓主一块儿升天。现在,呵呵,等咱头上的矿灯灭了,就在黑暗中等死吧。唉,真没想到,世界上真有入云蹬天局,顾某人埋骨在这破败的局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后辈同行摸进来,才得以重见天日啊。” 江小天把他的话消化了一会儿,狠狠抽了口烟:“操!咱要是能把那瞎包道人给弄死也行啊,他现在跑了,还不得出去继续祸祸人啊。” “他能比你个二土匪还祸祸人?”顾麻子斜了他一眼,“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家里人被祸害,那牛鼻子在这穷乡僻壤守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帮墓主点灯引路得成正果。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他稀罕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准是麻溜的一路向南奔去花花世界享受鬼生了。” 孔来本是不抽烟的,这会儿看了顾麻子一阵,瞅了瞅我,从江小天手里拿过烟头,也对着了火。 他显然不会抽烟,只吸了一口就呛得连连咳嗽,把自己那根烟也给了江小天,抬眼看着上面,问道:“牛鼻子下来的那个入口也封死了吗?” “别指望了,都封死了。”顾麻子道。 从掉下来就一直没说话的何秀玲突然开口说:“上顶除了房子和树啥都没有,他拿什么把洞给封死了啊?你们能想法子让这些玩意儿变回原样不?我再爬上去看看,兴许那个洞还在呢。” 我本来正一筹莫展,闻言也来了精神,“对啊,下边儿的洞兴许是被别的山头滚下来的石头给堵上了,上面的洞他拿什么堵?” 顾麻子一愣,“登天咒一念,谁也甭想出去,那位摸金前辈的残卷儿上是这么写的啊。” “你觉得你那前辈进过蹬天局吗?” “百分之百没进过,要不然他怎么会死在霸王殿?”顾麻子也来劲了,一甩烟头,坐直了身子,“我想通了!这入云蹬天局是借着天时地利造出来的,天底下能有几处?写残卷儿的人要是入过局,那他写的东西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况爷,你和秀玲妹子说的对,上头要是本来就没石头,那拿什么玩意儿堵洞口啊?这不科学啊!” “我问你,这些老是咔嚓牙的鬼东西啥时候能变回原样啊?”何秀玲冲到他跟前问道,套在她脖子里的半截绳子兀自荡来荡去,她的说话方式和思维逻辑一样直来直去。 没等顾麻子开口,江小天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鬼树喊:“你们快看,它们变回原样了。” 顾麻子也跟着爬了起来,“鬼树开花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目的是把进来的倒霉鬼给吃下去,然后结出新的骨朵。” “那还等着矿灯耗电啊?赶紧往上爬!”孔来几乎是和何秀玲同时纵身跳起,抓住一根静止下来的树枝开始往上爬。 我和顾麻子对视一眼,同时把头上的矿灯给关了,江小天也不傻,有样学样关了自己的矿灯,纵身跳上了鬼树。 顾麻子从包里掏出根蜡烛,跑到东南角跟原先烧了小半截的长蜡接在一起,重新用火柴点着了。 我这次没揶揄他搞形式主义,刚才鬼道人一出现,下面的蜡烛就灭了,哪儿特么那么邪乎啊。 到了这个份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们的体力消耗的都很厉害,除了何秀玲之外,我们的速度都比刚才慢了许多。 但除了何秀玲之外,其他人也都明白,如果所有矿灯的电全都耗完,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经过一番奋力拼搏,我们终于相继摒着气爬过了最后一段结骨朵的危险地段。 我骑在一根树桠上休息,抬头看见何秀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她把刚才鬼道人绑在树枝上断了的半截上吊绳解了下来,又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那半根,将两股绳重新接在一起扎在了腰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开始不知疲倦的往上爬,一边爬一边说:“就快到了,只要爬到那个大蘑菇顶上,就能看见出口了!” 她口中的大蘑菇,此时我们也都看见了。 鬼树的顶端并不是竖直的尖儿,而是像塔松尖儿上顶了个大锅盖。 从我们的角度看不见‘锅盖’上头是什么,但是何秀玲用蘑菇来形容树顶没人有异议。 她不知疲倦,孔来紧随其后。 先前比我们早爬上来的江小天却因为最初过度耗力,落到了最后。 “二土匪,再加把劲,万里长征已经到了冲刺阶段,等逃出生天了再好好休息。”顾麻子一边爬一边给他打气。 江小天是个浑不楞的主,一面喘着粗气往上爬,一面朝上喊:“麻子哥,咱等会儿咋下去啊?把衣裳撕成条接起来够长不?” “……” “……” 听到他的问题,不止是我和顾麻子,连孔来也停下了。 哪个也没到过通天藤的上顶,谁知道怎么下去啊? 万一连个抠手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就算逃出去不也得变成百丈悬崖顶上风干的腊肉? 片刻,孔来喘着粗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就算难逃一死,俺也得面朝着西南边儿,瞅着俺老婆改嫁、孩子长大成家。” 他充满悲凉的一句话瞬时间把我的血给点燃了。 况风不是好人,但还算是个人。 我他妈就是醉酒之后帮他家挪了挪神像,结果人家就巴巴的陪我出生入死。 操,真要是把孔当家的陷在这儿,我他妈死了也没脸见他。 我正加快速度往上疯爬呢,就听见上面传来了何秀玲的欢呼:“你们都是瞎说,这洞根本就没堵上!” “哈哈哈……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诚不欺我也!兄弟们加把劲,咱们就快重见天日啦!”顾麻子大笑不止。 他的笑声还在通天棺内回荡未绝,上方却传来何秀玲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越来越近,我顾不得抬头看,双腿紧盘着树枝,听声辩位,横着探出上半身,伸出双手抓向从旁下落的声源…… “什么情况?”我大头冲下,用尽全力抓着何秀玲腰里的上吊绳,“你咋掉下来了?” “大蘑菇动了!”何秀玲第二次被吊在半空,不同的是她这次被勒住的不是脖子而是腰。 还没等我弄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就听上方的孔来一声大吼:“快往下滑!上头是个戴帽子的死人!” 顾麻子也吼开了:“你下来,我上!管他死人活人,既然有出口,老子就一定能逃出去!” 我全靠两条腿的力气倒吊在树桠上,手里还拽着不断挣扎向上的何秀玲,根本就没法往上看。 我正想喊江小天上来帮忙,猛然觉得手里一空,来自下方的坠力陡地没了。 扎在何秀玲腰里的上吊绳,居然再次断开了,而且是从我手里抓着的位置断开的! 何秀玲飞速坠落,充满怨愤的看着我哭喊:“你坑人!你说要带我出去的……” 第31章 白毛凶煞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何秀玲坠落的同时,鬼树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和先前树枝‘活’了的情形不同,如今是整棵鬼树都在震颤。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我眼睁睁看着何秀玲脱离了视线范围坠入黑暗,不禁悲愤交集,一下子像是变成了被点燃的炮仗,咬牙切齿拼命向上方快速的爬去。 千里送魂返乡、带两姐妹出去的承诺,到头来全都成了一场空,我把这一切归结在布下入云蹬天局的墓主和鬼道人身上。 眼看鬼树震动的越发剧烈,孔来和顾麻子都抱着树干拼命的往下滑,我却不顾一切的奋力往上爬。 “况爷……”顾麻子一把没拽住我,懊恼的狠捶了一下树干,“你他妈比大红旗袍还难缠,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弄死我呢!当家的,你们先撤,顾某人陪况爷走这一趟!” 孔来也停止了下滑,紧抱树干咬牙道:“娘的,下去也是死,咱跟那王八蛋拼了!”说完,他从腰间拔出棺材钉咬在嘴里,和顾麻子一起重又爬了上来。 伴随着鬼树的震颤,上方不断有粉尘石砾往下掉落,而且越来越密集,直砸的我头背生疼,根本没法子抬头往上看。 咬着牙关又往上爬了一阵,终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只能像只未曾脱壳的蝉一样紧抱树干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鬼树的震颤戛然而止,石砾的打砸也逐渐消停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把缩着的脑袋抬起来,耳边就传来了江小天的惊呼声:“风哥,快下来,那家伙在你头顶上!” 闻言我猛地抬起头,正和一个满脸白毛的家伙打了个照面。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浑身僵硬,一时间难以做出任何反应。 因为,我的脸和白毛脸之间的距离顶多只有一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双石珠般的眼睛上面的纹路。 我屏住呼吸,尝试着往下滑了一小段,才看清那是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人’。 只不过我们是头朝上保持着向上爬的姿态,白毛‘人’却正好与我们相反,大头冲下,像个白猴子似的攀附着树干跟着朝我爬了下来。 “是白毛凶煞!他是墓主!”顾麻子大叫:“况爷,快……妈呀!!!” 顾麻子一声警示没喊完。声音就突然变了调,因为白毛凶煞突然斜剌剌径直朝他冲了过去,动作比真正的野猴子还要迅猛! 它的速度快,我的反应也不慢。 心如电转,我已经想明白这东西的石头眼珠子只是摆设,它根本就看不见东西,追踪目标完全是凭借人的呼吸指引。 刚才近距离的一个照面,吓得我不由自主的闭住了呼吸,或许正因为如此,它才一下子失去目标,腆着张毛脸跟我对了一会儿眼。 顾麻子张嘴大喊,喷出的气息粗重之极,硬是把它引过去了。 想明白这一点,我脑子猛一清亮,左手拔出腰里别着的钢铲,右手掏出棺材钉,仍是屏着一口气,双腿紧夹树干仰面向后翻去。 爬了这么久的树,我腿上的肌肉又酸又疼,上半身猛不丁往下一仰,差点儿没夹住树干,‘刺刺刺’往下滑了好几米。 恰恰因为如此,我赶上了正作势扑向顾麻子的白毛凶煞,想也没想奋起右手的棺材钉就朝它后腰扎了下去。 在我发起攻击的同时,原本正慌慌张张往下滑的顾麻子竟突然间来了个大逆转,单脚蹬住下方的一根树桠,猛一用力朝上头反蹿上来,半空中从嘴里取下棺材钉狠狠扎向白毛凶煞的后颈! 两根棺材钉同时扎进了白毛凶煞体内,这家伙顿时就炸毛了,“吱嗷”一声嚎叫后竟蹬离树干纵身向下跳去。 我和顾麻子刚才那一下都用尽了全力,根本来不及松开抓着棺材钉的手,硬生生被白毛凶煞带离了树干,跟着往下疾速坠落。 半空中,顾麻子笑着朝孔来摆手:“当家的,来生再见!” 两根棺材钉能不能戳死白毛凶煞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和这个世界说拜拜的时候。 我不想像顾麻子那样和孔来道别,因为,我被白毛凶煞带落的一瞬间,看到了天空,那应该就是野孩子何秀玲所说的出口。 出口在最上方,而原先遮挡的‘大蘑菇’没了,没了蘑菇顶的鬼树,距离出口是那么的远,就算能活下来,我们也不可能到达那个出口,除非我们会飞…… 飞?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眼前扑闪而过…… 黑影掠过的一刹那,我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了一股子邪劲,猛然甩动左臂,把手中的钢铲朝近旁的石壁上插去,同时破口大骂:“麻子!我操你大爷!” “我尼玛……”顾麻子一句话没骂完,就住嘴了,因为他发现我们已经停止了下坠。 我想叫救护车,我认为我必须得看大夫,因为我觉得自己快被撕成两半儿了。 “兄弟,你俩没事儿吧?”孔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接着,又传来了江小天诧异的声音:“这鸟啥时候飞进来的?从上顶飞进来的?” “石壁上有生天道!你们赶紧下来帮忙!况爷,坚持住!”顾麻子看清楚状况,像是诈尸似的嚎了起来。 钢铲的三分之二插在石壁上的一个洞里,我左手抓着铲子把儿,右手攥着棺材钉,在半空中被扯成了一个写歪了的‘大’字儿。 棺材钉扎在白毛凶煞的后腰里,它的两只毛脚就支在我脑袋两旁。 顾麻子攥着扎透它脖子的那根棺材钉吊在最下头。 我们仨变成了吊起来的‘晾衣白肉’。 孔来和江小天以最快的速度滑了下来。 看清状况后,江小天喷着粗气颤颤嗦嗦的问:“风哥,你咋样?” “你先快点儿把我卸下来!”最下方的顾麻子朝他吼。 其实不用他吼,孔当家的已经爬到一根树枝顶端去尝试着拉他了。 顾麻子反脚踢了踢直挺挺的白毛凶煞,吼的很得意:“什么狗屁凶煞,两根棺材钉就搞定了!” 孔来转过头对着树干小声提醒他:“别说话,把鬼头弄出来就完了。” “嘿嘿嘿,这白毛凶煞就是蹬天局的正主,老牛鼻子一念咒,它以为蹬天的时候到了,汲取了所有鬼力准备复活飞升,它到死也不知道那牛鼻子撂挑子不干了。它死透了,鬼树也不会开花了!”顾麻子边说边笑,有点儿神经质。 孔来摇摇头,骑在树枝上朝他伸出一只手,“赶紧过来,况兄弟伤的太重,得赶紧把他弄下来。” 我吊在半空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孔来说的没错,我快撑不住了。 我属于那种凶胆子一上来就不顾一切的人,却又只是个普通人。奋力的攀爬、与白毛凶煞近距离的直面对视、最后一击……直到差点被在半空中撕成两半,我已经耗尽了最后一分体力,而且筋骨拉伤的极其严重。 顾麻子虽然是个青皮,但心里什么都有,抬头看着我说:“况爷,距离有点儿远,我得荡两下子才能过去,你……你忍着。” 我眨眨眼,当是回答他,我知道他所说的荡两下意味着我已经被撕扯到极限的手臂筋骨将再次承受剧痛。 “想想娘们儿的大奶!”顾麻子一声大叫,伸腿蹬向石壁。 撕裂般的痛楚差点令我昏死过去。 第一下晃荡的幅度不够大,他和孔来的之间差了一厘米。 所以,他蹬向石壁的第二脚加大了力度。 “成了!救况爷……我操!” 顾麻子终于抓住了孔来伸出的手,但欢呼声立刻变成了怒骂。 原本僵在我们俩之间的白毛凶煞竟突然活了过来,上半身一挺,双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嘴巴一张,露出森森白牙啃向他的脖子! 我身在半空,一条命短了七成,根本帮不上忙。 孔来趴在树枝上,左手抱着树枝,右手拽着顾麻子,也腾不出手。 江小天倒是闲着,可孔来趴在那根树枝上,他根本就下不去脚…… “操!孔哥,抓紧!麻子,再见!”眼见形势危急,我松开了抓着铲子把的左手和攥着棺材钉的右手,仓促的和一路伴我同行的兄弟打了声招呼,直接跳到了白毛凶煞的背上,挺着脑门朝它后脑勺撞去。 第215章 追缉刘佳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不得不说无头僧的字写的很是漂亮,字里行间满是潇洒俊逸,龙飞凤舞的一派大家风范。关键他没有头,连没有脑袋的人字都写的比我好,这上哪儿说理去? 我把他写的那几行字仔细看了一遍,脸和心同时阴了下来:“大师,我本身就是倒腾房子的中介,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月底我都得勒着裤腰带数着钢镚过日子。”没错,我必须得哭穷,把自己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因为无头僧写的是以后就让徐祸跟着我。 我不介意多交一个朋友,哪怕他是异类。但徐祸是僵尸,而且昨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他发狂后想要吸血,弄这么个般的家伙在身边儿,谁能安心啊? 徐祸显然是看出了我的顾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毛糙粗硬的头发:“况兄弟,除非特殊情况,我真的每年只会发作一次,只要按时来听大师诵佛就能压制恶念了。至于经济方面,我还是有自足能力的,你要是不宽裕的话,或许我还可以帮你。” 听他说的这么诚恳,我反倒不好意思再说旁的了,可我仍然搞不明白,他既然有自给自足的能力,而且还有着很好的自控能力,无头僧为什么要让他常伴我左右呢? 无头僧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提笔在报纸上又写下‘修善积德’四个字。 这下我彻底没辙了,敢情他把我那儿当修行的地界了。既然不好拒绝,那我也就没再墨迹,应承下来后赶紧把周水生和刘佳的事儿说了一遍。 无头僧没动笔,却抬手向徐祸指了指。 徐祸立刻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无比恭敬的说:“请大师放心,徐祸一直谨记大师教诲,利用自己的所长降妖除魔。”然后又对我说:“况兄弟,我想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我想了想,点头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回去收拾收拾尽快来找我就行了。” “不用收拾,我四海为家惯了。”徐祸微笑道。 我心里一凉,得了,摆明就是一流浪汉啊。 我和徐祸把寺庙里外打扫了一遍,这才辞别无头僧,双双往山下走。 这时唐蓉她俩扛着大包追了上来,时不时鬼头鬼脑的看向徐祸。最后还是唐蓉先忍不住了,问我:“寺里真有鬼和尚啊?” 我点点头:“出家人清静无为,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或者……昨晚的事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她俩看不见无头僧,却眼巴巴的看见铅笔飞起来在报纸上写字,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不如实话实说。 徐晓诚惶诚恐的看了徐祸一眼,讷讷的问:“他真是僵尸啊?” “不是,他先前让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昨天晚上犯狂犬病了。”我没口子的满嘴放炮,这俩妮子也确实是神经够大条了,绝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小二逼,但凡长点儿心,天一亮还不一早就跑了。 俩人毕竟不是,知道我在胡说八道,不过也没多追问,只是唐蓉不住的问我要联系方式。 通过她昨晚的表现我就已经看出来,她平常绝对没少看灵异,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舌尖血喷僵尸。不过这种人比更可怕,你不懂不要紧,不懂装懂可就不对了。男人的舌尖血凝聚元阳,确实有镇鬼压邪的效果,女人的舌尖血还不如姨妈血有用呢,关键她还用自己的血喷一吸血僵尸…… 我被缠的没法,想胡乱报个号码敷衍她,可眼看已经到了山外,她又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我一报号码她一准立马回拨,那倒显得我不厚道了,因此我索性把手机号码给了她,并且同意了她发来的微信请求。 我开车把俩妮子捎到了杭州,正赶上饭点儿,两人非说请吃饭。结果吃饭的时候,俩小二逼完全就是拿徐祸下饭,就看他吃不吃。 徐祸也是汗的不行,干脆来个视而不见,既不吃也不喝,就抱着膀子靠在椅子里闭目静坐。 当天晚上回去以后,我直接把他送到了九叶客栈,让他先凑合着住两晚,回头我再帮他找房子。 叶知秋比我高明,竟一眼就看出他非我族类了,听我说是无头僧介绍他来的才松了口气。 刚一进门,白晓雨劈头就问我:“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搬救兵去了。”我把包往地上一扔,脱了衣服就把她拉进了卫生间。昨晚折腾了,身上是真够味儿了。我一边痛快的冲着澡,一边捎带着把某些该办的事儿也办了。等擦干头发围着浴巾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她老不厚道的拿着我的手机在看。 我本来就是个粗线条的人,这种事根本不介意。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白晓雨抬起头沉着脸问我:“qq唐是谁啊?” “啊?”我愣了愣,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一看,差点儿没气吐血。打开的微信上赫然有着一条暧昧的信息——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刺激的夜晚。发信人正是qq唐,也就是新加的唐蓉。 我花了整整一个钟头,最后又把白晓雨摁在沙发里多交了一回‘公粮’,才让她相信我昨晚的诡异经历不是信口胡诌的。 第二天一早,在九叶客栈的饭厅里白晓雨同志亲眼见到了徐祸,我才得以彻底洗脱‘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我开门见山的问:“徐哥,我等会儿就打电话让同事在附近帮你租间房,可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刘佳找到,你有什么法子啊?” 徐祸呵呵一笑说:“你们俩先吃饭吧,吃完早饭带我去找刘佳的父亲。” 这时李冒九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饭厅,跟我打招呼:“风哥,这么早来啊?” “我晚来一会儿就让条子给谋杀了。”我举着筷子斜眼看着白晓雨,她直接把俩大眼珠子给翻成了两个‘白鸡蛋’。 李冒九笑嘻嘻的说:“今天的早饭还合口不?嘿嘿,都是我做的。” “你小子手艺见长啊!”我由衷的说道,小九有点儿愣,可为人忠厚,用叶知秋的钱开旅馆很是介怀了一阵子,后来在我的开导下才学会没钱就多出力。生意做起来后,每天的自助早餐全是他一手包圆,完事儿下了班还开着我原先的破金杯出去给人拉活。 李冒九用保鲜袋装了俩茶叶蛋,扭脸对我说:“你们吃着,我先上班儿去了。” “诶,你先别走。”我忙叫住他,用筷子尾巴朝徐祸点了点:“到店里跟这附近门店的哥们儿姐们儿打个电话,帮我这朋友租个一室户。” “行嘞,包我身上了。”李冒九答应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兄弟,你先等等。”徐祸叫住他,转脸对我说:“小风,帮我找一套大点儿的房子吧,最好是别墅。钱我有,不用你出。这样吧,我出钱,你直接买栋别墅,挂你名下就行了。” 李冒九看着我发怔,我看着徐祸发愣。 徐祸笑眯眯的从身上掏出个钱包,放在桌上轻轻的拍了拍。 我一看,钱包边缘的皮都磨秃噜了,哭笑不得的说:“徐哥,咱不开玩笑哈。” 徐祸淡笑着摇摇头,拿起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放在我面前。 “小九,直接问别墅去!”我扭脸冲李冒九喊了一句,然后继续埋头狂扒炒面。 现在我知道徐祸不是吹牛逼,而是真牛逼了。他放在我面前的卡主色调是黑色,中间有个圈儿,圈儿里有个戴头盔的脑袋,这种卡片我只在网上和电视上见过……美国运通银行发行的百夫长黑金卡。 怪不得他之前说没什么可收拾的呢,有这张卡到哪儿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啊?亏我还咬着牙说给人租个单独的一室户呢,拥有黑卡的主儿,住层高低于三米的房子都得憋屈的哭。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妈的,僵尸都比我有钱!!! 和警方有挂钩的特殊病房里,我再次见到了刘佳的父亲刘北海。令人诧异的是,几天不见,原本还挺精神的半大老头,头发已经全都白了。 乍一看见我,老头猛地一下子从坐了起来。 秦队上前一步喝叱道:“你干什么?躺下!” 刘北海哆嗦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靠了靠,才颤声对我说:“小兄弟,你拿枪打我,我不怪你。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我只求你放佳佳一条活路,别让她灰飞烟灭。” “我尽力。”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这时徐祸开口道:“我需要他的血。” 我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他:“馋了啊?” 徐祸摇摇头:“一滴就够了,除此之外最好能找到那个被附身的王霞生前用过的东西。”他突然扭脸问秦队:“警方能找到周水生、王霞和刘佳本人的血液样本吗?” 秦队看了看我,沉吟着说:“周水生的尸体还在太平间,这个没问题。王霞是病死的,医院里或许还保留着她的血液样本,我让人去问一下。刘佳就难办了,她的尸体在焚尸炉里烧没了。” 第216章 给鬼做饭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秦队很快让人送来了周水生和王霞的血液样本,在提取刘北海的血样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小细节,于是带着秦队等人重又回到了九叶客栈。 刘佳等人入住客栈的那天晚上,我曾用竹签子扎伤了刘佳,还把她蹬在墙上…… 徐祸对血的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单是吸溜了几下鼻子,就在柜台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两滴凝固了的血迹。他当即抽了张餐巾纸,用唾沫濡湿后把血迹抹了下来,又将刘北海等人的血液样本也沾在了同一张餐巾纸上,然后从自己头上揪了几根又粗又硬的头发,把纸巾团成团儿,用头发绕了几圈,再用打火机点着。 我愣怔着看他把燃烧的纸团凑在鼻端闻了闻,接着居然张嘴把纸团儿吞了下去。 这时,我就见他两眼猛地一翻,眼珠子藏进了上眼皮,一对眼底倏然变成了血红色!这诡异的现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当徐祸带着我们开车来到一幢宏伟的建筑前时,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忍不住问:“一具被鬼附身的死尸怎么可能藏在人来人往的大酒店里?” 徐祸肯定的说:“我绝对不会弄错,她一定就藏在这间酒店里。”他转回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鬼就是鬼,即便死时有所冲撞,新死鬼也还是要避三光的,所以这几天刘佳才没有显山露水。按时间推算,今天是她的头七,今晚子时一过,她就铁定会出来为祸了。” 秦队探头看了看人来熙往的酒店大门,“嘶……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勒令酒店停业吧?我没那个权力啊!” 徐祸看了看他,问我:“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你不是包圆儿了吗?” “呵呵,不到万不得已就尽量别让我出手,否则动静会更大。” 我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徐祸身份特殊,如果由他出面对付噬灵鬼,极有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 对于如何对付噬灵鬼,之前我倒是通过恶补了一回,只是苦于找不到她的所在,现在既然有了线索,对付刘佳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我开车在市区兜了半天,终于找齐了应用的事物,为了方便晚上的行动,我们在酒店的二十八层,也就是顶层开了个套房。 接到电话通知的麻子赶来酒店和我们汇合,刚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对我说:“这个刘佳可真敬业啊,她这是死也要坚守在岗位上?” 我笑骂:“少放闲屁了,我要的东西带来没?”刘佳和倪思甜生前都是酒店里的‘技术女性’,所以麻子这样说还真没错,只不过听了他的调侃,我隐约有点想到刘佳为什么会选择藏匿在酒店里了。 “得亏有秦队和小白同志跟着,要不然被人发现咱这些东西,非得报警抓咱们。”麻子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三个超大号的太空杯,问我:“倒哪儿?” 我没回答他,警惕的抬眼看向徐祸。 “我只对女人的血感兴趣。”徐祸嘿嘿一笑,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 白晓雨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赶紧跑过来躲到我身后。 徐祸哈哈大笑,表情就像个恶作剧成功了的熊孩子。 我抱着太空杯走进浴室,把里头的血浆统统倒进了浴缸。 白晓雨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我说:“万事儿别往深了想,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浴缸里之前装过什么?再说了,你就能保证以前这浴缸里就没哪个缺德的屙尿在里头?” “就是,我住宾馆从来不泡澡。”麻子帮腔。 我用肩膀怼了他一下:“你弄的这些东西靠谱吗?这他妈可是玩儿命,里头可不能有西贝货。” “放心吧,黑猪、黄牛、白羊,都是我几天前花大价钱订好,刚才亲眼看着宰的,这可是真正的三牲血!”麻子得意的冲我挑了挑下巴,然后依次从包里掏出几个密封袋,拆开其中一个就要往浴缸里倒。 我让他等会儿,跑到外屋拿了一个捞金鱼用的大号网兜,让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兜里,然后把网兜泡进了血池子里。 秦队走进来,探着头往浴缸里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任由网兜在里头泡着,站起来示意他和白晓雨出去说话。 麻子好显摆,刚一出门就咋呼:“不懂了吧?您别看白晓雨同志一脸的严肃认真,其实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要是不说明白,她保不齐一回到家就得把况爷摁在床上刑讯逼供。” 白晓雨对他的疯言疯语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横了他一眼,就扭脸看着我。 麻子见我不说话,于是收起了笑脸:“甭管是哪路来的凶灵饿鬼,哪怕是大罗金仙,只要来世间走过一遭,就没少碰鸡鸭鱼肉、五谷杂粮。三牲血浸五谷,我们这是给鬼做饭呢。” “给鬼做饭?”秦队的两条粗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你们是想用浸了血的五谷把刘佳引出来?” 麻子和我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再接着往下说。 临近傍晚,秦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还没挂断,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收起电话,阴沉着脸向我点了点头。 我愕然:“梁队?”来人正是本市的刑警总队长梁大海。 梁大海关上房门,扭脸问我:“今天这事儿老秦都跟我说了,能押后嘛?” “怎么个意思?”我看向秦队。 “今天晚上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临时入住这家酒店,我不一定能兜得住。”梁大海说。 我看向麻子,麻子眼珠子转了转,翻起眼皮看着梁大海:“死了人,你负责?” 见梁大海仍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费点儿事,让那伙计换家酒店吧。” 梁大海显得十分为难,狠狠抿了抿厚实的嘴唇,说:“这个人来头很大,这样的话我实在很难办。” 套间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徐祸从门缝里探出头问:“小况,这码事儿你收钱了吗?” 我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啊。” “没钱赚你瞎起什么劲呐?”徐祸挠着蓬松的头发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说:“你还别说,九叶真比这儿住着舒服。都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见梁大海眉头紧皱却不说话,我知道今天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无奈只好叹了口气,摊摊手,愤愤然说:“那些特权阶级真他妈牛逼!”我回头,冲麻子摆手:“收家伙,撤!”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两下,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qq唐发来的一条微信――你在哪儿? 我知道白晓雨心里一直挺介意这小娘们儿,于是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扭脸走进了浴室。 我拔掉浴缸的塞子,站在洗手台边,看着浴缸里的血水汩汩的往外流着。麻子从浴缸边儿抓起网兜,正想把被血水浸透的五谷往马桶里倒,白晓雨突然扒着浴室的门喊:“等等!” “等什么啊?”我冷涔涔的问她,心里特别不忿。凭什么我他妈准备了一天,突然来一特阶,我就得白费劲呢? “老况,是我!”一个脑袋从白晓雨肩后冒了出来,眨巴着眼睛盯着我:“你们这是摆龙门阵呢?” “唐蓉?” 白晓雨身后的那个女孩儿正是在淳安刚分别不久的唐蓉,她眼珠子左右一转,问:“这间酒店不安生?” 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抄着网兜上去直接搭腔:“你谁啊?” 这时唐蓉的肩后陡然伸出两只肌肉嶙峋的大手,一左一右按住了麻子肩膀,紧跟着两张方面大耳毫无表情的脸从唐蓉身后探了出来,两双凌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麻子。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唐蓉的背景很不简单啊。 我看了看捏着麻子左肩的那只手,抬眼说:“松开他!” 手的主人无动于衷。 我斜眼看向麻子:“倒了。” 秦队忙喊:“别!” 麻子手一歪,把网兜里被三牲血浸透的五谷甩进马桶,然后拍了拍手,“小风,别跟他们逗逼了,咱回家洗洗睡吧。” 我垂着眼皮点点头,抬脚就往外走。 “不好意思,请出示您的证件!”原本按住麻子肩膀的其中一人抬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抬眼,他冲我一点头:“请你配合一下!” 我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钱包塞在了他手里。 那人把我的钱包翻了个遍,然后把里面的东西胡乱一塞,往我手里一揣,问:“登过记了吗?” 我和麻子同时一咧嘴,一起点头:“登记了!” “那没事儿了。” “嗯嗯。”我点着头,抓着自己的钱包就往外走。 麻子紧随其后。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捏钱包的手腕。 “怎么着?想扣人?”我抬眼一看,却见那人是白晓雨。 白晓雨从身上掏出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往秦队手里一塞,然后抬眼看着我说:“我跟你一起走。” 第217章 莫问天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不是咱哥们儿不通情理,是跟着唐蓉进来的这俩孙子太能装逼了,你来头再大,不亮明身份就让我出示证件,那他娘的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 梁大海和秦队显然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眼见白晓雨把警官证和配枪都交了,摆明是要辞职不干,也知道来人是真把我们几个惹毛了。 “你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这时唐蓉才插上话,诧异的看着我。 我没搭理她,拉着白晓雨就往外走。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都他娘的是放狗屁,管他神啊鬼的,爱咬谁咬谁去。 事闹得极不愉快,但到了这儿也该结束了,没想到的是,徐祸刚整理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跟着唐蓉的两个大个子居然又上前把他给堵住了。 其中一个用很官方的话说:“请出示你的证件。” 徐祸微微一笑,在身上翻了翻,从兜里摸出本护照递给他。 那人接过护照很随意的翻开,可只是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您是徐先生?”我借机往护照上瞟了一眼,发现名字一栏是英文,我也没仔细拼,却也知道拼起来也不叫徐祸,因为那是三组字母。 徐祸把手伸到自己的护照前:“我可以走了吗?” “这……”两个大个子交换了一下眼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徐祸不显山露水的抽回自己的护照,屁兜里,冲我扬了扬下巴。 刚出客房门,我就被走廊上的情形吓了一跳。跟着唐蓉的两个彪形大汉原来只是冰山一角,走廊的两边几乎每隔五米就站着一名这样的汉子,一个个太阳穴鼓着,腮帮子努着,腰里鼓鼓囊囊的,显然都不是吃干饭的。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还管谁啊,我们直接开车回了九叶。 直到这会儿麻子才有点儿犯嘀咕,问:“咱这么干真合适吗?” 徐祸哈哈一笑:“咱是被人赶出来的,有什么不合适?” 我把麻子送回青石街,开车带着白晓雨往回开,路上我的手机一直响,最后她绷不住了,拿起我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是那个qq唐发来的,有点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把她删了!”凭良心说我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关键是那帮孙子忒气人,就算我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也没上赶着受人气的义务。 我问白晓雨:“你这就把枪交了,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个屁。”白晓雨嘴上这么说,可面向窗外留给我的后脑勺上却写满了落寞。我逗她说我以后也金盆洗手,向盗魂门历代祖师递个辞呈,然后跟她一起环游世界去。 她说:“德行,就开你这国产车?能坐得下那么多人吗?” 我说不还有小九那辆金杯嘛。 回到她那套小两居后,傍晚的不愉快随着一场激烈的‘肉搏战’消散殆尽……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睁眼呢,就听外面有人“砰砰砰”砸门。“妈的,有病啊!”我骂了一句,找着裤衩套上去开了门。 见梁大海和秦队一起黑着脸站在门口,我意识到出事了。可看见他俩,昨天的邪火也被重新勾了起来。我把门敞着,趿拉着拖鞋挠着头走回客厅大咧咧的坐进沙发,从茶几上拿起红梅点了一根,偏过头看着落地窗不说话。 一个女人率先冲了进来,猛地在我肩上推了一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出人命了?”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唐蓉,慢条斯理的抽了口烟,吐了个又大又圆的烟圈儿,然后伸长脖子看着走进门来的秦队他俩:“这事儿我说跟谁要钱了吗?” 秦队看了梁大海一眼,抿着嘴把脸偏向一边。 梁大海绷了绷嘴,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走上前在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拿起我那盒红梅抽出一根点上,“小况,昨天夜里酒店出事儿了,死人了。” 我依旧没说话,这时匆忙穿戴好的白晓雨开门从里间走了出来,“死了几个?怎么死的?” 梁大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举重若轻的说:“一个,就是问你们要证件的那个人。他是被勒死的,可走廊上值班的人说,他的房间整晚都没人进去过,也找不出作案人行凶的工具。” 白晓雨靠在老式的电视机柜上,两只手抱在胸前怔怔的看着我。 “兄弟,在大义面前,咱理智点儿行吗?”秦队走过来在我肩膀上按了按。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抬头瞪着他:“你知道昨天我们忙乎一天,做的那顿‘饭’是给谁吃的吗?”我用烟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是给我吃的!鬼馋粮食,可是鬼吃不了阳间饭,我他妈忙活了一天,就是为了给自己塞一肚子畜生血拌的生粮食,然后等着刘佳来找我!” 白晓雨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幽怨,她总算是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委屈了,因为我才是那给鬼准备的‘饭’呢。 “师父,这事儿你们找旁人平吧,况风以后不接活儿了。”白晓雨冷冷的说了一句。 秦队和梁大海一起看向她,然后又一起看着我,我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这还废他娘什么话,老子现在又不是没钱,犯的着干些个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嘛。 好半天没说话的唐蓉突然绕到我正面,我连忙拿了个靠垫挡在重要部位,人家毕竟是大学生,而我早上起来该凸出的男人特征还是挺明显的。 白晓雨一声不吭的走进里屋,把我的衣服拿出来递给我。 唐蓉看着我愣怔了一会儿,问:“酒店里的那只鬼,以后还会伤人吗?” 我一边往腿上套裤子一边回答她:“不知道,一样米养百样人,鬼也一样有不同的个性。” “同样是狗还有不吃屎、专门吓唬人的呢!”我夹枪带棒的补充了一句。操,一想就来气,五个人开个高级套房,里头还有俩警察,扫黄也他妈查不到我们头上来啊。 见我意志坚决,一直温吞着不肯多说的秦队突然叹了口气,“小况,三牲血浸五谷米对吧?真把刘佳引出来之后,该怎么对付她?不用你出马,我……我去试试。” “老秦,你将我军呢?” 秦队摇摇头,把上衣口袋上别着的一粒‘纽扣’来攥在手里:“有些事儿必须得解决对吗?” 还别说,我他妈可以软硬不吃,可就吃交情。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转脸问唐蓉:“你背景挺深啊,昨天那帮逼养的都是谁啊?” 唐蓉看了看梁大海和秦队,讷讷的说:“他们是特勤,任务是保护我大伯,我大伯入了外籍,现在在那个国家的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其实……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琢磨过味儿来了,我想跟你道歉来着,可打电话你不接,发微信……你把我删了。” 她说完这番话以后,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喘气声,梁大海那么有说话技巧的人都不吱声了。只要不是都听出来了,讲特权的未必就是那外籍华裔公务员。 让我做出最终决定的还是秦队,他从包里掏出了白晓雨的配枪和证件,说这件事无论不插手,他都希望白晓雨重回警队,因为他觉得白晓雨是个好同志。 我当时脑子里也是进了屎泡,我居然开始想象下一代的女警制服是什么款式…… 我跟着梁大海他们去了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那个曾对我横眉愣眼我却必须说他恪守己任毫无过错的大个子。 见四下没有外人,我冲躺在白布单下的他一抬下巴,问他:“你干嘛不先出示证件啊?” 停尸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先是秦队和梁大海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我,我像个变态似的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唐蓉,然后看向白晓雨。 再然后,白晓雨身后突然多出个人,那人穿着黑西装,戴着黑框眼镜,一脸的玩世不恭,指了指白晓雨,对我说:“之前我可帮过你,还有,倪思甜还在九叶住着呢,这事儿不彻底了结,她没法子走。”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无论人鬼,都走这儿。” 出了停尸房,我正想打电话给麻子,让他重新准备应用的事物,唐蓉突然紧跑几步跑到一个迎面而来的轮椅前蹲了下来:“莫师傅,你怎么下来了?” 轮椅上是一个老头,头发那叫一个白,在脑后扎成个小抓髻,看上去就像顶着一个叉烧包。 老头冲唐蓉微微一点头,目光转向我看了一阵,双手抱拳拢了拢:“道友你好,我乃茅山莫足千,敢问道友你贵姓大名、师出哪派?”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斜着脚步走上前:“你是足字辈的?” 老头一愕,点了点头:“茅山,莫足千。” “你认识何足道吗?” 莫足千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从未听过。” 我想了想,又上前一步:“知道莫问天吗?” 第218章 倒霉道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一听到莫问天这个名字,莫足千顿时脸色大变,双手抱在一起朝着西方拱了拱:“那是尊师他老人家,他还是我的叔父,敢问道友你是……” 我心想这就对上号了,何老头生前说过,他是茅山莫问天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最小的徒弟。 我先没说破这层关系,问莫老头怎么会伤成这样?瞧他头缠纱布,两条腿都打着石膏,莫非是刚和什么妖邪鬼魅交过手? 唐蓉扭头对我说:“莫师傅前几天让一辆三蹦子给撞了,到现在还没抓到那个司机呢,我本来是为了看他老人家才来的,路上接到我爸的电话,说大伯回来了,才……” 我无语了一会儿,安慰了老头几句,才把何足道的事以及自己的师门含糊的说了说。 莫老头抚着额头上缠着的纱布疑惑的看着我:“既然道友已经发现这里藏污纳垢,为什么不立刻将他诛除?” 我一愣,见他目光转向停尸房,才有点反应过来。 重又回到停尸房里,老头一看大个子的尸体,顿时脸色大变:“怪不得我在楼上都感觉到煞气了,原来是无灵淫尸。”老头的神情一变再变,“这么说来,世间果然有噬灵鬼存在?” 没等我发问,他就指着大个子的尸体厉声说:“快把这无灵淫尸烧了,否则今晚子时他必定起尸为祸!” 起先我听他嘀嘀咕咕说到噬灵鬼,心里还砰然一动,这白头发老道可比何老头生前给力多了,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了。可听他说要烧尸,立马就又觉得他比老何还不靠谱。 先不说警方还没对大个儿的死结案定论,就说他横死异乡,怎么都要等家里的亲亲来见他最后一面吧,要就这么烧了,怎么跟人交代啊? 莫老道见我们一个个都不说话,幽幽的叹了口气,从挂在轮椅上的黄色布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小包,一层层剥开后,竟是一截拇指长短、女人手腕粗细的黄色蜡烛头。 莫老道扭脸看向一旁的白晓雨和唐蓉,沉声说:“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吧。” 白晓雨亮明了警察身份,唐蓉则是执拗的要留下来,看得出这女孩儿对灵异方面的事充满着无比的好奇心。 莫老道也不强求,只说既然不肯走,那就站在他身后,无论等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更加不能离开他左右。 秦队凑过来小声问我:“他这是想干什么啊?” 我揣测说,他可能是想证明给我们看,大个子的尸体非烧不可。 莫老道让人把停尸房的灯全都关了,灯一灭,白晓雨本能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紧接着,莫老道划了根火柴,把那截蜡头点着了。 烛火飘忽摇曳了几下,渐渐稳定下来,随着一缕青烟扶摇直上,顿时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充斥了整间停尸房。 一帮人围着莫老道,看着他手里捧的蜡烛头,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那昏黄的烛火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了。 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压抑,令人有一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就在这时,橘黄色的烛火再次摇晃了两下,渐渐缩了下去,最终不但缩的像黄豆那般大,颜色也变得幽绿。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烛火上的时候,白晓雨突然用力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我扭过脸,见她另一只手紧捂着嘴,瞪得溜圆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的惶恐,正上翻着看向斜对面的唐蓉。 在唐蓉的肩膀后头,正有一颗眼睛里没有眼仁儿的脑袋,吐着一扎多长的舌头,侧脸对着她的小脸,正是被勒死的大个子! 唐蓉似乎感觉到我们在看她,愕然看向我,我冲她眨了眨左眼,然后把两只眼睛都闭上用力挤了挤。 小妮子倒也机灵,眼珠子略微往后一斜,立刻就把眼睛闭上了,看她鼻子紧努的样子,应该是连气也不敢喘了。 这时梁大海和秦队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异象的发生,面色虽然难看,却各自紧抿嘴唇不敢有所行动。 大个子的鼻孔轻轻耸动了两下,后退隐入了黑暗。 没大会儿,我就觉得后背突然麻痒了起来,虽然不那么难以忍受,也绝不舒坦。 白晓雨这时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要知道老道先前说过,大个子是无灵淫尸,停尸房里现在只有她和唐蓉两个女人…… 白晓雨已经整个人都贴进我怀里,不断的掐我的胳膊。 我心念电转,紧贴着她的腰把手掌绕到她身后,插入她的衬衫下面往上撩了两下。 白晓雨也是怂人出豹子,在恐惧的压迫下脑子转的飞快。 就在我斜眼看见一个黑影要往她肩上探的时候,她一把把我身后的衣服撩了起来。 “呃!”的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我只觉得后背的麻痒消失殆尽,紧跟着就听见“噗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一直侧目看着我们这边的莫老道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噗”的吹灭了手里的蜡烛。 日光灯打开的一瞬间,唐蓉立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白晓雨也本能的躲到了我身后,还把配枪掏了出来。 大个子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浑身一丝不挂,双眼紧闭舌头耷拉在嘴边,怎么看都像是死透了,可他两腿之间那东西却是一柱擎天! “尸体不用烧了!他已经不会再起尸了。”莫老道无比诧异的看着我:“小道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吸纳尸灵?!” 我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离开后再详谈细说。 再次出了停尸房,几人一商量,既然事发酒店,那就干脆直接去酒店里说得了。 出了医院,莫老道却坚持不与我们同行,非要自己打车走,还不让我们送他上车。 这老头执拗起来像头拉不住的倔驴,只好把酒店地址抄给他,说好在酒店门口汇合。 路上惊魂未定的唐蓉才解释说:“其实莫师傅还有一个绰号,叫倒霉道人。他好像每天都在倒霉,旁人和他接触多了,也会跟着变得倒霉起来。所以他一般不跟人同吃同住同行,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他这次伤得太重,才赶过来的,可昨天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我赶走了。” 梁大海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说世上哪儿有这么点背的人? 我笑着问梁大海:“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把我介绍给袁老的吗?” 梁大海一怔,“道士也会被鬼缠身?” 我说那倒不是,只是修道的人禁忌很多,不小心触犯了哪条,就有可能招致天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我本人对莫足千的印象是不坏的。他做事实际,不像何老头那样爱故弄玄虚,这很合我的脾胃。 麻子接到我的电话,赶来酒店和我汇合。跟着来的不单是徐祸,袁静和大梅也都来了。 一进大厅麻子就嚷嚷开了,“我看这回哪个孙子敢把咱主子往外撵!”我就知道他带着袁静就是为了跟人赌气来的,他和我一样仇视特权阶级。 把莫老道接下车的时候我们都吓一跳,他脑门上的纱布居然往外渗着血,显然是又受伤了。出租司机见我们这么多人,惶恐的一个劲道歉,说是一个倒霉孩子突然横穿马路,他不得不急刹车,猝不及防的莫老道一头撞在了前排靠背上,导致伤口开裂……看来老丫的确对‘倒霉道人’这个称号当之无愧。 在房间里见到徐祸,莫老道明显一个激灵,眼神转到大梅脸上,身体又是一震。 他没多问,我也没工夫解释,只是就刘佳的事儿详细的交流了一下。 看得出莫老道也是直嘬牙花子,先是周水生施巫术买命,再有刘北海火烧被恶灵附身的女儿造就了噬灵鬼,后来噬灵鬼附身在火葬场待烧的女尸王霞身上……这一切听上去就让人头疼。 麻子问梁大海:“怎么抓噬灵鬼先搁一边儿,谁能保证那帮凶神恶煞晚上不出来碍事儿?” 唐蓉讷讷的说:“从昨天傍晚开始,这间酒店就对外宣布客满,只出不进了,所以剩下的住客不多。我本来想说服大伯换家酒店的,可……你们也知道,现在换酒店,又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问她大伯人怎么样? 唐蓉说其实她大伯人很和善,没什么架子,只是碍于身份特殊,特勤机构不得不对他严加保护。 “那住哪儿是你大伯说了算,还是装逼机构说了算?”我问。 “我大伯坚持的话,他们不会反对。” 我点点头,“那就好,我给你个地址,让他们搬到西郊古镇去游览好了。” 兴许是昨晚出了人命,沟通进行的比想象中要顺利,下午唐蓉的大伯等一干人公干回来,就收拾东西搬去了西郊一家新开业不久的宾馆……九叶客栈。 “况爷,辛苦咯。”麻子把一大碗用三牲血浸透的五谷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你要吃这些东西?”坚持留下来的唐蓉不可置信的问道。 莫老道叹息一声,朝我拱了拱手,“小兄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有着舍身卫道的凛然大意,贫道佩服。” 第219章 电梯井里的白种女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刘佳反噬恶灵后变成了少见的噬灵鬼,头七过后,不但要吃活人的魂魄,被她害死的人还会变成行尸。鬼,哪儿有活人的魂魄好吃呢? 按说她昨晚才刚过头七,法力还不够强悍到轻易害死大个儿那样阳刚气十足的壮男。可鬼魅最擅长迷惑人,从大个儿死后变成淫尸来看,他应该先是受了,然后才在精神分散的情况下被噬灵鬼有机可乘的。 莫老道听过我们的述说后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嘿嘿,敢情那哥们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啊。”麻子仰天打了个哈哈。 “你也悠着点儿吧,我怎么觉得就算风哥吃了鬼粮食,那鬼也得盯上你啊?”袁静和大梅一起白了他一眼,大梅瞪他的眼神更加狠毒,因为自从她改换了沈寒燕般的身体后,麻子就跟苍蝇似的时常骚扰她。 我就着二锅头把满满一碗畜生血拌的生粮食送进肚,嗓子都快拉出血了,强忍着不去想自己吃的是什么,问莫老道:“您在停尸房点的那截蜡头是怎么回事儿啊?” 莫老道说那是生犀牛油蜡,闻犀香可见鬼,烛火则能令沾染了邪气的尸体生变,不过由烛火引发的尸变是暂时的,火一灭,尸体就恢复原样了。而且烛火引发的尸变,尸体五感微弱,没多大杀伤力。他说倒是我能捕获吸取尸体赖以变化的尸灵很令他费解。 别说他了,我自己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呢。 我见距离十一点还有一刻钟,站起身对梁大海和秦队说:“小白同志毕竟是女流之辈,胆子有限,还是劳烦您位跟着走一趟,先把王霞的肉身找出来吧。” 唐蓉又忍不住插嘴问,鬼既然上了王霞的身,还肯下来? “不然你以为她顶着臭皮囊是怎么从那帮黑西装眼皮子底下溜进房大个儿的?”我翻了个白眼,向徐祸问了几句,和麻子一起领着俩刑警队长离开了房间。 女人被男人搞过以后就会变得没那么倔强,白晓雨在关键时候就很听我的话。 唐蓉是个彻头彻尾的灵异爱好者,对鬼感兴趣,可对尸体却有着本能的恐惧,所以也没闹着跟来。 出了门梁大海才问我要去哪儿找被附身的王霞,还有那个徐祸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我不得不佩服刑警队长细致的观察力,徐祸刚才看我的时候确实两眼放光,那是因为我吃完三牲五谷后,在鬼看来变得喷儿香…… 我只说徐祸是一个朋友,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寻摸到鬼物的大致所在,至于王霞的具置,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来找了。 “哼,要是没猜错,王霞的尸体是刘北海特意给她女儿选的,不然哪儿那么牛逼刚变成鬼就知道上身啊。上了尸身就得养尸,那就得在没有人气的阴寒地界。”麻子一边说,一边吸溜着鼻子到处闻,尸体的气味对他而言,就好比肉骨头对狗的吸引力。 秦队从包里摸出个瓶子,问:“小况,牛眼泪滴在眼睛里真能看见鬼吗?” 我见那瓶子有点眼熟,细一想才记起那是之前在鬼孩儿一案中从李倩的床底下搜出来屠牛泪,点头说可以,畜生中牛最良善,对人的忠诚度绝不逊于狗,辛勤耕耘一辈子,下场却只会沦为盘中餐。这种事没法说理,反正牛被宰杀前流下的眼泪的确能令人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给我也来两滴。”梁大海从秦队手里接过瓶子往眼睛里滴了两滴。 “呵呵,秦哥,你倒是有心了,这一来省得我放血了。”我笑道。 麻子突然停住脚步,黑着脸说:“我闻到尸气了,可况爷,你确定咱要管这码事儿吗?” 我停住脚,转眼一看,也倒抽了口冷气:“不是这么高难度吧?” 梁大海和秦队面面相觑,都心存疑问。 我看了看眼巴前的电梯门,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用去地下室了,王霞的尸身应该就藏在电梯井里。” 原来我们不知不觉跟着麻子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拐个弯后,面前的是一部从一楼直通各个楼层的货梯。电梯里面或许经年人流不断,可电梯井往往就只有每年特定的几个时间有工作人员进去维护,尸体藏在里头那是再隐秘不过了。 “这个点儿货梯已经停运了。”麻子看向我。 我冲梁大海一扬下巴:“这就得您来行使特权了。”酒店有多高,电梯井道就有多深,我和麻子不是猴儿,可不能顺着钢缆爬上爬下的找人。 梁大海点点头,示意我们先走楼梯上天台,然后掏出对讲机,让人把货梯直接开到顶楼。敢情他老谋深算,早在酒店里布下了人手。 “老规矩,我打头阵。”麻子从背囊里掏出他的棺材钉,分给梁大海和秦队每人一根,问他们要是用这个戳王霞算不算侮辱尸体罪。 秦队少有的呲牙一笑,“只要老梁不举报就没人知道。” “都这份上了,哪还有那么多规矩。”梁大海笑着给了他一拳。 四个大男人在顶楼的电梯间里围着黑洞洞的电梯井口,虽然都在笑,可看得出每个人都张。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常年无人入内的电梯间确实有种神秘的恐怖感。 伴随着沉闷的机器运转声和绞盘搅动钢缆的“喳喳”声,货梯升了上来。 麻子塞给我一根棺材钉,掏出瓶小二一口闷了,紧了紧裤腰带,顺着井口爬到了梯轿顶上。 我第二个下去,梁大海和秦队紧随其后。 货梯比普通客梯要大的多,四个人站在接近十平米的电梯顶上不算拥挤。 梁大海下达指令后,电梯开始以缓慢的速度下沉…… 麻子说他的鼻子到这儿基本就派不上用场了,井道里机油味太浓,细闻也闻不出尸体的具体所在。 “也用不着了,毕竟平面面积有限。四个人背靠背,各盯着一边,主要留意每一层的紧急维修槽,刘佳要没把王霞带跑,尸体就肯定藏在维修槽里。”我让所有人都把事先准备的矿灯打开。 我对电梯井的结构之所以这么门清,是因为刚出来打工那会儿曾在一家电梯公司的维修部门干过一阵子临时工,后来不小心把人事部的一个女人给干了,被解雇的那天才听人说,那个细腰长腿的女人是老板的小蜜…… 机器运转的声音在井道里变得格外沉闷,然而我所能听见的喘气声比之还要清晰。 包括我在内,四个老爷们儿都在不由自主的喘着粗气。深夜里幽深的电梯井道无疑是对人神经的考验,而且是全身的那种。 “这他娘的谁抽的万宝路啊?”麻子说他看见维修槽里有一个白色的烟头。 “你怎么知道是万宝路?怎么就不能是劳动人民抽的起的?”我摸出自己的红梅给每个人发了一根。 麻子呛我:“万宝路也不贵,就你个专拣五六块的烟抽。” “我没火。”平常不怎么抽烟的秦队说。 我刚点着烟,忙扭过身把打火机的火苗凑了过去。 就在两道矿灯的灯光交错在一起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陡然看见一张白惨惨的脸从梯轿的边缘缓缓探了上来! “麻子!往后退!”人脸是从麻子那边儿钻出来的。 四个人同时往我这边儿退了几步,一起看着那张脸完全升上来,紧跟着是脖子、肩膀…… 麻子举着棺材钉刚想往前冲,却猛地一愣:“靠!怎么是个洋婆子?” 这会儿我们也都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个女人,浅金色的波浪长发,白惨惨的脸上五官极具立体感,分明就是一个白种女人! “她……”秦队才只说了一个字,麻子就又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我妈,这洋婆子穿的也是红衣服!” 刚开始白种女人露出来的是同样白森森的脖子和肩膀,这会儿我的视线已经凝固在了她胸前那大到不像话的上。 可随着电梯的下降和女人的上升,我才看见她穿的是一件露出大半胸脯的晚礼服长裙,正如麻子所说,是大红色的! “让人把电梯停了!”我意识到麻子的鼻子有可能把我们带上了歪路。 电梯戛然而停,白种女人已经高出了我们半截,两只空洞的眼睛低垂,似乎正盯着我们。 “干不?”麻子小声问我。 我还没说话,穿红衣的白种女人却先开口了:“干?干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说话的时候舌头明显的打卷儿,表情居然有些纠结。 我和麻子都愣怔着不知所措,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外国友人’?我们该不该跟她扫盲一下‘干’这个有多种意思的动词? 沉寂了一会儿,似乎被惊呆了的梁大海突然开口说话了,他说的竟然是舌头打弯儿的鸟语。 他说的是俄语,我虽然没上过大学,可‘雅蠛蝶’和‘嘟噜嘟噜’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紧接着,白种女人也同样用俄语和梁大海交谈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进行的中外、男女交流显得有那么点儿滑稽,可我却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梁大海的袖子:“梁队,你叽里咕噜跟她聊什么呢?” 梁大海脸色阴沉,两道浓眉之间拧成了疙瘩:“她也是。” 这时,白种女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什么,梁大海点头回了一句,才接着对我说:“她应该是被两个华裔害死后,尸体藏在了电梯井里。” 随着麻子一声气急败坏的“我操”,我猛然醒悟出为什么会有大事不妙的感觉了,这外是个糊涂车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第220章 命悬一线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电梯井里,遇上一个俄罗斯来中国捞金的妓女,这还不算,她还穿着‘雍容华贵’的大红色晚礼服,很明显不是为劳动人民服务的啊! 说实话,我是头一回见外国红衣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懵懂无害’而且还这么和善的红衣女鬼。 但是,刚才还佩服梁大海俄语流利的我,现在恨不得一脚把他从电梯顶上踹下去。 没人知道白种女人为什么会在电梯井里,甚至连她自己都未必知道,关键是她还糊涂到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就没有怨念。 而我们多才多艺,精通子国语言的刑警总队长梁大海同志,明显不遵守‘报喜不报忧’的古训,坦诚的将这一噩耗告诉了外。 我眼睁睁看着白种女人的白色眼底和灰蓝色的眼珠变成了幽亮的黑色,白色的瞳仁凶光大盛,发出凄厉无比的鬼嚎声,纵身向我俯冲了下来,而且还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吼着:“我要!” 你要不变身,指不定我就从了你了! 我在心里委屈的喊了一句。 我一肚子的三牲五谷,首当其冲成了外的追杀目标。 梁大海和秦队毕竟扛了半辈子的枪,关键时候都不是吃干饭的,和麻子一起举着棺材钉扎向外的不同部位。本来盗魂一门的原则是无可救药者收,人性不泯者送,可这个节骨眼上谁还管那个啊? 麻子这泼命贼的狠辣就不用说了,梁大海和秦不灭能从基层干到现在的位置,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再加上我也用棺材钉直戳外的面门,任凭她再凶悍,恐怕也只有形神俱灭的份了。 可就在我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诡异的事骤然就发生了。 眼看着已经快要俯冲到我面前的外那张惨白的脸突然像是屏闪般的扭曲了两下,然后倏然从四人的合围中消失了! 这一来我和麻子不禁都魂飞魄散,跟鬼这东西打交道,突发状况太多了,所以我们俩虽然气势生猛,手底下可都是留了力气的。眼见外骤然消失不见,立刻都收回了棺材钉。 可是梁大海和秦不灭根本就没有和鬼干仗的经验,再加上事出突然,两人都有些惊魂未定,手里的棺材钉插向外那可都是全力以赴,外消失,正面相对的两人就都把棺材钉插向了对方身上! 危急关头我和麻子心意相通,我去抓梁大海,他去挡秦不灭。 按说我和麻子早练的一身机灵,这么近的距离怎么都不会出错,但就在我抓住梁大海手脖子的一瞬间,却发现他力气大的吓人,我几乎用尽全力才能阻挡他向前。 “我操!老秦,你清醒点儿,那可是你上司!”麻子急赤白脸的大声在秦不灭耳边吼,显然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这时两个刑警队长却像是疯了一样,嗓子里发出野兽般“嗬嗬”的声音,眼睛通红的盯着对方拼命想要扑上前把对方置于死地! “妈的,他俩这是中邪了!”我真急了,说是货梯顶够大,可撑死也就十平米,和大点的卫生间差不多。而且梯轿悬在半空,四面轿身和墙之间的缝隙足够把人漏下去,弄不好就得出人命! 麻子扯着嗓子喊:“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数一二三咱一起松手,让他俩掐去!” “放屁!他俩死一个咱都脱不了关系!”我恨不得抽出空踹他一脚,但显然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看见梁大海在往前扑的同时,把另一只手伸向了腰里。 “老秦要掏枪!” “操,还真是亲密战友,都他妈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是积了多大仇啊?”梁大海何尝不是存着一样的心思,他的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可身上的肉却紧实的很,满满腾腾蓄的全是力气,发起疯来就像是最凶猛的斗牛梗。 我和麻子在稍稳住阵势后就不敢全力以赴了,生怕多用一分力气,就会把俩刑警队长从边上推下去。 情急之下我没有选择,挺着脑门一头撞向梁大海的额头,希望狐涎摄魂印能让他清醒过来。可他显然洞悉了我的意图,往后一仰脖子,也用力向我迎了过来。 就这样,两人的额头直接来了个对对碰,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耳朵眼里嗡嗡直响。梁大海却一点儿没有清醒的迹象,仍是和我头顶头往前扑,庆幸的是这个姿势令我腾出了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想要掏枪的手。 近距离的对视下我突然错愕的发现,梁大海的两个眼珠子居然反常的各自斜到了两边,而眼神却不分散。那种情形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就好像……好像是他的眼神正绕过我,仇视的盯着和他同样的秦队长! “麻子!” “干啥?忙着呢!” “我数一二三……” “咱把这俩孙子推下去?” “别插话,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把他俩转个身,让他俩背靠背顶在一起。”我开始发觉问题可能就出现在两人的眼睛上。 麻子心领神会,大喊一声:“三!” 我们俩同时用尽全部的爆发力,把两个斗鸡般不死不休的刑警队长扳的转了个向。 这样一来,他俩的脊背紧靠在了一起,我和麻子则成了随时会失足掉下去的‘边缘人’。 好在两人的眼神一错开,梁大海像是突然从梦里惊醒似的,头往后一仰:“小况,你干什么?” “麻子,发生什么事了?”秦队长也问。 见他俩清醒了,我长松了口气。 麻子大喘气了一会儿,却突然偏着头问我:“况爷,你刚才转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条线从脸上绕过去,好像被崩断了似的?” “线?”我没这种感觉。 我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却见梁大海的眼睛猛然瞪的溜圆:“莎莉亚又来了,就在你后面!”接着又面色一狞:“杀了他!” “萨莉亚不是卖披萨的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脸’,嘴里打着岔,人却不敢怠慢,一边叮嘱他别往后看,一边把上衣胡乱扯了下来,露出背上的天工鬼首。 梁大海提醒我之前我后背就痒起来了,莎莉亚多半是那个外的名字。 在老家被闻老头开化过的鬼首果然有着强悍的震慑力,从梁大海表情的缓和程度看来,就知道背后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这时麻子压着声说:“况啊,问题不在他俩的眼神,在咱脚底下!” 我听的一怔,低头看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轿厢的顶盖上不知何时钻出了一圈儿的头发,正在舞动着逐渐伸长。 我心念一动,忙看向梁大海的两个耳朵,他右边的耳朵里果然有根断了的头发在那儿着! “别动!”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耳朵眼里的头发揪了出来,梁大海这才彻底恢复正常。 麻子有样学样的检查了秦队长的耳朵,没发现他耳朵眼里有断发。 四个人分开两边,看着兀自在‘长头发’的电梯天窗,我咬牙切齿的得出结论:“妈的,刘佳在电梯里面!” 话音刚落,脚下猛然一抖,电梯突然飞快的向上升起。 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不禁骇然欲绝,本能的蹲在电梯上头大声喊:“老梁,打电话让人关电梯!她想摔死咱们!” 没等我喊完,梁大海已经朝着对讲机里喊:“关电源,快拉闸断电!” 看来意识到危机的不止我一个人,他也猜到失控的电梯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下一步会怎么样。 飞快的下落……被惯性顶在空中的我们将会成为电梯顶上的扁尸…… 电梯升到最顶端的一刹那,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好在这时机器运转的声音截然而止,电梯猛地一颤,停住了! “快上去!”我一把抱住梁大海的腿把他往井口送,电梯上顶和井口还是有着近两米距离的。 梁大海也不含糊,抓着钢缆两手交替着往上爬。 秦队接着往上爬。 我没给麻子发扬风格的机会,冷不丁抱住他的腿把他举了上去,然后自己抓着钢缆跟在他脚底下往上爬。 就在麻子的手刚刚搭上电梯井沿的时候,梁大海别在腰里的对讲机沙沙响了两下,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头儿,需不需要切断后备电源?” “我操!况爷快点儿!”麻子声嘶力竭的大吼着爬上井沿,转身把手伸了过来,但终于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把手伸到我眼前的同时,机器声轰然响起,电梯轿厢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下方飞落。 我能做的就是死死抱住高速滑落的钢缆,无论如何都不敢撒手,这个时候如果松手,我他妈就得跟江南一起吃点儿喝点儿了。 好死不死,我正紧张的后槽牙都快咬碎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凄厉而又有些滑稽的声音:“我要!” 我抬头一看,就见外莎莉亚大头冲下,支着两只爪子摇头晃奶的俯冲了下来! 暂停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第221章 盗魂归宗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电梯下降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机械调度,分明就是在疾速下坠。 眼见命悬一线,外国鸡莎莉亚又摇头晃奶的追击而下,我反倒冷静下来,或者说……是认命了。 “来!”我冲莎莉亚招招手,另一只手拔出棺材钉藏在身后,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她。 我正准备出其不意给她来一下子,哪知道莎莉亚忽然在离我差不多一米左右的距离停在了半空,眼仁在烟与白之间变幻不定了一会儿,竟然恢复了正常,而且还流露出深深的悲哀,“我死了,对不对?” “是。”我凝视她,索性不去想电梯正在坠落,“你为了钱做鸡,死在了中国。” 莎莉亚愣怔了一下,“你……你可以帮我吗?” “我没那义务。”我耸耸肩。 事实是我现在连自己都帮不了,或许下一刻,我就能够和她更直接的面对面交流了,那时我和她唯一的区别是:我‘下面’有熟人,而她,是我的‘前辈’。 “你一定要帮我!”莎莉亚忽然很深沉凝重的说了一句。 下一秒钟,她的身子在半空中猛然折返,双臂如翅膀般张开,逆着势头向上升去。 随着她的上升,电梯坠落的速度竟然有了明显的减缓。 虽然还在往下落,但是以这个速度掉到底,我至多只会怼断腿,命却是能保住的。 随着她的上升,我看到她红裙下居然什么都…… 我自然不会坐等伤残,迅速的脱下上衣,在满是机油的钢缆上缠了一圈,双手紧紧扒住,同时试着慢慢把双脚抬离了电梯轿。 轰然一声闷响。 我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双脚再次踏足电梯轿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紧闭着嘴,勉强压住一口气血,眼前的金星还没散尽,就见一团红影降到了面前。 “那个懂我的话的人,是警察,对吗?”莎莉亚问。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貌似这外国鸡现在完全清醒过来了,看起来倒不像有多穷凶极恶。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她要‘干’死我,我倒是愿意试着配合一下。 “是警察,那你们就有义务帮我找到凶手,你们,帮帮我,送我回家。” “你……你这也太讲理了吧?”我想了想,问:“需要我把那个条子的电话号码给你吗?” “什么条子?我知道,你能帮我!” “可我真没那义务,我不是警察!” “你要知恩图报!”莎莉亚瞪着蓝汪汪的眼睛继续跟我讲理,“刚才如果没有我,你就摔死了!” “你谁教的?”我就纳闷了,连‘知恩图报’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干死你’有两重意思呢? 莎莉亚用力摇了摇头,胸前的两个雪白半球也跟着摇摆不定,“不行了,我很累,我需要冷静。你是狂风?狂叶?我会再找你的。” “喂!我给你烧部手机,你自己打110行不行?” 没等我提完建议,她居然就像有形的电波一样,闪了两下,不见了…… “麻子!” “老秦!” “梁队?!” 我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感觉有些不对劲。 电梯井再深总归是直上直下,不可能声音都听不到? 疑惑间,忽然惊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脖子。 我来不及低头看,急忙一个狐步跳开。 垂眼一看,一缕被挣断的长发正快速的缩回电梯缝隙。 下一秒钟,正在收缩的头发猛然暴涨,更多的头发从电梯轿的各处缝隙蹿了出来。 一时间长达数米的头发像是水草般在电梯顶飞舞不休,发丝间竟隐隐升腾起一股似有似无的烟色煞气。 再下一刻,煞气快速凝聚,变成了一个女子形象,正是刘佳! “你的智商真的很高。”我强自镇定的点了根烟,看着她,由衷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把夺来的尸身放在电梯维修槽里,呵,没想到你居然把她藏在电梯里面。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话虽然不大恰当,却是有感而发。如果不是已经得到印证,打死我也绝不会想到,白天刘佳顶着王霞的尸身游走,晚上躲进关闭的货梯里养尸…… 刘佳无疑是个高智商的女人,只是……发展方向很特殊。 此刻刘佳已经完全现出鬼身,除了一身红衣触目惊心,就和普通人别无二样。 她冷眼看了我一会儿,竟露齿一笑,笑得很邪,“嘿嘿,其实,不能做鬼仙,也无所谓。我忽然发现,没有肉身的束缚,倒是自在的很。” “是吗?那就好!”下方忽然传来一个深沉的男人声音。 紧跟着,电梯轿猛然一震,轰然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下面做了什么大的动作。 “况兄弟,尸体我帮你拿走,余下的事你来处理。我出手,动静太大,不方便。电梯井里被噬灵鬼以鬼法布下了结界,旁人无法下来,我怕不保险,又给你补了道‘门’,你可以放手施为,没人会打搅到你。”低沉的男中音从下方传来。 我不禁抹了把汗,听声音,说话的竟是徐祸!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刚才的闷响,好像是金属被……被击穿发出的! 短暂的惊疑过后,刘佳恢复常色,再次看着我,邪邪一笑:“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你这么下心思,吃鬼食引我出来,我当然要给你面子。我很想尝尝你的魂灵是什么味道,那应该……应该很补!” 我一愣,随即醒悟,靠,怪不得丫都不管王霞的尸身了,原来在打老子的主意。 也对,她是噬灵鬼嘛。 吃什么补什么,我现在能通阴阳,也算有些灵智,而且还吃了三牲五谷,难怪她会惦记我了。 撇去立场不说,刘佳绝对得算‘女中豪杰’。 这体现在……她没有过多的废话,冷笑一声后,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刚才还在盘算的所有小九九都变得徒劳无功,只能从身后抽出棺材钉,迎面向她扎了过去! 眼看棺材钉就要扎中她面门,不料眼前猛一闪烁,竟不见了她的踪影。 下一秒,我就觉颈间一紧,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缠着脖子往上拽去。 手往脖子里一摸,竟然是一缕犹如有实质般的头发! 慌乱间,我急着探出两脚去夹钢缆。 货梯自酒店建成就已运转,钢缆上满是机油,单靠脚,根本夹不住。 好在刚才我把上衣缠在上面,两脚顺着上滑,正好勾住衣服,被布料与钢缆的摩擦力阻了一阻。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像是被一头勾着,一头被抱着脑袋当成人肉绳索来拔河一样,更觉难受。 我万没想到刘佳会狠辣诡谲到如此地步,再想念盗魂咒用天工鬼首收魂已经来不及了。 颈间越收越紧,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想要松开脚,但又很清楚,一旦没了依附牵绊,就再没有发力点,结果必然是被吊死在电梯井里。 正当我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况老板,用我出马吗?” 我:“……” 我被勒得嘴合不拢,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根本发不出声。 恍然间压根分辨不出说话的是什么人。 只是本能的在心里大喊:“帮忙啊!是个人都行!”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下一秒钟,随着一声娇叱:“终于轮到七姑我出手了!”然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双脚一分,脱离了钢缆,腰猛地一挺,两条腿以一个高难度的瑜伽姿势……像是猫儿抱怀般的向上蹬去! 七姑?胡七姑! 耳听我的腰骨‘嘎嘣嘎嘣’响,我这才反应过来。 盗魂一脉正式的合作伙伴、我的合作仙家——胡七姑,竟然不请自来,上身出马了! 被七姑上身,形势急剧扭转。 我彻底陷入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状态。 视觉、听觉……全都是我的。 身体似乎也还受我主导。 但是,偏偏又不是那么回事。 就好像……好像是另一个有着疯狂基因的灵魂侵入了我的大脑,和我的思维五分相融,又有着五分的不协调,跟我一起共同主导着我的身体。 这种主导力量,相比常家、常四娘要稍微柔和,更加着重于技巧。 比起小九爷,又多了几分狡猾灵敏…… 总而言之,当我连旋转脖子带撕咬的摆脱颈间的束缚、再次和鬼相毕露的刘佳对峙时,已经完全像一只体态轻盈的野兽般,手脚并用的攀附在一个电梯维修槽的边缘。 挂在腰间的电筒照着下方,而我的视线却无比的清晰,只是蒙上了一层荧光般的绿色。 短暂的错愕伴随着腰骨的疼痛一闪即逝,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蹿上顶门,勾引出长久以来我一直压抑却不得宣泄的疯狂。 这两者倒是‘一拍即合’,继而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激发出一种新的脑电刺激。 全新的刺激感,令我不由自主的呲起了嘴唇,冲刘佳露出森森白牙,“嘿嘿嘿,来吧,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胡家的厉害!” 威胁威慑的话语发出,我才恍然惊觉,我竟然能和胡七姑一起,同时发出男女两种不同的声音。 这让我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让我感觉,我已经不完全是人类,而是人和妖……不,是人和仙家合二为一的结合体! 第222章 恶毒鬼火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飘浮在半空中的刘佳明显慌了,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我。 “盗魂天工——况风!” “胡家——胡七姑!” 我和胡七姑双双傲然的自报家门,却依旧以兽形姿态攀附在维修槽上,满心戏谑的看着刘佳。 刘佳眼珠转了转,一语不发的快速向上飞去。 我奋开手脚,飞身纵跃,借助电梯井里的维修槽和凸起的砖缝一路向上追,心里非但不着急,反而有一种猫捉老鼠,成竹在怀的自信和戏耍心念。 刘佳向上飞的快,我沿着电梯井环绕纵跃的更是如履平地。 到了后来,变得始终徘徊在她的身边,以稍高的角度俯视她。 一直玩耍般的角逐到顶,抬眼才见电梯井的入口被一团浓重的烟色煞气包裹堵塞,想来这就是鬼力、鬼法集结而成的结界了。 奇的是,刘佳冲撞了几次,竟也冲不出去。 刘佳似乎也知道自己濒临绝境,半空中身子一旋,长发猛然炸起,后脑勺上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赫然就是周水生! “求求你,放过我,我在南洋的资产有几千万,你放过我,我把钱全给你!”周水生苦苦哀求道。 我对这个买命续命的男人没有恻隐之心,不过我对南洋巫术有着本能的好奇。 刚想问他些问题,嘴一张,发出的却是胡七姑的声音:“刘佳,别再耍把戏了。南洋烟巫,说到底倚仗的是意志。你既然已经成了噬灵鬼,即便吞噬再多魂灵,都以你为主导。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 话音一落,就见周水生的脸倏然混沌模糊,接下来恍惚快速的变换出好几张人脸,其中就有裴明俊和那个政要保镖的面孔。 但是,刘佳好像觉得这些脸孔都不能够替她求情,最终还是转过身,露出本来面目,却再没有了之前的邪魅戾气,只剩下一脸的哀苦悲戚:“我只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没有人管我,没有人疼我,我只是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我有什么错?” “呵呵……”我笑了,“刘佳,你这是黔驴技穷了?居然玩苦肉计?” 如果没有先前在九叶的交锋,我九成会被她如今声色俱全的表演麻痹。 万幸,我还有起码的辨识能力。 作为一个底层职业者,我接触最多的就是人。 而且,最能过目不忘的,就是一个人在重要时刻显露出的狡诈! 眼前的刘佳,和倪思甜一样,本来都是受害者。 但是在最初的时候,一个选择卖命,一个选择了收买人命。 成年人的选择是要经过大脑的。 不同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我太清楚了。 倪思甜卖命给周水生,未必就说明她蠢。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然而,刘佳的选择,以及那晚她在九叶的表现,早已说明她不止不是省油的灯,还是恶毒的‘鬼火’。 “呵呵,我累了。”刘佳惨然一笑。 ‘我累了’,三个字,像是三根有力的手指狠狠在我心弦上扫了一下。令我不由自主的想要说:我也累了。 但是,胡七姑显然没有同感,而是不咸不淡的说:“累了?那好。况老板,收了她吧。” 我背后的鬼首一动,“收了她?” “嗯,收了她。盗魂一脉,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盗魂、收魂吗?” 我犹豫。 特别是想起刘佳的父亲刘北海那垂垂暮已的苍老面孔…… “况爷!你还活着呢?”麻子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 抬眼间,就见他正以一个奇怪到极致的姿势,大头冲下,眯着眼睛,沿着一条绳子向下爬。 前一秒还一脸惨淡的刘佳眉毛猛一挑,双臂伸展,倏然奔着麻子飞了上去。 “呵呵,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我和胡七姑异口……同口同声道。 “小心!”跟着麻子后面下来的梁大海一把揪住麻子的领子往上拽。 眨眼的工夫,我已经沿着电梯井飞蹿到跟前,扬起爪子……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拍在刘佳顶门心。 “况老板,玩的差不多了,干正事吧。”胡七姑悠然道。 盗魂咒起,天工鬼首探出,正被拍的急剧下坠的刘佳猛然飞散成雾,雾中夹带数张脸孔,直被吸纳如鬼首鬼口之中。 几束强光从上方射下…… 麻子、梁大海、秦不灭像是糖葫芦似的攀附在一条绳子上,一起瞪大眼睛看着我。 “风啊,收啦?”麻子小心翼翼的问。 我旋了个身,坐在维修槽里,点点头:“收了。” 麻子拱了拱腮帮子,依旧压着嗓子:“刚才……刚才你是要起飞啊?咋回事?” “咱……咱门里的……七姑来了。” 我缓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电梯井口,几名警员正打着手电、探着头往下看。 我纳闷的问麻子:“刚才下面有结界,你……你们是怎么下来的?” 虽然麻子和两个刑警队长只沿着绳子爬下来四五米,可是他们真是在结界破除前下来的! 麻子冲我抬了抬下巴,眼睛往后斜了斜,“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这也就是鬼遮眼遮的厉害点儿,顾某人要是连这都进不来,那我还混个屁啊?” 我点点头,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抬头:“梁队、秦队,事儿平了,把我弄上去吧,我爬不动了。” 梁大海和秦不灭对望一眼,梁大海推了麻子一把,三人就像三只吊着棉线的蚂蚁一样顺了下来。 “我……艹!”麻子站在重新升起的电梯顶上看着我发愣。 我抱着一条几乎被折腾的不能动弹的腿挪了挪,“你丫又怎么了?” “后边儿!你后边儿!” 我愣了愣,刚要回头,忽然觉得背上一沉。 侧目间,就见一颗白惨惨的骷髅头斜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也是胆子磨毛了,抬起麻木的手,揸开五指揸住骷髅头顶,把它往边上一推。 “哗啦啦”一阵声响,一具被大红色晚礼服裙包裹的骨头架子倒在一旁,七零八落。 “莎莉亚……” “况爷,饿了?想吃披萨啦?必败客的好吃点儿!” …… 这一晚上我是累得浑身散架,庆幸的是,或许是初次合作,七姑并没有留下诸如‘减寿半年’的字迹。 累,但是整夜没睡。 我被麻子他们‘摘’出电梯井,先是看着一具被红裙包裹的骷髅,被一干警员收敛上来。 然后,想到之前徐祸说的话,和麻子一说,他眼珠子转了一阵,直接和秦队把我抬到了b2,也就是酒店地下二层,卸货通道。 那里的外铁门,连带电梯轿的内门,被贯通了一个往里支楞八叉的大窟窿,像是被人一拳砸透,然后又奋力扩大一样。 我拨通徐祸的电话,“王霞呢?” 丫似乎刚被吵醒,瓮声瓮气的说:“之前那个华裔外籍政要的房不是空着嘛……” 凌晨时分,回到九叶客栈。 门口还杵着两个大眼圆睁的特勤保镖。 李冒九从柜台后探头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诉苦道:“风哥,开旅馆是真辛苦!” 我摆摆手,“306的客人走了没?” “走了!”底楼侧门打开,一袭棉布睡衣的叶知秋探出头揉着眼睛道:“倪思甜被接走了。” …… 隔了两天,我才堪堪能从床上坐起来。 白晓雨把我抓向她胸口的手挡开,将一块热毛巾忽在我脸上,使劲搓来搓去:“秦队早上来电话了,刘北海昨天晚上心肌梗塞,死了。叶子说,周水生不是咱这片区管的,刘佳没了,倪思甜被带走了,这码事就算了了。” “昂。” “况风。”白晓雨把毛巾撇开,托起我的下巴,“这趟事完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就能不干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说:“不干了……行吗?” “不帮我,我就干死你!”莎莉亚惨白的脸孔猛的凑到了白晓雨肩侧…… 第223章 东北来客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那个外国女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我问白晓雨。 “我们已经联络了俄罗斯警方,核实了莎莉亚的身份,证实她是十年前来中国的。她在本国只有一个祖母,之前一直住在养老院,而且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也就没人报警。对了,她的祖母,在四年前已经病逝了。经过法医验证,莎莉亚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九年以前,也就是说,刚来中国不久,她就被谋害了。死亡原因是窒息,初步判断,她应该是被吊死的。” 白晓雨像汇报工作似的一口气说完,蹙眉看着我:“你在床上躺了四天,已经问了十几次了,干嘛这么关心这件事?” 我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每一次被上身,对我的身体都是一次极限考验。 整整休养了四天,才勉强恢复,我不敢耽搁,直接找到了梁大海。 他带来一个消息,刘佳的父亲刘北海,昨晚在医院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了。 我不觉得惋惜。 实在是因为,刘佳这件事,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诡事里感觉最疲累的。 一方面,其中牵涉到我们缺乏了解的烟巫术。 再有就是刘北海利用邪法,令整件事变得更加复杂麻烦。 坦白说,我现在的胆子已经很肥了。 但是,想起刘佳,我就心有余悸。 不是因为她法力有多高深,也不是因为噬灵鬼有多诡邪,而是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冷狠。 麻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最能解释我的这种感觉,那就是‘鬼并不可怕,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虽然,这孙子每每见到鬼都是最先怂的那个,但我还是很认同这话的后半句。 事实上,我对刘佳是真的有点怕了…… 说起莎莉亚的案子,梁大海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这件案子有一定的侦破难度,要知道十年前,那时候宾馆登记制度正是最松懈的时候,而且,越是高级的酒店,就越难从登记信息查到线索,因为……” “因为住五星酒店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有时候可以只刷脸,不用登记身份证。”我笑道。 梁大海陪着苦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像这种跨国卖y,都是有专人组织的,那些国际皮条客大多都有案底,我已经让人逐一盘查了。” “尽快吧。” “怎么?” 我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如果不能尽快把凶手绳之于法,可能会有很多无辜的人丧命。” 梁大海神色一凛,“你是说莎莉亚……” 我点点头:“比起一些家伙,那个外国妞算是讲理的了。她要求两点,一,抓到凶手;二,送她回家。” “你答应她了?” “呵呵,我倒是想拒绝。”我苦笑,“她不光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而且被吊死以后,尸骨还在电梯维修槽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待了将近十年。刘佳会飞,是因为之前被下了烟巫诅咒,而莎莉亚,是真正的飞天红衣鬼,来无影,去无踪。我没有把握能对付的了她,她现在提条件……既然能谈,我也不愿意动手。我之所以直接找你梁总队,就是因为这件事棘手的很,有总队长出马,效率应该会高一些。” “我这就亲自去查。”梁大海点点头,忽又疑惑的看着我,“最后再问个问题,外国的鬼和中国的一样吗?咱们的道术能用来对付洋鬼子吗?” 我一愣:“这个……这个我没试过,不清楚啊。” 我说的是实话,貌似,我从入门到现在,还是头一次遇到外国鬼……还是个外国鸡。 事实上,我和莎莉亚没有真正交过手,不能确定符咒法术能否在她身上奏效。 但是,我对梁大海说的,绝没有添油加醋。 莎莉亚是真正的飞天红衣,可以瞬间转移消失。单是这一点,就很难对付了。 而且,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懵懂蠢笨,只不过是因为刚刚恢复意识。 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这个外国鸡绝对不笨,甚至在说出她的条件后,就不再露面,摆明是对我有防备。 艹,要不怎么说,做鸡不怕,就怕做鸡的鸡贼呢。 说起红衣鬼,我自然想到了何玲。她现在的肉身,真正的身份可是‘大红旗袍’。 和梁大海分别,直接开往青石街。 快到的时候,麻子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在哪儿,让我赶紧回去,说家里来客人了,还是老朋友。 我问是谁,他卖关子,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转个弯把车停在路口,晃晃悠悠往家走。 刚进青石街,走了没多远,旁边忽然有人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还没看清抓我那人的长相,就听一个粗声粗气却夹着惊喜的声音大声说:“哎呀,叔,俺可是又见着你了,你咋变得这么壮实呢?” 伴随着热情无比的问候,一个敦实的青年跳到我面前。 我愣了愣,随之一喜:“二土匪!江小天!” 这人居然是我送何玲回老家田禾屯子的时候,跟我们一起进过通天棺的江小天。 我一下子知道麻子说的客人是谁了,拉着江小天就往家走。 “钱,钱,俺吃了人家的烧饼,还没给钱呢!”江小天把半拉梅干菜肉饼子塞进嘴里,急着掏兜把钱甩在烧饼摊上。 “当家的?是你吗?”一进后院我就忍不住大喊。 “哎,兄弟哎,你可想死我了!” 一个精瘦的汉子从屋里跑出来,一把将我紧紧抱住,正是白眉县东北角客栈的孔来,孔当家的。 两人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紧紧抱了一会儿,我拉着孔来的手大步进屋,“当家的,你咋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啊?” “打了啊,不打电话我们咋找到你这儿的?麻子没跟你说啊?哈哈……” “我这不是想给咱况爷一惊喜嘛。”顾麻子贼笑。 “你丫的,这惊喜可是够大的!”我由衷的说道。 我和麻子,曾和孔来一起进横葫芦岭、下通天棺,说是过命的交情绝不为过。而且,我对这个热情仗义的东北汉子是打从心里敬佩。 把孔来按进沙发,我急着跑到院里,“玲儿,做饭了没?” “还用你说啊?正做着呢!”厨房里传来何玲喜悦的声音。 来了老家人,她自然是欢喜的。 张若梅捧着个塑料筐从厨房出来,走到水池边,把筐子重重往水池里一顿。 我见她明显的情绪不高,小心翼翼的问:“你咋了?大梅她们呢?”我这才发现除了娟子在前头看店,就只剩这么几个人了。 “大梅带着主子出去干活了!”张若梅回过头,红着眼委屈的看着我,“本来我也要去的,可白晓雨给玲姐打来电话,非不让我去,玲姐还就听她的,真不让我去了!” 我:“……” 回了屋,我用力捏了捏江小天的膀子,“哈,你个二土匪现在可是洋气多了,也规矩多了!” “都是爹照顾俺,教俺,带俺跑货,见世面,赚钱,俺才能有今天的。”江小天激动道。 “你爹?” 听他和孔当家一说,我们才知道,通天棺的事过后,孔来真把这小子带出山,带他跑货,对他像亲儿子似的管教。 江小天就是匪气重,不是不分好歹,跟家里一商量,就认了孔来做干爹。虽然说他和孔来只差了十多岁,但是北方人讲辈分重情义,这对父子也就成了。 酒菜上桌,就只剩说不完的话了。 在家吃饭也不避讳,说起当初的经历,都是感慨万千,又格外畅快。 张若梅本来还一脸丧气,听我们重提入云登天局、立尸鬼树,也忘记委屈了,净跟着打岔追问。 “家里头嫂子她们都好啊?”想起和孔当家两口子结识的情形,我不禁感慨时光如梭。缘分这东西,委实妙不可言。 “都挺好的,你嫂子老说:‘小风和麻子可够没良心的,俩人能有多忙啊?咋就不能回来喝顿酒?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就跟她说啊……” “你跟她说啥啦?”见孔来卖关子,麻子笑着捧场追问。 孔来一拍桌子,大笑:“我跟她说:你一胖老娘们儿,有啥好让人惦记的?等你爷们儿挣够钱,带你找他俩去,顺道也让你看看大城市的娘们儿都多会打扮!” 孔来脾气直,这话虽是玩笑,实则已经有责怪我们少和他联系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是真把我跟麻子当兄弟,当自家人了。 “当家的,别挑理。您还真说对了,我们俩,特别是小风,那真是忙的整天脚后跟打后脑勺。”麻子双手端起酒杯,神情却是有些黯然,“当家的,在外边、在大城市过活,累啊。” “就你能说!”孔来端起杯和他碰了碰,一口闷了,转眼看向何玲,“你,你就不想家啊?”他是少数几个真正对何玲知根知底的人之一。 何玲掠了掠头发,淡淡一笑,“想,特想咱家的乱炖,也不知道咋地,在这头,炖不出咱家那味儿。” 我听得心里一酸,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斜了一眼。 “回到那头,我不还得想着这头嘛?干脆,守着一头算了。” 第224章 寻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可不假。 几人一说一话,何玲的神情多少有些黯然。 我在桌子下面,在她大腿上轻轻攥了一把,“要不,这趟我带着你,咱跟当家的他们一起回去一趟?” 何玲摇摇头,甩了甩头发,没事人一样的招呼起来。 无奈,我只好陪着孔来他们喝酒。 我笑着问孔来,这趟干啥来了。 孔来喝了口酒,把脸偏向一边,含糊的说:“带小天出来见见世面,玩玩,顺道看看你们。” 麻子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吐着烟圈说:“孔当家的,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咱兄弟可是真正过命的交情,有啥不能直说的啊?” “麻子,喝多了啊?”我推了他一把。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孔来间或有点走神,像是有什么心事。他不像我跟麻子,瞎话随口就来,不会说瞎话的人单是表情和话都搭不上。何玲肯定也看出来了,就是我俩谁都没说破,麻子一来是酒喝多了,再就是他这么直接问谁,那就是真没把谁当外人。 一向不抽烟的孔来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我给他点上,小心着问:“孔哥,来这儿办事啊?方便说就说说,我们在这儿待的时间长,兴许能帮上点忙呢。” 孔来深深的抽了口烟,叹了口气,“唉,不是想瞒你们,就是这事儿说出来怪丢人的。” “都是自家人,你咋还跟个娘们儿似的活动小心眼儿啊?”麻子皱眉道。 孔来摆摆手,顿了顿,说:“其实我跟小天这趟南下,是要去杭州,去接个人。我琢磨着接了人就不方便看你们了,所以就先来瞧瞧你们。” 我越听越迷糊,刚想问个仔细,就听江小天瓮声瓮气的说:“要我说,俺爹就是想的多,风叔跟顾叔都不是外人,再说了,那娘们儿和咱家也算不上啥亲戚,有啥不好说的啊?风叔,顾叔,跟跟你们说吧,俺俩这回来,是因为俺干娘的娘家人托付到俺爹这儿了,知道俺爹见过世面,让俺爹无论如何都把他本家的一个婆娘带回去。那娘们儿是俺干娘一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她在这边是卖……” 我一看他口型,赶紧推了他一把,“行啦,知道啦。” “敢情是出来卖的。”张若梅摆出一副老江湖无所谓的架势。 麻子又点了根烟,“那又啥不好说的,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再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丢人也丢不着您孔爷家的人啊。小风,你给雷婷婷打个电话呗,她家的背景适合办这事儿。” “咱明儿先开着车跟孔哥一块儿过去看看再说,别见点儿风就是雨的,多大点儿事啊。”如非必要,我是不想去找雷家。我倒不是老脑筋,就是觉得这不算事儿。 麻子含糊着说:“你呀,你就是不听话,你知道这里头水儿有多深?有认识的人打招呼,能省老鼻子劲了。” 我只当他喝多了,也没搭理他。 晚上我给白晓雨打电话说了一声,和孔来、江小天在九叶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点,正准备出发,唐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看见我就瞪眼,“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回回给你发微信都不回,你也没老到不会打字的份上啊?” 她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好像是给我发了微信,不过昨天中午、晚上连着陪孔来他们喝了两顿酒,后来我有点犯迷糊,稀里糊涂就没理。 我说我没听见,问她什么事儿。 她瞪了我一眼,说没什么,就是她今天要回杭州,跟我打声招呼,告个别,完事儿埋怨我没礼貌,情商低,没人情味。 江小天嘴快,说我们也要去杭州。 唐蓉本来就爱凑热闹,当即就在手机上把火车票退了,硬要跟我们一起。 见叶知秋像个包租婆一样懒散的斜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我忍不住调侃:“哟,叶老板,昨晚咱们‘九姑娘’把您伺候舒坦了?” “也就那样,那小子活儿一般,就是肯干。”叶知秋可跟谁都不含糊,依旧靠在那里,下巴冲楼梯口一挑,“你带来那哥们儿,可是够宅的啊,这几天连门都没出。” 我知道她说的是徐祸,想起那晚被一拳砸烂的电梯门,我压低声音说:“甭理他,早点让小九给他把房订下来,早搬走早清静。” 叶知秋眼珠子往我旁边转了转,没说话。 我一扭头,就见徐祸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的来到了我身后。 “妈呀,这人走路咋没声啊?”江小天惊恐道。 徐祸冲他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对我说:“况兄弟,我这几天老窝在这儿,也挺闷的,你要出门?我跟你们一起呗?” 我刚在背后说人,心虚,忙着点点头,可一数人头,讪讪道:“徐哥,不是不带你去,这人多,我车里坐不下。” “啪嗒!” 叶知秋把一把钥匙扔在柜台上,“小九这两天没活,上班开的摩托。对了,把你车留下,我出门的话要用。” 我烟着脸点点头,“得,我就开破金杯的命。” 一见徐祸跟着,唐蓉更来劲了。到了杭州,说什么也不肯回学校,硬是说杭州是她的第二故乡,非要给我们当导游。 麻子挠着头说:“孔爷给的电话号码停机了,她摆明是换号码了,咱只能去工作单位找她去。这个点儿……早了。” “呀,原来你们是来找人的啊?啥单位啊?我带你们去。”唐蓉自告奋勇。 我说那地方不适合你去。 跟麻子说:“先找旅馆住下再说吧。” 麻子刚一点头,徐祸就把手机拿出来了,一边拨号一边用一根指头点着驾驶座的靠背,对麻子说:“顾兄弟,直接开到西湖国宾馆,我订房。” “哟喂,哥哥哎,那可是高级地方,是国家领导下榻的,咱能住吗?”麻子问。 不大会儿,电话接通,徐祸对着电话竟然说了一串日语,挂了电话对麻子说:“订好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家伙身份神秘,但是与之相比,他的另一个特殊身份我似乎更得罪不起。反正他掏钱,我也就没争纠。 麻子跟着导航开到国宾馆,更发现徐祸的阔绰非比寻常,他居然直接订了六个套房,整是一整栋别墅。 “哎呀妈呀,这趟出来可算长眼了,门口当兵的站岗,这是皇宫别院吧?”江小天早就不知道惊呆多少回了。 下车的时候徐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我发现你这人不错,就是不会享受。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能挣会花。实话跟你说吧,我睡醒了一睁眼,只要看见天花板离床不超过三米,我就觉得委屈,特别委屈。” “你就骚包吧你。”我笑着拍开他的手。 其实这一路才算真正跟他好好聊了聊,这人骨子里的确有股高人一等的气势,但是为人特别随和。按麻子的话说就是能撑得起龙袍,也能混得开街面;能把金銮宝殿比市井,也能把天桥闹市当皇宫。 总之这种人只要肯和你接触,你就很难拒之于千里之外。 我跟麻子昨天几乎喝了一天,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吃完午饭回屋补觉。 我给白晓雨通了会儿视频,完事想给何玲打个电话,可又觉得来气,就没打。 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最先跟白晓雨走在一起,多少是有些跟何玲赌气。现在跟白晓雨是真分不开了,可反过来再看何玲这头,我同样放不下。现在她俩少了谁,我都得疯。 我不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然后还给自己找理由,要是那样,赵大咪现在就是我在老家养的二奶了。 事实是,感情这东西和旁的都不一样,要么别有,有了再想抹……那比钝刀子割肉都难。 钝刀子割肉多说就是疼,咬咬牙还能挺过来,要割舍一份感情,那是真要命。 一觉睡醒,看看表,傍晚五点。 在床头靠了会儿,麻子给我打电话,说馆子订好了,西湖边楼外楼,让我赶紧洗把脸到前头的接待厅集合。 到了前头的别墅,一看几个人,我闹了一大愣怔。 孔当家的和江小天全都换了新衣服,江小天还理了个时下年轻人流行的娘炮头。 他俩就不说了,关键是唐蓉的打扮…… 一身蓝色白条的运动衫,嘻哈风格,抛的像个发过头的面包,看不出原本的线条。 关键她还把头发剪了,发型居然和江小天有几分相似。 江小天迎上来,兴奋的红着脸说:“风叔,你看我这造型咋样?徐叔给我设计的!” 我瞥了一眼衬衫胸口的商标,拉了拉徐祸:“徐哥,你这得把孩子惯坏了。” 徐祸呵呵一笑:“是好孩子教不坏,是坏胚子教不好。” 我又指着唐蓉,“你这是怎么个情况?” 唐蓉潇洒的一甩刘海儿,从耳朵上摸下根万宝路叼在嘴上,含糊的说:“夜总会可是男爷们儿消费的地方。” 我:“……” 一直没说话的麻子笑得直不起腰,指着江小天:“狗日的二土匪,狗窝里搁不住热馍馍,跟着徐爷和唐小丫喝了杯咖啡,啥都跟人说了。” 我看向孔来,孔来冲我咧咧嘴,苦着脸道:“风啊,县里、村里都说你孔哥见多识广,其实我见过啥啊?我跟你说实话吧,一下火车我就蒙圈儿了,从火车站到你家,我带着小天愣是坐着地铁绕了两圈儿,才……才下车。啥都不说了,风儿,这事儿托付你们哥几个了。” 第225章 夜览湖畔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麻子一首诗背完,含糊的冲自己比了比大拇指:“况爷,佩服哥们儿的文采不?” 我点点头:“我是特别佩服,我就没你这能耐,四句酸诗,总共二十八个字儿,你是怎么饶进去两块东坡肉的?” 麻子高深一笑,咂了口酒,夹起一块糖醋鱼塞进嘴里。 我说:“对了,下午我眯瞪着了,你查那地方了吗?在哪儿啊?” 徐祸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包房临街的窗户,“这里出去,沿着西湖往西,两公里多点就是了,等下走过去,正好散散步。” 我一愣:“在闹市区?西湖边上?” 麻子翻了个白眼,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小巴掌:“说你是土鳖你还不承认,都以为皮肉买卖是下九流的行当,殊不知现在已经升华了。出来卖不叫出来卖,人家那叫援助交际,买就是帮助有困难的人,是做善事!一方有难,一方行善,衙门口若是有人,怎能不提供方便?这道理我可是跟你说过一回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咱那儿最大的荤场子就在南北高架和延安高架底下,紧挨着……” 吃完饭,见徐祸真要带着江小天和唐蓉去,我有点急了,觉得他也太有钱任性了。 我想要提出反对,麻子的一席话让我改变了主意。 他说:你真以为人那么容易找?那娘们儿都在这里干了三年了,换了电话,就是不想再回那穷山旮旯了。我们找到她,无非是让孔当家的把家里要说的话带到,怎么决定,还得由得她本人。 虽然是这样,但前提还是得先找到她。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规则,干皮肉买卖的,是没有用真名的,就算向工作人员问,他们也不会说。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得用眼睛看,自己认,最不济,还能从小`姐们嘴里套词,这些女人裤带松,只认钱,问她们比问开场子的要容易多了。多几个人去,‘工作人员’来的也多些,不满意就换,也换的有道理。 我说你小子就是老毛病犯了,想借机过把瘾。转念一想,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关键我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曾有人说,再美好的事物都有另外一面。我深以为然。 相对游人如梭的一侧,西湖一隅,沿着马路,一条街有三分之一都是各色酒吧和所谓的娱乐总汇。 一行六人,来到位置最佳的xxx娱乐总汇,刚一进门,麻子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他看的自然不是富丽堂皇的装潢,而是几个刚刚上班,穿着各色主题服装的‘工作人员’和穿着高开衩旗袍的女招待。 一个男经理和一个女招待同时迎了上来,女招待用甜甜的嗓音问:“几位先生,预定的是几号包?” 徐祸冲她笑笑,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烟卡,递给了那个男经理,“没预定,你帮我安排吧,账单不用给我了。” 男经理一怔,看了看那张鼎鼎有名的烟卡,随即面露喜色,殷勤道:“几位跟我来。”说罢一边恭恭敬敬的在前带路,一边通过耳挂式通讯器低声安排。 比较有意思的是那个穿旗袍的女招待,前一秒钟还满脸堆笑,我们刚一转身,我回过头,就见她一脸刁钻不忿,正小声骂着什么。 虽然是小小一个细节,却是说明,徐祸挥金如土的同时,也是很务实的。 他无视妩媚的女招待,却让男经理安排,实在是因为,男人最知道男人想要的是什么。这种场所,男人比女人赚钱难,所以招待起来,自然更加下费心思。 不出所望,男经理把我们带到了顶楼一个堪称奢华的大包房。确定我们满意,便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恭敬的问我们喜欢怎样的类型。 我本来还有点熏陶陶,因为那女招待旗袍下时隐时现的大腿,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进了包房,我先是一番比较,这包房简直比我那小院的两间房加起来还大,比白晓雨的两居室还大…… 这一比较,我立刻冷静了下来。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何玲一心为我,白晓雨也是一心对我,我现在‘脚踩两只船’,还和童海清时不时……我已经够不是东西了,不能再蹬鼻子上脸了。 想到这里,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孔来和江小天从进来就找不到北了,哪还说的出什么。 麻子说随便。 倒是女扮男装的唐蓉硬憋着嗓子,用像是变声期少年的声音问男经理:“有大学生吗?” 她倒是很有表演天分,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没点着的烟,以至于我都觉得她像个不怕花老子钱的富家公子了。 男经理离开,徐祸笑着对局促不安的孔来和江小天说:“来了这里,就放开点,找人归找人,该玩也玩玩好了。” “咋玩啊?” 江小天刚说一句,就被孔来照着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男子汉来世上走一遭,什么都看不着那叫没眼界。可真正想干啥的时候,那得走脑子,得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等会儿你要想,找个姑娘陪着喝酒行,要想干别的,你自己个儿回去!以后别再喊我爹!” 换了一身新造型的江小天似乎被打愣了,过了会儿,使劲揉了揉鼻子说:“爹,你看轻俺了,俺看楼下那些女的是挺眼馋的,她们比咱家街上发型屋的那些婆娘俊多了,可俺知道她们都是一路货。咱挣点血汗钱,俺只给俺在乎的人花。” 我和麻子对望一眼,想起白眉县街上发型屋里那俩粗腿老娘们儿,都忍不住笑了。这二土匪,在孔当家的教导下,活的可比我们俩明白。 “今天我出钱,你要愿意,明天我还带你来。”徐祸微笑着对江小天说道。 江小天咧嘴一笑:“行啦徐叔,俺是出来找人的,回头找个陪酒的,摸两把占点便宜得了。俺小时候就听俺爹说过,漂亮娘们儿馋人,眼里只有钱的漂亮娘们儿那就是无底洞、陷人坑,就跟山泡子一样,一踩下去就出不来了。” “嘿嘿嘿……”唐蓉被逗得乐不可支,“你倒是聪明着呢。” 正说着,门一开,两个服务员把果盘酒水端了进来。 紧接着,男经理带进来两个公主。 等服务员退出去,一个妈妈桑领着一排年轻女孩儿走了进来。 男人在这种场合下,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发懵犯迷糊。 我刚才是坚定了一下心念,可看着眼前高矮不一,身材同样挺翘健美的秘书、学生、空姐、邻家女孩儿……还是觉得一阵眼晕。 徐祸挨个在女孩儿们身上扫了一眼,问我:“有看上的吗?” 我摇头,说没有。 我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孔来要找的那个叫张晓花的女人,我看了照片,这里头没有她。 张晓花是孔来老婆、东北角客栈老板娘的一个远房表妹。她的事儿两句就说完了,和同乡一起出来打工,后来就‘失足’了。头几个月跟她一起的一女的回老家,查出得了脏病,这才拔其萝卜带起泥。这地址就是那女的被她爹打的半死才说出来的,所以张晓花的家里才托付到孔来这儿,让他帮忙把闺女带回去,她要不回,就把她‘打死’。 其实我从进门前就觉得有点奇怪,孔来给我看的照片虽然是几年前拍的,但是也能看出,张晓花长得实在一般,单眼皮不说,特别是牙齿有点地包天。 按说麻子都未必看上她,她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干活? 见我们没人表示满意,妈妈桑公式化的说了两句,就想带人出去。 徐祸叫住她,抬手点了点其中一个女孩儿,又指了指江小天。 妈妈桑忙点头,把那女孩儿拉出‘队伍’,满脸堆笑的带队走了出去。 “麻痹!” 没等我们仔细看那女孩儿,唐蓉就粗着嗓子骂了句脏话。 见我们都看她,她侧着的身子转了一下,四仰八叉的歪在沙发里,“刚才有一女的真是我们学校的,还他妈是校花!平常高冷的一逼,没想到真他妈就一逼!” 我们都看出来,她是真冒火了,而且是青年人最原始最发自内心的火、是无名之火。 但是她这一骂脏话,彼此的距离却拉近了不少。 人,就是这么神奇。 同样是男经理领着,换了个妈妈桑,又带了一批女郎进来。 我又是眼前一亮。 这拨进来的年纪都不能算女孩儿了,也不能说是少妇,总之各种能吸引男人的女性‘岗位’都有,更主要这些女的个个身高都超过一米七,扯出一个就是模特。 徐祸又是挨个扫了一眼,转眼看向我们。 唐蓉直了直腰,张了张嘴,最后有些畏缩,又靠了回去。 麻子这货是摸清门道了,越往后越漂亮啊!难得高消费一回,还是别人请客,他哪会轻易就被‘诱惑’。 “你替我们徐爷省钱呢?”丫狗仗人势的冲男经理说道。 男经理惶恐,连说不是,招呼人往外撤。 “等等。” 我低声喊了一声,和徐祸对视一眼,看了看回过头来的全体人员,抬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冲那个穿着烟色套裙的中年妈妈桑一扬下巴:“陪我喝两杯吧。” 第226章 寻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只能说,金钱的魅力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最后没有妈妈桑带,进来的是四个身高不等,但是风姿同样绰约的女人。 和之前的类似明星不同,这四个,其中有两个是真正上过电影、电视剧的。 虽然不知道算几线,但是都因为各自的‘特色’,给广大男同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之前还在心里埋怨徐祸,觉得他过于孟浪。 可是现在我发现,他在孟浪的同时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做事。 张晓花是小姐,他就叫来了所有的‘技术工作者’。 别看小姐们只是亮亮相,到了眼前这种货色……哦,礼貌点,是眼前这种素质,就算是为了满足男顾客的虚荣,只是亮相,那张烟卡都已经在以流水的姿态往外流淌了。 见麻子看着后来的四个女人发愣,我直接指了指其中皮肤最白,很像xxx、并且一直模仿xxx炒作的那个高个美女,手一横,指了指麻子。 我没说话,她直接以自己的方式打着招呼过去了。 我承认,我是土鳖,如果没有徐祸,我这辈子也见识不到某娱乐产业更深层次的‘内涵’。 我心想,既然孟浪,何不孟浪到底,何不雨润遍地? 于是,我又指了指另一个娇小的xx,呃,她肯定不是那个xx,但是她在一部20多集的电视剧里露过脸。 我指了指她,然后指向孔来。 这会儿孔来像是已经想开了,不再拘禁,任凭那女的挨着自己坐下,冷峻的打量着她。 唐蓉,最没有理由出现在此处的家伙,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上,像是一只鹌鹑。 这不怪她。 我特么都‘震惊’了,她一个女学生,当然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些东西。 徐祸隔着桌子冲我一笑,对战战兢兢唯恐不满意的男经理点点头,“都留下吧,你出去吧。” 等男经理出去,徐祸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我脸上,看了我一阵,但没说话。 目光一转,看向孔来和江小天:“用带回去吗?” 孔来此刻已经完全沉静下来,摇摇头,世故老到的像是常客:“不用,逢场作戏而已,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呢。” 徐祸一笑,指着江小天:“小子,你一定没上过大学,想上大学生不?” 偎依在江小天身边的那个看似清楚的女人脸色一变。 可没等她张嘴,徐祸就把一张小纸片狠狠甩在了她胸口。 我只能说,徐祸有一种魔性。 或者说,他懂得如何掌控金钱的模型。 我和麻子都看出来,那是一张支票。 支票是很神奇的一种东西,那只是一张纸,但是,上面的字迹越多、越潦草,说明越有价值。 这张支票砸过去,那个先前还有几分高傲的大学生,立刻像温顺的猫咪一样将三分之二的体重压在了江小天身上。 我们都看着江小天,等他说话。 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我很yy高冷女大学生因为钱被二土匪ooxx的场景。 可是,江小天只是摸了摸……握了握……捏了捏……抓了抓大学生一边的胸脯,然后憨笑着说:“徐叔,我开眼界了。可我还是想有俺自己的婆娘,将来我要是馋了……” 他磨叽了一会儿,挠着头说:“我一定能挣钱,花自己的钱,心里安生。” 我很肯定,就麻子那种整天乱七八糟的脑子,肯定很长时间没接受过这么‘正面’的‘教育’了。 他很震惊,具体表现是,用力捏了捏他手里的那只奶。 他因为震惊于江小天的那番话,很用力,那女的都喊出声了,可当我们看向她,她还是‘嗔怪’的笑了。 当徐祸把最后留下的两个小明星左右搂进怀里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其实就是想享受这种挥金如土,用金钱号令一切的感觉。 同时,他也没忘记办正事。 看看留下这几个妞。 那个陪着江小天的大学生,隐约有几分哀苦,却又更多的是不在乎,应该是才入行没多久。 最后被留下的四个‘小明星’,两个是真拍过戏的,另外两个是生了一张酷似明星脸的。 还有我身边风韵犹存的、这个自称曼陀罗的妈妈桑。 这几个人加起来,以各自的身份和在场子里的地位,说他们能熟悉整个场子绝对没悬念。 徐祸的目光挪到麻子身上。 没等他发话,麻子就笑了,像是抚弄宠物似的抚摸着身边那美女的头顶,说道:“徐哥,先谢谢你盛情款待;然后,顾某人代表小风,谢谢你仗义帮助我们这俩……呵呵……还有孔当家,我得谢谢你帮了我们哥仨这个忙,还顺便教育了二土匪。谢谢。” 麻子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我得承认,这是他装逼装的最成功的一次。 因为徐祸刚开始都愣了愣。 可是接下来,麻子一句话,让我和徐祸直接翻了白眼。 “咱……该干活干活,话说头里,这女的……我等会儿带回去了哈,钱……徐哥你卡上扣吧。” 我横了他一眼,用肩膀把像腻着亲爹似的妈妈桑曼陀罗顶了顶,把那张孔来给的照片递给她,“找人。” 曼陀罗一愣,眼珠缓缓的斜了斜我,拿着照片看了看,随手丢在茶几上,“不认识。” “你想死?” “你想死?” 相同的话,同时出自我和徐祸。 我虽然是土鳖,可我也知道巴掌和甜枣并驾齐驱,最适合某种不同智商却‘专注事业’的特殊人群。 徐祸是霸气侧漏,让人绝不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而我,毫无霸气可言,但我也在多种层次的刺激下变得果断,而且有些激进。 我用一根剔过牙的牙签顶着曼陀罗的喉咙,不再说话。 音响被调到隐隐约约的大小,一个沙哑的女人在唱:命运有崎岖。 我发誓,如果有人把眼下包房里的的场景拍成照片,那肯定得是最具吸引力和宣传力量的港剧海报。 因为每个人的表情,太真实了。 真假明星四人组,都流露惊恐,但眼珠都在不同程度的转动。 在片子里,她们都是花瓶,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烟白分明的眼神。 大学生直接缩到了江小天怀里,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曼陀罗,短暂的震惊过后,恢复了冷静,一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一边含混的说:“看得出,你们是大狠大凶,说吧,想干嘛?要钱,你们肯定得找老板,找上我们,那就是玩儿呗。想怎么玩……你们说了算,一个月,我能派的姑娘……” 她看了我一眼,声音中多了两分讨好的柔媚:“我也能陪你。” 我愣了。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先前的豪爽和立时的翻脸,给曼陀罗和几个女人造成了印象上巨大的反差。 吃过见过的,更容易想歪。 她们把我们当成有目的的社会人了。 “别装,别啰嗦,好好看看照片,把那女的给老子认清楚!”唐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开始展开鹌鹑姿态,冒充大头蒜。 “哼。”曼陀罗不屑的撇了撇嘴,很明显,虽然唐蓉女扮男装的很成功,可这久经风月的老手,还是已经看出她的雌身了。 ‘四大明星’噤若寒蝉,大学生只是抱着江小天,一起看着曼陀罗。 这种误会下产生的场景,恐怕吴宇森是拍不出来这种感觉的。 在她们眼里,我们是有着刻意目的的悍匪……嫖·客……总之就是凶神恶煞。 这仅仅是因为高额的数字和我跟徐祸翻了翻脸。 很久以后,才有一个常年跑船,颇有生活体验的朋友告诉我,这叫什么蒙什么反应,总之是反差造成的极度恐惧感。 更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朋友的名字是李东尼,他最擅长以势气压人,因为他是南洋一代最大的海航公司老总,是真正的南洋船王。 “没见过!” 曼陀罗再一次拿起照片看了看,拍在桌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麻子随手拈起照片,塞在怀中‘明星’手里。 “没……没见过。” 明星抖着手,自动把照片传给另一个明星。 “没见过。” “真不认识。” 徐祸皱了皱眉,反手拍了拍墙上的铃。 不到十秒,门一开,那个男经理快步走了进来,“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除了唐蓉,包房里所有的女人一起恶毒的瞪着他,徐祸身边的一个酷似明星,把照片夹到他眼前,从牙缝里迸道:“找人呢!看看,认不认识!” 一张几乎可算是无限额度的烟卡,没密码,交到一个人手里任你刷,让你做临时管家……男经理不是傻子,应该也有所预感。 他强作镇定,仔细看了看照片,抬起头,环视了所有人一眼,摇头:“没印象。” 徐祸扫了他一眼,把照片顺着桌面滑给我:“本来还想漂亮点帮你这个忙,算还你在淳安的那两袋方便面,现在……呵,欠着吧。” 照片滑过光滑的大理石,滑向我,忽然,被一根手指摁在了中央。 所有人一起抬眼看向那指头的主人。 那个一直把江小天当成救命稻草的大学生,大半个身子偎在江小天怀里,侧着身,用一根手指摁着照片:“我……我认识她……” 第227章 不存在的酒吧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我……我可能认识她。”女大学生讷讷的说着,把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呀”了一声,对其他人说:“你们再好好看看,这不是张姐嘛!” 其余人都是一愣,两个胆小的‘小明星’和徐祸凌厉的眼神一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赶紧又把照片接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个子的‘女明星’犹豫着说:“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把眼皮割了,再做两个卧蝉,皮肤磨白,再把牙整整……” 另一个小明星靠在她身边,指着照片上的一处说:“你看这儿,张姐不是也有一颗泪痣嘛!” 几个女人一咋呼,我身边的那个妈妈桑明显也沉不住气了,转动眼珠瞄了我一眼,伸手把照片夺了过来。 我见她虽然看着照片,眼珠却不停的左右瞄,不由得气结。 这老鸨子,也太他妈会演戏了。 瞧这眼神,分明是刚才就已经认出照片上的人了,这时见一帮女人都‘招’了,才不得不假模假式的假装仔细辨认起来。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照片,说:“我认出来了。”然后就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细卷,点着了,风尘味十足的吸了一口,缓缓吐着烟圈道:“她叫张晓,以前是这里的头牌。几位大哥,你们别误会,我们不是故意跟你们扯谎,实在是女人一化妆,和没化妆那就是两个人,还有,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女人变得多快啊,我是真没认出来。” 张晓花,张晓…… 虽然明知道这婆娘使心眼子,听她一说,我还是忍不住气笑了。 怎么就把整容、化妆这两大‘奇门邪术’给忘了呢? 现在的女人,别说整容了,只要化妆化的好,那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乌鸡都能变雪姬。 想不透这一点,恐怕刚才张晓华就站在那一堆女人里,我们也未必能认出来。 见我瞪着她不说话,妈妈桑也知道自己刚才演的有点过了,本能的把半拉胸脯在我胸前蹭了蹭,强笑道:“大哥,我刚才是真没认出来,你饶了我吧。” “哎呀,你这老娘们儿咋恁墨迹呢?说!人现在在哪儿?!”江小天斯文腼腆了那么久,这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浑愣的一嗓子吼出来,几个女人不禁都花容失色,估摸着是以为真遇上东北老烟了。 男经理冲妈妈桑点点头,淡淡的说:“丁姐,客人给了钱了,问你什么,你就说吧。张晓……张晓不是上半年就不做了嘛?她好像是你带出来的,她去了哪儿,你应该最清楚。” 说完,就像没事人似的,把脸转向一边去了。 被唤作丁姐的妈妈桑怨毒的瞪了他一眼,忽然一改态度,把照片往桌上一丢,冷冷道:“你也说她不干了,腿在她身上,她他妈上哪儿去我他妈怎么知道?” 我和徐祸对了个眼色,点点头,冲男经理招招手:“买单吧,今天晚上丁姐跟我走。” 说着,我箍着丁姐的腰,在她不失饱满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丁姐“啊”的一声惨叫,见我阴着脸看着她,顿时脸色发白,身子瑟瑟发抖,“大哥,你们哪条道上的?找张晓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买单啊!”徐祸指了指男经理。 就在我想半拖半抱的拉丁姐起来的时候,她忽然放炮似的一口气道:“她半年前不做了,有个马来西亚人包了她,给她出钱开了个叫魅蓝的小酒吧。说是酒吧,其实还是干这行,不过是她自己单干。她上个月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人过去,我……我没去。那家酒吧在xx路,她的电话……她的电话在我另一个手机里,我今天没带那手机,我记不住!” 看得出,这个久经风月的老女人是真怕了。 也难怪,我们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威势,可自打坐这儿,就处处透露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像丁姐这种人,不难猜到我们只有两种身份,一是找茬的,二就是有钱烧的。 敢来场子里找茬闹事的,在不清楚底细前,就算是场子的老板恐怕都不敢轻易动作。 烧钱的,那就更不敢惹了。 像我们这个烧钱法,可比单纯找茬的混混还可怕。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以花在女人身上,也可以花在混混身上,舍得烧钱的人,可不是比混混还吓人嘛。 出了酒吧,我冲徐祸干笑:“徐哥,知道你有钱,可至于这么造吗?我是觉得不值。” 麻子嘿嘿一笑:“况爷,这回不能说你是土鳖,只能说,你少来烟花柳巷,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些操持皮肉买卖的都是些什么人?她们可不是家里穷、上不起学,也不是被人贩子拐卖地。场子里的人随随便便就把她们给卖了,那以后谁还来这场子上班?我就跟你明说吧,除非你是公安,而且得是七八十来个一起端着枪冲到他们老板面前去,要不然,单靠咱们几个好言好语的问,把嗓子眼问冒烟了你看看有没有人跟你说实话?要不是咱徐哥肯花钱造声势,就咱哥几个,就算问出来,明年的黄花菜也都凉了。” “这就是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唐蓉咂嘴道:“我可是长见识啦。” 麻子说:“酒吧我就不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我。孔当家的,二土匪,小唐蓉,你们也都跟我回去吧。” 见孔来犹豫,我劝道:“孔哥,太晚了,先回去睡吧,我去看看情况,人真在那儿,明天再带你去。” 我冲唐蓉挤挤眼:“你去不去?” “不去。”唐蓉翻了翻白眼,“我已经够受打击了,真搞不懂,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校花,在学校那么多人追,居然跑来这里……唉,我回去睡觉了,再受打击,我的人生观都毁了。” 我把麻子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刚才跟那女的咬耳朵,是不是要她找你去?” “嘿嘿,花那么多钱,不能浪费啊。” “那你小心着点,琢磨着到点了开车出来接她一趟。可别惹出麻烦来。” 麻子比了个ok的手势,带着孔来等人驾车回了宾馆。 我和徐祸打了辆车,径直来到丁姐说的地址。 下车一看,我和徐祸就都皱起了眉头。 这绝对不是什么高档次的娱乐街区,而是城区边缘的一个小街,也就是城郊结合处。 找到那条路,顺着街头往街尾一看,好嘛,两边除了小粉灯还是小粉灯,除了成`人用品店和三两个小卖部,就是特么洗头房,哪儿来的狗屁酒吧! “娘的,还是让那老鸨子给涮了。”我啐了一口。 “也不一定,逛逛再说吧,我倒还真是没在这种地方玩过。”徐祸笑道。 “我靠,你这口味也太独特了吧?”像这种地方,更适合顾麻子才对。 天开始下小雨,两人也不在意,背着手在狭窄的小街上溜达。半道走下来,我耳朵里都快被敲玻璃的声音、女人发嗲的呼唤声给弄得幻听了。 再看徐祸,居然一副乐淘淘的样子。 “小风,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没?” 我想昧着良心摇头,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没忍住,去过一回,我受不了那股子味儿,就那一次,以后都没去过。” “那得是很久以前了吧?”徐祸饶有兴致道,“里边都有什么服务啊?” “我靠,你不会真心动了吧?”我哭笑不得,这他妈才叫把鱼翅倒了非得吃粉条呢。 “说说,说说。”徐祸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有什么好说的啊,就是小保健,领到小屋里用手伺候你。”我摆摆手,“这码事你改天问顾麻子,丫门清。” 不知不觉,两人逛到了街尾。看看门牌,才他妈90多号,再往前就是老旧的民房了,哪有丁姐说的188号。 我无奈的调侃徐祸:“你这钱可是真打水漂了。” “呵,没事儿,钱本来就是拿来花的。” 往回走到街头,徐祸忽然说:“我有点饿了。” 我吓了一跳:“你……” 刚才来回一趟走下来,不少风骚娘们儿伸着胳膊对我俩动手动脚,可别是把这位爷台的‘食欲’给勾上来了吧? “想什么呢?”徐祸拍了拍我肩膀,指指路边一个小摊。 我一看,那就是个的卖炒面河粉的摊头,“你……你吃这个?” “我不会饿,但是会馋。” 两人各自叫了碟炒面,要了两瓶啤酒,在雨棚下边吃边聊。 我扒了几口炒面,灌了口啤酒,问:“你怎么那么大力气?一拳就能把铁门砸个窟窿?” 徐祸也喝了口啤酒,抿着嘴摇了摇头,“很多事我也不清楚,自从我有记忆的那天起,我就已经这样了。对了,我如果喝了血,力气更大。” “那你还是吃面吧。”我想问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不说,我硬要问,那双方都不痛快,实在没必要,倒不如聊点双方都感兴趣的,譬如……我艹,没扯几句,丫又问我洗头房里的服务流程是什么…… 第228章 她们是死人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回到宾馆,正巧碰见麻子开车回来。 我往车上看看,问他:“放你鸽子了?” 麻子嘿嘿一笑,把一个小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宾馆什么都好,就是不提供套子,害得我大老远开车出去买了一趟。” “十二个装的……你用的了吗?”我撇撇嘴。 “用不了留着下次用嘛,这不是合算嘛,要回过日子!” “靠!”我笑着,拉住他,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先别急着走,抽根烟,聊会儿。” 徐祸不抽烟,先回了房。 麻子点着烟,笑道:“嘿嘿,你小子就是故意的。以为我急了?切,实话跟你说,我还真不急。出来卖的,为的就是钱,别看当时吓得不轻,那多半是装出来的,没被点的那几个,其实都憋屈着呢。你想啊,她们什么人没见过?能在那种地方狠砸钱的主儿,谁是省油的灯?正所谓婊`子如戏子……” “行了行了。” 我懒得听他侃那些道道,抽了口烟,说:“哥,你年纪不小了,该想想给我找个嫂子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行啦,你就别瞎寻思了,我都这岁数了,还琢磨什么啊?” “鬼扯!有那七十多的那什么教授,还娶个二十几的呢!”我用胳膊肘捅捅麻子,“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跟麻雷子挺合适的,就没想过发展发展?” “雷婷婷?”麻子嘴一撇,用力摆了摆手,“风儿,你听过猴子跟大象处对象吗?” 我说:“你自卑什么啊?她老雷家老底子也不干净啊。” 麻子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大象屁股太大,怕满足不了她!” “我艹!” 我就知道,和这货就不能谈正经的。 掐了烟,一起进了别墅,麻子开门的时候,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那个‘小明星’正坐在沙发上往外看。那一身的白领制服和*,还真挺诱惑。 我心动了一下,却也没有特别冲动,叮嘱麻子保重身体。 上了二楼,掏出房卡刷开房门,刚进去,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 我以为麻子故意跟上来开玩笑,也没回头,笑骂:“狗日的,惹得老子性起,我上你那屋睡去!就哥们儿现在的体格,十二个套子我能给你用完!就是不知道那女的挺不挺得住!” “我就带了三个。”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一愣,慢慢转过身,就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背靠着房门站在那里,居然是娱乐总汇那个自称曼陀罗的妈妈桑丁姐。 见是她,我先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又大感奇怪,“你怎么来的啊?” “我不刚进来嘛。”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我皱眉。 丁姐瘪瘪嘴,“在场子里做的,我问她们话,谁敢不说?这里?杭州城没有我进不去的宾馆。” 我点点头,怪不得刚才麻子屋里那‘小明星’看见我的时候眼神有点闪闪缩缩的呢。 “你来这儿干嘛?”我问。 丁姐一甩头发,背着手漫步走过来,“收了你的钱,当然得来陪你睡觉了。” “你也知道你收了我的钱!”我冷眼看着她,“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找上我了?” “我就知道……”丁姐掠了掠额前的发丝,似乎有点失神。 我心里直纳闷,杭城的服务这么人性化,还主动‘送货上门’?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她仍是穿着之前的那身烟色套裙,只是外面套了件同样烟色的长款风衣。烟色的丝袜和高跟鞋将她略显丰腴的体态衬托的修长了些。 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大波浪的卷发下,性感的鹅蛋脸卸去了浓妆,化上了淡雅的妆容,这让她整体看上去,倒像是个在大公司任职多年的女ol。 事实上就现在的年龄划分而言,三十五六的年纪实在算不上中年。有一句话形容她很贴切,那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在。 丁姐显然是看出我有些意动,拎着亮色的皮包上前两步,整个人贴到了我怀里,呢喃的说:“今晚我陪你啊。” “你真名叫什么?”我问。 “丁霞。” 清香的沐浴露和洗发膏的味道钻入鼻孔,我不禁点了点头,还真够专业的,洗完澡才来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为钱?”我把她推开些问道。我到底不是没经历过事的青头,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丁霞在欢场混迹已久,又怎么会是笨蛋,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说道:“我在这一行混了快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我一搭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我双手抱怀,看着她不说话。 丁霞边捏着眉心边说:“那个你们叫徐哥的人,应该是个大富豪,而且是超级有钱的那种。那个满脸麻子的,一身贼气,应该是个捞偏门的。假小子就不说了,多半是凑热闹的,另外两个……一进门我就闻出土气了,那应该就是两个想见世面的土包子。你们这帮人里只有你,我真看不出来你是干什么的。” 不等我开口,她就继续说道:“如果是小年轻的装深沉,我不会看不出来。我看不出你的身份,那就只有三个可能,高级条子、超级老烟……懂玄门的人?” “继续。”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佩服这婆娘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古人诚不欺我也。 丁霞也不啰嗦,从包里拿出一盒细卷,抽出一根递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她深深的抽了口烟,蹙着眉头,吐着烟圈说:“我这些天右眼皮总是跳。” “呵,你别告诉我,你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失笑,越发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难道不是?”丁霞又使劲抽了口烟,转眼看着我,“是张晓……就是你们要找的张晓花,她在这儿的名字叫张晓。是张晓找过我以后,我的眼皮才开始跳的。你应该去找过她了吧?没找到188号对不对?根本就没有188号,对不对?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上个星期,她打电话给我,我真的去过xx路188号,在那里见到了她,你信不信?” 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的眼睛,很快就认定,她的精神没问题,而且没有撒谎。 前者我自问能辨别的出,至于后者,如果她能把谎言和神情、目光配合到这种程度,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我开始觉得这件事可能有内情,让她坐下说。 不料她说:“我能先换拖鞋吗?一会儿你要是喜欢,我再把高跟鞋换上。” 我去……人才啊。 坐下以后,我理了理思绪,说:“先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在一群人里,我看不出其中一个人的身份,那这个人一定是带头的。你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不像人味儿,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懂玄门的术士之类的。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害怕一些事,你可能能帮我。还有就是……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事实上你也不是帮我,你本来就是要找张晓对吗?你肯定是不缺钱,我存的那点皮肉钱给你,那是骂你。除了钱我还能有什么啊?我就剩这一身肉了,我陪你睡觉。” “得得,睡觉的事等会儿再说。”这女人一直接起来,我是有点消化不了,“你说张晓找过你,你去过xx路188号,右眼皮总是跳,找我是让我帮你……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啊?” “你这么问,我大概猜到你的身份了,你应该是懂得玄门术数的道士之类,找张晓是为了诛邪。之前你也听说了,张晓之前是跟我的。她真是被一个马来西亚人给包了,说是开了个酒吧。她那边开的价特别高,之前已经挖了好几个人过去了。她打电话给我,是要让我,和我手下的姐妹过去。我答应和她见面,因为我来气,我觉得她不讲究,她不能够自己上了岸回过头就拆我的台!” 丁霞把烟头摁灭,接着又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手微微发抖道:“那天晚上下了班,我去了,到了xx路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是本地人,那条路很短,不可能有近两百号啊?可是我偏偏找到188号了,我还见到张晓了。我本来是憋着气,想见面就抽她的,去他妈的马来西亚老板,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从我这儿走了还敢挖我的人?不抽你抽谁啊?我憋着气,进了那间酒吧,正好和一个男人撞到了,这一撞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说……我说丁姐,咱能平铺直叙吗?你这么说,我都有点瘆的慌了。”我是发现了,丁霞的文化水平绝对不会比我高,但是一个女人疑神疑鬼的神叨起来,那她说的话就会很细致,这一细致,在旁人听来就难免觉得有些累赘,而且理解起来特别费劲。 丁霞点了点头,“直接跟你说吧,撞到的那男人是我前夫,他那方面怎么样,我最清楚,他根本就不行。可是他跟酒吧里的女人玩的特别嗨,关键是,他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六年,他居然没认出我!” “呵……你这是……”我哭笑不得,我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觉得她就是因为受了刺激导致脑子出了问题。 没想到丁霞摆手阻止我说话,明显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说:“他是我前夫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还特意过去试了试他,他还是没认出我,一门心思就在旁边的女人身上,只是跟她喝酒。那时候我就忽然发现,他们每一桌开的啤酒,都没有泡!那些女人喝酒的时候,根本就不回气儿,她们根本就不喘气,她们是死人!” 第229章 十二万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丁霞捏着烟的手不停的颤抖:“我以前是护士,我太知道死人和活人的区别了。整个酒吧,所有的女人,都是死人。而那些男人,都玩的特别嗨,比我见过的任何场子玩的都嗨。 跟你说吧,我小时候见过鬼,所以我信邪。见到那样,我哪还敢待?这时候张晓出来,我根本就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就跑了。上了出租车,她给我发了条信息:不想一起发财就算了,别说出去。” “张晓也是死人?”我问。 丁霞摇摇头:“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疯了,她出不出来我都准备往外跑了,哪还能跟她多照面啊?太他妈吓人了!” 过了一会儿,丁霞说:“你们几个当时那架势也把我吓懵了,还有那几个小骚`蹄子,见钱眼开,屁都不通。我把张晓的底给露了,保不齐她就得报复我。我他妈才刚上岸几年啊?我可不想这么早挂了。给句话,你帮不帮我?” “先不说这个,我怎么就没人味儿了?” 丁霞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说起来我自己都后怕,你还跟没事人一样,这还不说明你是干嘛地?” 见我不吭声,丁霞眼皮一抬,依旧在我耳边道:“干点儿什么吗?” “丁姐,你就带了三个套啊?” “我上岸好几年了,现买的。”…… 到了这个份上,再说旁的,不是虚伪就是无能了。 或许丁霞没撒谎,她真的已经上岸几年了,各种花样姿势不断,却不怎么熟练。 出马上身带给我唯一的好处就是,体格变得比多数普通人健硕,以至于到了后来,丁霞不断求饶。 这个时候女人的求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丁霞自己也明白,我和她之间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她又是那种职业,我又怎么会怜惜她。 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孔来问起了找人的事。 我说正在找,让他别急,先带江小天去玩玩。 唐蓉对寻找一个‘特殊行业’的女人也失了兴趣,自告奋勇给他们做导游。 徐祸说他不是此地人,找人的事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既然再也帮不上忙,那就和孔当家他们一起去游览西湖美景。 几人走后,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人走进了餐厅。 丁霞换了一身米色的过膝套裙,只化了浅浅的妆,还戴了一副金属框的平光眼镜,乍一看就像是个有修养人家的少妇。 她环顾四周,冲我招招手,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过来。 “你是……”麻子一时没认出她是谁。 “我们认识吗?”我也假装不认识。 虽然和麻子铁的用一腔子血,但是这种事上还是有所保留的好。 “我叫丁霞。”丁霞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坐下后把手袋放到一旁,直视着我道:“昨天晚上我们才见过。” “哦……” “诶呀,你是那……” 我怕麻子口无遮拦,赶紧拉了他一把。 “昨天晚上我们去过你给的地址,那条街根本没有100号以上的门牌。”我沉声道。 “我知道。”丁霞点点头,“一大早起来,我专程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说这件事。” 见她说的一本正经,我心里暗笑,开你妹啊,老子早上起床前刚开了你一回。 我也是挺佩服她的,换了衣服,从房间来到这儿,就像换了个人,话说的理所当然,跟真的似的。或许奥斯卡真该给她个小金人。 仔细一想,也不奇怪。做她们这一行的,没几个心眼那就没法混。昨晚那家夜总会应该是杭城最顶级的,她又是最后两拨出来的,说白了,如果不是徐祸砸钱如流水,我们根本就见不着她和那四小明星。 换个说法,她就是这个行业里的‘顶级’人物,能不八面玲珑嘛。 丁霞抿了抿嘴说:“我急着赶来找你们,还没吃早点。” 我指了指自助餐台。 不大会儿,丁霞取了餐回来,边吃边把找我们的目的说了一遍。内容和昨晚对我说的大致相同,只是简要的多。 “酒吧里的妞全是死人?男人像着迷似的……我怎么听着像是狐狸精的窝啊?这也太玄乎了。”麻子咬着牙签看向我。 丁霞放下刀叉,抹了抹嘴,对他说:“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们花了多少钱吗?这么说吧,昨晚伺候你的那个,除了场子的抽成不算,她净得四万。” “靠!”麻子表情扭曲。 他未必就没估算到货色的价格,但是提起数字,他就难免想到何玲按月开给他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 一个是劈开腿躺一晚上就净赚四万,一个是连看店带扎纸,还时不时跟人、跟鬼玩儿命,一个月还不到三千。心里要是能平衡才怪了。 丁霞淡然的笑笑,咬着嘴唇看了我片刻,继续说道:“我昨晚只是陪某人抽了根烟,喝了几杯酒,就赚了十二万。谢了。” 麻子差点一头栽桌上,“多少?”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明知道你们不是好惹的,我就应该拿了钱大把大把去花,没有理由专门来找你们,说这些我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的话。” 丁霞整了整脸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岸上,一年也能弄个百十万,倒真不想再赚这快钱。可是你们非得让我赚,十二万,我可能把命卖给这十二万了。这十二万,你花的可不亏。” 说着,冲我抛了个暧`昧的眼色。 麻子抓着头皮说:“孔哥这事儿看来还难办了,况爷,咱该怎么弄啊?” “你平常几点下班?”我问丁霞。 “一般不超过十二点。” “也就是说,你上次找到那间酒吧,是在十二点以后。” 丁霞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我,“昨天我说还有另一部手机,上面有张晓现在的号码,是真的,不过当时手机就在我包里。现在,手机给你了,我的命也交到你手上了。” 我翻出她说的那个号码,记下来,把手机收了起来,“完事再还给你。” “现在打吗?”麻子问。 “不打,晚上咱再去一趟。现在……出去散散心吧。” “那行,等我一会儿,先去上个厕所。” 麻子一离开,丁霞就蹙起眉头,低声道:“我最失策的就是没舍得拿钱给你当报酬,刚才真怕你说回屋聊。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啊?再在你屋待一白天,不用张晓要我的命,你先把我折腾死了。” 来到外面,麻子刚想去开车,丁霞指了指一辆白色的卡宴,“想去哪儿,我开车带你们去。” “你安排。”见麻子一脸郁闷,我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别寻思了,就算投女胎,你这模样也吃不了她这碗饭,哈哈……” 丁霞是杭城本地人,自然不会带我们去外来游客被导游骗去的那些坑爹景点。 她直接带我们去了一个西湖边相对偏僻的会馆,向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就领着我们从后面的小码头上了一艘画舫。 “这可比那90块一位,300整包的那种小船牛b多了。”麻子赞不绝口。 画舫离开码头,在湖面上悠哉飘荡,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三人喝着功夫茶,吃着江南特有的点心,欣赏着美景,都觉心旷神怡。 “感觉这比乘游艇出海舒服多了。”麻子感慨的说道,接着却又不合时宜道:“能和妞一起在这上面……嘿嘿。” 丁霞微微一笑,指了指船头摇橹的艄公,“这船不光能用人力,下边有发动机,如果你们想体验体验,晚上我再叫俩人过来,找个女的开船。” “不用!”我抢在麻子头里摆了摆手。俩人都是平头百姓,这趟都是沾了徐祸的光,吃惯了家常菜,偶尔去酒店体验体验也就算了,真要不掂量自己,只顾享受,不说泥足深陷,多半还是要受影响的。 时值中午,一艘快艇开到跟前,两个穿着中式对襟上装的服务员把一个食盒抬到了画舫上。 这次就连我也忍不住暗暗感慨,只要有玩的心,有钱,就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晚饭是在山里一家私房菜吃的,菜式竟比楼外楼还要正宗。 正吃喝,我口袋里忽然响起了不熟悉的手机铃声。 我把丁霞的手机拿出来,刚要给她,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不禁一怔。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接通后点了免提。 “丁姐,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找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丁霞不自觉的往我身边挨了挨,把一只手按在我腿上,装作惊讶的对着手机说:“呀?你都知道了?” “呵呵,你在这一行的时间不短了吧,知道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你没有收到我的短信?” 丁霞惶恐的看了我一眼,蹙眉想了想,说:“你听我解释,我本来没想告诉他们的,可他们说是你老家的人,是你爸妈拜托他们来找你的。我后来挑了个老实巴交的套了套他的话,真是你家里来找你的。对了,那人叫孔来。” 第230章 兵分两路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电话那头片刻也没有沉默,甚至还轻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却透着一股子阴冷,“呵呵呵,这样啊,那倒没什么了。对了,丁姐,我那天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样吧,你晚上再来一趟,我们当面谈谈。不然,我去家里找你也行。” 麻子用手指蘸着茶水快速的在桌上写:“让她来。” 丁霞拧起眉毛瞪了他一眼,转眼又看向我。 这时,电话里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说出一个地址。 丁霞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嘟…嘟…嘟……” 对方挂了电话,丁霞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感觉她贴在我身上浑身哆嗦,我安慰她说:“不用怕,她来找你更好,我直接当面和她说就是了。” 丁霞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忽然闭起眼睛,神情有些黯然的喃喃道:“知道我住址的人不多,应该是她,她不该这么笨的。” 一问才知道,丁霞说的那人叫韩宁,是和她一起出道的姐妹,如今在另一家场子做着和她相同的职业。 丁霞是本地人,做这一行,自然不愿行内人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她说以她和韩宁的关系,韩宁是绝不会把她的住址告诉旁人的。现在张晓说出自己的地址,多半是韩宁不知被张晓用什么法子挖了过去。 “那些人都死了,韩宁她不会也……” “这事还越来越有意思了。”麻子斜眼看着我,“张晓到底也没说是让丁霞去,还是来找她,可听口气,那是非见面不可了。这么地吧,咱两头行事,夜里我去那条街看看。你跟丁霞回家。不管谁见到张晓,先把她稳住。” 我问丁霞:“方便吗?” “嗯。” 麻子说这事透着邪性,还是得事先做些准备,吃完饭就先行离开。 丁霞开车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让我在车上等会儿,她要去买点东西。回到车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把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够用了吧?” “我去……” 丁霞的家偏离市区,但是周边环境不错,小区是新建的。现在的城市是房子越建越多,却都集中在某一部分人的手里,所以小区里还有多处居民楼的单元都是空置的,没有被业主作用途。 “你可是我搬家后第一个来我家的男人。”丁霞边开门边瞥了我一眼。 “你一个人住?” “嗯,我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又成家了,可不就一个人住了嘛。我以前住市中心,这房是我去年才买的。” “你要上夜班,还是住市区方便啊。” 丁霞干笑了两声,“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那个前夫吗?你觉得我干这一行,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婚离了,他隔三差五再来找我,那我不成免费让他玩儿了嘛。到了这个年纪,再不为自己打算是不行了,搬到这里,离原先的圈子远远的,说不定能找个老实男人过安稳日子呢。” “老实人挖你家……”我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忍不住笑了。 丁霞白了我一眼,“你们男人,再老实能有多老实?我就是想找个能正经过日子的,这要求不过分。” “诶,你等会儿别那么狠了,我真受不了。我就奇怪了,感觉你和那个麻脸肯定有门道,可你也不像道士,那一身疙瘩肉,还有背上的纹身,看着都瘆人。你别是什么邪魔外道吧?真要是也没什么,你起码没想害我。” “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害你?” “你还算有良心的,到现在还跟我聊天呢,真要有坏心思,你会跟我聊吗?”丁霞幽幽的说着,人已经贴到了我怀里。 我环着她的腰,垂眼看着她,“十二万,十二个套,正好。” 丁霞哆嗦了一下,“你还是想要我的命啊?” “行啦,别墨迹了,有这工夫去换身勾人的衣服,那样能快点儿。” “是快,可也狠。”丁霞睨了我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我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东摸摸,西掂掂,暗暗嘬牙花子,我应该也提前准备准备的。 “你找什么呢?”丁霞出来问。 回头一看她的打扮,我差点没喷血。 丁霞迈着猫步来到我面前,勾着我的脖子呢声道:“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快点?” “你是真想让我把十二个都用了啊。”我在她翘起的屁股上狠捏了一把,“先别急,先帮我找样东西。” 丁霞蹙了蹙眉,“找什么啊?这是我家,我早就上岸了,这身衣服都是我现搭配的。” 我把脸凑上前,邪恶的说:“没有皮鞭,蜡烛、晾衣服的绳子总有吧?宽胶带总有吧?” 见她吓得脸发白,我满意的点点头,“别往歪处想了,去帮我找一件能打人,又不会把人打死的东西。” 两人找遍了各个屋子,也没找到合适的。也难怪,一个独身女人家里,又怎么会有太粗线条的东西。 丁霞想了一会儿,忽然弯腰打开一个柜子,翻了翻,反手递给我一把木头的小锤子,“这个行吗?” “行!”看着她撅着的样子我浑身一阵热辣,不等她起身,就把她往前一推,把她的脑袋和上半身推进了柜子里…… “你就是个怪物。”丁霞瘫软在沙发上,幽怨的瞪着我,“你力气得多大啊,我在你手里就跟个小玩意儿似的。” 我抽着烟,把小木锤在沙发上有节奏的敲着。 “这小东西是我拿来敲图钉的,要它有什么用?”丁霞问。 “给你拿来防身啊。”我掐了烟,咬破中指的指尖,在木锤两个锤面上各画了一道血符。 丁霞趴过来,吃惊道:“用血画符?” “嗯。”我把中指凑到她嘴边,她立刻会意的嘬了起来。 “把这木锤带在身上,以后也收好它。如果有什么鬼魅邪祟来找你,就用锤子敲它。” “管用?” “要不,你去找庙里的和尚求个护身符?”我低头瞪了她一眼。我是真没骗她,闻老头正式给我开了鬼首,胡家的合作伙伴也找到了,如今我画的血符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整整一晚,都没有等来张晓,丁霞却已经瘫软如泥,到了后来,就连用小木锤敲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早上起来我给麻子打电话,麻子气哼哼的说,他在那条街上溜达了半夜,也没见什么188号,更没见那个酒吧。让我好好审审丁霞,问她是不是撒谎。 丁霞在旁边听着,等我挂了电话,把脸埋进枕头,带着哭音道:“我撒谎图什么啊?白拿十几万,我干什么不行啊?编一个谎话,还找人配合,然后弄了你这么个亲爹回来,把我弄的半死不活,我图什么啊?我贱啊?” 和麻子在西湖边碰头。 麻子见面就瞪眼,“丁霞,你这是想干嘛啊?骗我们,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还指望再多捞一笔是不是?” 丁霞低头不语,眼睛红通通的。 我让麻子稍安勿躁,问他昨晚有什么发现。 麻子撇嘴,“发现个屁!我也是快转到天亮才回过味儿来。况爷,这儿可是旅游城市,不是荒山野岭。一条路,就那么长,白天人乌央乌央的,到了晚上,一过12点,多出一段路,多出一栋房子,多了一个酒吧,酒吧里的妞还都是死人……你信吗?” “我信。” “卧槽……”麻子掐着腰原地转了个圈儿,看看丁霞,再看看我,“这娘们儿是不是给你吃*了?你睡她睡上瘾了?” “没有……” “没有个屁,从她下车我就看出来了,她路都走不稳了,你还跟我说没有!”麻子用力挥了挥手,“男人女人这档子事儿太正常了,我不会嘴没边儿的瞎说。找女人没什么,怕的就是你这种从来不好这个,冷不丁来这么一回,整个人都栽里头了。” “靠,你先冷静冷静。”我啼笑皆非,按了按他的肩膀,“哥哥哎,你觉得她要是说瞎话,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多捞一笔,就她这眼力劲,能看不出咱哥几个谁是金主吗?你要说她就是个妖精,想那什么,她好像没那本事。你觉得她编这瞎话图什么啊?你别跟我说她是图个乐呵?” 麻子愣了愣,搓着脑门子说:“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事也实在说不过去。那条街,就是鬼打墙都未必能打的起来。硬是多出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 “真的有。”丁霞涩声道,“张晓给我打电话是真的,我早上打过电话给韩宁,她居然也让我转去酒吧。” “行了,不用说了。”我揽了她一把,对麻子说:“晚上我再去一趟。” “你去就能找着了?”麻子横了我一眼,“这么着吧,我反正现在得回去补觉,晚上还是我去。如果还找不着,那明天晚上咱俩带着她一起去。要是再找不着,就跟孔当家的说,这个张晓花失联了,要找她,就让她家里人报警。这码子事在咱这儿就算过了,行不行?” “就这么地了。” 麻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是难得放松,该咋地咋地,那可是十二万,不能白打水漂。不过你小子悠着点儿,你要真把她整死了,她那财产也归不了咱。对了,戴套没?” “滚吧,赶紧滚。” 上了车,丁霞问:“如果明天晚上再找不到,你是不是就真不管我了?”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便利店,“你再去买盒套,十二个的,到后天早上用不完,我就留下。” 第231章 绑架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丁霞明显打了个寒颤,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的就去开车门。 我一把拉住她,边发着车边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真以为我会可着一个女人欺负死你啊?” “你欺负的我还不够啊?”丁霞带着哭音道,“你要是我男人,被你欺负我认了,我现在就是拿身子换我的命!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没把我这样的人当人,可是我活到现在不容易。” “谁活着都不容易,我也没看不起你。”我说了一句,径直开车回了她家。 晚上丁霞叫了外卖,两人在餐桌旁脸对脸的吃着。 丁霞忽然问:“你有女朋友,对吗?” 我皱了皱眉,“我以为以你的聪明,知道该避讳什么。” “本来是,可是我很好奇,我越来越看不透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不是那种有颗白菜拱就能知足的老实人,可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我扒了一口饭,想了想,说:“我要是说,我就是个房产中介,你信吗?” “信,就冲你今天一天没对我干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信。可我更迷糊了,你一个房产中介,身上怎么透着这么大狠劲啊?连干那事都跟拼命似的,感觉,感觉你就像是跟老天爷有仇似的。” “跟老天爷有仇……”想到天工匠谱上的记载,和上一任盗魂三人组各自的结局,我一阵心烦意乱,扭了扭脖子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吃完饭洗个澡,早点睡觉。” 吃完饭,打开电视机和家庭影院,选了部大片看,差不多快演完的时候,丁霞先去洗澡。 进去没多久,门铃忽然响了。 我看了看时间,刚过夜里十一点,不由得警觉起来。 过去凑在猫眼上往外一看,外面空无一人,我以为是谁恶作剧,刚想撤回眼睛,猛然间,一张变了形的女人脸出现在猫眼里。 尽管知道变形是因为镜片的凹凸原因,我也还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那也是一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穿着时髦的女人。 我打开门,女人看见我,猛然一愣,“你是谁?” 我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确定她不是张晓,想起刚才电影里的一个桥段,我一下子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你按我家的门铃,问我是谁?” “你家?”女人愕然,“这里不是丁霞家吗?” “哦,丁霞,她回老家了,房子卖给我了。你是谁?” 女人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狐媚的笑容,“你在跟我开玩笑?丁霞可是本地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笑的时候,我忽然有些恍惚,甩了甩头,再看这女人,竟然发觉她像是台湾某个正当红的女明星,一颦一笑散发着说不出的诱人魅力。 女人顾盼嫣汐的又问道:“丁霞在家吗?”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在。” 女人笑着点点头,竟然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走了进来,我居然没有反对,而且还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丁霞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恰巧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失声道:“韩宁!” 听到这个名字,我猛一激灵,恍惚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再看来人,身材还算妖娆,要说样貌,比丁霞还差了一截,无非妆化的浓了点,哪里像是什么明星。 丁霞看清来人,愣了愣,随即做了个常人看来很奇怪的举动。 她快步走到韩宁面前,伸出手背放到了她鼻子底下。 片刻,缩回手,明显松了口气,拉住韩宁的手,正色道:“你是不是去了张晓那边?是不是去了蓝魅酒吧?” 韩宁点了点头,声音却不像对我时那般妩媚,“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说着,回过头冲我微微一笑。 刹那间,我就觉得这女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一笑起来可真有一股子倾国倾城的媚惑。她说出的话,竟似让人无法抗拒。 我说:“你们聊,我先去洗澡。” 丁霞拉住我,冲我使眼色。 我视而不见,直接进了浴室。 刚脱去上衣,我就回过味来了。 一个人笑与不笑是能给人不同的感觉,但绝不至于会判若两人。 我冲镜子呲牙一笑,看着自己有些白痴的样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可是,如果说她是被妖邪附身,我背上的鬼头应该有感应才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百思不得其解,外面突然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立即拉开浴室门,“她走了?” 问了一声,没人答应,我心一沉,大声喊着丁霞的名字走进客厅。 不在,难道丁霞跟她走了? 我急着套上鞋,打开门就往电梯间跑。 就在我跑进电梯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全然合拢,开始下行。 我急了,如果丁霞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跟韩宁走,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眼见另一部电梯停在楼下,我也懒得按了,冲进楼梯间就往下跑。 从十二楼跑到二楼,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没人,没车,于是一鼓作气跑下了地下停车库。 刚跑进车库,就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判断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我直接加紧步伐跑向停车场的出口,在一辆银白色suv就要开出地库的一瞬间,猛然冲到车头前。 suv截然而停,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透过挡风玻璃,就见开车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烟衣男人,韩宁坐在副驾驶上。后座人影晃动,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衣服的颜色来看,那应该是丁霞的白色浴袍。 我看了一眼车牌,没有牌子。 抬手指着车上,厉声道:“把人留下!” 韩宁皱着眉头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也不熄火,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与此同时,后座的车门打开,也跳下一名烟衣男。 韩宁在车里对着我笑,但是一点也不狐媚,笑容里只有嘲讽。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两个烟衣男身高都接近一米九,虬结的肌肉把衣服撑得紧绷在身上。 我虽然也算壮实,但身形比较起来,那就差太多了。 不过有些时候,壮硕的体形实在代表不了什么。 不等连个烟衣男来到身边,我就冲后座下来的那个扑了过去。 那人也不说话,挥拳就打。 我盯准他的拳头,猛一矮身,从他腋下钻过。 这时另一个烟衣男已然追了过来,我头也不回的绕着车跑,跑到驾驶室旁,伸手进去一把将车钥匙拔出,紧跑两步,丢进了排水沟。 顺手把沉重的铁制盖板拔起来转身就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排水渠的栅栏式盖板就是生铁疙瘩,当先一个烟衣男猝不及防的抬起胳膊护住头脸,却听一声骨裂的声音,一条前臂应声而断。 另一个烟衣男明显吃了一惊,我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机会,单手抡起盖板,兜头向他砸去。 这家伙比刚才那个聪明,不敢硬接,侧身躲向一边。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盖板砸中他右肩,虽然没听到声响,却能从痛苦的表情上看出他也受伤不轻。 我提着盖板,没有再上前,阴着脸一言不发的瞪着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居然沿着出口的坡道踉踉跄跄的跑了! 我也懒得追,追到怎么样?难不成还砸死他们? 拉开后门,就见丁霞被绳子紧紧捆着,嘴里还塞着布。 我拔出她嘴里的布,刚要解绳子,副驾驶的门一开,韩宁跳下车想跑。 我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在地上。一边解绳子,一边掏出手机报警。 “别!别报警!”丁霞刚抽出一只手就把手机抢过去挂了。 “为什么不报警?”我疑惑的问,“他们这是绑票。” 丁霞光着脚跳下车,走到韩宁身边,看了她片刻,回过身带着哭腔说了句当地话。 “什么?”我没听懂。 丁霞顿足道:“她是我朋友,她是活人!” 无奈,我只好拖起韩宁,把她押回丁霞家里。 一进门,韩宁就回过头,冲我扬起了嘴角。 我一个巴掌甩过去,“去你妈的,再不老实老子要你的命!” “你别打她!”丁霞急忙把我拉开,哭着问韩宁:“为什么啊?多少年姐妹了,这是为什么啊?” 韩宁被我掴了一巴掌,冷眼看着她,也不言语。那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我叹了口气,“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还是报警吧。” “别,别报警。”丁霞急着挠了挠还湿漉漉的头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跑进卧室,不大会儿就又跑了回来,用那把小木锤在韩宁头顶用力敲了两下。 我哭笑不得:“那东西只对鬼有用,她是人,不管用的。” 话音未落,我就愣了。 小木锤本来就是买简易家具赠送,用来敲图钉用的,分量轻的很,用足力气敲人,最多也只能把脑袋敲个包。 可是,韩宁被她敲了两下,就像是被打傻了,表情凝固在脸上,站在那里半天没动静。 “韩宁,韩宁?”丁霞小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忽然,韩宁身子猛地一挺,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我见她后方就是茶几,忙伸手拽了她一把。 韩宁跌坐在地,神情一动,像是人偶复活了似的,居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抬眼看了看我,又看向丁霞,“我……我被人给害了!” “是张晓?”丁霞颤声问。 看样子,韩宁是想要点头,可突然间,她的身子又是一挺,两条腿猛然绷的笔直。整个上半身像是痉挛了一样,抖个不停,就像是自己和自己较劲,把自己弄抽筋了一样。 第232章 怪蛇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我疑惑的看了一阵,冲不知所措的丁霞抬了抬下巴,“再给她来一下。” 丁霞颤颤嗦嗦上前,又用小木锤在韩宁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这一次,韩宁浑身都像冻僵似的挺了起来,只有小肚子明显的蠕动着,有点像是女人高`潮时的反应,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诡异恐怖。 丁霞急得连着说了好几句家乡话,我听了个大概,她是想要把韩宁送医院。 对于眼前的情形我也是莫名其妙,刚想答应,就见韩宁的两条腿中间猛然鼓动了一下。 因为她的两条腿僵直分开,裙子根本遮盖不住重要部位。 所以我清楚的看见,那鼓动的部位实在是女人最隐秘的部位。 下一秒钟,令人悚然欲绝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粉红色、尾指粗细的虫子脑袋从窄窄的布片下钻了出来,从脑袋的形状来看,那分明是一条粉红色的小射。只是这小蛇眼睛的部位只有两个小凸起,并没有眼珠。 小蛇像是很不甘愿,又像是很痛苦似的扭动着身子钻了出来,通体都是不知道是什么的粘液。 我从震惊中醒转,伸手从椅背上抓过之前丁霞擦头发用的毛巾,盖在小蛇上,狠狠踏了几脚。 再看韩宁,两眼翻白,肌肉骤然一松,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上前察看了一下她的状况,让丁霞先去换衣服。 表面看起来,韩宁就像是睡着了,可是眼下状况不明,毕竟从身体里钻出一条蛇也太过耸人听闻,保险起见,还是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把韩宁抱下楼,抱上车,出车库的时候,那辆suv还停在那里。 丁霞问我这车怎么办。 我说就让它停着,之前那两人一身肃杀之气,绝不是什么好来路,就算不报警,也要让警方自动介入,顺着车子的信息去追查。这样起码能对别有居心的人予以震慑,起码能保证他们不敢再对你下手。 车上,丁霞不无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了,刚才要不是你,我就……” “你干嘛跟韩宁走?” “我没想跟她走,她点了根烟,往我脸上喷了一口,我就迷糊了。等到清醒过来,就被那俩人绑上塞进了车里。” 刚到医院,韩宁就醒了过来,虚弱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是对之前的事毫无记忆。 我让她先做检查,检验结果下来,却没有什么异状。 而韩宁本人,除了刚苏醒的时候很虚弱,等到检查完,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怎么办?”丁霞问。 “回去再说。”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扑簌迷离。关键我对丁霞已经有了好感,倒不是说她活好,而是接触下来,除了她的工作,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为了生存而努力的女人。 就在我们想要离开医院的时候,迎面看见一个满脸是血,拄着拐杖的人正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通过头顶那颗明显的‘叉烧包’发髻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我哭笑不得的上前扶住他:“莫前辈,你……你这是遭人打劫了?” “哟,小道友,这么巧,又见面了。”莫足千一边艰难的往前走,一边摇了摇头,“不是打劫,我正在睡觉,旅馆的天花板忽然塌了。” 我一阵无语。 干脆一弯腰,把老头背了起来,“我送你去急诊室。” “等等!”莫足千忽然二指并拢,斜指着韩宁道:“这女子可是刚被小道友你诛除了附身的妖邪?” “是,你……还是先去急诊室吧。”我再次啼笑皆非,这倒霉催的老道倒是古道热肠,不但眼力奇高,路见不平都要掺和一脚。 莫老道让我先把他放下,从怀里取出三道黄符,交给韩宁,“之前你被邪魅妖孽附体,缺失了不少的精元,相信如果不是这位况道友出手,不出三天,你就要命落黄泉。这三道符你且拿去,化成符水,分三次在拂晓时分、日正当空、月圆之夜服下,就可加快恢复亏损的精元。” 韩宁还不知道之前的事,闻言一脸的茫然。 丁霞拉了她一把,替她把符接了过去。 莫老道伸出一只沾染了血污的手,“符箓三枚,盛惠两百块。” 我彻底无语了。 背着老头包扎完伤处,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我索性背他上车,来到丁霞家附近,在早点铺买了包子豆浆,一路回到丁霞家里。 莫老道倒是记性好,一进门就让韩宁把黄符化成符水饮下。 韩宁有些犹豫,又有些迷茫,但是她对丁霞明显很信任,还是听她的把一张符化成符灰喝了。 莫老道一边吃早点,一边说道:“小道友,上次匆匆一别,没有细问道友师门,如今是否能相告?” 听他问的认真,我也没啰嗦,“老前辈,弟子况风,是盗魂一脉传人。” “哎呀!”莫老道夸张的怪叫一声,“久闻盗魂一脉大名,实在是没想到,现如今还有流传,怪不得有吸纳阴灵的高法,真是失敬失敬。” 我奇道:“老前辈,您是不是有个师弟,叫做何足道?” 莫老道居然面露疑惑,片刻才道:“按照师父的推算,他本该是有个关门弟子的,只是师父他老人家自过了古稀之年,便常年云游四海,直至终老,也没听他提及此事。想来应该是有的,我却没有见过。小道友,不,既是盗魂一脉,那我就该叫你老板。况老板,你认得我师弟?” 想到何老头以往的林林总总,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茅山派和盗魂一脉的关系说了一遍。 莫老道听完也是连连感慨,见我黯然,安慰道:“况老板,你既然是盗魂传人,就该知道盗魂者的宿命。师弟他虽然是感染恶疾而终,却也少受了那些个痛苦。实在算是幸运了。倒是况老板你年纪轻轻……唉。” 丁霞忍不住问:“盗魂一脉,是道士吗?盗魂者的宿命,那又是什么?” 莫老道很认真的解释道:“盗魂一脉,乃是上古传承的玄门正统。老板以下,手握七星为钉夫,但遇妖邪魔道,奋勇击杀,绝不手软;鲛皮活尸为更夫,打更报时出口,便是天工盗魂时。至于盗魂一脉的宿命……唉……” “行了,老爷子,先吃早点吧,吃完了,我还有事向您请教。” 吃完早饭,天也已经大亮。 我问韩宁:“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韩宁像是恍惚了一下,喃喃道:“没干什么啊,一直都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对了,我昨天接到张晓,丁霞知道的,那是我们场子里以前的一个妞,她现在开了家酒吧,说让我过去坐坐,我就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我就被你们送到医院了啊。” “你好几天都没上班了。”丁霞颤声道,“那个张晓……张晓有问题,她酒吧里那些女的全是死人!” 韩宁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是声音发颤,“不是这么邪吧?你……你别吓我!” 我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感觉她的妆容实在浓的有些过分。想到莫老道之前在医院说的话,对她说道:“去把妆卸了,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等到韩宁卸完妆从厕所出来,身子哆嗦的已经不行了,是被丁霞扶到沙发里的。 卸去浓妆的韩宁颧骨明显凸出,眼窝深陷,呈极度病态的青烟色。乍一看,真有些像死尸。 莫老道稀疏的白眉拧在了一起,“嘶……之前我还说她能再活三日,就现在看来,如果未能诛邪,她怕是已经看不到如今的日头天光了。到底是什么妖邪有这般能耐,短短几日就将她的精元损耗至此等地步?” 我冲丁霞点点头,“你是亲身经历的,把你说的,再对莫道长说一遍吧,详细点。” 比起韩宁,丁霞的心理素质显然更胜一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韩宁已经是眼泪汪汪,浑身如筛糠了。 我让丁霞扶她进房休息,从厕所的角落里拿出个袋子,把之前收敛的怪蛇尸身给莫老道看,并且说明了怪蛇的来历。 莫老道凝思片刻,沉声说道:“若非南洋巫术,便是蛇精作怪,除此再无其三。” 第233章 顾麻子失联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蛇精倒也罢了,我既接触过常家的仙儿,自然不会再对此感兴趣。倒是说起南洋巫术,一下就让我提起了神经。 无论是买命的周水生,还是极端的刘佳,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我虚心的向莫老道请教南洋巫术到底是怎样一种邪术,哪知问了没几句,老头就冲起了盹。 看着遍体鳞伤的老头儿,我很无奈。 倒霉道人……住旅馆都会被天花板砸,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眼见老头大把年纪,疲态尽显,我于心不忍,要送他去附近的旅店。 不料,莫老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去了,我得回原先的旅馆。那家旅馆年久失修,把我砸成这样,得让他们陪我医药费用。” 我拗不过他,只好说我送他过去。 莫老道却指了指卧房,眯着惺忪的眼睛说:“你走了,她俩还不得吓死?” 我回头一看,就见丁霞和韩宁扒着门框,各自露出半边脸惶恐的看着这边。 无奈,只得把莫老道送到小区外,帮他打了辆车。 看着出租车的屁股,我破天荒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替司机祈祷:“耶稣保佑你。” 一夜没睡,回到丁霞家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松软的沙发里就睡了个昏天烟地。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见两双惶恐的眼睛在不远处注视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就见丁霞和韩宁挤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一起盯着我。 看着两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我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看着两个明显没了主心骨,胆战心惊的女人,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呢? 去卫生间洗漱了一把,出来后坐进沙发愣怔了片刻,拿起手机,给麻子打电话。 没人接。 我也没在意,丫昨晚去找那间酒吧,一夜没睡,估摸着这会儿正补觉呢。 麻子这厮以前常在坟墓中过夜,睡着了心比谁都大,电话可是吵不醒丫的。 “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丁霞怯怯的问。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由衷的说道,我是真想不出头绪。 沉默了一会儿,韩宁小心翼翼的问:“你……你也是道士啊?” 这个‘也’字是针对莫老道而出的,因为莫老道的发型一看就是道士…… 看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女人,我只觉得哭笑不得。 来杭城只是为了帮朋友找一个不太相干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看时间,不尴不尬的下午四点多。 韩宁忽然讷讷道:“我……我饿了。” 见她形容枯槁,想起莫老道的话,我叹了口气,起身拿过外套:“你身体损耗的很严重,是该好好补补了。找家温补的馆子吃饭吧。” 找了家以煲汤闻名的饭店,点了滋补的汤品菜肴,韩宁只喝了两口,眼泪就下来了,握着丁霞的手哭道:“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啊?” 丁霞安慰她两句,看向我,也是眼圈发红,“我把我存的钱都给你,救我俩的命。” “我要你的钱,那我不得折寿吗?再说了,我也不缺钱啊。”我翻了个白眼,啧啧的喝了一勺牛鞭汤。 “那……那你要什么?”韩宁讷讷道。 见她眼神惶恐中有着三分暧`昧,想到从她那里钻出的怪蛇,我一阵恶寒。 忙道:“得得得,丁姐,你就别跟着她一起乱了。都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事到如今,我怎么都得管啊。” 丁霞嗫喏道:“要真是单纯的邪乎事,你能管,可现在……昨天晚上我在车里都看见了,那个男人,他腰里有枪。这事儿太吓人了,你能管的了吗?要不……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枪?”我是真吓了一跳。 昨晚只觉得那两个男人身高马大,也没当回事,真要带着枪,那就两说了。 丁霞慌忙点头,“我上车后清醒过来,看见那情况,我就装迷糊,那男人绑我的时候,我看见他衣服下面有枪。” 我惊出一身冷汗,真要是这样,那昨晚老子岂非是在鬼门关前逛了一圈。 “报警的话,警察能相信我们说的话吗?”丁霞小声问。 我用力搓了把脸,“你说呢?” “铁定不信。”丁霞和韩宁同时道。 我被逗乐了,用汤匙指了指两人的汤罐儿,“别瞎想了,喝完汤跟我走。” 吃完饭,我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了国宾馆。 开车进大门以后,丁霞说的一句话让我颇感玩味。 原因是我在接受武警盘问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松散还叫国宾馆。” 丁霞含糊的说:“有领导来了才严呢,平常就是有钱有势就能住。” 我相当无语…… 刚把俩人带进别墅,迎面就碰上徐祸。 徐祸指了指丁霞,挑着一边的眉毛询问的看着我。 我笑道:“我欲求不满,准备今晚双飞。” 徐祸撇撇嘴,跟着一起进了我的房间,进门就问道:“这两天是什么情况?” 没等我回答,又道:“麻子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什么?”我一惊,赶紧拿出手机,给麻子打电话,这次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我挂了电话,沉吟了片刻,抬眼对丁霞道:“你们俩晚上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再去看看。” “什么情况?”徐祸问。 “或许真有那么个酒吧,酒吧老板娘,也就是我们要找的张晓花要她俩过场,不光是邪乎,而且,对方还有枪。”我把这两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麻子这人虽然不靠谱,但是不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我怀疑他出事了。” “我看也像。”徐祸道。 “孔哥他们呢?”我问。 “我让唐蓉那丫头带他们去玩儿了。”徐祸舔了舔嘴唇,说道:“晚上我再跟你一起去一趟。” “人家可有这个。”我比了个枪的手势。 徐祸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怕这个吗?” 我竟无言以对,我日,这特么就是个力大无比的僵尸,一拳就能把钢制的电梯门砸个窟窿……他怕子弹吗? 徐祸摸了摸鼻子,似乎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啊?” 徐祸竟然脸红了,“那……那小保健到底是怎么个保健法?” 我:“……” “行行行,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有钱、任性了!”我哭笑不得道,“等把这事处理完,我带你……带你保健去。” 丁霞和韩宁坐在床边,都用一种看外星人似的目光看着我们俩。 也难怪,别看韩宁现在跟僵尸……跟僵尸…… 徐祸实在是颠覆了我心目中僵尸的形象…… 别看韩宁现在跟……跟电影里的僵尸似的,论姿色,比起玻璃门后、小粉灯下的那些娘们儿,也都算是天姿国色。 我就搞不懂,姓徐的这货,怎么就对小粉灯情有独钟呢? 夜里十一点半,我和徐祸又来到那条小街。 站在街头,一眼望去,和那天晚上没有多大区别。 “十二点?”徐祸问。 我点点头:“说是十二点。” “还没到时间,还是先吃宵夜吧。”徐祸指了指上次那个小摊。 时值深秋,又下起了夜雨,我觉得凉,就没要啤酒,提议喝点白的暖和暖和。 徐祸倒是随和,白的就白的。 两人就着炒河粉和卤猪耳朵分了一瓶白酒,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结了账往前走。 这会儿正是高峰期,两边那些亮着小粉灯的玻璃门后头,“噹噹噹噹……”敲玻璃的声音都快连成交响乐了。 我自觉对此没什么兴趣,而且这两天我的男性荷尔蒙也得到了完美的释放调剂,可是,看着玻璃门后那些妖娆的身影,也还是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我忽然有种很怪的感觉,这些娘们儿都挺漂亮的,为什么在这里屈尊啊? 第234章 蓝魅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漂亮?”徐祸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不觉得她们有多漂亮,只是好奇她们每个人都有怎样的经历。” “肤浅!”我笑着推了他一把,“来这种地方,就好比古代逛烟花柳巷。要听故事,哪个娘们儿不能给你编出一箩筐来?哈哈……说破大天也是出来卖的,扯她们几把毛啊!” “哟,这小妞,腿还挺勾人的!”我指着一扇玻璃门笑道。 玻璃门立刻被拉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跑出来,分别拉住我和徐祸,嗲声嗲气的把我们往亮着小粉灯的屋里拽。 “要不……咱体验体验?”徐祸两眼放光道。 “体验个毛啊。”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继续向前走,我越来越觉得眼花缭乱,感觉身体里有一团躁动不安的火苗不停的蹿来蹿去,烤的我浑身灼热,血脉沸腾。 两边的玻璃门后,那些平日看来只会靠暴露来卖弄风骚的女人,此刻在我眼里竟个个都像是拍过限制级电影的女明星,对男人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推门进去,不顾一切的把其中一个拉到后面的隔间,推倒在肮脏的按摩床上……可是,每一次这样想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这些都是庸脂俗粉,最好的女人,还在前面。 “况风。” 恍惚中,似乎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使劲甩了甩头,晕乎的感觉却丝毫不减。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半斤低度白酒,绝不至于让我晕成这样。 诡异的是,这种头晕目眩似乎并不是大脑麻痹造成的,而是由另一种强烈的生理冲动催化而来。 简言之,就是眼里只有女人,心里也只想着女人,清醒的意识还在,但是被埋藏的很深,以至于不能再主导思维和身体的行动。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如穿花蝴蝶般不知走了多远,恍惚间,就见眼前一派灯火阑珊的绚丽。 还没顾得上仔细看那是什么所在,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本能的想喊,那只手却将捏开的下颚猛地往上一推。 半伸的舌头被骤然闭合的牙齿咬住,剧痛钻心,我捂着嘴直抽冷气,同时感觉一股甜腥的液体在口腔里蔓延。 “清醒了没?”一个声音问道。 我忍着疼转眼一看,就见徐祸一脸冷峻的瞪着我。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一直都保留着清醒的意识,已经觉察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发觉不对劲的第一刻,我曾试图反抗那种迷幻的感觉,可是脑子里的一线清明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麻子一天一夜未归,连电话也打不通,这绝不是他的做派。 老小子可能出了状况,想把他捞出来,就必须得找到那个‘不存在的酒吧’。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第一时间放弃了抵抗,顺应着突袭而来的迷惑感觉,最后干脆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寻欢客。 徐祸应该在喊我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发觉我不对劲了,直到这会儿才对我‘下手’,多半有和我差不多的心思。 “清醒了吗?”徐祸又问。 我舔了舔舌头,苦笑道:“我如果还不清醒,你预备怎么办?” “割掉一块肉,疼了,就不会想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女人?” “嘿嘿,刚才你那眼神,恨不得能把那些女人吃进肚子,之前发廊里的那些女人都不敢拉你了。”徐祸摸了摸鼻子,抬手指了指前方。 我往前一看,赫然就见眼前是一家亮着霓虹的门脸。 门脸不大,门关着,上方不断变换颜色的彩灯组成两个字——蓝魅。 “妈的,还真有这么间酒吧。”我和徐祸对视一眼。 徐祸道:“你刚才的情形很不对,进去以后小心点。不过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你刚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 找到酒吧,我也不急于询问之前的事,推开酒吧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一般酒吧的装修再有特色,也不会有多突破性的区别。 酒吧嘛,就是让人喝酒、聊天、泡妞的地方,要说风格不同,只能是两种,一种是幽静优雅,一种是狂野狂放。 这间酒吧外面平平无奇,里边却有点意思。 一进门,同样是一处玄关,却是两边都有走道,走道很短,尽头却又各有一扇关着的门。 这本也平平无奇,奇的是,玄关上有两个类似扑克牌上的小丑画像,左边一个是彩色,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右边的小丑却是一脸哭相,眼角却飙着两滴蓝色的眼泪,这个小丑本身是烟白的,所以蓝色的眼泪就显得格外显眼,这种对比,竟似乎能让人感受到小丑的悲哀。 “酒吧的老板很有创意。”徐祸点着头道:“如果是想找乐子,就走左边,心情不好想喝酒,多半会选右边。” 我想了想,还真有这么点意思,说道:“也保不齐就是噱头,进去以后是同一个地方。” “不会,如果是那样,就太浪费这门厅的创意了。” 想想麻子的揍性,我说:“我去左边,你去右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晓。” “你确定没问题?”徐祸问。 “没问题。”我舔了舔还生疼的舌头,沿着左边的走道来到那扇门口。 推开门,却是一条向下的阶梯,下方隐约传来节奏感强烈的电子乐。楼梯的拐角处,一男一女正偎依搂抱在一起低声说笑,像是没发现我进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我刻意的多看了那个妖娆的女人两眼,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关键我也不能把手伸到她鼻子底下,探探她有没有呼吸啊。 再往下,竟又有一处拐角,过了这处拐角,就见下方豁然开朗,音乐声也扑面而来。 下到底,右边是吧台,穿着白衬衫、酒红色西装马甲的女调酒师正在调酒,另有一个同样穿着的女服务生在忙活其它。 左边的正中央是一个小舞池,舞池里有一处半月形的平台,两个穿着暴`露的女郎正在舞台上随着慢摇音乐扭动着蛇一般柔软灵活的腰肢。除了这两个女郎,舞池里没有其他人。 近处的沙发软座里,只有两对男女占了两桌。因为光线昏暗,再往里就看不清楚了。 这种开放式的酒吧不像夜总会有专门的迎宾接待,我径直走到吧台前,摸出一张钞票放在吧台上,推到服务生面前:“一瓶啤酒。” “冰还是不冰?”女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要冰的。” 接过啤酒,我边沿着舞池往里走,边瞄着每一个沙发软座,最后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坐了下来。 麻子这厮到底跑哪儿去了? 大致看了一圈后,我越发的疑惑。 除了楼梯上那对男女,总共只有五桌客人,这个时间是夜场的黄金时段,只有这么几个人,生意可不算好。 这五桌客人里也没见麻子,难不成这货去了右边? 单是我们来到这间酒吧的过程,就已经证明这里的诡异了。可是进来之后,实在看不出诡在哪里。 我去酒吧的次数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见识过,除了从门厅处分成了两边,这里的一切和普通的酒吧实在没多大区别。 硬要说有,就是舞台上的两名女郎相当的敬业。生意这么萧条,还这么卖力的表演,我都担心她们扭着扭着,腰忽然断了。 还有一点,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丁霞可不笨,她没有只顾着害怕,而是把她上次到蓝魅酒吧的经历,以及酒吧里的情形,甚至陈设都说了不止一遍,却没说酒吧分两边。 我喝了一口啤酒,用牙齿捋了捋咬伤的舌头。 娘的,见鬼的盗魂一脉,除了背后的鬼头和狐涎摄魂印,就没有一样中用的。真要摊上事,不是放血就是减寿。刚才要不是徐祸在,我还真不敢保证能不能凭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 虽然满心的疑惑不解,可是出于男人天性,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舞台上的女郎身上。 一瓶300毫升的虎牌也只有五十块,生意这么萧条,能挣得够她俩的工资吗? “我能坐这儿吗?”一个有些狂放不羁的女人声音传来。 我转过头,由下至上,打量声音的主人。 白色的高跟鞋,白色的紧身皮裤将她修长的双腿和丰腴的胯部衬托彰显的恰到好处。再往上,居然是一件蓝白两色的皮质摩托夹克。 待到看清这人的样貌,我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个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女郎,短发挑染,飘逸的分在一边。 她的五官近乎绝美,精致的难以形容。 秋水般流动闪耀的大眼睛里折射出舞池里摇曳妖异的灯光,薄薄的嘴唇在说完刚才的话以后就抿在一起,一边的嘴角斜向上翘起,说不出是挑衅还是挑逗,又或者只是嘲讽…… 这样的穿着搭配、神情目光,让她有一种自身成迷的光环环绕,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她的身份。 富家女? 飙车党? 是成熟的张扬,还是年轻的叛逆…… 第235章 做掉他们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能请我喝杯酒吗?”短发女郎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显得更加紧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会话似的,闪闪的看着我流转。 “可以。”我冲服务生招了招手。女郎倒是干脆,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啤酒, “来半打。”很快,服务生就用冰桶提了半打啤酒过来。女郎自顾打开一瓶啤酒,对着瓶喝了一口,抿了抿红艳的嘴唇, “我叫芳,你呢?” “况风。”我用欣赏的目光肆无忌的上下打量着她。对于这样的女人,怕是上到六十岁,下到十六岁,都不会拒绝请她喝酒。 我对她的身份很好奇。酒吧里各色人都有,常见的无外乎也就那几种。 买醉的,寻欢客,再就是做买卖的女子了。就外形而言,如果她是做那行的,似乎有点卿本佳人奈何为娼的意味。 看上去,她更像是偶尔看见一家酒吧,心血来潮便进来喝两杯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自称芳的女人微微蹙眉,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抬眼盯着我,似笑非笑的问:“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我差不多能确定她是哪一种了,无论寻欢客还是生意女,都不会以这种问题来做开场白。 这实在对接下来的沟通没有半点好处。我喝了口啤酒,:“你是做什么的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开车路过,刚好口渴,就进来喝两杯咯。”我微微皱眉,却没再话。只是几句话的工夫,酒吧里的人竟渐渐多了起来。 台上跳舞的女郎,扭动的也更加疯狂。我粗略扫了一眼,偏过头,仔细观察坐在隔壁桌的人。 一个单身青年,戴着近视眼镜,样子很普通,穿着一件皱巴巴的休闲西装,看上去像是某个公司的职员。 他一坐下来,两眼就直勾勾的盯着台上跳舞的女郎。他的眼睛灼灼放光,脸色却很疲惫。 特别是那对黑眼圈,眼角往下耷拉着,似乎眼睛都快要张不开了。再看其他人,清一色的男性宾客,或是独身,或是三两搭伴,年龄身份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是他们都带着一脸的疲态。 “喂,你为什么总看男人?” “啊?”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就见芳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你这么壮,该不会是……” “不是!”我很坚定的用力挥了挥手。妈的,这是把老子当基佬了,我很像基吗? 芳撇了撇嘴,像是对我没了兴趣,一口气喝完了瓶子里的啤酒, “谢了。”完,起身甩了甩头发,居然径直走到刚坐下不久的那个四眼青年面前:“能请我喝杯酒吗?”四眼青年明显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她,居然深深的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噗!”我刚喝的一口啤酒呛了出来。没有什么戏码能比看到自信满满的美女被男人拒绝更让人发噱的了。 芳只是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有感觉多难堪和多惊讶。 “谢谢。”她只是冲四眼青年点了点头,就站起来走向另外一桌。很明显,她在这一桌也碰了壁。 两个很土豪的男人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同时厌恶的向她摆了摆手。 芳毫不气馁,等到把整间酒吧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我这一桌,站在我对面,斜睨着我问:“能请我喝杯酒吗?”我盯着她最能吸引人的那双长腿愣了愣,眉毛一挑,抬眼看着她,冲她摆了摆手,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她翻了个白眼,还是在原来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回头扫了一眼,悻悻的低声道:“都他妈疯了。”她的外貌身姿,就算是出来做的,也是普通男人消费不起的类型,然而却被这里各色的男人频频拒绝,这已经很不正常了。 更何况,我发现这些男人看着舞台的目光里,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痴迷。 看神态,他们都太疲惫了。再好色的男人,疲惫到这种程度,还会对女人有兴趣吗? 我察觉不对劲,就想对芳:酒喝完了就赶紧走。没想到她猛然间回过头看着我,眼神却变得冷冰冰的有些阴森, “你第一次来这里?”我点点头。 “别喝了,赶紧走!”我:“……”芳居然起身过来,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边往外边拽边低声:“赶紧走,我们去开房!” “啊?” “不要钱!”芳继续往外拉我,同时瞪着我道:“不要钱,我失恋啊,想放纵啊!” “不是吧,这么便宜我?”我眼珠子差点掉到鞋面上。两人拖拖拽拽刚走到门口,蓦地,就见门一开,随着一阵奇异的香风扑面,一个妖冶的女子迎面走了进来。 看清这女子的样貌,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张晓!虽然她的样貌和照片上大不相同,可是从眉眼细节,我还是一下就认出,她就是孔当家要找的那个女人。 “啪啪啪!”张晓抬手拍了几下,狂放的乐曲戛然而止,舞台上的女郎也停止了扭动。 她无视我,却是冷冷的瞪了芳一眼,大声道:“不好意思各位,今晚东家有喜,提前打烊!之前的消费全都免费,请诸位立刻回去休息!”话音一落,酒吧里顿时嘘声一片。 但是,没有出现任何闹事的迹象。那些个标准的痴迷寻欢客,竟然都一边抱怨,一边起身走了出去。 “走啊!”芳忽然在我手背上掐了一下。 “慢着!”张晓抬手拦在她身前,斜了我一眼,和她道:“他可以走,你不能走。” “好!”芳拽着我胳膊要把我往外甩:“快出去!”我正犹豫,可随着四眼青年等人的最后离开,酒吧门外忽地冲进来七八个彪形大汉。 当先一人眼看就要和我迎面撞个正着。却反应极快的将我推开。 “是你?!”这人的身高几乎超过一米九,一条手臂吊着绷带,赫然就是那晚要带走丁霞的其中一个黑衣男。 这一次,他的反应更快。把我推开的一瞬间,已经拔出一把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眉心。 “怎么回事?”张晓忙而不乱的问道。独臂黑衣男用枪管狠狠磕了磕我的额头,咬牙道:“在丁霞家打伤我和老五的家伙就是他!”张晓脸一沉,盯着我森然道:“那你也不用走了!”话音未落,独臂男已经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芳也被另一个大汉用力推回了酒吧。看着方才还热闹非凡,如今却变得肃杀一片的酒吧,再看看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我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张晓:“张花,你干什么鬼?”原本一脸杀气的赵晓身子一震, “你……你是谁?”我:“你爸妈托人,让我带你回家的。”张晓身子又是一震,却上前一步,凛然道:“我的家事不用外人管。”独臂男晃了晃枪口,转眼看向她, “老板娘,生意还做不做了?” “做!”张晓决然道,抬手一指我身边的芳:“她身藏法术,否则进不来!”独臂男的枪口立刻转向芳。 我见他手指微动,忙大声道:“大个儿,你他妈有种冲我来!你跟个娘们儿比划算什么?” “你子够狠的?”独臂男用枪口指了指自己吊着的胳膊, “哪路神仙?”不等我开口,张晓就冷然道:“这个女人身藏法术,绝不能放她走。这男人,他既然伤了你,那你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用得着废话吗?做掉他们!”猫扑中文 第236章 媚尸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张晓话音未落,我已经弓下腰,用尽全力撞向独臂男。我如今的身体不千锤百炼,也是黄家、胡家和常家三路仙家合力打造出来的,奋尽全力的一撞,哪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独臂男还没来得及抬起枪口,就被我撞中胸口, “唔”的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抢枪!”芳喊道。我几乎没碰过枪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抢枪的概念,等她提醒,那把枪已经和独臂男一起飞到了墙角。 不过,独臂男被我一撞,却已经晕死过去。这时,其余大汉也都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我反手抽出皮带,扫中一名大汉眼睛的同时,抓起一张桌子抡着砸了过去。 酒吧里的桌子虽然简约,却是合金钢做的,这一砸下去,顿时有两名大汉惨叫起来。 我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哪里还肯停下来,只管一边用皮带抽打,一边抡着桌子没头没脑的狂砸一气。 只是几个照面的工夫,战局就已经结束。原本歌舞升平的酒吧只剩下一片哀嚎呻`吟。 芳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好半才迸出俩字:“我……靠。”我见她举着一根甩棍发愣,不由得好笑道:“你以为拍电影啊,还摆造型?”芳反应过来,急道:“那个女人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抬脚踹晕跟前一个大汉,把他丢掉的棒球棍捡起来,迈步走了出去。 来到有着丑标志的大门口,门却推不开。芳变色道:“他们发现我了,这是要关门打狗啊。”我斜了她一眼, “你是松狮还是泰迪啊?” “你……” “关门打狗,呵,谁是狗还不准呢!”我把棒球棍在走廊的墙上一下下敲着,向着哭脸丑指示的那扇门走去。 “你是什么人?”芳跟在后面问。 “你又是什么人?” “茅山派,抓妖师。” “茅山派?”我有点意外,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正用两片狭长的树叶擦着眼皮。 她把另外两片叶子递给我:“你也擦一下吧,这里不光是有人作奸犯科,或许还有你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接过树叶问。 “用露水泡过的老柳叶,用来擦眼睛,就能见到鬼魅,分辨妖邪。”我怔了怔,还是用柳叶擦了擦眼睛。 鬼我是经常见,妖就没见过,还是谨慎点好。话回来,九爷他们算不算是……呃,得罪得罪,有怪莫怪。 来到另一扇门口,后背猛然传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工鬼首想要冲出我的身体,择人而噬的样子。 我不敢怠慢,忙咬破手指,用血在棒球棍上画了道符。 “你也是道门中人?道友?”芳诧异的问, “你是哪一门?怎么会用血画符的?” “你问题太多了。”我瞪了她一眼。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里面顿时传来轻柔伤感的音乐。 看清里面的情形,我顿时有些傻眼。这里同样是一间酒吧,比刚才的那间略,装修和布置却是十分的沉静素雅。 如果不是有吧台,还有时不时交替变幻的蓝绿灯光,倒像是一家咖啡馆,甚至像是图书馆的一隅。 最让我惊愕的是,这里竟聚集了十多个穿着各异,妆容妖艳的女郎。看着她们性`感的穿着,我很快反应过来,刚才酒吧里的那些男人对芳表现的非常厌恶,应该就是在等这里的这些个女人。 老实,这些女郎的穿着虽然暴`露,和芳比起来,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芳是和童海清不同类型的顶级美女,那面前的这些女郎,最多只能打对折。 但是,我丝毫不怀疑,她们每一个都有迷惑男人的能力。因为,就人而言,她们只能算是死人,但每一双魅惑的眼睛里,都透着不同寻常的妖异光彩! “来了。”和我打招呼的是徐祸。看到他怀里搂着的一人,我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现在的样子无疑是整间酒吧里最不协调的。因为,他搂着的不是什么妖艳美女,而是一个满脸麻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男人。 “麻子怎么了?”我问。徐祸叹了口气,往身后指了指:“等下再,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张晓坐在一张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冷眼看着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芳上前一步,低声道:“这里的女人,除了她,都不是人,是被蛇精控制的媚尸。” “媚尸?”芳点点头:“她们都被蛇精在体内产子吸干了精元,作用是魅惑男人,替蛇精吸取男人的精元。” “你果然是道士。”张晓斜了她一眼,冷冷道, “可你觉得单凭你一个道士,和这两个男人,能从蓝魅走出去吗?”芳抿了抿嘴唇,显的有点含糊,却咬牙道:“身为茅山正宗,还怕你们这些邪魔妖祟不成?” “茅山?”徐祸原本正好整以暇的抿着一杯红酒,闻言微微一怔,看向我时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我反应了一下,才琢磨过来,茅山派和僵尸好像是死仇啊。 “张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被人控制了,有难言之隐,还是心甘情愿连同妖邪一起害人的?”我问道。 张晓冷冷道:“什么叫害人?这个社会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穷人和有钱人。”我点点头:“你爸妈是要我们把你抓回去,其实是不想你在外面糟践自己。一句话,你还回不回去了?”张晓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厉起来, “回去?回去干什么?回去窝在穷山旮旯里,吃糠咽菜的熬到死?” “嗯,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向孔当家交代了。”徐祸:“我们晚来了一步,麻子的一魂一魄被蛇精带走了。逼她出蛇精的下落。” “呵呵呵呵……”张晓忽然狂妄的笑了起来, “蛇精……真不知道该跟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什么。自以为有点道行就下无敌了?你们能离开这里再吧!”完,竟起身向后面的一扇门走去。 “站住!”我刚要追,那些刚才还搔首弄姿的女郎瞬间都站了起来。脸上的媚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凶悍。 更为诡异的是,她们眼睛里的瞳仁都像蛇一样的竖了起来,散发出了妖异的绿光。 “别留情,这些媚尸无魂无魄,根本就只是被蛇子控制的妖尸。”芳大声着,举起甩棍向为首的一个媚尸当头砸去。 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那媚尸却真像只射一样,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飞快的滑到了一边,避过了当头一击。 与此同时,其余十多个媚尸也都飘忽滑动着从不同的方向向我和芳扑了过来。 虽然听了芳的提醒,我一时间还是没有对这些女人下手,直到手臂一疼,才发觉被一个女郎狠狠的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我连忙用棒球棍磕在她脑门上,迫使她松了口。媚尸的速度快,目的却只是近身咬人。 我只能她们靠近,就胡乱的抡着棒球棍砸,不大会儿就砸开了五六个。 再看芳,也被五六个媚尸围着扑咬,已经显得捉襟见肘。我赶过去,乒乓四五把媚尸砸开,却见芳没头没脑的把甩棍向我头上砸了下来。 “我去!你恩将仇报啊?”我一把攥住棍梢。芳定了定神,见是我,不由得脸一红, “不好意思,打疯了。”打疯了……拜托,大姐,你好像一个都没打着好不好? 猫扑中文 第237章 茅山正宗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咦?!” 芳愕然的看着地上的媚尸,“怎么会这样?” 原来那些媚尸被我用棒球棍砸中,无论轻重,全都倒地不起。窸窸窣窣声中,竟分别有一条怪蛇从她们裙下钻了出来。 人对蛇有着本能的畏惧,何况这些蛇还是从那种地方爬出来的,不但样貌丑陋,身上还带着黑色的血浆粘液。 我看得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受命于,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带神公;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律令!摄!” 芳忽然一手举着甩棍,一手捏起了法诀,大声念起了法咒。 随着一声“摄”,甩棍一挥,竟洒出一蓬金光。 地上那些怪蛇顿时冒起了黑烟,发出恶臭难闻的气味,一阵挣扎蠕动,最后僵死干瘪了。再看那些媚尸,也都变成了普通的女尸,而且还渐渐生出了尸斑。 “果然是茅山正宗。”徐祸低声道。 见芳顷刻间就把怪蛇消灭,我也暗暗吃了一惊。 靠,一样是茅山派,何老头、麻子,都算个屁啊!人家这才是真正的茅山术好不好? 我让徐祸照顾麻子,急着从后面的门追出去,却发现后面只是块露的空地,哪还有张晓的影子。 徐祸背着麻子走出来,摇头道:“看来张晓只是个角色,全倚仗那些媚尸。无论媚尸能不能干掉我们,她都会先逃走。呵呵,这个女人,已经没了根本了。” 想起另一间酒吧里的那些大汉,我急着想去抓两个来拷问。 没想到还没进去,酒吧内部就腾起一蓬火焰,火势疾速蔓延,顷刻间就将眼前的建筑吞噬了。 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 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飞驰而来。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趟为了找张晓,可是赔大了。麻子中招不,警方一来,少不了又要多生枝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芳问道。 我指了指麻子,“来找人的,他,和刚才那个叫张晓的女人。” 芳并拢二指,在麻子头顶虚画了一道符,微微蹙眉道:“他的确是被拘走了魂魄,如果是别的,我还能用招魂咒帮他把魂魄招回来,可现在他丢掉的是爽灵和臭肺,单单用法咒是招不回来的。” 我日! 我顿时也是头大如斗。 单单丢失某个魂魄,只要法力高过拘魂的人,确实是能把魂魄勾回来的。但七魄当中,唯有臭肺是最难召唤的。因为臭肺代表的是人的欲`望,而爽灵只是一个人的灵智。欲`望主导了灵智,怎么还受召唤? “芳。”一个略显瘦削的中年人叫道,和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年轻男子一起走了过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是谁?”中年人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 芳挠了挠挑染的短发,“冯叔叔,我要是,之前失踪的那些人都是受了蛇精迷惑,你能相信吗?” 中年人更加狐疑,却:“早猜到这件事不寻常,可是蛇精……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们认识?”我问芳。 “嗯。”芳点点头,指了指中年人,“冯叔叔是本地公安局的局长。” 冯局长看向我们:“这三位是……” 芳:“应该算是道友吧。对了,况风是吧,你到底是哪一门的啊,居然用血画符?不会是旁门左道吧?” “况风?”冯局长眼睛一亮。 “你认识我?”我奇道。 冯局长点点头,冲我伸出右手,“我叫冯保华,是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前几和大海他们一起吃饭,他跟我提起过你。” “哦,梁队长啊。”我反应过来,暗暗松了口气,有熟人可以少很多麻烦了。 徐祸闷哼了一声,:“能先把这兄弟扔哪儿吗?他可是够沉的。” 我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麻子,对冯局长:“我哥被蛇精给迷了,我能先送他回宾馆吗?” 冯局长很干脆的点点头:“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向你了解一下,我和你们一起走。” 来到一辆警车边,芳回过头,对冯局长:“冯叔叔,让我跟你们去谈事,那可得帮我把我的车送回去。” 一直跟在冯局长身边的大个子急忙:“放心,我给你开回去!” 这时,我才看明白,所谓的蓝魅酒吧,竟然是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大院,只是其中的一栋楼。 车上,我忍不住问芳:“你是茅山派?那你认不认识倒霉道人?” 芳翻了个白眼,斜睨着我道:“如果你的是莫足千,那我肯定认识他。” 冯局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有些啼笑皆非道:“芳是莫道长的女儿。” “耶?” 芳又白了我一眼,“你可别告诉我,道士不能有女儿。” 我摇摇头,没吭声。 道士有女儿只是惊讶的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莫老道那副倒霉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美妞女儿。 回到酒店,我把麻子扔在床上,问徐祸:“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昨个儿就被迷了?” 徐祸摇头,“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正和一个女人话呢。结果他一和我打招呼,那个女人就要吸他的魂魄。我看他是假装被迷住,想对那女的下手,结果见到我,一时没撑住暴露了。我急着过去,那女的才只来得及吸走他一魂一魄。” “能面对面吸走人魂魄的,那就不是简单的蛇精了。”莫芳蹙眉道,“是妖,蛇妖。” 徐祸下意识的撇了撇嘴,没话。 冯局长清了清嗓子,:“我先把这件事从头一遍吧。近两个月,我们这儿有不少人报警,有家人或者朋友失踪。由于失踪者都是男性,而且没有离开本市的记录,所以我们就集中警力在本市搜索……” 听他,我们才得知,警方原本是没有丝毫线索的,可是就在几前,有一个外来务工的青年到派出所报案,酒吧里有很多死人。 警察问他酒吧在哪儿,他却又不出来。 恰巧冯局长在那个派出所公干,凭借多年的职业嗅觉嗅出了不寻常。因为根据调查,之前被报失踪的人员,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生活作风上都不大严谨。 听这个报案人见到死人,于是冯局长就把失踪人员的照片给他看,问他是不是其中的人。 没想到报案人见过他们其中的几个,可他们是活人,那些女人才是死人。 冯局长:“那个报案人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已经有点不大正常了。只失踪的那些人都在酒吧里,酒吧里的女人都是死人,却连酒吧的名字都不上来。我曾经也接触过两件类似的不寻常案件,所以就联系莫道长,莫道长事务繁忙,所以就让芳过来帮忙了。” 听他提到莫老道,我忙对莫芳:“我昨才见过你爸,他住旅馆,让花板给砸了,你要去看看他吗?” “他也来这儿了?”莫芳挠了挠头,“算了,还是不去见他了。” “他那么大年纪,你就不怕他出意外?” 莫芳咧咧嘴,“他只是霉运缠身,可不会有性命之忧。师公帮他算过,他可是能活到百岁呢。” 我也咧了咧嘴,想了想,问:“冯局长,那个报案人是干什么的?” “是医院的临时工,准确的,是太平间的搬尸工。” “怪不得。”我茅塞顿开。 从事这些特殊行业的,对尸体的气味都很敏感。那个搬尸工应该就是嗅出了死人的味道,所以才能逃过一劫。 这样来,倒是印证了徐祸的推测。 麻子失联,并不是被迷惑,而是想摸清对方的底。他那鼻子又怎么会分不清死人活人。 第238章 南茅北马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现在不管怎么,那些男人失踪的原因总算弄清楚了。”莫芳道。冯局长眉心拧起了疙瘩:“照你所,那些人是被蛇精给迷住,然后全都害死了?”莫芳摇摇头:“迷是迷住了,死就未必。如果没猜错,过不了几,他们就会一个个出现,只不过变成了神志不清,奄奄一息的白痴病夫。” “为什么会这样?”冯局长眉头皱得更深。 “呵,你以为是妖怪就敢随便害人的命了?它们也怕惹祸上身,如果过度嚣张,形迹败露,警察拿它们没办法,有的是人惩治它们。”徐祸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所以它们才会选择哪种农家乐做巢穴,只要用妖法把人带过去,那些人一旦被迷惑,就再也欲罢不能了。白晚上都待在农家乐里,直到被细水长流的吸的直剩下一*气,再浑浑噩噩的被送出来。”我:“我还是没明白,那妖法是怎么回事?难道步行街那个卖炒面的老板和它们是一伙的?酒有问题?”徐祸和莫芳同时摇了摇头。 莫芳道:“妖法和道术、鬼法不同,那些山精野怪本来就深谙地气,作起法来也就千变万化。酒或许只是妖法奏效的其中一个媒介而已。”徐祸捏了捏我的肩膀, “你一定还没明白,那家酒吧到底在哪儿。” “在哪儿?”这的确是我心里最大的疑惑。怎么着一下子就跑到农家乐去了? 徐祸笑道:“在步行街后边,山的另一面。” “我去……”我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还以为只是恍惚了一阵子,没想到居然翻了一座山。 这次要是没有徐祸跟着,很难我能不能清醒过来。毕竟我没有麻子对死人那么敏感。 冯局长:“芳,如果真是你的这样,是蛇精……蛇妖作怪,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莫芳揉了揉眼睛,却是转眼看向床上的麻子,问我道:“他是不是也会道法?”我点点头, “算是会些吧,对了,他勉强算是学过你们茅山派的一些符咒。” “那就对了。”莫芳点点头, “这就怪不得蛇妖不吸他的精元,反而要他的魂魄了。对妖物来,有道之人的魂魄,可是比精元来的宝贵。” “对了,你到现在还没,你们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呢,这个麻脸怎么又和我们茅山派扯上关系了?”莫芳问。 “盗魂一脉。” “盗魂?”莫芳先是吸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古怪。冯局长还想什么,她却道:“折腾了一夜,困死了。帮我开间房,我就睡这儿了。”眼看都快凌晨四点半了,冯局长也不好什么,只好先给她开了个房间。 第二一早,我和孔来、江一起来到餐厅。 “咋样了,兄弟?人找着没?”孔来问。我:“我见到她了,可就算她人没事,也不能再跟你们回去了。” “啥叫就算她人没事?她出啥事了?” “孔哥,我就直吧,她跟蛇妖一起害人。”孔来和江同时一愣。江眼睛瞪得老大:“蛇妖……那不是咱东北的常仙儿吗?那咋能害人呢?”孔来按住他肩膀,示意他别话,沉思片刻对我道:“兄弟,你的意思是,这闺女没救了?”我点点头, “她还活着,她是和蛇妖合伙害人。这样的人,是真无可救药了。”孔来愣了一会儿,使劲点了点头, “那行,我和下午就回,回去我就跟她家人……她让公安抓了,坐牢了。”我:“她末了最好也就是这个结果了。” “你俩干嘛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一看,就见莫芳正站在餐厅门口,偏着头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女人……丁霞和韩宁。 我忙认识,让丁霞她俩过来。两个女人显然是一夜没怎么睡,这会儿是见我跟人谈话也没敢过来,在门口等‘时机’呢。 我让两人先吃早饭,吃完了就回去补觉。麻子这头没着落,我是真没闲心再多安慰她们了。 莫芳端着餐盘过来,旁若无人的吃了一会儿,抬眼道:“况风,麻脸被蛇妖勾了魂,你得跟着我一起去把他找回来吧?”我还没来得及嘬牙花子,孔来就蓦地站了起来, “啥?你啥玩意儿?麻子咋了?”我知道这事瞒不了他了,只好一五一十的了出来。 孔来急得要扇自己耳刮子,直是自己害了麻子。丁霞和韩宁一听是蛇妖作祟,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你有法子找到蛇妖的老窝?”我问莫芳。 “本来是没有的,现在麻脸丢了魂,人却在这儿,那就不愁找不到了。”我点点头:“那就全仰仗你了。”莫芳呵呵一笑:“况老板这么,我可是担当不起。再了,昨晚那情况你也看见了,对方不光是妖,还有人作妖,那些人有枪的,我可对付不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还有冯局长他们呢吗?” “曹操,曹操到。”莫芳指了指门口。果然,冯局长和昨见过的那个大个子便衣已经走了过来。 “芳,我把你的车开过来了。”大个子把一串车钥匙放在桌上,看着芳的眼睛很是灼灼。 莫芳随手拿起钥匙,把玩着上面一个大大的毛绒挂件,眼睛却斜向我。 我仔细一看,那挂件通体金黄,居然是一只狐狸的样子。 “况老板,你们那一门,出马的是胡家吧?”我点点头。莫芳淡淡一笑:“都南有茅山派北有出马弟子,你,南茅北马,哪个更强?”我抿了抿嘴,没吭声。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婆娘很有点叛逆,很有点争强好胜的意思。换了旁的事,为了达到目的,我绝不会和她置气。 可到出马,我几次死里逃生都是仰仗仙家出马,这个时候要是了软话,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九爷它们。 “出马,是不是就是跳大神、请仙啊?”大个子插口的同时,冲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项威,别瞎。”冯局长瞪了他一眼。被叫做项威的大个子翻了个白眼,把脸扭向莫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揉了揉鼻子,问:“冯局长,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既然不能靠正常的侦查手段破案,那我宁愿相信一些常人不能认可的事。我相信芳的,这些个失踪案,是有我们未知的组织力量在操纵。”冯局长用力搓了搓额头,接着道:“但是因为案子太匪夷所思,所以我们不能安排大批警力直接参与。” “可是对方有枪!”我把手比作手枪状顶着太阳穴, “你们警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冯局长摇摇头:“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直接参与,其他人员会作为后盾支援。” “也就是……局长你尽管上,我们在后面保护你?” “噗!”莫芳忍不住把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你在质疑警方的部署?”大个子项威皱起眉道。 “这用得着质疑吗?对方不单单是有你们的……”想到麻子,我干脆闭了嘴,什么都是白搭,丫陷进去了,就算一个人,我他妈也得上啊。 “冯局长,对方真的有枪,我见过的。”丁霞在一旁心翼翼的帮腔道, “人少的话,他们有枪,况风……你们都会有危险的。”冯局长沉思不语。 项威盯着她看了一阵,又看了看一旁的韩宁,忽地冷笑道:“我要是没认错,你们以前都进过局子吧?这事儿你们怎么掺和进来了?哦,对了,昨那农家乐里烧死的人里,有不少是你们同行吧?出来卖的,脸都不要了,这儿有你们bb的份吗?”猫扑中文 第239章 茅山追魂术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丁霞和韩宁本来就一直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这会儿被项威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都是脸色煞白,嘴唇直颤。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丁霞和韩宁是捞偏门的,警察认得她们不稀奇。 可是项威在这种场合下这么,就很有欺负旁人来显摆自己的意思了。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道:“孔哥,霞姐,吃好了没?吃好了我们就回房间了。”孔来、江和丁霞、韩宁都站了起来。 莫芳奇怪的看着我问:“不是要找那个麻脸吗?回房间干什么?” “呵呵,麻子是我哥,霞姐她俩是我的朋友,如果麻子在这儿,也不会眼看着我们的朋友被疯狗咬还要和疯狗合作。”我淡淡的道,转身就往餐厅外走。 “你骂谁呢?”项威勃然起身。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莫芳:“你可以对任何女人有好感,但是拿欺负女人来显示你有多牛逼,我想除非她莫芳是傻子,否则看上猪都不会看上你。”项威突然和我针锋相对,原本就是为了莫芳那一句‘南茅北马谁更强’,看得出,他对莫芳很狂热,针对我侮辱丁霞,为的就是讨好莫芳。 这会儿被我道破了心思,他不由得涨红了脸,握紧拳头就要上前。 “别跟我瞪眼,也别在我面前显摆你的拳头,连起码的尊重别人都不会,脱了警皮,你就是个屁!”我冷冷道。 “我艹你妈……”项威低声骂了一句,就要扑过来,被冯局长皱着眉头一把拽住。 我懒得和他们多,江却是捺不住性子,指着项威的鼻子,扯着大嗓门骂道:“我艹你妈啊,公安就能乱骂人啊?!”冯局长沉下脸道:“况风,管管他,都消停点儿。” “不好意思,我和你们杭城警方本来就没什么交集,恕不奉陪。”冯局长一窒,我已经带着孔来等人走了出去。 刚出餐厅,莫芳就追了上来, “哎,况老板,这就翻脸了?不救你哥了?”我冲她比出两根手指:“一,我哥在也不会允许疯狗咬我们的朋友;二,我读的书少,但也知道猪一样的队友比狼一样的对手更可怕。” “风,你咋还是这驴脾气呢?别管咋地,咱先把麻子找回来成不?”孔来急道。 丁霞也拉住我道:“况风,你别管我们了,我们本来就是……你赶紧先跟他们去救人吧。” “不急,麻子变成植物人,我养他一辈子。”我冲莫芳笑笑,径直出了大门。 “你站住!”项威不顾冯局长的拉扯,追了出来,伸手就来抓我的肩膀。 我身子一侧,就势抓住他的胳膊,一猫腰,右手掐住了他一条腿,猛然全身发力,低吼一声,将他举过头顶。 因为发力过猛,胸前的衬衣扣子纷纷崩落弹开。 “放我下来……啊……”项威被我举着,不住的嗷嗷叫唤。抓胳膊那只手也就算了,一只手却是抓不住整条大腿,只是掐住了他腿上的一块肉。 那滋味是不好受的。冯局长又惊又急, “况风,快把他放下。”麻子出事,我本来就满心焦躁,这会儿有了爆发点,哪肯算完。 “道歉,他跟霞姐她俩道歉,我就放了他,不然你就开枪崩了我!” “我滴个妈呀,怪不得俺干娘常疯子叔不能惹呢。”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冯局长没想到我会这么执拗,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倒是项威疼的忍不住了,忙不迭的大声道:“霞姐,宁姐,对不起,是我错话了……啊……”我随手把他扔在一旁的绿化丛里,顺势挡在孔来等人身前。 果然,正如所料,项威一翻身爬起,就把配枪拔了出来:“老子毙了你!” “来!”我蓦地双手握住枪口,顶在了自己的眉心,瞪着他道:“你不敢开枪你他妈就是龟孙子!” “够了!”冯局长终于忍不住,上前劈手把项威的枪夺了过去。这一闹腾,连大门口执勤的武警都惊动了,最后只能是冯局长亮明身份才摆平了这场风波。 冯局长把我和项威拉到一边,看了我一眼,指着项威鼻子道:“项威,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还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吗?”项威兀自红头胀脸道:“冯局,我知道我是来破案的。可这是我和这子的私事。况风是吧,今的事没完,你在上海混是吧?行,还真不怕告诉你,哥们儿还算有点底子,手能伸的过去。” “哟,我怎么一大早就这么闹哄哄的,原来是有强人子弟在这儿耀武扬威啊。”徐祸打着哈哈走了过来。 我咧了咧嘴,压根没搭理项威。这子在公安局长面前都这么肆无忌惮,没点背景才怪。 有底子?嘿嘿,那就来呗,貌似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有底子的人,还没人能惹得起我家主子……的老爹呢。 徐祸来到跟前,拿出手机,悠哉的对项威道:“你姓项是吧?让我想想,看看朝中哪个强人是姓项的。算了,懒得想,我很忙,你把你的警员编号告诉我,我让陈xx帮你,或者帮你背后的强人调调脑子吧。”话一出口,不光项威,就连冯局长也愣住了。 他的‘陈某某’是国内当下最耳熟能详的一个名字之一,论起专管身份,却是比袁向毅还要略高一个级别的。 这话要是从旁人嘴里出来,多半会被人是吹牛皮,可徐祸偏偏有一股盛气凌人的王霸之气,从他嘴里出那人的名字,让人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和那人是极熟络的朋友。 冯局长为人也是机巧,只是愣了一下就对项威:“项队长,你回支队吧,这次的行动我会安排其他人参加。”项威抿着嘴看看徐祸,又看了莫芳一眼,转身低着头走了。 看背影,灰溜溜的倒有几分可怜。等他走后,冯局长有些尴尬的:“项是我们下边分局的一个副支队长,我也是受老朋友托付,带他出来历练历练。这子,还是年轻,不懂事。”我翻了个白眼,就是级别高的带着二代刷功请赏升级呗。 这种事,只有他们内部才觉得是秘密呢。 “怎么找麻子?想好了吗?”徐祸问。不等我开口,冯局长就:“项不懂事,那就换旁人来,眼下最要紧的是破案和救你们的朋友对不对?芳既然有法子,咱们还是一起合作吧。”话是对我的,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瞄向徐祸,显然‘陈某某’的名号已经为我们赢得了他更加的重视。 我转头看向莫芳,却见她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是不是也得向你道个歉啊?”我瘪着嘴摇了摇头。有性格不是错,被男人喜欢就更不是错了。 我让丁霞和韩宁就在宾馆休息,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多想。然后带着莫芳来到麻子的房间。 莫芳从包里拿出一把用铜钱串成的剑和一道黄符,用剑尖挑着黄符凑到麻子脸上,猛地一翻剑身,将黄符压在了麻子的额头上。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合形大神,聪明彻视,爽灵浮游,为我三清所寻!”莫芳念完符咒,蓦地将符咒挑起,快速的在眼前划过。 这时黄符已经无火自燃,划过的同时,莫芳露出的眼睛里竟闪现出两点由黄符幻化的金光。 她收起铜钱剑,促声道:“茅山追魂法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况风,你跟我走。冯叔叔,你带其他人随后支援!”猫扑中文 第240章 药引子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事实证明,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跟我走’的时候,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漂亮,和男人是什么关系,都应该再三考虑一下。 我就是没考虑清楚,然后现在就像是一只狗熊一样的被卡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被一个身材健美娇的女骑士驮着在车流中疾速穿梭。 摩托车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还是被不少人目睹了这美女驮着野兽的一幕,这种感觉……真的很xx。 “是这儿了。”莫芳把摩托车停在一棵树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别墅。 我拿出手机,把位置发给了徐祸。莫芳掏出甩棍,就要大步流星往里冲。 我拉住她,皱眉道:“你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吗?” “什么意思?” “嘶……昨晚上的事这么快就忘了?昨在酒吧里,如果不是刚好我们在,就凭你和你这一根,能出得了吗?”莫芳脸一红,斜睨着我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从后面摸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开玩笑,这么大一栋宅子,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鬼知道里面有什么,要是就这么贸贸然进去,保不齐就被里面的人一枪给毙了。 到了宅子后边,莫芳拿出一张黄纸符箓递给我:“把这个带在身上。”我眼睛大亮:“隐身符?” “隐你妹啊,你电影看多了?”莫芳翻了个大白眼, “妖物对气味都是很敏感的,带着这张符,它们就闻不出你身上的生人气味了。”我把符揣好,左右看看,一个箭步蹿上了围墙。 看看没什么异状,把莫芳也拉了上来。两人一起翻进院里,莫芳当即把她的甩棍抖了出来。 我把耳朵贴在别墅的后门上仔细听了一阵,里面没什么动静。我试着轻轻拧了下门把手,居然并没有上锁。 外面的本就阴沉沉的,别墅里又多处拉了窗帘,光线十分的昏暗。两人蹑手蹑脚的沿着墙根走进去,我仔细感觉,背上的鬼头却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蛇妖和麻子的魂魄不在这里?”莫芳声:“茅山追魂术绝对不会有错,蛇妖不在,麻子的魂魄一定在。”我刚想问她能不能感觉到魂魄在哪儿,外面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辆。 “快躲起来了。”莫芳着就要往楼梯下躲。我赶紧拉住她,一言不发的沿着楼梯往上跑。 这个妞道法是很高明,可除此之外,简直没半点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 这会儿屋里黑,躲在楼梯下面看似保险,等会儿一开灯,那还能藏得住嘛。 二楼并非全封闭的,而是像诸多豪华别墅一样,沿着大厅的位置有一条‘回’字形的走道。 两人跑上二楼藏好,透过围栏,轻易就能看到大厅里的情形。别墅的大门一开,灯也大亮。 七八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前头是两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保镖,真正为首的,却是一个有着锥子脸,穿着一身ol套裙,很像是某个明星的年轻女人。 锥子脸身后跟着三个颇有姿色的女郎,还有两个同样壮硕的保镖。最后进来的一人,却是张晓。 锥子脸女人一言不发的坐进沙发,四个保镖中的三个分别站到了两边,另外一个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等把麻袋放到一处,才走回来和另外一人并排站在一起。 张晓和那三个女人站在锥子脸面前,全都垂着头噤若寒蝉。锥子脸抽出根细长的女式香烟,刚叼在嘴上,就有保镖把打火机凑过来帮她点着了火。 锥子脸浅浅的抽了口烟,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四个女人。 “张晶。”她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的女人立刻上前一步, “常姐。”常姐?我心里一动,这锥子脸莫非就是蛇妖?怎么鬼头没有感觉呢? 不等我多想,那个叫张晶的女人就主动道:“这个星期我们疯吧总共盈利两百六十八万七,吸纳新同事四人。”常姐点点头, “钟萍萍。”另一个女人也上前一步:“常姐,我那儿没进新人,盈利九十二万。” “这么少?”常姐微微蹙眉。叫钟萍萍的女人倒是很淡定:“心驶得万年船。”常姐点点头, “金凤。”第三个颧骨略高的女人上前道:“我们星月楼进了七个新人,盈利三十九万。” “嗯,你那里本来就是细水长流,七个?做的好。”常姐满意的点点头,转眼看向张晓,目光却变得阴冷起来。 被她盯着一看,张晓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惶恐道:“常姐……” “你听没听到萍萍刚才什么?”常姐冷冷的问。张晓头垂得更低, “我……我只是想多收点人,多赚一点……” “那现在呢?”常姐蓦地站起身,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 “蓝魅是我最早开起来的,现在一把火给烧了不,你好像还给我惹了一屁股麻烦?”张晓捂着脸不敢吭声。 常姐抽了口烟,喷着烟厉声问:“那些客人呢?”那个叫金凤的女人道:“昨晚都送到我那里去了。”常姐点点头,问张晓:“钱呢?”张晓微微抬起了头,掠了掠头发, “上个星期总共赚了五百二十四万,已经打到柴先生账户上了。”常姐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你总算没让我彻底失望。算了,蓝魅开的时间也够久了,就算没有昨晚的事,也干不下去了。” “谢谢常姐。”张晓神色一松,带着讨好道:“常姐,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错了。”常姐点点头, “从一开始我就告诫你们,一定要心行事。少赚点,柴先生不会怪你们,惹了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张晓,你这些就先什么也别做,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等张晶她们做完这个月,我们再一起去别的地方。”完,她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 “你们都下去吧。”这时,张晓却上前一步,声道:“常姐,我已经帮柴先生赚了两千多万了,他答应给我的药……” “呵呵,你不,我差点就忘了,今是柴先生答应给你吃药的日子。可惜,你昨晚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常姐,我……”常姐一抬手, “没关系,药我可以先给你一半,等你下次将功补过,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着,伸手取出一个白色的蜡丸,托到张晓面前, “直接吞下去就好了。”张晓原本沮丧的眼睛一亮,急忙心翼翼的将蜡丸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张嘴把蜡丸吞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张晶、金凤和钟萍萍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诡异冷酷的笑意。 常姐斜眼看向一个黑衣保镖。那保镖立刻把先前拿来的麻袋提了过来,麻袋一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男孩儿。 这男孩儿约莫五六岁,衣服和脸都脏兮兮的,两眼紧闭,胸脯却是微微起伏,显然还活着。 常姐淡淡道:“光吃药是没用的,想要活命,还必须用药引子勾出药性才行。” “药引子?”张晓微微一愣。常姐眼皮低垂,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孩儿, “这童子血就是药引!” “啊!”*显打了个寒噤,后退了两步。我和莫芳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恐。 这个常姐,居然是要她喝孩儿的血! “还愣着干什么?”常姐冷冷道。张晓迟疑了一下,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狠厉,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向那孩儿走了过去。 猫扑中文 第241章 蛇傀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见张晓一步步向孩子逼近,我暗暗叹了口气。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我不知道她所的药管什么用,却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灭绝了人性了。 眼见她离孩子越来越近,莫芳急着声问我怎么办。我也有些犹豫不决,到目前为止,工鬼首也没感受到任何的邪异妖气,我们要面对的,至少是四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汉,而且,他们可能都有枪。 就在张晓靠近那个孩子的时候,孩子的眼睛忽然张开了。他乌溜溜的眼睛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很快从迷茫变得惊恐,继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晓的身子明显一震,抬头看向常姐,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常姐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冷冷道:“怎么,下不了手啊?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再过一会儿,药可就没有效果了。是喝他的血,还是病死,你自己选吧。”张晓又是浑身一震,咬了咬牙,向孩子扑了过去。 “住手!”莫芳终于忍不住挺身而起,甩棍指着下方怒道:“同类相食,你们怎么比畜生还不如?”眼看四个保镖同时把手伸进怀里,情急之下我连忙抓起一旁用来做装饰的花架,用力向大厅上方的吊灯甩了过去。 同时斜身就往楼梯下飞跑。豪华的琉璃灯被花架砸中,顿时飞溅起无数的玻璃碎片,像是漫花雨般落向客厅。 我冲下楼,顺手抓起拐角的一个花瓶,冒着玻璃雨冲上前,撞开一个保镖的同时,将花瓶狠狠砸碎在另一个保镖的头上,猛然从身后箍住常姐的脖子,拖着她快速的退到一边。 “都不许动!”我大声道,同时用花瓶的碎片抵住了常姐的脖子。另外两个本想冲上来的保镖见状顿时僵在了原地。 “你是什么人?”常姐又惊又怒。 “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她!”我把碎片重重的往常姐脖子里一顶。 “放开她!”一个保镖抬起枪口道。我毫不犹豫的将碎片在常姐一侧的脸颊上快速划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顶住她的脖子。 “啊!”常姐惨呼。 “让他们把枪放下!”常姐脸上血流如注,嘶声道:“放下枪,都把枪放下!”四个保镖略一迟疑,统统把枪丢在脚下的地板上。 “踢到沙发下面去!”我厉声道。四人照做。此刻,包括张晓在内的四个女人早已经因为顶灯的碎裂本能的躲到了一边,全都惊怒交集的看着这边。 莫芳跑下楼,见状惊呼道:“孩子受伤了!”那个孩儿因为没能力躲避,脸和手臂被顶灯的碎片割伤了多处,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况风,你太乱来了!”莫芳跺脚道,弯腰想要把孩子抱起来。从看到孩子受伤的那一刻,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孩子是最怕疼的,这孩子被碎玻璃划伤,怎么不吭声呢?而且,他发抖的样子,看上去为什么这么奇怪呢……就在这时,背上的工鬼首忽然传来强烈的感应。 我下意识的叫道:“离开那个孩子!”莫芳一愣:“什么?” “孩子有问题!”就在我发出警示的同时,孩儿被割伤的伤口里,猛然蹿出数条怪蛇,直朝着莫芳扑去。 “妖孽,作死!”莫芳挥棍打开两条怪蛇,旋身退到一边,掐诀念起了咒语:“受命于,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待神公……律令!诛邪!”念罢,甩棍横向一扫,甩出一蓬金光。 正准备蓄势再发的怪蛇被金光扫中,竟然纷纷炸成了数节。 “牛逼!”我由衷的赞道。 “嘶……”猛觉手腕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常姐趁我分神,张嘴咬住了我拿着碎片的手。 她咬的极狠,我几乎感到牙齿已经碰到了骨头。四个保镖见状,也都不失时机的向我和莫芳扑了过来。 “去你妈的!”我一脚把常姐踹的扑了出去,挥拳打中一个保镖的面门。 旋身来到另一个保镖的身后,猛地用双臂箍住他的腰弓身向后翻去。 “砰!”保镖的脑袋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声不吭的晕死过去。我一个翻身爬起来,想去对付另外两个保镖,却见莫芳甩棍横扫,砸在一个保镖的太阳穴上,同时一个旋身飞踢,将另外一个保镖踢的晕死过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她却是微微愣了一下,紧跟着双腿一起跳了起来,双手做捧心状,兴奋道:“原来我真的很能打啊!”我:“……” “你是什么人……啊……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顺势一看,却是常姐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我。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一张脸却不再是先前靓丽美艳的模样,而是渐渐变得褶皱,像是干瘪的橘子皮一样。 见她顷刻间变得老态龙钟,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身上没有妖气,她到底是什么?”莫芳也是一怔,随即冷冷道:“她不是妖,是蛇傀。” “蛇傀?”莫芳点点头:“就是被蛇妖操控的傀儡。”着,她忽地捏起法诀,口念咒语,二指并拢从自己的眼前划过。 然后,她朝张晓等人看了看,冷笑道:“除了你要找的这个,其他三个也是蛇傀,只是还没被炼成罢了。” “你什么意思?”那个叫金凤的女人狐疑的问道。莫芳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柴先生许给你们的,是可以容颜永驻吧。呵呵,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一旦变成蛇傀,蛇妖就可以随时上你们的身夺舍,而且,变成蛇傀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投胎轮回的机会。”张晶和钟萍萍等人全都变了脸色, “你胡!” “你们是不是也吃过药,喝过孩子的血?”莫芳问。除了张晓,三人面面相觑,等同是默认了。 莫芳冷哼一声:“我想那蜡丸里头包的应该是一种南洋特制的邪药。至于孩子血……你们也看到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孩儿’,却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孩儿的伤口中钻出怪蛇后,尸体很快变得漆黑,而且身体被一层浓稠腥臭的粘液包裹,变得像是刚出油脂的腊肉一般恶心。 莫芳没有这是因为什么,而是对张晶等人道:“蛇傀和媚尸一样,都是被蛇妖控制的傀儡。一个看似活着,却是行尸走肉;另一个就是彻底变成了死人,本质是没有区别的。和妖邪为伴,助纣为虐,这算是你们的报应吧。好在你们还没有完全被蛇妖法力炼化,如果肯迷途知返,或许还有的救。那样的话,怎么都还能有投胎轮回的机会。”莫芳还想再什么,张晓忽然尖声叫道:“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要轮回,不管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活着,我不想死!”我瞥了她一眼,拉住莫芳:“快帮忙找麻子的魂魄。”话音刚落,就见地上的常姐像触电般猛烈的抽搐起来。 她已经变得苍老的脸上现出了无比的惊恐,扭曲的声音大声哀求道:“柴先生,主人,饶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主人,饶命,饶命!”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凄厉刺耳,以至于张晶等人全都悚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眼看常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莫芳居然也面露惊恐道:“糟了,蛇妖要借她的身子产子,要把这里的人全杀光!走,快走!新生妖蛇没有灵智,道不可诛,它们会吃光这里的一切人魂的!”猫扑中文 第242章 天工血杀咒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就在莫芳发出警示的时候,常姐干瘪老皱的皮肤上渐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刚开始只有针眼那么大,很快就变成了一角硬币的大。就算没有莫芳的提醒,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张晶、张晓等人也都尖叫着向外跑去。 我本来也想跑,可听到莫芳最后一句话,生生刹住了脚步。蛇子没有灵智,却不光吃人,还吃魂魄! 我们这一跑,麻子怎么办?莫芳跑到门口,回头见我还在发愣,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完,她愣了一下,却跺着脚道:“我搞不定它们啊,你快走,不然你会死的!” “你先走!”我大声道。看着已经变得像是蜂窝煤一样的常姐,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开了,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似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或许正因为身体的僵硬,才把某一处的异样凸显的格外清晰强烈。这种奇异的感觉来自我背上的工鬼首,它在猛烈膨胀和冲击的同时,似乎在向我传递某种讯息。 这种讯息和《工匠谱》上的记载很相似,却是匠谱上所没有的。 “受命于,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抬眼一看,却见莫芳居然跑了回来。 她把甩棍横在胸前,一脸的肃穆凝重,口唇快速的开合诵念着法咒。 “急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诛邪!”法棍横扫,一蓬耀眼的白色光芒洒落。 常姐被白光笼罩,像是遭受了火灼般剧烈的翻滚起来。但也正是随着她的翻滚,她千疮百孔的身子像是发酵过头的面团一样,快速的膨胀起来。 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里,竟有无数三角形的蛇头钻了出来。这些拇指粗细的蛇非但不惧怕法棍发出的白光,而且还迎着白光, “嘶嘶”的吐着黑红色的信子,像是示威一样。 “不行!它们才出生,没沾凡尘血腥,我根本收服不了它们!”莫芳急得都带了哭音了,咬着牙过来拉我。 此刻,鬼首的躁动已经归复平静,我只觉得大脑灵台从未有过的通透清亮。 “快闪开!”我拉着莫芳急急后退了几步,把两根手指并拢,同时放进嘴里用牙齿咬破。 “你干什么?”莫芳问。我一言不发的把咬破的手指在身前的空气中虚画着。 所到之处,鲜血竟然停滞在空中,聚而不落。 “工血杀咒!”莫芳惊道, “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法咒?”这时,常姐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极限。终于,随着 “噗”的一声闷响,身子炸开,千百条细的怪蛇夹带着腥风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盗魂一门第四十九代弟子况工,以历代盗魂祖师之名结咒诛邪……敕杀!”我大喝一声,抬起双掌把已经画好的巨大血符猛地推了出去。 血符像是有形有质般,被推出的同时,急剧的扩张放大,最终幻化成不甚耀眼,却极为炫目的血光,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内。 怪蛇被血光一照,纷纷落地,不断的扭曲着,散发出一股强烈刺鼻的焦灼气味。 片刻,血光湮灭,再看那些怪蛇,连同常姐炸开的碎肉骨骸全都变成了焦炭一般。 “刚才是什么情况?”徐祸走了进来,眉头紧皱,一手捂着心口,脚步竟有些虚浮。 莫芳没有留意到他异样的神态,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地上的蛇尸,好一会儿才倒吸了一口气,转眼看着我:“血杀咒居然能诛除未染凡尘的妖物?”我嘬了嘬咬破的手指, “什么叫未染凡尘?这些畜生本来就是借着人身生出来的,所以一出生就是妖邪。是妖邪,就当诛。” “血杀咒!”徐祸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消逝,上前一步问:“找到麻子了吗?”我刚转向莫芳,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叔,疯子叔,你快去看看,那几个女的咋啦!”跟着他走到门口,就见院子里,张晶、钟萍萍和金凤都蜷缩在地,浑身不住的抽搐。 嘴里不断往外吐着腥臭粘稠的黑水,下半身也被同样恶心的黑水浸染。 冯局长和另外两个人高马大的便衣,以及一同赶来的孔来都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莫芳干呕了两下,捂着嘴:“你的血杀咒把她们中的妖法也给破了,呕……”我:“先不管她们,快帮忙找麻子。”莫芳点点头。 除了两个便衣留在外面控制住张晓等人,冯局长和孔来等人都跟着来到了别墅里。 莫芳看了我一眼,拿出一个罗盘,一手掐算着方位。 “在这边!”见她捧着罗盘上楼,我急忙跟上。她并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顺着楼梯来到了顶层的露台。 露台上有一座的阁楼,阁楼里居然供奉着一座神像。 “爹,这不是咱家供的常仙吗?”江奇道。孔来沉声道:“别瞎,这妖里妖气的东西,怎么能和常家大仙相提并论。”诚然,阁楼里供奉的神像高约一米,的确像是背插双翅的飞龙。 可胸腹的位置,却各生了一对人的手,看上去无比的妖异。莫芳对着神像念了几句法咒后,脸色忽然一变,有些慌张的从包里取出一个瓶子,走过去把瓶口对准了神像的前额部位。 “太微玄宫,中黄始青,内炼三魂,胎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法咒声中,两道黯淡的光影被吸进了瓶子里。 莫芳盖好瓶子,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这才抹了把汗,回头道:“这神像应该是蛇妖的其中一个灵位,工血杀咒太霸道,居然生生把这灵位给破了。再晚来一步,你哥的魂魄就要消散了。即便是现在找回了魂魄,他恐怕也要大病一场,不定还会……会……” “会怎么样?”我紧张道。莫芳凑到我耳边低声了一句。我:“……”警方的增援赶到,把四个保镖连同张晓都控制了起来。 张晶等三人在排尽黑水后,都没了之前的光鲜艳丽,而是变得像三个黄脸婆似的,虚脱昏迷了过去。 孔来问明了大体状况,沉着脸走到张晓面前:“张家闺女,你这是为啥啊?”张晓从刚才张晶等人出状况开始,就一度处于失神状态,这会儿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似的,抬眼看向孔来,嘴唇颤抖道:“孔叔,我不想这样的,我本来只想多赚点钱,可……可我染上病了,我就快死了……我不想死啊!” “什么病?”孔来沉声问。张晓低下头, “hiv。” “啥?”孔来皱眉。我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就是脏病,治不好。”开玩笑,hiv,不就是艾滋……孔来叹了口气,对张晓:“闺女,你不该啊,咋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呢?就算得了病,你也不该害人啊!”张晓被带上了警车,我和冯局长打了声招呼,就急着和莫芳等赶回了宾馆。 莫芳作法归还了麻子的魂魄。麻子缓缓张开眼,眼珠转了转,看着我问:“事儿平了?”我点点头:“应该是平了。” “才怪!”莫芳白了我一眼,边擦手边:“妖和鬼不一样,妖是最记仇的。你破了蛇妖一个灵位,还断了某人的财路,蛇妖肯定不会放过你。它应该已经通过常姐这蛇傀见到了你的样子,知道你是‘罪魁祸首’,所以才不惜毁掉蛇傀,想要用蛇子来对付你。”我想了想:“光是对付我?”莫芳眼珠一转,斜睨我道:“我们茅山派会怕区区蛇妖?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呵呵,蛇妖。”徐祸微微一笑,语气略显不屑,转头冲麻子扬了扬下巴, “感觉怎么样?”麻子抻了抻胳膊, “没劲,浑身一点劲也没有。”我往他身下扫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一时没劲算不了什么,就怕这货知道某个真相后会想不开寻短见啊。 张晓被警方抓走后,孔来当即就要带着江回去。这直爽的汉子没有多言语,可我知道,麻子出事让他很自责,觉得无颜面对我们。 我劝了他好一阵子,听江没坐过飞机,干脆在上给两人订了飞机票。到了机场,孔来总算缓过来点儿。 我问他:“孔哥,你预备回去以后,怎么跟张晓花的家里人啊?” “还能咋,实话实呗。到底,还是自家的孩子自家没教好,能怨得了谁?”把孔来和江送上飞机,回到宾馆,找到丁霞和韩宁。 我告诉她们,张晓被抓,那帮妖魔邪祟以后不会再找她们了。韩宁直阿弥陀佛,谢谢地。 丁霞瞥了我一眼,低着头没什么。就在送走孔当家二人的第二早上,我在餐厅拿了两个包子和一罐儿酸奶,准备给麻子。 一推开门,就听见了麻子的惨叫声:“啊………………”猫扑中文 第243章 特殊部门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什么情况?”我一个箭步冲进屋。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麻子坐在床上,惊恐的瞪着我:“风,你跟我,哥到底咋啦?” “怎么了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麻子哭丧着脸:“我这家伙咋不听使唤了呢?”我看了被子下面一眼,反应过来,不禁叹了口气。 真让莫芳准了,麻子那里不行了。 “哥哥哎,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哈……”我刚把莫芳的话了一半,麻子就 “哎呀”一声惨叫摔在了床上。好半才杀猪似的捶着床面嚎道:“没理啊,没理啊。顾某人是助人为乐,怎么就会被拘了魂魄,现在还……可怜啊,我还没给老顾家留个后呢……”我咽了口唾沫,:“哥哥哎,你本身就阴气重,那蛇精更是阴邪,你的一魂一魄在它灵位里待了溜溜的一宿……”我也不下去了。 好死不死,谁让他被拘走的一魄是专管欲念的臭肺呢。要没影响,我都觉得没理。 我倒是能体谅麻子现在的感受,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更何况是麻子这样的色胚。 麻子的表现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他只是呼抢地了一会儿,就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就问我跟孔来打过电话没有,还让我好好劝劝孔来,这趟的事让他别往心里去。 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就:“莫芳了,你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你本身阴气太重,魂魄损伤其实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休养,适当进补,还是很有希望恢复的。”好歹把他劝得有了点生气,一干人也就没再逗留,辞别了唐蓉,我又给丁霞打了个电话,然后踏上了回程。 路上我想起一事,就问徐祸,他是怎么认识陈某某那种在朝高官的。徐祸先是一愣,随即嘿嘿一笑,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是怕那个子真找你麻烦,随口扯个谎吓唬吓唬他罢了。”我无语,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只有麻子那样的才会满嘴跑火车,没想到这货人五人六的,居然撒起谎来也跟真事似的。 回到家,我把麻子的事偷偷跟何玲她们几个了,让她们多照顾照顾麻子的情绪。 何玲等都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袁静和张若梅同时蹦起来就往外冲。 何玲一手一个拽住两人, “你们干嘛去?”袁静:“我去找那老流`氓验证一下去。”张若梅则摆了个搔首弄姿的姿势, “我看看那老流`氓对我有反应不。”何玲迟疑了一下,松开手,笑道:“去吧。”我知道她不是胡闹,俩丫头嘴上的邪恶,却是绝不会真拿这事刺激麻子的。 听我完麻子的事以后,娟子一直没话,这会儿开口道:“要我看,麻子也不是没得救嘞。魂魄受伤害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臭肺有了障碍。我们可以一边给他补一补,一边开解他撒。”着,写了个药方给我,这是温补的苗方,让我去配了,给麻子长期服用。 知道她是好心,可想起莫芳的话,我还是叹了口气。作为当事人,是她把麻子的魂魄归位的,所以对麻子的情况最清楚。 一句话,想要恢复……难。我本来还想跟何玲扯皮,她却上午秦队长刚来过,好像是莎莉亚的事有眉目了。 出门的时候,她淡淡的对我:“刚回来,去看看晓雨吧。”我咬着嘴唇瞪了她一眼,她却是假装看不见。 来到刑警队,白晓雨正好从警车上下来。我刚想和她打招呼,看到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不由得一愣。 这人居然是前几才被我收拾过的项威!白晓雨似笑非笑的走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调来我们队的副队长,项威,项队。这是况风,他协助我们警方破过不少疑难案件。”项威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过却是一闪而过,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伸手和他握了握,没什么。 麻子在杭城养了几病,他就调了过来,鬼才相信他是通过正常的人事调动来这里的。 看眼神就知道这子是睚眦必报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为了那屁大点事,他居然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追到这里来。 在警队我也不好对白晓雨多什么,只我是来找秦队长的。秦队见到我,忙起身招呼我坐,自己也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我把两盒杭城买的点心放在茶几上,笑道:“咱也给当官的送回礼。”这倒不是矫情,我是真觉得这糕点味道不错,所以才买了些回来给朋友尝尝。 秦队笑着和我闲聊了几句,正了正脸色,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知道你忙,也没给你打电话。” “莎莉亚的事有眉目了?”我问。秦队蹙起眉头微微点了点头,却道:“这次找你是有两件事,先第一件吧。”见他神情肃穆,我往上直了直身子, “你。” “梁队和市局的领导都去北京开会了,还得过几才能回来。不过市局局长和梁队传达回来一个讯息,那就是……”秦队略一停顿, “我就跟你直吧,其实单从我加入警队开始,到现在为止,遇到的难以用常理解释的案子至少就有二十起以上。不光我是这样,很多城市和地区的同僚都是这样。你应该也了解,某些个案子不是不能解释,是解释了也没人肯信。”我点点头,对于‘某些个案子’我是深有体会的。 秦队:“这次梁队他们去北京开会,决定彻查清理这些年积压的悬案。不是放弃,而是彻查。” “什么意思?”我问。 “中*决定组建一个机构,专门针对此类案件。”秦队眼皮一抬, “梁队和局长都推荐你加入,并且参加筹备。一旦加入,你将会拥有官方身份,隶属国家安全部门,但又是相对独立的部门。” “等等。”我总算琢磨过味来了, “你的意思是国家要成立专门的‘特殊’事件部门?”秦队点点头, “我们这个城市是试点,也是起点,我和梁队都希望你能够加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我想都没想就摆手:“我不适合z府部门。”秦队叹息一声, “唉,你先别这么快拒绝,再考虑考虑嘛。”我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意向。 开玩笑,我就是个老百姓,连书都没读过几年。真要是让我进某机构做个打杂,那或许求之不得,现在却是特招我成立什么专案部门。 有些人或许,见过鬼、有玄门法术的人不怕鬼,甚至乐于和鬼打交道。 其实那绝对是站着话不腰疼,只有见过鬼的人才更怕黑啊。刑警要面对的最多就是亡命徒,‘特殊部门’……那是要和鬼死磕的,我才不要惹这个麻烦呢。 “真的不考虑?”秦队失望道。我摇了摇头,但碍于情面,我还是道:“真要是有什么困难,作为朋友,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可以全力以赴的帮忙。可是……可是官方要是有意组建这种机构,就绝对不会缺少专门的人才。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我就不参与了。”秦队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就当是帮我和老梁的忙,在该部门筹建初期,给我们多提意见,多参谋。就是……就是……你干脆做警方的特聘顾问得了。”话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拒绝,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签了聘用书和保密协议,我这才问他莎莉亚的事。秦队一拍巴掌:“老梁北上前专门叮嘱我这件事。我们几乎调查了近十年来本市所有涉外卖y案的人员,以及在那家酒店有过不正当交易的人员。终于找到一个认识莎莉亚的人。”猫扑中文 第244章 精神病院的线索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 一听有了线索,我便迫不及待的要秦队带我去找那人。 虽然莎莉亚这个外国鸡到目前为止都表现的很无害,可她毕竟是飞红衣鬼,时间一长,指不定出什么篓子呢。这件事可不能拖。 出了办公室,秦队叫道:“项,晓雨,你们俩跟我出去一趟。” 他笑着跟我介绍了项威,还他能力如何如何,我听的暗暗皱眉,也没有多什么。 四人开一辆车,路上秦队有点难以启齿的对我,要找的这个人情况有点特殊,让我别抱太大希望。 一听他的语气,我就有点泄气。 不过想想也是,莎莉亚做的行当本来就有很强的流动性。这都快十年了,想要找到当初的相关人员,哪能那么容易。 在杭城待了近半个月,乍一和白晓雨见面,我有点躁动不安,把她挤在后座上,不停的做动作撩拨她。 白晓雨不敢吭声,直瞪我。 坐在副驾驶的项威显然没觉察到这点,还不断的和她有有笑。 到了地方,看清门牌,我差点一头栽进白晓雨怀里。 “秦哥,你玩儿我呢?”我都想骂娘了,这特么居然是精神病院! 秦队熄了火,有些尴尬道:“我们还在继续查……” 他告诉我,我们要找的人叫李彤,以前和莎莉亚做的是同一种职业,不过这个李彤是组织人员之一。 项威听完,呵呵一笑:“况风,你好像很喜欢和这一行的人打交道啊。在杭州是这样,到了这儿居然还是这样。” 见白晓雨和秦队都惊讶的看着他,他笑道:“忘了跟你们了,前不久我和况风才在杭州见过面。那时候……呵呵。” 我假装没看见白晓雨的瞪视,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进了住院楼。 刚一出电梯,我就觉得后背的鬼头躁动不安起来。 我停下脚步,稍微感受了一下,转头向身后看去。 清冷的走廊上,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外国女人赫然站在那里,眼神幽幽然的看着我。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哟,你这是感慨什么呢?”项威笑着,伸手要搭我的肩膀。 我一个箭步闪到一边,冷冷的看着他,“我帮警方做事有个规矩,别碰我。” 项威冷哼了一声,嘴皮子刚一动,秦队就一把拉住了他,:“项,况风是我们警方特聘的特殊顾问,他有他的规矩,平常最好不要和他有身体接触。” 项威略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却背过脸声嘀咕了一句。 我没听清楚,却也知道不是好话。 我是懒得搭理他,既然调来了,以后就免不了接触,能相安无事最好,不然老子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来到一间病房,推开门,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短发女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似乎在看着窗外发呆。 我退后一步,退出门,垂着眼睛:“我做事的时候,你不要跟着添乱,不然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莎莉亚点了点头,飘然退后了一截。 “你什么意思啊?”项威拧眉道,“故意找茬呢?” “不是跟你话。”我扫了他一眼,重又走进病房。 “你是李彤?”我轻声向那女人问道。 虽然我已经放低了声音,可那个女人还是像忽然受到惊吓一样,肩膀猛一哆嗦。 好半她才缓缓的转过脸来。 “啊!” 白晓雨惊呼一声,本能的想往我身上靠。 我连忙闪到一边,抱歉的冲她点了点头。我可不想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不好玩。 看到女人的样子,项威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把白晓雨往身后揽,却被白晓雨推开了。 有了丁霞和韩宁的前提印象,我一直认为能够在这个特殊行业做到‘领导’地位的女人,都是有些姿色的。 可是,眼前这个叫李彤的女人,非但谈不上风韵犹存,简直就像是一个苍老的恶鬼。 她的脸像是融化了的蜡一样,没有一块光滑的地方,眼角、嘴角……好几处都黏连在了一块儿。半边前额没有头发,而是有一块像是被腐蚀过的凹陷。 秦队声:“她被人泼了硫酸,毁了容。” 我瞪了他一眼,缓步走过去,“李彤,我叫况风。我们来,是想向你问一件事。” 李彤并没有像印象中的精神病一样疯癫,而是出奇的平静。 她看了秦队一眼,“你问吧。” 我点点头,“你认识莎莉亚吗?” “莎莉亚?”李彤像是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才:“认识,是莉莉。” “莉莉……她以前是在你手下做事的?”我问。 李彤又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不上是跟着我的,那时候她和另外一个俄罗斯女人刚来,没做几,我就出事了。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们了。” 我想了想,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带她们来的?” 李彤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忘了。” “那她刚来的那几,都接过哪些客人,你还记得吗?” 李彤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出两个名字。 听到其中一个名字,我不禁愣了愣,那人居然曾光顾过莎莉亚! 我又问了李彤几个问题,她却都回答不出来。 出了病房,秦队皱着眉头:“这案子不大可能是赵千山做的吧?” 我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徘徊的莎莉亚,咬咬牙:“是不是只能去查,不然哪还有线索?” 秦队点点头,眉头却皱的更紧。 赵千山是李彤的两个客人中的一个。和雷家一样,在当地也是有些名望的。不过雷力他们是捞偏门出身,赵千山却是跑码头搞运输出身,做的都是正行生意。 现在赵千山算是功成名就,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要找这样的人问他九年前嫖过哪个女人……难怪秦队长为难了。 秦队设法联络上赵千山,约了在他的公司见面。 之前我一上车就粘着白晓雨,这次却径直上了副驾驶。 秦队悚然的声问:“她跟着呢?” 我点点头。 “况风!”白晓雨半撒娇半撒泼的喊了我一声。 我回头冲她咧咧嘴,“没事儿,咱们是在帮她,她不会害咱们的。” “谁啊?”项威忍不住问。 我看了秦队一眼,秦队一边开车一边道:“项,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些事我先给你交代一下。作为警方的顾问,况风会协助我们处理一些非正常案件。这些案子有些是违背常理,存在超自然因素的。这么吧,你不是一直问我现在查的这件案子吗?这个案子的报案人不是人,是鬼。” “秦队,你没开玩笑吧?”项威嗤笑,“鬼报案?报案有人杀了她啊?” “是。”秦队点点头。 “这倒是有点意思。照这么,报案人就是受害者,不光是鬼,还是个做j的外国女鬼。”项威笑道,笑声中明显带着感觉无稽的味道。 “呵呵……”我是真忍不住笑了。 他这么,好像没毛病。他有这种反应,也没毛病啊。可这么言简意赅的一总结,怎么就让人觉得发噱呢? 豪华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赵千山。 看着这个威严中不乏慈祥的老人,很难想象这也是个风流人物。 秦队稍微婉转的明了来意,赵千山先是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呵呵一笑,:“作为男人,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吧。秦队长,你就直想要问什么吧。” 见秦队长还在组织语言,我看了一眼门外,回过头:“赵先生,我想问的是,九年前你在xx酒店是不是接触过一个俄罗斯女人。她叫莎莉亚,当时用的名字应该是莉莉。” 本以为对方会难以启齿,没想到赵千山略一思索,就点了点头:“有印象,而且印象很深。” 猫扑中文 第245章 越狱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 “噢?方便跟我们一下吗?”牛队和我对视一眼,也来了精神。 赵千山挠了挠花白的头发,直到这时才微微显得有些尴尬,“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相信你们也明白,种族不同,印象总会更深刻一些嘛。那时候的确有过这么档子事,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儿是叫莉莉。她的中国话的很不好,好在我年轻的时候去俄罗斯倒腾过货,所以还算能沟通。” 渐渐的,赵千山变得口若悬河起来。 这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的通病,只要一想当年,就会停不下来。 他不避讳自己当年的风流,白晓雨在一旁却是听的直翻白眼。 我和秦队都没有打断赵千山跑题跑了八百里的述,我已经开始觉得,莎莉亚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了。 赵千山是搞运输出身,自然不会是什么斯文人。不是斯文人,但也不是那种特别下流的人。只能,就是个正常男人吧。 赚了钱,去找女人,无可厚非。 如果他心里有鬼,完全可以自己不认识莎莉亚,毕竟时隔多年,没人能查到切实的证据,而李彤的身份只是个精神病患者,她的话完全可以被无视。 了一阵,赵千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干笑着搓了搓手,:“要我,莎莉亚在她们那个行当里,算是很单纯的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儿子女儿还在读书,我都想娶她了。对了,她怎么了?” 我摸了摸鼻子,起身道:“打扰你了赵先生,莎莉亚泉下有知,一定会感谢你的。” 赵千山愣了愣,才有些失落的“噢”了一声。 一出了赵千山的公司,项威就大笑起来,“哈哈,这个赵千山可真有意思,做j的单纯,还想娶回家……哈哈哈……” “别乱话!”秦队拉了他一把,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心的看向我。 我淡淡道:“没关系,出身不好不代表肮脏,赵千山生意做的这么大,至少比我看人准,他是真爷们儿,莎莉亚也未必就是自甘堕落。” “真爷们儿?”白晓雨斜睨着我。 我嘿嘿一笑,抬了抬手,还是没敢碰她,想了想,对秦队:“去青甫监狱吧。” 李彤的另外一个男人,现在正关在青甫监狱里。我本来是绝不想见这个人的,莎莉亚阴魂不散,我也只能硬头皮去了。 来到青甫监狱,秦队长出示了事先办理好的手续。 狱警让我们在办公室等,拿了钥匙去提人。 过了一会儿,不见狱警回来,却听外面传来一阵阵骚乱。 我离门近,便探头出去张望,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见一个戴着手铐,穿着囚衣的男人飞身踢倒两名狱警,双手抱拳砸中另一个狱警的面门,猛然将手探到那名狱警腰间,把他的配枪拔了出来,照着地上“砰”的开了一枪。 “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他用戴着手铐的双臂一下套住那个狱警,反转配枪,将枪口塞进了狱警嘴里,手指就扣在扳机上。 警报声大作,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越狱! “不许动!” 秦队和项威、白晓雨纷纷把枪拔了出来,对准那人。 那人却不为所动,脸上表情森然,不慌不忙的慢慢扣下了扳机。 “别开枪!”秦队连忙把配枪举了起来。 白晓雨也举起了枪。 项威仍然瞄准那人,秦队一把将他枪口抬起:“别乱来,他手上有人质。” 那人松了松手指,冷声道:“我过我是冤枉的,我没有选择到外面再逃走,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更不是误杀!” 这时,又有五六个狱警闻讯赶来。 秦队长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不对啊,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 的确,作为申城最大的监狱,办公区虽然在外围,防备也不可能这么松懈。 按警报声一响,就应该全员戒备,现在只来了这么猫几只,确实不正常。 感觉后背发痒,我抬手想挠,那人却很是警觉,立刻大声道:“别动!全都放下枪,一只手抱头,一只手把皮带解开,把裤子扣也解开!” 眼见他手指又扣下扳机,秦队急忙丢下枪照做,赶来的预警见状,为了同僚的安全,也不得不放下枪,按照他的一手抱头,一手解裤子。 白晓雨刚把枪丢下,那人就:“女同志不用了,把两只手放在头上。” 只这一句话,我就觉得这人有些与众不同。 我一边解皮带,一边仔细打量他。 这人约莫四十多岁,五十不到,中等身材,国字脸,一双剑眉格外的英武不凡。 星眸虽然冷厉,但却正气凛然,没有丝毫的邪恶煞气。 我一手抱头,一手提着裤子上前两步,挡在白晓雨身前的同时,忍不住问道:“朋友,你你冤枉,有什么冤为什么不能好好?你不像是不懂法的人,应该知道这样做后果会怎么样。” 那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惨然,“呵呵,只有我直接知道我是冤枉的,而且没地方、也没有任何办法洗清冤枉。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我也不想被冤枉坐牢。事实是,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秦队上前一步道:“我是刑警队长秦不灭,有什么冤枉你可以跟我。先放下枪,放了人质,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了,都别动!”那人厉声道,喝叱的对象却是一个想要上前的年轻狱警。 狱警急忙后退,却急道:“我们不是好了嘛,我会想办法帮你翻案的!你现在这么做,我想帮你都帮不了了,你会没命的!” 那人叹了口气,“唉,罗警官,谢谢你。但这件事你已经帮不了我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卢先福的女儿今早上已经死了。她一死,我再没有洗清冤枉的可能了。” “卢梦怡死了?”被叫做罗警官的狱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监狱里……你是怎么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的?” 那人苦笑,“罗,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罗警官摇了摇头:“我在很大程度上都相信你的,可……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的都是事实,我算到了,卢梦怡真的已经死了。这件事你事后可以去证实,现在,帮我准备车,我要走。” “你走不了,乖乖放下枪,放了人质!”项威大声道。 着,他居然弯下腰,把枪捡了起来,再次对准了那人,“我是刑警队副队长项威,识相的话就放了人质,不然你肯定逃不掉。” 秦队长:“项……” 项威推开他的手,冷然道:“秦队,我们都是警务人员,绝不能把这种穷凶极恶的犯人放出去,不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那人忽然微微一笑,摇头道:“或许你认为自己是个好警察,但是你藐视同僚的生命,单从这一点来,你就算不上一名合格的警察。” 完,他眼神一凛,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忽然间,他眼睛一瞪,大声道:“急急如律令!” 声音未落,突如其来的刮起一股阴风,周遭竟然多了十多个若有若无的身影。 其中一个身影快步走向项威,猛地扑在他后背上,居然就此消失不见。 项威哆嗦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却是把枪口对准了秦队:“全都不许动,让他走!” “你干什么?”秦队吃惊道。 “我,放他走啊!”项威森然道。 我叹了口气,抢上一步,猛然托起他的枪口,同时用前额在他头上狠狠撞了一下:“滚开!” 猫扑中文 第246章 仇精武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被我用狐涎摄魂印一撞,附在项威身上的黑影立刻被撞得飞了出去。 我顺手把这子的配枪夺了过来丢在一旁。 “你干什么?”项威捂着被撞的脑袋怒道。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盯着那个越狱的犯人:“作法招鬼伤人,你不怕遭雷劈吗?”我现在终于知道他的口气为什么那么自信了,这家伙居然顷刻间就招来了十几只鬼。 虽然不是什么恶鬼厉鬼,对付这些个狱警却是够了。监狱的支援长时间没有赶来,多半也是眼前这人搞的鬼了。 那人被我质问,神情竟有些黯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你身上有胡家的印记,你是北马弟子?”我摇了摇头:“盗魂一脉,况工。”那人倏然瞪大了眼睛,居然从挟持的那名狱警嘴里拔出了枪口,双手一抬,把他往前一推,随即将那把枪丢在地上踢了出去。 项威等人立刻想要冲上前,秦队大声喝止:“都别轻举妄动!”事实上没有秦队长的阻止,项威等人也绝难有进一步的行动。 因为,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身后都贴附着至少一只鬼!那人冲我双手抱拳,朗声道:“在下仇精武,恳请盗魂况老板替我申冤。大恩大德,精武永生不忘!”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抱拳还了个礼,对秦队长:“这位朋友如果想走,这里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他应该是真被冤枉,目的只是想鸣冤。”开玩笑,连法诀手印都不拿捏,单凭几句咒语就招来十几只鬼,能是普通的邪门妖人嘛。 秦队长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对仇精武:“现在我知道你有冤,我答应你,尽全力帮你调查。现在……”不等他完,仇精武就:“只要况老板肯答应相助,精武愿意继续留在监狱。”完,掐诀念了两句咒语。 刚才还略显沉闷的警报声立刻高亢刺耳起来,不多时就有数十名持枪荷弹的武警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在秦队长和几名先到狱警的维持下,仇精武被关进了独立的监房。 “这监狱是怎么管理的?那些武警的反应速度也太迟钝了吧?”项威揉着脑袋抱怨道。 一个后来的老狱警红头胀脸道:“警报一响我就下令让所有人行动了,可……可我们在赶过来的时候……我们迷路了。” “开什么玩笑,迷路?”项威不住的摇头。秦队长看了看我,:“老孟,我们到你办公室聊吧。”经他介绍,我才知道,这个老狱警是青甫监狱的监狱长。 “秦哥,还没见到我们要找的人呢。”我声提醒秦队。孟狱长听秦队明情况,刚才警报一响,所有犯人都被关进了监室。 他让人去把我们要找的人直接带去他办公室。想起之前的情况,我对那个姓罗的年轻狱警:“罗警官,你也跟着过来一趟吧。”来到狱长办公室,孟狱长摘下帽子丢在桌上,挠着头瞪着秦队长:“老秦,刚才你在现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啊?”秦队略一迟疑,指了指我, “这是况风,是警方聘用的特别顾问,先让他来解释吧。”我想都没想就:“那个仇精武不是普通人,他应该是在监狱里布设了结界,所以你们和武警才会迷路。” “他会作法?”孟狱长吃惊道。我点点头:“不光会作法,而且他的法力很高。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越狱,这里没人能拦得住他。” “开玩笑,你当我们警方都是摆设吗?要不是他挟持了人质,我早就一枪把他毙了。”项威愤愤道:“要是会些所谓的法术就能越狱,那犯罪分子还不都跑去学道了?”罗警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走到孟狱长面前:“狱长,我觉得仇精武真有冤情,他本来是要被送去医院的,如果想逃走,他完全可以等上了车,出了监狱再行动。他这个人……怎么呢,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孟狱长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罗警官道:“卢先福的女儿卢梦怡,今早上在飞机上猝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了。这件事我也是刚才打电话才知道,可……可仇精武却是因为知道卢梦怡死了,才做出过激行动的。” “今早上发生的事,他在监狱里是怎么知道的?”孟狱长问。 “他他算到的。”罗警官纠结道, “狱长,他真的懂玄术,能掐会算。”孟狱长点了点头:“这个仇精武,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秦队长想了想,:“老孟,我回去就翻翻仇精武的案子,你暂时别让你的人对他采取措施。”孟狱长咧了咧嘴:“我哪儿敢啊?老秦,你能想象几十号人在监狱里走来走去都在原地是怎么个情况吗?老实,我在这里待了十五年了,不是没见过邪乎事,像这次这么邪的是第一次见。我还得求你们刑侦帮帮忙,尽快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话间,门口有人道:“报告,在押犯带来了。”转身一看,就见两个狱警夹着一个犯人走了进来。 “是你!”犯人扶了扶眼镜,除了诧异,眼中更多的是怨毒和愤恨。我皱着眉头打量他片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 这人是雷力的儿子,雷婷婷的哥哥雷宝。何玲当初就是间接因为这子和黄老鳖死的。 当时他受廖国强的指使派人想要了结我,后来却被袁向毅横插一手,廖国强垮台,他也被下了大狱。 见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我也来了火气,指着他戴着手铐的手冷冷道:“你他妈都这样了,还不知悔改,还想作死吗?”雷宝双眼赤红,缓缓抬起没有了一双大拇指的手:“是你让人做的?”我摇摇头:“我没这么大的能耐。至于是谁这么对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应该心里有数。” “谁?”雷宝显然真不知道是谁废了他一双手。我摸了摸鼻子,含糊道:“你是坏种,不是傻子吧?你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清楚,那人只是废了你,已经很仁慈了。”雷宝愣怔了片刻,猛然瞪大了眼睛:“是……”见秦队和孟狱长等人都在看,我摆了摆手, “正事吧。雷宝,我来找你,是因为一桩陈年旧案。九年前,在xx酒店,你和一个俄罗斯女人有过不正当交易,那个女人叫莉莉,你还记得吧?”雷宝眼皮猛地一跳,眼珠快速的转动着。 秦队长察言观色,厉声道:“雷宝!莎莉亚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雷宝像是踩了电门一样猛一哆嗦,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杀她,人不是我杀的!” “哦,你知道她死了。”我长松了口气。我们谁都没过莎莉亚被杀了,他这么,就算莎莉亚不是他亲手杀的,也是知道内情的。 秦队当即办了手续,把他羁押回刑警队接受调查。想到仇精武的事,我指了指那个姓罗的狱警:“秦哥,这位罗警官好像很了解仇精武的案子。”秦队长点点头, “老孟,把这个罗暂时借给我吧。”……雷宝没了拇指,成了重度伤残。 撇去雷力等三老不,单是雷婷婷那火爆性子,也不会轻饶了他。他在监狱里的日子绝不好过。 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变得很脆弱,没怎么盘问,他就全盘交代了莎莉亚的事。 他并不是杀莎莉亚的凶手,当时他是通过李彤,包了莎莉亚和另外一个叫娜娜的俄罗斯女人。 当晚他和娜娜在一起,莎莉亚却被他用来招待两个所谓江湖上的朋友。 根据他的交代,他知道那两兄弟有着特殊的癖好,第二没见到莎莉亚,也隐隐想到可能出了状况。 只是一个外籍j女,在他看来不值一顾,所以根本没去问这件事。有了他的交代,秦队立刻汇报上级,发布了协查通缉令。 我把这进展告诉了莎莉亚,她倒是好话,愿意等。我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和秦队约好时间替仇精武翻案,就拉着白晓雨出了警局。 前脚一上车,白晓雨后脚就炸毛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问我前些在杭州都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我在心里暗骂,项威这孙子就他妈是一事儿精。没他那张破嘴,白晓雨反应没这么激烈。 我强搂着白晓雨:“你也知道我们去杭州是因为什么了。本来以为找个人挺容易的,没想到到了以后才发现,这事比原先想的复杂的多。”我把在杭州的经历了一遍,没有隐瞒丁霞和韩宁的存在,当然,也不会承认我和丁霞有什么。 白晓雨听完,拧着我耳朵:“你们怎么这么能招事儿啊,这么那蛇精还记恨上你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握住她的手,忍不住苦笑, “可怜麻子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啊。”猫扑中文 第247章 0号档案室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转过,梁大海从北京回来,再次提起了组建特殊部门的事。而且还雷厉风行的要立刻筛选成员加入该部门。 我想了一阵,:“梁队,要我,这种特殊部门不能有太多的人参与。前期要办的,应该是组织一定人员,把一些定性为特殊案件的案子归拢整理出来。就像我们做房产中介的一样,把待出售、出租的房源整理出来,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招募合适的销售人员。” 梁大海点了点头:“的对,我们回来前,上级已经下命令要求各地整理汇总了。我们这边作为筹建总部,会先开辟独立的办公区域。至于人员方面……” 他顿了顿,冲我露齿一笑,“况老板,你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考虑一下,加入呗。” “梁队,我跟秦哥也了,我这人要文化没文化,到本事,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根本吃不了公家饭。我只能是友情帮忙,真不能像模像样的坐办公室。”我由衷的道。 梁大海叹了口气,“这种特殊部门不可能由我们内部人员主持的。不如这样,你就以顾问的身份先主持筹建这个部门,至于正式的主持人选,我们以后再定吧。” 话到这份上,我也只能点头答应。 梁大海笑道:“放心,你绝不会孤军作战,除了你们青石街的那些牛人,我还专门向上边请示,请了一个高手加入。她应该就快到了。” 话音没落,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梁队,我的办公室在哪儿呢?” 我一激灵,回头一看,走进来的居然是莫芳! “是你?!” 莫芳斜睨我道:“你就是我的上级?” 我:“……” 我转头对梁大海:“梁队,这姐们儿可是茅山正宗,道行高着呢。你直接让她主持这部门再合适不过了。” “得了,你还是省省吧。”莫芳撇撇嘴,在沙发里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我有多少斤两心里清楚的很,对付寻常的妖魔邪祟还行,真要是碰上狠角色,我可应付不来。还有,不是道行高就能主持一个部门的,要想运作的顺畅,必须得有个老油条坐镇,我可干不了。” 梁大海显然已经知道我和莫芳在杭州的经历,起身笑道:“你们对对方知根知底,就不用我多了。前期除了你们二位,老秦也会参与进来。至于其他人员的安排分配,就由你们和老秦共同协商了。现在我就带你们去新的办公区,老秦已经带人在那里整理收拾了。” 新的办公区其实是一栋旧的建筑,就是原先刑警队最早的一栋办公楼。上下两层,总共六个房间。 从外边看,这楼是旧了点,但里面的设施却算是很现代化的。 “老秦,晓雨,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梁大海笑着向秦队等人招了招手,“况风就不用了,这位是我们警方特招的茅山高人,莫芳莫道长。” 让我没想到的是,除了白晓雨,项威和那个姓罗的狱警居然也在这儿。 秦队等人和莫芳握了握手,项威只冲莫芳呲牙一笑。 梁大海把我们之前的谈话跟秦队等人了。 秦队点点头,转而看向白晓雨:“你调过来帮我呗?” 倚着白晓雨的脾气,她是绝不会答应的,坏就坏在莫芳这个茅山道士实在太另类了。白晓雨同志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不出意外,莫芳一来,项威也向梁大海要求加入。 梁大海指了指我,“人员的选定由况风和老秦全权决定。” 项威立刻拉长了脸,看着我不话。 我没理他,见罗警官一副皱眉深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他:“罗警官,你好像对仇精武的案子很感兴趣。” 罗警官点点头:“我和他谈过很多次,总觉得他这件案子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里面好像有些用常理无法解释的因素。假如因为这些因素,判决一个无辜的人无期徒刑,那我都替他觉得憋屈。” 我点了点头:“那你愿不愿意加入警方新筹建的这个特别部门,一起查仇精武的案子?” 等秦队把特别部门的职能跟他一解释,他立刻眼睛发亮,点头同意。 经过重新介绍,我才知道他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罗汉。 梁大海搓着手:“那就先这样定了,你们部门的第一起案子,就从仇精武的案子开始吧。对了,况风,莫道长,老秦,你们都想想,这个部门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我有点无语。 梁大海很认真的点点头:“作为官方的特殊机构,必须要有正规正式的名称,不然没办法向上级汇报。” “要不……就叫灵异调查局?”秦队贼兮兮的道。 我:“……” 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名字起的有点太雷人,也太吓人了。 想起刚才进来时的情形,我倒退着走出门,往外墙上看了一眼。 那里本来应该是楼牌标号,但因为房子年代太久,只模模糊糊的剩下个0。 我想了想,:“这个部门先期的工作是汇总各个地方的悬案,又是新创立的,一切从零开始……就叫0号档案室吧。” “0号档案室,0号档案……”梁大海把这个名称念叨了几遍,用力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向上头汇报,制作你们的身份证明。” 见项威还在冲我瞪眼,我想了想,正色对他:“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0号档案不是儿戏,可能牵扯到很多平常人不能理解的东西……” 不等我完,项威就咬牙道:“什么叫平常人不能理解?鬼啊?” 我冷下脸道:“你别跟我瞪眼,你现在可以去监狱调监控,看看你昨都干了些什么。你还记得我撞你那一下吧?当时你被鬼附身,要对秦队开枪啊!” 我懒得再跟他多,回头对梁大海:“梁队,能不能走程序把仇精武转押到警队里来?” “有这个必要吗?”梁大海有些迟疑。 “把他转押到这里,只能是对我们的调查提供方便。事实是,只要他想,那他分分钟都能离开监狱。” “他有这么大能耐?”莫芳好奇道。 我瘪着嘴点点头:“你能施法把寻常的鬼招进监狱吗?” 莫芳脸色一变,“那怎么可能?衙门大牢都是有紫微庇护的,除非是厉鬼,寻常的孤魂野鬼怎么进得去?” “他只念了几句咒,就招了十几个鬼进去。这还是他没有害人的心思为前提的。” “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了。”莫芳悚然道。 最后梁大海同意申请转押仇精武,在向上级汇报以后,为我们特制了身份铭牌。至此,0号档案室正式建立。 一楼的办公室里,仇精武被两名警察押了进来,其中一名居然又是项威…… 我问白晓雨要了手铐的钥匙,上前想帮仇精武打开手铐。 项威抬手挡住我:“这不合规矩,他可是重犯。” 我皱了皱眉,转眼看向秦队长。 秦队已经听我过我和项威之前的过节,沉声对他道:“在这里一切由况风做主。” 项威涨红了脸,却不得不把仇精武向前推了推。 按照上面的批示,0号档案室的人员是有着一定特权的,在这里可由不得他任性。 我给仇精武打开手铐。 仇精武活动着手腕,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间办公室:“0号档案室,呵呵,看来官方已经开始重视一些异常的案例了。” 秦队长眯着眼看了他一阵,“你……当过兵?” 仇精武点点头,报了个陌生的番号。 秦队脸色一变,竟起身立正,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你好,老班长。” 后来我听同样当过兵的秦队才知道,仇精武曾经服役的是国家最高级别的一支特殊作战部队。这支部队就军事地位而言,堪比美国最为著名的海豹突击队。 按照秦队的话,就算仇精武不会道法玄术,单靠自身的军事本领,也绝不难从监狱里逃出去。 当我们开始正式了解仇精武的案子时,除了罗汉,其他人全都大跌眼镜。 仇精武的罪名是谋杀,而所涉案件的起因是——强拆。 第248章 翻案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看完仇精武的案卷,秦队忍不住拍了桌子:“什么东西,这帮人也太无法无了!军人在前线保家卫国,就落得这个下场吗?简直混账!”我和白晓雨面面相觑,也都颇感无语。 整件事来很简单,仇精武家是江苏农村的,因为家乡的一块地皮被开发商看中,所以才引发了这件案子。 仇精武绝不是钉子户,而是被开发商看中并收购的那块地皮,是仇家村的祠堂。 但凡稍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拆人祠堂就和挖人祖坟没有区别。仇家村的村民当然不会同意。 现实是,民意在某些权力机构面前渺到了可以忽视的地步。为了利益,当地某机构直接出动了国内两大‘特种部队’之一的拆迁办。 具体过程就不用了,一夜之间,仇家祠堂被夷为平地,驻守在祠堂里的老村长和其余六个仇家村的老人两死五伤。 村民哪肯罢休,倒是仇精武这个退役老兵一力阻止才没有发生过激行为。 经过多方协调,最后也只能由相关机构出面,对村民做出所谓的补偿。 然而,整件事并没有就此了结。就在村民们忍气吞声,以为这件事就要平息的时候,一半夜,四五辆车开到仇家村,一帮人跳下车,一句话也不,就开始把祠堂倒塌的木头往车上搬。 被人发现以后,这帮人居然拿出棍棒对赶来的村民打砸起来……秦队长放下卷宗,蹙着眉头问仇精武:“那帮人为什么要抢木头?”莫芳冷冷道:“祠堂里的房梁木受了几百年的香火,叫做福荫木。把福荫木拿去自家的先人灵前烧了,再施些邪法,就能夺人福荫,庇佑自己。” “芳,有这么玄吗?”一直没有走的项威忍不住问。看的出,他和另一个便衣对仇精武家的遭遇也很气愤,这么问只是单纯的接受不了莫芳的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的是事实。如果主梁福荫木被人作法烧了,整个村子的人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这种事我没有办法向谁证实,也不想去证实。”莫芳道。 仇精武喝了口水,语气平静道:“当时我和一个战友正好在老家,把那帮人给收拾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开发商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要得到我们村的福荫木。懂得用烧木夺福禄的人肯定也是玄门中人,我从那帮人嘴里问出,派他们去抢福荫木的,是这里的一个富商,名叫卢先福,也是那个所谓开发商的幕后老板。我和村民把那帮人扭送到了公安局,但是……但是……”到这里,他也平静不了了。 项威:“那帮人根本就是打砸抢,当地警方没去抓主使人啊?”我翻了个白眼,把脸转一边去了。 仇精武叹了口气,直接跳过这节道:“既然知道这个卢先福是别有居心,我就想会会他,问问他为什么要夺仇家村的福荫,他不知道那样是会害死整个村的村民吗?哪知道我才只和他见了一面,还没谈到正题,他就被鬼玲珑给砸死了。” “鬼玲珑!”莫芳噌的站了起来。我也是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握住了白晓雨的手。 “况……况哥。”罗汉声叫我。 “啊?怎么了?”我恍惚的问。罗汉垂眼努了努嘴:“我的手……”我低头一看,顿时大汗,我握住的居然是他的手。 白晓雨正隔着他憋笑呢。 “鬼玲珑是什么?”秦队长问。莫芳随口道:“是鬼。”秦队长无语。莫芳反应过来,捂了捂额头道:“鬼玲珑其实就是人死以后变成的鬼,可是死法比较特殊……”见她解释不下去,仇精武沉声道:“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一个人无论因为什么死的,总要尘归尘土归土,但鬼玲珑不是这样。如果一个人自杀,用全了金木水火土,就注定没了轮回的机会,只能是生生世世做孤魂野鬼。比起红衣厉鬼,鬼玲珑要凶上十倍不止。” “你是,用铜像砸死卢先福的是鬼玲珑?”罗汉问。仇精武点点头:“我本来想要阻止它,但是我没有想到,卢先福在茶里给我下了药,我想救他,但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鬼玲珑一下一下砸死,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罗汉道:“等到你醒过来的时候,现场只有你和卢先福两个人,他被砸成了肉饼,你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凶手。”仇精武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再想解释根本就解释不清了。我原先部队的领导出面,也只能把整件事的始末翻到台面上,只能让我被免除死刑。只有我知道,我是冤枉的。”白晓雨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世界上真有另一种力量的存在,我也会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太有理由……” “嘘!”我示意她别再往下。仇精武惨然一笑,摆了摆手道:“我父亲是村长,他被人害死,被砸死在祠堂底下,我有绝对的理由杀了那帮打砸的人,有一万个理由杀了卢先福,我有这个能力!可我曾是一名军人,我不能那么做。我希望寻求一个合法的解决途径,希望能还仇家村,还我父亲一个公道。可到头来……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让我帮你找卢先福的子嗣儿女是因为什么?”罗汉问。仇精武道:“只要找到死者的血亲,我就有办法向一部分人还原整件事的经过。现在卢先福唯一的女儿也死了,我再也无能为力了。” “用至亲血脉施展盆窥术,的确可以还原当时的情形。对了,仇先生,你到底是哪一宗的玄门弟子?”莫芳问道。 仇精武忽然转向我,一字一顿道:“撼龙门下,仇精武。”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莫芳却又蹦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仇精武:“你是国师门,杨筠松的传承?!”仇精武点了点头:“杨公分支,撼龙经弟子。”我本来还一头雾水,听到杨筠松三个字也不禁为之一震。 杨筠松……杨救贫……那是大唐李世民钦点的国师! “茅山弟子莫芳,拜见前辈!”莫芳恭恭敬敬的向仇精武行了个礼。这绝不为过,杨筠松在道教中的地位,足能够和三茅祖师相并肩,甚至于可以是胜其一筹。 仇精武起身还了一礼,盯着莫芳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的命格……怎么这么奇怪啊?”莫芳眼睛一亮,上前问道:“仇前辈,我命格如何?”仇精武眼神闪烁,忽地背过身去,沉声道:“机不可参、不可泄!” “哎,你怎么和我老爹一个调调?是不是有点本事都这么爱故弄玄虚?”莫芳不满道。 仇精武又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头也不回道:“你的父亲,还有但凡是和你关系亲密的人,是不是都霉运连连,霉事不断?”我下意识的接口道:“她老爸道号倒霉道人。” “你老爸才……”莫芳到底还是收住了嘴,狠狠瞪了我一眼,想了想,对仇精武:“我父亲是很倒霉,至于其他人……除了他和师公,我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人。”仇精武背对着她点了点头:“这样最好。道友,奉劝你一句,你如果要寻求姻缘,还须谨慎选择。如若不然,你所中意之人不但会命丧黄泉,还会举家不得安生。” “你什么意思啊?”莫芳显然有些来气了。我虽然也是一头迷雾,可看到一旁的项威,还是忍不住道:“仇前辈,你看看这位项队长命格怎么样?”仇精武看了项威一眼,冲我拱拱手:“况老板,现在我官司缠身,还请况老板仗义出手相助。” “仇前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很想帮你,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拿起桌上的卷宗,又放回桌上, “你这案子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有!”仇精武眼中精光一闪。 “谁?”我本能的问。仇精武沉声道:“盗魂门,况老板!” “我?”我点着自己的鼻子, “我能做什么?”如果是其它状况,我还能不惜再开工一次,帮他找出真凶。 可眼下就算出工,找到真凶又怎么样?凶手是鬼,而且是比红衣厉鬼还凶的厉鬼。 秦队点了根烟,深深的抽了一口,:“我仔细看了卷宗,法庭之所以认定仇精武是凶手,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现场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这中间并不是没有疑问,而是有大把的疑问,只是没有答案。比如,被当做凶器的铜像,甚至是房间里,除了那个喝水的杯子以外,都没有他的指纹。我相信如果能把现场还原到一定程度,那么根据法律的逆向不可实施准则来判断,就能够判定他不是凶手。” “你什么意思?”我阴着脸问。秦队长挠挠头,把脸转一边去不吭声了。 白晓雨凑到我身边,幽怨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低声:“他是想让你开工,案件重演,把细节精确还原。这样一来,高度的还原可以让所有细节证据显露出来,再和现场勘查到的细节一对比,就能证明仇精武没有作案行为的可能。”我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仇精武:“仇前辈,如果你的都是真的,我一定帮你翻案。可我有一个条件。”仇精武抿了抿嘴唇,:“只要不违背原则,我想我可以答应你。”我点点头:“如果能翻案,我希望你加入0号档案室。”猫扑中文 第249章 第一案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我向仇精武提出这样的条件,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的身上具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势。 不光是浑然成的大气,还有着凛然的正气,以及军人特有的硬朗强悍气势。 但凡不是瞎了心的人,都会愿意和这样的人结交。我刚要给何玲打电话,秦队的手机先响了。 他接起来了两句,脸色顿时肃穆起来,挂了电话,急吼吼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出发!”看到仇精武,他略一迟疑,对项威和另一个警员:“xx学院突发紧急事件,上百名师生的生命受到威胁,我现在需要仇精武的帮助,回头我会向上头补交报告!”完,也不管两人答不答应,转身就招呼我们出发。 等到上了警车,我才有点回过味来,看了一眼白晓雨,幽幽的叹了口气。 白晓雨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抿抿嘴,没话。只能,在某些方面我的反应不那么灵敏。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信口命名的0号档案室意味着什么。xx学院位于新区,算不上国家级别的大学。 只能是有着定向专业的私立学院。我们到的时候,学校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二十多辆警车把学校大门严严实实的堵了起来。梁大海已经到达了现场,正和公安局长忙着指挥人员行动。 见秦队和白晓雨等人本能的掏出配枪,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和莫芳没有受过警例培训,是不能够配枪的。 外面光是特警就好几十人,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梁大海把外围指挥交给另外一个支队长,和局长一起上了我们的车,让罗汉直接把车开进学校。 “不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留在外面的特警。公安局长沉声:“如果不能够控制事态的发展,就只有让特警上了。” “梁队,到底是什么情况?”白晓雨问。梁大海眉心拧成了疙瘩,把一个笔记本电脑拿到我们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应该是学校里的食堂,上百名学生和教职工正缩在食堂一角,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将他们围在一起的,居然是十几个手拿棍棒,甚至是菜刀的大男生。 这些人看上去都很年轻,分明就是学校里的学生。可此刻他们的脸上却全然没有学生的稚嫩,而是一个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是这些学生干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秦队皱着眉头问。梁大海摇摇头:“他们把食堂从里面锁了起来,到现在也都没和我们警方有过任何交流。我们查过校方的资料,这十三个学生属于不同的年级,不同的班级科系,家境都很优越,没有任何犯罪动机。” “嘶……”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强烈的麻痒,本能的吸了口气。这种感觉,貌似在杭城的时候才出现过,难道是…… “这些学生是被邪煞附体了。”仇精武忽然道。车停在离食堂不远的一棵大树下。 莫芳取出甩棍,同时拿出一张黄符,快速的念诵咒语,然后把黄符从车窗甩了出去。 那黄纸符箓居然并不落地,而是飘飘荡荡的朝着食堂飞了过去。就在距离食堂不到五十米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燃烧了起来,顷刻间便化成了灰烬。 “我去!这是什么邪祟,这么厉害!”莫芳脸有点发白。仇精武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隔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空,屈起右手手指掐算了一下,沉声道:“况老板,这里的确有妖邪作祟。你准备一下,再过十分钟,我们两个一起进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梁大海和秦队长同时道。仇精武和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大家一个组的,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行动?”莫芳蹙眉道。 “总得留个人打掩护吧?你在后面保护我们。”我笑道,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根警棍。 “这个给你。”白晓雨把自己的配枪递了过来。我摇了摇头, “给我也打不准。”仇精武正色对梁大海和秦队道:“我们要对付的是妖邪,不是普通的犯人,不到万不得已,你们最好也不要用枪。”梁大海和秦队双双点头,把配枪收了起来。 项威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等十分钟以后?你们需要做什么准备?还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冲进去?”仇精武又看了看,:“等下我会用法阵布设结界。在结界里,普通人都会暂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是能降低意外风险的唯一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秦队长问。仇精武冲我抱了抱拳:“劳烦况老板了。”我翻了个白眼,咬破指尖,在梁大海和秦队长的眉间各点了两点血,然后就着伤口在警棍上画了道血符。 仇精武又看了看,最后道:“我的结界最多只能维持二十分钟,尽量在二十分钟以内找到作怪的邪祟。二十分钟后,疏散学生。”完,双手掐诀,沉声念诵起法咒。 等他念完,项威往车外看了看,撇了撇嘴:“这就是结界?呵,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仇精武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他和局长等人立刻瞠目结舌。 原先偌大的校园,此刻竟是被一团浓重巨大的雾气包裹起来。在我看来,还能有清晰的路线,在他和局长等人的眼里,那应该只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所在。 我和仇精武、梁大海、秦队先后下了车,一路来到食堂外面。食堂的大门果然上了锁,好在食堂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防死守的所在,四个人轻易就找到一扇没有锁死的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来,鬼首的反应更加的强烈。 “现在是不是先去救学生?”秦队低声问。仇精武略一思索, “况老板,你和秦队长先去找那邪祟的所在,我和梁队去把那些个被邪煞控制的学生处理掉。”我点点头,招呼秦队跟我走。 秦队声问我:“他怎么知道你能找到正主的?” “呵呵,这个仇精武可不是普通人。现在你总该相信,监狱关不住他了吧。”随着鬼首感应的强弱指引,两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食堂的一部分,却是一些个分隔开的包间,应该是教职人员就餐的所在,也许学生也会在这里开灶吧。 怎么呢,我是没上过大学,对这样类似贵族学校的私立学院更是不了解,所以在结构上就不怎么清楚了。 “心点。”我低声提醒秦队,提着警棍沿着走廊走向感觉最强烈的所在。 来到一个房间外面,我冲秦队点点头,伸出手试着去转动把手。只轻轻用力,门居然就开了。 下一秒钟,我和秦队长全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外国女人正和两个同样没穿衣服的男人痴缠在一起。 一旁的地板上,竟还横躺侧卧了七八个没穿衣服的男子。这些男人都很年轻,应该是学校的学生。 女人有一头黑发,五官却有着很强的立体感,应该是有着一定华裔血统。 年纪约莫四十多岁,个子很高,身体虽然略有些丰腴,却还是极具吸引力的。 这时就算不凭借鬼首,我也知道问题出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开玩笑,再是大洋马,也不能把七八个大伙子‘干’的像软脚虾一样啊。 那个仰面躺在圆桌上的女人也发现了我们,居然偏过头,冲我和秦队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我只觉得一阵恍惚,原本姿色只能算一般的女人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上有地上无的超级美女。 好在之前有过杭城的经历,我发觉不对,立刻咬住了舌尖。眼前的女人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再看秦队长,已经掏出了配枪,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捏着自己腰上的肉。 我更加由衷的佩服这当过兵的刑警队长,作为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够不被迷惑,也只有军人的意志力能够做到了。 女人见我和秦队居然能不为所动,一下收敛了笑容,一脚蹬开身前的一个男学生,挺身站了起来。 目光冷森的盯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坏我好事!”她这一开口,我不禁吓得一蹦。 靠,这洋婆子发出的居然是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确定了目标,我哪还跟她废话,提着警棍就走了过去。 忽然,女人眼睛里闪现两点妖异的黄色光芒。原本麻木不仁的两个男学生,连同地上那些软脚虾居然同时挺身而起,表情狰狞,喉咙里低吼着向我和秦队扑了过来。 秦队一脚蹬开其中一个男学生,大声道:“况,这些都是学生,别伤到他们。” “知道了!”我嘴里回应着,一棍砸在一个学生头顶。他立刻口吐白沫,歪倒在地抽搐起来。 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警棍本来就外面包了橡胶,怎么也不会打死人的嘛。 有句话的对,尾巴翘得越高,死的越快。我刚自鸣得意的又砸倒一个学生,忽然被另一个身高马大的学生从背后紧紧的箍住了脖子。 这个学生的气息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居然同样是眼里闪着邪异的黄光,箍住我脖子的同时在我耳边冷森道:“子,你找死!”猫扑中文 第250章 荫尸木,欢喜佛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 听他开口,我顿时有种魂飞魄散的骇然。 这老相的男生嘴里发出的,居然是一个同样苍老,却明显是女人的声音! “我艹!死开!” 我两腿一弯,急着向下蹲。 没想到这妖人的力气竟大的惊人,我非但没能摆脱他的掌控,反倒被他勒着脖子提了起来。 我急忙改变策略,双脚向后勾住他的膝弯。 这一来即便他再力大无比,也承受不住下坠的力量,被牵扯的踉跄着向前扑倒。 就在我以为即将把他摆脱的时候,那个洋女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一根筷子,由下而上对着我的眼睛狠戳了过来。 死洋婆子,真够阴毒的。 我又惊又怒,忙抬起手去抓筷子,另一只手抡起警棍向她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没想到身后那人这时也发了个狠,脖子一仰,狠狠的向我后脑勺撞来。 “我艹你妈!” 腹背受敌,我是真炸了火了。 猛地全身发力,硬是侧着头和他对磕了一下,同时警棍狠狠砸在洋女人的胸口。 “啊……” 洋女人发出一声男人的惨叫,仰面向后倒去。居然撞碎了身后的窗户,整个上身倒栽了出去。 我和身后的男生一起扑倒在地,顾不得摆脱他,抬手攥住了洋女人的脚踝,狠劲把她往回拽了一把。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仇精武沉声大喝:“急急如律令!” 勒着我脖子的手臂顿时一松,那男生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翻了个身,躺在一边没了动静。 仇精武大步走过来,一把揽住被我拽住的女人,另一只手递到我面前把我拉了起来。 随着洋女人和那个男生的消寂,原本还在纠缠的那些男生纷纷倒在地上抽搐着吐起了白沫。 仇精武把那女人抱起放在桌上,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对我什么,却只叹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出来,我也猜到他想什么了。 对付妖邪,死磕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用法咒才是上策。 放在以前,我是只能和邪祟死磕。自从在杭州鬼首异动,我掌握了盗魂一脉另一部分的技能后,也可以用法咒诛邪。 可这操蛋的盗魂门,每一个法咒都是用血来完成的。放点血倒没什么,关键动不动就咬舌尖、咬手指头,疼啊! 我看了看被撞碎的窗户,窗外的雾气已经散了,结界破除,食堂里的师生正在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梁大海对着报话机下令,让外围警力进来维持秩序。 “这件事是不是已经解决了?”秦队问。 我和仇精武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仇精武把那个女人反过来,看了看她后背被碎玻璃割破的伤口,伸手在上面蘸了点血,凑到鼻端闻了闻,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我指了指刚才勒住我的男生,“这个也不是普通人。” 仇精武蹲下身,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用指甲划破他一点皮,蘸了血闻了闻,起身摇了摇头:“男的只是被妖邪附身了一下,这个女人应该被邪祟侵蚀很长时间了,身体已经半妖化了。” 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点着头:“要不是半妖化,她也不会这么‘能干’。” 支援的警力上来以后,那些男生都被抬上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女个洋女人在被医护人员处理了伤口以后,直接被带回了警局,带进了0号档案室。 “弄清楚那些学生挟持其他学生的目的了吗?”局长阴着脸问。 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但事件重大,带来的影响也是重大的。白了,0号档案室的人只能负责做事,最终还是要由他向上面给予解释的。 仇精武:“照当时的情形来看,对方只是想把那些师生留在食堂里。他们应该在进行一种邪恶的修炼,无论哪一种恶修,最终都是要以活人的精元和血来补给的。” “你是,他们把学生关在食堂,目的是为了吸他们的血?”梁大海瞪大了眼睛。 仇精武点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 莫芳不解道:“照这么,对方的灵智高不到哪里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妖力呢?” “阴阳邪修。”仇精武言简意赅。 局长挥了挥手:“这件事你们跟进处理,我去前面善后。大海,事关重大,你暂时留下和他们一起做事。” “局长。”我叫住他,挠了挠头,“仇精武是不是能暂时留下帮我们?” 局长略一犹豫,摆手道:“你们0号档案室已经申报批准了,档案室人员有着一定限度的特权。如果你认为有必要,他可以留下,但他要是逃走了,你们档案室同样要承担责任。” 我点头:“好。” 局长走后,梁大海指了指被放在沙发上的洋女人,“真的不用送她去医院吗?” “医生替她检查过了,她比我还壮。”我撇嘴道。 梁大海点点头:“这个女人叫露丝,她给自己起的中国名字叫夜月明,四十二岁,是xx学院的教员,在学院任教已经有六年了。她是独身,在个人作风方面……算是比较奔放吧。曾经和一个学生和一个教员有过……呵呵。” “就是不要脸呗。”白晓雨嗤之以鼻。 莫芳笑道:“都人家是单身了,单身大龄女老外,嘿嘿,只要不影响别人,私生活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梁大海哼了一声道:“那个男学生有女朋友,另一个教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莫芳无语。 我搓了把脸,忍不住笑道:“敢情刑警大队长也有颗八卦的心啊。” 梁大海老脸一红,忍俊不禁的摸了摸下巴。 过了一会儿,夜月明醒了过来,有些恍然的坐起身,打量着四周,“我这是在哪里?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 0号档案的证件只在官方内部有效,所以还是由梁大海出示了警方的身份。 夜月明茫然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不记得之前做过些什么。 我只求赶紧把这破事解决,于是单刀直入的告诉她,她是中了邪,问她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夜月明又是一阵恍然,继而才迟钝的露出惊恐的表情。 “特殊的经历……我想不出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可是我觉得这两个月很不对劲,我经常想不起来自己干过什么。” 仇精武和我同样的直接:“既然是这样,我建议先去她家里查看一下。” 梁大海看向我:“你决定。” 我摊摊手:“这也不是寻常案子,能直接就别绕弯子。现在就去吧。” 我让白晓雨和罗汉留下整理归纳档案,对此白晓雨同志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不过,她也只能是口头抗议。官大一级压死人,咱现在可是她的顶头上司。 作为私立学校的外教,夜月明的收入是相当丰厚的。 她的家在一个相当有名的外籍人士聚居的豪宅区,是一栋独栋的别墅。 在别墅的一楼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存在。我背上的工鬼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邪煞妖气。 二楼同样没有感应和发现。 不过,夜月明把我们带到书房的时候,一进门,便叫了起来。 “呐,有人进了我的家,我的家被盗了!”她的中文的很标准,很流利,但是语言习惯还是偏向西方的夸张。 “少了什么东西吗?”在我这个外行来看,这里可不像是被盗过的样子。 事实上她书房里的摆设很多都价值不菲,真要偷,还不拣值钱的拿? 夜月明走到书柜前,在一个空位置比划着:“我的神像不见了,那是我从西藏带回来的,我很喜欢的。” “神像?”我和仇精武对视了一眼。 莫芳道:“你有没有神像的照片?我想看看。” 夜月明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相册,翻到一页指给我们看,“就是这个。” 一看照片,我就皱起了眉头。 所谓神像,准确的是一个木雕。 雕工不算精致,但样式很古朴。 雕刻的是两个人的形象,一男一女脸对脸的抱坐在一起。 但凡对藏密宗教有一些了解的人就不难看出,这是一尊欢喜佛的雕像。 可是,和普通的欢喜佛像不同,这尊雕像虽然的有些粗陋,但男的却格外显得雄壮,女人更是十分的妖媚。 而且,这木雕居然是血红色的。 不是刷了红漆,而是像被鲜血浸透了一样,本质透着猩红,看上去有着一种邪异的魅力。 “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雕像上了。”莫芳点着头道:“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而是荫尸木做成的雕像。这应该就是那对妖邪寄身的灵位了。” “荫尸木是什么木头?”秦队忍不住问。身为0号档案室的成员,他已经在下意识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 莫芳道:“简单来,就是杀死过人的木头,人有可能是吊死的,也有可能是被木头砸死的。之后这木头又被做成了棺材,或者吊死的人一直吊在木头上,经历过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死者的怨念煞气被木头吸收,木头就变得颜色血红,割一刀,里面还会有血一样的液体流出来。” 猫扑中文 第251章 阴阳二妖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用这种木头雕刻佛像,什么佛都不管用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我声嘀咕。 莫芳蹙着眉头四下张望着:“那哪是什么佛啊,里头的一男一女多半是原本藏在荫尸木里的邪煞,或是凑巧,又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将荫尸木刻成欢喜佛的模样,他们便以阴阳交`合的法门来邪修。”仇精武竟也是蹙起了眉头,点了点头:“以欲`念来邪修本身就是很邪恶的,正所谓*中烧,这对妖邪一抓住机会,便肆无忌惮的妄想一下子修得结果,所以才会有学校里的事件。最后虽然没得逞,修为也是十分的精进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成为了邪灵恶煞。”夜月明刚开始还一脸茫然,听到后来,脸色变得煞白,身子瑟瑟抖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的?那佛像明明……明明很好的。” “怎么个好法?”我问。夜月明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没有话。我心里暗笑,这洋婆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但凡是正儿八经的女人,谁会弄一尊欢喜佛在家里。 要和那么多男人做那档子事,过后她还茫然不觉,打死我也不相信。想来她也是乐在其中啊。 “那雕像哪儿去了?真被人偷走了?”梁大海问。仇精武:“应该不是被偷,那佛像是妖邪的灵位,只要没达到邪魔的境界,无论妖邪再凶猛,毁掉灵位就能诛除它们。所以,妖邪成精以后,都会把自己的灵位隐藏起来。那邪物也不是傻子,况老板显露手段,它们也知道厉害,明白我们不会就此甘休,所以遁走藏匿起来了。”秦队长皱眉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找到它们?”仇精武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夜月明,居然很不厚道的笑了, “何必去找?等到那妖邪休养生息后,主动送上门不是更省力?” “主动送上门?”莫芳诧异道。仇精武又是一笑:“那是双寄生于木的邪灵,想要精进,就必须夺舍人身。夜月明被它们纠缠了这么久,已经有了妖气,自然是夺舍的不二人选。”莫芳点点头,却又问道:“它们可是有一男一女两个,两个人夺一个肉身?”仇精武摇了摇头, “在学校里阴阳二妖最先应该是都占了夜月明的身体,那只是权宜之举,是为了更快的吸收男人的精元。想要达成所谓的正果,自然是要各自夺舍的。”到这里,他摸了摸鼻子,又冲我露出了那种不厚道的笑容。 “老仇,咱能别这么笑吗?我瘆的慌。”我隐约有种不大妙的感觉。仇精武嘿嘿一笑:“看来况老板还不知道盗魂一脉的一个秘密啊。” “什么秘密?”我问。仇精武不紧不慢的道:“历代工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因为体质特殊,轻易就能请仙上身。上得身多了,就会成为半仙灵体。不光是仙家稀罕你们工,各路妖邪也很想要得到你这么精壮的肉身啊。”我无语。 “啧啧,的有道理。”莫芳吊儿郎当搭住我一边的肩膀, “换了我是邪灵妖孽,要夺舍肯定也选你这样的。”我继续无语。 “仇先生,你的意思是,阴阳二妖修养好以后,会找况和夜月明夺舍?”秦队和梁大海都眼神古怪的看着我。 我接着无语。按夜月明这样的洋婆子是不应该信邪的,但她对我们话、对自身的遭遇却深信不疑。 想来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官方身份,再则就是……在被邪灵上身的时候,她应该是有一定意识的。 只不过,那只是混沌中欣然的享受而已。如今得知性命攸关,哪还顾得上享受……莫芳负责把夜月明保护起来,我接上白晓雨,带着仇精武回了青石街。 “0号档案组?你居然答应帮公安做事?”麻子听0号档案的事以后,不可置信的瞪着我问。 我摊摊手:“我和你一样,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但秦队和梁队的面子抹不开,有些事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就答应前期以外聘的身份帮忙筹建一下。”何玲点点头:“这是好事。” “好事?什么叫好事!”张若梅挠着爆炸头道:“警方这是要和咱们盗魂门抢生意啊!” “就是!”袁静附和道。我:“……” “你这是唯恐下不乱!”白晓雨一把将张若梅拽到一边。何玲也把另一个看出殡不嫌殡大的拉到自己身边, “别没事找事了,上回刘佳的事以后,秦队长他们肯定得三两头来找咱们。官方建立自己的特殊部门,过后咱们就能少点麻烦。前头跟着忙活就跟着忙活吧。”仇精武在这里没有住处,我只能将他暂时安置在九叶客栈。 到了客栈,我才想起一件事。下车前我拉住他, “老仇,有个事我得先跟你清楚。我有个哥们儿也住这客栈,他的身份……”我咬了咬牙, “我就直了吧,他是僵尸。”仇精武微微皱眉:“眼睛是什么颜色?” “红色。”仇精武点点头, “那就是二代僵尸了,既然和你况老板结交,那他肯定不是为恶之辈,我不会去招惹他。” “ok。这我就放心了。”刚下车,却见李冒九从客栈里出来,徐祸就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跟在他身后。 “风哥,你来的正好,徐哥的房子找到了,我正打算带他看房去呢。”李冒九笑着道。 我给他和徐祸把仇精武介绍了一下,徐祸和仇精武只是礼貌性的握了握手,并没有特殊表现。 我那正好,一起去看完房,再找庞乐和陈六他们一块儿喝酒。李冒九开车来到一个高档住宅区,我一看就有点发愣, “这不是咱老板家的区吗?”这地儿我是真熟,童海清现在就住这个区。 李冒九嘿嘿一笑,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童海清现在怎么都算是地产界的人,做买卖就得赚钱。 干地产,手里又有钱,自然就少不了投资一些房源。以童海清的精明,绝不会错过徐祸这样的大把撒钱的客户。 果然,到了一栋别墅前,就看到了童海清的甲壳虫。除了童海清,陈六和庞乐知道是替我朋友找房子,也都跟来帮忙打点。 刚一进门,就见另一个老婆娘双手抱怀,眯着眼斜睨着我。 “铃铛婆,你这是也跟着干上房产中介了?”我笑着问。虽然姚簪花接替这个肉身已经有段时间了,可看到她,我还是感觉怪怪的。 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女身体,实际却是个会法术的老婆子,这本身就是很诡异的事。 铃铛和她孙女童海清有着相同的毛病,那就是没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懒洋洋的,对谁都爱答不理。 这不,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抱着手看窗外的花去了。童海清挨着我给徐祸介绍。 这房子是新装修的,还没住过人,所有的装饰装修都是最顶级的。我斜眼看着她坏笑,这房子明显才装修好,多半是她让人给徐祸这样的大客户量身定做的。 装修花个百十万,房子一卖,她能多赚几百万。徐祸边看房子边点头,看完一圈,忽然挠头道:“住旅店久了,再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真有点不适应。”童海清一听,差点当场石化。 好在徐祸只是了这么一句,就让李冒九帮他刷卡办手续了。 “徐哥,我觉得你怎么越来越草根了?”我忍不住调侃道。徐祸也笑:“以前我就觉得,睡醒了睁开眼,看见花板离我低于三米,我就特别委屈。现在,哈哈,好像住哪儿都差不多了。”他问庞乐:“你在这儿有房住吗?要不搬来和我一起住,热闹点。”我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你老哥可是僵尸,跟你住一块儿,万一你哪饿了,想开开荤吃个宵夜,室友绝逼是最好的点心。 好在庞乐笑着,自己和女朋友住一起,不大方便搬过来。 “哎呀,也对,年轻的,谁不想二人世界啊,可怜我这孤家寡人咯。”徐祸感慨道。 我见他是真有点郁闷,想了想,问同来的仇精武:“要不你别住九叶了,住这儿得了。”仇精武和徐祸对视了一阵,忽然同时道:“求之不得。”房子一定下来,最高兴的就是李冒九了。 徐祸不在乎钱,随口就让他刷十万当做额外的佣金。这一来,晚饭自然是这子放血了。 除了老铃铛,一行人先是去帮仇精武和徐祸购置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然后直奔我们的保留项目,火锅店。 算起来,有段时间没跟这帮哥们儿聚了,自然都喝的火热。仇精武和徐祸都属于那种很大气,但不失亲和力的人,几轮酒下来,就都打成了一片。 童海清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现在跟白晓雨在一块儿,也不多纠缠扭捏。 其实她和我一样,都知道彼此不是一类人,我们俩的关系,仅限于偶尔的互相填补空虚。 现在有她奶奶护着她,安全没了顾虑,和我之间,就是偶尔心血来潮的……猫扑中文 第252章 齐天大圣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 安置好仇精武的第二,我开车先去接上何玲和麻子,然后接他,徐祸居然也笑眯眯的跟了出来,开口就问我0号档案室的事。 我奇怪,就问他:“老仇都跟你了?你要报案?” 徐祸乐不可支道:“是啊,你们帮我查查,我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仇精武笑道:“与其这样,还不如你也加入进来,自己直接参与调查。” 我算是听出味来了,徐富豪这是闲得蛋疼,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跟他聊的久了,早知道他才不在乎自己是怎么变成僵尸的呢。 怎么呢,这个货有时候城府很深,有时候又像是个被惯坏了二世祖。 简言之,就是一奇葩。 听他真有意思加入0号档案室,我也没犹豫,直接让他上车。 无论他有多奇葩,我只觉得他人不错就行。管他什么身份,能跟着往一块使力就成。 阴阳二妖不知所踪,眼下最紧要的是帮仇精武翻案。 来到市区的一幢豪宅,梁大海和秦队长等已经带着警员和法证到达了现场。 看着眼前的独栋大宅,我有点纳闷,“这房子怎么着都得上亿了吧,卢先福这么有钱,怎么还干拆人祠堂的缺德事呢?” 诚然,住别墅不算稀奇,在市区有这么一间老洋房才是真有钱。 徐祸淡淡道:“有钱归有钱,要紧是看钱怎么来的。” 虽然房子里已经有警员在忙碌,可是一进门,仍然能闻到一股尘封的味道。 仇精武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整整一年了。” 仅仅只是一句话,却让人深深感受到了他隐藏许久的委屈。 事到跟前,我也没有多什么的必要。 来到一楼的书房,白晓雨正和罗汉一起架设摄像机。 白晓雨的脸色很难看,看到我进来,走到我面前,张了张嘴,却没什么。 她不开口,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仇精武的案子是一年前发生的,卢先福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两人的关系还十分的生疏。 卢先福死后,一直跟着她前妻生活的女儿卢梦怡甚至都没有回来奔丧处理后事。 所以,至今为止,这间曾经是‘谋杀现场’的书房还保留着当时的样子。 看得出,房子原来的主人很偏重传统的中式家俬。洋房里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中式红木的。 书房里,阔大厚重的红木书桌,竟然被重物砸的从中间一分为二,同样厚重的红木椅子更是碎成了劈柴。 我虽然对刑侦一窍不通,也还是明白秦队等人的本意。 当时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指向明确的证据。利用盗魂门特殊的手段,把当时的现场还原,就能够从反方向证明仇精武没有作案的可能。 当时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仇精武就在我身边,那意味着,我要盗入死鬼卢先福的魂魄,和他一起‘再死’一次。 梁大海指着书柜边的一尊铜像:“当时杀死卢先福的那尊铜像还在证物室,和这尊高度重量几乎完全一样,当时就摆在这个位置。” “我去,用这大铜疙瘩杀人,那人得被砸成什么样了?”麻子变颜变色的道。 秦队长犹豫了一下,:“肉饼子。” 我也看过案子的卷宗,见过死者的照片,用‘肉饼子’三个字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 眼前的铜像是约有一米多高,是一尊铜铸的齐大圣形象。 单用眼睛看,就知道重量不下一百斤。 麻子试着抱了抱那铜像,回过头道:“你们公安的逻辑是啥样的?你们觉得,正常人能用这玩意儿把人砸死吗?” 秦队长无语。 梁大海却正色道:“在没有成立0号档案之前,无论我们警务人员还是司法机构,都只能遵循事实证据。当时佣人外出,现场就只有卢先福和仇精武两个人。换个立场,你如果是警察,会怎么认为?” 这下轮到麻子无语了。 普通人不大可能用百十斤的铜像把人砸成肉饼子,卢先福也更不可能自己用铜像把自己砸死。 见其余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便对何玲和麻子:“别浪费时间,开始吧。” 何玲点点头,迈步走到了窗口。 麻子挠了挠头,摸出两根棺材钉攥在手里。 “你干啥?”我奇道。 麻子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屋子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拿着家伙感觉踏实点。” 我没再什么,事实是,我和他一样,也有一种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总觉得,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我看向何玲,她却没有报时。而是沉思了片刻,回过头:“还是再带一个人进去,这样可以两方面一起下手,从另一个视角看清楚当时的状况。” 白晓雨立马上前一步,巴巴的看向我。 我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发觉白晓雨同志自从和我有了‘深层次’的关系后,思想觉悟越来越低了,让她多跟着开几回工,见识几次不愉快的经历,她很可能会为了不让我出工,把青石街梁上的胡家仙给轰出去。 “芳要是在就好了,她是女孩子,你可以带她一起去。”秦队显然看出了我的顾虑。 仇精武忽然道:“你可以带他去。” 我抬眼一看,他指的是徐祸。 我只一琢磨就反应了过来。 带人盗魂,只能带体质偏阴的人,也就是带女人最合适。 徐祸不是娘们儿,可他是僵尸,僵尸是没有阳气可言的。 “这就正式开始工作了?”徐祸搓着手,跃跃欲试。 何玲想也没想,立刻拿出拴了铃铛的红绳丢给我。 我把自己和徐祸绑在一起,想要叮嘱他一些事项,却又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索性只,如非必要,不要开口话。 何玲看了看,双手抬起,比了个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手势,大声的报出了时间。 我仅仅只是恍惚了一下,再度恢复清明,定神一看,猛然间就呆住了。 眼前的所在,非但不再是书房,而且还一下马行空的从城市来到了乡下。 眼巴前七八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都穿着红色的灯笼裤,黑色的褂,扎着红腰带,正在一块空地上翻跟斗。 “这是哪里?”一个声音问。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就和徐祸来了个面对面。 “卧槽,不是不让你话吗?”话一出口,我又发觉不对劲了。 这怎么是我自己的声音?我盗魂卢先福,居然能自己开口话? 徐祸上下看了我一眼,奇怪道:“不是盗魂以后你会变成卢先福吗?怎么还是你?” 我愣了愣,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盗魂的过程中本来就有许多不可预料的因素在里头,开工前我已经有了各种心理准备。 我快速的判断了一下形势,目前的状况是,工已经开了,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盗入事主的魂魄,而是进入了一种从前未曾有过的状态。 简言之,我和徐祸在这个状态中,都还是独立的个体。 “现在该怎么办?”徐祸问。 “既来之则安之。”我只能这样。 既然都来了,总不能莫名其妙的白来一趟吧。 我走到那片空地上,试着去拉其中一个孩儿,却碰不到他。 同样,他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和徐祸话。 这些孩儿年纪虽然,但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功夫底子,跟头翻的那叫一个漂亮。 可是,活跃归活跃,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孩儿玩耍时兴奋的神色,而是个个面无表情,一副麻木不仁的机械样子。 “他们打的好像是猴拳吧?”徐祸饶有兴致的问道。 “猴拳?”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像是被轻轻拨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了书房里的齐大圣铜像。 的确,这些孩子腾翻滚打中都带着猴拳的影子,只是他们表情麻木,没有一点猴子的灵动,所以一时间让人难以分辨他们打的是猴拳。 我正低头琢磨,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猛然抬起头,张开手臂抱住了靠近我的一个孩子。 这一次,我居然能够碰到他,而且还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徐祸急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且也没办法在回答他。 如今的这种感觉再明显不过,我真正进入了盗魂后不能自主的状态。 那孩子被我抱住,也不挣扎,眼睛里却露出了无比骇然惊恐的神色。 我一只手箍着他,一手扳住他的头,然后张开嘴朝着他细嫩的脖子里咬了下去…… “回来!” 耳畔传来何玲急切的呼喊。 我感觉一阵旋地转,蓦地张开眼,又回到了书房里。 我骇然的发现,我怀里切切实实的抱着一个人,而且正扳着她的脑袋,准备咬她的脖子。 这人居然是白晓雨! “你没事吧?”白晓雨抬着头,声音发颤的问。 我赶忙将她扶起来,忍不住大力抱了抱她。 麻子拧着眉毛问:“出妖蛾子了?” 我点点头。 “你刚才想吸人血?” 听到这阴森的声音,我猛一激灵,回过头却见徐祸正面色阴鹜的盯着我。 貌似吸血对他来,的确是最敏感的事了。 我:“看样子是要吸人血,可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着,我走到那尊铜像前,凝神看着这铸造的活灵活现的齐大圣。 猫扑中文 第253章 九子神打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猫扑中文 ) “下次我开工的时候别靠近我。”看完了刚才的录像,我柔声对白晓雨。 录像里,徐祸只是低垂眼帘的坐在一旁。我却像是梦游一样,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甚至于……还在原地空翻了几个跟头。 以我自身的体质,殊乏柔韧性,是绝对做不出这种空翻的。 一个人,两眼空洞的在房间里比比划划,做着各种怪动作,这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很惊悚的。 看录像,白晓雨应该是被吓到了,眼看我一个后翻,后腰就快碰到书桌的一角,急着想要上来扶我。 不料,却被我反手一把抱住,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 我后怕出一脊背的冷汗,我的牙齿几乎已经碰到她的皮肤了…… “刚才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何玲直接向徐祸问道。 相对我,徐祸显然更加冷静,当即语速平缓的把刚才见到的情形了一遍。 “混账!”听他完,仇精武忽然勃然大怒。 “怎么了?况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梁大海皱眉问道。 仇精武此时少有的暴怒,竟然挥拳重重的在书桌上砸了一拳。 他本就有功夫,书桌之前又有开裂,被他一砸,竟彻底裂开翻倒了。 仇精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指着齐大圣的铜像道:“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铜像,况老板之所以会盗魂出了意外,是因为他盗入的不是卢先福的魂魄,而是这铜像里那人的魂魄!” 众人面面相觑。 罗汉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铜像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你是,这铜像里有人?” 仇精武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梁大海:“我想我知道卢先福为什么会招惹鬼玲珑了。他会邪术,想要得到我们仇家祠堂的福荫木,是因为他修炼的邪术会让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只有靠烧福荫木来为自己求福禄。” “单凭你有什么用啊?”白晓雨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我拉住她的手,指了指那尊大圣像,“梁队,秦队,把这个,还有当时被当做凶器的那尊铜像让人去检查吧。” 即便是老练如梁大海,也是才反应过来,大声招呼警员将铜像搬走。 事实是,铜像里有人,这在任何人听来都太过毛骨悚然。0号档案才成立,警方人员还没有具备对特殊状况的本能反应。 铜像被带回了警局,和另一尊八臂哪吒的铜像一起由法证组通过x光进行了检查。 两尊铜像里,果真有着两个男孩儿的尸体。 因为是被高温溶铸在铜像里,尸体的样子已经难以分辨确认,貌似只有我和徐祸知道齐大圣像中,那孩子真正的模样。 办公室里,罗汉一脸纠结的问:“把尸体藏在铜像里,目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仇精武。 仇精武从卢先福家里出来,面色就一直阴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见我们都看他,才缓缓道:“包藏在铜像里的不光是孩子的尸体,还有九个孩子的三魂七魄。这种邪术原本起源于极北蛮族,叫做九子神打术。吸食九个孩子的鲜血后,把九子魂魄封印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身体里,然后将这孩子制成神像早晚供奉。不但能够聚敛财气,而且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请神’上身,能够在短时间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听他一,我们都明白他暴怒的原因了。 两个铜像,那就是十八个孩子的性命。 如果这真是卢先福所为,那他变成肉饼子非但不冤枉,简直是罪有应得。 我不愿意再想铜像的事,就问梁大海:“梁队,单是这样,能替老仇翻案吗?” 梁大海和秦队对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法证已经在试着分离铜像中的尸体。眼下的情况是……就算能证明卢先福是杀人犯,但那和仇精武的案子是两码事,不能帮他脱罪。” “卢先福的祖籍是哪里?”仇精武忽然问道。 白晓雨翻看卷宗看了看,出一个地名。 仇精武起身道:“先不管我的案子了,我们去他的老家,把其余孩子的尸骨先起出来吧。” “你知道其余孩子的尸骨在哪里?”秦队凛然问道。 仇精武微微点了点头,“九子神打之所以邪恶,远不止杀人封魂那么简单。能够聚敛庞大的财气,还因为将其余十六子的尸骸用邪法埋藏,这样一来,便将他们祖上的福德据为己有。” 听他一,谁都不敢再怠慢,立刻出发赶往卢先福的老家。 联络到当地警方后,由当地警方引领,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山村——勐龙村。 梁大海向当地的一个警方领导问道:“这村子背山面水,风景这么好,当地部门怎么不开发成旅游区啊?” 那个领导瘪着嘴摇了摇头:“这村子两年前起过一场大火。当时的情形特别奇怪,起火的原因怎么都查不出来,火势也不往山林里蔓延,好像就是特意要把村子里的人全都烧死似的,就围着村子烧。我们和消防队赶到的算是及时的,可还没等架上水管,火一下子就灭了!当时在村子里的村民,一个都没跑出来!” 另一个老警察也点了点头:“当时我是第一批赶到现场救援的,所有的房子都像是同时被点着了,都在烧,可也就是在同一时间,一下子都灭了。那情况就像是……像是用锅盖盖住了烧着的油锅一样。” 他这个比喻十分的生动,让人一下就想到了当初是怎样一番情形。 走进村子,里面果然有火烧过的痕迹。 老警察边走边继续道:“不光是人烧死了,村里的鸡鸭牲口,也都烧的一个不落。最奇怪的是,就在当,村子前头的那个湖一下子翻了坑,湖面上全是死鱼。这事当时都惊动中y了,从那以后村子就没人了,也没人敢搬来住。” “靠,这可比封门村还吓人呢。”我咧嘴道。 仇精武沉声道:“封门村是人为的危言耸听,这里却是断了风水的大凶之地。如果没猜错,那十八个孩子应该就是勐龙村的人。村子的风水运势原本是极好的,却被卢先福一人夺了去。运势衰竭到了极限,自然就引来火地火焚村煮水。” 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骂了句‘混账’。 徐祸冷冷道:“姓卢的家产果然不是好来路。歪门邪财来的容易,却是有钱没命花。” 我们是从村尾进入勐龙村的,进了村,仇精武便一路向前。 到了村头,我和徐祸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悚。 “那片空地,不就是那帮孩子翻跟斗的地方吗?”徐祸指着村头的一大片空地道。 我也看出,那就是我在盗魂时看到的空地。 这时,那个正和秦队交谈的老警察忽然抬高了声音:“听你这一,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最早是做户籍警的,卢先福……卢先福……他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他应该是叫卢方,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杂技班的班主。” “杂技班?”梁大海看了看我。 老警察肯定的点了点头:“在很多年前,勐龙村还是很富裕的,那就是因为村子里有卢方。每家每户都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当徒弟,跟着他出去表演。” “这就对上号了。”我看着梁大海深吸了口气。 梁大海沉声:“如果能证明卢先福真的害过那么多人,我可以向上头汇报,申请特别处理老仇的案子。” “啊!” 同来的一个当地女警忽然尖叫起来,指着村头的一栋大屋,颤声道:“那里有人,我看到有个人飘进去了!” 猫扑中文 第254章 祠堂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小李,你该不会是太紧张,看花眼了吧。”老警察笑着说道,神情却和当地同来的警察同样有些紧张。 这实在不怪他们胆小,而是从进村开始,就让人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荒废的村子实在是太安静了,不光没有人,似乎连老鼠和虫子都没有似的。 仇精武四下看了看,沉声说:“这大屋应该就是勐龙村的祠堂。”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如果是因为卢先福一个人所为害死这么多人,下十八层地狱都算是便宜他了。 秦队长说:“咦,这祠堂好像没被烧过啊。” 说着,当先就要往大屋里走。 仇精武拉住他,“别大意。” 还是那个老警察说:“整个村子最怪的就是这间屋子了。别看外面没事,里面都烧得……” 说话间,仇精武已经当先带着众人来到了祠堂外。 顺着半开的大门往里一看,顿时所有人都连连倒吸冷气,那个唯一的女警更是尖叫着躲到了最后边。 就像秦队说的,从外边看,祠堂应该是整个村子保存最完整的建筑了,甚至连对开的大门都没有火烧的痕迹。 但祠堂里头却是狼烟一片,到处漆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闷烧木炭的炉子。 所有人反应强烈,是因为,祠堂里居然吊着好几个死人! 虽然鬼首并没有传来特别的感应,我还是感觉到了这里的妖异。 我说:“我和老仇、梁队先进去看看,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徐哥,你在外面留点神。”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带我们来的警察领导皱着眉头说道。 这会儿我们已经知道,他是当地分局的副局长,姓龙。 我和梁大海交换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 当地警方还是有必要第一时间派人进去的。 因为,就吊死那些人的衣着来看,他们绝不像是村子里的村民,而像是骑行的驴友。 而且,衣服都还很新,应该吊死没多久。 时隔两年,进入祠堂,还是有一股子刺鼻的烧灼味。 祠堂里原本都应该是有供桌、牌位之类的,眼下却空荡荡的空无一物,就只有这像极了炉膛的空屋子。 这不免让人更觉得勐龙村的火来的邪异。 房梁上吊着的人总共有五个,三男两女。都穿着骑行服,却分辨不出年龄。 因为他们的衣服虽然完整,人却都像是被火烤过似的,变成了焦黑的干尸。 龙局长呼吸粗重道:“这就是年初隔壁县要找的那个骑行团,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一起上吊?” 话音未落,就听“咣当”一声,祠堂的门竟然在身后合拢了。 仇精武脸色一变,“不好,孩子的尸骨就埋在祠堂下面,村子里的人被烧死,怨念都集结到了这里,那些尸骨怕是已经成妖了!” “啊!”梁大海居然在此时大叫起来。 我赶忙退到他身边,“怎么了?” 一向稳重的梁大海居然身体不住的颤抖,指着梁上吊着的一具尸体颤声说:“她动了,她在看我!” 刚说完,祠堂里竟平地起了一阵阴风。 屋子里本来就到处是焚烧的灰烬,这一阵风刮起来,黑灰全都被卷了起来,打着漩的在屋里飞转。所有人顿时全都迷失了视线。 我急忙把衣服兜起来捂住头,大喊:“梁队,往门口撤退。” 嘴里喊着,我就分出一只手去原先的位置抓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后退。 连着退了三步,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吓得一激灵,猛然停下脚步,“谁?”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松了口气,是龙局长。 可是这口气才吐出来,却又猛地倒吸了回去。 因为被人搭住肩膀,我抓着梁大海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本来还没什么,这一抓紧,就感觉他的胳膊细的像是麻杆儿一样,而且似乎没有肌肉! 不好! 我一下子想到了吊在祠堂里的那些干尸,难道被我抓住的是…… 我连忙想要松手,可手指刚一张开,却被那人反手攥住了手腕! 这一来感觉再清晰不过了,那就是一只粗糙干瘪的爪子,我抓着往后退的果然是一具干尸! 我还没从惊魂中缓过来,那只搭住我的手竟也倏然一紧,像是钢钩般的扣住了我的肩膀。 “龙局长,你干什么?” 话一出口,我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灰烬被卷起前,龙局长是和仇精武一起,面向着大门,面对我和梁大海的。 我拉着‘梁大海’退的极快,他不可能在我后边! 而且,就肩上的感觉看来,那似乎又是一只干瘪却格外有力的爪子! 两股腥臭的味道忽然从左侧和右后方同时向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身子一矮蹲在了地上,连里带外一把扯掉了上衣,斜剌剌往一边蹿去。 就在我扯掉上衣的同时,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嚎:“啊……” “梁队?老仇?” 我大喊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情急之下我再不敢耽搁,猛地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道符箓。 “盗魂况风,以历代盗魂祖师之名结咒诛邪,敕杀!” 我大吼一声,吼声却立刻被更多更响亮的哭嚎声淹没。 这一次,哭的不光是孩子,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乍一听,最少有百十号人。 我急着用手指的血在手心里又画了道符箓,这才试着睁开眼睛。 眼睛刚张开一条线,我就吓得喊出了声:“梁队,龙局长!” 眼前一片清亮,非但没有半点烟尘,而且还……还窗几明净。 眼下置身的,竟是一座完完整整,丝毫没有被火烧过痕迹的古朴祠堂。 之前房梁上吊着的五个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梁大海和龙局长各自踩在一把椅子上,正把头往绳套里伸。 我上去一脚踹翻了梁大海踩着的椅子。 那椅子被我一踹,居然发出一声孩子的惨叫。 梁大海下巴被绳套一垫,“噗”的摔在了地上。 “小况,怎么回事?”他居然被摔得清醒了过来。 我顾不上跟他解释,再想去踢龙局长的椅子,却见龙局长已经把头伸进了绳套里,而他脚下的椅子,居然就眼睁睁的在我眼前消失了! “呃……” 没了踩踏,龙局长的身子立刻坠了下来,喉咙里发出闷哼,不住的挣扎着。 我急着上前抱住他的腿,把他往上托。 梁大海也反应过来,想去供案前搬椅子。 “别过去!站在原地别动!”仇精武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刻,就见上方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小刀瞬间隔断了吊着龙局长的绳子。 “雷电吐毒驱五龙,四溟靉靆罗阴容。 一声四海皆昏濛,雨阵所至川流洪……” 仇精武的声音继续从不知何处传来,忽然,就听他一声大喝:“帝龙诛邪!” 随着他一声大喝,四周围猛然间响起了悠长浑厚龙吟虎啸般的声音。 下一秒钟,祠堂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景象。 仇精武站在正墙下,双手捏着法印,一脸的肃杀,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再看原先吊着的五个干尸,都横七竖八的倒在祠堂的各处,有两个,就对着脸歪倒在靠近大门的位置。 “轰”的一声巨响。 大门居然被一股力量轰的碎裂。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捂着心口站在门外,“况风,你们没事吧?” 是徐祸。 “先退出去再说。”仇精武说道,身子摇了摇,脚步竟有些踉跄。 四人急忙相互搀扶着走出祠堂,却见秦队长和其余警察,全都脸色发白,牙关打战。 “噗!”徐祸一把扶住我肩膀,张口吐出一蓬猩红的血。 “你怎么样?”我忙扶住他。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终于知道赖头师傅为什么要我跟着你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能杀了我,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反应过来,貌似上次我在杭州用天工血杀咒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原来天工血杀咒对他也是具有伤害的。 我抱歉的把他扶到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里面发生什么事了?”秦队心有余悸的问。 那个老警察打着颤说:“你们刚进去,门就关上了,我们想去撞门,一靠近,就像是被人给推开似的,根本靠不到门边,而且一靠近就浑身发冷。然后就听见里边有小孩儿的笑声,接着又是一大堆人的哭声……” “最后那是什么在叫啊?怎么那么吓人啊?”女警带着哭音问。 仇精武看向我,苦笑道:“抱歉兄弟,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这中间会别有内情。” 梁大海和龙局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对视一眼,都是猛一哆嗦。 梁大海说,风一起来,他就想往门口跑,结果却被人抓住用力甩了一把。 等到张开眼,就到了小时候一处特别熟悉的地方。 看到小时候熟悉的事物,再想想岁月的流逝,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越发的不能自已。 “最后你就要上吊?”我斜了他一眼。 再看龙局长,竟还有些悲戚的神色。 仇精武脸色比先前还要阴沉,回头看着被火烧的村子,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第255章 卢疯子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仇精武绝不是轻易会动怒的人,可眼下他的脸色,让所有人看了都不由得感到凛然。 “刚才是怎么回事?这祠堂怎么会这么邪性?”龙局长问。 仇精武先是把九子神打的事说了一遍,龙局长等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大相信他的话。 接下来,仇精武的话让我们的人也都感到了震惊。 “刚开始我以为,村民是受了骗,所以才会把孩子交给卢先福学徒。现在看来,他们竟是知道孩子会死,自愿把孩子交给那妖人的。” 徐祸皱眉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会明知道孩子会死,还把孩子交给那人?” 仇精武摇了摇头,“时隔这么久,村里已经没了旁人,真相如何,已经不可知了。十八个孩子里,十六个的尸骸都埋在祠堂的供案下面,全村人都被烧死了,这里的风水气势也早已经散尽,照道理,它们是绝对不可能再成精作妖的,更不可能害这五个无辜者。 可是现在……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如果不是况风先用血杀咒诛除了那些个怨魂,单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就要丧身于此了。这些孩子魂魄被拘,尸骨还能成妖,是因为它们充满了怨念。当年村子被烧,村里所有人都没有入轮回,而是被它们的怨念把魂魄囚困在了祠堂里,借此修炼成了妖邪。” 梁大海不住的摇头,“死了都不能轮回,这也太狠了吧,村民可都是他们的家人啊。” “哈哈哈哈,狠吗?照我说,一点都不多,一点都不狠!”一个呱噪的声音笑嘻嘻的说道。 顺着声音一看,站在最后的两个警察都吓得往旁边一蹦。 一个衣衫破烂,浑身肮脏的叫花子正站在那里手舞足蹈。 这人的头发比一般的女人都长,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全都黏在一起打了绺。 垂下的头发把脸遮住了大半,只在蹦跳间露出一只神色疯狂的眼睛。 “卢疯子!”老警察诧异的说道。 听他说,我们才知道,这叫花子就是个疯子,姓卢,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 卢疯子一直在附近的村庄,甚至是县城里游荡,勐龙村被烧之前,他在勐龙村逗留的时间是最长的。 卢疯子跳到祠堂门口,指着祠堂癫狂的大叫:“我说过,让你们不要相信什么血祭增福的鬼话,你们为何就是不信?!什么狗屁福荫,不过是利欲熏心,为了荣华富贵,竟忍心让自己的骨肉送死,你们死后不得超生是罪有应得!只可怜那十七个娃娃,也被你们害得没了往生的机会,可恨,可恨啊!” 他吼着,跳着,活像是一只暴怒的大猩猩。翻来覆去的骂着,竟然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些底。 卢疯子或许就只是个疯子,但他的这番话,似乎透露着很大的玄机。 十八个孩子被炼制九子神打,竟不是卢先福一人所为,而是全村人为了所谓的福荫…… 龙局长等人叫来增援,先收敛了五个骑行队员的尸首,随即按照仇精武指的方位,竟在祠堂里挖出了十六个土坛子。 奇怪的是,十六个坛子里,竟只有十五个里面装有孩子的尸骨,有一个是空的! 我问仇精武,这是怎么回事。 仇精武垂目深思。 徐祸忽然说道:“你们刚才注意没注意卢疯子的话?” “什么?”我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 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那疯子最后说:只可怜那十七个娃娃没了往生的机会。不是十八个吗?为什么他说是十七个?” “啊!” 仇精武忽然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我和徐祸一起看向他。 他的神情十分的古怪,居然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脸的似笑非笑。 “老仇,你怎么总爱来这一套啊?这样不好。”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当初让他加入0号档案,是因为我是半路出家,只会用蛮力,很多事物都不懂其中的道理。 他倒是好,时不时就直勾勾的看人,看的人一头雾水不说,关键心里瘆的慌啊。 仇精武回头看了一眼正被搬上车的骨骸尸坛,又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好半天才对我说:“此地不宜多说,回去再慢慢解释。” 勐龙村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其中的凶险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天工血杀咒霸道到足以伤害徐祸这样的红眼僵尸。可是施展起来,却只消灭了被尸骨妖掌控的村民怨魂。如果不是仇精武放了大招,进入祠堂的四个人能不能活着出来都很难说。 后来接触多了,我才知道仇精武在祠堂里最后施放的是他国师门,撼龙一脉的终极杀招,用的是紫微帝龙术。 国师请帝龙,他可是拼着折了寿元的。 勐龙村一行,徐祸和仇精武都伤了元气。 回去以后,两人一起回去休养。 梁大海向上头申请,仇精武的案子被获批特殊处理,很顺利的就摆脱了谋杀的罪名。 这一点都不意外。 原因是卢先福家里的两尊铜像,剖开以后,里面的两具孩童尸骨已经够能说明此人非同寻常的了,更何况勐龙村祠堂下挖出的十五具尸骸更是触目惊心。 当然,之所以进展如此顺利,还因为仇精武原先所属部队的不懈努力,各种因素缺一不可。 这天早上我拖着已经穿戴好的白晓雨,非要跟她一起‘晨运’,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只手紧箍着白晓雨不放,拿起手机,却是何玲打来的。 我松开白晓雨,白晓雨却挨着我坐在了床上,一言不发幽幽的看着我。 我暗暗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何玲这婆娘都成精了,第一句话就是:“晓雨还没去上班呢吧?” 接着又说:“你有两个朋友来找你,你回来一趟吧。” 我问她是什么朋友,她居然压低了声音:“是杭州来的。” 我一愣。 她似乎沉吟了一下,“你赶紧过来吧,还有件事,等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白晓雨已经在换鞋了,“我上午不上班了,我去看看梅子,这丫头几天不敲打,指不定得疯成什么样呢。” “白晓雨同志,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自由散漫了啊,调了个部门,那不还是公家部门吗?怎么说不上班就不上班?” 白晓雨瞪了我一眼,“你是头儿,还不是一样?” 我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可是有编制的。” “反正我跟着领导的线路走。” 白晓雨回头瞪着我,“你在杭州都干了什么,是不是亏着心呢?” “绝对没有。”我正色道。 开玩笑,这种事打死都不能够承认。 我真恨不得撕烂项威的破嘴,这种人最遭人恨,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却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白晓雨这是早对我起了疑心了啊。 回到青石街,麻子趴在柜台上冲我瞪眼。 “哥哥哎,这是怎么地啦?”我问。 “唉。” 麻子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碗一饮而尽。 我这才闻到的一股中药味,陪着他叹了口气。 麻子的心情绝对可以理解,关乎到男人的能力,搁在谁身上都得成心病。 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丁霞和韩宁还是愣了愣。 “况老板。” “况老板。” 两人双双起身,居然一起向我鞠了一躬。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赶紧让两人坐。 两人还没直起腰,我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然脚下不稳,歪倒在了沙发里。 “怎么了?”何玲忙过来问,和我四目相对,原本还波澜不惊的眼睛忽然多了几分惊惶,“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啊?” “我没事,就是忽然有点晕。” “怎么就忽然头晕了?”白晓雨偏着头瞪着我。 我苦笑,这两个女人就是两台戏。 何玲是单用鼻子闻,就知道我和眼巴前的两个女人关系不一般,一开始也以为我是装蒜,对了一眼才发觉我是真不对劲。 白晓雨则是认定我装蒜了…… 我给她介绍了丁霞和韩宁。 两人今天穿的都很素雅,不但看不出半点风尘的样子,倒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名门淑女。 丁霞缓缓说道: “况老板,或许你看不起我们以前的职业,可我们还是得谢谢你和那位麻哥拼了命救了我们。经过上次的事,我和韩宁已经打算彻底脱离那个行业了。还有……杭城我们也不敢待了。” 我点点头,这点从那天她看我的眼神,我就隐约猜到了。 一个独身女人,在一个城市惹了精怪,即便事情了结,也是心里不安生的。 我问她俩有什么打算。 丁霞说,她们已经把杭城的房产卖了,准备在这里开个咖啡馆,过安定的生活。 “也好,我正好是做中介的,我让朋友帮你们找合适的店面。” 我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何玲,你给小九打个电话吧,我……” 话说半截,我就没来由的猛一哆嗦。 “你到底怎么了?”白晓雨也看出不对劲了,过来扶住我一条胳膊。 我本能的推开她,两手抱头退后了一步。 “呀!”韩宁忽然指着院子里惊讶道:“你们家还养猫了?” 我猛地转过头,就见许久未见的哑子猫宛如下山虎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第256章 尸魔出世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何玲小声对我说:“猫爷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我才急着让你过来的。” 我点点头,哑子猫现身,必有大事发生。 我从回来就觉得不舒服,或许就和它的出现有关。 哑子猫走到门外,抬起猫头,向上看去。 我越来越觉得心绪不宁,忙顺着它的目光往上看。 只一眼,我竟不由自主的大叫起来:“啊……” 房梁上,居然趴着一个女人,正冷眼盯着我看。 这女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透过披散的长发,隐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 我下意识的看向一旁,梁头上,原先摆放的那个土坛子,居然就在此时摇晃了两下,从梁上掉了下来。 我想去接,却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身体也有些麻木,只能大叫:“都闪开,快出去!” 何玲一把拉住白晓雨就往外跑。 丁霞和韩宁更是惊弓之鸟,跟着跑了出去。 我刚踉跄着跑出门,就听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什么情况?”麻子听见动静跑了进来。 一跑进院子,被太阳一晒,刚才那种晕眩的感觉竟立刻消失了。 我连忙回头,那个土坛子已经摔碎在了屋里,奇怪的是,除了坛子的碎片,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 “我艹,不会吧?”麻子怪叫一声。 我也是骇然大惊。 这坛子是赖头僧死后交给我保管的,说是里面存了两百零五块不同的尸骨和一个怨魂,为的是要邪修炼制百骨尸魔。 现在百骨不见了,那刚才我在梁头上见到的女人…… 田小曼! 我猛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了。 那女人的样子,赫然就是高岚一事中,最后被怪符拘走的女鬼,田小曼! 百骨不见,难道说尸魔出世了? 要是这样,赖头僧不是害人嘛! 我又惊又怒,让麻子赶紧关门。 事实上不用我说,麻子也已经关了后门,两只手各抓了一根棺材钉严阵以待。 下一秒钟,一身白衣的田小曼居然滑下房梁,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狠厉,恶狠狠的瞪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小霞,我们是不是不该来啊?”韩宁带着哭音说。 “别胡说,你忘了我们的命是谁救的了?”丁霞声音发颤,口气却很坚决。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田小曼竟然不惧阳光。丁霞和韩宁居然也能看到她,这么说来,这刚出世的百骨尸魔,竟有着无上的妖力,能够白日现身! “你还是田小曼吗?”我试探着问。 “是。”田小曼居然微微点了点头,“我受的苦太多了,现在,我要把世人欠我的全都拿回来。” “你想怎么样?”何玲厉声问,同时从麻子手里抓过去一根棺材钉。 田小曼冷然道:“喝够两百零五个活人的血,我就能够复生,就可以再活一次,你说我想怎么样?” “妄想!”白晓雨对百骨尸魔的事也是有所了解的,学着何玲问麻子要了根棺材钉,死死的盯着田小曼严阵以待,准备以死相搏。 “那就是没得谈了。” 被她冲天的妖气所慑,我反倒恢复了冷静。 想到在杭城鬼首异动,传达来的讯息,立刻想要咬破手指,用最简单的法子请仙上身。 可是,就在我把手指送到嘴边,张开嘴的时候。 忽然,右肩没来由的猛地一耸,下意识一闭嘴,竟咬到了舌尖。 “嘶……”我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下一秒钟,本着不浪费天工血的原则,张嘴想要把舌尖血喷向步步逼近的田小曼。 哪知道血一喷出,居然在我身前三米的地方停在了空中。 不但凝而不落,而且还渐渐幻化出了一个古怪的人形。 这‘血人’身高超过一丈,竟似有三颗脑袋,数条手臂。 “八臂哪吒!”麻子惊呼。 呼声未落,那八臂哪吒的血人形象竟猛地反扑回来,迎面印在了我身上。 这一刻,我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我还是我,却似乎有了无比的自信,能够徒手降妖的能力。 而且,我的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最为明显的,就是田小曼左腰间那一块散发的黑气。 “去死吧!” 田小曼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凄厉的尖叫着,张开双手向我扑了过来。 我伸手去抓她,没想到就在手指快要碰到她胸口的时候,她竟然闪身消失了踪影。 “我艹……” 麻子的惊呼传来,我并没有回头,而是反手朝着一个方向抓去。 此刻,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虽然站在原地,却似乎能够看清院子里每一个角落的形势。 我清楚的‘看见’,田小曼在我眼前消失后,立刻现身在了麻子面前,向他扑了过去。 而我的动作,更是随着这种感觉变得出奇的快。 田小曼刚作势欲扑,我已经反手抓向了她的后颈。 田小曼有所感应,再一次的消失不见。 可当她再次现身在白晓雨身后的时候,我已经冲到白晓雨身前,拉开白晓雨,劈面向她抓了过去。 就这样连着抓了几次,虽然没能抓到目标,可那种窥视全局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渐渐的,竟能在田小曼消失后,捕捉到一种近乎虚无的遁行轨迹。 韩宁的尖叫声中,田小曼再一次消失,我已经顺着轨迹,冲到了何玲身侧。 田小曼刚一现身,我就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会这样?”田小曼惊恐的挣扎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开,被抓住以后,她的身体似乎变得僵硬起来,想要伸手反扑,手臂却不能平伸,更不能靠近我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女人,不应该走上这条路。” “呵呵,是我想走的?”田小曼笑了,笑得歇斯底里,“我被人灌醉,被那些人轮流糟蹋的时候,谁管过我?我受人白眼,遭人欺负,只为了赚钱供那个男人读书,他是怎么对我的?” 我忽然发现,随着田小曼怨念的倾诉,她腰间那股黑气变得越来越强盛。 ‘里面的尸骨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用两百零五个人的骨骸拼凑,且包括一块天生邪骨。那妖道将怨灵囚于骨坛中,就是利用长生诀,利用邪骨修炼尸魔,以供他驱使。’ 赖头僧当初把骨坛交给我时说的那番话,忽然回荡在我脑海中。 邪骨! 我伸手向田小曼腰间抓去,一把抠住了那块黑气的所在。在田小曼惊天动地的惨嚎声中,硬生生把那团黑气抠了出来。 惨叫声还在耳边回荡,田小曼却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愣了愣,低头一看,被我抠出来了,居然是一块半月状的黑色骨片。 我几乎是本能的把一只拳头砸向托着骨片的手心。 那骨片并不如何坚硬,一拳下去,就被打的粉碎。 紧接着,黑气在我手中升腾,碎裂的骨片顷刻间变得粉碎,继而变成了飞灰飘扬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子猛地一轻,然后拳头、手心、手臂的关节……多处都传来生疼。 “我艹!”我疼的呲牙咧嘴,吸着气原地蹦高。 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和了些。 后门被从外面推开,袁静和爆炸头张若梅从外面跑了进来,“刚才鬼哭狼嚎的,什么情况?” 我缓过神,回头看了看屋里骨坛的碎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尸魔刚出世,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我轻易给灭了? 再看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儿,麻子吞了口唾沫走到我面前,“况爷,你什么学会神打的?” “神打?”我愕然。 麻子又使劲咽了口唾沫,“你刚才那样,明明就是请神上身,是被八臂哪吒上身了!” 第257章 再见高岚 - 盗魂者 - 天工匠人 麻子很笃定的说,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猛,绝对是请了八臂哪吒上身。 白晓雨,甚至是丁霞和韩宁也说,她们之前看到我喷出的那口血,的确很像哪吒的样子。 何玲则微微皱眉,快步走进了堂屋。 不大会儿,她又走了出来,说田小曼在屋里,又回到了房梁上。 我让白晓雨带着丁霞和韩宁去前面,和麻子、何玲一起来到堂屋。 田小曼果然蜷缩在房梁的一角,脸上却再没有丝毫戾气,只有茫然和哀苦,甚至还在低声饮泣。 “田小曼……”何玲试着喊了一声。 田小曼哭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在哪儿?我到底是什么?” 我和何玲、麻子双双对视,都可以确定田小曼之所以成为尸魔,全赖那块邪骨。 如今邪骨被我抽了,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单纯。 哑子猫的悄然离去,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我让田小曼下来,她却哭着摇摇头,完全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 何玲让我和麻子先去忙自己的事,她留下和田小曼聊聊。 麻子不放心,把两根棺材钉交给她。 何玲也不拒绝。 到了前边,我对丁霞和韩宁说,真不好意思,一来就让你们受了惊吓。 麻子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含糊,我却听懂他说的是‘别受精才好’。 丁霞洒然一笑,说见识了况老板的神威,以后有况老板做保护神,只会觉得安定。 我问她们有没有住所。 丁霞说两人刚到,还没定下来。 我不禁好奇,问她们行李放哪儿了? 韩宁笑笑,说既然是告别过去,那就全都该卖的卖,该扔的扔,一切换新的。 我去,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杭城顶级妈妈桑是不差钱啊。 我把两人带到九叶,正好李冒九在,就让他帮忙找合适的店面。 李冒九大喜,单是徐祸一笔生意抽的佣就让他脱贫了,见我又给他介绍了客户,自然喜出望外。 他当即问丁霞和韩宁有什么要求。 丁霞环顾看了看旅馆的陈设,说:“其实不一定要开咖啡馆,开家旅馆也不错。” 李冒九脸都绿了,这是要抢行市啊。 韩宁咯咯娇笑:“傻小子,逗你玩呢。还是市区适合我们。” 我明白,两人是真准备彻底上岸,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是返璞归真,也是有限度的。 我对李冒九说,让他和六爷、庞乐多下下心,帮忙在市区闹中取静的路段找间适合开咖啡馆、书吧之类的店面,总归是走高尚路线,要有小资情调。 丁霞一拍巴掌,“况老板,你不做房产中介真是可惜了!” “我本来就是中介……” 安顿两人先在九叶住下,上了车,白晓雨还黑着脸。 事实上尸魔田小曼出事,实在是一件凶险之极的事。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误打误撞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她。 然而,女人就是女人,特别是白晓雨同志这样受过正统思想教育的女人,关注点……还是和普通女人一样,全然不在重点。 我想了想,正色的对她说,小白同志,你也知道我是贫下中农出身,一出来混社会,就是混迹市井。 我可以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但是结交三教九流是免不了的。丁霞她们的出身或许不好,但人性总是有闪光点的。关于这点,你可以看,她们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这就表明了要彻底告别过去,开始新生活的决心。 白晓雨瞪着我咬了半天牙,才说:“别糊弄我,她俩那是在海里捞够了,不差钱!” 说着,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掐着我的后脖子悻悻的说:“你跟那个丁霞真没什么?” 我拼命摇头,嘴里却说:“我倒是想跟韩宁有点什么。” “切……”白晓雨嗤之以鼻。 我暗冒冷汗,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让人不得不佩服。她怎么就觉得我要和谁有什么,就非得是丁霞呢? 我开始认识到身为编制外人员,担任体系内领导的好处。 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自由散漫。 我本来就自由散漫惯了,白晓雨早上顶稍出来,这会儿有种中学生逃学的感觉。 两人都不想回工作单位,所以一合计,干脆找高岚去得了。 ‘离魂千里’的事过后,高岚没有再跟父母去国外,而是留在国内,应聘到一家企业做了高管,在浙江的一个二线城市工作生活。 我让白晓雨先给她打个电话。 结果白晓雨不光是自由散漫了,而是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学生,在电话里没说几句,挂了电话,直接跟我说:“高岚在她那儿的一个景区订了温泉酒店,明天咱不回去了哈,后天……后天正好周末,干脆周一再回吧。” 我……无语。 我说:“这都快上高速了,咱俩连内衣裤都没带……” “呵呵,迎接新生活,买新的!” 我……再次无语。 我们的车像是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沿着高速一路来到高岚所在的城市。 见了面,高岚直接上了我们的车,一路欢快的出了市区,沿着盘山路上了山,来到半山腰的某家度假酒店。 高岚性格外向,根本不存在生疏感。虽然只有三个人,早在车上就闹成了一团。到了酒店,更是…… “高岚,这怎么还只订了一个套房呢?”我提着白晓雨在市区新买的一大包乱七八糟,摸着鼻子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高岚偏着头看着我,给了一个让我信服满满的理由:“这是度假酒店,这一套是家庭房,一边给宝宝和老人住,一边给夫妻俩住。既不影响家庭欢聚,也不影响夫妻浪漫。关键是……咱仨住这儿最合算。” 我用力点点头,搭住她圆滑的肩膀稍微使劲捏了捏:“孩子,晚上别闹。” “滚!”高岚一把打开我的手,哈哈大笑:“我跟晓雨住一块儿,你一个人住那间!” 我……“不是说真的吧?” 白晓雨斜眼看着我,“就是。” 我讨厌说一不二的女人! 傍晚,三人在阔大的露台上架起了烧烤炉。 我一边烤串儿,一边时不时瞄着对面两个搂在一块儿狂喝啤酒的女人。 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而且信心满怀。 喝吧,尽管喝吧。 就这俩二货的酒量,喝不了半箱就全得迷糊。 到时候别说她白晓雨了,要是她白晓雨没配枪,我连你高岚都…… 算逑…… 我正把烤好的鸡翅膀分给两人,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三人同时转头看去,约二十米外的另一个露台上,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正冲这边招手。 我莫名其妙的冲他摆了摆手,转过头,却见高岚紧蹙眉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啤酒。 “晓雨,借你男人用用!” 她把啤酒杯往桌上一顿,扑过来一把抱住我,另一只手猛地捂住我的嘴,低下头,和我眼对眼的……亲着她自己的手背。 白晓雨先是傻愣了一会儿,然后扑哧笑了。 我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很快就想明白了高岚‘狂吻’我的目的,以及白t恤和她之间的关系。 一阵比法式长吻还激烈的‘热吻’过后,我大喘着气转过头,白t恤已经不见了。 “我公司一个高层,有老婆,还自以为浪漫的追我。什么浪漫啊?有老婆有孩子,还说什么情啊爱的,那不就是下三滥吗?”高岚泄愤似的咬下一个鸡翅膀,不顾形象的啃着。 白晓雨用肩膀顶了顶她,“要不还回上海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高岚点点头:“必须的,我已经辞职了,在这里嗨皮两天,我和你们一起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