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盛夏,艳阳高照。 华丽而高耸的写字楼前门庭若市,“华阳广告”四个金灿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数米开外,是大理石铺造的巨大喷泉,五花八门的水柱各处飞溅,清澈的水面如同山间小溪般散发着泓泓柔波。 来这的人多半是洽谈业务的,行色匆忙,自是不会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汗流浃背的女孩儿,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面容紧张。门内的保安几度犹豫着要把她赶走,却又担心发生争执,今日是华阳广告与舒逸化妆品公司正式签约的日子,总经理的车将会在三十分钟后来到。但女孩儿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单薄的身影在烈日的照射下越发显得倔强。 “小齐,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齐是保安队新来的年轻队员,高高瘦瘦,为人十分老实,在听到队长的命令后,他面上不由得犯上一抹潮红。女孩儿很美,这是他看到她时的第一感观。小心翼翼的来到女孩儿身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不要有任何为难。 “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助吗?”艰难的问完这句话,小齐竟羞得连女孩儿的脸都不敢看。 “不需要,谢谢。” “那,你有事吗?”周浅清看了看眼前这个斯文老实的小保安,这才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们总经理在里面吗?” “你找我们总经理?”小齐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一个八度。 “他在吗?我有事,真的有事找他。” “你还是走吧,总经理他今天有事,不会见你的。” “我可以等。” 小齐为难,想着回绝周浅清的话,却终觉徒劳,叹了口气便直直往回走。见人还在那,王庆喜的面上很快闪过一丝不悦,大骂道“怎的回来了,没见人还杵在那吗?” “要不,王哥你去?” “小兔崽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老子亲自出马,滚回家得了。”说着便大步朝周浅清走去,边走边打量,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他嘲笑自己,做了几十年保安的他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恐慌。 “走走走,别在这碍事,这也是你能来的地儿,总经理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他大声嚷着。听了他的话,周浅清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却仍没有移开半步。 王庆喜多少是佩服她的毅力的,三伏天,又值正午,人就是在冷气下也怕是热的直喘气了,她竟能一动不动的在这站一上午。于是便不忍心的走到她面前又道:“回去吧,别那么拗,老子在这干了一辈子了也没和领导正式的说过几句话。” 周浅清抬眼看着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可是......” “那那么多可是,走吧,回去吧。”王庆喜伸手推搡她的肩膀。当周浅清终下定决心离开时,刺耳的鸣笛声几乎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同时,也验证了王庆喜心里之前的不安。 总经理的车提前来到是他所没有预想到的,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眼前的女孩儿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妈呀,我的饭碗!王庆喜在心里抓狂般的尖叫,他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欲把快要贴在车窗上的周浅清给揪下来。 “总经理,求您我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就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您。” 她边奋力挣扎边声嘶力竭的对车里的人大叫,她只希望他可以停下来那么一下,哪怕一分钟也好,让她把话说完。只是车里却连一个注目都没有,是她低估了,总经理安苏漠的无情是整个业界里都知道的,他又怎会听一个于他而言那么微不足道的人说话。周浅清就那么看着他轻启薄唇,吐出了几乎将她打入地狱般的话“不必理会”,那一刻,希望破灭的痛几乎将她凌迟着。颓然的跌在地上,脑海里浮现的是无数个孩子充满希望的小脸和月芙阿姨的担忧。 一个月前,爱幼福利院迎来了自建院以来最大的灾难。因创建地区过于偏远,设备陈旧而被急速发展的绿海市淡忘,近年来,市中心许多新的福利院已快速的拔地而起,这直接导致了爱幼福利院的经济来源。虽已努力争取资金给予孩子生活保障,但还是迎来了政府的一纸文书,拆迁,所有孩子将被转移到市区内几所更大更好的福利院去。这对于在爱幼干了一辈子的老员工来说简直是无法接受的,所有的孩子也将失去他们成长的乐土。 而来这求得华阳广告的资助也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经几天废寝忘食查阅爱幼自建院以来的历史记录,最终发现十年前有个叫安苏漠的男孩曾在这里呆过两年,然后被一户有钱人家领养,成为今天称霸业界的华阳广告总经理。 是夜。 漆黑的窗外白天还是万里晴空,此时却是雷声隆隆,窗帘被风吹得咧咧作响,也许不久就会下起暴雨。安苏漠皱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才知原来已是凌晨一点半。日夜不分的工作让他此刻身心俱疲,上午十点是舒逸全套护肤品正式上市的日子,在此期间,安苏漠考虑着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周浅清仰起头看着那灯光不知何时才会灭掉的办公室,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不会出来了吧!此刻距离白天见到他已过去了十三个小时。她忍不住抱紧了手臂,震耳欲聋的雷声夹杂着疯狂的雨星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如瓢泼一般,打在身上竟有着丝丝痛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哆嗦的太明显,心里却想着不知自己的一夜未归会让月芙阿姨担心成什么样子。 安苏漠撩起窗帘看着仍屹立在雨里的女孩儿,饶有兴趣的想着她到底会等到什么时候,虽然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但女孩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自中午被他拒绝过就一直等在那里,一天下来倒不知道被保安赶了多少次,甚至是挨了打。安苏漠忽然起了玩心,想下去逗弄逗弄那女孩儿,也算是给这个无聊又疲惫的夜晚增添些乐趣。 “喂,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周浅清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抬头望了望,灯,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不稍片刻便已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忽然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她这样,算是等到了?狂喜让她的神智瞬间清醒,顾不得手上的泥污,冲过去一把抓住安苏漠的衣袖“拜托您,请给我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就好,真的拜托您。” 安苏漠嫌恶的甩开周浅清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可泥污却已然渗入,看了那两个狰狞的手印,周浅清不知所措的立在那。安苏漠皱了皱眉头,但看了一眼周浅清浑身惨兮兮的模样心情却大好“说吧” “爱幼福利院,我是爱幼福利院的周浅清。” 周浅清压根儿没想过传闻中冷漠无情的安苏漠会愿意听她的请求,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爱幼福利院?”只见安苏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是什么地方?” “您不记得了吗?”周浅清感到一丝无力,他不记得了,竟然,不记得了。 “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会记得?这听起来未免太荒谬。” “爱幼福利院成立于1972年,在城市的最南角,上个月因为资金问题被要求拆迁,所以......” “所以求我资助?”安苏漠打断了周浅清的话,“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荒唐吗?” 等了许久,身后也没听见一丝声音,安苏漠不高兴的回头,却见到周浅清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湿透了的墨发像黑色绸缎一般的铺开。没有停过的雨滴在她身旁溅起了一朵又一朵的小水花。 不知是何时晕过去的,醒来时,周浅清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浑身酸痛的几乎动不了。是在医院吗?刺目的白光让她忍不住用手去挡。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死了。” 安苏漠?周浅清一个激灵的坐起来。 “看来没那么严重。”安苏漠冷嘲道。 “严重?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看来也不傻嘛!难道你不记得你昨晚是怎样狼狈的倒在我脚下了吗?” ......“爱幼福利院?”...... ......“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会记得?这听起来未免太荒谬。”...... 忽然想起昨晚那没有温度的话,周浅清浑身冰凉的轻颤着,心似乎早已堕入冰窖。是的,记得的。他说过不记得了。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单薄身影全然没了昨日的倔强,瘦弱的让人心疼。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拜托您。” “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拜托我什么,站了一天就以为我会同情你吗?” “我不要您的同情,我只是希望您可以看在,看在......” 周浅清顿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说出自己是因为知道他曾在福利院里呆过才来求他帮助的话,他会有怎样的震怒。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曾忘记过爱幼福利院,也不曾忘记过自己在里面呆过的两年,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身为公司堂堂的总经理却有着如此悲戚的身世,这说出去,依他的性子应该会觉得很丢人吧。 “看在什么?” “没,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回去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昨晚的救命之恩就当是我给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谢礼好了。” 安苏漠起身,拿起身后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要离开。 “你的衣服...”周浅清欲言又止。 “没要你赔。”安苏漠冷笑着。 “况且,你也赔不起。” ...... ****** 见安苏漠出来,已随时在门外待命的托尼立即递上了一件崭新的外套。 “卖场那边情况如何?” “业绩很好,商品几乎一上市就被抢购,销售量是舒逸化妆品公司以往的几倍。”托尼如实的叙述着,“总经理要不要去看看?” ......... 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周浅清掀开被子费力的下了床,站了一天的双腿浮肿不堪。勉强走了两步,掏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被雨淋湿,身上的钱包也不知所踪,好不容易借到几个硬币搭公车回到福利院,听到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关怀,如当头棒喝,周浅清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够快要被抽干了。 “什么,十天?不是说好还有一个月吗?怎么会变成十天?” “他们说每天都要好多弃婴和孤儿,再不去,市里面的福利院只怕想收也收不了了,怎么办呀浅清!”好友罗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全无主张。 “月芙阿姨,这是真的吗?” 绕过她,周浅清走到一个穿着月白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身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月芙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悲伤的表情早已胜过了一切的话语。她转眼问道:“安苏漠那边,有希望吗?”语气中略带犹豫,怕的也不过是“没有”这两个字。 望着此时正围在自己身边,那一张张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脸,周浅清竟不忍昨天的情况说出来,害怕大家失望却又不得不说。 “对不起” 说完就听见了孩子的抽泣,沉默了几分钟,肩上忽然多了一双温暖的手,抬眼,月芙阿姨的笑容映入眼帘。 “回去休息吧,累到现在了。” 周浅清忽然想哭,很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只是些失去父母的孩子,相依为命的呆在一起十几年,就像家人一样,为什么有些人就要这么残忍,连他们现在唯一的家人都拆散。 回到那个几平米的小房间,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也许很快就要见不到了。抛去脑中一切的不愉快,她放任的把自己丢到床上,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算了,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先睡一觉吧!人活着,果真是很累。 ****** 午夜时分,灯光闪耀的酒吧里晃动着不安分的灵魂,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烟酒的气味,形形色色的人在舞池中肆意的扭动。昏黄的灯光下,一名男子优雅的品着杯中的鸡尾酒,魅力十足的身影让不少女子欲上前搭讪。 安苏漠今天意外的没去公司,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享受夜晚的疯狂。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凌乱的片顿,不自觉想起下午的女孩儿,他甩了甩脑袋,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想起那个让他厌烦的女孩儿。 无意间,一双散发着浓重香水味的手已经从身后环绕住了他的脖颈。安苏漠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满身香水味的女人。 “嗨,安苏漠。” 米娜妩媚的勾唇一笑,撩起性感修长的美腿坐在了离安苏漠最近的地方。 “原来是祁峰广告的大小姐,真是幸会。”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叫我米娜。” 米娜?真是自以为是的女人。 “没想到工作狂也会来这种地方,这要是传出去,不知会不会上明日报纸的头条呢。” “祁小姐真会说笑。” “听说你今天和舒逸化妆品公司签约了。” 见安苏漠不言,米娜倒也不生气的继续说道“不知安总有没有仔细查过他们背景资料呢?据说舒逸之前的老总可是混黑道的,为了漂白家族才办的公司。而如今他们只是销售新产品就下那么大订单,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一点不用祁小姐多言。”轻晃着杯中的液体,安苏漠冷漠的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安苏漠”听到仍是这种不咸不淡平静无波的语气,米娜有些坐不住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难道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吗?” “不然你告诉我我应该用哪种态度。” “安苏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在关心你。” “关心?如果祁小姐真的关心我,那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的好。”听到这话,米娜瞬间心凉了半截,准备好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在桌上随意的扔下几张粉色的纸币,安苏漠拿起一边的外衣,直径从米娜身边走了过去。张扬在脸上的冷笑瞬间倾倒了无数在酒吧买醉的女人,他永远是那么自信,不可一世的不听任何人的警告。时间倒回到两个礼拜之前。 “爸,听说舒逸这次的订单下的很大,难道我们真的要拱手于人吗?”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天上不会掉馅饼吗?据我的内线情报所知,舒逸表面运营公司,背地里却偷偷贩运毒品,小小的护肤品竟下那么大的投资,难保不会出事,所以我们这次还是不参与的好。” “如果我们不参与,接下这订单的岂不就是......” “华阳若因此栽了,对我们来说岂不是一个很好地机会吗?” ........... 回到家后,安苏漠衣服也没脱就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晚上酒喝得貌似有点多,头晕乎乎的。恍惚中好像有谁在叫自己。 “苏漠,来,这边,快点过来。”回过头,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正朝自己招手。 “妈妈?”正要过去,却见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男孩从自己身边跑过,扑进了女子的怀里。那是,自己? 女子边轻柔的擦拭着孩子脸颊上的泥土,边爱怜的责骂着。然后领着他进入一间破旧的矮房子。安苏漠记得那是自己童年时的家,破旧却温馨,里面有深爱自己的妈妈,每天会煮很多好吃的等自己放学。 瞬间,镜头切换。四周全是刺目的白色墙壁。安苏漠迷茫的向前走着,一间门未关严的房间,一个小男孩趴在一张盖着白布的床上颤抖着,努力的压抑着抽泣。那是安苏漠永生不会忘记的场景。 妈妈是病死的,然后一个骂骂咧咧的中年男子粗鲁的拽起了趴在床上的自己,强迫他叫爸爸。 他记得,妈妈死后的那些日子他是在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家里度过的,家里还有一个小他六岁的弟弟,继母对他很不好,打骂不休,还不让他去上学。而这样痛苦的日子最终终止于父亲的离开,那天,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闯进家门,然后给父亲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铐。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继母也带着弟弟和家里所有的积蓄走了,唯独留下他一人,空荡荡的房子,他的心也空荡荡的。最终,好心的邻居把他送进了福利院,站在院门前,小男孩抬头,看见了五个血红的大字“爱幼福利院”。 那年,他十一岁。 醒来时,冷汗淋漓,幸好是梦,安苏漠深呼吸着,夜晚闷热的空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脚步虚浮的下了床,走进浴室,冲在头上的水让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裹着睡袍坐在床沿上,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托尼,给我查一个人......” Chapter 2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天仍是阴沉沉的,没有半点放晴的趋势。安苏漠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昨晚的噩梦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他心悸不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早餐也没吃就去了公司。 早上九点,华阳偌大的大厅一片人声鼎沸,安苏漠的车刚开到门口,就见一大批记者围了过来,华阳和舒逸的强强联合几乎震惊了整个绿海市。 “安总经理,我们昨日听说您与舒逸化妆品签了长期合作的契约,请问这是真的吗?” “安总经理,您这次为什么会选择和舒逸合作,请您详细说说。” “对于同样具有强大实力的祁峰广告这次却没有参与竞争,您觉得是为什么?” ...... 安苏漠一边应付着记者的提问,一边伸手按着太阳穴,宿醉的痛苦还没让他缓过来,就被一群乌鸦般的记者吵得头昏脑胀。前日就是为了避免面对这些记者他和舒逸的老总才选择了秘密签约,没想到这才第三天,消息就不胫而走。转身向助理托尼使了个眼神,然后扔下身后的一大批记者直接搭电梯上了楼。 打开电脑,网路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华阳和舒逸签约的消息。安苏漠沉默着,他也在好奇以往哪次都跟自己争得你死我活祁峰这次为什么会那么安静。舒逸这次的订单开的很大,祁峰没有理由放弃这块肥肉,难道说这次的签约真有问题?安苏漠摸了摸下巴,作为一个商人该有的警惕让他总是忍不住多想,可依旧是想破脑袋也没让他想出半点不对的地方来。 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杯子,摩卡的醇香立即袭击了人的嗅觉。安苏漠低头看了看杯中的咖啡,皱眉。 “莫莉”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戴着眼镜剪着平刘海的小女孩闯了进来。 “总经理,莫莉姐不在。”“你是谁?” “我是今天刚来的秘书小王。”小女孩唯唯诺诺的说道。 “莫莉呢?” “莫莉姐今早接了通电话,然后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好像很急的样子。” “那好,你,现在去趟财务部,领取你今天一天的工资,然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说着安苏漠当着小王的面倒掉了咖啡,“连上司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都不问清楚,你这个秘书也没再当下去的必要了吧!” “总经理...”小王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冷漠俊美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在第一天就被炒了鱿鱼。 “对了,出去时记得叫人进来打扫。”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安苏漠正在餐厅吃午餐,地道的法国香煎鹅肝搭配96年原产的拉菲红酒。 “总经理,我查到舒逸......” ****** 周浅清没想到会在电视里看到安苏漠,确切的说是没想到会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被一大群记者纠缠到脱不开身,脸上的表情早已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回答着各个明显是有意刁难的问题。 距接到莫莉的电话已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安苏漠忙的焦头烂额,耗费一切人力资源查清了舒逸的底细。原来自2007年起,舒逸的老总就和墨西哥一组贩毒团伙开始进行毒品交易,经手的毒品多为海洛因和冰毒,每一次货物到手时,他们总会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送到买家手上。 舒逸的雅婕全套护肤品自上市后销量就一直领军第一,也几乎是同时,一位顾客在护肤品精致华美的包装夹层里发现了一袋白色的粉末。报警后,由警方确定为20克的海洛因。此时的舒逸董事长已被逮捕,在警局里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原本占据了各大卖场的雅婕全套护肤品也纷纷下架。并且为其做广告的华阳也因此受到牵连,接受调查。 “姐姐,电视上的哥哥是不是你上次去找的那个人啊?”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钻到周浅清的身边问道。 “嗯。”紧张的盯着屏幕,“小可,去帮姐姐把月芙阿姨叫过来。” ...... 华阳广告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此时气氛一片压抑。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事情发生后,现在许多与我们有签约的公司不惜赔偿损失,也要解约。”说着,莫莉递上几份文件,安苏漠不耐的翻着,全是绿海市几大商业公司送来的解约书。“这次的事件虽与我们无关,但公司的形象却因此严重受到影响,这势必会对我们造成损失。” “外面的记者走了吗?” “多半已经回去了,但还有少数仍在待客厅里等着见您。” “你去把他们打发了,一会我出去不想再见到他们。” 十分钟后。 在确定所有记者已全部离开后,安苏漠正欲出门,却赶上托尼拿着文件敲门而入。 “总经理,这是您要我查的那个女孩儿的资料。” 坐下来翻开第一页,安苏漠就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到的“爱幼福利院”五个字。 “那个女孩儿叫周浅清,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现在在绿海学院就读于学前教育系。”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托尼暗笑,幸好他早有准备,然后把手里的第二份文件递了上去,“总经理,您看,是这个吗?” “很好,事情办得不错。”安苏漠赞赏的看了托尼一眼,这个助理是他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学弟,为人聪明并且很会看透人心。 “你觉得对于公司这次的事件我们该怎么处理?”安苏漠问。 敲了敲桌上的文件,托尼露出了具有深意的笑。 “周浅清?” “总经理觉得不好吗?爱幼福利院此刻正面临危机,若此时总经理能在此时帮上一把,传出去这于我们公司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等时机成熟的再召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下这次的毒品事件,公司的危机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而且据我所知,爱幼福利院在这个礼拜内就要拆迁了,总经理是不是......” 爱幼福利院。 听到消息的月芙很快赶了过来,周浅清换了一个频道继续看着关于华阳广告的报道。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早上一打开电视机就看到了。” 月芙愁眉不展,现在华阳广告情况告急,估计是更不可能帮他们了,看来,爱幼福利院这次的是真的完了。 “阿姨在想什么?” “没什么,浅清啊,如果没事就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吧!别浪费时间在电视上了,过两天我们搬出去。”月芙沉着眼关上了电视机。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周浅清不甘心。距离十天之期还剩下六天,难道这六天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放弃还能怎样,华阳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指望他再帮我们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月芙没有回话,然而就在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总经理?” ...... 想也没想,周浅清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冲出了门。 ****** 来到电话里所说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店,店不大,装修却是精致典雅,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灯衬着玻璃中的水帘显得无比温馨。 安苏漠靠在椅背上品尝着刚煮好的蓝山咖啡。虽然坐在角落,但周浅清还是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如雪山般冰冷俊美的脸带着致命的魔力,只怕到哪里都会是焦点。 简单向她说明了他的想法,安苏漠递上一张支票。支票是空白的,数额可以随意填写,周浅清不明所以望着他,他这样,是同意帮住她们了? “怎么?不满意?” “没有没有。”周浅清连忙站起来摆着手,“安总经理,真的很谢谢你,真的...”激动的表达着谢意,她感觉自己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没想到福利院这次能绝处逢生,这真是个十分意外的惊喜。 “别高兴那么早,我的话还没说完。” 想起中午托尼递上来的第二份文件,安苏漠浅浅的勾着唇角。 “我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保证爱幼福利院会在我安苏漠有生之年里完好无损的存在,并且每年为它举行一次募捐,你看如何?” 周浅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他的条件绝对不会简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在安苏漠说出他的条件时仍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你说什么?” “怎么样?做我的情人。” “......” “当然,我不会要你马上回复,你有几天时间考虑...” 安苏漠之后的话周浅清都没有听到了,耳朵里只回想着两个字:情人。 “为什么是我?” “相信周小姐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怎能不付出点代价。” “代价?”周浅清笑,“这个世界上可以付出的代价何其多,非要是情人吗?哪怕是做牛做马一辈子给您打工我都愿意,为什么非要这样?安总经理怕是强人所难了吧!” “是不是强人所难我不知道,周小姐不愿意我不勉强。” “等一下”叫住了正要走的人,周浅清狠了狠心,“我考虑。” “周小姐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给我电话。” 回到福利院后,一个人,睡了个昏天黑地,任谁也叫不起,周浅清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来... 不要面对... 不要选择... 只是,三天后,政府再次来人,向他们出示了一张拆迁文书... 五天后,孩子开始没日没夜的哭泣... 到了第六天,天还没亮就听见了推土机的声音... ....“浅清,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 ......“周小姐,请离开我儿子,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他。”...... ......“浅清,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嗯,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老地方不见不散。”...... 之后的事,周浅清不敢去回忆,一滴泪滑落眼角,是谁说过,一旦回忆就会撕裂灵魂。我曾以为你真的爱我,愿意不顾一切和你离开,结果你给了我一生的痛。 “总经理,第六天了。” “她会来的。” ...... “总经理,您的电话。” 安苏漠露出笑容,接起。周浅清,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 “想好了?” “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就会兑现承诺?” “这是当然。” “好,我答应你。” ...... “浅清姐姐,你快来你快来啊!他们不是来拆我们的福利院的。”电话还未挂,门外就响起了小可的声音。 不是来拆?什么意思? “你...” “怎么,很意外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他们是来给你们福利院扩建的。” “扩建?”原来这个男人早已料定了她会答应。周浅清苦笑,她知道,在这一刻她把自己卖了。 Chapter 3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3 周浅清搬去了安苏漠的家。 搬去的那天她骗月芙阿姨说是去住校,然后匆忙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逃一般的离开了。去的时候安苏漠并不在,他只是丢给她一张门牌卡,让她自己打车过去。 新源路185号。 这个地址她知道,那里是富人区,几乎集中了绿海市所有的有钱人。周浅清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住到那里,却是以一个,情妇的身份。 磁卡贴到门上,门“嘀”的一声开了,小心翼翼的换了鞋子,走进主屋。淡淡的薄荷香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落地窗。米色的窗帘随风轻漾,时不时的抚弄着立在窗边半人高的花瓶,足以乱真的假梅花几乎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不是黑白的颜色,相衬之下倒显得格外鲜艳惹眼。 周浅清把自己的行李拉进了客房而不是主卧,把衣服一件件的挂进衣柜里,便再没要收拾的东西。坐在床边打量着这间卧室,没什么特别,就只是比一般房间多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安苏漠的助理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会回去很晚,叫她随意。周浅清忽然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两个人住在一起,天天见面,说不定还会一起吃饭。 华阳广告。 会议室。 这次的会议几乎集中了公司所有的董事,主要目的是为了进一步研究怎样更好地解决公司形象受损的问题。托尼口干舌燥解说着如何利用福利院并成立儿童基金会来挽回公司声誉。面对董事们的不满与处处刁难,安苏漠一言不发的把玩着指上的尾戒,偶尔抬头看两眼那些恨不得一把把他从总经理位置上扯下来的董事,眼神里充满不屑。 “总经理,您的电话。” 秘书毕恭毕敬的将震动着的手机递到他的面前,正欲接起。 “没看到在开会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安苏漠拿着电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抬眼望去,此人是公司的两朝元老,自前任董事长年轻时就已经在公司,是为数不多见证过公司从一个小门面逐渐扩大成一个享誉全国的大企业的人。于他,安苏漠多少还是敬重的,按掉来电,继续讨论着会议。 “挂掉了?”米娜不悦的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竟然挂掉了! “喂,米娜,你不是在说笑吧,你真能约到华阳广告的安总,你真以为有张漂亮的脸蛋就万事ok吗?”几个打扮时尚的公子哥在一旁打趣着。 “滚,姐姐我没时间陪你们聊。” “呦,谁陪谁啊!也不想想当初被人家拒绝的时候是怎么找我们陪你的。”几人讪笑着。 “有完没完?”被戳中痛楚的米娜抓起一个抱枕就狠狠的砸了过去,“我跟你们说好了,安苏漠,他总有一天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听到没有?” 不服气的抓起电话再打。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 小心翼翼的将烤好的面包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周浅清忍不住将笑意挂上了嘴角。“好了!” 这是月芙阿姨教她做的芝麻豆沙蛋糕,她经常烤来给福利院的孩子当早餐吃。现在就勉强也充当一次晚餐吧!谁让冰箱里连粒米都没有,所住的这个小区又那么高档,泡面都要十块钱一桶,像她们这样的穷人啊,真的是真心吃不起。 刚咬了一口,就听见门铃在响。 不是说会很晚回来?周浅清疑惑的走到门边,却忽然感觉不对劲儿,哪有人回自己家按门铃的? 门外,米娜不耐的按着铃,一下一下按得连停都不停。这个安苏漠太气人,她好心想帮她,却连她的电话也不结。 “喂,安苏漠你给我开门,开门开门!!” 周浅清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个女人。开门后,米娜也吓了一跳。 “你是谁?” 边说边往屋里走着,显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米娜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看到桌上的面包,挑眉道:“新请回来的佣人?” 为了避免冲突,周浅清也没有解释。 “请问你是?” “我来找安苏漠,叫他出来。” “你找安总?”周浅清觉得自己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不会是之前哪个纠扯不清的女朋友吧! “嗯。”随意拿了桌上一个蛋糕,米娜一口咬下去,瞬间鼻子眼都快挤到一起去了。“这什么蛋糕啊,这么硬,给谁吃呀!就你这手艺,安苏漠不会是请你回来给他做饭的吧!”说着将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哎...”周浅清心疼的看着那个已经不能吃了的面包,不快的说道:“对不起,安总不在。” “不在?那他在哪?”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安总的助理,他去哪不会告诉我。” “那倒也是,你也只是个佣人而已。” 米娜轻蔑的看了周浅清一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起来,鲜艳的红唇在杯口留下了一个妖娆的唇印。 晚上九点。 终于结束了会议的安苏漠疲惫的回到住处,打开门竟意外的发现客厅还亮着灯。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刚一转身,一张放大的脸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脸前,安苏漠差点没忍住叫出来,随之沉下脸。 “谁让你进来的?” 拍了拍双手,米娜一脸无辜的样子“怎么啦!我可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记得我说过了,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难道祁小姐忘了?” “安苏漠,到现在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华阳广告就是因为你不愿意听别人的劝解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次的事件。” “说完没有?” “怎么,生气了?” “不知祁小姐是想帮我什么?” “当然是...”卖了一个关子,米娜笑着坐到安苏漠的身边,贴近他的耳朵“当然是舒逸的事咯!” “哦?祁小姐打算怎么帮我?” “这可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说完,米娜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包“明天晚上八点我在新源酒店的贵宾房里等你,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刚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安苏漠说道:“对了。你们家的佣人手艺可真差,还是换一个吧!” 佣人? 安苏漠蹙眉,转眼就看见周浅清站在角落里。 “你跟她说,你是我的佣人?”坐在沙发上,安苏漠冷冷的问。 “是她自己说的。” “怎么不解释?” “难道有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情人,你觉得很有面子吗?” “是你自己怕福利院的人知道吧!” 周浅清心虚的别开脸,“安总经理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说!” “我是要你知道...”慢慢走近,安苏漠用手撑在周浅清身后的墙上,声音很轻很柔,仿佛是爱恋中的喃呢,可吐出来的话却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是我的情人,情人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一把推开困着自己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总经理来教导。” 说着,周浅清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不就是身体吗?反正自己已是残破之身,又何必在乎再多一次呢! “是这样吗?总经理您满意吗?” 看着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衣的**,安苏漠无奈的扶额。 “谁让你脱衣服了?” “你不是想这样吗?” “去放洗澡水!!” ...... ****** 第二天上午。周浅清一醒来就没有见到安苏漠了。 走的可真早,才七点多!不愧是传闻中的工作狂。本来还想找他商量一下福利院的事,昨晚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事决不能让月芙阿姨知道,否则都不知道会怎样。福利院最近才刚刚有所稳定,不能再有任何风吹草动。 早餐是昨天剩下的面包,随意吃了点就赶去学校了。今天有教育界著名的史提芬孙教授的讲座,他是个英国人,近来来常在各国进行教育传播,此次是学校花了大价钱才请到的他。如此好的机会,周浅清并不想错过,便想着晚上回来再和安苏漠说这个事,顺便烤一点拿手的绿豆糕算是感谢他。 办公室里。 托尼拿着刚打印好的文件递给安苏漠,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此时的气温怕是出不了门,没有个四十也有个三十九度,特别还是总经理这种死要面子无论何时都西装笔挺的人,一会儿还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视察工作,这不是找死嘛! “这就是爱幼福利院这两年来的近况吗?人口怎么只增不减?” “是的总经理,由于地形偏远,再加上市内福利院较多,所以一般没有人会考虑那里。” “是个问题。” “而且总经理你看福利院附近的这块地,我倒是觉得很适合做商业用途。城南那一带本来就偏,如果可以将这块地开发成住宅区,那么福利院的情况也会随之好转许多。” “嗯。” 安苏漠摩擦着下巴,托尼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谁去开发呢?就算开发,没有个两三年估计也不行。福利院的事现在迫在眉睫,公司已向外界发出消息,华阳已正式成为爱幼福利院的背后投资人,成立关注爱护儿童基金会,这关乎着整个华阳广告的声誉。 “托尼,备车。” 爱幼福利院一早就接到通知,说安总经理会来视察情况,福利院的老师特意训练了一批孩子来门口充当迎宾队。 看着大小高矮不一的孩子穿着颜色相近的白衣服黑裤子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着,手里还不停的挥着花束,托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不是拉拉队嘛! 安苏漠瞪了他一眼,随后走下车。强烈的温差瞬间让他有点承受不住,坐惯了有冷气的地方,猛地暴晒到毒日头之下还真有些不习惯。 “总经理,还好吧?” “没事。” 看着眼前这曾是那么熟悉的一切,安苏漠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阴暗的日子,痛苦没日没夜的纠缠,看不到希望,亦不知何时是头。 “安总经理您好,我是爱幼福利院的院长陈月芙,欢迎您今天来我院视察情况,我代表全院所有孩子感谢您的资助。”说着,月芙深深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所有的孩子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一向清高的院长妈妈给谁行过如此大礼,不由得眼眶有点微热。 安苏漠作势虚扶起月芙,“陈院长不必如此大礼。” 抬起头,望着那十多年没见的脸,月芙依旧记得他就是当年那个最不合群,总是坐在角落,从不跟任何人玩,就算受了欺负也咬着牙挺着的小男孩。可是现在的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华阳总经理,手里握着他们整个福利院的生死大权,是他们的金主。 “安总经理请里面做。” 一个小时后,坐在一边的托尼便有些受不住了。这哪是人呆的地方,那么热的天连个冷气都没有,就一个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的转,吵得人心烦。再一看安苏漠,仍面不改色的和月芙讨论着福利院的情况,不由有些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下午就过去了。安苏漠起身跟月芙告辞,汗水早已湿透他一层衣服。托尼提前一小时让司机打开了车里的冷气,看总经理这个样子怕是要中暑了,便吩咐司机送他回家,却没想到安苏漠竟执意要去公司。 “学长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有些疲惫的睁开眼,自毕业以来已经很少听到托尼叫自己学长了,心知托尼的好意,想答应,可公司的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休息。 “去公司。” “总经理...” “这剩下的也没你的事了,回去吧。”安苏漠果断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便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假寐,不知今晚还得熬到几点。刚刚跟陈院长交流了一下福利院的情况,现在得回去做一套方案出来,否则明天又不知得拿什么来堵那些董事的嘴,先下想看他笑话的人实在太多了。 抬手将窗户打开了一点小缝,胸口闷的有点异常,刚才在福利院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努力支撑着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不知不觉又是一夜。他似乎忘了自己与米娜的约定,也不知那边的大小姐已气的跳脚,正杀气冲冲的往这边赶。 大厅门口。 王庆喜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每次五点钟的早班,他四点就得起,然后坐也不坐的站一天,也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精力来不了。 就在他哈欠连天,睡眼朦胧的时候,一时尚的红色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妈呀,不是吧!那么早!王庆喜哀怨的叹着,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来人是谁时,米娜早已穿过他进了大厅。 “安苏漠!” 猛地一个推门,巨大的响声几乎震到了整个楼层。 安苏漠眉头紧蹙着,还未抬头,一阵压制不住的咳嗽就喷涌而出。米娜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掺杂着酒精的味道彻底袭击了他的嗅觉,胸口本就不舒服,极力忍着才撑到现在,然而此刻米娜身上的香水味儿却他实在是压抑不住了。 “安苏漠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见到他这个样子,米娜也吓的脸色惨白。连忙走过去扶住他,却发觉他咳嗽更加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滚...” 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安苏漠感觉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在昏过去之前用手机按下了通话栏里的第一个号码。 Chapter 4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4 早上。 医院刚开门就接到了一位病人的急诊,貌似情况不是很好,心律失常,昏迷不醒。接到电话后的周浅清急匆匆的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米娜惊慌失措的脸。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突然晕倒了?” 见到是周浅清,米娜很是意外,但这种意外很快被害怕所取代。她从没见过安苏漠那么痛苦的样子,脸色惨白的倒在她怀里毫无生机,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一般。 她紧紧抓住周浅清的手,无助的哭着,完全不见之前妖媚骄傲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去找他,然后他就一直咳嗽,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就晕倒了。” “那现在他人呢?” “在里面抢救。” 抢救?周浅清心里顿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但也觉得十分奇怪,她从未听说过安苏漠身体上有任何问题。接到通知后的托尼也很快赶了过来,“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我就知道会这样。”托尼又急又气,“昨天我就看他不对劲,劝他回去休息,结果死活不听非要回公司。” “那你怎么不拉住他。” 米娜一下冲了上来,对着托尼大声喊叫,哭花了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有点吓人,又有点可笑。 “...” 托尼还未来及说话,就见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三个人几乎是一起冲了上去。 “患者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一会儿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那就好,周浅清长吁了一口气,安抚好了哭的两眼红肿的米娜就也就回了住处,也许安苏漠醒来并不会想要见到她。 ******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安苏漠一醒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费力的翻起身子趴在床边干呕,托尼却无任何反应的坐在一边的沙发看着,嘴角玩味的勾起。 “这就是你对上级的态度吗?” 安苏漠气喘吁吁的躺平身子,斜眼看着托尼。 “现在好像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况且我昨天已经提醒过学长你,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怨得了谁?” “既然过了上班时间,你还在这里干嘛,还不走?” “我要是走了,估计这次你连死可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托尼生气的瞪了安苏漠一眼,然后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公司那边怎么样?” 托尼一头黑线,都这样了还想着公司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工作狂吗? “放心,没什么大事,记者也没再来。” “我不是问这个。”此时他最担心的是董事长夫人安陆夏那里,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没道理她不知道,就算她想借此拉他下台估计也是轻而易举,只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去把我桌上的文件拿来。” ...... 周浅清熬了鱼粥,这是小时候她一生病月芙阿姨就会给她做的东西,清淡又不会缺乏营养。 坐车来到医院,大概已是晚上九点钟,轻轻推门而入,发现苏漠正闭着眼睛靠在床上,便小心翼翼的将做好的东西端出来。 “什么东西啊!”刚闻到味儿,安苏漠就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鱼粥啊!” “做什么不好做这个。” “你尝尝嘛!我的手艺很好的。”坎特不安的舀了一勺递到安苏漠嘴边,却不意外的被他一把推开。周浅清心里打着小鼓,看他的样子似是很不满意,也不知道福利院的事是说还是不说!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要不你吃这个好了。” 说着便从袋子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竟是一盒金灿灿的小蛋糕,摆放的整齐,很是可口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 “我烤的蛋糕,本来想昨晚给你的,结果你一晚上没回来。” “你烤的?”安苏漠挑眉,忍不住拿起来一个放到嘴边,“你烤的能吃吗?” 皱着眉咬了一口,酥软香甜的味道顿时盈满了唇齿间,虽比不上餐厅里卖的,但却有种特殊的味道,特殊的让安苏漠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一直到多年以后,他才忽然明白,原来那就是他一直寻找却久而不获的幸福的味道。 “怎么样?”周浅清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就那样。”安苏漠淡淡的瞥了周浅清一眼,抽了张湿巾优雅的擦着手,“不过一个蛋糕而已。” 十点多。周浅清失落的从医院离开。 安苏漠的身体看样子是没事了,还能气如虹中的骂她一顿。本来想向他说的福利院的事儿也给泡汤了,就不明白这个人怎么那么难以接触,这样下去估计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赶来送文件的托尼,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托尼先生。” “叫我托尼就好了。” 看着周浅清依旧没从失落中缓过来的脸,托尼暗笑:“总经理骂你了?” “也不是,就是语气有点不好。” “有区别吗?”托尼很欣赏周浅清的毅力,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可以豁出自己。对于这点,换了他人或许做不到吧! “手上拎的是什么东西?” “哦,是鱼粥和一些我自己做的小点心。” “鱼粥?”托尼瞬间睁大了眼睛,“总经理没吃吧?”“怎么了?这粥有问题吗?” 看到保温桶里的粥仍是满满的样子,托尼这才放心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总经理有哮喘病,对很多东西都过敏,这点很少有人知道。” “海鲜也会?” “嗯,你作为他的...”托尼顿在那里,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两个字。 “我知道,情人嘛!”周浅清难堪的垂下脸,“我知道这是我应该了解的事情,我会回去了解清楚。”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周小姐你不要在意。” 托尼一副要逃的样子,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不讨喜的话。 病房里,一进去就看到了安苏漠黑着的脸,心里大叫自己怎么那么命苦。 “拿个文件需要那么久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 “怎么那么说嘛!这都下班了我还给你跑前跑后,感谢的话没说还骂我!” 安苏漠直接无视他,翻开策划案,“爱幼福利院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想法?”可以说还没来得及想吗?“我觉得应该先解决福利院的设备问题,然后再扩大地形。” “这不是关键。”安苏漠摩擦着下巴,“其实,我觉得你昨天的想法挺好的?” 昨天?昨天他有说什么吗? “我在想可不可以把福利院附近的那块地买下来。” 不是吧,托尼的脸明显的抽搐着,这总经理的想法果真非正常人能及。 “总经理是想...买下来自己开发?”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托尼犹豫,公司的董事怕是不会同意,而且资金周转也是个问题。 “这件事我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至于那块地我会自己想办法,到时候你只要帮我盯着就行了。” “那资金问题?” “这不需要你考虑,你明天去给我调查那块地以及原东家的资料,我需要更详细的了解。” “对了,那周小姐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想起来问她了?她是我的情人,自然是在我那好好呆着。” 托尼叹了口气,“我刚刚在门口见到她了。” “然后呢?” “学长,我知道那件事情一直让你很介怀,但是周小姐是无辜的,你又何必把她牵进来。” “怎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是觉得...” 托尼的话没有说完,急促的手机铃声吸引了安苏漠全部的注意,此时他最害怕是接到安陆夏的电话。拿起,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米娜正纠结着怎么跟安苏漠说,电话那头就已经响起了他特有的清冷嗓音。 “嗨,安苏漠,晚上好!” 果不其然,安苏漠一听到是她转手就要挂。米娜连忙阻拦道:“等一下,我是真的有事儿跟你说。” “祁小姐你大忙人能有什么事是跟我说?” “是关于舒逸化妆品藏毒的事。” “你知道?”安苏漠瞬间警惕起来。 “舒逸本来是要和我爸公司合作的,后来被我爸拒绝了。” “然后呢?” 为了方便谈话,两人约在了一个晚上很少有人会去的茶餐厅。安苏漠穿着简单的衬衣裤子坐在角落里,灯光煞是昏暗,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是商场上那个吃咋风云的总经理。 “说吧!” 米娜犹豫了一会儿便把包里的资料拿了出来。“这是舒逸这两年贩毒的证据,我爸就是因为这些才拒绝和他们合作的。” 安苏漠的眼里很快闪过一丝亮光,快的让人无从捕捉,好半会儿才漫不经心的开口:“祁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清淡的妆容下,米娜似是换了个人一般,“我只是想为我的行为做些补偿,若不是我冲动你也不会进医院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的助理告诉我你对香水过敏。” 安苏漠放下心来,他有哮喘病一事外界并无人知道,同样,他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上下打量着米娜,此刻的她脸上没有前几次那么妖娆浓艳的妆,身上也很清淡的只剩下沐浴后乳液的气味儿,看起来确实让人舒服了不少。 “你的话,我可以信吗?” “百分百可靠,我保证。”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说吧!我尽量满足你。” 安苏漠嘴角隐着得意的笑容,之前莫莉那边虽有查到舒逸在背后贩毒却无法掌握证据,却没想到米娜竟主动将证据送上门,倒也不枉费自己进的这一趟医院了。而明日就可召开记者会澄清整个事件,到时候再把福利院的事办妥了,非但不用担心华阳的声誉,利益比起以往估计也会翻好几倍。前一刻还在为华阳的事儿烦躁,这一刻就解决了,心情果真好了不少。 “不用了。” “哦?没想到祁小姐还是个大公无私乐于助人的人,以前倒是我看错了你。” ****** 记者招待会定在上午九点。 连托尼都没有料想到安苏漠会这么快就拿到了舒逸贩毒的证据,华阳所有的员工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此次的记者招待会,他们知道今天将会是公司的大日子,如果记者会召开的成功的话,他们的奖金会是以往的好几倍。总经理虽然面上很冷,但对待员工却是从来不苛刻的。 “所有事宜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总经理。” 比起托尼,莫莉就有着不一般的成熟,体贴的递上一件外套,“总经理还是注意点的好,医生说您现在还不宜工作。” “嗯,我知道,记者们都到齐了吗?” “已经在大厅等您十分钟了。” “哎浅清,你有没有听说啊?舒逸化妆品公司在贩毒哎!”同班好友庄乐米八卦的在周浅清面前手舞足蹈着。 “早知道了呀!” “不是啦,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他们今天要召开记者会,我们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安苏漠了呦!” 天呐!周浅清汗颜,她忘记了乐米是安苏漠的头号粉丝。 “好吧,我知道。” “不过看时间好像快开始嘞!我们要不要也去啊!” “去哪啊!你以为我们是谁,那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吗?” “这倒也是。” 乐米郁闷的耷拉着脑袋,她还从来没见过安苏漠本人的呢,每次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他就是在报纸上。不过前一段时间,爆出了很多关于他的新闻,光是剪报就让她剪得贴满了半个本子。 周浅清有些犯愁看着乐米,她是安苏漠的情人,这事儿估计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看安苏漠的样子估计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这虽然暂时让她安了心,但纸包不住火,万一有一天被爆了出去,后果肯定是她不能承受的,到时候她该怎么跟月芙阿姨解释,怎么跟眼前那么信任她的好朋友解释。 “安总经理,请问舒逸这两年贩毒的证据您是如何拿到的,我们怎么才能相信这份证据的真实性?” 问话的是朝阳早报的记者,安苏漠认识。此人虽是年轻轻轻的女记者,却手段凌厉,不到两年便成为报社乃至整个绿海市都有名的记者。 “想必方记者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不管这份证据我是如何拿到的,现在已经交由警方处理,相信不用很久就会落实这份证据的真实性。” “听说自舒逸毒品事件发生以后,很多原本有合作的公司全部解除了跟华阳的合约,对于公司所承受的损失您有何感想?” “华阳广告是几十年,自我祖父辈便已存在的公司,这一点相信大家知道。对于这次毒品事件所造成多数公司解约的损失,虽然数目庞大但也不至于掏空公司,我相信假以时日这些损失定会翻倍赚回来。”安苏漠自信的笑着,有条不紊的回答着记者的提问。 “哇哦,好有魅力哦!这才是男人嘛!”乐米花痴的眼睛冒着桃心。 “你别说的好像世界上除了他就没男人了一样。” “浅清你不觉得很帅吗?” 帅个屁,周浅清在心里鄙夷着。但有一点她却不得不承认,安苏漠的确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轻轻松松解决了毒品事件,加上在承受了如此大损 失后还愿意成为福利院的背后投资人,举办儿童基金会,这样的光环估计会让华阳广告的盈利高到史无前例。 “当然,这次的毒品事件能够这么快这么完善的解决,也少不了很多社会人士的帮助。所以作为报答,本公司会成立一个困难儿童基金协会,以城南一带的爱幼福利院为主要帮助对象开办慈善活动,还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 话一说完,台下掌声雷动,安苏漠满意的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几位恨不得马上就拉他下位的董事气急败坏的嘴脸。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一栋华美宽敞的屋子里。 厚重的紫色窗帘拉的密不透风,电视机定格在安苏漠自信的脸上。女人优雅的抽着烟,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的屋子里时起时灭。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笔直的站在角落里,仿佛隐形人一般。 “去查查爱幼福利院的资料,然后再打个电话给二少爷。” 女人轻轻的抬了抬手,声音中的慵懒顿时盈满了整个房间。 Chapter 5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5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震住了屋里所有的下人。他们都望着平时那个慈眉善目,此刻却火冒三丈的人,先生动手打了小姐? “爸!” “不要叫我爸,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了我多少心血?” 祁天鸣的震怒显然超过了米娜的想象,尤其是那一巴掌,几乎连说话都让她觉得嘴角在抽痛。 “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他。” 祁天鸣气极而笑,“你这次的喜欢是多久?” “什么多久,我是认真的。” “你上次也说是真的,结果呢?” 米娜语塞。 “我记得上次你还把那个男的带到家里来了吧!”祁天鸣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后来呢?超过三个月了吗?” “那是因为我发现我跟他根本不合适。” “玩玩可以。”祁天鸣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但是不要玩过了火,安苏漠可不是你平时玩的那些小白脸。” 另外一边,知名的露天洗浴中心里的两个人正惬意的饮着原产于法国的卡斯特红酒,浴池中氤氤的冒着热气,一个装有冰块的木桶斜斜的浮在水面上。 工作之余的托尼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充分的发挥着好奇宝宝的特性,如连珠炮般不停的问东问西,安苏漠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品着杯中的美酒享受着眼前的美好时光。托尼对他的沉默置之不理,仍欢快的进行着他的猜测,“你不会牺牲色相了吧!上床?” 然后就只见安苏漠随意的一扬手,一个木桶就朝他飞来了,桶里的冰块噼里啪啦的砸在脑袋上。 “怎么这么暴力啊!” 揉着被砸痛的地方托尼哀怨连连,头还未抬就听到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声,竟是几岁的小孩,心顿时如掉到冰窟一般凉。于是他赶紧从池子里站了起来,企图用他完美强健的体魄来挽救自己男人的尊严,但人家竟瞅都没瞅他一眼,这让托尼备受打击。 休息室里。 翻看着手机内刚传来的消息,安苏漠双眉紧蹙。坐在旁边的托尼仍抱怨着刚才的事,怎么说他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哥,如今竟沦落到被小屁孩嘲笑,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叫人怎能不心寒。 “有时间你也关心关心公司的事情,别好像下了班就换了个人一样,公司的事都与你无关了。”安苏漠斜躺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安陆夏那边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把掀开托尼蒙在脸上的薄毯,“最近有没有接到安家的电话?” “没。” 如果是从前早翻天了,难道是暴风雨的前兆吗? “你的意思是?”托尼忽然警惕起来,经安苏漠这么一问他也觉得不对,这次的事情是不是结束的太顺利了。 “我刚收到消息,小初下个月回国。” “这么快?”小初回国那安陆夏岂还会让安苏漠在公司立足。 “如果没猜错绝对是安陆夏安排的。” “那她怎么不趁这次机会拉你下台?” 拉他下台?安苏漠冷笑,小初在美国学的是表演,对公司的事从不上心,试问安陆夏又怎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上。所以,在小初对公司的事物熟悉起来之前,安陆夏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垮台的。 “星娱的新戏《夏日阳光》是不是快开拍了?” “对啊,十二月一日正式开机。”托尼一头雾水,怎么扯到《夏日阳光》了?难道是... “我希望小初可以成为《夏日阳光》的男主角。” “可是这次的演员都定好了,宣传片也出了,现在换不太好吧?”而且男主角定的还是红透半边天的尹烯,说换的话估计更不容易。 “以你的能力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想应该不是问题吧!” 安苏漠轻轻换下手中的酒杯,如果小初因为这部戏在国内红起来的话,安陆夏应该会觉得很头痛吧! “我希望这部戏能提前一个月上档。” 第二天,果然不出安苏漠所料,莫莉接到董事长夫人安陆夏的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是鸿门宴吧!”这三年里若非有万不得已的事,安陆夏是绝不会主动让他回家一起吃晚饭,哪怕是除夕,他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仍忍不住厌恶。 “要去吗?”莫莉问。 能不去吗?这次的事情怎么说还是要去解释一下的,“福利院那边的事还好吧?” “总经理可以放心。自成立困难儿童基金会后,绿海市已将爱幼福利院列入正规并享受国家待遇的福利院了,孩子们对您很感激,说要亲自来向您表示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别有什么麻烦就好。 “还有就是...”莫莉欲言又止,“总经理为什么要周小姐...” 她不解,自从安苏漠上任起她就一直跟着他,从没见过他对任何女人有过一丝半点的好感,而这次却公然让一个女人住进了他的公寓,其用意何在? “这个你不用问,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真正的原因安苏漠当然不会告诉她,莫莉不比托尼。托尼是他在英国就已经认识的学弟,那时的他还是个穷小子,名义上虽是安家的养子,但事实上安陆夏除了学费根本没给过他一分一毫的生活费,所以他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打工,而托尼就是他在一家酒吧打工时认识的。 “对了,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董事长夫人,知道吗?” 晚上六点。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安苏漠按了按酸痛的眉心,一会儿还要回安宅,距离上次回去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一点也不想回去,拿起桌上的公文包给楼下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回安宅的车程大概要三十分钟,晚餐定于七点,于是便吩咐司机减缓了车速,他并不想回去的太早。 听说了今天的饭局后,米娜特意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蕾丝连衣裙,裙子下摆很蓬,衬得两条腿纤细修长,一头飘逸的卷发随意的挽着,清淡的妆容颇有几分清纯,看的安琪儿有点嫉妒,她是比较自恋的小女孩,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被父母和哥哥宠坏了,有点像《白雪公主》里的王后,不太喜欢比自己漂亮的人。 “你就是那个祁氏的小姐?” “你是可爱的小安琪吧?”“什么小安琪,我已经19岁了哎!”安琪儿不满的嘟起小嘴嘴,她很可爱,脸上有点婴儿肥和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所以总是会让人误以为她还是个小女生。但是米娜的嘴可不是白长的,她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又岂会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不好意思,是你太可爱了所以让才我误会了你的年龄,不要介意好吗?” 这套对安琪儿果然受用,一来二去的,她很快排出了对米娜的反感,热情的聊了起来。安陆夏倒是没想到自己任性又有点傲慢的小女儿竟这么快被收服了,不免有些诧异。 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安苏漠几乎都快睡着了,最近忙碌的工作难免让他有些睡眠不足。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白色的纯欧式建筑,楼前巨大而繁复的喷水池,还有一个站在门外看不到的人工湖。安家在国内是很有名气的富人家族,祖上皆是做生意的,而到了他这一代也不知道是富几代了。 司机按了好几下门铃才见到一个胖胖的女佣来开门,嘴里不满的抱怨着。是的,安苏漠知道这里不欢迎他,当然他也从未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每次回来都好像是一种义务,没有任何的感情之说,以至于他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安琪儿不顾形象的大叫着,“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米娜十分意外,虽说早就知道安苏漠是安家的养子,但也没想到安琪儿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竟是这个态度。安陆夏淡然的恍若闻所未闻一般,拿起桌上的餐巾轻轻的铺在腿上,说道:“既然来了,就赶紧就坐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安苏漠这才发现坐在一边的米娜,面上有些不快,“你怎么来了?” “米娜姐姐是我的客人,是我请她来的,不行啊?” “安琪儿。”安陆夏皱着眉轻声制止。 “干嘛总是说我,我又没有说错。” 安苏漠此刻觉得万分屈辱,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走了之,永远再不踏进这个家门,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米娜有些为难,心知高傲如他,此刻定是难受极了,于是默默起身拉开身边的椅子,扬起和善的微笑,“过来坐吧。” 不想说太多话,她只想在他失落难过的时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和他一起失落和难过。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其实很好,心里很暖,有一种满足的感觉不知不觉的盈满了她的心房,就好像他在需要她一样。此刻的米娜可能并不知道,她的心正在慢慢沦陷,多年以后的她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安苏漠,只是清晰地记住了一种心痛,在她看到他坚毅隐忍的侧脸时,在她看到那只不自觉握紧的手时,那种心痛,一生难忘。 “我听说你喜欢素食。”米娜轻轻的夹了块看了就让人很有时食欲的红油豆腐到安苏漠的碗里。 “谢谢,我不习惯别人为我夹菜。”“装什么清高,真是!”说完,米娜忽然把筷子一摔,“不吃了,我上楼了。” 安陆夏无奈的为安琪儿的失礼表达着歉意,米娜苦笑,接受歉意的人好像不应该是她吧!转脸又再看安苏漠,苍白的面色,没有表情的脸,还有手边那根本不曾动过的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才是给他最大的难堪,毕竟谁会愿意把自己的不堪暴露在外人面前。 于是,起身,离开。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米娜前脚刚走,安苏漠就开了口。 “没什么事就不能叫你回来了吗?一家人一年到头都不能坐在一起吃顿饭。” “一家人?”安苏漠失笑出声,他有没有听错?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欲走,安陆夏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你想听什么?这所有的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中吗?米娜是你安排的吧!” “你在说什么?” “现在没人,不用装了。如果不是你有心安排,米娜又怎会有胆子去偷舒逸贩毒的证据。一开始我还在疑惑,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全是你安排的。” “是,没错,是我安排的。我告诉那傻丫头如果她能拿到那份文件解决这次的事情,我就帮她和你在一起,你应该知道的,她喜欢你。” “你当我是什么啊?你的傀儡吗?还是宠物?” “话说回来,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如果不是我出面你哪能这么快解决这次的事情。”安陆夏悠闲自得的站起身走到安苏漠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如轻轻呼气一般的小声说道:“是啊,你是宠物,我们家的一条狗而已。” 在那一刻,安苏漠感到很悲哀,无尽的悲哀,让他好像,快要窒息了。 “还有事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极力握紧因气急而不住颤抖的手,安陆夏没有说话,她只是朝他摆了摆手,唇角带着抹嘲笑,半晌,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惊叫道:“啊对了,忘了跟你说,小初下个月会从美国回来,记得做好准备。” 最后的几个字,她说的格外有深意,安苏漠身形一顿,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他发誓,这辈子,在他安苏漠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回来。 换好睡衣的周浅清正准备入睡,但就在这时房门竟被大力的狠狠撞开了,随之是一阵闻之欲呕的酒气。黑暗中看不清是谁,在一阵惊慌失措之后周浅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苏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巨大的怒气让他看不清,让他想狠狠的蹂躏眼前的这个人。 周浅清本该奋力的挣扎,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认清来人之后平静了下来,她只是在想她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挣扎,她是他的情妇,伺候他不正是她的义务?静谧的夜晚,睡衣撕裂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周浅清无助的忍受着那人带给自己的一系列疼痛,此刻的她到底该怎么办?慌乱间,一张明媚的笑脸忽然浮现在了眼前。 “浅清,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回忆仿佛带着甘甜的滋味,任岁月于指尖流淌,它依然清晰的好像就发生在昨日。周浅清一直记得,那个仿佛刻在记忆里的夏天,无论时间过去了多少个日夜,沉淀了多少往事,在她的记忆里依然有那么一道明媚的身影,占据着她的心,挥之不去。她知道此刻她还不能放弃。 于是慌乱的在手臂所能够到的地方摸索着,终于,一个坚硬的物体被抓进了手里,周浅清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狠心砸下去的,只是打开灯时,眼前的一幕狠狠的震痛了她的心。 安苏漠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时,额上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拿手去揉。打开手机,在一阵狂震过后,他看到了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不用想也知道是托尼,估计现在该抓狂了。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周浅清惊喜的叫着,“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安苏漠 无力的扯动嘴角,老天真的保佑他了吗?他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口,“这个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吗?” 安苏漠努力回忆着,他是记得的,他记得他疯了一般的闯进了她的房间,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我听说你昨晚回了趟安家老宅,是发生了什么吗?” “闭嘴。” 安苏漠一怒之下砸了周浅清刚递过来的杯子,水花四溅,破碎的玻璃如毒蛇口里的信子一般迅速的划过周浅清的脚腕,瞬间鲜血布满了整个脚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安苏漠只能无力的挥了挥手,“出去吧!” 托尼杀过来的时候,安苏漠已经把头上的纱布换成了不明显的创可贴,但还是被托尼一眼看了出来,一肚子的火在看见那个伤口后也消了大半,无限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 “怎么,被打了?是那个任性的小姐?” “不是她。” “就告诉过你那个家以后不要回去,你不听。” “不回去行吗?这次的事情不用交代吗?” “也是。”托尼好奇的凑近安苏漠的脸想看清那个伤口,“你说不是她打的吧,我信,那丫头下手怎么会这么轻呢!让你贴个创可贴就完事了。”说完后一阵忍俊不禁的大笑,完全无视安苏漠那早已黑了的脸。 打开抽屉,安苏漠不耐的丢给托尼一个文件。 “这是《夏日阳光》剧组所有演员的资料及行程,我交代你的事尽快去办。” Chapter 6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6 “真是狠呐!” 周浅清一边抱怨一边给自己受伤的脚上药,这男人果然是吃不得亏的,她不过是给他头上弄了个小伤口,结果自己伤的比他还重,看了看伤口,周浅清寻思着估计是要两个礼拜不能跑跑跳跳了。 “没事儿吧?” 乐米忽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周浅清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药棉。 “你干嘛呀!”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嘛!” “你啊!真那么好心来看我吗?是来看新来的校医的吧!”学校里来了个帅气的新校医谁不知道,早一个礼拜前就一传十十传百了,就连她这种慢热的人都知道了,更何况是乐米。 “我说,你是不是早巴望着我哪天不小心摔破了腿或者擦伤了胳膊你好正大光明的陪我来医务室了?” “哪有,别乱说。”心虚之余,乐米仍在四处张望着那位帅气校医的身影,本以为进门就可以看到的。 “别看了,他刚刚有事出去了。”周浅清偷笑着看着乐米失望的小脸,“不过你明天倒是可以陪我来换药,兴许他会在哦!” “真的?”乐米雀跃着,脑子不停的冒着幻想的泡泡,“浅清我跟你说啊!我外婆帮我算过了,我今年会有桃花运的。” “如果真有那么准的话,那你要不要找你外婆给我也算一卦。” “好啊,那有什么难。” 教室里。 翻看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食谱,周浅清心里想的竟是那个害自己受伤的“凶手”,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给自己换药,这么热的天伤口很容易发炎的。想着想着竟忘了手上的动作,手指停在食谱的某一页出起神来。 昨晚打开灯后的情境再一次浮现在脑中,安苏漠狼狈不堪的倒在她的床上,额上被砸到的地方带着丝丝血迹,整个人似被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眼角边的那道竟不知是泪痕还是汗水流过的痕迹,而人,即使昏过去了眉头也依旧紧紧的锁着。她从见他如此失态过,实在难以想象他就是那在商场上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华阳集团总经理。 “发什么呆呢!” 乐米在身后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回过神来的周浅清继续看手里的食谱,指尖触到的几个字瞬间进了她的眼帘“莲子百合鸡汤”。 莲子?百合? 听上去很清淡,于是便继续往下看,拿笔记下食材与做法,放了学便拉着乐米风一般的冲到了超市。 一个小时后。 乐米无奈的看着两手拎的满是东西的周浅清,“我说你买这些是要做什么?” “你猜啊!” “你该不会是真要做那什么鸡汤吧!” “聪明。” 周浅清赞赏一般的拍了拍乐米的头,笑着往收银台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忘记了买莲子,便不管乐米愿不愿意就一股脑的把东西全部塞到了她手里,不顾人群的逆着往超市里跑。 拎着几大袋东西被丢下的乐米跟去不是不跟去也不是,只好顺着人群往收银台走,打算去那里等周浅清回来。但没走几步,竟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撞了下,由于拎了太多东西整个人都重心不稳,狠狠往地上栽去,倒下的同时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抓小偷啊,有小偷,超市里有小偷!” 顾不得身上的痛,乐米惊恐的摸了摸身后的背包,果然被划了个大口子,里面的钱包的手机全部不翼而飞。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偷了她东西的人,但无奈人太多,小偷又跑的太快,几下就没了影。乐米愤恨的摔了被划破的背包,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被偷了,但手臂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提醒着她还有伤,毫不在意的往手臂上望去时瞬间惊呆了,鲜血触目惊心的布满了整条小臂,甚至滴到了地上,原来在刚才摔倒时手就已经被打破的玻璃罐头所划伤,而现在更是流的一发不可收拾。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晕血。 在闭上眼睛最后的一个瞬间,她看到了一个极为帅气的面孔,于是放心的晕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她将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托尼没想到《夏日阳光》的导演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当即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他本以为这次的导演是个男的,并且想好了一切应对的招数,但没想到... 最重要的是,在交流了一个小时后,他竟被这女的弄的方寸全无。 “托尼助理约洛冰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呢?不妨直言吧!” 落落大方的笑容之下隐着深不可测眸子,托尼小心翼翼的应对着,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久闻洛导演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年纪轻轻便闻名于业界,今日能跟您一起喝杯咖啡真是荣幸之至。” 既然无法商谈公事,托尼便寻思着交个朋友。 “助理您太客气了,洛冰何德何能竟得您“才女”之称,不过是运气好,导演的作品才能红罢了。” “如果没记错,当时《如梦往事》的收视率是全国第三吧!这也算是运气好?” 洛冰笑着啜了口咖啡,托尼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看过《如梦往事》。 “我记得我当时特别欣赏剧里女主角的坚忍,为了心爱的人甘愿被人凌辱,这样的女的不多了不是吗?” “是不多了!” 洛冰感叹,她依稀还记得当年导演那部剧的情境,那时的她才刚入行,一切还是那么的懵懂无知,一腔抱负的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连做梦都会幻想着未来的美好而笑出来,但是后来才发现这个圈子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美好,而自己也顺着时间随波逐流别潜规则化,但依旧为了这个自己曾经那么深切的热爱过的事业忍耐着才有了今天。 “遇到苦痛其实只要忍耐,结果也未必不会不好。” “可惜如梦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死亡,是个悲剧。” “因为年少无知,如果她能活着,过不了几年她就会发现,其实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怎么说的好像深有感触似的,你看上去也很年轻嘛!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托尼笑着调节气氛,心中却暗喜,原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最喜欢有故事的人,至少那样的人还有弱点,不会让人完全无从下手。 乐米极兴奋的坐在医院的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因为此刻那个在她昏倒前见到的帅哥正温文尔雅的坐在她对面。 此人叫韩正烯,是个韩国人,因从小在中国中国长大而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可经乐米长期看韩剧的经验,一眼就认定他是韩国人,为此和周浅清还起过一番争执。 “医生说只是有点晕血,所以不碍事。” 笑起来真好看,乐米的心都乐开花了,她也能遇到这么极品的男人,上天真是没有薄待她。 “那个,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举手之劳。” 十分钟后。 “你想说什么?” “……” 果真是傻掉了。周浅清对乐米一直挺无奈的,一见到帅哥整个人都傻了,直到现在还捧着那张被她硬要过来的名片傻笑。 “星娱影视传媒的经纪人哎!好帅哦!” “是是是,下面还有电话,你可以打。” 乐米心想这个电话是肯定要打的,至少要对人家表示感谢,不止送自己来医院,还帮忙付了医药费,这么好的男人既然让她遇到了,当然没有理由错过。周浅清在旁边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来对她还有一丝歉疚,现在倒是一点不剩。只是心疼着那些丢在超市里东西,看来鸡汤今天是做不成了。 回到住宅后的韩正烯立刻卸下了脸上的温文尔雅,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吗?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被骂的人很沉默,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脑子里只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吗? 会是她吗? “你到底有没有在我听我说话?”韩正烯一把抓起那人,苍白清瘦的脸,茫然又没有焦距的眼睛,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是当下红透半边天的偶像小天王申景俊。 “正烯,我好像看到艺歆了。” “方艺歆?” “嗯,我看到她了。” 申景俊无力的争开韩正烯手,走到橱柜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可是为什么我喊她她不理我?”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超市里。” “她没死。” 韩正烯冷笑,“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申景俊不语,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信。 “这样活着有意思吗?每天上节目就是为了找她,你认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能看到吗?” “我说了她没死!” 一声咆哮,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申景俊摔了手边一切能摔的东西。一地的玻璃碎片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亮晶晶的,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辉,泪水滑落的那一瞬间他别过了头,没让任何人看见。 面对这样的申景俊,韩正烯忽然觉得一切言语都变得无力,那是他认定甚至当成信仰一样的事情,并为此活着,这样的他要他怎么去改变。 “正烯...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就一次... 时光倒回三年前。 那时的申景俊还只是个不快乐的孩子,他没有家,也没有了母亲,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在中国是个很有钱的人,于是母亲到临死前都要他来中国找他那个从不曾照顾他一天的父亲。 于是他来了中国,在一家餐厅里打工,起初会因蹩脚的中文而经常受到其他服务生的欺负,也会因为脸蛋的漂亮被很多有钱的妇人骚扰,而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认识了方艺歆。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每天下午会准时到他所在的餐厅点一块抹茶蛋糕和一杯咖啡,然后一坐就是很久。后来,两人做了朋友,再后来,甚至走到了一起。 申景俊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漂亮的方艺歆会喜欢毫不起眼的他。可事实就是如此,方艺歆喜欢他,不在乎他在餐厅打工,也不在乎他是孤儿。每天放了学会去蛋糕店买了小点心来餐厅看他,然后和他一起吃晚餐,周末的晚上两人还会一起手拉手散步。 申景俊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拉手的场景,那是个雨天,他打着伞,因为伞小方艺歆紧紧的挨着他,期间她总是试图拉他的手,他却故意几次都没让她成功。 那时的美好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方艺歆娇怨的表情,害羞的脸,然后他笑着拉起她的手然后塞进口袋。 后来,他在她的帮助下进了一家经济公司,他本想好好做,给她一个交代,却不想一切就那么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变质了。当一切都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当初只不过是想赶快混个好一点的职位去见方艺歆的父母罢了。 只是,他用错了方法... 方艺歆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的女上司缠绵。那是个极尽妖娆的女人,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申景俊第一天上班就发现了她对他的不一般。所以,为了成功,他选了一条“捷径”。 “也许明天的网络新闻头条里就会看见你的脸。” 尽管韩正烯那么费力的让助理假装小偷吸引众人的注意让申景俊安全离开,但仍无法避免被一些粉丝拍到。 面对韩正烯的担忧,此刻的申景俊倒有着一丝释然。如果拍到,她会看到的吧! 他不相信她真的永远离开他了,那天方艺歆哭着跑出去后就做了傻事,她租了一条船出海,一条很小很小只适合在离海岸十米的地方徘徊的船。但是,她却用它出了海... 那一年的他,疯了一般的逃离了那个城市。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道哪天就离开了,哪怕之前你还拥着她,还觉得无比真实,仿佛“离开”这种事情很遥远,永远不会发生一样。 申景俊固执的相信方艺歆还活着,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在那种情况下,生还的几率真的很小。 托尼还在发愁如何说服洛冰更换演员,没想到机会就送上门了。 打开电脑,新闻几乎是铺天盖地的,申景俊那张英俊的脸毫无遮挡的出现在屏幕上,“偶像小天王申景俊现身平民超市”。 当然,在听到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安苏漠,他想,他现在应该是在最想听到这个消息的人。 “尽快去办,办成之后我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电话那头的安苏漠,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波澜。 是啊,毕竟在安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被磨砺的就算内心再如何波涛汹涌,表面都会波澜不惊。现在的他,除了疯狂的报复安陆夏外什么也不想,他感觉自己像是要疯了,因为只有看到她痛她恨,他伤痕累累的心才能稍稍得到平复。 托尼寻思着要不要给洛冰打个电话,出了这种事情他当然应该趁热打铁才是,但洛冰却先了他一步,这让他无比意外。 她,竟然约他了? Chapter 7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7 乐米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传闻中的帅气校医,却没了之前的兴致。可以说自从被韩正烯救了以后整颗心都丢在他身上了,现在是经常拖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难道是相思病吗? 周浅清也觉得奇怪,之前迷恋安苏漠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个样子,一整个下午就捏着那张名片看,好像要跟看出朵花儿似的。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当面表示下感谢也不是不可以。” 托尼陪洛冰去了新开的茶楼,品了新进的普洱茶。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茶这东西,喝上去有点苦,但又不是咖啡的那种苦,总之很奇怪。其间,洛冰很安静,几乎没有说话。托尼就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往杯子里冲水,茶叶在杯子里被泡了一次又一次,他也不知道她要泡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 昏黄的灯光下,洛冰粉黛不施的脸让托尼看的入了迷,她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如雪莲般高贵独立。托尼实在想不出应该用什么样的辞藻来形容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觉得,有她在的地方,仿佛空气都静止了。让他忘记了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忘记了一天的疲惫,以及工作的烦扰。 他享受这一刻,有茶语的清香,美人的陪伴。 半晌,洛冰递给了他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接过,托尼并没有尝到半丝苦涩,反而是清香的,甘醇的。 “如何?” “中国的茶闻名世界,只是如果我说不懂,会不会显得...” 托尼故意把尾音拉长,洛冰不语反笑,“没关系,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咖啡嘛!可以谅解。” 听她这么一说,托尼突然就不高兴了。 年轻人?你很年长?? 不过说到咖啡,托尼不说很懂,但了解绝对不会少,所以他就抑郁了,为什么这女人请他喝得是茶,让他满腹知识无用武之地。 “绿茶鲜爽醇永,红茶口感浓厚,花茶可口,乌龙茶甘冽。只是不知洛冰小姐为何单爱这普洱?” “也不是那么一窍不通嘛!”洛冰优雅的放下杯子,“既然你能知道这么多口味,应该不会不知道普洱茶的产地吧!” “云南?” 洛冰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竟不知道洛冰小姐是云南人。” “我祖籍在云南凤庆,那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很美。” 说着,回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每天和小伙伴手拉手上学,放了学会在青石板上跳皮筋,玩累了就直接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才散了去,那是她人生里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因为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不会有很多**。而人是不是只要没有**就不会有各种折腾,各种失落。 “那后来又是怎么去了美国的呢?” “因为不甘心啊!” 洛冰叹了一口气。她一生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当时的意气用事,如果她选择留在家乡,那会不会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波折。她会嫁一个老实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简单却不失幸福。 “那时的我太过年少轻狂,总觉得不甘心一辈子留在一个小县城里。” “原来和我一样。”托尼小声咕哝。 放下茶杯,洛冰释然一笑,“说说你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托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被你看出来了!” 洛冰优雅的笑了笑,她怎会看不出来他上次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有事有求于我,对吗?”托尼快速在脑中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次见面他终于可以进入主题了。 “我有一个朋友是在美国学习表演的,月底就会回国,我希望洛导演您能给他一个机会。”托尼用最简练的语言快速说出自己的要求,高效率和绝不拖泥带水是他一贯的工作态度。但这些话,洛冰听了却迟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他能够参演您的新戏。”“《夏日阳光》?不知道你觉得你的朋友适合这部戏里的什么角色呢?新戏快上档了,在时间上,来得及吗?” 对于洛冰的问题,托尼不是没有想过,在安苏漠交代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为难了。但是,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就不管为难也好不为难也好,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角色嘛!当然是男、一、号。” 说出这句话,他丝毫不觉得过分,因为他知道,洛冰最终一定会答应。 韩正烯怒气冲冲的将报纸狠狠摔在申景俊的面前,报纸上那张英俊的脸毫不掩饰的映着焦急的神色。 “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还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申景俊百无聊赖的继续打着他的游戏,经过两个晚上的平复,他的心情已经好了好多,虽说出了这事儿,但没在他意料之外。媒体爱炒作就让他们炒去吧!他这次就不想解释了。 “你打算怎么办?” 见申景俊毫无反应,韩正烯忽然就火大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游戏机,狠狠扔在一边。 “什么怎么办?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办!” “不解决了?就那么撂着了?” “那你说怎么办?” 韩正烯正欲发火,一个电话把他正要说的话截在了口里,“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电话那头的女声唯唯诺诺的,一时间也让他没听出是谁。乐米犹疑着该怎么说要请人家吃饭的事,手机就忽然被一旁的周浅清抢了去。爽快的说出乐米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周浅清忽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是谁啊?”申景俊八卦的把脑袋探到韩正烯耳边却被一把拍开。 韩正烯直觉是麻烦来了,他给那个女孩儿的名片上有他星娱经纪人的身份,再加上景俊才被爆出现身超市的新闻,如果说二者没有联系实在说不过去。 “都是因为你!” 申景俊狠狠的挨了一个爆栗,吃痛的捂住额头,“干嘛啊你!” 他并不知道当时韩正烯为了让他安全离开耍的一个小手段,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工作电话。 乐米约他在小冰点咖啡厅见面,为了不让申景俊再惹出麻烦,韩正烯特意推掉了他所有的工作邀约,千叮咛万嘱咐后才离开。 安苏漠听完托尼的陈述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答应你了吗?” “当然没有。”托尼品了一口杯子里的黑咖啡,果然,跟茶比起来还是咖啡比较香醇,“她一定会答应的。” 虽然洛冰没有答应托尼换掉男一号,但却答应了让新戏提前上档。 看着托尼自信的侧脸,安苏漠忽然觉得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停叫他“学长”的小师弟了。这几年来,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只是他一直没有注意。 “你真的就那么有自信?”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他知道仅凭这一点新闻肯定换不来申景俊男一号的身份,所以他砸重金请了绿海市最有名的私家侦探刘隐二十四小时追踪在他身边。而这一点,就算精明如韩正烯也绝对不会想到。 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晚上。 韩正烯忽然觉得自己多虑了,对方看上去真的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得知他是景俊经纪人的时候惊讶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还快乐的跟他讨景俊的签名照。如果真是这样,事情似乎就好解决多了,他只要跟媒体稍作解释,相信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了。但却不知事实岂会让他如此顺心,要知道背后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是要定了申景俊男一号的身份,又怎会轻易的让事情如此平息。 托尼很满意这次探到的消息,然后随手丢了一沓钱到刘隐面前,“这是你今晚的酬金,后续给我好好盯着,钱少不了你的。” “那这些照片还有录像?” “留着。” “留着?”意思是,不发? 托尼才没那么傻,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那韩正烯必定会知道是有人幕后操纵,再想追踪就没那么简单了。而目前就正好有那么一个现成的靶子,如果能让他误以为是那个女孩透出去的消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好玩一些。 于是,他又扔了一沓钱出去,“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入行已久老谋深算的刘隐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贪婪的把钱胡乱塞进包里,就算是为了钱他也会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外一边,不知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乐米正享受着眼前的美好时光,不停的对周浅清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一点一滴。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令她茶不思饭不想两天的人竟然是偶像小天王申景俊的经纪人,顿时觉得太不可思议。从前觉得明星这种事情离自己太遥不可及,而今天竟让她认识了一颗耀眼巨星的经纪人,除了不可思议她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个世事突变的世界。 “有那么兴奋吗?” 周浅清笑着继续抄着从网上截下来的食谱,刚刚她又去超市买了菜,打算明天就把闲置的厨房用起来。 “废话。”乐米白了她一眼,“申景俊哎!你不晓得啊?那可是所有女生心中幻想的完美王子。” 说着,周浅清仿佛又在她眼里看到了粉色的爱心泡泡。 “是是是,我奥特曼了,行了吧!”收起背包,周浅清决定回去了,因为再不回去就没有公车了,她可不想多花一笔钱打车。 回到住处的时候,楼下大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显然安苏漠已经回来了。周浅清顿时觉得压抑,自从她搬来后安苏漠几本上不怎么回来,而她也习惯了他不在时的安逸。虽说这是他的家,他想回来便回来,只是,他这么突然一回来,她倒是局促不安了,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快要凝结了。 听到玄关处的声响,安苏漠从厨房走出来。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脚上还踏着蓝色绒绒的纯棉拖鞋。 几日未见到他,周浅清却一点儿也没觉得陌生,倒不是刻意记得,只是安苏漠那样显眼的人,哪怕只是遥遥的看上一眼也不会轻易忘了吧! “回来了?”她问。尽可能温和语气让他听上去就像是早已成婚多年妻子见到心爱的丈夫工作一天回家后的一个问候。 “嗯。”他不自在的应着,半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厨房里那些东西,是你弄的?” 周浅清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冰箱里那些东西,“你好像不怎么用厨房,既然我已经是你的情人,那自然也算这个屋子里的半个女主人,做饭这种事情好像应该也是我的分内事吧!” 安苏漠没想到她在说起“情人”二字的时候已如此得心顺口,鄙夷的勾了勾嘴角,“随你。”于是转身上楼回房,却被周浅清叫住。 “那个,你还是去睡主卧好了,我去睡客房。” “不用,我也不常在这住,主卧当然还是要让女主人睡的不是吗?”说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周浅清无力坐在沙发上愣了很久,她这是在自找难堪吗?明明努力想要和他和平共处,结果好像是她热脸贴他冷屁股了,她这又是何必。 躺在床上的安苏漠没多久就接到了托尼的电话,在要事过后的闲聊中,他忽然说及了周浅清今日的转变,一顿冷嘲热讽之后把她说的很贱。然后关掉手机,一夜好眠,他很期待明日的新闻。 隔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周浅清竟在沙发上傻坐着,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 她不会坐了一夜吧?安苏漠脑中忽然闪过这个想法。也是听到下楼的声音,周浅清才忽然惊醒,原来,天已经亮了。 “这个房子里女主人现在是不是应该准备早餐了呢?”安苏漠饶有兴致的调侃。 “那你想吃什么?”想了一夜,周浅清不想再如此颓废下去。情人又好怎么样,生活是要继续的,哪怕有一天她情人的身份被揭穿,在那之前她都要乐观的好好的活着。 “煎蛋?牛奶?福利院早上都吃什么呢?是这些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弄。” 周浅清转身进了厨房。她心里酸酸的,福利院的孩子早上哪里吃的这么好,以前福利院全靠善心人士的资助才撑得下去,那么多的孩子,每天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或许煎蛋牛奶这些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极普通的东西,但对有上百个孩子又没有国家资助的福利院来说却是极尽奢侈的。 “好了。”她把弄好的早餐推到安苏漠面前。 “是这样的吗?”安苏漠随意挑起那金黄金黄的煎蛋,“煎的确实不错,只是...”厌弃的丢下手里的叉子,“我不吃这些东西,从明天起早上给我准备咖啡和全麦吐司,记住,是现煮的黑咖啡。” 看着眼前那人不可一世的扬长而去,周浅清忽然觉得悲哀,难道这就是她今后的生活吗?在她对爱情的幻想破灭后,得不到应有的宁静,没有时间疗伤而是立即跌入了另外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无力的下坠着,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出来,但现实却早已让她泥足深陷。 她很想知道,她的一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再也不能改变,没有机会改变。 Chapter 8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8 今天的安苏漠心情似乎特别好,女员工一直在讨论,那个以往冰冷凌厉的总经理竟然对她们微笑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当然,安苏漠的这份喜悦也没能瞒过莫莉的眼睛,“总经理今天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她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很少见他如今天这般喜形于色过。莫莉觉得真的很难得,一直以来女人最敏感的第六感总让她觉得他是不快乐的,也从没在他脸上见过什么微笑,哪怕只是简单勾勾唇角。 “托尼来了吗?来了让他进来找。” 说着顺手打开了电脑,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安陆夏愤恨的样子。在他的心里,时间根本不是什么安抚创伤的良药,反而只会让他更痛更恨。他的良药是安陆夏,是她的痛,是撕毁她假面具的快感。 他活着,不就是报复吗? 自从十年前知道了那件事以后,他本就不快乐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恨和无限的,报复的**。 电脑显示屏是申景俊的脸,和一篇又一篇关于他的报道。 “偶像小天王申景俊到底何故现身平民超市?” “偶像小天王经纪人在超市英雄救美,并与该女生私下见面” 八卦新闻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张韩正烯与乐米私下见面的照片,而是直接刊登了一张医院的票据证明。 就诊人,于乐米。 付款人,韩正烯。 看到这篇报道的韩正烯几乎要砸了手边的电脑。 于、乐、米...... 好,很好,他倒真看错她了。 “浅清,怎么会这样?”刚打开电脑的乐米惊叫道。不过一晚,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围过来的周浅清也吓了一跳,乐米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八卦新闻上?还有那张医院的票据?不是应该在乐米那儿吗? “浅清怎么办?”看到这里乐米简直都要哭了。 “你先别急,我问你,那张医院的票据你放哪了?” “票据?”泪眼朦胧之下,乐米才忽然想起那天出了医院便顺手丢了票据的事儿,“我,我扔了...” “扔了?”难怪会出现在这新闻上。 这下估计所有人定会认为这消息是乐米透出去。与此同时,韩正浠正怒火冲天的往这边杀,狠狠撂了个电话给乐米,只见她眼泪得急出来了。 冰点咖啡厅里。 尽管乐米如何解释,韩正烯也不愿听一句,他丢出一张支票,“填一下吧,然后跟我去媒体解释。” 望着那张支票,不说乐米,就连周浅清心也凉了,他竟拿钱打发她们。 “你真的认为是我吗?” “现在问这些还有用吗?” 乐米平静的看了韩正烯一眼,“你的钱我不会要,我也不会去和任何人解释。” 如果一个人打从心底不相信你,那么你妄想能做出打动他的事。 回了宿舍的乐米抱着枕头哭了一整天。那是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一个人,在她晕血时不顾人群抱着她去医院的人,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她。 乐米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看着一张名片傻呆呆的笑一下午,为了跟他见一次面甚至花掉半个月的生活费去买一条裙子的她又怎会为了钱去伤害那个让她如此魂牵梦萦的人。 “算了吧!” 万事不过一句算了吧,那是周浅清最喜欢的一句话,她曾经无数次的用它安慰过自己。 只是怎么算了?乐米心里很想算了,可是,已经放不下了啊! “浅清你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没有…爱过吗? 梦中无数次的惊醒,皆是因为那人,那个说要带她走的人。 是爱过的吧!虽然现在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去爱。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似乎不会结束一般还愈演愈烈。韩正烯曾通过无数方法压制此事,最后都无疾而终,就好像背后有人控制一般。 托尼将调查出来的一卷资料丢在桌子上,申景俊曾有过一个女人?这还真是爆炸性新闻。 “照片和资料还是不发吗?”刘隐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几日的连续追踪与调查得到的消息足以封杀申景俊,可眼前人貌似又有压下来的想法。 “嗯,不发。” 不到关键时刻,这些资料还是留着吧。他要的只是男主角的位子,没必要毁了一个人辛辛苦苦多年来的打拼。他明白一个人挣扎着奋斗的苦,那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 又丢了一沓钱给刘隐,数额是上几次的好几倍,“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申景俊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境况,韩正烯推掉了他所有的工作邀约,闲的在家只是抱着游戏机打。这样轻松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了,快乐的让他有点贪恋,甚至觉得被爆新闻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这一切的快活终将在一张照片下终结,如果他不去翻韩正烯新买的手袋,如果没有发现那个钱包。 最近的绿海大学一到下午校门口就非凡的热闹,多数学生一起往外涌,景象可谓是空前的壮观。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叫“情人”的西式小餐厅,专为一些学生情侣服务,而且价钱比外面中餐馆的还便宜。吃惯了食堂的一些小情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每每到放学的时候,人都疯狂的往校门外涌,希望能抢到一个好座位。 经过了上次的教训的申景俊这次把自己裹的很严实,大棒球帽下还戴了一个遮住他三分之一脸的太阳镜。尽管如此,修长的体型出众的外在仍引来了不少女生的注目。 “浅清,你晚上还吃不吃了?” 此时的乐米已经不似前几日那样难过了,有些事情既然强求不来就尽早算了的好,对于不相信自己的人她也不想赔上所有的精力还搭上一颗心。 “不想吃了。” “减肥啊?” “不减,就是晚上回去得做饭,现在吃晚上就不想吃了。” “我说你是不是跟谁同居了,还做饭?” 乐米边说边套上新买的包,自从上次在超市公然被偷了以后她就再也不背双肩包了,买了个小包像袋鼠一样的挂在肚子前面,看的周浅清连连发笑。 “你才跟人同居了呢!” 校园的道上此时已经空了,那家餐厅开的还真是好,不消二十分钟人就全部走光了。乐米一个人塞着耳机悠闲的走着,边走边寻思晚上要吃的东西,而耳机里放的正是申景俊新专辑里的主打歌《想念》。 我想念的是你的脸 当初你说永不分开的笑颜 回忆在脑海盘旋 你的脸依旧清晰不变 如果时间倒转 你我双手紧牵 是不是就不会分开 ....... 像是在倾诉的一样歌曲,渲染着淡淡的悲伤。乐米很喜欢这首歌,单曲循环了很多次,夜里甚至能听着入睡。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人喜欢一首歌,可能就只是因为那首歌的歌词唱对了听歌人的心情。 乐米现在就是这样,心里依旧有种失落,想到会觉得难过,如歌里所唱,我不愿失去,你可不可以回来。 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再说另一头的申景俊,三十多度的高温,在帽子眼镜下捂了几乎快不透气了,却依然没看到照片里的女生出来。 内心反复纠结不安着,万一不是… 如果不是,他该怎么办? 希望落空的痛不是没有体会过,只是,就是因为体会了太多次才越发的无措。那种痛,真的令人难以忍受。 周浅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教室,今晚回去还要给安苏漠做晚饭。对于他,虽没有好感,但要说没有感激那是骗人的,她一直很感激他对福利院的帮助,如果不是他,福利院那么多人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申景俊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望着那张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就快有答案了,他不顾一切冲过去。乐米看着突然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懵了。 她最近是怎么了,竟能频频遭遇帅哥。 看着面前身形完美,裹在普通装扮里却依旧掩不住其风采的男生,她忽然想到了前不久才狠狠的伤了她的心的韩正烯。他和他有着一样精致的下巴和一样干净的气质,只是面前的人和他比起来却多了一丝阳光之气,少了一丝沉稳。 果然,她是没忘的。他依旧在她的记忆里,存在的那么清晰,呼之欲出。 “有事儿吗?” 该怎么说,申景俊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像此刻这样语塞。 十个小时前。 韩正烯的一通电话叫醒了还在赖床的他,虽有不高兴但还是起身去他的房间帮他找他所需要的文件。在一阵狂翻之后,文件是没找到却看到一个钱包,粉色的女生钱包。好奇心驱使他打开,钱包内层并不十分复杂,因此便十分容易发现里面的身份证,简简单单的齐刘海,一张笑的比花儿还灿烂的脸,申景俊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天陪那个有着和方艺馨一样身形的女生去超市的女孩儿。她叫,于乐米。只是,她的钱包为何会在正烯的房间里? 申景俊到底也没想好该怎么说,还了钱包便颓废的往回走,同时不停的安慰自己,至少知道了她在的地方。可心里就是压了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于乐米的钱包怎会出现在正烯的房间?正烯又为何约她单独见面?难道是… 傍晚。 从超级市场出来的周浅清刚走过马路,就被一辆疾驰的白色轿车擦过,狠狠栽了个跟头,手脚几乎全擦破了,血流不止。不过司机还算厚道,立刻就送她去了医院。 安苏漠知道这件事时已是第二天,由于心情好便特地空出下午的时间去医院看了周浅清,那个说自己是他房子里女主人的人。 到的时候,周浅清正费力的给自己倒水,手上脚上裹的全是纱布,看上去煞是好笑。安苏漠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周浅清霎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个冷漠又有点自私的工作狂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看她? 不要通知福利院的人是周浅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一方面不希望月芙阿姨担心她,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她来医院碰见一些不该碰见的人,例如说眼前的这位。安苏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削了个苹果,细细长长的果皮顺着他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滑下。 “看不出你还有这技术?” 瞥了周浅清一眼,安苏漠继续沉默着削他的苹果,削好时却发现根本没有想吃的**,便随手往周浅清年前一递。 “给你。” 周浅清明显愣了一下,戒备心突起,“干嘛?” “突然不想吃了。” “你不想吃的东西干嘛给我?”周浅清有点不高兴,亏得昨天她还是因为去给他买菜做饭才受的伤。 “不是说病人该吃苹果,不吃算了。”见自己的好意别人不领,安苏漠也不快活了,重重的往果盘里一放。 看他生气,周浅清突然就笑了,她还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比起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时的他,竟然,有点可爱。 “又没说不吃。”拿起那只削好的苹果,周浅清大大的咬了一口,让安苏漠心里的火消了大半。 “也不住个好点的病房?” “什么?” 安苏漠提高嗓门又重复了一遍,“这病房是不是太破了!” “比起您住的是破。”她可没有钱去住那种豪华病房。 “换个。” “我没钱。” 说的真是好直接,安苏漠无奈伸手按了墙上的铃。果然,隔天周浅清就转到了仁心医院最顶级的贵宾病房。 申景俊冷着脸坐在韩正烯对面一言不发。 “助理说你找我,怎么回事?”韩正烯仰坐在申景俊的对面,一天的奔波让他疲惫,而眼前这小子却总在关键时候给他找茬。 “那个钱包怎么回事?” “什么钱包?” “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申景俊“啪”的一声将一叠报纸摔在了韩正烯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那个女生晕血我送她去医院有什么不对吗?” “对,很对,只是我想知道她的钱包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 韩正烯眸色一沉,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这件事他本不想告诉景俊,但现今这个样子看是也瞒不住了,“是我叫张助理假扮小偷引起注意的,不然你觉得你会那么容易脱身吗?” “真的是你?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申景俊指了指报纸上最近才爆出来的那条新闻,“如果照你这么说,这张医院的证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我也想知道。”一提起这事,韩正烯气的就咬牙切齿。“景俊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吧!怎会这么问?” “我怀疑有人想抹黑你。” “抹黑我干嘛?”既然事情问清楚了,申景俊也觉得胃口大好,随手剥了个香蕉开始往嘴巴里塞。 “这条新闻久压不下,我估摸着这背后肯定是有人顶着在。” “目的呢?” “需要目的吗?你正是当红偶像,多少在背后嫉妒着呢!你觉得此刻被他们抓了小辫子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 “小辫子?我没有小辫子啊!” 天呐!韩正烯头痛扶额,忘记了他中文不好。“小辫子就是痛处的意思,痛处!懂 吗?” “废话!”申景俊把其余的一截香蕉全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了。”但愿不要给他们爆出指使助理“偷”钱包的事,否则景俊的星路真的有可能就此毁了。 安苏漠看着眼前新追踪出的一组照片,刘隐的抓拍技术他非常满意,这每一张照片若是传出去几乎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但是突然,他的手指顿了一下,申景俊怎么会出现在绿海大学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 “去换钱包给那个女生。”托尼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他傻吗?”安苏漠冷笑,他这么做不明显告诉那个女生他就是超市里偷钱包的贼。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他何必又自找麻烦把钱包还回去。“他那天去超市到底干嘛的?” “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们只要就着这个问题把他扯下台不就好了。” “按道理说他一个公众人物不会连个墨镜都不戴就跑到一个人又多又不卫生的平民超市去的吧?” “有点道理啊!”托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查到申景俊曾经好像有过一个女人。” “女人?”难道说... ...... 两人此刻是各怀心思,但一致的是他们都知道自己现在又多了一条能顺利达到他们目的的捷径。安苏漠心里无比痛快着,算算时间,离小初回来差不多应该就只剩下两个礼拜了吧! Chapter 9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9 韩正烯和托尼约在一家隐蔽的小餐厅,一见面托尼就丢下了一叠照片开门见山。韩正烯万万也没想到在背后整他们的竟是华阳广告,可想了半天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说吧,要怎么样?” 托尼笑着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这两年来申景俊应该很红了吧?”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还拐弯抹角,看到桌上那一叠照片韩正烯就上火,但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庆幸,这些照片足以让景俊被封杀一万次。不过既然对方能这么轻易的把照片拿出来,说明他们还另有目的。 “韩先生是个爽快人,但不知道我的请求能不能也爽快点答应了呢?” “那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请求”了。”韩正烯特地说重了“请求”二字,他直觉不是件简单的事,否则安苏漠不至于连私家侦探都动用。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托尼说出了一连串让他难以决定的“请求”。 “让出男一号?” 怎么觉得眼前人的脸那么无赖?“托尼先生是在说笑吗?” “有吗?”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托尼再次重申,“让出男一号的位置换取日后的星路坦荡还让您觉得吃亏了吗?” 不知道这个韩正烯是怎么想的,托尼简直怀疑他的头脑有问题。三天前,安苏漠亲口承诺只要申景俊让出男一号的位置,他就会做到只要他还在华阳总经理的位置上一天,就一天不会让申景俊偶像小天王的地位落入他人之手。 韩正烯犹豫着,这条件确实开的丰厚,只是他无法确定景俊的意愿。据他看来景俊对这次的新戏似乎极为看重,若贸然替他决定不知道那小祖宗又得闹出什么事来。 “让我考虑考虑。” 乐米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用豪华来形容的病房愣了好半天没说话,这简直是总统级别的待遇,而且只是擦伤之类的小伤,当初她胳膊骨折都没住的那么好,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这真是奢侈!” 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气呼呼的往沙发上一坐不再说话,她原本以为她一个人在医院很可怜还专程逃课来陪她,不过照这个情形看倒是她多虑了。 “我可没跟你说我在这住的不好。”周浅清骗乐米说是撞伤她的是个有钱人,所以她就理所应当的住进了这间豪华病房。当然,她永远不会让乐米知道她和安苏漠关系,也许那会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至少她现在觉得是。 乐米跟周浅清说了就在她出车祸那天发生的一件怪事,然后拿出那个被申景俊还回来的钱包给她看,然后周浅清也糊涂了。 “难道还你钱包的那人就是偷你钱包的贼?” “不可能吧!”乐米把钱包翻给周浅清看,里面连个硬币都没少。 “难道是嫌你钱少?” “哪有这样的小偷啊!嫌钱少还会把钱包还给我的!”乐米瞪了周浅清一眼,不过想想觉得也是,自己那么跳跃的思维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浅清又怎么会明白。 出院是两天之后的事,本来观察了一天以后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但谁知安苏漠突然犯神经非要她多住两天,说是不能浪费了这豪华病房的住宿费,所以迫不得已周浅清只能呆满一个礼拜。期间,安苏漠一次也没来过,倒是乐米跑的勤快,隔三差五的来,有时候晚上也不走,弄得周浅清好不感动。 本来以为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出院就行了,结果周浅清却在出院前一天突然接到安苏漠的电话。他好像大发慈悲一般的要来接她出院,把周浅清吓的不轻,因为乐米也说要来接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安苏漠又好巧不巧的过来插一脚。周浅清无法想象当乐米遇见安苏漠时的场景,是惊喜的扑过去?还是会当初愣在原地?不过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承受不起,如果她跟安苏漠的关系被福利院知道了,又该是怎样的一场风波。 所以明天,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来。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世事并不那么如人所愿,安苏漠的电话打了一天都没打通,于是她只能尽力说服乐米不要来,然后默默祈祷明天不要遇到什么熟人才好。 第二天。 貌似是周浅清自作多情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安苏漠来,电话依旧是打不通。两个小时以后,托尼神采飞扬的出现在门口。他的事情办的很顺利,韩正烯给他电话说申景俊同意让出男一号的位子,于是他晚上打算约洛冰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好。 “安苏漠呢?” “他来不了,貌似给什么事缠住了。”当然给事缠住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托尼心想。 在给周浅清打电话不久就接到了安家的电话,说是有事要他回去。安苏漠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听佣人说貌似不是件小事。再次来到安家这片土地让他觉得无比压抑,这是这个月第二次来了吧!什么时候可以彻底不用再回来?安苏漠一直很期待。等他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这个所谓的“家”他就应该可以不用再回来了。 看到小初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竟然提前回来了?这让安苏漠或多或少有些措手不及。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安排好,原本的计划是小初一回国就会接到《夏日阳光》剧组男一号的工作邀约,但现在最多只是确定了申景俊辞演男一号,还没能让洛冰认可让小初来出演,这无疑是件棘手的事。 再说另外一边,托尼送周浅清回了新源后就兴高采烈的给洛冰去了个电话,如果这点能让此刻正坐立不安的安苏漠知道或许能或多或少得到一丝安心吧! 两人依旧约在上次去的茶楼见面,洛冰来之前托尼就点了一壶上好的普洱茶。这次他可是狂补了很多茶艺方面的知识,又花重金把洛冰的资料调查了个遍。他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十六岁就一个人背井离乡去美国学影视编导,期间被封杀过,潜规则过却依旧如一棵白杨一般屹立着,数年才成就了几天导演界屈指可数的名导。 只是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就算为了工作也不至于数年连个情人都没有吧!(话外音:这才是你关注的重点吧!!!) 安陆夏出乎意料的夹了一块排骨到安苏漠的碗里,惊得安琪儿差点又撂了筷子。 “妈!他是外人哎!” 不满意的叫了一声后换来的是两个冷眼,分别来自安陆夏和安小初。当然,安苏漠是不会计较这些,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些人当成家人。 “琪儿不要找事。”安小初眉头微皱,但漂亮的眼睛里仍然包含着一丝宠溺之色。在这个家里,最疼安琪儿的除了安陆夏就是他,对于这个小他五岁的妹妹他总是尽力的有求必应。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无比明白的,安毅丰根本不爱安陆夏,所以连带着安琪儿他也不喜欢,所以才会在她一出生就去了国外至今也没回来几次。而他呢,在缺失父爱的小妹面前总是尽自己所能的宠她,试图把她所有没能得到的爱一并都给她,所以才造成安琪儿今天的任性和肆意妄为。 “琪儿还不懂事,哥你不要介意。” 安苏漠心里冷嘲,十九岁还不懂事?他十九岁就已经在英国那边为了昂贵的生活开销而东奔西跑。 “小初说的是,琪儿就是小孩心性,你别介意。”安陆夏也不咸不淡的打圆场。 “我没那个意思,你们误会了。”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学会淡然处之,有些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成习惯了。 饭后,安陆夏轻描淡写的提起了公司的事,虽然说得十分漫不经心,但安苏漠知道这才是她今晚叫他回来吃饭的主要原因。她早就想让小初承接公司,三年前若不是因为小初突然瞒着她去了美国修习表演,坐上总经理位置的又怎会是他。 安苏漠到现在都记得安陆夏当时不甘心的眼神,恨不能他永远从家消失,恨自己当初怎么收养了他。那个眼神让他受伤,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宁愿没来过安家,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命运这种事情不容他选,所以在安陆夏指桑骂槐夹枪带棒的嘲讽时他能做的就是假装没听到。 小初显然是不愿意进公司的,这点根本无需他担心,早在三年前他就知道小初喜欢的是舞台,喜欢被镁光灯环绕。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推波助澜一下,帮小初找个他满意的娱乐公司大放光彩,也好彻底断了安陆夏的念想。 洛冰没有想到托尼真的说服申景俊辞演,一方面惊于他的不择手段一方面忧与即将上档的新戏。 “申景俊那些负面新闻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我。”托尼心虚的一个劲儿给自己灌茶,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在一个女人面前撒谎还脸红了。 “就算不是你,那还有两个礼拜戏就要开拍了,你让我上哪找演员去?” “我不是给你推荐了吗?” 洛冰气急而笑,“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知道知道,洛大导演可是当下最红的导演,谁不巴结着上您的新戏啊!而且我那朋友也是刚从美国学习表演回来的,您就给当他个机会行吗?”托尼使着吃奶的劲儿又是倒茶又是赔笑脸,在演艺圈那行谁不知道洛冰的心肠最硬,任谁都改不了她决定的事儿,但托尼也是个倔强的主儿,他要做的事儿也绝不会因为对方强硬就改了主意。 半途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他给安苏漠打了个电话,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问他会不会给自己涨工资。当然,安苏漠拒绝了他。 洛冰详详细细的问了一箩筐的问题,就连安小初的生辰八字都没放过。半晌,“你确定他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当然。” “我可不希望是我的戏捧红了他,而他一点本事都没有。”按照洛冰的本意,她是不愿意让新人来参与她的新戏的,尤其还是男一号。但如果真如托尼说的那样,美国专业电影学院毕业,人又勤奋上进,她倒也不排斥给他这个机会。只是,这是她今年的年度大戏,殊荣都压在这部戏上面,她真的赌的起吗? 那一天,托尼死皮赖脸几乎磨破嘴皮才勉强让洛冰松了口答应给安小初一个试镜的机会。所以说这个机会是多么的弥足珍贵,相信除了托尼本人没人会知道。 办公室里。 “我这边ok了,你那边呢?” “你说呢?”安苏漠似笑非笑的丢给了托尼一把钥匙,“这是你的酬劳,地址输你车里的导航仪里了,下了班它会带你去。” “啊~我不要房子!”托尼一声惨叫。 “那你想要什么?”安苏漠不高兴了,要知道他送他的那套房子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竟然还在这里嫌。 “不是说了你每个月给我涨工资就够了。” “涨工资?涨一辈子也抵不上那栋房子的数。” “那你就给我涨一辈子呗!每个月都涨,那就不只那个房子的数啦!” “你还真会做梦!”安苏漠起身走到橱柜前给自己倒酒,他没有注意到托尼脸上渐渐隐去的笑容,有点失落。 其实自周浅清出现后托尼就知道,安苏漠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那个家和那个名义上的却没有尽过半点责任的母亲。也许报复完了就会离开,依安苏漠的性子,一旦走了就是真的走了,以后再进到这间办公室也不会再见到每天坐在那里废寝忘食办公的他。 “洛冰让小初下个礼拜一去试镜,别迟到。”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不想让人看出他眼底的难过。安苏漠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在英国打工的时候无论犯了多少错误都是他替他抗,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他宁愿挨打也会义无反顾的来帮他。托尼自知不是个擅于与人结交的人,也许像安苏漠这种能为他不顾一切的朋友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 傍晚。 安苏漠回到家的时候,周浅清还正在厨房忙活,见到他愣了一下。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安苏漠知道她多少还是怕他的。但不知为何,最近每每回来看到她系着围裙坐在桌边等他的样子都觉得温馨,记忆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嗯,今天没事。” 周浅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然后蹲下身来放到安苏漠的脚边,虽然有点尴尬但她还是努力冲他微笑,道:“再等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嗯。”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安苏漠走到桌边坐下来。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饭香味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每天放学回到家后都会见到妈妈在厨房忙来忙去的身影,炒菜时的油烟常常呛的他不停咳嗽,因为他的肺不好,家里还特意花高价买了一台油烟机,但是那台油烟机却没有用很久他就去了福利院。 十分钟后,周浅清就端着简单的三菜一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样?合胃口吗?” 面对着眼前简单的菜色,安苏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工作忙的时候,他要么忘记吃饭要么叫点快餐,就算回了安家也是山珍海味,像眼前的山药炒肉,香菇青菜和西红柿炒蛋似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挺好的。”大大的扒了口饭,安苏漠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慢点,别那么狼吞虎咽的。”周浅清在心里偷笑,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安苏漠还像个人,至少让她觉得没那么可怕,还有,遥不可及 。 “最近怎么老做蘑菇,不是香菇就是蘑菇金针菇。”安苏漠开始抱怨了,他实在不怎么喜欢吃蘑菇。 “不知道了吧!多吃些对身体好,菌类能调节你身体的免疫功能,减少哮喘病发作。”说着盛了碗汤推到安苏漠面前,“这是今天才做过的鸡汤,之前没做过哦!” 周浅清像哄小孩的一样哄安苏漠吃饭,却突然发现他不吃了,神情落寞的坐在那里。 “怎么了?” “没事,吃饱了,我上楼了。” 那时的周浅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能颐指气使的大肆评价她做的菜,而后一秒却神情落寞的像个小孩。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突然听说原来她做的饭一直让安苏漠有家的感觉,而那种感觉是他一生都在渴望的。听后的周浅清忽然就泪流满脸,原来他希望的就只是有个家,而她却最终没能给他。 Chapter 10 - 盛夏阳光 - 小初mt Chapter10 《夏日阳光》定于两周后正式开机,洛冰敲定了开机前的一切事项,唯独男一号的人选。自从申景俊辞演之后媒体对此甚是关注,因此星娱的大门常被围的水泄不通。 休息室里。 安苏漠看着眼前不停深呼吸人甚是觉得好笑,他从不知道原来这个表面看上去似乎永远那么淡然的弟弟也有像这样紧张的时候。 “我听说紧张的时候把每个手指都舔一下就会好了。” “你恶不恶心啊!”安小初听得眉头都拧到一起去了,他有严重的洁癖,但安苏漠却偏偏喜欢用一些恶心的方式来打趣他。不过每次被打趣过他好像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所以也不知道安苏漠是不是故意的。 “这次试镜的总共有三个人,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安小初点头,他查过的,这次的对手虽不强但也也绝对不弱。许瑾瑜,温诗炎,尹休,都是今年刚出道的新秀,三个漂亮至极的男生,在外貌上很符合这部戏对男主角的要求。而他,比他们占优势的地方除了在海外学成归来这一点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会帮他打理好一切的哥哥,光凭这些那三个人就不足为惧。 一旁,安苏漠倚着沙发沉思。 按常理来说洛冰的戏尤其还是年度大戏是绝对不会采用新人的,她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顺利拿下这次男一号的位置,洛冰的戏不是谁都能上,你是学这行的这一点应该更明白。” “嗯,我知道。”安小初最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会儿他就该去试镜了,不论怎样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最后看了眼剧本,安小初简单整理了一下就上台了。 这次的戏是部悲剧,女主角由悲情女王温书瑶担任。那是个红透半边天的大牌,也因此安小初悉心准备了很久。 “如果我放弃一切带你离开,你会不会跟我走?” 安小初的眼底盈满了悲伤,在此刻,他只是那个渴望爱却一直不停失去的男主角倾言,在爱人嫁于他人之前放下所有的尊严最后挽留着。他的演技很好,虽不算炉火纯青但却把那份悲伤演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会。” 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安小初无法分清这是戏还是自己的真实的感情。 ...“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 是多久之前,多久?熟悉的痛再次袭击心房,伴随着无尽的恨。我许你一世无尽的宠爱,换来的竟是你给的无法磨灭的痛。 “那就不要怪我。”安小初狠狠扎下手中那把道具刀,温书瑶十分配合的倒进他怀里。台下掌声雷动。 “看不出来啊!” 安苏漠调笑着丢给他一罐冰镇可乐,“演的挺逼真的。” 安小初到现在仍心有余悸,那最后一幕承载了他全部的恨,若不是因为那把刀只是泡沫做的道具,恐怕温书瑶早已失血而亡了。他真的就那么恨她吗?安小初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当有一天再次遇到,他会怎样。 安苏漠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今天的一切都让他满意,尤其是最后一幕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安小初心中的恨,这就是他要的。他要用所有人的恨来平衡那压抑了他数年的痛和恨,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活着,其实还是有意义的。 《夏日阳光》的男主角终于敲定了,消息几乎是瞬间传遍了全国。安苏漠想象的到,安陆夏那边该是怎样的震怒。随手拨了个电话,录制宣传片的安小初正好在中场休息,悠闲的接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安苏漠笑,虽然他恨这个抢走了他一切的弟弟,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安小初一直是最了解他的人。他要说的话他总能提前猜到,只是不知这次的计划他猜不猜得到。 “我打算晚上回家吃饭。” “你不怕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小初心想是该坦白了,他并不想接手公司,他只想在舞台上大放光彩,那样才是他的人生,自由,不受束缚。“要不,晚上你陪我?” 挂上电话后的安苏漠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简单的对话后带着满意的微笑回了家。而等待着他的依旧那屋子里一桌的温馨,周浅清系着围裙趴在桌边,桌子上是他爱吃的菜。安苏漠知道,周浅清一直向托尼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他的喜好,经过这段日子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美好的女孩子,只是这些并不足以改变他坚定了十年的心。 “浅清你有没有听说《夏日阳光》剧组正在招聘助理啊?”说这话的时候乐米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听说薪水很高哦!” “是吗?”对这种事情周浅清并不是很有兴趣,当听到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苏漠应该不喜欢她去做这些。毕竟他是公众人物,虽说她只是他的地下情人,但若去做这些的话,他也是会不高兴吧! “我还是不去的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苏漠推给了她一张报纸。 “什么?”周浅清莫名的接过,竟是乐米早上说的剧组招聘。 “早上喝茶的时候看到的,想你应该会有兴趣,所以拿给你看看。” 安苏漠说的十分随意,周浅清心里小鹿不停的乱撞着。他同意?他真的同意?无法抑制的激动,毕竟那么高的薪水谁能真的无动于衷,如果能真的转到这笔钱她就可以给福利院的孩子一人买一套新的文具了。 “你,真的不介意吗?”周浅清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不影响我晚上吃饭的时间,我真的不介意。” 周浅清雀跃着第二天就去报了名,晚上还像个小孩子一般的买了冰淇淋回来请安苏漠吃。 聘用人员名单很快就出来了,周浅清正式成为男主角的专属助理,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安小初就是男主角。 安小初... 小初... 周浅清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耳边回响剧组负责人员冰冷的声音,如果现在违约要付两万块的违约金。要怎么凑齐这笔两万块呢?周浅清宁愿违约也不愿再见那人。找安苏漠借吗?只是,他有什么理由借给她。 安苏漠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很黑,没有熟悉的饭菜香让他十分不习惯。打开灯一眼便看到那蜷缩在沙发里的人,不安稳的睡着,一脸的泪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了报复,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但这些愧疚并没有延续很久,他执念太深,心底的恨早已根深蒂固,又岂是说改变就能够改变。 拉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安苏漠便上了楼。想了一夜才说服自己继续下去,既然活着已经不是纯粹的活着,他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也许等一切结束了他就可以离开了,就不会再有人因他受伤因他而痛。 上午。安苏漠没有去公司,因为没有睡的关系很早便下了楼,奇迹般的做了早餐,荷包蛋配牛奶,这是他唯一会做的。 最终,在边吃边说中成功说服周浅清继续去剧组工作,又私自联系了负责人以剧组名义付给她两倍的薪资。这不是安苏漠第一次利用别人,却是他有史以来感到最愧疚的一次。 平静的日子很快度过了三天,周浅清一直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在距离新戏开拍的前一天早上传来一个爆炸性新闻,因男二号演员临时受伤,原男一号申景俊将出演男二号。这个消息足以使得媒体报社振奋,申景俊此等大牌别说吃回头草了,就算给出天价也不会演不是男一号的人竟会重返剧组,演的还是男二号,叫人如何不奇怪。 开机的第一天的早上,剧组的车还没到拍摄场地就已经给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周浅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来。不过这样也好,安小初应该不会那么早注意到她的吧!也许,他早已把她忘了。挺好,真的,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竟还是会酸酸的,周浅清用力甩了甩头,然后告诉自己忘掉悲伤。 如果他的心底已没有她,她又何必再执着。 申景俊的车一早就到了,大堆的记者包围着。这时的他并不会想到他正要遇到几乎可以改变他一生的人,那个人就是周浅清。她和他固执爱着的那个人致命的相似,当抬头看到的那一刻,笔落地的声音几乎震惊了所有的人。他们都有看到自己疯狂追逐的偶像是如何抓着一个女生痛哭流涕。 周浅清彻底出名了,她的脸被爆在各条大街小巷的报纸上,电视上,以及碎碎念的人的口中。教导处起初愤怒把报纸摔在她的面前,后来却莫名的改变了态度,据乐米所说,她的出名为这所不是十分出名的绿海大学带来了极大的生源,很多申景俊的粉丝疯狂转到这所学校,不为别的就只为可以多见到他几眼。然而她们料错了,自那之后申景俊就被韩正烯给禁足了,除了拍戏几乎哪也去不了,媒体一方通通拒之门外。 “申景俊的地下情人?他们还真会写。” 最愤怒的莫过于安苏漠,这件事的始末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本意是让安小初发现周浅清的存在,结果演变成这样,让他不得不再次出面护住那个名义上的他的情人。 “事情闹大,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 托尼邪笑着,“爱到刻骨民心的人却一而再的发现她的背叛岂不是更痛?” “情人?爱到刻骨铭心?”这条新闻写的还真是好,安苏漠忽然这么觉得。 别墅那边,安陆夏掀了整个餐桌,所有下人躲在房间内不敢进出,他们从不知道优雅的女主人也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情人? 安小初一脸痛苦揪扯出来的惨笑,这两年她竟过的如此好,原来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了,独自承受本该两个人承受的痛。 杯子被安陆夏疯狂的丢到他脸上,刺痛划过。安陆夏呆了,当看到那串无法控制的血珠的时候。她气的是想毁了他的脸,但当她看到那布满脸部的鲜血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牵痛了。痛彻刺骨。 当晚,安小初进了医院的急诊科,由于伤口太深医生要求修养,可安小初却固执要求带伤拍戏。而安陆夏的心早就被他缝针时的痛苦样子折磨的心软了,便无论如何也没能个扭过他。 于是,五日后,安小初带伤回了剧组。 南方的十月,气温依旧不减。被导演喊了数次的NG,安小初难免觉得沮丧,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是汗水流进了伤口。 “你怎么回事啊!” 女主角温书瑶火了,她本就是那种大牌的红星,这次也是看中申景俊的光环才接手的这部戏,结果男主角零时换人,让她跟一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新人搭对手戏,又因合约不能罢演,叫她如何不委屈? 安小初频频道歉,在这几天里他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有礼又谦虚的。看到这样的他,周浅清的心忽然觉得很痛,他离开的两年里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个偏执的大男生,说要带他一起走却连头也不回。 “中场休息。”过了很久,导演终于愤怒的喊出这句话。安小初虚脱般的瘫再躺椅上,原来当演员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光环果然不是人人都顶的住的。 额上的刺痛忽然传来阵阵清凉,安小初猛的睁眼,竟是那张连梦境中都会频频出现的脸。 “听说你受伤了,这样会好点。”周浅清的态度不咸不淡,任谁也看不出两人之前的关系。存心忘记他吗?好啊!他也忘记,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痛苦,而她却在这边这么快活,他不甘心。 “谢谢。” 平静的接受,周浅清的心也瑟缩了。当年他说要带她离开,结果她承受了安陆夏沉重的怒气,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之后却听说他因没等到她就去了国外。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没认出她。 “不客气。”失魂落魄的回到场外,导演却告知她成为安小初的个人助理,因为没人愿意跟一个没经验又没知名度的新手艺人。 “今天怎么样啊?” 安苏漠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失落的周浅清,“听说你成为了小初的私人助理,不错哦!” 周浅清苦笑,该想到的。他是安家的养子,小初名义上的哥哥,早在两年前她就听说过的。只是为什么她还是成为了他的情人,难道当年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可不可以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那得看你指的别人是谁了!”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她跟他反正也回不去了,算了吧! 周浅清安慰自己,别人可能不知道,其实她是个很会安慰自己的人,凡事大不了一句算了吧,只是没人知道每当她说算了的时候,心里是存了多大的无奈。放得下放不下她都会说算了,时间久了,就连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欺欺人。 “是我强求了。” 看她这个样子,安苏漠忽然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五味陈杂一般。他忽然很想问一句是不是人在失落的时候连背影看起来都是萧条的,为什么他看着她的就能感受到这么浓重的悲伤。那他呢?当年在安家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不快乐的,那安陆夏有没有一刻感受到过他的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安苏漠奇迹般的没有为难周浅清,日日在公司加班彻夜不归。其实他只是在麻痹自己,试图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安家的 一切都是他心头的刺,拔不掉只能麻痹。只是时间久了,好像什么办法都会变得无用,就像此刻的他,每每想起,依旧痛彻心肺,而这般的痛最终致使他不再忍心去为难一个无辜的女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