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花运?桃花劫?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无边的桃林,满眼是粉红的桃花。初升的太阳斜照在枝头,桃花争奇斗艳。一阵凉风吹来,桃花在枝头起舞。 这个季节怎么还有桃花?刘为民狐疑间伸手在枝头摘下一朵桃花,只见叶瓣上还有未干的露水;用鼻子嗅了嗅,一股花香沁入心脾。站在桃林间,刘为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精神倍爽。沿着桃林小径向前走去,走过很长一段路,仍不见桃林的尽头;抬头看天,只见太阳又升高了很多,天空没有云彩,阳光灿烂,刘为民感觉额头上渗出了汗。这片桃林怎么这么大?刘为民心里想着,脚步却未停下来,又走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珠滴入地下。刘为民向地面看去,地面是一层锄过的新土。既然锄过土,桃林就应该有人。可是人呢? 刘为民驻足,看着桃林,不觉想起唐朝诗人崔护的一首诗――《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刘为民心中想着这首诗的故事,不由左右翘望,似乎要等待诗的意境中的人物出现。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因隔着重重的桃树桃花,看不清对方面容。近了,又近了,刘为民首先看见的是桃枝间出现的黑色长发,头发上还别着金属发卡,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随后桃树间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一身粉红的长裙。刘为民定睛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春靓丽的笑脸,红朴朴的,与桃花相映争辉。这张脸似乎很熟悉,又感觉很陌生,这张笑脸向刘为民走来,刘为民一时呆住,她认识自己?要不为什么笑着向自己走来?可是刘为民想不起她是谁,只觉得她很美,笑的很甜。她越走越近,刘为民不觉伸开了双臂,想去拥抱她。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不认识她,伸出的双臂又收了回来。可是她依然笑着走向自己,刘为民心头挣扎之际又伸开了双臂,手指已经触到了她的裙角,似乎已经看清了她的面容的细微,听到她的呼吸,闻到了她体香…… “卫民,赶紧起床。今天要去单位报道。”老妈的叫声惊醒了刘为民的美梦。 刘为民坐起靠在床头,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怎么会那么真实?天空那么蓝,桃花那么艳,最主要的是那个美女是谁?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卫民,麻利噌噌的,赶紧吃饭收拾,再慢就坐不上车了。”老妈又在院子里催促。 “好了,知道了。”刘为民略显烦躁地应道,老妈知道儿子最近心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梦很美,现实却很残酷。 今天是刘为民去单位报到的日子。刘为民对分配的工作单位很不满意,所以去报到的日子拖了又拖。刘为民心里落差很大,工作分配的结果之差远超自己的预期底线。自己好歹也是在重点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这个秦渭省财金大学在国内也有些名气,在省内更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工作分配结果怎么会这么差呢?省城没留下很正常,市上不留也说得过去,县城不留有点意外,至少分配到一个平原乡镇也行呀,没想到一下子分配到山区小镇――新民镇财政所。刘为民了问了几个同学,还没有人比他分配的地方差,最差的都在县城周边。刘为民去大学母校跑了一趟,经过打听和探讨,除了自己对工作分配未找人做工作之外,可能也与自己所学的专业有关。刘为民学的计算机专业,在1993年,计算机还未普及使用,用的还是DOS操作系统,很多单位都没有计算机,也没有几个人会使用计算机,所以也没有人重视他这个学习计算机专业的人。再加上他没有找人跑分配工作的事情,被分配到山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1993年8月25日,星期三,多云,天气闷热。刘为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无奈地乘车赶往宝陵县新民镇财政所报道。坐车真不方便,从出了家门,算上在村口坐过的农用车载客,已经倒了三次车,这才到了凤宝市长途汽车站。刘为民买好票,把铺盖行李装上车,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刘为民来到车站口转悠。 长途车站口熙熙攘攘,进出车站的汽车喇叭声、商店传出的流行音乐声、商贩的叫卖声和以及各种不同声调的话语声交织在一起。刘为民沿街道向前走了一段路,感觉吵闹声小了许多,无意间看见几个人围在一个小摊前,刘为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算卦的小摊。刘为民本想走开,出于好奇又留了下来。刘为民往前挤了挤,看清楚了中间坐着一个穿深蓝色长袍的老道,头挽发髻,面色黝黑,颧骨突出,但双目却是有神,操着一口蜀地的方言偶尔插话问一句话。老道对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在诉说事情缘由。听了几句,刘为民算是明白了事因,原来是这位妇女家里羊走丢了,想算卦找回来。 老道听农妇说完,再确认了一次羊走失的时间,翻阅了一下老黄历,掐指算了一下,在地面写出一个卦相。又似乎不放心,让农妇用六枚铜钱摇了一下撒在地面,看着铜钱又写出一个卦相。两相印对之后,老道开始说话:“你向东南方向找,今晚戌时,也就是晚上7点到9点就会有消息,羊能找回来。” “那个,大师,找不回来怎么办?”农妇有点不放心地问。 “赶紧回去按我说的方位找,卦相显示失物能复得,羊能找得到。找不到明天过来,我给你退钱。”老道很自信地说。 “那你明天还在这里摆摊吗?”农妇有些不放心的问。 “明天在,我在这里要呆一个月。” 农妇放下五块钱,起身急匆匆走了。 旁边一位貌似四十多岁、穿花裙的妇女凑巧上来说:“大师,我听邻居说你的卦很灵,我想问一下我女儿的婚事。谈了几个对象都不成,今年是我女儿的本命年,都二十四了,急死家里人了。” “那是缘分未到,不急。”老道悠然说。 “我女儿在工厂上班,最近亲戚刚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在政府单位工作,你给算一下成不成,成不了也就不费事了。” 老道听穿花裙的妇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问了几句话,掐指算了一下,在地面写出一下卦相,便开始解卦,“从卦相看,这个对象个头不高,黑瘦,家境也没有你家好。” “就是就是,大师您真是厉害,连这个都能算出来。”穿花裙的妇女激动地说,“也就是因为对方长相不怎么样,家境又不好,我女儿不太乐意。可介绍的人说,那个对象有个表哥很厉害,是市上一个部门的大领导,这个小伙子很有前途。” “以后的事很难说,变数很大。”老道停顿了一下,“也许人家真当大官了,你女儿不一定能留得住人家。” “他现在条件不如我们,难道以后还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穿花裙的妇女有些义愤地说,忽然又道,“你是说这个人的品性也不好?” “这个我没说。”老道连忙说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个与您没关系,做决定的是我们,您再看看,这个人的品性到底怎么样?”穿花裙的妇女问道。 老道叹了一口气说:“卦相显示,这个人品性不怎么样。我不再多说了,这个已经不是我能说的话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这桩婚事成不了?” “成不了?”穿花裙的妇女有些惊讶。 “从卦相看,用克体,事难成。”老道说,“再说了,你在为女儿挑对象,对方也在挑。” “我知道了,谢谢大师,我这下算是放心了。可是,我女儿的婚事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穿花裙的妇女刚释然,又愁上了。 “婚姻的事靠缘分,急不得,你女儿年龄不算大,再等等,会有好结果的。”老道劝道。 “那我就听您的,再等等。”穿花裙的妇女放下钱走了。 再没有人接着求卦,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刘为民陷入沉思,学校里说算卦这些事是封建迷信,可社会上竟然有那么多人相信,这能流传千年的东西真是说不清。就在刘为民思考的时候,老道盯着刘为民看。 刘为民抬起头,正要走开,老道说道:“小伙子,你有心事,要不要算一卦?” 刘为民摇摇头说:“我对这些东西是半信半疑。” “那是因为你不懂,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几千年延续了下来,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老道接着说,“我刚看了你的面相。” “面相怎么样?”刘为民有些好奇地问,问完又有些后悔,这算不算上了老道的当?老道说完是不是要给钱? “这么说吧,小伙子人长的精神。但面带桃花。”老道摸着胡须说。 “那是说,我有桃花运?”刘为民看过不少有关桃花运的故事,感觉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心里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是有桃花运,但也是桃花劫。”老道冷冷地说。 刘为民正要问清什么是桃花运,什么是桃花劫,忽然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夹杂着女售票员的喊声,“新民,新民,走新民的赶快上车了”。 刘为民循声望去,只见标有新民镇方向的班车缓缓从车站开出,向着自己站的方向开了过来,车顶上赫然有自己的行李。刘为民一看手表,还有10分钟才到发车时间,“我操,怎么提前了10分钟?”刘为民边骂着边赶紧迎面跑过去,边跑边向司机招手。在售票员的喊声中,刘为民跳上车,司机关上了车门,客车提速而去。 客车出了市区,向西北驰去,公路两旁建筑物越来越稀疏,路上车辆行人越来越少,倒是树木农田渐多,绿色越来越浓。刘为民昨晚思虑过多,没有睡好,此刻睡意袭来,抱头靠在前排椅背,沉入了梦乡。 第二章 冤家路窄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桃园村到了,下车的向后门走。”女售票员一声高分贝的喊声,惊醒了一车睡梦中的乘客,随后“嘎吱”一声刹车声,客车猛然停住。刘为民额头碰在前排椅背上,痛楚之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下一站就是新民镇――终点站,睡觉的醒一醒。”女售票员提醒到。 桃园村?怎么这么巧,自己早上梦到一片桃林,中午听老道说自己面带桃花,这会儿路过桃园村,这冥冥之中有什么巧合?刘为民想着这里,便转身问女售票员:“这里为什么叫桃园?有桃树吗?” 女售票员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刘为民一眼,冷冷地说:“叫桃园就得有桃树吗?凤凰城是不是要有凤凰?这里有一个桃园村,设的站点就叫桃园站。至于有没有桃树林,反正我没有见过。”说完转过身去,不理刘为民。 “这个桃园村,肯定有故事。”刘为民想道,“不知道就算了,装什么装?”刘为民看着售票员的背影,对她高傲冰冷的态度很是不满。 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客车终于到了宝陵县新民镇。刘为民看了一下手表,除去等车的时间,乘车颠簸了近四个小时。从长途车顶上取下行李,刘为民满头大汗,浑身湿透了。望着长途客车绝尘而去,刘为民转身打量了一下新民镇街道。这个号称宝陵县第二大镇的街道不过如此,刘为民站立的主街道长一公里多,宽不足五米,路边最高的建筑是一个四层楼房。看了一眼街道行人的衣着,刘为民觉得与自己老家的村里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比县城人差多了。这让在省城呆过四年的刘为民,不由得忿忿不平:什么世道,在这个穷地方上班,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呀! “吃饭。”刘为民一脚把地上的一个空烟盒踢出老远,两手抓起行李――两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饭馆。中午时分,这家饭馆生意不错,出出进进的人挺多,里面的几个包间里传来很大的说话声和划拳声,不时有人争吵几句,却又被催促喝酒的声音盖了下去。刘为民找了个靠墙的角落放下行李,吃了四两扯面,喝了两瓶冰镇啤酒,结账时和店主聊了几句,打问了一下镇上财政所的驻地,便转身匆匆出门。刘为民个头1米78,两手提着两个装满行李的蛇皮袋,跨过门槛的瞬间把整个门都封堵了,心里又想着报到的事没抬头,不想和迎面进门的一个人撞个正着,撞得来人后退了两步。刘为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的骂声:“你他妈眼瞎了?走路不知道看一下,就往人身上撞。” 刘为民心里本来就不顺,又刚喝了点啤酒,酒往上涌,气冲头顶,想都没想就回骂了一句:“操你X的,你不会等我出去再进门。” “狗日的找死。”对方怒吼一声,抡起双拳照着刘为民头上就打。刘为民两手拿着行李,腾不出手,向左一侧躲过对方左拳,但对方的右拳捎着耳朵打在了他的右肩上,右肩倒还能受得了,右耳却火辣辣的疼。刘为民心火往上窜,抬起右腿,照着对方小腹就是一脚,“噔噔噔”,对方后退四五步才站稳脚步。 双方都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过了一招。刘为民抬起头仔细看对方,对手也仔细审视起刘为民来。两人眼光一碰,都一愣。 “原来是你小子,几年不见,倒长进了。”刘为民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冷笑着先发话了。 刘为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这个熟悉的、曾经睡梦里都恨的咬牙切齿的家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刘为民轻轻把两件行李靠墙放在饭馆门口一侧,握紧了双拳。 对方年纪二十七八,个头也有一米七六,皮肤微黑,五官倒也端正,目光里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狠劲,其脸上神情超出了自身年纪许多,猛一看,似有三十多岁。此人名叫梁平,是刘为民上高中时学校东边村里有名的混混,经常拦路敲诈学生的钱财。刘为民上高一的时候个头也就刚1米7,身体瘦弱的象根竹竿,第一次被梁平拦住吓唬了一下,把兜里的钱全给了人家。本来钱给了也就给了,可梁平还觉得恐吓的效果不够,找茬把刘为民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此后便噩梦不断,梁平碰见刘为民就要钱。这类事情在当年时常发生,也有同学找过老师,给学校反映过,学校给派出所打过招呼。据有人说派出所人说了,这事没凭没据根本没法管,也管不过来;再说了,这也不算多大的事情,混混即使被关派出所几天,出来后照样如此。没办法,刘为民只有躲着走,但也有躲不过的时候。后来刘为民练长跑,远远见了梁平就跑,但高二的时候,还是被梁平带着两个人堵住了一次,兜里20多元钱被掏去了,又被打了一顿。刘为民对梁平是又恨又怕,不只是因为被诈了钱,重要的是刘为民渐渐长大,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高二的那年暑假,刘为民找到村里的一个老拳师,死缠了半个月要拜师,老拳师早就不收徒弟了,但看在刘为民心诚的份上,先教了一些基本的拳理和动作。刘为民象得了宝,勤学苦练,最终获得了老拳师的认可,当作关门弟子来教授。老拳师的要求很严,加上刘为民自己也感觉习武已经显晚,所以便更努力,除了学业和习武,刘为民基本没有什么爱好。经过长期锻炼,还真出了效果,单从力量上和技巧上说,刘为民感觉自己能够对付住两三个同龄人,但是胆量和经验还显不够。随着身体素质的提高,刘为民也不怕事了,虽然不主动找事,但谁要招惹到自己也不会客气。上大学的时候,先后跟班里几个爱出风头的家伙先打了一圈架。后来和这几个人结成哥们,到校外去参与过几次群架。只是打群架这事不好控制,有一次刘为民一伙人为了自保下手狠了点,对方被打伤住了一个月医院。后来对方找到了学校,刘为民也为此受了处分,差点拿不到毕业证。 今天看到梁平的时候,历历屈辱往事象演电影一样在刘为民的脑海闪过,刘为民的手有些颤抖。片刻纠结之后,刘为民反倒平静了,握紧拳头摆好架势。梁平在道上混了多年,打架的经历何止百次,一看刘为民的架势就明白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刘为民已经不是当年的菜鸟了。再说对方比自己还年轻,正面交手自己还真占不了便宜。可这里毕竟自己熟悉,天时地利占尽优势的,唯一怕的是丢面子。 两人一动手,街道上过路人围了过来看热闹,也饭馆里的老板也出来了。老板叫张权,三十多岁,黑白两道都熟悉。一看是梁平,便问:“梁平,怎么回事?” “张哥,这小子撞在我身上,我说了一句,这怂还嘴硬的骂我,你说是不是欠收拾。” “行了,你就不要跟娃伙计较了,进来哥陪你喝一杯。”张权转身对看热闹的人说:“忙自己的事去,没啥看的。” “行,我听你哥的。”梁平跟着张权往进走,走到刘为民跟前停下,用手指头指着刘为民的脸说,“小子,今天看在张权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再拿你的指头指我试试,看我能折断不?”刘为民冷冷地说。 梁平的脸挂不住了,“你小子还没完没了了。张哥,你看见了,不是我的事,不教训这小子我在道上没法混了。” “你自己看着办,别影响我的生意。”张权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梁平转身从饭馆隔壁的商店门口操起一个四方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刘为民顺手拿起饭馆门口的一个烂拖把迎了上去。梁平抡起凳子照着刘为民砸了过来,刘为民把拖把朝着凳子往上一挑,用力太猛,只听见“喀擦”一声,拖把棍折断了,凳子也从梁平的手上飞了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撞在饭店窗户上,随后“哗啦”一声,玻璃碎了,饭馆传出女人的惊叫声。 两人一楞,都知道惹事了,便停住了手。只听见饭馆包间的门“啪”的打开了,传出一声严厉的声音:“怎么回事,谁在生事?小宋出去看一下。”片刻功夫,张权和一个穿着民警衣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梁平自觉理亏,赶紧上前向张权道谦:“张哥,对不起,你看…”,张权挥手打断了梁平的话:“你先向宋警官解释,派出所张所长在里面等着问话,我的事后面说。” 宋警沉着脸问了几句,把两个人训了一顿,进去向张所长汇报。不一会儿,宋警出来说:“你们俩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今天的事情影响很不好,到派出所去处理。” “不至于吧,就打碎一片玻璃,我赔还不行吗?还要去派出所处理。”梁平有些意外,觉得小题大做。 “当街打架,还砸碎了别人玻璃,影响到别人做生意,也能算上治安事件了。也怪你们自己不长眼,让张所长碰上了,等会儿你跟张所长解释吧。”宋警不冷不热地说。 梁平心里明白了,这是张权在暗中作怪,借派出所的手作弄自己,也怪自己失礼在先――砸了人家饭馆玻璃,这事说小了是一片玻璃的事,说大了你是在砸人家生意。刘为民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人生地不熟悉的,第一天报到,还没找到单位就进了派出所,这叫什么事? 在派出所,梁平和宋警聊起了天。刘为民在派出所凳子上坐了一个小时,张所长喝的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看见梁平就骂:“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小子就是不听,整天无事生非,这次关上你几天,让你长个记性。”梁平赶紧上前给张所长点上烟,边解释边听训。 训完梁平,张所长转过头来两眼盯着刘为民,“小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干什么?” 刘为民赶紧解释,并从兜里掏出县财政局的介绍信。看完介绍信,张所长口气缓和了许多:“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第一天报到就和人打架?”随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赵老哥吗,我张满楼,财政局给你这里分配了一个大学生……对,就叫刘为民,现在人在派出所,和人打架了…按道理要关上几天,你过来领一下吧?” 话筒声音很大,刘为民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厚实的男中音:“那你就关上几天,啥时放出来让他再来报到。”然后“砰”地一声,对方先挂断了电话。 刘为民心里一凉,没想到单位领导对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漠。 张满楼脸色一沉,心里这个气:你的人犯事了,我好心告诉你,连个人情都落不下。但想到今年的经费不足部分还要靠新民镇财政补充,还真惹不起财政所,只好硬着头皮再给财政所长赵国强打过去,说了几句好话,话筒里也传来一句客气的话语:“那就多谢兄弟了,我一会让张建卫过去领人。” 张满楼放下电话,把气撒在了梁平身上,训了梁平一会,张口要罚200元钱。梁平二话不说,就掏出200元放在了桌子上,并主动提出给张权饭馆装上窗户玻璃。张满楼本来只是想难为一下梁平,让梁平说几句软话,但没想到一提到罚款,梁平竟然这么干脆。此刻虽然心里生气,却也无话可说,梁平脱身而去。 第三章 美女铺床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新民镇财政所跟镇委镇政府在一个大院子,财政所办公住宿楼临着街道,是一座漂亮的两层楼房。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刘为民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从电话里听出财政所所长赵国强很强势,连派出所所长的面子都敢驳。刘为民觉得这二十几年来最郁闷的就是这次报到了,没见领导面先进派出所,还得让单位从派出所里捞回来,真是够倒霉的。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派出所还挺给财政所面子,不然自己怎么会有惊无险、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这么看来,财政所这个单位还挺牛的。 张建卫把刘为民带到财政所所长赵国强的办公室门口,转身离去,刘为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意外的是,赵国强却没有训他,问了一下情况,反倒安慰了他几句,又叮嘱道:“街道的混混多,轻易不要招惹;工作时遇上混混也不要害怕,有所里给你撑腰。”刘为民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赵国强给他安顿了住房,本来喊内勤上街给刘为民买些脸盆等日用品,不巧内勤刚出去了,便交待让刘为民自己去买,拿发票报销。刘为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第一次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 刘为民的房子在二楼最西边,路过邻居房子时候看到了拉开的粉色窗帘,刘为民心里砰然一动――邻居是个女的。好奇心驱使,他贴着玻璃往里面望了一眼,房间凉衣服的铁丝上挂着一条粉色的内裤。刘为民心头一阵惊喜,不住地祈祷:美女,美女,一定是位美女。 刘为民的房子虽然好久未住人,但楼房毕竟才盖起来两三年,房间的墙壁雪白雪白,比刘为民家的墙壁白多了,水泥地板也只是积了一层尘土。刘为民本来想粗粗收拾一下就行了,但一想到隔壁可能是位美女,于是打扫卫生的劲头十足。刘为民把地扫了两遍拖了三遍,把桌子、椅子、床头、窗户抹了四遍,水龙头在二楼的另一头,刘为民在楼道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卫生大扫除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刘为民听到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噔,噔,噔,噔……”,间隔很有规律的高跟鞋的踩地,而且直接向自己房间这头走来了。美女邻居吧?刘为民正想着,门口出现了一张笑脸,“你是新来的小刘吧?” 刘为民抬头一看,来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下身穿一件黑色长裙,算得上是一位美女,就是年纪有些大,从脸上看好象有三十岁多岁了。刘为民心里一阵失望,嘴里却急忙应答:“是的,我叫刘为民,你也是财政所的吧,以后请多关照。” “好说,咱们一个单位的,我叫刘琴。” “你住在隔壁吗?”刘为民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刘琴好奇地盯着刘为民笑。 刘为民本想说“我看见房间有个粉色内裤”,一想不妥,赶紧改口说:“我看见隔壁窗帘是粉色的,一想可能是位美女。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美女?看来大学生到底会说话,嘴乖的很。”刘琴还是第一次听人直呼她美女,不由一笑说:“我不在你隔壁住。不过你的隔壁住的还真是一位小美女,镇上不知有多少小伙子都盯着她,算你小子有福气。你有对象没?要不要我给你牵牵线,我看你俩也般配。” “没有,我没有对象。”刘为民赶紧表明单身立场。 “没有的话你就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找时机我给你俩撮合撮合。”刘琴热心地说道。 正说着,楼道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甜美的女子歌声。 “新民地方邪,说谁谁就来,晓洁来了。”刘琴站在门口向叫晓洁女孩招了招手,随即听到女孩的声音:“刘姐,什么事?” “我们单位分来一个大学生,住在你隔壁。”刘琴说道。 “是不是叫刘为民?”对方问道。 “你怎么比我消息还灵,到底是邻居。”刘琴调笑道。 “刘姐,你说什么呀?刚才张建卫告诉我的,本来赵所长安排让我去帮着买些日常用品,不巧我出去了。”张晓洁娇嗔道。 “你们是邻居了,应该互相帮助,远亲不如近邻嘛。”刘琴的笑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张晓洁刚走到门口,刘为民注目一看,果然是美女,身材比刘琴稍低一点,却更显苗条,瓜子脸,肌肤如雪,发似泼墨,唇红齿白,美目含笑。上身穿着一件圆领粉色衬衫,胸前两个饱满挺挺的;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屁股包的圆圆的,可谓前突后翘。这位美女显然从外面刚回来,脸上透着红晕,脸颊两边渗出几粒细小的汗珠,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调皮劲,似乎这不是一位文静的乖乖女。 张晓洁这一身衣服倒也平常,一身素衣却掩饰不住自身的美丽。刘为民内心一惊,这山区小镇竟然有这等美女,就是省城大学的校花也不过如此。刘为民赶紧上来打招呼:“你好,我叫刘为民,请以后多关照。” “我叫张晓洁。我又不是领导,能关照你什么?不过,你来之后,我就是老员工了,有跑腿的事情我会关照你的。”张晓洁调皮地眨眨眼。 “没问题,跑路的事就交给我,我刚来,还能多熟悉一下情况。”刘为民乖巧地说,心里却想:等泡到你再说别的。 “这还差不多。”张晓洁得意地笑笑说。 “这会儿的年轻人真了不得,嘴这么乖。八字没见一撇就臣服在石榴裙下了。”刘琴大笑。 “刘姐,我可没穿裙子,穿裙子的是你。”张晓洁指指刘琴的裙子。 “你个死丫头,连老姐都敢调笑。”刘琴说着去抓张晓洁,张晓洁娇笑着躲开了,房间一时热闹起来。 两女打闹的空隙,刘为民把他的蛇皮袋打开,准备掏行李,不小心却把陶瓷缸掉在了地上,“当啷”响了一声。 “笨手笨脚的,不过看在你嘴乖的份上,我和刘姐就帮你一把。”晓洁说着走过来帮刘为民撑开袋子取东西。 “还是我们晓洁知道疼人,”刘琴嘴不饶人,却又分外热心,“小刘,去一楼办公室取些报纸,一会给你铺床用。” 第四章 第一美女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看着大小两位美女给自己铺床,刘为民心里乐开了花,思绪在头脑里高速运转,一时想入非非,瞬间又感慨万分。不由感叹:两个小时前还在派出所挨训,这会儿又享受两位美女铺床的待遇,真是世事无常!人生的悲喜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不一会儿,床铺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摆的错落有致,不用的东西塞到了床底下。刘琴有事先走了,张晓洁说要陪着刘为民买些日用品,刘为民心里乐意融融,当然不会拒绝。 出门再踏上新民街道,刘为民的心情变了,人精神了,走路腰板挺的直直的,气质也就出来了。帅哥靓女逛街道比较惹目,赢得不少关注的目光。张晓洁似乎有些不自然,不时偷着瞟刘为民。路过一家杂货店,刘为民停下来想看一个塑料盆子,张晓洁微一皱眉,用玉手轻轻拽了拽刘为民的衣袖,刘为民立即会意,站起来向前走去。张晓洁把刘为民带进了街道的供销社,张晓洁一直往里走,走到卖盆子热水瓶的柜台停了下来。柜台里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拿着两个洗脸盆给一个顾客比对着介绍,女孩面目清秀,口齿伶俐。顾客问了一句,女孩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不时把盆子翻过来有手指关节敲敲盆子。张晓洁望着女孩笑了笑,女孩向张晓洁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等顾客面带微笑离开了柜台,张晓洁迎了上去。红衣女孩向张晓洁一笑,看见了跟在晓洁旁边的刘为民,忽然一楞,转瞬又回过神来,眼里却带着一种怪怪的表情。 “红玉,又一个人被你糊弄走了,你现在新民镇第一糊弄高手。”张晓洁笑着调侃。 那个叫红玉的女孩没有理睬张晓洁的话,盯着张晓洁的眼睛说:“晓洁,你总是让我意外,老实交待,旁边这位帅哥是不是你的那个…?” “怎么,你羡慕了?”张晓洁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明白,我们新民镇第一美女张晓洁可从来没有同男生逛过街,难道这次是真的碰到了白马王子了?”,红玉一把拉过晓洁,在耳边小声问:“老实交待,什么时候谈上的,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还有,镇政府那个赵阳呢,你怎么解决的?” “我又没答应赵阳什么,你要是喜欢,我让给你。”张晓洁不屑道。 “你可别后悔,赵阳人也不错的,我倒能看得上。”红玉接住了话。 “要不要我做媒?”张晓洁笑道。 “你还真让?算了,政府的人那能看得上供销社这个穷单位。还是说你的事吧。”红玉转入正题。 “好吧。”张晓洁向刘为民招招手,刘为民走到跟前。张晓洁对红玉说:“我郑重向你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刘为民,省财金大学毕业,今天刚到财政所报到。”又指着谢红玉对刘为民说:“谢红玉,我最要好的朋友。” 刘为民向谢红玉打了个招呼,谢红玉笑着说:“我就说,还有谁能让我们新民镇一号美女亲自作陪,原来是位高材生,这就叫郎才女貌。请以后多照顾我们柜台生意。” “去,胡说什么呀。赶紧办正事,小刘要买些日用品。”张晓洁扯回了正题。 “谁掏钱?所上还是个人?”谢红玉认真地问。 “这很重要吗?”刘为民问。 “当然重要了,这决定着买什么样的东西。财政所掏钱,就买最好的;个人掏钱,就买经济实惠的。” “领导说可以报销。”刘为民实话实说。 “报销多少钱?”谢红玉追问。 刘为民愣住了,这个他没问。 “一般人员50块左右,领导100块钱左右,超一点不要紧,多了就不好报账了。”张晓洁接住问话答道。 于是,谢红玉展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刘为民挑选和介绍东西,忙了半个多小时,热水瓶、洗脸盆、毛巾等买了一大堆,一打账是六十元零五毛钱。 刘为民正要结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进来问谢红玉要几条毛巾,谢红玉转身去给翻毛巾,男子朝张晓洁和刘为民歉意一笑,目光在刘为民脸上多停了几秒,挑毛巾的空隙,又看了刘为民两眼。随后和谢红玉小声嘀咕了几句,谢红玉不时朝刘为民这边看一眼。 男子走了,谢红玉边开发票边问刘为民:“刘为民,你才来新民镇半天,怎么和梁平杠上了?” 刘为民心里一震,顿时明白刚才那个男子看他的表情和眼神了的含义了,那男子可能看见他和梁平打架时了。刘为民叹了口气:“几句话说不清楚,闲了我给你们解释。” “现在不忙呀,给我俩小声说说。”张晓洁来了好奇心,话刚出口又似乎觉得不妥,便欲加掩饰:“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俩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不过,你实在觉得不好说,也就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刘为民虽然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但为了满足美女的好奇心,还是准备说出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梁平在这里很厉害吗?” 两个美女正要洗耳恭听,被刘为民这一问问的有些回不过神。张晓洁看了一眼谢红玉,谢红玉知道张晓洁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清楚,便侃了起来:“梁平不是本地人,所以只是一个一般的混混。听说前几年做苹果生意挣了不少钱,现在做倒卖生意。不过,他现在跟这里的黑道老大孙震名走的近,所以很多人也让他三分。” “这个人以前常来财政所找赵所长,好像是开什么证明,我见过几次,看起来挺和气的。”张晓洁插了一句。 “你们是政府部门,他有求于你们,说话当然好听了。”谢红玉瞟了一眼刘为民,“现在说说你的事,你和梁平有什么过节?” 刘为民把上学时遭敲诈的事说简单说了一下,把今天打架的事情也比划了几句,对自己以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事一笔带过,对自己今天的英勇表现多描述了几句,听得两个美女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怎么这么坏?”张晓洁替刘为民鸣不平。 “看来你也挺厉害的,能和梁平打成平手。”谢红玉有些惊讶。 “别说了,就因为这事今天都进了派出所,还是财政所派人捞出的。”刘为民有些不好意思。 “这又不怪你,派出所也真是的,叫你过去干什么?”张晓洁愤愤不平。 “就是,派出所整天不干正经事,那么多治安问题不去管,我们供销社去年被偷了两次,破不了案。碎了一片窗户玻璃,还要带人到所里去问话。”谢红玉也跟着数落派出所。 刘为民本来想说,梁平还被罚了二百元呢。不过想到自己没有交罚款,似乎派出所还偏向自己一点,所以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刘为民,你以后要小心。”谢红玉认真地说。 “就是,小心梁平报复,离他远一些。”张晓洁补充道。 “我才不怕他呢,要真的动起手来,他占不到便宜。”刘为民拍拍胸脯。 “梁平在这里混了好多年了,比你认识的人多,你人生地不熟的,寡不敌众。”张晓洁焦急地劝道。 “好的,我会注意的。”刘为民见张美女为他着急,也就松了口。 谢红玉笑了,“我又没说梁平,晓洁你急什么?” “那你是说梁平身后的那位――黑道老大孙震名?”张晓洁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事态严重。 “孙震名才没心思管这些闲事情呢。”谢红玉依旧在笑。 “那到底是谁?”张晓洁感觉身处云里雾里。 “我说的是新民镇500多名未婚男青年。晓洁一直拿的很稳,从没和未婚男青年逛过街,这次和你刘为民逛街的消息传出之后,这500多名未婚男青年能咽下这口气吗?明枪暗箭一齐来,你能躲过去吗?最好明天出门把头盔戴上。”谢红玉把两个人捉弄了一把,得意的大笑。 “你……”,张晓洁气的杏眼圆睁。 第五章 再遇梁平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第二天早上,财政所召开全体人员会议,刘为民早早来到会议室,挑了个角落坐下。等大家都到齐了,财政所所长赵国强端着玻璃水杯走了进来,把水杯放在张晓洁对面的桌子上,把椅子转过来面对大家,喝了两口茶后宣布开会。赵国强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刘为民,说了几句客套语,刘为民站起来向大家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开始学习文件,赵国强把文件正文部分通读了一遍,然后结合工作实际解释了一会,对涉及要落实的工作进行了分配。刘为民没有听懂多少,目光把办公室扫了一圈,看见大家都带着笔记本,大多数人在装模作样地记笔记,也有几个人打开笔记本坐着喝水。刘为民默默数了一下,参加会议的共有12个人,3个女的,9个男的。三个女同志中,除过刘琴和张晓洁,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同事。这个女同事和刘琴坐在一起,不时嘀咕几句。学习了近一个小时的文件,赵国强宣布休息一会儿,便到自己小办公室去了。几个同事过来向刘为民打招呼,闲聊几句;更多的人过去围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女同事闲侃起来,祝贺她调回县城。半个小时后,赵国强进来继续开会,会议内容变成汇报8月初安排的几项重要工作,赵国强点名的几个人汇报了工作进展情况,赵国强边听边问,问的很仔细,有时问的汇报人反应不过来答不上话。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赵国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站起来说:“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欢送刘桂珍同志,欢迎刘为民同志。张建卫现在过去订一下饭,散会。” 刘为民心里纳闷:为什么自己刚调来,又要调走一个人?自己没留在县城,是不是做了替代品?看见张晓洁上了二楼去房子,刘为民也上了二楼,找个借口进入张晓洁的房子聊了几句,把他的想法委婉地道了出来。张晓洁笑着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她去年分配来的时候也有人调回县城。呆在基层财政所的人,想调回县城是很难的,有的人换个地方还是在呆在基层财政所。这次调回县城的刘桂珍,在基层已经呆了近二十年,在新民镇财政所已经呆了8年,你就慢慢熬吧!刘为民心里不由一阵郁闷,不过刚才有些忌恨刘桂珍的心情反倒消失了。 中午吃饭定在张权的饭馆。大包间已经被订走了,小包间坐不下,只好坐在外面,人多桌子小,两桌并做一桌。刘为民本来坐在所长赵国强旁边,张晓洁使了个眼色,刘为民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张晓洁旁边,很快所上的齐金强坐在了赵国强旁边。凉菜上齐之后,赵国强首先作了欢送欢迎讲话,并提议喝了三杯酒。三杯过后,大家把目标转向了刘桂珍,众人轮流向刘桂珍敬酒祝贺。当酒瓶握在齐金强手中的时候,气氛更浓了,齐金强妙语如珠,不时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刘桂珍推辞不过,连喝了三杯。刘桂珍招架不住,变被动为主动,从齐金强手中夺过酒瓶主动敬起了酒。可是事情没她想像的顺利,所长赵国强倒很爽快地喝了酒,齐金强喝完她敬的酒后,要和她再碰一杯,后面的人都学齐金强的样子,刘桂珍又喝了不少酒。不过,她喝的酒从开始的满杯变成了半杯,最后半杯也要剩一点。刘桂珍一圈敬完,喝的两眼迷离,两瓶酒也见底了。见大家酒兴正浓,赵国强又要了两瓶酒。刘为民吸取刘桂珍的经验,主动站起来向大家敬了一圈酒。此时,酒桌上秩序已经大乱,互相划拳碰酒。 从一开始喝酒,张晓洁就不老实,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把酒倒进刘为民的杯子。张晓洁倒前三杯酒的时候,刘为民觉得那酒里有张晓洁的香吻;倒第四杯的时候,刘为民觉得那真的只是酒;倒第五杯的时候,刘为民觉得那是难以下咽的穿肠毒药。刘琴不经意间发现张晓洁的秘密,正要揭发,张晓洁摆摆手,端过刘琴的酒杯把酒倒进了自己杯中,转瞬又倒入刘为民的杯子。承载着两个美女香吻的酒没有带给刘为民太多美好的想象,刘为民只感到一阵头疼,忽然领悟:美女太热情了,有时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喝酒的时候。 第四瓶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饭馆门帘一挑,梁平和镇政府的一个干部走了进来。打了个招呼后,梁平和镇政府的那个人走了里面的包间。一会儿后,梁平出来向柜台要烟。赵国强看见梁平喊道:“兄弟,最近忙什么?过来喝杯酒。” “赵哥,没忙什么,今天有个朋友到政府办事。”梁平回应道。 聊了几句,赵国强也喝的有点多了,酒往上冲,说话也就不顾忌了:“兄弟,你昨天和我们小刘干起来了,怎么回事?” “误会,一点误会,没有什么事。”梁平见赵国强喝的有些高了,又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什么,便有意淡化事情。 “没有就好,你和我们小刘喝一杯,把事情解决了。”赵国强说话有些卷舌头。 “好,我听你哥的。”梁平爽快地答应了,梁平取了三个杯子倒满酒,向刘为民说:“以前的事情是哥不对,今天我自罚三杯,算是向你赔不是。” 梁平当着众人的面喝下三杯酒,又倒了两杯,一杯酒递给刘为民,刘为民没有接。梁平把酒放在刘为民面前,“兄弟,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是我不对,刚才赔罪的酒我已经喝过了。现在咱俩碰上一杯酒,今后就算是朋友,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我绝不推辞。” 梁平举起酒杯,刘为民仍然没有动,梁平的脸色很难看。赵国强出来打圆场:“小刘,以前你俩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但今天梁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杯酒你喝了吧。我想如果不是杀人放火的深仇大恨,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恩怨。新民镇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往前看,往长远看,男子汉大丈夫胸怀要宽广,过去的就让过去吧。”众人随声附和。 刘为民心里还在犹豫,毕竟以前梁平留给他的噩梦太多,一时之间他还是难以接受。张晓洁偷偷地在刘为民的腿上掐了一把,刘为民晃然醒悟,“腾”地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行,我听赵所长的。” 梁平笑着说:“兄弟,当着赵哥的面我今天把大话说下,以前的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上。你还不太了解我,以后你会明白,今天的酒不会白喝。” 两人酒杯相碰,都一饮而尽。 第六章 “四大金钢”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下午财政所欢迎欢送同志集体合影后,所长赵国强借来一辆小卡车,大家帮着刘桂珍把家俱东西装上车,送走了刘桂珍。齐金强几个人坐在大办公室闲聊,张晓洁坐在桌子前抄写学习笔记。刘为民闷闷不乐,坐在张晓洁对面的桌子前翻看报纸。一会儿,所里有几个人相约打牌去了,齐金强走过来和两人闲聊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问刘为民:“小刘,你和梁平以前有过节?” “是的。以前上学的时候这家伙敲诈过我。”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刘为民索性不再隐瞒。 “是吗,这家伙以前还干这事?”齐金强有些惊讶。 “混混吗,还能干什么正经事?”刘为民带着怨气说。 “这话放在现在说就不对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混混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几年混混都在想着法子捞钱。梁平这几年在新民镇贩苹果,也挣了不少钱。”齐金强摇头不赞成刘为民的观点。 “就是,听说新民镇黑道老大孙震名还是企业家呢。”张晓洁插话道。 齐金强笑了笑说:“孙震名也就是这两年名气才起来的。四五年前新民镇‘四大金刚’名气盛时,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县上、市上甚至深山里的人都知道。” “‘四大金刚’?新民镇还有‘四大金刚’?”张晓洁来了兴趣。 “看,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新民镇也呆了六年多了,新民镇的事情大大小小还没有我不知道的。”齐金强坐在桌子上卖弄了起来。 新民镇地处山口,向西通向深山里,向东直达凤宝市区,古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改革开放初期,这里是山里山外经济的交汇点。新民镇的双日集人特多,所以有宝陵县第二大镇之称。由于这里汇集了山里山外各个地方的人,社会治安相对较差,街道和周围村庄大小混混无数,打架斗殴时有发生,曾经一天发生过几起命案。在“群混乱舞”的年代,新民镇四围黑道不断洗牌,到后来“四大金刚”崛起,影响力波及方圆百里之外,包括新民镇在内的山外五乡镇以及山里七乡镇,甚至在县、市里都挂上了名。 新民镇“四大金刚”,分别是:618军工厂的胡建刚,国营机械厂的秦勇刚,桃园村的雷志刚,新民镇个体户郭怀刚。 “四大金刚”性格各异。“四大金刚”中势力最大的是新民镇桃园村的雷志刚,雷志刚兄弟五人,其本人排行第二,故人称“雷老二”。雷家五兄弟人多力量大,所以势力最大。但雷家五兄弟品行最差,尤其是雷家老五雷志鹏,在桃园村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曾因强奸同村妇女差点被人家丈夫砍死,后来一条腿留下后遗症,走路不灵便。但那一家也遭到雷家五兄弟凶残的报复,其丈夫逃跑后,家里房上瓦被溜掉,家里被砸烂,那名妇女被剥光衣服拉到村口游街。连其老父亲和两个兄弟也受到连累,其父近70岁的高龄脸被打肿,两个兄弟家也被砸,人被打。后来那一家的丈夫不敢回村,媳妇和孩子在村里被欺负的呆不下去,举家远迁他乡。 “四大金刚”中最义气的是国营机械厂的秦勇刚,此人是厂里子弟,性格合了姓名中的那个“勇”字,敢做敢为,身上有正义感,结交的朋友也多。随身常携带一杆双发猎枪,喜爱打猎,枪法准。 “四大金刚”中最“二”的莫过于618军工厂的胡建刚,外号“胡疯子”。据说有一年新民镇来了个杂技团,表演了一个口吞玻璃的节目。那天胡建刚和一群朋友喝酒,酒兴处谈到这个节目,胡建刚骂道:“他妈的,那些人算什么东西,他们能做的,难道咱做不了?”说完砸碎啤酒瓶,把一把玻璃碎片吞了下去,当场被送到医院抢救。 “四大金刚”中最沉稳老辣的则是新民镇个体户郭怀刚。此人早年练过拳脚功夫,据说有个大混混不服气,带了十几个人想教训郭怀刚,此人一出手就打倒了五六个人,全都骨折,被打断的不是腕骨就是小腿骨,而且断骨处惊人的一致,就象用尺子量过一样。有一个混混害怕了想跑,被一个连环腿瞬间击晕,剩余的人吓的站着不敢动,被勒令站成一排接受教训,就象部队上当官的训士兵一样。平日里此人倒也不惹事,但霸气外露,心机深沉,没有人敢招惹。 “四大金刚”之间少有来往,甚至有人互不相识。但后来发生的一起火拼事件,导致了两名“金刚”的“陨落”。 黑道混混打架,似乎很难说谁好谁坏。但具体到事情,有时还是有正义非正义之分。那年正月桃园村唱大戏,桃园村雷志刚的弟弟雷志鹏调戏一名女子,国营机械厂的秦勇刚路过看不顺眼,上前说了几句。雷志鹏一向霸道惯了,那能容忍在自家地盘上被人教训。当即就动起手来,可他那里是秦勇刚的对手,被轻描淡写地放翻在地。雷志鹏爬起来后叫来四个哥哥帮忙,雷家五兄弟带人追赶秦勇刚。 秦勇刚离开桃园村不远,眼见雷家五兄弟带人追来,便从朋友的汽车上取下双发猎枪,警告来人不要再追。雷志刚与秦勇刚也并不认识,那天也喝了不少酒,为兄弟出头冲在最前面,不仅对秦勇刚的警告并未在意,还拍着胸脯说:“有本事往这里开枪。”秦勇刚再次警告,雷家兄弟以为秦勇刚是吓唬他们不敢开枪,继续追了过来。 “砰”的一声,秦勇刚扣动扳机,冲在最前头的雷志刚胸前中弹,躺在血泊之中,随后毙命。雷家兄弟赶紧救助雷志刚,秦勇刚乘机逃脱。 雷志刚死后,雷家四兄弟追杀秦勇刚。有一天雷家兄弟带着几十人把秦勇刚堵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四十杆猎枪围住了秦勇刚,展开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秦勇刚并未气怯,一对四十展开枪战。那天大战的场面没有几个人看见,但传说的神乎其神,因为秦勇刚虽然受了伤,最终还是杀出了重围。 雷家兄弟几次追杀秦勇刚未成,把目标对准了秦勇刚的家人,秦勇刚的儿子当时才一岁多。秦勇刚后来投案自首,公安局派人保护了秦勇刚的妻儿。据说雷家兄弟有人潜入国营机械厂秦勇刚家正要对其妻儿下手,被便衣民警当场堵住。 经此火拼,“四大金刚”一死一入狱。剩余的两大“金刚”,618军工厂的胡建刚后来骑摩托下山飚车摔死了,新民镇个体户郭怀刚到市上做生意去了,后来也不知去向。“四大金刚”的时代宣告谢幕,新民镇黑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领头人物。直到两年前,孙震名才冒了出来。但随着法制建设的推进,混乱的社会局面不断好转,黑道人物的影响力也减弱许多。“四大金刚”时代,虽未有人一统江湖,但影响力在方圆百里之外,山里山外及至县上、市上都很有名气。孙震名虽然号称黑道老大,但势力也就是在新民镇周围,没有以前的辐射力。但孙震名毕竟有他的厉害之处,知道顺应时势,笼络人心。现在大的形势变了,以前混黑道的好多人不再打打杀杀了,而是在想办法挣钱。孙震名办起了企业,笼络了一批人,势力发展壮大,逐渐被推为新民镇一带黑道老大。 第七章 遭人嫉妒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赵国强想让刘为民接管家刘桂珍以前包抓的村,让齐金强先带刘为民熟悉一下工作。齐金强近来手头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没时间带刘为民下乡。刘为民呆在所上基本没事,偶尔给同事帮个小忙,再就是看报聊天,每天和内勤张晓洁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自从刘为民到财政所上班,张晓洁感觉有了同龄伙伴的交流,在单位也不再感到孤寂和形只影单,因此性情也更加开朗了一些,平日里歌声多了,笑语也多了,显得青春活力十足,魅力四射,把周围一些男青年迷得神魂颠倒,刘为民自然是其中一个。 张晓洁也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员工,时时指点、谆谆教导刘为民,当仁不让地把刘为民当作自己的下属和跟班。上班时颐指气使,指挥刘为民取物跑路、打扫卫生;下班后也不放松刘为民,带着刘为民逛街购物、溜达散步,全然不顾及新民镇众多未婚男青年的感受。 对于张晓洁的骄横霸道,刘为民不仅毫无怨言、逆来顺受,而且表现的更加主动和积极,似乎要表明――你打我左脸一下,我立刻把右脸也会伸过来。张晓洁上街办事,刘为民主动相陪;到食堂吃饭,刘为民也和张晓洁走在一起。财政所人少没有办灶,吃饭的地方是镇委镇政府的大灶,饭堂人很多,张晓洁是有名的美女,刘为民和张晓洁走在一起分外惹眼。刘为民能感觉到身后一些男青年像刀一样的目光,但他并没有退缩。试想:在大学校园里的几年,美女和自己根本不沾边,现在逮住机会,还不努力向前?再说了,张晓洁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自己还怕什么?于是,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并不回避那些杀人的目光,照旧和张晓洁有说有笑,把那些对张晓洁有想法的未婚男青年恨的咬牙切齿。有时候张晓洁打饭后到办法室去吃,他也跟着一道回办公室;吃完饭张晓洁建议两个人轮流去洗碗,他立即赞同。刘为民洗了四五次碗,张晓洁才准备洗一次,只是还没洗就把刘为民吃过的碗评论批驳了半天,最后还是刘为民自己拿去洗了。刘为民心里在叹气,但一点也不生气。没办法,美女资源本来就稀缺,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更如凤毛麟角,能陪在美女身边就是幸福,这点劳役确实不算什么。 新民镇街道其实也不小,主街道延伸近两公里长,还有并列的一条辅街和相交的三条街道。只是除了主街道路面还算平整外,其他的街道路面坑坑洼洼。新民街道的南面不远处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河道很宽,河水很小,把河水叫做溪流都不为过。 每天晚饭后,镇委镇政府大院的人都会到河边散步。张晓洁一般会叫上死党谢红玉,拉上刘为民作陪,到河边走一圈。迎面不时碰上镇委镇政府的人,大家对张晓洁热情的打招呼,也有不少人对谢红玉点一下头,但认识和理睬刘为民的人极少。尤其是镇政府办公室的赵阳,拦住张晓洁聊得不亦乐乎,对谢红玉也很热情,却看都不看刘为民一眼。 赵阳时不时地过来邀请张晓洁去散步、唱歌或跳舞的,谢红玉在场的时候顺带邀请谢红玉。常常是谢红玉想答应却不敢说话,用目光示意张晓洁,张晓洁总是礼貌地笑笑,不做正面回应。有时被赵阳逼急了,张晓洁也会明确拒绝。刘为民在场的时候,赵阳时不时用不友好的目光看一眼刘为民,明示加暗示刘为民赶紧走开,甚至不惜用语言威胁。好在刘为民是个觉悟很高的好青年,眼里只有张晓洁,只听张晓洁的话,对别人的态度丝毫不在乎,所以尽管赵阳的语言和行为极具挑衅性,却从来没有当场发生过气氛不融洽的事情。不过,刘为民也有报复赵阳的方式,筹码就是张晓洁。刘为民会在赵阳走过来的时候,故意的逗张晓洁,逗的张晓洁面若桃花,笑的花枝乱颤,失去淑女风范,玉手不住的捶打刘为民。在别人看来,好像情侣间打情骂俏,气的赵阳脸色发青。 这天晚上,赵阳到张晓洁的房间闲聊,张晓洁把门开的大大的。刘为民在房子看了一会书,听见隔壁有男生说话,心里静不下来,于是打开房门在楼道站了一会,听出张晓洁房里说话的是镇政府的赵阳,便索性一挑门帘走了进去。张晓洁见刘为民进来,热情地打招呼让座。赵阳看见刘为民进来,神情傲慢,没有搭理。刘为民明白赵阳的心思,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并未介意赵阳的态度。张晓洁对刘为民表现出格外的热情,肩并肩和刘为民坐在床边,滔滔不绝地谈起所上的事,说到高兴处还在刘为民的身上拍上一把。坐在木凳上的赵阳开始有点不悦,一会儿脸色难看,再一会儿后脸色铁青,最后找个借口走了。 赵阳一走,张晓洁起身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和刘为民保持了距离。刘为民笑着说:“是你把赵阳气走的。” “你配合的也不错。”张晓洁回道。 两人哈哈大笑,却听见楼下“哐”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踢出老远。张晓洁朝门外努努嘴小声说:“赵阳把一楼那个盆子踢了一脚,什么素质呀。” “赵阳脾气还真不小,这回咱俩把赵阳得罪的不浅。”刘为民有些不忍心。 “搞清楚,是你得罪了赵阳。不信咱俩打个赌,明天我叫赵阳,他会笑着走过来;你叫赵阳,他不见得理你。”张晓洁得意地看着刘为民。 “我是被你当枪使了。”刘为民无奈地说。 “怎么,后悔了?那你以后离我远点。”张晓洁不高兴地说。 “那里,后悔什么?反正和你在一起要遭人忌恨,一个赵阳和一群赵阳没什么区别。” “你明白就好。不过,以后你被人砸破头可别怨我。” “行,只要你到时照顾我就行。” “美死你了,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你要是再落个石头,我可要把我交待给你了。”刘为民暧昧地说。 “无赖。”张晓洁啐了一口。 第八章 逃出虎口 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觉得最无聊的就是星期天。每周只休息一天,所上同志离家近的休假去了;离家远的白天不见人,晚上与本单位、外单位的人凑在一起打麻将。刘为民兜里钱不多,工资未发,况且所上人打麻将的金额比学校大多了,所以他不敢上场,常常站在旁边观战。看时间长了也无聊,便回自己房间去看书。 晚上谢红玉过来找张晓洁,两人在房间说了一会话,谢红玉要拉张晓洁去离镇上不远的村庄看电影,张晓洁不想去,但拗不过谢红玉的纠缠,晚上出门有点害怕,便叫上刘为民。 演电影的村庄叫桃园村二组,靠近公路边,离镇上也就三里多路。三个人说笑间就来到了电影场。电影场的人真不少,从银幕前一直坐到放映机跟前,周围又站了一圈人。刘为民三个人没带凳子,站在了人群后。加演的片子刚放完,正式片尚未开演,换片的间隙,嘈杂声不断,口哨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小青年出出进进。张晓洁和谢红玉并排站在放映机左侧靠前的地方,换片间的灯光映出两人的倩影,惹得几个男青年在两人身边挤来挤去。张晓洁和谢红玉让着向后退,与刘为民站在一起,不时还有人挤到他们前面。后来三人干脆退后,和前面的人群保持了两三米的距离,此时张晓洁和谢红玉已经从最初站的放映机左侧靠前的位置移到了放映机左侧后几米的地方,可没过多久前面还是站满了人。张晓洁被前面的人又挤又堵闹的心烦,便要回去。谢红玉倒无所谓,刘为民正看的热闹,有点不舍,但还是顺了张晓洁的意见。三个人走出没几步,谢红玉遇见了熟人,对方缠住谢红玉不放,张晓洁催了两三次,谢红玉不能脱身,张晓洁很生气地拉着刘为民走了。 两人走出村庄小道,走到公路上。张晓洁生着闷气,刘为民说话,张晓洁一句也不接。走出好长一段路,路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路上还不见行人,张晓洁有些害怕,朝刘为民身边靠了靠。刘为民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对面远处,有四个人并成一排迎面走来。借着微弱的星光,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走路的姿势和步伐看,能判断出是男青年。寂静的夜晚,四个男青年张扬地迎面走来,公路上再无其他人,这种情景无疑让人警惕和害怕。张晓洁放慢脚步,拉了拉刘为民的衣袖,刘为民会意,两个人走到了公路的左侧,由靠右行改为靠左行,想避开对方。谁知对方好像故意捉弄他们,由靠左行改为靠右行,面对面走过来;刘为民和张晓洁又走回去靠公路右边行走,对方随即又改为靠左行,双方仍旧面对面走近。刘为民心里感到不妙,停下了脚步,张晓洁紧紧拉住了刘为民的衣袖。这时,身后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刺目的灯光照到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的脸上,刘为民和张晓洁看清迎面而来的是四个长发男青年。刘为民拉起张晓洁的手,转身往回跑,等对方发觉,两人已经跑出了几十米。 刘为民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往人多处跑,这个人多处现在就是电影场。可对方似乎明白了他俩的意图,马上追了过来。也多亏张晓洁今天出门穿的是运动鞋,速度还不算慢,但双方的距离还是在拉近。跑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刘为民两人因为发力早,对方没反应过来,与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跑过第二个十字路口,双方的距离已经比起跑前还接近一点。眼看就要进入演电影的路口时,刘为民回头看了一眼,怎么身后追的变成了两个人,而且不紧不慢。再向左面看的时候,刘为民吓了一大跳,原来另有两个人从田地抄近路向他俩的前方堵截。换句话说,他俩跑的是直角三角形的两个直角边,对方两个人跑的是直角形的斜边。显而易见,这样跑下去,还是会被堵在进村的路上。情急之下,刘为民拉着张晓洁沿着公路向前跑去。 刘为民这一方向的改变又一次把握了主动权,与后面追赶的几个混混拉开了距离。可刘为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张晓洁已经跑的气喘吁吁,刘为民握着的那只酥软的小手也渗出汗来。后面的脚步声、叫骂声却越来越清晰。 “停下,停下,我真的跑不动了。”张晓洁喘着粗气说。刘为民没有理会,一边攥紧张晓洁的手往前跑,一边观察路边的地形。忽然看见公路左面一片长势很好的玉米地,玉米秆已经过了刘为民胸部,刘为民拉着张晓洁进入玉米地里,猫着腰往深处走。走到地中间的时候,刘为民停了下来,让张晓洁喘口气。这时听见路边追赶的一个混混喊叫:“人呢?怎么不见了。” “肯定是钻玉米地去了,你没看这片地能藏住人吗?进去搜。”另一个混混说道。 “互不相识,这些混混为什么这么卖力地追赶?”刘为民的脑海里打出一个问号。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现在还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眼前要解决的摆脱“追兵”。 “不行,还得往里面走,声音不能太大。”刘为民小声对张晓洁说,并带头走在前面。玉米叶子刷得脸、脖子和胳膊生疼,张晓洁走不动,刘为民有些焦急,后面的声音在逼近。想就地隐藏吧,刘为民觉得不保险,就这片地玉米长势好,周围玉米地的玉米秆还不及胸,而且很稀疏。再说了,张晓洁是女孩子爱干净,若要藏好身体就得爬在地上,肯定要弄脏衣服;这也倒罢了,地上的小虫子那么多,要是惊吓张晓洁一下,还不得露馅。所以还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好不容易钻出一片玉米地,前面是一片高地,比脚下这片地高出一人多,上面种的还是玉米。刘为民爬上高地,把张晓洁拉了上去。藏在高台上的玉米地里,两人稍作休整,就听到后面几个混混也钻出了那片玉米地,几个混混嘴里不三不四地骂着。 “这狗日的跑的还快的很。” “那妞腿脚也麻利,钻到什么地方去了。” “肯定到上面玉米地里,你看这里的土,象有人刚上去时踩的。” “算了吧,跑了就跑了,下次逮住再收拾。” “老大那里怎么交代,还不让老大骂个鬼吹火,说你能弄个怂,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 “那就上吧,那个女娃长的还不错,我先上。” “不行,那女娃不能动,老大交代过的。除非你不想混了。” “行,不动就不动,摸两把总可以吧。” 第九章 逃出虎口 二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听着几个混混的对话,刘为民心里生疑:这分明是冲自己来的。可自己来到新民镇还不到一个月,没有得罪谁呀?难道是梁平?不可能,上次喝酒时梁平把话已经说到了那种地步,绝对不会的。今天的事,这几个混混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不认识对方,对方却知道他的行踪,准确地截住了他。 刘为民两人不敢再耽搁,继续向玉米地深处钻。听了几个混混的对话,张晓洁暗恨自己今晚跟着刘为民倒大霉的同时,吓的不敢再停留,反倒催促刘为民快走。就要快走出这处玉米地的时候,张晓洁脚下被勾了一下,一下子扑向前,压倒了几个玉米秆,发出很大的响声。 “快,人在前面。”后面有个混混大声喊。 刘为民本来差几步就要走出这片玉米地,听见声音赶紧折了回来。张晓洁的左小腿被压折的玉米秆扎了一下,疼的起不了身。刘为民走过去拉了一把,张晓洁站了起来,却捂住左腿走不了路。身后玉米地里的“唰唰”声越来越大,刘为民知道四个混混在追近。情急之下,刘为民不再顾虑,抱起张晓洁就往外走。张晓洁忸怩了两下便不再做声,走出几步,张晓洁觉得不舒服,反倒两手抱住了刘为民的脖子。 出了玉米地,是一处宽阔的碾麦场,再向前隔一条路便是村庄。碾麦声里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麦草垛,大多数草垛的三面斜靠着陈年玉米秆,留出一面便于取柴草。要跑进村庄已经不来及了,刘为民抱着张晓洁钻进一处靠着麦草垛的玉米秆里。张晓洁挣扎了一下,想从刘为民怀里下来,玉米秆发出“喀嚓嚓”的响声。 “别动,小心被发现。”刘为民在张晓洁耳边小声说。随后就听见后面来人的脚步声。张晓洁不敢乱动,任由刘为民抱着,脸上突然烫的厉害。一半是跑路多出汗,体温升高;一半是第一次坐在青年男子的怀里,紧张加上羞怯。刘为民心里此刻却是乐开了花,怀里抱着美女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本来刚才钻进玉米秆里的时候,完全有时间放开张晓洁,可刘为民就是舍不得丢手。夏天两人穿的衣服本来就单薄,此刻已经基本湿透了,隔着湿透的单衣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刘为民头埋在张晓洁的双峰间,手托着美女的后背和臀部,借着换手的功夫似乎无意间摩挲两把,只是不敢幅度太大。刘为民忽然觉得,今晚虽然辛苦,但还真值了。 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碾麦场传来对话声。 “人呢,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找不见了?” “不知是跑进村子去了,还是藏下了。你俩到村子去看看,我俩在这里找找。” 随后听见有两个人走远了。刘为民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有两个混混,倒不用太担心,真动起手来,刘为民觉得就算占不了上风,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 刘为民一边想着逃脱的事,一面抱着美女胡思乱想起来。怀里的张晓洁浑身散发着处子诱人的气息,吐气如兰。刘为民此刻感觉非常的的难受,一股无名的燥火在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有点难以把控自己,身体也有了生理反应。刘为民忍不住在张晓洁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张晓洁转过头去躲闪,嘴角擦过刘为民的双唇,立刻刺激了刘为民。刘为民在张晓洁脸上嘴上胡乱亲了起来,张晓洁不敢作声,刘为民狠狠吻住了张晓洁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张晓洁嘴里一阵乱搅,手也在张晓洁的身上乱摸了起来。张晓洁躲不能躲,防不胜防,在刘为民一阵强烈的进攻中渐渐迷失了自己,嘴里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有些掩盖不住。 “听,哼哼声,是不是那两个躲在麦草垛子里玩耍里。”一个混混中嘻笑道。 两个混混循声走了过来,走到刘为民和张晓洁藏身的邻近一个草垛前,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混混一脚踢倒几棵玉米秆,大声吼道:“出来!” “哼―”地一声,里面猛然钻出一头半大的白猪来。两个混混被吓得后退几步,白猪冲过来从一个混混的跨下钻过去跑了,那个混混被猪差点带倒,气的大骂:“他娘的,谁家的猪这么猛,又不是发情期。” “这是头发情的母猪,让你都骑了。”另一个混混笑着说。 被笑的混混一品味这话不对劲,转身骂道:“你才日猪呢。” “行了,这里没人,到前面看看。” 两个混混笑骂着走开了。刘为民刚停下的手又不老实起来,从张晓洁的上衣下伸了进去,从胸前滑到小腹,张晓洁一把拉住了刘为民的手。刘为民的手停了一会,乘张晓洁一个不注意,又向小腹下滑去。张晓洁大惊,猛一挣扎,身子一拧,屈膝一蹬。“哗啦啦”,几棵玉米秆倒了下去,张晓洁挣脱刘为民站了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裤,然后狠狠瞪着刘为民。刘为民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太过火,触碰了张晓洁的底线,惹恼了张晓洁,赶紧向张晓洁道歉。张晓洁没说话,走到刘为民跟前,照着刘为民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刘为民痛出了声。两人的动静,惊动了刚走开的两个混混。刘为民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拉着张晓洁向村庄跑去。张晓洁刚狠狠咬了刘为民一口,报了被轻薄的仇,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腿也不疼了,很配合地跟着刘为民往村庄跑。 两人跑出碾麦场,穿过一条小路,因为担心被前面进入村庄的两个混混堵住,没有进最近的第一条街道,向稍远一点的第二条街道跑去。果然,前面进入村庄的两个混混在第一条街道转了一圈,抽了根烟正往碾麦场方向走,正好碰见另外两个追赶的混混,四个人又汇成一队追了下来。 第十章 正面交锋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和张晓洁拐进村庄第二条街道,正思考着如何藏身,忽然街道门户向东的第三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七八个人来,酒气熏天,有两三个走路摇摇晃晃,挡在了前面。刘为民拉着张晓洁跑过来,吸引了这一群人的目光。 “干什么的,半夜三更乱跑什么?”一个喝高了酒的中年人拦住了刘为民和张晓洁。 “对不起,请让一下,有人追我们。”刘为民后有“追兵”,不愿得罪眼前这几个人,只好谦逊地解释。 “谁在追你们,为啥要追你俩?”这位中年人喝多了酒,那管刘为民两个人有多急,喋喋不休地问。 “是几个混混在追我们,我们也不认识。”张晓洁也急了,帮着刘为民解释,并指着身后说:“看,他们快过来了。” “张晓洁,”忽然这一群人里有人喊出了张晓洁的名字,张晓洁一愣,不知是谁,刘为民却听了出来。 “你是――”张晓洁迟疑地问。 “我梁平。你俩怎么了,得罪谁了?”梁平走过来向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倒霉的很,出来看电影,电影没演完提前回单位,路上碰见几个流氓,追着我们不放。”张晓洁解释道。 “没事,不用怕。走到咱门前了,给你们把人打发了。”梁平轻描淡写地说。 说话间四个混混追了过来,看见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几个混混迟疑了一下,放慢脚步走了过来。梁平还未开口,带头的混混先发话:“各位,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过来找个人。” “找谁呀?”梁平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慢吞吞地问。 “就那一男一女。”为首的混混指着刘为民和张晓洁说。 “这两个娃说不认识你们,你们追人家干啥?”没等梁平说话,喝高了的中年人摇晃着走过来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希望你们不要插手。”为首的混混强硬地说道。 “你这小伙怎么这么说话。”喝高的中年人有些激动,梁平赶紧劝住:“哥,让我来。”中年人嘴里不情愿地唠叨着。 “小伙,你们几个是那个村的。”梁平微笑着问。 “你是谁呀?”为首的混混毫不示弱,刚已经看出这一群人虽多,但都喝高了,战斗力打了折扣,也就底气硬了。 “你不认识我?这娃长大都不认人了,我是你爹他二伯的侄子的他叔,你说我是谁?”梁平慢悠悠地说。 为首的混混被这复杂的关系绕晕了,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你。” 旁边一人混混小声提醒:“洪哥,人家在耍你。” “你M的,你敢耍我?”被称作洪哥的混混名叫洪志刚,此刻勃然大怒,梁平这边人哈哈大笑。 “耍你又怎么了?凭你碎怂也配问我的名字。”梁平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 洪志刚看了一眼梁平身后这一群人,还是有点顾忌,毕竟这也是在人家地盘上,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拉下。忽然眼珠一转,激将梁平:“有种咱俩单练,你敢不敢?” 梁平笑了笑,没有接话,洪志刚这一招还真点中了梁平的要害。要在平时,就凭这一句话,梁平非打残他不可。可今天梁平也喝了不少酒,有些力不从心。况且,梁平好歹在新民镇混出了点名堂,在道上还是有些名声,就这样和一个不知名的混混动手有失身份。对方输赢无所谓,梁平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这次是为别人出头,值不值得? 可身后这群哥们喝多了酒,才没想这么多,只知道梁平平日能打,大声喊叫,“兄弟,收拾这碎怂。”,“梁哥,弄死这小子。”声音分贝挺大。此刻这么目光盯着,梁平有点骑虎难下。 正为难间,刘为民站了出来:“小子,你追了我半晚上,咱俩先单练一下。”刘为民眼见梁平为自己和张晓洁出头,但心里与梁平的隔阂却还未散去,不想欠梁平太多的人情。再者,自己一个大男人躲在别人身后也不好看,更不愿让张晓洁小瞧自己。 其实张晓洁还真没这么想,反倒担心地拉住刘为民的衣袖小声说:“卫民,不要强出头,咱们这边人多。” 刘为民心里一热,柔声说:“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在别人的眼光中,两个人亲亲我我,象一对小情人。众人的目光一齐聚焦过来,张晓洁脸一红,放开了刘为民的衣袖,退到了后面。 梁平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和刘为民交过手,知道刘为民的身手不弱于他。但梁平心里的气不顺,便大声说:“说好了,一对一,别人不能插手。双方凭真实功夫,不许用刀子、砖头和其他工具。小军,去把我哥的猎枪取出来,谁要是耍诈,别怪我不客气。” 梁平这一下把对方几个人给镇住了。本来洪志刚几个人身上都带着刀子,平日打不过就动刀子,占了便宜就跑。可是这猎枪一抬出来不得不打消了这种想法。试想:你能跑得过猎枪吗? 片刻功夫,众人后退,街道腾出一片空地,门前一个100瓦的大灯泡照亮了街道一大片,梁平怀抱猎枪和那个喝高的中年人等坐在一条长凳上观战。 刘为民整理了一下衣服,紧了紧腰带和鞋带,很轻松地走上场。洪志刚被猎枪吓了一大跳,洪志刚没正面和梁平打过交道,但毕竟听过梁平的名字,此刻凭梁平的表现出来的气势,对梁平的身份猜了个八九分。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再说了,自己跟的老大是陈伟,不能给老大丢脸。此刻见刘为民走了出来,不禁暗暗窃喜,没想到他激将了一下梁平,竟然得到这个效果。刘为民是他们晚上的目标,名正言顺地直接把刘为民痛殴一顿,又不用跟梁平等人正面碰撞,这不是上策中的上策?唯一不足的是,今晚没抓住机会,否则那将是四对一,不像现在变成了一对一。不过他觉得刘为民虽然看起来不弱,但毕竟不是道上混的,打架的经验没法跟自己比,自己对付刘为民还是有把握的。 刘为民屈膝侧身,围着洪志刚走了几步,观察对方,寻找漏洞出击。刘为民这步法看似轻松,实则攻防兼备,还是有些名堂的。当年跟老拳师学艺时,老拳师教导的第一件事是学习步法。民间武术里有一句话:打拳容易走步难。灵活的步法是决定胜负的一个重要因素,刘为民开始学拳时练了两个月步法,老拳师直摇头;半年之后,老拳师才勉强点点头。后来,刘为民导勤加练习,并在打架中实践和体会,终于领悟到了这步法的微妙之外。 几步之后,刘为民忽然朝对方脚下一勾,洪志刚打个趔趄,差点跌倒。洪志刚大怒,猛然冲上去照着刘为民脸上就是一拳,随即起右脚向刘为民腹部踢去。刘为民侧身躲过拳,用手向下格挡住对方的腿。洪志刚收腿之际,刘为民突然起脚踹向洪志刚腹部,洪志刚中脚连连后退。后面梁平这边看热闹的人大声叫好。接连吃亏,洪志刚感觉在同伴面前丢了脸面,怒气更盛,握紧拳头冲上去照着刘为民心窝就是一拳,这招叫做“黑虎掏心”,可惜洪志刚怒气之下步子凌乱。刘为民见洪志刚心已乱,身法不稳,侧闪躲过洪志刚拳,蹲身一个扫堂腿扫中洪志刚,只听见“啪”地一声,洪志刚被摔个正着,吃了一口泥土,半天没爬起来。 刘为民走上前,对着躺在地上的洪志刚说:“哥们,起来,咱俩再练练。”洪志刚羞愤难当,伸手从身后取出匕首。 梁平眼尖,看到洪志刚的动作,大声提醒刘为民:“兄弟,小心,这怂不老实。” 话未说完,洪志刚跃身而起,手持匕首刺向刘为民,刘为民得到提醒不敢大意,飞起一脚踢向洪志刚。洪志刚被踢倒,但刘为民的裤子下摆被匕首刺破,幸好腿上没有受伤。 梁平大怒,提起了猎枪,众人大惊。同来的三个混混上前扶起洪志刚想跑,梁平的枪响了。只听见“嘭”的一声,四个混混脚下的地面被打出一个坑来,尘土飞溅,洪志刚脸上被飞起的沙石磕出血来,另三个混混也溅了一身的泥土。四个混混吓得手抱头蹲在了地上。众人围住四个混混拳打脚踢,梁平照着洪志刚脸上就是一脚,骂道:“你把我说话当是放屁?”洪志刚连连回话,刘为民也上前踹了洪志刚几脚,打了其他混混几拳。四个混混惨叫连连。 四个混混被众人围殴一顿后放走了。四个混混道出了追堵刘为民和张晓洁的实情。原来晚饭时,镇政府办公室的赵阳叫张晓洁晚上看电影,张晓洁不去。晚上在电影场,赵阳却看见张晓洁和刘为民在一起。赵阳联想到自从刘为民到财政所上班后,张晓洁对自己愈加冷淡,自己与张晓洁越来越疏远,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刘为民成了赵阳的眼中钉、肉中刺。赵阳心生报复之念,产生找人把刘为民教训一顿的想法。 说来也巧,赵阳在电影场碰见了新民镇街道的一个大混混陈伟。陈伟和赵阳在酒桌上认识,知道赵阳身后有些背景,有意结交赵阳。平日在街道碰见赵阳兄弟长兄弟短的,几次邀请赵阳喝酒,并对赵阳撂下话:“兄弟,在新民镇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哥替你摆平。”赵阳一直把这话当客套话,今天心里不顺,便主动提出让陈伟帮着教训刘为民。陈伟不认识刘为民,赵阳指了指站在张晓洁旁边的刘为民,并交代不要伤害旁边的张晓洁。陈伟一听就明白这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事,他什么也没问就应承了下来。陈伟把事情交代给跟在身边的洪志刚,洪志刚记清刘为民的相貌和衣着特点后回去找人,本来计划在电影场找茬把刘为民暴打一顿,没料到刘为民和张晓洁电影没看完就往回走,与洪志刚等人在半路上碰个正着。其实,洪志刚还未交代一件事――那就是谢红玉。洪志刚认识谢红玉,谢红玉在新民街道长大,父母是本地人,亲戚朋友中本地人居多,人脉关系错综复杂,洪志刚不想招惹。于是洪志刚回去找人前,交代了一个熟人找机会引开谢红玉,那人眼见谢红玉要跟刘为民、张晓洁一起走,就托住了谢红玉不放,才使谢红玉未扯进这趟浑水。 第十一章 梁平发家史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打发走四个混混,众人一时平静不下来。本来晚上喝高了酒,又亲历了刚才惊险刺激的一幕,一帮人更加兴奋。刚才梁平那一枪,可谓是石破天惊,震动了安静的小村庄,一时间鸡鸣狗叫,不少人打开大门向外看。梁平等人索性打开大门,院里院外灯都开亮,在院子中间重新摆上桌子,切了几道凉菜,举杯痛饮起来。酒桌上,大家齐夸梁平胆气冲天,一枪震住了几个小混混,以后肯定成为道上的美谈。中间捎带着把刘为民夸了几句。喝着聊着,抖出了梁平的一些往事。 原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那位喝高了话多的中年人,名叫刘波,是梁平的姑表哥,比梁平大十几岁。梁平当年高中上了一年就辍学回家,开始混迹社会,经常打架斗殴,家里管束不住,是派出所的常客。梁平欺负刘为民的那几年,是梁平混的最疯的几年。五年前,也就是刘为民上高三的那一年,新民镇及周围几个近山的乡镇种植的苹果很热销,刘波办起了纸箱厂,主要生产包装苹果用的纸箱。刘波的舅妈――也就是梁平的母亲,过年时向刘波开口,想让梁平到刘波的厂子谋个事情,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刘波把梁平带上正道。刘波为人厚道,虽然知道这个表弟很扎手,但碍于亲戚情面,也就答应了下来。梁平开始是抱着玩的心态到表哥厂子的,没想到来了之后,梁平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成了刘波的好帮手。刘波性格温和,在新民镇这个龙蛇混杂地方还真有点吃不开。钱是挣了些,但做事底气不足,遇到闹事的混混或纸箱发出去讨不回账,刘波解决不了,最后大多是赊财消灾。梁平来到纸箱厂之后,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下车间干活,但同外部打交道是梁平的长处。梁平出门交往人活道,喝酒划拳陪人打麻将,样样精;碰见个不讲理的,梁平更狠,梁平可以笑着拿砖拍在对方头上。梁平做事干脆,以前理不清的一些事,梁平几句话就能定下点;不服就动手,很多人被梁平的气势就吓退了。也碰见过几个想闹事的混混,梁平提起工具就撂翻两个,剩下人吓的不敢动手。从此后,再没有混混敢到刘波的厂子找事。 一年之后,梁平就在新民镇混出了点名堂,交往的圈子大了,眼界也开阔了。看到许多人做生意挣大钱,梁平对做生意越来越感兴趣。新民镇很多人往南方贩苹果挣了钱,梁平提出和刘波一起贩苹果,刘波开始胆小不敢做,梁平再三劝说,刘波才同意了。梁平回家又借又贷凑了三万元,刘波拿出三万,收苹果时赊了点账,包装纸箱用的是刘波厂的,也省了一部分钱。第一次向南方发了一节火车皮的货,没想到遇到阴雨天气,苹果不好贮存,只好便宜出手,勉强保住了本钱,还不算托关系要火车皮花的钱。刘波不敢做了,梁平又劝说了一番,第二次又发了一节车皮的货,卖了个好价钱,净赚了5万元。两人合作做了三年,开始有赚有赔,后来各方面关系打通后,越做越顺手,特别收手前的那一年,钱像雪花一般扑面而来,数得刘波手都发抖,最多时每人赚了近三百万元。直到一年前,新民镇贩苹果的人太多了,苹果生意不行了,两人收手也不干了。刘波继续经营他的纸箱厂,梁平偶尔做些倒买倒卖的生意,平时则四处混着。再后来,梁平和新民镇道上老大孙震名混上了,和孙震名关系很不一般,梁平的名气也大了。 张晓洁不时看看天,心想着回单位;刘为民喝了点酒,聊的正高兴。也不知谁问了一句:“你们现在一个月拿多少钱?” 刘为民有些尴尬,讪讪地说自己还没领到工资。张晓洁接过话题:“我一个月二百来块钱,赵所长工龄都三十年了,也就是三百多块钱。刘为民的工资还未批下来,大概一百八十多元吧,加上其他补助,也就是二百出头。一年后转正,就和我现在工资一样了。” 梁平的舌头有些发直,对着刘为民说:“兄弟,你们是公家人,哥这身份和你们没法比,但哥不缺钱。哥手里最多时有三百多万,后来生意亏了些,哥这花销又大,把大部分撒出去了。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一百万的样子,但也够哥花了。” “一百万?”张晓洁咂咂舌头,“我一年工资还没有三千元,就算上三千,十年三万元,这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刘为民心里也是一震,这怎么可能?五年前梁平还是个等路诈钱的小混混,怎么一下子和百万富翁扯上了关系?这家伙在吹牛吧?刘为民的老爹也算是村里的能人,木匠手艺闻名方圆几十里,以前一年四季有人叫,活干不完,刘为民的家境在村里还算可以,八十年代中期家里还评过村里的万元户呢。刘为民的母亲在家务农,刘为民有一个哥哥叫刘为国,当兵回来继承了父亲的木匠手艺;一个妹妹叫刘卫莉,还在上中学。不过这几年木匠也不像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时吃香了,木工工具、家具的工艺在改进,随着新式家具的出现和不断更新,老式家具渐渐失去了市场。加上这几年刘为民家里事多,搬迁新庄基盖了两院新房,给刘为民的哥哥结婚娶媳妇,供刘为民上大学,家里原来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刘为民报到前,母亲把家里的存折交给他去取钱。存折上有两仟六百元,刘为民到村上信贷员家连本带利取了两仟八百多元,自己带了二百,给家里留了二百多,剩下两仟四百元又转存了一年定期,这是刘为民家的全部积蓄。 刘为民心里一阵感叹。刘为民以前被梁平欺负过,最恨混混,也最看不起混混。在刘为民的概念中,混混就是打架斗殴、拦路抢劫之类的社会残渣。刚来新民镇那几天,听说梁平做生意挣了些钱、黑社会老大孙震名办了几个企业,刘为民并未在意,今天梁平喝高了酒说自己手里有近百万元,那孙震名手里会有多少钱?这一下子颠覆了刘为民对混混的概念。 “手里有一百万元,一年利息就有十万多元,光利息都花不完。”刘为民接住话说。刘为民想起自己到信贷员那儿取钱时,年利率百分之十点几。心里一盘算,有一百万元,一年利息还不得十万元?按现在的工资算,这十万元自己得挣三十多年。 “兄弟,妹子,哥和你们不一样,哥交往的人多,花销大,一年十万元根本不够花。”梁平摇摇头。 “不会吧,你一个月能花多钱?”刘为民质疑道。 “这不好说,看干什么事情。事情重要了,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元;要是瞅上个大生意,几万几万的往出砸钱。要是不出门了,还不用花钱。” “你把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能这么费钱?”张晓洁好奇地问。 “妹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要生存,那就得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梁平停下喝了一口茶,“请客吃饭是经常的事,在咱镇上吃一顿饭不过一二百元,到县上、市上就不一样了。咱新民镇走市上比走县上近,一般重要的事都在市上请人,吃一顿饭少则四五百,多则上千元也很正常。吃完饭再去唱个歌呀的,玩一下,花个一两千元看都看不见。” 听到这个“玩”字,张晓洁脸不仅一红,上班一年来耳听目染,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张晓洁心里骂道:不就是找小姐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脸上却笑着说:“你们这一顿饭吃下来花的钱,等于我半年的工资。” “没办法,有求于人,不然怎么挣钱。你们是公家人,工作不累,吃穿不愁,老了有国家养。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没人管,自己不扑腾,喝西北风去。”梁平笑着说。 “行了,你就不要再寒酸我们了。就我们挣的那点钱,在你眼里还不够塞牙缝。”张晓洁打个呵欠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各有利弊。我们挣钱多,风险也大,一个不小心,可能全赔进去,还要欠一屁股债。你们上班喝茶聊天看报纸,这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 “那有你说的那么清闲,上班忙的很,我整天跑里跑外的。再过几天,所上大部分人就要下村收农业税,半夜到村里敲门找人,看人白眼。” “白天干什么,为啥要晚上出去收?”刘为民插话问。 “这都想不来?白天好多人不在家,找不见人,只好晚上去了。”张晓洁又打了人呵欠,“走吧,时间不早了,不再打搅你们了。今天多亏你们救场,要不改天请你们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都人熟熟的,还谢什么。你知道,哥从来不缺饭局,改天我请你们。不过,以后有事求到你们,你俩可不要推辞。” “看你说的,今天你救了我们,心里都记着。只要我俩能办到的,肯定不含糊。”张晓洁嘴比刘为民油的多,说话不打磕碰。转脸对刘为民说:“走吧,还发什么愣?” “别急,再等上几分钟,我去打个电话,叫个车把你俩送回去。”梁平说。 “算了,不用了,路又不远,我们自己走回去。”张晓洁嘴里说着,脚却没有动。张晓洁心里还是害怕,路虽不远,再出现几个混混怎么办,况且刘为民现在也喝了不少酒。 梁平摆摆手,进入房子去打电话。 第十二章 桃逢盛世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等车的空档,刘为民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刘波的院子,忽然看见靠墙的地方有三棵桃树。于是问道:“刘哥,你家的桃树结桃子了吗?” “当然结了,桃子还不错。可惜吃完了,明年给你留一些。”刘波虽然酒喝多了些,头脑还清醒着。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刘为民嘴里说着,头脑回顾了一下村子的方位,转头又问道,“这里属那个村?” “桃园村呀,我们属于桃园村八组,桃园村大的很,总共有十一个组。”刘波答道。 刘为民一下子来了兴趣,“桃园村――世外桃园,你们桃园村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或者传说?” “刘为民,你怎么这么八卦?”张晓洁等着回家,看见刘为民又聊上了,有些生气却又当众不好直说。 “兄弟,你还别说,桃园村真有故事,而且故事多的很。”刘波喝完酒,话就特别多。听到刘为民的话,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小时候,住在老庄子,家家户户有桃树。老庄子后面是山,山上有成片的桃树林。我们小时候,桃子成熟的季节,整天爬在桃树上吃桃子。不知道是小时候穷,还是那时候的桃子好,在我记忆中再没有那么又大又水灵的桃子了。”刘波说完咂咂嘴,意犹未尽。 “那后来山上的桃树林呢?”刘为民想起自己梦中的桃林,不由想要印证一下。 刘波摇摇头,“早没了,我们搬出老庄子已经十几年了,生产队解散了,后山上的桃树林也分了,村民砍的砍,移的移,移到新庄子的,成活的也不多。可惜了那么好的桃树,要是留下来该多好。” “移下来的,怎么成活不了?”张晓洁好奇地问。 “生长环境变了,那时候山上水多,地下湿润,那像现在的新院子这么干燥。还有,好多人不会移树,损坏了树根,栽不活正常的很。”刘波想了想,解释道。 刘为民看了看门外,车还没来。接着问道:“刘哥,你不是说,桃园村还有故事传说吗?” “有的,有的。”刘波连忙说,“这是我听我爷爷讲的,年轻人不一定知道。很久以前,也不知道是那个朝代,当时天上王母娘娘举办蟠桃宴,有一位神仙喝的多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把吃完的桃核装在衣兜里带了出来。这位神仙回来的时候,驾着云一路跌跌撞撞,从长安一路往西,看尽了人间的悲苦。当时正逢战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神仙到了我们桃园村后山上的时候,下来休息了一会,看见山上无花无果,便顺手掏出了桃核,掐了个仙诀丢了出去。说也奇怪,桃核直入泥土,片刻功夫便长出一棵桃树来,桃树开花结果,果实落入泥土,又长出新的桃树,就这样,山上映出了一片桃林。我们后山上的桃林就是这样来的。” “还有吗?故事怎么这么短?”刘为民问道。 “有,我还没说完呢。”刘波叼起一支烟,狠吸了两口。吐了个烟圈,“我们这里流传着一种说法,叫桃逢盛世开。山上的桃林是神仙种的,神仙自然有他的想法。” “桃逢盛世开?这话有意思。”刘为民思考着说道。 “话说老神仙种出桃林后,叹了一口气,说了句‘桃逢盛世开',便驾云而去。此后,世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朝代更替。但有一样,据我爷爷说,山上的桃林逢盛世映满山头,开花结果,满山飘香;在乱世不开花不结果,满山萧瑟。我小时候,山上有一个道观,住着两个道士,道观里外种着很多桃树。后来道士走了,道观也破败了,四周的围墙倒塌了,我记得道观有一个黑色的石碑,我们小时候常坐在上面玩。村里有人说,石碑上记载有后山桃林的传说,但我们那时只顾得玩,没人在意这些,后来石碑也不见了,不知被谁家拉回去垫地基了。”刘波说完,大家都觉得新鲜。 “刘波哥,这故事不会是你编的吧?”刘波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去去去,碎娃伙知道啥。哥就是想编,能编这么好吗?”刘波笑着说。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刘为民想起唐朝诗人刘禹锡的《再游玄都观》,借着酒意吟了出来。 “兄弟,真有才,马上就能写一首诗。”刘波惊讶地赞道。 “那里,这是唐朝诗人刘禹锡的《再游玄都观》,我忽然想了起来。”刘为民解释道。 “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学理科,竟然还会舞文弄墨?”张晓洁忽然两眼放光,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只是业余爱好而已。”刘为民谦虚了一下。 “去你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禹锡之前游玄都观,也有一首诗,你知道吗?”张晓洁忽然来了雅兴。 “你说出来,我听是不是?”刘为民故意道。 张晓洁白了一眼刘为民,“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张晓洁用优雅、标准的普通话吟诵出来,比刘为民方言效果好多了。 “怎么你两个说的诗里,都是刘郎刘郎的,是说为民兄弟吗?”刘波笑道,众人哄笑。 “此刘郎,非彼刘郎。”张晓洁想解释澄清一下。 “都姓刘,差不多一个意思。刘郎刘郎,叫的这么亲切,你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一个年轻人说道。 “才子才女,金童玉女,这是好事,再喝几杯?”又一个跟着起哄的。 “别乱说,”刘波严肃地说:“这是私事,人家两个人的事情。” “不说不说,保密保密。”挑事的年轻人赶紧说道。 张晓洁只觉得越描越黑,但想起不久前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脸皮有点发烧,心里纵有万千明辩的语言,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刘为民装糊涂,心里却是偷着乐。 众正在哄笑间,听到汽车的鸣笛声,一辆红色桑塔纳开到了门前,梁平把两人送上车,交代了司机几句。红色桑塔纳绝尘而去。 梁平送走刘为民和张晓洁走进门,晚上打斗前给梁平取猎枪的小军走了过来,喝的满脸满脸通红:“哥,你怎么对这两个人这么好,替这两个出头得罪了陈伟,又管吃又管喝,还要找车送回去。还有,那个小子不是前一段时间和你干过架,都害得你进了一次派出所。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梁平拍拍对方肩膀,“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听哥给你讲。你知道张晓洁他舅是干啥的?” “不知道。”小军摇摇头。 “市财政局的科长,说不定那一天到咱县上当财政局长,以后也可能上个市财政局副局长、局长都有可能,市上那是什么级别?也说不准咱那天求到人家头上。现在咱他妈的找个镇长都要托人,贾镇长这怂架子拿的大的很,我几次请他吃饭都不来,说明了啥?人家看不起咱。咱要发展,目光要远,人脉要广。只要贴上政府,钱好挣的很,可咱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陈伟为啥给赵阳帮忙,赵阳他爸是县劳动局副局长,陈伟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可他就不知道张晓洁他舅是谁?孙震名告诉我的,估计镇上知道的人不多。凭陈伟这眼光,他混不过哥。”梁平得意地说。 “那个小子泡上张晓洁,可就沾大便宜了。” “这些咱管不了,也不好说。不过,这小子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是镇上唯一的本科生。现在你看他不行,说不定那天发达了能替咱办点事,到时再谈交情人家会理你吗?所以说,要提前培养交情。咱帮他的,还怕讨不回来?” “高,还是你哥高。我就说你哥怎么混的这么好,以前有时想起来我心里还觉得不服气,总认为是你运气好。凭你今天给我上的这一课,我心服口服,跟上你以后肯定能干大事。” 第十三章 辗转难眠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一上汽车就睡着了。张晓洁和司机聊了几句,一眨眼的功夫,红色桑塔纳轿车就开到了财政所大门口。张晓洁叫醒刘为民,司机主动提出帮张晓洁把刘为民扶上楼,张晓洁怕晚上惊扰别人影响不好,谢绝了对方好意。张晓洁配有大门的钥匙,悄悄打开大门,扶着刘为民走了进去。 其实刘为民也不是怎么的醉,既然美女要扶,那就装着。上楼梯的时候,刘为民贴着张晓洁身体,闻着张晓洁身上的气息,一时又心氧难耐,手上又有了小动作,借机在张晓洁的胸前臀后又摸又揉。张晓洁担心地前后观望了一下,幸好夜深没有人,于是伸出长长的指甲在刘为民手上狠狠掐了一把,掐出两道深深的月牙印。深夜里,两人暗斗,却都不敢做声。走到刘为民门前,张晓洁等刘为民掏钥匙开门,等了半天,刘为民站着不动;张晓洁羞涩地从刘为民的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没有开灯,把刘为民扶到了里面床上。刘为民一把拉过张晓洁,张晓洁倒在了刘为民身上。刘为民对着张晓洁温软的嘴唇吻了上去,这次张晓洁没有躲闪,任刘为民肆意地亲吻了一会。刘为民想翻身把张晓洁压在身下,张晓洁小声说:“门还开着,我去关门。”刘为民心中大喜,放开了张晓洁。 张晓洁走到门口,回头轻声说了声:“晚安!”,随手带上门回自己房间去了。刘为民知道自己又被张晓洁捉弄了。 张晓洁走后,刘为民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心情平静不下来。一开始想的是桃园村的故事――“桃逢盛世开”,好霸气的话语,神仙就是神仙,一语号令一山的桃花,掌控群芳的命运与前程。如果结合当前国家的发展进步,这是不是有所昭示――盛世即将来临? “可这一切能关自己什么事?”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刘为民顿时情绪低落。尤其是今天晚上梁平酒后的话语,让刘为民感觉倍受打击。 刘为民当年考取省城重点大学后,在周围生活的圈子里可谓震动不小,一时成为家庭的骄傲,这也是老刘家改革开放后迎来第二件光荣事,第一件是改革开放初期成为第一批受表彰的万元户。刘为民在村子和亲友圈子里可谓是受尽了夸赞、出尽了风头,一时之间成为大家教育孩子成材的范本,读书成功的代言人。可是大学四年毕业后,却被直接从省城发配到山区小镇,这是什么落差? 如果只是这点冲击,自我还可以解释为外部因素,不是自己能力上的问题。今晚之前,刘为民一直自视是大学生,小镇唯一的本科生,内心清高骄傲。刘为民认为自己在省城上了四年学,眼界开阔,见识广泛,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经过大学四年的磨砺,刘为民觉得自己变化很大,早已脱胎换骨,不似当年那般青涩,自己也已经具备放眼天下、指点江山的豪气与能力,只欠东风与机遇。今晚却被梁平的一番话语和阔绰的表现打击的自信全无。他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变化的不只是自己,梁平比他变的更快、更多。若只论挣钱,自己与梁平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凭挣工资自己一辈子也挣不了梁平现在手中的钱。 “这是什么世道?上个大学不如当个混混。早知这样,还上什么大学,不如直接混社会算了。”刘为民自嘲道。 刘为民今天喝了些酒,受到梁平发家致富的刺激,思考问题已经钻了牛角尖。刘为民至少没有想明白两件事:一是在政府机关工作跟经商是两码事,两种人发展的方向不一样;二是自己刚上班,梁平在社会上混了近十年,生意上也打拼了好几年,又碰到最好的机遇,两人奋斗的时间不一样。 刘为民越想越睡不着,辗转反侧,也不知什么时候,困得实在受不住了,才沉沉睡去。刘为民睡着后做了一个梦: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刘为民牵着张晓洁的手散步,蓝天绿地,阳光明艳,张晓洁忽然娇嗔地说她口渴要喝水,刘为民抱着张晓洁亲了一口,转身去买水。忽然看见赵阳领着一群持刀带棍的混混追了过来,刘为民回身拉起张晓洁就跑,跑着跑着,看见梁平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两人赶紧求救。梁平带的人和赵阳领的人打在了一起。刘为民把张晓洁护在身后,上前打翻了两个人,正打得起劲,回着一看张晓洁怎么不见了。正寻间找,忽然看见一个蒙面男子拉着张晓洁向前跑去,刘为民大喊:“晓洁,晓洁!”张晓洁回头看了刘为民一眼,面无表情,转瞬就不见了。 刘为民被自己的喊声惊醒,发现外面天还未亮,自己床头窗户的窗帘未拉,一扇窗户也未关;冷风从床头窗户吹了进来,穿透房子,吹的房间铁丝上挂着的衣架瑟瑟作响。 刘为民起身关了窗户,又蒙头睡去。 (求支持,求收藏) 第十四章 张晓洁的秘密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睡不着的时候,住在隔壁的张晓洁同样也难以入眠。张晓洁晚上先是被几个混混追赶,受到惊吓;后来又被刘为民占尽了便宜,一想起来就难以平静。可是明明感觉被轻薄了,内心却对刘为民恨不起来。 “初吻就这样被人夺走了,在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真是便宜那家伙了。”张晓洁心里骂道。一直以来,张晓洁梦想的是一种浪漫的爱情。月光下,和自己心爱的人牵手散步。情浓处,自己羞涩地闭上双眼,接受白马王子的亲吻,然后沉醉在爱情的港湾。可刘为民这小子却是乘人之危,突然对自己下手,又亲又摸的,没有一点温柔,只有野兽一样的粗鲁。 “小人,禽兽,比混混还坏。”张晓洁心里不住地骂,混混追了自己一晚上倒没怎么,结果让这小子占尽了自己的便宜。想起玉米秆里的亲吻,张晓洁的脸火辣辣地烫,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很刺激,以至于刚才在刘为民再次亲吻自己的时候,张晓洁没有拒绝。 “我是不是变坏了?”张晓洁问自己。其实象张晓洁这样的年纪,谈情说爱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可张晓洁的母亲对张晓洁管束的严,不准张晓洁随便谈恋爱。大学期间不许谈,在新民镇不许谈,不够条件的不许谈。要谈等两年后调回市区再谈,或直接跟市区够条件的男子谈。张晓洁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乖乖女,但也不敢跟家里强势的母亲正面做对,自己还要靠舅舅调回市区呢。再者,也一直未遇到可以托付终身的白马王子。 张晓洁这样容貌出众的美女,自上中学以来身边就没有缺过追求者。三分之一的人因自卑直接退却,三分之一的人被拒绝,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在观望,以至于到今天没有人能走近张晓洁。张晓洁上是的省城师范院校的大学专科,大学期间,母亲不让谈对象,张晓洁虽然也有过心仪的人,却不敢正面接触;那个男生也追求过张晓洁,在被拒绝过两次以后就放弃了,两人并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张晓洁上班一年多来,亲戚在市区也给介绍过几个对象,但都没谈成。张晓洁的妈妈提出的条件高,要单位好、家庭好、相貌好、年龄合适,诸多条件筛选下来,剩下的人本来就不多。见面的几个人,要不就是张晓洁看不上对方,要不就是对方满意于张晓洁的容貌却嫌其单位偏远,让张晓洁很是纠结。几次没谈成,张晓洁干脆不谈了,想等调回市区再谈。 没想到刘为民这次乘虚而入,揩天时、地理、人和之利,夺走了张晓洁的初吻,也在张晓洁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张晓洁对刘为民一开始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好感,可这跟谈对象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张晓洁心里很矛盾。 “我喜欢刘为民吗?”张晓洁问自己,答案很朦胧。 “妈妈会同意吗?”答案是否定的,刘为民的家庭条件太差。 张晓洁想不出个结果,不觉也昏沉沉睡去。睡的正香,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张晓洁睁开眼,感觉似乎是隔壁刘为民的声音。张晓洁床头的窗户未关严,冷风吹的窗帘“啪啪”作响。两个人房子窗户离的很近,都不关窗户可以听见隔壁说话的声音。张晓洁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天还未亮,又听了一会,不见动静,明白那可能是刘为民在说梦话,张晓洁起身关紧了窗户。 “这个呆子,做梦还胡思乱想。”张晓洁笑着闭上眼,甜甜睡去。张晓洁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刘为民手牵手在街道散步,走到一个僻静处,刘为民正要亲吻自己,忽然妈妈冲了过来,质问刘为民是谁,听说刘为民家在农村,妈妈脸色很难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拉起张晓洁就走。张晓洁羞愤难当,挣脱妈妈的手向前跑去,跑着跑着,前面怎么就没有路了,张晓洁踏空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后面传来妈妈和刘为民的喊声:“晓洁,晓洁!” “啊―”的一声,张晓洁猛然惊醒,出了一身的汗。张晓洁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 “晓洁,晓洁。”门外真的有人在喊自己,还伴随着轻轻敲门的声音,是刘为民的声音。张晓洁一看表,都9点半了,外面天光早已大亮。 “管他呢,星期天又没有什么事情,”张晓洁想着伸了一个懒腰,又恢复了平日高高在上的神态。 “什么事呀?”张晓洁懒懒地问。 “出去吃饭。”刘为民在门外说。 “不吃。”张晓洁回答很干脆。 “要不我给你捎点吃的,你吃什么?”刘为民讨好地说。 “一份面皮,两个包子。”张晓洁毫不客气。 “好的。赶紧起床。”刘为民温柔地说。 “去你的,管那么多?”张晓洁生气地说。 第十五章 县城学习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虽然和刘为民一起经历了被混混围追堵截,并且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令人脸红耳烫的事情,但张晓洁还是顾虑家里的压力,并没有像一些传统戏剧和电影里演绎的剧情一样――顺理成章地选择和刘为民牵手。在公众场合,张晓洁反倒不像以前那样随意,刻意与刘为民保持了相当的距离;私下里,张晓洁对刘为民忽冷忽热,弄得刘为民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好在两人的关系好似一幅画卷尚未展开,最多算是刘为民偷窥了一角,并没有陷入其中,此刻也只是望画兴叹而已。 上班快一个月了,刘为民跟着齐金强下过几次村,算是对新民镇农村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这天所长赵国强把刘为民叫到了办公室,指着对面的沙发让刘为民坐下,拿起一份文件对刘为民说:“小刘,上班一个月了,感觉这里如何?” “挺好的。”刘为民嘴角里应承着,心里却想:除了你给我安排的宿舍好(和张晓洁是邻居)外,其他有什么好的,这里还不是个穷山沟。 “基层就是辛苦些,但也能锻炼人。你刚来,这一个月基本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是让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以后慢慢给你加担子。”赵国强说着放下文件,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两根烟,扔给刘为民一根,“小刘,抽根烟。” 刘为民刚想说不抽,烟已经扔了过来,刘为民接住拿在手里。 赵国强点着烟抽了一口,从鼻孔喷出两道烟雾,慢悠悠地说:“小刘,县城有个培训你去参加一下。培训一周时间,培训完刚好是月底,农历八月十五连着国庆节,你休几天假,十月六日按时上班。”说完双目盯着刘为民,征询刘为民的意见。 “培训什么内容?”刘为民轻声问。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刘为民感觉赵国强这个人还不错。赵国强已经年近五十,十几岁参加工作,工龄三十多年,在基层也干了二十多年,为人正直,对工作非常认真,待人也好。就是不苟言笑,让人感觉不好接近。 “县里组织的文秘培训,本来这种培训轮不到基层。最近县局办公室的人都忙着,那天我和邵主任吃饭时开玩笑说把名额让给咱所,没想到邵主任一口答应了。我考虑了一下,别的人都忙着,就你去合适。你看一下文件。”赵国强把文件递向刘为民。 刘为民赶紧起身接过文件,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起来。培训时间是9月25―9月30日(9月26是星期天不休息),培训地点在县招待所,培训内容是关于信息、新闻、材料写作有关内容。9月24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在县招待所一楼报到。 “记下了,赵所长,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刘为民把文件还给赵国强。 “也没有什么。培训期间,要遵守各项管理制度,你这次代表的是县财政局。另外,趁这个机会多认些人,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你毕竟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山里呆的时间长了,就把人呆木了。”赵国强吐出一口烟,“收拾一下,明天县局来人,坐顺车过去。” 从所长赵国强的办公室出来,刘为民先给齐金强打了个招呼,毕竟齐金强这些天带着自己,也算是师傅了。齐金强拍拍刘为民的肩膀,“去吧,这是赵所长给你争取的机会。年轻人要上进,就要多往县城跑,有机会多跟领导接触,跟领导混个脸熟,那一天领导一高兴想起你了,你的机会就来了。” “多谢师傅指点。”刘为民客套了几句。 刘为民走出几步,忽然想是不是该跟张晓洁说一声。可张晓洁最近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几次碰壁,让刘为民心里有些生气。“算了,反正自己要出去,就当是给邻居打个招呼。”刘为民想道。 刘为民瞅着张晓洁上房间的时候,尾随上楼,敲门后进入张晓洁的房间。 “什么事?”张晓洁还是那幅腔调。 “我要出去培训一周,培训完休几天假,10月6日才回来。”刘为民看着张晓洁。 张晓洁似乎一愣,转瞬又平静了下来,“在什么地方培训?培训什么?” “县招待所,县上组织的文秘知识培训。” “是吗?这种培训一般是县局人去,那能轮到基层?”张晓洁有些诧异。 “刚赵所长说是他争取过来的名额。我也不明白,按理所上那么多人,怎么会轮到我?”刘为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除了你,还能派谁去呢?”张晓洁坐在床边,用梳子轻轻理了一下头发,“咱所上十一个人,七个正式人员,四个合同工。七个正式人员里面年轻的就你和我,我去年参加过业务培训了,现在是内勤走不开,你不去谁去?” “年龄大的为什么不能去?”刘为民还是不明白。 “年龄大的当然想去,尤其是家离县城近的。可赵所长不一定安排他去。你年轻,有培养前途,学点东西回来就能用。年龄大的去了什么也学不下,也没人愿意学,只想趁机回家休假。” “财政上每年的培训多不多?”刘为民问。 “培训多,但留给基层的机会不多,基层一般人员的机会基本没有。就咱赵所长人好,还给一般人员一些机会,其他基层所都是领导自己去。” “这些人太那个了吧?”刘为民有些忿忿不平。 “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自己。咱赵所长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不求上进了。那些年轻一点的所长,都想趁培训的机会多跟县局领导、科长们吃饭交流,在县城跑跑关系,那能把机会让给一般人员。”张晓洁把梳子放在桌子上,“再说,培训是一种福利。我去年在县招待所参加过业务培训,那里条件是县城里最好的,有吃有喝,楼上还有歌舞厅,能唱能跳的,美死你了。” 刘为民一时不知说什么,总觉得有什么没表达出来。沉默了片刻,刘为民笑着说:“就是时间太长了,十几天见不到你,怪想你的。” 本以为张晓洁要啐自己一口,张晓洁却半天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窗外,半天才说:“只怕你乐不思蜀,城里那么多美女,你很快会忘了我。” “不会的,我的初吻都给你了。”刘为民逗张晓洁。 “去你的,谁知道你给谁了,动作那么娴熟。我的才是…”张晓洁声音越说越小,忽然脸红到了脖子根,犹如一朵的出水的芙蓉。 第十六章 初识冯雪茹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在县招待所吃过晚饭,刘为民在街道转了一圈,没有遇到一个熟人,感觉无趣,买了一盒烟回到了房间。刘为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躺在了招待所洁白的床单上。招待所的房间铺着地毯,装着空调,一台连着闭路天线的彩色电视机能收二十几个频道。房间安排的另外一个人晚上没有过来住,成了刘为民的单间。 刘为民斜靠在床头,左手拿着点燃的香烟,右手拿着电视遥控器翻看节目。刘为民其实没有烟瘾,今天只是抽烟解闷。刘为民吐出一口烟雾,电视翻到一个连续剧的镜头,画面上两个恋人久别重逢,热情激吻。刘为民想起了张晓洁温软的唇,不觉咂了咂嘴,那感觉岂止是甜蜜!怎么和张晓洁告别时没有再亲一口?答案当然是机会不成熟。一想起张晓洁对自己的态度,刘为民感到头痛,这张晓洁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一会冷一会热的,这次分别的时候又似乎对自己好了一点。女孩的心思还真难猜。刘为民思来想去,把电视二十几个台翻了十几遍,猛一看表,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睡吧,不敢看了,明天可别耽搁了正事。”刘为民关上电视关上灯,刚闭上眼,张晓洁的影子又出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好容易不想张晓洁了,又思考起培训的事。“培训班里有美女吗?”一想到这个问题,刘为民不由的兴奋起来,好长一段时间后,才酣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尽管有服务员打房间电话提醒,刘为民还是起来晚了,洗漱后匆匆赶到餐厅吃了几口饭,时间已经差两分钟八点了。培训地点在招待所新楼二楼的会议室,走到新楼一楼的时候,刘为民看见前面一男一女边说话边上楼梯。男的有四十几岁,左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有点老师的派头。女的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紫色带花边的连衣裙。刘为民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果然,一进会议室,男的走上了讲台,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刘为民打量了一下会议室,台下男男女女坐着四十人左右,第一排没人坐,第二排没坐满,大家都坐在了三排以后。穿连衣裙的女孩坐在了第一排,刘为民顺便坐在了女孩旁边。女孩转过脸对刘为民一个微笑,刘为民笑脸相回,算是互相打个招呼。讲台上的老师作了自我介绍,原来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叫张德成,今天主讲的内容是信息写作。张德成副主任介绍说由于时间的关系先开讲,一会县上领导可能过来看望大家。 接下来便开始讲课,刘为民打开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眼睛却不时瞟着身边这个女孩。凭心而论,这也是一位美女,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唇红齿白,只是与张晓洁的美风格不同。不过刘为民心里装满张晓洁,便以张晓洁作为参照物,用挑剔的眼光审视身边这位美女,找出了很多的“不足”:头发没张晓洁黑,眼睛没张晓洁大,嘴巴没有张晓洁小巧,胸部没张晓洁丰满,腰没有张晓洁纤细,臀部没张晓洁浑圆……最重要是皮肤没有张晓洁的白皙。张晓洁的皮肤雪白雪白,纹路细腻,摸在手里那个光滑……刘为民想着想着,不觉走了神,忽然听见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为民猛一抬头,只见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从门外径直走上了讲台,坐了一排。经过介绍,刘为民才搞清楚,是县委副书记张永亮过来出席培训班的开学典礼,陪同的有县委、县政府的部门领导,刘为民只记住了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张永亮看起来四十五岁左右,顶上头发稀疏,却梳的整整齐齐,人也显得很有精神。讲了几句话,听起来很有气势。讲话的主要内容是县委县政府对这次培训很重视,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希望大家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回去后搞好本单位的宣传工作,为宝陵县的发展做出贡献。大家回报以热烈的掌声。 送走县委副书记张永亮,讲课继续进行,这次刘为民听的很认真。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刘为民和旁边的女孩聊了几句。原来这个女孩名叫冯雪茹,毕业于省内一所大专院校,在县委办公室工作,参加工作一年多。听说刘为民毕业于省财金大学本科,女孩眼睛一亮,看刘为民的目光也改变了许多。两个人都是年青人,聊的话题也多,越说越投机。刘为民有一个直觉,这个冯雪茹身份不简单,毕业就能分配到县委办公室,那得什么样的关系?冯雪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一般,刘为民不认识什么布料,但觉得做工不是一般的精致。刘为民好歹在省城呆了几年,还算有些见识的。 “要是把这个女孩泡到手,说不定就能调回县城。”刘为民内心忽然有一个自认为不太光彩的想法一闪而过。“不行,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要找还是找张晓洁。”另一个声音在内心激烈反对,并默默对冯雪茹的相貌进行重新评估。刘为民的眼睛在冯雪茹的脸上、胸部、臀部、大腿、小腿扫来扫去,对冯雪茹的身体做着默默的评价,最后的得分是85分。 冯雪茹并未回避刘为民的目光,笑盈盈地看着刘为民,问这问那,似乎对刘为民所描述的基层生活很感兴趣,并说自己闲了过去看看。刘为民觉得冯雪茹是随口说说,也就故做大方,说可以带冯雪茹到处走走,逛几个风景点。 上午11点半,讲课结束,老师安排让大家写一篇信息交给冯雪茹,冯雪茹立刻受到大家的关注。中午吃饭的时候,刘为民和冯雪茹坐在了一桌。说来也巧,刘为民这一桌凑了一桌能喝酒的人,特别是工商局的、税务局的、土地局的、城建局的四个年轻人,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好像那不是酒,那是凉开水。本来每桌只备了一瓶白酒,怕喝多了影响下午上课。可刘为民这一桌人喝酒生猛,热菜还未上来,一瓶酒就见了底。邻桌女同志多,酒没喝多少,刘为民这桌年轻人把邻桌酒要了过来喝了个光,感觉还不尽兴,又从另一桌要来一个半瓶酒喝了个底朝天。冯雪茹是这一桌唯一的女姓,本来不想喝酒,可那里能推辞得了。县委办公室是这一次培训班的组织者,冯雪茹是县委办公室的人;上午授课老师又让冯雪茹收集布置的作业,无形中冯雪茹担当了班干部的角色,这些因素导致大家对冯雪茹高看一眼,敬酒也就有了力度,冯雪茹无法推辞,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两脸绯红。刘为民坐在旁边看的有些不忍心,替冯雪茹挡了一杯酒,代了一杯酒。众人不依,逼的刘为民多喝了几杯酒。 冯雪茹碰过酒喝完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茶杯,茶叶茶水倒了刘为民一裤子。冯雪茹连忙从桌子上抽起一叠餐巾纸要给刘为民擦,刘为民要过餐巾纸自己擦拭了一下。冯雪茹连说“对不起”,刘为民笑着说“没关系”。刘为民的裤子颜色浅,裤子上留下几处明显的水渍。冯雪茹觉得不好意思,又连连说“对不起”。刘为民笑了笑说:“我一会换一条裤子不就行了,你别这么客气。”冯雪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刘为民笑着说:“你这么客气,是不是想给我洗裤子?” 冯雪茹大大方方地说:“行,你脱下来,我给你洗。” 同桌上的一个年轻人调笑着说:“这里不能脱,要脱回去再脱。”众人大笑,冯雪茹也笑了,却没有不好意思。 饭后,刘为民正在房间洗裤子,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稍等,”刘为民嘴里说着,提着裤子就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冯雪茹,赶紧往里让座。刘为民裤子还提在手里,不免有些尴尬,冯雪茹却神色自如地走进去坐在了里面。 冯雪茹打量了一下房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房间安排的另一个人昨晚就没有来,今天也没见人。”刘为民紧好皮带说。 “那正好,你享受到了领导的待遇,住单间了。”冯雪茹笑了笑,诚恳地说:“感谢你中午为我挡酒,不然我就喝多了。” “那里,又没有挡住。”刘为民客气地说。 “还有。中午打湿了你的裤子,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冯雪茹眼睛盯着刘为民的脸说。 “我都说了,你不用这么客气。你非要客气,就请我一顿吧。”刘为民想逗一下冯雪茹。 “行。吃饭,唱歌,还是跳舞?你自己选。”冯雪茹大方的说。 “算了吧,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刘为民微笑着说。 “我不和你开玩笑,晚饭少吃点,我请你吃烧烤。记着晚饭后不要乱跑,我过来找你。”冯雪茹认真地说。说完,告辞要走,走到门口突然了停下脚步。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刘为民问。 “关好你的大门。”冯雪茹表情严肃地说。 “招待所里还有小偷?”刘为民奇怪地问,“没事,我这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冯雪茹伸手指了指刘为民的裤裆,刘为民低头一看,裤裆拉链未拉,隐隐露出黑色裤头。 刘为民大窘,冯雪茹笑着走开了。 第十七章 夜市斗酒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晚饭时刘为民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稀饭,然后坐在房间等冯雪茹。刘为民一边看电视一边思索:这冯雪茹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什么性格的女孩?刘为民隐隐觉得冯雪茹不像表面那样的纤弱。不觉过了半个小时,刘为民想:这冯雪茹不会放自己的鸽子吧?再过了半个小时,刘为民等待的希望快要破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刘为民打开房门,眼前突然一亮,门外出现一个美女版的冯雪茹――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足蹬一双浅色半高跟凉鞋;头发梳起高高的马尾辫,发根别着一支精致的蝴蝶形发卡;脸上显然化过妆,长长的假睫毛,粉扑扑的脸,红红的嘴唇,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刘为民不觉一愣,刚要说话, “怎么,看傻了,我漂亮吗?”冯雪茹笑魇如花。 “漂亮死了,我以为是电影演员走错了地方,我都认不出你了。”刘为民夸张地说,“不过,你要再不来,我就想你是不是耍我。” “不好意思,我回家收拾了一下,路上碰见两人熟人聊了几句,顺便叫上一起吃饭,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刘卫嘴角说着,心里在想:花钱少了我掏,花的多了你就掏吧,反正你叫的人不是我朋友。 两个人走出招待所,边走边聊。路上冯雪茹两次碰见熟人,神色自若地上前打招呼聊两句,熟人总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一眼刘为民。刘为民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既然冯雪茹不解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冯雪茹带着刘为民来到一处夜市,夜幕已经降临,几家卖烧烤的摊子灯光亮起,烧烤产生的烟气袅袅升空、弥漫。几家烧烤摊子也已经人满为患,说话声、猜拳声、争吵声此伏彼起。冯雪茹带着刘为民来到一家拉着“胖子烧烤”横幅的摊店前,只见一位个头中等、身体肥胖、光着头的年轻小伙正在烤肉,一件白色圆领短袖被汗水打湿了前胸后背。 冯雪茹正在张望,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短袖的女孩站起来向冯雪茹招手,女孩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红色T恤衫的年轻人。冯雪茹带着刘为民走过去坐在一起,然后向刘为民介绍两人:“这是我的朋友邵莉萍,县政府工作;这位是她的男朋友韦毅,在工商局上班。”又向两人介绍刘为民:“我培训班的同学刘为民,财政局工作。” 说话间,一大盘羊肉串摆上了方桌,冯雪茹又点了烤筋、烤腰子各一大把,烤鱼二十串。啤酒没有要瓶装的,要了四大杯的扎啤,一大杯容量相当于瓶装的一瓶啤酒。 四个人边吃边聊。韦毅听说刘为民在财政局工作,起初有些小仰慕,说话很是热情;等弄明白刘为民在新民镇财政所上班,热情顿消,言语间流露出一些傲慢。韦毅心里不停地唠叨:冯雪茹呀冯雪茹,我还以为你会请谁呢,原来是个山里娃。是不是对这小子有意思了?早知道你找对象的标准这么低,我就冲上去了。只恨自己认识冯雪茹太晚,而且还是通过邵莉萍认识的。老天不公,可惜我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没机会。 刘为民对韦毅的前恭后倨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表面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心里却不停地骂:真是典型的势利眼,你不就是沾你老子的光,工作安排在县城里了,你小子有什么骄傲的?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说话少了,喝酒多了。两个女孩却谈的热闹之极。邵莉萍对冯雪茹的连衣裙夸不绝口,说的冯雪茹心花怒放。韦毅在城里工商所工作,自认为酒量好,频频举杯,想灌倒刘为民;刘为民来者不拒,喝酒一点也不含糊。一会功夫,两人已经喝了三大杯啤酒。冯雪茹和邵莉萍的一大杯啤酒也喝的剩一点。韦毅提议大家都满上,邵莉萍不想再喝,冯雪茹没有说什么。韦毅一心想灌倒刘为民,便说:“你俩都喝完,重新添满,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完的,我们俩代喝。为民,你说行不行?”说完眼睛盯着刘为民,似笑非笑。 “没问题。”刘为民淡淡地说。 冯雪茹看了刘为民和韦毅一眼,似乎察觉了两人有斗酒的意思。但自己请客,也不好说什么。 啤酒重新满上后,韦毅对刘为民说:“咱俩一口干,女士随意。” 邵莉萍劝道:“行了,你俩悠着点喝。” 韦毅笑道:“我今晚要把雪茹的同学陪好,不喝说不过去。”说完仰起脖子喝干了,然后看着刘为民。刘为民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和冯雪茹邵莉萍轻轻一碰,随后也一饮而尽。 没有休息,韦毅又主动和刘为民碰了第五杯啤酒。 第五杯啤酒喝下去,刘为民觉得胃里已经容不下啤酒了,胀的厉害,但想到出门在外气势不能弱,便打起精神硬撑着。刘为民喝酒有个特点,就是酒不太上脸,所以看起来脸不是很红;韦毅正好相反,一喝就上脸,喝的脸红脖子红。第五杯没有灌倒刘为民,韦毅有些心怯了,心想:山里这小子还真能喝,这五杯相当于五瓶啤酒,看这小子的样子怎么像没事一样。于是只管吃烤肉聊天,不再提喝酒的事。 过了一会,刘为民觉得胃不太胀了,见韦毅不再叫嚷喝酒,就明白韦毅可能和自己一样,喝的差不多了。刘为民想起红军当年游击战的指导思想里有句“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略方针,明白现在该是自己发起冲锋的时候了,要不今晚被这小子白欺负了。 “倒酒,”刘为民转身对摊主大声喊道。冯雪茹在说话的空隙,不时关注刘为民,想看看刘为民到底能喝多少酒。酒倒满后,刘为民一气喝干,咂咂嘴,微笑着看着韦毅,韦毅硬着头皮也喝完了。 “倒酒。”刘为民又大声叫道。冯雪茹微笑着看着刘为民,邵莉萍想阻止,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韦毅。韦毅此刻也后悔不及,看刘为民喝酒的样子,不知道刘为民的酒量到底有多少,六瓶酒了,怎么还没事一样?韦毅这次真的心里害怕了,但还是说不出口。 第七杯酒上来后,刘为民又是一饮而尽,不打磕碰。虽然胃里翻江倒海,但表面沉静如水。韦毅看着酒发愁,半天没有动酒。刘为民掏出香烟,递给韦毅一根,然后自己点燃,吐了一个烟圈,笑着指指酒杯对韦毅说:“韦哥,没问题吧?” 韦毅平日啤酒酒量也就是五六瓶,但此刻被刘为民戏谑,火气也上来了。韦毅最上火的是刘为民叫自己一声“韦哥”,“韦哥”跟“伟哥”同音,字也相近。“伟哥”是产自美国的一种男性壮阳药,那年头还没有在中国上市,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韦毅在工商部门偏偏就知道,也有人和他开过这种玩笑。此刻从刘为民的嘴里说出来,韦毅听起来特别别扭,就相当于刘为民一语双关地骂自己:你吃伟哥了,还不行? “这有什么问题?”韦毅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只是中间歇了两次,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题外话。喝完后,韦毅感觉酒已经到了喉咙处,稍一活动就有可能溢出来。 “倒酒。”刘为民嘴里轻松地喊道,心里咬牙切齿的想:不信我今天灌不倒你。 “行了,不上了,今天就不再喝了。咱一会还要去唱歌。”韦毅连忙阻止倒酒,心里明白再喝的话,自己可能会在冯雪茹和邵莉萍面前出丑,要是来个“现场直播”(吐出来),那面子就丢大了,权衡利弊,只好向刘为民服输。 “那就不勉强了,咱喝好就行。”刘为民淡淡地说。其实,刘为民也喝不下去了,见韦毅服软,便故作大方。刘为民看了一眼冯雪茹和邵莉萍的啤酒,冯雪茹喝了半杯,邵莉萍只喝了几口,刘为民决定再欺负韦毅一把,于是对冯、邵两人说:“你俩能喝完不?喝不完酒转给我俩代。” 冯雪茹笑着对刘为民说:“我不要你代。”说完,端起酒杯喝干了。 邵莉萍看着满杯的啤酒发愁,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韦毅。韦毅忙说:“我给你代。”话一出口,连打两个饱嗝,啤酒从嘴角溢了出来。 邵莉萍冷冷地说:“算了,我自己喝。”可是,酒杯端在手里半天没动。心里不停地骂韦毅:你个猪头,就以为自己能喝,爱逞能出风头,这会怎么不狂了?自己都成啥样了,还说替我代酒,真是丢人现眼。 冯雪茹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说:“行了,莉萍,不喝了,咱唱歌去。” 结账的时候,刘为民和韦毅都抢着要掏钱,冯雪茹阻止了;韦毅还想表现一下,冯雪茹沉着脸说:“今天是我请客,你俩谁要是掏钱了,我转身就回,从此咱们是陌路人。”韦毅这才退了回去。 邵莉萍连忙说:“行,这钱就让雪茹掏,一会让韦毅请客唱歌。” 第十八章 大闹歌舞厅 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结账后离开夜市,冯雪茹和邵莉萍说说笑笑走在前面,刘为民和韦毅晕晕乎乎跟在后面。 “你说吧,去什么地方唱歌?”邵莉萍问冯雪茹,好像要请客的不是韦毅而是她。 “还有什么地方,‘上天,入地,钻狼窝’,随便那一家。”冯雪茹应道。 “上天,入地,钻狼窝。什么意思?”刘为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觉得挺有意思,但不知道是说什么。 “连这都不知道?”韦毅轻蔑地看了刘为民一眼,刚要卖弄着解释。刘为民懒得理他,紧走两步,走到了冯雪茹身旁,韦毅讨了个没趣。 “那是县城最有名的三家歌舞厅,”冯雪茹转过头微笑着给刘为民解释,“上天,就是去县城天外天大酒店顶楼歌舞厅;入地,就是去县城楼外楼商场的地下歌舞厅;钻狼窝,说的去县城名扬饭店旁边的野狼歌舞厅,也在地下。起初也不知谁编的,听着有趣,现在县城里都这么叫了。” 刘为民“噢”了一声,算是明白了。心里想:县城就是好,文化娱乐活动丰富多彩,新民镇连个歌舞厅都没有。 “赶紧商定一下,到底去那一家?”邵莉萍摇着冯雪茹的胳膊说道。 “我无所谓,反正都去过,主要看你们的意思。”冯雪茹说着,转过脸看刘为民。 “我无所谓,反正都没去过。”刘为民说。 “韦毅,你的意思呢?”邵莉萍回过头问走在身后的韦毅。 “你说去那儿就去那儿。”韦毅讨好地说。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推来让去的,”邵莉萍跺了一下脚,“那好,就听我的。不过,你们谁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不要后悔,也别怪我。咱们就去钻狼窝。” 野狼歌舞厅位于县城东街。一般情况下,晚上6点到9点半大众跳舞,票价5元钱;9点半之后,歌曲点唱,点一首歌也是5元钱。 冯雪茹看了一眼手表说:“快9点了,咱们过去跳上几曲舞,每人点上几首歌唱唱。”,转过头问刘为民,“你喜欢唱谁的歌?” “谁的歌我都喜欢,就是唱不好。调子高的,唱不上去;调子低的,唱不下去;不高不低的,老是跑调。”刘为民故作困难地说。 韦毅轻蔑地“哼”了一声,邵莉萍被逗的大笑,冯雪茹笑着在刘为民胳膊上拍了一把说:“没看出,你说话还挺逗的。”这一巴掌拍的亲切,刘为民觉得一下子拉近了自己和冯雪茹的距离。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向前走了二三十步,刘为民看见街道路南一座五层楼的西侧立着一个霓虹灯做的招牌,“野狼歌舞厅”几个彩色字闪烁变化,在夜里格外耀眼。歌舞厅的人出出进进,门口不远处两拨年轻人谈笑打闹。 “韦毅,你是工商局的人,进门不用买票吧?”刘为民感觉韦毅不值得尊重,便借酒直唤其名,开起玩笑来。 “县委县政府的人都不免票,那能轮到工商局的人。”韦毅没好气地说。 “县委县政府又不管歌舞厅,人家凭什么不收票?”邵莉萍一听韦毅把自己和冯雪茹扯了进来,便不高兴地说:“你们工商局管着歌舞厅,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能在县城开这么大的歌舞厅,这些老板那个是平处卧的兔?都在县上有根基,那个身后没有县上领导的影子?而且是黑白两道通吃。工商局的领导,东关工商所的所长过来人家还可能认账,咱这一般人员,谁尿你?”韦毅苦笑着说。 “算了,就这区区几块钱的门票,有必要落他人情吗?我请你们。”冯雪茹说。 “不行,说好了韦毅请客,你不能掏钱。”邵莉萍急急地说,“韦毅,你还愣着干什么?” 韦毅在门口买了四张票,四个人踏着台阶往下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拐了两道弯,来到了地下的野狼歌舞厅。 刘为民抬头望去,只见歌舞厅中央是一个正方形的舞池,里面能容纳几百人,舞厅正前方挂着一幅超大的白色屏幕,舞厅四角立着巨大的音箱;舞厅的两侧摆着大概十几张小圆桌,每张桌子配有五六个小圆凳,供点歌的人休息;舞厅后面摆着五六排折叠座椅,供跳舞的大众中间休息。抬头看去,舞池正中央顶部悬着一个大彩球,周围四个小彩球,彩球随着音乐节奏旋转,在地面映出变化的图案。刘为民一群人走进来时候,舞厅正播放着节奏明快的快四舞曲,舞池里挤满了热舞的男女。刘为民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圆桌前。 快四曲结束后,音乐换成了一首中三舞曲。韦毅和邵莉萍向刘为民和冯雪茹招呼一声下了舞池。冯雪茹看了一眼刘为民,刘为民站起左手做出个“请”的动作,冯雪茹微笑着站了起来,刘为民牵着冯雪茹的手进入了舞池。 刘为民在大学的时候,班里专门请人教过交谊舞。教舞的是一位退休的老教授,教的是国标。老教授对教舞很是认真,对每个动作要求很严,惹的班里有些同学不来学了。刘为民以前没有接触过舞蹈,但看到交谊舞是和美女共舞,便来了兴趣,学的很是认真。刘为民有武术基础,学起舞来挺轻松,进步也快,受到老教授的夸赞,被老教授作为男生示范与班花配对,为大家示范动作。刘为民算是在班里风光了一回,也学会了交谊舞,道行还不浅。此刻,刘为民酒醒了大半,一时高兴,秀起舞技,牵着冯雪茹的手在舞池旋转起来。跳三步舞的比跳四步舞的人少了很多,刘为民带着冯雪茹在舞池纵横驰骋,跳的很畅快,舞姿吸引了不少目光,冯雪茹的眼里充满了柔情,很是甜蜜和享受。 三步曲结束后,换了一曲慢四。舞曲悠悠,舞池里不时有成对的人加入。刘为民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舞池里的人,年纪长点的认真跳舞,时分时合,走着花样;年轻的情侣两手相抵,身体相拥,悠着步子。刘为民带着冯雪茹走了几个花样,舞池里的人多了起来,走花样慢慢有些困难,怕与人相撞,刘为民只好带着冯雪茹轻起小步子。不时有小情侣相拥从身边转过,刘为民酒后的坏毛病又开始发作,心里有些痒。韦毅和邵莉萍相拥从身侧转了过去,刘为民忽然看见韦毅的两手捂在邵莉萍的臀部。刘为民受到刺激,酒气上涌,色胆顿生,右手微微用力,冯雪茹的身体靠了过来。冯雪茹感觉不自然,想拉开距离,腰被刘为民铁手箍住,试了两次,挣脱不了,只好作罢。又过了片刻,刘为民的手从冯雪茹的腰间滑了下去,停在了臀部;再片刻,刘为民的手摩挲起来,似有似无地轻揉着。冯雪茹抬头看了一眼刘为民,只见刘为民目光平视,向自己的身后直直看着。冯雪茹心里又气又笑,随即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色狼也可以装的这么正儿八经。 第十九章 大闹歌舞厅 二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得寸进尺,手在冯雪茹的身后不时游走揩油,目光却不看冯雪茹。冯雪茹有些气恼,左手拇指和食指成钳状放在刘为民的右肩,想狠狠地掐一下,但最终没有掐下去。忽然有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冯雪茹,冯雪茹扑进了刘为民怀里,刘为民乘势紧紧抱住了冯雪茹。天气炎热,衣衫本就单薄,身体靠在一起,冯雪茹感觉了到刘为民身体发生的变化,不由羞红了脸。时间停留了近十钞,冯雪茹正要推开刘为民的时候,舞曲结束了,众人走出舞池。刘为民放开了冯雪茹,心满意足地舒出一口长气。随即心里一阵忐忑,偷偷看冯雪茹的反应,舞厅灯光昏暗,冯雪茹转身向舞池外走去。 冯雪茹坐到座位上后,脸沉似水,不再理会刘为民。韦毅过来请冯雪茹跳舞,冯雪茹跟着韦毅走进舞池。出于礼貌,刘为民邀请邵莉萍跳舞。刘为民和邵莉萍跳着聊着,邵莉萍问了刘为民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建议刘为民往县城调。刘为民苦笑着说那有那么容易的事。邵莉萍指指冯雪茹,小声在刘为民耳边说:“你把雪茹哄高兴了,你的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那有那个本事?”刘为民嘴里敷衍道,心想;我刚才已经得罪了冯雪茹。 “怎么,还不给我说实话,还要不要我帮你?”邵莉萍撇撇嘴。 “要,你就帮帮我吧。你能不能告诉我,冯雪茹的父母都在那个部门工作?”刘为民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雪茹会骂我的。”邵莉萍停了一下,悄悄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雪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追她的人太多了,雪茹都看不上。” “那她能看上我吗?”刘为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其实论相貌,张晓洁比她漂亮多了。 “我感觉她对你有点意思,至少是有好感。我还没见过雪茹单独请过男生。还有,你这家伙色胆包天,刚才竟然抱住雪茹不放手。不过,雪茹好像没有生气。”邵莉萍看着刘为民的脸说。 刘为民心里一惊,心里道:真是晦气,就这么点小动作都让人看见了。赶紧欲盖弥彰地说:“没有的事,我是正经人,刚才是有人不小心碰了我们一下。” “你还正经,那你告诉我,你的右手在干什么?”邵莉萍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为民。 刘为民又一惊,猛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滑从邵莉萍腰间滑了下去,好像还揉搓了几下。刘为民赶紧把手收回,揽在了邵莉萍腰间,嘴里赶忙说:“对不起,喝多了。” 邵莉萍撇撇嘴,小声说:“你们男人个个都这德行,你看舞场里,有几个是正儿八经地跳舞?” 刘为民没有说话,想想也是的,刚才看见了许多人的小动作,尤其是灯光昏暗的地方。 邵莉萍见刘为民不说话,又和缓地小声说:“看你这个样子,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又没有怪你。我倒是看好你和雪茹的事,好好努力。雪茹其实是个痴情的女孩,可惜……不管怎么说,雪茹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她幸福。” 刘为民觉得邵莉萍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却不好再问。于是淡淡地说:“雪茹很好,但我觉得我和她的家庭差距太远,我的工作单位又那么偏远,和她谈朋友有点天方夜谭。” “你是不是有对象?”邵莉萍警惕地问。 “没有。”刘为民干脆地答道,心里又想:张晓洁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弄不清楚。 “那就努力吧,世界上没有什么好事,是你不努力可以得到的。”邵莉萍鼓励道。 刘为民还想问冯雪茹的一些事情,舞曲结束了。两人走回到座位处。冯雪茹笑盈盈地看着刘为民走过来,指指身旁的座位,刘为民坐在了冯雪茹旁边,冯雪茹头伸过来悄悄问刘为民:“你和莉萍说什么?又说又笑的,韦毅的脸都绿了。” “那是灯光照的。韦毅搂着你这个大美女,心里乐开了花,那有心思管这些?”刘为民见冯雪茹不再生自己的气,乘机奉承冯雪茹两句。 “去你的,胡说什么,我和邵莉萍可是好朋友。”冯雪茹笑着说,从桌子底下踢了刘为民一脚。这一脚很隐敝,却增加了几分暧昧,刘为民心里很受用。 舞曲又起,韦毅和邵莉萍进入了舞池。刘为民起来请冯雪茹,冯雪茹说:“歇一会,聊聊天。”刘为民心里嘀咕道:是不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吓得冯雪茹不敢跟自己跳舞了?真是的,自己一喝酒怎么就这么容易冲动? 舞曲结束,音乐忽然换在了节奏明快的迪斯科曲,年纪大的退出了舞池,年轻人涌进舞池狂扭。刘为民看了一眼冯雪茹,冯雪茹摇摇头:“我不喜欢,你下去跳吧。” “我也不喜欢,我陪你聊聊天吧。”刘为民讨好地说。其实此刻歌舞厅音乐声分贝太大,那里能聊得了天。 疯狂舞曲结束,大众舞民如潮水般退场,留下准备唱歌的人坐满了两侧的小圆桌。服务生端来一盘瓜子,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上了点歌单。 冯雪茹和邵莉萍的头挤在一起看着点歌,刘为民掏出烟递给韦毅一根,悠闲地抽了起来。邵莉萍和冯雪茹问刘为民唱什么歌,刘为民摇头,两人替刘为民和韦毅点了歌。 邵莉萍点的歌首先播放了出来,是电视连续剧《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曲――《千年等一回》。邵莉萍唱的有滋有味,赢得了歌舞厅稀稀拉拉的掌声。隔了好长一阵时间,冯雪茹点的歌曲《小城故事》出来了,冯雪茹唱的腔调完全正确,但没有一点韵味。刘为民不由想起张晓洁平日哼的歌来,刘为民暗自比较,如果此刻唱歌的换做张晓洁,肯定会赢得满堂喝彩。果然,冯雪茹唱完后,没几个人鼓掌。韦毅点的歌左等右等不出来,冯雪茹主动邀请刘为民跳了几圈舞。这个时间歌舞厅的人不多,再加上刚才已经惹了冯雪茹一次,刘为民再不敢有小动作,认真地陪着冯雪茹跳舞,越跳步子越熟,两人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刘为民感觉,冯雪茹看自己的目光,有股柔情似水的味道。换歌曲的空间,刘为民拉着冯雪茹的手没有松开,冯雪茹也没有抽回。新曲出来后,两人继续跳舞。 过了半个小时,韦毅点的歌还没有出来。韦毅催了服务生几次,服务生耐心解释道:今晚人多,十桌人一桌一曲,一曲三到五分钟,至少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轮一次。四十多分钟后,韦毅点的歌《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出来了。韦毅拿起话筒,调子一开始就没跟上,慢了不止两拍;调子也没唱准,高了一个八度,后面有些唱不上去,韦毅扯开嗓子吼了起来。那个刺耳劲让人受不了,一开始有六七对人步入舞池,跳着跳着就剩下了一对,那一对是刘为民和冯雪茹。最后时分,刘为民和冯雪茹也受不了了,两个人回到座位上直笑。邵莉萍眉头皱的老高。 一曲终了,韦毅正等着交话筒,忽然看见屏幕是打出了歌曲《晚秋》,这首歌韦毅记得自己也点过。六号桌有一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过来接话筒,韦毅不给,服务生过来向韦毅解释那是六号桌点的歌,韦毅还是拿着话筒不放,歌曲前奏已经结束,伴奏的正曲已经放了出来。平头小伙火了,一拳打在了韦毅的肚子上,韦毅倒在了地上,平头小伙上去又踹了韦毅几脚。 歌舞厅突生变故,其他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口哨声、喊打声盖过了空放着的伴奏音乐。邵莉萍冲过去了和平头小伙理论,刘为民和冯雪茹也跟了过去。 邵莉萍上前质问平头小伙为什么打人,吵了几句,平头小伙说不过邵莉萍,一巴掌抡向邵莉萍。刘为民抢前一步抓住了平头小伙的手,平头小伙一脚踢向了刘为民。刘为民侧身闪过,出脚一勾,用手一推,平头小伙仰面重重摔在地上。平头小伙的同伙冲过来,扶起平头小伙。刘为民拉着冯雪茹和邵莉萍迅速后退。对方人多,刘为民不敢大意,随手抄起一个凳子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平头小伙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抄起一个凳子逼了过来。刘为民猛然冲了上去,拿起手中的凳子打掉平头小伙手中的凳子,并一脚踹倒对方。平头小伙半天爬不起来,平头小伙的四个同伴一时不敢向前。刘为民此刻出了一身汗,右手拿起凳子,左手指着平头小伙一群人大声说:“我已经给他留了面子,没有伤着他,你们要是再不知趣,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歌舞厅顿时热闹起来,胆小的两三桌人起身离开,结账走人;胆大一些的靠前看热闹,胆子不大不小的人拉开一段距离看热闹。舞池中央留给刘为民和对方五个人对峙。刘为民今天喝了点酒,胆子正,一凳在手,犹如天神一般,毫不胆怯。 “啪啪啪,”刘为民的身后的冯雪茹突然鼓起掌来,并大声为刘为民鼓劲:“为民,放开整,别害怕,打伤打残我负责。” “好,你可要说话算数。”刘为民盯着对方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说。 “没问题,你就是把这里砸了,我也保你没事。”冯雪茹满不在乎地说。 第二十章 二进派出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韦毅此刻酒也醒了,默默地站在邵莉萍旁边,听着刘为民和冯雪茹一唱一和,心情复杂之极。今晚的事是自己惹的,折了自己不算,邵莉萍也差点被打。关健时刻,竟然是自己一晚上看不上眼的刘为民站出来护场,以一敌五还不落下风。还有,一向稳重的冯雪茹,今晚竟然也疯狂起来,大声喊着砸了歌舞厅也没事的话。疯了疯了,今晚自己疯了,怎么这些人都疯了?野狼歌舞厅是什么地方?县城的三大歌舞厅之一。这年头开歌舞厅是什么人?黑白两道都通的人。冯雪茹的爸爸虽然县级领导,可现在不是宝凌县的领导,毕竟已经离开宝凌县两年了。此刻韦毅感到了后悔和头痛,今晚的事该如何收场? 接下来的事情却被想象中简单的多。歌舞厅护场的几个青年出面阻止了双方冲突进一步升级。歌舞厅本不想扩大影响,想私下处理;但有好事之人或者是想看野狼歌舞厅热闹的人把电话打到了东关派出所,派出所两个民警赶了过来。冯雪茹乘着派出所民警进门时大家注意力转移的空隙,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民警现场了解了情况后,把双方带派出所训话。冯雪茹随后跟了过来。 东关派出所离野狼歌舞厅不远,在同一条长街的另一个巷道里,相距不超过一千米。民警把双方带到一个大一点的会议室开始训话。 “谁先动的手?”一个四十多岁的、脸黑黑的民警厉声问道。没有人回答,民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谁先动的手?” 平头小伙左右看了一眼,向前迈出半步说:“是我。”又用户用手指了一下韦毅,“这小子抢我话筒,蛮不讲理,我是气极了,推了他一把。” 韦毅正要解释,中年民警又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这个了么?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现在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 平头小伙默默退了回去。中年民警又望一眼韦毅:“那个单位的?” 韦毅小声回答:“工商局的。” “工商局的人这么牛,街道上砸摊子,歌舞厅抢话筒,就权大的不得了?”中年民警想起自己亲戚在街道摆摊子被工商局的人收走东西的事,把火气撒在了韦毅身上。韦毅吓的不敢说话。 “还有谁动手了?”中年民警目光盯着刘为民问。 “我。”刘为民迎着中年民警的目光,毫不胆怯地说。 “那个单位的?”中年民警黑着脸问。 “新民镇财政所。”刘为民跟县财政局不熟,不敢报上财政局的名号。 “啧啧,小伙子厉害,从山里打到城里来了。”中年民警正要训斥刘为民,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个似乎是派出所领导模样的人,把中年民警叫了出去,在稍远一点的过道里交待了几句。刘为民竖起耳朵,勉强听到“县长”、“书记”几个字眼。 中年民警进来后不再训斥刘为民,目光转向冯雪茹和邵莉萍问:“谁是冯雪茹?” “我是。”冯雪茹泰然自若地答道。 “你和那个女娃可以走了。”中年民警口气温和地说。 平头小伙一帮人表情复杂却又羡慕地看着冯雪茹,似乎这才发觉这个女孩很不一般,要不怎么敢在野狼歌舞厅口出狂言呢? 冯雪茹却笑着说:“我的两个同伴还在这里,等处理完了我再走。” 中年民警有些不悦,稍作迟疑,说道:“你们两个在门外等一会儿。” 冯雪茹和邵莉走了出去。中年民警不再理会刘为民和韦毅,以平头小伙先动手为理由,把几个人狠狠训了一顿。刘为民正在考虑这是自己工作后第二次进派出所的事情,忽然感觉风向变了,民警明显有偏向自己这一方的意思,显然是刚才那位貌似派出所领导模样的人对中年民警说的话起了作用。刚才他俩究竟说了些什么?是谁在帮自己这一方?是冯雪茹的关系吗?刘为民没想明白,索性站在一旁看戏。 中年民警把平头小伙一帮人训斥完毕,让另一个青年民警做了笔录。然后问:“在县城公众场合打架斗殴,砸了别人生意,破坏社会治安,扰乱公共秩序,这件事影响很恶劣,你们想怎么处理?是蹲几天还是交罚款?” “交多少钱?”平头小伙问。 “一人200元。” “这么多?” “多吗?你们打架影响了歌舞厅的生意,歌舞厅今晚损失了多少钱,你们谁算过?好在今晚双方都没有人受伤,也没砸坏歌舞厅的东西。不然的话,非关你们几天不可,而且歌舞厅的东西得赔偿,打伤人也要掏钱看病。” “叔,能不能少缴点罚款?”平头小伙的同伴中有一个穿白短袖的年轻人嘴甜甜地问。 中年民警笑了,“你以为这是自由市场,可以讨价还价?” “叔,我们知道错了,这也是第一次,少罚点,我们记住教训,接受教育了。”白短袖小伙见中年民警态度不那么凶了,便壮起胆子说。 中年民警抽了口烟,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才说:“这样,今晚挨打的人就不交钱了,其他人一人200元。要不背后有人说我处理不公道。” 白短袖小伙心里嘀咕:早就不公道了,对方四个人走了两个人,再找理由减掉一个人,这叫什么公道?再说了,挨打的都是惹事的人,那才是应该缴罚款的人。罢罢罢,今晚罚款是缴定了,多说点好话,能少缴就少缴点。便又缠着说:“叔,你处事公道,我们都认。我们都年轻,容易冲动,这次也记住教训了,以后不再犯了。你看,我们交上200元行不?” 中年民警正要接话,隔壁的电话响了。中年民警起身去接电话,好半天才走了回来,心里烦道:上面领导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点小事变来变去的,让人怎么处理。心里不快,又劈头盖脸地把平头小伙一众人训斥了一顿,白短袖小伙心想:完了,这个电话不知谁打的,怎么一下子就惹警察同志生气了,这下刚才的努力又打水漂了。 中年民警训斥完毕,却话锋一转:“本来想重罚你们,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下次要是落在我手里,新账旧账一起算。好了,回去吧。” 平头小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口就说:“那罚……”,话刚出口就被白短袖小伙打住了:“走吧,叔还忙着。”白短袖小伙把平头小伙拉出会议室,平头小伙还没反应过来,接着问罚款的事,白短袖小伙在平头小伙后脑上给了一巴掌:“你脑残呀,警察都让我们走,你还问罚款?你给我们四个交罚款?” “是呀,今晚的事是我惹的,理应我给你们交罚款,我得问清楚。”平头小伙认真地说。 “你脑子真是进水了。人家让我们走,就是不罚款了,你连这都想不明白。”平头小伙的另一个同伴骂道。 “那我们今天晚上不是赚了么?”平头小伙问。 “赚什么?”刚才骂平对小伙的同伴问道。 “你看,这次你的脑子不够了用了吧?咱们在歌舞厅消费的钱还没掏呢。”平头小伙算计着说道,然后得意地转身问白短袖小伙:“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短袖小伙没有理睬平头小伙的问话,思考着问道:“你们说说,为什么警察接了个电话回来,就不罚我们款了?” 同伴们又笑起白短袖小伙,一帮人打闹着走远了。 刘为民和韦毅两个人从会议室出来,在院子里等候的冯雪茹和邵莉萍迎了上来,冯雪茹笑着问:“没为难你们俩吧?” “没有,说实话,人家照顾了。”刘为民说道。 四个人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暗处缓缓开了过来,挡在了前面。副驾驶座的窗户玻璃缓缓落了下来,露出一位中年妇女冷峻的面孔。 “雪茹,上车。莉萍也上车吧。”中年妇女说道。 冯雪茹跟刘为民打个招呼:“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和韦毅散步走回去吧。”说完和邵莉萍一起上车走了。 第二十一章 县委书记的女儿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黑色小轿车载着冯雪茹和邵莉萍开走了,留下刘为民和韦毅在派出所门口发呆。刘为民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吃肉、斗酒、跳舞、唱歌、打架以及进派出所挨训的事情,历历在目。不由苦笑:怎么稀里糊涂地又进了一次派出所?真是丢人丢到县城里来了。还好,没什么事出来了,不然怎么向单位领导交待?赵所长要是知道这件事问自己:我好不容易从县局争取过来的这次学习机会,你跑到县城打架来了,真是狗肉上不了台盘。这事要是传开了,自己以后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走吧,还愣什么?雪茹和莉萍都已经回去了。”韦毅无精打采地说。 “好,走吧,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刘为民回头看了一眼派出所的大门,自嘲道。 走出几步,刘为民突然问韦毅:“韦毅,你说今晚咱们怎么这么容易的就从派出所出来了?” “你傻呀,没看见红旗小轿车停在派出所门口?雪茹他妈都来了,派出所还敢为难咱们?除非他们领导不想混了。”韦毅没好气地说。 刘为民没想明白冯雪茹的妈妈是什么领导,想问又觉得有点问不出口中,转话题问道:“雪茹她妈是怎么知道的?” “警察走进歌舞厅的那会儿,雪茹出去打了个电话。你没看见警察开始对咱俩凶,后来态度转变了吗?”韦毅说道。 刘为民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好长一段路。 “雪茹的父母在那个部门工作?”刘为民把这个曾经问邵莉萍却未得到答案的问题,又抛给韦毅。 “你真不知道?”韦毅有些不相信,稍一思索,摇摇头说:“算了,雪茹都没告诉你,我这说了不就是多嘴吗?要不…你还是问雪茹吧。” “你是个啥怂人,”刘为民大怒,“你惹的事害的我今晚都进了派出所,问你个事情支支吾吾,藏着腋着的?” “谁害你了?我又没叫你帮忙,是你自己要掺和进来。”韦毅不服气地说,其实是想挽回面子。 “你当时被人放翻在地上起不来,那小子的巴掌就要打到邵莉萍脸上了,你还嫌我掺和进来?爱惹事又放不下事,就你这怂样,还给我扎什么势?”刘为民此刻把心里的郁闷全发泄在韦毅身上,丝毫不留情面,撕碎了韦毅内心仅存的一点遮羞布,“你不想想,邵莉萍今晚要是挨了打,你俩的关系也就到头了。就算邵莉萍自己不计较,邵莉萍家里的人能不计较,你以后怎么见邵莉萍家里人?邵莉萍她妈要是问你——我把女儿交给你,你怎么让我放心?你说你怎么回答?” 刘为民连说带骂,字字见血,韦毅想反驳却找不到半点理由。提到邵莉萍,韦毅自觉惭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行了,韦毅,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我想我在培训班或招待所随便问个人,就能问出个结果。冯雪茹他爸他妈又不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生活,就在中国秦渭省凤宝市宝陵县内,肯定能打听出来。”刘为民来了个欲擒故纵。 “好了,为民,别骂了,我告诉你不就行了。你问的这个事情,莉萍给我交待过,不让我说,要不我早就告诉你了。”韦毅找了个自认为很充分的理由。 刘为民没有接话,等着韦毅说出结果。 “冯雪茹她爸叫冯建华,原来是咱宝陵县县长,两年前调到五岐县当县委书记去了。雪茹她妈现在是县人事局副局长。今天是星期六,可能雪茹她爸回来了,刚才那辆红旗轿车肯定是雪茹她爸的车。” “雪茹家里还有谁?”刘为民问。 “还有她弟,好象在上高中。我听莉萍说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问啥,改天我偷偷问问莉萍。” “算了。”刘为民嘴里淡淡地说,心里想:你这小子是属核桃的,要砸着吃。缓和了一下口气,刘为民又问:“今天这事不会闹到单位去吧?” 韦毅有些诧异,心想:你刚才打架的时候那么疯,这会怎么又担心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我刚才真是高看你了,原来咱俩差不多,不由一阵莫名窃喜。嘴里说道:“没事,不会的,雪茹她妈坐着她爸的车都来了,说明这事她爸可能知道了。这种事谁敢闹出去?要是传出去县书记的女儿在歌舞厅打架,这还得了?雪茹她爸好歹在咱县上当过县长,还能没有自己的人?再说了,派出所警察虽然不知道冯雪茹的身份,但也能猜到不是平常人。你看,今晚的事低调处理,也没有罚对方的款。不然,凭野狼歌舞厅的势力,你在人家歌厅闹事,派出所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出来,说重了,关你一天都有可能。” 刘为民听韦毅分析的头头是道,心想这小子脑筋好使着,怎么有时说话做事不着调,可能是偶尔短路吧。一想到冯雪茹的身份,刘为民有些头痛。之前虽然感到冯雪茹身份不一般,但没有想到冯雪茹竟然是县委书记的女儿,没想到冯雪茹身份竟是如此尊贵。刘为民是吃惊加汗颜,想想以冯雪茹这样的身份,别人请她不都不一定请得动,可冯雪茹今晚请自己吃饭喝酒、唱歌跳舞,自己还趁跳舞时占人家的小便宜,刘为民抬右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搧了一巴掌。 “怎么了,为民?”韦毅诧异地看着刘为民。 “没事,一只蚊子。”刘为民揉了揉自己的脸。 “有蚊子吗?我怎么最近没感觉到。”韦毅奇怪地问。 第二十二章 冯雪茹情史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赶紧打断当前的话题,“韦毅,你能多说说雪茹的事情不?今天莉萍给我说了几句,可歌舞厅音乐声音太大,吵的我没听清楚。” “这个说真的,我知道的不是太多。我和莉萍谈了一年,认识雪茹不到半年,一起吃过几次饭。一直感觉雪茹很沉稳,今晚雪茹在野狼歌舞厅大声说砸了歌舞厅也没事,吓了我一大跳,我感觉我有点不认识雪茹了。” “说明雪茹也是性情中人。”刘为民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今晚雪茹这句话给了自己勇气,凭这股气势,自己以一对五,没有丝毫胆怯。 “听莉萍说,雪茹在省城上大学时谈过一个对象,雪茹似乎很投入,毕业后对方留省城了,两人分手了。这本来没什么,关键是那个对象分手时伤害了雪茹的情感。对方家里嫌雪茹的文凭低,那小伙好象是个本科生,这话是莉萍悄悄告诉我的,你可千万不能给别人说。” “不会的,咱弟兄俩说的,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刘为民趁机拉近与韦毅的距离,“你接着说。” “两人分手后,雪茹心里一直很纠结,没有走出那段阴影。后来有人介绍对象,雪茹一直不见面。”韦毅停了一下,“你不知道,这年头,攀高枝的人太多了,听说雪茹上初时都有人提亲,雪茹上高中专时,上门提亲人能踏断门槛。” 刘为民一阵沉默,心里想着韦毅的话。 “为民,你上的什么大学?”韦毅似乎想到一个问题。 “省财金大学。”刘为民淡淡地说。 “专科还是本科?” “本科。”刘为民叹口气说,“本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分配在山里。” “这就对了,这下我理解雪茹为什么对你另眼看待了。”韦毅似乎有了新发现。 “雪茹对我另眼看待?”刘为民嘴里说着,心里感觉还有很受用的。 “雪茹肯定对你另眼看待了,你感觉不来?我与莉萍谈了一年了,经常听莉萍说雪茹的事;认识雪茹也有半年了,雪茹的性格还不知道?雪茹什么时候还请过男的吃饭。你不想想,别人请雪茹吃饭,雪茹还不一定去呢?” “现在我们两个是同学,这个理由还不行吗?” “甭跟我说同学,那种培训班一年能办几次,雪茹已经学过两次了。再说了,一个班那么多同学,怎么就请了你一个人?” 刘为民本来想说自己替雪茹挡酒的事,感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韦毅怎么会相信呢? “你先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说那儿了?”韦毅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想想,雪茹当年谈的对象是个本科生。我要是雪茹,心里会这么想:你上个本科有什么了不起,离开你,我照样找一个本科生,而且比你还要强。你看你今晚在雪茹面前表现就不错,能吃能喝,能跳能打,你已经赢得雪茹的好感了。” 刘为民心想:这也是表面的,私下里我占雪茹的便宜的事你就不知道,雪茹能对我好感吗?刘为民摇摇头说:“行了,别开玩笑了。雪茹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咱是什么人,自己能不清楚吗?平头老百姓。这种家庭距离不是一点半点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跨越的。” “别灰心,只要雪茹愿意,你就有机会。”韦毅认真地说道。 刘为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突然感到韦毅这个人真有点可爱。你给他好好说话,他不理睬你;骂他一顿后,竟然越聊越投机,这会还替自己操起心来了。这人心呀,岂止是女人的难猜,男人的心思有时更难猜。 刘为民和韦毅告别,回到了县招待所。一开门,听见房间里的电视声,原来是房间安排的另一个人回来住了。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参加县上另一培训班的。刘为民和这位室友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睡下了。刘为民有些累了,又酒意上涌,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室友还在看电视――具体点说是看足球赛,刘为民知道这回自己碰见了一个比自己能熬夜的球迷。尽管电视声音不大,刘为民一觉之后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忽然想:冯雪茹的父亲冯建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刘为民从衣服兜里掏出香烟,给室友发了一支,随意聊了几句,话题一转,随口问了几句冯建华的事。从闲谈中刘为民了解了一些冯建华的一些往事。冯建华原来当过宝陵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在他分管农业期间,引进苹果种植,可以说,西山那片(刘为民所呆的新民镇属西山边缘)苹果种植地,他曾经付出过巨大的心血。这位室友是农业局的,对冯建华的评价很高,认为冯建华是干实事的人,县上难得的好领导。 刘为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就象演电影一样,又晃若梦境,喝酒,唱歌,打架,进派出所又很快出来了。有趣的是,自己事后才知道请客的是县委书记的女儿。想起舞厅里冯雪茹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鼓掌又鼓劲,大胆放话“为民,放开整,别害怕,打伤打残我负责”,刘为民觉得冯雪茹真是性情中人,性格中有几分男子的刚强和气魄,冯雪茹在刘为民的心目中不觉间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似乎可以和张晓洁平起平坐。想起自己来县城培训前和张晓洁告别时,张晓洁那种眼神和说过的那句话“城里美女那么多,你早就把了忘记了”,刘为民默默想:还是让张晓洁说对了一半。县城里的美女是很多,而且有位冯雪茹还和自己走的挺近。但刘为民还是没有忘记张晓洁,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刘为民就会想到张晓洁光滑的皮肤……。 刘为民胡思乱想着睡着了,天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和冯雪茹站在路边聊的正高兴,忽然张晓洁迎面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刘为民,直直从刘为民和冯雪茹的中间穿了过去,刘为民叫了两声“晓洁,晓洁”,张晓洁回头看了刘为民一眼,眼里满是哀怨。刘为民欲起身去追,想起旁边还有个冯雪茹,一回身看见冯雪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刘为民进退两难,心急如焚,不由得哼道:“怎么会这样呢?”,一急之间竟然醒了过来,只见电视还开着,室友早睡着了。刘为民起身坐在床上,只觉梦境清晰,似历历在目,不由自嘲道:还两个呢?一个都没眉眼,八字看不到一撇。这两个可没一个好说话的。 第二十三章 逛街遇小偷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上午培训的内容是公文写作。刘为民早去了一会,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并把旁边冯雪茹坐过的位置占着,等冯雪茹到来。上课时间到了,冯雪茹并没有如期过来。刘为民听课走神了,心里老在想:冯雪茹是不是昨晚挨训了?昨晚雪茹她妈妈的脸色虽然平静,心里肯定蕴藏着怒火。冯建华会怎样呢,应该不会打冯雪茹吧?好歹人家是干部,可不像自己的老爹,想出手时就出手,自己上高中之前可没少挨打。 刘为民不时朝门口看,盼着那个已经熟悉的身影出现,可是左等右盼,就是不见冯雪茹。 一直到十点半左右,课间休息的时候,冯雪茹背着个小包进来了。冯雪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穿了一件青色长袖,下身穿了件蓝色牛仔裤,显得清爽。 “忙什么去了?”刘为民站起来关切地问。冯雪茹没有接话,反问道:“上午我不在,老师没说什么吧?” “没有,上午就讲公文写作,就讲了个请示和报告。” “就这些,早就学过。”冯雪茹不以为是。 “你以前参加过这类培训?”刘为民问。 “两次了,这是第三次。最近工作方面我的事情不多,就让我又来了。” 刘为民有些无语,自己的培训名额可是老所长争取来的,这就是差距。于是话锋一转,悄声问:“昨晚没挨训吧?” 冯雪茹奇怪地看了刘为民一眼,“没有,我回去解释了一下,我妈说了我几句。” “就这么简单?”刘为民有些不相信。 “那还要怎样?就这么一点事情。我妈就是爱唠叨,说的我心烦。” 刘为民本来还想问:你爸就没说什么吗?心里觉得不合适,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换了句话:“你上午有事情吗?” 冯雪茹左右看了一眼,周围没人,小声说:“没事情,我上午出去买了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刘为民笑着说。 “你小声点,让别人听见说我上课时间不务正业。”冯雪茹给刘为民使了个眼色。 “知道了,我看一下东西。”刘为民压低声音说。刘为民忽然感觉到自己和冯雪茹才认识了两天,怎么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丝毫没有了距离感。 冯雪茹拉开小包,包里是一个小包装盒,冯雪茹打开包装盒,取出一个传呼机。刘为民接过传呼机,黑色的外壳,挺宽的显示屏,做工精致。那时候传呼机刚出来时间不长,刘为民毕业前在省城实习的时候见过人带在腰间,但没有近距离看过。 “几个钱?”刘为民轻声问道。 “要2180,找了个熟人便宜了一些,给了1980元。怎么样?”冯雪茹得意地说。 “这么贵?”刘为民虽然知道这东西贵,但还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不免有些吃惊,毕竟是自己半年的工资都买不来的东西。 “摩托罗拉的,又是汉显机,当然贵了,数字的才几百元。”冯雪茹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骄傲,“以后找我呼这个,我的号是126呼98978.” “好的,我记住了。”刘为民嘴里说着,心里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自己和冯雪茹物质上的距离感。但还是把传呼号记在了自己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连着几天的培训,刘为民坚持认认真真地上课。培训期间,冯雪茹时常溜出去,班上也有不少同学不来或中途溜号。刘为民想到这次培训机会来之不易,每次提前到座,期间静心听讲,倒也是学了些知识。 一切如常,只是天气突变了。 今年的季节轮换似乎有些慢,快到中秋节了,天气还是那么热,城里更是热,许多人还穿着短袖。可这种境况在一夜的秋雨之后就变了,天气凉了,特别是早晚,怕冷的人都已经穿上了秋衣秋裤。刘为民体质不错,照样穿着短袖,在班上看起来有些另类。 又是一个艳阳天,冯雪茹这天破天荒来的很早,听了一个多小时的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冯雪茹叫刘为民去逛街,刘为民已经推托过一次,这次也不好推托,便随着冯雪茹去了。其实刘为民心里何尝不愿意陪美女逛街,冯雪茹在刘为民的心中已经升级为正版美女,只是还有“辜负老所长”的顾虑和被美女邀请不自然的忸怩。想到人家冯雪茹是女孩都不在乎,自己何苦这般“迂腐”?便昂起头来,陪着冯雪茹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 冯雪茹带着刘为民来到县城百货大楼。总共四层的百货大楼原是宝陵县城80年代最高的建筑,最繁华的商业大厦,但进入90年代后很快被周围的几栋高楼夺去了光彩。但百货大楼去年经过一次装修,重新开业后里面的服装档次提高了不少,算是县城里最好的两家经营服装的商场之一。 两人刚走进百货大楼,迎面碰见一胖一瘦两个女孩好奇的盯上了冯雪茹,两个女孩直接挡住冯雪茹的去路。 “喂,雪茹,”胖女孩快人快语,“这位是你对象吗?” 刘为民有些尴尬,冯雪茹却大大方方地说:“是我同学。你们两个不好好上班,溜出来干什么?” “切,你也不一样吗?”瘦女孩扯住冯雪茹的胳膊,看了一眼刘为民,在冯雪茹耳边小声问“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对象?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和男生逛街。”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能有。”冯雪茹转身向刘为民介绍,“这两位是我高中的同学,这位身材苗条的叫刘红,中学老师;这位身材发福的叫赵婷,银行工作。”又把刘为民介绍给刘红和赵婷,“刘为民,财政上工作。” “哇,财政局,好单位。县委、财政强强组合。”赵婷夸张地大声道。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请我俩吃饭?”刘红冷不丁冒出一句。 “吃什么饭?”冯雪茹莫名其妙地问。 “装什么装?你的终身大事都有着落了,还这么小气,连顿饭都不请?再说了,又不是你请,让刘为民请。”刘红假装生气地说。 “刘为民,你请不请?”赵婷直接逼问刘为民。刘为民知道这两个人误会了,但却不好解释。冯雪茹不解释,自己怎么解释?赵婷对刘为民不依不饶,刘为民有些扭不过,随口说:“请”。 “终于招认了。”刘红拉着冯雪茹的胳膊偷笑。 冯雪茹瞅了刘为民一眼,刘为民明白了意思——这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了吗。冯雪茹笑着说:“好了,你俩赶快去上班。该请客的时候,不用你说我就请;不该请客的时候,你磨破嘴皮子我也不请,也不让他请。” “冯雪茹,你重色轻友。”刘红见算盘落空,气的跺脚。赵婷此时却表现了人民老师优雅的气度,拉着刘红就走,“走吧,别没眼色,人家小两口逛商场,甭搅和了。” 冯雪茹对刘为民抱歉地笑了笑,算是解释。刘为民以笑回应,表示没什么。刘为民听到了刘红悄声质问冯雪茹的话,心里不免嘀咕:那天邵莉萍说冯雪茹没和男同事逛过街,今天刘红又说冯雪茹没有男生逛过街,怎么这好事偏让自己碰上了,难道雪茹对自己有意思? 冯雪茹来到三楼女装区,试了几件外套和牛仔裤,让刘为民参谋。刘为民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陪女孩子买衣服,也不知说什么。心里觉得很一般,嘴上却说:“可以。”冯雪茹再问,刘为民就说:“好着。” 冯雪茹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摇摇头,进去换下了。出来后冯雪茹就埋怨刘为民:“那么难看的衣服都说好,不负一点责任。” 刘为民笑着讨好地说:“你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去,尽说好听的。”冯雪茹心里很受用,却又不自信地说:“为民,我是不是有点黑?” 刘为民盯着冯雪茹看了看,认真地说:“不黑,比我白多了。” “跟你比什么?你气死我了。”冯雪茹娇嗔道,伸手在刘为民的胳膊上掐了两下,刘为民没有躲开,反而感觉到一种亲呢。 两人要商场里逛了好长时间,冯雪茹挑剔了一番,什么了没买。不觉间临近中午。冯雪茹说:“中午不回去吃了,你陪我转了一上午,中午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刘为民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老让你掏钱,今天我请吧。”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冯雪茹用戏虐的眼光看着刘为民说。 “当然愿意了,只要不超出我的工资范围。”刘为民既是玩笑,也是实话。 “去,我有那么狠吗?”冯雪茹假装生气地说。 “没有,到目前还没发现。”刘为民逗着冯雪茹。 “刘为民,你的良心在那里,这么说话。有多少人想请我,我还不去呢。”冯雪茹努了努嘴。 “那和我没关系,又不是请我。”刘为民满不在乎。 两个人说笑打闹着来到了南街市场。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市场热闹繁华,除了月饼和水果,卖核桃、炒山栗的人特别多。 “我去买些栗子。”冯雪茹对刘为民说。刘为民要去买,冯雪茹拉住刘为民的胳膊说:“别婆婆妈妈的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刘为民只好作罢,冯雪茹挤过去排队买栗子,刘为民掏出一根烟,正要点燃,忽然看见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在冯雪茹的身边挤来挤去。 “小偷。”刘为民马上意识到。刘卫了抽着烟,站在一旁仔细盯着这两个人。 冯雪茹付过钱,一手提着栗子,一手拿着小包往出挤。两个男青年封住了冯雪茹出路,高个男青年迎面挡住冯雪茹,矮个青年把手伸向冯雪茹的小包。 刘为民看的真切,向前紧走了两步,拍了拍矮个青年的胳膊。矮个青年一惊,手缩了回去。回头看了一眼刘为民,由惊转怒。旁边高个青年此刻也回过味来,两人目光一对,转身围住了刘为民。 冯雪茹挤出人群,向刘为民招呼着说:“为民,走吧,这家栗子不错。”猛然看见有两个人围住了刘为民,不由一愣。 矮个子青年调笑道:“小子,你对象长的不赖,陪咱哥俩个玩玩怎样?” 冯雪茹一惊,冷冷说道:“原来是两个流氓。” “谁是流氓?”大个子男青年冲着冯雪茹怒狠狠地说,抡起巴掌就要搧冯雪茹。 第二十四章 打狗棒法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冯雪茹后退一步,刘为民一个箭步踏到冯雪茹前面,用身子挡住冯雪茹,冯雪茹紧紧抓住了刘为民的胳膊。 矮个子青年随即包抄过来,两个小偷成钳式要夹击刘为民。 “为民,有把握吗,要不要我叫人?”冯茹小声问。 “没问题,你站远点给我押阵。”刘为民轻轻说。冯雪茹默默地退后站在不远处。 矮个青年似胜券在握,继续调笑:“小子,是不是商量好了,等哥把你修理一顿,再让你对象陪哥俩玩?”说完又张扬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冯雪茹。 “就怕你没本事要。”刘为民冷冷地说。 “小子,看来你真的欠修理。”矮个子青年眼中露出凶光。 双方的语言交锋立马引来一群围观者,不时有路过者加入围观队伍,大家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这场争斗。 小个子青年看着刘为民就象看着待宰的羔羊,用猫戏老鼠的神情调笑着刘为民。大个子青年满脸杀气,步步紧逼。 刘为民虽然不惧,但想着自己前几天刚从派出所出来,上班以来已经进了两次派出所,心里不免有些顾虑。心有所虑,便有些放不开手脚。 小个子先是推搡了刘为民两下试探之后,大个子小偷抡起巴掌搧向刘为民的脸,小个子突然出拳快速直击刘为民的腹部并后发而先至。刘为民一惊,后退侧身躲过小个子拳头,也躲过了大个子搧向脸上的巴掌。但大个子手臂长,中指拂过刘为民的脸颊,刘为民的脸火辣辣地疼。 刘为民恍然醒悟过来,明白自己这样瞻前顾后不但自己要吃亏,还会连累冯雪茹。再说了,男人要面子,打人不打脸,这家伙竟然敢打自己的脸。 刘为民双拳一握,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双眼一睁,眼神冰冷如刀。两个小偷一愣,忽然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寒意。 刘为民改守为攻,脚踏八卦步,迎向两人。右拳一晃,直击小个子面门,小个子后退;大个子正要出拳,刘为民忽起一个侧踹,踢中大个子小腹。 大个子疼痛弯腰之际,刘为民右掌立刀,劈向大个子颈部。大个子身子未站直,慌忙抬胳膊护颈,刘为民又猛然起腿踢中大个子胸部,大个子身体晃了两晃,坐在了地上。 刘为民欺身向前,正想收拾大个子。小个子突然一套组合拳打了过来,刘为民急退躲过,小个子也飞出一脚,踢向刘为民。刘为民侧身躲过,右手抓住小个子脚跟向上一托,小个仰面摔倒在地上。围观人群里发出几声喝彩声。 小个子从地上爬起来,向大个子使了人脸色,大个子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小个子手中也多了一把带弹簧伸缩的尖刀,两人一左一右逼了上来。 人群里发出一阵“嘘”声,冯雪茹着急地大喊:“为民,小心,他们有刀。” 刘为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冯雪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刘为民也不敢托大,向后急退两步,两边扫视,忽然看见路边有个卖擀面杖的。刘为民几步走到摊子前,抽出一根一米多长、结结实实的擀面杖,拿在手里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 卖货的老头急忙说:“小伙子,我这是卖的。”刘为民正要说话,冯雪茹赶了过来,生气地对老头说:“人命要紧,我给你钱。”老头收了钱不再说话,站一旁看热闹去了。 刘为民右手拿着擀面杖,随手舞了两下,“呼呼”生风,围观的人群大声叫好。 武术有句谚语:一寸长一寸强。刘为民手里的擀面杖比对方的菜刀和尖刀要长出许多,两个小偷有些心怯,不敢上前。 刘为民上前逼向两小偷。刘为民把擀面杖当棍,使出一套棍法,劈、戳、撩、点、扫,隐隐有章有法,逼的两个不偷连连后退并不时中招,两人脚步大乱。 刘为民瞅准一个机会,一棒劈在大个子胳膊上,大个子后退两步连连揉胳膊。小个子犹豫间,刘为民转身快步上前,一棒劈中小个子手腕。只听“当啷”一声,小个子手中的尖刀掉在了地上,小个子手捂着手腕呲牙咧嘴。 刘为民心里明白,这两个小偷中小个子是指挥者,大个子一直在听小个子的话,所以刘为民对小个子就格外照顾。刘为民奔向小个子,接连几棒劈向小个子,小个子丢失了凶器,只有用胳膊来挡,刘为民毫不留情地狠揍,痛的小个子大呼小叫。 小个子边后退边叫大个子相助,大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刘为民连劈两棒,飞起一脚踹倒小个子,转身迎向大个子。 大个子不敢上前,两眼怒视刘为民,但刘为民看出其眼中有怯意。刘为民主动出击,大个子小偷连连后退,刘为民一棒点向大个子面部,大个子抬起双臂保护脸部,刘为民忽然蹲身一棒劈在了大个子的左脚踝骨上。 大个子忍不住一声闷哼,坐在了地上,菜刀扔在一边,双手揉着脚踝。刘为民赶上前劈头盖脸一顿狠揍,大个子双手抱头,刘为民打了一阵,一脚踹倒了大个子。 这时候小个子已经站了起来,见大个子被打的够惨,知道情势不对,大喊一声“撤”,转身便跑。 大个子反应慢了一些,身上多挨了几棒,刘为民感觉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手中擀面杖停了下来,大个子趁机起身,一蹦一跳向着与小个子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跑了。 围观的人群又一阵“嘘”声。刘为民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这两个小偷还有其他的同伙,右手拿棒在左手心轻轻敲了几下,一副得胜后怡然自得的样子。 冯雪茹此刻象个小姑娘一样冲了过来,拉着刘为民的胳膊兴奋地说:“为民,你刚才这是什么棒法,这么厉害?”。 “打狗棒法。”刘为民随口说道。 第二十五章 许诺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打狗棒法?也亏你想的出来,你真当自己是大侠了?”冯雪茹掩嘴而笑。刚笑完又觉得似乎有点不妥,便补充道,“不过刚才那棒法真不错,把两只狗打跑了。” “侥幸而已。”刘为民谦虚道。 “为民,你真棒。看在你刚才那么优秀的表现上,我决定今天中午请你吃大餐。”冯雪茹表现出不一般的热情。 刘为民心里一动,问道:“什么大餐?” “宝陵地方特色――杂浆面。”冯雪茹笑着说。 “这也算大餐?”刘为民失声道。 “外加凉菜和啤酒,这总该行了吧?”冯雪茹笑着说,却没有松开拉住刘为民胳膊的手。在外人看来,两人还真像一对小情侣。 “好吧,你请客,我吃什么都香。”刘为民感受着冯雪茹的温柔,说出了既是讨好又不违心的话。 “那走吧。”冯雪茹拉起刘为民的胳膊就走。行走间刘为民的胳膊不时轻触冯雪茹的左胸,感受到那里的柔软与坚挺,不由心跳加速,刘为民真有点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冯雪茹的温柔却依旧绵延不断。冯雪茹拉着刘为民的胳膊边说话边剥栗子,剥好的栗子肉直接塞进了刘为民的嘴里。刘为民的嘴唇轻触到冯雪茹的兰花指,忽然有一种想把它含在嘴里吮吸一下的冲动。 刘为民此刻感觉幸福极了,长这么大,从未感受过来自女孩的这种待遇。 刘为民的大学生活并不浪漫。上大学期间,刘为民心里背负着报仇的信念,早起晚归练习拳脚功夫。同宿舍的同学觉得这家伙有些神出鬼没,经常出没在无人的角落;同班的同学知道这家伙爱打架,认定不是什么好鸟。 刘为民在大学除了拉过班花的手跳过舞,再没有与女孩有过更亲密的接触,更不用说与人谈恋爱。 虽然说上班后,刘为民和张晓洁有超越同事的举动,甚至夺走了张晓洁的初吻。但那都是刘为民一厢情愿的,张晓洁是被迫和被动的。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象冯雪茹这样,主动而心甘情愿地为刘为民剥栗子并喂他吃。何况冯雪茹那不一般的身份――县委书记女儿。 刘为民心想,自己要是说出去这会儿享受的待遇――县委书记的女儿喂自己吃栗子,肯定没人会相信。 刘为民越想越兴奋,心中升起一股虚荣的自豪感,不免内心激动、心头窃喜,险些压抑不住。怕被冯雪茹发现,刘为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抑住这种感觉。 “怎么了,为民?”冯雪茹看了一眼刘为民,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吗,刚才受伤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好着,没什么。”刘为民赶紧说。 “那你吸气干什么?”冯雪茹好奇地问。 “我忽然想到刚才很危险,那个大个子小偷差点伤到你。”刘为民胡乱换了个话题。 “真是谢谢你了,为民。我感觉和你在一起有安全感。”冯雪茹说着,把头靠在了刘为民胳膊上。 “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刘为民冲口而出,感觉似乎有点不妥,继续补充道:“你看,和你在一起,又管吃又管喝的。就算打架我也能放的开手,反正有你揽后手,我不用担心。” “去,前半句听着还顺耳,我喜欢听。怎么一解释就变味了。”冯雪茹轻轻在刘为民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雪茹,说真的,我觉得你的性格里有一种豪爽,和我很对脾气,这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一个原因。”刘为民赶紧夸赞冯雪茹,但也是心里话。 “是吗?那你就经常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吧。”冯雪私用茹笑呵呵地看着刘为民,刘为民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和你开个玩笑,你又不是我的私人保镖。”冯雪茹赶紧给刘为民解围。 “我倒愿意做你的保镖,可是我在山里,离城里太远了。要不是这次学习,我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没机会到县城里来。”刘为民有些失落地说。 “没事,有时间你到城里来就给我打传呼,我给你管饭。”冯雪茹说道。 “不是说过了吗,下次我请你。老是让你请客,我怎么好意思呢?”刘为民看着冯雪茹说。 “这样吧,你到城里来,我请你。我要是到新民镇去,你请我不就行了?说真的,我几次路过新民镇,但还没有去逛过。新民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那天我有机会过去,你陪我四处转转。”冯雪茹爱乌及屋,突然对新民镇有了兴趣。 “新民镇我也不是很熟悉的,以前没去过。今年上班才一个多月,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刘为民嘴里实话实说,心里却在想:你过去要是和张晓洁碰个面对面,我怎么解释得清呢。 “我明白了,你是不欢迎我去新民镇?”冯雪茹一句话抓住了刘为民想回避的话题。 “那里那里,我是双手欢迎,求之不得。你随时来都行,大不了我不上班,那怕请假也要陪你玩好。”刘为民眼看回避不了,便只好拍着胸脯表达诚意。 “我把你说的话记住了,我到了新民镇就找你管饭,你还要做免费导游。”冯雪茹盯着刘为民的眼睛认真地说。 第二十六章 老家提亲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不到一周的文秘培训很快结束了。9月30日是中秋节,下午没有上课。刘为民上街给家里买了些东西,毕竟这是自己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况且今年中秋节连着国庆节,也算是大节日了。 虽然正式的工资还没有批下来,但所上每月借给自己生活费,刘为民的兜里还是有些钱。 刘为民给家里买了些月饼、核桃、栗子等,给父亲买了一条烟,给母亲和妹妹各买了一条围巾。刘为民的哥哥已经另立门户,分家过日子了,刘为民只给小侄子豆豆买了些糖果。 挤上过路的长途客车,站了近一个多小时,转乘了一次农用车改造的短途车,步行了一里多路,刘为民到了村子大路口。 沿着乡间小路走进村子,一路上看见村里人正在忙着秋收。 很多村民用架子车从地头往家里拉玉米棒,刘为民遇见熟人就搭一把手。 不时有人向刘为民打招呼问候:“大学生回来了?” 刘为民也向村里人打着招呼走进了家门。刘为民的家是八十年代中期村里盖的最早的二层楼房,旧是旧了些,但还不落伍。 刘为民走进院子,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屋檐下挂着堆着不少玉米棒。妹妹刘卫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刘为民一愣,大声喊道:“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家里玉米都收完了,麦子也种上了,你都躲过去了。” 刘为民笑了笑,走过去拍拍妹妹的头,“个头长高了,怎么说话没大小了?我这么远回来,刚进门,你给我倒口水,先把我训了半天。” 刘卫莉吐吐舌头,感觉刚才的话重了些,但还是嘟囔着说:“二哥,我可说的是实话,你不回来,这几天把我和爸妈能累死,天天干到半夜。我整天盼着你回来帮着干活,你就不回来,今天活都干完了,麦子刚种上,你就回家了,你是不是站在门外偷看着?” “你个小丫头,才干过几天活,就敢说我。”刘为民把包递给妹妹。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在干活。”刘卫莉说着接过包,突然眼睛一亮,“二哥,买了这么多东西?噢,有吃的?”刘卫莉抱起包冲进了房子,急急拉开包,翻了个底朝天。 “这烟是给爸买的,这两条围巾肯定是给妈和我买的了。”刘卫莉说着取出一条围巾,叠了个形状,站在镜子前比划着。“这条红色的就是我的了,二哥,你眼光不错吗。” 刘卫莉围着新围巾,吃着核桃和栗子,突然又翻出一大袋糖果,惊喜地喊道:“哇,奶糖,我最爱吃了。” 刘为民赶紧说:“那是给豆豆买的。” 刘卫莉不以为然:“我是他姑姑,吃几个没事。” 刘为民彻底无语了。 刘为民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来到房子里。刘卫莉吃了一会,嘴闲下了,想起一件事,便说道:“二哥,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可要才替我保密,不要出卖我。” “啥事,说吧,我替你保密。”刘为民喝了一口水说道。 “说具体点,是有关你的事。”刘卫莉神秘地说。 “有我什么事?”刘为民知道妹妹在故意卖关子,倒也不急。 “最近这一段时间,有不少人上门给你说媳妇。这几天家里这么忙都不时有人来,半夜半夜地说话人不走,害的我睡不好觉。”刘卫莉有些生气地说。 “是吗,你见过人么,长的漂亮不?”刘为民逗着妹妹。 “二哥,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不知道害臊么。”刘卫莉白了刘为民一眼。 “我一个人都没见,都是你说,不知是真的还是你编的,我害臊什么?”刘为民看着妹妹说。 “不是的,”刘卫莉说不过刘为民,急急为自己争辩:“我没有编,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就说说,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刘为民把握住话语权,不紧不慢地向妹妹套话。 刘为民正听着妹妹刘卫莉说话,父母从地里回来了,一脸地疲惫。两人看见了刘为民,顿觉疲惫消失,心情大好,刘为民的母亲问长问短,赶紧进厨房给一家子做晚饭。 八月十五的晚上,今年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吃过晚饭,刘为民的母亲在院子里给月亮献上月饼和水果,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围着一个约三十公分高、直径一米五的竹子编的葡蓝剥玉米粒。刘为民的母亲先用小指粗的铁锥顺着玉米棒戳出两三行豁口,其他人顺着豁口用手把玉米粒剥下来。 一家人一边剥玉米,一边聊天赏月。刘为民的父亲话不是很多,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刘为民孝敬的烟。刘为民的母亲先问了一会儿子上班的事,便东家长西家短地说起村里的事,刘卫莉也叽叽喳喳不断插话。刘为民听着说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多,这个农家小院里不时飞出一串串欢笑声。刘为民的母亲忽然话锋一转,望着刘为民说:“为民,今天咱家人全了,妈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看成不成?” 刘卫莉朝着刘为民诡秘一笑,刘为民猜到是提亲的事。笑着说:“啥事,你说吧,妈。” 刘为民的母亲微笑着说:“本来你爸和我的意思,你已经跳出农门,脱离了农村,就不再考虑在农村给你娶媳妇了。可咱这亲戚朋友不断有人上门给你提亲,你爸和我已经推托了十几家了,有三家实在是推托不了,中间人都是咱老亲戚,再推就要影响关系了,都有人扬言和咱家摔提货了(不走亲戚了)。你爸和我的意思是你与对方见见面,成不成你说了算。你爸和我都是谅情人,不会替你做主。你去见个面,这样也不影响亲戚关系,你看成不成?”刘为民的母亲看着刘为民,好像生怕儿子拒绝。 “见面就见个面吧,我见个面不让亲戚为难,是不是就揭过去了?”刘为民无所谓地说。 “话是这样说的。”刘为民的母亲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一家确实不错,那家女子长的也能说的过去,家境特别好。你倒可以考虑一下。” “家境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能比咱家好多少?”刘为民不以为然。 “咱家这几年已经不行了,”刘为民的母亲叹了口气,“多亏你给咱家争气考了个好大学,你哥已经分家就不说了,以后咱家要靠你了。” 刘为民的父亲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刘为民母亲的话,“说正事呢,你又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对,我怎么把话题岔开了。”刘为民的母亲赶紧拉回话题,“那女子他爸和你舅是同学,原来是咱县上一五七厂的一个车间主任。这几年军工厂都不行了,没有活干了,好多有技术的人去南方谋生路了,留下的人也是上一天班歇一天的。好多车间都被私人承包了。那女子他爸当车间主任多年了,人又活道,包了个车间,能揽到加工活,所以挣了不少钱。” 刘为民的母亲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家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结婚了,好像和家里合不来,他爸给在县城开了个烟酒店,生意不错。老两口跟前就剩这个女儿了,爱的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是要啥给买啥。你没去过他家,你舅去过,说家里盖了个二层半楼,装修的象宫殿一样。” 刘为民的父亲又咳嗽了一声,刘为民的母亲知道自己又说跑题了,赶紧拉回话题,“媒人说了,只要你愿意,他爸立马给女子买个城市户口,安排个工作,在县城上班。另外,也不要咱家的彩礼,还答应给女子结婚陪彩电、冰箱。人家说了,结婚不要咱家花一分钱。” “这么好的事都能轮到我?”刘为民笑着说。 “怎么就轮不到你?你是咱村子唯一的本科生,那点比别人差了,要相貌有相貌,要工作单位有工作单位,他谁能比得上你?”刘为民的母亲骄傲地说。 刘为民的父亲又咳嗽了一下,刘为民的母亲缓和了一下口气说:“说开了,咱家也不是高攀他们家,你样样都能对得住他家。不过,人家的家境比咱家好,这也是事实。那家女子就是娇惯了些,那是娃伙不懂事,本质还是好的。你舅经常去那家,说那家女子也叔长叔短地问候他,和他开玩笑,说明还是通大道理的。” 刘为民正要说话,一晚上未说几句话的父亲发话了:“去见见面也好。咱家也不图人家陪什么电视冰箱,只要女娃人好,你俩合的来就行了。彩礼还是要送的,他家不要是他家的事,我还要面子,活了一辈不想让人说东道西的。” 刘为民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见父母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答应:“见就见个面吧。不过事情不成可不要怪我。” “我二哥这眼光高着哩,光有钱不一定能看上,还要人漂亮,脑筋够用。”刘卫莉笑着插话道。 “你这碎丫头知道什么,赶紧去端月饼和水果去,忙了一晚上了,洗洗手吃点月饼。”刘为民的母亲数落了女儿一句,小院又传来一阵说笑声。 第二十七章 相亲 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国庆节这天早饭后,刘为民先去大哥家,大哥去地里干活了,嫂子不怎么热情。刘为民把买的糖果给了小侄子,逗着小侄子玩了一会儿。刘为民又到家族的几家去转了一圈,大家都还在忙地里活,刘为民聊了两句便回家了。 刘为民的父母勤快,玉米收了,小麦也种上了,只剩几分菜地没有犁,刘为民的父亲去地里等拖拉机犁地。刘为民本来要去,让母亲拦住了,只好呆在家里边看电视边剥玉米。 刘为民家是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总共能收三个台,只有两个清楚一些。刘为民刚看了一会中央台的新闻,刘卫莉换到省台看电视剧了。 刘为民的母亲出门去张罗刘为民的亲事了,快中午的时候回来了,告诉刘为民下午先见一个柳银花的姑娘。 母亲刚出去,妹妹刘卫莉神秘地说:“二哥,你知道你下午见的这个柳银花是个什么人吗?” “没见过面,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刘为民看了一眼妹妹,“难道你知道?” “我知道一些,她爸是个包工头,家里很有钱。”刘卫莉停了一下,“不过,这个柳银花不是个啥好货色。” “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八婆?你是在上学还是整天捣闲话?”刘为民有些生气,“你说你整天把心抄在这些事情上,成绩要能好,鬼才相信呢。” “谁说我成绩不好?我的成绩在年级排列第三名,在班里经常是第一名。你以为考上大学就了不起?我以后要上比你更好的大学。”刘卫莉不服气地说道。 “好,有志气。”刘为民对妹妹的自信倒很欣赏,“我等着你这句话。不过,我看你整天把心都抄在这些闲话上,我对你信心不足。” “我这叫善于观察生活,别人的一举一动,我看的清清楚楚;就算心里想什么,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刘卫莉不服气地辩解。 “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刘为民想刁难一下妹妹。 “那还用猜吗,闭着眼睛就能说出来。你现在想知道柳银花的事情,还不想开口问,想让我直接说出来。”刘卫莉轻蔑地说。 刘为民又无语了。这回还真让妹妹猜中了,这个妹妹还真不是一般的古怪精灵。 刘卫莉见哥哥不说话,得意地笑了。“二哥,别不承认。我在我班可是大姐大,有啥事都离不开我。那柳银花的妹妹就在我班,你说她家的事情我能不知道?” “那你说说。柳银花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刘为民彻底服了这个妹妹。 “你刚才不是说我八婆的很吗,这会又问我,我才不会说呢。”刘卫莉开始卖关子,“不过我给你说,二哥,这事成不了,啥情况你见了面就知道了。” 刘为民的第一次相亲被安排在二叔家。刘为民的母亲给刘为民找了件新衣服穿上,给刘为民精心收拾了一下个人形象,才让刘为民出门。 刘为民到二叔家早去了一会儿,和二叔坐在房子里聊天。忽然门帘一挑,二婶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二婶倒好茶水,说了两句话便和二叔出去了。 房子里只留下刘为民和女孩。这个叫柳银花的女孩似乎很腼腆,低下头不说话。 刘为民喝了口茶问道:“你们家在柳村几组?” “三组。”柳银花掐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们村有几个小组?”刘为民没话找话。 “和你们村一样,八个小组。”柳银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为民。 刘为民这才看清了柳银花的面容。这个柳银花面貌长的也算俊巧,瓜子脸,细眉细眼,但眉目间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 刘为民以为这个柳银花性格太腼腆,话语太少,想调节一下谈话气氛,便主动没话找话地东问西侃。 刘为民掌握着话语权,刘为民问什么,柳银花答什么;刘为民侃什么,柳银花听什么。柳银花听的多,说的少,偶尔也笑笑。 刘为民对自己很满意,觉得自己成功调节了谈话氛围。但这个柳银花就是话少,从不主动说话。 刘为民正想着如何进一步调动柳银花说话的积极性,没想到柳银花忽然开口说道:“要不,咱俩出去走走吧。” “好啊,呆在房子里闷闷的,出去透透气。”刘为民喝了口茶,回应道。 刘为民走出房子,给二婶打了个招呼,二婶热情地说:“你俩出去转转,晚上在我家吃饭。” “不用了,我顺路就回去了。”柳银花说。 “为民,要是天黑了,你就把银花送回去。”二婶对刘为民说。 “没问题。”刘为民答应道。 柳银花却说:“不用了,近着哩,两个村就相隔几里路。” 两人出了门,沿着乡村小路漫步。三转两转,柳银花走到了一条出村的路上。路两边都堆着玉米秆,两边的地平平的,麦子已经种上了。 刘为民正要说话,柳银花说道:“哥,我知道你是大学生,我初中都没上完,咱俩的差距大着,咱俩不合适。” 刘为民心想:这样也好,对方知难而退,自己也少了麻烦。正想开口安慰柳银花几句,柳银花又先发话了:“本来今天我不想来,我爸硬逼着我过来见面。” 刘为民心想: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父母不是硬逼,但也是变相地逼自己过来。事情虽然不大,但自己内心还是有点歉疚。刘为民本想安慰柳银花两句,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柳银花看着刘为民,满脸期待地说:“哥,既然咱俩出来了,你能不能给我打个掩护?我先走了,你在地头多转一回儿,回去晚一点。就说咱俩没谈成。” 刘为民心想:根本就没谈,这不是让我背黒锅吗?抬头看着柳银花可怜惜惜的样子,心想自己出门时就没打算谈成,这黑锅背就背吧。于是点点头说:“好吧。” “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柳银花笑了,嘴角露出一股得意的笑容。 十年后,刘为民在一个电视小品里听到这句话时回味无穷,老想着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经典,自己竟然在十年前就听到原汁原味的话了,看来作者不是和自己有同样的经历,就是挖掘生活太深了。 柳银花转身要走,刘为民想起二婶交代自己的话,就说:“我送送你。” “不用了。”柳银花连忙推辞道。 刘为民坚持一定要送,柳银花不断的推辞。出于责任感,刘为民坚持要把柳银花送回家。 刚出了村口,走上大路。刘为民看见路边一堆玉米秆后停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前蹲着的一个男青年站了起来,迎着两人走了过来。 “银花,我在这里等了一个你多小时了。”男青年焦急地对柳银花说,又回头看了一眼刘为民,眼里充满了敌意。 柳银花对男青年使了个眼色,男青年不说话了。柳银花讪讪地看了一眼刘为民说:“谢谢你,大哥,我先走了。” 男青年刚要问什么,柳银花拉了拉男青年的衣袖。男青年骑上自行车,柳银花手揽着男青年的腰,头靠在男青年背上走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刘为民一阵苦笑: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竟然被一个初中生给骗了。不仅心甘情愿地答应为人家背黑锅,还把人家亲自送到情郞的面前,你说这算什么事呀?用方言说就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 刘为民想起妹妹刘卫莉上午说过的话,不仅怀疑:难道这小丫头知道柳银花有情郎? 这是个什么年代,初中生都能蒙了大学生?看来自己这个妹妹也不简单。这一大一小两个初中生,今天给自己上了一堂生动的生活实践课。 第二十八章 相亲 二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的第二次相亲安排在林家村媒人家里,会面的姑娘也是林家村人,叫林小芳,高中毕业接了父亲的班,在县纺织厂工作。 林家村距刘为民家的村子――刘家庄有五里多路。媒人奔波了一上午,会面时间定在了10月3日下午。 午饭后刘为民睡了一觉,正迷糊着被母亲叫醒。刘为民骑着自行车来到林家村,在媒人家坐了一会儿,一杯茶还未喝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门帘一挑,会面的女主角――林小芳走了进来。媒人简单说了两句就出去了,房子里留下刘为民和林小芳。 刘为民仔细看了一眼林小芳,高挑的身材,健康的肤色。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再看林小芳的穿着,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长款风衣,里面是一件米色的针织衫,下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牛仔裤,足蹬一双黑色高跟皮鞋。 刘为民心里琢磨,林小芳胸脯似乎比张晓洁还大一些,如果再能白几分,还真能跟张晓洁媲美。 林小芳大大方方地坐在刘为民的对面,很自然地跟刘为民聊起来,没有一点羞涩和拘束。 林小芳的话很方便,刘为民顾虑着该不该问、该不该说的时候,林小芳已经在问在说了。所以这次谈话,林小芳基本把握着谈话的主动权。 林小芳问了刘为民家庭成员情况、单位所在的地方和工作的情况,又问了刘为民的喜好,平时业余时间在干什么,问的比媒人还要细。随后又谈了谈自己家里的情况、工作的状况和个人的爱好。 刘为民一开始有些不习惯,那有一见面就这么问人的?但随后当林小芳把自己家和工作等情况谈出来的时候,刘为民明白了,人家这叫开门见山。虽然直了些,但也算公平的对话。再者,林小芳一个姑娘家都不在乎,自己何必这么计较? 这样想着,刘为民心里的不快感慢慢消失了。说话也能放的开了,两人聊的还比较投机,也慢慢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林小芳喜欢唱歌跳舞,刘为民唱歌不行,跳舞却能说的过去,要不是在媒人家里,两个人真想现场热热身。 看见刘为民的杯子里水喝干了,林小芳起身给刘为民的杯子添上水。 刘为民心想:这个林小芳到底在是上了三年班,在城里混了几年就是不一样,感觉要成熟很多。如果自己心里没有张晓洁,还有一个冯雪茹的影子,娶回林小芳也不错,林小芳绝对是个会照顾人的女子。 “你在想什么吗?”林小芳看见刘为民走神,笑着问道。 “没什么,没想什么。”刘为民回过神来。 “刚才你走神了,该不会是想你的大学女同学吧?”林小芳开玩笑问。 “我在大学没有谈过对象。”刘为民实话实说,“刚才我看见你给我倒水的姿势,我想,你真的是家里的老大,知道照顾人。” “是阿,我就是家里的老大,我稍大一点,就开始照看妹妹和兄弟,不过也经常收拾他们,到现在他们都怕我。”林小芳笑着说。 两人又聊起兄弟姊妹间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相谈甚欢。 不觉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中间媒人进来过两次,给两人添了些茶水。媒人第三次进来的时候,刘为民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想着也应该回家了,便起身告辞。 媒人客气挽留了一下,刘为民婉言谢绝。来到院子里,推了自行车正要走,迎面进来一个男青年给媒人家归还借用的铁锹。 男青年仔细端详了一眼刘为民,诧异地问:“你是不是刘为民?” 刘为民看了对方一眼,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随口回答道:“是呀,你是……”。 “我是谁你真不认识了,咱俩还坐过一个月同桌呢。”男青年说着话,把媒人家的铁锹立在了大门背后。 刘为民恍然大悟,“你是林红兵,咱俩刚上初一时坐过一个月的同桌,后来排了座位才不坐了。” “你还能记起,我以为你把事情干大了,不认老同学了。”林红兵奚落刘为民。 “那里那里,初中毕业后就再没见过你,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刘为民赶紧解释,随后又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农民么,还能干什么?”林红兵说道。 刘为民正不知说什么,林小芳在一旁发言了:“红兵哥现在是大老板,人家办了一个木器加工厂,生意好的很。” “什么大老板,就守着一个小摊子谋生活。”林红兵谦虚地说。 “还小摊子呢,雇了十几号人呢。”林小芳在一旁给刘为民解释提醒。 “我又不借你钱,又不让你请客吃饭,你怕啥呢,生意大就大么,藏着腋着的干啥?”刘为民终于在林小芳的帮助下反守为攻,找到了攻击林红兵的理由。 “吃饭我倒不怕,你别说,今天还真要叫你吃饭。今晚我村演电影,晚上要来几个同学,你都认识,今晚好好喝一场。”林红兵接过话题说道。 “你们肯定有事谈,我就不参与了。”刘为民说道。 “你看你是个啥人,老同学七八年都没见过面了,见面吃个饭你还要躲,说得过去吗,你事情干大了嫌弃我们吗?”林红兵不满意地说,转口又问:“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 刘为民正要回答,林小芳又替刘为民回答了:“人家现在是国家干部,在财政上工作。” “财政是好单位,老同学是上学分配的吧?我知道你上学时成绩好,是个好苗子。果然有出息,不像我,呆在农村混日子。”林红兵转身又看了一眼林小芳,“小芳,我同学的事情,你怎么比我清楚?” “我怎么就不能比你清楚,你当大老板了,我们都是给人家打工的,你眼里那里还能看到我们。”林小芳笑着说,说话间已经把刘为民看作了自己人。 林红兵看了看林小芳,又看了一眼媒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芳,今天晚上你也来。哥跟你俩喝几杯。” “我才不去呢,我又不喝酒。”林小芳微笑依旧。 “不行,今晚特殊,无论如何你得来,你还让哥到你家请你不成?”林红兵笑道。 “好吧,你们先喝酒,我过去晚一点,我要给家里做饭。”林小芳还是答应了。 刘为民跟着林红兵来到他的家。林红兵已经成家并与父母分开生活,林红兵的家是一处新庄基,盖了三间平房,后面宽敞的院子里盖了几间简易房,堆满了木料和工具。 林红兵让媳妇准备晚餐,自己跑出去找人,半个小时的功夫,林红兵的家里聚集了七八个中学同学。虽然人未到齐,酒宴已经开始,林红兵的媳妇准备了几个凉菜,大家吃着菜喝着酒聊起来。 闲聊中刘为民了解到这些老同学从事的行业有些纷杂,有木工,有泥瓦工,也有买了拖拉机搞运输的,有收破烂起家做生意的。目前只有林红兵的境况最好。 刘为民不禁感叹:比起这些老同学的辛苦打拼,自己幸福多了,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吃过什么苦。 从天亮喝到天黑,五瓶酒底朝天,第六瓶酒也打开了。刘为民喝的酒不少,早就超过了半斤。 大家正喝的起劲,林小芳来了,林红兵稍微暗示了一下,几个人便明白了林小芳和刘为民的关系,于是便起身给两人敬酒。 林小芳大大方方地接过喝了一杯,刘为民酒虽然喝多了些却心里清楚,但这种场合也不能解释,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碰杯。 林小芳转身去帮厨,林红兵的媳妇下了些臊子面,每人吃了两碗。 这时远处传来了音乐声,门外响起过往路人的说话声和口哨声,大家知道电影快开了,于是酒场一哄而散。 刘为民和林小芳很自然地一起出门去看电影,林红兵给提供了自家最好的两个折叠椅。刘为民喝的已经有些晕头转向,林小芳提着两把折叠椅扶着刘为民来到电影场。 坐在电影场,刘为民清醒了一会,和林小芳聊了一会天,看了一会加演的电影短片。正式影片刚开不久,刘为民又困了,开始还勉强撑着,不多时间靠着林小芳睡着了。 刘为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见自己和张晓洁被人追赶,刘为民拉着张晓洁的手拚命奔跑,跑了一会感觉腿伸不直,有劲使不上,很快被要人追上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梦境又变了,自己和张晓洁一起去看电影,刘为民困的要命,伏在张晓洁的腿上昏昏沉沉地睡觉。 睡就睡吧,可酒后的刘为民的手又不老实起来,使劲把张晓洁填在裤子里的上衣揪了出来,张晓洁没有拦住,刘为民灵巧的手从张晓洁的内衣里伸出进去,娴熟地抓住张晓洁的两只玉兔。 朦胧中感觉张晓洁的两只玉兔好像变大了,跟上次的手感不一样。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刘为民感觉身体不舒服,换了个姿势,另一只手又伸了进去。 也不知玩了多久,刘为民忽然有一种想把它含在嘴里的冲动,可是实在是困的使不上劲。刘为民的觜动了动,感觉自己的嘴被手指堵住了。刘为民索性两只手伸了进去,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玉兔,玩了个尽兴。 第二十九章 双手惹的祸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在林小芳眼里,刘为民就是白马王子。 刘为民人长的高大帅气,文凭又高,工作单位又好,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理想女婿。 林小芳对刘为民是一见钟情,所以第一次面就敞开心菲,问了该问的,也说了该说的。 此刻林小芳年看着躺在的自己怀里的刘为民,眼里充满柔情。 尽管第一次接触,刘为民就醉倒在自己怀里,占尽自己的便宜,林小芳心里却没怪他,反而有一种可以照顾他的幸福感。 刘为民睡着的时候,林小芳怕刘为民着凉,便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了刘为民身上。 没想到睡着的刘为民并不买账,躺在自己风衣下,手却不闲着。开始是隔着衣服袭胸,后来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林小芳不是没有阻拦,是刘为民在睡梦中契而不舍的坚持,一点一点撕开了林小芳填在裤子里的秋衣,林小芳一个不防备被刘为民得手。 林小芳担心被人看见,又怕自己一动摔着刘为民,顾虑之间没有再阻拦,被刘为民摸了个够。 林小芳脸热辣辣的,心跳加速,看看左右,夜色中大家都在看电影没人在意,赶紧裹紧了风衣。 电影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刘为民睡醒了,睁开眼感觉不对劲,怎么躺在一个姑娘的怀里? 回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梦里是跟张晓洁看电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林小芳的怀里,手里还握着林小芳的玉兔。 刘为民赶紧抽手,抽手时却又不舍地轻捏了一下,林小芳吃痛直皱眉头。 刘为民起身坐起来,把风衣还给林小芳。真诚地说:“谢谢你,小芳。” 林小芳整理了一下里面的衣服,穿好风衣,又揉了揉被刘为民压的酸痛的双腿,然后说:“为民,咱俩出去走走吧,我不想看了。” 刘为民点头答应,两人挤出电影场,来到外面的小路上。刘为民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睡的僵硬的身体。 “为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林小芳睁着两只大眼睛问刘为民。 刘为民想着自己刚占了人家的便宜,有些歉疚,赶紧找了些好话安慰林小芳:“小芳,说真的,你身材好,长得又漂亮,待人也好,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林小芳听着心里高兴,想着今晚的付出也值得了,身体不自然地忸怩了一下,轻轻说:“那你看咱俩的事情什么时候定下来?” 刘为民打了一个机灵,冲口而出:“这么快?咱俩才认识不到一天。” 林小芳有些生气,心想:你占我便宜的时候就不说快了,也不说刚认识的话了,于是不高兴地问:“你觉得我什么地方不好吗?” “不是,你什么都好。”刘为民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不情愿?”林小芳追问道。 “我不是不情愿,我是想咱俩刚认识,再交往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一下,不要太仓促。”刘为民解释道。 林小芳听到刘为民没有说不情愿,轻舒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那咱俩可以先定下来,再交往和了解。这样我跟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也就没人说闲话了。” 刘为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怎么酒后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手呢?这会儿事情有点麻烦,似乎不好处理。 林小芳见刘为民半天不说话,脸色大变,失望之情尽显脸上,身体微微发抖,愤怒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对着刘为民说:“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吗又要摸我?” 刘为民不知怎么回答,心想我睡着了又不知道是你,随口辩道:“你也愿意的。” 林小芳越发生气:“你不讲理。就算是我愿意,你不喜欢我怎么能摸我?我让你摸你就摸,我让你娶我你怎么不娶?” 刘为民本就理亏,林小芳生气之下问的刘为民无话可辩。 刘为民的不辩解,让林小芳更为失望。 林小芳失望之极,转身掩面而泣,片刻之后向远处跑去。刘为民猛然清醒过来,赶紧追了过去。 刘为民追上林小芳,拉住了林小芳胳膊,林小芳甩开刘为民,哭着向前跑去。 刘为民心里焦急起来,心想:大夜晚的,林小芳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林小芳今晚要是跑了不回家,林小芳家里找自己要人怎么办? 再追究一下原因是自己欺负了林小芳,这个责任可就大了,自己在家乡的名声也就臭了,让父亲知道也饶不了自己。 无论如何,那怕是哄,今晚也要把林小芳劝回家。 主意打定,刘为民快步追上林小芳,抓住了林小芳的左手腕,林小芳使劲甩,刘为民不放手。 林小芳用右手在刘为民的手背狠狠抠了一下,留下了几道带血的指痕,刘为民痛的呲牙却没有放手。 情急之下,刘为民把林小芳抱在怀里,林小芳使劲挣扎,并用鞋跟在刘为民的脚上踩了几下。 刘为民手脚并痛,有些生气,双手扳过林小芳的脸,想要劝慰林小芳。却见林小芳梨花带雨,让人怜惜。 罢罢罢,大不了娶了她。刘为民想着,对着林小芳嘴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林小芳身体后仰躲闪,并用手去推刘为民,刘为民紧紧抓住林小芳的两只胳膊,林小芳动弹不了。 林小芳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生涩地回应刘为民。刘为民的舌头在林小芳的嘴里搜索着,林小芳用舌尖轻触了一下刘为民的舌头,刘为民吻住了林小芳的舌。 林小芳不再抵抗,身体放松了下来。刘为民左手揽住林小芳,右手又鬼使神差从秋衣下伸了进去。 两人亲吻了好长时间,直到激情散去,刘为民轻轻放开了林小芳。 林小芳睁开大眼睛,轻声地问:“你不是不愿意么,怎么还要亲我摸我?” 刘为民赶紧哄林小芳:“我那里说过不愿意了?你这么漂亮,人又能干,还知道照顾人,这样的姑娘那里找去?是我刚才不会说话,把意思没说清楚。” “你骗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是怕我跑了,你没法交待对不对?”林小芳冷冷地问。 “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要不现在我就去你家,把话说清楚。”刘为民没有办法,只好一个劲地哄林小芳。 刘为民心想,今晚只要把林小芳送回家,就没有自己的责任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是吗?你不会又骗我吧?”林小芳扑闪着大眼睛,有些犹豫地说:“这下被你亲了摸了,我就是你的人,你再也不能反悔了。” 刘为民头皮一阵发麻,却只能笑着说:“不会的,我怎么能舍得你呢。” 林小芳甜甜地笑了。忽然林小芳想起刘为民的受伤的手,赶紧抓起刘为民的手,用嘴吹了吹。 看着自己留下的指痕,林小芳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我不好,把你弄伤了。疼不疼?” 刘为民笑着说;“只要你笑了,就不疼了。” 刘为民说了好多甜言蜜语,讲了一些连自己也觉得肉麻的话,答应了明天去找林小芳,哄的林小芳高兴起来。 刘为民把林小芳送到家门口,林小芳没有进去。 林小芳执意要送刘为民,两人又来到林红兵家。 林红兵家的门锁着,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电影散场,刘为民才从林红兵家推出自行车骑着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刘为民正在考虑着怎么处理与林小芳的事情,该不该去找林小芳。就听见妹妹在院子喊:“二哥,有人找你。” 刘为民出门一看,林小芳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门口,风衣下换了一件粉色的针织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刘为民赶紧上前招呼:“小芳,进来坐吧。” 林小芳摆摆手:“我不进去了,这边有一个同学前天约我玩。我顺路看看你在不在。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我没什么事。”刘为民嘴里说着,心里却想:姑娘都找上门了,没空也得有空,“你先进来喝点水吧。” “不喝了,你不忙的话,就陪我出去一趟吧。”林小芳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随后挺了挺诱人的胸脯,刘为民的手又蠢蠢欲动起来。 刘为民看了看手背上的伤痕,不由感叹:“都是双手惹的祸,这下看你如何收场。”转身进去穿上外套,随林小芳出门去了。 第三十章 狂的不得了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林小芳上班走了,刘为民暂时消停了下来。刘为民的假期还有两天,刘为民的母亲又安排了第三次相亲。 这次相亲的地点安排在刘为民的大舅家。刘为民的大舅是东凹村的支书,承包了村上的一个小砖厂,这两年砖厂生意不错,大舅家刚盖了二层楼房,家里收拾的很不错, 这次会面的女孩叫冯玉,女孩的父亲冯福才与刘为民的大舅是小学同学。冯福才当了车间主任十几年,但真正的发迹是三年前。 三年前,冯福才所在的老军工厂实在运转不下去了,许多有技术的工人走了南方谋生路,留厂的人也大多数开了小差做生意。 后来厂子把一些加工车间给厂内部人分包了出去,承包者除了向工厂缴纳一定的费用外,必须雇佣原来车间工人,保证工人的工资福利。 冯福才当车间主任多年,人活道,交往面大,承包后揽了不少活,不仅保证了车间二十几个工人的工资和福利,而且除上缴工厂各项费用以及各方面的打点之外,自己挣了不少钱。 有了钱后,冯福才更加注意联络各种关系,县上领导及各部门的掌权人物自不必说,就是自已的老家东凹村,冯福才也很注意。村上唱个戏,或者有个什么事情,冯福才舍得出钱。 刘为民的大舅看好冯福才的家境,于公于私都想促成自己的外甥与冯福才女儿的亲事。 早饭后刘为民买出些礼品,骑着自行车走了七八里的路来到了东凹村大舅家。 刘为民在大舅不在家,大妗子(即舅母)招呼刘为民坐下,打发刘为民的表妹冯萍萍去村上找父亲。 刘为民和大妗子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大舅回来了。又等了一会儿,刘为民正站在院子中央和大舅聊着天,冯萍萍陪着一个女孩走进了院子。 女孩看了一眼站在院子中央的刘为民,上前向刘为民的大舅和大妗子打招呼。 刘为民的大妗子给女孩和刘为民作了引见,其间加了不少的赞美词语。把刘为民说的是才高八斗,前途无限;把女孩夸的是貌若天仙,家似豪门。刘为民虽然听着肉麻,知道也无须太计较,女孩抿嘴直笑。 刘为民听着的同时,不时打量这个叫冯玉的女孩。目测冯玉身高也就一米六多,长的小巧可爱,身材偏瘦,肤色偏白。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小西服,里面套着一件米黄色针织衫;下身穿着一件紧身的深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公分高。刘卫瞅了一眼鞋跟,心里在想:脱掉高跟鞋,身高恐怕连一米六都危险,不免皱了皱眉。 大妗子把两人让进了房子里,倒了茶水后出去了,给两人创造出说话的空间。 刘为民正要开口,冯玉先问话了:“我爸说,你是大学生?” “是啊。”刘为民答道。 “你上的什么大学?”冯玉问道。 “省财金大学。”刘为民回答。 “财金大学里学什么?”冯玉好奇地问。 “那就多了,大学里有好多专业,有财会和金融,我主修的是计算机。”刘为民解释道。 “听不懂,啥是财会和金融?”冯玉问道。 刘为民有些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把专业的名词解释背出来,估计冯玉听不懂。想了想便说:“说简单点,财会就是账务方面事情,比如你爸的工厂是不是挣钱了,要记账算账,上级部门也要查账,需要懂财会的人去做这些事情。金融吗,就是跟银行这些机构有关,跟钱的流动有关的事情。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 “噢,我知道了。”冯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大懂。” 刘为民知道这个话题已经谈不下去了,再说即便把自己绕进去,冯玉也不会听懂多少。于是赶紧转换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我整天闲转着。”冯玉笑着说道,“我爸正在给我联系工作单位。” “找了个什么单位?”刘为民好奇地问。 “纺织厂,说的差不多了,可能年底前过去上班。”冯玉答道。 “就是县上的纺织厂?”刘为民想起了林小芳也在县纺织厂。 “是呀,还有什么纺织厂?”冯玉奇怪地问。 “市上也有纺织厂,其他县也有纺织厂。”刘为民解释道。 “那都太远了,我才不去呢。”冯玉摇头。 “你为什么不去你爸的厂上班?那是国营企业。”刘为民问道。 “那个厂都快倒闭了,我怕刚进去上两天班就下岗。”冯玉摇摇头。 “你爸的车间不是效益很好吗?”刘为民试探着问。 “我才不愿意跟我爸在一起上班呢。”冯玉停了一下,“我怕别人说闲话。” 聊了一会,刘为民明白了,这个女孩很单纯,说话直来直往。 “听说纺织厂很辛苦,你能习惯吗?”刘为民问。 “我才不下车间呢。”冯玉骄傲地说,“我爸说,进厂先在后勤上打打杂,混上一两年,把我调到事业单位去。” 刘为民心里一惊,心想这个操作难度相当大,冯玉的父亲再怎么说也是工厂的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为民试探着问:“听说从工厂调到事业单位不容易,难度大的很。”说完仔细观察冯玉的表情。 “那要看是谁,”冯玉神气十足,看看门口,小声说:“我爸跟副县长是哥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这事人家答应了,一直让我等。要不,我能整天呆在家里,闷死了。” “那得恭喜你了。”刘为民笑着说。 “听说你们财政是管钱的单位,好的很,你一个月能挣多钱?”冯玉突然问刘为民。 “我刚上班,工资还没批下来。听说是二三百块钱。”刘为民含糊地多说了些。 “才那么一点钱,我爸一个月给我零花钱都三百多呢。”冯玉说完,看到刘为民脸色不好看,赶紧说道:“不过你才上班,工资会涨到四五百的。” “但愿吧,钱这东西越多越好,没人嫌的。”刘为民苦笑着说,心想:涨到四五百,也没你两个月的零花钱多。 冯玉笑了:“你这才说了一句实话。” 刘为民觉得这个冯玉还没有自己的妹妹刘卫莉成熟,说话大多不思考。不过想到自己也没打算成就这桩婚姻,便有一打没一打的聊着,有时象哄小孩子一样,倒也说的冯玉很高兴。 不过,这冯玉一高兴,也惹来了麻烦。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冯玉问刘为民。 “新民镇。” “远吗?” “离这里六十多公里,也就是一百三十多里路。” “那么远,你啥时候调回来?” “调到什么地方?你是说县城。” “县城多好,又热闹又繁华,吃的、喝的、唱歌跳舞的地方都多,比你上班的地方肯定好。” 刘为民摇摇头,感慨地说:“我刚上班,过上两三年再考虑调出来,调个工作也不容易。” “让我爸给宁县长说说,就把你调回来了。”冯玉不以为然。 刘为民没打算跟冯玉谈对象,也不会考虑动用这种关系,便笑着说:“人家宁县长才答应你的事,都还没办完,怎么能提我的事呢,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冯玉反应过来,赶紧说:“就是,等我的工作办好了,再说调动你的事不迟。” 刘为民的表妹冯萍萍进来给两人添茶水,刘为民起身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感觉时间还早,又回到房子里。 “新民镇热闹吗?”冯玉接着问。 “逢双日有集,人挺多的。”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知道,我刚过去上班一个月多,没去过多少地方。听说有个武成山,正在开发,我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你带我过去玩一下吧,我最近闲的慌。” 刘为民一愣,心说:我和你刚认识半天,带你过去算什么呀? 想到这个冯玉单纯,便推托道:“一来我对新民镇还不太熟,二来我最近也忙,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冯玉有些不高兴,心想:就你工作的那个破地方,我要去是给你面子,你还不让我去,真是的。 冯玉在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自己同意,这门亲事就肯定成了,刘为民的大舅也打过保票,所以无形中冯玉把自己定位成了刘为民的对象。 “那你这两天有空吗?咱俩去逛一趟县城北面的磨刀山,那里挺好玩的。”冯玉说道。 “我后天就要收假了,家里有一些事还没处理完,要不等下次吧?”刘为民继续推托。 冯玉越发不高兴,脸色一下子来了个晴转阴。心说:你不带我去罢了,叫你出去也不行?你怎么这么傲气?不就是大学生吗,有什么了不起。 气氛一时间沉闷下来。刘为民心里也有些不悦,心想这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个那个的,不答应你就不高兴。这要是真成了,以后怎么相处。 不由想到林小芳,还是小芳善解人意,虽然也缠了些。 沉默了几分钟,冯玉的心情也自我调节了过来。“你下午有空吗,陪我到县城跑一趟,完了我请你吃饭总成吧?” 刘为民心想: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又跟你不是很熟,我是看在亲戚的面上,忍你都好久了。于是立马拒绝:“对不起,我下午约了同学,恐怕去不了。” “你给你同学说下午有事,推到明天不就行了吗?” “都说好了,三年没见面了,怎么推?”刘为民还是耐心解释,不想让冯玉尴尬。 “你说你也真是的,宁县长的儿子请我,我都能推掉,你同学有什么推不掉的。” “同学毕竟是同学,不是县长的儿子能比的。”刘为民冷冷地说。 “宁县长的儿子几次请我吃饭我都没有去,我就请不动你?” 冯玉一口一个县长儿子,惹火了刘为民,不客气地说道:“县委书记的女儿请我,我也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要考虑自己的事情,不会跟着别人转。” “县委书记的女儿请你?你就吹吧。我倒要问问你:县委书记的女儿姓什么,叫什么?” “和你一个姓,叫什么我就不说了吧?” “宝陵县县委书记姓谢,叫谢怀印,你骗谁呢?” “我说过是宝陵县县委书记吗?凤宝市就一个县吗?”刘为民说完不解气,回击道:“宝陵县好象也没有个宁县长,正县长姓孙,宁是副县长吧?” “副县长也是县长,就算现在不是,过两年也会是县长。”冯玉生气的站起身,“你去找县委书记的女儿吧。”说完气冲冲地走出门,没想到和走进房间的冯萍萍撞个满怀,回头又瞪了一眼刘为民,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冯玉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冯萍萍问道。 “两句话说不合适就生气了,你说这怎么谈?”刘为民无奈地说道。 “冯玉姐人不错,就是被她爸惯坏了,脾气大的很。”冯萍萍叹了口气。 刘为民不知道,也想不到,自己随口斗气的一句话,隔了几天便传遍了东凹村和自己的村庄,并且被别人当作是取笑自己的话。 话是这么传的:刘为民连县委书记的女儿都看不上,狂的不得了。 第三十一章 自信回归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冯玉走后不久,刘为民的大舅就知道了。 想到外甥已经参加工作,当面也不好责怪,只是叹息:“冯玉这个女娃人不错,心地善良,心眼不多,就是脾气大,都是她爸给娇惯的。另外,在村里人看来,冯玉花钱也是大手大脚,但人家她爸有的是钱。今年过年时她爸给我说他去年挣了五十多万元。本来想着你俩这事要是成了,让她爸早点找人把你调回来,在县城安个家。结了婚,根本不用你操什么心,那是个福窝窝。她爸把儿子都安排好了,眼前就这一个女儿,挣的钱你和冯玉一辈子都花不完。谁知道,哎,第一次见面,就谈不到一起。” 刘为民不以为然,“大舅,我跟这冯玉就没共同语言。再说了,她家钱再多,我不稀罕。钱要自己挣,花人家钱,一辈子也直不起腰。” 大舅抽了一口烟,慢吞吞地说:“话是这么说,现实生活不是这么回事。农村人没钱,有个病都撑着不看,舍不得花钱,为啥?还不是因为挣不下钱,来个钱不容易。有贵人帮着,你就少奋斗几十年。” 刘为民笑着说:“舅你不是以前说过,年轻人不要贪图享乐,要自己坚苦奋斗;吃点苦是好事,财东家的儿子没几个能干成事的。我要是坐享其成,生活太安逸了,过上几年,恐怕啥事也不想干,啥事也干不成。” 大舅看了一眼刘为民,“我看你还是太年轻,生活经历少,说话还这么书呆子气。自己奋斗固然重要,没有人提携一样成不了事。你是大学生,吃的是公家饭,以后要走从政的路,没人帮你,你一辈也干不出啥名堂。” “非要当官吗?”刘为民不以为然。 “吃公家饭,不想当官,那还干个什么?一辈子也混不到人前头。”大舅又喝了一口茶,“有机会就往上走,当上官,你活的人就不一样了。不说别人,就说你舅我当这个村支书,往上不敢比,往下看实惠的很。农民辛苦种一辈子地,能有几个收入?我把村上的砖厂包过来,一年轻轻松松挣两三万元。说难听点,给我个工人都不当,工厂这几年下岗的到处是。你说说,我要是没干村上这事,砖厂还能轮得上我包?排队的人手都抓破了。好处还不止这些,我整天和乡上领导、县上各部门的头头脑脑打交道,人熟了办事也方便,有个什么事情,我就能摆平,村上多少人有事都求我呢。求我办事,他好意思空着手到我家来?” 刘为民心想,过去说的七品芝麻官也是县令,相当于现在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大舅这个村支书还叫官?大舅这人真有官瘾。刘为民心里偷着笑,没有说话。 大舅看了一眼刘为民,继续说:“你好好想想,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你的前途亮堂的很。冯玉他爸在军工厂干了一辈子,原来的好多领导和同事,调出工厂后不少人在地方重要部门工作,县上领导和县上部门领导里都有,市上、省上的也有。冯福才这两年有钱了,跟这些人来往多了,活动能量不一般的很。你和冯玉结婚后不用操心,她爸都能给你把事摆平。” 稍作停顿,大舅慢悠悠地说:“你现在想通了还能来的及,冯玉这娃就是脾气大些,性子也直,不过说上些好话也能劝过来,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 “我不想靠别人,也不想一辈子躲在人后头。趁年轻我想拚一把,成不成也不后悔。”刘为民说完这句话,感觉豪气十足。这是压抑在心底深处的话,今天在逆反心里的刺激下说了出来,刘为民感到浑身很舒畅。 话已至此,大舅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你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劝你了。我就是想不通,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只要你点个头,这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有花不玩的钱,前途也有人给你操心。你要是感觉面子上过不去,舅把老脸抹一把,去给你跑成这事。” 刘为民摇摇头:“第一次见面就闹这么大脾气,以后也不好相处,哄一次两次的我可以办到,总不能整天哄着她,那还不把人累死?”刘为民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心里话,但也只能这样说了。 “冯玉还年轻,没担责任,结婚后就懂了。你妗子有时脾气大,我也哄,不也一辈子过来了。”大舅还未放弃劝刘为民。 “你啥时候还哄过我妗子,我看你脾气不好,是我妗子经常哄你吧?”刘为民开了一句大舅的玩笑,谈话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大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大舅见刘为民没有成事的意思,也就不再劝了。两人胡乱聊了一些家里的事情。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刘为民想着亲事未成,不想留在大舅家吃饭,就起身告辞。大舅和大妗子都极力挽留,刘为民婉言谢绝,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下午刘为民还真是约了几个同学,不过也不是三年未见的,最多也就一年没见,有同村的几个是一年见几次。 晚上,当白天的热闹喧嚣结束,刘为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心潮澎湃,思想在激烈地做着斗争。 刘为民想起自己与在大舅的面前说的那句话:我不想靠别人,也不想一辈子躲在人后头。趁年轻我想拚一把,成不成也不后悔。 此刻想起,刘为民觉得仍是热血沸腾,一股久违的激情在心胸澎湃,似乎又找回了自己上大学时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 每个人都有梦想和激情,特别是年轻的时候,刘为民也不例外。上大学的时候,刘为民虽然想着找梁平报仇的事,并且苦练拳脚功夫,时常参与打架,但刘为民并未放松学业。 刘为民自小聪明,学习效率高,并不是那些整天呆在教室里埋头苦学的同学能比的。 刘为民的专业课成绩优异,考试成绩常在四五名。只是有一部分同学认为那不是刘为民的真实成绩,刘为民也打着哈哈说是自己抄来的。不过,大多数人不细想,刘为民的成绩一直很好,没有跌出过前六名。 本来想参加工作后大展拳脚,干一些事业。没想到一毕业就分配到了小山沟,刘为民倍受打击,意志有些消沉。 从参加培训开始,刘为民慢慢找回了自己。所长把难得的学习培训机会给刘为民,刘为民感到自己被重视;县城培训期间结识了冯雪茹等人,刘为民的眼界在扩展;几次相亲,即使面对冯玉不一般地家境,刘为民也有着绝对的心理优势。 这半个多月的经历,使刘为民身心得到了调节,自信慢慢找回。今天面对大舅说出这句话,其实是刘为民发自内心的呐喊。 自信回归,刘为民踌躇满志,心底一个声音在呼唤:不要再消沉,赶快振作起来,趁年轻干一番事业,从基层干起。 第三十二章 心与胃的距离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假期不觉已满,考虑到离单位路远和乘车不便,刘为民提前半天出发赶往所上。 路过宝陵县城的时候,刘为民心里想到两个人:冯雪茹和林小芳。想给冯雪茹打个传呼,也想起答应过林小芳去找单位找她,但都是只心念一闪就过去了。 最终的念头落在了张晓洁身上,张晓洁怎么样了?最近又在哼什么新歌?牵挂之间,刘为民想应该给张晓洁带点东西。 可是带什么呢?刘为民想起汽车站不远处有一家面皮老店,面皮的味道还不错,比新民镇的不知要好多少。时间还来得及,刘为民赶过去带了两份。 刘为民晚饭前赶到了新民镇。吃晚饭的时候,刘为民听见有人谈论下去包村的事,刘为民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刘为民在国庆节后集中休假好几天,新民镇依旧在上班,不知道镇上的消息很正常。刘为民想去问张晓洁最近有些什么事发生,更重要的是想见见张晓洁。 可是晚饭的时候,没见到张晓洁。晚饭后刘为民在房子里等,快晚上7点的时候,刘为民开着灯在房子看书,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的脚步。 听见高跟鞋踩地的声,刘为民判断除了张晓洁,还有一个女孩。 很快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张晓洁“咦”了一声,向同来的女孩说:“刘为民回来了。”随后两个人进了房间,却只是轻轻闭上了门,门未关紧。 刘为民的窗户开着,可以清楚地听见隔壁张晓洁房间的谈话。 “上了一天班,真是累死了,还要逛这么远?”张晓洁说。 “你还累?整天坐着。我站了一天的柜台了。”另一个女孩说,“我羡慕死你们的工作了。” 刘为民听出了另一个声音,那是谢红玉的。 “你就没见我们收农林特产税辛苦的时候,半夜三更敲门找人,人家理都不理。好说话的人给你打开门听你说,不好说话的装着没听见不开门。开了门,你解释半天政策,人家咪着眼睛爱理不理的,最后就说两个字――没钱。”张晓洁说道。 “怎么白天不去找人呢?”谢红玉问。 “白天找的到吗?有的人是忙地里活,有的人是躲着不想见我们这些人。”张晓洁答道。 “是不是你们收的多了?”谢红玉又问。 “多也是这样,少也是这样。再说了,我们有什么办法,是上面下的任务,年年按基数增长。”张晓洁懒懒地说。 “我也听亲戚说过,种苹果根本不挣钱。想挖掉也不让挖。”谢红玉说。 “听说有个老头嫌不挣钱,把自家地里的果树挖了,还被抓到派出所,以破坏生产什么的关了几天。”张晓洁悠悠地说。 “为什么不让人家挖?那是自家地里的。”谢红玉不服气地说。 “大家都挖了政府收什么钱?农林特产税可是新民镇重要的收入。”张晓洁说:“再说了,镇政府也有隐性的投入。” “政府投入什么?”谢红玉问。 “果树种植当初是政府引进,政府也经常请专家搞病虫害防治。”张晓洁把所上人对付果农的原话搬了过来。 “得了吧,你这是替你们镇政府说话。我亲戚说,镇政府除了收钱,没管过什么。镇政府是干指头蘸盐,一个子儿也不掏。”谢红玉不屑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每年灌溉呀、防虫害呀,政府都操心着。”张晓洁辩护着。 两人正争论着,刘为民推门走了进去。两人稍一愣神,张晓洁好像找到了帮手,赶紧说:“刚好,为民回来了,让为民说说,咱俩谁说的对?” 谢红玉笑了,“晓洁,你还真会找帮手,谁不知道你俩穿的是一条裤子?他肯定向你。” 张晓洁赶上去就要撕扯谢红玉:“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穿一条裤子?” 谢红玉赶紧躲在刘为民身后,顺势把刘为民推向张晓洁。张晓洁跑过来迎面撞在刘为民身上,刘为民感受到了张晓洁胸前的两团绵软。 张晓洁没有在意,隔着刘为民撕扯谢红玉。谢红玉把刘为民当作挡箭牌,推扯着刘为民转圈。 刘为民夹在两个美女中间,不知道如何应付,身体不时与两个女孩的身体碰撞摩擦。尤其是张晓洁,时不时撞在刘为民身上,把刘为民弄的心氧氧的,要不是谢红玉在场,刘为民真想把张晓洁一把抱在怀里。 张晓洁半天抓不到谢红玉,累的气喘吁吁,不由瞪了一眼刘为民:“还不帮我?” 刘为民无奈,转身去抓谢红玉。 谢红玉一把把刘为民推向张晓洁,嘴里喊着:“刘为民,你不够意思,我这是在帮你。”转身跑向门口。 刘为民张开双臂紧紧揽住撞过来的张晓洁,嘴巴顺势在张晓洁脸上亲了一下。张晓洁娇嗔道:“赶紧抓住谢红玉。” 刘为民轻轻放开张晓洁,瞬间两步奔到门口,抓住了正要夺门而出的谢红玉的胳膊。 张晓洁赶过去把谢红玉推进来并关上了门,谢红玉正要喊,张晓洁轻声说:“嘘,别吵着单位其他人。” 张晓洁把谢红玉拉到床边坐下,谢红玉正在开口,张晓洁突然两手伸向谢红玉胳肢窝。 谢红玉笑的躺在了床上,张晓洁手却不停,得意地说:“叫你胡说,看我怎么治你。” 谢红玉这才明白了过来,叫着笑着,“又上这鬼丫头的当了。” 张晓洁进攻了一阵,气力不支,一不小心,自己变成了谢红玉的猎物,被谢红玉推倒在床边。 刘为民站在一旁,乐滋滋地看着两个美女在床边闹。此刻,两个女孩衣衫有些零乱,张晓洁头发开了,上身衣服飘起,露出了白白的肚皮和肚脐。 刘为民正在想入非非,张晓洁叫道:“为民,还不帮我?” 刘为民犹豫之间,谢红玉回头看着刘为民说:“不许帮,你是个男人,不能参与。”谢红玉说话间一分神,张晓洁又抓住机会占据了主动。 闹了一会,两个女孩都累了,张晓洁靠在床头,谢红玉躺在床尾。张晓洁头发披散了下来,脸红朴朴的,鬓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张晓洁看了一眼刘为民,似乎感觉到自己形象不佳,赶紧坐直身体整整衣服,把头发扎了起来,又瞪着刘为民说:“看什么看,还不去给我俩倒点水。” 刘为民转身走到门口去倒水,谢红玉笑着说:“让你别整你不听,这下让刘为民看到你不好的形象了。” 张晓洁嘴硬地说:“能看到什么,又不是没穿衣服。” “哇,晓洁,你真大方,想脱了衣服让他看?”谢红玉调笑道。 张晓洁正要扑上去再撕扯谢红玉,刘为民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两位姑娘,歇歇吧,喝点水再战斗。” 两个女孩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张晓洁捂着肚子皱了皱眉头,说了声:“不好。” 谢红玉急忙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是我下手重了吗?我一直让着你,没使多大劲。” 张晓洁展开眉头,摸着肚子悠悠地说:“刚才的活动量超出了我的运动极限,耗费了大量的能量。这会儿我饿了。” 谢红玉笑着说:“晓洁,我是服了你了,当初你应该去演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说话做事古怪精灵的。”说完转身看着刘为民,“这事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想赢得芳心,光会说是不行的,关键时候还要见行动。” 刘为民心里有数,说道:“这事好办。” 张晓洁好奇地看了一眼刘为民:“怎么个好办?你还真给我带吃的了?” “是的。”刘为民淡淡地说。 “什么好吃的?有我的吗?”谢红玉问。 “宝陵县城的老字号面皮。两份。”刘为民悠悠地说。 “面皮?”张晓洁惊喜地睁大眼,“你没骗我吧?我这会正想吃。” 张晓洁站起身抓住了刘为民的胳膊,柔声说道:“为民,我饿了,赶紧去取吧。” 刘为民以前读过一位女作家的书,书中说,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但是这会场景变了,话语应该调整成这样: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先要赢得她的胃。 看来天下的道理是相通的,这就是心与胃之间距离的定律。 第三十三章 下派包村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收假后第一天上班,财政所召开会议,所长赵国强对近期工作进行安排部署。除刘为民外,给大家都分配了任务,连内勤张晓洁都安排辅助别人工作,却唯独没有给刘为民安排事情。刘为民有些奇怪。 会议结束后,所长赵国强把刘为民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随口问起刘为民在县上参加学习培训的情况,刘为民简单说了一些培训的课程内容方面的东西,强调了自己如何遵守纪律,略去了打架进派出所、逃课的这些不光彩的事情。 赵国强点燃一根烟,听刘为民说着完点点头,没有对培训再说什么,话锋一转问刘为民:“小刘,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没给你安排任务?” 刘为民摇摇头说:“不知道。” 赵国强吐出一口烟雾,悠悠地说:“镇上要从咱们所抽调一名年轻同志去三湾村包村工作,要求吃住在村上。所上最近也忙,农林特产税的征收、镇上安排的其他事情都需要人手。再者,其他人也本身有包抓的村。我想安排你去三湾村,你是什么想法?” 刘为民一愣,自己在新镇上班时间也有一个月,知道三湾村是新民镇最偏远的一个村庄,离新民镇有四五十里路,隔一条河与邻省接界。好像那里已经算是深山,交通也不发达,路不好走,也不通班车。 “下去得多长时间?”刘为民小心翼翼地问。 “贾镇长说,最多半年时间。”赵国强没有直接回答。 那么长的时间?刘为民心里想着,不由皱眉。但想到自己要从最基层干起、干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眉头又舒展了开,轻轻问:“什么时候动身?” “你这两天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明天我找个车把你送过去。”赵国强。 离开所长办公室,刘为民一阵郁闷:刚回所呆不了两天又要下村,怎么不给自己与张晓洁相处的时间? 刘为民想起自己对下去包村的事不熟悉,不知道都干什么工作。刚才也没有问赵国强,便起身去找带过自己几天的师傅齐金强。 齐金强听到刘为民要下去包村工作,也是一愣,说道:“按道理说,你刚参加工作,也没有什么经验,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安排你下去包村的。不过最近所上也确实忙,抽不出人手,也只有你去了。”停了一下,齐金强又思考着说:“最近所上、镇上都忙着,为什么这时候要安排包村工作?不会是县上的意思吧?算了,我也说不清楚。” “包村主要干什么工作?”刘为民问出自己最重要的问题。 “我想,你主要是起个联络员的作用。村上有什么需求,你报告给镇上;镇上有什么指示,你传达给村上。三湾村又偏又穷的,县上镇上可能想扶助一下,让村子提前脱贫。”齐金强说。 “就这么简单,还需要住在村上工作?”刘为民疑问。 “具体到基层,事情就多了。你毕竟是包村干部,村上的好多工作你也要参与。催粮要款,计划生育,土地清查,村民纠纷调解,事情多了。”齐金强滔滔不绝地给刘为民讲了一些基层工作的事情,不乏许多基层工作经验。 下午刘为民正在房间收拾东西,镇政府有人过来找刘为民,来人把刘为民带到了副镇长李云河的办公室。 李云河四十多岁,又高又瘦,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李云河说,贾镇长下基层去了,临走交待自己安排好三湾村包村干部的事情。 李云河先是表扬了刘为民,说刘为民是近年来新民镇分配过来的学历最高的干部,才高八斗,年轻有为。又谈了几句三湾村的情况,说县上和镇上对三湾村发展期望很大,县上、镇上领导都寄予了厚望,包村工作很重要,希望刘为民下去后,和村上领导搞好关系,帮助三湾村搞好各项工作,尤其是搞好经济发展,争取让三湾村早日脱贫,成为新民镇经济发展的样板村。 刘为民连连点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李云河又说了一些下去工作要注意的事情,强调了工作纪律。随后又表示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直接联系他,也可以找书记和镇长,镇上对此项工作高度重视,要刘为民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刘为民从副镇长李云河办公室出来,又去请教齐金强。齐金强听了刘为民转述的李云河的话语,禁不住笑道:“为民,别听信李云河的话,你就做好你正常的份内工作就行,他是跟你打官腔。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有用的。三湾村那是新民镇最穷最落后的山村,交通不发达,村民不开化,村上基础差、底子薄,经济要搞上去谈何容易?还什么样板村,那是骗人的鬼话。经济要发展,要有资金扶助,村上要有发展项目,说白了,要县上镇上大力支持,不是派一个驻村干部就能做到的。” 刘为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服气,特别是对齐金强说的最后一句“不是派一个驻村干部就能做到的”话语。心想如果自己找到发展项目,县上镇上难道不扶助?三湾村脱贫对镇上、对县上都是好事,那有不扶植的道理。 所上的人都很忙,唯独刘为民没事干。 刘为民想找张晓洁聊几句,张晓洁却忙的不可开交。临近午饭的时候,张晓洁竟然出去了。刘为民心里有些失落,默默地回到房间收拾自己下村要带的东西。 整个下午没有见到张晓洁,晚饭的时间也没有见到。 晚上,刘为民没有出门,坐在房子里思考着三湾村工作的事情,等着向张晓洁告别。 晚上10点半左右,刘为民听到张晓洁回来了。几分钟后,刘为民出门想找张晓洁时,发现张晓洁房间的灯已经关了。 刘为民在楼道站了一会,回到房间毫无睡意,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刘为民起来的稍晚一些,买早饭的路上和已经吃过饭的张晓洁打个照面,张晓洁正和别人说着话,没有在意刘为民。 等刘为民吃完饭回办公室找张晓洁时,张晓洁正准备出门,笑着和刘为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刘为民无比郁闷:近在咫尺,为什么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呢? 上午9点半左右,所长赵国强找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让张健卫把刘为民送到三湾村。 刘为民满怀着豪情壮志,夹杂着没有与张晓洁告别的遗憾,走向三湾村。 第三十四章 小村的漩涡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三轮摩托车出了新民镇,走过一段平坦的柏油路,拐上了坑凹不平的沙石路。张健卫开车很疯,刘为民只见身后尘烟滚滚。 走了一会,摩托车开始爬坡。路的一边紧靠山体,另一边是陡坡或深沟。刘为民心里有些怯,张健卫的车速却没有减。幸好路上的车辆行人稀少,摩托车跑的很欢畅。 路过一个小村庄时,迎面跑来一辆手扶拖拉机,占据在路的中间。 张健卫急鸣喇叭,拖拉机驾驶者慌忙靠边,竟然靠左行,张健卫也只得靠左行,几乎是贴着拖拉机穿了过去。 路窄,车快,居然都是靠左行,刘为民惊出一身冷汗。不由问道:“这里的人不懂交通规则吗,怎么是靠左行?” “穷山僻壤的,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山里人那里讲什么交通规则。”张健卫笑着说。 刘为民有些无语,心说山里人不至于都这么不懂规则吧? 越往里走,刘为民觉得人烟越少。有时走过好长一段路,路边才会出现一两栋破旧的土坯房,没有一户住宅有院墙的。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刘为民看见前面路边出现了个小村庄,有一排红砖砌的房子在土坯房群中是格外显眼。摩托车路过时,刘为民看清楚是一所小学――三湾村小学。 刘为民不禁感叹道:“就这学校的房子,还能让人看过眼。” 张健卫说道:“学校是外单位援建的。每次看到这里村庄的房屋,我感觉回到了十几年前。” 张健卫把摩托车开到了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院子大门敞开着,前面带门楼盖了三间红砖平房,院子后面也是土坯旧房,院子中间用砖铺过了。 张健卫把三轮摩托车刚停好,院子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旧毛衣,下身穿着蓝色的直筒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 张健卫赶紧向刘为民介绍:“这位就是咱三湾村的邵支书。”又向邵支书介绍了刘为民。邵支书上前和刘为民握手,忙说:“欢迎镇上领导,以后要多照顾我们村。” 刘为民忙着:“我不是领导,我只是一般干部。” 邵支书说:“你们是从镇上来的,下来指导我们工作,就是领导。” 邵支书把两人领进院子,一只黄狗猛然从墙边站了起来,对刘为民怒目而视,“汪汪”叫了两声。 刘为民没有防备,吓了一跳。邵支书喝倒:“卧下,叫什么。”黄狗嘴里“呜呜”两声,乖乖回去蹲在了墙边。 刘为民两边瞅了瞅,感觉院子的形状不象自己老家庄基地方正规则,不过院子收拾的倒还干净。 邵支书把两人领进了后边土坯房,边进门边向刘为民解释:“山里冷,前面平房干净倒是干净,没有土房暖和。咱们坐在老房子炕上说话。” 进了房子,邵支书让两人上炕,刘为民正在犹豫,张健卫已经脱掉皮鞋坐在了炕上。刘为民也不再客气,上了炕靠窗户坐下,炕烧的热呼呼的。 邵支书又是倒茶,又是发烟。烟虽然是一块多钱一盒的烟,刘为民感受到的却是淳朴和热情。刘为民没有客气,接过烟点燃抽了起来。 邵支书出去安排家里做饭,张健卫赶紧起身说自己不吃饭要回去。邵支书拉住不让走,推让半天,张健卫只得又坐回了炕上。 过了一会儿,邵支书回到了房子,三个人喝茶抽烟聊了起来。 闲聊中,刘为民了解了三湾村的一些情况。三湾村是由好几个山村合并而成的,总共有八个村民小组,二百三十多户,有一千多口人,在山区算是一个大村子。 村民住的很分散,近一点的都集中在沙石路沿线,刘为民沿途看见的分散的土房都是三湾村村民的房屋;最远的村民住在山的另一面,差不多要走一天的山路才能赶过来。 三湾村很穷,除了沙石路沿线,偏远地方吃水用电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三湾村的穷困,除了自然条件的原因外,也有村民认识上的问题。许多村民习惯了世代居住的地方,不愿意从深山里搬出来。 因为居住的太分散,拉自来水和通电的难度大、成本太高,政府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投入,所以有些问题一进无法解决。 近几年村上也争取了不少外来援助资金,比如外单位援建的小学、给沙石路沿线的村民通上了电,为集中在学校附近的村民解决了吃水问题等。 午饭时间,邵支书的老婆准备了两个凉菜,炒了一个热菜。邵支书取出多半瓶的白酒,给刘为民、张健卫和自己倒了个满杯。 三杯酒下肚,邵支书聊起这些年做村官的艰辛。 村干部算是中国农村最基层的领导,整天跟村民打交道,每天鸡毛蒜皮的事真不少。这家丢只鸡,那家狗跑了都会找到村上来,村民吵架找村上调解的事更是常事。 山村贫穷,很多人没上过学或过早辍学。没文化就导致见识浅薄、观念落后,村上有时想干点事阻力很大。没有坚定的支持者不说,看热闹和热嘲冷讽的多,帮忙的少。 从邵支书的话语中,刘为民也听出了他对现任村长的不满。 张健卫笑着只是喝酒。刘为民初来乍到,情况不熟,也不好说什么。 但邵支书老是征询刘为民的意见,迫于礼貌,刘为民点点头,有时刘为民也问一问情况。 渐渐地,刘为民从邵支书的话语中,对三湾村领导之间的矛盾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原来邵支书从村长到支书,在村上干了十年多。现任的村主任杨达贵干了三年。邵支书属于稳扎稳打型的,村主任杨达贵年轻却是喜欢政绩,两人在很多的地方理念不一致。 杨达贵刚上台的一年隐忍不发,听从邵支书的工作思路,一年后两人矛盾初现,现在两个人是渐行渐远。 其中有一件事是直接造成了两个人的隔阂。去年为村上修路的事情,杨达贵提出挨户摊派收钱;邵支书认为收钱的需谨慎,要征求村民小组的意见。 后来八个村民小组,三个小组长支持,四个反对,一个不明确表态,事情未能通过。村主任杨达贵认为是邵支书并暗中作怪,两人因此结下心结。 邵支书喝了点酒,气愤之处,用筷子敲着盘子说:“你俩说说,这事怪不怪我?” 张健卫回应道:“这和你没关系。” 邵支书又看了看刘为民,似乎要刘为民表态,刘为民含糊地点了点头。 刘为民心里却在想:自己刚到村上,要想开展工作,村支书、村主任都得应付,一个都不敢得罪。不过要是两个人都逼着自己站队,自己该怎么办?这还真是个头疼事。 刘为民本来不想喝酒,但怕邵支书又说出让自己选择观点之类的话来,便主动向邵支书敬酒,并趁机换掉话题。 可是邵支书每次喝完酒,总能找回刚才的话题。刘为民心里有点拿不定:邵支书是试探自己,还是拉拢自己? 似乎时间不是很长,酒瓶就空了,邵支书又从柜中取出一瓶酒来,在张健卫和刘为民的劝阻声中拧开了瓶盖。 邵支书让老婆在凉菜碟子里添了点豆芽和绿菜,放了点盐搅拌了一下,又都斟满了酒。 张健卫借口要开摩托车少喝了些,刘为民和邵支书喝了大部分。 刘为民边喝酒边听着邵支书说话,邵支书是酒多话更多,说全是村上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中间夹杂着村主任的不是,似乎村上的事情自己全是对的,村主任没有一件事情做对。 刘为民听着听着有些晕了,感觉原本三湾村是一池平静的水,在邵支书和村主任杨达贵的争斗中搅起了旋涡,这旋涡越搅越大,越看越晕,自己在恍然不觉中也被卷了进去。 刘为民扑倒在炕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求支持,求收藏) 第三十五章 山村靓影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一觉醒来,身边不见了张健卫和邵支书,一看手表吓了一跳,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刘为民赶紧起身下炕走到了院子。太阳快落山了,院子里已经有些寒气逼人的感觉。山里的气温果然与山外不一样,早晨晚上要比山外冷很多。 “怎么不多睡一会呢?时间还早着。院子里凉着呢,赶紧坐到热炕上去。”邵支书的老婆从门里走了进来,向刘为民打招呼。 “睡醒了,这炕热呼呼地,睡上就不知道时间了。”刘为民笑着说,“邵支书和张健卫呢?” “老邵和健卫一块出去的,没见回来。两人把你行李拉到学校去了,说是安排你住下。健卫可能回去了。” “噢,那我去学校看看。”刘为民说着走出了院子。 刘为民来到学校,学生已经放学了,一些贪玩的学生还在校园里追逐打闹。 刘为民找到校长室,校长叫宋金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刘为民向宋校长说明来意,两人聊了几句,宋校长把刘为民带到了安排的房间。 打开房门,刘为民看见房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桌椅抹的干干净净,行李就放在床上,铺开就能睡觉。 宋校长又把房间和学校大门的钥匙交给刘为民,交待了一些上学校灶吃饭的事情,说的絮絮叨叨。刘为民却感觉到特别的亲切,连连道谢。 宋校长走后,刘为民把床铺好,把自己的日常用品一件件取出来摆放在房间。刚摆放好东西,正准备抽一根烟的时候,邵支书打发人叫刘为民过去吃晚饭。 晚饭时,邵支书又打开了白酒,刘为民推辞不过,陪着邵支书喝了几杯。 邵支书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村上的事情,刘为民装作认真地听,不时点点头,附和几句。 等邵支书的兴致了却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邵支书的老婆也收拾完了家务,来到了房间。 刘为民起身告辞。邵支书叮嘱刘为民,有困难找他,吃不惯学校灶上的饭过来吃,住不惯学校地方过来住。刘为民连连道谢。 从邵支书家出来,刘为民顶着满天的星光来到学校。打开铁大门进来,又锁上铁大门,刘为民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走近自己房子的时候,刘为民看见隔壁房间的窗户映出一个婀娜的身姿来。 刘为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 只见这道靓影在窗前站了一小会儿,用手指轻轻抵在窗户上画圈。稍顷,又侧身在房间运动起来,一会站起一会蹲下,一会拧腰一会扭屁股,又不时在房子里来回走动。 刘为民心里一阵狂喜,老天待自己不薄呀,走到那里都有美女相伴,连这偏僻的要命的穷山沟里都有美女做邻居。 刘为民正看的想的入神,忽然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 刘为民正要上前打招呼,只听见对方大叫一声:“啊…”,接着紧张地问:“你是谁?” 刘为民知道自己惊吓到了这位美女,赶忙解释道:“我是镇上下来的,村上刚安排我住在这里。” “吓死我了。”美女轻舒了一口气,摸着胸口说:“你是驻村干部,我知道。你刚才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吓的我不轻。半夜一开门,突然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面前,我还以为是……” 美女没说完,刘为民知道省去的不是好话,那也是换个方式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刘为民装作不知道,不过还是不服气地问:“天刚黑,怎么就是半夜?” “山里边没事干,天一黑人就睡下了,现在好多人都一觉醒来了,还不叫半夜?” 刘为民借着房间射出的灯光看了一下表,惊讶地说:“不会吧,现在才九点半,都叫半夜?” “好了好了,别争了,你刚来,以后就明白了。山里山外不一样的。咱俩是邻居了,进来聊吧,外面有点冷。”美女招呼道。 刘为民嘴里想推辞一下,腿却出卖了自己,跟着美女走进了房间。 刘为民进来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东西很多,摆放的却很整齐。 房间床上的被子拉开着,里面成筒状,显然这位美女是从床上下来不久。床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杂志和一撂作业本。 靠门的桌子上则放着饭筷和缸子等,桌子下的一张小凳子上放着小锅,地上有两个暖水瓶。 美女把被子往里掀了掀,坐在了床头,把刘为民让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叫周倩,怎么称呼你?”周倩望着刘为民问。 “我叫刘为民。”刘为民微笑着回答,借着房间的灯光,近距离仔细地看了看周倩。 周倩也就二十出头,个头足有一米六五,刘为民暗自揣摩应该和林小芳不相上下。面皮倒也白净,嘴角下有一个浅浅的美人痣。就是眼睛没有林小芳的大,胸脯似乎比林小芳还丰满。不过刘为民有些拿捏不准,因为林小芳的胸有多大刘为民用双手测量过,周倩的只是隔着衣服观察的。 聊了两句,刘为民看见周倩有些坐卧不安,刘为民想可能是夜太深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便站起身要告辞。话未出口,周倩却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可以了,咱俩都成邻居了。你说吧,我替你去干?”刘为民也是男人,看见美女不由的犯贱。 “谢谢了。这事你替不了我。”周倩微笑着说。 “不会吧,什么事我干不了?”刘为民不服气地问,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给我做个伴,我要出去上厕所,一个人有点害怕。”周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刘为民一阵脸红,心想:这事自己还真替不了,以后献殷勤要搞先清楚事情。 周倩穿上外套,和刘为民走出了房间。学校的厕所在校园的一个墙角,刘为民陪着周倩穿过校园。 满天的星光依旧,下弦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里穿了出来,温柔的月光洒向大地,映出周倩修长的身影。 如果不是美女内急,刘为民感觉有点花前月下散步的浪漫味道。 走到厕所门口,周倩交待刘为民不要走开、要随叫应声后钻进了厕所。 刘为民转身向前轻挪几步,抬头看天,只觉得山里天空格外碧蓝。心里不由感叹:如果不是交通不便、硬件设施差,其实山里也挺好,天空明朗,空气清新,夜晚幽静,恍如来到了世外桃源。 刘为民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周倩大喊一声:“啊……” (求支持,求收藏) 第三十六章 你的就是大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赶紧跑过去,站在女厕门口大声问:“怎么了,周倩?” “没事,两只老鼠。”厕所里传出周倩的声音。 原来是虚惊一场。 刘为民又站在厕所门口等,好久不见周倩出来,忽然自己也有小解的感觉,又想到美女的叮嘱不敢远离,便转身对着一棵树方便起来。方便完毕,舒了一口气,抖了抖,哼着小曲提上裤子。 刘为民刚转身,忽然吓一大跳,周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刘为民赶紧紧好裤子。 “镇上干部怎么随地小便?”周倩笑着问刘为民。 “我这是浇树育苗,与你教书育人是一个道理。”刘为民辩解道。 “切。”周倩鄙视了刘为民一眼,忽然又问:“那你小便完抖两下又怎么解释?” 刘为民不由一阵汗颜,这个周倩怎么这么强悍,这是挑逗吗?不行,得回击一下,不然太不男子汉了。 刘为民脸上浮出邪恶的笑容,轻柔地说:“这就象你在房间运动一样,抖抖更健康。” “下流。”周倩佯怒啐了一口,正要转身走。忽然月亮又钻进了云层,一阵冷风袭来,周倩不由害怕地停下了脚步。 刘为民意识到机会来了,一本正经指着墙头问:“你看墙上卧着个什么东西?” 周倩赶紧跑过来拉住刘为民的胳膊:“什么东西,你是故意吓唬我吧?” 刘为民仔细盯着墙头,一本正经地说:“你自己看,那东西长的人头,动物身子。” 周倩吓的大叫一声,直往刘为民怀里钻:“你别说了,赶紧走吧。” 刘为民顺势把周倩搂在怀里,酒后的两手又蠢蠢欲动,不小心在周倩的腰上臀部摸了几把,右手无意间在周倩的胸前饱满的地方轻轻滑过,顺势停在腰间。 周倩只顾拉着刘为民往前走,没反应过来。当刘为民第二次加了些力道拂过周倩胸脯的时候,由于得意忘形,竟然捏了两下,终于提醒了周倩。 “流氓,占我便宜。”周倩抓过刘为民的手狠狠掐了一下。 刘为民疼痛之间,抓住了周倩的小手。周倩只是轻轻挣了一下,便任由刘为民握着。 刘为民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个声音在提醒,该不该有进一步行动,会不会初次见面幅度太大惊吓下了周倩?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叨念――管住双手,管住双方,自古红颜多祸水。 不觉间已经走过了校园,刘为民不免大恨:这校园怎么这么小?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周倩舒了口气,手动了动,提醒刘为民放手,刘为民知趣地放开了周倩的手。 周倩走进房间,刘为民正犹豫是否跟进去,周倩回头看了一眼刘为民,刘为民跟着走了进去。 周倩关上门,倒了些热水洗手,用毛巾擦干。然后对刘为民说民:“你也洗洗吧。” 刘为民很听话地洗了手。周倩手上的雪花膏抹多了,拉过刘为民的手给刘为民抹了些,刘为民有些受宠若惊。 刘为民感觉周倩没怎么生自己的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由想道:自己的大胆又一次得逞了,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男人大胆? 周倩脱掉外套坐在了床上,转身对刘为民说:“你冷的话也上来吧?”刘为民正要说话,周倩赶紧说:“不行,你刚才欺负我了,不能让你上来。不过你脚冷的话,可以把脚放在被窝里。” 刘为民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脱掉鞋把脚伸进了周倩的被子里。 “怎么这么臭,你是不是经常不洗脚?”周倩不由捂着鼻子。 “没有呀,才两天没洗。”刘为民答道。 “这次就算了,以后到我这里来,要先洗脚。”周倩认真地说。 “一定,一定。”刘为民连忙答应。 周倩白了一眼刘为民,顺手从床头取也针线织起毛衣来。 刘为民正要夸赞周倩手巧,却听见周倩慢悠悠说道:“本为我还想说声感谢你,没想到你那么坏?” 刘为民有些坐不住,心想这就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忙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你个头,明知我胆小,还要吓我。”周倩怒道。 “闹着玩的,下次不敢了。”刘为民陪罪。 “下次再这样,我饶不了你。”周倩怒道,“还有,不许乘机占我的便宜。” 刘为民有些不理解,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惊吓罪是第一,占便宜排第二。难道鼓励自己占她的便宜,只要不吓着她就行了?不过这也有些行不通,不惊吓怎么会有机会? 刘为民把脚往里伸了伸,碰到了周倩的腿,周倩轻轻往里边让了些。 两人闲聊了一会,刘为民了解了学校的一些事情。三湾小学有200多学生,8个老师,4个公办老师,4个民办教师。周倩上的是本市中等师范学校毕业,也就是初中专。毕业后分配在山区工作,现在已经三年了。 “你呆在这里也好些年了,村支书和村主任两人怎么样?”刘为民想打探一下村上的事情,于是问周倩。 “什么怎么样?你是想问两人的关系吗?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周倩又白了一眼刘为民,边织毛衣边说:“两个人闹不到一块去,这事村上人都知道。邵支书当村干部时间长了,人缘广,不过那个村主任杨达贵听说跟镇长关系特别好。” “邵支书上面也有关系吧?”刘为民问。 “邵支书和镇上书记关系不错,我听宋校长说的。” 刘为民暗自感叹:当个山里的村干部,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不过刘为民关心的是做好包村工作,帮助村民致富,于是问道:“三湾村村民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穷?” “你沿路不是看见了吗,现在大多数人还住的是土房。深山里面更穷,听说有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不至于吧?承包责任制都搞了多少年了,还有吃不饱的?” “山里自然条件差,粮食产量低,基本是靠天吃饭,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人的因素也很重要。很多人没上过学,不识几个字,又呆在家门口不愿意出去挣钱。要能活的好才怪呢?” “也有条件好的吧?邵支书家就不错么。” “开玩笑?这一千多口人的村上就一个支书,村干部都当了十几年了,随便克扣点东西就富了,他要不富就没人当村干部了。”周倩停了一下,“条件好一点的人家也有,就是少,也都是些头脑灵活的人,或做点小生意,或在山上种点中草药、花椒之类的,挣点小钱,日子混的挺不错的。” 刘为民不由得思考:新民镇周围有很多村庄是种苹果致富的,这三弯村为什么不能利用山区优势种植中草药和花椒呢?于是问周倩:“既然中草药和花椒能挣钱,为什么其他人不种呢?” “你是包村干部,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人和人不一样,有勤快的,也有懒的。再说了,这些东西种的少费事不挣钱,要大面积种植需要资金投入,还要懂技术。再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种庄稼,有的人地里产量高,有的人地里产量低。你明白不?” “这些我还真不是太懂,不过我态度好,不是正在向你学习吗?”刘为民说着用脚轻轻蹬了一下周倩。 “干什么呢,你?”周倩嗔怒道:“要想学习,叫声姐,我好好教你。” “你有我大吗?”刘为民看了一眼周倩,目光停留在胸部。 “我比你大。”周倩低头勾着针说。 “你的就是大。”刘为民双眼直盯着周倩的胸脯说。 周倩觉得刘为民的话有些不对劲,抬头看见刘为民盯着自己胸脯,眼神和嘴角露出奸笑,立刻明白了过来,拿起靠背的枕头就砸向刘为民。 第三十七章 理想与现实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第二天早上,刘为民起了个大早,在校园里转悠了一会。 早操后,校园里到处是朗朗的读书声,让刘为民感受到一种心灵的洗涤和升华。 读书声把刘为民的思绪拉回到小学时代,刘为民想起小学时写过一篇作文《我的理想》。刘为民清晰地记得自己在那篇作文里的理想是长大当一名解放军,保卫国家和人民。 可是小时候的理想是善变的,不久之后,再写理想之类的作文时,刘为民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飞行员、工程师……。 尽管小时候的理想变化的多、变化的快,但绕不过一个主题――报效国家,为人民服务。 这也跟刘为民名字的寓意相关。刘为民的父亲文化程度不高,但认的是正理,给两个儿子起名分别是:为国和为民。而且在两个儿子小的时候,经常教育儿子长大要报效国家,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刘为民的哥哥刘为国自小老实本份,家里人没有操过多少心,后来高中毕业后当过两年兵,也算是报效国家了。 刘为民可就不一样了,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也没少挨打。 刘为民小时候有一次偷了生产队的东西,被人揭发,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在地上跪了两个小时。那次也让刘为民记住了自己名字的寓意。 往事如烟,瞬间闪过,却激发了刘为民干事的信心。刘为民觉得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山村,就有必要尽自己的努力为这里做一些贡献。 刘为民回到房子,把昨晚的思路整理成一个简单的方案―《三湾村经济作物种植初步规划》,把中草药种植单列为一个重要部分。写完之后,略作修改,但还是觉得不够完善,于是决定去一些种植户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三湾村办公的地方在学校斜对面的不远处,是三间破旧的房子,但好在也是砖房。 刘为民在学校灶上吃完早饭后,八点多过去,门没开;九点多又过去,还是没有人,只好沿路在村庄周围转了一大圈。 接近十点的时候,刘为民再去村上,看见门终于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男子在扫地抹桌子。 刘为民进去一问,原来是村上的会计老贺。过了一会儿,村主任杨达贵过来了,杨达贵三十多岁,面皮黝黑,身体结实,眼里透出一股傲气和精明。 互相认识后,杨达贵分外热情,对刘为民极为尊重,让刘为民有些不太适应。两人聊了一会,邵支书过来了。 于是包括贺会计在内,四个人开了一个短会,首先是欢迎刘为民包村指导工作,然后邵支书和杨达贵正式介绍了一下村里的一些情况和村上所面临的困难。 所谓困难,说白了就是缺钱,希望能争取一些扶持发展的资金。 刘为民想起师傅齐金强的忠告,也就没有急着表态。不过他把自己来时副镇长李云河给自己说的话搬了出来,却意外地带给邵支书和杨主任一些惊喜。 但听完上文,不见下文――一些具体扶植计划和内容,两人不免失望。具体原因是大家都清楚,上级领导喜欢说官话、假话、空话,如果不兑现,还不如不说。 会后,村主任杨达贵说要到镇上去办事,起身先走了。邵支书陪着刘为民在附近转了一圈。 刘为民想入户了解花椒和中草药种植的情况,去了几家,男人不在,家里只剩女人和小孩,女人说不清楚什么,只好作罢。 下午,刘为民还想上山去看花椒和中草药种植情况,邵支书要新自陪同,刘为民觉得不好意思,便出言婉拒,于是邵支书便找了一个叫小强的年轻人陪同刘为民。 刘为民边走边问小强,得知本地种植的中草药多是甘草、黄苓、苍术、芍花、黄莲等。种植草药很辛苦,山里人住的地方离种植的山地很远,很是不方便。 刘为民跟着小强走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一个半腰的阳坡地,足足有四五亩大的坡地种植着甘草。 看了一会,小强又把刘为民带到一片阴坡地看了看村民种植的黄莲。 小强边走边介绍,甘草喜阳,要有充足的光照,所以种植在阳坡;黄莲喜阴,忌阳光照射,所以种植在阴坡。 两人在山上转了好长的时间,刘为民终于在一片山地找到一个种植草药的村民。刘为民起初担心对方保守,不肯给自己介绍种植情况。 没想到一聊起草药,这位村民很是健谈,可以说话语是滔滔不绝。这位村民向刘为民仔细地介绍了几种草药的习性、生长的环境、对光照的要求以及育苗、施肥等情况。 刘为民对草药知识没听懂多少,却从对方的讲解感觉到推广种植中草药似乎很难。于是刘为民直接问:“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草药能大面积地推广种植吗?” “这不可能。首先现在村里每家地的位置不一样,有的适合种植,有的不适合种植。适合种植草药的,也看是那一个品种。就同一片坡上,高度不同,适合种植的草药是不同的。这地的问题就决定了没办法大面积种植。再就是技术问题,种植草药很辛苦,要学会不难,关键是要人仔细,翻地、育苗、除草、上肥样样要仔细,一个地方做不好,就会有问题。好多人嫌麻烦,所以不愿意种草药。另外还有个收收购问题,国家每年收购的草药有指标。咱村要是大面积种植,谁来收购?种的草药再好,要是卖不出去,就没人种了。”听到大面积种植的话,这位村民连连摇头。 刘为民默默想了一会,其他的先不说,考虑到土地的限制,要想大面积推广种植,基本不可能。 刘为民不由叹气,自己想了一个晚上如何推广中草药种植,编织了一个晚上的好梦,没想到这个梦在现实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难道这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第三十八章 试探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在山上奔波了一下午,一无所获,刘为民拖着疲惫的步伐,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学校。 吃过晚饭,刘为民正站在院子里和周倩等几个老师聊天,村主任杨达贵打发人叫刘为民吃饭。刘为民本已吃过饭,但也想和杨达贵谈谈,就没有推辞。 杨达贵的家稍远一些,但也在沿沙石路的一边。杨达贵家是一处新庄基地,盖了三间平房,没有院墙,院子用木头栅栏围了一下。 刘为民刚走到门口,杨达贵在院子里等着,连忙把刘为民迎进了房子。 看到炕上酒菜已经摆好,刘为民忙称自己已经吃过了,杨达贵不听,硬是拉着刘为民坐在了炕上。 杨达贵给酒杯倒满酒,举起杯子笑着说:“兄弟,欢迎你到三湾村来,今天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来,咱俩干了这一杯。” 刘为民不推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边吃边聊,”杨达贵招呼着刘为民,随手又给两个酒杯斟满酒。 “今天我到镇上碰到个熟人,说你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真正的高材生。”杨达贵说着竖起大拇指,“你也算是新民镇有本事的人。” “这个真不敢挡,我刚参加工作,那是高抬我了。”刘为民谦虚道。 “有什么不敢挡?你的文凭在那里摆着里,谁不服气拿出来比比。这第二杯酒,就是为我们三湾村能得到你这样的高材生的指导而干。”杨达贵说着举杯了刘为民相碰。 “千万别这么说,我到这里来,什么都不懂,先是学习。以后还要杨主任关照。”刘为民见杨达贵不停给自己戴高帽子,只好以谦虚应对。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刘为民的为人处事的哲学一直是这样的。 两人一捧一和的,不觉四五杯酒已经下肚,互相之间不再陌生。忽然杨达贵话锋一转,试探着问刘为民:“兄弟,你是什么地方人?” “宝淩县人。” “那个乡那个村子?” “齐仪乡刘家庄村,杨主任去过吗?” “齐仪乡我去过。那里地势平坦,庄稼长的好,比三湾村强多了。” 刘为民心想:山里山外本来差距就很大,这不废话么。心里想着,嘴里却不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兄弟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杨达贵问道。 “除了父母,一个哥一个妹。我哥都结婚了。”刘为民随口而说,也没多想。 “父母都身体好吧?” “还好吧,就是年龄都大了。” “噢。”杨达贵夹了一口菜,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家都有什么亲戚?” 刘为民一愣,心想:问我这个干什么,不由看了杨达贵一眼。 杨达贵感觉到了刘为民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笑道:“闲着没事,随便聊聊。喝酒喝酒。”说着兴趣酒杯和刘为民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刘为民却不这么认为,心想:这家伙是在套话么?是想知道自己什么?出于礼貌,仍然回答道:“舅家姨家的,老亲戚也不少。” “兄弟的亲戚都在那里升官发财?”杨达贵厚着脸皮追问。 刘为民听着别扭,心里有些不悦:“咱是普通人,亲戚也都是普通人,没有当大官发大财的。” 杨达贵心里暗笑,我就知道是这样,要不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能分到穷山沟里来。 杨达贵暗自得意,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试探出了刘为民的底细,嘴里却说道:“你不是普通人,到三湾村第一天就能跑到山上去调查,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当了三年村干部还没见到象你这样敬业的。” 刘为民有些搞不清这杨达贵这是捧自己还是笑话自己,于是苦笑着说:“我是闲着没事干,上山转转。” 杨达贵心想:你闲着没事干不会睡觉去,就那么喜欢干事?穷山沟的还想干出事情?嘴里却答着官话:“上山转转好,多了解一下三湾村的情况。兄弟,转了一下午,有啥想法?” “我只是看了一下村民种植的中草药,感觉好是好,就是要想推广种植却很难。”刘为民感慨地说。 “行不通,这事我早就想过。”杨达贵摇摇头,“这草药种起来不容易,不是人人都能种。话说回来,种多了给那里卖也是个问题,县药材公司收购量不多,常压价。再有,咱这村民穷,说白了,连买种子和育苗的钱都拿不出来。” 刘为民点头,这和自己得出的答案是一致的。刘为民思考了稍许,抬头问:“那花椒呢?” “种花椒?村里种的人没几家,也很费事。”杨达贵悠悠地说,“种的那家说,好象品种有些老了,产量不是很高。” “那可以引进新品种,咱省不是有农科院吗?打问一下有没有适合种植的新品种。”刘为民听了杨达贵的话,突然有了思路。 “省农科院?不知道。”杨达贵摇摇头,“你有熟人的话,帮着问问。”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的老乡是农科院的学生,来过我们宿舍,说咱省的农科院培育了好多新品种,有果树、花椒等。这些和我专业不对口,当时没太在意。”刘为民回想着说。 “现在能联系上不?”杨达贵问。 “不行,没有留地址电话。”刘为民说. 杨达贵看了刘为民一眼,意思你这不是白说吗? 刘为民明白了杨达贵的意思,说道:“不用跟他联系。只要知道农科院有这东西,别人也可能联系呀。” “你有其他的熟人?”杨达贵惊讶地问。 “有。”刘为民肯定地说道。刘为民想起了冯雪茹,冯雪茹在县委办公室工作,自身的家境也不一般,联系个这事情应该不算什么难题。 杨达贵显然有些意外,本来考虑到刘为民的亲戚没有当官的,刘为民自身也就是在山区混日子,自己不准备把他当一回事,没想到这家伙的同学朋友这层关系还没发挥,看来自己还得注意一下,不要轻易得罪他。毕竟这家伙还年轻,说不定那天会借着同学朋友的关系干到县上去。话说回来,那怕是这家伙的同学有干成事的,自己得罪了他也没好处。再说了,他刘为民在这里最多呆半年,就随他去。干出事来,也有自己的功劳;干不成事,日子还象往常一样过。 想通了这些,杨达贵脸上又堆满笑容,“兄弟,就凭你真心想为咱三湾村干事,我敬你一杯。” “那里那里,我这只是纸上谈兵。”刘为民边碰杯边说,“改天我回到镇上,打个电话问问我同学。”刘为民嘴里的同学当然是冯雪茹。 “不急不急,现在不是收种季节,村上也没有多少事。你去城里逛上几天,顺便问问你同学。”杨达贵送个顺水人情。 “好,这两天我先去山上看看种植的花椒,了解一下情况,改天去城里找我同学说说。” “行了,兄弟,打住。今天不说工作了,咱俩喝酒。”杨达贵又给两人斟满了酒。 从杨达贵家出来,夜已深了,周围静悄悄。刘为民回到学校,看见周倩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传出收音机的歌声。刘为民打开房门,铺好床,感觉有些口渴,暖水瓶却是空的。 刘为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敲周倩房门的理由——借水。刘为民敲了两下门,房子里传来周倩温柔的声音:“谁呀?” “是我,你邻居。”刘为民理直气壮地说。 “稍等。”房间传出周倩的声音。周倩打开门,一看刘为民就捂鼻子,“好大的酒气,你在杨达贵家喝酒了?” “是啊,酒喝高了,口渴的很,在你这儿倒点水喝。”刘为民搬出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来,我给你倒。”周倩从刘为民手里接过杯子,“我这儿有茶叶,你喝点茶吧,茶解酒的。”周倩给刘为民杯子放了少许茶叶,倒满了水递给刘为民。 周倩倒水的时候,刘为民才看清,原来周倩穿的是一身红色的秋衣,只不过上身披了件外套。 刘为民不由多瞄了几眼,感觉周倩的胸脯真的不小,屁股也浑圆,看得刘为民心潮澎湃。 周倩对刘为民的目光并不在意,倒完水,上床坐在了被窝里继续织毛衣。 刘为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按周倩的说法,这已经是深夜了。 刘为民起身想回房间,但想到周倩并未逐客,腿迈不动走出去的步伐,反而走向床边,坐在了凳子上。 “你给谁织毛衣?”刘为民没话找话。 “你想能给谁。”周倩瞟了刘为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 “给你对象吧?”刘为民试探着问。 “我没有对象。”周倩头也不抬地说。 “不会吧,象你这样漂亮的女老师还能没人追?” “我已经结婚了。”周倩平静地说。 “不会吧,结婚这么早?”刘为民有些惊讶。 “还早?过去的人,到我这个年龄娃都大了。我都已经二十多了。” “你娃多大了?”刘为民刚问完,就知道这话说错了。 果然,周倩狠狠地瞪了刘为民一眼,“和你一样大。” 刘为民苦笑一声,明白人家根本没有孩子。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刘为民喝了些酒,没话找话。 “去年年底。”周倩回答道。 “可惜我没赶上。”刘为民叹口气说道。 刘为民的意思是没有赶上周倩的婚礼,没想到周倩却听成了别的意思。 “怎么?你意思我没有等你。”周倩白了刘为民一眼。 刘为民一阵汗颜,心里也总算明白了一回事:别和结婚的女人斗嘴,这结了婚的女人说话口敞。结了婚的女人,经历了男女之事,你说什么她都不会难为情。 刘为民心里这么想,嘴里还是不服气,忍不住回道:“就是,你应该等等我。” “那行,我离婚,咱俩再结婚。怎么样?”周倩不冷不热地说。 刘为民彻底无语,几近完全拜服了。 沉默了几分钟,刘为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心里总感觉有些不甘,于是再一次试探着问:“你都结婚了,能说离就离?” “不相信?咱俩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你明天晚上就可以搬过来住,反正我还没领证,离也容易,结也方便,全当是去逛县城。”周倩面无表情地说。 刘为民一口茶喷了出来,赶紧端着茶杯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十九章 情归何处?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刚才周倩说的那半句话――“明晚就可以搬过来住”,禁不住浑身燥热。 不过,刘为民心里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周倩的前半句话是“咱俩明天就去办手续”,这个刘为民可没有思想准备。 刘为民突发奇想:要不要今天先和周倩谈谈条件,今晚提前搬过去,明天再想办法拖延一下? 脑海中一个声音在警示: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这么无耻。便宜也没有那么好占,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个周倩不能招惹。况且,林小芳的麻烦事还没解决呢。 刘为民胡思乱想了一会,酒意上涌,有些困乏,可偏偏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时候,年轻气盛的男人想的多半是美女,刘为民更是不能例外。 刘为民把上班后与自己有亲密接触的美女挨个想了一遍,一些诱人的经历在脑海重新播放了数遍,张晓洁、冯雪茹、林小芳,还有隔壁的周倩。说实话,这几个女孩女人(周倩是女人),都确实不错。 仔细研习,周倩漂亮胸大,但已经是结婚的女人,基本可以不予考虑;林小芳温柔体贴,也真的不错,但只能做替补;冯雪茹办事能力超强,但家境高不可盼,自己缺乏信心;张晓洁貌美如花,却对自己不温不火,忽冷忽热的,让人失望又不绝望……哎,还真是难以抉择。 刘为民觉得自己应该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世界,理清思路,认准方向,找到情感的归宿。 哎,如果是韦小宝就好了,再多几个美女也无所谓,可以全收做老婆,不用这样费脑筋的。 思想肆意驰骋了一会儿,刘为民感觉到思绪偏离太远,赶紧把思路拉回正轨。 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想的是谁呢?静下心来,刘为民的脑海里浮现出张晓洁的影子。 自己对张晓洁是一见钟情,还是“患难”与共?刘为民说不清楚,只是张晓洁的身影和一颦一笑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频率最高,自己竟然有些摆脱不了。 自己虽然有时也想冯雪茹和林小芳,却没有对张晓洁想的多、想的深。 自己心底深处的女孩是张晓洁吗? 刘为民望着漆黑的屋顶,思绪飞速转动。 这个张晓洁表面似乎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同一个单位,又住在隔壁,两人又有过小亲密。 实际上刘为民内心感觉张晓洁离自己挺远,张晓洁对自己时冷时热,自己摸不透张晓洁的心里怎么想的。 不过,想到自己和张晓洁认识一个多月,中间自己参加培训和休息接近半个月,两人有效的接触时间加起来可能不到一个月,能有这样的战果已经算是神速了,假以时日,还怕修不成正果? 想到这里,刘为民笑了。 可是,这次包村事情还是太意外了,影响了自己与张晓洁的关系发展。 想到竟然有半年的时间不能经常见到张晓洁,刘为民有些泄气。 刘为民心里琢磨,张晓洁是少见的美女,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便宜了那些禽兽。 想到这里,刘为民有些睡不住了,急躁的起身坐在床上,压得床板咯吱地响。 得想个办法,赶紧与张晓洁确立关系――恋爱关系,做到名花先折,让其他人无从下手。否则夜长梦多,后果不可想象。 刘为民忽然有一种想急切见到张晓洁的念头,那怕是和张晓洁说几句话,听张晓洁哼几句歌,即便是默默坐在张晓洁旁边,那怕被张晓洁瞪上一眼……至少可以减轻这种思念。 这难道是爱情吗?自己陷入了情网了吗?刘为民觉得不应该是,却摆脱不了这种相思的苦楚。 尤其是此时此刻,自己对张晓洁的思念是如此之切,却又如此纯洁,没有夹杂丝毫情欲,这难道是情感的升华吗? “过几天回去见一次张晓洁,那怕只说一句话,看看背影也行。”刘为民默念着张晓洁的名字做出决定。 早上,刘为民见到周倩的时候,周倩勉强一笑。刘为民看见周倩有两个黑眼圈,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刘为民突然想:周倩是不是有心事,要不昨晚怎么随意说离婚两个字? 刘为民猜测周倩两口子的感情上可能出了问题,可是不应该的呀,周倩结婚还不到一年,按道理是应该正热和着。 算了,别人家的事,自己抄什么闲心?自己得赶紧想办法拿下张晓洁――真正俘获张晓洁的心。 吃过早饭,刘为民到村委会门口转悠了一回,看见门还锁着,自己索性上山去看花椒。 刘为民翻过一山头,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一片花椒地。 走到花椒地,才得知已过了花椒采摘时节。刘为民没有气馁,找到一户花椒种植户,简单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三湾村的花椒多是村民采摘山里野生花椒树的种子育苗而后长成的花椒树,历时长,出苗率低,花椒产量也偏低。 刘为民聊了几句省农科院改良的新品种,对方摇头不知,同时也担心成本太高。又怕买了种子育不好苗,买了苗也可能难以成活。总之,担不起风险。 刘为民对花椒本来就知道的少,对省农科院的花椒改良品种也是听说没见过,能和人交流的知识实在有限,于是多看多问,自己很少发表评论。 接连几天,刘为民上山看花椒树,不过看到的听到的均和第一天得到的信息差不多。 刘为民分别与村支书邵满福和村主任杨达贵进行了沟通,提出引进省农科院花椒改良品种的事,两人都表示支持,但涉及到具体事情,都落到刘为民头上――刘为民要和镇上领导汇报,咨询了解省农科院的改良品种。 刘为民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把自己的调查情况写成书面材料准备呈交镇领导,并当面向镇上领导汇报情况。 想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做了这些工作,刘为民有些踌躇满志,感觉信心实足。刘为民把要汇报的情况列成提纲,并修改了几次。 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私事要做。刘为民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在心底萌发――顺便见见张晓洁,解解自己相思之苦。 可惜遇到交通难题,让刘为民耽搁了两天。两天之后,刘为民搭乘一辆走镇上的拖拉机。 在“哐哐哐”的颠簸声中,刘为民内心大声呼唤:晓洁,我来了! 第四十章 情感骤变 一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坐着拖拉机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回到了新民镇。没有顾得上洗去脸上的尘土,直接来到财政所办公室。没想到张晓洁不在,刘琴坐在张晓洁的桌子前。 刘琴看到刘为民进来,便问:“小刘,你不是去三湾村了吗?” 刘为民心里想着张晓洁,没有回答刘琴的话,急切地问:“晓洁呢?晓洁干什么去了?”话一出口,感觉有点不合适,赶紧补充道:“我刚从三湾村回来,回镇上办点事情。” 刘琴叹了口气说:“最近镇上事情多,所上没闲人,晓洁也被镇上抽去干活了。” 刘为民一愣:“晓洁是所上内勤,又是女孩,怎么都被抽了走了?这镇上的烂事情就这么多。”刘为民说着有些愤慨。 刘琴见刘为民有些情绪,轻轻地说:“晓洁被镇上抽去征收农林特产税,白天晚上加班,这两天我都没见到人。” “噢,”刘为民心里失望之极,没想到自己赶了几十里山路回来,竟然见不到张晓洁,心里不甘地问:“晚上回来不?” “晚上应该回来。但是晚上回来的时间太晚,我没有见到人。”刘琴解释道。 刘为民想起张晓洁几次在自己面前说的半夜三更找农户收特产税的事情,很理解地点点头说:“我知道,刘姐,我上楼去洗洗,路上土太大了。” “为民,”刘琴犹豫地叫了一声。 刘为民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算了,没什么。你赶紧上去洗漱一下,把身上尘土收拾干净。”刘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打住了。 刘为民也感觉到刘琴想对自己说什么,但既然没说,自己也不好追问。 刘为民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打了些凉水洗把脸,站在楼道里扫了扫身上的尘土。眼睛顺便在张晓洁的房间里瞅了瞅,张晓洁房间的窗帘拉开着,床上的被子叠的还算整齐,桌子上摆的却很乱,看来张晓洁这几天真的很忙。 刘为民下楼去找镇上领导,当初是副镇长李云河和自己谈话去的三湾,刘为民先去找李云河,李云河不在办公室。 刘为民想到李云河说这事找镇长书记都行。刘为民又去找贾镇长,贾镇长也不在,付书记的门也关着,刘为民一阵茫然,搞不清自己还应该去找谁。无奈之下,回到了财政所办公室。 刘琴一看到刘为民进来,不由乐道:“小刘,替我在办公室守一会,我上街去买个东西。”说完不等刘为民答应,就转身出门去了。 刘为民不由苦笑,自己正烦着,又被刘琴拉了当差。坐在办公室想了一会儿,刘为民拿起电话,给冯雪茹打了一个传呼。 半天不见冯雪茹回电话,刘为民又呼了一次。连呼三次后,刘为民坐在电话等回话。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电话铃响了,刘为民拿起听筒,话筒里传来冯雪茹的声音:“谁给我打传呼了?” “我,刘为民。半天不给人回电话。”刘为民不满意地说道。 “为民?好久不见,我以为把你失踪了。你这会是在单位吗?”听筒里传来冯雪茹的声音。 “我在单位,我还能去什么地方?”刘为民无奈地说。 “你既然在单位,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传呼?我们领导的传呼每天响个不停,我的传呼机几天都不响一次,太没面子了。你们这些人,真不够意思。”冯雪茹责怪道。 刘为民有些尴尬,忙辩解道:“我在基层,单位电话管的紧,打电话不方便。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呼你一次,半天不给人回电话。” 听筒里传来冯雪茹的笑声:“真不巧,我刚才出去了,身边没方便的电话。我又不知道是你呼我,所以没急着回电话。真是怪了,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没人呼我,我刚上街一会你就不停地呼我?这是你单位的电话吗?” “是的。”刘为民怕冯雪茹闲扯个不停,赶紧把话引向正题,“今天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说说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冯雪茹没有立刻应承。 刘为民便把想找人从省农科院引进花椒改良品种的事提了出来,顺便把自己被安排包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几句。 冯雪茹听完刘为民的话,稍一思索说道:“这事难倒不难,就是麻烦些。不过你既然要做,我就找人问问。不过,联系好之后,你怎么感谢我?” 刘为民听冯雪茹就这么轻松地答应了,心里一阵温暖,连忙说:“没问题,一定要感谢你。我请你吃宝陵小吃,你选地方?” “你个抠门,最近都要涨工资了,还请我吃小吃?小气死了。”冯雪茹假装生气地说。 “涨工资?是真的吗?一个月能涨多少钱?有我的份吗?”刘为民有心事,并没有多少欣喜。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这次涨的力度比较大。大家都会涨,我们领导一个月涨一百多呢,我也要涨八九十呢,你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看看,你刚参加工作就赶上这好事了。”冯雪茹在电话里很兴奋的说。 “听你的口气,感觉你是老同志了?”刘为民与冯雪茹开玩笑道。 “当然了。我比你参加工作早,在你面前就是老同志了。你别打岔,刚说到请客的事情,我想了想,饭可以随便吃些。不过你要陪我在山里逛逛,我还没去过新民镇呢。”冯雪茹没有忘记刘为民给自己的许诺。 “没问题。不过我这半年大多数时间可能在三湾村,深山里面,你来不?”刘为民故意把深山两字强调了一下。 “我还没去过深山,还真想去看看。我去三湾村,你得管吃管住,还要陪我玩。”冯雪茹说的兴高采烈。 “没问题,只要你过来,我这边事情不是很多,没有多忙。不过我先说明,山里条件比较艰苦,吃,是在学校灶上吃;住,我房间就一张床。逛,我24小时都可以陪你,不过出门就得爬山。你还来不?”刘为民把自己的工作环境说的艰苦一些,想让冯雪茹知难而退。 “来。”冯雪茹坚定地说,“不管在什么地方吃,吃饱肚子就行。住,我就睡在你床上,你找地方睡去。爬山我没问题,比那边高的山我都爬过。改天我说要去,你可不要推三阻四的敷衍我或者躲着我。” “我至于吗?”刘为民说道,正要接着说,听筒里传来冯雪茹的声音:“好了,我们领导回来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那个事,等我联系好了就给你电话。”说完冯雪茹挂断了电话。 (求支持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情感骤变 二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整个上午,刘为民跑了几次,镇上领导没回来。下午一上班,刘为民又去找,镇上领导还不在。 刘为民上街去逛,看见路边开了一个小书店,进去翻了一遍,没找见与花椒种植有关的书。 刘为民从书店出来,在街头漫不经心地走着,迎面一个人挡住了他并给他打招呼:“兄弟,最近忙什么,怎么不见你人了?” 刘为民抬头一看,正是自己以前的冤家梁平。不过自从那次梁平帮自己和张晓洁收拾了几个混混后,刘为民内心的仇恨基本消失了。刘为民忙说:“最近我被发配到山里去了,在三湾村包村,今天回来办点事,你最近忙什么?” “我是瞎忙活。不过你下去也好,最近镇上的事情多,你呆在镇上也闲不下,还不如下村去。到村上你就是老大,啥事也不用干,到处转转就行了。” 刘为民和梁平说着话,边看梁平的装扮,有点吃惊。梁平一幅大款的样子,腰间别着传呼机,屁股后挂着大哥大。刘为民笑道:“几天没见,你全副武装了?” 梁平笑笑说:“前几天到市上去,几个朋友闲我寒碜,带我过去把这些东西都配上了。不过这东西在市上管用,在咱这里不太行,出镇不到两里路,就没信号了。”梁平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明片,递给刘为民,“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有啥事联系我。” 刘为民接过名片,一行字印入眼帘:台头是宝新车辆修配有限公司,中间是梁平(总经理),下面是电话和传呼号码。 “几天不见,你老哥都成企业家了。”刘为民不由感慨。 梁平认真地说:“刚接收了一个车辆修配厂,现在不是流行叫公司吧,我就注册成公司,给自己封了个总经理。这都是唬人的。不过到市上跟人交往还是有点用处,人家都是搞生意的,你没点产业不好跟人交道,对方不相信你。这让你兄弟见笑了。” “那敢见笑,你事情都干大了,都是总经理了。” “好了,别取笑哥了。兄弟,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改天我请你喝酒,咱哥儿俩好好聊聊。”梁平说完打个招呼走了。 看着梁平远去,刘为民心里不由琢磨:这个梁平就像不停地蜕变似的,自己见一次变一次。从几年前一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企业家。这种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大跌眼镜。梁平是一步一步往上走,自己怎么一步一步往下滑,从省城到山区小镇,再到深山小村,再滑就没地方去了。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也么大呢?刘为民不由又有些愤愤不平。 刘为民正想着梁平的事,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供销社门口。既然来了,就进去找谢红玉问问张晓洁的事。刘为民径直走了进去。 谢红玉一见刘为民就大声问:“哎哟,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还记得到供销社来?” “北山里的风,我刚从山里回来。”刘为民没好气地说,随口便问:“你最近见晓洁了吗?” “晓洁最近忙的很,我那能见上面。不过你可要当心,小心晓洁被人拐走。”谢红玉眨了眨眼睛。 “晓洁要是跟人走,我也没办法。我人在山里,身不由已。”刘为民苦笑道。 “怎么叫没办法,你要多关心晓洁,多陪陪晓洁,晓洁在镇上没有几个朋友,除了我,就算是你了。”谢红玉认真地说给刘为民。 刘为民想想也是,晓洁基本上不和人主动交往,除了谢红玉这个死党。但自己算不算晓洁的朋友呢?就算是,自己又该怎么关心张晓洁、陪伴张晓洁?关键在于晓洁同意不同意,接受不接受。 但想到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刘为民含糊地说:“好的,我明白。我不在的时候,你替我多陪陪晓洁。” “这个不用你说,晓洁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谢红玉换过话题,“听说你下去包村了,今天怎么回来了?” “回来办点事,呆两天就走。”刘为民应道。 “过两天回来转转,请我和晓洁吃吃饭,联络一下感情,我替你看着晓洁。不然,晓洁啥时候被人拐跑,你连时间都不知道。” “你也太黑了吧,我就那么点工资,还没领到手,就靠向单位借账度日,我怕不够请客。” “小气鬼,晓洁说你们要涨工资,这次涨不少呢。我最多点两份热菜,一份汤,花不了几个钱。你可要想清楚,舍不得花钱,泡不到美女,晓洁可是新民镇第一美女。” “行了,我请,现在就请。” “现在不行,一来我还没下班,二来晓洁不在,让晓洁知道了说我挖她墙角。不过,我提醒你,既然这次回来了,就盯紧晓洁,给晓洁打主意的人可不少。”谢红玉也似乎有话未说完。 刘为民再问,谢红玉什么都不说。刘为民不免狐疑:刘琴和谢红玉似乎都在向自己暗示什么,难道真有人对张晓洁打主意?这个人是谁呢?算了,今晚等张晓洁回来,旁敲侧击地问一下,看有什么结果。 刘为民回到所上,倒头就睡。不小心睡过了头,没吃上单位灶上的晚饭。于是上街随意吃了些,回来又睡,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刘为民睡不着了,然后坐在房间看书等人。刘为民越等想的越多,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宁,似乎有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会发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为民心里焦急不安。 晚上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凌晨一点,凌晨两点……张晓洁还没有回来。刘为民关了房间的灯,打开窗户,两眼凝视着窗外的街道,半天一动不动。 凌晨两点半左右,街道不远处走来两个身影,两人渐渐走近,借着路灯,辨的清是一男一女。 刘为民看到两个人越走越近,边走边谈笑,尽兴之处,女的还擂了男的一粉拳。刘为民脸色惨白,心沉了下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等两人快走到楼下街道边时,刘为民猛然睁开喷火的双眼射向这一男一女:女的是财政所张晓洁,男的是镇政府赵阳。 第四十二章 工作困滞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默默关上窗户,稍倾就听到张晓洁上楼的脚步声。 刘为民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就是现实,多么的残酷! 自己日思夜想,几十里山路赶回来,整整等了一夜,没想到思念的人竟然和自己的对头在一起玩闹?这个人曾经指使四个混混夜晚阻劫自己和她,刘为民心里不能原谅他。可这个和自己一起被阻劫的女孩,转眼就忘记了那件事,竟然同对头玩笑打闹,这让自己情何以勘? “女人是水,水-性-杨-花。”刘为民嘴里骂着,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痛,泪水不由流了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一个女人流泪?”刘为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刘为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竭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泪水不停地涌了出来,打湿了枕巾。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为民觉得头脑混乱不堪,不由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刘为民一觉睡到了九点多,洗漱完毕,上街吃了些早饭,回来时看见赵阳站在财政所办公室门前。 刘为民没有理睬赵阳,径直走进了办公室。赵阳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示威似的跟在刘为民身后进了办公室。 刘琴在办公室,见两个人进来,没有说话。 赵阳开口问道:“刘师,晓洁呢?” 刘琴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没见人。” 赵阳转身挑衅似的问刘为民:“为民,听说你包村去了,怎么还在所上?” 刘为民冷冷地回敬道:“赵阳,你又不是镇上领导,操的倒是领导的心。等你那天当我的领导了,我再向你汇报。” 赵阳脸色有些难看,却不紧不慢地回道:“我是关心你,随便问问。” 刘为民看也不看赵阳:“我还不敢劳你关心。” 两在正在斗嘴,张晓洁走了进来。赵阳赶紧走了上去:“晓洁,准备好了咱就出发。” 张晓洁点点头。抬头看见刘为民,不由一愣,“为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为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淡淡地说:“昨天回来的,办点事就走。” 赵阳上前催促道:“晓洁,时间不早了,咱俩是不是该走了?” 张晓洁有些烦,转身对赵阳说道:“你先在大门口等一会,我收拾好就走。” 赵阳无奈地点点头,心有不甘地出门走了。 张晓洁走近刘为民身边,问道:“怎么样,为民,山里冷不冷?条件苦不苦?” 张晓洁的一句关心的话语,瞬间浇灭了刘为民心头的怒火,刘为民觉得对张晓洁恨不起来,冷漠不起来。但心头还是怨气难消,便不带感情地说:“山里气温低些,条件还能过得去,算不上差。事情倒不太多。不像你这么忙,早出晚归的。” 张晓洁听到了刘为民的话外之音,解释道:“我这有什么办法,镇上抽过去做苦力,白天干活,晚上加班,能把人累死。” “累吗?我看你半夜回来又说又笑的,倒看不出有多劳累。”刘为民话一出口,大感后悔。 张晓洁听出了刘为民话里的醋意,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甜蜜,当着刘琴的面又无法解释,只是淡淡地说:“累不累我自己知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熬几个通宵试试。熬过了头,想睡也睡不着,那种滋味不是好受的。” 刘为民盯着张晓洁的双眼,看到眼里依旧清纯,却多了几分疲惫,少了往日的调皮。刘为民心头一软,叹了口气说:“你该走了,赵阳在门口等急了,又过来催你。” “让他等一会又怎样?只不过你以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说完淡淡一笑,“你今天不走么,你要涨工资了,该请我吃顿饭吧?” “只怕你抽不出时间。”刘为民苦笑道。 “我尽量抽时间。拜拜!”张晓洁说完对刘为民款款一笑,转身走了。 刘为民一回头,赵阳又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等张晓洁。 刘为民看着张晓洁的背影,半天不语。 “为民,你都看到了,昨天我想告诉你,却不知道怎么说。晓洁的事,你可要抓紧。”刘琴摇摇头说。 “我又能怎么办?还有半年时间呆在山里面,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刘为民有些失望地说。 刘琴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晓洁是个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有些摇摆,你应该再主动些。在同一个单位,又住在隔壁,所上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再不下手,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刘为民叹了口气说:“我尽力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刘为民出了办公室来去找副镇长李云河。李云河的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 刘为民在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李云河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刘为民随李云河走进办公室,长话短说,提出自己思考的在三湾村推广种植花椒、实现三湾脱贫的方案。并提出让镇上解决资金问题,自己联系省农科院解决育苗和技术问题。同时把自己写的方案呈交给李天河。李云河翻看了几页,正要发话,有人过来找李云河。 李云河把方案书放在桌子上,对刘为民说:“小刘,看来你还是下了些功夫。这个材料先放在我这儿,我看看,如果可行的话,镇上研究研究,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你。今天县上来人了,我还忙着,先走了。” 李云河说完急匆匆走了,刘为民只好回去。 刚走进财政所办公室,刘琴喊道:“为民,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姓冯,是个女的。说让你回来就给她打传呼。”稍一停顿,刘琴又忍不住问:“打电话的人说她是县委办公室的,是你什么人?” “是我同学。”刘为民答道。 刘琴忽然用一种完全不同平常的眼光打量刘为民,似乎是重新认识了刘为民一样。 刘为民明白:长期呆在基层的人,对县上总是仰望的眼光,谁在县上有关系就会被高看一眼,刘琴也不会脱俗。 刘为民给冯雪茹打了一个传呼,片刻功夫,冯雪茹回了过来。 话筒里传来冯雪茹欢快的声音:“为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说的事,我联系好了,省农科院那边说了,要种子还是要育好的苗都行,你们去个领导去谈就行了。那天准备去,给我打声招呼,我让人给那边打个电话接待一下。怎么样,我办事效率高吧?你怎么感谢我?” 冯雪茹的情绪感染了刘为民,刘为民感觉心情好了几分,笑着说:“你办事效率就是高。我要重重感谢你。你那天来新民镇,我请你吃遍新民镇名吃。” “小气,新民镇能有什么名吃。我要是去,不为吃,只要你陪我上山逛逛,看看风景。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冯雪茹不满意地说。 “没问题,你来的话,我就当三陪,还不行么?”刘为民调侃道。 “什么三陪,难听死了。不如叫五陪吧,陪吃陪喝陪玩陪逛街陪上山。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我不和你废话了,你那边商量好了就给我打传呼。”冯雪茹提醒刘为民。 “好的,我刚给镇上领导汇报过,等领导回复了,我就呼你。”刘为民笑着回答。 “那就这样了,拜拜,记的常呼我,我的传呼没人呼很尴尬的。”冯雪茹说完挂了电话。 刘为民放下电话,看见刘琴瞪大了眼睛,随即就问:“你的同学真的在县委办公室工作?” “是呀,这是县委办公室的电话,你不信查查。”刘为民显摆了一下。 “你这个女同学肯定不简单,刚参加工作就能在县委办公室上班,需要多硬的关系?你俩关系也不错呀,什么三陪五陪的都敢说,是不是在谈对象?”刘琴盯着刘为民问道。 “那有的事。人家是啥条件,与我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我可高盼不起。这次是请我同学帮忙联系省农科院的事。”说完,刘为民给刘琴解释了一番,刘琴这才明白过来。 “晓洁也不错的,要工作有工作,要相貌有相貌。你俩个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你可要抓紧,别让人乘虚而入。”刘琴才不在乎什么公事,反倒对撮合刘为民和张晓洁的事比较上心。 刘为民沉重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心头又愁绪万千。 感情上的事不顺心,工作上的事也不顺利。虽然冯雪茹联系好了农科院那边,可李云河要是顾不上这件事,这项工作会拖到什么时候? 第四十三章 幕后阴谋 - 盛世桃花艳 - 秦渭鸣 刘为民知道李云河不可能很快给自己回复,但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去等待。刘为民呆在所上无事可做。 下午的时间过去一半的时候,财政所陆续回来了几个人,齐金强也回来了。 刘为民赶紧过去向齐金强请教,并把自己包村工作的事情和进展情况向齐金强说了一遍。 齐金强听完刘为民的话,平静地说:“为民,你别不信我的话,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李云河把东西放在他那儿,不知会搁置多久,即便到了镇长贾明科那儿,贾明科也不会当回事。你想干点事是没有错的,但遇上这些王八蛋没多少戏,这些都不是想干事的人,光会玩弄权术。只是不知道付书记那儿是什么态度,付书记这人相对还好些,只怕东西到不了那里。镇上领导不支持,你这事就干不成。今天你来我这里,我正好有句话要提醒你。你要不是我徒弟,我会让这话烂在我心里。” 刘为民默默站立,聆听齐金强教诲。 齐金强喝了口茶,悠悠地说:“上次你刚说要下村时我就奇怪,县上镇上没听说有什么大动作,派你包村干什么?这两天我和人闲聊起这件事,有人漏了点口风。再加上这几天镇上把张晓洁和那个赵阳两个年轻人安排在一起干工作,让我不得不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刘为民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齐金强要说什么。忙问:“师傅,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把你下去包村的事和张晓洁联系在一起,仔细想想,能明白一些不?”齐金强目不斜视地盯着刘为民说。 刘为民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这其间的联系,却又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悲愤之极,颤声问道:“师傅,有这么严重吗,这犯得着吗?” 齐金强点点头:“我刚才骂这些王八蛋玩弄权术,你没听懂吗?权利都用在算计人上,用在这些歪门斜道上,是正经干事的人吗?” 刘为民摇摇头说:“我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 齐金强叹了口气,“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这就是事实。当初安排你去包村,就是想支开你。你挡了别人的道,干扰了别人的好事。你走后,又把张晓洁和赵阳安排在一起,那是给赵阳创造机会。就是领导常说的,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天长日久,让两个人产生感情,最后可能成就婚姻。起初我也不相信,但世界上那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况且又有人传出口风印证,我不相信都不行。” “谁又会去操作这种事呢?”刘为民茫然地问。 “你自己好好想一下。”齐金强看着刘为民,不直接给答案。 “这幕后主使是李云河吗?”刘为民思考着问道。 “绝对不是。”齐金强肯定地说,“李云河是副镇长,可能被人授意或者根本不知情,最多算个帮凶。”齐金强叹了口气提醒刘为民:“你从赵阳身上思考,想想谁会帮赵阳不就明白了。” “贾镇长?”刘为民一下子反应过来。以前就听过梁平说贾镇长与赵阳的父亲关系不错,自己包村前赵所长和自己谈话时也提到了贾镇长,不知道赵所长是明示自己还是暗示自己。 齐金强点点头,声音转小,轻轻地说道:“除过书记和镇长,新民镇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插手财政所的事,而且涉及的是两个人。赵所长也是镇上的强势人物,一般人的账根本不买,这你平常应该看得出来。” “玩弄权术,以权压人,这些人简直是卑鄙下流之极。”刘为民恨恨地说。 “所以我一直给你说,你还年轻,有机会就往上走,这基层藏污纳垢的事情多的很。这些人权不大,势大的不得了,我打心底里看不起。可是看不起是一回事,却也无可奈何,现实就是这样,平头百姓有什么办法?”齐金强叹了口气说道。 刘为民半天不语,心里掀起汹涌波涛,忽然感觉世间险恶,自己有一种被抛弃、被幕后交易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金强见刘为为不说话,继续说道:“不过,为民,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明白吗?” 刘为民漠然地摇摇头。 “他们玩弄阴谋又能怎样,关键还是要看一个人的态度。这个人就是张晓洁,如果张晓洁不动摇,他们的阴谋就不能得逞。”齐金强又喝了一口茶,神情得意地说:“张晓洁是个活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且也有背景,贾明科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所以,大家机会各半。只要你做通张晓洁的工作,贾明科这些人费这么大的事,到头来也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被沦为笑柄。”齐金强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 “可是我这半年不在所上,跟晓洁不在一起。赵阳整天跟晓洁在一起,这有点不公平。”刘为民不由说道。 齐金强没有接刘为民的话,“人和人相处,靠的是缘份,不在于时间长短。有时一眼相中,便能决定一生,我和你嫂子就是这种情况。当初那么多人给你嫂子介绍对象,大多数条件比我好,可你嫂子偏偏相中了我。所以,我觉得终究是缘分问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没有缘分,别说半年,就是呆上几年,也不会有结果。” “要说讲缘分,倒也公平。我就怕赵阳对晓洁使阴谋诡计。”刘为民担心地说。 “我想他不敢,张晓洁也有背景,而且人也不笨。可能碍于工作关系,总不能不理赵阳,那说不过去。我觉得你瑞表面上就像平常一样,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私下里多对张晓洁下点功夫,成功率应该比赵阳高。其实,你包村也有优势,虽然距离远但闲时间多,现在渐渐进入冬季,山里的事情也少,你可以隔三岔五地回来转转,和晓洁联系联系,拉近一下感情。”齐金强建议道。 “那里交通不便,不通车,回来一次不方便。这次是搭的顺路的拖拉机。平时想回来,那有那么方便。”刘为民愁道。 “你可以考虑买个摩托车,嫌摩托车贵的话买个自行车也行,四五十里山路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想当年我追你嫂子的时候,一天步行十几里路,来回二十几里路,都不觉得累。你不下功夫,还能干成事情。” 刘为民心想:那可是山路,不是平路,拖拉机都跑了四十多分钟,让我骑自发车还不得一个多小时,经常跑怎么能受得了?刘为民不好说赞成还是反对,于是换个话题:“我经常回来,影响不好吧?” “管他那么多?你是财政所的人,又不是镇政府的人。就算批评又能如何?大不了不当先进,再说了,先进也轮不上你。为了晓洁这样的女娃,挨点批评也值得。” “你这样说,我就真不在乎这些了。” “师父给你说,追女人要把脸抹下来。胆子要正,脸皮要学厚,该下手时就下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看街上那些混混,那个领的女人不漂亮?那些家伙看上那个女子后,死缠硬磨,女人大多受不那一套,最后就跟着人家走了。你不要受点挫折就想着放弃,最后让别人得逞。”齐金强鼓励刘为民。 刘为民感觉齐金强刚才还是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话,一提到女人,话一下子就溜到沟里去了。 不过这话粗理端,事实还真是这样,刘为民以前就见过那些混混领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还经常倒换。要说混混领的女人素质不高吧,初中生、高中生甚至大学生都有,所以这结论还不能下。 当然刘为民毕竟是大学生,心气高傲,打心眼里看不起混混那一套方法,那些混混对女孩威胁、利诱,能使的手段无所不用,最终迫使女孩就范。刘为民追求的两情相悦,这就决定了追女孩用的是传统的方法,不会强迫对方。 从齐金强房子出来,刘为民觉得自己像干瘪的轮胎又充满了气,心情好了许多,信心也有恢复。本来刘为民因为感情受挫、工作没进展,想早点回三湾村清静一下。此刻听了齐金强的话又犹豫起来,心里有点放不下张晓洁。 刘为民在想:张晓洁虽然聪明,但赵阳要是学着混混的手段追迫张晓洁,张晓洁能顶住压力不? 刘为民上大学期间参与了不少打架斗殴的事,与社会上的混混多少有些接触,明白那些人的手段。 几番斟酌,刘为民决定先不离开新民镇,张晓洁上午说过要自己请她吃饭,正好借这个机会与张晓洁好好聊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