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 盛唐挽 中国古代,自从有史书这种东西开始,无论是官方修正史,还是非官方修野史,编撰史书者,无一不是社会精英,无一不是以笔为鞭,以史为镜。 史官们满满的都是自豪感,以至于有司马迁之辈修史之人,书毁人不毁,失败再从头。 当时的人或许不觉,而千年之后,人们才知道这些史官们的厉害。 前朝的事情,几乎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帝王管现在,他们管千古! 可是现在,时代变了。 一个学富五车的历史系大学教授,他的知识传播受众人数,远不如一个稍有名气的历史网文写手。 至于社会影响力,那就更不如了。 哪怕那个网文写手是在胡说八道,把编造当成正史,但只要故事写得好,就必然有人吹捧。 听的人多了,传的人多了,胡说便成为了“正史”,真正的历史,反而没人去关心应该是什么面貌了。 从这個角度看,每一个历史网文的作者,都可以当英雄,也可以做奸贼。可以是弘扬历史精华的使者,也可以是历史虚无主义的帮凶。传播的可以是低俗的乐子,也可以是深度的历史脉络。 我深感惶恐,惴惴不安。 又怕书写得太深没人看,又怕书太过娱乐化写成了乐子。 历史小说的逻辑,和历史的逻辑,有些时候是重合的,但很多时候,则是矛盾的,甚至是你死我活的。 两者常常无法调和,必须选一个。 大家公认的坏人,居然情有可原,那怎么可以呢? 大家公认的好人,私生活居然如此糜烂,那又怎么行呢? 安史之乱中胡人就应该是反派,怎么能让造反的铁杆都是汉人呢? 反正最后错的都是那些脸谱化的坏人,好像没了安禄山,唐朝就会千秋万代,再也不会有契丹蒙古崛起一般。 不会有太多的人问:为什么会这样。 推动历史前进的是民,单个穿越者,无法改变大势。哪怕一时得势,历史的强大惯性,会让它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小说里面需要的是英雄与反派,唯独不需要在意的,就是历史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不无讽刺的说“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可大部分的书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民。 于是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方面我要生活,不可能为爱发电,单纯写我自己想写的。 另外一方面,我不可能写出让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的文章。 历史小说的套路,如果不写套皮都市文,如果不去给统治者当舔狗,那么必然要造反,要争权夺利。 屠龙勇士变成恶龙,或者先变成恶龙,再来杀另外一只恶龙。 左手一个烂苹果,右手一个烂苹果,我究竟应该表达怎样的世界观? 还是说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 穿越者空降古代,改变政局容易,改变历史生态却很难,大家捏着鼻子看书,也就罢了,不可深究,不能细想。 细想,全身都会战栗。 世家不可能被消灭,生产力也不能被拔高,皇权也不可能下乡。现在绝大多数的历史小说,全都是在胡编啊,没有哪个是经得起史实拷问的!站出来挨打,一个个全部都会遍体鳞伤。 能与民休息,带来几十年的太平日子,就已经到了极限。更多的,还是请系统帮忙吧,凡人是做不到的,哪怕你带着百度去古代,哪怕全知全能也一样。 在规划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好几次,我都想跪着去赚钱,去写李渊怎么玩转隋末,去写李家怎么父辞子笑。我知道很多读者买账,很多读者喜欢这些调调。 我捏着鼻子写,有人肯掏钱看,我的钱包会很润,会让我和我的家人过得很好,这样……其实也不错。 不过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安史之乱,是中国古代史的分界线,甚至是中华文明史的分界线。其大势的变化,一直影响至今,能稍稍挖掘一些深层次的内容,并广而告之,都足以让我含笑九泉。 那时候,我就做到了很多历史系教授都没做到的事情,确实可以拿来吹一吹。 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如果理想没有了,那就真的变成了一条咸鱼了。 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是有限的,可以写的书,也是有限的。或许某一天写着写着,我就再也写不出让我自己满意的文字了,那时候便是写手生涯的终结。生命是生生不息的,但具体到每个人,却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这本书,将挖掘盛唐时深层次的一些东西,献给你们。 让大家都知道: 其实长安是大唐的明珠,但大唐不仅仅是长安。无数的城池没有坊也没有市,更不是四四方方,却依然活力依旧。 其实盛唐的衰亡早已注定,无论有没有安禄山,甚至一道天雷把那些叛军将领全都带走,该发生的事情依旧会发生。 其实唐诗的盛世美好都是世家子弟的,普通人家依旧过着越来越差的日子,开元末年就已经有乱世之相。 其实正是有安史之乱,才让中国的核心基本盘稳固,使得各地深度融合,彼此不可分离。福祸相依,没有这场动乱,历史后续会如何难以预料。 其实中国封建时代后期河北幽州的分裂都是定局,东汉以后就埋下了祸根,安史之乱后,唐庭就在有意的主动放弃河北。 其实太宗在制度建设方面乏善可陈,给子孙后代留下了无数后患,开元时期众多贤相都是在修修补补吃老本摸鱼,只有背负骂名的李林甫才是国之柱石,真正有能力延迟盛唐的崩溃。 其实中晚唐节度使大多数都是忠君爱国,反倒是李唐皇室不当人的比比皆是,过河拆桥数不胜数。 其实安史之乱后衰弱的只有唐庭,真正的社会变革,反倒是如火如荼,经济文化齐头并进。 其实大唐灭亡了不可惜,盛世破灭了也不可惜,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后人自有后人福,人总要朝前看。 你以为的大唐是真的,还是我告诉你的是真的?其实我也不确定,甚至不排除这本书大概率扑街。 我只是想从这个“千古未有之大变局”的巨浪中,掏一瓢水,看看水清水浊,闻一闻水香水臭。 请各位看官们,跟随着我的笔尖,来到那大唐盛世的顶点: 开元二十四年! 埋在唐朝盛世下的深水炸弹:租庸调制度 - 盛唐挽 【小说正文有一些历史深度,文字虽然很浅显,但里面会有一点点阅读门槛。对背景知识一知半解,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争论。因此在正式连载前,先提供一些经过作者提炼思考过的背景介绍,仅为一家之言】 租庸调制,唐时实行的赋税制度,以征收谷物、布匹或者为政府服役为主,是以均田制的推行为基础的赋役制度。此制规定,凡是均田人户,不论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纳定额的赋税并服一定的徭役。 租庸调制的内容是: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国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总体而言,“纳绢代役即为庸”,也叫“输庸代役”。国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通常正役不得超过五十日。若出现水旱等严重自然灾害,农作物损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损失十分之六以上免调,损失十分之七以上,赋役全免。制度不夺农时,合理解决就业问题,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之上的制度。 租庸调的初衷,就是“有田即有租,有户即有调,有丁即有庸”。 以上是租庸调的主要内容,也是唐朝安史之乱前,采用的主要田税制度。此法最先出自曹操,后又被很多朝代采用,到唐朝时逐渐完善。 表面上看,租庸调制度,只是一项寻常的土地政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后世学者对于租庸调制度的研究,这项制度,已经变成了中古与近代(日本学者提出的)的标志性分界线。 西汉建立到安史之乱前的中国历史称为中古,之后到北宋前称为过渡期,之后到清末称之为近代,我个人认为,这个说法是很细致,很贴近于历史的真正脉络。当然,历史螺旋上升,其中不乏反复,不必多言。 历史的真实,它的变革与稳固,有时候往往不在于一个政权的更替,而在于它基层社会结构的变化趋势,以及各区域的经济联系。如果觉得这句话没有问题,那么可以继续往下看,如果觉得这句话不对,那么剩下的内容已经不必再看下去,纯属浪费时间而已。 租庸调制度,是脱胎于“均田制”的副产品,然而这個副产品本身太过于刚硬,以至于反而阻碍了均田制的再实施。自安史之乱后,租庸调制度已经走进历史的墙角,不再被后世朝代启用。与之配套的府兵制,也一同灰飞烟灭。 租庸调制度的好处就不说了,这是封建帝国的开国神器,稳固基本盘的王道。不过福祸相依的是,前期用租庸调制度有多爽,后期付出的代价就有多惨,以至于到安史之乱后,这项制度已经完全推行不下去,自我解体了。 租庸调对于当时唐朝政权的巨大害处,有以下几条,几乎每一条都无解。 第一,租庸调在实行的时候,分为课户与免课户。免课户就是皇亲国戚,上流统治阶级,高级官僚,这些人形成了关系网,可以说密布在全国各地,免税土地面积惊人! 本身就带有土地兼并性质的世家与权贵,再套上刻意放纵土地兼并的租庸调制度,承平百年日积月累之下,免税田就达到了数量骇人听闻的地步。 有人说封建社会都这鸟样,确实如此。但是,作为统治阶级的国家机器,为了维持统治,就必然要另辟蹊径的搞钱,不然就是死。租庸调制度没有提早被废除,是唐朝走向衰亡的重要催化剂。 租庸调制度这种“祖宗家法”,可以说是导致安史之乱发生的深层次原因之一,起码比安禄山的分量重了几百倍,虽然这个制度不是唯一的元凶。 第二,租庸调除了本身有免课户外,在设立初期,漏洞就极多。这项制度的弊病,被太宗皇帝的文治武功给掩盖了,失去了最佳的革新时机。等中唐改革进入深水区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首先,租庸调提出的时间,是在初唐,当时地多人少,根本就不用担心田不够分。因此租庸调的标准,都是以五十亩田为尺度来制定的。可问题是,到中唐时,普通自耕农平均连十亩地都没有了,交租的标准,依然是如开国时那样。 朝廷以为轻松的税收,已经变成了自耕农无法承担的大山。你手里没有田,但在官府账册上,你可以有五十亩,你也必须交出与之匹配的赋税! 这时候,农民有几个选择:1、造反2、把土地交给世家大户,让大户与本地官僚勾结,把你的账册取消,从此你变成黑户,脱离了官府的掌控,成为了世家与大户的家奴与佃户。 造反风险太大,还是世家大户温暖的怀抱比较妥帖。 你看,都不需要有什么天灾,光一条税收政策,就能把自耕农逼得删除账号上私服。 其次,租庸调制度,赋税是以“丁”为单位的,那么家里没有“丁”怎么办?没有丁就可以少交税啊!男人女装起来多么妖娆啊。 根据敦煌出土的唐代账册与实物表明,当地就出过好几个妇女比例占90%以上女人村。 还有,租庸调的“户”,并未规定户口大小。一百人为一户的事情也是有的,本地大族又无法免课的话,那就多户合并成一户,将需要缴纳的赋税压缩到极限。 而以上这些,都是基操,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骚操作。如果说封建时代土地兼并确实无法避免,那么租庸调的长期存在而不废除,就是统治阶级拼命维护自身利益拒绝改革的最好证明。 在上本书中我就说过,陈郡谢氏的谢道韫风流无双,貌美多才,但谢家却是在持续吃人,吃相也很不客气。 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在看到上层社会风花雪月的时候,下层人过着怎样的日子,难道不值得去瞟一眼么? 最后,租庸调制度建立在严密的户籍账册之上,但以古代那个死亡率,每年更新账册只怕都来不及,更何况官府的执行效率,能五年更新一次,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有那么多人力每年去清查? 绝户的人,田亩收不收?亏空谁来补?地方官员要不要政绩? 这些问题,租庸调制度被地方官僚诟病,时常见于史书。 第三,租庸调制度需要交实物,也就是粮食,布匹。这里头非常粗放,弊病重生。 不同地方,所产粮食,如果用来交易,价格是很不一样的。更不要说,很多布匹属于特产,与普通的布价值相差极大! 粮食要交什么粮? 布匹要交什么布? 如果自耕农的布不好,为什么还要让小农自产,而不选择更好更快的生产方式? 这里头的弊病一言难尽,唐以后租庸调被淘汰,不是偶然的。没有人再看得上它,也不是偶然的。 第四,就算租庸调制度没有以上的所有问题,它还有一条隐性的,埋藏很深的,影响时代极为深远的弊端。 租庸调制度,将人直接分为了“地主”与“佃户”(准佃户)两种,扼杀了其他的可能性。 换言之,伱是免课户,那么只要你活得够久家里有人才,那么你迟早就是地主。如果你不是免课户,那么十有八九,会变成佃户,天灾人祸你没法每次都躲得过。 在租庸调制度下,自耕农的情况是不稳定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变成佃户。 假如有人不想当地主,也不想当佃户,那么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就不提什么上升通道了,就直接说有什么路可以走。去寺庙里面,那也是佃户啊!在唐代,不事生产的和尚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有,下九流职业等那个人着在,一旦进去,祸及子孙,没有战乱的话很难翻身。 你有田,就必须要交粮食,就必须要织布,就必须要服徭役。这项制度,将人死死的锁在了田亩里面,将普通人的出路,死死的限制在了本地。 天然的小农经济,天然的限制了消费,天然的抑制了工商业的发展,天然的限制了普通人的出路。 以此为囚牢,各地各行其是,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区块,死气沉沉。 而货币税收,是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的大趋势,一直延续至今,还没有听说哪个国家可以逆天而行,不收货币税去收实物税的。 取消租庸调,是历史的大势。唐庭对抗安史叛军,有机会赢,但它对抗这个大势,赢不了,一丝机会也没有。 该废除的租庸调不废除,导致开元时期,全国的租庸调税收就开始每况愈下了。唐庭采用了种种办法敛财,那是正文里面会说的内容,我就不在这里剧透了。但是自开元末年的时候,唐庭就已经入不敷出,国家机器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个安禄山倒下去,会有千千万万个安禄山站起来。连弊病重生的租庸调都不废除,又怎么能坐得稳江山? 各位看官们,你们觉得安史之乱,只是安禄山和唐玄宗的锅么? 第一幕总结,顺便求个票 - 盛唐挽 这本书我写得很忐忑,每一章都要查很多资料,还揪出来了很多史书上的明显错误。很多时候我不是不想多更新,是真的写不完,虽然我知道要写什么。 我要保证能把尽量真实的历史大势还原,而不是照抄史书,经常脑阔疼。史料是真的不能囫囵吞枣一样搬来就用。 比如说根据现代史学泰斗严耕望老先生多番考证的结果,夔州人口起码是食货志记载的五倍以上。 很显然史官受限于时代局限,忽略了流动人口对于经济的影响力,对于商品经济的理解也很浅薄。 史书上夔州是不毛之地,人口不过一万户。但严老先生综合其他史料考证,仅府城户口便超过了一万户。 那里是西南除了成都以外有数的大都会,川东在封建时期持续时间很久的经济文化中心。 再比如说开元末期的唐朝财政其实就已然处于崩溃状况,是依靠“拆墙”的模式,通过中央少调拨甚至不调拨款项给地方,让地方多承担财政压力,以此来实现财政的收支平衡。 当时的情况,已经窘迫到有些地方驿站,官府无力经营,不得不被迫转包(强行摊派)给地方大户。然后当地哪个大户接了就会很快倾家荡产,经常有人举家逃亡躲避摊派。 近些年出土史料里面都有详细记载,这些史书是不会直接写出来的。 前十万字,里面或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是我辛劳很久的成果。 第一幕的剧情半遮半掩,实际上主题就是关于唐庭税收货币化,关于调整租庸调的一个尝试。类似操作,历史上是在李林甫掌控下铺开的,但半途而废了。 由关税的争夺,引出李隆基的穷奢极欲,引出长安位置的偏颇,引出关中与河北的系统性矛盾。 这是第一幕,也是开元末年的历史大势。 我集中说的都是这些历史脉络,而不是什么李隆基杀三子啊,立李亨为新太子啊,李林甫上位赶走张九龄导致朝政堕落啊之类的。 这些都是表象,读者老爷们都知道,我就不想再以这个作为主线背景来写,都是写烂了的。 我要是着重写这個,那就好像是杀了这些人,唐朝就会千秋万代一样。如果按这样写,我一天能更新一万五,根本不会脑阔疼。 上本书,我在写的时候,关注比较多的,是历史的“剧情”,是整个大背景的故事走向。因为上本书很多读者连基本故事背景都不了解。不得已而为之。 而这本书,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我的着眼点,便在于历史的底层脉络。 尽量还原开元天宝年间唐朝真实的社会、经济、政治、人文形态。不仅限于长安城。 研究唐代经济的古代人,常常忽略了一个现代人很容易察觉的问题:他们在算经济账的时候,只算国家总量,而不算经济运转的速度。 只计算钱币的发行量,而不去管它的流通速度与流通领域。 只站在国家层面去查看国家经济是否健康,而不在乎社会基层的稳定度。(我没有借古讽今,不要关联现代谢谢)。 很多时候评判的标准不同,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比如说唐庭在河北的各地府库就是满的,一直都是满的,包括安禄山造反之前都是如此,从来没有说缺军粮之类的事情。 这样就会造成一种社会很稳定很富足的错觉。 但如果以此来说明河北财政状况优秀,民生状况就良好,天宝时期大唐天下无敌,都是边将故意搞事情,才会爆发安史之乱,闹得民不聊生。 那这就是非常错误的观点了。 世界上每个国家为了自己的粮食安全,同样会建立了很多大型粮仓,这些粮仓常常都是满的。 打比方说现在作者我本人就是在唐朝开元时期,而且穷得揭不开锅,没钱吃饭了。那请问我可以去官府的粮仓讨饭吃么?粮仓的工作人员就应该打开粮仓让我吃么? 答案应该不言自明吧? 官府是官府的,民间是民间的。 在“盛世”里面写乱世迹象,这本书我想应该是没有同类作品的,包括我自己写过的两本书。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全新挑战。 我尽量把故事说得明白,在大势里面讲伏笔讲变化,而不去纠结一些小细节。也尽量不去写一些现代人自以为是的东西,妄图可以逆转劣势的脑残剧情。 这种能不写,就一定不会写。 比如说以为自己口才好,以为自己心细如尘,抓到对手的一点小辫子,就可以去跟李隆基讲道理,跟李林甫去讲条件说服对方如何如何。 让本来被罢官的人可以免于罢官,可以把李林甫身边的那些爪牙玩弄于鼓掌。 以为掌握了一点信息优势,就能翻盘绝境。 这一类的故事,不会出现的书里面,一章都不会写。很多小事,都只是大势的导火索,无论怎么摆弄引信,只要没能力拆炸弹,那么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一点都不能。 我所知道的绝大多数的古代故事,其实都没有那么复杂的套路,因为在信息传递不畅的古代,真的很难演出来。 越复杂的套路,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比如说剧情背景的史实里面,严挺之帮犯人求情,然后被李林甫拖下水。借此,张九龄也被严挺之拖下水,最后被罢相。 整件事复杂么? 干掉了一个大唐名相,一个中书侍郎的大事件,真就这么简单? 很遗憾,真的不复杂,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如此简单,复杂的是它背后的博弈与选择。 李林甫的人随便查一查就查到了严挺之做过什么,都是用的官府渠道,也没有那么多的私人间谍啊,保密啊,反侦察啊。 更没有什么隐瞒之后被拆穿,然后再反杀,智斗五十回合后如何如何的套路。什么都没有,甚至去找李隆基告状,都是一锤定音。 限于古代的客观条件,也无法实施那么多套路。越是复杂的阴谋,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就算真有,在权力面前,什么也不是。 清代江南“刺马案”也不复杂,陌生人上去一刀就解决了。 唐代藩镇刺杀宰相武元衡案,也是手起刀落,而且朝廷一查就知道是谁派的,这件事在政治上也没有产生谋划者需要的效果。 这些历史上真实发生故事很难看,没有那么多波折,但也没办法,因为这就是事实啊。我不能打着“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幌子胡编乱造一出戏。 我这本书的风格,不可能想出那些天马行空,又幼稚得想扣脚指头的“复杂剧情”。我能写,但不能写在这本书里头。 或许下本书会有吧,谁知道呢。 唐代的官员,可以狎妓,也可以权斗,甚至还可以栽赃陷害耍套路。 但是,他们也是要做事的,要做正经事,要做工作,要政绩。不是说整天想着今天搞这个明天搞那个。 就好像书友群里面有读者说的:为什么现代都市剧里面的人,好像除了整天谈恋爱以外,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回家了是谈恋爱,工作也是谈恋爱,上学也是谈恋爱,出差也是谈恋爱。其他的东西,全部淡化了,消失了,看不到了,模糊了。 换到历史文里面,这些官员们整天权斗,不谈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这不就跟都市剧里面的人只会谈恋爱一样么? 换一个词而已。 不说别的,就说李林甫。 李林甫口蜜腹剑不假,但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理政务,而不是挖空心思对付政治对手。 为李隆基搞钱是一件很消耗脑力与体力的事情,风险还不小,这位皇帝的胃口是很大的,伺候他不容易。 堂堂宰辅,难道所有精力都在搞死竞争对手上面么?历史书上这么写,可不能想当然就照搬啊。 这里有别于“恋爱脑”的脑子,我姑且称之为“权术脑”。也就是除了争权夺利以外,没有任何事情是值得这个人注意的。 我很怕那种“权术脑”的故事。 按“权术脑”的故事逻辑去写,主角就应该投靠皇帝,投靠权臣,又拉又踩。然后无视客观规律,夺取军权安史之乱后当节度使,再雄霸一方。 接下来就是剪除对手建国,一步步再创一个新的,不叫大唐的“大唐”。 我没法按我的思路写那样的故事,老实说,类似书我看第一卷就知道结尾写什么。我都看不下去的书,还能写给你们看么? 唐代是没有法治的,也没有地方可以讲道理,讲是非曲直。这些在权贵那里,不重要。权就是法,法就代表着权,跟大鱼吃小鱼一样。 唐代哪里有什么司法?哪里有什么公正可言? 如果写了,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不敢发出来丢人。 主角如果弱小,可以施展的“权术”实际上是非常有限的。在权力面前,所谓的来自现代的技巧,很苍白很无助。 就像是你写了一份慷慨激昂的状纸,人家看都不看,直接扔垃圾桶以后宣判。 就是这么简单直接,而且不加掩饰。 那时候长安有资格指鹿为马的人,并不仅限于李林甫。 人数甚至不低于两位数。 与其想那么多骚操作,主角还不如练一练吉他,看能不能取悦李隆基,从而进入梨园。 以后,自然可以利用梨园子弟的身份做事,赢面或许还更大一些,起码符合当时的政治环境。 不然就别想太多了。 武周时期的营州之变十几万河北人,朝廷不让杀,武懿宗依旧杀了一大堆,没有经过任何手续,事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李隆基杀三子,没有任何刑部官员参与,甚至外朝就根本没有介入,连装点门面步骤都没有,而且牵连甚广。 连指鹿为马都懒得玩,真的说杀也就杀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技巧都像是蜘蛛在编织蛛网,徒劳而已。 如果权贵想杀你,哪怕你找到了很多证据证明自己无辜,也没有用,那些东西跟纸糊的盾牌没有两样。 要是我无视这些,写那种扣人心弦又根本不可能在当时社会环境中存在的事情,就变成了披着历史的皮写自己妄想的故事。 书或许可以很火,甚至可以很热闹,甚至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我没有规划这样的剧情,也不打算去写类似的。 这本书绝不可能写,下本书看情况。 李林甫搞倒政敌,很多时候就一两句话,外加背后的势力引导。利用大势,去解决掉政敌。 这些手段都是高效,简洁,立竿见影。 我会分析大势,借助类似的手法,来表现该有的冲突,不会更多骚操作了。 第一幕在下一章就会完结,马上要拉开第二幕了,敬请期待吧。 这本书我是尽量用平实的语言,直接易懂的写法来表述我想表达的东西,不会把一坨翔包装得很好看,也不会使用一些故弄玄虚的写法,把一些很无趣也没什么意思的老生常谈讲得神神叨叨。 我上本书的时候就在书友群里面说过,现在这本书不追求成绩,我会按我自己的设想去写。 用时间来给我现在这本书正名,这就是我的期待。 关于人物塑造的一些问题,既然之前有书友问起来了,我就集中解释一下。 第一: 小方是小孩,这是必须的。如果是成年人,那就必须要提前做选择,因为有能力的人是藏不住的。小方如果成年了,那现在是打算给李隆基当狗,还是当下一个安禄山? 当狗,最后绝对死得很惨;不当,或许很快就会死,怎么选? 再说了,现在是开元24年,等到天宝年间炸弹爆炸的时候,小方已经要40岁了,以古代那个人均寿命和医疗条件,他还可以蹦跶多少年? 他这个年龄再去追求什么东西(比如说掀翻李唐),是不是有点“老男孩”的味道?万一七十岁一统天下,你们不觉得悲哀么? 第二: 小方的性格问题,看过我上本书的书友都知道,刘都督的性格,情商都是一流的。如果我想塑造,可以再塑造一个童年版本的“刘都督”。 现在的狂妄人设,是什么意思,要结合小方的名字来看。少时了了,大未必佳,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慢慢看书吧。 第三: 为什么要插入老方这个角色,为什么他的性格这么偏激。 老方的原形,就是五代十国的张承业,他是本书的“半个主角”。也是内涵一些历史爽文主角,认为杀掉安史之乱的叛将之后,就可以重铸山河。 我这本书的主题就是:历史是回不去的,盛唐永远不可能再现,只能向前走出新路。妄图重现盛唐,那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必定粉身碎骨。 中唐是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很多积攒百年的问题,是一定会爆发的。 这是中华文明长久以来地理、人文、经济甚至气候因素的综合作用。 至于为什么不可能回到盛唐从前的状态,我书里面会一点点的揭露,现在已经写出来的这十万字,也可以看出很多名堂了吧? 敬请期待第二幕吧,舞台是长安。 今天我酝酿一下剧情,不双更了。 《卖炭翁》中隐藏的长安能源危机 - 盛唐挽 先看白居易的诗: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这首诗有三个关键信息: 1、木炭是在离长安城一百多里以外的终南山烧制而成,牛车赶路百余里到了长安。 2、卖炭翁的木炭,是在等西市开门的时候,被宫里的“使者”强买走的,他在西市肯定没有店铺,那么可以断定他应该是打算卖给西市的商人。 换言之,能跑百里路卖一车炭,证明木炭的价格已经将其变成了一项高利润生意。 3、强买的宫人,当然知道这形同抢劫,但是他们回去以后一定不会被惩罚,原因我后面慢慢说。 先感谢白大诗人为后世之人留下了这么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现在就来分析这首诗里面的重要关键信息。 第一,卖炭翁要伐薪烧炭南山中,是因为长安所需的柴薪数量爆表,堪称丧心病狂,各色人群,已经把长安周边的树已给砍秃了!已经没有树可以砍了! 这一条,不仅有食货志可以证明,而且从李隆基任命杨国忠为“木炭使”,专管长安柴薪供应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木炭使就是专门管公营私营木炭买卖的,以后随意砍伐,要入刑。 根据相关文献(我不展开说了)保守估计,长安官府,含皇宫内苑等,一年共消耗柴薪12万吨。朝廷有专门机构“钩盾署”,负责官方所需柴薪,但一年仅能供应3万吨不到。 也就是说,官府集中采办的柴薪远远不够数,柴薪缺口巨大,宫中及百官们,也只能向东西两市采购。 民间柴薪就不知道要怎么统计了,还有工坊的,冶炼的,数量更是不可计数。 所以,根据商品价格的朴素原则,只要缺货,涨价乃是必然。 长安城的柴薪市场价,跟官府集中采购的批发价能一样么? 答案是不仅不一样,而且差距极大。官府采薪的人都是发动徭役,动用关中民夫七千人砍柴烧炭后送到长安,约等于白嫖。 天宝年间,那些喊大唐千秋万代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关注过官府的财政支出。为什么朝廷没钱了,细节在哪里,就在这呢。柴薪缺乏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此外,就在这一段时间,长安城周边长久以来的环境破坏,终于到了集中爆发的阶段。接连的旱灾、水灾,因为缺乏树木调节气候,天宝十三年先是大旱,又连下了六十天雨。到秋天的时候,关中大片田地颗粒无收,长安大饥荒开始。 第二,宫人强买强卖固然无耻,但问题在于,他们直接抢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还要“给钱”呢?明明用公权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卖炭翁也不可能报复这些人,报官也是无门,答案是这些宫人恐怕并不单单是在抢,他们还有自己那一套“逻辑自洽”,这个问题深究起来,会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不可忽视的细节问题便是:宫中内苑之物,与长安市场的价格脱节。 宫里的“绢帛”,与市场上的普通绢帛,计价体系是不同的,这個一点也不奇怪,涉及到唐代交易物的“折旧”问题,以及地方进贡的问题。 普通的绢帛,入了皇宫内苑,那就不再是普通的绢帛了,这些都是贡品。 它们价格不菲,起码是“进货”的时候,价格不菲。 拿现在的情况举例来说,一个LV的包包,跟价格一两百的普通包包,如果撇开“逼格”这个属性,实际使用价值差得多么? 答案是几乎一样,但价格却差了几百倍。 现在这个LV的包包,已经在家里吃灰了很多年,皮革老化,还烂了不少。这时候,我要拿出去卖,可能也就几百块,因为我没法强买强卖啊! 但是套到宫人们身上,他们认为“LV包”并没有折旧,当初进皇宫的时候价值几百贯啊! 现在用来买柴薪,难道不是便宜了这些人么? 所以可以断定,这些人回宫去禀告此事之后,不但不会被惩罚,还会被嘉奖。而且类似的事情,还会成为一种惯例,成为搜刮民脂民膏的一项专有制度。 因为他们把宫中用不上的烂东西弄出去了,把急需的生活物品搞回来了。站在帝王的角度看,这种清道夫的工作,必须要有人来做。 由此可见,李隆基一直在那叫穷,他不是真的穷,而是在非商品经济体系下,宫里有太多用不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就跟平常人家的放杂物的杂物间一样,看着都是钱,却又没法换钱。 用现代通俗的话说,叫:流动性不足。 白居易反映的问题,其实就是唐朝皇宫没有好办法“去库存”,然后就在权力加持下,用抢劫的方式去搞维持宫中体面生活的民生物资。 世间的事情,也就那么几种性质。 损己利人,这是父母才会做的事情。 利人利己,这是大家都追求的事情。 但是以上两点,常常在生命中可遇不可求。 更多的便是退一步的“损人小利,而予己大利。” 再差一些的便是损人不利己了,这种人便是脑子要去维修的,世间反而是比比皆是随处可见。 盛唐转中唐这一段,其实单个人的善恶与作为,已经微不足道,更多是是大局,大势,逼迫得人不能不去铤而走险。 今日的更新稍晚就送到。 今天还有更新,幼苗求票 - 盛唐挽 帮小方想一个表字 - 盛唐挽 开元年到天宝年大唐中枢的多重矛盾与斗争 - 盛唐挽 时不时的还是要上一些资料,不然很多剧情就搞不懂内在联系在哪里了。 比如说:张九龄为什么要针对牛仙客,难道仅仅是因为看不上? 好吧,牛仙客小吏出身,张九龄看不上也正常。 那为什么张九龄也看不上张守珪,要阻止他拜相呢? 按说张九龄罢相之前,张守珪的资历,人望,军功都已经足够了,为什么张九龄要阻止呢? 这个原因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看不上牛仙客。 所以说看历史,不能只盯着史书上记载的只言片语。不能被古人,被史官带了节奏,要从史实脉络中找答案。 废话不多说,上干货。 先看看开元到天宝时期的大唐宰相,以“组”为单位,因为他们通常都是一起被换掉的,任期一般都是3-4年(个别除外)。 第一组:张说(这个后面又拜相了另说)、刘幽求、魏知古、陆象先、郭元振。 这些人是开元元年过渡期,执政时间均不超过1年,因为当时政局未定,所以不计入分析。 第二组:姚崇、卢怀慎 姚崇:挽郎出身,元老。 卢怀慎:进士及第,几乎打酱油。 其中没有理财类官员,但有武周时期培养的元老(姚崇) 第三组:源乾曜,宋璟,苏頲 源乾曜:进士及第。 宋璟:进士及第 张说:武周时期老臣 没有理财类官员,但源乾曜是打酱油宰相,基本不顶事。 PS:“郎官应得才望,哥奴岂郎中材邪?”这话就是源乾曜说的,不过现在可以推断,老源不是不想推荐李林甫,而是他在中枢的权力结构中属于从属地位,说句俏皮话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无力。 第四组:张嘉贞、苏頲、源乾曜,张说 张嘉贞:明经进士,武周老臣 苏頲:进士及第,武周末年入官场。 张说:武周时期培养的老臣。 同样没有理财类官员。 第五组:李元紘、杜暹 李元紘:恩荫起家,应国公李粲曾孙。 杜暹:考中明经,有几十年地方任职经历。 第六组:萧嵩、宇文融(短)、裴光庭 萧嵩:门荫入仕,先祖梁明帝萧岿。 宇文融:门荫入仕,侍中宇文节之孙,专业理财派官员。 注意,他是开元以来,第一個专业的理财派宰相,并且大力提拔过李林甫。 裴光庭:河东裴氏中眷房,门荫入仕。 第七组:韩休(短)、裴耀卿、张九龄、李林甫 韩休:制举入仕(朝廷开特科选拔),专业谏臣。 裴耀卿:考中童子举(等同于门荫入仕),综合能力较强,偏理财。 张九龄:进士及第,词臣代表,偏谏臣。 李林甫:门荫入仕,综合能力较强,吏治派官员偏理财。 第八组:李林甫、牛仙客 牛仙客:草根吏员出身,基层经验丰富,吏治派。 第九组:李林甫、李适之 李适之:门荫入仕,边将入相。 第十组:李林甫、陈希烈 陈希烈:门荫入仕,打酱油 第十组:陈希烈、杨国忠 杨国忠:小吏上位(裙带关系),李隆基认为他善于理财。 以上就是初步整理,其实还可以细分。 以下就是我个人的分析了: 在开元十四年宇文融入相以前,大唐的财政问题还没有爆发。所以入相的人里面有进士及第的词臣,也有地方上逐渐升起来的实干派,还有武周时期培养的老臣。 权力结构其实是一主一次,多半都有打酱油的宰相,李隆基干政的时候比较多,相权较为松散。 自开元十四年后,唐廷的财政问题就变成了宰相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裴耀卿,李林甫,牛仙客甚至是杨国忠,他们的理财能力,都是拜相的主要因素之一。 因此,类似张九龄这样的词臣,和以李林甫一类的理财派官员,他们存在的意义,以及他们要做的事情,都是截然不同,甚至根本就是彼此矛盾冲突的。 这就是大唐中枢的第一重矛盾:传统儒家词臣派官僚,与因形势应运而生的理财派官僚之间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经常不可调和。 儒家学派的官僚(以张九龄为例)的思想,是秉持:民贵君轻,小政府减少财政支出,减少官吏规模,减少中央对于地方事务的干涉,减少法制的成本,以德治为主。 没错,法制是需要成本的,而且这个成本还不低。在古代权贵基本不守法的情况下,德治的作用未必比法制要小。这是封建时代的客观局限性。 而理财派官员的思想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想办法增加中央财政! 增加财政,必然要取之于民,要增加税收,要开设新机构,大政府不可避免。 此时李隆基遇到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如果要维持大唐的现状,那就必须重用李林甫这样的理财派官员。如果要改革大唐的种种弊端,就必须重用张九龄这样的儒家学派官员。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从现在倒推回去分析,张九龄哪怕多执政20年,提前砍了安禄山,也无法改变大唐基层社会的实质性解体: 府兵与均田制的基础已经不存在,治标不治本的吏治改革无法延续,土地兼并的尖锐矛盾没有独辟蹊径的解决办法(如北宋那样以毒攻毒的办法无法实施),以及首都越来越大造成的经济、生态失衡。 张九龄若是继续在位二十年,十有八九会身败名裂。这个道理就像李林甫若是当四年宰相就病死,也会名垂青史一样。 李隆基也看得到这一点,大唐改革是无望的,苟着就好了。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不出长安就是天下太平。 张九龄等人的失宠,是不可避免的。他们能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希望;李隆基迫切需要的事情,他们又干不了。 好了,这就把话回转到开头说的那件事:张九龄为什么要阻止牛仙客上位,仅仅是因为对方能力不足么? 我认为并不是这样,至少不完全是。 以后世的观点看,严挺之的能力,绝不会超过牛仙客,功劳就更不如了。严挺之有什么成就,我找史料都找了半天。 那么张九龄为什么要推荐严挺之当宰相呢? 第一,二人都是科举进士出身;第二,二人都是词臣,文章写得好。换句话说,他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天然就会成为朋友。 张九龄说牛仙客“目不知书”,不是说对方看不懂书,而是说牛仙客不会写词臣文章,文学素养很低。对比一下,严挺之的文学修养那就高了几个数量级吧? 所以说,形成北宋宋仁宗时期文官治国的格局,是张九龄的理想,不能说他的想法有问题,因为几百年后,这种格局真的在北宋实现了。 将权贵政治,向下解体,压低贵族权利的上限,降低参与政治的门槛下限,这个历史趋势,张九龄是把握住了的。 但也不能说他的想法没有问题,因为这种中枢政治格局,产生了非常严重,负面,且长久的影响。 不让牛仙客当宰相,是因为他不是“游戏规则”里面出来的人,这个口子不能开。张九龄心中的“游戏规则”,就是科举。 同理,他反对张守珪由节度使入相,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张守珪是边将入相(这可是唐朝前期的传统)。 张九龄希望打造一个,由科举出身的人组成的,传统文人圈子构成的中枢群体,这个是他的理想。 所以说哪怕牛仙客换成小方那种脑子,张九龄依然是要反对的。当然了,牛仙客要是科举出身后继续到河西干到节度使的话,他也可以被张九龄等人接纳。 李隆基认为张九龄“结党”,还真没冤枉他。张九龄结的这个党,其野心(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之大,几乎是跨越了数百年的文官政治格局演进。 只看这点,李隆基没杀他,纯粹是因为目光短浅不是明主,当然,这也是张九龄的幸运吧。 这就是大唐中枢的第二重矛盾:科举出身的官员,与门荫入仕等“杂流”官员(包含底层吏员出身及边将入相)之间泾渭分明的派系矛盾。 假设一下,如果安禄山来长安当宰相了,他会不会反?答案是一定不会,虽然幽州集团里面一定会有接盘的人去谋反。 张九龄压制边将入相,其实藩镇也迟早会反的。 而且,这种矛盾并未因为安史之乱的发生而消失,反而体现在后面唐宪宗时期的“牛李党争”中,类似一地鸡毛的事情,便是这种斗争的延续。 所以我这本书的标题是“盛唐挽歌”,因为盛唐的旧格局,真的没救了,从内到外都是矛盾丛生。 我想把这本书写成开元末年以后到安史之乱这段时间的历史文标杆,对历史脉络的挖掘是很深入的。在这个前提下,尽量保证剧情的流畅性与爽度。 然后哪怕十年后再回来看这本书,也依然觉得有可取之处,二刷三刷的时候不会觉得侮辱智商胡编乱造,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看一眼都会吐的辣鸡。 这个是我的努力方向。 历史推演测试(晚上还有一章) - 盛唐挽 关于历史推演测试的回复 - 盛唐挽 不得不单独开一章集中回复,因为书友们的评论太炸裂了,让我感觉压力山大,不得不以一种比较正式的方式谈谈这个问题。 盛唐还有没有救?我看评论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论述方向,其实都挺有道理的。 现在就以一种“忽略统治者主观想法”的模式去讨论。 也就是说把历史的偶然性发挥到极限,安禄山被脑控变成了大忠臣,唐军高层都可以不顾家小为爱发电为国捐躯等等等等。 我的答案是,或许某个穿越者,可以用“空间换时间”的方式,收缩帝国扩张的脚步来换取国祚的延长,安史之乱也可以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向后顺延。 但盛唐是回不去的,炸弹该爆炸的一定会爆。 就像是我这本书的标题一样,在盛世里头唱挽歌才是主题。全文主打的并不是“小方开挂救国”。 盛唐人口的膨胀,已经快要到土地产出所能承载的极限,必定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也就是人口转移。 那么这個出口在哪里?有人说西域?然后波斯,黑衣大食什么的……好像很远啊,这条路别说是大唐了,就是现代大概也不容易吧? 历史给出的答案,就是江南、荆襄南部、两淮甚至岭南。人口或主动或被动,是朝着这些地方转移的。 安史之乱,是以一种被动的方式,开启了中国第二次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从北向南。那么,为了维持一个巨大的中央帝国,假如不采用安史之乱这样的方式,要怎么完成这个历史趋势呢? 人多了,经济自然会发展,经济发展了就会要求增加政治权力,不给治理权,就必定会武装反抗,最后变成南北分裂! 南北朝就是例子。 那么出路在哪里? 答案有两个,不是二选一,而是必须要办的事情,缺一个就会暴死! 第一个,迁都出关中,放弃以发展关中军事经济为核心的国策。 第二个,梳理清楚南北运河,重新选一个可以承载历史大势的首都经济圈。 两条其实是一条,只有整理清楚这个了,才有可能顺应历史的大势发展。 因为那个时候,除了人以外的因素,没有一条是站在关中这边,站在长安这边的。盛唐的政策,便是与除了人以外的大势做斗争。 人不能胜天,齐心协力尚且要对天地敬畏,更何况勾心斗角? 做到这两点,便可以延缓帝国灭亡。 盛唐的政治结构,能办到这两点么? 答案是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大概也不用单独拎出来说了。 就算大唐疯狂扩张,恒罗斯之战赢了,爆锤了吐蕃,血洗了契丹,而西域和河西走廊的生态,也到极限了。 事实上,开元末年,唐军就主动撤出了河西走廊的一些沙漠化地区,将“军”降级为“守捉”。 如果李隆基继续英明神武五十年,西域的环境也会加速恶化。扩张有出路么?并没有。 不能开发西域,长安作为首都,就没有存在的合理性了,一条都没有了。后面一千多年的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安史之乱后,南北运河的地位陡然上升,从“助力线”变成了“生命线”,这条脉络,一直走到了工业化时代。 这就是历史给出的答案,大帝国的心脏,还是回到了汴梁到洛阳这一段,然后因为封建时代生产力的限制,因为西域环境的破坏,帝国还是会处于不断收缩的状态,无法以西域为核心作为突破口。 多走一段运河路线的洛阳,在经济上远不如汴梁便利,首都圈应该选哪一个,实际上,给统治者的选择余地并不多。汴梁可以,洛阳似乎也行,大致位置就这样了。 盛唐,已经到了封建帝国扩张的极限,如果没有革命性的技术突破,它就是中国封建统一大帝国的上限,这个就是我的答案。 既然是上限,月满则亏,历史的苍茫浩荡,正是历史文的魅力所在,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接下来一段NTR剧情好纠结啊 - 盛唐挽 唐和盐,百姓不能承受之重 - 盛唐挽 这篇谈谈为什么安史之乱以前,绝对不能实行中唐两税法背景的盐政改革(包括刘晏版本的榷盐法:民产官收商运商销)。 这篇很重要,与剧情强相关,如果你只想看爽文的话,可以跳过这一篇。 粟特锦的剧情,我查了一两天的资料;而盐税,我从上本都督开始,断断续续,光资料就查了几个月。 从第一层来到第二层,再从第二层回到第一层。从天下无盐税,到“科学收税”,再到天下无盐税。 反反复复逐渐深入对盐税的各种认识,我现在应该是起点作者里面,研究盐税的第一人,曾经在梦里都是怎么在封建时代收盐税。 历史之所以有魅力,是在于它的不可更改与发人深省,在于抛去纷繁复杂的花俏迷人眼,最后依旧会回归到它原有的本质。 揭开美丽的面纱,鲜血淋漓的本质会表露在你面前,这便是历史。 按照爽文的套路,小方长大后,“应该”正好遭遇大唐天宝财政危机。小方顺势出手,提出“科学收盐税”,部分解决盛唐的财政问题,顺便“强势”上位摄取权力,这应该是“合理”的套路剧情。 但是很遗憾的告诉各位,如果后续剧情这么写了,这本书就废了。 不算剧透,只是想告诉各位读者老爷,我这个深度研究盐税的起点作者,反倒是不会让小方在大乱来临前,搞什么“利国利民盐税”。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税收的本质,就是国家从百姓兜里拿钱出来,用在当权者们想用,或者需要用的地方。 它的用途或有不同,但从百姓兜里拿钱的本质却并无不同。 第一个谬误:大唐前期对于盐是放任自流的状态。只有“大聪明”一般的穿越者才知道要给盐收税。 其实不是,唐初盐税不仅不放任自流,甚至管得比安史之乱后还要严格。而又因为不收税,而食盐的开采成本又比较低,所以形成了良性循环。 因为不收税,所以盐价低; 又因为盐价低,所以官府在其中无利可图,让盐变成了远离商品属性的生活必需品,盐政基层官员也普遍比较廉洁。 当差事无利可图的时候,升官就变成了唯一的利益,这其实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 还因为盐价在社会生活中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一定程度上舒缓了社会矛盾。 国家居然不知道要收盐税,这样的事情,自李渊在位的时候,就没有发生过。不是不想收,而是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不收。 唐代前期的社会安定,无盐税的政策功不可没。穿越者提出要在开元或者天宝年间“科学收税”,并不能证明“卓尔不群”。 第二個谬误:安史之乱前,大唐完全不收盐税。 其实不是,自武周时期以来,就在“低水平”运转。盐税不仅在收,而且收的很科学合理,不同性质的盐矿或者盐池,收税的幅度与方式,也都不同。 大体上分为三种: 1、实物税:租用盐池盐井进行开采的盐户,开采3石盐,就要交1石给官府。而这1石盐,则是进入常平仓,以供军需或者抑平市场盐价。 2、力役税:官方开采的盐池盐井,里面的劳工,以劳力抵偿租庸调。 3、货币税:民营盐井或盐池,一般背后都是大世家大豪强。 有据可查的信息,是开元十年,就已经在实行这种税收方式,但税率很低。真实情况,收税的时间,一定会提前。 第三个谬误:大唐朝廷都是蠢猪,居然不知道用榷盐法。 实际上大唐的政策制定者们不仅不蠢,而且还知道“试运行”与“经济特区”的概念。早就做过榷盐法的政策试验。 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让几乎让自己崩溃的结论: 经济中心的关中与河北,食盐来源的盐池盐井盐场,绝大部分,都是官营的!榷盐法几乎无法实施! 具体来说,这几大产地,就是河东盐池,河北长芦(沧州)盐场,以及凉州盐池。 官方盐池,自己给自己收税,那钱从哪里来呢? 如果加税,这些钱依旧会间接推高官府采买成本,左手倒右手的经济游戏,在封建时代除了增加行政成本外,没有任何意义。 安史之乱后,与安史之乱前,大唐经济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没错,大唐失去了河北!失去了足以供养几百万人吃盐的长芦盐场,同时凉州还被吐蕃攻克,河东亦是处于战火之中。 也就是说,刘晏实施“科学榷盐法”的经济前提,是大唐失去北方的三个主要盐产地,大型国营盐场不复存在,不得不从江淮那边大力发展私营盐场。 很显然,在安史之乱以前,并不存在这个前提。 第四个谬误:在安史之乱前,用中唐的“科学榷盐法”,可以实现财政大补而不损(或少损)民生。 这个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要弄明白盐税的本质,就要把盐和税两者都分析透彻了。盐是税的载体,盐必有“盐税”,但“盐税”不一定需要盐。 看明白这个问题,剩下的就好理解了。 中唐之所以可以实行榷盐法,其实是因为大唐经过战乱,原有的户籍体系完全解体。换句话说,大唐账册上只有一千万人实际缴租庸调,而收税却还是按六千万人在收! 除了那些死于战乱的人以外,大约有不到两千万人只是从账册上消失了,他们变成了隐户。 说得再明白点,就是朝廷在完全没有办法重建户籍的情况下,利用“人不吃盐会死”的铁律,以盐税来弥补租庸调的损失,让那些隐户们用盐税来交户税地税。 中唐盐税为什么到后来一年比一年离谱,根本原因就在于,朝廷重建了户籍体系,重建了以两税法为主体的新型税收体系,但却依旧往死里收盐税! 值得一提的是,河北从唐廷分离的后面150年,一共实行了4个月的榷盐法。然后河北的那些牙兵们一致认为,很不爽,还是自己单独过比较好,于是河北地方又脱离唐廷的经济掌控,抵制榷盐法。 安史之乱后,河北百姓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过得稍微好点,原因是什么,大概也不用说太明白了,懂的都懂。 回到正题来,如果在安史之乱前,就实行中唐榷盐法,会发生什么? 泡盐池里洗澡的狗大户们肯定无所谓,但底层百姓怎么办?无数人会被这“不起眼”的盐税压得家破人亡。 由于盐的开采成本,只有加税后的十分之一,私盐必定泛滥成灾。然后朝廷又不得不组建新的军队(没错,想想盐商黄巢)打击走私,这样一定会极大增加行政成本。 被盐税压得破产的百姓,会铤而走险贩卖私盐或者加入盐商的行列,收税盐的销量暴跌;为了收税,朝廷又不得不提高税率,逼得更多的人吃私盐,以此恶性循环。 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宋朝的时候,私盐已经无法禁绝,占百姓用盐三分之二还要多。客观规律,不是一个两个穿越者可以扭转的。 鸭子死了嘴都是硬的,可还是没法飞到天上去。 近代长芦盐场,民国政府将其交给英国人打理,这个英国人就提出了一个公式,与刘晏的思想高度重合。 把政府盐税设为X,市场零售的盐价为Y。那么Y=F(X),所谓盐税,不过就是求F函数而已。 盐税的魔鬼,全部都在细节里,哪怕只是给散装食盐套上麻袋运输,也能极大减轻食盐损耗,在不损害盐价的前提下提高税收。这个例子都是在盐税历史上被证实过的方法。 高盐税的危害性,不亚于富人得了糖尿病,这是个很大的话题,由于这些不是本篇内容,所以就不在此多说了。 更新晚点送到。 PS:哪位大哥要是穿越回古代当了权贵,记得对百姓好一点。 新书上架通知 - 盛唐挽 八月一号,准时上架,五更奉上。 在此之前就写存稿了,每天按时更新,不会爆更,我会保证写作质量。 算了下更新字数,基本上按常规来说,属于让书友们白嫖4-5章吧。 上架前催更没用,为爱发电也走不远。多写的都会存起来上架后爆更。 这本书怎么样,是好是坏大家心里有数,不多说。本书是采用了全新的剧情结构与主线设计,爆款了属于开山立派,扑街了那就是尝试的代价,我的心态很平和。 我会尽量保证每一章的质量都不虚,也希望读者老爷们不要跳章,因为书的剧情和逻辑很严密,一跳章就很可能看不懂后面了。当你觉得剧情荒谬的时候,请稍微冷静一下,耐心往前看。因为作为一个吃这碗饭的作者,肯定是往深处发掘过这一段历史的,正史记载的正确性,都未必比我这本书要高,因为我还会去考证文物与文献。 或许其中一句话,一件小事,都是查阅了半天一天的资料,才敢写出来接受读者拷问。 这本书只会把读者从影视剧的错误认知里面带出来,绝对不会把你们带到历史虚无主义的沟里面去的。 只求追读。下个月上架后再爆发。 本书不控评,除了带有侮辱性的评论,和断章取义,没有好好阅读本书的妄言外,不会删评,我在这里承诺。 不仅如此,我会把有深度的评论挂在精品评论区。精品评论有助于读者老爷们更深入的了解那一段历史。还有所谓的盛唐风物。 有些写唐代历史的小说,欺负读者没有背景知识积累,写一些似是而非,却又完全脱离当时环境的所谓“考据”。 这样误导人的书,其实比小白文还坏。因为小白文一看就是假的,读者不会沉浸在一个虚假的大唐世界里面。看完一笑就过了。 但这一类似是而非的书,却会误导读者的认知。 当读者的子女长大了,问他们历史上大唐盛世是怎样的时候,这些毒药就变成了毒害后代的东西,还是读者们“自觉的”传播开来的。 是不是这样也无所谓? 这样的书,缺乏了对读者最起码的尊重原则:我虽然赚钱,但不会给订阅我书籍的人喂翔,还欺负他们没有鉴赏能力,让他们说好吃。更不应该在评论区控评,把那些说不好吃的人嘴巴都缝上。 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确定的东西,我不写;为了剧情而强行掰扯的东西,我也不写;脱离历史大环境的东西,我不会写;成绩不好就故意在书里开车蹭流量,扑街了我也不干这种事。 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这是不可取的。 懂历史的人就不该随便欺负和欺骗不知道这段历史的人而胡说八道;有力量的人就不该随便欺负打不过他们的人,这便是我的原则。 我尊重你们,也希望你们尊重我。写书不易,写一本是一本,终究是有尽头,世上没有天长地久。 人总要在活着的时候,留下自己的光辉。 求跟读 - 盛唐挽 唐代的历史,资料庞杂,甚至不乏《太平广记》一类志怪小说从侧面反映生活。因此我不敢乱写,不能反映时代特色的剧情,我基本上能删都删了。 近期在酝酿一篇关于唐代士大夫与官场深层逻辑的资料片,估计过两天上线吧。 很多人说历史爽文如何如何,就不该去考虑那么多,可以随便由着来之类的。 其实我是想说,写书的作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呢? 明明可以查清楚的东西,就是不愿意下功夫,然后就自己乱编,想当然的构建历史场景与社会关系,然后说史料碍着自己的事了。 明明那些士大夫不可能在主角未发迹的时候就产生联系,结果因为不愿意去深挖剧情,不愿意下功夫去打磨剧情,然后就直接的把这些明显违背当时社会规律的事情搬上来。 反正读者没有我懂,我的战斗力虽然只有20,但读者却只有5而已。20打5,碾压局。 所以我怎么写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够爽就行了。他们爽了就不会去思考,没有任何关系。 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内心是否抱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真实还原历史真相也是可以写爽文的,甚至越到后面越有滋味。 缺陷不在史实上,历史的真相就在那摆着,缺的不过是作者本身对历史的敬畏与尊重罢了。 尊重历史环境的逻辑,就是最基本的要素。比如说唐代的官制。 唐代的官制真的很有意思,所谓士人阶层,也很有意思。这里头能看出很多唐代社会运行的基本规则,以及等级森严的“天花板”潜规则。 以至于最后出现一种名为“清流”的官宦阶层,终身以“做官”为目的,生下来就是为了当官,如果不当官,就要回家闲着以为“养望”。 越是了解这一段,越是感觉到窒息的压抑。 王维、杜甫等唐代著名诗人,都是这个阶层的人,而李白一辈子削尖脑袋做官,也是为了挤进这个阶层。 这时的社会,是人人生而不等,并且向上通道被完全锁死的。有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很多史书留下善名的人(如张九龄),所坚持的东西,时常是影响深远,对民族危害极大的恶堕。 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也在调整自己的历史观,力求客观看待历史的局限性,跳出“善恶”的箩筐,不去给历史人物随意贴标签。 比如说像某些唐代爽文中人人都围着主角转的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打着阶级标签,如果没有战乱,基本上只能在自己所属的阶级做到顶尖。 每一個阶级,所能达到的上限都是有定数有标杆的。 屠龙者变恶龙,甚至还没屠龙就变恶龙的故事,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写。我想用一个新视角去描述这个烈火烹油的时代。 比如说士大夫阶层,就连穿的衣服需要有什么多余的配饰,都要符合“清流”们内部形成的规则,才会被这个阶层所认同接受。而你不是这个阶层的却贸然使用这些服饰配饰,则会被时人所鄙视。 比如说你遇到一位诗人(唐代几乎所有的诗人都是官员,或者在求官路上),而你本身不是士大夫这个阶层的人,那么……别人不会跟你说话,一句都不可能有。 唐诗很美好,这些很丑恶,却又是历史的真实。 所以有必要去还原这样一个曾经出现过,又辉煌过的时代。不必因为要去追求“超级爽”,而泯灭了历史原本的味道。 具体的情况一言难尽,等资料片上线的时候再说吧。 求追读别养书了。 开元到天宝年间大唐官制的特点(1) - 盛唐挽 本来想写一个大唐官制的资料片,然后发现,槽点太多,话题太大,引出来的思考又太深,会偏离本书的主题。 因此还是节选了其中与本书内容有关联的部分,单独发一章。这些内容,基本上都超乎读者老爷们的心理预期,我还是得多点废话说几句。 第一个要说的,就是官场的内卷化与两极化。 所谓内卷化,就是当官的人太多,“官位”(这个词打引号我后面慢慢解释)不太够用了。 唐代社会中后期(含开元天宝),整個官场已经建制化,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比如说某些小说(具体哪个我不说),喜欢引用封演的“八俊说”,也就是八步升官当宰相,每步有两种官职选择,来说明这是唐代士人当官的梦想。 八俊说不能说错,但没说到点子上,结合上下文的环境,则完全错了。 唐代的士人,可以理解为中第后被授予官职的人,也可以指那些志在当官的人。因此张九龄是士人,科举未中的失意书生也是士人。那么,士人的理想,真的是“八步升官法”到宰相么? 其实不是的,他们的梦想,只是“清”与“要”而已。 清,概念很复杂,简单概括说,就是不做事,或者少做事。刺史那样的苦哈哈官职,绝对算不上“清”,因此八步升官法里面绝对没有刺史这个官。 解释了清,再来解释“要”,所谓“要”,简单说就是重要。有些官,便是清而不要,闲是很闲的,但一点都不重要,比如说藏书阁的管理员之类的官职。 解释完这个,再来解释什么叫“士人”,简单的说,就是读书是为了做官的人以及他们的家族。从出生开始,他们的路就只有一条,要么恩荫入仕当官,要么就在科举的路上,又或者被罢官后在家“养望”,处于赋闲状态。 总之他们不可能参加社会劳动,不可能去种地,不可能去经商,亦是不可能与非官员的子女联姻。 了解完这些概念,开元与天宝时期的内卷化就很好理解了。 一年平均27个进士,看起来很少,但是,合适的官位是更少的。这还不算,中进士三年后才会被选官,这三年时间,就是这些进士们走关系走后门的预备期! 再把明经入仕的人也算上,那些空缺的官职就远远不够用了。 大唐的官位虽然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这些士人都会去担任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忽略了这一点的唐代历史小说,那就基本上是自说自话,看个乐子了。 士人垄断了清贵官位,如果没有皇帝提拔,他们不会允许类似李林甫一般出身的人担任这样的官职,更不要说没有后台又没考科举的牛仙客了。 同样的道理,这些人,也不会担任非清贵官位,比如说伎术官,这一类官员数量很大,如太医院中的医官,又或者是州县当中大量的基层办事人员。 他们有官职,有官位,不是基层小吏,但是却不见正史记载,很多官位都是靠着后世考古出土墓志来确定的。 那么可以从这里推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宋人写的唐史,其实只是唐代士人的历史,和宋代士大夫眼中的唐代历史。而唐代清贵官职的种类,只占已经发现的唐代文官官职总数的20%-25%(100+/400+)之间,如果把数量也算上,那清贵官员比例就低得更可怕了。 唐代官员一般是4年任期,普遍是满了以后就要被调任,先去职,然后再等待选官(比如老郑回长安以后的遭遇)。去职容易,再被授予官职就难了。很多读者的印象中,当官的应该是在不断当官,一直当到死。 但是唐代不是这样的。 类似张九龄、白居易、李德裕这样的人,流转过二十多个官职,基本上属于一直在当官的人,属于成功官员中的翘楚。然而普通官员如何呢? 不过3-5任罢了,也许官场生涯,满打满算也就12-20年,很多活了五六十岁的人,官场生涯居然都不满十年!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隐居。 要么在当官,要么在家被迫隐居,这就是官员们的生活状态。一些本身是官员,但在宋代修正史的士大夫眼中不算是官员的人,比如伎术官等,因为史书不记载他们,所以关于这些人的记录也很少,史料呈现碎片化的状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安史之乱后,由于节度使要维持住场面,需要大量的实干官员,因此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得到了重用。节帅们对于人才的需求是很大的,开出来的薪水也很高,为各类不见史书详细记载的伎术官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 总结一下就是:唐代中后期,以士人为主的官僚阶层固化严重,底层的上升通道被封死,士子内部竞争激烈。 第二个要说的是:中唐以后,以“事”设官渐渐变成常例,三省六部制形同虚设,官府政务运行效率极低,不得不采用“打补丁”的模式来维持运转。 这一条,与士子阶层的日渐虚化也是分不开的。有真才实学之人,往往都是通过“特殊渠道”而来,所做的事情,往往也是因为“特殊渠道”而去。维持朝廷运转的三省六部,很多不重要的部门与官职,渐渐变得没有事情做。 比如说户部是负责收税的,但它只能收大唐建国时就定好的那些税。而多出来的色役杂役之类的,就完全没办法了。安史之乱后,户部侍郎这个职务就变成了虚职,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因此皇帝或者中枢需要做什么事情,就设立什么职务。 需要管理赋税的运输,那就设“转运使”。 需要收盐税了,那就设“盐铁使”。 就连李隆基派人到民间搜刮美女,都设立了一个“花鸟使”! 这些不断因为所需事务所专设的职务,极大冲击了三省六部的构架。自安史之乱结束后,大唐朝廷居然有三十年都处于低效运转状态,官员们经常隔几天才去上一次班,清闲得要淡出鸟来。 原因就在于很多三省六部的官职,被一个个负责专有事项的新职务给架空了。 这个过程的演化是单向不可逆的,李隆基专设财政官员理财,便是对于这些虚化的被动应对,同样是时代的呼唤,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看完上述这些,我想读者老爷们应该也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历史大势,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哪里又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呢? 张九龄就一定是好人?李林甫就一定是坏人? 这些问题,需要考虑到提问者的立场,以及他想知道的东西,才能有合适的回答。 好多人都在问了,我也不介意说一句,我在研究史料的过程中,越来越发现盛唐的模式不可持续。大唐是没救的了,喜欢看救大唐剧情的,或许换本不带脑子看的书比较好,我这本,是救不动了。 我没法因为要看救大唐剧情而更改本书的唯物主义历史观。 关于大唐官制的内容,以后再来补充吧。 出身决定前途——唐代士人被命运暗中标好了价格 - 盛唐挽 这篇谈谈河北,也谈谈高适,角度比较宏观。 写这本书的时候,在不断深入发掘历史真相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对安史之乱前,这段恢弘而壮阔历史感觉敬畏。 没错,就是敬畏。 因为无知的人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懂,所知道的就是真实,但实际上,白字黑字写在《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上的故事,也很可能是宋朝士大夫们编出来的。 所以我想通过梳理历史脉络的方式,来谈谈我自己的理解。 史书的只字片语会造假,但历史脉络和数不清的对应文物,民风民俗则不会。 这篇要说的是: 高适这个人,就是当时河北士子的一个缩影。他的命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跟大唐的命运也是紧密相连的。 谁都知道,河北在开元天宝年间,甚至是在唐代前期,是处于被歧视状态的。 这种歧视,是全面,持久,呈制度性的。 从太宗的贞观年间就开始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关陇贵族,是大唐执政阶层的基本盘。虽然太宗身边山东豪强不少,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通过联姻的方式被“吸收”到关陇贵族当中。 比如说颜真卿的祖先。 虽然颜真卿颜杲卿兄弟在河北抗击安史叛军很卖力,但是我不得不在这里再次提醒一句:他们家五代以上的祖先,就已经是地地道道的长安官僚阶层了。 抛开个人情怀不谈,他们在河北担任刺史不抗击安史叛军,难道还能跟对方同流合污不成? 就算自己想,家族出身也不允许啊! 这個事情,撂在高适身上也是一样。 开元二十三年以前,高适的生活可谓坎坷,官路不通,只能去幽燕混资历。像他这样的河北士子,其实还有很多,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变成了给安史叛军出谋划策的人物,乃至后面河朔三镇的节度府中亦是活跃着他们的身影。 毕竟,不是每个文人都是诗人,都有诗才。但每个文人都要谋生都要吃饭。李唐朝廷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便只能跟着安禄山这帮人混下去。 当时的士人,已经分出了“清流官”与“浊流官”。河北的士子,入浊流官还是可以的,而且也不必通过科举。但入清流官,是想也别想了。 所谓清流官,就是权力大,事情少,动嘴皮子离皇帝近。这些官职被宋朝士大夫修史书时记录得清清楚楚。 反倒是那些数量庞大的浊流官名称,已经绝大部分遗失,而且并未记载在典籍中,只有依靠后世近现代考古,才逐渐发掘出了一部分。 这些人常常做着非常具体又技术性的工作,依附于刺史或者节度使。一旦刺史调任,那么这些人就会马上失业。他们是官有品级,却又被清流官员所鄙夷和排斥。 高适前期就是在这样的官职中轮转,不知道担任过多少任官职,反正长安的那些贵人们也不怎么在意。 高适有诗才,开元二十三年开始考科举,不过显而易见的,他不可能考上。这个就跟本书主角方重勇,将来躺着考科举都能考上的原因完全一样。 那时候,一个人的出身,就已然决定了他的前途。徒劳的努力,或许老天能看到,但不一定能改变命运。 出身决定命运,手腕影响格局,就这么现实啊。 我特别鄙视那种唐代历史小说,主角没有出身就能靠自己的能力往上爬。这个时代的严苛与刻薄,远远超过了后人们的想象。 说得更残酷一点,贵人家中的奴仆,就算他推石磨已经推到石磨冒烟,磨出来的面粉堆积如山。即便这样的努力,能改变他作为奴仆的命运么?大概是不能的吧。 那时候的人看待这件事习以为常,在我们这些后辈们看来,其实过于残酷了。 方重勇就像是在高铁上跑步,而高适则是靠自己的双腿去跑,结果是注定了的。 他是河北人,河北世家出身,有这一条就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天宝八载,高适都在不断的拓展人脉,往长安的圈子里面挤,只是没闹出什么动静。 一直到这一年,睢阳太守张九皋举荐高适为有道科,三伏至长安,授封丘尉。 县尉是士子们走清流官的起点,当然,是比较差的起点。白居易入仕时的“校书郎”才是高起点,京官清贵,事情少假期多还不会被惩罚,算是士族阶层的保留地,他们严密控制了校书郎职务的分发。 当然,高适这才算真正的入仕为官了,只是起点低,被鄙视(不好理解的话,看做捡贵人丢骨头的野狗就好懂了),管的都是“俗物”。 对政局与时局有着敏锐观察的高适,辞官回长安,去河西幕府寻找机会,并受到哥舒翰的赏识。 话说回来,倒腾来倒腾去,其实高适一直都在圈外原地打转。统治阶层的核心,他从来不曾触碰过,甚至连路都没摸到。 残酷吧。 高适的命运转折,来自安史之乱。 没错,如果没有安史之乱,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这辈子也就那样了,绝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高适开始了他的政治投资。 从前在基层拼死拼活的干,都远不如在李隆基李亨父子落难时跪舔。 这并不可笑,却很可悲,也很可怜。 李亨看到了河北士族的“统战价值”,高适这个典型,可以最大限度的抵消叛军反叛的合法性。起码,是竖起一面旗帜,号召河北士族不与安史叛军合作,朝廷这边给河北士族留了位置。 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 这或许也是高适唯一值得大说特说的事情,以我的视角来说。 安史之乱后中晚唐的发展,无不印证着:一个又一个河北“高适”站起来了。 河北世家的“长安梦”,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实现了。中晚唐的长安,河北世家子弟轮流为相。 当然了,为了方便将来被黄巢一锅端,他们也都搬迁到长安和洛阳附近居住。 这些人与唐庭达成了战略合作,那自然会失去河北基层的支持。于是河北开始结社泛滥,牙兵崛起,基层互保,顺便在一次次斗争中架空了节度使。 唐庭不但没有统治河北,反倒是让河北世家与河北基层隔绝,失去了河北本地的话语权。 高适个人的努力,在时代的大浪潮面前,是那样的渺小,不值一提。 反倒是印证了“顺时代潮流而动则兴,逆时代潮流而动则亡”的铁律。 而李白的命运——商人阶层谈什么官运,自从他不愿意当李隆基的铁杆舔狗以后,就堵死了自己的官路,不提也罢。 封建社会啊,大家随便想想就好了,可千万别去向往。 连续高烧了两天 - 盛唐挽 上架感言 - 盛唐挽 8月1号书正式上架,感觉时间过了一个世纪。 这本书前前后后,酝酿了很久,又因为一些原因提前上线,老实说我压力还挺大的。上本书我就有过“历史小说该写什么”的问题,现在这本书,就是我给的答案。 历史小说,就是要写历史。 于是我采用了主线-隐线交错的手法,把主角方重勇设定为一个“观察者”的角色,给读者带来盛唐风物。 简单说就是前期多看多想少参与。 前半部写盛唐,后半部写挽歌,我起名字的时候,可谓是费劲了心思。尽量还原大唐真实的一面,它强大,它有自身的魅力,但它也有相应的问题,也是历史的产物,难逃历史的审判。 什么叫“盛唐风物”? 历史的记忆,是需要载体的。 可能是一张绢帛,可能是一张简牍,也可能是一幅画,或者一杯酒,甚至一碗饭。 历史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正史里的空洞话语,不是被人随意揉捏的是是非非。 衣食住行,这些可以表达盛唐风物。 诗歌与典章,也可以表达盛唐风物。 他们交相辉映,构成了大唐的盛世画卷。 这就意味着,本书很多篇幅,不会写传统的爽文剧情,也不会故意开车吸引眼球,打着“盛唐开放”的幌子写低俗剧情。 下半身那点事,很多人爱看,我也不是不会写,但作者不能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作者毕竟不是读者。 这样写,肯定会让一些追求“爽点”的读者不爽。剧情会缺了装X打脸,甚至部分读者会因为自己的认知缺失,而认为作者是在乱写。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因为无论是什么书,都会有喜欢它的人,也会有不喜欢它的人。 这本书的内容和写法,本身就会过滤掉一批读者。而以目前的市场环境,这一类书,或许可以有所建树,但注定难爆火。 上本都督让我成为了五级作者,也让我领悟了流量的秘密。 我是草根,没有后台,没有团队,没有帮扶,也没有PY交易。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作品;我的路,也只能靠不断打磨作品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历史小说陷入瓶颈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为了破局,很多作者开始变革求生,最常见的就是“套皮换核”。 历史事件很复杂,想写清楚来龙去脉,需要一定写作功底和写作逻辑。但是套一层皮以后,事情就简单了,历史只需要大概就行,剩下的就按真正的内核去写便可以。 比如说历史都市文,写的是都市;历史黑道文,写的是黑道;历史官场文,写的是似是而非的官场。读者们不熟悉古代,但他们很熟悉现代,套一层皮写现代故事,很容易引起共鸣。 然后我就在想一个很让人无语的问题:历史文作家,为什么不去写历史呢?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写。 历史文作者把历史写得无趣,那肯定是作者的问题啊,怎么能怪历史故事不好讲呢? B站安州牧的历史系列视频(如南北朝),都可以有大量的粉丝,那些故事,没有任何创新,全都是史实,史书上记载的史实。 为什么有人看,还有那么多人看?问题出哪里了? 问题就在于很多历史文作者,并没有把心思花在对历史逻辑的研究上,没有把心思花在对历史事件影响的研究上。因为没有做功课,所以没有东西写,因为没有东西写,而稿子必须要有剧情,所以就只能以别的方面剧情作为填充。 比如女人啊,比如装逼打脸啊,比如配角全部都围着主角转啊,不一而足。不是作者喜欢这么写,而是因为前面所说的原因,不得不如此。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历史文里没有历史,就像是桂花茶里没有桂花,红烧排骨里面没有排骨一样。 都市文里面就有各种花式装逼打脸,历史文你不给我上历史剧情,我何不直接去看都市文? 读者对于历史文中历史的温度,是很敏感的。有可能每一章历史剧情只多了一点点,读者的体会就会完全不同。而历史文中囫囵吞枣一般胡乱搬运史书记载而不加以分析甄别,则有可能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数不胜数。 为了写这本书,我直接以历史系硕士博士论文和期刊乃至文物考证论文为参考重点了。我没办法去考证石碑,考证出土文物,所以只能用这样偷懒的方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写这本书。 第一卷的很多剧情,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全起点只有我一人写得出来,比如说仿粟特锦的事情就取自真实的历史事件,只是它在一般网站上查不到,业没有人会明明白白写出来罢了。 要谈知识渊博,我还远远谈不上,但我可以摇人。 收费章节,从河西开始。这一卷在规划的时候,我也犹豫了很久。 要是按某些爽文读者的想法,其实我应该安排小方潜伏长安夺权的,搞死李林甫,弄掉杨玉环,收买潜力将领,在安史之乱中取而代之,设一個傀儡,最后加九锡。 并不是不能这样写。虽然这有可能让配角全都变成智商低下的人,但是……也有很多读者买账,事实证明,爽文读者并不会在阅读的时候思考,哪怕他们再回头看第二遍的时候会感觉恶心。 可是,大唐的发展重心始终都在西域,那是中国人古代的“大航海时代”,充满了机遇和冒险。安史之乱后,丝绸之路断绝,中国人扩张自信张扬的年代渐渐远去。 汉唐雄风,半在河西。如果不写河西,不写西域,那算什么写出了大唐风物? 读者们看到一个老硬币顺利夺权,从基层到皇帝,固然是有些爽点的。 可是,历史文就真的只是阴谋诡计么? 我认为并不是这样的。 盛唐时唐人在西域开拓进取,包容并蓄的风气,对于今天很有借鉴与参考的意义,是时代的声音,甚至是时代的呼唤! 好的为我所用,不好的向我学习,唐人的开放与自信,不在于女性的放荡不羁,而在于社会层面的自信昂扬。 这便是唐代“以我为主,四海一家”的核心思想。 我觉得,这些东西比那些诡谲的计谋和不合时宜的“现代发明”,更有历史的味道。 至于本书的成绩,我也没有多少苛求;我以我心写文,凡事问心无愧即可。 历史就是浩浩荡荡,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用毛爷爷的一首词来表达: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 秦皇岛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 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离婚了 - 盛唐挽 上一章好多人没看出妙处来诶 - 盛唐挽 想冲一下月票榜 - 盛唐挽 这本书写得要抑郁了 - 盛唐挽 呃,不要误会,这本书在没有推广,没有流量资源,没有后台老板,没有金主,没有PY交易的情况下,有现在的成绩我已经很欣慰了。 让人抑郁的不是成绩,而是书里面写的东西。 很多人应该都看出来了,我其实是故意没有挑那些真正的社会底层来写。 因为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可能很做作,作者本人小时候是没有耕过田的,长大后更没有耕过,所以我写不出来底层农民的那种绝望呐喊。也不想随便抄一段资治通鉴里面的翻译过来当剧情。 并不是说写得越惨,就越能表现时代的风貌。揪一个农夫,引用他的话,对着主角或者什么人咆哮,确实比较震撼读者。 但那是假的,或者说,一大半是假的。真正的农夫,很可能都是词句都表达不太明白的人。我小时候见过贵州的老乡亲,很多人狠话不多,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并没有多少人很愤怒喜欢对人咆哮。 底层劳动人民,有其表达愤怒的特别方式。我猜,他们并不喜欢多话,更难说得头头是道让读者能看得懂。 所以我认为盛世里面的乱象,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样的表达,会让读者认为,盛唐社会的问题不过是几个贪官污吏瞎搞,把这些人撸掉,就会天下太平了。 如果我这样写了,那么将来版权卖了以后,我会明确在读者群里说,我写了一本辣鸡出来了,这书完全没有阅读的价值(毕竟我要吃饭,版权在我自己手里的时候,不能拆自己的台)。 盛唐的抑郁,并不在于饿殍遍地,而是在于社会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活力。 普通人向上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堵死了,各自有各自的运行通道,各种潜规则,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更可怕的是,历史书上的名人啊,好人啊,这些人,很多都是潜规则的坚定拥护者和资深舔狗。 他们的形象,某种程度上说,是丑恶的,当然,这是历史的局限性。 盛唐很好,但很多人,在安史之乱后,其实并不想回到当初那个盛唐。这些人,也并不只有河北人。 哪怕他们后来过得并不好。 比如说一些底层的读书人,藩镇节帅给了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且俸禄起码是朝廷同样官职的三倍以上。他们的心态就很矛盾。 一方面希望藩镇消失,另外一方面,也很明白,如果藩镇消失了,他们多半也会重新从人上人变成一条狗。 第一卷,第二卷的相关剧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力出奇迹”,也没有写什么“底层翻身”。 因为这個时代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奇迹”,所以无论老方也好,小方也罢,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阶层,说明白点,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权贵。 区别在于老方想的是维护这个盛唐的摊子到千秋万代。 而小方觉得大唐烈火烹油,离死不远了。 书中我并未刻意去丑化盛唐的风物和人物,哪怕基哥,历史上也差不多就这样。 所以真正让人抑郁的,也正是这个。 书里面没有出现那种“纯粹该死”的人,所有人也都在努力干正经事,没有因为为了争权夺利而整天啥也不做。 大唐右相李林甫也是在干正事的,他每天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在算计人,其他时间都是在办公! 但饶是如此,社会的下行与固化,几乎是肉眼可见,出现在文中的字里行间里。不知道你们看得有没有感觉窒息,反正我写起来就有股令人窒息的感觉。 书里面绝大部分的事件,包括河西边军抢劫,都是有历史原型的。换句话说,这些事件的内部逻辑合理性,远远超过普通读者的估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抵不过一句“曾经发生过”。 这是小方前期作为“观察者”,所观察到的盛唐气象。有盛唐,也有气象,更有绝望。 有好的,也有坏的,我力求还原真实而已。 在这样一个阶级固化严重,几乎毫无喘息之机的社会里,观察者能做的事情,也是很有限的。 在盛唐这个充满活力,又让人绝望的社会。每个人都在奋力的向上游游动,避免掉到下游的瀑布中去。 但最终他们会发现,瀑布下面的深潭,才是第二轮人生的开局! 我每天都要写这种表面上慷慨高歌,实则祸根深藏的剧情,搞得整个人都要精神分裂了。 最近更新慢,除了有家事要处理外,每天的具体的细节剧情挑选,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时间。 我要让你们知道盛唐很强大,说打谁就打谁,想修什么运河就能修什么运河;我也要让你们知道这个盛世已经无可救药,没有安禄山,也有李禄山,矛盾总有爆发的一天。 这其中的尺度,还有背后的情感表达,时常让我犹豫再三才动笔。 这本书看样子是写不快了,只能说多点时间写。我力求每一章的内容都对得起订阅钱,不水那些无聊的剧情来骗钱吧。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明天晚点更新 - 盛唐挽 推荐一本好书,顺便做个问卷调查 - 盛唐挽 新群开了 - 盛唐挽 月末求票 - 盛唐挽 领证了。。。。 - 盛唐挽 刚刚领了证,算是为过去划上了一个句号吧。 最近跟几个编辑聊了一会,现在网文圈子里面也呈现饭圈化的趋势了。 书的商品化程度变得更严重,更讲求包装,营销,上下游IP化,书评区控制,工作室流水线模式化,高更新带动高流量。在短时间内完成作品,捞到钱以后快速进入到下一部。 简单的说,现在的很多作品,从刚刚动笔开始,就是奔着IP化影视化去的,就是在“下大棋”,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书了。 我现在写的这本书,其实是吃力不讨好的,按通俗的话说,叫做:努力的方向错了。 对此不想评价什么,很多趋势的危害性,我说了也没人会听,存在即合理,能存在就有生存土壤。 大部分的读者,辩识能力是不差的,但表达与逻辑还有短板,很多人都是感觉“我隐约觉得不对,但别人都说好,我就不敢发表意见了,只好附和他们”。 在信息茧房里被某些人喂屎,明明想说根本不好吃,却是被周围的信息告知:这就是人间美味,是你的味觉出了问题,是你要提高阅读水平。 我现在也没什么金钱上的追求,这本书也赚不了大钱。 我只想写一本书,作为一个另类挂在那里,告诉读者:屎就是屎,相信自己的感觉,想骂就骂,别管其他人怎么说。 如果我的书你们不喜欢,伱们也可以言之有物的骂我,我绝不会让狗托营造“是你不懂得欣赏”的氛围。 没有对比就没有鉴别,这就是现在这本书存在的唯一意义。 (本章完) 爆更通知 - 盛唐挽 本书作者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读文献 - 盛唐挽 明天晚点更新 - 盛唐挽 今天是基哥的生辰 - 盛唐挽 明天晚点更新哈(求全订) - 盛唐挽 看了最新章节的应该都能猜到我明天为什么要晚点更新。就不讨论剧情了哈,其实这本书伏笔太多了,仔细看前面都有暗示,并不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这本书的大纲很严谨的。 历史唯物主义与历史英雄主义的交错,产生火花。对历史人物产生共情,揣摩他们的立场与思维,剧情符合他们应该有的言行,这本书还是有侧重点的。 有些人注定无法被救赎,他们有自己的宿命,无论怎么折腾,归宿都大同小异。 就好像你无法给公交车上锁,无法让人尽可夫的荡妇从良,无法让习惯躺着赚钱的人辛苦做事一样。 历史人物的轨迹或许容易改变,但他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作风,则永远保持如一。 分析他们,理解他们,与他们共情后,将他们的形象升华就好了。这本书的配角,特别是历史人物,并不会围着主角转,被主角脑控。 翩翩美少年,就注定扛不动刀,拉不开弓,披不了甲也上不了战场,注定控制不住骄兵悍将,这个是历史规律。 我是尊重客观规律的人,不会认为我说让大家从明天开始都倒着走路说文言文,大家都会照办。 作者是作品的创造者与记录者,但并不是创世神,历史小说要讲基本法则的。 所以主角长大后很精壮,俊美是没有的。我是老实人,现在就直接告诉你们了。 那些历史名人,在短暂相逢与主角相逢之后,便会因为各自的轨迹不同而离开,没有谁会跪下来无缘无故跪舔主角,主动自带狗粮鞍前马后。 这或许不太符合传统爽文的规律,但符合现实逻辑。 至于说主角现在想干什么大事,我可以确定的说,他什么大事也不想干,也不认为自己能干得成,他就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顺便观察这个世界,学习这里的一切。 很多历史小说里的主角,还是白身的时候,就在收服刺史当小弟;还是士兵的时候就在谋划收将军当手下;出身来历都是谜的时候,就可以成为宰相和皇帝的心腹。 哪怕自身一无所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们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就是爽点所在。 大部分的读者,平日里受的气太多了。小说里的主角可以替他们出口气。 毕竟大家平时都不敢这么作嘛,因为这么跳的人在现实中经常第一集就死了,新手村都出不去。 爽的时候少,不爽的时候特别多。 虽然我写不出这种精神鸦片,但其实还挺理解类似思维的。离婚后共情能力提高了不少,什么叫过得惨我是略懂的。 那些小白文设置,我也是明白套路的,也真会写,只是不想写而已,那些套路我都明白。开车的技术也不错,只要起点允许,我每一章都能开车,更能修车。 这些不带脑子的剧情不仅好写,而且还写得快,比我现在折腾要轻松不少。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的。作品的斤两,有人会去称,时间会对作品进行审判。很多人,很多作品,将来会被定在网文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果将来网文也将历史的话。 这也是我不请水军刷评论区,不在评论区搞一言堂的原因。套路,经费,玩法,都是现成的,除了需要作者不要脸外,其实付出的代价并不高。 还是那句,读者不把我当傻子,我也不把读者当傻子,咱们互相尊重就行了。 现在均订2800+了,正在冲精品。有条件全订支持一下的,都支持一下吧。 再抛一个深度测试 - 盛唐挽 写在国耻日 - 盛唐挽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而国耻日的历史教训,似乎更加深远一些。 穿越者为了某种“盛世情怀”,希望可以改变过去,其实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比如说穿越者穿到918,就希望能改变丧权辱国的种种屈辱。 想法很好,但基本上没有实现的可能。 穿越到唐代亦是如此。 开书前我再三斟酌,要不要走“上层路线”。后来发现,除非是放弃历史固有的逻辑,否则死路一条。 这便是很多读者经常跟我说的:历史可以不讲逻辑,但历史文必须讲逻辑。 打个比方。 每天出门,我在理论上都可以捡到一百万。如果真的有所谓无所不能的神,而我又是“神选之子”自带幸运光环。通过这样的巧合,便能使我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那我作为一部的主角,为什么还要努力?我努力的意义何在? 再比如说,我是个身无分文的凤凰男,就因为长得帅,哪怕啥也不会还疯狂劈腿。在无所不能的神的照拂下,通过一系列的“巧合安排”,也可以娶美妞,走上人生巅峰。 既然这样,我努力的意义何在?看书的读者,认为“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种逻辑套用到历史文里面,是很可怕的。这已经不是书好不好看的问题了。 很多看起来的历史悲剧,其实只是历史的选择,错过了A,还会有B。前面不栽跟头,后面就免不了吃大亏。历史浩浩荡荡就像是大河一般,挡是挡不住的。 关键在于后人是如何看待那一段历史的。 因为历史是残酷的,苍茫的,无情的。 不谈国内,我就说波兰。 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几次被灭国,又几次被扶持起来。 但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有没有从这些悲惨的历史当中得到教训呢? 从我所知的情况看,答案是几乎完全没有吸取什么教训。 现在的波兰,依旧跟几百年前一样,毫无长进。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史这个老师在那里站着。它讲述知识是一视同仁的,甚至不分国籍。本国人同样可以从外国的历史中吸取经验教训。 但它的学生,也分上进好学的,跟不知长进的。 过去的事情便已经过去,无法改变,关键在于,它的后人,会怎样看待这段历史,从中又能得到怎样的经验与教训。 如果说历史文和一般当乐子看的有什么区别,恐怕也就在这里了。 那么再把话说回来,现在这本书为什么不走“上层路线”呢? 因为大唐的统治阶层,已经彻底腐朽。前面数百年积累的弊端,在这个时候,也到了要彻底转型与清算的时候。 帝国制度的转型,草原与农耕的混合型统一政权,正在蓄势待发。 是变成汉人版本的“大元”,还是继续萎缩,祛除草原血统专心农耕变成“加强版大宋”? 多民族国家治理的转型,这个时至今日,都是世界性的课题。强如美利坚,也只能跪在地上嘴硬,黑命贵一浪接一浪。 商品经济方兴未艾,要如何摆脱原有束缚,走向更高的层次? 中央集权于皇帝本人的模式已经走到尽头,是继续向前走变成皇权被削的“内阁制”,还是开历史的倒车回到“古典模式”变成“加强版秦始皇”? 一个跟大唐高层勾结,企图走上层路线的人,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么? 或者说明白点,他有资格做选择么?他配么? 说到这里,我都没提安史之乱,就当不存在。就更别提走上层路线,必定跟关陇势力合流的问题了。 老方这个对照组,是故意这样安排的。或者可以这么说:以前那些随大流的唐穿要怎么写,我都会让老方给他模拟一下走一遍再说。 身处于历史的大逻辑之中,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他常常没有资格做选择。强如老方这样的战神,能做的也有限,甚至“好心做坏事”。 我一方面希望按正常的历史逻辑去走;另外一方面,却希望主角小方,可以在不违背历史逻辑的情况下做选择。 这就是小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基层厮混,没有摸到高层的门的原因。因为不把旧有的框架给拆了,穿越者恐怕也没法比古人做得更好。 当然了,如果走高层路线,那么小方的年龄会调整,人设也会调整。 对于作者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有身为作者的骄傲。 在一本书里面,作者的层次,是永远高于读者的,哪怕是最资深的读者。作品就相当于作者的子女,父母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反倒是外人更了解,那像话么? 如果一本书已经到了读者看起来都觉得“我上我也行”的地步,那么这本书可以切掉重开了。 我直言不讳的说,那种作品就是辣鸡!没有阅读的价值。 写一本书,就如同作画一般,对于作者来说,想怎么写都是可以的。写书本身,并没有那么多的限制,真正的限制都是来自于外界对于作品本身的审视与评判。 觉得写不出来想要有的效果,只能说明作者本身不行,作者本人,应该站直了挨打,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找。 比如读者说:你这个书,逻辑不通,配角都跟傻子一样,每次都是巧合。 作者的脑残粉(甚至有些恶劣的情况,直接找工作室的托来辩解炒作),当然可以说: 是你不懂欣赏,那是因为主角太聪明才显得配角很傻巴拉巴拉。你只配看小白文!滚吧! 但是,一本书的逻辑通不通,作者本人,作为写书作画的那个人,能不知道么? 还是说真的可以厚着脸皮,拍着胸脯说自己写得没问题? 反正如果我遇到这样的问题,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站直了挨打就好,哪里敢顶嘴啊。 写得菜就是菜,没什么借口可以找。写得菜就要好好下苦功夫,磨练自己的写作技艺,提高思想的深度,丰富自己的思想和知识库。 玩黑科技找狗托辩解,那真是落了下乘,让人看不起。 作者只能反省自己,是自己的情节设计出了问题!真正要反省的,是作者本人,而不是怪读者不懂得欣赏!读者指出来的问题,想来都是有些问题的。 这是网文作者的自我修养。 要不,人人都能写历史文了。你写书给人看,总要比普通人强吧?对自己的要求就这么低么? 作者就是作者,可不能侮辱了这个称呼啊。要自律,更要自省! 最后说一句,国耻日,抵制历史虚无主义,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晚上大概还有一章,这一卷也快完结了。 (本章完) 我为什么不开车了 - 盛唐挽 这本书得到了读者大大们的认可,我也特别欣慰。嗯,兴奋之余,今天冒死说点歪话,不能打出来的字,全部用XX代替吧。你们不要朝我扔板砖。 从第一本《北朝》开始,到后面的《都督》再到现在的《盛唐》,可能老书友们也看出来了,我书里面开车的内容是越来越少了。 到现在几乎都不写了。 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不是我写不出了,只是不想写了,所以剧情安排,就省略了。如果真要写,驴车也能变成法拉利,哪里不能开车呢? 为此,好多从前支持我渡过“单机岁月”的老书友们,现在都弃我而去,他们很多时候就是为了看我写开车剧情,才订阅书籍乃至打赏的。 遗憾确实很遗憾,但是我也没法子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改变我自己的发展道路。 只能说可惜了,也希望这些老朋友们现在生活顺利,万事如意吧。 那么话说回来,为什么我现在写书选择不开车了呢? 其实吧,次要的原因是:起点审核逐渐严格,一旦章节被吞,我必须要去找责编解禁,很麻烦一个事,我也不好意思频繁要求责编去办这些无休无止的小事。 靠自己解除禁制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没有哪个作者可以做到依靠自己的力量通过AI重复审核。只要是肉戏,哪怕没有违禁词,AI也能判断出你在写啥。 当然了,这个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对类似的剧情,疲惫了。除非是必须要通过开车去表达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否则我都是能不写下半身那点事,就一定不会写。 比如说写基哥与环环在马上嗨皮,接下来就把环环送走了,这个就是剧情的欲抑先扬,我没办法不写男欢女爱。 现在网文的开车剧情,除了那个不能在起点上连载的那位“西风紧”紧公外,其他的在我看来,全都是那啥(不开地图炮了,懂的都懂)。 不是说鄙视某些喜爱这些的读者,只是为他们感到惋惜而已,这种心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没有办法直接用语言来形容。 这些剧情啊,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曾经看到有高手可以剑气搬山,抬手射日。 然后数十年后,一群无知小辈就会胸口碎大石,就大言不惭在人前夸口说他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周围的一大圈不知情人(或许还有请来的狗托),还在一旁附和。 你指出来吧,他们不信,说你吹牛,让你滚远点。 你不说吧,看着这些人跳来跳去,又觉得很碍眼。 你亲自下场指教吧,他们还会号召亲信围攻你。而且类似狗屁倒灶的事情又很无聊。 只能无声叹息。 我写书时间不长,但是读书时间可就长了去了,并且启蒙很早,小学五年级就开始读武侠了。 一个人的理解能力是一回事,书写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从来不敢说自己书写得好,但是我经常在群里吹嘘,说自己作品鉴赏能力很强,我也有这个自信。 简单点说,我写不出好东西那是天赋所限,但我绝对见过好东西,而且见过不少,甚至可以说见识过一个时代的旗帜与光辉。 网文以前的通俗文学,各方面的,我是见过不少的,好货与辣鸡都有。搬家的时候,那些废书大概有几百本左右,都送人了。 其中有很多“大场面”(包括H剧情的),至今都不过时。在我看来,很多走出版渠道的书,包括网文以前的,其实吃亏就在于篇幅上。 若是单独聚焦这些书的某一段剧情,常常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所以说,现在的网文,优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篇幅长,没别的了,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它有的,别的通俗文学作品都有,而且还是升级版。 我在小学四五年级看的某本主角装逼的短篇(上下两册,名字忘了,后来查到出版社的规则,推测篇幅大概三十万字左右),其中主角说的某些经典台词与装逼桥段,至今不过时。 但是这些对于网文来说,帮助不大。 网文里面有些铁一般的潜规则,寻常作者是避免不了的。 也有些不喜欢走正道的作者,我不提他们是谁,懂的都懂。但一般老老实实走订阅,背后没有金主也没有PY交易,不当刷子的网文,如果写不到两百万字,则很难赚到钱。 这是网文的客观规律,至少在起点是这样。 90年代到2000年之间这十年,应该是通俗文学和XX文学交织的年代,代表作如《废都》。任何人都可以从这本书里面看到他想看的内容。 他可以从里面关注上三路的事,也可以执着于下三路的事,而不闻其他。那应该是通俗文学里面,XX横行的最后年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2000年以后到2012年净网左右,虽然没有明说,但随着互联网的推广,一大批“高手在民间”的XX文专业作者,开始崛起,最先从港台开始,然后又是大陆。 其中《朱颜X》系列,《秋夜X语》系列,《十日X》系列,《一千零一X》系列……只能说懂的都懂。 后面又有《XXXX老董》《XXXX秦大爷》《出轨XXX》等一系列长篇,同样是,嗯,还是那句,懂的都懂。 而大陆这边,各省作协旗下,亦是有不少作家写了很多“深刻反省人性与XXXX”之类的高质量作品。 具体有谁我就不说了,某位作协主席的大作我曾经都有幸拜读过。 其间开车开得不仅浪,而且平稳过弯,堪称经典,不愧是能当作协主席的人。 讽刺的是这本书当年我还是在市里的图书馆看的,现在想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这么多什么意思呢? 就一句话,网文不是开车的地方。这种无聊的东西啊,早就被前辈们玩烂了,真没有太大的意思。有事没事就开车,妈妈会骂的。 无论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类型的,都能找到适合你的那一款。 想看纯粹开车,网上到处都是;如果想看那种“有情节而且深刻”的开车,走出版社渠道的精品也如过江之鲫一般,随便你选。 有网文铁闸在,说真的,我犯不着写一些我自己都认为拿不出手的东西出来,糊弄读者水文。 我开车的水平,也不可能超过当年别人呕心沥血写出来的XX文。嗯,人有自知之明不是坏事,我也不想献丑,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 明天更新照旧,月底开新卷打算爆一波,到时候月票支持一下吧。 (本章完) 下午还有一章,票投起来 - 盛唐挽 第二卷总结及第三卷展望 - 盛唐挽 “头好痛啊。”躺在床上的方重勇悠悠转醒,茅草扎着他的背,脑子里多了很多驳杂的记忆,让他感觉恍如隔世。 那些隐约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唐朝的夔州州府,就在长江边上! 前世跟朋友一起撸串后,喝多了回去的时候在河边走不慎落水。 原以为会淹死在湖里,没想到醒来便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躺在床上。 他的身体很明显是个少年,或许七八岁,或许六七岁,谁知道呢。 整个房间幽暗狭窄,连窗户也没有。房顶看上去只是铺了一层油瓦。此时正值晌午,阳光从油瓦的缝隙中透出,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方重勇不愿去想如果下雨这里会不会漏水…… 总之,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郎君,你终于醒了啊!” 床边一個瘦弱的童子兴奋的叫喊了一声,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很显然不是女孩。 “今年是哪一年?” 方重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陶碗,猛喝了一口水。他实在是口渴得很,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呼唤着甘甜清水的滋润。 “噗!” 不等那童子回答,一股直冲脑门的土腥气,让他直接将口中的水喷出,喷到身边那童子一脸! “这水的味道,怎么如此……怪异?” 方重勇忍不住责备对方问道。 “怪吗?” 那童子居然将陶碗接过去,喝了一口。如刀的眉毛一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方重勇道:“不怪呀,还是那个味!” 方重勇感觉对方的脑子似乎异于常人,以至于无法有效沟通,他轻轻摆了摆手,下床站起身。 在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方重勇疑惑问那童子道:“我父亲呢?” “哎呀!想起来了,阿郎给郎君留了两封信,让郎君坐官船尽快动身前往长安。” 那童子从怀里掏出两封信,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信封上没有留字的那一封郎君可以看,另一封留了字的,是要交给中书的。阿郎离开前特意嘱咐过。” 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方重勇疑惑问道:“哪个中书?” “张九龄张相公。” 那童子平淡的说出了让方重勇炸裂的信息。 方重勇:“……” 张九龄都有,那这开元年间就不作假了。 他在心中暗暗腹诽,苍天在上,就他这小身板,也能参与到如此风浪漩涡之中么? 方重勇无语凝噎,他现在就是个孩子啊! “中书是什么官职你知道么?” 方重勇不得不仔细问问这里头的关节,他甚至来不及去看信。 “总揽中书省,一省之长,位高权重。” 床边童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很是随意。 方重勇十分疑惑,以对方的年纪,又是家奴,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信息。 特别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怎么可以这样轻佻? 方重勇凝神打量着对方,这童子身上满是谜团,让他心中各种猜测。 方重勇拆开父亲留下的信,只见质地潦草的纸上,写着苍劲透纸背的文字: “吾平生三大恨: 一恨朝堂诸公尸位素餐,吾经天纬地之才无以施展。 二恨贤妻早亡,孤苦飘零半生。 三恨不肖子蠢笨如猪犬,不堪雕琢。 苦也!苦也!苦也! 恨也!恨也!恨也! 不如归去,不肖子勿念。”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方重勇额头上一根青筋暴起,狠狠的将信纸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手掌都疼得让他想哭! 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这是什么渣爹啊!直接把儿子抛弃了? 尊老爱幼呢?不是说什么“怜子如何不丈夫”吗? 丢儿子你丢长安也可以啊!丢在夔州这鬼地方,离长安上千里路,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去长安? 方重勇心头火起,直接将那封“不能拆开”的信也拆开了! “郎君,不可啊!” 身边的童子惊呼道,来不及去阻止方重勇了。 “哼,我自有主张,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重勇这才想起来,他好像还没问对方叫什么。 “奴叫方来鹊,来去的来,喜鹊的鹊。” 方来鹊有些委屈的低声答道,自家少主居然连他这个唯一的家生子都不记得了。 方重勇这时候没工夫搭理方来鹊的小情绪,因为他已经被这封“密信”中的内容给震惊了! 这是一封荡气回肠的……告密信。 信上,方重勇的老爹方有德,向他“真正的”的上司,也就是张九龄,汇报了一件大事。 经方有德查证,剑南节度使王昱,接受南诏国主的贿赂,使得唐军在蜀地南面边镇按兵不动,坐视南诏吞并其他五诏,严重损害了唐庭的利益。 而剑南节度副使、团练使章仇兼琼,则是利用这个机会,煽动边镇将士哗变,顺便请求左相李林甫,为他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军费支持。 为了支援章仇兼琼,又不被朝堂诸公掣肘,李林甫就指使他的党羽,夔州刺史郑叔清,挪用了夔州长江关税的巨额财帛,命人水路入川后,将其秘密交割给了章仇兼琼麾下的边军。 王昱一介文人不通军务,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随后拿到赏赐的唐军发威,在边镇与南诏军发生冲突,大胜南诏军主力! 然后唐军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了很多罪行。 方有德认为,借此机会,李林甫可能会在朝中酝酿查办王昱,让章仇兼琼转正为剑南节度使!并在剑南边军中大肆安插自己人。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运作一下,可以一举将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李林甫一干人等全都搞下来!请张九龄速速行动,迟恐生变。 很明显,张九龄是李林甫的政敌,用体质内的手段搞死政敌,这些都是基操。 房间的光线有些阴暗,方重勇面无表情的将信纸一张一张放到油灯上烧掉,丝毫不顾身边的方来鹊张大了嘴巴想叫嚷又无法出声。 “郎君,信烧了,我们就不能回长安了呀!” 方来鹊的声音打着颤,不知道要怎么劝方重勇。 “烧了这封信,才能活命。信我,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方重勇一脸郑重看着稚气未脱的方来鹊。 两个半大“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是强装镇定,另一个则是被吓傻了。 李林甫、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各个都是大佬。就连其中“段位”最低的夔州刺史郑叔清,要捏死方重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方重勇那渣爹方有德,他怎么有勇气,要“单挑”这么多大佬? 难道方有德认为一个半大孩子,人家就不搜身么?就可以瞒天过海,辗转千里去长安送“举报信”? 这人什么脑子,什么智商,什么情商啊! 方重勇在心中把那位渣爹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顿,摊上这么个蠢货,这一世的日子,恐怕真就不好过了。 “郑叔清,郑叔清是个怎样的人呢?” 方重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张九龄啊,什么李林甫啊,什么章仇兼琼啊,都是天高皇帝远,搞不到自己头上。唯独夔州刺史郑叔清,只怕此刻就在夔州城内,要办他一个童子,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用在此刻再贴切不过。 方重勇心中很是疑惑,他爹方有德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如此查案,夔州刺史郑叔清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对方又岂会不做任何防备? “郑叔清,投靠李林甫为爪牙。早年为夔州刺史,天宝末年为侍御史,掌管度支,卖官鬻爵。其人不知忠义,唯利是图,不如猪犬耳。” 方来鹊平静又没有感情的鸭嗓音,在方重勇耳边炸响! 后者像是看到一条五米长的大蟒蛇在面前蠕动一样,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到床边才一屁股坐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方来鹊! 开元年间的人,居然知道天宝年间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你伱你!你是何方神圣?” 方重勇惊恐的指着方来鹊询问道。 “郎君,奴是来鹊啊!奴生下来就在方家,奴的父亲跟着阿郎(方有德),改姓方。奴自幼就跟着郎君,生下来就姓方。” 方来鹊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家“少主”,好像自从落水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一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 方重勇稍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方来鹊的胳膊,小声问道。 “奴刚才说话了吗?” 方来鹊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重勇,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呆滞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是影帝转世,无懈可击。 “郑叔清是谁?” 方重勇继续追问,心中稍安。 “阿郎以前跟奴说过,是夔州的刺史,本地最大的官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方来鹊还是不懂方重勇想问什么。 他心中很奇怪,郑叔清是谁,方重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官舍,夔州地方官员家属才有资格住的屋子。方有德不仅跟郑叔清打过交道,而且关系非常差,势同水火。 “还有呢?” 方重勇死死盯着方来鹊问道,那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没了啊。” 方来鹊摊开双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罢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这家生子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绝对不是幻听! 咕咕咕……关键时刻,方重勇的肚子叫了起来。 “有吃的么?我饿了。” 方重勇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身体软趴趴的滑到桌案上。这具孩童的身体非常的虚,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 “有有有,奴做了饭食。” 方来鹊屁颠屁颠的出了屋子,很快折返回来,端上来一碗有三条细长白色小鱼的鱼汤,一碗看起来类似泡菜的东西,还有一碗全是碎叶子与不知名杂粮混合的“饭”,似乎就是主食。 方来鹊脸上就差没写“快来夸我”了,方重勇带着期盼,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嘴里,脸上表情微变。 鱼肉又淡又腥,气味直冲脑门,让他错愣了片刻。 天可怜见,两世为人的他,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鱼! 这么腥的鱼,只能喂猫吧!猫都不吃! “这……” 看着方来鹊期盼的表情,方重勇把骂娘的话咽下肚,又用筷子夹了一团“饭”,送到嘴里。 青涩又质朴的土腥气味充实着口腔,久久不散。粗粝的口感一言难尽,像是在咀嚼沙子,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勉强吞咽下去,就好像锯子在喉咙处反复拉扯,食物到哪里,哪里就疼痛难忍……这神秘主粮的味道只能说鬼神敬畏。 “饭食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还是我来吧。” 方重勇无奈叹了口气。 这童子做的饭,他已经不做指望了。 “阿郎说,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没有主人服侍奴仆的道理,郎君又怎么能自己下厨呢?” 方来鹊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让方重勇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吃都吃了,也尝尝那个泡菜什么味道吧。 方重勇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将一根叫不出名字的碎菜叶子送到嘴里。 酸爽,带着些许甘甜,还有一点咸味,瞬间将他嘴里的土腥气驱散! “这个菜好!是真的好!” 方重勇忍不住夸赞道。 “哦。” 方来鹊勉强应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苦着脸不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重勇疑惑问道。被夸奖了还苦着脸,难道喜欢被虐? “这菹菜是夔州城内凤仙楼做的,我去找他们要来的。” 方来鹊深受打击,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竟然还可以赊账! 方重勇大惊。 谁家的钱都不是浪水打来的,方来鹊这家奴去城中酒肆讨要菹菜,别人脑子要是没被门夹住的话,谁会给他赊账啊! “你一个黄口小儿,谁会听你的啊。” 方重勇又吃了一口菹菜,随口问道,其他那两样东西他是动都懒得动一筷子了。 “奴也是不知道,但是阿郎离开后,奴去夔州城内各酒肆,只要报出阿郎监察御史的身份,好像就可以不花钱随便拿东西了呢。” 方来鹊若无其事的感慨说道。 我爹情商这么低,竟然是人惧鬼怕的监察御史? 方重勇有点搞不懂他那个“渣爹”是靠什么爬上去的。 是直接给权贵当狗,还是科举考上以后再给权贵当狗? 方重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过从现在他和方来鹊的处境看,显然他爹方有德的情况也不太妙。 吃了几口菹菜,方重勇躺在床上,体会着背后又冷又硬的枯干茅草,脑子里盘算着茫茫前路应该如何走下去,才能不被这个时代所吞没。 至于长安,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十几年后都是安禄山的菜,还不如夔州安全呢。 等天色渐渐暗下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外面锣鼓声大作! 砰! 单薄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官舍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几个穿着黑衣的小吏,手里拿着烧火棍,一溜烟冲进了屋子。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绯色官袍,头戴幞头,脚穿乌皮六合靴,腰间鱼袋的中年官员,正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唯独不看方重勇他们。 “搜,一定要把罪证搜出来!” 那绯袍官员一声怒吼,把方重勇和方来鹊当做透明人。小吏们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桌案上找到了方有德写的那封“三大恨”。除此以外,就连根毛也搜不到了。 那封要人老命的举报信,早已化为灰烬,神仙都认不出来了。 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众人,都看着那位绯袍官员,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方有德身为监察御史,竟然伙同盗匪,盗取夔州江关税款!如今畏罪潜逃! 来人啊,将犯人家属带回牢狱,慢慢审问!” 绯袍官员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看方重勇一眼,全程都在“自说自话”,像是在表演给谁看一样。 方重勇就这样看着对方自顾自的指鹿为马,同样是一言不发。 多说无益,在这位刺史大人图穷匕见之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晚上还有,票都投过来 - 盛唐挽 求助 - 盛唐挽 我去西安采风了 - 盛唐挽 明天去太原及权力运作的思考 - 盛唐挽 明天就离开西安了,老实说这边旅游资源开发得有点过度。因为太过弘扬大唐文化,所以反而破坏了大唐文化,这是我的直观体验。 西安这一路所见所闻,基本上都对写这本书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令我更想减少关于长安城的相关剧情。 我害怕我这本书俗套化,网红化,以为大唐的长安就能代替大唐的文化。 让人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廉价的网红唐穿背景电视剧。 所以还是提前一天结束这里的行程吧。 我想去太原附近康康。 在波澜壮阔的大历史中,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渺小的。我的写法也是进行了创新。 比如说,按照普通历史爽文,小方现在应该已经掌控了河西的部分实力! 但实际上,书里面现在小方几乎是放弃河西那边的所有利益,可以理解为,战略游戏当中什么也没得到。 一来是如果有私心则一定瞒不过基哥,二来是人走茶凉是人间常态,别人不会平白无故忠心于你。而且这个所谓的忠诚,都是有限度,有边界,需要用利益纽带连接的,需要有强力惩罚手段去维持纪律的。 作者本人当年上班当领导的时候,连手下几号人都折腾不明白。当时感觉他们都是蠢驴,现在想想其实好多事情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一直不相信,那些不会脑控的主角,可以在封建时代让别人为他无条件卖命。这是来自我的人生经验。 把当做一个战略游戏,掌控了什么势力,积攒了多少明面上的资源,这一类的想法,都是相当不切实际的,没有战争压力的情况下,就不存在所谓的“割据为王”。 比如说我穿越后,在长安开了很多酒楼。那就好比我变成了现代的资本家。 要管理这些酒楼,需要人才么?人才怎么控制他们?哪个机构发工资?谁来监视资金的运转?掌柜们联合起来搞我怎么办?有权贵来找茬怎么办?我平时不在长安,或者我有很多床伴,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安慰她们,没时间管理这些酒店怎么办? 以笔者本人的经历看,在没有即时通讯的情况下,底下人将你架空,无比简单。就算有所谓主仆之分,但历史上亦是常有“奴大欺主”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孤孤单单一个人啊,真的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很多书读起来太假,就是忽略了过程和手段。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 譬如,现在腐国议会抽风决定,把腐国上上下下的所有资源都让给我这个人,让我一个人来享用和调配。 那么按照战略游戏,现在我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国家兼并了。我拥有核武器,有多少多少的领土,多少多少的人口与资源,多少多少军队。 但在现实中,其实我啥也做不了,甚至连去腐国的飞机票都要自己花钱去买。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就是一个权力履行的问题。 我理论上拥有了权力,就得去考虑如何履行权力,不能省略这个履行过程。 否则,就只是虚假的权力而已。 所以如果基哥让小方当河西节度使,那么小方掌握了多大权力呢? 其实也没多大,因为小方的命令都需要朝廷背书,然后那些人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有在大唐基层社会结构发生质变的情况下,小方才有可能一呼百应。 不然他调兵进京,谁听他话呢?勉强听了,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胜仗呢? 这些就是很多喜欢玩战略游戏的历史,常常故意忽略的问题。 除非小方自己在河西经营,把军队构架都掏空,都换上自己人。让河西本地都不知道朝廷,并且架空官府运作等等。但是这些小动作就跟基哥任命无关了。 真正的权力,从来都是自下而上,而不是相反。 这是从外到内,那么换个角度,从内到外控制大唐怎么样。 假设基哥快挂了,小方是贴身禁卫,甚至是禁卫官,那么要如何掌控政局? 有没有死忠团体,又是靠着什么凝聚死忠团体的?这些人能力如何?家庭背景如何? 如果你们都当保皇党,那么保谁,凭什么你是领袖?如果你是领袖,那么靠什么领导别人?你们是准备辅佐还是把新皇帝当傀儡? 如果是扶持傀儡,如何在基哥没死的时候不暴露自己?如何保证小弟里面没有别人安插的二五仔?如何打败其他竞争者? 一个问题,就会引出一百个问题!一层一层细节化,最后你会发现:好难。 如果要从内而外,那么,你本人要不要会带兵?兵从哪里来,什么构成?数量多少?平时吃饭在哪里,后勤补给是谁管? 不会打仗的话,那得找个可靠的打手,如郭子仪这一类的。可是如果他反手把你架空怎么办? 所以,你就必须得非常会用兵,最好是赵匡胤这种。 可是没人天生会打仗,那么你的带兵能力又是哪里来的呢?又是如何让人信服的呢? 假如如果你非常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但是你手下大将,就是用手把你给掐死了怎么办? 武力非常弱的人,就会面临着很多风险,那么,主角武力要不要强大一点? 好,如果要武力强大,身体好,又要会打仗,那么主角要不要学习和锻炼?他能力是哪里来的?在剧情里面怎么反映? 很多书剧情逻辑不通,随便看看笑一笑就完事了。 但是历史文作者要不要好好去写? 我这本书就是,小方没有那么神勇,也不会做超乎他能力的事情,剧情里面,也不会有脱离历史朝代背景的事情。甚至我连唐代基层里面的一些盲区部分,也不会写。 没错,唐代历史记录有盲区的,基层组织缺少了细节。底层社会如何运转,庄园经济如何运转,其实都是盲区,史料极少。不明白情况的,我就不会瞎编一套出来,总之书是以有记载有案例的故事背景为主,不会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相对而言,剧情不会那么刺激人。 这个思想,在第三卷中,会变成书的主流。 (本章完) 关于“野无遗贤”闹剧的澄清 - 盛唐挽 嗯,快写到这个背景了,所以很有必要提一嘴,要不然可能会有争议。 毕竟,某些历史不加以考证就乱写,实在是混淆了视听,所以我很有必要详细考据一下。 考据嘛,就是先摆事实,后讲道理,事实在前,证据在前;臆测在后,想象在后。 假的就是假的,真理越辩越明,是真的,就要大声说出来,喊出来! 我不会打着“《新唐书》上就是这样写的。我一个写的,没有必要为某些历史人物翻案,欧阳修和司马光怎么说,我跟着他们说,只要我觉得高兴就好了” 我不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写作精神。 写书,就是在做人。甚至是先做人,再做文章。其身都不正了,写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正呢?把读者不了解的历史讲出来让他们了解真相,这本身就是历史作者的责任! …………………………………………………………………………………………………………………………………… 首先说说“野无遗贤”闹剧到底是咋回事。 天宝六载,唐玄宗李隆基为了缔造像“贞观之治”一样的盛世,把“开元盛世”延续到大唐的千秋万代。他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处处比肩太宗,于是下诏:凡是四海之内有一技之长的人才,都可以汇集到京师参加朝廷对他们的选拔。 然而当朝宰相李林甫却害怕殿试时,那些有才能的人在皇帝面前指责他的失职和罪过,于是就向皇帝上表称:这一次来参加朝廷选拔的人才当中,全部都是才能不过关的人,称不上人才,如果把这样的人拉到皇帝面前,恐怕会侮辱了皇帝的耳目。他对前来应试的人才故意刁难,把诗词歌赋等统统过了一遍,筛选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中选。 李林甫立即将此事向皇帝上报,并表示祝贺,声称“野无遗贤”。当今万岁已经把全天下的才人都网罗到了朝中,在民间已经没有一个人才了。然后基哥居然信了! …………………………………………………………………… 事情呢,大概就是这个事情,很符合宋朝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新唐书》《资治通鉴》里面都有记载,也把李林甫钉在了耻辱柱上。 但是吧,这个事情,嗯,怎么说呢,虽然不能百分百证伪,但它有极大概率是宋朝人编出来的。 看看资治通鉴怎么说的。 《资治通鉴》:上欲广求天下之士,命通一艺以上皆诣京师。李林甫恐草野之士对策斥言其奸恶……乃令郡县长官精加试练,灼然超绝者,具名送省委尚书覆试,御史中丞监之……既而至者皆试以诗、赋、论,遂无一人及第者。林甫乃上表贺野无遗贤。 这里的说法是“遂无一人及第者”。也就是“野无遗贤”的证据。 《新唐书》的说法类似,不举例了。 那么这个史料的原始出处在哪里呢?其实《资治通鉴》和《新唐书》都是抄的当事人元结(杜甫也在这次考试里面)的一段。 当事人元结的《喻友》中这么说的:天宝丁亥中,诏征天下士人,有一艺者皆得诣京师就选,相国晋公林甫以草野之士猥多,恐泄漏当时之机……于是奏待制者悉令尚书长官考试,御史中丞监之,试如常吏(如吏部试诗、赋、论、策),已而布衣之士无有第者,遂表贺人主以为野无遗贤。 这里的说法是“已而布衣之士无有第者”。去掉那些词序不同,关键字多了两个:布衣! 那么再来解释一下,这个“布衣”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结就是:没有做过官的人(但极度暗示有做官资格)。 如:李白的诗《赠崔司户文昆季》中便有“布衣侍丹墀,密勿草丝纶。”不仅说他自己是布衣,而且还强烈暗示他有做官的资格,只是怀才不遇。 所以古文里面出现的“布衣”二字,常常是说那些有资格做官,且暗喻“怀才不遇”的人。并不是你不当官就可以是“布衣”的。这是后来文人士大夫的骄傲。不是布衣的人当官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就是不公正。 属于某种“政治正确”。 假如你是个大商人,平日里绫罗绸缎的。那么你确实是“布衣”,但却是那种没有资格出现在文人士大夫文章里面的“假布衣”。 这里的对比就很明白了。 元结只是说,这一次,那种有做官资格但没做过官的布衣之人,一个都没有中。 微言大义,司马光和欧阳修这么写史书,故意去掉了“布衣”二字,想表达什么意思,大概也很明白了。 那么,这次是不是真的就一个人都没有录取呢?其实只要是不把李隆基当做傻子的都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啊! 伱可以认为基哥坏到骨子里了,但你怎么能质疑基哥的智商呢! 然后,其他史料里面却又记载了,这次科举确实有人录取了。 有个叫薛据的人,开元九年中了进士,他又回来考试,结果中了……嗯,那时候确实已经出现逆向行车的人,小方的故事,就是以这个人为参考的,我说了,我写的荒谬故事,都是有原型的,不敢随便乱搭建场景。 还有一个之前没考过科举,在偏远地区当县尉的小官也中了,汉州雒县尉张陟(一作“涉”)。 有史料记载的就2人,其他没记载的,不排除更多。但是,史料不记载,在当时属于正常情况,不能说明中得少。 开元二十一年,制举及第者今天也只有李史鱼(多才科)一人可考。 通天元年、长安二年《太平御览》也都载录仅一人及第。 那么布衣这个身份,是不是在科举中受歧视呢?答案是,确实受歧视,甚至在安史之乱以前,都有一个没录取的情况出现,除了这次的“野无遗贤”以外的。 比如: 开元十五年,制举对策优胜者,有蓝田县尉萧谅、右卫胄曹梁涉、邠州柱国子张玘等,均是在职官,中书门下将三人上奏玄宗: 帝谓源乾曜、杜暹、李元弦等曰:“朕……所以每念搜扬者,恐草泽遗才,无由自达。至如畿尉卫佐,未经推择,更与褐衣争进,非朕本意。” 由是唯以张玘为下第放选,余悉罢之。 当时开元盛世如日中天,然而基哥想选布衣,其中布衣没有人能入选,结果只能委屈那些非流官们了,只保留了一个人。宋代的布衣士大夫们,怎么不同情这几个中了又被莫名其妙搞下去的“非布衣”呢? 这些史料也从侧面证明了,非流官回头考科举(比如高适),是当时文人上进的一条坎坷通道。有大把的人这么玩。 ………………………………………………………………………… 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历史的背景啊,如果可以力求真实,那么就要尽量多花点功夫。如果因为“创作需要”而改动,那么就要抓大放小,把握历史的主脉搏,被舍弃的只能是细枝末节,而不能是主干! 李林甫这个人确实私心极重,但在“野无遗贤”事件上,他应该是无辜的。或者说,他犯不着跟那些“布衣之人”死磕,还冒着“欺君”的风险。 这种收益极小(甚至没有),风险极大的活计,正常人都不会去做。宋朝士大夫修史书本身屁股就歪得厉害,听他们说话之前,要先过一过脑子,从人性和原始资料多分析,或有不同答案。 比如说,欧阳修那个“一日杀三子”的版本就是瞎胡扯,太子李瑛怎么可能听武惠妃摆布和愚弄呢!后面果然被张九龄神道碑打脸了。谁抄这个例子当史料背景,谁也会跟着一起被打脸。 如果真把李林甫这样刻画了,那就是把历史人物当傻子,说严重点,就是历史虚无主义。 还是那句,作者我是不会把读者当傻子的,不管这书成绩怎么样,这是我的原则。读者花钱订阅我的书,那么我就不会瞎糊弄。 (本章完) 古代城池的地图,究竟是怎样的呢? - 盛唐挽 不是药方的药方——中晚唐藩镇割据的另类解读(上) - 盛唐挽 关于藩镇研究的权威书籍,就是人大出版社出版的教材,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张国刚的《唐代藩镇研究增订版》,里面把和藩镇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说清楚了。 这本书比现在很多读者年纪都大,在此之后,学界研究的成果,都没有推翻这本书结论的存在,反倒是对其增补与强化的不少。 为了给我这本小说下半篇铺铺路,有必要在这里专门提一下藩镇。将会从以下几个方面,也就是读者比较关心的几个问题来说,即: 第一、藩镇的分类。 第二、藩镇的社会基础。 第三、藩镇对于中晚唐的正面与负面作用。 第四、藩镇的起源、发展与灭亡。 不做基本概念的解释,只谈谈作者本人对于藩镇的理解。 ……………………………………………………………………………………分割线………………………………………… 第一个,藩镇的分类。 这個概念,是中晚唐著名政治评论家杜牧提出来的。 没错,就跟人与人大不同一个样,藩镇也是可以分类的。 杜牧当时就总结了一下,藩镇基本上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种就是以河朔三镇为主的叛乱割据型。它们表面上是安史之乱的余孽所在,但实际上却有着深刻的社会基础与长达数百年的利益纠葛。 河朔三镇半独立状态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这一类的藩镇骄横跋扈,远近闻名,中晚唐不少咄咄怪事都是出自这里。比如说大名鼎鼎的“长安天子,魏博牙兵”就是如此。 它们的特点就是不给长安缴税,藩镇内部官员基本上自己招募,节度使由内部推举,还时常可以得到长安这边的赏赐。安史之乱结束不久,甚至还有河朔三镇扩大地盘威逼中枢的情况发生。后期则是与唐庭相安无事,和平独立。 其内部动荡的次数,在所有藩镇中首屈一指(65/171) 第二种藩镇,就是为了防备河朔三镇而生,在其河朔三镇周边一大片地区存在的防御型藩镇,也就是所谓的“中原防遏藩镇”。 这一类的藩镇,其特点就是节度使皆为朝廷任命,兵力雄厚,且骄兵悍将频出,桀骜不驯。这一类藩镇,也担负着维护大唐生命线——江淮运河的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解读。实际上,这一类藩镇完全不是支撑中晚唐朝廷的中流砥柱,其内部动荡完全不逊河朔三镇,同样是不能被朝廷严密掌控。 内部哗变哄抢军需,杀节度使自立,抢劫其他藩镇的朝廷物资,甚至拒不执行朝廷的命令,这些鸟事都是屡见不鲜。 顺便提一嘴,唐末朱温,便是担任中原藩镇宣武军节度使后开始争霸天下。所以稍微想想也知道,这些中原藩镇里必定是幺蛾子不断。其内部动荡的次数,仅次于河朔三镇。(52/171) 第三种藩镇,是西北边疆在被吐蕃、回鹘等外族不断侵入,防线破碎以后重新组建起来的“边疆御边藩镇”。它们当中,有些是原河西节度使、陇右节度使和朔方军的残部。有些则是朝廷新扩建的“神策军”分割而成的。 这一类的藩镇,其特点是兵力极为雄厚,但本地产出亦是极为有限,完全仰仗长安的补给,并且面临西北外族的强大军事压力。 因为军费完全仰仗唐庭,又面临外族的强大压力,因此这一类藩镇的动荡,比中原型藩镇要少。(42/171)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藩镇,动荡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唐庭缺财帛,或者藩镇节帅压迫士卒,克扣粮饷。这一类的藩镇,对朝廷的忠诚度是最高的,可以说是唐庭立足关中的本钱之一。 不过话说回来,西北藩镇的所谓“忠心”,同样是有条件,有边界的。朝廷粮饷到位了他们才忠心。若是粮饷不到位,那也说不得要造反。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被戏称为“小隆基”的唐德宗即位初期,便因为不重视西北藩镇的诉求,而导致了“泾原兵变”的爆发。 第四种藩镇,被称为“东南财富型”,基本上都是位于荆襄、江淮、江南等地。这里受到安史之乱的破坏较小,成为了维持大唐朝廷运作的粮仓和钱袋子。 这里的藩镇,都是安史之乱以后唐庭主动设置的,兵力都很少,一般不超过万人,目的也仅仅是为了防御盗匪。 这些藩镇内部动荡也较少。(12/171) 由此可见,并不是所有类型的藩镇,都是桀骜不驯的,都是骄横跋扈的。真正明火执仗“不听号令”的藩镇,只有第一种。 那么,为什么中晚唐藩镇割据,唐庭却无法收拾呢,这里便要说接下来的第二条。 藩镇存在的强大社会基础。 ……………………………………………………………………………………分割线………………………………………… 第二个、藩镇的社会基础 任何一个政权能够存在,都不会脱离它的社会基础,否则这个政治结构就无法稳定存在。那么,藩镇的社会基础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无法直接回答,必须要把中唐的社会格局、经济格局、政治格局摆在一起来看。 中唐时期,人口周期律已经进入“危险高发期”,天宝年间,户部有超过八百万的户口,若是把隐藏户口也算上的话,那么整个大唐起码有五千万到六千万人口,只可能更多,不会更少了。 而农业的发展,已经进入瓶颈期;而商品经济的规模与质量,却是前面朝廷完全不能比拟的。 这个时候,中唐(安史之乱前)的社会结构就呈现出和从前完全不同的模样。 按照以往的规矩: 土地兼并遵循着标准模式,大量自耕农成为佃户,依附于权贵,成为权贵庇护下的“黑户”。 同时,大量破产农民,背井离乡,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当时的大唐王朝,顺应这个趋势,用募兵制的办法,暂时压住了社会矛盾。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贵族们为了革命,总不可能接过贫民递过来的绳索,然后把自己吊死,对吧? 贵族们手里的田,如果没有人把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也是不可能吐出来的。 于是只能杀掉一些权贵,开始王朝重启。 然而,大唐的情况稍有不同。 天宝年间大量破产农民,变成了边镇的长征健儿,以及在当地安家落户。使得大唐有了疯狂开边的社会基础,也为基哥实现开疆的理想提供了构图的原材料,也暂时缓和了社会矛盾的爆发。 一场安史之乱,打断了开边的进程。 不过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没有安史之乱,局面会如何演变。 中原地区的土地兼并不可能抑制,破产农户只会越来越多,以至于成为破坏程度未知的不安定要素。边疆是容不下他们的,只能开启疯狂内卷的模式。 大唐开边的方向是西域,那边人可以承载的人口极为有限。 科技发展也进入瓶颈期,没有实施工业革命的社会土壤。 大唐高层穷奢极欲的风气一浪高过一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所以边疆大乱,农民起义,甚至统治阶级内部叛乱,都是大概率事件,不可能一直稳下去,也不可能让基哥一直苟下去。 于是这个时候,历史进程就开始面临抉择。 要是条件允许,就来一场隋末动乱,死个两千万到四千万人,人口周期律拨回初始点,再次实行均田、府兵、轻税负三板斧,再走一走贞观的老路。诞生一大批新权贵。 当时很多野心家或许都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某些人,包括很多后世惋惜大唐盛世的那些人心中,应该死去的这部分人,他们的意志或许是零散的,但汇聚成历史的潮流,那就是: 时代变了!大家不想走贞观的回头路了! 无论有没有安史之乱,藩镇都会是历史的选择,只不过它可能不叫藩镇,又或者叫别的什么。但类似的东西,则一定会出现。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藩镇就是历史的潮流和历史的选择,是大唐社会为了顺应形势的变化,所构建的一道“防火墙”。 毕竟,再不好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要好。藩镇就是整个中唐社会的最大公约数! 那些失去土地的破产农民,他们需要在土地兼并没有停止的情况下,走出一条生路。这条路,就是在藩镇当中从军,当丘八! 这些人学会了杀人的技艺,不想再回去老老实实的种田了,或许曾经有过老实人,但是他们的结局都不太好,所以剩下的丘八们,不想任人摆布。 那些文人士子,大唐盛世没有安放他们的地方,但藩镇节帅的幕府里面有。 周边群狼环伺,内地蠢蠢欲动,唐庭需要重兵稳住局面,稳住社会底层的矛盾。 藩镇不见得有多好,却是性价比最高的选项。 大家一致都接受,这便是藩镇存在的社会基础。 这些破产的流民,他们并不是依附于本地大户,也不是这些大户的部曲。所以很明显的就是,过往朝代本地大户通过自家私军造反后成为新王朝统治阶级的路子,已经断了。 无意之间,藩镇竟然压制了封建豪强们揭竿而起! 更因为人口开始大范围流动,导致土地的流转速度变快,已经很难有雄踞一方数十年的世家大户。虽然土地兼并依旧,但土地却在频繁的更换主人。 这些因素杂糅在一起,通过时间的冲刷,最后达成稳定状态的东西,就是藩镇。而因为本地民情与政治势力分布的不同,从而演变出来了四种藩镇。 这种体制只是对于唐庭来说很不利,但是对于其他势力,其他阶层,也是如此么? 那就要看史书是谁在写了! 值得一提的是,藩镇的类型虽然不同,但藩镇内部军队内丘八们的习惯和社会基础,却又出奇的一致! 正因为这个原因,到了唐末的时候,藩镇分类已经不适用于当时的情况。 比如南方本来安宁的藩镇,也开始割据一方,招兵买马宛如国中之国。中原藩镇开始聚集骄兵悍将们造反,跟黄巢同流合污;西北藩镇被宦官势力掌控,就连神策军也开始将皇帝的位置当商品来讨价还价等等。 中晚唐与五代十国的丘八路线,一脉相承。无论上层权力如何更迭,上层节度使如何更替,底层的丘八们,无论他们在东南还是在河朔三镇,几乎都是一个鸟样。 当兵太舒服了,比种田好太多了,只要是当了丘八,就舍不得离开这个只要能杀人就能富贵的行当。 所以唐庭所要的重建辉煌,便是削掉藩镇回到贞观、开元盛世。但是,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回不去了,整个社会的基础已经变了。 (未完待续) 明天晚点更新 - 盛唐挽 月底上推荐 - 盛唐挽 关于基哥到底喝不喝酒,转载一篇文章以示参考 - 盛唐挽 天宝十五载(756年)六月,安禄山叛军攻破潼关,危及长安,唐玄宗携家带眷仓皇逃蜀。当逃亡队伍进入通往成都的斜谷地带时,管伙食的知顿使韦倜从农家给主子弄来熟酒一壶,在马头前跪献了四次,玄宗始终没接,并对他说,我戒酒四十年了,不信你问高力士。 晚唐名相李德裕所著《次柳氏旧闻》,最早记载唐玄宗戒酒一事。据记载,韦倜当时很害怕,以为主子误为酒中有毒不敢喝,就换了一个容器,可唐玄宗还是没接酒,说他刚当皇帝时“尝饮,大醉损一人,吾悼之,因以为戒”。就是说,他曾在酒宴上因喝酒伤人,从此挂杯不喝了。宋代王谠的《唐语林》添油加醋地写韦倜“自引一”,也就是自己先喝了一大杯后,仍然没有把酒献出去,以示玄宗戒酒态度的坚决。 唐玄宗的酒量究竟有多大?《唐语林》记载了他当潞州别驾时的一个酒事件,佐证了玄宗的酒量。有一年的暮春,有好几个豪家弟子游昆明池。正在喝酒时,唐玄宗戎服臂鹰,疾驱至前,几個人都很不高兴。忽一少年持酒船唱到:今日宜以门族官品自言。当酒传到玄宗跟前时,他大声说:曾祖天子,祖天子,父相王,临淄王李某。几个豪家子弟当时就震惊了,唐玄宗连饮三银船,尽一巨馅,乘马而去。这里的银船,不是渡人的船,而是唐代喝酒时使用的银质船形酒器。看当时玄宗喝酒的潇洒场面,这样的酒器不应该比现在的高脚杯容量小。 这个故事也说明,唐玄宗没当皇帝时,他不但会喝酒,而且酒量不在常人之下。那么,他当皇帝后,是否真如本人所说的挂杯了呢?《资治通鉴》在讲述玄宗与诸弟兄友好相处时说:开元二年(公元714年),“诸王每旦朝于侧门,退则相从宴饮”,“于殿中设五幄,与诸王更处其中。或讲论赋诗,间以饮酒、博弈、游猎。”开元八年(720),玄宗禁止诸王与群臣交往,薛王李业的小舅子违犯了纪律,李业及其妃吓得惊恐万状,玄宗不但没责怪,反而“与之宴饮”。此时的玄宗至少与众弟兄喝了不少的酒,说他刚刚执政就戒了酒,似乎没人相信。 唐玄宗所说的喝酒伤人,也许就是期间发生的酒事故。之后的岁月到逃亡成都,他真的滴酒不沾吗?当时,民富国强,财政富裕,一旦节日或有喜事,玄宗就大摆宴席,召来四方官僚,一醉方休。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的四月,他就曾宴请百官于上阳东洲,把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还对喝醉酒的大臣赐予衾褥,肩舆以归。如此宏大的酒席,众人如此尽兴,他不喝,光让别人喝,似乎不是玄宗的性格。 从李白、杜甫等人的诗句中得知,喜欢喝两杯的人,都爱在写诗时显摆两下,唐玄宗也不例外。《全唐诗》也录有几首唐玄宗的酒诗,但由于水平一般,广泛流传的极少。比如,开元十七年(729年),宋璟、张说、宇文融荣升高位,同日上任。唐玄宗下诏设馔,会百官于尚书省东堂,他赐诗中的“乐聚面宫燕,觞连北斗醇”、张说和诗中的“菊花吹御酒,兰叶捧天词”、宇文融的“飞文瑶札降,赐酒玉杯传”,都是描写的饮酒场景。这至少说明,唐玄宗的日常生活是与酒息息相连的。 《唐语林》记载的一个喝酒行令的场面,则说明唐玄宗真的沾过酒:开元年间,玄宗曾与内臣宴饮,作历日令。至高力士行令,他挟起一大块肉,塞入黄幡绰口中,说:“塞吉穴”,黄幡绰遂取玄宗席前的金叵罗纳入靴内,说:“内财吉”。金叵罗一物,李白在《对酒》中有“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之句,它是唐人喝酒时所用的金制大口扁形酒杯。如果玄宗不喝酒,他面前放这玩意儿干嘛用呢?这则故事说明,唐玄宗不但喝过酒,而且还时不时和高力士等宫内近臣同饮,高力士之流是知道玄宗有酒瘾的。 五代王仁裕所著《开元天宝遗事》也记载不少玄宗喝酒的新鲜事儿。其中的《醒酒花》说,“明皇与贵妃幸华清官,因宿酒初醒,凭妃子肩,同看木芍药”。《风流阵》说,“明皇与贵妃,每至酒酣,使妃子统宫妓百余人,帝统小中贵百余人,排两阵于掖庭中,曰为风流阵”,此外,唐玄宗的内宫中,还有一个他最喜欢的收藏品--自暖杯,这是用来煮酒的酒器具。《开元天宝遗事》虽然是一部笔记体的史料,故事性很强,但与《唐语林》所说玄宗饮酒之事,有着前呼后应的因果关系。 对于唐玄宗的滴酒不沾,白居易同样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在《长恨歌》中有两句描写玄宗醉酒的诗句:“金屋装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意思是,(杨贵妃)在深宫梳洗打扮好,娇媚动人地去伺候君王。玉楼中宴会完毕,皇上带醉入了寝。如果唐玄宗真的戒酒了,白居易还这样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败笔,作为久居官场的白居易,怎能会让别人贻笑大方?诸多史料说明,唐玄宗当皇帝后不管是否喝死过人,饮酒倒是经常的事,戒酒之说则是一个真实的谎言。 那么,唐玄宗为什么要假装戒酒呢?一是韦倜献酒不是时候。韦倜作为内宫管伙食的干部,他肯定知道主子是喝酒的,不过这次他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此时的玄宗,正夹着尾巴拼命地逃,江山社稷危在旦夕,嫔妃子孙性命难保。逃亡队伍走到咸阳集贤宫时,如果不是杨国忠急忙从集市上买个胡饼献给玄宗,说不定肚子还饿着呢。国破家亡的危局下,过惯好日子的唐玄宗,连一个下酒菜都没有,这酒,真没心情咽。 二是刚刚缢死了杨贵妃。唐玄宗的逃亡队伍先过马嵬坡,再进入斜谷,韦倜献酒时,马嵬坡缢死杨贵妃的场景,依然在玄宗的脑子里不时闪现,这个女人,是他晚年的精神寄托和心肝宝贝,在华清宫,和他小酌对饮的,是这个女人;在沉香亭,和他醉酒嬉戏的,也是这个女人。在杨贵妃面前,他一个堂堂的皇帝,似乎沦落为一个陪吃、陪玩、陪喝的“三陪”男人,如今,这个女人被弄死了,玄宗的心,真如刀削斧砍一般,如果此时再端起酒杯,怎能不想起对饮成双的往事,岂不是伤疤上撒盐、心肝上插刀吗?这酒,真没法儿喝。 当时,唐玄宗编造这个谎言,还不忘耍了一小手儿,显得非常胸有成竹。据《次柳氏旧闻》记载,玄宗向韦倜说明拒喝理由时,指着高力士及近侍者理直气壮的说:“此皆知之。”在玄宗面前,高力士之流不过是一群言听计从的哈巴狗,主子说戒酒了,他们肯定说滴酒不沾、早已挂杯;主子说戒四十年了,他们肯定会掐指佯算,频频点头。如此低级的谎言,李德裕竟然高歌:上孜孜儆戒也如是。富有天下,仅五十载,岂不由斯道乎? 一段戒酒的谎言,隐藏了多少难言之隐,一个动人的故事,留下了多少启示。如果唐玄宗少去几趟华清沲,头天晚上少陪贵妃喝两杯,第二天早朝时,准时开门上班,还用后来得着挖空心思编造谎言? 27号爆更 - 盛唐挽 今天两更 - 盛唐挽 多选题 - 盛唐挽 今天继续去医院看病 - 盛唐挽 更新通知 - 盛唐挽 最近更新速度会慢下来,主要是剧情又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时期了。 好多读者可能也看出来了,这本书大概是起点独一份,敢把盛唐主要政治格局颠覆,把那几个关键历史人物扬了,然后突破传统桎梏的书了。 这样的做的后果也很明确:要么后期暴死,要么就会作为一本独一无二的书存在。 前面没有人敢写,后面大概也不会有模仿者了。 说实话,现在网文的潮流其实也很明确了,赚快钱,大数据化,饭圈化的趋势十分明显,已经不是潮流将至,而是很多人都已经在海里冲浪了。 像我现在这样的,逆潮流而动算不上,只能说是那种不愿意坐注定会坠毁的航班,而是自己在家打造小飞机跨越海洋的顽固之辈。 自己造的小飞机想飞跃大洋自然很难,风险也极高,但是,它毕竟还是有成功机会的。而现在的大航班虽然飞得高飞得快,但我认为将来必定坠毁,所以,它的票我不买也罢。 好多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反正懂的人明白就好。 现在好多读者都在那喊,排行榜前面五十的,一大半都不能看,简直不知道在写什么。 其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读者,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答案是清晰明了的,有的人装作看不见,有的人装作不知道,有的人装作一切还好。 到底是读者的眼睛不行了,还是书的质量不行了,还是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各位把答案留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这本书的同期成绩已经比我上本书好很多了,没啥好遗憾的,只有慢慢打磨作品。没有流量的加持,可以让我更加专注于作品,对作品的好坏有着更清醒的认识。 不要催更,我保证质量保证不断更,这本书写快不现实。 另外,最近剧情里面加入了一些黑色幽默的细节,看不明白的话就慢慢揣摩一下。 比如说我再怎么蠢也不会不知道煤矿旁边不能点烟的。 以后每天一更,保质不保量。 还有一点小提示:以后挑书的时候不需要看订阅和成绩,因为我上本书也有单日单更订阅三万的巅峰。一本书有没有流量加持,有没有大范围的推广,有没有强力运营团队广撒网在各个平台推荐,那完全是两种结果。 一本书的背后有没有站着资本,也会是两种结果。 但书的剧情不会因此改变,你们看到的内容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哪里有韭菜,哪里就有收割局,这种事情啊,看开就好了。 (本章完) 1号群已经满员了 - 盛唐挽 今天闭关一天 - 盛唐挽 昨天在番茄扫书,兴奋得早上四点才睡。我感觉自己已经从一个认识误区里面走出来了。 这个误区是什么呢,那就是很多我一直在看的所谓畅销书啊,其实就是某种程度的辣鸡。我总是被排行榜所误导,认为它们写得还是有可取之处。 但实际上,自己的作品胜过这些辣鸡,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成功。 因为这些书籍的成功,只是很多因素累积起来的,其中不乏背后的资本力挺,网站的强推,不择手段的运营。这样的书,既不能代表网文发展的方向,也无法为我提供正面的案例。 换句话说,如果这本书是一个一级作者,没有运营,没有粉丝基础的情况下在起点上同台竞争,它可能啥也不是。 或者说,可以达到的天花板极低,完全不能代表历史文的主流,就更别提什么发展趋势了。 然后我就在免费的番茄上看到了“温室以外的花朵”,在“吸引不到读者就立马暴毙”的竞争条件下,到底是怎么在开的,这些树苗是怎么在长的。 结果就是大彻大悟。 番茄确实是烂番茄,该吐槽的不少,那些都不多说,只说优点。 在“可读性”这方面,我认为番茄的畅销书,已经全面胜过起点的顶尖水平。而普通读者,并不能用语言去描述所谓“小白文”与“可读性”的区别在哪里,甚至某些畅销书的作者都说不出個所以然来。 我是这么去理解的。 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胡编乱写的“白”,这是小白文,因为不考虑逻辑,所以一切都是脱离现实的,甚至本身就无法逻辑自洽,会让读者有一种明白无误的疏离感,这是第一层。 再有就是包装得很精美,但是什么都是作者说了算,造成一系列巧合,完全不考虑人性与社会背景,只求自己爽,内容又空洞无物,这是第二层。 再就是保证了书的逻辑性,还有社会背景历史背景的大逻辑,可是却写得很干,让读者无法理解作者的意图,这是第三层。 到第三层,其实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近代法国的很多名著,就是这个层次,常常都是作者死了百年后的现代人,才能领会作者要表达的东西。 但是我认为这里头还有更高的一层,就是已经把那些人性与历史背景,历史事件都理解透彻了,可以到运用自如如臂指使的程度。哪怕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也能很好的领悟作者意图,没有任何阅读障碍。 这个层次才是我认为最高的境界,当然了,我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比如说,一本“小白”历史文,里面的语言通俗得不能再通俗,故事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然而,它能把故事说明白了,讲得精彩,讲得普通读者都能深刻理解其历史环境与历史背景,又不是胡编乱造,考据准确无硬伤。 这样的书厉害不? 是不是比某些作者自嗨,总是强调什么“无巧不成书”,但其实只是套个历史皮,实则是偶像剧的作品厉害? 一些人就认为“天花板”就是这样了,是不是很荒谬? 陷入井底之蛙的境况,不看天就认为天只有这么矮,这种现象是很可悲的。 就像是很多读者在我评论区里的吐槽,他们的意见非常幼稚,完全不了解唐代的历史背景,甚至这些意见都不值得一驳。 可是感觉驳斥他们很复杂很费劲,这本身就是对于资料和故事剧情掌控的薄弱。看来,其实我也算半个失败者。 某个人写的东西比辣鸡强,不代表他就不是辣鸡作者,或者也只能写出比较强的辣鸡作品而已。 不过我有信心,毕竟,我的眼界是有的,只是手还差了点,暂时还写不出脑子里面的境界。 但那也是迟早的事了。 今天闭关一天换换脑子,明天双更补今天的。 今天晚点更新 - 盛唐挽 昨天和今天都在研究陇右地形,不能因为要抓紧更新就把没弄明白的东西发出来,有必要对某些不负责任的“史学家”的某些话澄清一下,要不然就真闹大笑话了。 司马光曾经在《资治通鉴》中,以满怀羡慕地描述过丝绸之路的盛况和陇右地区的繁荣,他甚至曾经说过:“天下富庶者无如陇右”。 呃,但是怎么说呢,这个话就有点像是我跟麻花疼在一个村子,然后统计一下我们村的人均收入上亿,所以我就是亿万富翁了。 司马光口中的“陇右”,那是史学界(古今都是)都不怎么使用的“大陇右”。包括成语“得陇望蜀”中的这个“陇”,也跟司马光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唐代的陇右,不是司马光口中的“陇右”,要不就不会有一個“陇右节度使”和一个“河西节度使”了。 因为《资治通鉴》的影响太大,而现代资料里面引用的“大陇右”的概念,都是出自这里。所有的源头都在这,不需要去看什么百度百科。 唐睿宗时期,陇右与河西,唐庭就已经将其划分为完全独立的两个地理单元,因为它们彼此之间风土民情差别太大了。 为什么我说广义的陇右在历史与地理上一点意义也没有呢,这个后面再来讲。 事实上,传统的陇右(除了司马光以外,我还没见过唐代以后哪个史学界名人把河西与陇右都抓一块去相提并论的)就是指的陇山以西,兰州以南,青海湖以东的区域,以黄河为界。 兰州之所以后来成为西北最大的重镇,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它是介于河西与陇右的结合部。 一个不能忽视的事实是,河西与陇右之间,道路崎岖,不通水路,风土民情与整体贫富差距差别极大,完全不能拿到一起去说。 包括现在的甘肃省,很多人都说在甘肃可以看到全中国的地貌,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只是一个行政区划而不是一个地理板块。 简单理解就是,甘肃省是人为“捏合”到一起的。就好比说汉中市在地理板块上自古以来就是蜀地的外围,风土民情也是与蜀地差别不大,反倒是跟“陇右”完全不沾边,但它就是被划分到陕西省了。 说白了就是行政区划而已。扯远了,那么有地理意义的陇右,到底穷还是富呢? 答案我想很多人都明白了,别的时期不谈,就唐代来说,陇右不仅很穷,而且穷得离谱。不仅驻扎了超过十万的军队,而且根本无法自持,绝大部分粮秣,都必须要关中持续输入。当地行政长官,都是拼了命的屯田,搞得这里本来就恶劣的环境更加雪上加霜。 特别是陇右在大唐与吐蕃的争斗中,土地潜力与环境承载力,都在持续不断下降。此后就没有再次恢复的时候,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以至于到了新中国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全国经济上最难翻身,自然灾害又特别严重的地方。 如果我的资料没查错的话,现在陇右地区的粮食产量,还不如面积比它小的湖北省的十分之一! 很多文学作品里面都提到了盛唐时期陇右老兵闹事的事情,如果陇右真的很富裕,为什么这些人要闹事? 答案是明摆着的,史书可以在某一个节点上胡说八道,但是大量史料佐证的事情,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史实。 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看我书里面写的剧情就行了,我都是考证过的不会乱写。盛唐时候的陇右就是穷山恶水,富裕的是河西走廊,不在陇右的范围内,丝绸之路也不走陇右。 大概是下午两点的时候更新,盛唐埋下的一个个雷,也差不多要到爆炸的时候了。 需要小方给基哥上几个大招么? - 盛唐挽 与平凡、庸俗、能力有限的自己和解吧 - 盛唐挽 小方知道基哥是个大辣鸡,老壁灯,这家伙不仅自以为是,而且还傻叉好色。 按一般的情况,有这种老大,就应该直接剁了,连带他那些蠢逼儿子,能杀的杀,不能杀的留着扯虎皮才是硬道理。 当个权臣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小方也知道安史之乱在即,到时候肯定生灵涂炭,肯定得做些什么。 怎么说也得造个反,夺個权,来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吧?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杀个80%,不过分吧?毕竟这些人里面该死的实在是太多了。 小方还知道东方的国运自此以后不断螺旋下坠,直到推翻“三座大山”后才浴火重生。 开个科技树,开个政治挂,搞搞深度的社会实践,怎么也得试试吧? 然后再殖民美洲,殖民大洋洲,殖民非洲,现实里面搞不了的,统统都搞起吧? 小方还大概知道哪些人安史之乱要搞事情,大概哪些人是忠臣猛将,收一批亲信,整一整势力,自己当个皇帝取而代之,不过分吧? 实在不行的话,小方当个纨绔,搞搞美女play,问题总归是不大的。这么多美女,甭管有名没名的,弄个一百个开后宫,也只是意思意思洒洒水吧? 我想了想,用冷静的右手按住了激动的左手,然后写出了一个苟得不行,又小心得不像话,几乎不带任何金手指的“观察者”。 暂时用这双眼去看盛唐的辉煌与乱象,憋屈是憋屈了点,好在没有侮辱你我的智商。 想杀基哥,但是基哥是小方的权力来源,所以杀不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得知道谁是给你发工资的,是谁罩着你的。 安史之乱或者别的什么动乱,确实一定会来。可是人要吃饭要学习要做事,技能不可能平白无故变出来,人脉不可能平白无故变出来,小方没有什么魅魔技能,也没法子脑控他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依旧掌握着大量的土地,以及文化上的垄断。他们很黑很坏,但是一点都不蠢,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随便一个家里能出四五个刺史。 你作妖的话,人家只想问你算老几,以为有个好爹就能横着走?就能想怎么乱搞就能怎么乱搞? 边镇的丘八有奶就是娘,皇帝给钱他们听皇帝的,你给钱他们听伱的,别人给钱,他们听别人的。没有什么主义,一切都是生意。 你凭什么以为那些人因为不满基哥就听你摆布? 你以为自己是主角就了不起?还是那句,你算老几? 你去构建关系网的时候,基哥在盯着你;你在蝇营狗苟的时候,基哥在盯着你;你在收买边军的时候,基哥的眼线还是在盯着你! 监视无处不在,套路无处不在,危险无处不在。 一旦小方有所妄动,以他的出身,他的背景,他的关系网,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无葬身之地。 憋屈不憋屈? 很憋屈,但这就是现实啊。和我们平日里所遇到的现实没有什么两样。 机会在眼前,能考上多少分就能上考上好学校,继而前途无量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学习成绩就是不行。 明明你已经很努力了啊,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因为这就是生活啊,考上的人,你怎么知道他爹不是专业教师,可以在家辅导呢? 或者,人家考试就只是在陪你玩游戏,他考多少分都无所谓呢? 结果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但原因大概很多人难看到。 机会在眼前,明明有点钱就能发家的时候,你却发现你自己没有那点钱。 可恶,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没钱呢?难道一切都是巧合么? 或许是或许不是,原因你不见得可以察觉。但你一定会经常遇到有所谓的机会,最后投进去倒了大霉;而真正的机会,你却总是无能为力。 像是差了一点点,但好像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总差那么一点点。 没有强无敌,没有奇迹,没有脱离社会规则或潜规则的莽奔,也没有不老不死和纳头就拜。 社会就是那么残酷与现实。 仔细想想,你和我和他,谁又不是个普通人呢?谁没遇到过憋屈得不行的时候呢? 小方也是个普通人,不存在把自己当做国家机器的信念,不想洗脑别人也不想被洗脑,不懂什么叫忠君爱国,也没有舍己为天下的大气魄。 他学东西要时间,练武要时间,揣摩兵法要时间,无论做什么都要时间,虽然成长很快,但能办成的事情还是有限。 他没有多智近乎妖,也没有算无遗策,更没法让人纳头就拜,不能让人离开身边也能忠心不二,同样不能让自己脱离唐代封建社会的运转规则而裸奔。 小方跟芸芸众生的你我他,是不是很像?强行让他去推翻大唐,再造盛世,他手里也没航母啊? 看多了强无敌,看多了无所不能,推己及人的话,能不能对普通而平庸的人宽容一些呢? 你我他,都是普通人;既然大家都是普通人,那就对自己也宽容一点吧。 跟平凡,庸俗,能力有限的自己和解,原谅自己的不出众。 也包容一下小方这个普通人吧。 起点里面的战神太多了,留一点舞台空间给普通人吧,别让普通人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月初冲一下月票 - 盛唐挽 重要通知 - 盛唐挽 情况稳定 - 盛唐挽 马上做手术了,还没写完…… - 盛唐挽 双喜临门 - 盛唐挽 今天办理出院 - 盛唐挽 29号-31号都支持一下哈 - 盛唐挽 2023年总结 - 盛唐挽 进行一些趣味小科普,便于更深理解正文 - 盛唐挽 假设,我的左手只能拿一个橘子,右手也只能拿一个橘子,那么请问我最多可以拿几个橘子呢? 在以物易物的时代,答案是两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稳稳当当的。以物易物的社会总是不会出现交易问题,因为左手换右手,无论如何都是稳的。 金属货币,或者实物货币产生了以后,答案是三个。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抛在空中还有一个,飞到半空中那个就是实物货币。 丢一个接一个,玩换手游戏。 可是一旦出现货币,就总是出现交易问题。通货膨胀,通货紧缩什么的。 因为空中抛着的那个是货币,总有接不到的时候。耍杂技者稍微愣个神,抛空中的球就掉了。 那么到了近现代以后,可以抛几个橘子呢? 这个答案不好回答,世界纪录是十四个,如果换机器人来控制,或许可以更多。 扯远了。 自从近现代金融工具发明了以后,处于中间状态的橘子,那就远远不止一个了。 只要橘子不掉地上,那么抛橘子的游戏就可以持续玩下去,一直循环,虽然这是理想状态。 由这个问题继续引申下去,货币对于经济到底有没有推动作用? 答案是既有又没有,还是看抛橘子这个例子。 假设左手右手拿着的都是橘子,而抛在中间的都是球。这符合交易状态,货币只是“代餐”。 那么无论加入多少个球,手里其实都只有两个橘子。 以绝对数量来看,橘子并没有变多。这便是很多人认为货币的增加,对于经济发展没有影响的原因,社会流通的货物总量并没有增加。 但是换个角度看,橘子在手里的次数,是不是变多了?也就是说,换手的频率,是不是变高了? 把换橘子的游戏变成生产和消费的概念。每一次交换,就发生了一次生产和消费,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在一定时间内,消费与生产的次数变多了? 这个就是藏在货币里面的“时间属性”,自从交易开始,那么交易里面就有个隐藏变量:交易频率。 交易频率对于生产生活有没有重大影响呢? 凯恩斯认为,不仅有,而且它还是个关键变量。当然也有经济学家认为没有,因为生产力是有上限的,到了上限,再怎么刺激它,也很难实质性提高了。交易次数并不能直接提高生产力。 那么把问题集中到小方发行交子这里,先甭管基哥跟唐朝官府会不会超发的问题,就单单看这个政策工具,它对于经济发展有没有拉动力呢?如果有,那么有多大的拉动力呢? 好吧,至少交子是一个比较好用的诈骗工具,对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看书吧,我也不解释剧情了,就说这么多。 今天双倍最后一天,求个票。 明天大概率晚上更新或请假一天 - 盛唐挽 剧情进入到深水区了哈,今天晚上我想了好几个小时没动笔,还要酝酿一下,不保证明天一定更新,在这里说说我思考了好几个小时的一点想法。 有读者盲猜后续剧情是很好的,不过本书只保证逻辑经得起推敲,书里面的人文与社科知识经得起推敲,但也有是可能会反着写的! 雷不会爆炸的事情,至少我这本书里面是不存在的。 主角也不是要靠着某些小花招就能强无敌大杀四方的人。比如说牛逼轰轰的两税法,换本书都能写几十万字改革剧情了,我还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一个水花都没有。 简单说就是,这玩意在盛唐时候鸟用都没有!直接洗了睡。 对于这些小花招不必做“必胜”的猜测,本书只保证其中运转逻辑没有问题就行,反写成炸弹也很正常。看到墙上有一把枪,就必定会发生主角拿着这把枪打人,这件事不是绝对的,本书不走这种套路。 我肚子里干货多得很,本书可以写的干货也多得很,也不会搞那些故弄玄虚的剧情,把一個很幼稚的玩意写得高大上。你们慢慢看就是,这本书肯定超过四百万字的。 近期已经写到了唐宋时期的土地问题,市场经济的发展问题,很深刻不好理解,这条线是历史上盛唐幻灭后的主线走向。我花了大量时间去认真研究了的。 两税法的优势在哪里,为什么可以推广下去,为什么后来三省六部制实质性解体,为什么藩镇时代的土地矛盾反倒是缓和了,商品经济对比小农经济的优势在哪里,盛唐衰落以后政权要如何从藩镇模式解套。 这些问题真正的答案是很复杂的,甚至跟普通人脑子里所想的情况截然相反,拿着一些很浅显的固有印象去套路剧情很幼稚。 大部分人追求的是社会的安定繁荣,而这个社会是谁的社会,安定又最大程度满足了谁,谁需要遵守游戏规则,谁又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呢。 这些是很多问题的前提,是那些问题的前置问题。前置问题的答案不同,那么后续问题的结论,以及主角要走的路,也是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 还是那句,不需要用固有的庸俗剧情,去套我花了大量时间去考证思索的事情。 这个前置问题的答案,最好的例子就是基哥。 如果大唐的繁荣是基哥的繁荣,安定是基哥的安定,最大程度满足了基哥的需求,还是基哥在随意制定游戏规则,你们会不会满意? 答案很明显的吧。 为什么有的历史文写得主角跟个精神分裂的人一样,就是那些书没法回答或者故意不回答我刚刚说的问题: 试问今日是谁家天下! 那么引申一下,就很容易跟上剧情的思路: 盛唐的存在与幻灭,究竟意味着什么? 牢不可破的联盟,是该丢进垃圾堆,还是该活在梦里,又或者成为故事的注脚? 本书的书名,叫《盛唐挽歌》。 本卷总结 - 盛唐挽 月初求票 - 盛唐挽 停电十个小时了 - 盛唐挽 今天还有一章 - 盛唐挽 本月更新计划 - 盛唐挽 这个月会尽量多更新一些,努力争取一个更大的推荐。这次免费推的效果很好,日均订阅(日订阅/更新章节数)几乎翻了一倍,这本书是被曝光度不够给埋没了,我相信后期还会发力的。 说实话,压抑了两个多月,从口述转码到安心码字,我心里憋着很多想法,这两个月也算是品尝了人间百态。 该怎么讲呢,对于一个写了将近八百万字(771万)的老油条写手来说,关于网文那些基本教程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没太大用了。算是碰到了所谓的“天花板”。 现在已经有两本精品了,你说我有没有写出成功的商业作品,这個确实有。只不过我的心更大,不仅仅只想恰烂钱,总想往前面走,不想“路径依赖”,写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所以常常就会陷入矛盾思索,喜欢整大活。喜欢写一些别人没有写过,或者不敢写,或者写崩了的文章构架。 一个作者要抛弃路径依赖,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创新有失败的风险,不创新就是慢慢老死,总要选一个,成功没有捷径。任何走捷径的成果,事后都必然有严重反噬。 要是不想创新的话,集中火力写我熟悉的南北朝,在都督这本书的基础上改进,不说写出什么旷世之作,起码恰饭是没问题的。 很多书,可能前面很猛,到百万字以后就不行了,剧情没张力了。以目前的商业模式看,这种书其实可以一直苟下去,靠着前期的积累一直恰烂钱。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性价比高到了极致,乃是时代的选择。 虽然这对于读者来说未必是好事就是了。 上本书我有起码三十万字的“划水文”没有写,经过深思熟虑,直接一刀完结。 这些划水剧情如果写的话,不说多的,多赚十万块应该是有的。都督那本最后几十万字的时候,那本书一个月收入都超过两万了。不过我还是果断的完结了,因为我更注重作家自身的提高。 或者说,更多的是心态还没有深沉到七老八十,不至于为了吃老本划水。 一旦你陷入路径依赖,你就失去了打破圈子去冒险的勇气。而你的成就,也就被固定在某个肉眼可见的天花板以下了。 我还不想走这条路。 几个月前出车祸以后,我不敢断更。因为一旦断更几个月,这本书就废了,永远不可能回到当初的热度。 这并不是我在危言耸听。 比如说,在我发了车祸通知的第二天,现在这本书的追读立刻就掉了五百多。 这么说吧,起点大部分作品更新时的每日追读数,可能都没有五百。一般追读超过五百的书,起码日订阅都是一两千了。 当时很多读者给我留言,鼓励我,真的很让人感动。但那时候我更真切的感受,不是感动感激,而是恐惧! 网文不是做慈善,一旦你停下来,大部分读者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你!管你是什么白金超大神啊! 我把杨玉环写死的时候,追读都只是短暂跌了五十又很快涨了回去,道理都是一样的。 你没有文章卖,或者你的文章不好卖,那么读者就要换别人的,不可能有丝毫留恋,就这么简单。 所以从这个例子反过来理解,为什么现在很多作者喜欢走“歪路”,玩饭圈那一套。那是因为,饭圈里的粉丝,都是人傻钱多好忽悠啊! 不管怎么虐这些粉丝,他们都会待作者为初恋。 哪个作者能保证自己一直都在状态呢? 人世间的残酷往往莫过于此,你知道某件事非常不好,但它的运作,真的好有道理,让你无言以对! 就好像你年轻的时候反感论资排辈,年纪大了以后,又羡慕论资排辈一样。 我在病床上口述录音的时候,同房间的认为我是中二少年,直接社死。这些都是在这个行业里挣扎求存,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当时不社死,现在这本书就死了! 我不是在发牢骚,而是阐述一个非常真实的社会现象。每个人,伱我他,都会遇到的,甚至很多倒霉的人天天都会遇到。 不要抱怨,挺住,坚持住,直接干就完了! 这几天书的成绩又起来了,我没忘记,这是经过了免费推荐的加持而已。 有了个还算不错的推荐,再加上前期有布局有努力有坚持,然后就有了些许成绩。我的经历更接地气,比某些“天选之子”离你们更近些。 就说这么多吧,胸中一口气已经出了,我也自在了。 本书剧情已经进入到新阶段,这里就不讨论剧情有关的东西,也不解释某些读者关于剧情的疑问,答案都在书里面。 本书总篇幅约四百万字,目前看还是严格遵循大纲布局,没有写偏,可以放心订阅。伏笔太多,千万不要跳章,一旦跳章,很可能就跳过了伏笔,影响阅读体验。 这个月不定时双更。 今天剧情比较重要 - 盛唐挽 科普小知识:反向货币操作 - 盛唐挽 搞点小科普,免得后续的剧情看不懂了。 货币流通有个理论,叫“国际货币竞争理论”,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一个地区的经济,对于两种或多种货币,基于自身需求的选择。换言之,同一地区存在的多种货币,本质上是互相敌对,排他,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就算偶有妥协,最终目的也是将所有对手都赶出所在的流通领域。 这个也很好理解吧。比如说阿根廷现在流行美元,而美元比阿根廷比索好用,那么使用美元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用比索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如果没有行政力量干涉,最后比索就会被迫退出市场流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而货币竞争的基本要素,有这么几個: 第一个就是货币的“综合实力”,主要取决于货币所属国家(地区)的经济实力,理论上说,经济实力越强的国家(地区),货币竞争力越强。其他东西都是锦上添花。 第二个就是货币政策。 不断的量化宽松放水,超发货币,肯定会极大削弱货币的竞争力。而稳健的货币政策,则可以稳定货币的信用,提高货币的竞争力。有没有准备金,央行有没有与之匹配的等价交换物,也是货币政策的相关内容。 第三个就是流通成本,其中当然也包括兑换成本,交易便利性,持有成本(通胀)等等。 第四个就是政治影响,也就是所谓的“外力干涉”,比如说某地统治者直接宣布某种货币非法,不允许流通了。 好了,看到这里,结合本书剧情,就可以得到这么一个结论: 如果不瞎搞的话,长安交子在第一条和第四条上占据绝对优势。 第一条不用说,关中的经济实力无与伦比,按照基哥的设想,将来还会继续整合非边疆地区,在河北南部,河南,两淮,关中,河东等地发行同一种交子,经济实力更是要爆炸。 第四条更不用说,大明宝钞就是现成的例子。 剧情里面的情况,就类似于大唐这个金融服务器,本来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也不介意给其他的“军区”搞点小福利,让他们在服务器下面,开一开“虚拟服务器”,也就是私服。 从原理上说,这些“军区”的经济实力远不如长安,“私服”发行的票据,到最后应该都是形同废纸,无法与长安交子竞争的。 所以在基哥和朝廷的眼中,这等于是省掉一部分中央财政开支,让边镇用自己发行的交子,在长安捞点油水,这是很符合政治运转规则的。并不是我在开挂,把那些官僚们当傻子。 他们都是知情的,不过由于知识体系的局限性,都只是一知半解,知道皮毛而已。 书友老爷们,要是有对“粮票”这种东西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那种可以“全国兑换”的粮票,本质上就是一种政策福利,懂的都懂。 可是,小方的操作手法,跟朝廷预料的情况不太一样。 因为河西交子在第二条和第三条上,操作远胜长安交子。只要不祭出“假钞”这个神器,那么河西交子在长安基本上是处于“管你多路来,一路打回去”的情况。 反正河西进奏院就是不收长安交子,哪怕是一比一万的比率,官面上也不兑换! 长安交子把杠杆加到一比一百,河西交子的杠杆只需要加到一比十,就能造成事实上的通缩,达成劣币驱逐良币效应,让市面上流通的河西交子天然减少! 这个时候,就不是天然杠杆的问题,而是一方吃掉另外一方,让杠杆高的一方杠杆更高! 这么说可能很难理解,我举个例子,就好比说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黑市上的RMB兑换美元是十比一的比例,远远脱离了实际购买力的标准线。 为什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现象呢,其实就是国际货币竞争理论造成的。在局部地区,因为各种原因造成了“杠杆失衡”。 这跟美元值多少无关,与美元在某个地区流通的数量和希望预期有关。无论你理不理解,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情,而且现在依旧在很多地方发生的事。 所以说,小方的操作其实很高端,哪怕到现代,都有很多人会中招。 换言之,一旦长安交子因为超发崩盘,那么河西交子多发的那些杠杆,就会进一步挤占长安交子的流通基本盘,从“纸”变成“钱”。 总结一下就是保值的更保值,流通稳定的更稳定,而持续贬值的会贬值得更厉害,发生了优胜劣汰,将弱者淘汰出局的达尔文现象。 这里头的秘密,便是古人察觉不到的货币第三属性:流通速度。流通速度影响资产回报率,这个就不展开说了。 小方先稳定币值,再稳定超发,最后洗劫财富。而长安交子则是越超发越加速贬值,进一步被稳定超发的河西交子取代。 那时候,朝廷肯定急眼了啊。如果那时候长安这边,要粗暴取缔河西交子怎么办? 呵呵,这个答案就留给读者老爷们自己考虑吧。 今日更新晚一点,我还在查新疆的风土人情,请相信这本书的质量。 科普一下唐代基层政务的运作模式 - 盛唐挽 科普内容的资料来自学术期刊,一手文献来自敦煌地区考古出来的唐代沙州地方府衙的相关票据单。 以养马为例子,唐代有“公马”和“私马”的区别。那么具体到了一个地方后,相关机构要怎么养马呢? 我这里就以沙州府衙和豆卢军为例子来说明。 先说公马和私马的区别。其实马本身没有本质区别,真正的不同在于谁出钱。公马是走府衙的账,最后都会汇总到长安的户部。而私马则是不知道走谁的账,除了“正规养马”的专款外,其他账目只要有需求,都可以作为养私马的钱款来源。 这里就不展开说了,只说养马的政务流程,这里公马与私马是一样的。 比如说现在是一月份,而按照规定,某匹马所需的一个月草料,由专员一次领出。按月结算,按月考核。 而一匹马每天大约要吃0.03石精料、约0.1石干草,一个月按30天算,就要吃0.9石精料、约3石干草。 这个过程怎么完成的呢? 具体是这样的: 专员甲如果养的公马有10匹,私马有15匹,那么他需要先去支度使那里领钱,10匹公马走养马专款,15匹私马由支度使看着办。 具体是多少钱呢,不知道,也不好说,这是属于衙门的专有事务,但支度使一定会按某个标准给,只是具体到某地某时候某些特殊情况,这個标准会不一样,甚至差别很大。 然后专员甲会从支度使那里得到两个表,公马一张,私马一张。比如说公马上面写需要喂养的10匹马,每1匹喂了多少草料,没错,10匹马是分开记录的。 因为战马,运输马,甚至骡子和驴,不同的牲畜,喂养标准是不同的。专员甲需要按朝廷规定的标准喂养。 拿到了钱,专员甲下一步是要去“购买”草料,而不是直接去库房里面领。 这个玩法或许在后人看来不能理解,史书也没有记载,但考古的证据,却是成百上千的例子证明这个流程的存在。当然了,以现代的眼光看类似政务,就发现古今有些游戏规则是通用的。 这可以从侧面说明,唐代的商品化或许因为封建制度的阻碍,还不是运转得那么流畅。但是将财物货币化,统一化,却已经是标准流程。 从这里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后期两税法可以顺利实施,因为原本的政务,就已经具备了这个先决条件。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账目清晰,有相对统一的执行标准,一目了然。 那么专员甲要去哪里买草料呢? 可以找官府开的草场,专门对接。或者找私人购买。当然了,也可以直接假扮盗匪去抢。 总之过程不是问题,结果才是,有没有搞到草料才是核心。 官府要的就是票据单上的东西有没有齐活,而且专员甲,通常不是流官,而是在当地找的非流官,多半都是所谓“技术官僚”。当然了,他们也不是吏员。 专员甲从支度使衙门领到草料款,然后去购买草料,喂马。一个月以后,会有采访使衙门的考核人员来检查马匹是不是得到了应有的喂养,状况如何。 这个流程就走完了。 其间,有一个从政令拨款,到购买执行,再到最终考核的流程。当然了,这里头也有很多“不可说”的套路。比如说支度使给的钱是多是少,不同地方的草料价格有时候相差极大等等。 我说这些,其实是想说明一点:唐代基本政务,需要大量现金流通。有时候形成了路径依赖后,就会由官府打欠条。比如说购买草料的地方比较固定,办事人员不经常更换,当地草料较多,价格稳定等等! 这个有点类似于固定程序运行,跳过了中间的“自检”环节,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图省事”而很多时候略却了。 从这点也能看出,盛唐的时候,官府办事并不草率。如果你想钻空子,那也需要相当的智慧和手段。 别把人家当傻子啊,毕竟大唐也是个超过六千万人口的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巅峰形态,别小看封建社会啊! 好了,小科普结束,说点正经事。 这书写得好辛苦,除了码字以外,很多时间都是用来查资料的。写这本书我是充分体会到了在社会上打拼的辛酸,没有后台没有抱住大腿的人,想搞出点名堂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关于这本书的某些事情,我其实心里意见是很大的,但是不能在这里讲,我希望有些知情的读者老爷们也不要在评论里面说,反正群里的老哥基本上都是知道的。 因为我背上没有翅膀,身后没有甜爹,头上没有组织,所以我也只能亲自下场,拉下脸求一句:希望那些会写的读者老爷们,能多多在总书评区里面(不是章节评论)写写长评,为书增加一点热度。 我就是个写书的,除此以外,啥优势也没有。不仅如此,还有些不可说的负面buff。 反正写写评论也是不需要读者老爷们花钱的,我还算能厚着脸皮恳求,要是求你们在这本书上消费,我肯定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评论区基本上都是不删书评的,只有那些乱写的才会删,气氛还算比较友好。其他好多书控评成什么样了,请了多少水军,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到,我也不多说了。 这本书渐入佳境,厚积薄发,整个大唐的面貌会随着剧情推进而一点点的被构架起来,别拿一般历史文的规律去套这本书。 我可以这么说,哪怕写到三百万字,这本书的剧情也不会崩,更不会水。为什么呢,我开书的时候就规划好了的。 从本书先后扬了杨玉环、杨国忠、安禄山,给他们发便当,你们就应该知道我写书是整本来布局,而不是前面引流后面摆烂。 为了保证整本书的节奏和剧情,除了起点不让写的东西外,没有什么骚操作是我不敢写的,请保持期待。 再次拜谢。 恰如新婚燕尔,锐评《长安十二时辰》 - 盛唐挽 开题声明顺便叠甲,我不评论别人的书本身如何,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而是评论这种社会文化现象。 近年来文化圈的盛唐风盛行,可以说是这部作品带起来的。 《长安十二时辰》一共68万字,这是最不起眼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任何关于这本书的其他东西,都没有全书“只有”68万字来得重要。 少了写不够,多了要崩塌,这个篇幅已经决定了书一切。 回归正题。 看到这篇书评的读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初恋,有没有新婚过。我时常都跟别人说,真诚的婚姻和真诚的感情,当说出“天长地久”的那一刻时,正在说话的那个人,我相信他此时此刻的感情绝对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 甚至那时候让他下一秒就因为爱情死掉,他也会无怨无悔。 这些都是真的,我也相信是真的,没有欺骗没有套路。 虽然这不代表一个月以后,他们就不能换伴侣。或许那个时候他们换了伴侣,同样感觉幸福。 假如,写一本小说,或者拍一部电影,让这个时刻聚焦在初恋情侣第一次说出“我爱你”或者希望天长地久那個时刻,让所有剧情都围绕着这一刻,我相信所有观众的思想都会被升华。 相信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一切其他的都没有爱情重要。 接下来的问题是,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屌丝跟女神亲过嘴以后,甚至床上打过扑克以后,然后呢?然后做什么? 新婚夫妻甜蜜度蜜月回来以后,他们要面对什么? 假如三十岁才结婚,他们活到七十岁,这剩下的四十年,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值得每一个读者思考。 你可以不喜欢任何小说,也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不谈恋爱,但多少对这些还是有些想法的吧? 好吧,类比的例子说完,回到《长安十二时辰》这本书。 书里面反映了很多大唐风貌,虽然其中很多据我考证,都是编出来的,但不可否认编的很像。更重要的是,观众几乎啥也不懂,大量小白甚至认为唐代也是用银子当货币。 最最重要的是,跟大量编考据的作者比起来,读者与观众对于盛唐的了解,也快要退化到连外国人都不如的地步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能力与段位都是比较出来的。 《长安十二时辰》编了不少至今尚未被公开拆穿的考据,但它确实向观众读者反映了盛唐时的长安风貌,瑕不掩瑜。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现在想续写《长安十二时辰》,要怎么写呢? 答案是没法写,因为小说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情节都是为了整体服务的。 这个问题,其实也反过来说明了一点,长篇唐代历史文的开头,没办法“借鉴”《长安十二时辰》。 如果续写《长安十二时辰》,读者会看到什么呢? 杨玉环越来越“婊”,历史的关键时刻昏招频出,杨氏的人借着她受宠胡作非为,杨玉瑶甚至干涉皇子公主嫁娶,要向她行贿才能婚嫁,让所有不甘心盛唐坠落的读者,想直接捅死杨玉环这个“婊子”! 李泌这个无所不能的谋士,后来长期处于避祸状态,安史之乱爆发后才出来救场。而以他后续的作为看,更像是神仙人设,只是把大唐当棋局,人世当修行。 他在乎的是国家,而非百姓死活。 张小敬应该参与了马嵬驿兵变,大概率也参与了斩杀杨玉环与杨玉瑶全家的行动。当然了,从军队背景看,如果他活得够久,大概还能参加德宗初年的泾原兵变,从功勋战士变成反贼。 里面一个个色彩鲜明(虽然不一定真实)的人物,会迎来自己的悲剧结局,悲到观众没法看。 而前期的种种考据,读者看多了已经波澜不惊,再描述纯属多余。甚至好多无聊的读者还会学我一样,上网仔细去查一查其中的古怪。然后会发现大量现编的“历史背景”。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浓缩起来是精华,把时间跨度放到十年以上,就会没什么东西好写,剧情节奏松弛到不能看,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不如。 小说就跟拍电影类似,所有的一切,都要放在“相框”里面,而不能让读者看到相框外面的东西。 电视,话剧,魔术,小品等等,同样遵循这个规律。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对于长篇盛唐文来说,“相框”里的东西,需要转场么? “转场”的说法,也就是换地图,走出长安。不换地图,就一定还是在长安,所有的剧情就必定限定死了在长安。那么,在盛唐的时候,怎样的一个故事,可以局限在长安呢? 《长安十二时辰》便巧妙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如少男少女的第一次恋爱说“我爱你”那个时候。 拍一个人得了癌症的电影,要怎么反映他得了癌症,又不让观众看到他生命最后时刻,形如枯槁的狰狞模样呢? 当然不能排除科技在一个月内发展了一千年这种“带系统”的情况,所以便将镜头放在某个风景优美又诗情画意的下午即可。不必展示出主角在与癌症斗争的最后一刻,是怎样痛苦的哀嚎。 那如同恶鬼一般丑陋的身躯,不是读者和观众老爷们想看的。 观众老爷们心善,见不得血,打死的时候要拖远一点! 读者与观众,其实就是晚唐五代的牙兵,而作者不过是类似无权无势的节度使罢了。节度使不能满足牙兵们日益旺盛的需求,牙兵们就要造反。 好,继续回到小说的问题上。 大部分读者,其实对于盛唐完全没什么概念,他们当中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新疆最大的山脉叫什么名字。 如果作者要写盛唐风貌,那么何为盛唐风貌?连这个答案都不知道,又怎么表述呢? 就好比有个人问:什么是现代中国的风貌? 是上海浦东的高楼大厦,还是湘西的竹楼?写这么一本书,要不要“转场”? 答案我不说,但是每个人心里应该都有答案。 大唐的风貌是长安城里那点事?还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面说的“大唐驿道发达,每隔30里有一驿站”这样稍有逻辑的人都能看出的胡说八道? 大唐的东北、西北、江南、两京,都各有特色,都是大唐风貌,怎么就长安是大唐了?其他地方就没风貌?还是不值得去写? 《长安30k里》拍出来为什么有人骂?其实这里头都是些朴素的情感在宣泄,该讲的故事没讲好,还不许观众骂一下? 说到这里,问题又回到《长安十二时辰》这里,这本书聪明的地方在于,只把场景聚焦在长安,它也不用写三四百万字,当然可以不转场,那么其他盛唐文要不要转场? 要转场的话,转到新的地方,城池长什么样?当地有什么特色,什么背景?山川地理,人文风貌如何?需要花多少笔墨? 读者老爷们对此都是不知道的,可能连那个地点在唐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作者当然可以乱编一个,可是……编的就是编的啊,它和历史上的真正模样,一定是天差地别。读者虽然不一定能知道你是编的,但他们一定能感觉出不对劲不对味。 这是历史文作者,所逃不出的“摄像框诅咒”。 不转场,剧情和篇幅不够;转场,背景描写与剧情冲突的比例不好协调。 换做是你,怎么写? 昨天有读者跟我说起《长安十二时辰》这本书,这篇就是我给他的回答: 任何人都可以让自己一辈子都沉浸在初恋的快乐之中,但是…… (更新下午送到) 多嘴问一句(更新下午送到) - 盛唐挽 今日双更 - 盛唐挽 卡文 - 盛唐挽 采风计划 - 盛唐挽 下周,最迟下下周,将会去新疆采风,先到哈密,再到乌鲁木齐;然后转到南疆,去阿克苏,喀什这些地方,路线到时候再说吧。 具体是什么时候去,取决于国税局啥时候把我的所得税退给我,有了那三万多块的退税,我就有银子出去浪了。 很多读者可能没看出来,这本书里面很多不起眼的人和事物,都是历史上的真人真事,不少取自墓志,考古,不见于正史。为了尽量构筑一个完整的场景,很多时候查一个地名我都会查半天。 比如说那个吐火罗使者祁斯,向基哥朝贡所献狮子与五色鹦鹉,就是来自墓志记载,出自他的孙子罗何含。后来,祁斯以吐火罗大首领而任唐南衙禁军十六卫之一的监门卫大将军,官正三品,封爵为从一品酒泉郡王,封户为食邑二千户。 官很大,不过那是安史之乱以后的事情了,也只是荣誉象征而已。 吐火罗这条线对于中唐历史的影响非常大,这些却依旧不见于唐代正史。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情。 古代,精英们垄断了文化,文人们写了什么作为记录,后人就只能记住什么。所以很多人才说历史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 从古至今,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前,草根是没有什么文化的,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草根文化”,他们在文化上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只看到有捧前者的,没有看到谁捧过后者。 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草根才算是真正有了文化!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从前,草根活着就很艰难了,文化甚至文字,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稀有的东西。 然后有些东西不能说,有些人势力太大,有些水太深不能踩,那些内容我就省略不写了,只谈谈网文。 从网文来看,网文其实就是现代中国地地道道的“草根文化”,以至于现在还没有跟上“精英”的步调,不被那個圈子所接纳。 影响广泛,又被广泛鄙视,尬住了。 然后呢,网文就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既然不能向上靠拢,那我一切以市场化为主,向下面下沉,以赚钱为第一要务,其他都靠边站,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确实可以,但让网文的下限变得更低了! 类似的场景有点像什么呢,就好比说没钱人家里又有孩子的,孩子不想做作业,你又没有时间陪他玩,然后就把手机丢给他,让他自己混时间。 至于对于他将来有没有什么影响,这件事到底妥不妥当,那不重要。学校也是快乐教育,反正都可以毕业的,至于毕业以后如何,那也不重要。 这样转了一个大圈回来以后,你就会发现,从前是文化草根的人,将来还是一样。他们好不容易挣脱了文化的枷锁,看到了一点点“文化破圈”的希望,然后又被限制回了“升级版草地”的固留地里面。 画地为牢。 为什么普通人,就非得去看那些侮辱智商的书,就不能受到更向上的文化熏陶呢? 为什么就不能在娱乐自己的时候,学到一些更有用的东西呢? 为什么就要低那些所谓的“精英”一等呢! 为什么网文不能写出真正意义上的好书呢? 某些自以为是的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那些逻辑思维不强,智商也普通的平凡人当傻子糊弄? 能不能不要欺负那些普通人看不出你在愚弄他们? 我看到有些狗屁不通的书,还有那么多人叫好,其实心情是很沉痛的。有的书,我甚至在几十万字的时候就能看出这是一本圈钱的无良产品。 但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写自己的书,我只能尽力把自己的书写好,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这种心情就有点类似一个学校的代课老师,你看到自己的学生已经无药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万劫不复,却无法做什么的无力感。 你揪住他的头发,猛扇他耳光,告诉他你这样下去人生就毁了,也比不上现实给他上一课。他被现实教育,知道疼,自然就知道改,要不然就会被社会淘汰。 所以我反过来想想,又感觉进化论其实挺仁慈的,虽然它对于个体来说比较残酷。 古早时期网文某位大神就说过:作者不要同情读者,那些只是伱的顾客而已。而你读作写手,写作妓女。 卖文如卖身,写文如下海。只是买卖而已,无关事业情感,别太当真就行。 他说话直爽,我是很佩服他的。 甚至还有位大神说过:骗一天是一天,反正网文的结局就是崩,钱到手就行。 我不评价这些话,但我在现在这个“以订阅论英雄的时代”,对此深有感触。可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我现在小心翼翼的在娱乐性与知识性之间做平衡,确实知道怎么写比较赚钱。而我又是个很实在的人,不会做出那种嘴上是一套,笔下又是一套的事情,很多事情又做不出来。 就是说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草根,也只会写草根看的东西,但是…… 我还是不想写毒草出来。草根里面自然有毒草,什么叫毒草懂的都懂吧,不用我展开说了。 玩梗的,当曹贼的,夫人嫂子好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爽点,扮猪吃老虎流,情绪控制流,耍猴流之类的写作技巧,我都是知道的。那些可以把读者诓骗进来,骗一波流量,怎么把开局写成天胡的技巧我也是知道的。 我没写,但我研究过,而且仔细揣摩过,只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我没有写。 骗读者的技巧我知道却没有写;提高写作能力的技巧不是一日之功,短期不见效。 换你是我,如何应对? 诛心的问一句:你是因为什么来看历史网文的?历史网文,又有什么值得你去看的? 最近没事就翻《毛选》,我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坚持写历史文,以及我要写什么样的历史文了。 PY一些书(DDDD) - 盛唐挽 “头好痛啊。”躺在床上的方重勇悠悠转醒,茅草扎着他的背,脑子里多了很多驳杂的记忆,让他感觉恍如隔世。 那些隐约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唐朝的夔州州府,就在长江边上! 前世跟朋友一起撸串后,喝多了回去的时候在河边走不慎落水。 原以为会淹死在湖里,没想到醒来便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躺在床上。 他的身体很明显是个少年,或许七八岁,或许六七岁,谁知道呢。 整个房间幽暗狭窄,连窗户也没有。房顶看上去只是铺了一层油瓦。此时正值晌午,阳光从油瓦的缝隙中透出,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方重勇不愿去想如果下雨这里会不会漏水…… 总之,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郎君,你终于醒了啊!” 床边一個瘦弱的童子兴奋的叫喊了一声,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很显然不是女孩。 “今年是哪一年?” 方重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陶碗,猛喝了一口水。他实在是口渴得很,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呼唤着甘甜清水的滋润。 “噗!” 不等那童子回答,一股直冲脑门的土腥气,让他直接将口中的水喷出,喷到身边那童子一脸! “这水的味道,怎么如此……怪异?” 方重勇忍不住责备对方问道。 “怪吗?” 那童子居然将陶碗接过去,喝了一口。如刀的眉毛一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方重勇道:“不怪呀,还是那个味!” 方重勇感觉对方的脑子似乎异于常人,以至于无法有效沟通,他轻轻摆了摆手,下床站起身。 在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方重勇疑惑问那童子道:“我父亲呢?” “哎呀!想起来了,阿郎给郎君留了两封信,让郎君坐官船尽快动身前往长安。” 那童子从怀里掏出两封信,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信封上没有留字的那一封郎君可以看,另一封留了字的,是要交给中书的。阿郎离开前特意嘱咐过。” 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方重勇疑惑问道:“哪个中书?” “张九龄张相公。” 那童子平淡的说出了让方重勇炸裂的信息。 方重勇:“……” 张九龄都有,那这开元年间就不作假了。 他在心中暗暗腹诽,苍天在上,就他这小身板,也能参与到如此风浪漩涡之中么? 方重勇无语凝噎,他现在就是个孩子啊! “中书是什么官职你知道么?” 方重勇不得不仔细问问这里头的关节,他甚至来不及去看信。 “总揽中书省,一省之长,位高权重。” 床边童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很是随意。 方重勇十分疑惑,以对方的年纪,又是家奴,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信息。 特别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怎么可以这样轻佻? 方重勇凝神打量着对方,这童子身上满是谜团,让他心中各种猜测。 方重勇拆开父亲留下的信,只见质地潦草的纸上,写着苍劲透纸背的文字: “吾平生三大恨: 一恨朝堂诸公尸位素餐,吾经天纬地之才无以施展。 二恨贤妻早亡,孤苦飘零半生。 三恨不肖子蠢笨如猪犬,不堪雕琢。 苦也!苦也!苦也! 恨也!恨也!恨也! 不如归去,不肖子勿念。”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方重勇额头上一根青筋暴起,狠狠的将信纸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手掌都疼得让他想哭! 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这是什么渣爹啊!直接把儿子抛弃了? 尊老爱幼呢?不是说什么“怜子如何不丈夫”吗? 丢儿子你丢长安也可以啊!丢在夔州这鬼地方,离长安上千里路,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去长安? 方重勇心头火起,直接将那封“不能拆开”的信也拆开了! “郎君,不可啊!” 身边的童子惊呼道,来不及去阻止方重勇了。 “哼,我自有主张,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重勇这才想起来,他好像还没问对方叫什么。 “奴叫方来鹊,来去的来,喜鹊的鹊。” 方来鹊有些委屈的低声答道,自家少主居然连他这个唯一的家生子都不记得了。 方重勇这时候没工夫搭理方来鹊的小情绪,因为他已经被这封“密信”中的内容给震惊了! 这是一封荡气回肠的……告密信。 信上,方重勇的老爹方有德,向他“真正的”的上司,也就是张九龄,汇报了一件大事。 经方有德查证,剑南节度使王昱,接受南诏国主的贿赂,使得唐军在蜀地南面边镇按兵不动,坐视南诏吞并其他五诏,严重损害了唐庭的利益。 而剑南节度副使、团练使章仇兼琼,则是利用这个机会,煽动边镇将士哗变,顺便请求左相李林甫,为他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军费支持。 为了支援章仇兼琼,又不被朝堂诸公掣肘,李林甫就指使他的党羽,夔州刺史郑叔清,挪用了夔州长江关税的巨额财帛,命人水路入川后,将其秘密交割给了章仇兼琼麾下的边军。 王昱一介文人不通军务,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随后拿到赏赐的唐军发威,在边镇与南诏军发生冲突,大胜南诏军主力! 然后唐军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了很多罪行。 方有德认为,借此机会,李林甫可能会在朝中酝酿查办王昱,让章仇兼琼转正为剑南节度使!并在剑南边军中大肆安插自己人。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运作一下,可以一举将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李林甫一干人等全都搞下来!请张九龄速速行动,迟恐生变。 很明显,张九龄是李林甫的政敌,用体质内的手段搞死政敌,这些都是基操。 房间的光线有些阴暗,方重勇面无表情的将信纸一张一张放到油灯上烧掉,丝毫不顾身边的方来鹊张大了嘴巴想叫嚷又无法出声。 “郎君,信烧了,我们就不能回长安了呀!” 方来鹊的声音打着颤,不知道要怎么劝方重勇。 “烧了这封信,才能活命。信我,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方重勇一脸郑重看着稚气未脱的方来鹊。 两个半大“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是强装镇定,另一个则是被吓傻了。 李林甫、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各个都是大佬。就连其中“段位”最低的夔州刺史郑叔清,要捏死方重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方重勇那渣爹方有德,他怎么有勇气,要“单挑”这么多大佬? 难道方有德认为一个半大孩子,人家就不搜身么?就可以瞒天过海,辗转千里去长安送“举报信”? 这人什么脑子,什么智商,什么情商啊! 方重勇在心中把那位渣爹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顿,摊上这么个蠢货,这一世的日子,恐怕真就不好过了。 “郑叔清,郑叔清是个怎样的人呢?” 方重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张九龄啊,什么李林甫啊,什么章仇兼琼啊,都是天高皇帝远,搞不到自己头上。唯独夔州刺史郑叔清,只怕此刻就在夔州城内,要办他一个童子,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用在此刻再贴切不过。 方重勇心中很是疑惑,他爹方有德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如此查案,夔州刺史郑叔清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对方又岂会不做任何防备? “郑叔清,投靠李林甫为爪牙。早年为夔州刺史,天宝末年为侍御史,掌管度支,卖官鬻爵。其人不知忠义,唯利是图,不如猪犬耳。” 方来鹊平静又没有感情的鸭嗓音,在方重勇耳边炸响! 后者像是看到一条五米长的大蟒蛇在面前蠕动一样,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到床边才一屁股坐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方来鹊! 开元年间的人,居然知道天宝年间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你伱你!你是何方神圣?” 方重勇惊恐的指着方来鹊询问道。 “郎君,奴是来鹊啊!奴生下来就在方家,奴的父亲跟着阿郎(方有德),改姓方。奴自幼就跟着郎君,生下来就姓方。” 方来鹊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家“少主”,好像自从落水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一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 方重勇稍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方来鹊的胳膊,小声问道。 “奴刚才说话了吗?” 方来鹊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重勇,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呆滞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是影帝转世,无懈可击。 “郑叔清是谁?” 方重勇继续追问,心中稍安。 “阿郎以前跟奴说过,是夔州的刺史,本地最大的官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方来鹊还是不懂方重勇想问什么。 他心中很奇怪,郑叔清是谁,方重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官舍,夔州地方官员家属才有资格住的屋子。方有德不仅跟郑叔清打过交道,而且关系非常差,势同水火。 “还有呢?” 方重勇死死盯着方来鹊问道,那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没了啊。” 方来鹊摊开双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罢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这家生子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绝对不是幻听! 咕咕咕……关键时刻,方重勇的肚子叫了起来。 “有吃的么?我饿了。” 方重勇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身体软趴趴的滑到桌案上。这具孩童的身体非常的虚,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 “有有有,奴做了饭食。” 方来鹊屁颠屁颠的出了屋子,很快折返回来,端上来一碗有三条细长白色小鱼的鱼汤,一碗看起来类似泡菜的东西,还有一碗全是碎叶子与不知名杂粮混合的“饭”,似乎就是主食。 方来鹊脸上就差没写“快来夸我”了,方重勇带着期盼,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嘴里,脸上表情微变。 鱼肉又淡又腥,气味直冲脑门,让他错愣了片刻。 天可怜见,两世为人的他,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鱼! 这么腥的鱼,只能喂猫吧!猫都不吃! “这……” 看着方来鹊期盼的表情,方重勇把骂娘的话咽下肚,又用筷子夹了一团“饭”,送到嘴里。 青涩又质朴的土腥气味充实着口腔,久久不散。粗粝的口感一言难尽,像是在咀嚼沙子,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勉强吞咽下去,就好像锯子在喉咙处反复拉扯,食物到哪里,哪里就疼痛难忍……这神秘主粮的味道只能说鬼神敬畏。 “饭食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还是我来吧。” 方重勇无奈叹了口气。 这童子做的饭,他已经不做指望了。 “阿郎说,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没有主人服侍奴仆的道理,郎君又怎么能自己下厨呢?” 方来鹊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让方重勇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吃都吃了,也尝尝那个泡菜什么味道吧。 方重勇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将一根叫不出名字的碎菜叶子送到嘴里。 酸爽,带着些许甘甜,还有一点咸味,瞬间将他嘴里的土腥气驱散! “这个菜好!是真的好!” 方重勇忍不住夸赞道。 “哦。” 方来鹊勉强应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苦着脸不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重勇疑惑问道。被夸奖了还苦着脸,难道喜欢被虐? “这菹菜是夔州城内凤仙楼做的,我去找他们要来的。” 方来鹊深受打击,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竟然还可以赊账! 方重勇大惊。 谁家的钱都不是浪水打来的,方来鹊这家奴去城中酒肆讨要菹菜,别人脑子要是没被门夹住的话,谁会给他赊账啊! “你一个黄口小儿,谁会听你的啊。” 方重勇又吃了一口菹菜,随口问道,其他那两样东西他是动都懒得动一筷子了。 “奴也是不知道,但是阿郎离开后,奴去夔州城内各酒肆,只要报出阿郎监察御史的身份,好像就可以不花钱随便拿东西了呢。” 方来鹊若无其事的感慨说道。 我爹情商这么低,竟然是人惧鬼怕的监察御史? 方重勇有点搞不懂他那个“渣爹”是靠什么爬上去的。 是直接给权贵当狗,还是科举考上以后再给权贵当狗? 方重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过从现在他和方来鹊的处境看,显然他爹方有德的情况也不太妙。 吃了几口菹菜,方重勇躺在床上,体会着背后又冷又硬的枯干茅草,脑子里盘算着茫茫前路应该如何走下去,才能不被这个时代所吞没。 至于长安,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十几年后都是安禄山的菜,还不如夔州安全呢。 等天色渐渐暗下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外面锣鼓声大作! 砰! 单薄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官舍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几个穿着黑衣的小吏,手里拿着烧火棍,一溜烟冲进了屋子。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绯色官袍,头戴幞头,脚穿乌皮六合靴,腰间鱼袋的中年官员,正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唯独不看方重勇他们。 “搜,一定要把罪证搜出来!” 那绯袍官员一声怒吼,把方重勇和方来鹊当做透明人。小吏们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桌案上找到了方有德写的那封“三大恨”。除此以外,就连根毛也搜不到了。 那封要人老命的举报信,早已化为灰烬,神仙都认不出来了。 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众人,都看着那位绯袍官员,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方有德身为监察御史,竟然伙同盗匪,盗取夔州江关税款!如今畏罪潜逃! 来人啊,将犯人家属带回牢狱,慢慢审问!” 绯袍官员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看方重勇一眼,全程都在“自说自话”,像是在表演给谁看一样。 方重勇就这样看着对方自顾自的指鹿为马,同样是一言不发。 多说无益,在这位刺史大人图穷匕见之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牙兵老爷们可千万不要哗变呀 - 盛唐挽 单章推书 - 盛唐挽 免责声明:本着扩展读者范围,帮助新人作者推广的原则,进行了一次互相章推,感谢读者们的支持和鼓励。以下书籍排名不分先后: 《爱发微博的我,成了职业通天代》 作者血流三千尺,三江+强推+大封推+精品。 LOL/金手指/勤奋/热血 “看的太多的摆烂和不珍惜,一开始,秦浩只想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我在现代留过学》作者要离刺荆轲。 三江+强推+万订精品+主编力荐+畅销。 历史/两宋元明/宋茶宗 “所谓天子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 或曰:天子做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而朕,曾为天子!” 《庙祝能有什么坏心思?》作者涤烦君, 三江+精品+畅销+大封推。 玄幻/无敌流/智斗 “许多年后,神佛们发现,这三界诸事繁多,却总跟那该死的红衣庙祝扯上关系!” 《什么叫红温型上单啊》作者微波炉热可乐 三江+强推+主页左封推。 LOL/系统流/轻松/搞笑/无敌流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他们作为黑子时跳脚的模样。” 《诡异世界,我能敕封神明》作者第九天命。 三江+强推+精品+主编力荐+畅销。 仙侠/神话修真 “遭到诡异之力入侵,夺取诡异能力为神通。” 《祂们都叫我大师》作者:颓废龙。 强推+精品+主编力荐+畅销精选。 游戏异界/原创异界美食/冒险/反转 “我以誓言为剑,荣耀为盾,登神十阶,一步一阶,位临至高……什么?你信了?哈哈哈,你还真信了!感谢你的信任,因为,相信即真实!” 《这个封神不正常》作者:逆子多多。 三江+精品+畅销精选+玄幻大封推。 传统玄幻/封神同人/无洪荒/主角养成/原创反转  “套用封神演义的世界,糅合山海经、华夏原始神话,一路逆袭,血染八荒,开拓人族为主的新世界!” 《我本边军一小卒》作者四月花黄。 三江+精品+一字千金。 种田/穿越/系统/庙堂江湖/腹黑 “夫天子者,宁有种乎?兵强马壮为之尔!” 《我本红尘浪浪仙》作者:废纸桥。 三江。 仙侠/轻松向 “本是浪荡子,就是爱红尘。偶误入仙道,只做世上人。” 《无限诡异游戏》作者笑讽嘲。 悬疑分类遗孤,百万打赏作品。 悬疑/无限/无女主/原创副本/变格推理 “司契此世不是神明,可诡异游戏早已为他备好神位,并用死亡的飨宴迎他归来。” 《九泉之上人劫地灵》作者敖青明。 女频大女主,笔下白茶荣耀二星。 女强/NPC/面甜嘴毒/赛博灵异 “震惊,我妈竟是恐怖游戏的副本boss。” 《灵植:我有词条面板》作者彼时天青。 萌新作者,天青菜菜大佬带带。 灵植/养成/种田/非打斗 “吾名宋河,希望用灵植改变世界,吾在万界种下无数种子,收获的是希望。” 《民国诡事》作者宝蛋不是蛋。 人送外号宝天一,真实的民俗传承人()。 民俗悬疑/无金手指/群像/道士 “堂前擂鼓召灵官,我请老仙出大关。 太玄入烟乘云升,道炁长存敕庭坛。” 《推理已死》作者蜘手彻。 女装大佬,善用案件逻辑线将书籍完成闭环。 日系/群像/纯悬疑/无女主/黑暗/设定系社会派/无超自然 “食材腐化的热汤在炙焰上滚动着,自诩神明的恶魔却将其称之为美味。” 基哥来到了忠于他的长安 - 盛唐挽 什么是牙兵 - 盛唐挽 牙通衙,古代大将出镇,例建牙旗,仗节而行,他们的官署称牙,后作衙,称所居之城为牙城,所居之屋为牙宅,称朝见主帅为牙参,称所亲之将为牙将,卫队为牙队,而亲兵则称牙兵。 这是普通的解释,具体概念什么的,就不纠结了。 实际上说白了,牙兵就是节度使的亲兵,同时也是节度使最尖锐的爪牙,还是他们在乱世的立身之本。 牙兵这玩意,是中唐开始到北宋这段时间的特殊产物,跟藩镇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没有藩镇,也就无所谓牙兵了二者实际上是一体两面的共同体。 藩镇是牙兵的地盘,而牙兵是藩镇的保护者。 前面资料有介绍过,藩镇的种类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种:河朔割据型,中原防御型,边疆防御型,东南财税型,每一种藩镇的设立目的,以及它们各自的特点,都是不同的。 与之对应的,藩镇节度使,类型也很多,武将型、文人型、家族继承型、牙兵推举型等等,有很多不同维度的分法。 然而唯独牙兵,或者名字不叫牙兵,但性质与牙兵别无二致的军队(如神策军中精锐),他们却又是出奇的相似! 无论是割据的河朔三镇里的牙兵,还是在凤翔防御吐蕃的牙兵,又或者是在东南镇压叛乱顺便监督税收的牙兵,他们的做派,都是出奇的一致! 甚至跨越了区域、民族、文化等因素的干扰。东南的牙兵闹事起来,一点都不比河朔三镇的牙兵温和。 所以,在这里很有必要把牙兵的特点,以及来龙去脉好好说明一下。 自开元从府兵改募兵以来,唐代的兵制就很复杂,这里需要用一些例子来剖析一下,不用吊书袋摆资料,那种都是形而上学的自说自话。 众所周知,府兵制不是一天就解体了的。同时,募兵制不是在府兵制出现以前才出现的,而边军的由来,本身就是当初府兵攻下某一处后,留下部分府兵值守,这也是很多唐代军队番号的来源之一。 比如说当年唐军攻下高昌国,在这里设立了西州。唐军当时是府兵制,番号都是临时的,也就通过长安的南衙北衙体系,派出将领,率领全国各地来的府兵,组成一支军队,任命行军大总管。 当时这支军队,就被临时命名为“天山军”,由行军大总管率领。 攻下高昌国后,唐军留下一部分府兵在本地驻守,“天山军”的番号,便成了留守地方的固定番号,这也是后来边军番号的由来。 当然了,还有一些军队本身就是周边少数民族依附的,比如说墨离军、豆卢军、瀚海军这种,只需要朝廷赐予番号就行了。 然后开元初的时候,这些边军里面,很多都已经不是府兵了! 而是“屯田兵”,可以理解为家就在本地,待遇被大幅度弱化,但保留了土地权力的府兵! 这些人不在府兵的“奖池”里面,但是在兵部账册上。 所以说,这就是看史书不能吊书袋,不能一概而论的原因,魔鬼往往就在细节里面。 开元几十年时间,其实就是老的府兵退役,新的募兵,其中包括长征健儿(还有别的)补上的过程,直到最后府兵全部退役完毕。 除了这些“常备军”以外,还有不在账册上的“临时工”。 比方说现在很多人不知道具体是啥的团结兵。 比如说史书上常见的“发番汉军士万余”之类的,等同于边疆的“老兵召回”制度。说白了,大唐能打仗的人远不止兵部账册上那五十多万。 这个过程当中呢,又有很多幺蛾子出现,比如说边疆从军人口比例太高,中原防御空虚,关中禁军腐化,财政亏空导致欠饷等等。 导致很多政策上该出现的部队没有出现,因陋就简,不该出现的反而勃勃生机了。 我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表达一个观点,那就是安史之乱以前,唐军内部来源和兵制是非常复杂的,老中青的制度都有。 按大唐喜欢“做加法”不喜欢“做减法”的规矩,大唐中枢一般都是缺什么功能就补什么官,创造一个:差事,也就是XX使之类的职务来应对。 所以新的东西出现了,不代表旧的东西已经消失。 而牙兵是来自哪個部分呢? 据我推测,牙兵最初的兵员,应该是在安史之乱战火中磨练出来的团结兵。这个是一家之言,也不重要。 因为无论最初的牙兵是怎样的,他们都会在极短(很可能就几年时间)的时间内,被异化为标准模板的牙兵,也就是所谓的“环境改造人”。 无论这个丘八之前是怎样办事的,他们到了安史之乱以后的社会环境以后,就会进化成标准牙兵。 武力强横,能征善战;虚耗米粮,无法无天;结党营私,自成一派;特立独行,隔绝本地。 这是什么意思呢? 嗯,我解释不清楚,太浅显的说又没意思,所以从社会经济基础去阐述牙兵是什么比较好。 牙兵的兵员,是“穷则从军,达则建节”的无产阶层。安史之乱前遗留下来的兵马,或者活不下去的流民,破产农民,甚至是没落武将之家的子弟之类。 他们是无产者,哪怕有产,就是获得了军饷和赏赐之类的,也会很快消耗掉,甚至是挥霍掉。因为在朝不保夕的年代里,金钱这种东西,存下来是没有意义的。 牙兵绝大部分,都跟本地豪族、大贵族、大地主之流,没有联系,甚至没有正常往来。如果要打交道,多半都是牙兵去抢本地大户。牙兵阶层的存在,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对本地大地主阶层的统治不利的。 大地主封建贵族,他们也期盼在经济上对他们极度有利的和平秩序啊!没有人生来就是战争贩子! 而牙兵呢,他们的经济利益,就是只有军饷,以及战争中获胜得到的赏赐。 这就是要求他们一方面必须要武德充沛,打谁都能打赢,再强的敌人要进犯,他们也敢出兵对抗! 另外一方面,他们不事生产,对土地这种最大生产资料,没有多少需求;却又对浮财异常上心。 原因很简单,战争中死人太容易了!有口吃的,及时行乐是王道,难道存下钱是为了留给爆自己金币的黄毛么? 对财富的高需求,和对土地的低占有,让他们对节度使和朝廷失去了敬畏之心,也对所谓的“封建秩序”充满了蔑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被朝廷控制,还是被节度使控制,根本无所谓。这便是南面的牙兵与河朔三镇的牙兵别无二致的根本原因所在。 谁能给他们想要的军饷,他们就跟谁走。随着唐庭的衰弱,这些牙兵的道德信仰如自由落体一般下跌,基本上就是只认钱不认人。哪怕是带了几十年的老上司,不合心意也能笑眯眯的砍下狗头。 最后的结果就是,牙兵出本镇后,战斗力极弱,完全没有府兵“有恒产者有恒心”,为家人战斗的觉悟。但同样的,他们在本镇防御作战中又会极为卖力,为自身生存而战! 这就是中晚唐以来,藩镇在朱温时代以前很难兼并邻居的重要原因。 牙兵们压根就不想配合节度使的野心,他们甚至心里根本看不起节度使和朝廷。而牙兵这样的特性,使得中晚唐以后,土地流转速度极快,本地大地主没有谁能“富过三代”的。土地私有化的趋势没有改变,但流转速度却变快了,过手的人也更多了。 因此中国并没有出现西欧那种“庄园-城堡-骑士-佃户”的稳定继承体系。 客观上,牙兵阶层才是真正影响中晚唐历史的关键变量,是其他朝代没有出现过的特殊群体。他们对于打破旧有的封建秩序,让政治权力下沉到平民阶层,是有一些历史贡献的。 所以,不能一味地认为牙兵就是该死,就是跋扈,就是要消灭;也不能单纯的认为他们就是节度使手里用来对抗朝廷的刀。 各位牙兵大大,你们把刀放下啊,有话好说,我就说这么多好不好…… 明天有炸裂剧情 - 盛唐挽 晚上还有一章 - 盛唐挽 加更求票,顺便说点题外话。 昨天跟责编聊过了,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具体原因,本书暂时没有大推荐,A推也没有。简单说就是没有平台的曝光,没有资本的加持,现在本节帅就全靠牙兵老爷们捧场了。 我以前就说了,我是草根,只能靠自己,没有金主爸爸,没有大腿可以抱,家里也没有矿,更没有任性的资本。凡是草根出身,在社会上打拼的人,肯定理解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多说,懂的都懂。 昨天编辑问我对历史文是怎么看的,我说:现在的历史网文,应该拆开看,是两个元素组成的。 历史和网文。 因为前者努力起来见效太慢(不是说没效果),所以绝大部分作者,都选择了第二个,也就是网文。 历史网文,前面一个词基本上原地踏步,倒是后面一個词被玩出花来了。简单粗暴,来钱快,流量好。 但是光玩网文是玩不转的,只有大约五十万字的生命周期,五十万字以后,那些脑洞用完了,就会进入垃圾时间。 一个不整活,写得又没有崩的历史网文,节奏紧凑的剧情生命周期,大约是100万字到150万字之间,具体看个人发挥。超过这个数字,就会开始松弛崩溃。 甚至是天崩! 200万字的时候,一切妖魔鬼怪都会现行!前期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被变得一钱不值!换言之,历史网文,靠后面两个字冲到这里,就是极限了。 能破除200万字魔咒的书,精品都是起步,很多值得反复的刷。 所以说,有些人痛惜的说,某些书前面写得如何如何,后面又如何如何,作者不善于把控后期什么的。其实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那是因为读者对网文的鉴赏水平层次非常一般,才会这么认为。 很多书,哪怕看前面“猛如虎”的章节,也能推测他后面必定要崩。 因为这个便是网文的套路。 写网文如今是一门非常成熟,而且非常系统化的职业了,很多东西,都被套路给套住了。无论读者还是作者,你得尊重行业的客观规律。 说完网文,再来说“历史”。 历史文历史文,如果没有历史,那干嘛还要叫历史文呢?历史文是最顶级的“同人文”,没有之一。 失去了“历史”的骨,无论网文这张皮多好看,都只是一张画皮而已。坍塌下去以后,丑陋无比。 那么历史是不是无趣的呢?答案是明摆着的。 安州牧系列的视频,没有一点网文元素,但看的人很多,也感觉很有趣,为什么? 历史不是无趣的,无趣的只是历史文作者而已,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为作者水平差,所以发掘不出历史的沧桑与魅力。 因为作者没有思维的深度,所以才“创造发明”历史脉络,不肯尊重原本的历史脉络。 因为作者没有清晰深刻的历史观,不尊重唯物主义的客观性,所以也驾驭不住史书以外的历史。 没错,历史文作者不会写历史,这……好像不是个别现象。 衣食住行,生活器物,这些是不是历史? 是,但不全是,这只是很浅显的历史。本子那边遍地是唐代风格的器物,你能说他继承了大唐的精髓么? 都是一些很随大流又浅显的东西。 人物事件,这些是不是历史? 是,也不全是,因为史书是人写的,带有史官的主观情绪。 都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话正确,却又不完全正确。 拿它当主要论据的,都是心怀不轨的坏人! 因为我们所说的,所有的那些历史,无论中外都是谈的历史观,而不是历史事实本身。没有什么“历史的搬运工”这种说法,你写了历史,就是在表达你的观点,无论所谓对错。 历史事实就是只是事实而已,摆在那里,所有人都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对这些事情如何理解和认识。所谓考古,便是存真去伪,而不是改变历史事实。 换句话说,历史文就是看作者本人对历史的理解,和大众对历史的理解,是不是“共频”的! 没有哪个作者,可以“照搬历史书”,所有历史文里面都是作者的历史观点! 如果作者的历史观点深邃,可以引起读者共鸣,甚至升华他们对于这一段历史的理解。 那么这个作者是成功的历史文作者,会赢得读者的尊重。 反之,你要拧着来,别人都向东你要向西,以显示自己卓尔不凡,屁股歪了又不能自圆其说。 那伱不挨骂谁挨骂? 所谓的“历史爽文”,只是读者来评价的。他们感觉到了爽,所以这个就是爽文,与有没有写历史无关。 而作者说自己的作品是“历史爽文”,其实不过是告诉读者:我就是又当又立!既不想找资料,又想有好名声。 符合我心意的历史,那就是历史,我照着抄。不符合我心意的历史,我就把它改一改,改成我想要的样子。不要问,问就是我在写爽文,历史事实什么的,对于爽文来说不重要。 我一再说要警惕“历史虚无主义”,其实历史网文本身不是历史虚无主义,反而是历史网文作者搞这种“又当又立”,才是真正的“历史虚无主义”。 因为麻烦,所以不考证了。 因为读者喜欢简单粗暴,所以不考证了。 因为性价比低,所以不考证了。 因为没水平写有深度的爽文,所以干脆就写没深度的爽文吧。 有些历史文的核心就是骗,开局上强度,写得天花乱坠,骗读者进来杀猪,把钱赚到再说,反正网文也不能退款。后期摆烂挨骂,假装看不见就行了。 这种套路见得多不多? 这么说吧,历史网文再这样下去,这个分类迟早是会被写死的。 我这篇单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删掉,你们且看看吧。 今天在看中医 - 盛唐挽 月末求票 - 盛唐挽 四号上大推荐,开始蓄力 - 盛唐挽 救急,还差三十几张月票 - 盛唐挽 起点写死环环的盛唐文,是不是就我这一本? - 盛唐挽 今天开仓放粮,求个月票不过分吧? - 盛唐挽 缓一缓哈 - 盛唐挽 应邀写一篇不算历史网文教程的历史网文科普 - 盛唐挽 这一篇事出有因,有资深读者在问,所以我就在此作答。与本书剧情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针对任何读者,任何作者,任何作品。 如果对上号了,那只能说明我分析得是对的,与其他事情无关,我也不会承认,所以请放下无关的猜想。 ……………………………………………分割线…………………………………………………………… 有很多读者都在说,某某书,小白文,侮辱智商。某某书,作者傻逼,把读者当傻子等等。 这样的话呢,先不去说对错如何。首先问一句:为什么很多读者会这么说? 如果不找原因,那么就不可能有问题的答案。 所以现在我就能分析一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很多历史文看起来,既不“历史”,也很“幼稚”。 首先给一个前提,那就是人类接受外界信息,强烈相信视觉,并且视觉信息占到接受外界信息的极高比例。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眼见为实”。 同意了这个前提,那么就可以继续看下去。如果有人非得说听觉触觉才是主要信息源,那就不必再往下看了。 为什么要强调视觉呢? 因为人们强烈相信视觉信息的真实性,所以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是真实存在,却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甚至是很抽象的。 换言之,看不见的东西,或者规律,或者事物,往往存在,甚至存在感极强! 只是因为不能直接看到,所以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同意这一点的,就继续往下看。 那么,现在就可以切入正题。为什么有的书,看起来让读者觉得“是那么回事”,有些又会让读者觉得“很假,简直侮辱智商”呢? 这一切是怎么产生的呢? 里面就暗藏了一个重大原则,即:现实映射原则。 这就联系到我一开始说的那個理论,现实映射,不仅包括可以看到的,而且还包括很抽象,不可捉摸又真实存在的。 读者在现实中可以感受到的东西,如果作品里可以映射,哪怕是扭曲的,那么作品看起来就会有一定的真实感。 反之,则假的不行。 这在都市文里面好理解,比如说写21世纪国内文娱的,你非写街上没什么车,城市里马路特别狭窄,人们普遍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那就很假。 因为读者所知的“现实”,从书里面“映射”不出来,那必然无法产生真实感。 可是历史文不一样,因为读者是没有去过古代的,他们也不知道“古代”是个什么模样,甚至还不排除以前历史课教材因为太过粗浅,而造成了偏离历史朝代轨迹的叙述,以至于造成错误印象。 衣食住行这个是古代吗? 之乎者也这个是古代吗? 还是说有皇帝宰相的就是古代? 什么才叫古代?什么才叫历史? 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理解,把汉唐元明清的不同特征拼凑一下,不就是“古偶”的背景么? 古偶的背景就是古代?古风的背景就是古人了? 我看到很多读者对所谓古偶、古风,很是鄙夷啊,不是一个两个了。这说明读者的认知水平是在不断提高的。胡乱拼凑的碎片,这只能代表作者对于历史的肤浅理解,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因为每一个民俗,每一个古风中的细节,都有它的演化历史,和当时的生产力,文化,时代潮流,都紧密相连。 扯远了,我要说的是,历史文里面藏着没说的,一个是“历史背景的真实感”,另外一个是“社会运行逻辑的真实感”。 两者是不一样的,又是互相关联的。 唐代以前的贵族政治有它的一套社会逻辑;而唐代以后的平民政治,又有着截然不同的社会逻辑。 这还是最基本的划分,而类似的划分,是多维度多角度的,一句话,很复杂,不在这里展开。 因为历史背景真实感缺失,所以会导致哪怕将背景换一个地方,也照样能说得通。这个很多人都理解,我不多说,重点要说一下“社会运行逻辑的真实感”。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好比说你在现实中,你是一个公司的员工,管理了两三号人。平时对他们不错,但这些人经常给你找麻烦。好像他们都是白眼狼一样,有好处要拿,有麻烦甩给你。 结果你看了一本书,这本书的主角对完全不认识的人,施加一点小恩小惠,那些人居然最后都肯为主角出生入死了! 这不由得让伱想到,你昨天早上给单位看门的王大爷一根烟,结果今天你被绑架了,王大爷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打退了几十个歹徒来救你。 这不是现实里的王大爷,很多亲爹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然后你会不会觉得这本书很“严谨”? 答案应该是很明白的,这个就是社会逻辑的严重扭曲。而所谓的社会逻辑,你是看不见的,这是开篇就说过的,人类过于迷信视觉信息,但是有些东西存在感极强,却又是看不见的。 很多作者也常常忽视这种社会逻辑。 我举几个例子: 1、博弈最优原则:合作双方在共事的时候,行动时只有在自身目标的前提下倒退一步,并达成共识,才会是博弈利益最大的情况。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双方各退一步的,才是好买卖。 好处占尽的情况,常常都是不对等的掠夺。而可以不被掠夺,却对主角完全不反抗的人,就是所谓的“降智傻逼”,而博弈最优,才是应该追求的首选。 2、身份差距原则:任何一个群体,哪怕只有两个人,这些人里面也一定能按照某种规则排一个座次高下。在座次差别极大的情况下,高位者往往对于低位者有着碾压的态势,低位者无法反抗。 高位者对低位者差得太多,往往会采用很粗暴的手段打压。 这个在生活中例子就多了,比如说小仙女和舔狗。舔狗经常给小仙女买早饭,好像是一种规则。可是有没有小仙女给别的男人买早饭倒贴的情况呢? 答案是不仅有,而且还很多。这里面就有看不见的运作规则:到底是谁求着谁,谁又想从谁那里获得什么? 接着这个例子说,如果有一天舔狗成战狼了,不想当舔狗了,那么跟小仙女之间的博弈规则改变,甚至还能翻过踩小仙女一脚。 这里头就涉及到社会规则的转变。 比如说大集团的董事长,对实习生,往往一句话就能决定去留,不必绕什么弯子。 再比如还是那个例子,某些书里面,主角和高位者博弈的时候,好处拿全,坏处都丢给别人,而高位者居然同意,不从主角手里摸好处。 这就很明显违背身份差距原则。 3、过程控制原则:任何想法,落实起来都需要一个运作渠道和运作成本。而这些往往比构想要复杂千倍百倍。 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比如说某些书里面在古代开银行啊,一两千字,银行就开起来了。没有官方保驾护航,没有技术支持,没有人力资源等等等等。失去了过程控制,就是空中楼阁。 这就好比说,明天英国国会通过新法案,宣布所有的国家资产,都无偿捐赠给我,对,就是作者我本人。 请问就光这一条法令,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没有,我去英国还得办签证,还得自己买机票。 这就是个笑话,因为我缺乏接管这些资产的渠道。当然了,这本身就是个极端例子,类比于一些历史文中的夸张操作而已。没有渠道,什么都不是,这也是社会运行的基本原则。 类似的原则还有很多,都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历史文作者不去考虑这些社会原则,那写出来的东西就……呵呵了,对吧? …………………………………………分割线………………………………………………………… 话题还可以继续细说,不过到这里也就可以了,看明白的读者可以举一反三,无须我废话。 感谢阅读,近期即将启程前往新疆采风,感谢读者老爷。 忠孝节义的绝唱:说颜真卿祭侄文稿背后的故事 - 盛唐挽 这是一篇科普的章节,因为后面还有颜真卿颜杲卿二人的剧情,所以有必要在这里说一说让颜真卿青史留名的《祭侄文稿》。 当年安禄山包藏祸心,起兵反唐,颜真卿的哥哥颜杲卿一家镇守常山(今石家庄正定县),最终常山城破,侄子颜季明被斩首,颜杲卿一家三十余口人最终都被叛军杀害,准确地来说是被虐杀。 城破以后,颜杲卿誓死不肯低头,被叛军割去舌头依然吼声不绝,最后被肢解而死。两年以后,唐军收复失地,颜真卿才有机会托人寻得侄子的头骨,颜公当时,是对着装着侄子头骨的棺木,写下的《祭侄文稿》。 当然了,这是故事的梗概,也是故事的明面。如果只是看个热闹,那么到这里就可以了。 然而,很多时候,故事的背面,往往才是现实的残酷所在。 我举个例子,阿美的军人听官府的命令去乌克兰打毛子,结果炸断了两条腿,被装上假肢后被送回阿美。 在机场,他受到了热烈欢迎,被无数记者包围,甚至还被授予了勋章。 这个是故事的明面,如果是电影,镜头在这里完结,那么将是一個励志故事。人们会脑补后续,“英雄”的余生将过得幸福美满。 但是,在上完新闻后,极有可能就没人再记得他了。他的勋章也很可能只是道具,拍完照要收走的。 回家后“英雄”没有失业救济,没有保险金,老婆知道他双腿瘸了以后,跟人跑了,房子因为交不起税而被物业收走。 只是那时候,已经没人去关心他发生了什么,等待他的,要么流浪街头,要么饮弹自尽。 这个就是故事的背面。 所以,故事的背后的故事,是值得看一看的。它往往更冷漠,更残酷,更现实。 也更有启发意义。 扯远了,回到《祭侄文稿》上。 颜真卿为什么要写这一篇呢?或者说,这一篇为什么会流传下来呢?这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又特别关键的问题。 不绕弯子,我就直接说答案吧。 颜真卿写这一篇,除了郑重祭奠家族成员外。大声宣扬家族忠诚,并且不动声色对某些人大骂,才是主要原因,也是它能流传下来的原因。 当然了,我这里说的只是颜真卿的意图,并不是说他不该这样做。 当了功臣,被人抢了功劳还被打压,当然要以自己的方式喊出来,这个是无可厚非的。我想说的是,不要把古人想得那么傻,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自己动机和考量的。 需要忍的时候,他们绝对忍得起。 利益驱动,本身就是人类的本能而已。这里的利益,可以扩大理解范围,比如说名望,比如说自我激励,自我满足,自我价值构建等等。 那么,颜真卿家族,遭遇了什么呢? 这个不太好解释,史书上都写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我这里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从天宝末年开始,颜真卿一家就被人给坑了。 这里头的套路,真是比海还深,所以有必要抓一抓河北那边的细节。 首先要强调一点:在盛唐时期,胡汉矛盾,远远不是主流,包括在河北也是一样。如果认为胡人就是安禄山那边的,汉人就必然拥护李唐(确切说是基哥),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然后还要说一说河北的“团结兵”,这个群体的影响,可比边镇胡人要深远多了,其影响一直持续到北宋初年。 最后还要提一点:河北很大,非常大,大到河北之内,还要再分区块,不同区域,或许民风与政治倾向完全不同。 搞清楚这三点以后,就可以开始梳理天宝末年河北的脉搏了。 安禄山也好,史思明也罢,颜真卿兄弟也包括在内,他们都不是河北本地势力。 很多读者都认为颜真卿是河北人,其实不是的,确切的说,他们跟河北本地毫无交情。 这个非常重要,有助于理解天宝末年河北的故事走向。 对于河北本地人来说,上述立场完全相反的诸位,都是外人。所以不要指责河北本地就是反叛势力,对于他们来说,颜真卿其实跟安禄山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他们都不代表河北本地人的利益。 如果不能理解这一点,那么就不能理解中唐时期河北与河朔三镇的种种乱象。 安史之乱不是突然变出来的,也不是突然就消散的,影响其实一直在持续。 所以,如果你是一个盛唐的关中人,当然可以指着鼻子大骂河北遍地反贼。但是如果你是盛唐时的河北人,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在骂安禄山以前,你得考虑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你家里田多,但税也重。多的粮食都被朝廷收走了。 当然了,粮食可以卖。但是朝廷不是简单角色,对河北其实是实行的粮食限价,其他生活必需品不限价的策略。 河北人卖粮食便宜,买其他的东西,除了近在咫尺的长芦盐场不缺盐外,其他买什么都贵,还不许河北商人去长安经商!不许在河北建立大商埠。 换句话说,你是河北的大地主,也过不上体面的日子。 这个时候,你是会支持希望展现“统战价值”的安禄山,还是跟朝廷一个鼻孔出气的颜真卿? 无论颜真卿个人操守如何,他都要执行唐庭的政策,在河北本地百姓看来,他跟其他地方官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颜真卿也不能不收税啊!或者说,收税的另有其人,压根就不走地方衙门的账目。 所以伱看《祭侄文稿》里面,有一种想说又不直接说的愤怒。颜真卿是懂的,但他不能明说。 人生常常就是无奈的。 当初颜杲卿振臂一呼,十七个县响应,联军数量多达二十万。安史叛军控制的地盘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是史思明回师河北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扫平了河北。按人数算的话,颜杲卿手里的人那可比史思明多多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仅仅是指挥的问题吧? 其实这就是河北群众里面“有坏人”。当然了,那些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颜真卿是关中人,家就在长安附近,他压根没有退路。但他没有退路,河北官府里面很多人都是本地人,他们可是有退路的! 在当时地域之见格外分明的情况下,一大帮河北人,凭啥跟着一个关中人,效忠朝廷跟安史叛军死磕呢? 到了现代都还有乡村械斗呢,你去问一问,那些械斗村子里的人,信不信外来户? 史书,没法只看大略。寥寥数笔之间,往往是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又惨绝人寰的故事。 而故事背后,往往有更多不能明说的故事。 天宝末年,河北的民心,不是什么奉关中朝廷为主,而是“和平独立”! 换句话说,当时的河北民意,既不想跟着安禄山,也不想继续被朝廷骑在头上拉屎! 他们没有攻取长安的心思,就想不给朝廷交税而已!就这么简单! 其他的,怎么都好,不折腾就行了。 认清这一点,就能明白中晚唐河朔三镇是怎么回事了,也能明白为什么唐庭最后会跟安史叛军的残部妥协了。 一切不能解释的“奇怪”问题,都可以得到完美解释。 颜真卿也知道,自家也就那样了,被坑了讨不回公道,人还要向前看,于是写下了《祭侄文稿》。 河北是什么情况,当事人颜真卿自然是心知肚明,除了愤恨,更多的是无奈。 而在展现了统战价值后,河北的世家子弟在中晚唐进入长安为相,然后出人意料又不出所料的脱离了河北基层,并迁居到洛阳附近。 然后属于节度使的时代开始了。 安禄山造反是“错误”,那唐庭拼命压榨河北人就正确咯? 朝廷平叛属于“正义”,那河北人何尝不是在追求属于他们自己的“公平”? 不给大唐朝廷捅一刀,还当河北人好欺负呢! 是非对错,谁能界定? 如果单纯以今人的眼光看,颜真卿一族的所谓“忠义”,便显得毫无意义,纯粹就是瞎折腾。 但我们还是不能这样说。 因为无法共情古人,就无法理解历史,更无法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古人有自身的立场,他们有自身的局限性,代入他们,才能知道那时候的得失与无奈。 腐朽的大唐不必去救,但当时为此抗争的人,所展现出来的气节与精神,却是值得后人去学习的。这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学历史的原因。 唐代的人,看到的是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两晋的历史。 而我们的后人,也会把我们的一切,当做历史。我们本身,就在创造和演绎历史。 共情古人,也是在怜悯自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看不到过去得失的人,就看不到未来的选择。 所以说啊,历史的事情啊,还真不能嘻嘻哈哈的一笑而过。 你今日笑古人不懂,焉知百年后的后人不笑你傻逼? 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 盛唐挽 今天是劳动人民的节日 - 盛唐挽 集思广益,如何救大唐 - 盛唐挽 新章节被审核 - 盛唐挽 “头好痛啊。”躺在床上的方重勇悠悠转醒,茅草扎着他的背,脑子里多了很多驳杂的记忆,让他感觉恍如隔世。 那些隐约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唐朝的夔州州府,就在长江边上! 前世跟朋友一起撸串后,喝多了回去的时候在河边走不慎落水。 原以为会淹死在湖里,没想到醒来便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躺在床上。 他的身体很明显是个少年,或许七八岁,或许六七岁,谁知道呢。 整个房间幽暗狭窄,连窗户也没有。房顶看上去只是铺了一层油瓦。此时正值晌午,阳光从油瓦的缝隙中透出,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方重勇不愿去想如果下雨这里会不会漏水…… 总之,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郎君,你终于醒了啊!” 床边一個瘦弱的童子兴奋的叫喊了一声,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很显然不是女孩。 “今年是哪一年?” 方重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陶碗,猛喝了一口水。他实在是口渴得很,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呼唤着甘甜清水的滋润。 “噗!” 不等那童子回答,一股直冲脑门的土腥气,让他直接将口中的水喷出,喷到身边那童子一脸! “这水的味道,怎么如此……怪异?” 方重勇忍不住责备对方问道。 “怪吗?” 那童子居然将陶碗接过去,喝了一口。如刀的眉毛一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方重勇道:“不怪呀,还是那个味!” 方重勇感觉对方的脑子似乎异于常人,以至于无法有效沟通,他轻轻摆了摆手,下床站起身。 在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方重勇疑惑问那童子道:“我父亲呢?” “哎呀!想起来了,阿郎给郎君留了两封信,让郎君坐官船尽快动身前往长安。” 那童子从怀里掏出两封信,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信封上没有留字的那一封郎君可以看,另一封留了字的,是要交给中书的。阿郎离开前特意嘱咐过。” 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方重勇疑惑问道:“哪个中书?” “张九龄张相公。” 那童子平淡的说出了让方重勇炸裂的信息。 方重勇:“……” 张九龄都有,那这开元年间就不作假了。 他在心中暗暗腹诽,苍天在上,就他这小身板,也能参与到如此风浪漩涡之中么? 方重勇无语凝噎,他现在就是个孩子啊! “中书是什么官职你知道么?” 方重勇不得不仔细问问这里头的关节,他甚至来不及去看信。 “总揽中书省,一省之长,位高权重。” 床边童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很是随意。 方重勇十分疑惑,以对方的年纪,又是家奴,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信息。 特别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怎么可以这样轻佻? 方重勇凝神打量着对方,这童子身上满是谜团,让他心中各种猜测。 方重勇拆开父亲留下的信,只见质地潦草的纸上,写着苍劲透纸背的文字: “吾平生三大恨: 一恨朝堂诸公尸位素餐,吾经天纬地之才无以施展。 二恨贤妻早亡,孤苦飘零半生。 三恨不肖子蠢笨如猪犬,不堪雕琢。 苦也!苦也!苦也! 恨也!恨也!恨也! 不如归去,不肖子勿念。”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方重勇额头上一根青筋暴起,狠狠的将信纸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手掌都疼得让他想哭! 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这是什么渣爹啊!直接把儿子抛弃了? 尊老爱幼呢?不是说什么“怜子如何不丈夫”吗? 丢儿子你丢长安也可以啊!丢在夔州这鬼地方,离长安上千里路,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去长安? 方重勇心头火起,直接将那封“不能拆开”的信也拆开了! “郎君,不可啊!” 身边的童子惊呼道,来不及去阻止方重勇了。 “哼,我自有主张,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重勇这才想起来,他好像还没问对方叫什么。 “奴叫方来鹊,来去的来,喜鹊的鹊。” 方来鹊有些委屈的低声答道,自家少主居然连他这个唯一的家生子都不记得了。 方重勇这时候没工夫搭理方来鹊的小情绪,因为他已经被这封“密信”中的内容给震惊了! 这是一封荡气回肠的……告密信。 信上,方重勇的老爹方有德,向他“真正的”的上司,也就是张九龄,汇报了一件大事。 经方有德查证,剑南节度使王昱,接受南诏国主的贿赂,使得唐军在蜀地南面边镇按兵不动,坐视南诏吞并其他五诏,严重损害了唐庭的利益。 而剑南节度副使、团练使章仇兼琼,则是利用这个机会,煽动边镇将士哗变,顺便请求左相李林甫,为他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军费支持。 为了支援章仇兼琼,又不被朝堂诸公掣肘,李林甫就指使他的党羽,夔州刺史郑叔清,挪用了夔州长江关税的巨额财帛,命人水路入川后,将其秘密交割给了章仇兼琼麾下的边军。 王昱一介文人不通军务,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随后拿到赏赐的唐军发威,在边镇与南诏军发生冲突,大胜南诏军主力! 然后唐军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了很多罪行。 方有德认为,借此机会,李林甫可能会在朝中酝酿查办王昱,让章仇兼琼转正为剑南节度使!并在剑南边军中大肆安插自己人。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运作一下,可以一举将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李林甫一干人等全都搞下来!请张九龄速速行动,迟恐生变。 很明显,张九龄是李林甫的政敌,用体质内的手段搞死政敌,这些都是基操。 房间的光线有些阴暗,方重勇面无表情的将信纸一张一张放到油灯上烧掉,丝毫不顾身边的方来鹊张大了嘴巴想叫嚷又无法出声。 “郎君,信烧了,我们就不能回长安了呀!” 方来鹊的声音打着颤,不知道要怎么劝方重勇。 “烧了这封信,才能活命。信我,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方重勇一脸郑重看着稚气未脱的方来鹊。 两个半大“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是强装镇定,另一个则是被吓傻了。 李林甫、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各个都是大佬。就连其中“段位”最低的夔州刺史郑叔清,要捏死方重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方重勇那渣爹方有德,他怎么有勇气,要“单挑”这么多大佬? 难道方有德认为一个半大孩子,人家就不搜身么?就可以瞒天过海,辗转千里去长安送“举报信”? 这人什么脑子,什么智商,什么情商啊! 方重勇在心中把那位渣爹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顿,摊上这么个蠢货,这一世的日子,恐怕真就不好过了。 “郑叔清,郑叔清是个怎样的人呢?” 方重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张九龄啊,什么李林甫啊,什么章仇兼琼啊,都是天高皇帝远,搞不到自己头上。唯独夔州刺史郑叔清,只怕此刻就在夔州城内,要办他一个童子,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用在此刻再贴切不过。 方重勇心中很是疑惑,他爹方有德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如此查案,夔州刺史郑叔清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对方又岂会不做任何防备? “郑叔清,投靠李林甫为爪牙。早年为夔州刺史,天宝末年为侍御史,掌管度支,卖官鬻爵。其人不知忠义,唯利是图,不如猪犬耳。” 方来鹊平静又没有感情的鸭嗓音,在方重勇耳边炸响! 后者像是看到一条五米长的大蟒蛇在面前蠕动一样,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到床边才一屁股坐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方来鹊! 开元年间的人,居然知道天宝年间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你伱你!你是何方神圣?” 方重勇惊恐的指着方来鹊询问道。 “郎君,奴是来鹊啊!奴生下来就在方家,奴的父亲跟着阿郎(方有德),改姓方。奴自幼就跟着郎君,生下来就姓方。” 方来鹊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家“少主”,好像自从落水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一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 方重勇稍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方来鹊的胳膊,小声问道。 “奴刚才说话了吗?” 方来鹊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重勇,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呆滞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是影帝转世,无懈可击。 “郑叔清是谁?” 方重勇继续追问,心中稍安。 “阿郎以前跟奴说过,是夔州的刺史,本地最大的官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方来鹊还是不懂方重勇想问什么。 他心中很奇怪,郑叔清是谁,方重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官舍,夔州地方官员家属才有资格住的屋子。方有德不仅跟郑叔清打过交道,而且关系非常差,势同水火。 “还有呢?” 方重勇死死盯着方来鹊问道,那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没了啊。” 方来鹊摊开双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罢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这家生子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绝对不是幻听! 咕咕咕……关键时刻,方重勇的肚子叫了起来。 “有吃的么?我饿了。” 方重勇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身体软趴趴的滑到桌案上。这具孩童的身体非常的虚,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 “有有有,奴做了饭食。” 方来鹊屁颠屁颠的出了屋子,很快折返回来,端上来一碗有三条细长白色小鱼的鱼汤,一碗看起来类似泡菜的东西,还有一碗全是碎叶子与不知名杂粮混合的“饭”,似乎就是主食。 方来鹊脸上就差没写“快来夸我”了,方重勇带着期盼,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嘴里,脸上表情微变。 鱼肉又淡又腥,气味直冲脑门,让他错愣了片刻。 天可怜见,两世为人的他,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鱼! 这么腥的鱼,只能喂猫吧!猫都不吃! “这……” 看着方来鹊期盼的表情,方重勇把骂娘的话咽下肚,又用筷子夹了一团“饭”,送到嘴里。 青涩又质朴的土腥气味充实着口腔,久久不散。粗粝的口感一言难尽,像是在咀嚼沙子,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勉强吞咽下去,就好像锯子在喉咙处反复拉扯,食物到哪里,哪里就疼痛难忍……这神秘主粮的味道只能说鬼神敬畏。 “饭食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还是我来吧。” 方重勇无奈叹了口气。 这童子做的饭,他已经不做指望了。 “阿郎说,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没有主人服侍奴仆的道理,郎君又怎么能自己下厨呢?” 方来鹊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让方重勇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吃都吃了,也尝尝那个泡菜什么味道吧。 方重勇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将一根叫不出名字的碎菜叶子送到嘴里。 酸爽,带着些许甘甜,还有一点咸味,瞬间将他嘴里的土腥气驱散! “这个菜好!是真的好!” 方重勇忍不住夸赞道。 “哦。” 方来鹊勉强应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苦着脸不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重勇疑惑问道。被夸奖了还苦着脸,难道喜欢被虐? “这菹菜是夔州城内凤仙楼做的,我去找他们要来的。” 方来鹊深受打击,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竟然还可以赊账! 方重勇大惊。 谁家的钱都不是浪水打来的,方来鹊这家奴去城中酒肆讨要菹菜,别人脑子要是没被门夹住的话,谁会给他赊账啊! “你一个黄口小儿,谁会听你的啊。” 方重勇又吃了一口菹菜,随口问道,其他那两样东西他是动都懒得动一筷子了。 “奴也是不知道,但是阿郎离开后,奴去夔州城内各酒肆,只要报出阿郎监察御史的身份,好像就可以不花钱随便拿东西了呢。” 方来鹊若无其事的感慨说道。 我爹情商这么低,竟然是人惧鬼怕的监察御史? 方重勇有点搞不懂他那个“渣爹”是靠什么爬上去的。 是直接给权贵当狗,还是科举考上以后再给权贵当狗? 方重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过从现在他和方来鹊的处境看,显然他爹方有德的情况也不太妙。 吃了几口菹菜,方重勇躺在床上,体会着背后又冷又硬的枯干茅草,脑子里盘算着茫茫前路应该如何走下去,才能不被这个时代所吞没。 至于长安,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十几年后都是安禄山的菜,还不如夔州安全呢。 等天色渐渐暗下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外面锣鼓声大作! 砰! 单薄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官舍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几个穿着黑衣的小吏,手里拿着烧火棍,一溜烟冲进了屋子。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绯色官袍,头戴幞头,脚穿乌皮六合靴,腰间鱼袋的中年官员,正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唯独不看方重勇他们。 “搜,一定要把罪证搜出来!” 那绯袍官员一声怒吼,把方重勇和方来鹊当做透明人。小吏们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桌案上找到了方有德写的那封“三大恨”。除此以外,就连根毛也搜不到了。 那封要人老命的举报信,早已化为灰烬,神仙都认不出来了。 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众人,都看着那位绯袍官员,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方有德身为监察御史,竟然伙同盗匪,盗取夔州江关税款!如今畏罪潜逃! 来人啊,将犯人家属带回牢狱,慢慢审问!” 绯袍官员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看方重勇一眼,全程都在“自说自话”,像是在表演给谁看一样。 方重勇就这样看着对方自顾自的指鹿为马,同样是一言不发。 多说无益,在这位刺史大人图穷匕见之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啦 - 盛唐挽 别催更呀 - 盛唐挽 复盘兼求票 - 盛唐挽 在复盘前,我必须解释一个概念,那就是“天宝杀局”。 如果不能理解这个概念,就没法理解我的写作意图,简而言之,剧情的主线走向就没法把握了。 只要是盛唐历史文,就避不开“天宝杀局”。所谓杀局,不仅是环境对主角的杀局,而且还是对于作者掌控剧情的杀局。 天宝政治脉络的核心,是以基哥、李林甫、杨玉环、杨国忠、安禄山和李亨这六个人串起来的,就好像是玩棒子老虎鸡一样,彼此之间有某些制衡关系。 但凡多加进去一個小变量,都会导致无法预知的恐怖结果。当然了,这里说的“恐怖”,是说主线剧情脱离作者掌控的恶果。 类似历史文车载斗量,就不举例了,懂的都懂。 这个天宝杀局的政治脉络,是令人窒息的。 无论是谁,哪怕他有天大的本事,在这个格局里面,也发挥不出实力来。 而对于写书的作者来说,这个政治脉络,无异于捆住手脚跟人打架。 那是不可能打得赢的。 如果主角出身官僚或者官宦之家,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当舔狗,给李林甫和杨国忠提鞋子,然后不得不去站队,进入这个杀局里面搏命。 结局不可能比杨国忠更好。 如果主角出身草莽,那就只有去边镇投靠安禄山。但凡你去别的藩镇,很可能都活不到安史之乱,更别提平叛了。 王忠嗣都寄了,你不能说自己比王忠嗣更厉害,关系更硬吧? 如果主角出身皇子皇孙,李亨的例子在那里摆着,注定了憋屈要死,那大概不是网文读者能看得下去的。 以上这些的前提,是书的历史逻辑经得起读者推敲。 那些主角怎么作死都不会死的书,不在讨论范围。 就好比有人说我是量子身体,在水里淹不死,那么讨论他能憋气憋多久,就没什么意义了,一样的道理。 所以我是怎么做的呢? 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就是这本书与众不同的地方。没有路,我尝试着走一条新路子出来。 最近的一波小高潮,其实也是算是某种“历史推演”,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大环境,跟历史上的不一样了。 都说历史文,其实是最高层次的同人文,这里就很考验作者的历史功底。 但凡得意忘形的,能力欠佳的,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就难免会写出狗屎来。 我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对此深有体会。 因为这个历史逻辑推演这个东西不好驾驭,它需要很强的前后文逻辑联系。换言之,相当于是要在行文中说服读者,让读者感觉“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读者能在生活中找到剧情的映射,反过来强化了文章的逻辑联系。 剧情是“假的”,但看起来,就好像走进了一条历史岔路一样,显得很真实。 这是看不见的写作功底。 很多读者都喜欢拿堆砌辞藻说事,说这个就是“文笔”。我只能呵呵两声,反正,人总是会长大的。等成长了,就明白了。 好,现在就从这个角度,去复盘一下近期八万字的剧情。 其实这波小高潮,只是从西域卷转到长安卷的一个转场而已,是承接了“游戏规则”的变化。 在西域,小方说一不二,丘八们可以横着走;回长安以后,做不到,处处都要受到打压。 所以小方为什么要利用银枪孝节军搞事情呢? 或者说,我写这一段,是为了塑造人物的哪些方面呢? 总结就是四个字“深谋远虑”。 小方如果从西域回到长安以后,才发现自己被打压了,那他完全是连基本的为官经验都欠缺。 简单的说,人设都崩了。 正因为小方考虑到一定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所以才必须要搞点事情。 这是在展现统战价值。你有搞事情的能力,才会有盟友过来向你靠拢。 官场上没有谁会喜欢跟废物打交道。 所以即使没有白露之变,也会有别的,丘八们是一定会闹事的。 长安禁军里面有神策军和银枪孝节军,天无二日,只能有一个是核心,这是隐藏在水面下,没有点破的矛盾冲突。 银枪孝节军是在西域大放异彩,打得很猛,但是长安那些当官的没看见啊! 这样的例子,其实生活中遍地都是吧?比如说泾原兵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还是安史之乱打满全场的功勋部队呢。 说白了,小方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基哥,以及长安的权贵们秀一秀肌肉而已。 是秀肌肉,不是让别人认为他是疯子,这里面,有一个手腕的问题。 很多无法理解的剧情,需要结合整本书的历史进程来看,这样就会特别好理解。 在小方心中,“建制派”路线,是一条死路。大唐下一位皇帝,是不可能正常继位的,这个无论发生什么,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定局。 所以,朝臣如何,中枢如何,文官如何想,不重要。现在就是混上个宰相都没用,丘八砍一刀就死了。 谁握着刀子,谁的刀子更快,谁就能在巨变来临的时候,掌握先机。 这是作为后来人“先知先觉”的隐形金手指。 简单的说,就是小方已经看到大唐这条船要沉了,开始准备救生船。但是其他那些人,包括李适之什么的,都还在争这艘船头等舱的位置。 基哥感觉银枪孝节军离开身边太久,施恩不够,所以要用权术手段,恩威并施解决。 李适之等朝臣,跟银枪孝节军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他们身后的关中世家大族,已经渗透到神策军里面了。打压银枪孝节军是必然。 再掺杂进去一些私人恩怨,让事情越来越离谱。 而小方,也是要向银枪孝节军的丘八们证明,他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大。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博弈。 李适之是借势压人,基哥是借力打力,而小方则更干脆,直接掀桌子了! 为什么掀桌子,因为他要证明自己的“统战价值”! 你是不是死忠,没有那么重要,关键还是在于“能不能打”。 能打,伱就是爷。历史上基哥知道安禄山准备谋反,依然让他压着西军,就是如此。 禁军本身就跟边军不是一个体系,是跟皇帝关系更近一步的军队,基哥的选择很少。这一波基哥心中确实是不爽的,但是他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就算要反攻倒算,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这里我就不剧透了。 白露之变,对于小方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政治财富,属于是立言立信。有这个标尺在,以后做什么,都会有丘八一呼百应,都会有人拉拢合作。 而打败了神策军,则争取到了禁军“首席”的位置。在秩序尚未崩坏之前,摄取了更多的政治筹码。 这些剧情,需要好好体会一下,不单纯是给你们看乐子,前后文联系很紧密。 最后,要掀桌子,也要有掀桌子的手段,以及善后的本事。 这也是人设的一部分。 小方只是掀桌子,不接受基哥和李适之等人的游戏规则,但并不是要把屋子也给砸了! 所以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定性,做事做到哪一步,用什么手段,其实都很有讲究。 属于那种无声处惊雷,一目十行的看,肯定是体会不到的。 银枪孝节军的核心任务,第一个击溃神策军,证明统战价值;第二个直扑兴庆宫,变相挟持基哥,为自己正名。 二者缺一不可。 基哥听话,那就大家都好。 基哥不听话,小方就玩自爆,把能杀的宗室和朝臣们都宰了。我活不了,那就天下大乱吧。 这是他敢于梭哈的底气,本身就没有考虑输了以后会如何。 要么都活面子上过得去;要么潇洒走一回,当一把黄巢。 基哥惜命,有台阶下不会掀桌子的。 至于基哥记仇,那就是后话了。他要报仇,也得有机会,也得有手段。慢慢看书就行了。 白露之乱,官面上,说的是勤王,说的是中枢有人谋反,图谋不轨,压根就不提发赏赐的事情。明面上如此,这个是对于事件的定性。 我是来勤王的,输了的神策军,才是叛军。 这就跟死人不会说话是一个道理,赢家掌握话语权。 事情的真相如何,不重要;或者说,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 伴随着这一大波中枢朝臣的鸡飞蛋打,官场已经重新洗牌,不会有人去追究事发当日如何。 这个就是小方能力的另外一面,在会猛打猛冲的同时,也要会收拾残局,不要把局面弄到不可收拾。 比如说杀掉基哥,清君侧什么的,做了局面就没法收拾了。 而小方这么做,无意中极大削弱了大唐中枢的权威,导致边镇蠢蠢欲动,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依旧还是我从前的说法,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国家意志”。所谓国家,都是一个个的人组成的。小方这么做,对于大唐的统治肯定不利。 可是,他为什么要顾忌大唐的统治如何呢?大唐就算统治了全球,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直接的实惠吗? 只要跳出玩战略游戏的视角,去看待小说中的人物。你就会发现,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诉求,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人脑控,被人随意摆弄的物件。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小方的乱入,让大唐乱得更快了。你细看他的每一件小事,似乎都是在做对大唐有利的事情。比如说为银枪孝节军出头,为有功将士讨赏,是不是在维护军队权威呢? 好像也是。 但是把一系列的事情结合来看,或许答案就会完全不同。 “改变”历史,未必会得到事前想要的结果,你越想盛唐千秋万代,或许盛唐跌落神坛就越快,这或许就是“历史不能假设”的魅力所在吧。 总之,我建议再把这一段重新看一下。 本书剧情已经开始发力了哦,前期铺垫足够了。就跟发射阵地架设好了导弹一样,我按一个按钮就能写一波大剧情出来,只看整本书的主线需要而已。 接下来让我先缓一缓,本书剧情已经从“盛唐”阶段,进入到“挽歌”阶段了。 不要催更,我只保证写作质量,不做任何加更的承诺。 浅谈网文里的“情绪价值” - 盛唐挽 因为看到某些“道貌岸然”的人,总喜欢在一些广而告之的访谈里面,说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忽悠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今天想在这里,给你们上一上强度,把网文里面的一些核心要素扒开,放到太阳下面晒一晒。 内容很残酷很真实,让你们长长见识,务必系好安全带,现在发车! ………………………………………………………………………………………………………… 第一次听到网文“情绪价值”四个字的时候,是在一位颇有身家的人,在访谈里说的。当时很疑惑,“情绪”还有价值么? 但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证明我当时确实是图样图森破了。 那么,什么是网文里面的“情绪价值”呢? 其实不太好用概念去解释,我举一个例子。 比如说网文里面常见的《四合院》文,经常会有那些令人“智熄”的反派,撒泼打滚的那种。 作者就开始操作起来了。 首先,用不可理喻的反派,将读者的情绪拉低,让他们感到厌烦。 然后,主角利用系统(多半如此),引那些反派入瓮,看似得逞。 最后,出关键杀招反杀,撒泼打滚的恶人被收拾,绿茶白莲花们求艹得艹,人财两失,搞不好还得个艾滋梅毒什么的。 主角大满贯,事业美女双丰收。 在这個坏人被收拾,倒大霉的过程中。身为读者的你,是不是感觉有一种压抑的情绪,被释放了? 没错,这个就是“情绪价值”,网文唯一的核心卖点,没有之一。 俗称:爽! 玄幻文里面扮猪吃老虎,越级反杀。 文娱文里面的系统点歌,闪耀全场,震惊路人无数。 舔狗文里面的舔狗成战狼,做局让拜金女陷入深渊。 言情文里面锤爆渣男小三,弥补前世遗憾。 这些都是典型的情绪价值释放套路。 我提炼一下便是,这些剧情,除了表达“情绪”外,其实,什么也不剩下了。也就是说,这些剧情,统统都是围绕着“情绪价值”四个字来布置的。 你看完以后,不会记得具体是什么剧情,里面有什么细节,整体有什么精妙布置。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爽! 这就是网文的“情绪价值”所在。 以前很多人在问,为什么小白文还有人看啊! 因为它掌握了网文的核心,情绪价值的获取,所以有人愿意看啊,这个,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但是! 中国人说话,怕就怕“但是”后面的话。 所有的魔鬼,都是藏在细节里面的。 表面上看起来不错的模式,细节中藏着的魔鬼,便是吞噬行业的关键推手。 最近一个新闻,百年好莱坞,居然产出的“工业电影”,比不上那种五分钟十分一集的网络短剧! 外国人震惊了!论投入,论视觉效应,那些网剧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可若是说到赚钱,那些“3A大片”,却是被近年来的网剧蹂躏得体无完肤,节节败退! 无论是效率,还是热度,好莱坞电影,美剧,都被新出的网剧打懵了。 国内亦是相似的情况。 不相信我这个说法的人,就是典型用旧眼光去看待事物变化,眼界没有跟上形势。可以在看完我这篇之后,查询一下近年来网络短剧的发展,投入产出,你也会震惊的。 好吧,将话题延伸一下,为什么网络短剧会吊打电视剧,甚至可以严重威胁到电影的发展呢? 我换个说法,为什么B站10分钟以上的视频点击率,要远远少于5分钟以下的视频,而这些视频,又比抖音之类以秒计算的视频点赞和点击率低得多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很多人看到了现象,没有看到本质。 其本质就四个字“情绪价值”。 这是来自全社会的自我“PUA”,是社会发展全面网络化带来的产物。 老实说,这种PUA我很看不惯,但不能否认它的有效性。这很唯物主义,你讨厌的东西不一定不能大行其道,存在有其合理性。 看到这里,就知道我说的“情绪价值”不太简单了吧。 继续往下分析。 人要获得成就感,或者说快乐,或者叫“爽”,从生理学上,只有两条并行的通道,这个我就不展开说了。 因为生理的愉悦,才能达到精神的愉悦,这个是没有争议的论断。 没有肉体,便没有精神,这是唯物主义的观点,如果否定这个,那就是在不同服务器上聊天,无话可说了。 扯远了接着说。 人们玩游戏,刷视频娱乐,听笑话等等,这条多巴胺的复杂通路,是串行的,一个多了,就必然会挤占其他的。换句话说,伱要是打单机游戏打嗨了,身体疲惫后,就不会想看电视。 这个恐怕很多人都是有切身体会的。你玩爽了,就不想动了。 但是踢足球做运动,或者追求“上进”,以获得别人的崇拜,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等等,这是另外一条多巴胺通道,它是跟娱乐这条通道并行的。两者不会此消彼长。 换句话说,掌握权力,拥有社会地位的人,或者努力学习努力锻炼,追求事业,获得某种成就感的人,他们看上去,会更加精神! 哪怕他们和你一样,也刷视频,也听笑话,也打游戏。 这种附加的推动力,是那种只靠着吃喝玩乐无法达到的。 概括就是:“两条腿”走路的人,会比只有“一条腿”走路的人,活得更好。很多人都在说单纯玩乐会把一个人搞成废物,便有其中的道理。 失去了一条“腿”,能不成废物么? 现实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各人都有自身的深切体会,就不用在这里赘述了。 而“情绪价值”在社会层面,所有人的“自我PUA”又是怎么回事呢? 简言之,用最为短平快的方式,获取“情绪价值”! 不够纯粹,那么就要“提纯”。提纯以后还可以继续提纯,就跟提纯出味精一样! 那什么是“提纯”,又如何“提纯”呢? 比如说一条短视频,叽叽歪歪讲个十分钟,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观众看得昏昏欲睡,尼玛老子又不是看新闻联播。 给十秒钟,喊口号,喊标语,气氛搞起来,是不是更爽? 这情绪价值是不是起来了。 我打个比方,比如说整个视频就说这段话:国男不找剩女大妈,引进国外洋妞,挺直腰杆!彩礼八十万,拜拜啦您! 十秒钟,哪怕主播不露脸,也比前面十分钟一大通的视频爽的多。 然而,哪怕说得再好,“情绪价值”还是差了点,看不到主播的人啊! 我要的毛妹洋妞呢? 这是因为信息量还是不够浓缩! 但如果主播露脸的话,一看是个性感的毛妹,在那梨花带雨求中国未婚男人宠爱,带回家结婚不要彩礼,那观众的“情绪价值”,是不是提起来了? 可是,妹子是穿着衣服的,情绪价值还是差了点。要是身上只有一小块布,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是不是情绪价值提高更多? 好,哪怕不穿衣服,但动作呆板了点,没有“骚气”,看上去还是会索然无味。 那一边穿得少,还一边拼命摆弄骚姿,是不是更爽? 接下来就是一般平台不许放的那种,得到那些违法平台去看了。 这叫什么呢? 这叫“情绪价值”提纯! 载体上不必要的东西,还是太多了,要“去粗取精”,只留下情绪就行了。信息量不够的,要补强观众爱看,刺激他们情绪的内容。 这一步,就如同我上面的例子那样,它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经过算法层层筛选得到的。 什么真实与否,什么合理性,什么社会影响,都不重要。 “情绪价值”=流量=金钱。 在商业化社会里面,情绪价值是全民参与的自我PUA! “提纯”,必然带来极端。只有更加极端的东西,才能更能吸引眼球。 而吸引眼球,本身就是在放大“情绪价值”。 我问你你记不记得看过什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的时候,你脑子爽过了。 回到我之前的说法,这,像不像是互联网载体的“工业多巴胺诱发剂”? 一步步提纯,一步步标准化,极端化,工业化。 那么回到网文这里来,为什么情绪价值是天使又是魔鬼呢? 因为啊,“情绪价值”这种东西,有明显的“阈值”,只有触发了“阈值”,才会拉高情绪。 而阈值则是会被不断拔高的,总有作者无法满足的一天。 今日报复了得罪自己的邻居,明日再整他,就索然无味了,怎么的也得收拾收拾前世羞辱自己的富二代吧? 把富二代收拾爽了,明天再整这种类型,又索然无味了,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前世为富不仁,搞庞氏骗局,害得自己倾家荡产的死骗子吧? 这接下来一步步拔高阈值,我看不把美丽国的总统来个“敞篷车打靶”,那是不能消停的。 读者的阈值被一步步拔高,网文能写的,也一定会一步步走向极端化。 没有矛盾,强行制造矛盾。 没有危险,强行制造危险。 没有对立,强行制造对立。 话题平庸,就写极端的话题。 因为这种“放毒疗法”不能停啊,一旦停下来,读者就要说:你就给我看这?前面那么精彩的,后面都写了啥啊! 作者迟早会因为这个把自己玩死。 更可怕的是,网文是有记忆的。 前面作者写了的套路,后面的作者再写,已经见过“大场面”的读者,只会发一个“菜狗”的头像过来嘲讽作者。 后面的作者,情绪价值的阈值就不能太低! 网文因情绪价值而成事,也会因情绪价值而败事。 我将这一类小说起了个绰号,叫“DP流”。这一类书的本质,其实就是轻量化的“互联网DP”。 所以,以前有人问我会不会写这种“爽文”。 我可以告诉他,我不仅会,甚至很懂,甚至还“颇有研究”,研究得很深入。 然而正因为懂,所以才不敢写。 我一直都不肯对“情绪价值”,给一个正面的定义,就是因为这玩意太过于可怕,实在是把握不住这种全民参与的自我PUA。 更进一步看,因为看某个作者的书看“爽了”,然后某个读者一口气打赏多少钱。这像不像是舔狗被女神抛来的小恩小惠感动,而为女神“一掷千金”? 不敢再说了,情绪价值这种东西,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以后谁跟你谈情绪价值,还说得头头是道,理所当然。那你绝对要离那种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因为这种人的心思,你把握不住。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 盛唐挽 这句话常常被人断章取义。 不过它的本意,也非常有意思。 所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简单理解就是:过去的历史,是“死物”,对我们而言是没有太大意义的。而我们以现在的眼光,去看待过去的历史,则是鲜活的,是“活物”。 历史需要不要研究、考证、引用,关键在于,现在的我们,需不需要它。 所需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解读,或许会完全相反。 如果我们需要,甚至可以伪造、编撰、曲解那些“死物”,俗称“大儒辩经”。换言之,一切事物,都是以“活人”为目标服务的,它绝对不会服务于死人。 以及过去的事情。 如果不需要,那么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对我们来说就毫无意义。无论它真伪与否。 所以说,不要一个劲的强调所谓的“真实历史”,你所看到的一切,皆为现代史,无所谓真实。 过去服从于现在。 是现代人需要现在的“现代史”,才会出现呈现于你面前所谓的“历史”。 这可不是现代人的“发明”,事实上在宋代就已然登峰造极了。我在研究唐代历史的时候发现,给唐代很多古人正名的关键性证据,恰恰是现代的研究学者提出来的。 而不是年代近得多的宋朝。 为什么我要说这么多呢? 答案不能说,说了这一篇就会被删掉了。 我只想提醒一句,当你看书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你站在一个怎样的阶级里面。 好好的想一想,你在当代社会里面,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伱的收入,你的社会地位,你的价值取向,你的遭遇,你的未来道路会如何,预计大概会如何。 然后再去看历史文。 你会有全新的收获,一切,都是以你为主。不要被某些思维蒙住双眼。 请记住,所有的书,你所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本人而服务的。无论它们在别人口中是多么正确,多么高大上,如果不能为你自己服务,那么对于你来说就是狗屎。 只能言尽于此了。 眼睛感染,请假一天 - 盛唐挽 五月总结,兼部分背景介绍 - 盛唐挽 剧情到现在渐入佳境,从上半部的“盛唐”转到下半部的“挽歌”了,我认为目前这本书的一切,都还在严密控制当中,这是一个好消息。 历史小说,越到后期,越考验构建历史走向的能力。这其实不过是写历史文的作者,把前期“偷懒”的部分用完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历史脉络作为“天然”的主线大纲,它在提供便利的同时,也捆住了作者的手脚。 瞎写,读者不认可。 照着写,主角在历史世界里面作为越大,对历史走向的改变就越大。 作者还怎么能依照原来的历史脉络去写? 比如说,杨玉环都提前死了,她后面那些杨贵妃的历史线索,不就根本用不上了么? 这时候怎么办? 我一直认为,人类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善假于物。 资料,大纲,逻辑,都是为人服务的。 而不是人去适应这些死物。 换言之,假如你先天就握不好筷子,现在你手里有一个非常不好用,甚至一长一短的筷子。 你会选择用别的工具吃饭,还是会买一双新的,好用的筷子,又或者是花时间苦练使用筷子的技能? 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吧? 历史书捆住了我的手脚,我已经用我的方式,逐步摆脱原历史走向的束缚,开始正常行走,甚至是奔跑了。 书写到现在,已经构建完了我这本书的历史世界,是历史走向有过重大转折,但殊途同归的世界。 史书上的很多资料,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法使用了。 那该怎么办呢? 用教员的一句话总结:俱往矣,数英雄人物,还看今朝! …………………………………………………………………………………………………… 顺便在这里补充一個历史盲区知识。 盛唐时候,自开元初年起,边镇的边军将领,就已经开始抱团排除异己,内部有各种小派系,彼此之间梁子不断。 比如说,以河北二镇为例子。 首先这里面就有河北汉人将门世家,有高句丽将领,有契丹将领,有突厥系将领。还有少量没有出身,自己利用安史之乱混上去的。 当地兵马的来源,也很复杂。 汉人的团结兵,胡人的城旁部落,发配的原府兵在当地落户的军户,将门世家子弟的随从家奴等等。 中唐开始的藩镇割据,绝对不是偶然,也不是某个皇帝一道圣旨就能完成的事情。它的发展,更像是因为安史之乱这个契机催化,而堂而皇之走上历史舞台的产物。 这个话题展开说可以写本书。 总之就是,边军内部的关系,在安史之乱以前原本就很复杂了,后面又在不断激化。 以平卢镇为例子,中唐时候平卢镇分裂出淄青镇,远走他乡,然后如同癌细胞一样在别处兴风作浪。 出走的那部分人,很多都是抱团的汉人将门世家。留在本地的,则是以高句丽将领为主的团体。至于契丹将领,以李光弼父亲为首的一批人,早在开元年间就被排挤走了。 李光弼出自柳城李氏,而柳城就在营州的核心区域。他们原本都是河北将领。 这些相关的内容,往往隐藏着历史走向的细节,以及不愿意被后人提起的原因。 封建时代的统治者,一直不肯承认国家承载的极限,就是人地矛盾。地盘就那么大的时候,一旦户口超过某个数值,国家就定然要出问题。 我的观点,一直都认为,安史之乱类似于某种程度的“火龙烧仓”。在大乱的掩盖下,一些真正的矛盾,被藏起来了。 于是便显得这天下好像就是在安禄山起兵的那一天,才开始乱的。 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安史之乱两年后,当初的那些叛军基本上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后面那些人,压根就不是当初起兵的那一批。 但这些人依旧坚定的站在唐庭的反面,而他们的前身,往往都是河北团结兵出身。 不少人甚至还参加过平叛! 他们后面依旧当了六年的叛军。 符合人性的所谓忠诚与背叛,实际上应该是模糊的,是可以随着现实需要,而改变立场的。 无脑的忠诚,无脑的背叛,反而始终都不可能是主流。它们的数量,肯定不会比三条腿的蛤蟆多。 安史之乱当时模糊的是非观念,这跟安史之乱的正史记载肯定接不上,但却可以和中唐藩镇割据的历史接上! 甚至是完美契合! 唯有想自己过日子,想改朝换代的人多了,唐庭才会无法收拾局面。这便是隐藏在史书字里行间中的人心向背。 史官,是可以说谎的,就如同今日的人,每天起码要说五句以上的谎话,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自己说话。 我认为更有价值的,反倒是历史逻辑脉络的推理。 史官会说谎,甚至文物都会说谎,但历史的走向不会说谎,历史的逻辑不会说谎。 一样东西,不会凭空出现。 它一定会经历萌芽,成长,发展,成熟,衰败,消亡等阶段。 每一个阶段,都有足迹,都有脉络。 凭空消失与凭空出现的记录,则一定是有人在说谎。 其中当然免不了为尊者讳,文过饰非。 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所遭遇的麻烦,更多的是“取舍”,而不是“该怎么写”。 不是没有东西可以写,反倒是可以写的东西实在太多,怎么将其融入剧情里面。 让剧情“假得像是真的一样”,很伤脑筋。 我想,我这本书完本后,应该可以作为判断某本盛唐历史文,是不是“小白文”标尺。看完这本再去看其他的,我想有心人,心中就会有数的。 最后提一句:剧情不可测。 作者之所以为作者,便是比读者对剧情的走向把握更深。如果读者都可以随便猜出来后面的剧情如何,那作者也不必写书了,直接把笔交给读者,让读者来写吧。 六月份剧情很精彩,敬请期待。 历史网文到底是什么玩意? - 盛唐挽 最近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感觉糟心。你们也别问了,懂的都懂,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但是有些可以说的话,不吐不快。 可能很多读者不信,我这个人,很少去扫榜。或者说哪怕扫榜看小说,我也绝对不会去看历史文。 历史文应该是网文里面我看过最少的类型了。 老王那本《重生野性时代》,第一卷写完后被和谐了部分剧情,被“约束写作”,以至于后面的主线副线如同嚼蜡。当时有人评价:有的书还在更新,但已经完结。 随风轻去的上本书,也是嘉靖昏迷后,写了跟没写一样。依然有人评论:有的书还在更新,但已经完结。 其实评论都没说错,因为那之后,作品已经失去了灵魂。 我不想写一本没有灵魂的书,所以一直都很在意这种事情。 网文作品,经常会在某个时刻,失去灵魂,让读者感觉前面订阅的钱都打了水漂,后面的只是一个大结局的念想。 所以我特别在意行文的逻辑,常常都会将事情说得非常明白。让绝大部分读者都可以看得懂。 知道我到底想写什么。 为此,书中加入了大量的“旁白”。因为不加旁边,大部分读者就真的看不懂了。 如果现在依然有人读得云里雾里,那只能说明,我高估了读者的接受程度,写得还不够通俗。 网文的未来,一定是严密的更严密,小白的更小白,上下分层。 又要信息密集,又要不“水”,还要大部分读者能看懂,还要展现出古风古貌,以及详实的历史信息。 说实话,我自己都感觉有点“既要又要”。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历史网文跟普通网文是有一点不同的,从它比较难影视化就知道,历史文天然是带一点严肃性的。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任何族群的芸芸众生,都有义务,去传承自己所在族群的历史,不让它“断代”。 这很稀奇么? 不稀奇,举個例子。 自苏联解体后,“二战是美国打赢了德国”的言论,已经逐渐甚嚣尘上,这才过去多少年,历史就被涂抹得面目全非了。 很多人忽略了一点,历史其实是需要维护和传承的,它是一个民族的精神烙印,是他们的骨子里的深刻记忆。 一段历史,如果维护和传承它的族群已经消失,或者已经决定隐藏和改写那一段,那么它就真的会消失。 要么就是被扭曲成不可描述的样子。 比如李林甫的“野无遗贤”,基哥一日杀三子的“武惠妃陷害”,就是已经被实锤的“历史发明”。古人“发明历史”很多时候是迫不得已,我们作为后人就别将这传统“发扬光大”了。 所以写网文的作者,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将尽量真实的东西写出来。 而不要因为追求爽文,本末倒置。 写书是为了赚钱不假,可是人的双眼,不能钻进钱眼里。 历史文和其他网文一样,是一种娱乐。但它又不完全是一种娱乐,它是天然带着使命的。 历史网文,有义务让读者更加了解那一段历史风貌。当然了,是有理有据的风貌,而不是创造发明的风貌。 一本好的历史网文,常常比枯燥的教科书,传播范围更广,影响力也更广。 你怎敢信口开河? 作为写历史小说的写手,天然背负使命在身。不要玷污作品,因为那样不仅是侮辱读者,更是在侮辱自己,侮辱印刻在民族精神当中的深刻记忆。 人要知耻才能前进,不知耻的人,永远只配在低洼的泥坑里面打滚。虽然这书没有火到打榜的地步,但我是一刻都不敢随意的。 说了这么多,想问一下各位读者老爷,“挽歌”阶段的剧情,你们想看点啥? 求票 - 盛唐挽 安史之乱前,河北到底是个啥情况 - 盛唐挽 评论区有人在问这个问题,所以我单独开一章说说。 这段历史啊,被宋代文过饰非,春秋笔法改得面目全非。单独拿某个史官的史料出来,很容易带有他本人强烈的政治意图与个人见解。 不值得采信。 所以我就不引史料了,把视野放长远,以安史之乱后的百年为线,来谈一谈河北那时候是個什么情况。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很多历史谎言,是经不起时间推敲的。 首先必须要说明一点,说安禄山在河北不得人心,或许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是! 要说河北人支持唐庭,那就纯粹是为了政治记录历史,连基本事实和历史逻辑都不讲了。 永远都不要低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吐蕃人打进长安的时候,因为不得人心,连晚上都不敢出军营,怕被长安游侠给宰了。 这才叫人心所向!连愣子吐蕃都不敢强来。 要是河北人能像这样反对安禄山,可以说安大帅连范阳都出不去。 如果河北人当真支持唐庭,史思明是不可能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反杀颜真卿的“讨逆联盟”的。 不需要找什么证据,其结果就是最大的证据。 有个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是:安禄山不是河北人,也不代表大多数河北人的基本利益。 对,不仅他不是,他的亲信,那些杂胡首领,甚至麾下精锐的同罗骑兵,也多半不是。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事实是:唐庭里面当家做主能说得上话的,也不是河北人啊! 包括领导河北各地抗击“安史叛军”的,也多半都不是河北人,比如说颜真卿等人,家族在关中落地已经好几代人了。 现实没有那么甜蜜,更多的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河北人,某种程度上说是被裹挟的,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前期被动参与,后期主动适应的。 没看错,真要以“反对唐庭的就是坏人”这个标准看,河北百姓是在安史之乱后期变坏的,而且全民坏人。 对他们而言,其战争过程本身,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妻离子散,都是生死一线,都是一路哭。 无论是站在安禄山这边,还是唐庭这边。 真正不同的,仅仅是战争的结果而已。 如果可以选,河北人恨不得安禄山、颜真卿这帮人全都互殴被打烂,最好是死得一个不剩,然后河北就是他们说了算。 以百年后的眼光回过头来看,安禄山是唐庭派来河北“镇场子”的。颜真卿等人,也是朝廷派来河北“镇场子”的。 在河北人看来,这算不算是唐庭养的狗儿互咬? 他们打生打死,一顿操作猛如虎后,看看谁成了河北的赢家? 是田承嗣这样家族扎根河北的本地将门! 史书的只言片语可能骗人,但历史脉络不会。 那么言归正传,河北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需要将其分层,一一细化来看。 边军、河北豪强、底层佃户与自耕农,根据自身底色不同,他们的选择也不同。 首先是最底层的佃户,甚至是自耕农。他们对上面是谁执政一点都不关心,反正好处落不到他手中。 但比较而言,安禄山大帅招兵的时候,允许他们去关中耍耍,对这些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打不过就加入,为朝廷卖命,最后哪怕赢了,生活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万一赌赢了,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命运了呢? 这是人性的选择。 其次是本地的豪强,世家大户,他们是什么态度呢? 由于朝廷断了他们的仕途(这个懂的都懂,范阳卢氏的人从521年开始就不参加科举了),他们仕途无望,只能跟着安大帅混。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唐庭对于河北豪强,是采取了打压政策,不允许河北商人在长安等地经商,还以各种原因压低河北粮价。对本地抽重税,很多都是抽到豪强身上了。 他们造反的态度,比底层要积极一些。 当然了,也有人不看好安禄山,而投到唐庭这边背刺而升官发财的。 一句话:站唐庭,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官职;站安大帅,是为了获得更高的统战价值。 路线虽然不同,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让唐庭看看河北豪强的本事。 至于河北边军,他们严格来说并非河北势力,反倒是内部有很多不同意见,他们造反并没有河北人那么积极。 比如说平卢镇就有人不肯就范,更别提河东这边,响应安禄山的人更少。 那么安史之乱是一个怎样的过程呢? 简单点说,就是河北本地势力逐步夺权,顶着大唐或河朔三镇的皮,完成内部基层组织演进的过程。 这一点以前基本上很少有人提及。 安史之乱有不少大战,潼关之战,香积寺,邺城,太原,睢阳,这些地方都发生过大会战,双方死伤惨重。 唐庭那边我且不说,安史叛军,死的人不在少数吧? 这个不需要去算,死了二十万人是很正常的。 战争两年后,刚刚起兵的那部分人,我说他们起码死了个七八成,这点没什么疑问吧? 可是一直到八年之后,安史之乱表面上结束,河朔三镇自立以后,那些藩镇节度使手中,居然还有十几万可战之兵。 这些人从哪里来的?跟着安禄山混的么? 不不不,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河北人,甚至是河北汉人! 他们都是后期慢慢补充到安史叛军里面的士兵,其中,很多都是出自河北团结兵。 也就是说,虽然名字都还是“叛军”,皮还是一样的;但军队里面的主体已经不一样了,自然,他们的政治追求也不同了。 团结兵,这个概念一言难尽。它不是团练性质,更是与本地豪强格格不入,不听他们摆布。 真要说的话,有点像是四川袍哥或者旧上海的帮会一类的组织。 团结兵制度的发展,对于中晚唐一直到北宋这一段时间的历史,影响是极为深远的。 它是唐代封建社会上层权力逐渐梯次瓦解的产物。 赵匡胤为什么要玩“义社十兄弟”? 因为他们的老爹也是这么玩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玩的,有深远的历史传承。 团,抱团取暖; 结,结社。 所谓团结兵,无论刚开始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何种寓意,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士卒与军官阶层互相通婚,家庭互相照顾,战场上互为臂膀的组织。 随着安史之乱破坏了原本的社会结构,导致人口大迁徙。所以很多迁徙到新地方的人,肯定会被原本的住户所排斥,产生所谓的“主客矛盾”。 为了生存,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客居于此迁徙过来的人,都必须彼此抱团。这种抱团,打破了宗族的观念,以“义”字当先。 生活上结社,邻里互帮; 一家有事,十户相帮。 军队组织,则是牙兵阶层脱颖而出。 牙兵之间,战场上互相照应。 平日里有事一起上,一人闹事,一军哗变。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们的家庭都已经互相通婚联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之间的联系,比军队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强大太多了。 你看,那些“狗史官”们不愿意写的东西,其实历史脉络分明得很,跟后面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能对得上。 安史之乱率先在河北孕育出“结社军队”,然后随着藩镇割据的加剧,结社与牙兵开始如同传染病一样,在大唐遍地开花。 谁站唐庭,谁站安大帅,战争结果如何,反倒成为次要的了。 无论是漠北还是江南,无论是河西还是河东,无论那些节度使是什么立场。 那些基层的牙兵,那些骄兵悍将,他们仿佛超越了地理的限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银枪孝节的丘八,与黑云长剑的丘八,虽然服役的地方相距甚远,但他们桀骜不驯的做派,就好像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样。 这便是历史的必然性,很残酷,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而这些东西,其实在安史之乱爆发前,就已经相当普遍,萌芽欲出土了。 河北、河西,有关结社(很多与宗教有关)的文物陆续出土,便足以证明它不是猛然间出现的。 但是安史之乱催化了这一过程。 我会在下半部里面,相当多前人没写过的东西,剧情不会走得那么快,也不会走得那么直,你们慢慢看就是了。 今天突然来灵感了 - 盛唐挽 卷末总结 - 盛唐挽 下一章是本卷最后一章,算是为“前哨战”做一个了结。 从下一卷开始,就是轰轰烈烈的“四王之乱”,基哥,李琩,皇甫惟明,史思明,以及河西陇右等边镇势力,都会浓墨重彩登场,在这个舞台上唱戏。 所以呢,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不要想着一波流完事。 后面有很多抽象炸裂,又理所当然的剧情。这“if线”的历史,变得更加混沌,是非曲直也变得更加模糊。 朝廷的军队未必忠于朝廷,边镇的军队未必止于边镇。该爆发的矛盾就会爆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既然已经开始唱挽歌,那么基调是一定的,大唐的陨落不可避免。书中每一个人物,都会迎来他命运的终点。 关于主角小方的性格,或者说我想表达的深层次含义,很多人没有看出来,认为他“没有性格”。这些其实需要体会揣摩,书里面没有说得那么透彻,是用一种渐进,含蓄的手法表达的。 小方既不是阴谋篡位者,也不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就很直白的问一句,你们不必回答。 假如可以让我们所在的世界,变成尊卑十分显眼,卑贱者几乎都活不下去,被“高贵者”随意支配。 而你却可以成为“高贵者”,甚至是“至高者”的世界。 你开心么? 你喜欢这样的世界么? 你向往这样的世界么? 不必回答我,也不必在评论区写答案,你自己心中必有答案,小方心中也自然有答案。 所以伱愿意成为那样一個世界的“救世主”,成为“高贵者”们的英雄么? 千万不要把历史,把国家,看成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很多时候,历史就是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的,国家就是被一个个小家庭改变的。 “好”或者“不好”,都是当事人的选择,无论对错。 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不能理解,那么请多读几遍,好好理解。 一件事好或者不好,都有一个“受众”。 对谁不好,对谁好,谁会得到利益,谁会失去一切。 这个问题是不能模糊处理的。“谁”要比“发生了什么”更加重要。 理解了这个,就能理解小方对于“安史之乱”是什么态度。他不是单纯的混子,他有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我没有具体写出来。 有读者质疑,小方为什么不救大唐,不去努力阻止安史之乱或者类似事件发生,书中甚至都不写一下他的努力。 那么就要好好思考一下,大唐是谁的大唐,这地华天宝之国,又是谁家之天下。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其实我书中已经暗示很多了,本书的信息量本身就比较密集,不能跳着看,这并不是一本流水账类型的书。 比如说,小方感慨说自己现在想玩什么女人就可以随便玩,完全不会有任何人敢惩罚他,这样的世界很可怕。 这是突兀夹杂在思绪里面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段对话。 为什么没人敢惩罚他,为什么他理论上可以为所欲为?这其实就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的表现。 也是在暗示正常的封建秩序在破坏,武夫们上位成为必然。 这条暗线,还会在后面的卷里面逐渐展现。 玩女人也可以引申为“抢劫”“掠夺”“欺压”等含义,它不是孤立存在的一句玩笑话。 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会通过战争的形势,拉开序幕。 直到完全破坏隋唐格局。 所以我才说剧情线还有很长很长,这书要是开了水文模式,六百万字都没法完本,要写的东西太多了。你们慢慢看就是了,慢慢看不要着急。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先别急 - 盛唐挽 好多人没看懂小方的“态度”啊。其实问题的出发点本身,就是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种事情,就跟“凝视深渊”一样。 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知道或者意识到,本身就会触发规则。 如果你没有谋反的心,你为什么要关心谋反的事? 如果你不是要背叛大唐,那你为什么要说支持谁不支持谁? 当伱开始讨论支持皇帝或者皇子相关的事,就代表你已经是实实在在的谋反站队了。 这个逻辑要好好体会,就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讨论命令是否合理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是产生了不臣之心。 支持谁,不支持谁,不是军人该想的,也不是可以拿出来讨论的。 当你拿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图穷匕见,必须举起大旗了。 而剧情推进,远远没到那个地步,大唐也没乱到那个地步。 现在的情况是河北有四王,靠山是皇甫惟明的河北二镇,目的是清君侧。 太子在洛阳,声望高涨,有老方支持,但是兵少,地方也很危险,是风暴核心。他们的目的是让太子以合适的方式继位。 只是问题在于,洛阳要能坚守下来,才能一呼百应。基哥现在对此也是观望为主(也可以理解为期盼他们和皇甫惟明狗咬狗)。 简单说就是现在实力弱小,但潜力很大,值得押宝。 而河西与陇右,甚至包括西域的兵马,则是担忧大争之世开始,自己落后于人就有可能任人宰割。他们想入局,但是看不明白状况,并不着急下注。 也可以叫“入局无门”。 所以这些人对基哥的命令阳奉阴违,暂时不予执行。 一句话:老子离得远,事情多,暂时走不开。 基哥对于边军的控制力,是在逐步下降的,而且是断崖式下跌。 只不过所有相关方,都在等“一锤定音”的大事件发生,也就是战场形势。 那么,现在小方是什么态度呢? 他的态度就是没态度。 我一個职业军人要什么态度?我是大唐暴力机器的一部分,需要有什么态度?听命于皇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少表现出来,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有态度,就代表已经正式入局,要扶持某个皇子上位了。而小方并不想那么快就入局,也不想给某个皇子打工。 包括李琩那边,我书中前面已经说过了,小方不看好他,也不想当狗。 来自后世的人,多了宿慧,战略定力不是随便说说的。大幕开启,肯定是波澜壮阔,但也意味着先出头的先烂。 小方虽然不可能排除意外,但是他的总体计划是不变的。书中的暗示,只能等大幕掀开那天,你们回头看,才能看得懂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斗,你是一个部门经理,心里怎么想外人不知道,但看上去,似乎只想做事而已,不想掺和这些杂事。 你迟早会被这场办公室政治斗争所波及,被迫要站队,这是必然的。 但是也没必要急吼吼的就去表态自己支持谁吧? 能不表态就不表态,能敷衍就尽量敷衍,能拖延就尽量拖延,局势是会变化的。 这种控制斗争节奏,混乱中保持定力,压制出手的冲动,只能说懂的都懂,靠个人理解体会了。 网文是一种商品 - 盛唐挽 感觉本书近期增加了很多新读者,是时候用唯物主义辩证法,给你们上上强度了。本文算是一篇比较偏门的网文基础教程,不收费的哦。 很多人都在问:网文到底是什么? 其实,网文的本质,就是一种商品。 根据经济学原理,商品,有价值和使用价值之分。 所谓价值,在交易中产生;而使用价值,则是商品的固有属性,不会因为是否参与交易而改变。 那么回到网文,网文的价值是什么呢? 网文的价值,就是订阅和月票。 网文的使用价值是什么呢? 网文的使用价值,就是能不能为读者带来收获(各种收获,包括情绪)。 更深一步阐述,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他的身份,其实与普通工人并无本质差别。产出章节,售卖章节给站点,然后从销售收入中分成。 好的,关键地方到了。 一个作者,到底能不能通过写书直接创造价值? 答案是不行。 作者所创造的,只是“使用价值”而已,也就是书本身存在的意义。跟这本书到底价值多少钱,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换言之,作者可以把书的所有章节公开给所有人看(比如说随处可见的盗版),不收一分钱,也就不创造任何价值了。 但这并不影响书籍的使用价值,书中的内容也不会因为这本书不收钱而改变。 看明白了吧? 我继续换个说法。 为什么很多读者,感觉某些订阅很多,月票很多的书却并不好看。 反而是一些看起来排名一般的书更好看? 这是直观的感觉,相信很多人都有吧? 那么看看我上面的分析,订阅多,月票多,是书卖得好,产生的价值多,但并不能保证其“使用价值”。 也就是卖得好的书不一定好看。 而订阅少,月票少的书,也未必是不好看,它仅仅是“卖得不好”,产生的价值少而已。 那么,会不会有一本书,或者一类书,它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提高“价值”,而不是专注于提高“使用价值”呢? 答案是:这必然是未来的趋势。 因为网站要运营,作者要吃饭,就只能追求“价值”而非“使用价值”。毕竟,提供“价值”要花费的力气,比提高“使用价值”要花费的力气,少很多。 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一类的作品,是一定会成气候,变成主流的。 至于行业在这种情况的影响下会如何,那我就说不清楚了,哪怕心里明白我也不可能在这里说。 看完这一篇,准备入行写网文的,是不是该给我投個月票,打赏打赏? 魔鬼藏在细节里面 - 盛唐挽 看了一下评论,发现有人没看懂,不得不给你们复盘一下,前文其实伏笔很多。 第一个,基哥的原定计划是怎样的。 首先,把银枪孝节军和其他军队分开,把他们骗回长安,这些就分散了小方的兵权。然后让王忠嗣在路上伏击。最后,给小方安插一个叛乱的罪名。 比如说被皇甫惟明收买,打算在长安兵变巴拉巴拉。 这件事就变成了糊涂账。 第二个,基哥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到太原的。 书里面没有明说,但很显然他就是跟着赤水军一起的啊!赤水军先从凉州到关中,再从关中到太原。他在军中,可以保证绝对安全。 基哥先跟着赤水军入太原城,然后半夜发难。小方也不方便搜查赤水军随行人员啊! 那么,为什么基哥很放心在赤水军里面呢? 因为安重璋。 基哥与凉州安氏,达成了利益输送。而小方一向跟凉州安氏不对付。至于李光弼,看到他来太原后眼神躲闪没有? 但无论是安重璋也好,李光弼也好,他们知道的内容,都是基哥要夺小方的权柄,然后将他踢回长安。 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有好处的。他们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算是小方,也只是认为基哥要夺他的权,只是会把他投闲置散。以小方对历史大势的预知,这算问题么? 你投闲置散,老子难道还怕没饭吃?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基哥会痛下杀手。 对哦,基哥可是一日杀三子的人。 这里头,就是所有人都低估了基哥的狠辣。他不仅敢想,而且敢做,是权谋小能手。 第三個,王忠嗣的选择。 基哥为什么要让王忠嗣杀女婿,一句话:你要交投名状!否则我如何把兵权交给你? 王忠嗣是怎么选的呢? 牺牲小我,以全君臣之义,以全舔犊之情。他肯定知道,不收拾小方,基哥会秋后算账的。但是对于他这一脉的人来说,小方就代表了未来无限的可能。 他若是杀了小方,自家的傻儿子怎么办?顺风顺水当王妃的女儿怎么办? 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子孙后代想一想啊!相比于老方这种只在乎大唐荣耀的魔怔人,王忠嗣才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人。 他先派儿子进长安,帮忙安置小方的家眷,也是自家女儿的归处。为什么他敢,因为他知道基哥要跟赤水军一起离开长安。 所以王忠嗣才感慨,基哥老了,压根不知道下面的人在想什么。 而王忠嗣为什么要在雀鼠谷里面演戏,我就不过多解释了,你们要细品。 长辈对后辈的爱护和支持,你们要体会,书里面没有直勾勾的写出来。小方骂街的时候,王忠嗣是可以随时叫停的。 第四个,小方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基哥的阴谋。 这不是他大意,而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人会搞他,没想到有人背刺,没有想到基哥的“神来之笔”。 而让所有人不能接受的雀鼠谷杀功臣,其实事前只有王忠嗣知道。甚至包括安重璋在内,这些都只知道小方要被免职,要被踢去长安。 他们因为自己的私心,选择不吭声。 王忠嗣也不可能在行动前,告知麾下所有将领。 这便是基哥阴谋的厉害之处,它是分层的。 其实被自己人后背捅刀的事情,作者当年就经历过,而且还是在公司里面当技术高管的时候。有时候伱出个差回来,就发现一大堆针对你的吊事。 在你去忙项目的时候,不可能顾及那么全面。 其实这个就是没有把穿越者写得全知全能。 小方若是当夜自己在值守,或许情况会好一点,但是也肯定避免不了。基哥调赤水军三万人过来,就是不给小方兵变和不认账的机会。 像颜真卿这种局外人,帮忙说句公道话话,也起不到什么大用。 基哥让小方回长安,就是打消闲杂人等的疑虑,你看,我把都城交给你,这不算是不信任你吧。 不看后来的事情,谁会知道基哥要痛下杀手呢? 如果当时就知道,肯定有人要劝啊。 有人觉得王忠嗣提前报信,这件事就能避免。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真要闹起来,就是玉石俱焚,河东这些军队就毁了,皇甫惟明睡着了都要笑醒。 顺便说一句,王忠嗣与皇甫惟明有私仇。 王忠嗣不想基哥输啊! 他不同意处置小方,基哥肯定要想别的歪招。答应下来,然后关键时刻放一手才是最优选择。 而且王忠嗣也考虑到基哥年纪大了。小方就算在外面“漂泊”,凭借他的战功,基哥只要一死,马上就能恢复名誉官职,后面的皇帝,肯定还是需要他的。 所以这些章节里面用了一些“叙述诡计”,是叙事方面的遮掩,而非是剧情的遮掩。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以为弄出来一个岳飞,结果却是打碎了笼子,放出来一个加强版的黄巢。 方清,历史上安史之乱期间的农民起义领袖。 巨天,黄巢表字。 剩下的自己细品吧。 又又又得新冠了 - 盛唐挽 月初求票 - 盛唐挽 今天在医院挂水,歇一天 - 盛唐挽 唐朝女道士的个性解放 - 盛唐挽 既然有人说起李季兰,那么就顺便聊聊这个话题。 很多人都以为唐代是女性权力极大的时代,这其实是一种错觉。 和前面的朝代比起来,特别是南北朝时期,唐代女性的权力不是扩大了,而是急剧缩小了。 当然了,无论是野史还是《太平广记》这一类的“半真半假”的杂文,其实里面都不缺那些“彪悍女”,动不动就是妻杀妾再杀夫再自杀这一类的剧情。 然而,正是因为“狠人”够狠,才有这样的事情会被记录下来。总体而言,唐代女性过得是非常压抑的。 奔放的女人,身后是有权力和地位在背书,而非是女人本身。 言归正传,我现在举一个很“反直觉”的例子,来说明唐代女性地位为什么会表现得相当不同凡响。 严挺之,张九龄的好友,开元末的中枢高官,他的夫人,是清河崔氏出身。 但因为某些原因,已经离婚了。 某日,崔氏找到严挺之,说她的前夫王琰犯了事,让严挺之包庇一下,严挺之答应了。 看清楚哈,崔氏的前夫,也就是跟严挺之离婚后再嫁,又离婚了,现在有可能已经再婚,就是有第三任丈夫了。 那么问题来了,崔氏是渣女吗?或者说,她这样反复离婚结婚,是不是保证了自己的权力? 恰恰相反,从这件事透露出来的信息看,崔氏几次离婚结婚,很可能都不是因为个人因素,要不然无法跟这几位“前夫哥”都有往来。 她离婚结婚,很可能都是身不由己。这算個屁的女权啊! 这就是唐代贵族婚姻的一个缩影,和普通人认为唐代女性权力大的直觉很不一样! 我这篇是要聊李季兰,为什么要写崔氏呢? 因为这关系到唐代婚姻的一个重要“潜规则”。 唐代的社会文化,是对未出阁女子要求极宽,和婚后女子要求极严! 是一个贞操观念淡薄,但宗族观念强烈的怪异集合体! 世家贵族出身的女子,婚后,代表着妻家的颜面,维系着政治婚姻的稳定。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牌面! 婚后如果乱搞,那就意味着自己娘家颜面扫地。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而不结婚,更是奇耻大辱! 唐代社会对她们就是这么严苛! 那么,凡事皆有例外,为了规避这样严苛的婚姻规则,唐代的女人要怎么办呢? 答案是:出家,包括结婚后,也可以出家。 当尼姑要求极多,限制极多,所以要尽量避免,于是“女道士”这个群体就出现了。 女人若是当道士,那就不再是女人,而是“道友”。 比如说,某个女人死了丈夫守寡,可是她又不甘寂寞想找汉子,又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舆论压力大,该怎么办呢? 出家就没事了,只要出家,随便她怎么乱搞,都没人再说什么。 但是,出家是有代价的,这便意味着放弃了“俗家”身份,也自动丧失财产支配权和家族决策权,属于一个“外人”了。 那么把视线转回到李季兰这里来。 李季兰小时候,她父亲就认为她“心性不佳”,将来必定“有辱门楣”,所以直接让她出家了。换言之,无论李季兰做什么,都跟家族没关系了。 很多人好奇,李季兰交往的那些人,也绝非全部都是“拜金男”,她又貌美,为什么无人娶她呢? 答案就在这里,因为李季兰是“无嫁之人”,哪怕娶一个平民之家出身的女人,也是有“嫁娶身份”的,但这个身份李季兰没有。 换言之,她可以走的路虽然多,却绝对不包括“相夫教子”这一栏。很多各方面条件被她完爆的女子,都没有这个禁忌。 这就是唐代社会的潜规则,不会明明白白写正史里面,但是它无处不在。 所以,为什么李季兰最后变成了骚货,连后世各种古籍,都明明白白将其标注为“半娼”呢? 答案就在这里。 反抗社会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了,李季兰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出家当道士,自然也就抛弃了俗世的规矩,她的私生活,也确实非常不检点。 这就好比说,某人有女友,但是见到女友的闺蜜,感觉很好,把女友踹了,跟闺蜜在一起。 他后面又认识了闺蜜的室友,觉得室友更好,又把闺蜜踹了,跟室友在一起。 下楼买烟的时候,觉得柜台小妹惊如天人,马上又跟柜台小妹在一起。 这样的人有没有呢? 我只能说社会上到处都是的,他每一次恋爱都是真心的,都不是奔着钱去的,但是……懂的都懂吧。 李季兰,包括后面的鱼玄机,走出来了一条新路。到了宋代的时候,理学兴起,社会趋向于保守,她们的路就不好走了。 于是妓院里面开始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倌人”,专门对付骚人墨客,这未尝不是李季兰路线的延伸。 社会虽然一直在变,但骨子里的那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却从来没有变过。 (更新马上送到) 今天在医院做体检 - 盛唐挽 上次体检的结果 - 盛唐挽 上次体检结果,肺结节,还好没有大碍,但也是悬在头上一把剑了。 我一个不抽烟的人,也没有参加繁重体力劳动,肺结节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就是某种不可明说的传染病,很可能跟2020年那次有关。 有点泪目,但是无话可说。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仅此而已。 没事看了很多书里面的评论,怎么说呢,可能是我想表达的东西很含蓄,大概要等到完本,才会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吧。 那么雄伟的一个大唐,它是谁的国度,在保护着谁,压迫着谁。 我想去掉滤镜,去讲述一個历史轨道扭来扭去,又无法改变方向的故事。 权贵,是没有资格去同情底层人民的,包括穿越者在内。 一个三妻四妾,怀里搂着美人的纨绔子弟,是没有资格同情那些连女人都摸过的底层穷酸汉子的。 每日山珍海味,然后觉得底层人民吃不饱饭很可怜,不过是一种惺惺作态的伪善罢了。 小方作为新兴权贵,他本身,是缺乏那种“快感”的。 也就是说,他对于床上有多少女人,控制了多少土地,乃至于建设一个偌大的新帝国,本身是缺乏兴趣的。 完全不是他的努力目标。 颓丧,无聊,无奈,又不得不一步步负重前行,就是小方的个人写照。至少是他在看到大唐乱了以后的内心写照。 因为有着超越千年的见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什么的,他已经看得太多了。 奴隶奋斗后成为奴隶主,重复着从前的故事,只是重复了曾经的悲剧而已。这种事情,本身是很无聊的。 特别是对一个有见识的后世之人来说更是这样。 平民成为权贵,然后继续压迫平民;穷人成为富人,然后继续欺负穷人。 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很多?如果平民的愿望仅仅只是成为权贵,那么他们本身所遭受的苦难,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果说成为统治阶级里面最高的那位,就是追求的极致,快乐的极致,那么这本书也就毁了,还不如不写呢。 不双标,所以才真实。哪里有什么善良的权贵,权贵都是要吃人的。 唐代的文人,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 盛唐挽 最近评论里面有提到这个问题,所以我单独拿出来说一下,感觉很多人对这个问题没有理解透彻。 唐代的文人群体是什么呢? 就是有资格做官(而且想做官)的那一群人。这其中包括所有的文职官僚,和正在备考科举的士子,以及赋闲在家的前任官僚。 看明白了吧。 读过书,不等于是文人。李白的前半生,一直在求官,他为什么要求官呢? 因为他要挤进去那个圈子里面,否则写再多的诗也是枉然。 那么这些文人追求的是什么呢? 李白混到了基哥身边的翰林大学士,身份尊贵,但是他不快乐,显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 如果说李白的官职是因为都是务虚,所以他不高兴,那么杜甫的官虽然官职不高,但绝对是务实了。 杜甫官路坎坷,多半时间也是极度不快乐,明明已经做官了,为什么他还不快乐呢? 显然,杜甫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王维寄情于山水,后期几乎是要得抑郁症了,显然是日子过得不逞心如意。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王维后期官当得相当大,做到了侍御史、库部郎中,都是中枢的官职了。 他又凭什么感觉不如意呢? 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很矫情? 非也非也,不理解他们,是因为没有感受到文人的“爽点”,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追求”。以上三個例子,都是我特意挑出来的。 清贵(李白),实干(杜甫),高官(王维),都不是文人的终极追求,只是附带的,如同围巾帽子一般的点缀。 那么文人喜好的是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就两个字:键政! 当然了,键盘在古代是没有的,所以具体来说,就是发表政见,影响国策。这就是文人的真实追求,其他的,都是虚的。 李白当诗仙了,整个大唐写诗的没几个能写得过他,但他一直郁郁寡欢,显然志不在此。 文人的唯一乐趣,便是发表政见,并且以此政见影响国策,这个才是终极追求,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比如说,元结在“野无遗贤”事件后,就跟朋友写信,说国家选官不选“布衣”,这个就是经典的键政。 说这话的时候,元结啥官职也没有呢。 再联系一下唐人封演(此人跟杜甫一个年代)的“八俊说” “宦途之士而历清贵,有八俊者:一曰进士出身、制策不入。二曰校书、正字不入。三曰畿尉不入。四曰监察御史、殿中不入。五曰拾遗、补阙不入。六曰员外、郎中不入。七曰中书舍人、给事中不入。八曰中书侍郎、中书令不入。言此八者尤为俊捷,直登宰相,不要历余官也。” 这是唐代文人总结出来的“高速升官”通道。 结合这个看,唐代文人的追求其实也很简单,不需要加那么多似懂非懂的,什么国家大义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就是希望“不干活”“指使人”“疯狂键政”。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就是本质。所以不要说我老是看不起唐代的文人,这群吊人就是这样的。 话说回来,我这一篇,其实就是在“键政”,你们回复我,点评这一篇,也是在键政。 联想一下你在下面回复点评时的心情,就可以知道文人的追求是什么了。假的真不了,道理越说越明白。 今天还有一章,稍晚些时候。 月末总结 - 盛唐挽 晚唐五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暗时代” - 盛唐挽 近些年随着考古的深入,越来越多中晚唐和五代十国的文物、石碑、墓志出土,也逐渐翻出了一些东西,有些甚至颠覆了史书记载,也为很多人正了名。 这段时间的社会动荡,其实跟东汉末年黄巾起义那种社会动荡,有着本质的区别。 东汉末年那会,乱是从社会底层开始的,而且真正乱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呈现“区块化稳定”状态。 对于社会整体政治经济结构的改变也不大,如果只看结果的话,那就是大大加速了门阀世家掌权的进度。 西晋的闪崩不是偶然的,是社会革新不够的必然产物,所以开国即有暮气。 但自中唐开始,到五代十国的后周灭亡这段时间。唐宋之交的动荡是从上层开始的,也就是安史之乱引爆的。社会底层的动荡,更多的可以称之为“变革”。 是一种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我总结了一下,大体上有这么几个方面的转变: 一、生产资料所有制的转变。 中唐以前,是士族地主的大庄园经济占支配地位,而中唐之后,则是逐渐以庶族地主的庄田经济占支配地位。 后者的复杂程度,呃,怎么说呢,要是单看宋代,可谓是集古今之大成,各种歪招毒招奇招妙招都用上了,无所不为其极。 宋代是个妖孽横行的朝代,其制度体系脑洞之大,堪称是独一无二的“逆练神功”,也是一代走完就丢历史垃圾堆了没有被继承下来,我这里就不单独拎出来说了。 庄园经济与庄田经济一字之差,内涵大不相同。 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是属于“三位一体”复合型小王国。庄园主作为士族代表,既是高官(或家人是),也是私军头目,同时还是地主。 其中的佃户多半是朝廷账册上的黑户,平时为佃户,战时为私军。生是庄园主的人,死是庄园主的魂,子孙后代都无法脱离庄园。 而庄田经济,佃户的人身依附关系,大大弱于前者,佃户不想跟地主混了,可以换按照契约在别家混。地主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便呼号一番就能纠集起一支大军了。 二、社会基础的改变 跟上面一条互为表里。 中唐以前,是贵族社会。唐宋之交,是贵族政治解体,庶族寒门政治上位。 社会结构,从以前的大贵族大特权,逐步解体为“势官地主”。 这是我想出来的一个词,大概还算贴切吧。 “势官地主”逐步通过科举为纽带实现人才更迭,构建政治关系网达成的。 科举本身的核心问题,其实不在于是否公正,而是在于科举并不能培养人才。 它只是筛选人才的。 而从前的贵族政治,士族有大量资源,可以培养真正的复合型人才。反而是进入庶族寒门政治后,人才在数量极大提升的情况下,质量严重下降,特别是偏科得很厉害。 这与封建时代“精英政治”的路线相悖。两宋的糟糕案例不胜枚举,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正因为人才数量太多,质量又不太行,所以才不得不“降低”考试难度,要不然就选不出人了。 没错,唐代后面的科举其实比贵族培养人才要简单太多了。未来逐步走向八股文,逐步走向僵化,恰恰是为了降低难度而设,是时代的选择。 我不是在借古讽今,而是这些问题直到今天,全世界范围内也找不到标准答案,都是一直在摸索。我可以拍着胸脯说美利坚这方面也是纯纯辣鸡,给唐宋的古人提鞋都不配,搞個“快乐教育”还尽出幺蛾子。 解决不好就是解决不好,我没有苛责古人的意思,这些问题就一直撂在那边。 三、经济结构的转变 唐宋之交,商品经济的作用大大加强了,小农经济的基础上,商品经济发展迅猛,深刻影响了社会构成。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朝不保夕”的概念以后,这段时间人们的观念也发生了转变。 中唐以后越发展到后来,租赁,借贷的概念越发深入人心,最后甚至已经到了“无所不贷”的地步。 比如说,某节度使在汴州有田,但他在河北担任节度使,无法管理田庄。 于是他将汴州的田地租赁给汴州本地的商贾,然后商贾每年(或者每个季度,半年)给节度使大人一笔钱。 同时商贾又将节度使大人的田,租赁给一些比较有实力的自耕农,或者本地小地主。 而小地主,又是二把刀,继续将土地租赁给更穷的佃户,直接赚差价。 节度使卸任后,租赁合同便很可能会发生转变(但绝对不可能被前任承租的商贾所贪墨)。 由此造成土地流转速度极快,几乎就没有什么“百年地主”这样的概念,三十年就要换几茬。 这在中唐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再比如说到了北宋的时候,某女若是当了一般人家的小妾,她要跟主人签协议,陪睡多少年,孩子归谁,续约怎么续,遣散费怎么给。 等同于“租赁时间和身体”。 真要概括一下的话,这段时间便是经济逐步从贵族下沉到基层,而基层骤然间又没有那么大的购买力,于是便产生了很多奇特的社会现象。 四、社会风气的转变 从开放转向保守,这个你们都懂,我就不多说了。 采风计划 - 盛唐挽 下周,最迟下下周,将会去新疆采风,先到哈密,再到乌鲁木齐;然后转到南疆,去阿克苏,喀什这些地方,路线到时候再说吧。 具体是什么时候去,取决于国税局啥时候把我的所得税退给我,有了那三万多块的退税,我就有银子出去浪了。 很多读者可能没看出来,这本书里面很多不起眼的人和事物,都是历史上的真人真事,不少取自墓志,考古,不见于正史。为了尽量构筑一个完整的场景,很多时候查一个地名我都会查半天。 比如说那个吐火罗使者祁斯,向基哥朝贡所献狮子与五色鹦鹉,就是来自墓志记载,出自他的孙子罗何含。后来,祁斯以吐火罗大首领而任唐南衙禁军十六卫之一的监门卫大将军,官正三品,封爵为从一品酒泉郡王,封户为食邑二千户。 官很大,不过那是安史之乱以后的事情了,也只是荣誉象征而已。 吐火罗这条线对于中唐历史的影响非常大,这些却依旧不见于唐代正史。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情。 古代,精英们垄断了文化,文人们写了什么作为记录,后人就只能记住什么。所以很多人才说历史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 从古至今,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前,草根是没有什么文化的,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草根文化”,他们在文化上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只看到有捧前者的,没有看到谁捧过后者。 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草根才算是真正有了文化!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从前,草根活着就很艰难了,文化甚至文字,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稀有的东西。 然后有些东西不能说,有些人势力太大,有些水太深不能踩,那些内容我就省略不写了,只谈谈网文。 从网文来看,网文其实就是现代中国地地道道的“草根文化”,以至于现在还没有跟上“精英”的步调,不被那個圈子所接纳。 影响广泛,又被广泛鄙视,尬住了。 然后呢,网文就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既然不能向上靠拢,那我一切以市场化为主,向下面下沉,以赚钱为第一要务,其他都靠边站,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确实可以,但让网文的下限变得更低了! 类似的场景有点像什么呢,就好比说没钱人家里又有孩子的,孩子不想做作业,你又没有时间陪他玩,然后就把手机丢给他,让他自己混时间。 至于对于他将来有没有什么影响,这件事到底妥不妥当,那不重要。学校也是快乐教育,反正都可以毕业的,至于毕业以后如何,那也不重要。 这样转了一个大圈回来以后,你就会发现,从前是文化草根的人,将来还是一样。他们好不容易挣脱了文化的枷锁,看到了一点点“文化破圈”的希望,然后又被限制回了“升级版草地”的固留地里面。 画地为牢。 为什么普通人,就非得去看那些侮辱智商的书,就不能受到更向上的文化熏陶呢? 为什么就不能在娱乐自己的时候,学到一些更有用的东西呢? 为什么就要低那些所谓的“精英”一等呢! 为什么网文不能写出真正意义上的好书呢? 某些自以为是的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那些逻辑思维不强,智商也普通的平凡人当傻子糊弄? 能不能不要欺负那些普通人看不出你在愚弄他们? 我看到有些狗屁不通的书,还有那么多人叫好,其实心情是很沉痛的。有的书,我甚至在几十万字的时候就能看出这是一本圈钱的无良产品。 但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写自己的书,我只能尽力把自己的书写好,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这种心情就有点类似一个学校的代课老师,你看到自己的学生已经无药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万劫不复,却无法做什么的无力感。 你揪住他的头发,猛扇他耳光,告诉他你这样下去人生就毁了,也比不上现实给他上一课。他被现实教育,知道疼,自然就知道改,要不然就会被社会淘汰。 所以我反过来想想,又感觉进化论其实挺仁慈的,虽然它对于个体来说比较残酷。 古早时期网文某位大神就说过:作者不要同情读者,那些只是伱的顾客而已。而你读作写手,写作妓女。 卖文如卖身,写文如下海。只是买卖而已,无关事业情感,别太当真就行。 他说话直爽,我是很佩服他的。 甚至还有位大神说过:骗一天是一天,反正网文的结局就是崩,钱到手就行。 我不评价这些话,但我在现在这个“以订阅论英雄的时代”,对此深有感触。可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我现在小心翼翼的在娱乐性与知识性之间做平衡,确实知道怎么写比较赚钱。而我又是个很实在的人,不会做出那种嘴上是一套,笔下又是一套的事情,很多事情又做不出来。 就是说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草根,也只会写草根看的东西,但是…… 我还是不想写毒草出来。草根里面自然有毒草,什么叫毒草懂的都懂吧,不用我展开说了。 玩梗的,当曹贼的,夫人嫂子好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爽点,扮猪吃老虎流,情绪控制流,耍猴流之类的写作技巧,我都是知道的。那些可以把读者诓骗进来,骗一波流量,怎么把开局写成天胡的技巧我也是知道的。 我没写,但我研究过,而且仔细揣摩过,只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我没有写。 骗读者的技巧我知道却没有写;提高写作能力的技巧不是一日之功,短期不见效。 换你是我,如何应对? 诛心的问一句:你是因为什么来看历史网文的?历史网文,又有什么值得你去看的? 最近没事就翻《毛选》,我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坚持写历史文,以及我要写什么样的历史文了。 兄弟们,我出发了 - 盛唐挽 都把月票准备好 - 盛唐挽 采风归来,感慨良多 - 盛唐挽 我兑现了诺言哈,回来以后爆更。而且这一段剧情会连续爆更,直到写完为止。 所以有票都投过来吧。 起点最近改了月票规则,刷票的反而不是最倒霉的那批人,最倒霉的是如我这样不刷票,不打广告,不花钱推广,不请水军,除了码字啥也不会操作的老实人了。(具体原因在群里都说过了) 如果你也是生活中的“老实人”,那就投这本书一票,展现一下老实人的力量吧。 不是说这些月票对我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而是要证明一个道理: 这本书的质量,我写书的态度,绝对是对得起订阅,对得起月票!对得起读者老爷的! 我就是个认死理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这次采风看到了很多历史方面的东西,我有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我变成了一个“美食家”,去吃了一顿美妙无比的大餐。 其间心得,无法用语言表达。就好像给齐桓公做车轴的老头所说那样:能用语言描述的技艺,都是二流的。 回头再来看现在的历史小说。 这踏马都是些什么鸟玩意? 我悲愤得想骂娘。 内心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感:赤石吃得如此开心,究竟是人生的幸运,还是人生的悲剧? 悲剧在于一只赤石,而幸运则在于,不知道自己是在赤石。 我的味蕾觉醒了,这对我来说只能是悲剧。 我或许不是個技艺顶尖的厨师,但我绝对是个品尝作品的高手。 我不一定能写出好书,但我绝对能分辨出什么书是好书。 所以一趟劳累的旅程下来,回到家心更累了。 我是孤独的,至少同行者不算多。 我一直都认为网文作者,是一群天生堕落的鸟玩意(包括我自己在内)。 只是社会的寄生虫而已,利用现有规则的机灵鬼,不知天高地厚弱者。 其实本质上啥也不是。 唯有找到一些存在的意义,才能锚定自己的灵魂,不会飞出天际或者沉沦到泥坑里面。 如果人生的意义只有赚钱,那钱就是生命的一切。 如果网文只讲究流量和订阅,那网文就是有网无文,又何必叫“网文”呢?直接叫“网络”岂不更贴切? 如果说写一部作品,只是为了,嗯,逗乐什么的,我觉得意义不大。 现在网络时代的娱乐太多,选择也很多,真的不缺我一个。 当然了,多我一个也不多。 历史干讲起来很枯燥,但我听到讲解员讲一副壁画来历的时候,都会想到画中人当年所经历的故事。 绘声绘色,多姿多彩,如在眼前。 一篇墓志往往讲述了被史书错误记载的史实,还原了当年某件事背后的利益纠葛。 它不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还原了一个个生动的,有血有肉的人物。 繁华不在其表,而在其内。 就连女子脸上的妆容,也会因为从盛世到乱世,而变得艳丽而非主流。 因为社会活力的丧失,妆容也从自信走向病态。 历史不仅仅是书本里的王侯将相,它是属于那个时代所有人的。 如果只是为了求“爽文”,而忽略了“求真”这个关键。 那么我觉得这种书还不如不写。 你不写,至少读者不知道。 你写了,把错误的知识和历史观宣传了出去。 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历史的罪人。 我们看古人,便如同后人看我们。 一滴小水花,也有它自己的倔强。 今晚不知道还有没有一章,我尽量吧。 这一段小剧情已经完结了哈 - 盛唐挽 用了250万字,铺完了整本书的大致构架 - 盛唐挽 为方大帅挽尊 - 盛唐挽 教员曾经说过: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以前我其实是不太信的,因为人死了就死了,哪有什么还活着的。 现在我依旧不太相信人死了还可以“活着”,但却看到太多本活着的人却已经“死了”。 方大帅现在的状态,便是人还活着,但人也已经“死了”。 其实在安排人物结局的时候,我是可以给老方安排一场风光大葬的。这样或许显得更加悲壮一些,就像是那个时代的殉葬品一样。 不过我已经厌倦了那些加了太多“味精”的东西。那些无病呻吟的煽情,还有一些故作激动的虚伪做作。 被时代抛弃的神,让他平平淡淡的在一旁看着时代的潮流,似乎更能能反映“顺昌逆亡”的时代气息。 老方的选择很多,他自己也说了,“韩建、李茂贞、朱温不为也”。 这次借着大功清洗朝廷,独揽大权,然后扶持一个小皇帝上位,那不就是另外一个韩建、李茂贞、朱温么? 那样的话,他就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唐末那些桀骜不驯的节帅! 老方选择了封金挂印,放弃了所有兵权,官位,财富,他甚至不给手下拥立他为权臣的机会。 铁骨铮铮的站着,清清白白的离开。 只留下了他战无不胜的传说。 老方只是输了理想而已,他的人生还是成功的。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只是已经太迟,再也回不去了。 再去看,便只能“相信后人的智慧”,他这个前人已经折腾不动了。 老方是时代的悲歌,也是大唐挽歌的一段。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并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事情是:想杀贼都不知道谁才是贼! 老方手中握着最快的刀,练就了最强的杀人技,他却不知道该杀谁才能“救世”。 这是我安排他用兵所向无敌的最主要因素,人力终究有时而穷。 老方的故事虽然结束了,但群雄并起的故事却并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了个头。 税赋改制、藩镇割据、牙兵崛起,还有将来的吐蕃入侵、草原动乱、八王争霸,都在酝酿之中。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月末双倍月票 - 盛唐挽 告示一则 - 盛唐挽 中秋节快乐 - 盛唐挽 革命的首要任务 - 盛唐挽 本来是不想开单章说明的,发现好多人压根就没看懂,观念完全进了死胡同,不得不跟你们掰碎了复盘了。 先说个小白兔的笑话。 大白兔斗胆把大灰狼给强奸了。 完事以后大白兔拔腿就逃,大灰狼奋起直追。 大白兔拼命地逃,跑过一个拐弯处,看见一个水泥堆就赶紧一头栽进去,钻出来变成一只大灰兔,拣起旁边的一张报纸装着看报纸。 大灰狼追了过来,看见这只兔子忙问:“有没有看见一只兔子跑过去。” 兔子反问道:“是不是那只强奸大灰狼的大白兔?” 大灰狼一愣:“我X!丢人的事这么快就见报了。” ………………………………………………………… 看明白什么意思没? 大灰狼的关注点都歪到哪里去了? 小方让手下抢李璘儿媳的事情,要从这件事的本质上去分析。不能学大灰狼的,关注点歪到细枝末节的地方。 革命的首要问题是,弄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中间派可以拉拢。 小方是要篡位的,他跟李璘,以及李璘子嗣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是你死我活的。 只是定时炸弹现在不会爆炸而已。 看明白这点后,你们想一想,小方为什么要共情永王? 这是敌人啊,这是互相博弈的死对头,迟早会翻脸的,他要跟永王讲客气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我换个说法。 你是个打工人,你们老板工作很努力,结果累死了,你会不会兔死狐悲? 会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吧,老板工作努力是为了他自己,难道不该么? 你打工努力是为了你们老板,你摸鱼心安理得呀。 你跟他怎么共情? 你们老板的老婆被人绑架了,你会跟他共情么? 你会觉得你老婆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绑架么? 大概率不会的。 如果老板平日里对你不好,说不定你私下里还会说他罪有应得。 倒是隔壁公司老板会心有戚戚,多请几个保镖。 看到这里理解了没? 能跟李璘共情的,就只有李姓宗室的人。只要小方不去抢官员的夫人,不去街上强抢民女,不打个样,社会上就不会有什么人跟李璘共情。包括李璘的下属。 一个贩夫走卒跟王爷共情,他配么?他在汗流浃背搬运货物的时候,王爷们在美女肚皮上翻滚。现在王爷的儿媳被人抢走了,凭什么要这些贩夫走卒们跟王爷共情啊? 以小人之心来揣度,这些人只怕要代入黄毛去谈论这件事! 要是还不能理解的话,我说得再简单点。 小方是个黑社会老大,抢来女人自己不用,给小弟做老婆。你是社团的小弟,你会怎么想? 是觉得大哥做事没底线,还是觉得这样的大哥实在是太好了? 有句话说得好:当奴才的共情主子,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小方以后弱了,他被强者NTR,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也是不会共情他的。 好了,谈完共情的问题,再来说说这件事的目的和影响。 第一个,用最小的代价,最大的影响,去瓦解李璘的威望。 抢李璘的儿媳,这件事看似很严重,但实际上如何? 死人了吗?没有吧。 有没有发生人伦惨剧? 没有吧,宇文氏只是换了个老公而已,又没被强。 李璘的下属,有没有人被搞死搞残? 也没有吧。 那么这样做究竟是哪里下作了?哪里不堪了? 按某些人的说法,是不是搞死几个李璘的下属,震慑一下他更好? 死人难道比这个更好,你们就是这样认为的?还是说李璘的下属身份低微,死了无所谓? 但是对于小方来说,李璘的下属是可以“为我所用”的,所以他选择了另类的方式,他要给那些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比如说韦子春。 这才是心胸和气度。 第二个,为手下那些丘八打个样 宇文氏难得的地方,不是因为她貌美如花,而是因为她是世家贵女,还是李璘的前儿媳,这是一个身份光环。小方把她抢来,那可不是给自己淫乐亵玩的,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说银枪效节军是一个群体,小方现在就是在为这个群体的人谋福利。而娶世家贵女,则是满足了丘八们出身低微而自卑的扭曲心理。 顺便形成“破窗效应”,打碎世家、皇族阶层身上不可亵渎的光环。 什么世家贵女,老子拿着刀还不是可以抢来做老婆! 以后小方造反,就没人说什么李氏江山千秋万代这样的话了。 之前一大堆人在评论区喊什么“天街踏尽公卿骨”,现在真把皇族的儿媳抢来了,你们反倒是要跟权贵们共情。 我呸!头上的辫子剪了,心中的辫子还没剪!一天吃几碗饭,你跟封建权贵共情? 宇文氏是一个象征,赏赐给何昌期,便是小方在告诉跟随自己的人:你们忠心于我,好好办事,绝对少不了好处! 这也是在隐隐警告那些中间派:如果你站在我对面,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 这是在声明立场,这是在表明态度。奖赏朋友,惩罚敌人,未来朋友会越来越多,敌人会越来越少。 要不然,小方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谁知道他是真心拥护永王,准备将来把权力都交出来,还是打算学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 外人也不知道啊,他们又没有读心术。 现在来这么一出黄暴的,外人看到了,心中也明白了。该投靠的会投靠,该远离的会远离,无形中小方就分辨了敌我。 有个细节,婚宴的时候,很多文官幕僚也来了,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要来?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让银枪效节军彻底站在李璘的对立面。 李璘损失了一个儿媳(还是没什么利害关系的儿媳,宇文氏已经没落),看似受伤不重,实则奇耻大辱。 自此以后,何昌期、管崇嗣乃至这些人的部曲亲信,甚至包括参加婚宴的那部分人,都会自觉的远离李璘。 永王拉拢他们的代价将会变得极为高昂,任何军中将领若是跟李璘媾和,则会被银枪效节军其他人视为背叛。 这其实是营造了一个群体与另外一个群体的隔绝。 或者我说简单点,就是李璘与他的禁军已经是不能相容了,这意味着什么,当真是看不到么? 很多人忘记了前情,方重勇已经将银枪效节军中大将,如何昌期、车光倩、王难得等人外放扩军,担任数州观察使。如果方重勇的态度暧昧不清,你们觉得这些人会不会被永王收买? 提前来这么一下狠的,让这些人看看永王的虚弱,看看他们跟永王已经结下梁子,投靠成本极高,他们会怎么选择? 你们不要只是盯着李璘儿媳被抢这件事本身,其他附属的条件,也要考虑在内。 宇文氏是被强迫改嫁了,不是被丘八们轮了。 宇文氏是当了何昌期的老婆,不是成了小方的妾室。 小方是在为所在的群体谋福利,不是为了满足他的色欲。 整件事造成的社会动荡几乎没有,也没有杀一个人,但是却达成了政治上的目的,一石三鸟。 办这事的小方,简直是菩萨心肠了。 居然还有人说他下作,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你们不下作,只是让小方杀李璘的亲信立威,你们都是权贵的好朋友,这样行了吧? 一个令人深思的历史小故事 - 盛唐挽 783年,因为唐德宗一系列令人窒息的削藩操作,引发了“四王之乱”(宝臣大帅之死为直接导火索) 有因为调兵时操作不慎,爆发了功勋部队泾原兵(以安西北庭兵为主)在长安城外爆发的泾原兵变(朱泚之乱)。 唐德宗仓皇逃出京城,丢下自己的弟兄和亲戚。 《旧唐书》是这么记载的: 初,源休为京兆尹,使回纥,将还,卢杞畏其辩,能结主恩,次太原,奏为光禄卿。休怨望,故导泚僭号,为调兵食,署拜百官,事一咨之。时订其逆甚于泚,胁辱大臣,多杀宗室子孙几于尽。 (源休)又劝泚锄翦宗室,以绝人望,命万年县贼曹尉杨偡专其断决,诸王子孙遇害不可胜数。 朱泚害郡王、王子、王孙七十七人于马璘宅,丁丑,令所司具凶礼收殓于净域寺。 请注意杨偡这个小人物。 这时候安史之乱已经结束了,河北变成了安史之乱残部演变成的河朔三镇。 在泾原兵变的时候,叛军想杀李唐宗室,但是却又担心遭遇骂名。于是他们把刀交给一个叫杨偡的万年县县尉,对他说道:“刀给你,李唐宗室你来杀。” 这个叫杨偡的人,带着手下杀了多少呢?史书记载的,貌似杀了77人。这个只是别人说的哈,我没有考证过。 很多人会问,杨偡怎么敢的啊! How dare you! 这他妈不就是个县尉么?之前还在长安做官呢,又不是叛军的铁杆,他怎么敢呢! 但现实就是这样,杨偡就敢啊。 什么狗屁皇族,一刀下去还不是死!杀一个是杀,杀77个还不是杀,有什么区别? 杨偡前半生如何不好说,之后大概率被处以极刑。但是在泾原兵变的这天,他爽到了。 我这个小故事是要说什么呢? 我就是想说,别太天真了,别太看不起底层了,别太以为李唐宗室就真的有多么了不起,是有什么光环笼罩,以至于别人都不敢动他们。 别真的太把什么所谓的“大义”当回事了。 人逼急了,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直接一刀撂倒。不要认为只有黄巢来了,下面的人才敢动刀。 这是783年发生的事情,离大唐灭亡还有124年呢! 9月28日到10月7日开启爆更 - 盛唐挽 爆更开始啦 - 盛唐挽 有没有希望冲4000月票 - 盛唐挽 9月总结 - 盛唐挽 她们这种已经找到先天之气的人,在金衣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李正却敢那样跟他讲话。 路由见沈越迟迟不动,知道他把灵尊送的礼物,当成先前自己送他的,那种纳戒了。 可惜龙威浩荡,更何况他修炼的也是参差不齐乱琢磨的东西,根本没有陆辰水灵法力的纯净,而且陆辰还是偷袭,于是他重伤了。 如果是普通人过来这里,看看下面黑乎乎的一片,说不定就头晕,双脚发软,直接就掉下去了,更加不要说是胆大到在这里攀岩训练。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般任意发射炮弹!”司左随手支应着李正的攻击,而后身子开始向着炮弹发射之地移去。 首先要看看,这个丁兆毅究竟是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丁国公的曾孙。 后来自从离开了燕京,就再也没有见过,如今想来,没想到已经有十年的光景了。 两人重逢后温存时光,虽然仅仅只有片刻,但对两人而言,眼下却已经足够。 活着的八位勇士也急切的来到事故现场,裁判们没有阻止他们,因为他们如果不慎重,在接下来的项目中也可能会落到类似下场。 一直做一匹孤独的狼,不正是合她的意吗……司白夜有些苦涩地扬起唇角。 陈宇杰的目光落在这只白皙修长的手上,唇角扬起一个冷冷的弧度,暗暗使力。 接着电话里发出刺耳的声音,“信号不好我挂了,再见!”电话那边说着便挂了电话。 可那一次,陈进做了一回畜生不如,不说跟她发生点什么了,就连碰都没碰到她一下。 不论是为了赤炎果,还是为了华夏武道之尊严,他都不允许自己输。 石尾龙就像一颗炮弹,它把自己当陨石砸了下来……这种攻击方式实在匪夷所思,但却有奇效。 “怎么了?”穆思意见弟弟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奇怪地问了一句。 “舒总,你想回卓越,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我在天地集团有一个朋友可以帮你这个忙?”孟飞试探地问。 关于陆婵接手的子公司已经彻底宣布破产了而陆婵本人因为有强大的法务,加上里面多少都有关系,公司漏税材料不过关等诸多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他们并不是为了保护欧阳颜。 “也对!”李坏就当外公是在夸他了,就是被夸得有点儿发飘了。 “大哥说的不错,我们是得要从背后突袭贼阵才行,再不济我们也要突袭贼阵侧翼,从正面强攻乃是下下策。 赵万仙瞬间流出冷汗,自己刚才可真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现在想来都十分后怕。 秦岩最后决定还是救下婉君,因为婉君是他的朋友,为他做过很多事情。 在人类世界的时候,他不想九窈公主跟叶晓倩担心,所以有所保留没有说外族的事情。 柳湘漓不禁松了口气,应该是最近几天营养不良,加之睡眠不足,脑袋晕眩了一下,只能又坐回到椅子上。 “因为她长得太美了,我嫉妒她,我想刮花她的脸,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就这么简单!”李飞燕说道。 桃逐虎与桃逐鹿这时正帮着军医将桃逐兔胯骨上的箭头取出,上好金疮药。 “锋儿,娘一定会为你争取到你该有的一切,包括至高无上的人皇之位也是你的。”菁菁仙子仰头轻笑,极细的眉毛一挑。 有心要助好友龙傲天,但局面似乎有些复杂超出了自己运筹的范围,勉强想了一想,莱特还是求助于万能的智慧神大人。 但是,林将和林正却认为,林明在那一场比斗中,必然会胜出,所以并未答应父亲的要求。而是说年轻一辈切磋难免会有意外,并且要求年轻一辈的比斗,长辈不得出手。 “街头的确是那样,可NBA不是,肖邦。我对卡拉也没什么好感,只是我也不会放开你的。直到比赛结束。”拉波的语气依旧平静。 那矮人嘀咕着含糊不清的矮人语,好像是道歉又像是在骂人,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走掉了。 在二十倍时间流速之下,林晨打造十枚破天梭,以及六千七百八十二枚阵旗,一共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在外面也就是过去了几日而已。 驴头狼张着可怕的血盆大口,挥舞着两只巨大的爪子,朝着大野人扑了过来。 犹豫再三,莱特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偷垃圾不算偷,砍开门锁走了进去。 姬然抬眸望着霍无殇,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是花人家的钱,总不能太任性吧? “才怪!我看是你心情不好,所以也想要我心情不好才对。”阿伦反驳。 只有强者才有机会也才有能力去维护那些情感的,弱者只能被动的接受。 而程鸣飞这伤害,但凡乐言敢来,绝对活不过三秒,指不定还要搭上一个fofo。 火葬场上下,包括今天刚好在火葬场送行的死者家属,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目暮警官赶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指挥着下属开始勘察取证。 有没有希望冲上5000月票 - 盛唐挽 月初继续爆更,冲鸭 - 盛唐挽 国庆更新计划 - 盛唐挽 从孔子的经济思想中窥探士大夫们的治国思想 - 盛唐挽 先谈谈标题这个问题,再来谈谈我想说的。 还是那句话,我不当无知浅薄的作者,希望读者老爷们也不会成为无知浅薄的读者。沉静下来想一些问题,不会浪费你的青春。 人生毕竟不能倒带,对吧?青春浪费了多可惜。 好了言归正传。 孔子看到人们为了追求财富而努力,他认为这是“性相近,习相远”。 什么意思呢? 追求财富的心思,是大同小异的;但追求财富的手段,则是千变万化,相去甚远的。 然后孔子还观察到了,人们虽然都在追求财富,但结果很不一样。少数人追求到了,既富且贵;大部分人没有追求到,且贫且贱。 于是就出现了“大家都在求财,却出现了贫富不均”的现象。 于是呢,孔子就针对这件事,问了四个问题。 第一个:为什么会有贫富的不同,而且富裕里面也有三六九等? 第二个:这种贫富差距合理吗,如果不合理,是哪里不合理? 第三个:贫富差距的存在,会造成什么后果? 第四个: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是针对第三个问题的续问,具体就是如何在贫富差距客观存在的情况下,使得社会安定和谐。 好了,你们可以先想一想答案,我在这里先不说。放到这篇结尾再说。 为什么我要把孔子拎出来说呢,因为汉代后面独尊儒家嘛,从这里或许可以找到某些疑问的答案。 即:为什么古代有些聪明的官员,在后世人看来像是煞笔,完全不懂经商。 现代人总是认为古人不懂经济,他们是真的不懂经济吗? 我在查阅张九龄的资料时,发现他的有些想法,单纯得可怕。而且他还非常笃信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和李林甫政见不合的关键原因。 以前呢,我不算很明白这里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来啊,其实还是我之前没有搞明白古代社会的一些经济运行规则。 很多东西啊,还是要沉下心去观察,不能太粗暴的将其提炼出来。要不然,对张九龄这种老顽固可能就没法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固执了。 我也不论述孔子说过什么话,这些话又说明了什么思想,就简单提炼一下好了。 孔子的经济主张,就两点。 一个叫“见利思义”,即要约束人们对于财富的过分追求,应该在“义”的指导下获取“利”。这个很好理解,不是还有个词叫“不义之财”嘛。抢劫是不义的事情,抢劫得来的钱,就是不提倡的。 这其中也包括人们在追求财富的时候,要适度,过量的财富,就是挤占了他人的潜在财富,这是“不义”的。 另外一个呢,叫“因利导之”,即统治者应该多为百姓创造一些可以让他们受惠的政策,即“因民之所利而利之”。 这两条里面还有很多更深刻的内涵,我就不展开讲了。 好,回到孔子那四个问题。看看孔子是怎么认为的。 第一个问题,孔子认为这是“天命”,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发达富贵,都是命运的安排。 第二个问题,孔子认为贫富差距是合理的,起码是部分合理的。因为不同的职业,单位时间产出明显不同,显然不能一概而论,将其强行归为一等。但对于明显不合理的差距,要想办法纠正。 第三个问题,孔子认为贫富差距虽然是正常现象,但这种情况,会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也”,简单概括就是君子穷的时候自己穷,小人穷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 第四个问题,也就是孔子的主张,即“见利思义”和“利民惠民”。 不知道这一段看完后,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在中国古代,“经济”二字,不单单是代表了赚钱,或者是摄取财富,又或者是产生财富。 这里面有些深刻的思想,至今仍然有指导意义,以及随处可见的大量反面例子。 换言之,很多事情,并不是古人很傻,而是看到了,知道了,理解了,明白了,但是故意不去做。 因为统治阶级也好,既得利益者也好,他们都需要稳定。封建国家的有识之士,应该要有看到这些现象的能力。 具体是什么,那就是孔子那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也”。 人穷了,也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既然无所不用其极,那只能说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任何国家的统治者显然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愈演愈烈。 你们可以将我说的这些,代入到如今发生的很多事情里面,你会发现古今的人都是一样的,并无本质区别。 一个穿越者到了古代,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古人应该是什么样,你看看我今天这篇,应该会理解更深刻一些了。 明天还是三更,月票投起来。 书评区的新规则 - 盛唐挽 帮忙起个名 - 盛唐挽 这一波阳谋,需要我给你们复盘么 - 盛唐挽 我有罪 - 盛唐挽 明天请假一天 - 盛唐挽 别催更呀 - 盛唐挽 牙兵老爷不要在平台给我打赏! - 盛唐挽 明天晚点更新 - 盛唐挽 卷末总结 - 盛唐挽 下一章是本卷最后一章,算是为“前哨战”做一个了结。 从下一卷开始,就是轰轰烈烈的“四王之乱”,基哥,李琩,皇甫惟明,史思明,以及河西陇右等边镇势力,都会浓墨重彩登场,在这个舞台上唱戏。 所以呢,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不要想着一波流完事。 后面有很多抽象炸裂,又理所当然的剧情。这“if线”的历史,变得更加混沌,是非曲直也变得更加模糊。 朝廷的军队未必忠于朝廷,边镇的军队未必止于边镇。该爆发的矛盾就会爆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既然已经开始唱挽歌,那么基调是一定的,大唐的陨落不可避免。书中每一个人物,都会迎来他命运的终点。 关于主角小方的性格,或者说我想表达的深层次含义,很多人没有看出来,认为他“没有性格”。这些其实需要体会揣摩,书里面没有说得那么透彻,是用一种渐进,含蓄的手法表达的。 小方既不是阴谋篡位者,也不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就很直白的问一句,你们不必回答。 假如可以让我们所在的世界,变成尊卑十分显眼,卑贱者几乎都活不下去,被“高贵者”随意支配。 而你却可以成为“高贵者”,甚至是“至高者”的世界。 你开心么? 你喜欢这样的世界么? 你向往这样的世界么? 不必回答我,也不必在评论区写答案,你自己心中必有答案,小方心中也自然有答案。 所以伱愿意成为那样一個世界的“救世主”,成为“高贵者”们的英雄么? 千万不要把历史,把国家,看成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很多时候,历史就是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的,国家就是被一个个小家庭改变的。 “好”或者“不好”,都是当事人的选择,无论对错。 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不能理解,那么请多读几遍,好好理解。 一件事好或者不好,都有一个“受众”。 对谁不好,对谁好,谁会得到利益,谁会失去一切。 这个问题是不能模糊处理的。“谁”要比“发生了什么”更加重要。 理解了这个,就能理解小方对于“安史之乱”是什么态度。他不是单纯的混子,他有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我没有具体写出来。 有读者质疑,小方为什么不救大唐,不去努力阻止安史之乱或者类似事件发生,书中甚至都不写一下他的努力。 那么就要好好思考一下,大唐是谁的大唐,这地华天宝之国,又是谁家之天下。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其实我书中已经暗示很多了,本书的信息量本身就比较密集,不能跳着看,这并不是一本流水账类型的书。 比如说,小方感慨说自己现在想玩什么女人就可以随便玩,完全不会有任何人敢惩罚他,这样的世界很可怕。 这是突兀夹杂在思绪里面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段对话。 为什么没人敢惩罚他,为什么他理论上可以为所欲为?这其实就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的表现。 也是在暗示正常的封建秩序在破坏,武夫们上位成为必然。 这条暗线,还会在后面的卷里面逐渐展现。 玩女人也可以引申为“抢劫”“掠夺”“欺压”等含义,它不是孤立存在的一句玩笑话。 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会通过战争的形势,拉开序幕。 直到完全破坏隋唐格局。 所以我才说剧情线还有很长很长,这书要是开了水文模式,六百万字都没法完本,要写的东西太多了。你们慢慢看就是了,慢慢看不要着急。 罪己诏 - 盛唐挽 下午要去医院补牙 - 盛唐挽 目前的情况还是要说一下 - 盛唐挽 新建了个群 - 盛唐挽 更新计划 - 盛唐挽 粉丝群专属章节已经发布 - 盛唐挽 高王篇第二章已经发布 - 盛唐挽 这书不知不觉过三百万字了 - 盛唐挽 N年前开始写书,一本书写了三百万,三本书写了九百多万。 我从一个萌新,变成了老登,只能感慨良多,无语凝噎。 今年呢,我得到了很多人生感悟,以及面对强权压迫,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无奈与妥协。 我也是在逐步适应新的变化与新的挑战。 比如说,建粉丝群发质量比较高的番外,作为书正文的补充。 类似于并不公开发表的文章,分享给朋友看,是非盈利性质,不受合约的限制。 如果有人外传了,被平台起诉,那与我是无关的。所以我的建议就是,自己看就行了。 要是按我从前的脾气,肯定不会搞这样的“内外有别”。 但还是那句,人教人不会,事教人马上就会。我也是被现实教育了,所以必须要团结可以团结的人。 爱看我书的读者,支持我作品的读者,就是我的同路人。 我会尽量想办法回馈你们。群里的那些番外,就是我的回馈,不收一分钱。 我从来不会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是我不得不把我的读者分为三六九等,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 网文无论玩什么花招,最终,网文作者拿出来的,都是自己的作品。 我只能用“支持我作品”这个标准,来判断谁是我的朋友,谁是吃瓜的路人,谁是不用理会的癞蛤蟆。 听取朋友的建议,照顾朋友的情绪,回馈朋友的善意,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如果谁不是我的朋友,那我也不会把他的话语,他的态度,他的情绪当回事。 否则,就对不起那些支持我的人了。 这个标准,针对的不仅是读者,也包括平台、编辑等等,以及在网文这块和我打交道的任何人。 群里的番外会持续更新,先写完《都督请留步》的所有番外。 征文 - 盛唐挽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 盛唐挽 今天有个饭局 - 盛唐挽 角膜炎请一天假 - 盛唐挽 今天再歇一天 - 盛唐挽 家里有点急事 - 盛唐挽 马上双倍月票了,攒一下 - 盛唐挽 啥也不说了,到时候能加更我就加吧,不能加更保证质量。 这书三百一十万字了,很不容易,我都是尽量保证质量,尽量不写庸俗而无聊的东西。 其间辛酸,不提也罢。 好多伏笔,距离太久,我倒是记得,不过读者却不记得了。书中很多想表达的东西,也如平静流水一般,没有兴起什么波澜,甚至无人点评,对此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惟愿完本后,有人能再回头看一遍吧。书中很多话并没有说得太直白。 这本书就不是为了银子在写。 我是看到了一条路,在走自己的路,试图走到一个更高的地方,也是为了拿出不会被时代所唾弃的作品。 未来如何,只有等完本后,再盖棺定论了。 网文,终究还是“文”,而不是全是“网”,作品要经得起时间捶打。 时代在变迁,总要有人去坚守,如果所有人都跑去追风,将来一地鸡毛的时候,回头看看,便会发现啥也不剩下了。 关于下本书,我还在思考中。 最近思想的提高很大,眼界里多了不少东西,过去的构思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希望我的书可以一直陪着你们。 月末总结,谈谈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 盛唐挽 藏在历史细节里面的魔鬼 - 盛唐挽 后唐“半挂天王”李存勖,曾经跟契丹人打过很多仗,也总结了一些经验。 其中一条,便是“左射”。 契丹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左右开弓的,换句话说,认为大部分都不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契丹人在迂回穿插的时候,特别喜欢右勾拳。 李存勖为了对付契丹人,专门组建了一支“左撇子”军队(实际上就是左右开弓),第一任指挥使,就是……石敬瑭。 这支特殊部队屡建奇功,但不知为何,番号后来被取消,极有可能是石敬瑭认契丹爹引起的。 但是这支部队番号没了,兵员没有消失,因为“左射”的骑射部队可以打出左路迂回的奇招,所以在战场上很需要他们。 后汉刘知远需要,后周郭威也需要,这个先按下不表。 后周与北汉高平之战爆发,郭荣亲自领兵出征,他是前军,后军由老将河阳三城防御使刘词指挥。 事后证明,这个决定救了郭荣一命。 从总兵力看,后周肯定是多于北汉的,但是在高平遭遇的时候,仅仅是后周前军,所以北汉的兵马反而更多。 当时,后周中军郭荣在本阵,身边禁卫里面,便有赵匡胤,潘美,张永德等人(都没发迹,尤其是赵匡胤),中军前锋向训、史彦超顶在前面。 左路是白重赞、李重进,右路何徽、樊爱能。 一开战,跟右路对位的便是北汉第一猛将张元徽,上来就把何徽、樊爱能的军阵冲垮了。樊爱能的骑军先跑,倒卷珠帘之下,何徽也不得不跑。 左路中路前锋也遭暴击,全都顶到前面去填线。 开局不利,情况一度十分危急。 但这时候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主观的,一件客观的。 客观的,是起了大风,而且是南风,直接吹得北面而来的北汉军睁不开眼。此刻已经打赢了的张元徽,居然被风沙迷了眼睛,不慎坠马,被乱军砍死。 一代猛将,就这么死了。这种死法跟天上掉个石头把他噶了差不多。 《十国千娇》里面开局便是主角一箭射死张元徽,不细说了。 第二件事,是有人建议,中军从左翼绕后,直扑北汉军本阵,一锤定音。 因为郭荣身边有个传奇斥候,也叫“斗将”,跟郭荣说:北汉军极有可能全军压上,本阵空虚。 很难说这两件事是哪一件先发生的,但从逻辑上看,显然是郭荣绕后决死反扑在前,张元徽被风沙吹死在后,也可以叫天助自助者。 因为张元徽这一路如果先崩了,郭荣显然不必太纠结,直接反打张元徽这一路,倒卷珠帘就能卷死后汉国主刘崇。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候,突左路其实风险是很大的,一般情况就是突不过去。刘崇不是傻子,不是说你突突一下他就挂了,没有任何部署。其实就是没想到郭荣会突左路。 至于为什么突左路,不突更为混乱的右路,看似机会更多的右路呢?因为那时候打仗的都知道,左路可能更虚,就应该突突那边,胜算大点。 反正就是赌嘛。 很多人以为,骑兵冲过去就行了,实际上那是两军交战的战线,除了中军护卫皇帝的兵马外,其他的都去填线了。 如果要冲,肯定路上会有人阻拦。事实上,据我推测,赵匡胤的功绩,便是在路上突突的时候遇到北汉军阻拦,他去打阻击去了。 这是从司马光岁月史书里面反推的结论,诸位看过一笑即可,不必当真。 突突左路,这时候骑兵的战斗力就很重要了。 郭荣身边的,都是军中精骑,也包括赵匡胤等人。他们肯定不是当年左射军的人,但传承还在,有武艺就会有人要。 这些左右开弓者,冲出了两军乱战的区域,直扑北汉本阵。刘崇见势不妙直接润了,兵败如山倒。 所以说呢,从这个细节就看得出来,很多东西,人和事,都是一脉相承,没有谁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没有这些左右开弓的精骑,郭荣能不能冲到刘崇面前,可就难说了。北汉也不是说张元徽死了就完蛋了,契丹人还没走远呢。 刘崇在后面亲自摇旗呐喊,收拢了一万北汉军,正要反突击。结果刘词老将军的后周后军到了,本就士气低落的北汉军便直接崩了。 樊爱能和何徽两个家伙跑路遇到刘词,一口咬定前军崩了,郭荣生死不知。刘词不信,急行军赶到高平。 樊爱能与何徽,很难说不是因为这件事,后面被噶了的。换我是郭荣,我也要杀他们。 老实说,郭荣这一战打得确实不太行,他太急切,怕刘崇跑了,如果等后军也到了再动手,几乎十拿九稳。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遇到机会了,有困难也要上。 但是呢,有时候你不能不佩服历史偶然性的加成,还有所谓的“错有错着”。 并不是每件事做到最好,就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郭荣身边赵匡胤、潘美等人,素质是明显强过郭威那边继承过来的何徽、樊爱能强一大截的。借着高平之战,郭荣一口气砍了七十多将领的脑袋,空出了一大堆军中官职,郭荣得以从容安排身边的新锐将领上位。 迅速建立自己的亲信班底。 高平之战真要是发挥得四平八稳,郭荣这位置以后能不能坐得稳,倒也难说得很。 赢能够带来尊敬,却不能带来畏惧,五代军头的那些恶习,还会继续流传下去。他们会不会将来兵变杀郭荣,这个只能靠猜了。 前文有很多铺垫,这两章才安排了左射营大破安守忠的局。还是值得几张月票的吧。 能到5000票么? - 盛唐挽 无奈天意 - 盛唐挽 这本书内容太多了 - 盛唐挽 明天发两章哈,今天在医院做腰椎复健就不更新了 - 盛唐挽 腰椎疼 - 盛唐挽 明天补缺的那章 - 盛唐挽 不得不开个单章说明一个史实 - 盛唐挽 免得占用正文篇幅哈。 安禄山集团,实际上并不等同于“粟特武士集团”。 历史上,基哥的操作,是将已经归化的西域“昭武九姓”,有意安置在幽州和东北(也就是营州),用以压制东北的契丹、奚族。 而将东北,也是平卢镇内的契丹亲唐派,调度到朔方,以压制回纥等势力。 说白了就是掺沙子。 所以同族和同族,甚至是同家族成员或者远枝,在安史之乱中的政治态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换言之,西域的昭武九姓已经吃饱了,现有体制他们就会混得很好,就连吐蕃论钦陵他们家都快登堂入室了,所以压根就不想什么破事。 而东北的昭武九姓就比较惨,加之属于昭武九姓中的“突厥派”(包括安思顺),油水没有捞到,自然有反心。 这些边镇的昭武九姓,以安禄山和史思明为代表有一大批,但是! 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头目,他们是后起之秀。在前面的还另有其人,比如说史定方,比如说康阿义屈达干,成名已久。 这些人的态度,并不是跟安禄山史思明一样的。这些边镇军头,跟河北人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很多人,在一些平台里面,抖音什么的就不说了。类似知乎这样的,大量混淆视听,把一些忠于唐庭的粟特人划归到安禄山阵营里面去了。 用九真一假都夸张了,更确切的说都要三七开了。 人家神道碑都出土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在唐庭的官职都写得明明白白。你还这么草率,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我看到下面回复的,一个反驳的都没有,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有些人,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事实,更多的人甚至都不会太关心具体内容,看个大概就完事,更不会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去查(比如说我)。 真不敢相信要是不考古,百年后的历史会变成什么样。那些错误资料还在被反复引用,果真是谎言重复一千遍就变成真理了么? 我到处宣扬一个人是猪,没人反驳,后世之人是不是就认为他真是猪了? 乙流有点低烧,更新晚一点。 拜年 - 盛唐挽 能上5000吗? - 盛唐挽 今天晚点哈 - 盛唐挽 月末总结 - 盛唐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